《奥术之主》 第1章 地球来客 耐色历834年，仲夏之日。 在耐色瑞尔帝国，每到每年白昼最长的这一天，所有土地上的民众都会停下手中的活计，开始纵情狂欢。 这一天是阿曼纳塔教会的圣日，信徒们纵情欢乐，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向他们的神明祈祷，感谢他洒向人间的厚礼——阳光。 信徒们相信，如果这一天没有完全在欢庆中渡过，阿曼纳塔就会把阳光从大地上收回一年。 或许最初的仲夏节仅仅只是阿曼纳塔的追随者们的狂欢，但时至今日，几乎没有人会拒绝这样一个喜庆、热闹的欢愉之日。 在这一天，就连耶各的侍奉者们——那些终日隐藏在阴暗角落里的录命师也会在这一天换上稍显喜庆的服饰，原因当然不是传说中耶各与阿曼纳塔之间有着诚挚的友谊。 而是耶各并没有阿曼纳塔那样几乎遍布所有耐色人领地的神殿，很多耶各的侍奉者常年寄居在阿曼纳塔的神殿之中、法庭之侧。 一边正在热火朝天的过节，另一边怎么也不可能扫兴。 …… 帝国南方，远离核心地带的荒野之地——开拓领萨维尔。 仲夏节的萨维尔镇热闹非凡，不管是忙碌的商家、领地的平民，还是风尘仆仆的冒险者，又或者是从神殿中走出的、衣着华丽神态威严的神职人员。 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 甚至就连一些侏儒奴隶都在主人的允许下换上了崭新的喜庆服装，在今天，阿曼纳塔许给了他们短暂的自由。 小镇中央的萨维尔广场上，法师们一改往日神秘高冷的形象，在大奥术师萨维尔的雕像下，拿下了灰色外袍上的兜帽，主动朝天上释放出几个魔法烟花。 在法师们的带头下，在场只要具有施法能力的人都不会拒绝往天上扔一团魔法烟花。 哪怕仅仅只是一个粗浅的戏法也不会引来法师大人们鄙夷的目光，因为在这一天他们都不受身份的拘束，可以尽情享受。 两个从广场经过的年轻人正好目睹了这一切，其中一个黑发黑眼的年轻人眼里满是憧憬—— “魔法啊！什么时候我也能做到这样！” 不管他的遐想，身旁一头金发的同伴推了推他，兴奋地说道： “嘿，夏多，别看了，烟花表演一直持续到晚上呢，咱们在南区也能看到，现在还是去看马戏团表演吧，听说这次狮与火马戏团找来了一头巨魔，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巨魔呢，你也没见过吧？” 巨魔？ 黑发黑眼的夏多心中苦笑，要不是穿越到这个世界，他连矮人、侏儒、精灵什么的都不可能见到，怎么可能见过就连小尼尔也没见过的巨魔呢？ 是的，这个叫做夏多的年轻人是穿越者，而且还是传说中的身穿，想想穿越前的安稳生活，再想想穿越后近半年来提心吊胆的生活，夏多不禁有些恍惚—— 穿越前，他是一个网络写手，还记得那天，他写完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本小说《从零开始的修行文明》，刚刚将最后一章上传完毕的他，正想出去找个馆子搓一顿，没想到眼前突然一黑，就这么穿越了。 不知道这期间到底经历了多少时间，但夏多自己只感觉眼前一黑、一亮，就来到了一片旷野，那时还真的狼狈啊！ 陡然从地球来到了一片完全陌生的地方，写小说的不代表就真的愿意亲身穿越，如果有选择的话，他宁愿放弃这样的机会，他原本所在的国家国富民安。 能有这样的生活，谁愿意来到这朝不保夕的异界。 是的，异界！ 夏多穿越后几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已经身处异界，植被、土壤什么的，他不是专家分辨不出来，但那脸部宽阔、鼻子扁平、耳朵很尖、嘴巴很大的矮小生物—— 可不就是活跃在各大游戏、小说、影视中的地精嘛！ 或许是夏多的突然出现吓到了它，这只离群的地精尖叫一声撒腿便跑，当然它不知道的是，夏多也差点被吓尿了。 虽然很多小说、游戏中设定地精的战斗力只有不到5点，哪怕是一个普通农夫都能够将它轻易击退、甚至杀死，但放到现实中，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地精，谁知道它有多少战斗力。 再者，一直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夏多究竟能有多少战斗意志，又是另一回事了。 好在那只地精自己跑了，才免去了这么尴尬的问题。 当然，对现在的夏多来说，1、2个地精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对此他有足够的自信。 经历了穿越初期的惊慌后，夏多很快便强行镇定下来，他知道后面还有更多的麻烦事等着他呢！其中最先要考虑的便是生存问题了。 问：一个现代人突然出现在异界旷野该如何生存？ 当时的夏多甚至只是穿着一套睡衣，趿拉着一双拖鞋，就这么毫无准备地穿越了，要是提前知道要穿越，他起码会带上一把菜刀。 夏多自然是没什么野外生存经验的，但好在在惊退那只地精后，夏多很快就遇到了一个异界人，也就是他身边这个金发年轻人小尼尔的父亲——老尼尔。 那天老尼尔去乡下收购肉食，半路发现了夏多，而夏多也惊讶于异界人长得竟与地球人如此之像，不过存在即合理，夏多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否则他为什么能穿越就说不清楚。 夏多不会说异界语，老尼尔自然也不可能会说汉语或者英语什么的地球语言，两人比划了半天，夏多才让老尼尔明白了自己因为意外流落他乡，需要帮助。 按照夏多之后的推测，老尼尔大概是认为他是某个失势贵族子弟了，他那套仿真丝睡衣在只有麻布衣服的老尼尔眼里还是能够加分不少的。 那上面的花纹大概只有法师或者精灵才能加工出来！ 之后，夏多便跟着老尼尔来到了萨维尔镇——萨维尔领的核心，在老尼尔的旅店里帮忙。 这半年里，夏多学会了通用语，确定了自己所处的世界名为费伦大陆，当然，这是精灵们的称呼，人类过去曾经将自己所处的世界命名为“超大的陆地”，但是其影响力却远不如“费伦”这个名字。 一般而言，多数人都会耻于称呼“超大的陆地”，在一切文化、艺术向着精灵看齐的帝国里，“费伦”这个名字岂不是更具美感—— 精灵美感！ 第2章 戏法、决心 当然，对于夏多来说，叫什么名字倒是其次，关键是费伦大陆的情况到底如何，才是他所关心的。 耐色瑞尔，多么熟悉的名字！ 也是他现在所处的国度。 夏多穿越前非常喜欢的一款游戏中也有关于耐色瑞尔的描述，关于它的传说有很多，其中最出名的当然是奥术师、浮空城、以及最后作死毁灭一切的卡尔苏斯。 夏多在老尼尔的旅店帮忙时，旁敲侧击问了不少冒险者，但得到的回答仅仅只是——帝国有奥术师，但并没有浮空城，或者什么会飞的城市，甚至那些冒险者还将夏多的话当成一种笑料，在旅店里哄传。 “幻想寻找飞城的夏多”，这个名号也在小范围内流传开来。 这让夏多又惊又怒，生怕吸引到什么大能，但又无可奈何，那些冒险者可不会在乎他这么一个“落魄贵族子弟”，甚至老尼尔也—— 一想到最近态度逐渐起了变化的老尼尔，夏多心里就有些发寒，左手下意识地摸向了左腰处，那里的衣摆下藏着一把曾经被废弃的匕首，经过夏多的偷偷打磨，勉强可堪一用。 身处异界，他实在是太缺乏安全感了。 好在现在的耐色瑞尔还不是那个浮空城漫天的时代，有足够的时间让夏多去成长，成长到足以参与到那个波澜壮阔的时代中去，甚至成为时代的弄潮儿。 …… “夏多，在想什么呢？快去看巨魔吧！” 金发的尼尔拉着夏多的衣服，挤过人群拥挤的广场，往东南方向走去，那里回旅店的路，也是去镇外看马戏团的路。 看着刚刚成年、没多少城府的小尼尔，夏多想到了过去半年里，小尼尔教他通用语、教他在镇子外的河里钓鱼，因为夏多语言不通与冒险者发生冲突时解围的情景，夏多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道日后两人还是否会如今日这般亲近。 …… 来到广场东南角，往东走就是出镇看马戏团的路，而往南则是回老尼尔旅店的路，一大堆干柴堆在了两条路的交岔口，一群半大的小孩子正在往柴堆里撒香料。 这是为晚上的篝火晚会准备的。 五颜六色的香料将柴堆染成了一种稀奇古怪的颜色，一个穿着麻布的老头正笑眯眯地坐在路旁看着这一切，手指微动，一个由香料粉末组成的小人儿出现在小孩子们中央，引得他们追逐打闹。 不过夏多注意到，那个老头虽然脸上笑眯眯的，但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水，甚至就连身体都有些颤抖，这是一个蹩脚的老法师。 当然，正式称呼甚至连法师学徒都够不上，只是夏多还是愿意将这些能够施法的人称为法师。 类似这一幕他在萨维尔镇的这大半年已经见过了很多次，每一次见到，夏多都忍不住羡慕，一个普通人竟然也能够施展戏法。 只可惜，这个老头浪费了他的天赋，到老也只能施展一两个逗弄小孩儿的戏法。 在帝国，魔法并非遥不可及，说不定街角卖面包的老妇就会一两手和面的戏法，但只有那些真正的法师们才能代表魔法的神秘与强大。 精灵带来了魔法，但耐色人并没有精灵那样出色的天赋，绝大多数人努力一辈子或许也就只能来两手戏法，这对于生计没有丝毫帮助。 对于目前的耐色人来说，生存才是最大的问题，帝国诞生800多年，却仍在与荒野做斗争，蹉跎一生学会一个让头发发光或者让粉尘飞舞的戏法又有什么用呢？ 大部分耐色人即便在成年之前就能够施展戏法，也不会选择法师之路，除非他有足够好的运气遇到一个愿意免费教他的老师。 而更多在成年之前无法施展戏法的人就更不会选择法师之路了。 夏多是地球人，来费伦之前早已成年，谈不上什么成年前施展戏法，但他并没有放弃。 因为决定一个法师最终成就高低的因素并不在于是否能够在成年之前施法，帝国有很多出名的法师甚至是在30岁后才开始学习魔法，短短几年内便有所成就。 身处异乡，或许只有魔法才能给夏多一点继续活下去的底气，而为了这一点底气，夏多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生命诚可贵，若是信仰神明、献祭魔鬼能够获得魔法的话，夏多会毫不犹豫地去做，但他打听过了，魔法女神从不因为信仰而赐下魔法，只会因为在魔法领域的突破而表彰某人。 而其他神也需要认同并践行神的理念才能获得神术力量，夏多即便愿意这么做，也很难发自内心的认可那些神的教义，除非费伦有一个科学实践之神或者全知真理之神。 至于说魔鬼，夏多还没听说谁说起过，或许他能接触的东西太少了，那些每日去镇外猎杀地精、野兽，采集材料的冒险者又能知道多少关于魔鬼的知识呢？ 不过眼下就有一个机会，萨维尔镇的法师领主正在招募仆役，虽然只是仆役，但这已经是最容易接近魔法的机会了，萨维尔镇上那些能够玩弄戏法的人可不会教人如何施法，否则的话早就可以开课赚钱了。 站在街角这里，夏多忍不住回过头去，望向西北方向，虽然每天都能够见到，但是再一次望向镇子西北方向那座高大、黝黑的法师塔，他还是忍不住惊叹。 此时，法师塔顶部悬浮着一枚顶那枚散发着蓝色辉光的魔法符文，蓝光明暗交织波动，就好像是一个活物正在有规律地呼吸着，跟冒险者学过辨认塔顶符文的夏多知道那是代表此刻的时间——刚刚过中午。 “别看了，三天后就有结果了，要是我们能够通过考核，以后就能住在那里了，现在还是和我一起去看巨魔吧。”尼尔再次提起了去镇子东门外去看巨魔。 夏多有些为难，“尼尔，要不明天再去吧，今天是仲夏节，那些冒险者都闲了下来，这会儿老尼尔那边肯定很忙，咱们先回去帮忙吧。” 想到早上跟老尼尔说他要去参加法师塔考核时的场景，老尼尔脸上的表情可是太精彩了，夏多当然知道，因为小尼尔将考核的事泄露他了，于是他也想去参加考核，但这样今天店里就同时少两个帮工，老尼尔心里当然不爽。 而更深层次地，夏多猜测，一旦他通过了考核，以后就不会在旅店帮忙了，像夏多这样每天只要1枚银币就满足的人在整个萨维尔领都不多。 当然，并不是夏多好说话，只是当初言语不通，加上初来乍到，老尼尔一家也帮他顺利融入了帝国，他才没有计较这堪比苦力的工资。 第3章 试探 与夏多同时在老尼尔旅店帮忙的还有一个年轻人，但那个年轻人仅仅是端端盘子、洗洗菜，每天就有2枚银币，而夏多既要去厨房洗盘子，又要端菜、搬酒桶，还要负责楼上楼下的打扫。 从早到晚连轴转，几乎没有一刻停歇，就连跟小尼尔学习通用语，也是像挤牙膏似的挤时间来学，经过这半年的“历练”，夏多明显感觉自己强壮了不少。 此时小尼尔想要去镇外马戏团看巨魔，还要拉着夏多一起去看，他或许没有恶意，但这种事情在老尼尔那里，或许会改变他的一些想法。 不知为何，夏多心里还有些莫名的兴奋，或许跟老尼尔翻脸才是最好的选择，他已经能够独自在萨维尔领生存了，但理智告诉他，还不可以，再等等。 “不是有马林在那帮忙吗？咱们就去看一眼，就一眼，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小尼尔拉着夏多的袖子不放，今年才刚刚成年的他，还有些贪玩，又拿马林当盾牌。 马林就是另一个在老尼尔旅店帮忙的年轻人，不过今天是仲夏节，客人多，他一个人怎么也不可能忙得过来，说不定后厨做菜的苏珊大婶都要出来帮忙。 这种情况下老尼尔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原本的他只需要在前台卖酒、收钱，现在却要忙前忙后。 夏多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恶了老尼尔，他只希望把这三天平稳度过，等考核结果出来，若是通过的话，他就住法师塔里面，若是没通过的话，他也不可能立刻就离开老尼尔的旅店。 “要是被老尼尔知道了怎么办？被打了可别哭。”夏多吓唬道。 老尼尔虽然压榨夏多，但对于自己的儿子也没多少宽容的，可劲儿使唤就是了，要是不听话，一个人打不够还拉上苏珊大婶一块儿男女混合双打。 倒是马林，因为是店里一个肉类供应商的儿子，因此虽然工资并不高（高于夏多），但至少干的活计比较轻松。 要是这次两人考核后没回店里帮忙，而是去看马戏团的事被老尼尔知道了，夏多无非是在老尼尔那边降低好感、增加恶感，最终结果如何还在后面，但小尼尔绝对要立刻吃一顿混合双打。 此时听了夏多的话，小尼尔下意识地脑袋一缩，抓着夏多衣袖的手也松了下来，情绪有些低落。 “好了，走吧，明天再去看吧。”夏多说道。 其实，就算明天去看，夏多也不太愿意去，在这个充满各种神奇力量的费伦大陆，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事物，夏多本能地有些不想接触。 看巨魔或许能够满足自己一时的好奇，但除此之外呢？又能收获什么？万一马戏团控制不当，巨魔跳起来把他吃了，那他找谁说理去。 夏多也不管小尼尔怎么想，拉着他往南边这条路走去，只是刚走两步，小尼尔就反应了过来，“是我们去参加考核，考核要多久还是我们说了算，去玩一会儿，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 小尼尔的话看上去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至少夏多在法师塔考核的时候没有看到一个认识的人，从那些参加考核的年轻人的神态、衣着来看，几乎没有一个是普通人。 而那些人也对夏多、小尼尔十分冷漠，没有一个主动和他们说话的，那些人都有自己的圈子。 很显然法师塔的仆役并不是仆役那么简单，否则也就不需要考核了，而那些考核，在夏多看来，更像是在挑选学徒，那些题目大多侧重于思维能力，而非仆役的服从性、体力、干活技巧什么的。 这或许就是法师培训的开始，真正有条件送孩子去学习魔法的人家终究还是少数，至少老尼尔旅店附近没多少这样的有钱人，那里是冒险者集中的南区。 那里的人不是没孩子，就是没钱，有钱早就买地、买奴隶种田或者经商去了，谁愿意拼死拼活做朝不保夕的冒险者活计呢。 冒险者里经常流传着这样的话——“干完这趟，我们就找个贵族投靠。” 或者“干完这趟，我们就买一片土地，扎下根来。” 但往往说这些话的人都没有什么好结果，仅夏多这半年所认识的，就有至少十几个去了南边森林里，然后一去不回了。 小尼尔说没人知道考核结束的时间，夏多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却没有反驳。 一见夏多沉默了，小尼尔又兴奋起来，“太好了，我们去看巨魔吧！” 说着，就一脸期待地看着夏多，他知道要是夏多不去的话，即便他自己去了，之后回去也逃不脱一顿混合双打，只有两个人一块去才能瞒住。 夏多这会儿也认真考虑了一下，觉得去一下也可以，当然他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去看巨魔，巨魔有什么好看的，他连精灵都见过好几个了，根本不缺看一次巨魔。 事实上，夏多是在考虑要不要试探一次老尼尔，或许是他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老尼尔，但孤身一人来到异界，再谨慎也不为过。 至少换位思考，夏多处在老尼尔的情况下，是不愿意放过一个在萨维尔镇举目无亲的、便宜乃至不要钱的劳力。 贵族子弟的“皮”在这大半年里已经近乎被揭破了，而即便是贵族子弟，一个连耐色通用语都不会说的贵族子弟在耐色瑞尔帝国境内又能有多少威慑力呢？ 从最近这段时间里，老尼尔的态度转变来看，他很可能起了一些小心思，但到底是什么，夏多还不确定，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很显然和小尼尔去镇外看马戏团是瞒不过老尼尔的，如此稍作试探，也可以早做打算，夏多可不希望栽在莫名的侥幸心理上。 老尼尔带他融入当地，他很感激，但要是让他放弃掌握自我命运的机会，一辈子窝在一个小旅店里当苦力，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行吧，不过回去可别说漏嘴了。”夏多说道。 “太好了，快走！” 夏多顺着小尼尔的拉扯，往东走去，说实话，来到萨维尔镇大半年，他的活动轨迹几乎就局限在镇子南区的老尼尔旅店附近。 今天是他第一次走这么远，先是去镇西北边的法师塔，之后又横穿半个镇子，现在又要去东边，离开镇子看马戏团，夏多贪婪地看着路上的一切，这对于他来说充满了新鲜感。 从在老尼尔旅店吃饭、住店的冒险者们的话语中，夏多知道了萨维尔镇的大致布局，东边也有民居、商店什么的，但和其他区域不同的是，东区有一个专门面向康尼菲拉城的大宗物资采购区。 第4章 精灵印象 康尼菲拉城位于萨维尔镇东方的森林里，是帝国与柯曼索精灵进行贸易的边境城市，但是因为精灵的限制，康尼菲拉城很难在城外摧毁森林开辟大规模的农田。 因此，在萨维尔领开拓前的一百多年里，康尼菲拉城很多物资都需要跨过数百公里从帝国后方输送过去，费时费力不说，中途要是碰上了河里的鱼人潮、荒野里的地精群落，巨魔、野兽什么的，那这一趟很可能就要走空了。 要不是偶尔有精灵支援一些，康尼菲拉城能不能维持下来都很难说。 也因此，在耐色历744年，萨维尔大奥术师选择来到沃夫堡河附近开拓荒野，奠定了如今的萨维尔领基础，到现在已经有90年之久。 在这90年里，位于帝国核心到康尼菲拉城商路上的萨维尔领，已经成为了康尼菲拉城最主要的生活物资采集地，并借此得到了巨大的发展。 如今的萨维尔镇东区甚至还保留了几十年前的部分建筑，其中最低调的当然要属此时夏多脚下踩着的石板路了，整个萨维尔镇如今就只剩下东区的这条路是萨维尔大奥术师时期建造的。 其他道路在这些年的镇区扩张中已经消失不见。 夏多一边走着一边留意观察，这条已经使用近百年的石板路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破损，这应该是得益于魔法的神奇，以及后人的时时维护。 道路两旁的建筑在近百年里已经换过几轮了，只有少部分保留了下来，那些保留下来的建筑基本上有着鲜明的精灵风格，或许这才是他们能够得以保留的原因吧。 精灵的建筑有点类似夏多穿越前所在的那个国度的古代建筑，精致、优雅、华丽，这在当初几乎刚刚开化的耐色人面前，怎么可能不被被奉为神迹。 耐色人与精灵的建交是从建国初期便开始的，也是从那时起，精灵的影响便深入到耐色人的骨髓中了，先进同化落后，夏多在地球上看过太多的例子。 若是没有耐色卷轴的发现，夏多甚至会觉得耐色人最后会成为肉体是人类，精神却是精灵的“精·精灵·人”，但精灵真有那么美好、善良吗？ 夏多穿越前的资料不一定准确，但至少能够提供一些参考——远的有持续数千年的皇冠战争，几个精灵国度彼此厮杀，死伤无数。 近的，70年前，帝国一套完整的耐色卷轴凭空被盗，据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真的找不到吗？ 哪怕只是本着“谁得利，谁就是嫌疑人”的原则，稍稍一想，就知道很大可能是精灵所为，而夏多根据穿越前的资料知道的是，日后柯曼索精灵建立迷斯卓诺迷锁的时候，就是参考了从耐色卷轴中解析的知识。 当然，亲身穿越到费伦大陆，夏多不能肯定是否真的是精灵所为，但精灵肯定不是那么纯白善良就是了。 一个成熟的文明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天性呢？夏多穿越前的国度号称吃货帝国，但真正会吃、会做的人也不见得有多少，再比如，战斗民族其实并不勇武的事实。 人为添加的标签到底有多少真实性，可想而知。 在萨维尔镇大半年，夏多亲眼见过几次精灵，看上去确实美丽、纯真，但精灵往往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甚少逗留，也来不及仔细观察。 其中让夏多印象最深的是一次，有一个精灵来老尼尔的旅店里补充食物——要的是肉******灵吃肉！多新鲜！ 不过这并不是让夏多印象最为深刻的，毕竟精灵吃素只是他从穿越前带来的先入为主的观念，耐色人估计就没这样的想法。 真正让夏多印象深刻的是，他第一次见识了魔法的神奇，不再是街边的戏法了，而是一个范围遍及整个旅店的清洁术，甚至就连夏多身上的衣服都焕然一新。 只是那次精灵的到来仅仅只持续了一会儿，还没等夏多仔细观察，那个精灵便匆匆离开，全程没有给人好脸色，但老尼尔脸上却笑开了花。 恨不得天天接待精灵，因为精灵但凡出手，就没有低于金币的，那次仅仅只是几块生肉，精灵就付出了5枚金币，估计是随手那么一抓，抓了5枚就给了5枚。 而一次遍及整个旅店的清洁术，要是请耐色法师来施法的话，先不说法师们愿不愿意给一家旅店施法，就算愿意的话，施法一次至少也要数十枚金币。 有钱、又掌握力量，这就是精灵。 …… 这条萨维尔大奥术师时期的石板路再长也有个头，很快，夏多和小尼尔便来到了镇子的东门，与夏多大半年前来萨维尔镇时走的西门差不多。 都是木质的大门，区别只在于东门要更加宽阔，能够容纳三辆马车同时经过，门口的守卫穿着半身皮甲、拿着长矛，斜靠在一根木柱上，懒散得很。 倒是一旁坐在一张木桌后的税务官，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每一个出入的人，眼睛几乎要放出光来，恨不得任何一个出入的人都够得上纳税的标准，然后从他们身上压榨出哪怕是一枚铜币。 萨维尔镇最初有石质的城墙，但后来随着镇子的发展，被取消了，到现在只是一圈木质栅栏包围住了整个镇区，这当然不是不顾安全。 而是，整个萨维尔镇都处在法师塔的法术覆盖范围内，哪怕是再蠢的地精、也不会选择进攻镇区，至于那些木质栅栏当然也没有那么简单，据说法师们在上面附加了监视魔法，只要有人翻越或者破坏就会发出刺耳的警报。 被抓到的人最重可能被判为奴隶。 夏多自然不会想要翻越栅栏，只是在经过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是飞过、或者撑杆跳过，不触及栅栏会触发警报吗？ 这个问题或许永远没有机会去验证了。 不成法师，不敢验证；成了法师，大可去询问知道的人，或者这就是某种法师的常识呢！ 过了城门，除了被税务官盯着有些难受外，夏多到没有什么其他感觉，出镇也就这样了。 一出镇子的大门，小尼尔就叫了起来，“夏多，快看，狮与火马戏团的帐篷！” 是啊！那是一片金红、白双色类似蒙古包的帐篷群，帐篷顶上挂着彩色的飘带，几乎每一个帐篷都看开了两个门，参观的人从一个门进、另一个门出。 似乎是免费的？ 夏多在地球上也没有看过马戏团，但要是不收费，他们图什么？ 这边夏多猜测着马戏团的盈利模式，小尼尔已经忍不住了，拉着夏多就往前跑，真不知道他哪来的精力！ 待走近后，夏多才发现，原来这些帐篷绝大多数都是卖东西的，小到剪刀、针线、盐巴、锅、盆，大到桌椅板凳、武器盔甲什么的，都有。 这些马戏团还兼着杂货铺的功能！ 那巨魔呢？ 夏多不禁想问。 “那巨魔呢？”小尼尔已经问了出来。 第5章 巨魔 一旁正在招揽客人的马戏团管事见此，立刻明白这又是被巨魔宣传吸引过来的人，连忙招呼道：“两位客人，巨魔肯定是有的，要不要买点糖果，我告诉你们巨魔在哪儿，我这糖果就连精灵吃了都说好吃。” 说这话的时候，这位管事抓了一把糖果在小尼尔眼前晃动，但他眼睛却盯着夏多，似乎是想让夏多掏钱，但夏多怎么可能掏钱呢。 小尼尔再贪玩也不至于轻重不分，别看这个管事只抓了一把糖果，但就这么一把至少也要3枚银币，但要是3枚银币买粗糖的话，足够他慢慢吃一天的。 他努力不去看那把精灵都说好的糖果，看向了夏多，当然不是让夏多掏钱，而是让夏多拿主意。 夏多笑了笑，“老板，我可是见过精灵的，我实在想象不出精灵吐沙子是什么场景。” 这些糖果里面是糖不假，看不出好坏，而为了方便储存、运输，外面包裹着一层炒熟的面粉，这个时代还没有如地球现代的磨面工艺，混杂沙子那是常有的事。 精灵怎么可能吃这种东西呢。 就夏多的了解，精灵来到人类社会，基本不吃当地的食物，除非是原材料，他们自己动手加工后再吃，甚至有些精灵连水都不喝当地的。 “呵呵。”管事干笑两声，原以为乡下小子容易糊弄，没想到还是见过世面的，见两人不买东西，手一挥指了指东边，就不再招待夏多他们俩了。 …… 继续东边走，夏多发现这些帐篷大致围成了一个环形，将一块空地包围在了中间，或许那里才是真正的马戏团表演所在，想来是要花钱才能看的。 今天是仲夏节，人很多，但来看马戏团的人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夏多仔细听，只能时不时听到帐篷围着的中间传来狮吼声，并没有什么人群的欢呼声。 一路走走停停，这些外围帐篷买的东西还真是挺多的，夏多看到了一个能够说话的木偶，也不知道到底如何制造的，不过管事开价50枚金币。 这种天价不是夏多能够接受的。 还有据说是来自柯曼索的丝绸手帕，看上去挺像丝绸的，但是否真的是来自柯曼索就不好说了，店主要价200金币，夏多只能连连摇头。 这一路走来，见识倒是涨了不少，甚至比他在老尼尔旅店这大半年还要多。 走到最东边，这里就是最初那个马戏团管事所指点的看巨魔的地方了，这里的帐篷和之前看到帐篷并不一样，之前的帐篷是起了临时摊位兼围墙的作用。 而这里的帐篷更像是作为监牢而存在，里面有金属结构，像是一个巨大的金属笼子。 监牢内是一头灰绿色的高大、细瘦生物，差不多有两个夏多那么高，这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而根据他玩过的那款游戏所知，巨魔力量巨大，更有再生能力，每逢战斗都悍不畏死。 狮与火马戏团能将一头活生生的巨魔用来展示，可谓胆大异常。 至于说为什么是活生生的，而不是标本什么的，没看到这巨魔正在啃食一只地精吗！ 巨魔的展示帐篷外面臭气轰天，除了巨魔、地精的味道外，就是围观者呕吐物残留的味道了。 夏多也有些想吐的感觉，倒不是画面有多残忍，而是这里味道太难闻了，小尼尔已经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好臭啊！” 除了夏多和小尼尔，旁边还有好几个围观的冒险者，见到小尼尔受不住气味吐出来，顿时就发出调侃的笑声。 “各位，巨魔太丑、太臭了，要不要试试给它来几箭，1枚银币射一次，箭枝5银币一根，可以自带弓箭，任何人只要能射杀巨魔，我们狮与火商会都会奖励他500枚金币。” 一个管事不合时宜地凑了上来，小尼尔这会儿已经感觉失望了，原来巨魔就是这个样子，夏多看了看狮与火马戏团提供的弓箭，都是粗陋不堪。 弓只是木片用细麻绳绑了一下，箭就只是一堆还带有弧度的尖木刺，就这样的装备能杀死恢复能力超强的巨魔？ 夏多不信，这只能是捞钱的套路，不过500枚金币终究不是个小数目，周围的冒险者们就有人随身带着弓箭，虽然明知道是马戏团的套子，但还是忍不住要往里面钻。 “我来试试！” 一个穿着半身皮甲、背着弓箭的冒险者忍不住站了出来，他当然不会用马戏团提供的弓箭，他用自己的弓箭可是能够击杀数百磅的野猪呢。 见有人愿意试一试，一众冒险者也来了兴趣，看这位弓箭手表演。 交了钱，弓箭手弯弓、射箭，动作娴熟、精炼，一根精铁箭笔直地射中了巨魔的胸口，但巨魔只是随手拔了下来，扔到一边，又继续啃起地精来，似乎刚刚的攻击只是给它挠了挠痒。 弓箭手不甘心，又射一箭，这次是奔着巨魔的脖子而去的。 中了！ 但巨魔还是随手一拔，箭头带起一蓬绿色的鲜血，这次众人都看清楚了，只见那处脖子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巨魔的传说很多人都听说过，但亲眼见过的几乎没有，因为绝大多数见过巨魔的人都进到巨魔肚子里去了。 没想到巨魔真的有超强的自愈能力！ 弓箭手有些不甘心，再次弯弓，这次他是瞄准了巨魔的眼睛。 还是中了，但巨魔依然没死，这一次它还是随手就将箭枝从眼眶里拔出，舌头一卷，将箭头上带着的眼珠吞了下去，几乎同时地，眼眶里又长出了一颗眼睛。 和之前相比，除了脸上沾了一些血迹，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吼——” 见过这巨魔惊人的自愈能力，众人都被这声大吼吓了一跳，那位弓箭手更是连退好几步，他感觉巨魔的这声怒吼就是冲着他来的。 夏多注意到好几个冒险者都下意识地将手放到腰间，那几个人的腰间挂着一根皮质的圆筒，夏多知道那是卷轴匣，里面装着能够作为危机关头使用的底牌法术。 而这时，那位管事又出现了，“各位不用紧张，这头巨魔已经被我们商会驯服了，保证不会伤人，各位可以尽情攻击。” 或许是刚刚被吓到了，这下又好几个人站了出来，准备射几箭玩玩，不过他们都没有使用马戏团提供的弓箭，而是跟在场的两个弓箭手冒险者租借弓箭。 1枚银币射一箭，对于冒险者来说不算是多昂贵的消遣，但那仅仅是射箭的机会，好的箭枝一根可就要至少5银币，马戏团里的人可不会那么好心，帮他们把射出去的箭枝捡回来。 想要自己捡也可以，只要你不怕巨魔。 套路，全是套路，看了一会儿，夏多就准备回去了，正好小尼尔也不想再待着了。 第6章 卡拉图人木岩 离开了臭气熏天的巨魔展示帐篷，夏多从马戏团围着的这一圈帐篷的另一边返回镇里。 之前来的时候只看了这个环形的一半，还有另一半没看呢，正好返回的时候瞧一瞧，顺便再长点见识，至于帐篷围着的中间地带，夏多可不准备浪费1金币去看什么精彩表演。 有1金币干点什么不好，要是三天后能够顺利进入法师塔成为仆役，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他在萨维尔镇可没什么亲族支持，一切只能靠自己。 另一侧的半圈帐篷和来时的那半圈相比，并没有太大区别，依然是各种杂货。 从几个银币的鱼钩、缝衣针、羊皮纸、玻璃瓶等，到数百金币的魔法物品、艺术品，应有尽有，着实让夏多大开眼界。 一个个帐篷摊位看了过去，夏多最后停在了一个摊位面前，吸引他的自然不是摊位上栩栩如生的小型木雕，而是摊主。 这位摊主和之前各个摊位上的管事有些不一样，那些管事基本上都穿着统一款式的皮甲，皮甲的显眼处铭刻着一个在烈焰中咆哮的雄狮徽记。 但这位摊主，却仅仅是一袭泛黄的亚麻布长袍，一根灰色的布带系在腰间，布带上插着一根半臂长的短笛，似乎是经常使用的原因。 整个笛身都泛着圆润的光泽。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位摊主和夏多一样，也是黑发黑眸、黄皮肤，面部线条柔和，要不是夏多还存着基本的理智，几乎就要用汉语喊一句——老乡，你也来了？ 天可怜见，已经在异界生存了大半年的夏多，太想太想回到原来的家了，至少在地球上不需要整天提心吊胆，生怕哪天就被一个过路的法师抓走。 现在突然见到一个疑似老乡的摊主，可以想象夏多心里有多么激动。 “净化木雕，1金币1个，不买别碰。”摊主的话，让夏多立刻冷静了下来。 这时他才注意到，这些木雕所塑造的基本是同一个对象，只是形态各不相同，至于说净化功能，夏多看不出来，正准备离开，没想到摊主又叫住了他—— “你是卡拉图人？” 夏多一愣，立刻反应过来，摊主说的是【卡拉图】，传说中的东方大陆，夏多穿越前玩过的那个游戏中关于卡拉图有两种说法，可能是在另一个晶壁系，也可能和费伦同处一个托瑞尔星球上。 现实到底如何，夏多还没有足够的见识去判断它。 但能遇到一个卡拉图人倒也算是稀奇的，因为穿越前的那个游戏中根本就没有提到，在耐色瑞尔时期，费伦大陆上竟然有卡拉图人。 虽然卡拉图人也是黑发黑眸、黄皮肤，但夏多可不会承认自己是卡拉图人，特别是在一个卡拉图人面前，但他也没有完全否认，毕竟外貌就放在这儿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卡拉图人，我因为一次意外来到这里，还不到半年，老板你是卡拉图人？” “是的，我是卡拉图人，不过卡拉图是耐色人的叫法，我们称自己为【大夏人】。”摊主说了一个听上去很怪异的词，夏多可以肯定不是汉语，但似乎又有些像。 夏多试着说了一句汉语，没想到摊主立刻高兴起来，“你说的应该就是【大夏语】，可能是大夏语中的一种方言吧，虽然我听不懂，但是我可以肯定绝对和大夏有关。” 摊主所说的【大夏】应该就是他家乡真正的名字了，但很可惜夏多并不是大夏人，只不过他很不负责任地猜测，大概是因为游戏中卡拉图的设定本就是来自华夏吧。 没想到穿越后，竟然也能体会到这穿越时空的相似感。 之后，摊主也说了几句大夏语，但夏多一句都没听懂，两人只能继续使用耐色通用语交流。 在交谈中，夏多得知，这位摊主名为木岩，也是不知什么原因就来到了费伦，但是他的运气比较好，他刚来的时候年级还小，就被一个好心的吟游诗人收养了。 从此就跟着那位吟游诗人在各地流浪，除了耐瑟瑞尔本土外，还曾去过一些异族国度，如东边的柯曼索、西边的叶尔兰精灵王国，甚至沿着帝国北方的狭海往西，见过蛮族、矮人国度。 可谓见多识广。 夏多和木岩聊得相当投缘，当然大多数情况都是木岩说、夏多听，吟游诗人的口才将他的流浪经历讲得娓娓动人，小尼尔也忍不住被那些奇幻的经历吸引住了，两人都已经忘记要赶回旅店帮忙的事了。 而在得知夏多参加了法师塔考核后，木岩提出了一个建议—— “夏多，法师之路并不是那么容易走通的，萨维尔镇的法师领主我早有耳闻，但是在萨维尔大奥术失踪后，萨维尔家族就开始没落了，这一代的领主甚至都没能成功进阶奥术师。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指引你走上吟游诗人的道路，我自认不输于那位法师领主。” 夏多眼睛一亮，但心中也是一个凛然，这位木岩能说出不输于领主的话，想必是有一定底气的，只是夏多看不出来罢了。 不过，成为吟游诗人确实也可以获得魔法的力量，加上木岩的庇护，在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夏多自然是一百个、一千个愿意，但问题是，这位木岩值得信任吗？ 萨维尔镇的领主，他的法师塔就坐落在镇子的西北角，他本人的名声在领地内也不错，对平民相当友善，虽然时常沉迷于魔法研究，但一点也没有耽误领地的治理。 夏多感情上来讲是愿意相信这位法师领主的。 但这位木岩，一个到处流浪的吟游诗人，说的话有几分可信？要是跟着他学习法术的话，那势必要跟着他继续流浪，这中间会遇到多少危险，又如何计算？ 夏多沉默了，若是法师塔考核能够通过的话，那自然是留在镇子上比较妥当，若是没能通过的话，想要获得魔法的力量，似乎就只有通过这位木岩了。 夏多没有当场回绝，也不敢当场回绝，天知道这位木岩会不会顺手给他来一道法术，“木岩先生，我能了解一下吟游诗人的情况吗？” 木岩沉吟了一下，“吟游诗人啊，吟游诗人是通过吟诗、咏唱、唱情歌、哼旋律、吹口哨、演奏乐器，或一边弹奏、一边说唱来施展法术，虽然不及法师那么全面，但绝对不弱，你想听我来一曲吗？” 两人说话的这会儿工夫，这个摊位边上又来了几个人，夏多此时的好奇心压过了警惕，“当然想，这可以吗？” “当然可以，就算是我给同乡之人的一个小礼物。” 木岩并没有使用腰带上插着的那支短笛，而是从腰后拿出一把精灵竖琴，靠在肩上，随手扫拨几下，发出空灵的声音，让人身心一净。 一段简短的前奏后，木岩唱道—— “美丽的大夏啊，我的家乡！ “大河流淌、群山巍峨！ “勤劳的大夏人民热爱生活！ “……” …… 第7章 幻术、矮人 虽然这首歌是以耐色通用语唱出的，但夏多依然能够感受到木岩歌中所描绘的那幅故乡景象——以华夏为原型的卡拉图风光。 夏多听得入神，周围的人也纷纷被吸引过来了，将这个作为摊位的帐篷前围得满满的。 一曲终了，周围还是一片安静，似乎依然沉浸在异域风光之中。 良久，小尼尔碰了碰夏多的手臂，小声说道：“大夏好美啊！真的有那样的地方吗？” 什么？夏多一惊，眼睛一咪，微不可查地扫了一眼周围的人，那些人脸上依然挂着痴迷的表情，有几个人甚至已经开始讨论起大夏的山山水水了。 是幻术？还是这首歌真的能够引人入胜？ 夏多自己并没有看到具体的画面，只是自己脑补了一下穿越前的华夏风光，但其他人似乎是看到了具体的画面？ 夏多没敢问，但也将这种情况放在了心里，说不定以后还会碰到。 “好了夏多，你回去再想想，到底要不要走上吟游诗人的道路，我这里暂时就不招待你了。” 木岩的声音幽幽传来，不过夏多注意到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听到了这个声音，周围其他人并没有听到，他们依然沉迷在木岩编织的幻象中。 夏多拉着小尼尔挤出人群，一直到远离十几步远，才听到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赞叹声，以及要求再次表演的呼声，而木岩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还想在听，就付钱！给我50金币，就再给你们表演一次。” 后面的夏多就没有再关注了，要是木岩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堪比萨维尔镇的法师领主强大的话，那么一群人凑个50金币听个小曲，简直是赚大了。 刚刚在木岩的摊位前还没觉得怎么样，但当夏多走了几步后便发现，他的身体变了，变得更加有力、更加强壮、更加敏捷。 一问小尼尔，他也是这样，只不过没有夏多提高得这么多。 这应该就是吟游诗人的魔法吧，能够提高人的身体素质，也不知道是暂时的，还是永久性的。 夏多这般想着，脚步放快了几分，并且一点都没有吃力的感觉，好像心里有一团火急需要发泄出去。小尼尔也有些兴奋过头了，一路跑、一路跳，简直像那些未成年的小孩子一样。 回去的路上没出现什么波折，当来到熟悉的南区大街时，夏多的心也稍稍提了起来，不过明面上却没有丝毫变化，已然是带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布洛托大叔，你今天的胡型可真硬朗！” 当当当—— 正卖力地在黑岩铁砧上锤着一根条状金属的矮人布洛托听到夏多的称赞，立刻扔下锤子回过头来，抚摸着编成好几条小辫的棕色胡须，露出得意的笑容。 “还是夏多你有眼光，老尼尔旅店里的人没一个像你这么有眼光的，下次过来帮你把那个铁片儿锤几下。” “好的，谢谢布洛托大叔。”夏多大喜过望。 这位常年居住在萨维尔镇南区的矮人真要算年龄的话，差不多有夏多的10倍，不过在矮人这个种族中只能算是人过中年，要是保养得当的话，连一半寿命都还没到呢。 而这位来自大西北群山之中的丹佐矮人布洛托，是萨维尔镇为数不多的大师级铁匠，寻常人想要他出手，没有百枚金币以上想都不用想。 不过他却答应给夏多免费打造一次，矮人口子所说的铁片儿其实就是夏多左腰衣服下藏着的那把简陋匕首，当初在布洛托铁匠铺打磨的时候，被他嘲笑好久。 这把匕首放在铁匠铺里连学徒手艺都不如，更别说如大师的眼了。 但这次布洛托却答应帮夏多重新加工一次，可见他今天心情还是不错的，至少在以前夏多称赞他，可没有获得这样的优待。 夏多仔细想了一下，难道是过去称赞他的胡须帅气没有戳中他的爽点？那么这次称赞硬朗算是戳中了？ 小小的插曲，让夏多留意了一下，脚下的步伐依然不停，往老尼尔旅店走去，沿途没遇到一个认识的，夏多都会热情地打个招呼。 华夏老话常说，礼多人不怪。 这话放到异界来也是相当好用的，至少夏多努力营造的有礼、无害形象算是成功了，虽说装猪装多了，难免被当成真猪，但夏多也没其他什么办法。 这条冒险者居多的街上，几乎是个人就能打倒他，他确实就是个弱者，而弱者能做的，除了表现无害，还能做什么，表现有能耐吗？ 但显露能耐就必然要与他人产生冲突，无论是心理上的，还是真实利益上的，只要有一个不爽，给夏多来一下，那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只能勉力维持好与周围人的关系，尽量不起任何冲突。 只是一想到老尼尔最近态度的转变，夏多心里还是一叹，就连一个旅店老板都能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压力，现在的他还是太弱了啊！ 将所有的杂念都隐藏到心底，夏多带着已经缩头缩脑如同鹌鹑的小尼尔走进了旅店，一片嘈杂声铺面而来，叫骂声、呼和声、调笑声、杯盘碰撞声，不一而足 不过夏多并没有关心店里面的情况，他的目光集中在柜台后面正在给客人倒酒的老尼尔身上，此时的老尼尔头上带着一抹汗水，胡乱地走身后的酒桶中放出一杯劣质麦酒，然后将木制酒杯重重地放在柜台上。 一个酒鬼扔下5枚铜币，也不管杯子里是否满杯，拿起酒杯就往一个角落挪去，这是回过头来的老尼尔注意到刚进门的夏多两人，叫道： “回来了啊！快来帮忙，今天客人有点多！” 有古怪！夏多心里敲起了警钟，往常只要小尼尔贪玩，轻则被骂、重则混合双打，有时就连夏多干活慢了也会遭来一顿责骂，但今天老尼尔怎么改性了？ 夏多没有多说话，只是应了一声，便和小尼尔来到后厨，马林正和苏珊大婶做烤肉，看到夏多和小尼尔来到了，立刻说道：“把碳烤巨蜥肉、野猪肉，到2、5号桌；再给3号桌拿两磅白面包，老尼尔那边的酒也不多了，夏多你去酒窖里搬一桶上来。” 这些都是常规的工作了，夏多依然没有多说，拿起餐盘便往前面去了，马林也端起两个餐盘跟在后面，而小尼尔留在厨房里帮忙。 第8章 免费圣水、恶意 木岩的吟游诗人法术一直到现在依然有效，夏多在酒窖搬酒桶的时候并没有过去那么吃力，一个人轻轻松松就搬了出来。 而当他搬着酒桶来到柜台附近的时候，正好听到老尼尔正在跟几个冒险者吹嘘他儿子即将加入法师塔，未来说不定能成为真正的法师。 哈哈—— 冒险者们显然不相信小尼尔会这么容易成为法师，一个个地都嘲笑了起来，老尼尔并不恼怒，反而拿夏多来比较，“你们看夏多年级这么大了，他都认为自己有成为法师的天赋，我家小尼尔才刚刚16岁，未来谁又说得准呢！” “哦？夏多，你也去参加法师塔考核了？”一个熟悉的冒险者正好看到夏多，于是招了招手问道。 夏多将酒桶搬到老尼尔身后，和老尼尔一起抬上架子放稳后，才回答道：“我就是去碰碰运气，说不定哪位法师大人看上我了呢！人总归是要有点梦想的吧。” 提到梦想，或许是触碰到这几个冒险者内心的柔软之处了，他们既然选择成为冒险者，那么或多或少都不满于生活的现状，有一些不切实际的追求。 此时听到梦想这个词，都有些感慨，于是一个个地都有些沉默了，“老尼尔，来一瓶金朗姆酒。” “给我也来一瓶，今天是仲夏节，喝麦酒太没劲了。”好几个冒险者都要了金朗姆酒。 老尼尔连忙给众人拿酒，脸上笑开了花，麦酒1杯才5铜币，但金朗姆酒1瓶就要卖10金币，而这一瓶也就只能装店里木质酒杯1杯多点。 往常这些个冒险者可不舍得喝这么贵的酒，想到这儿，老尼尔又看了看夏多，此时的夏多已经在收拾那些客人离开的桌子了。 老尼尔眼睛一咪，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而背对着老尼尔的夏多在吟游诗人法术的加持下，分明感受到身后一股不怀好意的视线。 心中默默一叹，手上的动作不停，夏多已经决定尽快离开旅店，但问题是等待考核结果的这三天怎么度过，论对萨维尔镇的熟悉，一百个夏多都比不上老尼尔。 至于离开镇子，夏多从来就没有想到过，在镇子里，老尼尔或许还会有所顾忌，但要是到了镇外，那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再者，镇子外经常游荡着如野草般生长的地精、野兽，遇到了也是个麻烦，而要是运气不好碰到兽人，那还不如在老尼尔的旅店里当黑工呢，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夏多怎么也想不通，老尼尔愿意将自己的孩子送去法师塔，却不愿意接受夏多也加入法师塔，难道他不知道多个朋友多条路？ 还是说，他认为自己没有一丝一毫成为法师的希望？ 若是能选择是否穿越的话，夏多宁愿选择不穿越，而要是可以选择穿越方式的话，那夏多当然选择魂穿一个未成年的贵族子弟。 那样的话，他的处境至少会比现在要好一些，接触法术也更容易一些。 法师塔的考核人员虽然没有因为夏多的年龄拒绝夏多参考考核，但他们神情、举止里的不看好，夏多还是能够感受到的。 但那又如何，穿越到这个世界，夏多深知，若不能掌握力量，那和草芥没什么区别，随时可能被某个喝醉酒的冒险者一巴掌拍死、可能被一个路过的法师一个法术杀死，甚至偶尔出镇也可能遇到地精、兽人什么的。 总之，不掌握力量，就永远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只能随着外界的变化随波逐流，夏多可不想日后回想起来，因为现在的放弃而悔恨不已。 在费伦，在帝国，能被称为力量的，只有魔法（神术也算，但夏多不能发自内心地认同那些神的教义，因此无法成为神职者，掌握神术力量）。 法师塔考核是机会，吟游诗人木岩也是机会，夏多自然不愿意轻易放弃。 …… 仲夏节的萨维尔镇比往常热闹了许多，大多数冒险者在这一天也不会选择出任务，而是留在镇上享受庆典的欢乐氛围，当然这只是次要原因。 真正的原因在于在仲夏节这天，阿曼纳塔的光辉侍者会在庆典过后，在镇中心的广场上免费分发圣水，这种既能够治愈一定轻微伤，又能给予邪恶生物重创的圣水，在平时至少要25枚金币一小瓶。 但在今天，因为庆典活动，阿曼纳塔会额外赐下光辉，光辉侍者们会收集神赐予的光辉制成圣水，当场分发给参加庆典的人们。 否则的话，还有什么能让这些视财如命的冒险者浪费一天狩猎的时间，为了专门在这一天玩乐一天吗？很显然不是。 临近傍晚，老尼尔旅店里已经没几个客人了，因为仲夏节庆典即将结束，这是参加庆典的最后机会了，一旦太阳落山，那便失去了领取圣水的机会。 任何妄图蒙混过关的人，都逃不过阿曼纳塔律法守护者的公正之眼，被抓到的人会被施以笞刑，并被禁止参加晚上的篝火晚会。 因此，所有想要获得免费圣水的人都不会错过时机，包括老尼尔在内。 不过这就与夏多无关了，客人离开后，留下的一片狼藉的现场，还需要夏多等人收拾，就连小尼尔和苏珊大婶都被留了下来。 …… 晚间，伴着屋外人群激烈的狂欢声，夏多回到了旅店二楼的一个小隔间内，这就是他大半年来的住处了，此时吟游诗人的法术加持效果已经消失了，但他并没有感到疲倦。 显然这种法术并非是透支人体潜能，而是以另一种神奇的、不可觉察的力量代替了，这就是魔法，这一刻夏多比任何时候都要渴望获得这种力量。 想到法师塔考核，夏多以自己的经验判断，只要没有被当场拒绝，最后的结果应该是都能通过，毕竟那些考核人员已经看到了考核过程，心中应该有所衡量。 毕竟，本来就是招募仆役，对于法师塔来说，若是仆役中有好苗子固然可喜，但要是没有的话，也不亏，3年只要100枚金币的仆役哪里能找？ 这可是比夏多在老尼尔旅店1天1枚银币都要少，如果不是为了获得学习法术的机会，谁愿意去当仆役！ 与夏多同时参加考核的人根本就不是冲着赚钱来的，反而准备花更多金钱，只为法师之路能够更顺畅一点。 尽管夏多对自己能否加入法师塔已经有所预判，但终究还是没有等到正式结果，心里还是有些没底。不过从老尼尔今天充满恶意的注视，夏多对加入法师塔又多了几分把握。 第9章 全部家当 今天经历了太多，参加法师塔考核、法师们的烟花表演、巨魔的超强自愈能力、卡拉图吟游诗人的法术、老尼尔的恶意注视，法术的残留效果加上警惕心理，夏多一直到半夜都还没睡着。 听着外面篝火晚会的声音已经逐渐小了下去，迷迷糊糊之中，夏多似乎听到了楼下有人在说“明天……镇外……烙印……价格好说……”之类的话语。 夏多顿时就是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小声地下了床挪到了门后，侧耳细听，楼下是老尼尔在说话，还有一个陌生的粗犷声音，此刻他们好像已经达成了协议，只听那个声音说道： “没问题，我们野狼团的信誉你放心，到时候将奴隶登记在金雀花商会名下，人还归你使用，我们团长跟金雀花商会的一个管事是亲兄弟，你就放心吧。” “奴隶”、“使用”等字眼，让夏多联想起之前在迷迷糊糊之中听到的“镇外”、“烙印”等关键词，顿时呼吸一滞，看来老尼尔已经将恶意付诸行动了。 夏多实在想不到，除了夏多自己，老尼尔还有什么能跟奴隶挨上边。 一个奴隶贵不贵，当然贵，以夏多了解到的，在萨维尔镇上一个身体健全的侏儒奴隶至少可以卖到150金币，人类奴隶要稍稍便宜一些（寿命短），还需要一定的身份地位才能购买。 老尼尔显然是够不上资格拥有奴隶的，但那句“将奴隶登记在金雀花商会名下”让夏多感觉如芒刺在背。 奴隶价格看似昂贵，但一般只要用个两三年就可以回本，之后就都算是赚的，有时候夏多也忍不住幻想成为法师后，一定要多多购买奴隶，开启种田、攀（魔法）科技模式。 让夏多使用奴隶他是乐意的，但要是让他成为奴隶，那他肯定不愿意，不止不愿意，他恨不得当场干掉说这话的人。 但此刻的夏多显然打不过楼下那个陌生的冒险者，甚至连老尼尔都不一定打得过。 还真是悲催啊！ 弱者的命运总是那么的脆弱不堪，又或者弱者也就只能以命运作为无能为力的借口了。 夏多不想永远做一个弱者，眼下老尼尔还没有立刻将他摆弄成奴隶的想法，这就是夏多的机会，他要马上离开这个旅店。 这一刻，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了那个和他一样黑发黑眸、黄皮肤的卡拉图人木岩的形象，或许此刻只能向他寻求庇护。 偌大的萨维尔镇，夏多找不到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身上，这种感觉还真是难受啊。 夏多默默地体会着这种感觉，将其记在心底，之后小心翼翼地来到床边，掀开床单下的干草垫，借着窗外已经黯淡的篝火余光，仔细清数这大半年来的收入。 一共100多枚铜币、150枚银币、5枚金币，除了5枚金币是老尼尔“购买”夏多睡衣、拖鞋的钱，其余都是这段时间的工资，花了一部分所剩下的。 真算起来的话，还没有1天1银币呢。 要知道在萨维尔镇，旅店招待、帮工的工资至少也要1天2银币，也就是说1个月至少6金币，而夏多这8个月的工资却只有18枚金币。 铜币有些多，带着不方便，夏多并没有去数铜币，不过自己用的，自己心里大致也有数，这一堆铜币看似很多，但换成金币的话可能还不到2个。 夏多只拿了那5枚“卖”睡衣、拖鞋得来的金币，贴身藏好，又抓了一把银币，用从床单上撕下的一块亚麻布紧紧包裹成长条状，之后又用被他当成腰带的宽布条包了一遍，扎在了腰间。 其余的也没什么值得拿了，寄人篱下，夏多并没有什么购物欲望，只有一套穿旧了的亚麻布衣服，老尼尔卖给他的时候要了2银币。 后来他了解到外面一套新的也不过才1银币，他现在身上穿的这套就是。 这时候才刚过午夜，加上参加篝火晚会的人群还没有完全散去，夏多并没有立刻逃离，而是又躺会了床上，但他并没有准备睡觉，而是竖起耳朵听窗外的动静。 现在就看出住在临街一面的好处了，虽然平时可能有些吵闹、可能会被熊孩子扔泥块上来，但真到了关键时刻，这就是一处逃生通道。 夏多不禁为自己有先见之明而点赞，全然忽略了这个小隔间太小又太吵，没多少客人喜欢、常年空着的事实，要是经常有客人住的话，夏多可能就要住地下室去了。 那要是遇到如今这种情况，想逃都难。 ……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夏多一直紧绷地精神也有些吃不住了，睡意袭来，夏多只能使劲掐自己的大腿，提醒自己要是睡着了，明天可能就要成为奴隶了。 突然，楼下一阵喧哗，夏多猛地一惊，仔细一听，原来是在旅店住宿的客人参加完篝火晚会回来了，听他们压抑不住的笑声，看来他们都有所收获。 无论是免费的圣水，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几个早早入睡的客人也被惊醒，怒骂几句，又消停下来，待旅店里一切都安静下来，外面也彻底没有声音了。 但夏多依然没有行动，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不短的时间，小镇的大门还没有开放，加上随时可能出现的巡夜人，夏多也不敢挑衅领地的秩序。 这些巡夜人大多是耶各的信徒，但并非是专注记录生死的录命者，而是专注于力量领域的无情之人，这些人视耶各的教义、领主的法律为生命。 任何没有得到许可的夜行者都有可能让自己变成巡夜人中的一员，当然，如果他们愿意以不死生物形式存在的话。 基本上，在萨维尔镇，包括法师在内的所有人都很忌惮巡夜人。 夏多可不会头铁到想去看看自己是不是特殊的那个。 耐心地等到巡夜人的动静也消失了，夏多轻轻地将窗户推开一道缝，此时的窗外一片寂静，街上满是仲夏节庆典、篝火晚会留下的凌乱痕迹。 幸好这个时候，月亮刚刚升起，柔和的苏伦之光悄然洒落，似乎是在为夏多指引逃离的道路。 但夏多依然没有行动，继续在窗边观察、等待，一直等到苏伦隐没到群星之中，为即将到来的光辉之主让开位置。 第10章 逃离 这是黎明前的最后黑暗，虽然黑暗的环境有些不利于逃离，但夏多可不是萨维尔镇上那些食谱极端简单的平民，从地球穿越而来的他，仅仅只待了大半年，还不足以让他因为缺乏维生素而患上夜盲症。 借着黯淡的星月微光，夏多还是能够视物的，只不过视野范围不大罢了。 估摸着，小镇东区那边，前往康尼菲拉运输物资的商队这会儿应该已经开始整理车队了，而东区大门的开启也会较其他大门要灵活一些。 其他大门都只有天亮过后才会开启。 夏多想要走的就是东区大门，正好狮与火马戏团此刻就听在东门外，木岩或许是马戏团的人，或许只是暂居，但在那里应该可以找到他。 此时的夏多就好像一个落水的人，拼命地想要抓住身边的任何东西，哪怕只是一根稻草。 老尼尔旅店二楼距离地面并不算高，至少没有地球那边的二楼那么高，不过即便有那么高，夏多也不得不从这里逃离。 双手搭在窗沿上，夏多先将身子挪到外面，之后一点点地往下放，一直到双臂伸直挂在窗沿上，夏多才一个松手，借着深蹲减少冲击，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夏多蜷缩着身子，靠在墙根下，使劲揉了揉脚后跟、小腿，刚刚的冲击差点就让他喊出声来，若是楼上有可以绑绳子的地方，他早就用床单搓绳子下来了。 缓了一下，脚下还是有些刺痛，不过夏多顾不了那么多了，多留就多危险，他可不会将希望寄托在老尼尔绝对遵守领地法律上。 事实上要真是如此，也就不会伙同他人想要将夏多弄成奴隶了，而夏多也就不会逃了。 …… 从南区老尼尔旅店到东区大门，有好几条路径可选，但夏多只知道一条，也就是昨天和小尼尔出镇时走的那条，而走这条路的话，就不可避免地要从老尼尔旅店门口经过。 而老尼尔就睡在门口靠近后厨的一个房间里，夏多经过的时候刻意放缓了脚步，隔着薄底的亚麻布鞋，夏多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脚下石板路上的细碎石子。 有惊无险地经过旅店门口后，夏多的步伐加快了不少，但还没有超出正常行走的极限，他不想引起任何动静、以及任何人的怀疑。 尽可能地保持镇定姿态，就仿佛此刻他不是在逃亡，而是准备出镇郊游。 到了东区，远远地就可以听到叫骂声，那是商队管事正在呵斥搬运工人，到了这里，离出镇就只有最后一步了，夏多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 之前跟老尼尔交谈的那个陌生冒险者提到“金雀花商会”可还是被他记在心底。 若是给萨维尔镇上的所有人排个阶级的话，那最顶层的肯定是领主，拥有法师塔的他在萨维尔镇就代表了绝对的统治力。 其次就是法师、神职者了，这些掌握了超凡力量、或者背后依靠神明的职业者就连法师领主都不得不正视他们，给予职业者应有的待遇。 再次就是商会了，虽然还没有地球上那么浓厚的商业氛围，但有钱无疑也代表了一种力量，无论是结交法师，还是自行培养下属，都是不错的选择。 更别说这些商会大多是来自帝国核心区域，背后的关系就连萨维尔领主都需要小心处理。 商会之下，还可以排领地的政务官、军队、冒险者、普通商人、平民、奴隶等等。 不是奴隶的异族可以认为与冒险者类似，不过精灵除外，哪怕一个最普通的精灵平民都可以在帝国上层得到优待，那么领主们心里不以为然，但姿态却要做足了。 只因精灵国度强大的魔法硬实力，以及文化软实力。 …… 夏多还不确定正在装货的商会里面是否有金雀花商会，虽然即便有，也不一定知道夏多，毕竟想要将夏多变成奴隶只是一个管事参与的事。 但此时此刻，夏多不会存着任何侥幸心理，只是远远地望着，并没有上前去，他准备等这些商队离开后，再出镇。 但凡事都有意外，就在夏多尽可能地往门口挪动，以便后方有追兵的时候，冒险抢在商队前面出镇，只是当他移动到距离商队差不多50米的时候，一声暴呵响起—— “有情况，警戒！” 听到声音，一个斜靠着马车的瘦高个立刻站了起来，张弓对准了夏多这个方向，与此同时，一个壮汉也拿着盾牌跳了出来，挡在了最前面。 而夏多看到的更多，人群中升起一颗柔和的白色光球，悬停在头顶2、3米处，也因为这颗光球，夏多看到了人群中一个法师模样的人，左手拿着一颗红宝石模样的东西，右手则径直指向了夏多。 夏多瞬间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威胁感，就好像有人正在拿一根针靠近他的眉心，夏多还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心中对于魔法又多了几分期待。 “是谁！出来！”那个拿着盾牌的壮汉冲夏多这边喊道。 夏多不敢迟疑，生怕遭到对方的攻击，从靠近墙角位置来到路中间，同时也压底了嗓子喊道：“我没有恶意，我只是路过。” 而就在夏多准备再解释几句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别动！” 夏多一惊，不敢动弹，因为他感到被一柄利刃顶在了腰间，粗陋的亚麻布上衣并不能阻挡锋利的刃尖，虽然没有真正捅进去，但他已经可以感到隐隐的刺痛感。 什么时候被游荡者摸到身边来了？而且还这么快！ 不过这位游荡者可不会理会夏多的感慨，开始在夏多身上摸索，在摸到金币的时候，他嘿嘿一笑，就在夏多担心金币会不会被拿走的时候，这位游荡者又摸到了夏多腰间的那柄废弃铁片匕首。 将匕首取出来后，收好，又搜索了一番，这才推了夏多一下，说了一句，“走！” 无奈，夏多只好听从他的指示往前走，毕竟这位游荡者的匕首还顶在夏多背后呢。 区区50米路，夏多走得无比艰难，期间他也试图与这位游荡者搭讪，但这位连面都没露过的游荡者始终一言不发，让夏多的心越来越往下掉。 该不会才离狼窟又进虎窝吧？！ 第11章 光亮术、有惊无险 “解除警戒！” 随着游荡者带着夏多靠近，那位拿盾牌的壮汉收起了盾牌，其余人也纷纷解除警戒，原本已经停下来的搬运也重新开始了，只有半空中的那颗白色光球似乎昭示着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队长，只是一个平民。” 听到背后的声音，夏多心中一紧，但随后一直顶在他背后的利刃离开了，夏多连忙回头，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小子，被拉德吓坏了吧！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虽然看似在调笑夏多，但夏多还是能够感受到他的戒备。 不过能够正常对话，而不是直接杀死，对夏多来说，就已经足够惊喜了，深吸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夏多说道： “这位冒险者大人，我是想出镇，镇外的狮与火马戏团里有一位吟游诗人，他也是卡拉图人。” 夏多着重强调了“也是”，但并没有说自己是否是卡拉图人，若是这些冒险者知道木岩、知道卡拉图人的话，自然会脑补出夏多也是卡拉图人，是木岩的族人什么的。 而若是不知道的话，有一位施法者做虎皮至少也会让对方有所顾忌。 “等着！” 这个冒险者壮汉留一下一句话，便找到人群中的管事小声商量起来，夏多之前注意到的那位法师也参与到讨论之中，似乎有所争执，这让夏多的心一上一下，不知道一会儿等待他的是什么结局。 在等待的过程中，夏多也不敢随意走动，深怕引起误会，只能原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半空的那颗白色光球还没有消失，夏多注意到这个商队的马车上铭刻着【雄鹰】徽记。 那应该就不是金雀花商会了，夏多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但即便不是金雀花商会，想要顺利过关估计也不是个容易的事。 就在夏多胡思乱想着，冒险者壮汉、管事、法师的商量已经有结论了，那位冒险者壮汉拎着盾牌来到夏多面前，说道： “你可以离开，但必须为法师的法术付出代价。” 听到前面一句，夏多心中一喜，但后一句又让他紧张起来，付出代价？金钱、生命，还是其他什么？ 夏多沉默了一下，知道躲不过，咬了咬牙问道：“我需要付出什么才能让那位法师大人满意。” “他刚刚施展的是0级戏法【光亮术】，按照惯例，你需要付出5枚金币。”似乎是觉得夏多不能理解，壮汉又解释了一句，“因为你的出现，给我们商队造成了麻烦，仅仅只收施法的5枚金币，已经很公道的价格了。” 夏多能理解，要是请萨维尔镇上的法师出手，哪怕是0级戏法也至少需要5枚金币，施法等级越高需要花费的金币就越多，但通常很少会有法师接这样的生意。 但理解归理解，夏多心理上还是不愿意接受，如果他是一位施法者，那他还需要出这5枚金币吗？ 关键是，他身上就只有5枚金币，加上一把银币。 “确实很公道。”夏多从怀里拿出贴身存放的5枚金币，交给了壮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很显然，不交这5金币对方是不可能放他离开的。 还真是无妄之灾！如今能够破财免灾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不过就正当夏多准备绕开商队的车队往镇门走去的时候，壮汉又叫住了他： “你的匕首还给你。”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夏多的那柄铁片匕首就到了壮汉手上，如今又被交还给夏多，还真是奇妙啊。 而那位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夏多视线中的游荡者，给夏多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收好匕首，夏多便离开了，一直到走出镇门，看到了不远处的狮与火马戏团的帐篷，夏多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这番有惊无险的插曲过后，天色已经蒙蒙亮，整个萨维尔镇似乎也鲜活起来了，夏多在镇外都能够听到妇女的叫骂声、小孩的哭闹声隐约传来。 小镇东门外已经有一长串车队正在离开，来自西北蛮族的矮种马一边嚼着草料，间或打一个响鼻，一边拉着沉重的货车，缓缓地往东方驶去。 …… 仲夏节虽然过去了，但节日的余庆却没有那么容易过去，狮与火马戏团还会在萨维尔镇停留几天，彻底榨干镇上居民的钱包，再带着从萨维尔镇采购的特产去到下一个地方。 这是一种另类的商队。 此刻，夏多站在吟游诗人木岩的摊位帐篷前，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木岩愿意指引夏多走上吟游诗人的道路，但夏多并没有立刻答应，现在又要来寻求他的庇护。 “进来，别站在外面了。” 木岩的声音从帐篷内传了出来，话语中带着一丝亲切，夏多掀开门帘，便看到木岩正在桌前写着什么，夏多也没询问，只是默默等待着。 “随便找地方做，别太拘束。昨天见到同族的你，脑海中灵感奔涌不息，刚刚创作了一首新歌，还有几段就写完。”木岩的表情有些夸张，开始念他些的歌词。 这是一首关于流落异乡的游子见到家乡之人的感概之诗，木岩一连念了两遍，问夏多，“你觉得怎么样？有家乡小调的味道吗？” 木岩说的家乡是指卡拉图，但来自地球华夏的夏多能够感受其中蕴含的情感，毕竟原游戏中的卡拉图是以华夏为原型设计的。 这一刻夏多对木岩的好感、信任大涨了一截，或许跟着木岩走上吟游诗人道路也不错。 “木岩先生，我想跟您学习魔法。” “怎么，不想成为法师了吗？”木岩调侃了一句，之前的夏多可是一心想要加入法师塔的，甚至他这位施法等级高达15级的吟游诗人明确表示愿意当夏多的引路人，夏多还很犹豫。 “木岩先生，是这样的——” 夏多没有隐瞒，将他从家乡流落到费伦、寄居在老尼尔的旅店，到老尼尔想将他变成奴隶、甚至已经联络金雀花商会的事说了一下，他想要尽快获得自保的力量。 “贪婪又短视的耐色人啊，需要我帮你解决他吗？”木岩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不容许一个卡拉图人被奴役。 自从流落到费伦，木岩迄今为止也没能遇到多少卡拉图人，其中或许有处境艰难的，但至少还没有一个被人奴役，听到夏多的遭遇，木岩心中不悦。 不过，夏多却连连拒绝，倒不是不想报复老尼尔，而是不想给木岩留下睚眦必报的印象，在没本事的时候，最好还是低调一些。 第12章 不同施法者的区别 再者，夏多不清楚木岩所说的“解决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老尼尔固然可恨，但小尼尔跟夏多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从和平年代而来，只在费伦待了不到一年的夏多还做不到心安理得地动辄杀人灭户，但只要有机会夏多必然会亲自给老尼尔一个报应，好叫他尝尝地球人的怒火。 对了，还有他的那套仿真丝睡衣、毛绒拖鞋，虽然在地球上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在费伦，这是他仅有的跟地球有关的念想之物，说是无价之宝也不为过，但却被老尼尔以5金币的价格“买”了过去，这必须拿回来。 夏多的拒绝让木岩有些惊讶，不过他还是尊重了夏多的选择，“既然这样的话，这两天你先待在我这里，我会给你进行吟游诗人启蒙，看你是否适合这条路，当然这并不影响你以后在其他道路上的发展。” 夏多点了点头，就留在了木岩这儿。 …… 另一边，早起的老尼尔准备让儿子将夏多骗到镇外，再交给他联络好的野狼团冒险者打上奴隶烙印，老尼尔还没胆大到在镇子内进行这样的操作。 但是，当儿子喊着夏多不见了，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老尼尔懵了，怎么跟他设想的有些不一样，他知道夏多是异乡人，在萨维尔镇上举目无亲，这才敢起了将夏多变成奴隶的心思。 怎么人突然就不见了？去哪儿了？ 老尼尔一把抓过还有些慌乱的儿子，扇了一巴掌，问道：“别叫了，夏多去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进去就没看到夏多，不过窗子开着。”小尼尔委屈地说道，他昨天没挨打，心里还有些小庆幸，但没想到大清早就被扇了一巴掌。 听到儿子说楼上窗子开着，老尼尔心中有所猜测，但他还是想不通到底哪里走漏风声了，他策划将奴役夏多就连老婆孩子都瞒着，只等一切成为定局再说。 儿子和夏多关系不错，但夏多成了奴隶不一样可以和他玩吗！至于老婆苏珊，老尼尔也有十足的把握说服她。 但现在夏多不见了，他所有的算计成空，老尼尔有些恼火，又扇了儿子一巴掌，“你知不知道夏多可能去哪儿？” “不知道，我不知道。”小尼尔并不知道老尼尔找夏多有什么事，加上刚刚被扇了两巴掌，顿时就耍起了小脾气。 但这会儿老尼尔心里正恼着呢，下意识地就像再扇几个巴掌，不过好像想到了什么，又硬生生地把已经扬起的手收了回来，强行挤出一个笑脸： “那你知不知道夏多可能去哪儿了？” 小尼尔认真地想了想，说：“昨天经过布洛托的铁匠铺时，布洛托答应给夏多加工什么——” 听到布洛托的名字，老尼尔心中一个咯噔，作为萨维尔镇仅有的几个铁匠大师之一，布洛托要是庇护夏多的话，老尼尔没有任何办法。 “不，不可能，我从小就认识布洛托了，矮人不会这么轻易认同一个人类的！” 老尼尔心中还有幻想，扔下儿子就准备去布洛托的铁匠铺看看，而小尼尔这时也终于察觉到父亲这么急找夏多似乎没什么好事，正想说出的“夏多可能去镇外马戏团”的话，也咽回肚子里了。 看着父亲急冲冲地冲出门去，小尼尔眼里带上着一丝担心。 …… 萨维尔镇外，木岩的帐篷内。 因为要对夏多进行吟游诗人启蒙，木岩今天并没有开门摆摊，狮与火马戏团的管事还特地前来询问，夏多见到了那位衣着不凡的管事对木岩的恭敬态度，心中对木岩口中不输于本地法师领主的实力又多了一层理解。 打发掉那位管事，木岩拿出腰间的短笛，随意吹奏了几个音节，然后告诉夏多，“好了，不会再有人打扰了。” 这是施法了？ 好吧，夏多此刻就是一个“法盲”，就算木岩当着他施法，他也无从分辨，不过一想到，自己即将接触魔法，夏多心中一阵火热。 “在正式启蒙前，我会告诉你一些关于魔法的常识，让你对施法者有一个基础的了解。”木岩示意夏多坐下，自己也找了舒适的位置斜靠着，这才继续说道： “吟游诗人和法师都可以称为施法者，都能够施展法术，但他们施法的具体原理却是不同的。” 一听到这句话，夏多就感觉他可能无法完成启蒙了，在萨维尔镇待了大半年，虽然接触不到具体的魔法知识，但一些常识能够广为流传，肯定也能说明一些问题。 在萨维尔镇上，夏多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法师是智慧与力量的化身。 什么是智慧与力量？按照夏多的理解结合穿越前的游戏背景，应该是指知识和魔法。更进一步说，法师因为知识获得智慧、获得魔法、获得力量。 这一切的起点就在于知识。 而这也是夏多选择追寻法师之路以获得自保力量的原因，否则的话他尽可以去信仰诸神以获得神术力量，还不是因为三观不合，无非发自真心地认同那些神的教义。 若是吟游诗人和法师的施法原理不同，那很可能又是夏多无法接受的类型，即便能够顺利启蒙，但日后的发展也非常有限。 木岩继续说道：“法师的魔法来源于知识、来源于现实，而吟游诗人的魔法来源于内心。” “内心？！”夏多忍不住发出惊讶的声音。 “是的，吟游诗人的魔法是来源于内心，只要对魔法饱含热情，那么魔法就会回应你，而不需要像法师那样，将大部分时间、精力都花费在研究上。” 木岩的话颇有些自得的意味，似乎有些看不起那些宛如研究机器、不懂得生活美妙的法师。 而此刻夏多的心里更是哇凉哇凉，什么叫魔法来自内心，这么唯心的魔法获得方式夏多实在无法接受，并不是说唯心就不对，而是夏多成长在唯物观念盛行的地球，三观早已已经成型了。 吟游诗人不追求魔法的来源、原理，这对于夏多来说很难接受，作为地球人，“凡事多问为什么”已经成为了一种深入灵魂的本能。 木岩可不管夏多到底唯心还是唯物，继续讲述着不同施法者之间的异同。 夏多听到最后，法师、牧师、术士、德鲁伊、吟游诗人等常见的施法职业，算来算去，最适合他的还是法师，至于奥术师，那是法师的进阶职业，夏多暂时还不需要考虑。 第13章 启蒙、表演技巧 不管是木岩的描述，还是夏多自己的理解，法师这个职业更像是夏多穿越前的科学家，只不过费伦的“科学家”们能够从研究中获得魔法的力量。 夏多或许不是合格的科研人员，但现代人的思维绝对是最适合成为法师的。 木岩说完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给夏多思考的时间，但很快便步入了正题—— “接下来就是吟游诗人的启蒙了，与其他施法职业启蒙需要接触魔法不同，吟游诗人启蒙只需要选取一首自己喜欢的诗歌，熟悉它、演绎它，当你无可限制地沉迷它，呼唤它，魔法也便会从诗歌中显现。” 夏多明白想要获得魔法肯定有某些诀窍，否则的话岂不是随便一个投入的表演者都能够成为吟游诗人，很显然不可能。但问题是想要成为吟游诗人，前提必须具有一定的表演功底。 夏多心中苦笑，穿越前他可不是演员，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网络写手，那么该如何开始启蒙呢？ “你也可以选家乡的诗歌，最关键的是要自己喜欢、认同诗歌中的情感，先来一遍吧。”木岩提点道。 自己喜欢的诗歌，夏多能想到的有很多，但此时此刻第一个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是那句——“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昨天是费伦大陆的仲夏节，萨维尔镇上的人们欢欣鼓舞，但热闹是他们的，与夏多无关，反而越是热闹的氛围，越是让夏多想到了自己的故乡。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夏多用汉语念了一遍，前后各七字，抑扬顿挫地念出来，虽然木岩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卡拉图或者说【大夏】，就是以地球上的华夏为原型，木岩能够从这句诗的语调结构中欣赏出故乡语言的美感。 而身为15级的吟游诗人，他更是能够轻易分辨出夏多这句诗中所蕴含的情感。 思乡之诗吗？ 没有打断夏多，而夏多在念出那句后，并没有接着原诗往下念，而是重新再念了一遍，一遍又一遍，以至于眼泪模糊了他的视野。 啪啪啪—— 木岩的鼓掌声惊醒了夏多，他意识到自己在外人面前失态了，连忙收敛情绪，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木岩。 “很好，你很有天赋！”木岩称赞道。 第一次就能够在启蒙中真情流露，这样感性的人简直就是天生的吟游诗人。 不过夏多却是明白，像今天这样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他已经不指望再回到地球，而是想要努力在费伦世界活下去，这样的多愁善感对他并没有好处。 尽力掩饰自己真正的感情、情绪才更稳妥。 而且夏多怀疑，刚刚是不是木岩施展了什么情绪魔法，否则他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情绪失控了，不过他并没有就这个向木岩询问。 看上去木岩此刻似乎十分满意，“好好体会刚刚的情绪、感情，等下我会施展一个【光亮术】，你通过刚刚的情绪来体会这个戏法，向它发出呼唤。” “是。”夏多答应了。 只是一个戏法而已，木岩并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几乎是念头一动，便施法成功，一个篮球大小的白色光团出现在帐篷内，夏多立刻想到了刚刚来木岩这儿的路上花了他5枚金币的那个光亮术。 心里酝酿好的情绪顿时就消散大半，不过木岩还在看着他，夏多只好硬着头皮，尝试体会这个光亮术，只是“体会”这种十分感性的词汇让夏多实在是很难把握。 到底什么才算是“体会”，心里赞美它？和它说话？又或者是某种精神联系？夏多都没数，只能死死地盯着那颗光球，心里喊着——动起来！ 这颗光球当然不可能听从夏多的指令，这是木岩施法控制的光球，木岩的目的仅仅是让夏多熟悉法术，从而得到魔法的回应，但夏多第一个获得的法术是否【光亮术】，他是不可能控制的。 木岩将光亮术产生的光球悬停在原处，饶有兴致地看着夏多与魔法沟通，这让他想起了他自己早年接受启蒙时的情景，那时的他可没有夏多这么好的条件。 当时他的养父只是单纯地让他背诵诗歌、学习表演，至于亲自施展法术帮助他入门更是绝无可能。 现在就看夏多到底能否入门了，木岩还是很期待他这位族人走上吟游诗人的道路的。 ……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除了中途吃饭、上厕所外，夏多一直在和那颗光球“对视”，但始终无法获得魔法的回应。 事实上，“魔法的回应”这个概念本身就十分玄乎，几乎尝试一整套的夏多已经有些丧气了，可能他真的不适合成为吟游诗人。 第二天，老尼尔等人没有找上门来，法师塔考核的结果还要一天才知道，夏多只能继续在木岩这儿接受吟游诗人启蒙。 除了和昨天一样的和光球“对视”、呼唤魔法外，木岩也开始教导夏多朗诵、表演的技巧，相比于傻傻地看光球，夏多更喜欢学习表演的技巧。 表演换个说法就是伪装，异界生存不易，伪装可以成为一种保护自己的手段。 而木岩也察觉到夏多的想法，在表演方面的指导中，增加了很多内容，甚至包括一些间谍、斥候的特有手段。 短短一两天内，夏多自然不可能完全掌握这些技巧，但他都尽量记在心里，留待日后慢慢熟悉。 到了下午，夏多已经基本放弃了与光球“对视”，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跟木岩学表演技巧上面，而木岩对此也没有什么表示，依然尽心尽力指导夏多。 晚间，正与光球“对视”结束的夏多突发奇想，准备单独“沟通”一下魔法，从昨天清晨到现在，夏多对于魔法也有了一些新的理解。 萨维尔镇上那些只能施展0级戏法的人，不见得比夏多了解更多，而且在这两天的“对视”练习中，夏多感觉自己的专注力提升了不少。 听说法师施法最基本的要素之一就是专注，他完全可以自由发挥一下，而不是局限在木岩给他规划的道路。 或许就能成功呢！ 第14章 魔法伎俩 在费伦，仅仅只要求施法的话，其实并没有多少门槛，很多耐色人刚成年便可以施展0级戏法，而只要肯投入时间、精力、金钱，哪怕是一个不识字的农夫都可以培养成真正的法师，尽管最终成就可能并不高。 夏多对于自己能否迈入施法门槛，其实并没有多少担心，他担心的是不能获得足够的自保力量。 彻底抛开木岩的指导，夏多按照自己理解的施法要素-专注，来尝试施法，他暂时所知道的施法要素就只有专注，那么就将专注做到极致、贯彻到底。 夏多拔下一根头发放在手背上，停在眼前，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根头发的一端，不过他心里并没有想着改变什么，仅仅只是盯着，再盯着。 夜间帐篷里的光线并不明亮，那只是一盏挂在门口附近的油灯所发出的光亮，但夏多似乎觉得他那根头发是如此明亮，因为注意力是如此集中。 以至于打破了现实的束缚。 但这还不至于让他接触魔法，还必须借助一些辅助措施，比如冥想、疼痛刺激等。 夏多不知道法师们会不会冥想，他的冥想只是用来整理脑海中杂念的一种方法，穿越前他是一个写手，遇到卡文的时候他时常放空自己，排除杂念后，再次动笔。 现在也是如此，夏多闭目冥思，逐个剖析当前的所有想法，将那些担心失败、恐惧死亡、向往家乡等等杂念一一厘清，并没有想要驱逐它们，这没必要，也不可能。 将想要专注于一点的心思无限放大，之后睁眼，凝视头发的一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多感觉这根头发似乎动了一下，这要是在地球上他绝对不会这么认为，但在费伦，一切皆有可能，夏多不会让固有的认知限制自己。（认知不同于三观，三观是立场，是出发点，认知是从三观出发得到的所有内容，认知异变、三观难改） “再加把火！” 夏多知道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高度专注状态也不可能无限制持续下去，此刻必须再加把火，推一把。 悬梁刺股的故事，夏多从小到大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在这里不能头悬梁，但可以刀刺股，夏多从怀里摸出那柄铁片匕首，狠狠地在大腿上刺了一下。 瞬间的疼痛让夏多表情狰狞，但他却笑了。 因为在疼痛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一个宏伟瑰丽、又充满能量的结构，遍布天地之间，甚至他这个人本身就处在这个结构之中。 是魔网！夏多立刻就想到了这点。 剧痛的一瞬间，夏多窥到了魔网，但那一瞬间只持续了很短时间，而当魔网消失在他的感知中，夏多有些怅然若失，但他很快便想起自己应该干什么。 依然专注在那根发丝一端，在感觉眼睛都有些发花的时候，夏多再次用匕首刺了一下大腿，这一次他又感受到了魔网，而且还不止—— 他眼前的这根发丝竟然闪烁着点点荧光。 夏多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眼睛花了，他有些欣喜难禁，激动得跳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想找一个人分享他的喜悦，此刻夏多想到了正在帐篷另一边隔间的木岩。 “木岩先生，我成功了，木岩先生，我成功！” 掀开那一层门帘，木岩正在一张羊皮纸上写着什么，看到夏多，表情有些惊愕，他刚刚正投入创作之中，并没有感知到那么微弱的魔网波动，没想到夏多突然闯进来，还说成功了。 “木岩先生，你看！”夏多将手伸到木岩眼前，手背上那根发丝的荧光已经微弱到近乎不可见，但它确实存在，是魔法的力量。 木岩看到了这跟发光的发丝，表情十分精彩，“你接触到魔网了？！” 语气似乎有些可惜，但又有着欣慰。 “是的，木岩先生，有什么不妥吗？”夏多有些忐忑，生怕木岩口中说出什么他不想听到的话来。 “没什么不妥，你做得很好，只是你可能真的不适合成为吟游诗人。” 随后，木岩解释道：“通常吟游诗人获得的第一个法术是【幻音术】或者【光亮术】，这些法术同样也是来自魔网，但却不需要我们理解，仅仅是魔法遵从我们的内心而出现。 “但你的第一个法术是【魔法伎俩】，这个法术通常是法师获得的第一个法术，这代表你选择了理性，或许你真的适合成为一个法师。” 夏多不明白自己让发丝发光怎么就被木岩认为是【魔法伎俩】，怎么就是选择了理性，不过他暂时也不需要知道这些，他只要确认自己已经迈入了施法门槛就可以了。 万里长征才刚刚走了第一步，但却是从无到有的关键一步，原本夏多心里面还隐隐有些担心，地球人会不会是魔法绝缘体质什么的，现在这种担心也一扫而空。 刚刚接触到魔网、引动了魔网的力量，现在心情又猛的一松，夏多这会儿再也坚持不住了，昏了过去。 昏倒之前，夏多只看到木岩的嘴巴动了动，好像是在说什么，但他已经听不到了。 …… 隔天，夏多从简易折叠床上醒来，身上盖着毛毯，刚刚下床，就牵动了大腿上的伤口，这时他才发现伤口已经被人包扎过了。 “夏多，任何施法者对待魔法都需要谨慎，你实在是太乱来了，刚刚接触魔网便过度施法，会影响到你的灵魂，你这两天最好不要尝试施法。” 木岩关切又责备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夏多连忙起身，木岩走了进来，手上捧着一大堆东西，有不知名鸟类的羽毛、干燥的粪便、动物的爪子、角什么的。 将这些杂货放在木桌上，木岩开始从衣袍内兜里往外掏东西，闪亮的金属、多种颜色的粉末，还有一枚白水晶，将这些东西放到另一张木桌上。 “关于法师，我无法给予什么训练，你加入萨维尔领主的法师塔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是大奥术师的后代，还是有几分底蕴的。现在，我来给你最后一份礼物，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夏多这时才想起来他已经在木岩这儿待了两天了，今天是第三天，也是法师塔考核结果出来的日子。而木岩也是知道这点的，也希望夏多加入法师塔。 “木岩先生，你真的不需要再做什么，这两天我已经收获够多了。” 夏多深知，木岩这么对他，完全是因为木岩认为夏多也是卡拉图人，而卡拉图人的传统便是“四海之内皆兄弟”，费伦大陆卡拉图人这么少，木岩身为前辈对后辈自然要有一点引路责任。 但是—— 夏多并不是卡拉图人啊！ 第15章 先祖祝福仪式 这段时间相处以来，夏多已经完全相信了木岩对他的善意，但是木岩付出越多，夏多就越感觉不好意思，因为他的节操还没有掉光。 而现在木岩又准备了这一大堆东西，说是要送最后一份礼物，夏多明知道这份礼物可能不轻，但不知怎么却有些不想接受。 不过夏多也知道他现在的处境，“独在异乡为异客”，任何一丝有用的东西都不应该放弃，所以坚定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木岩似乎看出了夏多的窘迫，笑了笑，“你要是觉得不安的话，以后遇到流落他乡的卡拉图人，能帮一把就尽量帮一把。现在来搭把手，帮我把里面的那个祭坛搬出来，我要把这些材料最后处理一遍，仪式也需要不短的时间，抓紧时间！” “噢。” 夏多应了一声，到帐篷的另一个隔间，祭坛非常显眼，那是一个类似天坛圜丘模样的微型三层圆形祭坛，直径1米左右，高半米。 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陌生象形文字以及先民祭祀场景的图案，夏多上前抱了一下，并不重，要么不是实心的，要么是被加持了什么减重量的魔法。 夏多将这个祭坛抱到外面，找了一个平整的地面放下，然后就看着木岩处理材料，夏多不知道木岩到底在准备什么仪式，不过能被作为最后一件礼物，应该不是什么大路货。 “先祖祝福仪式，是我施法等级达到15级的时候领悟的一种祝福仪式，能够增加少许好运。”处理材料的间隙，木岩也在给夏多介绍这个仪式。 “好运？”夏多十分惊讶，“难道真有命运这种东西？” “这就看你怎么理解了，我是相信命运的，不过大多数法师都不信这个，他们认为只要所有选择都是出自本心，那就算是把握住了自己的命运。” 说起这个，木岩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东西，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了翘。 “那这个祝福仪式到底是增加好运的？”夏多又问道。 “关于这个问题，我只能说不知道，相比于这个问题，我觉得你更应该关心它是否有效。” “那它是否有效呢？木岩先生。” “当然——还是不知道！哈哈！”木岩已经忍不住笑出来，“一个光材料就消耗了超过1000枚金币的魔法却没有丝毫效果，是不是很有意思！” 1000枚金币！夏多下意识地摸了摸腰带，那里夹杂着一把银币，原本还有5枚金币的，可惜两天前支付了雄鹰商会法师的那个【光亮术】。 1000枚金币是多少啊？！ 有这么一瞬间，夏多都想要说——干脆直接把金币给我吧！但节操仍在的夏多说不出这样的话。 只能死死地盯着木岩手里的动作，一会儿这些价值不菲的材料就要给消耗掉了，而且还是完全打水漂似的消耗掉了。 …… 木岩一边处理材料，一边也将材料摆放在先祖祭坛上，一边又和夏多讲述曾经的流浪、冒险见闻，让夏多大开眼界。 终于，所有材料都已处理完全、摆放好，木岩起身从身后拿出那把精灵竖琴，又将一枚巴掌大的白水晶递给夏多，说道：“站到祭坛上去，双手握紧这枚白水晶。” 这就开始了？夏多有些紧张了，接过白水晶，走上祭坛，半米高的祭坛加上夏多的身高，夏多感觉头发已经碰到帐篷顶了。 双手握紧了白水晶，夏多看向了木岩。 木岩神情郑重，左手搭在了琴弦上，随着一串简短的前奏后，音乐声在夏多耳边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视野中也不再是帐篷内的场景，而是充斥着一片红黄交错的光芒。 一个幽远的人声传了过来—— “维天之命，于穆不已； “敬之敬之，天维显思； “…… “锡兹祉福，惠尔无疆。”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夏多眼前上古先民生存、狩猎、祭祀的光影逐渐消失。 回过神来，夏多感觉手里有些异样，低头一看，原本光洁透明的白水晶，此刻已经变成一堆黯淡的粉末了，而祭坛上的那些材料也变成了一堆堆灰黑色的灰烬。 这就结束了？夏多心中生出这个念头，走下了祭坛，左右看了看，木岩并不在帐篷里，夏多正想掀开帐篷隔间之间的门帘，没想到门帘突然向上翻去。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其掀起。 “这——” 夏多连忙收敛杂念，专注状态下，夏多发现自己与魔网的联系更加紧密了，似乎念头一动就可以将魔网随意纠缠、接合、弯曲、盘绕、叠合，以产生对应的魔法效果。 相比于昨晚对于发丝发光这一现象的懵懂，夏多现在对魔法有了更深的理解，那确实是【魔法伎俩】，只是因为夏多对魔法的认知太匮乏，才只能做到让发丝发光。 现在的他可以轻易将门帘掀起！一念生出，门帘落下，但落下的瞬间，门帘上便散发出在大白天肉眼可见的朦胧白光。 看起来，木岩说祝福仪式没有任何效果并不准确，或许对木岩那么强大的人来说没有任何效果，但对于夏多这个刚刚接触魔法的小白来说，效果相当明显！ 有心再试试【魔法伎俩】的其他效果，但夏多还记得木岩的告诫，对待魔法要谨慎，过度施法会影响到灵魂。 夏多现在还感觉不到灵魂，但防患未然的道理还是知道的。 …… 帐篷另一边隔间没有木岩，可能是出去了，夏多用手掀开通往外面的门帘，正好看到木岩正将一个沉甸甸的布带递给一个年轻人。 更准确地说——递给一个穿着法师袍的年轻人。 夏多好像想到了什么，刚刚那个祝福仪式光材料就消耗了至少1000金币，还能够提升夏多的施法能力，应该是一个比较高级的魔法，那么拥有法师塔的萨维尔领主会察觉不到这里的动静吗？ 不过夏多并不认为那个年轻法师就是萨维尔领主本人，倒像是他的学徒。 “夏多，你过来。”木岩向夏多招了招手，给夏多介绍道，“这是伦纳德法师，我已经和他说了你加入法师塔的事，你待会儿和他一起过去吧。” 夏多有些说不出话来，“谢谢，木岩先生。” “不必谢我，以后的道路就靠你自己了。”木岩拍了拍夏多的肩膀，又对伦纳德法师说道，“伦纳德法师，夏多就交给你了。” 第16章 伦纳德法师 “木岩先生，请放心，我会照顾好你这位族人的。” 伦纳德法师满脸堆笑，不过夏多却从这位伦纳德法师身上看到了拘谨、忌惮，或许对于一个外来的高阶吟游诗人，萨维尔领主也比较头疼吧。 一阵寒暄过后，伦纳德法师看向夏多，“夏多，你还有什么事需要处理吗？没有的话我们回法师塔。” “没有了，不过——”夏多看向了木岩。 木岩摆了摆手，“去吧，去寻找属于你的魔法之路。” “谢谢！” 夏多深深一躬，跟着伦纳德法师离去。 …… 时间已经接近正午，夏多默默地跟在伦纳德法师后面，心里还在想着木岩的事情。能遇到木岩，绝对是夏多穿越以来遇到的最大机缘。 “夏多，木岩先生托我照顾你，但法师塔有法师塔的规矩，我能承诺的只有学徒阶的魔法知识，至于更多的就需要你自己去争取了。” 当走到镇中心的广场时，伦纳德法师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原本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语气相当生硬。 “是，多谢伦纳德法师。” 夏多从没有觉得法师塔方面会因为木岩而对他格外优待，他原本的计划去当仆役的，如今能够变成学徒已经让他喜出望外了。 学徒和仆役的区别仅仅只在于杂务时间少一些，并且有了向正式法师提问的机会。 若是没有木岩的帮助，夏多想要迈过仆役的门槛成为法师塔学徒，至少需要积累购买一个0环魔法的金钱，以及学会这个魔法并通过法师塔的考核。 不能向正式法师请教想要学会一个魔法要多久夏多没法预料，仅仅购买一个0环魔法需要的20枚金币就够他攒很久了。 …… 伦纳德提点过后，便一言不发，只是在经过大奥术师萨维尔的雕像时脚步放缓了一些，之后便又恢复了原来的速度，往西北方向的法师塔走去。 今天已经是仲夏节后的第三天，所有的庆典活动均会在这一天结束，夏多留意到广场上已经出现阿曼纳塔的神职人员组织平民清理、打扫路面。 这次前往法师塔，不同于三天前的那次人多拥挤，广场上空旷的很，而且夏多加入法师塔已经成为定局，心情也更加放松，在保证不落后伦纳德法师太远的同时，他尽情观察着萨维尔镇的一切。 来到萨维尔镇大半年，夏多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轻松过。但轻松是短暂的，接下来的法师塔生活想必不会轻松。 …… 时之塔——萨维尔镇法师塔的正式名称，当然这个名字并不是它最初的主人为它取的，而是因为长期以来，法师塔以塔顶的魔法符文为所有能看到它的人指示时间。 接近百年的时间，叫着叫着就叫习惯了，而领主似乎也默认了这个名字。 时之塔位于萨维尔镇西北方，从北面蜿蜒而来的沃夫堡河在萨维尔镇这里拐了一个“厂”字弯，时之塔就在这个“厂”的角里。 从时之塔往东是别墅区，往南是小镇的西区，西区往东依次是广场、小镇东区，南区则在广场的南边。 夏多跟在伦纳德法师后面，穿过广场，再走过一段石板路，高大的法师塔便扑面而来，距离越近越能感受到来自这种近乎奇迹造物的压力。 从外面看去，法师塔的直径至少有10米，夏多很难想象这个时代的人是如何建起这样一座接近50米的高塔的——这个时代可没有起重机什么的工具。 矮人布洛托就曾经参与过时之塔的建造，每每谈及此事，都是一脸自豪，但对于其中的细节却不愿意透露，并称这属于工匠的秘密。 夏多无法强迫一个矮人说出自己的秘密，但还是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若是今后他需要建设法师塔的话可以找布洛托。 想要建设一座法师塔当然不仅仅需要工匠，最重要的还是法师，可惜的是，还没等大奥术师萨维尔将这座时之塔完善就消失在异界探索中了，留下一个烂摊子让萨维尔家族忙活了两代人才算勉强建设成功。 不过对于夏多来说，无论是什么样的法师塔，只要能让他学习魔法就是好法师塔。 …… 来到法师塔身前，只听伦纳德法师说了一句，“塔灵，指令：返回。” 没有任何声息地，时之塔的塔身便分开一道门，从外面看去，门里面是纯黑色的，看不出任何东西，见到这一幕，夏多就感觉有些恶心。 三天前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就是这个门，在进入或者离开法师塔的时候都要经过一次，但那种感觉可不好受，就好像浸透在无光的深水之中无法呼吸，并伴随着眩晕、恶心的感觉。 任谁经历过一次都不会忘记这种感觉。 夏多注意到伦纳德法师嘴角也微微一抽，想来这种感觉不是他一个人独享的，就连正式法师都难以幸免。 “进来！”伦纳德法师说完就先走了进去。 夏多也立刻跟上，当他眼前再次出现光明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一个宽敞的大厅内，目视纵深远超外面所看到法师的十米直径。 夏多强压下恶心欲吐的感觉，耳边传来了伦纳德法师的吐槽，“……，为什么还要采用这么原始的进出方式！” 吐槽了一句后，伦纳德好歹还记得有个夏多要他安排，顺了顺胸口，说道：“好了夏多，跟我来！” 伦纳德带着夏多来到大厅的一侧，这里是升降梯，三天前的那次考核就是在这个大厅内进行的，夏多并没有乘坐升降梯的机会。 “塔灵，指令：公共层。” 伦纳德话音刚落，升降梯便动起来了，夏多好奇地跺了跺脚，因为他并没有感到任何超重感觉，这里的升降梯似乎比地球上的电梯更人性化。 当然，也可能是原理不同给人的感觉也不同。 几秒后，升降梯在公共层停住了，走出升降梯，伦纳德脚步不停，直奔目的地而去。 夏多连忙跟上，这一层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地球上的酒店，一条环形走廊，两边都是门，门上有门牌。夏多会说耐色通用语，但文字就只认得记号数字。 因为教他通用语的小尼尔也不识字。 …… 第17章 塔灵、登记 目的地就在离开升降梯往左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在这条环形走廊中，没关门的房间屈指可数。 夏多紧随伦纳德后面，进入了这个房间，里面是一张普通木桌子，上面只放了几本书、一叠羊皮纸、一个插着羽毛笔的墨水瓶，桌子后是一个半人高的小型书架，但书却没放满。 最后就是一个角落里的、不明用途的圆台。 木桌后面一个穿着法师袍的中年人正在阅读，看到伦纳德、夏多进来，将手里的书反扣在桌上，笑了笑：“伦纳德，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的？” “没空，抓紧时间给他登记一下，我那边实验才做了一半就被老师抓了跑腿。”伦纳德有些不耐烦，说完又加了一句，“对了，给他10次0环魔法卷轴的兑换权限，从我这个月的份额里扣。” “塔灵，指令：传送，伦纳德研究室。” 一阵白光闪过，伦纳德就消失不见，只留下夏多和这位中年法师大眼对小眼。 “咳——伦纳德法师是有那么点——不拘小节，你不用见怪。”中年法师解释了一句，便开始走流程，“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夏多。” “哪里人？” “萨维尔领领民。”萨维尔镇入籍并不困难，夏多在大半年前便已入籍。 “嗯，就这样可以了，多问一句，你和领主什么关系？你要是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 “……” 夏多倒是有心借一张虎皮，但是在法师塔里他不敢，天知道领主会不会正在通过某种方式观察他，夏多只能如实回答，“没有任何关系。” 中年人有些不信，明明是领主的学生亲自送来的，怎么可能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在法师塔里他也不敢随意动用法术询问，只得作罢，指着角落的圆台，对夏多说道，“站到那个圆台上去。” 夏多听话照做。 中年法师又说道：“原地转一圈，说几句话，随便说什么。” 夏多同样照做，“今天天气真好，可以吗？” “可以了。” 中年法师从木桌上那一叠羊皮纸里取出一张，拿在手里，嘴里吐出几个简短的音节，一道微光闪过，夏多看到羊皮纸上方出现了一个自己的三维影像，正缓缓地旋转着。 还不等他仔细观察，那个三维影像便自行消散了，留在纸面上的就只有一个夏多正面的半身像，中年法师从桌上墨水瓶里拿出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添了几笔，又施展了一个魔法。 这张纸便从他手上消失了！ 这是夏多今天第二次见到空间魔法了，若是进门时也是空间魔法的话，那他就见过第三次了，这极大地增强了夏多学习魔法的欲望。 “好了，登记完毕，出门左手边第六个房间领取衣物、工具，他们会告诉你接下去的安排，现在出去吧！” 夏多正想询问怎么安排他，中年法师便重新拿起了桌上的书，赶他出门了，好在这位也交代了接下去夏多要去哪儿，不然的话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法师塔里面，夏多可不知道怎么办。 …… 走出登记处的房间，左手边数六个，也有一间大门敞开的房间，夏多来到这儿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穿着法师袍的年轻人从这里离开，半年也没有跟夏多打招呼的意思。 也丝毫不在意法师塔里面怎么突然多了一个平民，而夏多则判断他也是一位学徒，因为他的法师袍相比于伦纳德法师，还有之前的那位中年法师，可谓异常简陋。 就是一个带着兜帽的亚麻长袍，胸口位置绣着一行文字，夏多看不懂，猜测可能是这位学徒的名字，至于是不是，待会儿看分配给他的衣服就知道了。 走进这间房间，里面和之前的登记处相似，同样也是一位中年法师正在看书，只不过这位法师桌上有很多散放着的羊皮纸文书，还有一个比一般行李箱稍小的木箱。 看到夏多进来，中年法师只是瞥了一眼，伸手一指桌上的箱子，说了句——“夏多是吧，东西在桌上，里面有份手册，照做就是，不懂的就问塔灵，现在拿走箱子，出去！” 说完，便自顾自看起书来，不管夏多了。 夏多依然抱起箱子，走出了这个房间，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被人赶出来了，难道法师就这么人情冷漠吗？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带着满腹狐疑，夏多就直接在门外的走廊上打开了木箱，最底下看上应该就是发的衣服，衣服上压着一本手册，说是手册，但夏多捏了捏，就只是几张羊皮纸用线缝在了一起，十分简陋。 反正上面的字夏多看不懂，便先放在一旁，检查其他东西—— 一支羽毛笔，但没有搭配墨水、空白羊皮纸； 一支蜡烛，法师塔还需要点蜡烛？ 一盒火柴，点蜡烛用的？ 一个木制酒杯，和老尼尔旅店的酒杯很像，法师可以喝酒吗？ 其他就没有了，没有了！ 夏多立在原地，有些茫然，接下去是不是该找塔灵询问了？回想起伦纳德法师当初呼唤塔灵时的情景，夏多尝试说道： “塔灵，指令：引导。” 没有反应。 “塔灵，指令：讲解。” 还是没有反应。 夏多准备最后再尝试一次，不行的话就要回去问那两位中年法师了。 “塔灵，我是夏多，接下去我应该做什么？” 依然没有反应，就在夏多准备反身去找法师帮忙的时候，从环形走廊看不到的地方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一个年轻的学徒出现在夏多的视线中。 “不是正式法师是无法命令塔灵的。” 夏多眼睛一亮，终于见到一个愿意主动跟他说话的人了，“你好，我叫夏多，今天刚加入法师塔，我可以向你请教几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来人并没有拒绝，不过话音一转，又说道，“不过法师向来尊重等价交换的原则，学徒也不例外，如果你想获得我的指引，就必须付出代价。” “你想要什么？我可没钱给你，或许今后你也可以找我帮忙。” “呵呵，我不要你的钱，只要你箱子里的那盒火柴，我就会指点你如何与塔灵交流，甚至一些学徒的注意事项也说不定，你的选择是什么呢？”来人说道。 夏多想了想，没有想到什么需要用到火柴的时候，再者如果真有需要也可以借助【魔法伎俩】取火，他现在可是能施展魔法的人了。 相比于回去找正式法师询问，付出一盒火柴让这位学徒解答，并不算什么太难的选择。 “可以，不过要在你回答后，我才能将火柴给你。” 第18章 学徒迪恩、单人宿舍 “不错的选择。”来人称赞了一句，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夏多是吧，你可以叫我迪恩，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还可以找我。现在，我来告诉你该如何与塔灵交流—— “首先，‘指令’只有正式法师才能使用，学徒只能说‘请求’，不需要缩短语句，正常像与人交流那样就可以了，但不要问无意义的话，如问塔灵超出法师塔的问题、或者询问其他人的隐私，这只会增加以后塔灵响应你的时间，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其次，遇到塔灵没有回答或者没有反应的情况，就说明塔灵无法解决，或者你的权限不够。” 听了迪恩的话，夏多若有所思，塔灵可以理解为一种比较高级的人工智能，但这人机交互也太不友好了吧！请求无效还得不到任何提示、反馈。 或许没提示、没反馈就是某种意义上的提升、反馈。 夏多忍不住尝试了起来，“塔灵，请求：我现在的位置在哪儿？” “学徒夏多，你现在的位置在法师塔-公共层-3号物资申领处-门外走廊。”一个空洞、十分机械的声音在夏多和迪恩两人之间的空间内响起。 见夏多还想继续尝试，迪恩连忙说道：“夏多，我觉得你可以待会儿再和塔灵交流，你该把火柴给我了。” 迪恩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火柴，让夏多意识到自己低估这盒火柴的价值了，不过价值都是相对的，此时此刻换成迪恩的解答，夏多并不觉得太亏。 打开箱子，拿出火柴，扔给了迪恩，“谢谢你的解答。” 迪恩接过火柴，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看在你这么爽快的份上，我可以再回答你一个问题，想好了再问。” 嗯？夏多立刻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接下去我应该做什么？” 这种主观性非常强的问题，夏多担心塔灵无法回答，连忙向迪恩提出来，要是能得到解答的话，能省他不少事。 “你这个问题，让我感觉有些吃亏啊，不过既然答应了，我肯定会给你解答。”迪恩笑了笑，并没有反悔。 或许是那盒火柴的原因，此刻的迪恩似乎心情很好，示意夏多搬起木箱跟上他，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应该不识字吧，不然的话，你看完那份手册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一听这话，夏多就知道他这个问题算是浪费了，他完全可以请求塔灵读出手册上的内容，然后向迪恩询问一些新人需要注意的问题。 不过这时候后悔也没用，迪恩不说的话，他也不一定想得到，他原以为手册可能是类似学生守则之类的法师塔规矩，没想到竟然是完整的“新生指南”。 要怪就只能怪自己不识字，在法师塔不识字怎么行！夏多已经将识字当成了他进入法师塔后首先要办的头等大事。 两人很快来到了升降梯这边，站了上去。 “塔灵，请求：去学徒宿舍层。”迪恩这边说道，又回过头来指点夏多，“你现在最先要做的就是安顿下来，法师塔里的学徒全部住在宿舍层，吃饭的话一楼有餐厅。” 夏多点了点头，没有再次询问。 很快，升降梯便停了下来，这一层和之前的公共层十分相似，也是一个环形走廊，两边全是门，门后应该就是宿舍了。 “去管理处登记一下就行了，我的宿舍号是02163，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帮忙，晚饭后的几个小时我都在宿舍，带好报酬就行！” 迪恩给夏多指了指学徒宿舍管理处，便直接离开了。 接下去夏多知道该怎么做了，非常顺利地在管理处登记了信息，然后自己挑选了一间宿舍，法师塔在住宿环境上并不紧缩，所有学徒都是单人宿舍。 “02404，就是这里了！” 几乎将环形走廊走了一半，夏多终于找到了自己宿舍。 看着房门上的记号数字，夏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想总算是安顿下来了。 从外面看，走廊同一侧门与门之间的间距还不如一扇门那么宽，但走进去便会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一个还算宽敞的卧室、一个独立卫生间。 卧室里有一张木桌，一张椅子，一张床，床上有两条毯子，法师塔内的温度似乎是恒定的，不冷不热，夏多倒也不会因为没被褥而过不下去。 一走进卫生间，夏多就看到里面有一个貌似现代抽水马桶的装置，很显然法师们已经关注到如厕问题了，这让夏多大生好感，天知道他在老尼尔旅店打工的那半年里因为上厕所的问题受了多少罪！ 除了抽水马桶，卫生间里还有一个像现代厨房里洗菜池模样的池子，从墙体里延伸出来，里面放满了水，夏多伸手探了探——水是温的。 而且夏多注意到水池底部有一个始终在旋转的漩涡，这个漩涡夏多没敢伸手触碰，对于未知他还是相当谨慎的。 不过夏多猜测这应该是一种水循环方式，能够让水池中的水始终保持洁净。 将之前发的木箱放在卧室一角，夏多直接往床上一躺，法师塔内外给他的感觉十分割裂，外面的萨维尔镇就好像落后的中世纪，而法师塔里面却又向回到了现代。 只是不知道今后还有什么新的发现，夏多无比期待。 一个翻身，夏多从床上跳起，将箱子里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摊放在床上，指着那本薄薄的手册，呼唤道：“塔灵，请求：请读出这份手册上的内容。” 几乎没有任何间隔地，塔灵便理解夏多的要求，用它那空洞而又十分机械的声音回答道：“学徒夏多，《法师塔生活指南》内容如下：生活篇、工作篇、学习篇、注意事项。” 夏多一边听，一边翻看手册，试图记住一些字词的音节、含义，但他很便放弃了，因为他不知道塔灵到底从什么地方开始读起的，未免留神注意记号数字位置时忽略其他内容，夏多干脆将手册合起来，专心听塔灵讲述。 一本小册子其实没多少内容，大体就是在法师塔内的衣食住行、作息安排，以及一些注意事项，和夏多穿越前上大学差不多，只不过这里多了很多杂务要做，并不单单是过来学习的。 事实上，就学徒而言，更像是做仆役，学习只是法师塔的一项福利，优先级肯定是要完成当天的任务。 当然，任务并不繁重，只有上午和晚上睡觉前的一个小时是任务时间。 而下午就是夏多最期待的学习时间了，法师塔会安排正式法师或者优秀的学徒给普通学徒上课，只有饭餐后的三个小时才属于自己安排。 之前迪恩离开时所说的晚饭后有空，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第19章 法师塔秩序 法师塔的规矩不少，不过夏多穿越前就生活在一个秩序严谨的社会中，并没有因此感到拘束，反而因为秩序让夏多有种生活在现代的感觉，而这些规矩也让夏多对法师们的世界多了一层理解。 唯一让夏多有些关注的是其中一个注意事项——不得在非指定区域施法，其实这条规则夏多是非常赞成的，举双手赞成，毕竟谁都不愿意在法师塔里提心吊胆地活着，生怕旁边飞来一记致命法术。 但问题是，夏多刚刚失去了火柴，也不知道之前发的那支蜡烛在今后的生活中到底有什么用，不过这个问题也仅仅只是在夏多脑海里逗留了几秒钟，并没有放在心上。 真正让他关心的还是如何才能识字。 当然，这个问题并不难解决，最简单的做法当然是去找之前的那位学徒迪恩，只是夏多还无法确定迪恩是否会尽心教导他，以及需要花费多少。 不过关于这个，夏多心里也隐约有了一些想法，至于成不成可以晚饭后试探一下。 接下去夏多换上了法师塔发下的法师袍，不出预料胸口果然绣了一行文字，与之前夏多在登记处外遇到的那个法师学徒类似。 不过暂时夏多也认不出自己名字的耐色通用语写法，便也没有太过纠结。 接下去夏多似乎就没有什么事可干了，不管是杂务还是上课都是从明天才正式开始，至于说和其他人联络感情，以夏多短暂地对法师塔的了解，估计没人愿意浪费时间跟夏多闲聊，除非夏多愿意出钱。 提到钱，夏多再次清点了一下自己的家当，除去法师塔发的学徒标配木箱里的东西，夏多从外面带来的东西就是一套亚麻衣服、一柄铁片匕首，以及27枚银币。 这点钱在法师塔生存下去不难，但要支持他学习魔法可就万万不能了，夏多想到三天前和他一同进行考核的那些人，就算是小尼尔，也有一家旅店的收入支持着他，而夏多什么也没有。 不过夏多也不是没有一点优势也没有，至少他现在已经越过了无名工具人的门槛，是有名字的学徒了，再加上还有10张0环魔法卷轴的兑换权限，已经算上不错的开局了。 只是一想到马上要“上大学”了，他连文字都不认识、课本也没有，甚至就连记笔记的墨水、空白纸张都没有，夏多还是感到有些压力山大。 一个下午的时间肯定不能就这么浪费掉，虽然他已经接触到魔网，但在获得正式指导之前，夏多并不准备过多尝试，以免走歪了路。 对待魔法需要谨慎，这不仅是木岩给他的忠告，也是他自己对自己的要求。 因此，夏多决定进行冥想练习，他虽然不知道真正的法师是否会进行类似的举动，但作为一个有理性的人，时常整理自己的思绪，回顾过往、规划未来，是必不可少的。 眼下，刚刚进入一个新环境，正是需要调整的时候。 再者，在一个有魔法、有神的世界，这种冥想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具有某种特殊作用呢！ ……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夏多睁开双眼，原本有些浮躁的情绪已经消散一空，这时的他异常理性，对于未来也有了十分明确的规划。 没有迷茫、没有担忧，只有坚定的决心之火熊熊燃烧。 “塔灵，请求：当前时刻！” “学徒夏多，当前时刻：下午5点15分。” 夏多不过是随口一试，没想到还真的可以询问当前时刻。 之前让塔灵讲述“新书手册”上的内容时，塔灵就提到了很具体、精确的时刻，当时夏多还有些疑惑，自己又没有计时工具，怎么可能将时间掌控得那么精准。 没想到塔灵就是一个实时报时装置。 不过想想也在情理之中，法师塔都能给附近的普通人提供顶端悬浮的计时符文，指示大概时间，那么在内部，普及更精确的计时方式也是理所当然吧。 精确的时刻，不就是最完美的秩序体现吗！ …… 快到晚餐时间了，夏多合上房门，准备去一层的餐厅用餐。 不过让他非常不适应的是，房门里面有类似插销的简易锁装置，但外面并没有锁，换句话说，人一旦离开，是个人都能进他的房间。 虽然他房间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来夏多自于注重隐私观念的现代，对这种没有门锁的做法相当难接受。 法师塔里面抽水马桶都有了，安个门锁这么难吗？ 但很显然，上面的法师们是听不到他的呼声的。 这次没有其他人的带领，夏多自己来到了升降梯，很自然地呼唤塔灵—— “塔灵，请求：去餐厅。” 有穿越前使用“人工智障”的经验，夏多并没有说出具体的层数，但塔灵还是精确地把握住了夏多的想法，在夏多的权限内，将他送到了法师塔第一层。 走出升降梯，几步远就是一个大厅，此刻这里正有一群穿着外界衣服的年轻人正在接受一个中年法师的培训。 是加入法师塔后的常识培训。 若是夏多走正常渠道进来的话，也会经过这一遭，因为他在人群中看到了神情有些自卑的小尼尔，夏多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也没有想过以后再和他有多少交集，既然决定了要给老尼尔一个教训，那么他也不可能再若无其事的面对小尼尔了。 不仅膈应别人，更膈应自己。 …… 离正点的晚餐时间还差一些，不过已经有学徒过来了，依然是法师的风格，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学徒之间也甚少交流，各拿各的晚餐，各啃各的面包。 不过大多数学徒的选择和夏多差不多，拿了两条面包便直接离开了。 当夏多返回的时候，那群新学徒仍然没有解散，不过气氛却也不如之前那么平静了，有些人开始东张西望。 说来也巧，夏多经过的时候也就随意一瞥，没想到就正好和扭头张望的小尼尔的视线对在了一起，双方都认出了对方。 夏多神情镇定，而小尼尔的眼神则有些躲闪。 似乎他已经知道了啊！ 夏多也不在意，径自往升降梯方向走去，他还要去找迪恩呢。 …… 第20章 交易 先回自己宿舍，拿木质酒杯在卫生间的漩涡水池里盛了半杯温水（半杯500毫升左右），之后夏多便一手拿酒杯，一手拿面包，边吃便寻找其迪恩的宿舍来。 02163是迪恩的宿舍号，而夏多的是02404，距离并不远。 倒是环形走廊两侧密集的房门颇有几分诡异感，夏多下意识地就加快了步伐。 “02163，就是这里了。” 房门关着，夏多先是敲了敲门，但里面无人应答，夏多也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在门外边吃边等。 此时，已经有好些学徒返回宿舍了，在经过夏多的时候，仅有少数用带着疑惑的目光瞧了瞧，但也没有停下来询问，更多则是看都不看一眼，就仿佛夏多不存在似的。 还真是无比理智、自律的一群人啊！ 夏多心中感慨，要是自己穿越前的学校也是这么个氛围的话，那简直太可怕了。 虽然夏多不相信这么多人都可以违背享乐的天性，但事实摆在了这儿——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彼此陷害、没有互攀交情，人际关系淡漠到了极点。 难道上面的正式法师也是这个样子？ 夏多打过交道的几个正式法师确实是这样，如伦纳德法师，登记处、物资申领处的两位法师，但他也见过仲夏节时法师们集体狂欢的情景，还真是令人费解啊！ 很显然，法师们有他们自己的一套生活、社交准则，这些需要夏多去慢慢发现了。 两条面包在温水的搭配下很快吃完，夏多吃了个大半饱，相比于之前在老尼尔旅店的伙食，法师塔提供给学徒的食物虽然简单，但却精致得多。 至少两条面包中，夏多没有吃出哪怕一粒沙子、木屑，他已经在期待明天的早、午两餐了。 …… 吃完面包，迪恩还没有回来，像夏多这样无所事事在门口转悠的人相当惹眼，虽然没有一个人来指责他，但他们路过时的眼神却带着明显的鄙夷。 不过，眼下就只有迪恩算得上是熟人，夏多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等下去，在今天之前他还从来没有因为等待而感到罪恶感。 果然环境最是能影响人！ 好在没有等太久，夏多远远地就看到了迪恩，特征还是相当明显的，一头火红色的头发，在法师塔里也算是相当少见。 而迪恩也发现了等在他宿舍门口的夏多，脸上已经掩饰不住震惊的神情，当即快步向夏多走来，语气中带着一丝嫉妒—— “夏多，又见面了，没想到你居然是真正的学徒。” 再次见到迪恩，又听到迪恩这样的语气，加上之前见到的法师塔内的氛围，夏多心中大定，对于自己之前的想法更加确定了。 “迪恩，又见面了，我们就在这门外聊吗？” “哦，请进。” 迪恩推开门，邀请夏多进门，迪恩宿舍的布局和夏多自己的一样，也是一个卧室、一个卫生间，而进来后，迪恩将唯一一张椅子让给了夏多。 “请坐。” 迪恩似乎有些拘谨，在夏多坐下了，他才稍稍点着床沿坐下，问道：“夏多，你找我有什么事？那盒火柴我可是经过公平交易得到的，你就算上报给法师大人也没用。” “放心，不是来找你要火柴的，那火柴已经是你的了。” 夏多心中苦笑，没想到仅仅是法师袍上多了自己的名字，迪恩的态度就如此转变。不过也正好，夏多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对耐色文字还不熟悉，我想请你给我进行辅导，而作为交换，我可以帮你向法师大人提问。” 是的，迪恩就是法师塔中的最底层，连名字都没人在意的纯工具人，当初看到不同学徒身上的法师袍有的有名字，有的没有，夏多心中就隐约有了这个想法。 和迪恩交易。 夏多目前没有钱、没关系，有的就只有当初木岩给他提供的正式学徒身份，这个身份是可以向上课的正式法师提问的。 当然，选择迪恩也仅仅是因为他是第一个主动与夏多交流的人。 若是迪恩不愿意的话，夏多也大可去找其他“没名字”的学徒，向正式法师提问的渠道肯定是硬通货。 说起来，像夏多这样够不上正式学徒资格，却拥有正式学徒身份的学徒，可能整个法师塔就这么一个。 他现在暂时用不到向正式法师提问的机会，出售或者交换他需要的资源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还是绝对的卖方市场。 其他有提问权限的学徒可不一定会把有限的提问机会让给别人，自己用说不定还不够呢！ 因此，听了夏多提议，迪恩第一反应是大喜，接着又是怀疑，“真的？真的只要我叫你耐色文字，你就愿意帮我向法师大人提问？” “真的！” “太好了，关于【修复术】我一直有个疑问想不通，要不是因为这个，我早就能成为正式学徒了，夏多，太感谢你了，我把那盒火柴还给你吧。” 迪恩开始语无伦次，真的从法师袍内兜里掏出那盒火柴，甚至还抓了一把银币，就要塞到夏多手上。 夏多当然是拒绝了，“迪恩，你没必要这样做，火柴确实是你交易所得，我也从中学到了东西，至于银币也大可不必，收起来吧。” 其实，夏多是有想过迪恩为了学成【修复术】，故意拖延他的学习进度的问题，但转念一下，提问机会这么宝贵，换成其他人肯定也会有这种可能。 就说夏多自己，要是面临迪恩的处境，他肯定也会尽可能的拖延对方的学习进度，好换得更多的提问机会。 与其换其他人，还不如先和迪恩合作试试。 这其实就是一个学习的较量，就看是夏多先能学会文字，还是迪恩先解决【修复术】的问题。 关于语言文字的学习，夏多还是有经验的，他能在大半年内学会说耐色通用语，肯定是有一定技巧的，算上穿越前的语言，他也算是会好几门外语的语言大佬（强行大佬~~）。 现代教育中蕴含的学习方法，看似不起眼却也是经过无数人验证过的，耐色瑞尔虽然已经成立800多年，但在教育方面拍马都赶不上夏多穿越前的祖国。 那是真的有一批又一批教育家呕心沥血研究才有所得，而耐色瑞尔这边呢，虽然有法师塔这样类似大学的机构，但学徒之间淡漠的交流，很显然是碰撞不出什么优秀的学习方法的。 基本全靠个人的天赋。 第21章 光辉之主神圣箴言 迪恩若是在夏多学会文字前解决了【修复术】的问题，那夏多大不了再找一个人，而若是夏多先学会了文字，迪恩想要继续的话，就要付出不菲的代价了。 也不知道他付不付得起，以夏多的猜测应该是付不起的，否则他早就可以与其他人交易，也早就可以成为正式学徒了。 …… 与迪恩约定好交易的内容后，夏多便迫不及地向迪恩请教，他太需要认识文字了，只要认识了文字那他的学习速度将大大提高。 面对要求立刻开始教学的夏多，迪恩也没有迟疑，他不相信夏多能够在几小时内记住所有文字，而只要没记住想继续学，那他至少会得到明天的一个提问机会。 夏多学得越慢，他得到的提问机会也会越多，此刻的他还没有故意拖延的想法，可能是足够自信能够在夏多学会文字之前解决【修复术】的问题吧。 迪恩返身从标配木箱里拿出一本羊皮纸装订的册子，递给夏多，“这是我当初学习文字时抄录的《光辉之主神圣箴言》，不过因为没钱买新的空白笔记，前面一半已经被我刮掉了，你就学后半部吧，反正常用词都有。” 夏多接过这本羊皮纸册子，没去看前面新写了什么，而是直接从中间打开了这本边缘已经被磨得发黑的小册子。 可能是夏多正好翻到了《光辉之主神圣箴言》，迪恩没有再去翻动，就这么面对面指着那一页上的文字，读到： “法律即权威，法律维护着社会的秩序，否则，世界必将陷入一片混乱。光辉之主神圣箴言：法律的权能不可动摇，它之理所当然，正如朝阳每日东升，一切争纷、任何罪行，都能完美地化解于法律之中。” “学习法律，把它融入生活；字字句句都必遵从，如此，你会从法律的奥义中发现一片天地。只要遵从法律，那里任你翱翔而必无正义的惩罚；勿疑高高在上者的决断，方能使遵循先例的力量茁壮成长，方可将阿曼纳塔强大的意旨，昭示天下；诚挚地侍奉上位者，必得他诚挚的回报；然而，逃避责任，也必逃不出严厉的责罚。” 迪恩读一句，夏多就重复一句。 这种箴言就类似于夏多穿越前的《论语》，都是伟人说的话，也表明了伟人的某种观念。这半部《光辉之主神圣箴言》应该是阿曼纳塔教会整理的，既能够作为识字读本，又能够潜移默化地传播信仰。 不过夏多三观早已成型，他看这些箴言的态度更多带着批判性的眼光看的，以他自己的三观来解构这些箴言。 有些箴言他其实很不认同，但夏多也没有傻到直接说出来，耐色人对待信仰还是很认真的，至少不会像地球人那样随口编排神。 这本册子就那么点，又只读了一半，很快就读完了第一遍。 夏多觉得这样学习文字太不效率了，简直就是死记硬背，一点都不讲究技巧的。 他还从没见过这样学习文字的，就算是地球上的古人也是有字典、词典的啊！ 之前他在跟小尼尔学说通用语的时候，就知道镇上是有学者教授耐色文字的，价格不菲，而且据说是通过诗歌来学习的。 本以为法师塔会高级一些，比如专门的字典、学习手册什么的，但之前刚读第二句的时候夏多就问过迪恩了，没有，至少迪恩没听过有什么字典。 夏多不禁有些气馁，真要是通过这种方式学习文字，那要学到什么时候啊！ 夏多觉得有必要自己编一本字典来，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再者有一本字典在身边也方便随时温习。 “迪恩，今天先到这儿吧，我想去买一本空白笔记，有些东西仅凭头脑是很难记住的。” “没问题，你只要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见夏多今天暂时不学了，迪恩高兴还来不及呢，连忙起身准备送夏多，而夏多多少有些尴尬，他这才只是说了一句想要去买笔记，还没起身呢，迪恩就迫不及待地要送他走。 “算了，我走了，明天你想问什么问题，先告诉我吧，等我问了，晚餐后再告诉你。” 迪恩立刻将他的问题说了出来，之后还给了夏多一个建议—— “你购买空白笔记的时候最好去物资申领处，那儿都是全新的，要是图便宜从其他学徒那里购买的话，那么笔记内页肯定是被刮得只剩下最后一次书写机会。” “好，我记住你的问题了，也谢谢你的建议，我走了。” 其实夏多并没有想过跟其他学徒购买空白笔记，初来乍到没渠道不说，说不定还会被坑，就如同迪恩所说的那样。 一张全新的羊皮纸正常来说，它的厚度足以刮5次，也就是说一张纸有5次书写机会，无论是修正错误，还是重复利用，新的肯定要比被人用过的好。 …… 法师塔的物资申领处大多是在公共层，比如之前领学徒木箱的3号申领处，这次夏多要去的是1号申领处，他询问过塔灵，像羊皮纸、墨水、火柴这样的基础物资是在1号申领处申请或者购买。 而像实验材料之类的比较高级的东西就需要到其他申领处申请或者购买了。 轻车熟路地乘坐升降梯来到公共层，这一路上，夏多就没见到几个学徒在外面走动，一直到1号物资申领处附近人才多了起来。 但这些人几乎个个都是行色匆匆，半点都不愿意浪费时间。 偶尔有两个人小声交谈的，在夏多经过的时候还刻意停止了，然后紧盯着他，一直到他离去，这种防贼似的举动让夏多心里颇为不爽。 到了1号申领处，里面的布局就像是一个杂货铺，柜台后两个“没名字”的学徒正在招待清点、整理后面货架上的物资。 “呃——你好，有空白笔记卖吗？多少钱？” 听到夏多的问话，一个学徒转过身来，说道：“100页空白笔记15枚金币，单张羊皮纸2枚银币，要多少？” 一听空白笔记要15枚金币，夏多的心顿时就凉半截，他现在身上一共就只有27枚银币，而法师塔的工资每天就只有1枚银币。 想要购买一本空白笔记至少还要工作4个月，黄花菜都要凉了，这就是没有身后家庭、势力支持的苦逼学徒啊！ 而要是单买羊皮纸的话，每一张的价格要比整买贵三分之一，这简直是宰人！ 第22章 拮据、整理字典 “墨水怎么卖？有多少？” “墨水10金币一瓶，标准墨水瓶。”不过似乎看出夏多手里没多少钱，这位学徒压底了嗓音，又多说了句，“你要是手头紧的话，我可以卖你一瓶我自制的墨水，只要1金币。” “……” 夏多没想到物质申领处的人竟然还夹带私货，不过他手头上的钱确实不多，要是买不了墨水的话，就算买了羊皮纸也没用，因此他只能选择买私货了。 “行吧，另外再要6张羊皮纸，羊皮纸要全新的。” “知道！” 夏多从法师袍内兜里摸出22枚银币，一字排在柜台上，除了留下5枚银币应急，夏多将所有的钱都换成了学习工具。 男人没钱就没底气，夏多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尽快结束。 就站在柜台前将买到的羊皮纸、墨水检查了一遍，确定是羊皮纸全新的，夏多才收了起来，只不过墨水就有点那个了—— 一个木制小瓶，里面的墨水甚至都淡到能看见底，夏多甚至都怀疑能不能在羊皮纸上留下痕迹。 要不是这位学徒当场给夏多演示了一番，夏多绝对不会买这种劣质墨水，太淡了，仅仅只是能留下痕迹。 不过眼下也就只买得起这种了。 …… 离开物资申领处，接下去，要么去图书馆那边借阅书籍、整理字典，要么去迪恩那边抄。 升降梯上，夏多没有丝毫犹豫就选择了去宿舍层，因为图书馆借阅书籍也是要花钱的，现在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迪恩，在吗？” “夏多，你——”迪恩头发乱糟糟地打开了房门，面色有些狰狞，眼睛里带着红血丝，“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我想借你那半本《光辉之主神圣箴言》抄录，可以吗？” “可以，进来吧。” 迪恩返身回房，夏多看到房间内的书桌上，正摊着几本笔记，还有几张散乱的羊皮纸，刚刚迪恩似乎是在演算着什么，但从他刚刚状态来看，很显然并不顺利。 “你就在我这儿抄吧，我先看看别的书。”迪恩胡乱地将书桌上的东西收起来，对夏多说道。 夏多有心拒绝，但迪恩就一幅“我要围观”的表情，让人无法拒绝，夏多猜想应该是迪恩担心自己看到那本笔记前半部分的内容吧。 …… 耐色通用语，夏多已经会说了（基本交流），现在就差补足更多的字词以及所有字词所对应的文字。 之前跟迪恩读《光辉之主神圣箴言》的时候，夏多就注意到了，现在再经过有目的的辨认、分析，夏多发现—— 耐色文字是由26个基本字母组成的，而在刻意挑选相似单次询问迪恩后，夏多确定耐色文字是一种表音文字，与地球上的英语极为相似。 那问题就变得简单多了。 只要将所有字词按顺序整理好，再配上音标、含义，一本字典不就做出来了？ 《光辉之主神圣箴言》涵盖的内容相当丰富，只要将里面出现过的字词整理出来，就是一本简单但实用的字典，今后遇到不认识的字词可以随时查询，若是查询不到的话，就是字典需要扩容了。 虽然夏多很想一步到位，但他现在就只有6张羊皮纸，不一定够将所有字词整理下来，只能从第一个字母开始，能整理多少就整理多少。 …… 耐色文字对夏多来说是完全陌生的，羽毛笔用得也很不顺手，但这些困难夏多都一一克服了，没有什么能够阻拦他对知识的渴求。 就这样，时间在迪恩的目光从不解、疑惑，到恍然大悟、佩服的转变中一点点流逝了。 对于耐色字词的注释夏多并没有使用他最熟悉的汉语，而是用了拼音，搭配音标，看上去就像是法师们用于纪录隐秘的个人秘文，颇具神秘感。 至少迪恩就被唬住了，他目前连正式学徒都不是，哪里接触得到秘文的知识。 半本《光辉之主神圣箴言》被夏多翻了一遍又一遍，他已经整理出这半本书里所有以第一、第二个耐色字母为首的字词，并且还配上了音标、含义。 这么看的话，编成一本简单的字典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夏多有些期待自己带着字典去图书馆借阅时的情景了。 正准备抓紧时间整理其他字词的时候，迪恩宿舍里的光线突然一暗，就好像突然从白天来到了黑夜，虽然依稀还可以看到五指，但想要继续书写却是万万不能了。 夏多觉得这夜的黑甚至比他买的劣质墨水都要浓厚得多。 “迪恩，法师塔每天都会这样吗？” “嗯，法师塔内的光也是来自外界，当光辉之主返回祂的神国，法师塔内部便不再提供照明，不过我听说要是像法师大人那样拥有能量池权限的话，就没有白天黑夜限制了。” 这么一说，夏多就明白了，感情法师塔使用的是太阳能，但是储备能源却又不对学徒开放，想要获得更多的学习时间，就只能在夜里点蜡烛照明。 难怪要给学徒们发蜡烛、火柴。 不过既然已经“熄灯”了，而迪恩又没有给他点蜡烛的意思，夏多也只能告辞离开了，因为才是第一天，夏多并没有意识到学徒的时间有多么紧张。 …… 02163宿舍，这边夏多刚刚从里面打开门，外面七八个学徒就一股脑挤了进来，同时嘴里还喊着： “迪恩，今天轮到你了，怎么还没点蜡烛？” 夏多暂时没有离开，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迪恩一时间有些尴尬，好在此时光线很暗，看不出来，也不管夏多还在，从法师袍内兜里拿出火柴，点燃了自己的蜡烛。 而那几个刚刚进来的学徒则一个接一个地从迪恩的蜡烛上过了火，然后又都拿着自己的蜡烛呼啦啦离开了。 “那个——夏多，一天用一根火柴有些不划算，所以就约好几个人一起分享，你还要继续抄录吗？”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迪恩却卡在了门口，丝毫没有让夏多再进去的意思。 “不必了，我回去了，明天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杂务呢。” 夏多也是觉得有些好笑，但仔细一想，这些在底层挣扎的学徒们未来或许就是他自己的真实写照，这么一想，又觉得刚刚自己的想法才是真的好笑。 摸黑回到了自己宿舍，夏多也开始逐步适应法师塔里的生活。 第23章 分配工作 新到一个新环境，又带着对未来的憧憬、担忧，夏多久久都无法入眠，但相比于在老尼尔旅店时的日子，在法师塔，夏多感觉无比安心。 没有人跟他有利益冲突，学徒之间的较量更类似于学生之间的竞争，没有那种扳倒别人，自己就会获利的说法。 法师塔是秩序的地方，这是夏多最满意的地方，这让他想到了穿越前的世界。 带着种种思绪，迷迷糊糊之中，夏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睡着。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夏多突然掀开毛毯，从床上跳下来，“塔灵，请求：当前时刻！” “学徒夏多，当前时刻：4点05分。” 听到还没有到“上工”的时刻，夏多松了一口气，想再睡会儿又担心误了时刻，便拿出昨晚整理的只有前两个字母的、连半成品都称不上的字典。 借着黎明微弱的光亮，开始朗读、记忆。 读累了，就拿木质酒杯到卫生间里的漩涡水池里舀点水喝，润润嗓子，又接着读。 夏多发誓，就算是当年高考他都没有这么用心过！ 果然还是环境能改变人啊！ …… 朗读、记忆中，夏多忘却了时间，一直到房间内的光线突然变得明亮，夏多这才意识到“起床提示”来了。 现在的时间是早上5点，算上差不多晚上9点的“睡觉提示”，法师塔为学徒规划的休息时间正好是8小时，也符合一般法师的每日休息时长。 当然，规划是规划，现实又是另一回事了，至少昨晚夏多就见识到了学徒们“挑灯夜战”的情景。 夏多连忙收拾东西，将所有方便携带的东西都放到法师袍内兜里，特别是他昨晚整理的部分字典，就连那瓶劣质墨水他都放在了内兜里。 最后又捧了把水胡乱抹了下脸，便出门了。 开门前，夏多觉得自己应该挺早的，毕竟在“起床灯”亮之前他就醒了，之后又没怎么耽搁就出来了，但当他来到1层餐厅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算是晚的了。 学徒们有些已经拿着作为早餐的鸡蛋卷、奶酪各自离开了，还有些则迅速吃完食物，在1层大厅找个角落自己看书。夏多因为刚加入法师塔，还不知道他接下去的工作会如何安排，也只能有样学样，迅速吃完食物到大厅等待。 一边默读、记忆耐色文字，一边等待。 期间，昨天新来的“无名”学徒们也过来了，但他们吃完饭后就有些无所事事了，在大厅内闲聊起来，这让原本有些安静的大厅变得格外吵闹。 夏多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有心呵止，但其他人又都没有出头，他也就不愿意当出头鸟了，而是借着这种嘈杂的环境锻炼自己的专注能力。 这是法师施法的核心要素之一，若是专注力不够的话，即便能够施法，法术失控的几率也会远超专注力更强的人。 夏多来自现代，各种信息诱惑五花八门，专注力相比于单纯的土着学徒来说，本就有些不如，夏多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 …… 5点30分，一位中年法师来到了大厅，顿时整个大厅为之一静，没有被分配工作的学徒们都围了上去，夏多也不例外。 “好了，昨天有45名学徒离开，又新加入了26名，涉及到这个法师塔的日常运转，法师塔原来的部分学徒的工作也会有所调整，下面我会报出部分工作，有意愿的举手示意，有经验的优先。” 也不知道是不是施展了法术，这位中年法师的嗓门儿格外大，整个大厅内都回响着他的声音。 而夏多则在想着自己能适应什么工作，最好是那种时不时有着空闲的工作，那样他就可以在工作之余学习耐色文字了。 但到底会如何，他也只能想想，最终最决定的还是前面那位中年法师。 “奥术花园，缺5个人，有过种地、照顾植物经验的优先！” 话音刚落，七八只手举了起来，夏多想了想也举了下手，种地、照顾植物应该会有不少空闲，而且夏多也是有一些经验的。 夏多穿越前种过水仙、文竹、仙人掌，还养过鱼，应该算是有经验了，而且身在华夏，耳濡目染之下也被动地接受了不少农业知识，夏多自认为是能适应这项工作的。 中年法师，随手点了包括夏多在内的5个人，叫到了一边，然后继续说道：“处理施法材料，缺16人！有相关经验的优先。” 哗啦啦，好家伙，除了已经叫到一边的夏多等人，其余人几乎都举起了手。 中年法师将没举手的叫到一边，继续问：“厨房做饭，缺5个人。” 划走5个。 “物资处，缺5人，需要有文字、算术基础。” 又划走5个。 之后便没有让人举手了，而是划走16个处理施法材料的人，其余都是清洁人员，无论是法师塔内部清洁，还是去洗衣房洗衣服，都算。 小尼尔被挑来挑去，最后成了清洁人员。 …… 工作分配好后，中年法师让所有人都登记了姓名，留下了记录，之后便让所有学徒自行安排工作，只说了一句月底考勤不达标的扣工资。 夏多注意到这位中年法师在临走的时候，目光在他身上刻意停了几秒，似乎是在看他胸前绣着的名字。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 奥术花园就位于法师塔的第二层，是一片相当大的平原，与夏多一同前往奥术花园的4个学徒里面有一个跟他一样的“有名字的”正式学徒。 一路上，这位名为萨米的学徒相当健谈，几乎再次颠覆了夏多对法师塔学徒的印象，不过从萨米若有若无地打探夏多背景来看，法师塔学徒并不像之前夏多所认为的、那么的“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样也好，要真是都像机器人那般的话，想想还真是有些可怕。 “对了，萨米，你之前在奥术花园工作过吗？在那儿一般都做些什么？”夏多问道。 “没去过，不过我弟弟曾经在奥术花园工作过，那里的工作并不复杂，一般每周只有一两天会累一些，其余的天数一般就是清楚杂草、害虫什么的。” 第24章 奥术花园 提到弟弟，萨米的话又多了起来，“可惜我弟弟的天赋太差，在法师塔呆了三年都没能成为正式学徒，家里实在负担不起一个没天赋的学徒，就让他回去了，昨天刚走的。” 夏多默然，学徒加入法师塔的协议期是三年，若是一丝进步念头都没有的话，无非就是一个工资低一些、还能长点见识的工作罢了。 但要是存了进步的念想，多少钱都不够造的。 夏多看得出萨米的家庭应该还算可以的，至少要比小尼尔家富一些，但就算是这样，也供不起两个孩子同时学习魔法。 似乎又感到了压力。 …… 一直到了奥术花园所在，萨米才稍稍收敛起情绪，又变成夏多印象中的法师形象，理智、淡漠。 走出升降梯就是奥术花园了，整个第二层就好像是一个独立空间一样，有农田、有畜栏、有河流、有磨坊、有房屋。 夏多等人的目的地就是房屋那儿了，他们远远地就看到了一排石质房屋前面，一个穿着亚麻布上衣、光着胳膊的中年人，正出神地看着手上的书册，对夏多等人的到来毫不在意。 “法师大人，我们是来补充奥术花园的人手。”靠近后，萨米轻声说道。 “嗯。萨米是吧，还有夏多。”法师看了看萨米，又瞥了夏多一眼，说道：“所有的工作都交给你们自己安排，我不看过程，只看结果，去吧，没事别来烦我。” 夏多见过好几个正式法师都是这样，萨米在法师塔待的时间更是远超夏多，也早就习以为常了，叫上夏多和其他人往石质房屋里走去。 “夏多，来。”萨米神秘兮兮地拉着夏多，撇开其他人，到了房屋内一个角落里，“有什么事尽管使唤他们，不差我们几个人干活，月底的时候帮他们提问一次就可以了。” “……” 夏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用提问机会交换其他资源不是夏多的专属，其他正式学徒肯定早就开发出类似的交换了，区别只在于价码多少罢了。 “这里有多少人？所有正式学徒都是这么做的吗？”夏多问道。 “大概30个人吧，具体数字不是很清楚，但是正式学徒我知道，连我们在内只有3个人。” “正式学徒这么少？” “不少了，正式学徒的工作一般都与魔法有关，奥术花园没什么门槛的。” 夏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正式学徒的总体数量或许不少，但普通学徒平常很难接触到正式学徒，有机会换取提问机会总会把握住的。 就好像迪恩，当时夏多提出交易的时候，别提有多激动了。 想来萨米在正式学徒里应该是底层了，不过夏多是比萨米还低的底层，甚至就连迪恩口子所说的成为正式学徒的关键魔法【修复术】都没摸到边。 还需努力啊！ …… 夏多这边和萨米商量好用提问机会换得其他人帮他们工作，他们则做自己的事，而另一边的三个普通学徒也换好了工作的衣服，准备上工了。 见到夏多、萨米两人都没换衣服，丝毫没有意外，他们都是法师塔里的“老学徒”了，来之前想必已经了解过奥术花园的潜规则了。 对于他们来说，正式学徒的数量越多越好，因为每多一个，就是说明月底的时候能多问一个问题，而且人越多也越容易协调问什么问题，不至于产生太大的分歧。 就这样，夏多、萨米开始了这一天的正式“劳作”了。 期间萨米带夏多认识了奥术花园的另一个正式学徒德瓦恩，稍稍交谈后便各自分开。 夏多找到一颗挂满硕果的苹果树，将法师袍脱下垫在地上，靠着树干，开始记忆耐色文字。 这时的夏多竟然有种自己即将高考的感觉，但高考前的他，哪有现在这么自觉啊！ …… 奥术花园主要是用于种植粮食、饲养牲畜，不像其他层温度恒定在人体最适宜温度，这里的温度相当热，即便已经脱下了法师袍，夏多还是感觉有些热，也不知道萨米是怎么解决的。 除了热，还有光亮，奥术花园的光亮就好像是正午的阳光，就算躲在苹果树的树荫下，盯着羊皮纸上的字时间长了，眼睛还是会刺痛、酸涩。 这里本来是工作的地方，只是被夏多等人利用起来学习罢了，并不是真正的学习场所。 记忆了一段时间后，夏多感觉头脑发胀、眼睛发黑，并不是累的，而是晒的。 想象一下，在三伏天的正午，即便是在树荫下学习，也是需要强大意志的。 作为法师施法核心要素之一的专注，很大程度上就来源于意志，偏偏现代人的生活优渥惯了，最缺的就是意志了。 夏多正在进步，但具体到此刻，他的意志力明显不足，他想到了之前看到的那位正式法师，不也是在认真看书吗？ 而且还不是在树荫下。 至于萨米，夏多已经不再去想萨米如何了，该关心的是他自己才是。 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内侧。 “嘶——” 夏多顿时就感觉一股剧痛传遍全身，但精神也在这一瞬间无比凝聚，然后就借着这一时的专注，继续学习耐色文字。 他知道，以肉体的疼痛来提高专注是一种邪道，但他也知道，在精神意志能够战胜肉体的惰性前，必要的刺激也是可以的。 就这样，一个上午的时间过去了。 当夏多一瘸一拐地出现在升降梯上时，萨米还有另一个正式学徒德瓦恩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不过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 至于普通学徒更不会说什么了，劳累半天关心自己还差不多，哪有心思关心其他人。 …… 午饭是在一层餐厅吃的，相比于早、晚两餐，午餐时间明显热闹了不少，学徒们难得在这个时候闲聊一会儿。 而且相比于早、晚两餐的单调，午餐也相对丰富，除了早、晚两餐的面包、奶酪之外，还多了一小片烤肉、生菜叶子，以及小半杯葡萄酒。 葡萄酒需要自带容器，餐厅不提供容器，好在夏多的那个木质酒杯是随身携带的。 午饭后，夏多找到萨米，问道： “上午奥术花园那边有其他学徒，我们可以不去吗？” 虽然在那里可以锻炼专注意志，但真轮到学习效率是不如在其他地方的，特别是目前夏多急需要学会耐瑟文字这种情况。 不过萨米的回答却是否定的，“你不会以为月末考勤只是由那位法师大人说了算吧，还有塔灵的记录，工作时间离开奥术花园就是旷工，你可以把书籍、笔记带到那里，都是一样的。” 对你来说可能是一样的，但对我可不一定，夏多心中吐槽，算是放弃了这个打算，既然这样就要将其他时间都利用好了。 之后，两人便分开了。 第25章 第一次上课、传奇故事 关于下午的授课，夏多咨询过塔灵，学徒可以根据自身的学习进度自行决定，一般刚刚进入法师塔的学徒会由一些优秀的正式学徒在一层大厅授课。 而更进一步可以选择加入正式法师的课程，无需申请，但正式法师不会专门为某个人改变进度，跟不上的话要么退上一级课程，要么就听下去，直到这门课程再次重复。 通过向塔灵询问，就可以获得各个正式法师开设的课程列表，夏多大致了解了一下，有关于某具体法术详解的、关于魔网结构的、关于魔法物品制造的，甚至还有专门的法师礼仪课、精灵礼仪课。 不过这些暂时和夏多无关，他现在的魔法基础几乎为0，甚至连文字关都没过呢，哪有心情去考虑其他。 他现在能选的就只有最基础的“魔法启蒙课”，由一位叫做加纳尔的正式学徒在一层大厅内授课。 …… 时之塔一层大厅内，虽然之前的那位正式法师管事曾经提到今年新加入了26名学徒，但当夏多来到这里的时候，却只有不到10人。 小尼尔也出现其中，夏多并没有感到意外，早在入塔考核的时候他就有所意识了，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家里或多或少都有点钱，请一个已经放弃魔法之路离开法师塔的学徒提前启蒙并不需要花费多少。 12点30分。 授课的正式学徒加纳尔，卡着点出现在一层大厅内，扫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夏多的身上，夏多也无奈，他现在只是空有正式学徒的名头，而没有正式学徒的本事，待在一群未启蒙者周围，确实挺显眼的。 不过面对加纳尔的注视，夏多依然十分大方的与他对视，自己确有不足，但自己正努力提高着，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好在加纳尔也仅仅是注视了一下，之后便开始了今天的授课，并没有什么调侃、打击的话语。 “各位，既然选择了加入法师塔，那么这三年就不能虚度过去，否则的话为什么不干脆去镇上找点其他活呢？既然心存了对魔法之路的念想，就要拿出全部的精力，不要浪费家人的付出。” “今天的课不会涉及什么魔法知识，我会给各位介绍一下在法师塔内生活、学习、工作的经验，以及几位传奇人物的故事。” 加纳尔的第一课并没有直接从魔法开讲，而是先和大家讲述了在法师塔日常生活、工作需要注意的事，还再带着一点勉励，以及展望。 正式学徒的经验对夏多来说也是非常宝贵的，他如饥似渴地吸收着加纳尔传授的经验，并结合自身的特定，不时在羊皮纸上留下记录。 而加纳尔讲述的传奇人物故事也给夏多带来了很大的精神鼓舞。 大法师达斯瑞尔，30岁之前一直是一个种地的农夫，一直到他30岁时意外获得了一本魔法启蒙书籍，但他并没有选择将书籍卖出去以改善生活。 而是花费巨大代价从零开始学习文字，期间就连他的儿子都嘲笑他，认为一个农民竟然妄想成为法师大人，极其可笑。 但达斯瑞尔却始终没有放弃，面对家人的质疑、邻居的嘲笑，他只能偷偷用农闲时的一点空闲像城里的学者学习。 人们惊讶于达斯瑞尔拉着一车干柴进入城镇，最后却没有带着银币回来，如此一天天、一年年过去了，当达斯瑞尔在他35岁时释放出第一个0环魔法时，他的人生发生了变化。 当地领主知道了一个农民通过自学成为法师的故事后，便投资了他，将他带入法师塔，从此达斯瑞尔在魔法之路上一发不可收。 45岁时，兽人侵掠达斯瑞尔的家乡，危机关头，达斯瑞尔带着漫天魔法从天而降，这时人们才知道他已经成为一位尊贵的大法师。 而且很多都相信，大法师达斯瑞尔必将成为传奇。 达斯瑞尔的传说，夏多之前就在老尼尔旅店听冒险者们讲过，只不过冒险者们讲的比较零散，也更夸大，并没有加纳尔讲述的这么生动、这么真实。 除了大法师达斯瑞尔外，加纳尔还讲述了在数百年前发明了【艾恩石】并且现在依然健在的大奥术师康杰尼欧的故事。 同样生动、感人，让夏多心生向往。 不过出乎夏多意料的是，伊奥勒姆的名字并没有被加纳尔提到，在夏多穿越前玩过的那款游戏的背景中，伊奥勒姆这个名字是和耐色瑞尔联系最为紧密的一个名字。 提到耐色瑞尔，就不得不提浮空城了——截断山峰、使其浮空反转，建造其上的云端之城。 什么东西能支撑一截山峰出入云端？ 答案是伊奥勒姆发明的密瑟能核。 不过，夏多穿越至今也没有听说过浮空城，显然密瑟能核还没有被发明出来，夏多不知道密瑟能核到底是什么时候才被伊奥勒姆发明出来的。 但在次之前，伊奥勒姆也不应该是一个寂寂无名之辈才对，更何况传说萨维尔领主的祖先大奥术师萨维尔就是伊奥勒姆的学生。 之前加纳尔提到要讲传奇人物的故事，夏多还期待会有伊奥勒姆的故事出现呢，没想到竟然提都没提。 对于密瑟能核、对于浮空城，夏多异常渴望，要是来到耐色瑞尔不能驾驭浮空城纵横各个位面，那简直是白来一趟。 …… 时间一晃，半天的时间就过去了。到了下午5点左右，加纳尔准备结束今天的授课，而在结束之前就是每天都有的提问环节了。 就算是正式学徒授课也会有提问环节，只不过通常正式学徒授课的对象都是普通学徒，因此常常可以忽略，但今天多了个夏多。 加纳尔并没有忽视夏多，而是直接点名，“学徒夏多，你有什么问题需要问吗？” 其余七八个普通学徒顿时就用一种羡慕的眼神看着夏多，夏多心里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他没有与真正的正式学徒平等交流的本事，也只能借着提问的机会询问了。 不过今天还不行，他昨天和迪恩约定帮他向正式法师提问关于【修复术】的问题，加纳尔虽然不是正式法师，但他能够成为正式学徒，回答这个问题应该不难，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回答课程以外的问题。 “我答应一位学徒替他询问关于【修复术】的问题，可以吗？” 加纳尔并没有丝毫意外，对于这种交易个人提问机会的行为他已经见太多了，“可以，但我只能回答一个问题。” 第26章 提问、获赠笔记 夏多了然，正式学徒有提问机会不假，但每个人每天都只能提问一次，一般正式法师授课时人数并不会太多，提问也不会占据太多的授课时间，但若是不加限制的话，一个人就能问一天。 夏多连忙说出了迪恩想要知道的问题，加纳尔沉默了一下，说道：“你说的这位学徒应该是在数学基础方面还有所欠缺，要解决这个问题只需要用到奥术几何学中的一些基础知识，你让他去图书馆借阅《0环法术中的几何原理》这本书，想必可以解决他的问题。” 夏多将加纳尔的指点记了下来，而其他学徒也默默地记下了这本书，他们虽然没有提问的权利，但是听还是没问题的。 回答完夏多的问题，加纳尔今天的授课任务也结束了，他这门魔法启蒙课一共要上一周时间，给新学徒上启蒙课不算是什么好差事，正式法师通常都不愿意做。 因为启蒙课在法师塔中的评级最低，报酬自然也是最低，但对正式法师如同鸡肋的报酬，对于学徒而言却是个不小的数目。 加纳尔也是经过一番竞争才成为了今年新学徒的授课者。 …… 解散后，夏多直接去旁边的餐厅拿了两条面包便返回宿舍层了，还有三个多小时就要“熄灯”了，他需要抓紧时间去迪恩那儿继续整理耐色语字典。 而且就算将那半本《光辉之主神圣箴言》整理完成了，也还有更多的生字、生词等待着他，不过到那时就需要去图书馆借书了。 02163宿舍，迪恩已经回来了，而且他今天也不想再钻研什么，而是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坐在宿舍门外心不在焉地翻看着笔记，等待夏多到来。 一想到夏多很可能会给他带来通往正式学徒最后一道关卡的钥匙，迪恩就有些心浮气躁，加入法师塔已经两年，要是在无法在第三年内成为正式学徒的话，家里就不会再支持他了。 要不是运气好接触到一个还没有开始启蒙的正式学徒，可以用很低的代价换取提问的机会，迪恩说不定已经绝望了。 整个法师塔里绝大多数都是他这样的普通学徒，人人都向想法师大人提问，但机会却十分有限，在满足了正式学徒自己的需求后，在分下来又能有多少呢？ 即便有，也不是迪恩能够支付得起的。 当夏多来到02163宿舍附近的时候，看到的就坐在门口发呆的迪恩，就连他走近了，迪恩都没有发现。 “迪恩，怎么不进去？” “夏多！”听到这明显带着口音的耐色通用语，迪恩瞬间喜出望外，“夏多，你回来了！我今天下午帮你把《光辉之主神圣箴言》的前半部抄录回来了。” 夏多闻言一呆，“你没去上课吗？” “我已经脱节了。”迪恩语气中有些萧索，“法师大人授课从来不管我们有没有听懂，而且没有正式学徒在，也就没有了提问环节，我现在上的这门课程已经重复第三轮了，缺一两天也没多大影响。” 夏多默然，这普通学徒的待遇还真是悲催啊。 法师塔允许他们听课、借阅书籍，但又不允许他们提问，这简直是逼着他们个个都自学成为天才的节奏，事实上，法师塔里的正式学徒都是这么过来的。 除了夏多。 “我今天帮你问了那个问题，不过我上的是启蒙课，不是正式法师授课。” “没关系，没关系！”迪恩两眼直发光，期待地看着夏多，他才不管什么学徒、法师呢，只要能给他解答，哪怕是一个乞丐他都不介意。 夏多将加纳尔的回答再次说了一遍，着重提了那本《0环法术中的几何原理》。 听了夏多的转述，以及那位正式学徒的评价，迪恩有些失神，那本书曾经有好几次都拿到了手里，但因为不是直接的施法技巧，他又给放回去了。 此刻想来，真是后悔不已。 “夏多你等一下！” 迪恩冲进了房间内，拿着一本笔记出来，“给，我将之前刮去的《光辉之主神圣箴言》前半部又抄录上去了，这本笔记送给你，你先整理里面的字词吧，明天我在给你解读具体的读音、含义。” 他已经等不及想冲到图书馆里去了，但想到可能光看书并不能解决他的问题，迪恩干脆把这本笔记送给了夏多。 夏多看着被迪恩塞到手里的笔记，就是昨天他抄录的那一本，不过前面一半的内容已经被迪恩刮去，重新抄录上了《箴言》。 这样一本标准笔记，若是全新的，在物资申领处那边要卖15个金币。 而如果里面记录了魔法知识就可以被成为法术书了，价格几乎是以几何级数往上增，这取决于里面知识的价值。 不过，就算里面的纸张经过了多次刮除、书写，写满了没多大价值《箴言》，这本笔记至少也值好几个金币呢。 知识的昂贵其实也体现在纸张的昂贵上，目前夏多还没有见过真正的纸——由廉价材料制造的纸，全都是兽皮纸，一般是小羊羔的皮。 当然还有小牛皮、巨蜥皮之类的适合做纸的皮，甚至是龙皮，但那价格就不可想象了，夏多来萨维尔镇半年了都没听说过耐色人有什么屠龙事迹，只听说精灵国度有一本龙皮魔法书，据说里面记载了能够毁天灭地的魔法。 法师之路不仅需要天赋，更需要金钱。 一些看似不起眼，但又不或缺的的基础消耗品，都价值不菲，如墨水10金币一瓶，100页的空白笔记15金币一本，图书馆借阅一次的花费通常是书籍本身的百分之一（至少1金币）。 若仅仅只靠法师塔1天1银币那点工资，怎么可能维持得下去，肯定要想办法搞钱，无论是从身后的家庭还是从其他学徒身上。 迪恩送的这一本笔记，尽管已经写满了字，但夏多还是非常高兴，因为只有6张羊皮纸的男人伤不起。 他准备将里面的文字都整理好后，再刮干净作为自己的第一本笔记，这样他就不需要单买羊皮纸了，太不划算，以后可以攒钱买正本空白笔记。 不过这么一高兴，夏多也忘记他原本的打算了，当他回到自己宿舍的时候才想起，他本来是准备跟迪恩重新约定一下交易内容。 第27章 再次交易 昨天他还不清楚法师塔内一次提问机会的价格行情，但今天经过奥术花园的一番潜规则，他也算是了解了提问机会的珍贵。 一个月不需要工作，只需要帮忙提问一次，以夏多工资计算的话，提问一次价值3金币。 但是不工作获得的时间却可以用来做自己的事，很显然算上这些的话，提问一次的价值就远超3金币了，夏多不可能将每天都替迪恩提问，迪恩提供的服务不值这些。 因此必须重新约定交易内容，或者更换交易对象。 不过既然错过了，夏多也不准备追到图书馆去说，毕竟卖方市场，什么时候提一下都可以。 还是要抓紧时间把字典给整理出来，这样还可以利用提问资格在自己的起步阶段多做点准备，至少像笔墨纸之类的基础耗材不能缺少了。 现在有了一整部的《箴言》，夏多先将前半部中的以头两个字母为首的字词也整理出来，再接着整理以第三个字母为首的字词。 全身心投入下的时间流逝得相当迅速，当夏多整理到第6个字母的时候，“熄灯”了，宿舍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9点钟到了，而夏多还有一大半字母没有整理，但夏多相信，随着对《箴言》的越来越熟悉，后面的进度也会越来越快。 …… 第二天，夏多像昨天一样在“起床灯”之前醒来，借着微弱的光亮记忆了一会儿已经有音标、释义的耐色语字词。 待5点一到，便立刻出门，前往一层餐厅拿早餐，然后就不用像昨天那样等待管事安排工作了，直接到奥术花园就可以了。 不过因为潜规则的存在，夏多仅仅是在奥术花园管事面前露了个面，就自行活动了。 因为昨晚迪恩将抄录《箴言》的笔记送给了他，因此夏多并选择记忆字词，而是准备将简易字典先全部整理出来，再直接通过阅读来记忆。 单独记忆字词效率并不高，这两天夏多已经有所察觉了，只不过在条件不足的情况下，不想浪费时间罢了。 整个上午，夏多都在整理自己的识字工具小字典，只可惜6张羊皮纸根本就不经用，除了为音标、释义留下的空白外，其余地方几乎被写满。 身上只有5枚银币的夏多当然买不起一本空白笔记，因此也只能在提问资格上想想办法了。于是，他找到了正在河边看书的萨米。 夏多对于自己正在学习文字的事实并没有隐瞒，而是直接开门见山，“萨米，我很抱歉打扰到你，不过有件事不得不向你请教。” “什么事？”萨米虽然有些不满夏多打断了自己的思路，却也没有拒绝。 “我想知道那些普通学徒会出多少代价换取一次提问机会，如果用金币计算的话。” 萨米突然笑了，“同一件东西在不同的人那里，价值也各不相同，你如果愿意的话，我愿意出15金币每次换取你的提问机会，那些普通学徒通常是很难直接给出15金币的。” 15金币可以买一本100页的空白笔记，夏多需要付出的仅仅是一次提问机会，照这么算的话，夏多一个月就能赚450金币了！ 不过这却是以牺牲夏多自身学习进度为代价的，初期或许还可行，后面说不定还需要向其他人交易提问机会呢！ 夏多考虑了一下，觉得跟萨米交易也无妨，就直接答应下来了。 不过，萨米又说：“我想提问的是某几个具体法师的具体课程，你必须去那些法师的研究室上课，课程结束才能提问。” 一听这话，夏多就皱起眉头，照萨米这么说的话，他的启蒙课就不能去上了，而正式法师的课他又听不懂，这代价就有些大了。 夏多将他正在接受魔法启蒙的事告诉了萨米，萨米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我们可以这么来，上午我可以给你上启蒙课，下午你去帮我提问，每问一个问题，我再支付你5金币。” 相当于启蒙课10金币一课，还是单独辅导，不过夏多仔细一想，还是放弃了。 相比于萨米，夏多还是更愿意相信法师塔提供的启蒙课，再者要是交易没几次就中断了，那岂不是启蒙课中断了，加纳尔那边还会不会重复开课都不确定。 看似占了便宜，实则很有可能会吃大亏，而且将事情搞复杂了。 “萨米，我觉得这样太麻烦了，我看不如这样，我按照自己的进度上课，但同时可以出售自己的提问机会，最近一个星期的提问对象是学徒加纳尔，你帮我联系你认识的人有谁需要向加纳尔提问的，你收多少我不管，我只收你5金币每次。” 当前夏多面前的最大问题——其实归根结底就是没钱！ 如果有大把金币的话，他甚至可以雇佣正式法师给他补习，识字也不是什么难题，有的是神奇的魔法能够让他瞬间学会耐色通用语。 有钱有有钱的玩法，没钱当然也有没钱的玩法。但夏多不想耗费太多时间计较是否吃亏，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获得一些基础学习资源。 就像今天上午这种情况，羊皮纸不够了，字典整理做不下去了，这种浪费时间才是最可耻了。 时间才是最大的财富，他现在已经24岁了，而他眼前的萨米才不过18岁，本身已经落后了，怎么能不奋起直追。 眼下他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提问资格了，正在接受启蒙的他或许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实际上根本就不涉及学习进度，更多的还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用提问资格换取资源、换取时间，对夏多来说才是最优解。 萨米听了夏多的话，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听出了夏多的潜台词，便答应了下来，“可以，我为你联系一个学徒，或者也可以叫商人，他已经放弃魔法之路了，而是专心在学徒之间经营资源整合，我觉得你以后联系他的机会或许不会少。” “谢谢。” “不用谢我，我介绍你给他，也会得到一笔不菲的酬金。”萨米的语气很是平淡。 很显然，如果夏多不能替自己提问的话，萨米并不愿意浪费时间做中间商，而是直接给夏多介绍了一个中间商。 …… 上午剩下的时间，夏多无法继续整理字典，只能记忆之前已经整理好的部分读音、释义，就这样持续到中午。 法师很讲究效率，学徒也不例外，夏多和萨米两人匆匆解决掉午餐，然后一同来到图书馆层。 他们要去见的这位“商人学徒”在图书馆层长期租用了一间抄录室，用于经营他的中介业务，也只是夏多才进入法师塔刚两天，不然的话迟早也会知道这位“商人学徒”的名头。 第28章 埃德里奇 第一次来到图书馆层，夏多十分好奇地四下打量，但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好看的，这里类似于穿越前的图书馆，只不过多了很多单间的抄录室，以及法术实验室。 图书馆一共有20多个分区，但每个分区内的书其实没有多少，而且还有很多书籍是重复的，加起来可能都没有夏多穿越前的一个中学图书馆藏书多。 知识太匮乏，知识也太宝贵。 来的路上，萨米已经向夏多介绍了这个名叫“埃德里奇”的正式学徒，商人世家、自小聪慧，但心思却不放在魔法上，而是想成为一个伟大的商人。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从一个普通学徒走到了正式学徒，之后便不在魔法上用功了，也没有离开，而是以商人的手段逗留在法师塔内。 上面对他的态度上默许的。 …… 在一间堆满了货物的抄录室内，夏多见到了埃德里奇本人，还有两个在这里打杂的普通学徒。 “埃德里奇，我为你带来了一个新顾客，你招待他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去吧，我的信誉可是公认的。” 送走了萨米，埃德里奇这才将注意力放到夏多的身上，“夏多先生，有什么需要的吗？小到蜡烛、火柴、缝衣针，大到魔法卷轴、法术书，我这都有。” 埃德里奇是夏多在法师塔里见过最没有法师气质的学徒，还真不愧了那个“商人学徒”的名头！ 将自己准备出售提问机会的事说了一下，埃德里奇眼睛里顿时就放出了光，不过在听到暂时就只能想正式学徒加纳尔提问的时候，光芒瞬间就弱了少许，不过依然十分期待。 “夏多先生，你真的准备出售你的提问机会吗？” “是真的，虽然我现在是正式学徒，但我也是刚刚加入法师塔，短时间内提问机会对我并么有多少用处，将它换成我所需要的资源上是个不错的选择。” 埃德里奇瞬间明白了夏多的打算，又问了句，“那之后呢？” “之后再看，若是有需要的话，还可以出售。” “好，好！”埃德里奇连声说道，开始在抄录室杂乱的书桌上翻找着什么，很快就翻到了一本账本，然后说道，“夏多先生，下午的课快开始了，从今天开始交易可以吗？” “可以，不过能够提前预支一些吗？” “可以，但只能预支一半。” 说到这里，埃德里奇这才想起，两人似乎还没有谈到提问一次的具体价格，便拿出了一张羊皮纸，递给夏多，“这上面是一次提问机会的报酬，通常以金币或者施法材料的形式支付，若是你有其他要求的话也可以提出，但不保证有人愿意接受。” 夏多明白，中介嘛，自己不生产什么东西，靠的是资源整合赚取中介费，不过埃德里奇这里也自己卖一些货物，算是兼营。 羊皮纸上记载，一次提问机会可以换取10金币，或者等价的施法材料。这是埃德里奇这里的价格，若是夏多自己去联系的话，很大可能会超过10金币。 但夏多很满意，有这么个渠道，就不需要他自己去浪费时间了，金币换时间，对于现在的夏多而言很划算。 “换成羊皮纸和墨水可以吗？” “没问题。” 埃德里奇转身从货物堆里数出了一叠羊皮纸和一个小木瓶，递给夏多，“预支一半就是5金币，墨水3金币，羊皮纸两张3银币，共14张，多的那枚银币就算是第一次交易的优惠。” 夏多点了点头，接了过来，之后，埃德里奇从一本用于登记问题的账本上挑了一个问题，告知了夏多，这就是他需要在下午提问的问题。 同样是一个关于【修复术】的问题，只不过和迪恩问的有些不同，这个问题是询问的是【修复术】在不同材质施法对象下的结构转化。 看上去有点应用层面的意思了，夏多推测这个学徒应该比迪恩更接近掌握【修复术】，只不过就算是离正式学徒只差一层薄纱，但还是没有提问的资格，只能辗转寻找他人的帮助。 虽然心里有些感慨，但要是让他免费帮别人提问的话，夏多可不做这种傻事。 从这个角度看，法师似乎都是极端利己主义者啊！ 从学徒阶段就处在这种氛围之中了，也不知道上面的风景到底如何，夏多期待着。 …… 带着埃德里奇转达的问题，夏多匆匆离开了图书馆层，回到一层大厅，此时一层的人几乎全部不见了，就只有昨天一起上课的七八个学徒堆在一起，正在闲聊。 看到夏多的到来，他们的声音小了一些，但却没有与夏多有任何招呼，似乎已经将夏多排斥出小圈子外了。 不过夏多还不在意，这样的小圈子几乎不可能存货下去，后面根据各人学习进度的快慢会很快解体，没有任何利益，谁愿意陪“后进生”玩过家家。 夏多随便找了个空位，拿出已经整理的部分字典开始默读、记忆，就这样一直到12点半授课的加纳尔到来。 和昨天一样，今天的课程也没有涉及到任何具体的魔法知识，而是为学徒建立一个魔法的世界观——从法术法师的特征、等级、进阶路线，到法师们对于万事万物的理解。 夏多对这样的课程设计很感兴趣，他推测这样的启蒙课如果不是从长久的实践中总结的，那么设计这些课程的人肯定是一个智者。 而且是擅长教学的智者。 课后，夏多问出了埃德里奇交代的问题，加纳尔再次回答了，不过这次就不再是指点看某本书，而是直接解释了如何做，然后就离开了。 夏多无法理解，他担心自己忘记了，顾不上拿晚餐，匆匆赶往图书馆，将加纳尔的解答告知了埃德里奇，并得到了这个问题的另一半酬金——一小瓶墨水、14张羊皮纸，为此他也付出了1枚银币。 在离开图书馆的时候，夏多遇到了前来借阅的迪恩，不过这一次夏多没有忘记与迪恩重新约定交易内容。 很顺利，迪恩并没有多少话语权，他昨天借阅了那本《0环法术中的几何原理》，很有用，但短时间内并不足以让他顺利掌握【修复术】。 他还需要夏多的提问机会。 两人重新约定——在这一周内，迪恩须在晚饭后为夏多解读耐色语字词，包括读音、释义；而夏多则再为迪恩提问一次。 一周后，再重新约定。 …… 就这样，夏多在法师塔内的日子也逐渐走上了正轨——白天整理字典，下午上课并用去提问机会，晚上找迪恩解读耐色语字词，熄灯后偶尔还点蜡烛学习。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夏多在法师塔度过的第一周就这样过去了。 第29章 施法三要素 在这一周里，夏多上完了魔法启蒙课，整理出了一套简易的耐色语字典，并且可以通过这套简易字典自行阅读了。 每天一次的提问机会，夏多一次都没有浪费，一次给迪恩用以交换他在晚餐后为夏多解读耐色语字词，其余四次都是与埃德里奇交易，共换得40枚金币。 但这40枚金币只是从夏多手上经过了一下，很快便离开了他—— 两本全新的空白笔记（30金币）、两小瓶墨水（6金币），从埃德里奇处购得。 一本抄录的《大法师达斯瑞尔传记》（4金币），从迪恩那里购得。 现在夏多每天身上要携带的东西有这些： 4本笔记、34张羊皮纸、木质酒杯、1瓶墨水、羽毛笔。 份量不轻，但这些却是夏多的核心资产，他宁愿每天都带在身上。夏多不是没想过给宿舍房门配上一把锁，但是一问奥德里才知道，一把最普通的锁都要20枚金币。 而这种锁甚至可以用草茎打开，更高级点的当然也有，但那价格也更高级了。 夏多暂时打消了买锁的想法，或许等到他的随身物品超出身体负载的那一天，再考虑锁的问题也不迟。 …… 一周过去了，魔法启蒙课也结束了，并且不再重复，想要补习或者重听的话就需要额外付出一定的代价了。 对于这门课程，夏多的接受程度要超过其余七八个学徒，毕竟他是一个成年人，有自己的逻辑、认知体系，对知识的总结归纳，也有成体系的技巧。 这方面一个成年地球人要明显胜于那些名为成年、但实际才十五六岁的耐色人。 新的一周，夏多选择了《0环魔法概览》这门课，授课的依然是一名正式学徒，目前为止，夏多还不清楚法师塔里到底有多少位正式法师，只是按照之前授课学徒加纳尔的推荐选择了这门课。 经过了启蒙课，夏多已经对耐色的魔法有了一个较为直观的认知，与穿越前的游戏资料有所不同，真实的费伦，施法也更真实。 任何施法者施法者施展法术都必须透过魔网，区别在于有些施法者只需要知道法术效果便能让魔网自主响应，而有些施法者却必须自行操控魔网形成法术效果。 夏多之前遇到的吟游诗人木岩就是前者的典型，而法师或者说奥术师却是后者。 而操控魔网的方法就是法师施法要素中的知识了，另外两个要素分别是专注和魔网。 只要满足了这三大要素，就算是旷野里的地精都能够成为一位法师。 至于法术的等级，则跟操控魔网的难度有关。 难度越高自然法术等级就越高，耐色人就是这么质朴！哪怕某个一环法术一经施展就能够毁天灭地，那也仅仅是一环。 但通常而言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而且很多法师也都习惯于隐藏自己发现或者创造的法术，真正常见的法术在耐色立国近千年里早已形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标准。 就算某个法师宣称其已经将3环法术【火球术】的施法标准降低到学徒就可以施展，甚至还真的找了几个学徒演示，但只要绝大多数学徒都无法做到，那么【火球术】还是只能被称为3环法术。 夏多选择这门《0环法术概览》的原因，除了是之前教授魔法启蒙课的加纳尔推荐，另外一个很重要的理由，就是这门课看上最基础。 相比于直接学习某个具体法术，夏多想多接受一些耐色人对魔法的整体认知，他才向迪恩购买那本《大法师达斯瑞尔传记》，可不仅仅只是为了学习文字。 这看上去好像是一个被同化的过程，但换个角度来说，岂不是入乡随俗的最好表现，而且夏多心中隐隐还有个想法，那就是传播文明。 耐色瑞尔看似已经立国近千年，但几个小渔村发展出的国家能有多少文化、历史底蕴？数百年来不知道受到多少来自精灵的影响，既然能受精灵的影响，那为什么不能受夏多的影响呢？ 一个人身处异界难免孤单，那么亲自创造出一群族人不也是一种乐事吗？ 只不过在真正能够立足之前，这种想法只能深深地隐藏在夏多大脑之中。 …… 新的一天。 《0环法术概览》这门课是由正式学徒科林教授，但是到了上课的时候，夏多才发现，原来这门课已经开了一个星期了。 也就是说，一星期前加入法师塔的那批学徒绝大多数都上了这门课，夏多因为选择了启蒙课，他已经落后这些人七节课了。 而那七八个和夏多一起上启蒙课的新学徒也有些懵。 但科林却不会为了这几个人从头开始讲，而是接着上周的进度继续听下去。 夏多心中有些恼火，但也无可奈何，眼下最大的麻烦是前面的没听，后面的也很可能跟不上，简直就是恶性循环，一步落后、步步落后。 “第一阶段的法术概览已经讲过了，新来的人可以找其他人借阅笔记，当然也可以来找我，20金币一次。” 科林的话让几个新加入的学徒十分不满，但夏多却相当高兴，除了可以氪金补习外，还有就是科林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今天要讲的其实和上周的没什么承接关系。 这么算的话，夏多仅仅只是漏了法术概览这部分，新的内容却不会错过。 果然，科林接下去就介绍了这周的课程，“这周我会教授【阅读魔法】，以及0环法术辨识，大家注意记笔记，错过的话老规矩20金币一次。” 【阅读魔法】？！ 夏多欣喜异常，这个0环魔法可以说是整个法师之路的起点、基石，没有【阅读魔法】的话，连法术卷轴都无法阅读、理解，更别提更加复杂的法术书了。 或者更准确地说，区分一个法师（准法师也算）和普通人的关键就在于这个【阅读魔法】。 萨维尔镇上有不少普通人能够施展0环魔法，但他们都不会【阅读魔法】，因此也就算不上是法师了，连学徒都算不上。 严格来说，夏多等新加入的学徒也算不上真正的学徒。 分水岭就在这个0环的【阅读魔法】上。 而且【阅读魔法】也是理解魔法、解构魔网的开始，否则就会如同吟游诗人那样，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很显然，喜欢追根问底的夏多是不会放过这个魔法的，早就在他的必学名单上了。 而现在科林竟然愿意免费教授【阅读魔法】，这让夏多立刻就竖起了耳朵，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专注听讲。 第30章 阅读魔法 时之塔，一层，大厅一角。 正式学徒科林正在为新加入法师塔的学徒传授【阅读魔法】的奥秘，他的语速很快，但在召唤出的光影辅助下，一众萌新学徒并没有感到太吃力。 只不过笔记可能来不及完全记下。 夏多听得很认真，笔记也记得很仔细，【阅读魔法】的出现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之前，夏多自己的理解下，【阅读魔法】应该是一种特殊的法术，但科林的讲授，才让他真正明白，为什么【阅读魔法】能够成为法师的起点、基石。 准确地说，【阅读魔法】并不是一个法术，而是一种可以学习、可以改进、可以优化的技巧，并且这种技巧和【法术辨识】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知识体系。 首先接触魔网是第一步，没有这个前提后面的一切都不用想了。 科林在讲授【阅读魔法】技巧的时候，将部分法术结构展现在众学徒面前，什么法术结构对应什么效果、什么效果需要什么法术结构，这既是【法术辨识】也是【阅读魔法】。 所谓的法术结构，便是施法者操控魔网的方法，经过前人的总结，形成了一些固定的定式。 将法术结构表现出来的方法有很多流派，如声乐派，唱歌、咒语都可以；动作派，舞蹈、手势等等；器物派，使用魔法装备辅助施法。 当然更多的还是简约派，费伦并非是一个和平的世界，耐色人开拓荒野近千年，至今也没有多少开拓领，人们需要力量，最方便、迅捷的力量。 但无论选择哪一种施法方式，施法者都必须集中精神，专注施法，任何干扰都有可能打断施法，甚至造成严重的反噬。 因此大多数法师都会根据自己的习惯，搭配最安全、最简洁的施法方式，一般是字节咒语+简单手势或者魔法装备+字节咒语的形式。 科林也传授了几个常用的字节咒语，用于辅助施法，并告诫众学徒，必须在听到这些关键词的时候，能够分辨出其引动了哪些魔网结构、可能会具有哪些效果。 法师的任何时间都很宝贵，只是夏多在法师塔待了一周所感觉到的最深体会。 科林的课上不会像夏多穿越前的课堂上那样，师生之间有互动，方便老师时刻掌握学生的状态，这里任何互动都没有。 科林只管自己讲自己的，并不考虑学徒是否能够接受、是否听懂了，重点什么的也完全不会着重提及，照本宣科不过如此。 好在，现在还仅仅只是入门课，大家还跟得上，要是到了后面的课程，夏多估计绝大部分都可能都跟不上，需要额外氪金补习。 “要是有个摄影机就好了！” 夏多忍不住心生遐想，但随即便为自己的走神感到不满，掐了自己一把后，将注意力集中到科林讲授的内容上，手上的笔记也记个不停。 一连好几个小时的课上下来，科林的声音有些沙哑了，而底下的萌新学徒们则更难受，几乎毫不停歇的密集信息轰炸，稍不留神就会遗漏部分。 夏多也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他今天有些失策了，只带了一瓶墨水，没想到只一课就快用光了，笔记也记了十几页。 照这样下去，他很快又要缺耗材了。 必须尽快想一个办法！ 夏多现在已经不大愿意出售提问机会了，他发现在正式接触法术后，他有无穷无尽的问题想问，除去好奇心相关，也还有很多是不能理解、需要解答的问题。 除非他愿意将学习进度落下，不然的话就必须另找一个发财的路子了，这件事刻不容缓。 “学徒夏多，你有什么问题需要问吗？”科林突然点到夏多。 这次选择这门课的二十几个人中，还是只有夏多是正式学徒，其他人都没有提问资格，此时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夏多，心中祈祷夏多问出的问题也是他们想问的。 而夏多此刻心中千头万绪，无法理清，他有太多问题想问了，也正是这样，他都不知道选择什么问题好—— 询问法术结构是否有基本原理？这似乎有些超前了，说不定以后就有可能讲到。 询问【阅读魔法】的辨识资料？但这种资料已经可以算作个人隐私了，科林能不能说是一个问题，说多少又是一个问题。 …… 突然夏多想到了什么，当即问道：“我想请问如何学习法术，或者说学习法术的过程是怎样的？” 夏多的问题让科林有些意外，正常来说，学徒需要在学会【阅读魔法】之后，才会开始正式的法术学习，夏多的问题无疑有些超前了。 而其他听课的学徒有些连连摇头，似乎在为夏多浪费一次提问机会而感到可惜，有些则将羽毛笔蘸了蘸墨水，准备随时记录科林的回答。 夏多手上也做好了准备，期待地看着科林，等待他的回答。 “这个问题嘛——其实很简单。”科林往餐厅方向走了两步，才开始回答—— “今天我讲了【阅读魔法】的一些基础知识，那么当你的【法术辨识】足够的时候，你能够通过别人的施法而学会一项魔法，也可以通过别人对某个魔法法术结构的描述学会它。” 这话说的，要是大法师看到某个新创造出来的低阶法术，或许可以瞬间学会，但对于夏多他们连门都没入的学徒，简直就是一句空话。 好在科林又继续说道：“而在你的【法术辨识】不够的时候，你需要一份学习卷轴，或者一本未加密的法术书，通过它们你可以阅读到某个法术的全部结构，之后再通过大量练习便能掌握了。” 夏多心中一喜，又问道：“如何练习？” 不过这次科林就没有再回答了，而是看着一众学徒，说了一句，“20金币，我告诉你如何练习，也可以私下交易。” “……” 不止是夏多无语，其他新学徒也有些无语，简直是死要钱！不过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还是挺带感儿的，等价交换，也是夏多穿越前的世界法则。 只不过定价权永远掌握在某一方手里，并不是等“值”交换。 夏多并不愿意接受这个价格，而且他也支付不起，反正明天还可以再次提问。 见夏多没有想要继续提问的意思，科林立刻就走向了餐厅，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 科林走了，其余学徒也散去，而正当夏多准备去餐厅拿晚餐的时候，一伙人围了上来。 第31章 新的合作 “学徒夏多？” “有事说事，我赶时间！” 如今的夏多也渐渐学会了法师塔的风格，而且对方也并不因夏多的话而感到难堪，一个褐色头发、明显是小圈子领袖模样的学徒直接开门见山，“唐纳德需要你每天的提问机会，你开个价。” 夏多瞥了一眼这位小圈子领袖，注意到这五人中，就只有他还穿着法师塔发的制式法袍，和夏多身上的一样，只不过上面没有自己的名字。 名为法袍，其实就是一件带兜帽的普通亚麻布衣服，里面有用于装东西的内兜，根本就没有任何魔法力量。 而那四个人的衣服虽然同样没有任何魔法力量，但至少料子上要精致不少。 可惜，这位励志男的打算很大可能是要落空了，夏多已经不准备再出售提问机会了，他必须优先保证自己的学习进度。 当然，要是对方能够砸钱拿到夏多心里的平衡偏转，那他也不是不能答应。 “他愿意出多少金币？” 励志男看向了五人组中的一个金发小胖子，那小胖子顿时就瞪了回去，励志男只能看着夏多，说出了一个数字： “10个金币怎么样？” “不怎么样。” 夏多有些失望，还以外他们能叫出多少高价来呢，没想到和埃德里奇那边的价格一样，但埃德里奇那里已经抽去了中介费，才是10金币一次。 若只是这个价的话，夏多宁愿与埃德里奇交易，毕竟和埃德里奇合作根本不需要知道客户是哪个，不需要考虑售后问题，而且在埃德里奇那里还能低价买到一些消耗品。 这个金发小胖子又能给夏多带来什么呢？ 面对夏多明显不满意的态度，励志男不敢做主喊价，他虽然看上去像小圈子的领袖，但实质上只是目前他的学习进度稍快而已，之后的事还说不准呢。 只能再次看向了小胖子唐纳德，而唐纳德这次没有再避让，直接说道： “夏多，我父亲是雄鹰商会的管事，你要是愿意将提问机会出售给我的话，将来你制造的卷轴、药水什么的，我愿意以高于法师塔的价格收购。” “雄鹰商会？” “是的，雄鹰商会的主人是帝国核心区域的一位奥术师领主，商会实力毋庸置疑，而我——唐纳德的父亲就是雄鹰商会的一位贸易管事。” 唐纳德的话里充满了自豪，就好像他已经成为那位奥术师领主的追随者一样。 如今的夏多早已不是一个魔法小白，魔法启蒙课可不是白上的。奥术师是法师的进阶职业，时之塔的主人萨维尔领主进阶奥术师时却失败了，可见雄鹰商会的背景雄厚。 但问题是，这一切跟唐纳德有多少关系呢？真要是家里有实力的话，那干嘛不送到那位奥术师领主那儿呢，非要留在萨维尔镇？ 而且，提到雄鹰商会，夏多就想起了一次不怎么愉快的经历，进入法师塔之前出镇子找木岩的时候，因为被雄鹰商会的人发现，对方法师释放了一个0环【光亮术】，最后收了夏多5金币。 不然的话，他现在就多5金币了。 再者，夏多在法师塔学习，如果制造出了卷轴、药水之类的东西，那肯定是要优先卖给法师塔的，不然被上面的人记黑账就不好了。 用未来都不一定能够兑现的东西，来抵消现在的价格，这唐纳德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遗传了几分他父亲的商人天赋了。 “我没有听说过雄鹰商会，而且未来的事未来再说，你要是出不了更好的价格的话，我要走了。”夏多说道。 “什么！你没听说过雄鹰商会？” “你是哪里来的平民，连雄鹰商会都没听说过吗？” 对面五人纷纷表示惊讶，十分怀疑只是夏多的借口，不过就算明知道是借口，他们也无可奈何，小胖子唐纳德一咬牙—— “15金币一次，我早就打听过了，在法师塔内你绝对找不到这么高的价格，而且我先给你金币。” 夏多想了想，并不想太过决绝，将关系搞得太僵，毕竟夏多不知道对方到底什么性格，要是什么时候阴他一下，那就太悲催了。 异界生活，没有底气，就只能尽量不得罪人，最好是当个小透明，老祖宗早就告诉过他，凡事以和为贵，眼下这场面根本算不得什么，要是某个正式学徒想跟他买提问权限，那他到底买不买呢？ 到法师塔的时间还是太短，很多潜规则短时间内也很难摸清，法师塔的所谓秩序，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夏多当然不愿意用自身去检验。 这种近乎被逼迫的感觉很不好，但也只能选择融入这里了，一瞬间，夏多想到了一个方案—— “15金币就不用了，我有一个方案，你想不想听？” “什么方案？”唐纳德问道。 “你们每天将问题告诉我，我会从中挑选，如果第二天我提问到了，那你们只需要付出5金币，若是没有提问到，就无需支付，怎么样？” 唐纳德几人闻言面面相觑，励志男首先露出欣喜的表情，随即唐纳德也露出恍然的神情，“可以，那我们就这么约定了，光辉之主见证。” “光辉之主见证。”夏多也重复了一句。 虽然双方这种口头约定近乎儿戏，但费伦是有真神存在，光辉之主有律法、契约神职，正常人都不敢轻易违背。 虽然夏多不信仰阿曼纳塔，但对那位也是相当敬畏的。 …… 约定后，唐纳德五人给夏多留了五个问题，夏多记在笔记上，之后便一同前往餐厅，夏多拿了晚饭就返回宿舍了。 一路上，夏多一边啃面包，一边放缓步伐，考虑如何完善之前提到的方案，刚刚其实不过灵光一闪，这么做对夏多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他要的问的问题必然会是他自己也想问的。 而对于唐纳德来说，双方进度差不多，5金币问到了，就是赚了，问不到也不亏，只有跟夏多一同上课的那些人才是真的白瓢。 但随着各自进度的不同，提问也会更具有针对性，到时白瓢的人或许就白瓢不了。 第32章 中间商、专注眼前 而夏多此刻想的是，如何彻底利用提问资格，与唐纳德这边的合作可以说算是下游，真要是专门为他们提问的话，夏多很亏。 上游应该是一些上进的、接近正式学徒的普通学徒，他们想向正式法师或者优秀的授课学徒提问，但苦于没有资格、没有渠道、或者付不起价格，现在有了夏多，他们就不用愁了。 如果他们愿意为夏多答疑解难的话，那么夏多自然愿意替他们向有能力的人提问。 上游的交易内容自然可以流通到下游来，夏多就是中间商。 这也算是夏多的独特资源吧，其他正式学徒要么压根就用不上普通学徒，要么就是请动他们的代价太高，普通学徒接受不了。 同样是提问资格，在夏多能接受的心理价位绝对要远远低于其他正式学徒。 夏多的出现强行打通了法师塔内的所有阶层—— 新学徒、一般普通学徒、临门一脚普通学徒、正式学徒、正式法师。 原本，临门一脚普通学徒一心想成为正式学徒，对下层基本没需求，或者代价太大；正式学徒的情况也类似，他们都想着想上一层迈进。 夏多对新学徒的需求是金币，对其他阶层的需求是知识，可能与正式学徒没多少交集，但与其他阶层都能产生交集。 是中间商就可以赚差价了。 但转念一想，夏多也想成为真正的正式学徒啊，甚至是正式法师，这么想着原本还有些沾沾自喜的心情，顿时就冷静了下来。 还需努力啊！ …… 做中间商的基本流程夏多已经确定了，但真正实施起来，要既能够获得一定差价，又要尽量契合自己的学习进度，不耽误自己。 为上游获取知识，必然影响他的正常学习进度，需要从他们身上找回来，相当于对方用低阶知识换取夏多问来的关键知识，这个平衡需要掌握好。 在下游低价出售从上游获得低阶知识，获得用于维持日常消耗的金币。 夏多不会忘记他的目标，获得足以自保的力量是第一位，赚钱、或者赚差价什么的都只是辅助，不能做因小失大的事。 暂时来说，迪恩还是一个不错的合作对象，他所需要的知识，不一定非要夏多找正式法师才能问到，只需要找授课的学徒就可以了。 至于以后，若是迪恩能够顺利成为正式学徒，那夏多就必须找另一个处于瓶颈状态的普通学徒了，若是不能则可以一直合作下去。 返回宿舍层后，夏多找到迪恩，推销他的合作方案，那边迪恩正好需要夏多帮助，两人一拍即合。 确定合作方案后，夏多立刻便问道：“迪恩，你能讲讲如何练习施法吗？” “可以。”迪恩并没有拒绝，但其实他内心是有些抗拒的，只因夏多进度越快，就越用不上他，也就无需替他询问他欠缺的知识了。 不过虽然心里抗拒，但迪恩却没有其他选择，他知道，他要是不愿意的话，夏多完全可以找其他人，卡在门槛上的学徒可不是只有他一个。 “练习施法，或者就是施法，其实是一回事，只不过练习时并不一定能顺利激发法术，宿舍区禁止施法，我们去法术练习室吧。” “那就麻烦你了。” “不算麻烦，我也正好有点收获，想要去验证一下。” 话虽这么说，迪恩还是有些心疼，因为租用施法练习室的花费肯定是他出了。 …… 前往图书馆层的路上，夏多也不愿意放弃这一点时间，在启蒙课的时候他就有一个疑问，只不过那个疑问距离夏多还很远，加上提问要出售，夏多也就一直没问。 夏多和迪恩的合作，若无意外的话，会一直持续到迪恩成为正式学徒，夏多也就不在乎多问一个问题迪恩是否吃亏了，反正他不吃亏就行。 “迪恩，你知道精神力吗？” “精神？力？”迪恩不解，“这是什么力量？” 夏多则给迪恩解释了一下，精神力的概念，因为这个词是夏多用耐色语生造出来的，耐色语中并没有精神力的说法。 听到夏多解释，迪恩也露出几分感兴趣的模样，“灵魂是确定有的，灵魂也确实具有力量，那并不是某种具体的力量，而是一种形容。” “哦？那灵魂有什么力量？”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偶然在书上看到过，不过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没有你所描述的那种精神力，而且我所知道的所有学徒、法师都没有那样的力量。” 夏多沉吟着，对于一个拥有魔法的世界，说不感兴趣是不可能的，而他最关心的当然是魔法的原理。穿越前他是写网文的，对于精神力的说法自然不陌生。 能够施展法术、能够控制物体移动，甚至入侵脑域、产生幻觉，都是小说中的精神力属性，但真实的魔法世界似乎并不存在这样的精神力。 夏多当然不可能认为迪恩说的就一定是正确的，不过目前来看，就算是法师也不一定拥有夏多认为的那种精神力。 “那你觉得施法的原理是什么呢？” “专注啊！启蒙课就应该讲过了吧。”迪恩不解。 “我知道，施法三要素嘛，知识、魔网、专注，但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通过专注就可以施法？为什么不是随便想一下就可以施法。” 这就是夏多一直以来的疑问，专注在夏多看来只是一个用于描述状态的形容词，用专注施法，就好比用红色填饱肚子一样，作为地球人很难理解。 不过迪恩似乎一点都不觉得难以理解，“专注就是专注嘛，如果随便想一下就能施法的话，那魔法岂不是要失控了。” 想了一下，迪恩又说道：“专注是我们接触魔网、操控魔网的基础，就如同扔个石头最终会掉下来一样，有什么难以理解的。” 咦—— 夏多突然看了迪恩一眼，迪恩举的这个例子，简直太有万有引力的直视感了，而想到万有有引力定律，夏多瞬间就明白自己钻牛角尖了。 穿越前的世界科技昌明，人们总是喜欢寻根问题，但最终还是会归于一个无法解释的点，就比如，为什么宇宙的规律是这样的，不是那样的？ 就算是最伟大的科学家都无法解释这样的问题，放到魔法世界来说，专注可以施法就是世界的规律，可以总结更深层次的规律，但想问规律为何如此，确实有点钻牛角尖。 再次回顾自己的心理，夏多知道了他为何这么纠结于原理、规律这样的概念，这根本就是来自于身处异界的不安。 见识过穿越前的世界，他对如今还不能理解的世界充满了不安，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迫不及待地想要获得自保的力量。 绝不仅仅只是因为对人身安全的不安，更多在于潜意识中对世界不解的不安。 洞彻了这个心理，夏多便没有再去向迪恩询问太过遥远的问题，而是专注于眼前，就先定一个小目标吧—— 让正式学徒的称呼名副其实！ 第33章 法术练习 （新书求推荐票！！！） 法术实验室位于法师塔的图书馆层，与抄录室类似，全部分布在二十多个图书区的外围，如果是在正常空间内的话，那么夏多会认为法术实验室和抄录室就贴着塔身设置，而图书区则位于中央。但是—— 法师塔内的空间并不是正常空间，从外面看法师塔顶多十几米粗，但仅仅一个图书分区纵深就超过20米，有二十多个分区呢，更别提外围的一圈抄录室、法术实验室。 也是因为这个，夏多十分坚信，未来的他一定能获得一件空间装备，将所有家当全部带着身边。 …… 在管理员那里交足了金币后，夏多跟着迪恩在一个升降梯旁找到了迪恩租用的法术实验室，接下来他们可以在这里待2个小时。 超过时间的话，要么再去交钱，要么被塔灵驱逐。 初次之外，也可以选择去法师塔外进行实验，但法术失败或者失控的风险就要自己承担了，在练习阶段最好还是找一间法术实验室。 这间实验室室内与夏多见过的众多法师塔内房间差不多，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一个简单的人形标靶树立在角落，其他什么设备都没有。 似乎一点也配不上1小时5金币的价格。 迪恩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他租用法术实验室早就不是第一次了，“夏多，接下来我会简单地给你演示一下如何施法，之后我就要自己练习了。” “好。” 能够有人亲自演示，夏多已经非常满意了，按照正常的课程来看，或许很快就会教到如何施法，但一对多的演示和一对一的演示还是有所差别的。 而且夏多几乎可以肯定，授课者绝对不会演示多次，多的肯定要额外花钱。 …… “看好了！”迪恩站在人形标靶旁边，还特意提醒了一句，这才开始演示，一边演示一边讲解—— “看到我周围魔网丝丝缕缕的结构了吗？” “嗯。”在专注状态下，夏多可以以某种神奇的感知感知到魔网的部分结构，丝丝缕缕的，非常平静，就好像用眼睛看到一样清楚，但又不会遮挡眼睛的视线。 “注意看这里！”迪恩伸出手指一点身前某处虚空，紧接着那里便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小光球。 是【光亮术】！ 夏多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因为那次施法付费事件，他对【光亮术】的印象特别深，花了5枚金币呢！ 此时他注意到在迪恩施展这个法术的时候，他身边原本十分平缓的魔网结构开始异动，其中某些丝丝缕缕构成的结构让夏多十分眼熟。 可不就是科林上课的时候讲的法术结构嘛！ 有些结构让夏多眼熟，但有些就完全抓瞎了，说明科林在讲授【阅读魔法】、法术辨识的时候，提供的法术结构并不包含这些。 夏多根本就不知道【光亮术】的全部细节。 “夏多，看到了吗？” “看到了！” “当我们在专注状态下，操纵组成魔网的那些丝丝缕缕构成特定结构，便可以产生特定的魔法效果，这个过程就是施法。” 夏多点了点头，这就是施法三要素的直观体现了，知识、魔网、专注，缺一不可。 “好了，接下来我要自己练习了，你是回去还是——” 迪恩并不认为夏多此刻已经掌握了魔法，夏多加入法师塔才开始学习文字，他是知道的，怎么可能接触到魔法呢！ “我也练习一下吧，我练一练【魔法伎俩】。” 听到夏多说【魔法伎俩】，迪恩不禁有些哑然失笑，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将那颗【光亮术】制造的光球固定在原地，便转过头去，面对着人形标靶开始了自己的练习。 夏多自然不知道迪恩的心思，只是见他没有反对，这才找了一个离迪恩最远的地方开始练习。他已经发现了，法术实验室5金币1小时还是挺值的。 在实验室以外，虽然有法师塔禁令在，不能随意施展法术，但尝试与魔网接触还是可以的。在外面，魔网始终处于活动状态，就仿佛一条永远都不会停止的河流。 虽然看上去也很平静，但那只是一种错觉，其内实则暗流涌动。 只有在这间实验室里，夏多才见到了几乎保持静止的魔网，是真正的平静，但这种平静似乎又不是强压之下的凝固状态，而是类似于排除了所有干扰的静止。 对新手而言，非常友好！ 自从接触到魔网，夏多还仅仅施展过两次【魔法伎俩】，第一次自然就是让头发丝发光的那次，第二次是在经历过木岩的先祖祝福仪式后，意外发现他的魔法力量变强了。 之后进入到法师塔，就一直没有机会再次施展，今天终于有机会再来一次了。 时至今日，夏多再也不会将萨维尔镇上可以施展【魔法伎俩】的人当成法师了，因为【魔法伎俩】的本质就只引动了极少魔网结构。 产生的效果也极为微弱。 从法术辨识的角度来看，【魔法伎俩】甚至不包含任何法术结构，当然这也赋予了它灵活多变的特性，几乎能够想象到的效果都可以实现。 夏多穿越前那款游戏的背景中，有这么一段描述——任何大法师都是使用【魔法伎俩】好手，这个被学徒所厌弃的魔法在他们的手中发生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变化。 现在夏多能练习的就只有这个了，不指望达到大法师的程度，至少要让自己熟悉它。 忘我的练习，让时间过去的很快，夏多很快就发现自己再也无法进入施法的专注状态，只要再想接触魔网，脑袋里就好像有一根锥子在钻，这让他极为恼火！ 因为他正准备尝试【魔法伎俩】的新花样呢！ 不过夏多终究还是记得木岩的告诫——任何施法者对待魔法都需要要谨慎。 恼火瞬间平息，夏多抬头看了一眼迪恩，迪恩此刻正坐在地上冥思苦想呢，一手抓着头发，一手抓着笔记。 “迪恩——” 没有反应。 夏多不准备打扰他了，悄悄出了门，但没想到刚出来就被一个人撞到身上，而这个人正双眼喷火似的叫骂着—— “该死的塔灵！你这个****，多给我一秒钟都不行吗？！你知不知道我的研究有多重要？！” 在见到夏多，这个人更是一推夏多，吼了一句，“让开！” 然后又继续叫骂。 夏多揉了揉耳朵，没有立刻离开，准备看看这位仁兄的下场。 第34章 以金抵罚、兑换卷轴 在进入法师塔的第一天，夏多就向塔灵询问了不少法师塔的规则，其中有一项就是不允许在图书馆大声喧哗，因为抄录室并不隔音。 在那里看书、抄书的人最需要的就是安静的环境，而现在—— 果不其然，好几个学徒已经满脸怒火冲出了抄录室，法师擅长专注不假，但不代表他们就喜欢噪音污染。 夏多看到其中一个正在往管理员那儿跑去，另外的则围了过来，似乎是准备动手。 不过就在夏多准备看看到底会不会发生斗殴事件的时候，两道白光闪过，那位暴怒仁兄消失不见，另一道白光出现在另一群人里。 “怎么了？” “诺尔斯触发禁令了！” “诺尔斯准备释放【震颤电击】！” “可怜的诺尔斯，我看他等不到月底就要破产了！” “哈哈！” …… 一阵小声吐槽后，这几个学徒又各自散去，返回抄录室。 图书馆在没有了那位暴怒仁兄后，相当安静，夏多清楚地听到了不远处的吐槽，也算是知道了消失的那两个正式学徒会得到什么惩罚。 罚钱！ 这个结果让夏多又惊又怒，这种以金币抵罚的规矩还真是现实啊，夏多要是有钱人的话，当然很高兴，但他不是。 好在，大多法师都是偏理性、秩序的，只要没有利益冲突，就不会影响到夏多。 但这种将自身安危寄托在别人理性上的感觉还真是不爽，再者，天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无妄之灾砸到夏多头上，就比如被什么失控实验殃及之类的。 归根结底还是这里的秩序已经不同于原来的地球，以及夏多自身还不够强大。 …… 匆匆离开图书馆层，夏多并没有返回宿舍，而是来到了公共层，他准备兑换一张魔法卷轴，当初在登记的时候，伦纳德法师提到了给他10次0环魔法卷轴的兑换权限。 之前，夏多因为对魔法不了解，一直就没有去兑换，但现在，他下午刚刚问过科林，只要学会【阅读魔法】的技巧，就算法术辨识不够，也可以通过学习卷轴或者未加密的法术书来自学。 至于如何练习，迪恩刚刚已经给他演示过了。 一想到马上就可以拿到魔法卷轴，开始自学，夏多心中无比火热，终于开始掌握力量了。 尽管他心里清楚，照着卷轴学习，始终只是拙劣的模仿，他未必能够理解为何是那样的结构，以及不同结构之间的原理、规则是什么。 有卷轴和没卷轴之间的差距是巨大的，迪恩要是有一份【修复术】学习卷轴的话，他可能早就成为正式学徒了。 但学习卷轴必须先成为正式学徒才能兑换，这种类似于第22条军规的规定，几乎是逼着所有学徒都必须是天才。 否则的话，就算侥幸成为了正式学徒，后面也指不定能走多远呢。 一般三年不成，大多也就放弃了。 夏多能够在初学时就获得学习卷轴，绝对是个不小的优势。 …… 公共层，6号物资申领处。 通过询问塔灵，夏多确定了这个物资申领处，就在公共层升降梯旁边，只不过不是夏多平常使用的那部升降梯，他之前也从未注意过这里。 第一次过来，还是有些紧张的，因为这个申领处是专门用于魔法装备、卷轴、药水等成品的领取或者购买。 里面是一位正式法师，以及一位正式学徒，夏多进来的时候，两人正在清点物资，见到夏多进来，那位学徒立刻问道： “学徒夏多？之前不常来嘛，是卷轴还是药水？卷轴10金币、药水20金币，有多少？” 夏多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连忙说出自己的来意，“我想兑换一张学习卷轴。” “咦——” 那位正式法师发出一声惊讶，转过头来，“你就是伦纳德法师带回来的那个学徒？” “是我。” 夏多有些惶恐，任何与正式法师牵扯上的关系他都不想要，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最希望的就是做个小透明，任何人都不要来关注他。 特别是正式法师，无论是好感还是恶感，他这么一个刚刚进入魔法领域的新人承受不起。 “别紧张，我只是随口问问，听说伦纳德法师被领主派出去执行任务，没想到竟然带回来一个学徒，还送了兑换权限，我有些好奇。” 法师的态度越是和善，夏多越是胆颤心惊，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伦纳德法师只是顺路将我带回来了。” 夏多这话不算假话，他确实是被顺路带回来的，只不过木岩和伦纳德之间的交易就没必要说了。 见夏多这副拘谨的模样，法师便也没有深究下去，而是提到夏多的来意，“说吧，准备兑换什么卷轴？” “一份【光亮术】学习卷轴。”夏多连忙回答道。 这是他来之前就已经想好的，虽然很想学习一个攻击型法术，但毕竟是初学，而且还是自学，必须考虑到风险。 法术实验室也不是万能，攻击型法术失控到底会发生什么，夏多心里还是没底。 还不如从【光亮术】开始，他询问过迪恩，【光亮术】算是学徒最容易掌握的一个魔法了。 听了夏多的要求，这位正式法师嘴唇翕动，似乎是在跟塔灵沟通，不过很快便确定了夏多的权限，转身从身后的货架上取出一份卷轴，交给了夏多。 夏多连忙接过学习卷轴，同时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空洞机械声，“学徒夏多，兑换【光亮术】学习卷轴一份，兑换权限-1。” 再看房间内的另外两个人，那位学徒已经开始继续清点物资了，而法师则面带和善地看着夏多。 “听到塔灵提示了吗？” “嗯。” “交易完成。给你一个忠告，不要过分沉迷法术效果，它里面蕴含的原理、规则才是真正的知识，是我们法师所追求的。” 似乎是看出了夏多对力量的渴求，这位法师竟然还提点了夏多一句。 “是，我会记住的，谢谢，法师大人。” “不用叫我法师大人，在真理面前，我们都是学徒，我是何塞，要是有兴趣选修精灵语的话可以选我的课。” “是。” “出去吧。” 夏多如蒙大赦，迅速离开了物资申领处，虽然这位何塞法师给他的印象不错，但只要一想到对方是一个只要愿意就可以轻易击杀他的正式法师，夏多就生不起任何亲近之心。 还是自己太弱了，不只是力量上弱，学识上也弱，但凡有一项强大的话，都能有一定的依仗，而不是现在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学徒。 不过何塞法师的忠告夏多还是记住了，这其实也是他的本心，但初期获得自保的力量也是必须的，夏多有自己的计划，并不会轻易动摇。 第35章 学习卷轴的奥秘 回到宿舍后，夏多第一时间拿出【光亮术】学习卷轴，从外表看，和一张普通羊皮纸卷起来并没有多少区别。 名为卷轴，但并没有“轴”，只有“卷”，夏多小心翼翼地将学习卷轴展开，手感和普通羊皮纸稍有差别，也不知道是心理感觉，还是因为承载了魔法而导致有所不同。 学习卷轴展开后上面并没有文字，而是一幅颇具设计感的几何图形，用极细的笔触勾画在羊皮纸上，夏多翻来覆去也没看出什么特殊效果。 现在的他无法进入施法专注状态，根本无法以【阅读魔法】的技巧观看这份卷轴，仅凭上面的图形，夏多基础课程都没上完，根本看不出什么花样来。 只能等休息充分了，再来研读。 此时，距离“熄灯”还有不到1个小时，夏多拿出了从迪恩那儿买来的《大法师达斯瑞尔传记》开始阅读，配合他自制的简易字典，他的文字学习进度并不算慢。 刚开始看这本书的时候，几乎每看一行文字就需要翻字典，但现在，看一页都不一定要翻几次字典，夏多准备这本大法师传记看完后，再去卖几本旧笔记，只要有文字就好。 短时间内夏多并不需要有多精通耐色文字，只要满足阅读、书写的最低要求就够了，认错、写错暂时也无伤大雅，总会逐渐精通的。 不多时，宿舍里突然一暗，夏多借着微光收好书桌，洗漱上床。 施法专注状态的恢复需要通过休息恢复，这里的休息一般而言，指的是睡眠，让整个意识休息。若是休息不足的话，或许不会影响到正常活动，但却会影响到施法。 像刚刚夏多的睡前阅读虽然看似很放松，但这并不算能是休息。 只不过躺到床上后，夏多却一点都不想睡，老是想着明天如何通过学习卷轴学习【光亮术】，亢奋但却在透支精神。 缓缓调整呼吸，再想想自己的目标、计划，夏多逐渐平复了心情。 …… 第二天清晨，夏多像往常一样在宿舍变明亮之前醒来，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床上跳下，拿出那份学习卷轴。 此刻，夏多在专注状态下，清楚地“看到”——从这份卷起的、不起眼的羊皮纸上蔓延出大量“丝丝缕缕”，与周围的魔网呼应着。 展开卷轴，原本看上去有些凌乱的“丝丝缕缕”变得井然有序，卷轴打开后的正面上方，魔网的结构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原本似水流动的魔网，似乎被什么力量扭曲、缠绕、折叠，形成了一个不算复杂、但也绝不简单的立体构型。 这就是【光亮术】的法术模型了——一份操控魔网形成【光亮术】效果的蓝图。 而这个由魔网组成的法术模型又通过魔网基础结构“丝丝缕缕”与羊皮纸上的平面图形结合在一起。 看到这一场景，夏多已经不需要指导了，还需要什么指导？所有细节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了—— 如何操控魔网、甚至是如何绘制卷轴！ “不愧是学习卷轴！” 夏多如痴如醉地欣赏着，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好在他的理智仍在，感觉拿出一本空白笔记，开始记录【光亮术】的法术结构。 这些结构只有部分是科林在【阅读魔法】课上演示过的，当然夏多也记过笔记，但更多的是科林没有演示过的，如今学习卷轴给夏多演示了。 虽然不知道学习卷轴的有效期到底有多久，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可能无限使用。 仅仅是使用【阅读魔法】的技巧、以魔法的视角查看法术结构，而不实际操控魔网，并没有多少消耗，夏多可以坚持相当一段时间。 不过夏多的记录仅仅持续到宿舍变得明亮，并没有完全记录下来，还差一些，不过最多也就个把小时的事。 匆匆洗漱、出门、送衣服到洗衣服、拿早餐，最后乘升降梯来到奥术花园，所有动作夏多一气呵成，没有丝毫耽搁。 奥术花园今天收割小麦，工作量还不低，因为需要在一天内收割完、并进行初步脱粒，夏多在一周前就经历过这阵仗了。 当时，夏多看其他人忙得焦头烂额，还有些过意不去，不过那是他刚刚加入法师塔，现在他已经可以非常淡定地看着已经早到的几个学徒开始忙活了。 因为他已经清楚了提问机会的宝贵，但凡有可能，谁愿意让出去呢？ 淡定地扫了一眼，夏多就去找他的苹果树去了，他现在已经爱上苹果树了，这让他有种牛顿附体的感觉，就连智商都似乎提高了不少。 这就叫做意识的能动作用。 …… 奥术花园光线强烈、气候炎热，不过夏多逐渐习惯了，到了苹果属下，直接解开衣袍，垫在地上，再取出学习卷轴，抓紧开始记录。 在整个法术学习的过程中，记录只占很少的一部分时间，特别是在有学习卷轴的情况下，之后的练习才是重头戏。 至于理解原理、规则，那就更不用说了，这是超出具体某个法术的真正魔法原理，用穿越前的说法来形容，那就是一个是应用，一个是理论。 区别在于应用可以立刻、直接获得力量，而理论的见效则不是那么明显。 夏多很清楚理论指导实践的重要性，不过缓不济急的道理他也懂。 整个上午，夏多将【光亮术】的法术结构记录了下来，并开始记忆。昨晚在法术实验室，迪恩施展【光亮术】的情景他一直记得，迪恩可没有中途翻书什么的，完全是凭记忆施法。 迪恩能做到的事，没道理他做不到。 或许日后更负责的法术需要通过种种手段辅助记忆、辅助施展，但这才是最简单的0环法术，夏多有十足信心完全记住。 在记忆时，夏多也尝试过分析这些法术结构之间的规律，但一无所获，他也很快放弃，准备以后在弥补，无论是上专门的理论课，还是氪金都可以。 现在还是先学会几个法术再说，先实践再理论，说不定对理论的学习还有一定的助益效果呢。 夏多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第36章 练习【光亮术】 不过，即便再重实践，夏多每天的课也还是不会缺席的，中午就在一层餐厅用过午饭，午餐的酒是苹果酒，原料也是来自奥术花园。 因为一直在苹果树下学习，夏多对这种苹果酒也相当钟爱，据说法师塔里的果酒配方大多是来自精灵，口味清淡、甘甜，令人回味无穷。 不过想想也知道，每天供给学徒的肯定不可能是正版的精灵果酒，反正夏多是尝不出多少酒味，完全就是兑了水的果汁，味道还不错。 就这样，每天午餐时还限时供应，常常有人因为来晚了就分不到了。 但夏多却是一次都没有来晚过，他只早到，从不迟到，这或许是跟他穿越前的观念有关，华夏人喜欢先苦后甜、先紧后松。 每天的时间是一定的，需要休息的时间因人而异，但对于个体而言差不多也是一定的，合理分配时间是一门学问。 但夏多见过很多学徒都没有时间概念，总以为只要睡得晚、起得早就一定能够多学一点，其实这样做反而浪费了时间。 夏多当然不会提醒他们，一个是人都有固有观念，不是说劝就能劝的，另外最关键的是夏多跟他们非亲非故，甚至某种程度上还是竞争对手，怎么可能提醒他们。 …… 下午依然是科林《0环法术概览》课程的后半段——【阅读魔法】与法术辨析。 因为迪恩已经给他演示了，这次夏多就不用问如何练习施法了，而是问了昨天唐纳德他们留下的几个问题中的一个。 上课前，唐纳德并没有告知夏多某个问题已经被解决，因此夏多就选了一个他自己也急需要知道的问题，在课后向科林提问了。 5枚金币已经在招手了。 科林离开、学徒解散后，唐纳德等人留了下来，夏多也没走。 “夏多，5枚金币！” 唐纳德将5枚金币放在了夏多的笔记封面上，“昨天的问题有三个不需要提问了，不过我今天还要留几个问题。” “没问题。” 唐纳德跟他的四个小伙伴商量了一下，随后说道：“是关于法术结构的问题，你记一下，在辨析过程中我发现……” 一连四个问题报了出来，夏多也顺手记了下来，事实上有的问题，他现在就可以回答唐纳德，而他也是这么做的。 “唐纳德，连接构型的等价变化我知道一种，你需要吗？还是5金币。” 唐纳德有些犹豫，因为这个问题并不是他提出的，而是他的小伙伴，不等他回答，一个名叫马西的学徒立刻答应了，“我给你5金币。” “就在这里？” 夏多指了指周围，此时他们是在一层的大厅一角，但现在已经到晚餐时间了，除了唐纳德等人外，已经陆续有其他学徒过来了。 不过这些来吃饭的人并不会太过关注他们，夏多的潜台词其实是在问是否当着唐纳德等人的面说，这和课后提问还有所不同，反正上课的都能听，出钱也仅仅是让夏多问出他想问的问题。 但如果是夏多解答的话，他自然是希望更少的人听，那样也代表可以回答多次，赚多点钱。 马西有些犹豫，毕竟还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孩子，5枚金币也不是可有可无的小数目，若是可以的话，他当然不愿意与人分享，毕竟其他人和他也并不完全是一条心。 若是大家都没有私心的话，法师塔也不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 “就在这儿说吧。”马西终究还是没有选择单独听。 夏多也不恼，他可不相信这些人会一直分享信息，只要有人的进度稍快或者稍慢，就会立刻引起他人的不满，也会不满他人，小圈子分裂是迟早的。 关于连接构想等价变化的问题，夏多只是在法术练习室听迪恩提了一下，自己演示的话因为没有在法师塔一层施法的权限，夏多只能通过笔触在羊皮纸上描述。 过程相当复杂，不过马西并没有拒绝支付酬金，收到金币的夏多便快离去，他有感觉这五个人马上就要分裂了。 拿上晚餐，夏多并没有去找迪恩，而是去到图书馆层，租用法术研究室。 上午的时候，他已经从【光亮术】学习卷轴上将所有细节记录了下来，虽然还没有完全理解，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练习。 从上午刚记录完的时候他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 法术实验室。 顾不上为那5枚刚刚到手又很快离开的金币悼念，夏多已经全身心投入到【光亮术】的练习中去了。 这个法术的结构相当简单，按照夏多的理解，大致可以分为牵引正能量、塑形成球形这两部分，其中塑形是最容易的，因为能量本就无所谓形态，没有固定的变化趋势，可以随意改动。 只不过为了具体的效果，而塑造出特定的形状。 比如为了【光亮术】为了提供范围最广、持续时间最长、最稳定的光源，采用球形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塑造成灯管，当然也可以。 但却会正能量不够集中，而显得更黯淡。 初学阶段，夏多不会去考虑如何改进、变化法术结构，完全按照学习卷轴的操作来施展法术。 专注，进入到魔法的视觉，平静的魔网正等待着他呢，第一次尝试就因为不熟练，导致牵引正能量的时间过长，魔网结构被扭曲的部分被平抑，牵引正能量也就失败了。 在失败的一瞬间，夏多感到身前一臂长的地方，魔网猛地波动了一下，但随即又平静了下来，夏多心中一惊，这要是在实验室外面的话，说不定就会波及到自身。 也不知道【光亮术】施展失败到底会有什么后果！ 反正不管是什么后果，夏多都不愿意亲自尝试。 …… 第一次尝试以失败告终，夏多并没有灰心，他根本就没想过第一次练习就成功，只是刚刚心里起了轻视的想法。 接下来，夏多将【光亮术】的法术结构分解开来，一直分解到他无法分解为止，以类似【魔法伎俩】的形式存在。 一个个离散的结构，个个都能引动魔网，但表现出来的效果却极其微弱，大多是以微光的形式存在的。 就这样，夏多机械式地重复练习着，一直到他感觉有些熟练了，正准备以完整地形式尝试一下，但是—— 时间不够了！ 第37章 内心、两个月后 一道白光闪过，夏多眼前一花，发现自己出现在法术实验室门口。夏多深吸一口气，他总算是知道昨天那个暴躁老哥是为什么了。 他这时也很暴躁，说不定马上就能成功施展【光亮术】了，但偏偏就在这关键时刻，塔灵竟然把他给扔出来了！ 夏多心里气得要死，很想破口大骂，但一想到口袋里两个孤零零的金币，立刻就冷静了下来。 深吸一口气，夏多返回了宿舍，却没想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等在了他门口—— 是小尼尔。 对于小尼尔，夏多的感觉很复杂，既有之前大半年相处的友好，对他积极教自己耐色语的感激，但同时老尼尔的做法也让夏多感到愤怒。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好，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在现代人看来，世间最宝贵的可能就是自由了，老尼尔竟然伙同外人想要奴役他，甚至已经采取行动了，夏多怎么可能不愤怒，怎么可能不欲杀之而后快。 加入法师塔这么长时间来，夏多和小尼尔两人选的课程都一样，每天都见到对方，不过夏多从来没有主动找他说过一句话，而小尼尔也似乎有些躲避夏多。 很明显对他父亲的作为，小尼尔也是有所了解的，但对夏多，他却一句话都没解释过，哪怕只是解释一句，夏多都不会这么冷漠。 “让开！” “夏多——我想跟你学习耐色文字。”小尼尔脸色赧然，头埋的很低，声音也很小，要不是宿舍区环境还算安静，夏多几乎要听不出来了。 “呵呵，你来的时候老尼尔没教过你怎么做吗？” “教了，但我带的金币已经用光了。”小尼尔的声音越发细微。 呵—— 夏多心中冷笑，金币用光了就来找他，难道还真把他当奴隶了？心中对小尼尔的表现很是失望，也没兴趣跟他交谈了。 推开他就要进门。 小尼尔连忙拉住夏多的衣袖，“夏多，我还教过你耐色语呢！” 这话一出，让夏多眉头直皱，心中仅有的一丝情份也就此消散，“离开吧，最后给你一个建议，去图书馆25号抄录室找埃德里奇。” 说完便强行扯开小尼尔的手，推开他，走进了宿舍，然后关上了房门。 夏多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反而因为身处异界，他的决定总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和小尼尔之间或许曾经相处得很愉快，但要说关系真的有多好，那可就不一定了。 刚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夏多为了自保，只能表现得很友好，甚至刻意让所有人认为自己是一个非常和善的人。 真要说起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才是夏多最真实的想法。 只是演得多了，也会自我设限，今天小尼尔的表现彻底让夏多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 因为之前练习法术被打断，又经过了小尼尔这么糟心的事，夏多便没有继续研究法术，而是开始阅读大法师传记，加深对耐色文字的理解和记忆。 第二天，奥术花园开启了新一轮的播种，夏多照样是过去露个面，然后去树荫下忙自己的事。 下午则是继续上科林的《0环法术概览》课，当然，概览部分早已结束，这周讲的是【阅读魔法】和法术辨析部分。 课后夏多按照自己的进度进行提问，科林回答，也收获了唐纳德等人的酬金，不过夏多注意到，唐纳德五人组出现了人员变动—— 那个励志男不见了，换成了一个穿着和唐纳德同款精制长袍的学徒，这下五个人的风格都统一了。 不过，夏多可不管他们到底换掉谁，只要有金币给他就行了。 …… 法师塔的生活无比规律，像极了夏多高中时的状态，但他可比在高中时要用投入得多。时间就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夏多过得无比充实。 时间一晃两个月过去了。 这段时间里，夏多已经熟练掌握了【光亮术】，并能够在一两个呼吸间就释放出来。除了【光亮术】，夏多还兑换了【酸液溅射】和【修复术】的学习卷轴。 【酸液溅射】这种经典的学徒级魔法是为自己增加一丝魔法攻击能力，而【修复术】则是普通学徒晋升为正式学徒的关键。 这种晋升不是施法等级的提高，仅仅只是法师塔内部的阶级提升。 成为了正式学徒，就可以多出许多新权限，比如自由出入法师塔、兑换学习卷轴、开放更多课程、课后提问，以及最重要的——解锁法师塔任务体系。 法师是一个很耗钱的职业，夏多已经深有体会，普通学徒基本就是类似于仆役，工资很低，又没有外快，其中优秀的成为正式学徒后，才算是真正加入了法师塔，才有了真正赚钱的机会。 比如，调制简单的法术药水、抄录学徒阶段的魔法卷轴、配合领地军队巡逻、调查领地异常等等。 如果没有这些任务的话，普通人几乎不可能再坚持下去了，即便是有钱人也需要这些任务锻炼锻炼、顺带也赚几个钱。 过去的两个月里，夏多仅通过抄录【光亮术】卷轴就赚了近200金币，不过赚得多，花的更多，他现在能够熟练掌握【酸液溅射】和【光亮术】，靠的就是每天都在法术实验室里泡一会儿。 再加上需要补充学习耗材、从图书馆借阅书籍，要不是还可以通过给普通学徒答疑解难来获得金币，夏多早就破产了。 现在他主攻的就是【修复术】了，如今的他或许在基础上还比不上迪恩，但在学习【修复术】的速度方面他却要远超迪恩不知多少里地。 一个有学习卷轴，法术的所有细节任凭查看，另一个只能通过自学、请教来学习，进度何止慢了几里地啊！ …… 这天晚上“熄灯”前，夏多刚刚在宿舍里送走了前来“补课”的唐纳德五人组，又有人来敲门，夏多开门一看，竟然是迪恩。 “迪恩，怎么是你？你晋升正式学徒了？！” 夏多惊讶地发现迪恩已经换了一身全新的法师袍，左胸位置正绣着他的名字，原来他竟然不声不响地通过了法师塔的考核，晋升成功了！ “唉，我后悔了！早知道我现在就不晋升了，唉——” 虽然达成了两年来的梦想，但此刻迪恩一点都不高兴，反而带着满脸的沮丧、不情愿。 “怎么了？”夏多好奇地问道。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迪恩的情绪这么低落，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是迪恩自己的原因，还是法师塔的原因？会不会影响到他？ 第38章 兽人来袭、【传讯术】 “刚刚考核结束，法师大人告诉我一个消息，兽人要来了！让我做好准备。” 一想到凶残、野蛮的兽人，迪恩的声音里竟然带上一丝颤抖，很显然是被吓到了，竟然连后悔晋升的话都说了出来。 夏多听到这话也是猛地一惊，他是从穿越前的一些游戏背景中知道一些，但也仅仅只是一些，对于真实的兽人并没多少概念，只是听镇上的冒险者们谈起过。 兽人野蛮、凶残、力大无穷，只要在野外遇到了，必然会死人。夏多认识的所有冒险者，只要一提起兽人便会露出恐惧之色。 现在听迪恩这意思，法师塔似乎想让学徒参与对抗兽人？ 夏多连忙说道：“迪恩，镇定点，这里是法师塔，兽人不会跑到这里来吃你。兽人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法师塔有什么计划？” “十年一次的兽人潮要来了，我怎么就忘记这事了呢！”迪恩用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夏多，你提前做好准备吧，很快法师塔就要征召我们了。” 迪恩很是慌张，将自己知道、以及从考核法师那里听到的消息东一句、西一句讲了出来，夏多自己脑补了一下，发现事情有些严重了。 自从百多年前，大奥术师伊奥勒姆率领耐色大军将耐色瑞尔境内的兽人狠狠清理过一遍后，兽人潮已经从原来的五年一次，减少到近十年才发生一次。 但每一次造成的损失依然极为惨重，物资损失倒是其次，关键是人口损失，每每都让耐色瑞尔元气大伤。 萨维尔领开拓九十年，人口始终在数万左右徘徊，很大程度上就是受到兽人潮的影响。好不容易修养十年，人口涨了，然后兽人就来了。 为了应对这次兽人潮，所有正式学徒都会被征召，加入到领地军队中，虽然不是炮灰，但上战场可不是开玩笑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夏多可不认为自己就一定能够生还下来。 …… 送走迪恩后，夏多静坐不动，细细思考兽人潮对他的影响，只是很多东西没有亲眼见过，甚至关于这些的书都没看过，仅从道听途说的传言来看，这次危险了。 一直到“熄灯”后，夏多还在想如何增强自己的自保能力，以图在这次危机中幸存下来。 第二天，夏多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法师塔一层餐厅，今天的餐厅出奇的嘈杂，学徒们都在谈论兽人来袭的事。 不过夏多没见到几个正式学徒，全是“没名字”的普通学徒。 夏多不想多待，拿了早餐便前往奥术花园，萨米、德瓦恩已经在夏多之前到了，两人脸上的神情都很凝重，小声地谈着什么，目光不时飘向升降梯的方向，似乎是在等夏多。 在夏多踏入奥术花园的时候，两人同时向夏多走来，到了近处，萨米小声说道：“夏多，听到消息了吗？兽人潮的大致时间已经确定了。” “什么？！” 昨晚，迪恩带来的消息还没有兽人潮的大致时间，只是确定会有兽人潮，没想到一夜过去，竟然连时间都传开了。 “听说是领主的追随者亲自打探到的消息，我觉得应该不假。” “什么时候？”夏多问道。 “这个月的月底。” “什么！这么快？！” 夏多相当惊讶，这个月已经过半，换句话说兽人潮就只有十多天的时间了，就十多天他能多准备什么！ “这只是保守估计，快的话，不到十天就要开战了。” 萨米的话让夏多沉默了，心中不断思量，首先逃是逃不掉的，他一个法师学徒，在兽人潮来临之际离开城镇，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 唯一的生存可能就是听从法师塔的安排，并且尽量提高自己的自保能力，相信法师塔是不会轻易让他们陷入险地的。 “对了，你们找我什么事？” 萨米愣了愣，和德瓦恩相视一眼，最后还是由萨米将来意说出，“我们知道你还有学习卷轴的兑换权限，我们想向你购买一次兑换权限。” “为什么？你们的呢？”夏多并没有直接拒绝，因为对兽人潮完全没有预期，他身上的金币几乎全部花完了，他需要为兽人来袭做准备。 “我们没有学习兑换权限，只有完成一定数量的领地任务才可以获得，而接受领地任务的前提却必须掌握包括【传讯术】和【侦测毒性】在内的5个0环法术，我们都卡在这两个法术上了。” 萨米的态度放得很低，甚至连自己掌握了哪些法术都告诉了夏多。 “那你们想获得什么法术的学习卷轴？” 没有拒绝？萨米、德瓦恩两人心中一喜，不约而同地开口，“传讯术！” 夏多若有所思，这两人绝对不可能为了接受领地任务而选择【传讯术】，不然的话肯定连是【侦测毒性】也一并说了。 【传讯术】肯定是对半个月后的战斗有帮助，他们才会这么选，有学习卷轴的帮助，半个月时间足以让他们熟练掌握这门法术。 想了想，夏多还是摇了摇头，“学习卷轴兑换权限有限，我是不可能卖给你们的，不过我可以租给你们8小时。” 一听卷轴不卖，萨米立刻就有些急了，似乎想争辩什么，德瓦恩推了他一下，随后便听到夏多后面那句关于租的话，萨米连忙，“租？怎么租？” “我兑换卷轴，我们三个人同时抄录，至于代价，我需要你们两人关于【眩晕术】的笔记。” 知识换金币是最亏的，换成同样是知识的法术笔记最好，【眩晕术】这样的控制类法术，或许后面会用得着。 “我同意。”德瓦恩立刻答应了下来。 接着他就看向了萨米，因为夏多要的是他们两人的笔记，萨米犹豫了一下，说，“我没学过这个法术。” 夏多有些失望，他还想着靠两人的笔记学会一个新法术呢，如今少了一个人，夏多顿时有些兴趣缺缺，“除了这个法术呢？” “【修复术】行吗？” 当然不行了，夏多已经兑换过【修复术】学习卷轴，根本不需要他的笔记，要是换成正式法师的笔记倒还可以，可惜萨米也没有，就算有也很可能不愿意。 想了想，夏多选择了金币，“你给我金币吧，15枚金币。” 第39章 传信、战术课 这个价格不高也不低，一份0环法术的学习卷轴的价格大概是25金币，但问题是萨米找不到购买的渠道，加上兽人来袭，必须尽快掌握这个法术，15枚金币的价格相当合适。 果然，萨米一口便答应了，没有丝毫犹豫。 德瓦恩有些羡慕地看着萨米，觉得自己刚刚说话太快了，相比于给出笔记，他更愿意给金币。 约定好晚上去夏多那里抄录魔法，三人又各自散开。 …… 很快，上午便在一片低迷、沉闷的气氛中过去了，夏多赶紧收拾东西赶往餐厅，路上萨米、德瓦恩再次提醒了一下他们的约定。 午餐过后，夏多没有在大厅逗留，因为他现在选修的这门《魔网分层理论》是正式法师授课，并不在一层的大厅，而是在六层的正式法师私人研究室内。 当夏多到达查维拉法师私人研究室的小会客厅时，已经到来了七八个学徒，此时他们正在小声谈论着兽人来袭的事，脸上都带着一丝惊慌、不安。 夏多直接坐到唐纳德旁边，这段时间他们一直都是选的同一门课，夏多跟他们也算是熟络了，只不过现在唐纳德五人组只来了他一个。 刚一落座，就听到唐纳德的低语，“夏多，听说兽人潮要来的消息吗？你有什么打算？” “昨晚知道的，早上又得到一个消息，说是兽人潮大概就在这个月的月底。”夏多说道。 “什么？！” 除了唐纳德尖锐的声音，前面还有好几个学徒回过头来，发出震惊的尖叫，很显然，他们之前也不知道这个消息。 一个名叫艾迪尔的正式学徒连忙问，“夏多，你这个消息准确吗？” 这让夏多怎么回答，都是道听途说来的，谁知道准不准，“不确定，不过据说是领主大人的追随者亲自打探到的消息，我看还是要早做准备。” 一瞬间，好几个正式学徒都慌了神，就连跟出征无关的普通学徒也十分担心，毕竟他们的家人都在萨维尔领呢！ 现在出不去，连通知的机会都没有，这些人相当紧张。 一个靠近夏多的学徒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夏多，能不能请你出塔给我家人带个口信。” “还有我！” “艾迪尔，你能帮我个忙吗？” 小会客厅里顿时乱了起来，普通学徒三年内都无法离开法师塔，现在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夏多他们这些正式学徒了。 但很可惜，这种要求夏多是不可能答应的，他有地球上的经验，类似兽人潮这种重大危机，外面说不定正封锁消息呢。 真要是出去乱说，可比在地球上传谣要严重得多。 不过，其他人并不像夏多这么想，甚至连唐纳德都大包大揽地承诺，只要消息送到，就可以让他在雄鹰商会当管事的父亲低价提供一批生活物资，供这些普通学徒的家人避难使用。 实在是太天真了。 随着来上课的人越来越多，所有人都围在了仅有的四个正式学徒身边，想让他们帮忙送信，只有夏多油盐不进，没有答应任何一个人。 很快，所有普通学徒的家庭信息登记完毕，这时大家才拿出笔记开始温习《魔网分层理论》课之前的内容。 小会客厅里陷入了沉静，不过夏多可以感觉到今天的沉静与往日的沉静大有不同，总有一种浮躁的感觉在里面徘徊。 不一会儿，查维拉法师来了——通过一道白光传送而来，他今天与往日不同的出场方式，也似乎预示着什么。 “各位学徒，从今天开始，下午的课全部取消，时间待定。好了，正式学徒留下，其他人离开吧。” 说完便一言不发，等普通学徒全部离开后，查维拉法师才继续说道：“兽人潮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这段时间不要随意离开法师塔，否则——” “法师大人，为什么？难道外面的人还不知道兽人潮即将到来吗？”一个学徒忍不住问道。 “不该你问的，就别问。”查维拉法师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个学徒，继续说道：“接下去几天里，图书馆12到20号法术实验室会开设战术课，想死的就别去。现在，都出去！” “是。” 夏多和其他三个正式学徒面色沉重地离开了查维拉的私人研究室，刚走出没多远就被一群普通学徒围住了，人群中的唐纳德不停地向夏多使眼色。 不过不用夏多开口，艾迪尔就将刚刚查维拉法师的意思说了出来——禁止学徒离开法师塔，想送信给外面已经行不通了。 “什么？！” “怎么会这样？！” 人群里已经有人发出痛苦的哀嚎，住在镇上还好，只要不随意离开法师塔的守护范围，还是相对安全的，但那些住在镇外小村落里的人，就危险了。 在场这些学徒，大多才17、8岁，也算是经历过十年前的那次兽人潮，但那时年纪小、心智不成熟，只知道兽人很可怕。 在这十年里又被周围的人潜移默化了十年，可以说对兽人相当恐惧。 夏多虽然在这里无亲无故，但这种痛哭流涕的场景还是让他有些感触，趁着人多，悄悄的离开了，离开之前，他正看到唐纳德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 先去物资申领处兑换了【传讯术】学习卷轴，夏多这才来到了图书馆层，查维拉法师提到的12到20号法术实验室，如今大门紧闭，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什么。 不过夏多注意到，这九间法术实验室的门都不处在闭锁状态，随意选了个12号，轻轻一推便推开了。 门刚一打开，里面便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记住阵型，跟紧队伍，法师老爷们，掉队的话可没人回去救你们，要是被兽人抓到，那些野兽会慢慢撕开你们的四肢，放到篝火上烧烤，相信我，和那个相比，现在的训练简直就是在温泉里泡澡。” 首先闯入夏多视野的便是一个两米高、有他双倍壮的大汉，穿着一套制式链甲，一手提盾、一手持剑，带着一队光着上身的学徒正在操练。 高大的身躯加上武器装备的重量，这位大汉每走一步都发出一声闷响，夏多甚至感到一股震动从地面传来。 “学徒夏多！法袍脱掉，入列。” 夏多照做，在其他学徒放衣服的地方将上衣脱掉，不过他并没有光着上身，而是穿着一件薄薄的亚麻布衬衣。 第40章 抄录、配合训练 夏多一加入到队伍当中，便听到一个命令，“全体变阵，夏多，注意看你前面的人，与他保持两步距离，动起来！” 穿越前有过军训经历的夏多，轻松适应了这个阵型，之后不管是前进、后退、加速，还是另行变阵，夏多都很快接受了这一套训练。 这当然不是夏多有多厉害，而是训练本身就很简单，上面不可能让法师学徒拿到去和兽人肉搏，学徒们要做的仅仅是及时为小队其他成员加持法术，以及最重要的不掉队。 一个下午训练下来，夏多感觉四肢都麻木了，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不想死只能拼命练了，但这位训练教官竟然还说今天的训练仅仅只是开胃菜。 夏多发现技巧、知识方面可以很快训练，但体能怎么可能在短短不到半个月里突然增强呢？ 平常根本就没时间锻炼体能，到了关键时刻要用还真是抓瞎！ “看来日后必须将体能训练加入到日常之中！” 夏多一边用力揉搓着大腿、胳膊，一边默默地安排下了，学徒阶段什么都要学点，免得弱点太过明显，早早地就夭折了。 …… 晚上，萨米、德瓦恩如期而至，他们也拖着一副疲惫的身躯，三人一见面，都露出一副“你也这么弱”的表情，有点好笑。 “萨米、德瓦恩，【传讯术】的学习卷轴我已经兑换到了，你们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萨米直接在夏多的书桌上摆出三摞金币，一共15枚，而德瓦恩则是有些不舍地从法袍内兜里掏出两张羊皮纸，递给夏多。 “【眩晕术】的笔记，给你。” 夏多可不管他是否心疼，一把就抓了过来，看了一下，并没有使用秘文记录，上面的内容他大致也能分辨得出来，应该是一个陌生的法术，于是便收了起来。 “好了，该我了！” 夏多取出【传讯术】学习卷轴，进入专注状态，再缓缓展开，再一次看到卷轴上与魔网连接的丝丝缕缕逐渐蔓延开来，卷轴上方的魔网结构发生了变化。 学习卷轴使用时间有限，夏多不愿意耽误丝毫，当即取出他的魔法笔记，开始记录了起来。 萨米、德瓦恩也没愣着，虽然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学习卷轴使用的情景，但很快便知道如何做了，也拿出笔记进入专注状态开始记录。 相比于能够将法术的所有细节全部展现出来的学习卷轴，任何口述、普通笔记都无法做到这一点，学习效率的察觉也是由此而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很快夏多的宿舍陷入了一片黑暗，专注状态下，三人依旧能够“看到”卷轴上方的被缠绕、接合、弯曲的魔网结构，但是—— 没有黑暗视觉的三人不能记录了啊！ 萨米下意识地就要掏火柴，撕拉一声，德瓦恩已经先他一步点燃了一根火柴，夏多则从书桌上拿了一个才烧了一半的蜡烛将火接了过来。 不过他却不想继续记录了，“下午训练半天，大家都很累了，明天上午我会将学习卷轴带去奥术花园的，到时在一起记录，你们看怎么样？” 萨米两人有心继续，但身体确实很累，加上是夏多提出，他们也就答应了下来，约好第二天上午去奥术花园上工的时候在记录。 送走萨米、德瓦恩后，夏多看了一会儿《大法师达斯瑞尔传记》，便休息了。 …… 第二天，关于兽人月底就要进攻的消息已经彻底传开了，而法师塔的封锁也让所有学徒十分担心家人的安危，只是限于法师塔的威严，他们不敢向上面询问。 但气氛还是不可避免的低落了下来。 上午，夏多和萨米、德瓦恩将【传讯术】记录完毕，便各自分开研究了。 午餐时，法师塔的一位外务法师带来了领主的声音，领主以大奥术师祖先的名义保证，将竭尽所能保护领地内的所有人，不负领主之名。 这个消息让学徒们的情绪平静了许多，但只要兽人一日不退，担忧总是无法消除的。 下午，夏多去了昨天的那个法术实验室，还是那个高大魁梧的教官，今天训练的不再是死板的阵型，教官带来了一队士兵，学徒们将与他们进行配合训练。 “按照昨天的阵型，学徒位于法师位，哪个先来？” 教官喊了一声，但没有人出声，教官环顾一圈，看到了夏多，他记得就只有这个学徒昨天没有光着上身，于是便点了夏多，“你，出来。” 夏多躺着中枪，不过他也不惧，训练本身就是为了发现问题、消灭问题，第一个或许能得到更多指点。 站到小队后方的法师位，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位身穿皮甲的弩手，夏多感到相当安心，在他前面是呈弧线站位的是五名手持长枪的士兵，最前排则是三名扛着大盾的士兵。 这个阵型昨天已经训练好多次了，每个位置都训练到了。 “听我指令，前进！”教官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包括夏多在内的11人小队迅速动了起来，在保持基本阵型的同时，开始向前进发，法术实验室空间有限，十几二十步就走到了房间一头。 “变阵，后退！” 11人小队立刻做出反应，夏多转身就跑，而小队长则从原来的队伍头部来到尾部，跑在夏多的前面，后面则跟着弩手、长枪兵，剩下两名抗盾的走在最后。 很快，到了法术实验室的另一端，教官再次下达命令，“飞石命中弩手，阵亡。” 话音刚落，夏多左边的这位弩手便扔下了弩弓，往地上一躺。 但命令却不会停止，“后方，敌人接近！” 之前跑到队伍尾部的小队长再次扛着盾回到了前面，此时的前面就是教官命令中的后发，那里来了敌人，或者更准确地说——来了兽人。 夏多知道现在是自己给小队加持法术了，但问题是他现在能够施展的法术只有【酸液溅射】和【光亮术】，真正战斗的时候上面会发下卷轴的。 否则就算学徒能够施法，也赶不上战斗的消耗。 “楞什么？敌人马上接近了，还不加持法术！”夏多身边“幸存”的弩手小声提醒道。 “我没学过。” 弩手再次提醒，“随便来点什么，现在是训练，训练知道吗？” 夏多不想去看教官此时的表情，立刻进入专注状态，施展了一个【光亮术】加持在弩手腰间的单手剑上，然后依次给前面的长枪兵、大盾兵加持。 但只加持完了长枪兵，便无法再进入专注状态，换句话说，夏多现在一次只能释放6次0环法术，想要更多就只能经过充分休息了。 夏多就这么停在了抗盾小队长身边，手伸着，一副要施法的样子，但愣是没有法术出现，场面有些尴尬。 第41章 【传讯术】ge “行了，换人吧。” 教官叫住了夏多，“我说两点，一，行动不够果断，拖拖拉拉，战斗的时候没人会迁就你，二，加持法术的时候从最前排开始。下一个！” 一个金发学徒被叫了出去，而夏多也回到了学徒堆里，在那个金发学徒进行配合训练的时候，教官除了大声下达指令，也在轻声指点其余学徒——在配合中有哪些注意点、在真正战斗时如何保命等等。 结合前面与10人小队配合训练的学徒动作进行讲解，相当有用，夏多一边听，一边默默点头。 “记住，兽人不管是力量还是速度都远超普通人类，我们唯一能够利用的就是就是我们的脑子，优秀的战术、精良的装备，以及强大的魔法。记住我教给你们的东西，等活下来的时候你们会感激我的！” 很快，学徒们便不需要教官叫了，一个人回来，另一个紧接着就上去了，而其他人在再听到教官传授的战场知识出现重复后，确定今天不会教新的内容，便不再干等。 而是选择离开，自行练习——法术实验室里实在容不下两个10人小队同时训练。 …… 夏多并没有走，虽然不能训练战术，但却可以练习魔法，法师实验室免费开放的情况可是不多的，怎么也要好好利用起来。 有几个学徒也留了下来，似乎是和夏多同样的打算。 【传讯术】的所有细节在上午就已经完全记录到自己的笔记上，不过通过卷轴学习，还是要快那么几分的。 于是夏多也不在乎法术实验室还有其他人，找了个角落，拿出卷轴便开始练习。 “夏多。”一个学徒靠近夏多，轻声问道，“可以让我坐在你旁边吗？” 夏多眼睛一瞥，看到他的法袍上绣着“哈伦”的字样，语气平淡地说了句，“两步以内，15金币。” 两步——是学徒在专注状态下能够清晰“看到”学习卷轴引动的魔网结构全部细节的最远距离，超过了就看不到所有细节了—— 即便是在魔网十分平静的法术实验室内。 很显然，这个名叫哈伦的学徒并没有掌握【传讯术】，此刻见到夏多拿出学习卷轴，远远地辨识出是【传讯术】，便想分享一下。 不想夏多却要15枚金币，哈伦有些迟疑，“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金币，法术笔记可以吗？” “我需要【眩晕术】的笔记？” 哈伦深吸一口气，答应了下来，直接从随身笔记里拆出两张羊皮纸交给了夏多。 夏多看了一眼，不是秘文记载，便收了起来，让哈伦靠近了一点。 紧接着，又有两个学徒过来询问，夏多也都同意了，之后四个人围着法术卷轴，哈伦等人开始抄录，而夏多则尝试着练习。 依然是先拆解法术结构，分步练习，待熟练后再整体练习。 0环法术通常也被称为学徒级魔法，或者干脆叫做戏法，学习难度并不大，关键是获取知识的难度很大。 有过【酸液溅射】和【光亮术】的学习经验，夏多入门很快，到接近傍晚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尝试整体练习了。 在法术实验室里环顾一周，大多数正式学徒早已离开，但是又来了不少普通学徒，正在接受训练，夏多在人群里仔细寻找。 咦—— 突然眼睛一亮，他发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面孔——似乎是曾经加入过唐纳德五人组、最后又“被”离开的一个普通学徒。 就你了！ 夏多凝神施法，配合手势引导，立刻就感到他和七八米外的那个学徒连接起来了，魔网的丝丝缕缕在两人之间构筑了一个无形的通道。 “喂！”夏多心中默念，同时注意观察那人的表情。 果不其然，那人似乎被吓了一条，左右看了看，却又没有发现什么人在跟他说话，而其他人不在专注状态，甚至都无法发现有人在这里施展法术—— 【传讯术】是没有声光特效伴随的。 “我在你身后！”夏多又传送了一句过去。 那人瞬间转身，盯着他后面的人看了又看，却没有发现对方有过任何开口的迹象，旁边的人也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他只好面色狐疑地转过身去。 一次成功！ 夏多兴奋地几乎想要叫出声来，这是他新学魔法成功最快的一次。 之前不管是【酸液溅射】还是【光亮术】他都至少用了一周才第一次释放出来，而要熟练掌握，需要的时间就更长了。 当然，这与他没有将全部时间投入到研究、练习中有一定的关系，但今天，算上上午抄录完毕后研究了个把小时，下午拆解练习，再到整体施法。 满打满算不超过5个小时。 这太让他欣喜了，不过欣喜之余，他更意识到基础的重要性，施展0环法术时对于魔网的操作很多都有重复，拆解练习让夏多的视野不局限在某个具体法术，而是系统性的考虑。 他有预感，要是掌握了更多0环法术的操作，融会贯通后，他或许能够做到仅凭描述便施展出一个法术来，甚至在此基础上开发出全新的法术来。 …… 很快今天的战术课结束，这间法术实验室也要关闭了，夏多准备去拿晚餐，不过哈伦三人还没有将【传讯术】抄录完毕。 见到夏多想要离开，他们就有些慌了，“夏多，我们还没有抄录完呢！” 夏多想了想，没有收起学习卷轴，而是说道：“这份学习卷轴送给你们吧，它大概还能维持2个小时左右，抓紧时间抄录吧，应该来得及的。” 说完便离开了。 学习卷轴实际释放出的法术效果和普通魔法卷轴没什么不同，但这种专门用于学习的不加密卷轴几乎没人会用来实际释放。 不过用于学习的时间也不能无限期使用，它保持展开状态，只能维持8小时左右。在这段时间里，可以将法术细节另行记录，但若是在这段时间内没有记录完，那就只能再弄一份了。 夏多这份学习卷轴经过昨晚、今天上午、下午的使用，剩余时间已经不多了，这三人抄录完估计就要彻底失效了。 既然已经对方付出的好处已经收在兜里了，那干脆就直接把卷轴给他们好了，也省得浪费自己的时间。 第42章 标准化、大法师 拿了晚餐，夏多立刻回到宿舍，一边吃一边拿出大法师传记开始阅读，这本书他已经看过好几遍了，为了熟悉耐色文字，他还是不厌其烦地重复着。 毕竟看大法师达斯瑞尔的传奇故事要比看光辉之主的箴言有意思得多，夏多甚至还能从中收获一些冒险、战斗的经验，以法师的角度。 这是从木岩那里无法获得的。 法师塔图书馆也不乏其他着名法师的传记，但借书、抄录所花费的时间金钱却不足以让夏多那么做，或许只有等真正安顿下来，他才有心思去考虑消遣娱乐的事。 吃完饭，夏多也立刻收起了大法师传记，转而拿出了两份【眩晕术】笔记，一份来自学徒德瓦恩，一份来自学徒哈伦。 但他们都没有获得过学习卷轴，对【眩晕术】的理解都是来自于给他们授课的人或者图书馆，能够得到大部分施法细节，但却没有学习卷轴那么直观、详尽。 而且各人对于魔网的理解不同，导致法术结构也会有细微差别，如果不能排除这些细微的误差，那么法术的效果也会有所差异，严重的甚至会导致施法失败。 这与地球上的科技并不相同，科技可以有标准化，但魔法却很难有标准化，因为科技是利用外物，只要世界规则不变，那就一定可以形成标准。 而魔法却与个人的思想、认知、智力、灵魂等因素息息相关，人和人不同，魔法和魔法自然也有差异。 但是，夏多始终相信，一个稳定存在的世界必然有稳定的规则，魔法也一定可以标准化。不过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学徒，妄言魔法标准化有些狂妄自大了。 他只是将这些深深记在了心底。 …… 两份【眩晕术】笔记对照研究，夏多很快便分析出【眩晕术】的基本结构，不得不说，学习卷轴的存在让他对0环法术的基本结构相当敏感、相当熟悉。 曾经，夏多一直这么一个想法，将所有的学习卷轴兑换权限全部用掉，他想想看看几个法术同时研究会不会进度更快！ 只是理智一直在对他高呼——万一不是呢！贪多嚼不烂啊！ 但今天成功学会【传讯术】的神速让夏多有些膨胀了，刚刚研究了【眩晕术】更是让他信心倍增，前后一共五个法术，夏多发现它们对于魔网的操控都极为浅显。 所谓施法，就是将组成魔网的丝丝缕缕纠缠、接合、弯曲、盘绕、叠合，构成具有特定魔法效果的法术结构。 而研究了五个法术后，夏多发现0环法术的结构太简单了。 如【光亮术】的法术结构，类似一个带有放射线的球形；【酸液溅射】，则是一个半开放的梭形，其他法术也都并不复杂。 分解为最基础的操控魔网的“动作”，这些法术都有很多重复。 夏多甚至推测0环以上的法术也应该具有类似的特征，那么，研究一定数量的1环法术，就可以触类旁通，加快研究其他1环法术的速度。 如果是验证0环法术阶段的话，立刻就可以验证。 想到这里，夏多已经有了决定，呼唤道：“塔灵，请求：当前时刻。” 随叫随到的塔灵立刻响应，“学徒夏多，当前时刻：下午8点35分。” 时间过得这么快？！ 夏多只记得自己回来后吃完饭就开始研究【眩晕术】，没想到一晃就8点35了，这么说他研究【眩晕术】已经快三个小时了。 “塔灵，请求：6号物资申领处当前是否可用。” “学徒夏多，6号物资申领处当前不可用。” 这空洞而又机械的声音带来的消息让夏多十分失望，只能等待明天在去兑换了。 心中思绪难平，加上很快便要“熄灯”，夏多便不再研究法术，而是拿出《光辉之主神圣箴言》开始阅读。 睡前阅读这些枯燥的箴言有助于睡眠。 …… 与此同时，萨维尔镇中心广场北侧镇公所，领主埃普斯·萨维尔主持的战前会议正到了关键时刻，领地内各个势力的头头脑脑都面色凝重，谁也不敢先开口。 埃普斯心中充满了怒火，十年前就是因为这帮人私心太重，应对兽人时各种扯后腿，他的父亲——当时的领主也因此受了重伤，隔年便去世了。 十年了，没想到他也会经历父亲的艰难处境，只是这一次他不会像他父亲那么天真了。 “各位考虑好了没？” “……” 依然是沉默，埃普斯更加愤怒。 似乎看出领主的脸色不太好，一个穿着丝质精灵长袍的富态中年终于开口了： “领主大人，商会只是由我们管理，并不属于我们，你的要求我们实在难以做到，只要领主大人不提那个要求，我个人愿意再向萨维尔领捐赠1500枚金币，用于支援对兽人的战斗。” 有了一个打头其他人也纷纷开口： “是啊，领主大人，商会的财产我们可不敢擅动，只要领主大人不提那个要求，我也愿意像领地捐赠1500枚金币。” “我也是。” “我也是。” …… 听着这些人乱糟糟的发言，埃普斯竟突然平静了下来，摸了摸手边的法杖，也不管会议桌左侧的商会代表，而是看向了会议桌右手侧的众人。 最靠近的是一个穿着与埃普斯类似法袍的中年法师，头顶悬浮着两枚互相绕行的魔法石，埃普斯平静地问道： “奥隆大法师阁下，法师工会的意思是——” “萨维尔镇法师工会的所有成员都愿意听从领主的安排。” 埃普斯点了点头，对于法师工会的成员他并不看重，领地内的正式法师大多已经加入法师塔了，剩下的就只是几个低阶法师，某种程度上这些人还不如自己法师塔的学徒好使。 他真正看重的是眼前这位施法等级高达17级的大法师奥隆。 一周前，领地斥候侦查到兽人异动，在十年这个敏感时期，埃普斯亲自去探查了一番。 在确定了兽人潮将至的消息后，埃普斯向帝国后方发出了求援信，之后又辗转找到他祖父的同门帮忙发声，大奥术师的同门能活到现在的自然不可能是普通人。 于是，便有了这位来自奥法联合会的大法师前来支援，这让埃普斯应对这次兽人危机的信心大增。 依次看过去，埃普斯看到了神殿的代表，“安布里尔主教，神殿方面？” “一切听从领主的安排。” 安布里尔主教的话虽然简短，但却充满了坚定的信念。 第43章 战前会议 对于领地神殿，埃普斯一向很放心，没有过多言语，看向了下一位，对这位他的口气就随意多了，当然也亲近多了： “贝尔加特，冒险者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这位贝尔加特虽然看似不起眼，但却是一位资深的冒险者，当然，他现在已经成为领主的追随者了。 见到领主询问，他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在这间镇公所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显眼，就连刚刚还在向领主诉苦的商人们也不禁看了他一眼。 “领主大人。”贝尔加特说道，“冒险者那边还算稳定，只是有几个小队可能发现了兽人即将来袭的情况，我已经将情报转给柯亚恩了，而他也已经带人将这些人控制起来了。” “嗯。” 埃普斯点了点头，冒险者几乎每天都要出镇，或是采集材料、肉食，或是猎杀地精、野兽，如果说谁最有可能第一个发现兽人潮将起的消息，那一定是冒险者了。 他们对于危机、对于野外的敏感程度要远超普通人。 但他们也确实是一个不确定因素，这次兽人潮的消息最初便是一个冒险者小队发现的，只不过被领地的斥候截留了，这才没有引发领地的骚乱。 “柯亚恩，领地军队的情况呢？” “领主大人，已经小范围地将兽人来袭的传递下去了，并且安排了低烈度的战前集训，但有两个问题——” “什么问题？说出来！” “是！”柯亚恩微不可查地扫了一眼右手边面无表情的塞恩，说道，“塞恩镇长并没有及时拨付军需用品。” “领主大人。” 不等埃普斯领主问话，塞恩便连忙起身，恭敬地回复： “不是我不及时拨付军需，而是军队加大训练消耗太大，去年领地粮食产量不足，要不是靠着法师塔的接济，领地根本撑不到今年收获节； “至于冬季作战装备，为了应对可能到来的兽人潮，领地去年便开始准备了，只是第一场冬雪还未降临，这次兽人来袭可能用不上了。” 按照以外的经验，兽人潮通常只会出现在严冬之季，兽人因为食物不足大量下山，冲击任何可能有食物的区域。 这次的兽人潮确实早了些，埃普斯领主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但在下属、外人面前却不想表现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柯亚恩，粮食的事我会让人从法师塔调一批过来，训练不能停，但需要保持随时作战状态，你说的另一个问题是什么？” “领主大人，法师塔的学徒什么时候可以分配过来？” 柯亚恩没有提正式法师，他很清楚在大规模的战争中几个低阶法师可能还不如多些学徒管用。 “派出斥候，随时关注兽人的动向！学徒下周交给你。” “是！” 没有喊什么热血的口号，对领主的忠诚、对兽人的憎恨，让柯亚恩的信念不输于在场的任何人。 埃普斯领主右手边最后一位便是塞恩镇长了，名义上只是领地萨维尔镇的镇长，但实际上领地大大小小所有事务，他都可以管理。 这是老领主亲自为埃普斯·萨维尔挑选的管家，忠诚、可靠，从塞恩的祖父开始便一直为萨维尔家族服务。 作为法师，埃普斯将绝大多数时间、精力都投入在魔法上面，若不是有这位塞恩镇长，萨维尔领早就不知衰落成什么样子了。 埃普斯领主善于管理领地的名声很大程度上都要归功于塞恩，因此，对于塞恩，不管从世代附庸的角度，还是从实用角度，埃普斯都相当尊重。 “塞恩，领地的事交给你我很放心。” 止住了塞恩想要起身的动作，埃普斯冷冷地看着会议桌左侧的商人代表，“各位，你们最终的决定就是这个？” “领主大人，实在是——”穿着丝质精灵长袍、戴着恒温护符的雄鹰商会代表阿塞尔，话还没说完，便在一阵白光中消失不见。 其他商人见此情景，以为埃普斯领主恼羞成怒，立刻如临大敌，甚至有一个当场激发了一份传送卷轴。 上千枚金币，说扔就扔，只可惜处在法师塔控制范围，埃普斯领主轻易便阻止了这次传送，但不等那位面露惊恐的商人开口，又是一道白光让其消失。 剩下的商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却始终没有一个人再开口，而他们也看出来了，埃普斯领主并没有伤害之前消失的那两人。 埃普斯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复，有些失望，但也更坚定了他的想法，左手一挥，将这些商人全部传送到镇公所门口。 战前会议到此也便结束了，其实这次战前会议本就是为这些商人而开的，萨维尔领始终听从领主的命令。 神职包括神殿的神职人员在内，只要领主的命令不违信仰，他们也是效忠于领主的。 唯有这些外来的商人，因为各自背后势力的势力几乎都要比萨维尔领强，所以在面对埃普斯·萨维尔领主要求在兽人战争中接管武装力量指挥权时，都表现出了相当强烈的抗拒意味。 但埃普斯心中早有计议，他不会再容忍这些商人游走于秩序之外了。 …… 另一边，雄鹰商会萨维尔区域分会长阿塞尔刚被传送到镇公所门口，一转眼便又来一位，之后，所有参加了战前会议的商人代表都出现在镇公所门口。 “阿塞尔会长，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被萨维尔领主杀了？”阿塞尔面露不屑，“雄鹰商会的分会长哪怕是在精灵国度都不可能被如此对待。” “是，是，是。” 好几个商人代表齐声恭维着。 领地有大小、领主实力有高低，自然他们下属的商会也会有所不同。 雄鹰商会在整个帝国乃至精灵国度都是赫赫有名的，其背后的领主是一位有望传奇的强大奥术师。 其他商会也各有来头。 与之相比，埃普斯·萨维尔根本算不了什么，他竟还想趁着兽人潮接管他们商会的武装力量，实在是打错了主意。 这些商人说说笑笑便各自离去，只是有些人往镇公所北边别墅区去了，有些人则是前往东区住处。 阿塞尔在好几个商人的簇拥下，来到他的别墅，正当他想进去时，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摸自己的手腕，激活了上面的心智护符。 原本已经逐渐淡去的记忆瞬间变得清晰。 “奥隆大法师？！” 一位施法等级高达17级的大法师在整个帝国都算是赫赫有名，阿塞尔刚刚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 现在想起来，阿塞尔惊出了一身冷汗。 顾不上身边还有几个商人代表，阿塞尔抓起精灵长袍的下摆，小跑着就往镇公所方向去了。 剩下几个商人面面相觑，但随即便不约而同地跟了上去。 第44章 体能训练、增产计划 星月隐没，朝阳升起，光辉之主的光芒洒遍大地，平静的萨维尔镇再一次恢复了勃勃生机，但最近领地内私下流传的一个消息，给这生机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 兽人要来了？！ 关于十年前那次兽人潮的记忆猛然浮现在领民们的脑海中，再一次听到兽人潮的消息，不少经历过那次灾难的人甚至一听到“兽人潮”这几个字，便手脚颤抖。 若是可以的话，没有人会希望再经历一次。 有人偷偷溜出镇外，给自己在镇外村庄的家人通风报信，当然大肆宣扬他们还是不敢的，仅仅只是找点借口将自己家人接到镇上来。 只要处在法师塔的守护范围内，兽人就永远也不可能害到他们。 还有人则向往着建功立业、成为领地大人物，他们从这时便开始准备起来，时刻等待领主的召唤。 虽然他们没有精良的装，但仅凭心中的信念便足以让他们抱着一把被军队淘汰下来的单手剑练习半天。 知道信息的人或畏惧、或信息，但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保守这个信息。 而那些不知道的人，依然如往常一样，在命运之河中随波逐流。 …… 时之塔。 夏多一早起来，照例是借着微光阅读，提高对耐色文字的掌握程度，待房间内的光线变得明亮了，他才前往餐厅拿早餐。 而到了奥术花园后，夏多则选择了体能训练，兽人来袭，他们这些学徒被征召进入军队已成必然。 体能的短板已经暴露出来了，夏多自然不可能放任不管。 因此在其他学徒不解的眼神下，他淡定自若地开始在奥术花园内跑步、俯卧撑、仰卧起坐，高温、酷热、旁人猎奇的目光，夏多一一克服。 休息之余，萨米找到他，“夏多，你是在锻炼身体？这样做有用吗？” 夏多自然不会跟他解释穿越前地球上有一门科学就叫做体育科学，夏多虽然没研究过，但体育课却上了不少，眼下锻炼虽然有些迟了，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啊。 哪怕只是提高一点速度、耐力，增加一丝丝幸存几率，现在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不过，这段时间下来，夏多和萨米相处得还算融洽，夏多还是愿意回答的，“萨米，如果现在你的小队被兽人冲散，你能逃掉吗？” “当然逃不掉。”萨米几乎不假思索地说道，“兽人可比人类跑得快多了！” “是啊，那你觉得兽人会追跑得最快的人吗？” “这——”萨米没有研究过兽人，一时有些愣住了。 “图书馆里野兽图鉴上说，兽人性格暴躁，一般只会攻击最顺手的目标，但不管怎样，跑得快、跑得久总是一个优势。” 夏多在得知兽人潮即将到来的消息后，立刻便去图书馆找了一些资料，不说完全准确，但至少能有一些参照。 就像他刚刚说的，遭遇兽人，跑得比别人更快、更持久的人，有更大几率活下来。 法师塔安排给学徒上战术课的那些士兵，即便穿着锁甲头盔、拿着全套武器装备，都不一定跑得比他们慢。 万一战斗失利，他们这些法师学徒绝对是最容易挂的那一个。 体能训练是绝对不能放松的。 当然，训练也要适度，否则练伤了，岂不是更悲剧？ …… 萨米很容易便被说服，之后德瓦恩也加入了进来，和夏多一同训练，这些法师学徒能被家人送进法师塔来，肯定都不是傻子。 在看到三个正式学徒都开始在奥术花园乱跑，还做一些奇怪的动作，那些普通学徒也有些蠢蠢欲动。 不过还没等他们真正行动，奥术花园的管事法师便通知了一个消息——奥术花园即将启动临时增产计划，所有学徒都必须听从塔灵的指令行动。 之后，又有近百名学徒来到了奥术花园，夏多他们也不得不停下了体能训练，与其他学徒一同听从指令。 这是夏多除了在中午用餐时间，同时见到学徒人数最多的一次，平常时候可没有这么多学徒聚集在一起。 “学徒夏多，负责东8区麦田收割。”很快塔灵空洞而又机械的声音在夏多耳边响起。 除了这个指令，夏多没有听到其他人的指令，看了一眼其他人，也都有了各自的任务，夏多不敢耽误，连忙前往东8区麦田。 …… 在法师塔一处常人无法触及到的空间内，整个奥术花园连同里面的所有学徒以一种非常复杂的点、线结构表现出来。 突然，这些点、线结构里的一部分猛地一亮，发出耀目的光芒，但随即便分散到其他点、线结构中去。 使得整个结构都较之前明亮了不少。 而这一幕表现在夏多面前，是一簇簇小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疯长，哪怕是之前见过了一周一熟的奇迹，此刻也不禁为之震撼。 这可比地球上给农作物打药厉害得多，夏多有些想不通，这到底是时间魔法，还是某种催熟魔法，实在是太神奇了。 但此刻已经由不得他多遐想了，耳畔传来了塔灵空洞而又机械的催促声，“学徒夏多，请尽快完成收割任务。” 夏多挽起袖子开始收割，东八区麦田的另一头同样有一位学徒也开始了收割，与此同时，后面负责捆扎、运送的人也过来了。 他们拉着简陋的木板车，跟在收割者的身后，每收割一把，他们就拿起一把，简单捆做一团后，放上木板车。 夏多负责的这块区域并不算大，只是收割有些不熟练，法师塔提供的镰刀跟地球上的镰刀差距很大。 不符合使用习惯不说，关键是不锋利，这就让原本就不太熟练的夏多更加难受了。 好不容易一趟走完，塔灵又指示他随同木板车一同运输麦子前往磨坊，在那里这些刚收割的小麦还需要经过烘干、脱粒、研磨、筛选，才能将最终的成品面粉储存起来。 磨坊位于一条横穿奥术花园的小河旁，缓缓流动的河水带动简单的传动机械，使得磨盘自行转动，不需要额外的人力、畜力。 夏多一到这儿，原本磨坊这儿学徒便帮忙卸下小麦捆，然后拉着木板车离开了。 就这样整个上午夏多都在磨坊和东八区麦田之间来回着，小麦疯长的魔法也见过了一次又一次，也算是见多不怪了。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夏多感觉自己去餐厅的路都没力气走了，也不知道法师塔这么疯狂增产到底是为了粮食，还是为了给他们这些学徒锻炼身体。 只是身处其中，无可奈何。 第45章 新法术、0环精通 饭后，战术课前，夏多赶紧去物资申领处兑换了两份学习卷轴，考虑到之前已经兑换过攻击法术，这一次夏多选择了【幻音术】和【法师之手】这样的功能型法术。 攻击法术有一个【酸液溅射】就可以了，夏多可不认为自己能够靠一些学徒法术来驰骋战场。 选择功能型法术也仅仅是让他在面临危险是多一些选择罢了，归根结底还是要从这次兽人潮中活下来，其他都是次要的， 他一点都没有为萨维尔领卖命的想法，只是形势所迫，不得不为。 战术课夏多依然选择了前两天的那间法术练习室，这次的战术课只教了一些军队口令、制式武器的使用方法。 上完课，正式学徒就被分发了一柄单手剑和一把小手弩，以及6支弩箭，拿到武器的一瞬间，夏多就意识到——战斗很快就要来临了。 只是面对强大的兽人，夏多觉得这两样武器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安全感。 其他学徒也似乎明白了他们接下去将要面对的可怖命运，一个个的开始疯狂地练习起来，不管是魔法还是剑术，又或者任何能够给他们带来安全感的东西。 见到这一幕，夏多忍不住摇头，有些奇怪为什么法师塔没有好好引导，难道真想让这些学徒亡命战场？ 想不通，想不通！ 夏多从地球意外来到耐色瑞尔，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年，对于耐色瑞尔的一切他还在努力学习之中，这种人文性质的底层思维逻辑，夏多还无法深入到。 不过，不管其他人如何，夏多始终有自己的目标、计划，以及行动决心。 练习剑术并不是什么好选择，甚至夏多都不准备带这柄单手剑上战场，除了做累赘还能做什么呢？ 手弩也没有练习，箭枝很少，只有6枚，夏多手指勾了勾弩弦，几乎可以断定这种手弩无法对兽人造成致命伤害。 甚至是对人类，也很难一击毙命。 而且手弩的有效伤害距离有限，真等到形势需要他这点伤害的时候，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唯有魔法！ 唯有魔法才能化不可能为可能、化腐朽为神奇。 虽然夏多是来自于科技盛行的地球，来到费伦还不到一年，却也真正见到了魔法的神奇，他现在对魔法充满了信心。 哪怕只是一些学徒级法术，说不定就能产生奇效呢！ 战术课剩下的时间有限，必须好好利用起来！ 夏多赶紧在法术练习室内找了没人的角落，展开学习卷轴，期间也有人想要获得学习卷轴的阅读机会，但夏多却一一拒绝了。 他准备验证下昨晚的猜想，因此就没有第一时间抄录到自己的笔记上，而是直接对着学习卷轴研究。 首先是0环法术【幻音术】。 这个法术的效果与之前学过的【传讯术】有几分相似，区别只在于【传讯术】发出的声音只有目标才能听到，而且距离更远。 【幻音术】则是无差别发出声音，根据声音的大小，一定范围内具有听觉的人全部能够听到。 它的法术结构类似一个开放的弧面，继续拆解法术结构，其本质依然是对魔网最浅层的纠缠、接合、弯曲、盘绕、叠合操作。 这在夏多之前的研究中，已经熟的不能在熟了。 没有立刻练习【幻音术】，夏多收起了它的学习卷轴，打开了【法师之手】的学习卷轴，细细研究。 依然与之前研究的那些0环法术相似，这下夏多彻底放下心来—— 果然，他已知的所有0环法术都具有对魔网同一层次的相似操作，区别只在于这一底层操作之上的法术结构不同。 换句话说，法术结构只是施法成功的直观表现，那些对魔网的直接操作才是魔法的真正本质。 无论是对魔网丝丝缕缕的纠缠、接合、弯曲、盘绕、叠合，还是其他什么更复杂的操作，夏多都将其命名为【魔法的要素】。 参考“施法三要素”而命名。 任何魔法都是由若干要素组成，只是这些操作太过复杂，法师在施法的时候还需要法术结构来辅助记忆。 这就好比，一座房子是由若干建材组成，但施工者不可能直接把建材变成房子，还需要有施工蓝图来保证全程建造过程不走样。 若是一个法师能够洞彻一个魔法的所有要素，那么即便不知道法术结构也能够释放出这个魔法。 当然，这种比喻不太恰当，因为所有要素其实就已经将法术结构包含在内了。 0环法术的要素还是比较浅显的，仅仅只是对魔网最浅层的操作，要素之上的法术结构也并不复杂。 至少在夏多看来并不复杂。 到这一步，其实夏多已经可以称得上是0环法术（理论）精通了，其他没有兑换的0环法术，夏多有信心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甚至可以自行“创造”出来。 到了这一步，夏多也可以稍微展望一下更高层的风景了，正式法师并不是遥不可及。 …… 没人知道，就在刚刚，在这间好多人同时共用的法术实验室里，夏多完成了一次重要蜕变——不在于实力，而在于眼界、信心，甚至是野心。 一整个上午的劳作磨炼了他的身体，下午的研究蜕变了他的精神，只是不管如何蜕变，兽人潮这一关始终是躲不掉的。 夏多也只能暂收思绪，全身心地投入到法术练习中去。 他现在已经熟练掌握的0环法术只有【酸液溅射】和【光亮术】这两个，其他法术虽然都算是学会了，但到熟练掌握还缺那么一点火候。 以人身施展法术，也可以称之为魔法技艺，自然需要时常练习。 若是机器呢？ 一时间，夏多的思绪又跑偏了，竟然想到替代施法装置去了，却忽略了法师塔本身就是一个功能繁多、超级强大的替代施法装置，或者说建筑。 将跑偏的思绪拉回来，夏多告诫自己不要好高骛远，要脚踏实地，先顾好眼前再言其他。 之后的时光很快流逝。 这天晚饭后，夏多便没有再如往常一样学习了，而是早早便休息了，体力、脑力消耗了一天，他太累了。 第46章 难忘的卷轴使用教学 第二天上午依然是粮食增产，只不过夏多今天被安排了播种和运输任务，不是昨天将收割好的小麦运到磨坊，而是磨好的面粉运送至法师塔一层大厅。 之后便由几队士兵接手，在看到这些士兵的一瞬间，夏多感觉法师塔似乎也是在有目的地锻炼学徒的体能。 果不其然，中午的伙食比往常丰盛了许多，往常午餐就是面包、一片薄得可以透光的肉片、几片生菜叶子，一杯稀释的果酒。 昨天增产计划刚刚实行，多了一小片肉夏多还没怎么觉得，但今天中午却多了一大块肉，以及一个苹果。 夏多虽然天天在苹果树下学习，但到现在还没吃过一个苹果呢，每每看到苹果即将成熟，就有人过来将其采摘掉。 没想到现在竟然分到了一枚苹果，结合之前有士兵过来运粮，夏多更加肯定法师塔是有目的地在锻炼学徒的体能。 回想起来，似乎所有正式学徒都优先分到了需要走动、需要耐力的活。 只是异界人对于体育没有系统、科学的认知和总结，想到增添体能的方法往往就是不断压榨、恢复，这完全打断了夏多自己的训练计划。 可他又不能质疑法师塔的决定，还真是有苦说不出。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他浑身酸痛，几乎不想起来了，还是靠着顽强的意志力才挣扎着起身，上午又是一阵摧残，他真担心自己会不会没被兽人砍了，却倒在了法师塔的劳作里。 …… 下午的战术课，依然是在12号法术练习室。 这次没有士兵过来，而是一位正式法师过来授课，夏多并不认识他，不过从其他学徒口中，夏多得知这位施法等级达到7级的中阶法师名为山德。 这么一说，夏多立刻就想到了选课时看到的那门《烹饪的艺术》，作为地球人，作为华夏人，当时就很不以为然。 凡事超不过煮、煎、烤，还在吃生菜叶子的耐色人也懂什么叫烹饪的艺术？ 夏多很想给这位正式法师上一课，但他不敢，不过却也记住了这个名字。 到今天才对上号。 他觉得山德法师应该教《吃的艺术》才对——那比夏多粗了两倍还多的腰围、肥硕的脸颊，简直让人难以相信这位竟然是一位中阶法师。 “各位学徒，今天我来指导你们如何使用魔法卷轴，记住机会只有一次，若是一次学不会的话，我想象你可能以后半辈子都要给法师塔打工了。” 夏多心中一震，看着那张不停扭曲的肥脸，想笑却有笑不出来。 魔法卷轴的使用，这对于夏多乃至其他正式学徒来说都不是问题，他们大多已经能制造0环的魔法卷轴了，使用更不是问题。 至于更高级的卷轴，夏多还没见过，但考虑到魔法卷轴也是一种商品，应该会有一种比较通用的使用方法。 就看这位山德法师怎么讲解了。 “今天要教四种卷轴的使用方法，分别是1环的【魔化武器】，2环的【熊之忍耐】、【牛之力量】和【猫之优雅】。” 山德法师一边介绍这些法术的效果，一边拿出四份卷成小棍模样的卷轴，“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可以制造魔法卷轴了，但你们会的那些只能算戏法，这些才是真正的魔法。” 接下去，就是重头戏了，山德法师详细讲解了这些魔法卷轴的使用方法，却是如夏多所料，这些卷轴有一种通用的使用方法。 这是制造卷轴的人可以刻意留下的激发方式，现如今商品卷轴基本上已经有了一种约定俗称的默契。 大家都留下相同的激发方式。 但具体到某一个法术，甚至一个制造者制造的同一种法术卷轴，还是有着细微的差距，这也是为什么有人连用好几个卷轴，其中有一个却放不出魔法来的原因。 山德法师除了讲解了通用方法外，还专门针对这四种辅助魔法，进行了细微调整。 夏多听得很认真，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在兽人潮中的任务就是负责释放这四种辅助魔法了，不算很难，但却很关键。 学徒的状态直接影响到整个小队的作战状态。 “巴恩，出来。” 学徒里面顿时传出两声“是”，山德法师皱了皱眉，“红头发那个巴恩，出来。” “是。” 夏多寻声望去，这个一个暗红色头发的学徒有些紧张地去到前面，看上去是要做演示了，这让夏多不禁联想到迪恩，这位老兄也是红色头发，而且更加引人注意的火红色。 只不过迪恩没在12号法术练习室。 第一个去演示的人肯定要吃亏一些，特别是之前山德法师还特意强调了每人就只有一次机会。 夏多一边留意学徒巴恩的演示，一边自己回想山德法师之前的讲解，来回琢磨。 而与此同时，巴恩的第一个辅助魔法也成功激发出来了，专注状态下，夏多看到了山德法师手上的那柄单手剑已经和魔网纠结在一起，释放出“耀眼”的魔法灵光。 第一份卷轴激发成功似乎让巴恩松了一口气，但紧随而来的【熊之忍耐】却激发失败了，他手上拿着的那份卷轴瞬间失去了一切魔法灵光，变成了一张普通羊皮纸。 夏多心中也有些忐忑，就这么一下至少一两百金币没了。 山德法师没有责怪巴恩，反而笑眯眯地再次递给巴恩一份【熊之忍耐】卷轴，“继续！” 夏多注意到巴恩接过卷轴的手都在颤抖，就算是正式学徒，能够赚钱了，一两百金币也不是个小数目，更何况赚得多，花销却更多。 前面还在继续，不过法师塔的目的是让学徒学会如何使用魔法卷轴，而不是为了坑人，木德法师在巴恩激活第二份【熊之忍耐】前便指点了他之前为何会失败的原因。 就这样，巴恩依次激发了四种辅助魔法，相信他对这次学习经历绝对难以忘怀。 接下去，山德一个个挑人上前演示，夏多也在其中。 有过前面那么多人演示，基本上新手可能犯的错误都出现了一遍，夏多受益匪浅，一次就直接成功了。 除了正式学徒外，部分普通学徒也得到了演示的机会，而夏多也立刻意识到学徒出征名单应该已经确定下来了。 留给他时间不多了。 第47章 联合邀请 很快卷轴使用教学便宣告结束，夏多则留下继续使用这间免费的法术练习室，他有太多法术想要联系，但意识到学徒名单已经确立后就必须做出取舍了。 一旦离开了法师塔，可就没有这么好的环境来练习了。 考虑到未来可能遇到的种种情况，夏多选择了【法师之手】和【幻音术】，当然在此之前【传讯术】也需要多练练。 前天他才成功释放一次，还不怎么熟练，不过相较于【法师之手】和【幻音术】，就无需花费多少时间了。 意识到时间紧迫，夏多晚饭没有返回宿舍研究法术理论，或者研究新法术什么的，而是租用了一间法术练习室。 氪金练习。 过不其然，第二天上午的增产计划还没有完成，塔灵便传来了通知——所有正式学徒收拾好战斗物品一层大厅集合。 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大腿，夏多也只能跟着人群一同前往升降梯。 “夏多！夏多！” 迪恩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那头火红色的头发慌得夏多直眼晕，稍稍拉开一点距离后，夏多这才问道： “什么事？” “我打听到一些关于兽人潮的事，是好消息，想不想知道？” “说！” 迪恩神神秘秘地眨了眨眼，再次靠近了些，小声说道：“听说这次来了一个大人物，所以我们根本不用参加正面战斗，只需要在森林里搜寻零散的兽人就行了。” “真的？” 夏多非常怀疑这消息的准确性，迪恩也就这几天才成为正式学徒，能有什么渠道知道这种消息？ “你从哪儿听到这消息的？”夏多又问了一句。 “从埃德里奇先生那儿！” “埃德里奇？” “是啊！” 夏多有些恍惚，想到那个常年租用图书馆抄录室、名为法师学徒实为商人学徒的埃德里奇，只是夏多一直就把他当成一个爱好有点奇葩的学徒而已。 没想到竟然还传出这样一个消息。 但就算如此，也不足以让夏多确信，“有大人物，我们不参与正面战斗，所以呢？” “所以，倒是我们可以联合起来，一同清扫兽人啊！” 迪恩的话让夏多有些想笑，全凭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就开始商量后面的计划了，不过先同意了也无妨。 “可以，但还有一个问题，你怎么说服小队的其他人听你的决策呢？” “……” 迪恩突然用一种非常陌生的目光看着夏多，夏多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当然错了，我们可是法师！除去具体的战斗，其他问题他们应该听我们的！” 看着迪恩脸上充满自信的神情，夏多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这两天战术课上教官的强势表现让他以外学徒们加入军队只是充当一个人肉魔法释放器。 其实正应该反过来看，法师甚至学徒的地位过高，以至于让那位教官担心学徒会下达错误的命令，故意表现得强势一些，以争取到更多的话语权。 那么，那位教官说的掉队没人救，应该也是假的了，只是不想学徒们太过拖后腿。 这么一想，夏多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迪恩，你还联系了谁？” “那个——”迪恩话有些吞吞吐吐，夏多一看就明白了，感情就只联系了他一个，甚至有可能其他人都拒绝他了。 刚刚成为正式学徒确实没什么地位，就连夏多至今也只和有限的几个正式学徒说过话，关系稍近的就只有同为奥术花园工友的萨米和德瓦恩了。 想想也真是有点衰。 “我同意联合，不过要看具体情况而定。”夏多最终还是同意了。 “太好了！” 迪恩立刻喜形于色，“夏多，我们来交换【秘法印记】吧。” 话一出口，夏多顿时有些尴尬，【秘法印记】他还没学过呢，而迪恩看到夏多的脸色也意识到了，“差点忘记你才刚刚加入法师塔，嘿嘿，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也不会。” “……” 如果可以的话，夏多真想打他一拳。 而后夏多也知道了迪恩为什么要说这一句，原来是被人拒绝太多，有些上脑了。 正式学徒之间关系熟络了，或者又共同任务的时候，通常会交换【秘法印记】，然后在一定距离内便可以通过【传讯术】联系了。 迪恩才刚刚学会【修复术】成为正式学徒，所会法术也就两三个，但【传讯术】和【秘法印记】却偏偏不在里面。 这让其他正式学徒如何会愿意与他联合！ 这也让夏多心中大呼坑爹，不过倒也没有反悔，毕竟已经答应了，而且他自己也“瘸了一条腿”。 “你先回去收拾东西吧，我要去买点东西。” “好，到了军营在联系吧，我再去问问人，看谁愿意和我们联合。” 说到“我们”的时候，迪恩刻意加重了语气，夏多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随后与之分开，回宿舍取了钱后，又再次来到升降梯。 …… 公共层。 从升降梯出来，旁边就是6号物资申领处了。 夏多到的时候，这里已经来了不少人，或许也和夏多一样，被这突然的集合打乱了计划。 这次申领处的正式法师不是之前夏多认识的何塞法师了，而是一个一脸阴沉的家伙，此刻正支使着普通学徒从货架上拿货。 “【火球术】卷轴再往上两层，蠢货，在哪儿找呢！” 学徒战战兢兢地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那根卷好【火球术】卷轴，对那位前来购买的正式学徒说道，“4、400金币。” 购买者爽快地交出两张羊皮纸模样的东西，销售学徒拿着这两张纸有些犹豫地看了看阴沉脸的法师，“法师大人，这——” “蠢货，拿过来。” 说完，一把夺过这两张纸，检查一番，说道：“东西给他！” 销售学徒这才如释重负，将【火球术】卷轴交给了购买者，然后购买者就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离开了。 “也是个蠢货！” 阴沉脸法师的骂声相当刺耳，以至于排在后面的夏多都清晰地听到了，不过在场众人谁都无法说一个正式法师的不是。 第48章 购买毒药 之后的交易便顺利多了，夏多看出来这里购买卷轴保命的大多是普通学徒，正式学徒并不多，而他们购买的东西绝大多数都只是1环的【召唤坐骑】卷轴。 少数还购买了【召唤怪物】、【法师护甲】等卷轴。 这么看的话，军队里应该是不提供坐骑的，当然夏多更愿意认为这些人是在为逃命做准备，而他也只能羡慕地看着别人购物了。 他自己并没有购买法术卷轴的预算，一个字，穷！ 一番排队，终于轮到夏多了。 “我想兑换一份【秘法印记】的学习卷轴。” 销售学徒再次再次抓瞎，看向了阴沉脸法师，不过这次法师没有骂他，而是迅速和塔灵确认了夏多的权限，亲自从身后的封闭货架上取出一份学习卷轴交给夏多。 还破天荒地说了句，“好好利用它。” 夏多连忙应是，接过卷轴，与此同时，塔灵那熟悉的空灵机械声也在夏多耳畔响起，“学徒夏多，兑换【秘法印记】学习卷轴一份，兑换权限-1。” 收起卷轴，夏多迅速离开了6号物资申领处。 正式法师的关注让他有些不安，原本还准备购买一些给手弩箭矢淬毒的毒药，现在也不准备在这儿买了。 甚至连询问都没有询问，就直接离开了。 …… 图书馆层，埃德里奇抄录室内。 夏多直言需要一份足以对抗兽人的剧毒，而埃德里奇似乎早有预料，不慌不忙地开始介绍： “我这里只有两种毒药，一种是法师塔内一位正式法师实验失败的产物，一种是从外面商人那儿获得的，你要哪一种？” “这两种价格分别是多少？毒药的数量以及毒性强度又怎么说？” “一标准瓶，第一份50金币，第二份20金币，至于毒性，两者都能够对兽人产生影响。” “影响？不是杀死？”夏多有些犹豫了。 埃德里奇摇了摇头，“兽人体质远超普通人类，一般的毒药很难对他们产生致命伤害，能够产生一些影响已经相当不错了。” 夏多心中暗叹可惜，要是有一份能够对兽人见血封喉的毒药就好了，只是听了这两种所谓一般毒药的价格，让夏多明白，真有那种致命毒药，也不是他能买得起的。 即便这些毒药在一般也还是要买，有毒总比没毒要好得多，于是又问道： “那么这两种毒药具体对兽人有什么影响？” “50金币一份的是一种麻痹型毒药，使用兽人实际测试，兽人喝下一瓶会瞬间麻痹，哪怕仅仅只是抹在武器上伤到了，也能让兽人精神恍惚。” 埃德里奇对这种法师意外创造出的麻痹毒药相当有信心，更是言及用兽人实测过，夏多对此并不怀疑，而是紧接着又问了第二种毒药。 “20金币一份的只是一种普通的毒药，对人类来说一瓶足以致命，但对兽人来说，即使喝下一瓶也不会当场死亡，只是变得虚弱，不过抹在武器上伤到兽人，兽人同样会变得虚弱，只是那个虚弱程度——” 后面的话埃德里奇就没有再说了，夏多都懂，喝下一瓶都只是变得虚弱，那武器上的毒又能有多少效果呢？ 夏多立刻就有决定，“来一瓶麻痹毒药吧。” 数出50枚金币交给了埃德里奇，夏多获得了一瓶麻痹毒药，果然是标准瓶，还不到50毫升的量。 算下来1枚金币还买不到1毫升，比金子都要贵。 收好毒药瓶夏多就要离开，埃德里奇却拦住了他，“给你透露一个消息，领地来了一位大人物，他才是这次应对兽人的主力，这次学徒们只需要负责清扫森林里零散的兽人即可，注意多找些人联合哟。” 第一次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夏多只当是一个谣言，再一次听到这个消息，虽然迪恩跟他说也是从埃德里奇这里听到的，但夏多还是留上了一点心思。 “消息准确吗？那过去为什么没有人来帮忙，我听说——” 埃德里奇突然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着抄录室房门的方向，来了一句，“客人慢走！” “……” 夏多额头跳了跳，没再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他已经差不多相信这个消息了，看上去埃德里奇会每个客人都说一遍，那他图什么呢？ 一个大大的问号在夏多脑海中闪过，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事后，夏多迅速返回了宿舍层，开始整理个人战斗物品。 手弩、箭枝肯定是要带的，防身利器可不能忘了，至于那柄单手剑，虽然是适合法师使用的轻型武器，但也仅仅是相对而言。 夏多估摸着这柄单手剑至少也有个四五斤重，带着都嫌累，更别说拿着战斗了，再说，真到了需要他拿剑战斗的时候，有没有剑似乎并没什么区别。 在兽人面前，一柄单手剑和夏多一直随身携带的铁片匕首能有多大区别呢？ 几乎没怎么犹豫，夏多便选择放弃了这柄单手剑，而考虑到接下去兽人潮结束的时间无法预料，学习用品是必须带上的。 文字类的《大法师达斯瑞尔传记》要带上，字典就不必了。魔法类的听课笔记、法术笔记、学习卷轴都得带上。 另外还有夏多没有卖出去的【光亮术】卷轴3份，也带上，谁知道后面会不会用到，反正也不重。 之后还有蜡烛、换洗衣物、墨水瓶、羽毛笔以及零散金银币若干。 收好所有东西后，夏多用之前买的一个简易锁锁好了门，这才离开了。 去往大厅的路上，夏多看到普通学徒，也看到正式学徒，有人带剑，但更多的还是像夏多这样放弃了那个四五斤重的累赘。 到了大厅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起近百人了，一位正式法师站在人群最外侧，靠近法师塔门口的地方等待着。 夏多赶紧在人群中寻找萨米、德瓦恩，如果要联合的话，他俩或许能成为不错的盟友，当然真实情况可能是其他正式学徒压根看不上夏多。 近百人里找两个还算熟悉的人并不难，夏多一个个地望了过去，但随后他面色一黑——迪恩那家伙盯着火红色的头发，身边已经聚集起四五个普通学徒了。 他还真是来者不拒啊，看他似乎还想要继续拉人的样子，夏多也顾不上找萨米了，连忙拨开人群，往迪恩那儿挤去。 第49章 六人组队、情绪高涨 “夏多！” 夏多刚从两个人中间穿过，就感觉衣角被人拉了一下，回头一看，竟然是之前正在寻找的萨米，“萨米，先不说了，我现在要到去那边一下。” “夏多，我找你有事。” “之后联合作战？” “嗯。”见夏多有些着急的样子，萨米迅速说道，“还有德瓦恩，我们都想跟你联合。” “我同意了，我们到军营再联系吧，我现在有急事。” 说完，夏多便再次往迪恩那儿挤了过去。 …… “迪恩！迪恩！” 夏多压低嗓子喊了一声，在大厅内学徒们都在各自串联、商议的情况下，夏多这样并不惹人注意，而迪恩也正好听到了夏多的声音。 连忙撇下周围的几个普通学徒，往夏多这儿靠了，同时也压低声音说道：“夏多，我找了几个还不错的学徒，到时候跟咱们一起行动。” “你怎么不把所有人都联合起来？！”夏多声音里明显带了一些不满，清扫零散兽人并非人越多越好。 至少夏多就没想找太多不能施展【传讯术】的普通学徒，那样自己岂不是成了保姆！ 夏多的话先是让迪恩一愣，然后竟然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这个主意不错，我怎么没想到呢？” 这下夏多彻底无语了，再看眼前之人，他有些恍惚，迪恩如今才不过十七八岁，放到地球上只能算未成年人。 长久以来，在法师塔里，夏多已经习惯将周围的人当成成年人来考虑了，但事实上绝大多数学徒也就十七八岁。 就算因为耐色的环境与地球不同，心智成长也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迪恩，听我说，我们是去森林里清扫兽人，人多了是安全，但你想过没有，人扎堆在一起能找到兽人吗？” “这个——应该可以吧！”迪恩不确定地说道。 “那你说是分散找容易，还是扎堆找容易？” 迪恩肯定地说，“当然是分散找容易。” “那不就是了，总归是要分散，那你组织那么多小队联合有什么意义，少量队伍联合才方便彼此支援。” 迪恩听了有些沉默，能够进入法师塔都不笨，他只是太畏惧兽人，本能地想要拉着更多人一起行动。 实际上这怎么可能呢！ 其实夏多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上面的态度，已经不需要学徒参加正面战斗了，那么清扫零散兽人的时候怎么可能容忍那么多人扎堆划水？ 否则的话，这样的清扫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 约好在军营见面的时间地点，夏多让迪恩赶紧去打发掉多余的人，只需要挑两个靠谱的学徒就可以了。 这样夏多、萨米、德瓦恩一人可以带一个，不管是拉网搜捕还是就近支援，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联合更多人的想法夏多从来都没有，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自己清楚，不求多立功，只求平稳过渡。 …… 在迪恩这儿浪费了一点时间，大厅内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人头攒动，夏多大致数了下，差不多有两百个左右。 其中大部分都是普通学徒，正式学徒只有几十个。 而夏多在人群中看到的几个金发学徒都不是小尼尔，法师塔的学徒数量应该还不止这么多，就是不知道那些人有什么安排。 很快所有被塔灵通知到学徒已经全部到位，站在门口的那位正式法师也似乎得到了提示，随即便施展了【幻音术】，将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大厅—— “各位学徒，集合的目的相比大家也都清楚——兽人来了，十年一次兽人潮让萨维尔领所有人苦不堪言，但你们是否知道如果不是九十年前大奥术师伊奥勒姆阁下组织了一次全境的屠兽战场，清除了大量兽人，那么现在兽人潮的时间还会是五年一次，甚至更短。” 学徒们听着法师的讲述，思绪似乎回到了九十年前的那场轰轰烈烈地屠兽战争，恨不得亲身回到过去，加入其中。 夏多也似乎有同样的想法，但他很快意识到不对，连忙把脑袋微微低下，眼里透露出清明之色，暗道一声好险！ 幸好自己不是土着，不然很有可能也要热血上头了。 不过这种法术应该不是恶意法术，否则这么多学徒，尤其是正式学徒，难保有人日后心存怨恨，留下隐患。 这让夏多想到了木岩曾经表演过一次卡拉图风格的歌，围观的人几乎都被歌曲所产生的幻境吸引了，就好像看到了卡拉图风光一样。 而这些人还大多是心智坚定、过着刀口上舔食生活的冒险者。 那次也没有人闹事什么的，只有起哄要求木岩再表演一个的。 这么一想，夏多也算是放松了一些。 稍稍抬起脑袋，眼睛的余光瞥向那位留着一尺长发的男性法师，最后目光听在了他胸前的一枚项链挂饰上，一颗蓝白色的星辰似乎正闪闪发光。 仔细观察这枚奇异的蓝白星挂饰，夏多觉得有些眼熟，仔细一想，似乎在一些学徒身上也曾发现过类似的饰品。 此时仔细观察甚至能让人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平静，又似乎有无数灵感在心头翻涌，却又始终如隔了一层毛玻璃似的。 让人看不清到底如何。 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好在夏多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任何东西其实早就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夏多强忍着探究的欲望，将目光移到了别的地方，好在他已经大致确定了现在大厅内的狂热并非是由于什么邪恶的、操控心智的法术。 不然的话，待在一座邪恶的法师塔中，就算他一时不受影响，后面也难逃其他厄运。 而此时这位正式法师还在继续着—— “如今兽人再次来袭，领地需要你们的力量，而这次不同往日，一位来自奥法联合会的大法师阁下亲自来到萨维尔领支援，这次我们必将给兽人以重创！往后的萨维尔领将再无十年一次的兽人潮！ “你们将会和领地士兵一同清扫主力部队击杀、击溃残留下的少量兽人！愿女神的光辉护佑着你们，奥法与我们同在！” “奥法与我们同在！”大厅内的学徒齐声高呼。 夏多也扯着嗓子嚎了一声，不需要与兽人正面作战，这算是官方石锤了。夏多心中十分欣喜，因为这会让他的存活几率大为提升。 第50章 两条战线 一番战前动员后，那位长发法师终于开启了法师塔的大门，纯黑色、几乎要将人的目光全部吸收进去。 夏多看到这大门，立刻就联想起几个月前的那三次过门经历，实在是难以形容，就好像整个人都浸泡在黑暗的液体里，让人恶心欲呕。 这次，夏多选择了进入施法专注状态，这下就好受多了，而且他还“看”到那扇门已经不再是纯黑色，而是一个闪烁着强烈魔法灵光的虚空旋涡。 魔网在这里被疯狂地扭曲着，人走进门的时候，看似是走，其实是被旋涡吸进去，传送到外面了。 各个学徒依次过门，快轮到夏多的时候，他及时退出了施法专注状态，目前的他还不想接触传送门这么高端的东西。 一阵恶心的感觉过后，夏多来到了法师塔外面，一阵寒风吹过，夏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时他才想起外面已经接近冬季了。 法师塔的恒温环境待惯了，突然到外面还真有些不适应，夏多连忙缩了缩脑袋，将衣服、法袍紧了紧。 这才注意观察外面情景，到夏多的时候，大厅内差不多一半人已经出来了，近百人扎堆站在法师塔前，显得格外拥挤。 刚刚在法师塔一层大厅，两百人左右还不算多拥挤，一到外面，法师塔才仅仅十米粗，却一大群人堵在门口。 这种反差还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很快，所有人都出来了，最后是那位长发法师。 “不要到处乱跑，先去军营报道，安排各自的小队。”依然是熟悉的【幻音术】制造出的声音。 在长发法师的带领下，一众学徒沿着萨维尔镇中心广场西侧一路往南，经过了威严肃穆的阿曼纳塔神殿、冒险者扎堆的小镇南区，到了小镇西南一角，靠近河边的一处地方。 学徒们离开法师塔，这么高调地前往军营，一路上不仅给小镇带来了紧张乃至恐惧的氛围，同时他们自己也逐渐感受到了战争的气息。 军营虽然在西南角，但也里镇门不远，夏多在进入营地之前就看到了一群平民拖家带口、拉着行李在镇门口排队。 似乎领地也在有意识地收拢领民，但问题是萨维尔镇就这么大能接收多少镇外的领民呢？ 或许这就是法师塔征召他们的意义所在吧！ …… “所有正式学徒跟我来！其余普通学徒没叫到名字的原地不动，等待安排。” 一进入营地，长发法师便借助【幻音术】将一连串名字迅速念出。 在他念名字的时候，夏多这些正式学徒都在往他那儿靠，而听到名字的普通学徒也靠了过去。 留在原地的就只有近百名一脸茫然的普通学徒了。 “跟我走！”长发法师半点时间也不想浪费，边走，边解释—— “剩下那些人会去沃夫堡河西面，那边平原兽人的数量虽然比南方更多，但论实力却不如南方的山地兽人；而你们将在南边的绿珠森林清扫主力留下的残余山地兽人。” “什么？！” 有人顿时就不乐意了，很显然去南方的危险程度更高。 夏多也皱了皱眉头，不过对于分配哪条战线，夏多没有意见，也不能有意见。 但之前迪恩联络好的那两个普通学徒刚刚并没有被叫到名字，因此也就跟夏多他们分不到一个地方了。 只能重新再找了，夏多来法师塔时间不长，只能看萨米、迪恩他们的，看是否能找两个靠谱点的，而夏多自己也稍稍放缓了脚步，留心观察各个普通学徒的表现。 很快，近百号人便来到了一座石质建筑前的一片训练场上，一位穿着金丝法袍拿着一根短杖的法师已经等在这里了。 “艾伯克阁下，辛苦了。” 长发法师或者说艾伯克法师，只是说了一句，“一切为了萨维尔！” “一切为了萨维尔！”金丝法袍的法师也重复了一遍。 “这里交给你了！” 说完这句，艾伯克便直接离开了。 …… 艾伯克离开后，这位身着近似法袍的法师将手中短杖一挥，一片光影出现在众人面前，看上去似乎是南方绿珠森林的地形图。 “学徒们，抓紧时间，在地图上挑选出你们想要负责的区域，可以互相讨论，但所有人的任务都必须在午餐前安排好！” 说完，便维持着这片光影地图，任学徒们讨论、商量。 “夏多、夏多！” 迪恩急切地声音传了过来，同时人也挤了过来，“夏多，怎么办，那两个人要去西边，我们还要再找人吗？” “当然要找！” 夏多已经看到了具体的任务情况，地图上一道道明亮的红线将南边的绿珠森林从东到西，大致分成了50份。 而他们这里正好有一百人左右，每两人负责一个区域，这或许是照顾到普通学徒之间很难传信寻求支援。 这也与夏多他们之前商量好的三个会【传讯术】的学徒分别带一个普通学徒（迪恩不会传讯术就当普通学徒）非常相似。 这样在往南推进搜索的时候，不仅前后方向上有支援，左右方向同样有支援。 只不过领地的安排是直接将前后方向的两个人固定在了一起，如此只需要寻求左右支援即可。 就在这时，夏多突然看到萨米正在向他招手，连忙止住了想要去找人的迪恩，“人等下找，我现带你去认识一下两个同伴吧！” “好！”迪恩知道夏多说的是另外两名正式学徒，便跟着夏多在训练场内移动起来。 挤到萨米旁边，德瓦恩也在，而他在看到夏多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迪恩，“迪恩？夏多，他怎么也在？” 一问才知道，原来迪恩之前找过萨米他们，只不过迪恩这个正式学徒水分太高，两人并没有同意与他联合。 没想到现在又被夏多带过来了。 “德瓦恩、萨米，迪恩和我一组，负责一个区域，你们是直接两人一组，还是分别再找一个人。” 萨米、德瓦恩两人相视一眼，“我们两人一组吧。” 之前不确定任务到底会怎样，才想着各自拉一个普通学徒增加胜算，现在已经明确知道了可以两人一组，那他们自然不会放弃。 对此，夏多并没有意外，若是可以选择的话，他也愿意选择一个靠谱点的正式学徒搭伙，而不是像迪恩这样的水货。 好在两人关系还算不错，加上夏多在和迪恩在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话语权方面已经取得了上风，这也避免了跟陌生人组队时的意见不合，以及意见不合可能带来的后果。 第51章 选定任务区域 “既然这样，萨米，我们选择两个相邻的任务区域，到时候以【传讯术】联系。” “没问题！” 萨米一口答应，互相支援本就是他们合作的目的，虽然现实任务出现了一些变化，但合作的基调是不会变的。 “看，已经有人开始选择任务区域了。”德瓦恩突然指了指学徒中的几个人，他们已经在向金袍法师所在的位置移动了。 “我们也要抓紧时间。“夏多看了看其余三人，“你们知道绿珠森林的情况吗？选哪里比较合适？” 他是地球人，来萨维尔镇还不到一年，对于什么绿珠森林也仅仅只是知道个名字，以及冒险者口中真假难辨的小道消息。 “这个——” 萨米等人你看我，我看你，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绿珠森林的具体信息来。 “夏多，我从小到大还没出过镇子呢！”萨米这么说。 紧接着，德瓦恩也跟了句，“我也是。” “迪恩——” 三人同时看向了迪恩。 迪恩连忙摇头，“我家在镇外不错，但却是在镇子西边，过了沃夫堡河还要走一段呢，而且在加入法师塔之前，我也没离开过村子，甚至就连绿珠森林这个名字我都没听过几次。” “唉——” 这么说来，反而是夏多这个外来者知道的信息最多了，之前他可是在冒险者扎堆的南区待了大半年呢！ 而冒险者们出去干活的地方很大程度上就是绿珠森林了。 但那些信息有多少是冒险者喝多了吹嘘出来的，又或者只是故意泄露一些真真假假的信息，以掩饰自己的真实活动区域。 夏多并没有提自己的这些经历，免得让他们对任务的危险性产生误判，“先别考虑这些了，还是尽快去选择任务区域吧。” “好！” 随着夏多四人动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往法师那边挤，金袍法师眉头一皱，手中短杖一挥，一道狂风凭空出现，让汹涌的人群瞬间冷静了下来。 “正式学徒先选！” 金袍法师随手点了一个刚刚冲在前面的正式学徒，“从他开始，依次排好队！” 人群一阵骚乱后，很快形成了几排整齐的队列，从之前那个学徒开始，上前挑选。 “我选25号区域。” “我也选25号区域。” “26号。” “26号。” …… 整队之时便已形成了小团体，而先选的正式学徒们几乎不约而同地从中间区域开始挑选，这些区域大小适中、可能遭遇的兽人数量也适中。 加上他们之间可能存在的合作约定，说是最佳位置也不为过。 当部森林，遭遇兽人的几率最小，但这些区域的范围也最大，一旦遭遇兽人自己又打不过的话，很可能等不及支援。 不过不少学徒对于绿珠森林相当了解，他们便直接选则了自己熟悉的区域，而这些区域常常是最东边。 或许他们是有足够的把握清扫那么大的范围，又或许是算准了知道那些区域流窜过来的兽人较少，在那他们的应付范围之内。 总之各有各的打算，轮到夏多的时候，他已经和萨米等人商量好了，他和迪恩选12号区域，萨米和德瓦恩选13号区域。 他们都对绿珠森林很陌生，索性选一个方便彼此支援的，当然最西边靠近沃夫堡河那片区域还是不能选的。 兽人平均智慧不高，沿河而来是最有可能的，真要赶着往那边冲的话，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夏多注意数了一下，正式学徒一共有61个，在他们选完，剩下的、他们认为不好的区域就留给普通学徒了。 对此，金袍法师也没有任何表示，毕竟让正式学徒先选本就是他提出来了。 待所有人都选择完毕，金袍法师收起光影地图，指了指训练场旁边的石质建筑，“跟我进来！” 或许是刚刚那阵狂风的影响依然存在，这次学徒们便没有一拥而上，而是正式学徒在前，普通学徒跟在后面。 石质建筑内部似乎已经经过了一番修缮、整理，现在里面是一个类似办公室的地方，正中央有一张巨大的办公桌，上面凌乱地堆放着好几堆文书，还有一些看不懂的设备。 七位身着精致法袍的正式法师围着办公桌，正在查看手头的文书，不时地还用笔记录一句，金袍法师一进来便坐到了那个明显空着的位子上。 对着还未完全进来的学徒们说道：“选择1到10号区域的到位这边来，其他人根据自己的选择到其他法师那儿去。” 说完便从金丝法袍内掏出一个小巧的灰色布袋，拎着布袋底部往办公桌上一倒—— 哗—— 一堆比金币大不了多少的金属徽章从灰色布袋里掉了出来，将办公桌上堆着的文书都碰倒了。 “霍斯特、普莱斯特。”金袍法师看着对面的两位正式法师，“你们也开始吧，抓紧点时间。” “好。”一位法师当即回道，“选择11到25号的到我这儿来，剩下的都去那位普莱斯特法师那儿。” 听到吩咐，所有学徒应声而动，很快将这间原本看上去还很空旷的办公室挤得满满当当。 …… 夏多跟在迪恩后面来到了霍斯特法师旁边，不过前面已经挤了好些人了。 霍斯特法师从办公桌上拿过一个金属徽章，看着最靠近他的一个学徒，问，“选了几号？” “17号。”这个学徒立刻回答道。 于是，夏多便看到霍斯特法师伸手从徽章背面抹了一下，一道微光闪过，徽章背面竟然出现了一个只有上半身的人像。 霍斯特法师将徽章交给那位学徒，同时吩咐道：“去2号训练场找你的小队，后面的小队长会告诉你的，出去吧。” 这位学徒忙不迭地接过徽章，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接着，学徒们一个接一个地领取了自己的徽章，然后离开了。 很快，夏多也领到了属于自己的徽章，离开这个石质建筑后，一边随着人流前往2号训练场，一边仔细查看这枚大小可以攥到手心的徽章。 正面没什么稀奇的，是一座立在书籍上的法师塔的形象，夏多在萨维尔领已经见过好多次了，这是属于萨维尔家族的徽记。 背面的人像才他所关心的—— 粗一看，确实是夏多的形象，瞧不出什么破绽，但凑近了仔细瞧，这个人像却是由无数个耐色语中的记号数字“12”组成的。 第52章 吉布队长 夏多正在思考这个人像到底有什么作用，冷不丁地撞到前面一个人的身上——是迪恩。 “夏多，看什么这么仔细？不就是一块施加了【秘法印记】的徽章嘛！还是赶紧去找我们的小队吧！” “这就是【秘法印记】？” “是啊！怎么了？”迪恩不明所以，这不是很明显的嘛，除了【秘法印记】还能是什么！ “没什么！走吧！” 离开法师塔之前，夏多已经兑换了一份【秘法印记】的学习卷轴，虽然还没有学习过，但是夏多可以肯定，仅仅【秘法印记】是不可能做到用大量数字组成毫无破绽的人像的。 这完全超出了他对0环法术的认知，这里面肯定还会有更复杂的原理。 只是这些就没必要跟迪恩说了，既然对方已经认为是【秘法印记】，他为什么要标新立异呢？自己知道就好了。 收起徽章，加快了步伐，两人很快便跟着其他学徒来到了2号训练场，这一路走来，看到了士兵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到了2号训练场这边，已经看到大量士兵整好队在等候了。 而来得早的学徒已经分到了自己的作战小队，正随着小队前往营地呢！ 谁都没得挑，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就拎着长剑冷冷地盯着学徒们，嘴里还不时吼着，“快点！快点！” 看到这一幕，夏多对于学徒的地位又多了一些理解，学徒作为整体地位是相当高的，但是作为个体就不一定了。 至少这位军官可以不在乎学徒的想法，甚至也不在乎是否得罪了未来的法师。 这般想着，夏多也越发谨慎了起来，见到他的作战小队的第一时间便主动问好，“我是夏多，奉命加入你们小队，以后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夏多这般在他看来很平常的话，在这些普通士兵看来就近乎谦卑了，小队长吉布原以为来人或许会眼高于顶、颐指气使，没想到夏多这么好说话。 吉布对夏多大生好感，原本还想着尽量争取指挥权的他，说出口的话也变成了—— “欢迎加入，清扫任务还是以夏多法师的意见为主，我们会尽量配合您的。” 虽然并没有直接说要交出指挥权，但也给了夏多充分的尊重，至于其他队员也没有什么轻慢之色。 夏多点了点头，说道：“那接下去，我们——” “接下去，我们一起去军需处领取作战物资。” 说着，吉布便领着夏多前往军需处，其余队员也跟在后面。一路上，吉布为夏多介绍了小队的其他成员。 两个沉默寡言壮汉，杰利、杰西兄弟俩，他们和队长吉布一样都是原本领地的士兵，这次被抽调出来重新组队。 而其余七人，有四人是来自镇外的村民，为了让自己的家人能够进入法师塔守护范围避难，自愿选择加入。 剩下三个则是从领地冒险者中征召过来的，到现在还是冒险者打扮，而夏多则注意到一个身体瘦削、眼神飘忽的人。 吉布介绍的时候只说了一句，受过专业的游荡者训练，名字叫艾瓦，不过夏多总感觉这人身上有种熟悉的味道。 当然叫味道并不准确，艾瓦身上一丝丝异味都没有，只是一种感觉，让夏多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在跟吉布说话的时候，夏多还不时用余光瞥向艾瓦，但艾瓦似乎对别人的目光十分敏感，每每夏多看他的时候，他都会用旁人的身体挡住夏多的视线。 这就让夏多更为好奇了。 “吉布队长，这次我们清扫任务的区域你了解吗？” “还算了解，不得不说，夏多法师您挑了一个好位置，这片区域大部分都是一些乔木，很少有密集的灌木丛，能够让兽人隐藏的地方很少，我们只要谨慎一点，就不大可能被兽人突袭。” 听得出来，吉布队长对于在这边区域执行任务还是挺满意的。 “那吉布队长你见过兽人吗？”夏多又问道。 “见过！而且还亲手杀死过一个！”提起这件事，吉布队长的情绪有些低落。 夏多也能听得出来，只是事关自己的小命，还是不得不继续问，“能说一说吗？” “当然可以！想必他们也希望我将这件事告诉每一个人！”吉布突然精神一振，缓缓开口，“就在去年，我当时的队长带我们小队去绿珠森林清理地精，没想到地精营地深处竟然冲出来三个兽人。” 夏多心中一紧，知道不好的事即将发生了。 果不其然，吉布用低沉地声音讲道，“那三个兽人刚冲出来就杀死了我两名同伴，之后我们剩余的八个人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才杀死他们。” 听到这里，夏多忍不住开口，“兽人真有这么强？” 领地上关于兽人的传说有很多，无一不充满了野蛮、凶残、强大、邪恶等形容词，但从别人口中得知、从书本上得知，和亲眼目睹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不等吉布队长开口，一个刚刚由冒险者征召而来的队员，突然解开了上半身的皮甲、内衬，露出了肩膀上的伤口。 “看，这就是被兽人砍的，当时我们小队5个人出镇猎杀地精，结果碰上兽人，仅仅一个兽人就让我们损失了三个人，我身上的伤就是兽人临死前砍的，要不是被同伴拖回神殿，我早就死了！” 夏多看了看他从肩膀到胸口、那条狭长狰狞的疤痕，可以想象当时的状况，而另一个人也开口了，“夏多法师，你千万别小看兽人，我们这些人大多都亲身经历过与兽人战斗的，兽人是真的很强大。” 夏多当然不会小看，甚至还会极大地提高兽人的威胁程度，他只是想了解更多关于兽人的细节。 那些书上没有的细节。 “听说兽人智慧不高，是真的吗？” “是真的，但这也仅仅相比于人类来说。”吉布队长接过话头，继续介绍，“兽人有部落、有家庭，甚至还有信仰，只是很容易被激怒，给人一种像是野兽的感觉。” 接下去，吉布队长便将他知道的一些真实案例讲给夏多听，当然，也是讲给那四个刚刚告别农夫身份的新队员听。 所有人都听得很仔细，夏多看得出，就算是由冒险者强制征召进来的队员，对于加入军队对抗兽人也没多少抵触心理，由此可见萨维尔领主的威望了。 很快，军需处到了。 第53章 领装备、离营 那些被分配到西面战线的普通学徒也过来了，并且带着他们的小队，将整个军需处包围得水泄不通。 夏多一边和吉布队长他们闲聊，一边等待前面的人领取军需物资，从吉布队长口中，夏多还得知领地虽然来了一位强援，但还是需要大量士兵。 领地内原来的士兵大部分都被抽调去了正面战场，甚至还包括从部分从各商会强征上来的武装力量。 不过一提到那些商会，吉布脸上就露出了愤恨的表情，但很快便隐藏起来，转移了话题，“夏多法师，法师塔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听人说里面还能够种粮食？塔里面也能种粮食吗？” 咳—— 要不是确定自己之前根本不认识这位吉布队长，夏多都以为对方知道他在奥术花园工作了，不过法师塔有规定不能随意对外透露法师塔的机密。 只是到底什么才能被称为机密，夏多也很难判断，只能什么都不说，也转移起话题：“吉布队长，你没想过成为法师吗？” “当然想过！”吉布回想起小时候看到邻居家孩子用手指点火的情景，叹了一口气，“只是想又能怎么样呢？我父亲身体不好，家里全靠我母亲替别人洗衣服维持生活，我怎么能放下他们进入法师塔呢！” “夏多法师，你别问队长了，他是为了家庭放弃了，倒是我，因为家里是兄弟好几个，有人照顾家里，我就想着靠自己的努力成为法师，谁知道连入塔考核都没通过！” 杰西的话让一众人哈哈大笑，也冲淡了刚刚有些沉闷的气氛，杰利锤了锤弟弟的胳膊，笑骂道：“那还不是因为你太笨了，要是让我去的话，说不定就能通过了。” 夏多摇了摇头，以杰西兄弟俩的块头，就算成为法师了，也让人感觉怪怪的，这么强壮的身体，天生就是当战士的料。 聊着聊着，小队众人也熟络了不少，唯一的例外就是艾瓦了，从夏多加入小队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过，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个哑巴！ …… 很快拥挤的人群逐渐散去，夏多等人也在不同的军需官那里领到了自己的东西。 除了原本就是士兵的吉布队长、杰西兄弟，其他人都领到了一件轻质皮甲，就连夏多也领到了一件。 至于武器，则是标准的制式长枪、单手剑、弓箭，除了夏多每个人都有一套，吉布他们三个还多了一面包覆铁皮的木质盾牌。 当然也少不了这次作战的核心物资——魔法卷轴。 一共四个木质卷轴匣，挂在一根皮带上，交接的时候，夏多仔细清点了一下，里面是【魔化武器】、【熊之忍耐】、【牛之蛮力】和【猫之优雅】这四种卷轴。 各有4份。 虽然总觉得只有这点卷轴不够用，但只要一想到这里面的卷轴价值近2000金币，夏多立刻就能理解为什么这么少了。 近两百名学徒被征召，那要发多少卷轴！那该值多少钱啊！ 不过，夏多也觉得以法师塔一贯的作风，不可能每人都发16份卷轴的，或许是按照作战强度来的，又或许，只有正式学徒才能领这么多。 但不管怎样，武器装备都领了，上战场也不会等太久了！ …… 带着各自的武器装备，吉米领着众人来到他们小队的营地里，还顺便吃了顿军队的午餐。 面包、肉、生菜叶子，除了没有酒水，夏多感觉这里的伙食比法师塔还要好，至少在量上要充足很多。 饭后一行人刚回到营地，夏多正准备抽空学习一下【秘法印记】，迪恩就找上门来了。 “夏多，去不去外面买东西？” “现在还能离开军营吗？” “当然可以。”迪恩刚刚跑了一段路，稍稍平缓了一下气息，这才说道，“刚刚我看到有人出去又回来，立刻就过来通知你了。” “你想出去买什么？营地里不都有吗？” “这个——”迪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想回家看看，之前看到南门有人在排队进来，我有点担心我的家人。” “……” “行，正好我也想出去下。” 夏多考虑了一下，答应了，而且他想到了矮人布洛托曾经答应过他，帮他把铁片匕首锤几下，眼看着就要去打兽人了，能提升一点是一点。 不过对于迪恩的担心，夏多其实并不放在心上，若他是领主的话，不管是出于哪种考虑，都会将所有学徒的家人接到镇上来。 萨维尔领主素有善于治政的名声，这些估计早就想到了。 离开之前，夏多特意换上了带有领地徽记的皮甲，这才和迪恩一同出去，只是向守卫展示了一下之前所发的徽章，便顺利离开了营地。 “夏多，谢谢你和我一同出来，你在外面转转就快点回去吧，我回家一趟。” “等等。” 夏多连忙拦住了正要往家里跑的迪恩，“你家在镇上有没有亲戚什么的，先去那儿看看，说不定会有惊喜。” “好，我走了。” …… 萨维尔镇，南区，布洛托铁匠铺。 或许是因为冒险者们都被征召了，如今矮人布洛托的铁匠铺相当清闲，午饭过后，借着酒劲布洛托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一块烧红的铁锭。 对于这样的生活，他相当满意，但不知怎么，他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不得劲儿。 使劲锤了两下后，布洛托抓起铁砧旁的酒瓶，咕噜噜灌了几口，这才有稍稍提了些神，再次敲打起铁锭。 “布洛托大叔，好久不见，想我了没？” 咦？这声音？布洛托立刻回过头来，兴奋得连编成一把小辫的胡子都翘了起来，“哦！圣锤在上，看是谁来了！夏多！我还以为你被老尼尔给卖了呢！” 听到老尼尔的名字，夏多忍不住嘴角一弯，想起刚刚从老尼尔旅店门口经过的情景。 因为夏多穿着领地士兵的皮甲，还故意在手指上弄出一团绿油油的火焰，可把老尼尔可吓得不轻，那表情可太精彩了。 当然这还不算完，只是眼下夏多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老尼尔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之前从吉布队长那儿打听到，因为临时征召了不少士兵，缺少肉食，于是领地内好几家旅店、肉铺都将廉价肉食送来，其中就包括老尼尔旅店。 这么一看，人家现在成军队供应商了，夏多哪敢采取什么行动，只能先吓一吓收点利息再说。 …… 第54章 提醒、精金匕首 再次见到矮人，听到他竟然还关心自己的安危，尽管夏多明白这很可能只是对方觉得少了点消遣感到无聊，但心里还是不禁感到一暖。 孤身一人穿越异界，夏多始终对身边的一切充满警惕，神经绷得紧紧的，但他毕竟还是个正常的人类，也是需要他人关心的，即便只是客套的、甚至虚伪的关心。 这会让他感觉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布洛托大叔，我现在加入法师塔了，老尼尔怎么还敢把我怎么样！”夏多随口说道。 “哼！”布洛托将铁锤重重地扔下，再次拿起酒瓶咕噜噜惯了一口，“你可别大意，老尼尔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夏多心中一凛，脸上的笑容也逐渐退去，“谢谢你，布洛托大叔。” “嗯——知道就好！”矮人一边敲打铁块，一边跟夏多闲聊，“这是要出征了？” “是啊，可能这几天就要出发了，我这次来——” 夏多话还没说话，矮人便“哐当”一声扔下锤子，“知道了，拿来吧！” 被看破了心思，夏多也不恼，连忙从腰带上解下那柄铁片匕首，这柄他亲自从废弃匕首打磨出的“最后尊严”外表光可照人，但在矮人布洛托眼里也仅仅只是一块铁片而已。 布洛托接过匕首，稍稍打量了一下，便随手扔进了炉火之中，“打磨倒是挺用心的，就是手艺太差。” “我哪儿比得上您呐，您可是领地里最厉害的铁匠大师了！”夏多连忙送上称赞的话。 而这话对布洛托来说，很显然相当受用，盯着炉火的小眼睛一眯，手上不停地捻着编成小辫的胡须，“这话你可别在外面说，桑伯大师才是领地最厉害的大师！不过嘛，再过几年——” 似乎是觉得说这话有些不妥，布洛托很快便打住，转移了话题，“你对匕首有什么要求吗？” 夏多也装作没听到他之前的话，直接说道：“越锋利越好，越坚固越好。” 锋利意味着他可以用最小的力气达到最大的效果，而坚固则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匕首的寿命，不会因为意外而导致损毁。 听了夏多话，布洛托哼了一声，从地上的一堆废铁里捡出一粒黄豆粒大小的金属颗粒，同时又旁边的工具箱里拿出一个灰色的木瓶，倒出部分粉末将其和刚刚捡的那粒金属颗粒一同扔进了炉火之中。 与夏多的匕首溶液混合在了一起，之后又添加了一小块铁锭，这才说道： “这粒精金我留了有四五年了，今天便宜你了！” “精金？！”夏多大喜，连忙道谢。 关于精金这种稀有金属，他所知甚少，只知道任何添加了精金的武器都会提高一定的坚硬度，随添加的多少而定。 夏多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精金，只是刚刚还没注意看清，就被布洛托扔进熔炉里了。 一想到自己即将拥有一件精金武器，夏多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尽管他更希望这柄匕首永远都不会有使用的那一天。 很快，炉火中闪过了一道火红的亮光，布洛托等待了几秒便将这些金属熔液倒入一个长条模具。 稍稍冷却后，便要打出匕首了。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布洛托打造武器，但还是忍不住被他的技艺所震惊，现代人哪里见过这等技艺。 只是一阵或规律、或不规律的敲打，一柄造型朴素的匕首便从无到有地出现了。 滋—— 一阵薄烟从水槽内升起，矮人布洛托也随即扔掉了铁锤，拿起酒瓶咕咕灌了两口，发现没了，便随手扔掉酒瓶，眼睛直往夏多腰间瞥。 夏多哪还敢迟疑，连忙扯下腰间的水袋，递给布洛托，这里面其实是夏多为出征准备的饮用水，只不过担心普通水放在袋子里会变质，便买了一些劣质麦酒。 没想到就这还被布洛托闻到了。 而夏多这时也想到自己来竟然忘记带礼物了，这是在不应该，“布洛托大叔，下次过来，我给你带一瓶法师塔里的精灵酒。” “唔唔唔——”布洛托连忙摇头，“长耳朵的那些果酒我才喝不惯，还不如这麦酒好喝呢！” 打了个酒嗝，布洛托终于放下夏多的水袋，从水槽里捞出那本精金匕首，开始打磨起来。 夏多心中感叹，矮人虽然嗜酒但正事还是不会忘记的，这次布洛托不仅帮他“锤了几下”，还贴了一粒精金，甚至还亲手打磨。 这人情可不小，难道仅仅是因为那次称赞了他一声？ 夏多想不通，便不再去想，只是默默地将这人情记在心里。 很快，一柄完美贴合夏多手掌的匕首被交到了他手中，这柄新匕首通体由金属打造，刃长不过一巴掌，两指宽，双面血槽。 外形虽然朴素，但从锋刃中隐隐透露出的些许蓝光，说明这是一柄含有精金的精良武器。 夏多正准备用原本的布条包裹起来，啪嗒一声，一个皮质匕首鞘被扔到了夏多脚下，“用这个！你用那布条包裹是看不起我的手艺吗？” 一滴冷汗从夏多额头滑下，虽然没还试用过，但仅凭矮人布洛托的名字就足以说明这柄匕首的质量。 这可不是之前的铁片了，而是大师之作，而且夏多还准备淬毒来着，这要是以这种方式伤到自己，简直是悲催。 既然已经欠了一个人情，也不在乎多欠一个，夏多捡起皮鞘，擦了擦上面的灰尘，他认不出这是什么生物的皮，但能够承载这柄精金匕首，想必不是普通的兽皮。 “谢谢，布洛托大叔！” “行啦，想谢我的话就多给我找点好酒！” 说完，布洛托便又重新开始敲打之前的那块铁锭，“你要是有事的话，就赶紧离开吧，别在我这儿耽搁了。” 夏多心想营地可能会有事，便顺势离开了，走之前再次感谢了布洛托。 …… 回到小队营地，吉布队长正带领队员们操练着，当然除了艾瓦之外，这会儿艾瓦连人都找不到了。 有这样一个不合群的队员，夏多心中多少有些不爽，不过这会儿他也没时间不爽了，还是要抓紧时间学会【秘法印记】，以及与之配套的【传讯术】技巧。 第55章 秘法印记、魔法恒定 有学习卷轴的辅助，加上之前夏多对于0环法术本质的理解，区区【秘法印记】根本不在话下。 所谓【秘法印记】便是将一种具有个人特色的标记留在物体或者生物身上，这个标记可以是文字，也可以是图形。 而最关键的是【秘法印记】可以用于某些特定法术的定位，如【传讯术】，如果没有【秘法印记】辅助定位的话，那么目标就必须处在施法者的视线之内，而且距离相对较短。 简单地研究了一下，夏多便理解了【秘法印记】的存在原理以及施法细节，并且还发现了【秘法印记】这个魔法与其他0环法术的不同之处。 简而言之，夏多掌握的其他0环法术，如【光亮术】、【酸液溅射】，又或者【幻音术】、【法师之手】之类的，看似有持续时间，但都只是一次性的魔法效果， 而【秘法印记】一旦形成，却可以长期、乃至永久存在。 这不禁让夏多联想到一种十分高明的魔法技巧——【魔法恒定术】，只不过【魔法恒定术】能够恒定一种魔法效果，而【秘法印记】只能恒定一种没有魔法效果的标记。 不过，夏多推测【秘法印记】或许是通往【魔法恒定术】的一个初始阶段，只可惜现阶段也无法验证。 …… 施展【秘法印记】并不困难，夏多只是稍作练习，便在他新匕首的握柄上留下了一个笑脸的标志。 施法专注状态下，这个标志与魔网的“丝丝缕缕”结构相勾连，散发着微弱的魔法灵光，而一旦退出施法专注状态，这个笑脸标志就消失不见。 之后夏多又再次施展【秘法印记】，在自己的左手手心里留下了一个三角形印记，这一次他选择将这个三角形印记处于可见状态。 不需要进入施法专注状态便可以看到，甚至普通人都可以看到，类似于之前获得的那个徽章背后的人像。 当然，进入施法专注状态，夏多依然可以见到这个印记发出微弱的魔法灵光。 【秘法印记】的这种恒定状态与印记是什么模样并没有直接关联，而是与这个魔法的要素有关。 施展【秘法印记】只有12个要素，通过这十二个最基础的“动作”完成了对魔网的操作，但通过这些操作，让要素之上的法术结构形成了一种循环状态。 而其他夏多已知的0环法术，它们的法术结构都处于一种开放状态。 因为魔法的本质就是对于魔网的操作，有操作，魔网自然也会有反馈。开放状态下的法术结构，时刻处于与魔网复原趋势的对抗之中。 而循环状态下的法术结构，却似乎成了一种与魔网共生或者说寄生的状态，只要魔网不出现异常，循环状态也始终存在。 这大概就是【秘法印记】能够长久保存的原因吧。 一瞬间，夏多想到了太多太多东西，恨不得立刻化身大奥术师开始一一验证。 但营地里不是传来的人语呼呵声、武器碰撞声，让夏多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先得从这次的兽人潮中活下来。 【秘法印记】夏多已经完全理解，只是施法的时候还不甚熟练，但【秘法印记】本身也不需要多迅速、多少数量，只要能用就行。 反而是【传讯术】这样的关键法术，才需要多多练习，不然等敌人都冲到跟前了，消息还没发出去，那画面—— 夏多不敢想象。 好在已经理解了法术原理，练习的时候也只需要提高熟练度，做到熟能生巧就可以了，这是水磨工夫，没什么好讨巧的。 人在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去得很快，一眨眼房间内的光线已经暗了下来，外面的操练声也逐渐平息。 夏多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正准备起身活动活动手脚，大块头杰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夏多法师，队长让我通知你晚餐时间到了。” “这么快？” 夏多三两步走出房间，正好碰上准备敲门的杰西，“下午的训练怎么样？艾瓦回来了吗？” “还算顺利，除了依迪姆他们，其他人都有过作战经验，只需要熟悉一些军队的阵型、套路就可以了。至于艾瓦——” 杰西也显露出不满的神情，“他回来后跟吉布队长谈了一会儿，就又消失了，队长说他是去打探消息了，我也不敢多问，要不夏多法师你去问问队长?” “嗯。” 夏多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艾瓦的事必须问清楚，不然这么一个特立独行的队员始终是个麻烦。 …… 晚餐后，夏多找到吉布队长，跟他说起了艾瓦的事，吉布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顺势就白地解释起了艾瓦今天的举动。 “艾瓦经过了专业的训练，是一位出色的游荡者，他今天是去12号任务区域打探情况了，如果将他放在阵型之中正面与兽人交战的话，那只能说是我们小队的损失。” “嗯。” 夏多点了点头，但他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在乎的并不是艾瓦在小队里承担什么职责，而是艾瓦总是这么一声不吭地消失，让他很不放心。 而且他感觉吉布似乎对他有所隐瞒。 夏多目光灼灼地盯着吉布，似乎他不说的话，夏多就一直这么盯着，吉布沉默了一一下，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夏多想要知道的。 “夏多法师，请你不用在打听艾瓦的事了，我可以用生命保证，艾瓦绝对可靠。” 之后又开始打感情牌，“我的家人死于兽人之手，我恨不得杀光一切兽人，我不会拿任务开玩笑的。” 话说到这份上，夏多也不再追问了，只是艾瓦的存在始终像根刺一样，让他难以安心。 其他都是知根知底的，只有艾瓦，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还时不时地玩消失，这怎么能让人放心？ 思来想去，夏多决定向之前给发分发徽章的霍斯特法师询问，不管结果如何，总要吃个定心丸。 与吉布分开后，夏多借口去找迪恩，离开了营地。 霍斯特法师所在的地方离夏多现在的营地并不远，只要绕过两个训练场就可以到达。 而正当他拐过一个最后弯道，马上就能见到霍斯特法师的时候，夏多突然感到一丝凉风从后脑吹过，紧接着一个阴恻恻地声音从身后响起—— 第56章 艾瓦的实力 “学徒，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夏多连忙回头，却连个人影都没发现，而那个声音却仍在耳畔，“听说你想找我？” 是艾瓦？夏多再回头，依然什么都没发现，尽管此刻阿曼纳塔的余晖仍未散尽，但夏多却感到无比的黑暗。 一滴冷汗从额角缓缓滑落，夏多连忙开口，“艾瓦，是你吗？” 但却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 太阳渐渐落入地平线，夏多能够清晰地看到墙角的阴影一点点地向他扑来，这种感觉让他想到了从老尼尔旅店逃出来的那天清晨。 也是被一个游荡者靠近身边，唯一好一些是艾瓦并没有像那位游荡者一样，用匕首抵着他的后背。 当然夏多相信，以刚刚艾瓦神出鬼没的能力，要做到这一点是轻而易举的，这让他不禁升起了一丝希望。 “艾瓦？”夏多又喊了一声。 但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眼看着再拐一个弯，就能看到霍斯特法师所在的那座石质建筑了，偏偏卡在了这儿，夏多此刻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很显然艾瓦并不想夏多去找正式法师，但就此返回，夏多又心有不甘。 左右权衡了一下，夏多还是决定遵从内心的选择——返回营地去，不过离开之前，他还想试探一番。 集中注意力，进入施法专注状态，夏多仔细观察着周围的魔网状态。 任何生命的存在都与魔网息息相关，哪怕只是最普通的呼吸，都能引起魔网结构的波动，只是这些波动极为弱小，常人很难察觉。 但法师并非常人，虽然不至于连呼吸这么弱的波动都能察觉，但生命本身的存在还是不难发现的。 只要在专注状态下，靠近法师的生命都能够被法师从魔网波动中发现。 刚刚夏多只是突然被人从后面接近，转身又没有发现任何人，这才有些慌神，但现在理智又回到大脑中，夏多并不认为艾瓦敢在这里杀他。 当然他也没必要挑衅就是了。 所以才有这样的试探，专注状态下，夏多明显感觉到身后不到一步位置的魔网发生了些微扰动，其特征正是有人在那儿的表现。 夏多猛地回头，眼睛虽然没看到人影，但却感知到魔网中的“阴影”突然一动，顺着夏多的动作，再次转到他的背后。 一切的恐惧，只在于未知。 当夏多知道艾瓦并非真的神出鬼没，仅仅只是动作快过夏多转头时，夏多心里的恐惧大大降低，甚至已经想到了好几种应对方式。 只是专注状态无法长久保持，而且夏多也不确定这些应对方法到底能有几分效果，因此他并不想跟艾瓦翻脸。 没有揭破艾瓦的位置，夏多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又猛回头几次，“看”着对方像猴子一样来回跃动的样子，夏多心中的郁闷也稍稍排遣了一些。 …… 返回营地的路上，夏多一直在考虑艾瓦的事，现在这种情况，说冲突嘛又不像冲突，但产生隔阂是肯定的了。 现在夏多就怕艾瓦在任务期间给他来一下子，这该如何化解呢？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营地，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入地平线下，一个人影挡在了夏多的路上。 “夏多！” “萨米？你怎么在这儿？” “我和德瓦恩过来找你一起研究【传讯术】，兽人潮就快开始了，我还没能释放成功一次呢！” 夏多顿时有些头疼，这边艾瓦的事还没解决，萨米的【传讯术】问题又来了，“你们不是将学习卷轴上的内容都抄录下来了吗？怎么还——” 没好意思直接说他们笨，但这语气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萨米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上面，他惊喜地说道：“你已经学会【传讯术】了？！” “嗯，学会了。” “太好了！”萨米又问，“那我们能向你请教吗？” “当然可以，正好我也有些问题想问你们。”夏多爽快地答应了。 如果是在法师塔内的话，夏多肯定是要收钱的，但现在在外面，还不如换点有用的信息，再说，萨米他们也算是夏多唯一的合作对象，与迪恩还是有所区别的。 回到营地自己的房间，德万恩已经等在这儿了，听到萨米说夏多愿意指导他们【传讯术】，立刻表达了对夏多的感激。 讨论便在这样和谐的氛围中开始了，就这样萨米、德瓦恩在向夏多请教法术问题，而夏多则会就法术之外的问题，向萨米他们询问。 萨米他们的问题并不在于无法理解法术原理，而是在应用层面出现误差，经过夏多的提醒，他们很快便成功施展出【传讯术】。 而一个法术的掌握除了理解原理外，还需要多多练习，眼下三人都在，便互相以对方为目标进行传讯练习。 当然，这期间也少不了互留秘法印记，正式场合下，夏多留给萨米二人的秘法印记就不再是如涂鸦一般的笑脸图案了。 而是一个汉字的“夏”，被一个圆形包围住，类似地球上的个人印章。 三人着重练习的内容是通过秘法印记定位传讯，毕竟在野外，他们双方不可能始终处于对方的视野范围内。 而且通过秘法印记定位传讯的距离也更加远，到底有多远，三人暂时还没试过，不过在任务开始之前，肯定是要确定这一点的。 “夏多，我们要回去了，不然碰上夜间巡查就麻烦了。” “好。对了，萨米。”夏多突然想起一事来，连忙问道：“你们小队有冒险者加进来吗？” “有，加进来三个冒险者。” “那你知道他们的底细吗？” “不知道，不过能放心加入军队，应该是可信的。”说到这里，萨米突然压底了嗓子，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地说道： “我下午回家了一趟，听我父亲说不少商会的武装力量要跟随领主参加正面作战，一些有案底的或者刺头冒险者也是，我们后面的任务还算安全，你不用太担心。” 夏多点了点头，对吉布队长说艾瓦可信的言论也相信了几分，不过放松警惕却也是不可能的。 接着，德瓦恩也说了他今天回去所了解到的情况。 “我父亲告诉我，金雀花商会在萨维尔领的负责人因为拒绝交出商会的武装，不久前意外落水了。” 德万恩在“意外”上加重了语气，夏多秒懂，不过他的关注点却不在落水上面，而是—— 金雀花商会？ 第57章 淬毒、商议 夏多立刻就想到了老尼尔想要奴役他而联系的那个商会，不就叫金雀花商会吗！于是又问，“那后来呢？” “后来换了一个负责人，立刻就将所有武装全部交给了领主大人，而且还送上了一百多个兽人奴隶，算是大出血了。” 夏多听得出德万恩语气中满满的幸灾乐祸，很显然在德万恩的心中，金雀花商会的形象是相当负面的。 没有再去打探金雀花商会的消息，三人约定好第二天的碰面时间，萨米、德万恩便各自离去。 …… 晚上，夏多准备给手弩的箭矢淬毒，而且新匕首也需要淬毒，以增加威力。 那十支箭夏多早就看过了，应该都属于军用品中的精品，就算是在布洛托的铁匠铺里，也算得上不错了。 当然，相比于现代工艺，这样的箭矢还是有些粗糙，而这也是淬毒的一个基础。 将油灯的灯芯拨了拨，使火稍微大了些，夏多便直接利用油灯来淬毒了，将浸泡过麻痹毒药的箭头缓缓靠近火焰，但又不直接接触。 让毒液缓缓蒸发，在箭头上留下一层类似镀膜的东西，而且一次还不行，为了使毒药的留存效果更佳，还需要多次重复这样的操作。 这相当考验人的耐心。 此外，毒液蒸发掉的蒸汽依然有毒，夏多每淬毒一次，便要清洗一次掩鼻的湿布，就算是这样，夏多还是感到精神有些恍惚，手脚也有些不灵活了。 还好这次是非致命毒药，夏多购买的时候特地询问了埃德里奇，就算喝下一瓶也不会直接致死，只是让人全身麻痹，连眨眼、呼吸都无法进行。 当然如果憋气时间够久的话，那么等药效退了，也还能恢复过来。 就这样，10枝箭就让夏多忙到了深夜，因为在外面塔灵无法报时，夏多估摸着时间不早了，便没有继续给匕首淬毒。 一来他已经吸入不少毒蒸汽了，二来，要是不好好休息的话，明天估计想要联系法术都无法进入专注状态了。 如果说一个法师搞研究忘记了吃饭，这或许有人信，但若是说一个法师搞研究忘记了睡觉，那几乎百分百没人相信。 休息不好影响施法状态，这是法师万万不能容忍的。 甚至，为此法师们还创造了不少专门用于保障睡眠的法术，如躲入异空间、或者召唤隐蔽住宅等等。 夏多很喜欢看的《大法师达斯瑞尔传记》中就记载了达斯瑞尔曾经创造了一种召唤隐形别墅的法术，被称为【达斯瑞尔的隐形别墅】。 这让夏多无比羡慕，梦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够手一挥便召唤出一座豪华别墅，这要是放到地球上，连买房的钱都省了。 临睡前，夏多特意检查了一下匕首上的秘法印记，依然稳定存在，反倒是他左手手心的那个印记发生了变化。 法术结构原本应该稳定的循环状态正在逐渐瓦解，或许再过个十几、二十天便会彻底消失不见了。 夏多觉得这应该是人体本身对魔网有扰动，留在人身上的印记也会受到干扰，由此推测的话，对任何生命施加【秘法印记】都不能永久保存了。 这就让夏多更加觉得【魔法恒定术】的高明了，因为【魔法恒定术】能够将魔法效果恒定在人身上。 最后夏多回顾了一下今天遇到的所有事，总结了一下得失后，这才和衣而睡。 …… 法师塔，埃普斯·萨维尔领主的会客室内。 一场只有四个人会议这在这里悄然进行着，领主和他的三位追随者正在商议应对兽人潮的一些细节。 “贝尔加特，那件事做得怎么样了？” 贝尔加特立刻恭敬地回答道，“领主大人，已经完成了，您可以随时启动链接。” “好！”埃普斯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又问，“兽人的动向如何了？” “已经有部分兽人下山了。” 埃普斯领主手指哒哒哒地瞧着桌子，说了句，“再等等。” “埃普斯，再等的话，领地的力量会不会损失太多了？而且不是有奥隆阁下在吗？” 说话的正是白天在法师塔内点燃学徒情绪的那位艾伯克法师，他也是领主的追随者之一，只不过艾伯克与埃普斯领主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相当深厚，因此才可以直呼他的名字。 当然，艾伯克本身10级的施法等级也给了他足够的底气，而且相比于进阶奥术师失败的埃普斯，艾伯克已经坚定地走在了奥术师的道路上了。 “艾伯克，还有贝尔加特、柯亚恩，这件事我本来在三天前就应该跟你们说的，却因为忙着准备那件东西给忘记了。” 埃普斯领主脸上的表情颇为复杂，现在想想看，或许就是被奥隆大法师给影响了，接着他说出了一个相当惊人的消息—— “之前我联系的那位大奥术师根本没有回复我，而奥隆大法师也根本就不是那位大人派来的，他是主动要求过来支援的，尽管是通过奥法联合会的渠道过来的，但说实话我并不完全相信他。” “什么！” 三位追随者发出惊讶的声音，他们一直以为奥隆大法师就是初代领主萨维尔大奥术师的同门派来支援的，没想到竟然不是！ 想想其实也能理解，如果那位大奥术师这么容易说动的话，那老领主就不会因为兽人潮而受伤，进而殒命了。 领地军事主管柯亚恩问，“领主大人，您知道奥隆阁下到底有什么目的吗？” “不知道，正因为不知道才麻烦，这件事你们不要往外说，对外奥隆大法师就是那位大人派来的援助。” “是！” “还有！柯亚恩”埃普斯领主看着他的军事主管，“离决战的时间就快到了，主力的训练可以稍微放缓一些，商会武装和冒险者的训练不能停。” “是！” “艾伯克，学徒方面就交给你了，只是一些扫尾工作，不要有无谓的牺牲，法师学徒不应该消耗在这里，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盯紧点。” “放心吧，埃普斯，你都说过多少次了。”艾伯克颇有些不耐烦，不过突然又面色一正，“对了，你真的准备让妮雅上战场？” 提到妮雅，埃普斯领主脸上显现出一丝挣扎，但几乎一瞬间便被坚定所取代，“我的女儿不可能永远只待在法师塔里，她必须承负起她应有的责任，萨维尔家族没有一个软弱之人。” 第58章 妮雅、实战准备 “那就直接将她送去战场？这也太危险了！” 这话也就只有关系最近、实力最近的艾伯克可以说了，对于妮雅，一直没有孩子的艾伯克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平常宝贝得不得了。 但现在埃普斯竟然想将妮雅送去战场，这就让艾伯克有些难以接受了！ 其他两位追随者则完全插不上话，只能盯着地面上的纹路，状若思索。 “艾伯克，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而且妮雅也同意了，我相信她可以的。”埃普斯直接终结了这个话题，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艾伯克纠缠了。 因为两人从小到大，相识已久，艾伯克总会用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来说服他，他早就不堪其扰了。 两人终究还是有上下之分的，见埃普斯领主心意已决，艾伯克也只能拜托柯亚恩在战场上多照顾一些妮雅。 “艾伯克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妮雅小姐的，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伤害。”柯亚恩坚定地说道。 对此，埃普斯领主没有任何表示。 之后四人又商量了一些作战的细节，便各自休息去了。 而另一边，法师塔的某间客房内，奥隆大法师也刚刚结束了与远方的魔法通讯，之后便撤去了多层屏蔽魔法，大大方方地入睡了。 …… 第二天，夏多精神饱满地从沉睡中苏醒，而外面已经传来各种训练发出的声音，夏多不禁赧然，迅速解决了琐事也加入到训练之中。 因为有四个刚刚从农民转化而来的新兵，吉布队长着重训练了作战阵型，以及作战意志，夏多跟着后面也学到了很多。 下午，萨米、德瓦恩如约而至，准备找夏多一同练习法术，不过夏多却不准备继续留在营地了。 他发现不只是那四个新兵，就是他自己也没多少战斗意志，在营地训练再多也不如实际操作一下。 “萨米、德瓦恩，你们闻过血腥味吗？” “这——没有。” 他们都是商人之子，又都是刚刚成年就被送入法师塔，哪有见血的机会！不过夏多一说，他们就明白夏多的意思了。 “你是说我们提前去森林里熟悉一下？” “对，不然我真怕自己遇到战斗就腿软。” 夏多不避讳自己的不足，正因为不足才需要弥补，“带上你们的小队，我们去镇外猎杀地精，磨炼一些作战意志，顺便也磨合一下队伍，以免战时措手不及。”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萨米、德瓦恩的赞同，双方约好时间在镇外汇合，便各自分开。 夏多立刻便找到吉布队长，此时他正在与四个农夫转化而来的新队员传授作战要领，因为夏多不需要直接作战，之前便没有过来听。 当然，其他冒险者征召来的队员也没有再听，只是各自熟悉新武器的状态。 当夏多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吉布队长时，他几乎没怎么考虑，就直接同意了。 “夏多法师，这个提议很好，我也正有这个想法呢！我马上就叫他们收拾装备、补给出发。” 对于野外训练，吉布也非常赞成，原本是等新队员熟悉后才开始的，现在提前一点也不算什么，小队有一半人是野外生存、作战的老手，不深入森林的话足够照顾其他人了。 而且这是随队法师提出的第一个计划，他也不想就这么拒绝了。 虽说迪恩早就告诉过夏多，除了具体作战外，其他所有事务都要听他们这些学徒的，但夏多却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 艾瓦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不过这次吉布能这么痛快地答应他的要求，夏多还是有点惊讶的，或许在之后的磨合中能够获得更多的话语权。 至于强行争权，那就很傻了，夏多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只要他的所有决策都不失误，那么权威自然就上来了，毕竟法师学徒天然就有一定的权威加成。 …… 这边吉布通知所有人更换装备、武器，带好补给，准备出镇进行野外训练，而夏多则亲自去找迪恩，他们俩现在是一组，不再是私底下分组的那种一组，而是在官方记录里的同一组。 他们都将负责12号区域的清扫任务，共同执行。 当夏多找到迪恩的时候，迪恩正窝一个角落里，一边晒太阳，一边研究法术笔记，而其他成员则在训练场努力训练。 “迪恩！”夏多喊了一声，而迪恩正好抬头，“夏多！找我什么事？昨天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提醒我先去亲戚家看一下，我回家就要白跑一趟了。” “这没什么，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带人和我一起去绿珠森林进行野外训练，还有萨米、德瓦恩，你都知道的。” “好。”迪恩立刻就答应了，然后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乌克队长，过来一下，有事找你商量！” 很快一个强壮的男人出现在迪恩面前，神情中带着几分排斥，但还是过来了，“什么事？” “夏多的小队和我们都是负责12号区域的，现在我们准备跟负责13号区域的人一同进行野外训练，你赶快去整队吧。” 乌克有些奇怪地看了迪恩一眼，先是和夏多问了声好，这才答应了下来，“我马上去！” 夏多看着这一幕，觉得迪恩真的有些心大，万一人家一个不满，在与兽人交战时放水，那就悲剧了。 而且迪恩和夏多是负责同一片区域，他那边出问题也必然会影响到夏多，为此夏多不得不提醒他一下了。 “迪恩，你是不是经常支使乌克做一些和任务无关的事？” “是啊，怎么了？” “他并不是你的下属，反而你在名义上是他的下属，你这么支使他，不怕他任务不尽力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任务失败他也会受到惩罚，我——” 说着说着，迪恩的声音小了下去，他只是循着惯性认为对方不敢捣乱，但夏多却不会放任任何隐患，尽管他也认为乌克捣乱的可能性并不大。 迪恩有个好处那就是在和夏多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已经逐渐默然了夏多的权威，不管是提前获得正式学徒身份，还是法术研究上胜过他，迪恩已经感觉到双方的察觉越来越远。 他也很自然地产生了抱大腿的想法，事实上迪恩已经可以算是夏多的下属了，只不过双方并没有挑明这个关系。 法师对于从属关系的确定还是比较慎重的，追随者会为主人效命，但主人也会为追随者提供合适的条件。 眼下的夏多，还没有资格拥有追随者，不过以后就说不定了。 第59章 狼群 不到一刻钟后，夏多、迪恩和萨米、德瓦恩便带着各自的小队，在萨维尔镇南门外汇合了，四十多号人穿着相同的装束往那儿一站，还挺有气势的。 这在夏多看来，也就是地球上一个普通高中班里上体育课的架势，与真正的军人相比还差得远呢！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引得镇门口拖家带口排队等候进入的领民们频频注视。 四个小队，分为两组，大家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两边的人，便各自前往各自的任务区域了。 法师塔划分的12号区域，大概有200米宽，从进入森林开始一直延伸到南边兽人所在的狼神山脚下。 当然，夏多等人并不需要一直清理到狼神山脚下，只需要沿着这条狭长的区域进行清理，尽量扫灭从前方正面战场奔溃或者逃跑的兽人。 由于这次主要是给新兵练练胆，夏多小队和迪恩小队并没有分开走，而是一同进入森林，夏多和迪恩在中间，两边的小队长陪着他们。 其余人则是分散在四周。 来之前，夏多就已经计划了，先扫灭几个地精营地再说。 他还记得刚刚穿越那儿，遇到一个地精，当时自己差点就被吓尿了，幸好是那只地精先被吓跑了，不然可能就会有比较尴尬的事情出现了。 “吉布队长，森林里你比我熟，先带我们去找个地精营地练练手。” “没问题，艾瓦已经去前面探路了，我们就沿着他标记的路线前进吧，森林里的地精多到杀不完，现在清理一点也好，免得被兽人裹挟着往领地里冲！” 说着吉布便指着一棵满是划痕的树木对夏多讲解，哪些划痕对应着什么，都有一定的说法。在森林里混的人，不管是冒险者们还是领地的士兵，都遵循一套约定俗成的划痕术语。 当然除了约定俗成的划痕术语，更多的还是各种小圈子内部约定的记号。 夏多看得一头雾水，这种经验不是靠别人说个一两回就能得到的。 …… “有情况！警戒！” 在经过一颗记号树的时候，吉布突然喊了一声，随后便将背在身后的大盾放了下来，持在手中。 而除了原来就是士兵或者冒险者的人，各自镇定自若地形成了抵御阵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紧张，夏多更是在一瞬间便进入了施法专注状态。 随时准备释放法术！ 而在看到两个小队互相配合抵御阵型形成后，夏多这才有心思开口，“吉布队长，什么情况？” 吉布头也不回，就这么说了一句，“前面有狼群在猎食！” 闻言，夏多立刻看向了那颗记号树，试图分析上面最新的那几道划痕代表了什么意思，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他的好奇心又犯了，于是连忙问道： “知道狼群有多少狼吗？战斗力如何？我们能否应对？” “一般狼群大概有4到6只，这次艾瓦发现的狼群就是6只，至于战斗力，有高有低，一般我们能应付，只是——” 两人正说话间，一阵高亢的狼嚎声从前方传了过来，紧接着又是几声明显不同的狼嚎声。 吉布大喝一声，“不好，狼群发现我们了，最好杀掉它们，不然它们会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时刻准备偷袭。夏多法师，狼群不适合新兵练手，我和乌克队长带人解决掉他们，你们就地防守。” 又看向新兵中最老练的那位，“依迪姆，所有新兵保护夏多法师，乌克队长，我们上，看谁先带人斩杀一头！” “好！”乌克立刻便接受了吉布的挑战，“新兵留下保护法师，其他人更我走！” 说完，便拎着一面大盾冲了出去，在他后面一位老兵、三个前冒险者新兵，也跟着冲了出去。 夏多看着周围围了一群神色紧张的新兵，心里也有些紧张，不过还是强作镇定，还和迪恩开启了玩笑： “迪恩，你说到底哪边会赢？” “我——”迪恩这会才刚刚缓过来，“我觉得乌克应该会赢吧！” 虽然时常支使乌克，又有些看不起他，但在关键时刻，迪恩还是希望乌克会赢，毕竟他们是一个小队的。 “那可不见得。”夏多笑了笑，他当然是挺吉布了，再说，不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艾瓦，说不定6只狼都不够艾瓦一个人杀呢！ 在等待的空隙里，夏多借助【秘法印记】定位联系了13号区域的萨米、德万恩两人，通报了他所遇到了一些情况。 而很快，萨米也传讯过来了，他们两只小队刚刚清理完一个地精营地，萨米还亲手杀死了一只地精！ 见双方都还算顺利，夏多便没有再传讯过去了，而是维持着专注状态，“观察”魔网的状态，以他目前的实力，大概只能比较清楚的感知到2、3米内的距离。 再远，便像是远处看江水，恍若静止一般，再难感知了。 这时前方狼群的嚎叫已经开始发生变化了，变得短暂、急促，就好像几个气急败坏的老头在吵架似的。 伴随着最后一声尖锐的哀嚎，前方彻底没动静了，然后便是一阵沉闷地嘎吱声，没沾半点血迹的杰西踩着满地的落叶返回了。 “夏多法师，迪恩法师，前面的狼群已经被清除了，队长他们正在处理战利品，他让我带你们过去。” 夏多还没开口，迪恩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谁赢了？” “当然是我们赢了！” 杰西用力锤了锤胸口，脸上满是理所当然的表情，“夏多法师，我们快点过去吧。” “嗯。” …… 新兵们还是紧张兮兮，他们中大部分人甚至连地精都没有杀过，并别提与狼群搏杀了，夏多看着他们，心中颇为复杂。 要是没有实战训练的话，天知道与兽人交战时会伤亡多少，当然，更可能的是一冲即散。 “魔法——” 夏多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卷轴匣，如果有吟游诗人的法术或者牧师的神术就好了，驱散恐惧、激励士气，甚至是加持战力。 用处太多了！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吉布等人与狼**战的位置，5个人在外围警戒，6个人正围在一块剥取狼皮、切割狼肉。 地上的狼血撒得到处都是，幸好此时已经到了深秋，落叶已经将地面覆盖了一层，这才没有见到血流成河的情景。 第60章 心态变化、清理地精 很快六只森林狼便被剥得只剩下血淋漓的无皮躯体了，不过这次出来不是为了收获猎物，而是为了实战训练，吉布他们只取了狼皮和少许狼肉便收手了。 “吉布队长，让新兵们拿狼尸先练练手，每人割一块内脏。” “好。”随后便吩咐了下去。 六只森林狼刚刚死亡，身子还热乎着，血腥气直冲脑门，夏多这个经历过无数电影洗礼的地球人如今也感到十分不适。 倒是这些个新兵，表现得比夏多还好些，听到吩咐立刻便抽出单手剑，准备下手了，夏多看着有些跃跃欲试的迪恩，他终于明白自己和这些异界人还是有所区别的。 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这些异界人。 向吉布借了一把剥皮刀，夏多也开始他自己的磨炼了。 抚摸着已经被剥去毛皮的森林狼，夏多只感到一阵恶心，这是他第一次触及带着血腥、带着温热的尸体，这种感觉就好像心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在他心底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要适应！要活下去！” 不再犹豫，夏多一刀刺破狼腹，拉了一刀，然后将另一只手伸了进去，满手的滑腻、温热，就仿佛在掏自己内脏一样。 随手抓住了一个什么组织，夏多使劲拽了出来，然后一刀切断连接部分，一颗内脏就这样被取了出来。 深吸一口气，夏多仔细体会着此时的心情——兴奋、惶恐、恶心，一阵变换，但随即便被一种求生的本能和坚定所取代。 扔掉内脏，进入施法专注状态，夏多施展【魔法伎俩】清理掉手上、身上沾染的血迹，又恢复成之前的那副模样。 只是此刻的心态已然发生了变化。 …… 就在夏多收拾好身上血迹的时候，其他新兵包括迪恩在内，也都已经取得了森林狼身上的内脏。 “继续前进！”这次夏多直接命令道，“吉布队长，通知艾瓦，让他尽快探明最近的地精营地，速速回报。” 吉布似乎感到夏多发生了某种未知的变化，竟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头回了一声“是”，便开始召唤起艾瓦来了。 那是一小截空心的兽骨，一吹便能发出常人难以分辨的声音，通过高低不同的音调便可以想艾瓦传递信息。 从这根特殊的骨哨，夏多也越发肯定吉布和艾瓦有着大秘密，不过只要不影响到他，夏多也无意多管。 骨哨声响起不到一分钟，艾瓦便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吉布将夏多的话转达后，艾瓦又是一声不吭地消失了。 夏多倒是不怀疑上次去找霍斯特法师时说话的不是艾瓦，只是觉得他们搞得这么神秘不是反而惹人怀疑吗？ 之后众人一路前行，期间也遇到几只落单的地精，但它们不是被走在前面的老兵顺手砍了，就是被兴奋地新兵们一拥而上，乱枪捅死。 这搞得夏多都有些怀疑，清扫地精营地到底能不能起到实战训练的作用了。 很快，艾瓦传来消息——在靠近11号区域的位置上发现一个地精营地，数量大概有三十个。 夏多当即下令前往那个地精营地，在距离营地2、30米的距离停下了，七八棵靠得很近的大树将一块接近圆形的空地围成了一个天然的院子。 尽管这个院子院墙的缝隙大得能让两匹马同时经过，但这样的地形对于没有多少智慧的地精来说，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这会儿，这个足有30只的地精小聚落，正在分食不知从哪儿捡来、偷来的食物，松果、蘑菇、腐肉等等。 除了领头的那个还知道用火烤一下再吃，其余地精都是不管不顾，分到了就往嘴里塞，脏兮兮的尖牙一闭合，各种红的、黑的汁水便从嘴角淌下。 让人格外厌恶。 “吉布队长，你来指挥、布置战术，尽量让新兵得到历练。” 第一次涉及到具体作战，夏多不想用自己脑洞挑战专家的经验，还是让吉布来指挥好了，自己正好学一波经验。 “是。” 吉布队长将大盾背在背后，取出弓箭，命令道：“新兵以反击阵型缓步上前，其余人分散包围，优先将地精首领周围的几只强壮地精射杀。” 此刻迪恩小队的乌克队长也示意其余队员听从吉布的指挥，很快八位新兵便举着长枪分别从两个方向朝地精“庭院”靠了过去。 而其他人则分散四周，阻止地精逃离的同时，也在警戒四周。 迪恩因为不会攻击法术，只能拎着一把单手剑跟在他小队的新兵后面，乌克正在照看他。 至于夏多，吉布在他旁边，而他准备尝试一下【酸液溅射】，掌握这门法术到现在，他还只是在法师塔的时候攻击过法术实验室里的人形标靶。 对于真正的生物，他还从未攻击过，心里还真有些跃跃欲试呢！ …… 随着新兵们举着长枪逐渐靠近地精“庭院”，吉布一声令下，“射击！” 伴随着一阵“嗖嗖”声，地精首领以及它身边几个较为强壮的地精瞬间倒毙，而其他目睹了这一切的地精也瞬间崩溃了。 抓起身边的食物就要四散开来，一点也不顾及它们此刻面临的形势。有几只太过愚蠢的，竟然直接就撞到了新兵们的枪阵上了。 夏多目光微冷，凝神着不远处一只正在原地转圈的地精，然后开始引导魔网的力量。 ——【酸液溅射】 一团旋转着的酸液球凭空出现，紧接着便直奔那只地精去了，夏多期待地看着那只地精，心中默数——3、2、1，中！ 那只地精的脑袋被酸液球打了个正着，几乎瞬间，那地精脸上便冒起了白烟，随后倒地哀嚎、翻滚不已。 白烟散去，夏多看到一个上半身已经被腐蚀得坑坑洼洼地奇异矮小生物，这时候若只看上半身的话，或许连地精它妈都认不出眼前这个会哀嚎、会动的生物是个什么玩意了。 没有犹豫，夏多再次发射出一枚酸液球，终结了这个卑微的生命。 …… 两次施法让夏多对【酸液溅射】的威力有了更多的理解，虽然酸液球飞行的速度不快，但威力还是很足的，至少普通人类是抗不过几发的。 而且夏多已经有了一些改良的思路，就等空闲下来，再进行研究。 眼下，还是先把这地精营地清理了再说。 第61章 负能量 接下去，夏多将他认为的可以对生物使用的法术都施展了一遍，这才退出了施法专注状态，拿起了之前还没还的剥皮刀，亲手击杀受伤的地精。 看着一个个脆弱的生命从自己手中消逝，从最开始的十分不适再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夏多心中颇为感慨。 穿越前他可是连一只鸡都没杀过，现在就已经能够面不改色地杀死一个个生命。 还真是环境造就人！ 由于新兵们都是使用长枪作战，加上初次实战并不熟练，这些个地精除了最开始被射杀的外，大部分竟然都是被夏多所杀。 不过体会过亲手将长枪送入敌人身体的感觉，这些新兵也算得到了一次不错的历练，夏多能感觉到，他们已经开始从农民逐渐转化为士兵了。 一场战斗下来，夏多虽然只是砍杀受伤倒地的地精，却也累得够呛，而新兵们那种黑铁长枪想必更加累了。 关键是心态的变化，需要一个调整的过程。 “所有新兵，原地休息片刻！喝点水！杰西你们留两个人在周围警戒，其他人也休息会儿吧。” 说完，夏多便就近找了一个稍微平整的地方坐下了，其他人听到命令也都各自有序的开始休息了。 新兵们有的就直接坐在了地精尸体上，有的则嫌弃味道太臭，找了个树干靠着坐下。 老兵们出去警戒的，有人找来了干枯的木柴、树叶，生起了火堆，将之前切割的部分狼肉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全然不顾周围散乱着一片地精尸体，俨然是要开一场烧烤会了。 夏多指着正在烤肉的那几个人，小声问吉布，“吉布队长，你们平常也这样吗？” “平常我们会带一些干粮，如炒熟的面粉、风干的腊肉之类，有时候也会就地取材。” “……” 夏多觉得吉布完全是答非所问，不过也算是解开了夏多的疑问，他原本想问的是关于纪律的问题，但似乎领地的军队并没有这么细致的纪律。 很快，在一片臭烘烘的环境中，飘来了烤肉的味道，不算很香，但与周围对比之下，还是让夏多暗自咽了咽口水。 就在这时，迪恩却过来找他了，之前迪恩被乌克队长保护的很好，只是抽冷子刺了几下地精，刚刚还在更乌克队长冷战呢！ “夏多，我有一个发现，你跟我来。”迪恩神神秘秘地说道。 “什么发现？” “我也说不好，你来就知道了！” 夏多刚坐下还没多久，又站了起来，跟迪恩来到了他所说的地方——七八只地精尸体堆在了一起。 这是刚刚老兵们为了烧烤而特地搬走的那几只，夏多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要是有的话，刚刚老兵们应该已经发现了。 “你发现了什么？” 迪恩没有明说，而是给了一个提示，“你进入施法专注状态看看，看这些尸体！” 夏多依言照做，刚刚战斗期间他虽然施展了魔法，但有过一次施法过度经历的夏多，此后再也没有这么做过，始终保留了一定的施法能力。 专注状态下，这些尸体依然与魔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这些联系与它们活着的时候又有些不同，似乎有一种能量正被这些尸体从魔网中缓缓引导出来。 负能量！ 夏多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词，在法师塔的魔网理论课中，夏多知道魔网虽然覆盖了整个世界，但它本身并不具备能量。 它的能量来源其实是来自于内层位面，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火、风、地、水元素位面，和正、负能量位面，以及它们彼此结合的准元素、侧元素位面。 其中正能量位面是生命能量的源头，而相对应的，负能量位面则代表了生命不可避免的流逝。 是生命的天然对立面！ 眼前这几具地精尸体所散发出的能量给夏多一种生命凋零的感觉，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负能量无误了。 “就这个？负能量？”夏多有些不满地说道。 迪恩应该也上过魔网理论课，不应该猜不出这是负能量汇聚的现象吧！ “就是这个啊！之前只在书上见过类似的描述，但真正的能量汇聚现象还没见过呢！” 一听这话，夏多就知道迪恩有些课漏上了，或者干脆就没选过，一般而言四大元素富集或者正负能量汇聚的现象太常见了。 如水域会吸引水元素，反过来水元素富集的地方也会逐渐出现水，其他元素也类似，至于正负能量，负能量眼下遇到了。 正能量则天天都能遇到，光便是正能量。 夏多随手释放出一个【光亮术】，就将尸体周围刚刚汇聚的一点负能量冲散了。 实际上若不是时间已经到了深秋，环境中正能量变少，就这几具尸体根本不足以出现负能量汇聚的现象。 “行了，过去吧，你不想尝尝新鲜烤狼肉的味道吗？” “哦，好。” 狼肉对迪恩还是有点吸引力的，此时这些尸体又被夏多浅浅地净化了，没有负能量可以研究，迪恩也不再逗留了。 说起来，这么臭的地精也只有死掉才是最好的。 …… 火堆旁，狼肉已经烤好了，尽管迪恩、夏多都没有参与击杀，但凭着驻队法师的身份还是分到了最鲜嫩的那部分。 不过夏多并不喜欢这样粗犷的风味，只是浅尝了一小块便不再需要了，相比于吃狼肉，他更想和吉布打听一些野外生存技巧。 他问，吉布回答，偶尔也会有其他人插话，气氛相当友善。 “对了，吉布队长，你们以前在森林里清理地精的时候，是怎么处理尸体的？” “基本不作处理，森林里有太多猎食者了，就那我们现在来说，只要我们离开，没几天这些尸体就会被野兽，甚至是地精找到，然后吃掉。” 听到这，夏多不禁有些反胃，刚刚他吃的那块狼肉，说不定那头狼就吃过地精，迪恩则直接扔掉了手上的狼肉。 倒是那些老兵以及曾经的冒险者们，依然吃得津津有味。 “那吉布队长，你见过不死生物吗？”夏多又问道。 理论上，森林里不见阳光的地方，若是出现几具尸体，又没有被及时处理掉，很可能会诞生出不死生物。 第62章 兽人踪迹 只是，夏多的话音刚落，几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原本有些队员还在闲聊的，现在也不聊了，气氛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 “吉布队长？” “嗯？”吉布好像突然回过神来，“夏多法师，有什么事？” “……” 夏多再次重复了一边刚才的问题，不过又加上了一个限定语——“在森林里”，夏多这会儿也想到了，若是不特指的话，一般提到不死生物，就会跟领地的巡夜人联系起来。 而巡夜人在萨维尔领，甚至耐色瑞尔其他地区都是一个禁忌的词汇，一般人都会尽量避免提到他们，这也是夏多在加入法师塔后才知道的。 只是夏多毕竟是外来者，对于这些禁忌真的很难感同身受，在看到其他人怪异的表现，这才回想起来。 加上了限定语后，吉布僵硬的表情才又恢复了过来，不过即便如此，吉布也不愿意说出“不死生物”这个词。 “夏多法师，我加入领地军队差不多有八年，还从来没在森林里遇到过它们，不过我知道有人遇到过会动的地精骷髅。” 夏多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了。 很快众人休息完毕，开始继续寻找实战目标。 在消灭了一头野猪、一群鹿、一窝地精后，众人带着战利品，满载而归。 这次实战训练相当成功，除了两个人因为躲避不及时被野猪撞了一下，其余人几乎没有受伤。 这当然要归功于老兵以及被征召的前冒险者新兵的照顾了，这才让包括夏多、迪恩在内的十个纯新人得到了一次良好的历练。 而萨米、德万恩那边的情况也很顺利，有经验丰富的老兵和前冒险者，又不进入森林太远，实战训练还是很轻松的。 实际上，他们这样的实战训练，其实就是萨维尔镇上绝大多数冒险者的日常任务了，当然领地士兵的任务也差不多，除了镇区的守卫，更多就是清理森林里泛滥的野兽、地精。 保护、甚至扩大领地内领民的活动范围，当然，这本质上其实就是在为萨维尔领主开拓领地。 接下去的几天里，夏多每天下午都会带人前往森林杀戮一番，除了满足了实战训练需求，小队成员还收获了一笔小钱。 就这样，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月底，军营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有些小队甚至一整天都待在野外，想尽可能地多进行一些实战。 当然，有顺意的，就有失落的，受点伤还好说，营地里就有阿曼纳塔的光辉侍者，这些追随阿曼纳塔光辉之路的神职者具有超凡的治疗力量。 只要不是身体缺少了零件，一般伤都能恢复过来，但人要是死了，可就没办法了。 此外，小队缺人，补人后，很有可能又是一个普通人，就又要重新训练，兽人潮就在月底，又有多少时间可以训练呢？ 这时夏多无比庆幸，自己的小队连他在内就只有五个纯新人，其他很多小队，根本就是两个老兵带9个新人。 若是学徒知道进退还好，若是还想着争夺指挥权，那简直是一场灾难。 …… 这天下午，夏多再次带人前往绿珠森林，经过前几次的实战训练，夏多不俗的表现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吉布和迪恩小队的乌克队长已经完全默认了夏多的指挥权，表现得就像是两个普通士兵，就连一向神出鬼没的艾瓦，也可以通过吉布随意调遣。 今天，夏多等人的目标是一个小型地精部落，这是他们昨天出来实战训练的时候艾瓦探查到的，因为当时天色将晚，便没有再深入去清除它。 于是今天就直奔目标而去。 艾瓦在和迪恩小队的马弗尔在前面探路，夏多等人在后面缓步前进。 “吉布队长，你刚才说这个小型地精部落很有可能是最近刚迁移过来的？”夏多问。 “对，如今这个距离，虽说已经深入森林不少，但总地来说，还在冒险者和领地士兵的清理范围内，如果之前就有的话，我肯定会知道的。” 说完，吉布又补充了一句，“地精这个种族完全不事生产，是很难在一个地方安定下来的。” “嗯。” 夏多点了点头，如今小队实战训练的目标主要就是地精，并非其他目标不好，而是地精的数量最多，有时候前一天刚刚清理了一窝，第二天经过的时候又会出现一窝。 简直杀之不尽。 只是一个多则十几二十只，少则两三只，甚至还有落单的，随着新兵的经验越来越丰富，这样的实训效果也越来越弱了。 而这次发现的小型地精部落，足足有近百只，是这些天来发现数量最多的一次，夏多还是相当重视的。 他准备将这次作为兽人潮前的最后一次实战训练。 …… 远远地，夏多已经能够看到一些枯枝、烂木搭建的简陋围栏，七八只半人高的泥土色生物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停！”夏多连忙压底声音喊道。 他亲耳听到过地精的语言，知道地精也是一种智慧生命，只是相比于人类而言，智力有些低下。 但一个数量近百的小型部落，总会有些聪明点的。 “吉布队长，让艾瓦回来。” “是。” 吉布掏出骨哨，一长一短地吹了起来，很快艾瓦便出现了，甚至还将马弗尔也叫了回来。 “艾瓦，地精部落现在什么情况？”夏多问道。 “一共有八、九十只地精，其中有一半多是年老、年幼的地精，可能是几个更小的团伙合并而成的。” “马弗尔，你有什么发现？” “和艾瓦探查的差不多，不过我之前是冒险者，学过一点地精语，我听到不少地精都在谈论兽人。” 兽人？夏多眼睛一亮，“你确定它们在谈论兽人？” “我确定。” 这样的话，不需要夏多说出在，众人就已经猜到了，这些地精很可能是被森林深处的兽人赶出来的。 兽人已经下山了，甚至都已经进入绿珠森林了。 如今夏多他们距离兽人很可能就差了这地精部落逃跑的一段路。 几乎是下意识地，一个念头出现在夏多脑海之中——先带队回去！ 不过这个念头只出现了还不到一秒钟，就被夏多否定了，现在回去多伤士气，这以后还要不要面对兽人了？ “艾瓦，马弗尔，你们搜索地精来时的方向，过去查看一下，注意安全！” 吩咐完，夏多就准备将这边发现的情况跟萨米他们通报一下，没想到萨米的消息竟抢先一步到了！ 第63章 救援、刺杀 “夏多，我们遭到四个兽人伏击，好几个人受伤了，快来帮忙！” 夏多神情一肃，连忙叫住了准备去前面探查的艾瓦、马弗尔，“先等等，萨米传来消息，他们遇到兽人伏击，我们需要立刻支援他们！” “兽人伏击？”迪恩连忙看了过来，“多少兽人？我们打得过吗？” “萨米说只有四个兽人，如果不是被伏击的话，他们二十个人解决四个兽人不是问题，支援是肯定要去的。”夏多解释了一句。 然后便开始下达命令，“艾瓦、马弗尔，你们走前面探路，不过别离我们太远，其他人，新兵在后、老兵在前，加速行进。” “走！” 经过这几天的实战训练，夏多、迪恩两个小队的人都很服从，此时听到命令，便直接取消了对小型地精部落的进攻，转而向13号任务区域前进。 12号任务区域差不多200米宽，13号区域就在12号东边，宽度略宽一些，但也宽不了多少。 事实上夏多跟萨米他们的距离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两边深入森林的深度。 今天因为有了确定的目标——那个小型地精部落，这次啊比萨米他们稍稍深入了一些，正常来说，双方会不定时联系，确定彼此的距离。 不过，现在双方的实际距离可能也就是三、四百米的样子。 只不过是处在森林之中，声音、光线很难直接传递过来，这要是在一块空地上，一眼就能看到头了。 走了大概200米的样子，夏多隐约听到前方传来了嘶吼、咆哮声，听声音可能真的遇到兽人了。 “吉布队长？听到声音了吗？” “听到了，至少有3个兽人还活着。” 夏多命令众人再次加速，眼下他们的速度仅仅是比步行稍快一些，就算是对于夏多和迪恩来说，也不算多吃力。 提高速度后，前方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咆哮声中夹杂着几声听不懂的兽人语，间或还能听到人类的声音。 在距离前方战斗区域只有不到100米的时候，已经能够从森林的缝隙中看到移动的人影了，这时夏多命令众人减速了。 艾瓦也返回了，提供了前面的详细状况，“四个兽人，其中一个被法术击伤了，另外三个看上去很疯狂，萨米法师他们的状况很不好。” “嗯。”夏多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在行进过程中，萨米、德瓦恩两个都跟他联系过了，描述的情况很艾瓦看到的差不多，只有一点点区别。 当时他们被兽人伏击后，当场就死了两个，还伤了好几个，都是新兵，为了照顾受伤的人，以及萨米、德瓦恩这两个法师学徒，其他人都相当被动。 几乎是任凭兽人攻击，却无法反击。 “吉布，你带两个老兵去拖住一个兽人，乌克你也一样，我会联系萨米让他们也拖住一个，艾瓦，我要你去杀死那个受伤的兽人，能做到吗？” “可以。” 夏多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付兽人单挑、或者一拥而上都不现实，只有将他们分开，并限制住，才有其他人伺机输出的机会。 吉布有过与兽人交手的经历，其他人就算没有，三个老兵拖住一个兽人也是不难的。 至于其他人当然是留在身边保护自己啦！ 第一次与兽人交战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出发！” …… 越来越近，到了能够看清兽人肮脏如猪脸的面容时，战况已经呈现在所有人面前了—— 萨米等人则围成一个圆形，伤者、法师在内，大盾在外，一根根长枪从大盾间的缝隙里刺出。 三个没受伤的兽人拎着一把石斧，在萨米等人的防守阵型外不停绕圈，似乎是想找到什么漏洞。 时不时地往前冲一下，石斧作势劈砍，却又被长枪逼退，每每被逼回的时候，这三个兽人便要怒吼几声，状若疯狂。 至于那个受伤的兽人，因为脸上、手上被萨米的【酸液溅射】击中，表皮几乎被腐蚀殆尽。 此刻正蹲在死去的两个人类尸体旁，好像泄愤一般，用石斧不停地挥砍着，嘴里发出痛苦的哀嚎。 看到这一幕，夏多这边几乎所有人脸上都流露出不忍、愤怒的表情，夏多心里也有种物伤其类的感觉，兽人该死！ 与萨米约定好反击时机，夏多便命令吉布、乌克进攻了，他则与其他人缓步靠近。 …… “杀！” 射出一箭后，吉布扔掉弓箭，一声怒吼，一手拎着大盾，一手拿着单手剑冲了上去，他这一箭并没有射中兽人，却引来了兽人怒火。 与此同时，乌克也在射出一箭后冲了上去。 三名兽人见到又来敌人，第一时间不是先逃离再做打算，而是直奔向他们射箭的吉布、乌克等人而去。 只是萨米他们当乌龟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夏多的支援，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兽人，当即从防守阵型中分出三人，向落在后面的一个兽人冲了过去。 短短的距离，双方几乎瞬间便交上了手，而这个兽人也立刻被这离得最近的敌人所吸引住了。 另一边，艾瓦得到夏多的命令，去击杀受伤的那个兽人，只见他借助森林里树木的阴影，步步都走在那兽人的视觉盲区之中。 在听到吉布的一声“杀”的时候，这受伤的兽人也被惊醒，似乎有些脱离疯狂发泄的状态了，而就在它最后一次将石斧挥出，但还未触及人类尸体的时候，一柄黯淡无光的匕首骤然出现。 一击便刺中兽人后背心脏的位置，兽人手中石斧一时无法收回，下意识地转头往后看，这一转便将硬生生地将脖子送到了艾瓦另一柄匕首的锋刃之上。 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艾瓦便出手两次，这两次之后，艾瓦立刻顺着兽人将要转身的方向退走，几乎不留半个身影。 而那受伤的兽人，也仅仅只是转了个身，便悄然倒地。 见到这一幕，夏多忍不住连声叫好，艾瓦这一击杀实在是太妙了，当然在叫好的同时，也感到脖子莫名一凉。 艾瓦击杀受伤兽人后便没有再出手，而夏多也没有再让他出手，因为那三个兽人已经被分开牵制住了。 夏多觉得，就算是艾瓦一个人都有可能击杀这三个兽人，当然这也仅仅是夏多的猜测，具体如何，只有艾瓦自己才知道。 “夏多法师，我们可以上吗？” 新兵依迪姆见到战况稳定后，手里的长枪不时转动，终于忍不住主动求战。 第64章 围殴兽人、返回 夏多考虑了一下，便进入专注状态，施展【传讯术】联系了萨米—— “萨米，我准备拿这三个兽人练练配合，你觉得怎么样？同意的话给我比个手势。” 萨米立刻比了个手势，表示同意，几秒后又通过【传讯术】传来更具体的信息。 被兽人伏击甚至还导致了减员，萨米当然不甘心这么简单地杀死它们，再说了，让小队其他人也练练手才符合他们出来实战的根本目的。 “依迪姆，你们四个去吉布队长那儿，迪恩小队的去乌克队长那儿，其他人我们再靠近些。” 八个新兵离开握紧长枪，冲了上去，而夏多、迪恩身边此时就只有四个老兵了，艾瓦、马弗尔这两个游荡者则在外围警戒。 “迪恩，见到真正的兽人，有什么感想？” 看着仅余的那三个兽人，夏多随口问了一句。 尽管已经被牵制住了，但这三个兽人随手一击，依然能够硬生生地将拿着大盾的吉布他们击退一步。 这里面当然有卸力的成分在，但也能说明兽人的力量是远超人类的。 迪恩脸上流露出深思的表情，“兽人很强，但并不是无法战胜！” 在亲眼见到兽人之前，迪恩听到了无数关于兽人的传说，兽人战无不胜的有，兽人等同地精的也有。 当然，居于两者之间的就更多了，但普通认为兽人强于人类，只是在没有亲眼见过之前，旁人再多的描述也不足以让他建立一个清晰的认知。 迪恩的描述很简洁，却正好与夏多的想法相似，兽人很强，但并不是不可战胜的，甚至只要三个熟练的老兵就足以牵制住一个。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萨维尔领至今没能清理掉周边的兽人部落，甚至近百年来都笼罩在兽人潮的恐惧中。 夏多觉得，问题应该就出在这个“潮”上面了。 此时他无比庆幸，这次兽人潮他不需要参加正面作战了，要是他提前十年穿越，或许就要为如何在大战场上存活而感到苦恼了。 …… 另一边，夏多小队的四个新兵已经端着长枪靠近吉布、杰西兄弟的身后了，他们三个虽然牢牢的牵制住了一个兽人，但防守有余，进攻却不足。 要是兽人不顾受伤想要逃跑的话，他们就有些尴尬了，仅凭单手剑很难给予兽人致命一击。好在兽人只要战斗起来，就不会轻易逃跑。 当然，只要磨的时间够久，早晚能杀死它。 而依迪姆等人的到来，立刻就改变了僵持的状态，每当兽人挥出石斧的瞬间，吉布便大喊一声，“刺”！ 四把长枪从上到下，刺向兽人不同的脆弱部位。 若是兽人不管不顾的话，立刻便要受伤，哪怕这兽人已经进入了狂热战斗状态，也不会任凭丝把长枪戳到自己身上。 但若是选择躲避，或者以石斧反击的话，原本的攻击便没有效果了。 于是在这般顾此失彼之下，兽人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性情也越发狂躁。 这时吉布也呼喊道：“优先攻击下肢部位，兽人要逃了，追击的时候不要越过我们三个，小心兽人反杀。” 听了吉布吩咐，四个新兵顿时冷静了许多，从轻松围攻兽人的狂喜中脱离了出来，意识到他们这么轻松完全是因为有三个老兵挡在前面。 而若是越过他们，或许兽人回头一斧就能砍死他们。 “吼——*%￥！” 吉布这边兽人用兽人语大声呼喊着，其他两个兽人也几乎同时怒吼回应，但就是久久不见最后一只兽人的回应。 这时它们才注意到，那个族人竟然已经被人类杀了！ “吼——” 兽人原本就血红色的眼睛，此刻更像是要滴血一般，这巨大的咆哮声，就算是身为人类的众人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怒火。 任何生物都具备的求生本能终于战胜了好战的天性，吉布这边的兽人怒吼一声，转头就跑。不过，这时候才想到逃跑，已经太晚了。 下肢受伤过多，此时兽人的速度已经大受影响，吉布三人紧紧地撵着它，四个新兵在后面从容出枪。 “杀！”一轮。 “杀！”两轮。 只是两轮没有遭到阻拦、躲避的攻击，便彻底重创了兽人，但它依然没死，踉跄着再往前走了两步，终于倒下了。 吉布队长继续靠近，同时命令新兵拨开兽人手中的石斧、继续刺击，一直到吉布认为它已经死了。 而另外两个兽人也收获得了类似的结局，成为了一摊倒在地上的死肉，再也不复之前的活力。 这时，夏多才走向萨米等人的防守阵型，“萨米！” “夏多，太感谢你了，不然我们今天就麻烦了！”萨米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之前被兽人伏击的时候，他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好在兽人没有先攻击他，不然的话等夏多过来就只能给他收尸了，甚至连尸体都收不了。 一想到那两个被伏击致死的同伴，死后还遭到兽人的破坏，萨米心中就有种难以言表的愤恨。 “夏多，我们有好几个人受伤了，要赶紧回去，你们呢？” “实战训练到这里再继续也没多少必要了，我们也回去，兽人都跑到这儿来了，还是需要向领地汇报一下的。” “嗯。” 萨米点了点头，转身吩咐小队成员将受伤的同伴扶起，带回领地医治，夏多注意到除了最初死去的那两个，萨米这边还有一个肩膀几乎被劈成两半的，坚持到现在也已经死了。 这次战斗他们直接减员三个，受重伤的还有四五个，剩余的人也都灰头土脸，要不是最后这四个兽人都死了，士气还不知道要跌到哪儿去呢！ 不去管萨米他们如何善后，夏多也招呼着让吉布、乌克这两个小队长整队，相比于萨米，他们今天可谓收获不少。 虽然地精部落没能砍成，但砍兽人却更值，通过这次与兽人的交手，所有新兵都好像经过了一次蜕变，不再对兽人充满恐惧，而是变得自信，也变得更有攻击性了。 夏多让人割了兽人的脑袋当做战利品，之后二十多号人便跟在萨米等人后面，向着萨维尔镇的方向缓缓出发了。 第65章 刺杀 回去的路上，夏多一边回想士兵们击杀兽人的整个过程，一边推敲他和迪恩的小队一次能够应付多少兽人，如果算上卷轴的话，又能应付多少？ 行至绿珠森林边缘，再过去就是萨维尔领的最南边了，好几个村庄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萨维尔镇与绿珠森林之间。 从绿珠森林到镇区，越是靠近，人类活动的痕迹便越密集，近九十年来，萨维尔领就是这么从无到有地开拓出来的。 夏多刚刚穿越耐色瑞尔的时候，出现的地方是在萨维尔镇西边，过了沃夫堡河再往西，村落之间的荒野之中。 那里是萨维尔领开拓的另一个方向。 萨维尔领的人口一半在萨维尔镇上，另一半就分布村庄里。 兽人潮一旦来临，镇上有法师塔，足以覆盖整个镇区，但村庄里的人就危险了，夏多小队的依迪姆等人就是为了家人能够进入镇区避难，才选择了加入领地军队。 夏多心中感叹萨维尔领普通人的生存不易，同时也很想知道帝国核心区域又是个什么样子，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出去走走。 一边憧憬着未来，一边饶有兴趣地跟迪恩探讨着施法的技巧，夏多虽然对法术本质的认知要超过迪恩，但在具体的“动手实践”方面，也才只有几个月的经验。 而迪恩已经在法师塔待了两年多，在施法实践方面总能给夏多带来一些新的思考、新的认知，这甚至对夏多理解法术本质都有一定的作用。 毕竟，实践是理论的基础，对理论具有决定作用。 当然，迪恩的施法技巧还没有深入到起决定作用的层次。 在路过一处村庄时，两人正讨论到兴头上，有说有笑，显然双方都很满意。 “小心，有刺客！” 一听这话，夏多几乎不做任何考虑，瞬间进入施法专注状态，大踏步往前面几步远的吉布靠了过去。 顺便还拉了正有些茫然的迪恩一把，与此同时，一颗比寻常【光亮术】稍小、但却明亮不少的光球出现在他原来的位置。 不管刺客是否针对他，夏多很自然地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做法。 而吉布的反应也相当快，在夏多拉着迪恩靠近的瞬间，他和乌克便拿着盾牌折返过来，一左一右护住了夏多和迪恩。 正当夏多庆幸刺客没有攻击自己的时候，一只弩箭从一侧民居中射出，正好射中了他刚刚所在的位置，没入泥土之中，只留一小节尾羽微微颤动。 这一瞬间，夏多直感到后背一凉，心脏也抑制不住地砰砰急跳，后怕过后，便是一股愤怒突然爆发——有人要杀他！ 夏多不是那么容易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人，在小队成员骚动起来的时候，连忙高声喊道：“艾瓦，抓活的！” 在他心里，艾瓦虽然很神秘，但也很强大，刚刚就是艾瓦率先发现了异常，并及时提醒。 夏多这边的变故，前方只隔了不到50米的萨米、德瓦恩小队也发现了，萨米甚至直接通过【传讯术】传来询问信息。 “出了有点小变故，我们能处理，你们先走，回去救治伤员要紧！”夏多同样以【传讯术】回复道。 就在这通话的短短片刻，夏多、迪恩小队的人也完成了警戒阵型，刚刚发生得太突然，谁都没想到在路过村庄的时候，竟然会有人偷袭。 “吉布队长，你们以前遇到过这样的事吗？” “没有。”吉布肯定地说，“在领地内谁敢袭击领主的士兵！” 不过这话却也引来一位士兵的嗤笑，夏多记得他，从冒险者征召过来的阿兹达，外号“小胡子”，那一小撮打理得整整齐齐的胡须让人印象极深。 “阿兹达，你有什么看法？” “夏多法师，我能有什么看法，无非就是仇杀，你们想想自己平常有没有得罪人，当然，我说的不是两位法师，而是有些人。” 阿兹达不着痕迹地瞥了旁边同样冒险者征召的一个士兵一眼，似乎就是在说，是这人引来的祸患。 “小胡子，你别胡说！”这位老兄求生欲相当强，立刻就爆出自己曾经与阿兹达有过财务上的纠葛，“我就知道，那次任务你犯错被我扣了钱，嘴上说没有不满，没想到在这儿等我呢！” “老锁头，你放屁！要不是你老是扣队里的钱，至于换那么多队员吗？我看就是有人不满找刺客来杀你！” 外号“老锁头”的这个正想辩解，夏多抬手拦住了他，这种冒险者之间的勾心斗角他实在不想听。 刚才那只箭，分明是对着他射出的，要不是关键时候，用变形后的【光亮术】晃了对方一下，说不定等不到吉布护住他，就要被调整后的弩箭射中了。 而另一个不想听他们废话的原因，当然是艾瓦回来了。 只是他竟然空手回来了，是失手让刺客跑了？还是—— “艾瓦，刺客人呢？” “情况有些复杂，夏多法师你跟我来。”艾瓦示意夏多单独跟他过去。 夏多不明白艾瓦到底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命令其他人原地警戒，便跟着艾瓦拉到路旁不远的民房。 “夏多法师，不知道你到底惹了谁，但我想你可能有大麻烦了。”艾瓦难得多说了这么一句，正当夏多想要询问的时候。 艾瓦已经走了进去，夏多连忙跟上。 一进来，夏多便闻到了一种破败、腐朽的气息，还夹杂着一些说不出来的奇怪味道，让夏多眉头一皱。 民房里的陈设相当简单，唯一的家具就是一张放在墙角的床，一侧墙边堆了一排陶罐，另一侧放着几个木箱子。 而与床相对的另一侧，竟然还养着两只羊！ 房间的中央则是一个陶罐从房梁上吊下，下方是烧火的痕迹，房梁上还挂着半条不知什么动物的风干肉，颇有生活气息。 这是夏多第一次见到普通耐色人家的民房，或者更准确地说，普通耐色农民的家。 艾瓦所说的大麻烦应该就在这儿了，夏多四下打量着，靠近窗户的位置发现了一个罩着黑袍的人，一柄十字弩跌落在一旁。 想必这就是刚刚射箭的凶手和凶器了。 夏多靠近两步，仔细一看，大为震惊，“这——” 第66章 不死生物、外地法师 他转过身子，无比震惊地盯着艾瓦，“这是——不死生物？！” 之后不等艾瓦回答，便又仔细观察着这个黑袍“人”。 刚刚从黑袍“人”的衣服开口处，夏多看到了森森白骨，甚至都不需要进入施法专注状态，查看这个黑袍“人”身上是否有负能量残留，就几乎认定了这就是不死生物。 刚刚艾瓦说情况有些特殊，还有什么能比一具不死生物更特殊呢？再加上他进门前所说的那些话，让夏多更加确信，这就是不死生物。 当然正式确定也是少不了的，夏多随即进入施法专注状态，眼前这具全身笼罩着黑袍的骷髅，身上正缓慢但始终不停地往外散逸着一缕缕负能量。 离得近了，夏多才发现之前闻到了那股破败、腐朽的气息就是来自于这个黑袍“人”，当夏多再靠近时，他感觉空气都似乎变得寒冷了一些。 这确实是不死生物。 当然，现在的它已经真正地、彻底地死去了。 “夏多法师，我们该离开了。”这时，艾瓦委婉地提醒了一句。 “哦，对，对，离开。” 夏多也意识到不对，半点也不敢乱动屋内的任何东西，快步往屋外走去，刚出屋子，夏多心头骤然一轻，他还从没有感到过初冬的阳光会如此温暖。 “好险！” 夏多忍不住后怕，刚刚在屋子里，他其实已经被负能量不知不觉地影响了，只是那种潜移默化地影响让人防不胜防。 如果不是艾瓦提醒，他说不定还想要研究研究那具不死生物残骸。 那样的话，就会被负能量侵蚀得更加严重了。 …… 回到队伍中，夏多命令所有人立刻出发。 随着小队距离萨维尔镇越来越近，夏多这才稍稍安心，之前他猜测外袭击者可能是老尼尔找来的，但知道是不死生物后，夏多便充满了疑惑。 仅凭老尼尔这么个在南区开旅馆的普通人，夏多很难将他跟不死生物联系到一起。 这就让刺客的动机变得十分诡异了。 夏多自觉来到萨维尔镇快一年时间，始终低调做人，怎么可能会有人派不死生物来杀他呢？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想不通，想不通！ 而且不死生物除了极少数自行觉醒，一般而言都会有一个事实上能控制他们的主人，而这个主人，一般又都是法师。 那么问题来了，夏多连普通人都不去招惹，怎么可能会招惹到法师呢？ 联想起有过交集的几个正式法师，是他们？还是他们对头？又或者只是一个路过的法师看她不爽，刻意只留了一个骷髅对付他？ 那么在骷髅失败后，骷髅背后的人怎么没有跳出来继续杀他呢？ 太多的疑惑，一时间让夏多的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了， “夏多。” “夏多！” “啊？！”夏多轻呼，刚刚的思绪正好被迪恩给喊没了，没好气地说，“迪恩，你有什么事吗？” 迪恩往夏多这靠了靠，小声说道：“之前的刺客是怎么回事？怎么你和艾瓦过去一会儿，回来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夏多不准备将发现甚至杀死不死生物的事到处宣扬，以免刺激到那位未知的法师，他打算回去后，悄悄向上面汇报。 不管怎么说，被不死生物刺杀，也算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向上面汇报是比较稳妥的做法。 一个未知的法师不管出于何种考虑，躲在暗处对他虎视眈眈，他唯一能够寻求帮助的就只有法师塔了。 至于迪恩的询问，夏多打了个马虎眼，“刺客留下的痕迹有些奇怪，艾瓦让我过去看看。” 这个回答，迪恩半信半疑，但也找不出什么理由继续询问，就只好作罢了。 在被迪恩察觉到心不在焉后，夏多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那个未知法师的压力让他的心情格外沉重，与出发时的轻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另一边，老尼尔旅店，二楼。 已经被夏多排除了嫌疑的老尼尔，此时正十分恭敬地接待一位穿着商人服饰的中年人，这位中年人虽然是作商人打扮，但其一举一动无不透露出一种奇异的风采。 以老尼尔的见识，他当然分辨不出眼前之人正刻意模仿着帝国核心区域的奥术师，虽然动作稍显矫揉造作，但在老尼尔眼里，却显得极为出彩，远超领地内的任何法师。 他的态度也越发恭敬，“大人，不知您找我来有什么吩咐？” “呵呵。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的错误情报，导致我损失了一位仆人？” 老尼尔一听，脸上的神情顿时一呆，下一秒便跪伏在地上，不住解释，“大人，那小子真的就只是一个学徒，才加入法师塔几个月而已，他身边只有一些普通士兵，精锐早就被领主抽调出去了。” “是嘛，那你知道他身边还有一个高阶游荡者吗？” 中年法师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但这偏偏就让老尼尔更加提心吊胆，“高——高阶游荡者，这——这绝对是个意外，我知道那小子，他是个外来者，绝对不可能认识什么高阶游荡者的。” “这么说，你觉得说我在说谎了？” “不敢，不敢。”老尼尔连忙摇头，虽然他确实有些怀疑中年法师在说谎，但也不敢直接说出来，前天他从外面带回这位法师的时候，可是领教过这位法师的厉害—— 只是一抬手，一群向着他们冲来的地精便瞬间倒地，化为一堆恐怖的干尸。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倒宁愿没有遇到过这位十分危险的外地法师。 “我需要补偿。” 听到这话，老尼尔终于如释重负，大口呼吸了两下，连忙答应了下来，“是，是，我一定会给大人满意的补偿。” 老尼尔心中盘算，不知道这次又要出多少血了！家里已经没多少钱，要不要招人借点？ “我要你脖子上那条项链！” 中年法师冷漠的话语瞬间将老尼尔打回现实，而“项链”更是让老尼尔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近乎质问的话也脱口而出。 “大人，你怎么知道——” 但随即老尼尔便收声不语，目光在地面上来回扫视，心中暗恨，但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第67章 上报、传送 “大人，这条项链是精灵的友谊，给您的话，有些不妥吧？” 没想到，一听是“精灵的友谊”，中年法师眼睛一亮，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果然是精灵的手艺，要不是我曾经专门学习过精灵的魔法技艺，说不定就要错过了！” 老尼尔大感不妙，讪讪道，“大人——” “交出来，精灵的秘宝你不配拥有！” 这话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志，老尼尔相信就算是在领地法师塔的守护范围内，他面前的这位中年法师只要想杀他，不比杀一只蚂蚁更困难！ 老尼尔心中愤恨、不舍，却又只能无可奈何地从衣服底下抽出项链，摘了下来，恭敬地递了过去，既然项链必定要失去，那便要将其利用到底。 于是老尼尔再次提到了夏多，“大人，这是项链，不过那小子——” 但很可惜，此时中年法师的目光已经被这条精灵风格的项链所吸引，他一把夺过项链，手上泛起一阵白光，这原本还带着老尼尔“体香”的项链，瞬间恢复了最初的光彩。 这是一条银白色的项链，但从外表来看，竟然散发着肉眼可见的朦胧微光，就算见识再低的人都知道这不是凡品。 项链的吊坠是一个身姿婀娜、神情庄重、双手捧在胸前的女性精灵雕像，同样散发着肉眼可见的朦胧微光。 只是相比于项链，这个精灵雕像吊坠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让人一看便顿生好感。 “好！你没有说谎，确实是精灵的手艺！” 中年法师仔细鉴定了一番，满意地将项链戴着了自己脖子上，这才看了看老尼尔，“对了，你刚刚说什么？” 老尼尔连忙将希望法师继续出手的要求提了一下，中年法师冷哼一声，“想要我出手，那就拿出报酬来，这项链可不能当做报酬，这是你情报失误的补偿！” “大人，这——”老尼尔嗫嚅着，却也不敢将不满说出口。 “没钱？没钱就出去吧！我要休息了，交代你的事情别忘了！否则——” 中年法师下了逐客令，老尼尔脑袋里乱糟糟地，下意识地就离开了房间。 刚一出来，被冷风一激，老尼尔心中满满的后悔，当初也不知道就遇到这个外地法师，怎么就鬼迷心窍地想借助他去解决夏多。 没想到，到头来自己的宝贝项链丢了，夏多也没解决，而这位法师似乎还赖上他了，有心摆脱却又无能为力。 只能默默哀叹，“我的友谊项链啊！” 这一刻，老尼尔的心不停地滴血。而想到法师曾经交代的事，以及自己早已脱不开身，老尼尔一咬牙，也只能继续留在贼船上了。 …… 正当老尼尔决定一条路走到黑的时候，夏多这边的一群人也终于回到了军营，萨米等人送伤员去救治，而夏多则单独去向霍斯特法师汇报。 兽人的事必须及时上报，当然还有不死生物出现的消息，如果能让法师塔和那个未知法师掐起来，那他或许会安全不少。 “霍斯特法师，情况就是这个样子，那四个兽人都被我们杀死了。” 夏多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讲了一下，既没有贬损任何人的作用，也没有夸大任何人的作用，完全是以客观中立的角度叙述出来。 “做得不错！”霍斯特法师似乎很满意，称赞了一句。 又说，“你们的战功会记录在案的，战后一同奖赏。另外，我提前跟你说一下，最近几天不要离开营地。” “是。” “出去吧。”霍斯特法师挥了挥手，便准备处理桌上的文书，今天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在，一大摊子是等着处理呢。 不过，夏多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继续说道：“霍斯特法师，还有件事我也想汇报一下。我们回来的时候，遇到一个不死生物袭击。” 啪嗒—— 霍斯特法师将手上的精制书写笔放到了桌上，抬起头，问了一句，“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不死生物袭击。”夏多重复了一句。 而霍斯特却再问了一遍，表情严肃，“你确定是不死生物？” “是的，我确定，它死后散逸出一种腐朽、衰败的气息，甚至能够侵蚀人体。” 再次得到确认，霍斯特法师这才相信这不是学徒博取关注的手段，而是很可能真的遇到不死生物了。 这就不得不重视了。 于是在夏多的注视着下，霍斯特法师嘴巴动了动，仿佛在无声言语，夏多不懂读唇语，不知道内容。 但在霍斯特中止【传讯术】后，房间内一角闪过一道白光—— 出现了一个夏多印象很深的人，当初学徒们离开法师塔的时候，给大家激励士气的艾伯克法师。 一过来，便用威严的目光盯着夏多，“学徒，你说的不死生物在哪儿？” 被这样一个可以轻易杀死自己的存在盯着，夏多心里着实有些发毛，连忙他们遭遇不死生物的地方说了出来。 之后艾伯克法师又反复询问了一些细节，夏多也一一回答了。 “学徒，站着别动，不要抵抗！不然传送失误我可救不了你。” 传送失误？夏多心中一寒，一动都不敢动。 艾伯克见此，一手搭在夏多肩膀上，另一手从腰间次元袋内掏出法术书。 此时的法术书无风自动，在四、五张特定页的位置循环翻动，同时嘴里开始念出咒语。 夏多虽然不敢轻举妄动，但见到艾伯克如此施法的模样，他又感觉十分好奇，这与他自己的施法步骤可不一样。 多了法术书、咒语这两种辅助施法手段，甚至可能还有其他未知的东西，而他最关心的却在，“不是瞬发法术“。 这让他大感失望，以他现阶段对0环法术的深刻认知、以及熟练程度，法术瞬发已经排在他的日程表上了。 甚至连未来高级魔法的瞬发他都抱有野心，不能瞬发魔法的法师，叫什么法师？ 但看到艾伯克法师那厚厚的法术书，以及熟练念出的咒语，他突然意识到高级魔法的瞬发恐怕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容易。 不过，还不等夏多细想，一道白光闪过，眼前的景象突然发生了变化，他又来到了那个耐色民房之中。 咩—— 一声有气无力的羊叫声，吸引了夏多的注意，不久前还很活泼的两只羊，现在已经死了一只，另一只也半死不活地伏在草堆里。 夏多和艾伯克法师的出现，让它发出最后一声悲鸣，随后便无声倒地。 第68章 战争来临、创造法术 区区一只羊的死亡自然勾不起艾伯克法师任何关注，他一过来便发现了负能量辐射的源头—— 那个套着黑袍的不死生物残骸。 “学徒，你先出去！” “是。” 夏多立刻退出民房，房间内徘徊的负能量让他感觉十分不爽，这是生命的本能，就算是法师也无法免疫。 来到屋外，夏多没有到处乱跑，而是停在了一个相对不受影响的位置，等待艾伯克法师。 不过，他也没有闲着，而是一边复习已学的法术，一边往各个方向张望。 这个村庄里的房子并不多，大概只有十几户的样子，只是家家户户似乎都没有人烟，也不知道是被不死生物杀了，还是已经躲起来了。 夏多不负责任地猜测着。 不一会儿，艾伯克法师便出来了，表情有些凝重，夏多什么也不敢问，只是跟在他后面在村庄里挨个检查。 夏多自己并没有什么发现，倒是艾伯克法师似乎发现了什么，但他不说，夏多也无从知晓。 最后，艾伯克法师在村庄中心、光辉之主的圣坛前停下了，“可以了，我们回去。” 还是像来的时候那样施法，一道白光闪过，两人回到了之前的房间内，不仅霍斯特法师还在，当初领徽章时出现的其余七位法师也都来了。 “学徒，你这次提供的信息很重要，战后你将得到领主的奖励，现在，出去吧。”艾伯克给夏多画了个饼，打发掉了他。 …… 回到营地不久，夏多便收到了霍斯特法师的传讯。 通过之前领到的那枚徽章，霍斯特法师告诉他，或者说告诉和夏多一样获得霍斯特法师秘法印记的学徒—— “战争即将进入倒计时，所有人都必须留在军营待命，随时等候出战命令。” 尽管夏多之前已经从霍斯特法师那儿获得这一消息了，但正式命令的到来，还是让他感到巨大的压力。 当然也有一丝莫名的解脱。 一直说战争、战争，但战争到底什么时候到来，却一直没有一个准数，就好像面临死刑的囚犯，这种煎熬始终折磨着所有如夏多这样的小人物。 在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只能尽可能地强化自己、武装自己，时刻做好准备。 于是，这天终于来了！ 夏多第一时间通过【传讯术】联系了迪恩和萨米他们。 迪恩好说，反正他现在和夏多一组，这么长时间来，夏多也算是折服了他，他的小队其实就相当于夏多的小队，都是听夏多的指挥。 不过，萨米那边就有点问题了，刚刚遭遇兽人导致减员，即便是之后斩杀了兽人，对于士气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但夏多却没有其他选择，不同任务区域策应的合作者已经选择了萨米他们，或者说只有萨米他们。 这种情况下，夏多不得不为他们现在的状态考虑。 如果他们不能尽快恢复过来的话，那么不仅他们自己会遭殃，甚至还有可能影响到夏多。 对于夏多来说，这么这点尤为重要。 “萨米，霍斯特法师的传讯收到了吗？你们那边的情况如何？” 面对夏多的询问，萨米那边几乎秒回，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了，以现在这种情况，如果再失去夏多这个合作者，那他十分危险。 “收到了。我们这边伤员的情况都稳定下来了，不过有几个人已经不适合继续战斗了，上面给我们补充了六个人，只有一个是冒险者，其余都是平民。” 萨米没有隐瞒他那边的真实情况，这种时候隐瞒实在是下下策，只有开诚布公积极寻求解决方法才是正道。 六个人？夏多没想到萨米那边竟然换了近三分之一的人，原本已经磨合得差不多的队伍突然就换血了。 当时夏多以为有神术治疗，只需要补充三个死亡名额就行了，没想到还有三个人也换掉了。 看来神术治疗也不是万能的，至少营地内提供的神术治疗相当有限。 “先进行体能训练、阵型训练吧，我会派人过去和你们一同进行对抗训练。”夏多这么回道。 现在唯一比较庆幸的是，除了萨米那边刚刚补充的新人外，其他人都真的见过兽人了，对于兽人的真实力量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已经领先于其他学徒的队伍了。 夏多给萨米打着气，不过他并不是言语上的好手，弄到最后，竟然变成了萨米给他打气。 中止【传讯术】后，夏多交代吉布明天带人去萨米营地后，便开始了自己的最后准备。 装备方面不用说的，手弩、匕首、魔法匣，他时刻带着身上，其他魔法装备他也买不起，倒是【召唤坐骑】卷轴，因为之前出镇实战，也有些收获，他现在买得起了。 只是他现在无法进入法师塔，根本就买不到。萨维尔镇上倒是有魔法物品出售，但任何与跑路、保命有关的魔法卷轴，价格都翻了好几倍，夏多又买不起了。 穷人的无奈莫过于此。 出去装备，就只有在体能、法术上面下功夫了，前者很难有突破性的进展，夏多现在基本上能跟得上队伍的行动，不需要别人刻意等他，迪恩也一样。 至于法术，夏多有很多想法，瞬发是最能够带来提升的一种手段，0环法术中他最熟悉的【光亮术】已经能够做到近乎瞬间施法。 其他的也不算难，多练习、多总结，理论结合实践，按部就班即可。 这么一看，夏多其实已经做好了应对战争的准备（相对而言）。 今天在见到负能量的富集形态后，夏多对于能量与魔网有了更深的了解，结合之前改变【光亮术】的经验，他有了一个创造新法术的念头。 这几乎是所有着名法师或者奥术师在学徒阶段的必备经历，如今夏多也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他想创造的法术很简单——【造水术】，或许在他之前早已有人创造出来了，但夏多并没有获得任何相关的施法要素，甚至连法术模型都没有得到过。 这完全是夏多基于他对法术原理、魔网本质的认知与理解，结合已经学过的那八个0环法术，升起的念头。 他不求这个法术有多么强大、能给他带来什么，只是把它当成一次理论指导实践的行为，再普通不过。 未来这样的行为，还会有更多。 第69章 仇恨的种子 创造法术，顾名思义，重在创造、创新，首先要有的便是一个创意，以及能够支撑这个创意实现的原理。 连最初的创意都没有，那后面的一切都不可能存在，但仅仅有创意还不够，如果没有足够知识作为底蕴，那谈创造也不过是一句妄言。 事实上，创意从来不缺，真正缺少的是将创意实现的人。 【造水术】的原理并不复杂，参考【光亮术】是操控魔网、驱使正能量，那么【造水术】便是操控魔网、驱使水元素了。 一切元素或者能量富集的地方，便会逐渐出现与之对应的物质，如正能量富集便出现了光，水元素富集便出现了水。 反过来这一切也同样适用，光多的地方富含正能量，水多的地方水元素也相对丰富。 于是，很多看似不可思议的魔法便可以实现了。 【光亮术】的法术结构大致呈一个规则球形，其包含的要素只有12个，也就是将12种对魔网的操控组合起来，便是【光亮术】了。 球形法术结构只是这12个要素的宏观表现，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认为球形法术结构决定了魔法的形态。 【光亮术】的效果是一个光球嘛。 【造水术】与【光亮术】除了驱使能量种类不同外，最大的区别便是，【光亮术】是一个持续法术，没有人能够将光保存下来，因此只能不停地汇集正能量，以维持光球的存在。 但水却能够轻易保存，汇聚水元素的过程，便是水生成并保存的过程。 夏多对于【造水术】的法术原理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现在唯一差的就是对魔网本质的了解。 虽然【光亮术】与【造水术】十分相似，但毕竟还是不同的法术。 如果他现在在法师塔的话，那么随便租一间法术实验室，便可以尽情实验，但在外面就不能这样了。 法术实验室外的魔网始终如流水一般，永不停歇地流动着，就算只是最浅层的操控，也需要尽可能的小心谨慎。 夏多创造【造水术】只是为了验证所学，他并不想在马上就要开战的情况下，弄出什么实验事故来。 只能从组成【造水术】要素开始，逐个地实验、验证，最后再统合成一个完整的法术结构，相当于先将项目分解、再逐一完成。 …… 其实，夏多在决定开启【造水术】项目之前，他是想着要解决老尼尔的，被不死生物偷袭，虽然他理智上明白老尼尔的嫌疑很小，甚至几乎没有。 但情感上，夏多很自然地便这起刺杀与老尼尔联系起来了，每每处在安静的环境，被刺杀的经历便刺激着他的神经。 在回到营地的时候，他就在考虑要不要冒一点风险将老尼尔解决掉，早前买下的仇恨种子，如今已经破土而出了。 之前出于对领地秩序、神秘魔法的敬畏，没有动手，如今，以夏多对魔法、魔网的认知，他明白魔法并不是万能的，领地的秩序也更偏向于施法者。 加上他已经是法师塔的正式学徒，对于能否逃脱领地的法律审判，他还是有一定把握的，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某些特殊人物了。 阿曼纳塔是光辉之主，又是执掌律法、契约的秩序之主，萨维尔领绝大多数案件的审判都是委托阿曼纳塔的神职人员来进行。 一般而言，领地的法律是什么样的，法官就怎么判，但是—— 在耐色瑞尔，有一种神奇的生物被称为“圣武士”，他们大多都是某个神的狂热信徒，并因此获得了一定的力量。 只是，很多低阶圣武士对于信仰、教义的理解太过肤浅，妄图凭借心中的善念来进行所谓的正义审判。 这不仅是领主无法容忍的，神殿也不允许，至于神，高高在上，并不管这些。 有少数进行私下审判的低阶圣武士得到了神的褒奖，便认为神是正义的，神是支持他们的，但绝大多数这么做的人，结局都不那么美好。 保不准就有头铁的低阶圣武士想要在夏多身上碰碰运气，夏多还从未亲眼见过圣武士，但从一些书籍的描述中可以知道—— 任何人与他们牵扯上都是件麻烦的事。 如果没有一个“正义”的缘由而杀死某人的话，被圣武士中的狂热者找上几乎是可以预料的，说不定哪天就遇到了。 而且这种人几乎无法杜绝，只要神存在，圣武士就一直存在。 夏多一想到这个，就脑壳发疼，比研究法术都难，太难了。 …… 某种程度上，上面的待命通知，暂时替夏多做出了决定。 他就只能待在营地里，在维持基本体能训练的情况下，将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研究【造水术】了。 复仇一事，就这么搁置了。 不过夏多决定战争一旦结束，就马上出手，反正在他的计划里，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待在法师塔里。 任他圣武士再强，脑袋再铁，难道还能强闯法师塔吗？ 要真的如此的话，夏多睡觉都要笑醒了。 …… 时之塔，埃普斯·萨维尔领主研究室外的会客厅，埃普斯带着一脸疲倦，匆匆而来。 “艾伯克，找我有什么事？我正在准备魔法呢！” “埃普斯，奥隆大法师目的不明，我认为你真的没必要跟我们一起行动，太危险了！” “行了，这事我心里有数。”埃普斯脸上露出一丝不耐，“找我有什么事？” “已经有学徒遇到兽人了，行动到底什么时候开始？”艾伯克法师语气中颇有几分不满，“再拖下去，那领地的损失——” “这么快？”埃普斯脸色露出一丝惊讶，“让学徒都回来，主力可以出发了。” “学徒我已经通知了，主力部队需要你亲自下达命令。” “好，我马上通知柯亚恩。”埃普斯当场用法术联系了他的军事主管，然后就看到艾伯克一动不动，于是便问，“还有什么事？” “真的要让妮雅去战场？” 艾伯克再次提到了妮雅的事，让原本有些不耐烦的埃普斯神情变得柔和不少，但他也没有因此松口。 “这件事不用再说了，萨维尔家族的继承人有她自己的责任。” 第70章 出发 艾伯克无奈，想到了最后一件事，“还有件事，领地发现了死灵法师活动的痕迹。” “又是那群疯子？”埃普斯将手中的法杖重重地往地上一顿，“有多少人？” “暂时只发现了一个。”艾伯克将之前和夏多去搜索村庄的情况说了一下，又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应该还有3、4个没有暴露出来，我已经让人去调查了。” “嗯。”埃普斯点了点头，他对自己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兼追随者非常满意，要是对妮雅不那么溺爱就更好了。 “那群疯子还真是不怕死，每次兽人潮都要赶着过来送死。”埃普斯调笑了一句，不过在他心里还是相当重视的。 “这件事我会让伦纳德带巡夜人负责处理，这些琐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如果你能进阶奥术师话，或许我真的可以借此联系到那位大人。” 听领主提到那位大人，艾伯克也不禁露出向往、敬畏的神色，大奥术师，多么令人向往的头衔。 “希望如此吧。” 艾伯克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他知道领主正在为不久后的行动做最后的准备，他不想耽误了领主的时间。 埃普斯也站了起来，拿出一枚带着系带的小镜子，递给艾伯克，“这枚【反转之镜】你拿着，行动时带在身上，安全一些。” “这——”艾伯克知道这是领主祖父留下的魔法物品，他没有去接，而是问，“这反转之镜给了我，你呢？” 埃普斯笑了笑，“你不会以为萨维尔家族真就那么点家底吧？放心吧，拿着，我有其他底牌。” 见领主这么说，艾伯克便不再推辞，收下了这枚小镜子，然后呼唤塔灵送他离开。 …… 另一边，萨维尔镇东南角，与西南角相对的另一座军营里。 两千名士兵已经安静地在主训练场列好了队，而与之相对的，则是一旁乱糟糟的商会、冒险者征召人员。 像过去一般，为了应付兽人潮，十人形式的小队被整编成了五百人的大队，如今领地的主力部队就是这四个大队。 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这些人才是萨维尔领赖以维持的基础，清扫荒野、开拓领地、对外威慑，哪一样不需要大量人手？ 而魔法，只要没有达到一定高度，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柯亚恩看着眼前这气势沉凝的四个大队，脑海中闪过一丝感慨，十年前兽人潮发生时，他也普通士兵中的一员。 那时和他一起战斗的同伴，如今还剩下多少个呢？ 这次没有领主等人参战，战况必然更加惨烈，只是想到领主所说的那个行动，想到以后甚至可能不再有兽人潮，柯亚恩知道一些代价是必须要付出的。 想到这里，柯亚恩隐晦地扫了一眼那些到现在还不老实的商会武装，这一刻他对领主的强制征召令无比赞同。 “巴雷里斯！你带500人先行出发，沿沃夫堡河往南，清理道路、标记路线，遇到小股兽人就地斩杀，若数量众多，允许你暂时后退。” 下面一个大胡子壮汉握紧右手狠狠地锤了一下胸口，大声喊道：“是！” 柯亚恩点了点头，又看向了身边的一位法师，“桑杜尔法师，麻烦你协助巴雷里斯。” “没问题，交给我了！” 桑杜尔法师挥了挥手中的魔杖，爽快地答应了。 在大规模作战的时候，学徒、乃至低阶法师能起到的作用其实很小，法术加持并不能覆盖到所有人，真正一锤定音的法术也相当稀少。 与此同时，战场环境对法师极不友好，一不小心还会有生命危险，不过桑杜尔法师的依仗除了手中能够瞬发10个火球术的魔杖，最关键的还是他精通各种用于保命、跑路的魔法。 因此才答应得这么爽快。 其他法师除了领主的学生外，大都面带苦色，显然战场对于法师来说，并不是一个好去处。 “塔曼，你负责指挥所有征召人员，也给你500人。” “是。” 似乎是担心塔曼无法弹压那些刺头，柯亚恩又看向了身边的一位年轻法师，“伯特，你去帮忙，该果断的时候就果断点，知道吗？” “知道啦。” 伯特法师有些不耐烦，但也无可奈何，谁让眼前之人是他的父亲呢！ 一共才两千主力，算上征召过来的数百人，无论什么策略都玩不出花来，最终还是要靠硬实力与兽人血战。 柯亚恩将所有参战人员大致安排了一下，便带领队伍出发了。 …… 与此同时，狼神山下，一个最大规模的兽人团伙开始进入绿珠森林，它们彼此呼和着、咒骂着、打闹着，仿佛不是去人类世界劫掠，而是去河边游玩一样。 只有一个衣着稍显精致的年轻兽人与其他兽人不同，它知道思考，懂得谋划，但真正让它与其他兽人区分开来的却是它掌握了元素的力量。 否则，就算它是萨满的孩子，在兽人社会也得不到任何优待，唯有力量，才有优待。 相比于普通兽人，它更明白人类法师的力量，甚至它还亲自躲过人类士兵、冒险者的清扫，亲眼目睹了人类领地上的宏伟建筑。 那是兽人永远也无非建成的奇迹，不过兽人虽然无法建成，却可以选择将其毁灭，年轻兽人握了握拳头，一丝电光从拳头上闪过。 它露出一丝狞笑，随即便与其他兽人打闹一团。 而在这群兽人的前方、后方，大量兽人三三两两，一边打闹着，一边往萨维尔领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所有的活物都遭了秧，不是被杀掉，就是被吃掉，几乎没有漏过，这是兽人十年才有一次的狂欢。 只是，这对于兽人来说是狂欢，对于萨维尔领的人类来说，便是不折不扣的灾难了。 …… 萨维尔镇。 伦纳德法师接到老师的传讯后，没有半点耽搁，立刻前往了镇中心广场附近的阿曼纳塔神殿。 此时，光辉之主的侍者大多已经随军出发，留下的只有一位律法守护者，不过伦纳德这次过来并不是要找法官。 他要找的是万物终结之主的仆人，或者说领地的巡夜人。 这些人不是专注于记录生死的录命者，而是专注于力量领域的无情之人，他们视耶各的教义、领主的法律为生命。 当然，也可以称呼他们为——不死生物。 第71章 录命者老人 与神殿内留守的律法守护者打过招呼，在他的带领下，伦纳德来到了神殿后一个偏僻的小型档案室外。 “伦纳德法师，录命者阁下就在档案室内，你向他出示领主大人的命令即可。” 说完，这位律法守护者便自行离开了。 伦纳德好奇地看了看四周的环境，除了小时候和家人来过神殿祈福，他长大后便一次也没有来过神殿，特别是神殿后面。 一排排低矮的建筑在前面高大的神殿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渺小，或许这就是神的仆人的自我认知。 小型档案室的位置相当有趣，应该是经过刻意挑选的，它始终处于周围建筑的阴影之中，若是没有旁人的带领，说不定就会将其忽略过去。 想到领地里关于巡夜人的种种传说，伦纳德心里也有些毛毛的，从小在萨维尔领长大，伦纳德小时候最怕的就是巡夜人。 家里常常用巡夜人来吓唬他，一直到成为领主大人的学生，他才真正明白传说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咚咚咚—— “进来！” 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从档案室内传了出来，让人头皮直发麻，伦纳德连忙推门进去。 一进入档案室，伦纳德就感觉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他下意识地回头一看，门外的阳光正好在门口的位置停住了。 里面只有几盏昏黄的油灯提供照明，一排排书架投下的阴影更增添了几分诡异气氛。 伦纳德循着之前的声音看了过去，一张堆满文书的书桌后面，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埋首书卷，似乎是在记录着什么。 待走近几步，伦纳德着实被这位老人吓了一跳，衣着打扮、动作姿态都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便是他暴露在外的皮肤仿佛干枯了一般，紧紧地贴在骨头上。 一双浑浊、无神的眼睛也让人不禁感叹，这到底能不能看到书卷上的文字。 伦纳德强迫自己不去关注老人非人的外形，从次元袋中取出一份文书，递了过去，“阁下，这是领主的命令。” 老人接过文书，扫了一眼便随手放在一旁，用嘶哑难听的声音，回了句，“知道了。” 说完，老人伸手一指伦纳德，一个骷髅印记出现在伦纳德左手手背上，之后便又低下头，继续在面前的书卷上书写着什么。 伦纳德又被老人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只是手背上突然一热，把他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这是一个可以被直接看到的印记。 伦纳德进入专注状态，这个印记光芒大作，上面点点圣力痕迹与魔网的丝丝缕缕彼此呼应，结构并不复杂，是一种类似于秘法印记的结构。 只要他愿意，他便可以轻易将其移除。 当然，伦纳德是不可能这么做的，他已经猜到了这个印记作用，应该就是用来指挥巡夜人的凭据。 正当他准备询问巡夜人在哪儿的时候，档案室内两侧的书架附近传来了一些异响，而且随着异响持续，距离中间的过道也越来越近。 伦纳德转过身去，便看到一个全身被黑袍罩住的巡夜人从书架过道怪出来，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一直到十二个巡夜人出现在他面前。 沉默不语，但伦纳德能感觉到他们的“视线”似乎都停留在他的左手手背上，伦纳德转身向书桌后的录命者行了一礼，之后便举起左手，将手背上的骷髅印记对着巡夜人们—— “跟我来！” 没有回答，但伦纳德知道他们可以理解他的指令，这些不死生物只是没有正常人类的感情，却不是没有正常人类的智慧。 不然领地也不可能用他们作为巡夜人。 当伦纳德从档案室内走出来后，阳光再次洒到身上，让他有种再世重生的感觉，同时也对万物终结之主升起了深深的敬畏。 之后他便带着巡夜人追踪死灵法师去了。 …… 萨维尔镇南区，老尼尔旅店。 冒险者大部分被征召去和兽人作战，老尼尔旅店的生意也一落千丈，没有客人还不算，为了维持好人脉关系，相关开销却一点都不能少。 就在伦纳德带着十二个黑袍人离开镇区的时候，老尼尔也从外面飞快地跑了回来，不管楼下客人惊诧的目光，直奔二楼的某个房间而去。 到了门口，老尼尔压底了声音，“法师大人，法师大人，有消息了。” 房门一下子被打开了，中年商人模样的死灵法师正坐在椅子上喝茶，“什么消息？” “领地的柯亚恩带着主力出镇了，不久后巡夜人也离开了。”老尼尔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大人，您这是——” “别担心，我不会在镇区闹事的。”死灵法师也不管老尼尔相不相信，又问，“有萨维尔领主的消息吗？” 老尼尔连连摇头，“大人，领主大人的消息哪里是我能打听到的。” “呵呵。”对此，死灵法师不置可否，又问，“主力带了多少施法者，清楚吗？” “这个——”老尼尔一抬头，正好碰上死灵法师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一个激灵，连忙将之前打听到的消息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死灵法师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当然不可能所有信息获取都来自老尼尔，只是其他人甚至还不如老尼尔可信。 打发掉老尼尔，他立刻联系了一个“同伴”，“都收到消息了吧，看来那件事应该是真的了，我们的机会来了！” “想不想去狼神山看看？能让那位大法师阁下这么上心，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同伴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你知道什么消息吗？要是合适的话，我们一起去看看。”死灵法师回道。 但对面却没有接茬，之后两人又半真半假地商议了一些接下去的计划，彼此试探多次，没有得到更多的消息，这才中断了传讯。 而中断传讯后，死灵法师不屑地骂了一句，“白痴！” 他当然不可能被对方说动去跟大法师抢东西，反而萨维尔领的高端战力都跟大法师走了才是他的机会。 相信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真要是被人说动去了狼神山才是白痴！ 第72章 取舍 绿珠森林。 巴雷里斯率领五百名士兵作为前锋，已经在绿珠森林行进了十多里，期间遭遇兽人不下十次，不过每一次都被桑杜尔法师提前发现。 共斩杀兽人近三十个，而每次战斗结束，巴雷里斯都会命人将兽人头颅收集起来，带在身边，而随着他们不断深入，遭遇兽人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一直到巴雷里斯已经收集了近百兽人头颅时，桑杜尔法师找到了他，“巴雷里斯队长，再往前我就不一定能够顾及到所有人了。” 这是想要撤离？巴雷里斯眉头一皱，出发前柯亚恩特地嘱咐他，除非遇到大股兽人无法力敌，或者收集满200兽人头颅，否则就不能后退。 眼下，这两个条件一个都没有达到，怎么可能后退呢？ “桑杜尔法师，你尽力就行，我们来之前早就做好了与兽人血战的准备，如果情况十分危险，我允许你提前撤离。” 话说到这份上，桑杜尔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随时捏好了跑路的魔法，只要确定情况会危机他的性命，那他便会离开。 就算是领主也不可能强迫一位正式法师涉险。 …… 兽人潮的难度并非人类无法与兽人正面对抗，而是相同数量甚至以较少数量的情况下，很难与兽人抗衡。 狼神山上每年都会有兽人离开部落，去外界冒险、战斗、劫掠，它们的第一站就是北边的萨维尔领。 可以说如果没有大量冒险者、士兵进入森林清理掉一部分，那么十年一次的兽人潮将更加难以应对。 柯亚恩一边指挥部队缓慢行进，一边结合前方巴雷里斯传来的情报，开始设计如何引导兽人在指定的位置决战，而且数量越多越好。 这是领主大人的命令，同样也有他的渴望。 他太希望将所有兽人斩杀干净了！ “柯亚恩叔叔！”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柯亚恩回头一看，一位身着华丽法袍的女性法师骑马靠近了他，高大健壮的森林马将女法师衬托得更加威严。 当然，在柯亚恩眼里这种威严却只是小孩子的强作成熟，见此模样，不禁有些好笑，“妮雅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柯亚恩叔叔，你为什么不给我分配任务？父亲可不是让我来森林里游玩的！” 咳—— 柯亚恩也担心适得其反，看到手中的绿珠森林地图，瞬间想到了一个主意，“妮雅小姐，现在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什么任务？柯亚恩叔叔快说。”妮雅立刻举起法杖，说道，“我保证完成！” 似乎是感受到主人的意志，妮雅座下的森林马也忍不住打了个响鼻，还踢了一脚地上的枯叶。 “我正在考虑如何将兽人引到这个位置——”柯亚恩在地图上指了一个位置，继续说，“必须尽可能地将所有兽人引过来，甚至是狼神山的兽人，能做到吗？” 柯亚恩其实心里早有决断，现在交给妮雅，只不过不想让她闲着，闲着就容易惹麻烦，柯亚恩受艾伯克法师所托照顾妮雅。 但其实就算没有艾伯克法师的嘱托，他也不可能让领主的女儿接触到真正的危险。 妮雅还不明白柯亚恩的打算，不过能够接到“这么重要的”任务，她还是相当欣喜的，感到自己没有白来。 接过柯亚恩递过来的地图，妮雅陷入了沉思，她父亲并没有将所有计划都告知她，但她从种种迹象还是能够分析出，今年的兽人潮或许会有所不同。 现在听到柯亚恩的任务，再次肯定了她的猜测，只是到底有何不同，父亲到底有什么计划，妮雅还猜不透。 摸了摸左手腕上的手链，妮雅最后还是打消了向父亲询问的打算。 再次看了看手里的地图，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找到柯亚恩，小声询问，“柯亚恩叔叔，我父亲是不是不会过来了？” 还不等柯亚恩说话，妮雅紧接着说道，“是的，一定是这样，因为奥隆大法师阁下——” 说到这里，妮雅再次压底了声音，“他们想去偷袭狼神山？” 柯亚恩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不过他还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那这些士兵——”妮雅看着周围这一个个鲜活的面孔，后面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他们必须与兽人来一场足够焦灼的正面战斗，甚至要将狼神山上的兽人战士吸引过来，这是他们的宿命。” 柯亚恩的声音逐渐低沉，妮雅心中不忍，但也不知道开口，父亲的决定无人可以反对，再者与彻底清除兽人潮比起来，这些人—— 妮雅一时也无法权衡，这完全超出了她的所学范围，魔法可以解决敌人、解决难题，却不一定能够解决一切。 或许这就是父亲让她过来的目的吧。 妮雅沉默片刻，将地图还给了柯亚恩。 之后两人便讨论起如何设计引导兽人决战的问题，法师的敏锐洞察结合柯亚恩的丰富经验，两人很快便丰富了所有细节。 接下去的一切，就交由时间来说话了。 …… 萨维尔领，西南方向的军营。 自从收到待命的通知，夏多已经在营地待了足足三天。 这三天里，就算没有抑制、平衡魔网的法术实验室，他也一点点地将【造水术】的所有要素都“摸”出来了。 接下来，他就将进行第一次完整的【造水术】实验。从理论到实践，所有细节他都摸得透透的，他有十足的把握，这次实验一定会成功。 营地房间内，夏多将法术笔记翻到【造水术】的记录页，哪怕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夏多还是给自己上了最后一道保险。 进入施法专注状态，夏多感觉到今天的魔网似乎与昨天有些许不同，但要他指出到底有哪些不同，他又说不出来。 只能说是一种直觉，当然相比于直接，夏多更愿意相信是他的意志与魔网的长期接触中变得更加敏感。 只是这种敏感程度还没有达到可以用言语描述的程度。（感知精度不足？） 但不管魔网如何变化，都不影响他接下去的实验。 第73章 奇景、突袭 经过之前的研究，夏多已经知道了【造水术】的全部要素，相比于【光亮术】的12个要素，【造水术】甚至还要简单一些，只包含10个要素。 这十个包含了十个对魔网的基础操作，在其之上就是表现法术宏观状态的法术结构了，夏多选择的是球形塑形。 专注状态下，夏多严格按照法术笔记上记载的施法步骤，将浅层魔网的丝丝缕缕弯曲、纠缠、结合、缠绕，一个球形的法术结构出现在夏多面前。 所有要素一旦达成，魔法效果也随之出现—— 一个比人头稍大一些的水球出现在夏多面前，并且可以在他的控制下缓缓移动，在创造这个法术的时候，夏多没有考虑任何攻击性。 单纯只是造一点水而已。 后续如果有需要的话也考虑可以将水转化为冰，而球形也可以塑造成箭形、刃形、针形之类更有攻击性的形状。 不过夏多本人并不看好这种改变，冰刃的伤害并不强于弩箭，甚至相比于淬过毒的弩箭，学徒级的冰刃法术几乎没有任何优越性。 反而像【酸液溅射】这样附带特殊属性的法术可能还更实用些。 【造水术】一次成功，夏多并没有感到意外，这一切在实验之前是早已算准了的，如果失败，只能归咎于自己的操作失误，这一套理论是没有问题的。 啪嗒—— 失去法术结构维持的水团重重地砸在地上，将夏多的裤腿都打湿了一片，法术仅仅是一次性的魔法效果。 当夏多的【造水术】施展成功后，法术的效果便结束了，其后法术结构会在魔网的复原趋势下逐渐瓦解。 这期间，也是夏多能够控制魔法的时间，如果在此之前没有安排好法术效果的话，那这次可能是水球砸脚下，下次就是火球砸脚下了。 再次施展了一次【造水术】，这次夏多提前用杯子舀了一杯，再将剩下的水球扔到屋外去了。 看着桌上这杯清澈透明的人造水，夏多没敢自己尝试，而是喂给了事先准备好的老鼠。 地球上的科学家经常拿小白鼠做实验，如今夏多也算是魔法“科学家”了，那么活体生理实验当然也少不了啦。 就在他留心观察喝过水的老鼠的状态时，萨米的传讯来了，语气相当夸张，几乎没有了法师的冷静—— “夏多，快出来！看南边！快！” 萨米不大可能无的放矢，夏多连忙放下实验对象，三两步冲出屋外，往南边望去。 此刻的时间已经接近傍晚，但南方极远处的天空却出现了一片诡异的红色，中间深、四周浅，整体呈一个椭圆形。 这肯定不是普通的自然现象，夏多立刻进入专注状态，周围魔网依然和之前施展【造水术】时没有差别。 而当夏多将视线集中到南方时，从魔网的背景波动中，只能大致推测南方极远处的魔网可能出现了剧烈波动。 不然也不至于隔了这么远都还有微弱的波动，以夏多自己的经验来看，法师学徒最多只能分辨百米内的魔网波动。 再远就淹没在魔网的背景波动之中了。 而想要精确分析出魔网波动属于什么魔法，以夏多浅薄的法术辨识，就算是0环法术都没能全部认全呢。 哪里能够分辨出间隔那么遥远、又波动极微的魔法呢？ 仅从那个悬挂在半空中的红色椭圆形，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能大致推测那一定是一个相当高级的魔法。 出现这样的奇景，营地里顿时就热闹起来了，一个个地呼喊同伴出来围观，一群人就这么讨论起来了。 …… 时间退回到十分钟前。 时之塔，传送间。 萨维尔领主、奥隆大法师、艾伯克法师、安布里尔主教，四人齐聚一堂，所有人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特别是萨维尔领主的装备堪称豪华，头顶悬浮着和奥隆大法师相似的艾恩石，其他法杖、魔杖、戒指、护符、法袍，无一不是精品。 就算是奥隆大法师见了，都频频将目光转向萨维尔领主，除了羡慕就只有羡慕了。 四人中唯一看上去比较寒酸的就是安布里尔主教了，此时的他穿着一套外表看似极为普通的盔甲，只有那柄时刻闪烁着圣力光芒的双手锤，时时提醒着他的身份—— 施法等级高达10级的光辉侍者。 萨维尔领主看了一眼奥隆大法师，见他没有任何表示，立刻会意，从腰间布满神秘纹路的卷轴匣中取出一份魔法卷轴，直接使用。 ——【群体飞行术】 之后又接二连三，取出多份魔法卷轴，【群体抵抗能量】、【群体火焰护盾】、【高等法师护甲】、【反转箭矢】、【防护能量】、【防护法术】。 所有萨维尔领主能够加持的法术统统给众人加持了一遍，之后他又看向了安布里尔主教。 安布里尔同样会意，使用神术卷轴给众人加持了一遍，当然他这么爽快的原因可不仅仅只是为了打击兽人，领主提前交给神殿的那些金币才是。 “我开始了。” 萨维尔领主提醒了一声，便从次元袋中取出一个闪烁着强烈魔法灵光的水晶球，放在传送法阵上，示意众人靠近。 急促的咒语从萨维尔领主口中吐出，这咒语并非从耐色语中选取，而是来自精灵语，精灵们在言语施法方面比人类更有天赋。 不少精灵语单词甚至只是随口念出便带有微弱的魔法效果。 很快，众人在一道白光过后，瞬间从时之塔的传送间来到了远在萨维尔镇南方60里的狼神山。 “奥隆大法师提供的方法果然可行！” 当真正看到狼神山，以及山上的兽人时，萨维尔领主终于忍不住激动地起来，过去领地始终无法清除所有兽人，并非领地无法战胜兽人，而是无法彻底摧毁兽人的老巢。 这一切的根源就在于离四人还不到20米的那根图腾柱，这根图腾柱在兽人这里就类似于人类的法师塔。 虽然图腾柱本身并没有攻击能力，但却可以给兽人施法者提供相当大的增益效果，以及一个法师最为痛恨的限制—— 封禁传送！ 第74章 击杀 狼神山上兽人众多，不能传送的话，就算是大法师都很可能陷在这里，更别说萨维尔领主这样的12级法师了。 而若是率领军队前来，那就约等于兽人倾巢而出攻打领地的法师塔，事实上还从未有兽人能够完好无损地靠近镇区。 不过这次情况就大为不同了。 兽人潮，这种最初只是因为粮食不足放逐族人的传统，到如今已经演变成了一种固定的外出狂欢节日。 每逢兽人潮，山上的兽人便会成群结队地去山下战斗、厮杀、掠夺，而这次，萨维尔领主刻意安排了一次与兽人的大规模正面战。 如此激烈的战斗远超过往任何一次兽人潮，这自然能够吸引了更多的兽人前往。 如今山上的兽人只会比往常兽人潮时更少，其中更是以女性、幼儿为主。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们这次有一位真正的大法师随行。 不管奥隆大法师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只要能尽可能多的杀死兽人施法者、摧毁图腾柱，那一切便都值得了。 不过，就在四人出现的瞬间，图腾柱后面一座石殿内便升起了一声长啸，紧接着埃普斯等人身形一震，从半空中缓缓落下。 “领主大人！”艾伯克喊了一声。 “不用慌！” 埃普斯对此早有预料，对着奥隆大法师说道：“兽人大萨满就交给奥隆阁下了，安布里尔主教麻烦你压制图腾柱，我们去清除其他兽人施法者。” 说完，埃普斯随手朝图腾柱的方向扔了一个火球，他当然不指望一道火球术就能摧毁具有特殊力量的图腾柱，他只是想吸引仇恨。 果不其然，在看到埃普斯攻击图腾柱后，四周已经围上来的兽人们原本血红色的眼睛几乎要滴出血了。 不过埃普斯在扔出那个火球后，身形便一分为四，向着四个不同方向跑去，艾伯克也做出了和领主同样的举动。 四道几可让人难以分辨的幻影向四周奔去。 就他们这一下就让石殿前的兽人走了大半。 而安布里尔主教则迅速靠近了图腾柱，举起战锤，一道耀眼的光柱从未知的所在降临到他的身上，并且这道光柱还在向着四周缓慢而又坚定地扩张着。 这时，奥隆大法师感觉封禁飞行的限制已经开始变弱了，不过他此刻并没有飞起来，而是站在原地默默地等待着。 奇怪的是，在场所有兽人都对奥隆大法师视而不见，就算是撞到安布里尔主教的光柱上反弹回来，在即将碰到奥隆大法师的时候也会自动躲避开来。 咳——咳——咳—— 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伛偻的老兽人战战巍巍地从石殿内走了出来，还不等它开口，奥隆大法师法杖顶端便射出一道灰色射线。 只不过这道射线还未接近老兽人，便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下，奥隆眼神一凝，兽人竟然掌握了防护法术？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 在几乎所有人类法师的认知中，以兽人的智慧，仅仅只配拥有一些浅薄的元素法术。 而无论是召唤雷电，还是塑造风、火，兽人施法者都比不上人类法师那么精通。 但现在，他见到了什么？一道能量屏障或者法术屏障！ 奥隆大法师突然对这个老兽人有点了兴趣，于是便试着用兽人语问了一句，“你这是什么魔法？” 老兽人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骨杖一转，周围的兽人便嗷嗷叫着朝奥隆大法师围了过来，有些甚至都等不及靠近便将手中的武器甩了出来。 奥隆大法师笑了笑，对那些攻击没有丝毫在意，依然是从法杖中射出一道射线，不过这次就不是灰色的了，而是绿色。 一个兽人战士飞扑着拦在了老兽人的身前，挡住了这道射线，但它自己却瞬间化作飞灰。 刷刷刷—— 数个武器从奥隆大法师身上穿过，但他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依然如之前那般问道，“你那是什么魔法？从哪里得到的？” 老兽人依然没有说话，但他的动作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一道巨型闪电从骨杖顶端发出，然后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袭向图腾柱旁边的安布里尔主教。 强大的闪电能量，将笼罩安布里尔主教周围、正在缓缓扩张的光柱瞬间击退了半米，受此影响，安布里尔主教闷哼一声，却依然将光柱维持了下来。 对于老兽人的不配合，奥隆大法师并没有生气，不过他也不愿意等待了，他来此是有自己的任务的，当即便做出了决断。 接连两道射线向老兽人射出，速度极快，让想要以身阻挡的兽人战士连反应都来不及，但这次却依然没有取得效果，撞在老兽人周围的无形屏障上，就此消散。 不过，奥隆的手段却绝不仅仅如此，又一个奥隆大法师出现在老兽人身后，伸出布满魔法灵光的右手，看似很随意地往无形屏障上一抚。 触碰之处激发出强烈的魔法灵光！转瞬间却又归于平静。 与此同时，前面的那个奥隆大法师再次发射出一道射线，这一次，射线直接命中老兽人，紧接着奥隆大法师拿出一块亮黑色的宝石，念出咒语。 一道黑光闪过，宝石中出现了老兽人的灵魂，而它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 在兽人此起彼伏的怒吼声中，奥隆大法师满意地收起了锢魂宝石，再看向周围的兽人时，眼神中充满了恶意。 一只巨大的猩猩状生物被他召唤了出来，刚一出现，便踩死了一位不那么走运的兽人，不过其他兽人的下场也好不到那儿去。 巨大的猩猩状生物真就像发狂的猩猩一样，一边拍打着胸脯，一边在兽人堆里肆虐着，随手逮着一个兽人便往嘴里塞。 嘎吱一声，血水直往外涌，但这一幕却丝毫没有吓退兽人，反而因为大萨满的死亡让它们变得更加疯狂，毫不畏死、前仆后继地往猩猩状生物冲去。 甚至都忘记了真正杀死它们大萨满的奥隆大法师。 片刻，埃普斯和艾伯克从远处飞来，就看到了这非常搞笑的一幕，所有兽人都好像彻底失了智，跟一只巨型猩猩在玩肉搏。 不过他们也见到了那个至死还握着骨杖的干尸，心中一凛，“奥隆阁下，部分兽人施法者已经被清除，还请阁下出手摧毁图腾柱。” 第75章 深红旋涡 埃普斯深知只有彻底摧毁图腾柱，才能真正地将这片区域内的兽人清除干净，萨维尔家族也才能真正地在帝国南境扎下根来。 眼下这根图腾柱他们自己当然也能摧毁，但这需要不短的时间，期间如果出现变故的话，那这次为了突袭而付出代价很可能就要白费了。 “不用着急！” 奥隆大法师示意二人稍安勿躁，又冲着安布里尔主教喊道，“请安布里尔主教再坚持片刻！” 此时的安布里尔周身四五米范围内都已经被一片圣光占据，唯独在图腾柱的位置分开了一块小小的区域。 安布里尔坚持着，不是因为奥隆大法师的命令，而是信仰驱使着他清除混乱、邪恶，在召唤、承载圣光的过程中，他虽然痛苦，但也快乐着。 冥冥之中，他接触到一个温暖而伟大的意识，正与他轻轻诉说着什么，这种感觉就好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让他无比沉迷。 一时间，安布里尔泪流满面。 埃普斯注视着安布里尔主教召唤的圣光逐渐压缩图腾柱的影响范围，再看周围，那个巨大的猩猩状生物已经在陷入疯狂的兽人的围攻下，有些疲惫了。 而远处仍旧有无止境地兽人在往这边狂奔，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操起手头能拿到的任何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 埃普斯心中焦急，那只大猩猩也不知道能支撑多久，而奥隆大法师又不知道有何打算？埃普斯下意识地摸了摸卷轴匣，但还是迟疑了。 祖父失踪得很突然，除了法师塔，根本没有留下多少东西，而这些仅有的底蕴基本上是用一件少一件，绝难获得补充。 便再一次提醒了一句，“奥隆阁下，兽人正在回返，时间不多了。” “差不多了！” 奥隆大法师取出一份魔法卷轴，埃普斯仅仅看了一眼，便立刻挪开眼神，那卷轴仅仅在未展开状态下，便散发出强烈的魔法灵光，让他不敢直视。 “satunata——” 奥隆大法师展开卷轴，迅速念出一长串咒语，在他念完一瞬间，整个天地都仿佛变色了—— 一个深红色的旋涡出现在众人头顶，当然更准确地说是出现在图腾柱的正上方，而在深空色旋涡的周围，大片大片的红色云彩遮天蔽日。 内心的悸动让安布里尔主教瞬间脱离了召唤圣光的状态，此时的他来不及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被眼前的一切惊住了。 明白是大法师的手笔，安布里尔没有犹豫，立刻远离了图腾柱，朝埃普斯、艾伯克二人靠去。 咻——咻——咻—— 一颗颗巨大的火球带着凄厉的尖啸声从红色云彩中落了下来，首当其冲地便是狼神山上的兽人聚居地，以及其他人数较多的位置。 安布里尔主教此刻仍旧关注着能让他离光辉之主更近一些的图腾柱，在火球落下、爆炸声传来的一瞬间，安布里尔敏锐的感知便察觉到图腾柱似乎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变化。 只是还不等他深究，图腾柱正上方的深红色旋涡内便伸出了一只洁白如玉的纤细手臂。 但这纤细只是相对于它自身来说的。 对于埃普斯四人，这只手臂仅手掌部分便超过他们整个人的大小，随着手臂缓缓降下，他们甚至能够清楚地看到手掌上的纹路。 “奥隆阁下，这——” 此时的埃普斯再迟钝也知道这一切并非是奥隆大法师的本事，而是旋涡后面的神秘人，或者说神秘女人。 “公主殿下需要这根图腾柱。” 到了这时，奥隆大法师也不再隐瞒，毕竟公主殿下已经出手，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甚至—— “萨维尔领主，你想不想重获先祖的荣光？” “奥隆阁下，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埃普斯并没有接茬，反而问起了事情的缘由，毕竟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身为法师，他很有自知之明。 奥隆微不可查地瞥了一眼安布里尔主教，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了一句，“有机会来塞汶顿的时候，到奥法联合会找我。” 埃普斯满腹疑惑，但奥隆大法师不想说，他也无非强求，只能带着疑惑继续看那只从深红色旋涡中伸出来的手臂。 当手掌能够够到图腾柱的时候，一把抓住图腾柱，将其拔起，随后又缓缓地缩回了深红色漩涡之中。 之后漩涡缓缓收缩，周围的红色云彩也逐渐向中心聚拢，一直到全部消失。 如果不是图腾柱已经消失不见，如果不是整个狼神山上弥漫着一股烤肉、灰烬的气息，艾伯克都要以为刚刚那一切都是幻觉了。 “领主大人，柯亚恩那边——” 艾伯克虽然是在问埃普斯，但目光却拐向了奥隆大法师。 “别看我，我还有事。”奥隆立刻表示拒绝，“萨维尔领主，来塞汶顿的时候，记得找我。” 说话，便直接传送离开了。 奥隆的离开，让那只大猩猩也消失不见了，零星未死的兽人又嗷嗷叫着，往埃普斯三人这边扑来。 “安布里尔主教，艾伯克，我们去支援柯亚恩，这次一定要将兽人清理干净。” 说完一道白光闪过，三人同时消失不见，偌大的狼神山上只留下一片焦土废墟，以及少许幸存兽人的哀嚎声、怒吼声、咒骂声。 而这一切从埃普斯等人出发，到奥隆大法师召唤深红旋涡，也不过用了几分钟的时间。 …… 萨维尔镇，军营。 围观了南方一片红的众人，在红色消失后陆续解散，夏多也准备回房间里，继续观察喝过人造水的老鼠。 刚刚看到的那一幕，离他太过遥远，多想无益。 不过还没等他踏入房间，霍斯特法师的命令便传来了——所有学徒立刻结束手头上的事，出任务！ 夏多立刻反应过来，刚刚那一幕或许就是前方正面战场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需要他们进行扫尾工作了。 他立刻传讯迪恩、吉布、乌克，让他们做好出发准备，之后又和萨米约好时间，同时出发，这次可不同之前了。 他们很可能会遇到一波又一波的战败兽人，这对他们的队伍是个巨大的挑战。 当然，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他们也有可能一个兽人都碰不到。 但不管怎么样，充分的准备是必须的。 …… 第76章 追杀、躲避 绿珠森林。 伦纳德法师骑着马在森林里走着，十二名巡夜人分散在他的周围，与他的步调随时保持一致。 他追踪出现在领地的死灵法师已经有两天多了，从镇外村庄发现的不死生物残骸开始，巡夜人表现出了对不死生物、对负能量极强的追踪能力。 在这两天多的时间里，伦纳德共找到了三名死灵法师，可笑这些死灵法师在面对巡夜人的时候，竟然使出了正能量射线。 不过这也无济于事，伦纳德对此早有准备，借助魔法卷轴，与巡夜人配合将他们一一杀死。 之后，巡夜人又从这三人追踪到了其他死灵法师，就在柯亚恩为兽人准备的决战之地不远处—— 不过此时，这些死灵法师的汲魂法阵已经完成了，也不知道开始了多久，他终究还是晚了一些。 伦纳德暗自懊恼，好在这种情况他依然有准备。接连四种不同的元素魔法卷轴被他用了出来。 四种魔法效果在飞出的瞬间便组合成一道法术——四元素风暴，直直地向着汲魂法阵撞了过去。 “逃！” 一个死灵法师在看到伦纳德的瞬间便召唤出坐骑，撒丫子跑了，而其他人，似乎还想和伦纳德谈判一番，不过也有人已经在激发法术了。 只是他们没有第一时间逃避，便注定了他们的命运。 三道法术几乎同时击中了伦纳德，但这个伦纳德转眼间便化作泡沫一般，了无痕迹，死灵法师还想出手，但巡夜人已经扑了过来。 匆忙间竟然有死灵法师施法失败，当场便被巡夜人拍成了一具干尸，而其他人，在没有队友帮忙阻拦、各自法术都被伦纳德反制的情况下，被多个巡夜人同时围攻，很快便也领了盒饭。 “连跑路都不会，也敢出来惹事？” 伦纳德不屑地吐槽了一句，吩咐巡夜人赶紧搜索痕迹，刚刚来的路上，他已经发现了南方的天变奇景，他知道这必定与老师他们有关。 他要抓紧时间了！ …… 另一边，那个逃走的死灵法师，在逃出伦纳德的视线后，立刻隐匿身形，留下一个幻影继续逃离。 而他的本体施展了【飞行术】，拐了一个弯，贴地飞行，之后又不停施展清除气味、痕迹的法术，竟然让他飞到了萨维尔镇南边的一个村庄里。 “好险！不过任他再厉害也想不到我竟然会回到镇上。”死灵法师在感觉脱离危险后，立刻开始伪装自己。 短短几秒内，他便从之前面容阴森的死灵法师，变成了一个忠厚和气的中年商人模样，带着事先藏在村庄里的东西，往萨维尔镇走去。 镇门守卫拦住了死灵法师，问道：“停下！车上什么东西？” “大人，是从乡下收来的肉食、蔬菜！” 死灵法师故作大方地将车上的蒙布掀开，守卫一看，果然是新鲜的肉食、蔬菜，这些天大量乡下人到镇上避难，但总有一些人是进不来、或者不愿意进来的。 不过守卫虽然放松了警惕，却想着捞点好处，硬是拖着车子，不让通过，死灵法师心中焦急，生怕出现变故，便从怀里摸出10枚银币，不着痕迹地塞到两个守卫手里。 “大人，我这批货是老尼尔旅店急要的，还请通融一下。” 守卫收了好处，自然不会再为难，大手一挥，“放行！” 之后死灵法师又在镇门里面税务官那儿上交了税款，这才赶着车子来到老尼尔旅店。 …… 这边，老尼尔自从将死灵法师送出镇外后，便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这位外来法师在萨维尔领闹出什么事来，牵连到他。 “老尼尔，货送到了，来搭把手！” 正当老尼尔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旅店外面传了进来，“是他！” 这一刻，老尼尔的大脑竟有些发昏，之前乱想的一切都抛在脑后，连忙迎了出去，“肯尼老板，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 “我哪里敢不欢迎肯尼老板。”老尼尔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肯尼老板，快请进！我马上安排人卸货。” 两人一进到旅店后，老尼尔便大声喊道，“马林，去帮肯尼老板搬货，今天工资双倍。” 之后，老尼尔又将肯尼带到了他之前住的那个二楼房间，待到关上门，老尼尔额头瞬间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法师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没什么吩咐，我住两天就走，在外面别乱说话，出去吧！” “是，是。” 老尼尔强作笑颜，退了出去，但一出去，脸上便阴云密布。 …… 与此同时，绿珠森林内。 夏多小队和迪恩小队已经遭遇了第一波战败兽人，相比于之前萨米等人遇到的那四个兽人，现在的兽人明显不在状态。 仓皇、恐惧，夏多甚至能够感觉得到它们在战斗时都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它们之前到底遇到了什么，竟然让那么凶残的兽人变了性子。 突然，战况发生了变化，这三个兽人在战斗还没有进行到激烈程度，便有了逃跑的迹象，这与之前遇到的兽人又有所不同。 夏多连忙喊道：“依迪姆，别练手了，速度解决，兽人想跑了。” “是！” 几柄长枪瞬间刺中兽人的下肢，紧接着一拔，又带出了一蓬血水，兽人疼得嗷嗷直叫，战斗意志再次削弱，竟然不管不顾一直招呼它的依迪姆等人，转身就跑。 而这一跑也为它的生命划上了一个句号。 另外两个兽人，也依次被终结了性命。 “夏多，这兽人到底怎么了？怎么感觉它们的战斗力突然这么弱？”迪恩不解。 夏多同样不解，他也只是一个普通学徒，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兽人为什么突然失去了战斗意志。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对于我们来说也算是好事，我问问萨米那边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掌握了【传讯术】，再搭配【秘法印记】使用，就好像拥有了一部移动电话，只要想要联系，立刻就可以取得联系。 而萨米的回复同样也很迅速——他们的运气似乎十分不佳，从进入绿珠森林开始，已经遭遇到三波兽人了。 第77章 惨剧、修整 其中两波和夏多他们遇到十分相似，都是毫无战意，不过另一波四个兽人，虽然整体战斗意志不算强，但却有一个兽人却格外凶猛！ 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心态与萨米他们战斗，而它的顽强也刺激着它的同伴，给萨米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中止传讯后，夏多立刻将这一情况传递给小队所有人，特别是迪恩，刚刚这波兽人让他感觉有些飘了。 …… 三天后，夏多等人第一次从绿珠森林返回军营修整，三天里的频繁杀戮所有队员都带着一股令人生畏的杀气。 夏多外表虽然很狼狈，但他的眼睛却格外明亮、有神，之前所谓的实战训练离真正的战斗还是有所区别的。 在这三天里，夏多深有体会，战斗不再是由他们精心控制，无论是开始，还是结束。一行人最危险的时候，便是在应对一伙兽人的时候，突然又来了两个。 就算是有艾瓦、马弗尔这两个游荡者在外面警戒，兽人该来的时候，谁也躲不掉。 如果不是夏多果断激发了魔法卷轴，给几个队员加持力量、耐力，这次说不定就要减员了。 想到这儿，夏多不禁朝后面的依迪姆看去，此刻的依迪姆腰挂兽人头颅，背后还背着一件风格粗犷、制作简陋的金属盔甲。 这就是那场战斗的战利品之一了，哪怕是在人类世界，金属盔甲也不是什么人都用得起的，购买是一说，后续的保养维护又是一说。 从领地士兵的制式装备还是皮甲来看，金属盔甲显然只是少数人的选择。 但从兽人哪儿却缴获了一件金属盔甲，可见那兽人的身份并不一般，不过在不一般，此时也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头颅更是被砍下当成战利品。 从森林里出来后，夏多遇到了萨米等人，他们这三天内减员了两人，但剩下的人，经过生死的考验，成长得极为迅速。 萨米指着依迪姆背着的那件盔甲，说道：“夏多，那就是你之前说的兽人盔甲？看上去很凶悍啊！” “嗯，穿上盔甲的兽人太强了，那次战斗差点就要减员。”夏多没有多提盔甲的事，而是和萨米商量起修整的事。 一提到这事，萨米就忍不住抱怨，“你说上面是怎么想的，只有半天时间怎么够！我们小队损失了两个人，如果没有时间磨合的话，带出去就只是拖累。” “那就不要再加入新人了。” 夏多是不太赞同中途加入新人，如果是冒险者征召的还好，要是一个未经训练的平民，那简直就是送死。 萨米有些沉默，似乎是在考虑夏多的话。 很快，一行人便接近了一个村庄。 七八个年轻人正聚集在夏多他们返回的路上，好像在争吵着什么，当夏多等人经过的时候，一个年轻人突然拦在了队伍前面，大喊—— “大人，我想加入你们！” 这一举动顿时就让刚刚从森林中返回的夏多等人如临大敌，队员们几乎下意识地便抽出武器，对准了那个年轻人。 “啊！” 那个年轻人好像被吓坏了，一下子就倒退几步、瘫倒在地。 “保持警戒！吉布队长，麻烦你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夏多制止了队员们进一步的攻击，让吉布去问个清楚。 很快，吉布面无表情地回来了，“夏多法师，他们是被兽人潮下的可怜人。” “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村的人没有去镇上，而是选择了留在村庄，就在不久前，一只兽人不知道怎么从森林里跑出来了，在他们村庄疯狂肆虐。” 吉布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压抑情绪，“虽然他们最终杀死了那只兽人，但他们整个村子里就只剩下他们几个了。” “那他们拦住我们算什么事？” “他们看到我们都带着兽人头颅，想跟我们去杀兽人。” 夏多叹了一口气，第一次对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升起了同情心。 此前他一直生活在镇上，接触的不是冒险者，就是法师学徒，对于最底层的普通人几乎没什么了解。 就算了解也仅仅是旁人的只言片语，不过让那几个年轻人加入他们还是不可能的，已经磨合好的队伍，不是用来做保姆的。 “吉布队长，带他们回军营吧。” 虽然，夏多不知道前线正面战场的具体战况，但战后需要补充兵员却是肯定的，带上这几个年轻人也不过是顺手而为。 之后的路，萨米也不再抱怨修整时间这么短了，大家都有些沉默，夏多虽然很难完全代入这些耐色人的情感。 但同为人类，面对兽人还是有些物伤其类的戚戚然。 …… 回到营地后，夏多去军需官那儿登记了战利品，二十六个兽人头颅，两个具有微弱魔法灵光的狼牙护符，以及那件金属盔甲。 头颅一个5金币，护符一个100金币，盔甲200金币。 这530金币，二十人个队员分一半，另一半属于夏多和迪恩，其中夏多占了大头，拿了180，迪恩则是85。 有了钱后，夏多第一时间去镇上的商行买了一份1环【召唤坐骑】卷轴，因为战争的缘故，这些跑路、保命的卷轴价格涨了不止一倍。 夏多花了近70枚金币才买到手，不得不说，战争财太好发。 之后就是修整了，一连三天，大家都紧绷着神经，就连晚上睡觉都睡不好，到第三天的时候，夏多已经明显感到施法状态受到影响。 这让他除了与萨米保持联系的【传讯术】，其他法术一个都不敢用，生怕关键时刻需要联系支援时熄了火。 只有回到营地后，他感到安心，能够放心入睡，而这也让他对于躲入异空间、或者召唤隐蔽住宅的法术格外眼热。 …… 就在夏多在营地安心睡眠的时候，老尼尔旅店里，老尼尔却没有丝毫睡意，傍晚的时候，他收到一个消息，让他辗转反侧—— 夏多回来了，带着二十多个兽人头颅回来了，甚至还有一件金属盔甲，这在所有学徒中不算最好的，却也能排在前列。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老尼尔从隐秘途径得知，夏多获得了法师塔多位正式法师的赏识，其中就包括领主大人的学生伦纳德法师。 这个消息让他十分不安，甚至恐惧。 第78章 夜袭 夏多当初从他店里逃走是因为什么，他不会不清楚，更别说，他之前还撺掇那个叫肯尼的外地法师去袭杀夏多。 虽然袭杀失败了，却也让老尼尔更加上心了，这些天一直在小心调查着夏多的行踪。 可偏偏夏多一回到镇上就待在军营里，即便出去也都随时带着四五个士兵，这直接让他断了在镇上袭杀的念头。 可是一想到，夏多可能的报复，老尼尔就浑身发凉，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满脸疲倦的老尼尔又收到消息——夏多出镇了，这不禁让他生出了一个想法，他下意识地看了看那个外地法师的房间。 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过去，毕竟请动一个法师的代价不是一般的大，他还在权衡。 …… 另一边，夏多再次带队外出清扫兽人残余，在前往绿珠森林的路上，吉布向夏多讲述了他打听到的前线战况。 兽人的老巢被灭了，而且大量青壮死在了正面战场上，经此一役，兽人再也不是萨维尔领的心腹大患了。 而对于领地的损失，吉布并没有多说，不过夏多大概也能猜得出来，不外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甚至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这里面说不定还有吉布的朋友，夏多便没有多问，而是问起其他学徒带领小队的情况。 在得知其他人也各有收获后，夏多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对于能否平安度过这次的兽人潮又多了几分信心。 …… 一靠近森林，众人便立刻进入到警惕状态，或许是从之前的战败状态恢复了过来，这天他们遇到的兽人大多充满了暴虐的杀意。 只要和他们碰到了，就要上来拼命，很少有过后退、逃跑的，而且相比于前几天，现在遇到兽人的频率明显提高了。 出来的第一天，夏多小队便遭遇了十多个兽人，这让他们的清扫工作变得格外困难，至于萨米那边，也差不多，只比夏多这边少几个。 不过，萨米小队之前修整并没有补充减少的队员，因此也说不上哪边更困难。 晚上，夏多照例和萨米互相通报了各自的位置，才开始搭建临时营地，只有一个篝火，加上外围的简易栅栏。 夏多和迪恩占据了最靠近篝火的位置，其他队员则在外围一圈，互相紧挨着取暖。 胡乱吃了点东西，安排好了守夜的情况，夏多便早早地便睡下了，白天的时候除了维持与萨米的联系，在遭遇兽人的时候，他也使用了法术辅助攻击。 毕竟上面配发的卷轴十分有限，还是要留在真正危急的情况使用。 而在野外，即便周围有二十多个同伴，夏多也还是睡得很浅很浅，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他听到了一声，“警戒，有兽人来了！” 夏多顿时就是一个激灵，立刻翻身而起，朝还在睡梦中的迪恩踢了一脚，喝道：“起来！迪恩！” 其他队员甚至都没有夏多反应快，不过也算得上反应及时了，纷纷拿出武器，在四周警戒起来。 “夏多法师，一共六个兽人，估计是被火光吸引来的。”艾瓦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向夏多汇报了来袭的兽人数量。 “继续查探。” 只有六个兽人，还在小队的应付范围内，但有一必有二，指不定还有多少兽人被吸引了呢！ 夏多当即施展了【光亮术】，而清醒过来的迪恩也在夏多的命令下施展了【光亮术】，两个光球在篝火的映衬下，显得毫不起眼。 但接下来，夏多便命人熄灭了篝火，然后开始在光球的照亮下，布置临时阵地，准备接敌，光亮术的亮度有限，而且由于其是正能量汇集而成，实际上在黑夜中的传播距离也相当有限。 很快，这边刚刚做好接敌准备，夏多便听到了兽人怒吼声，而且越来越近。 “所有人准备！” 刚说完，便听到扑通一声闷响，一个跑在最前面的兽人被陷阱绊倒，紧接着还没等它爬起来，又被它后面的同伴撞翻在地。 夏多这边持盾队员立刻接上，同时多根长枪从盾牌缝隙中刺出，只一轮攻击，便让来袭兽人直接减员两个。 但其他兽人似乎已经陷入了疯狂，完全不顾自身是否收到攻击，都要将石斧砍向人类这边，即便是砍在盾牌上，也毫不变通。 这样的敌人是夏多十分喜欢的，除了那些毫无战意的兽人外，这种完全疯狂的，就是最容易对付的了。 真正比较麻烦的是那种既疯狂、却又保持了一定的理性，看上去就好像一个充满战意的战士，知道进攻，同样知道防守，甚至知道在不敌的时候撤退。 对人类的仇恨是他们疯狂的根源，也是理性的根源。 这样的敌人是最可怕的。 不过眼下，这剩余的四个疯狂兽人，就相当简单了，只是第二轮攻击便将它们全部击杀。 呼—— 夏多长舒了一口气，命人赶紧收拾战场，转移临时营地。 一直忙活到凌晨，夏多才在新的营地睡下，刚到天亮，又被人叫醒，这种睡眠不足的状态，让夏多十分难受。 且不说施法状态如何了，就算不考虑施法，这样下去，他感觉自己也坚持不了几天。 “吉布队长，今天尽量多清理一段距离，晚上我们离开森林休息。” “好！” 其他人对此也都没什么意见，他们也不太愿意在森林里过夜，特别是夜里竟然会有兽人宁愿不睡觉也要来打扰他们，这让人怎么受得了。 之后，夏多又联系了萨米那边，将自己临时改变的推进计划说了一下，虽然萨米昨晚并没有遇到兽人，但也同意了改变计划。 于是双方同时加快了清扫速度，当然更准确地说是行进速度，清扫任务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走路上了！ 而一到黄昏，夏多便下令返回，一直回到离绿珠森林最近的一个小村庄内，这个村庄里的人早就逃命去了，夏多随意挑选了一间宽敞的民房用作临时营地。 就这样，夏多白天带人进森林清扫兽人，晚上回村庄休息，虽然效率低了，却大大提高了安全性。 第79章 大雪将至 三天后，天气渐渐生出了变化，乌压压地矮云一点点地布满了整个天空，甚至还有点点雪花飘落。 见此情景，夏多果断决定返回镇上，眼看着就要下雪了，他不清楚兽人会不会在雪天继续进攻，但在大雪天外出执行任务，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再加上他们已经在外面三天了，补给也有些不足，此时返回正是时机。 夏多是个行动派，有了想法后立刻就通知了吉布，让他准备收拾东西。之后，夏多才找到萨米。 “快下雪了，我准备返回镇上，你呢？” “这个——”萨米有些犹豫，“要是兽人趁机走出森林怎么办？” 三天前路过的那个村庄的惨剧还停留在萨米心间，让他一时难以决断。而夏多原以为萨米应该很好说服，没想到在这儿卡住了。 难道他还想在雪天作战吗？ “兽人也是要吃东西的，也是怕冷的，这雪估计不会小，它们不去逃命，难道还要来送死吗？”夏多劝道。 兽人老巢被端掉的事，在领地不算什么隐秘的事，就算没有刻意去打听，在这几天里也会听其他队员说的。 像夏多，就是听吉布说的。 萨米脸上出现了一丝挣扎，这是德瓦恩听到两人说话也过来了，“萨米，我也同意现在回去，就算真有兽人过来，难道我们还要在雪中作战吗？” 同样是法师学徒，德瓦恩就比萨米理智多了，感性是好事，但让感性压过理性就不见得是好事了，特别是对于法师来说。 “好吧！” 虽然还是有些不爽快，但萨米最终还是同意了夏多的提议，至于迪恩，他现在唯夏多马首是瞻，基本上夏多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服从性很高。 就这样，两边队伍收拾好东西，便趁着雪还未变大的时候返回了。 返回的时候，夏多刻意多绕了一些路，给一些还有人的村庄留下警告——留心森林方向，只要发现兽人就躲起来。 这一举动，让夏多立刻收获了包括萨米在内的所有人的尊重。法师讲理性不假，但过于理性就会失去人情味，路也会越来越窄。 适当的表现出温情，又何尝不是理性的另一重选择呢！ 夏多从《大法师达斯瑞尔传记》中可不止学到了一些魔法领域的常识、耐色瑞尔的风土人情，还有法师的智慧。 这个智慧不仅仅体现在对客观事物的洞察、分析上面，还有对人情、人心的洞察上。 当然，法师里面也不是没有类似绝对理智的存在，但那种情况极少极少，这种人几乎受到了所有人的无形防备。 就夏多而言，他是万万不想与这种人扯上什么关系的，可能这一秒你活着对他有用，两人笑嘻嘻，下一秒他觉得你死对他有用，可能就要立刻开战了。 本质上这是极端的利己主义者，或许很多法师都这样，但他们不会表现出来。 …… 绕了一些路，夏多等人将近中午才回到了萨维尔镇，这次回来除了他们原本的四十多人外，还多了一些镇外的领民。 他们出于种种原因，自愿选择加入领地军队，夏多也就顺路将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带了回来。 只是，当众人回到军营后，准备结束任务好好过冬的时候，却得知了一个坏消息，所有在这两天返回的队伍都被告知—— 大雪至少还有一周才会落下，这是从法师塔传来的消息。 也就是说，夏多他们至少还要再继续一周，于是原计划的放假就变成了临时修整，明天还要继续出任务。 …… 老尼尔旅店，二楼客房，死灵法师肯尼正拿着一本厚重的书籍，认真地翻阅，老尼尔恭敬地向死灵法师肯尼汇报着他打听到的信息。 “大人，明天上午雄鹰商会有一支车队离开萨维尔领，前往北方；下午纽金特商会也有一支车队离开萨维尔领，前往康尼菲拉城，这两支车队都在招募法师。” 老尼尔将期待的目光投向肯尼法师，他现在就希望这个外地法师能够尽快离开，这样他也能尽快撇开关系。 “我改变主意了。”肯尼法师将视线从书籍上移开，看了看老尼尔，对方是何种心思他一目了然，“我准备在萨维尔领待到明年。” “什么？！” 老尼尔大吃一惊，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让这位外来法师临时改变的主意，老尼尔嘴唇翕动，正想说些什么。 “怎么？你有意见？” 对上那双突然变得冷漠的眼睛，老尼尔顿时就将原本想要说出的话吞了回去，“不敢，不敢。” “出去吧，我要看书了！” “是，是！” 老尼尔几乎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这外地法师竟然还要待在萨维尔领，这让老尼尔更加惶恐不安，生怕下一秒领主的士兵就要过来敲门。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事，老尼尔还不知道这位肯尼法师到底在萨维尔领做了什么，否则的话，估计他立刻就要去神殿告发了。 而只要他有这一举动，肯尼法师立刻就能取走他的性命，甚至是灵魂。 不知道自己早已命悬一线的老尼尔，回到一楼，前方战争结束，被征召的冒险者也放回来了。 只不过人数嘛，十个里面能有一个回来就不错了，就这一个也必定带着累累伤痕。 但即便如此，也让老尼尔的旅店里多了几分生气，一群不知从哪里来的小伙子，正围着一个拄着拐杖的中年人，听他讲述前段时间的“丰功伟绩”。 “你们不知道，那时兽人的战斧已经劈到了我的头顶，但凡我有一丝迟疑，我整个人就要被劈成两半了！” “那后来呢？” “后来，我当然反杀啦，你们不知道那兽人脖子里喷出的血浇在我身上，好腥、好臭！”拄拐中年人说到这里，还做出一个扇鼻子的动作。 就好像那兽人的鲜血还残留在他身上一样。 围观的小伙子顿时就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他，而他也似乎十分享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刺耳的哂笑。 第80章 精灵遗迹 一个穿着皮甲的瘦高个走了进来，看着被众人围着的拄拐中年人，不屑地说道： “你真的杀过兽人？我怎么听说某人靠装死才活了下来，就连断腿也因为是自己跌断而被军需官拒绝支付治疗费用，怎么，没钱去神殿治伤？想来这儿骗钱？” 瘦高个还想说点什么，却看到老尼尔向他连连招手，这才作罢，往吧台那儿走去。 而那拄拐中年人听到自己的“丰功伟绩”被人揭穿，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却又顾忌是在老尼尔旅店里。 只能讪讪一笑，当那瘦高个从未出现过一般，继续侃侃而谈，或少是他的口才还不错，周围的小伙子们竟然一个都没有走。 而吧台处，老尼尔小声地问瘦高个，“有什么消息？” “那人回来了，而且明天可能还要出去。” “消息准确吗？” “应该不假，大降雪到来还需要一段时间，这应该是最后的机会了，我们的领主可不会让他的学徒在雪天作战。”瘦高个意有所指道。 老尼尔沉默片刻，问：“你愿意出手吗？” 瘦高个呵呵一笑，“我倒是想啊，但那人身边随时都有两队士兵，另外还有一个高阶游荡者，我可不敢。” “高阶游荡者？”老尼尔这才想起上次说动肯尼法师袭杀夏多，却被告知损失了一个仆人，当时只以为肯尼法师想要那条友谊项链而找的借口，现在看来很可能是真的了。 只不过被夏多那边的高阶游荡者解决掉了。 “确实是高阶游荡者，虽然他们本身的力量有限，但游荡者可从来不是靠力量取胜的，我劝你还是别打人家的注意了，有那位高阶游荡者在，你不可能有机会的。” 瘦高个一副十分不看好的态度，让老尼尔心中一恼，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顺着瘦高个的话说了下去。 “我就是这么一问，我可是守法领民，怎么会做伤害领主学徒的事呢！” 瘦高个深深地看了老尼尔一眼，却也没有再说什么，拿了酬金便离开了。 瘦高个走后，吧台后的老尼尔陷入了沉默之中，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时间退回到认识夏多之前，那现在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 甚至，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包括遇到楼上那位危险的外地法师。 老尼尔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最终下定了决心，再次来到二楼。 “肯尼大人，老尼尔想和大人做一件交易。” “什么交易？”肯尼冷冷地说道，他对于老尼尔的再次打扰十分不满，“如果不能令我满意的话，你应该知道——” “大人，我保证大人会对这个交易满意。” “说！” “是，大人。” 成了！老尼尔眼睛里放出一抹精光，“我想请大人亲自出手，击杀那个学徒。” 老尼尔在“亲自”上加重了语气，不过这时肯尼却没有不满，反而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代价呢？” 他想知道，老尼尔到底有什么底牌能够请动他这位7级法师。 “大人知道精灵遗迹吗？” “精灵遗迹？！”肯尼没有发现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你都知道些什么？可别是什么人尽皆知的消息！” 老尼尔有些得意地说道：“我认识一队精灵冒险者，每年冬季都会来萨维领寻找着什么！” “哦？”肯尼这时终于恢复了冷静，瞬间进入施法状态，默默施展出一个暗示法术，又不动声色地说着，“你看着我，好好说说那队精灵冒险者。” 老尼尔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好对上肯尼那双闪烁着诡异光芒的眼睛，原本准备交易完成后才说的话，不知不觉便说出口—— “那队精灵冒险者出手很大方，而且很神秘，我跟踪他们，发现他们像是在找什么，除了精灵遗迹我想不到其他东西了。” 肯尼听了这话，要不是他已经施展了暗示术，都要认为老尼尔在说谎了，一个普通人跟踪一队精灵，这怎么可能！ “你怎么跟踪他们的？”肯尼问道。 “我在他们离开后立刻去森林里寻找绿色的植物。” “为什么？” “我听说精灵吃的水果都是现长出来的。” “……” 肯尼没想到一个普通人竟然会因为一个不知真假的传说而去追踪精灵的痕迹，身为法师，他比老尼尔知道得更多，能吃现长水果的精灵可不是什么普通精灵！ 这也让他相信了所谓“精灵遗迹”的存在。 曾经，精灵国度遍布费伦的各大森林，萨维尔领附近的森林里有精灵遗迹再正常不过，而任何精灵遗迹，即便被精灵“打扫”过一遍，对于人类而言，还是价值不菲。 而要是能抢在精灵前面光顾一番，那—— 肯尼不敢再往下想，担心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去和精灵竞争。 “精灵找到遗迹了吗？” “没有。” 知道精灵还没找到遗迹，让肯尼既惊喜，又有些担心，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竟然又问了一句，“你知道遗迹在哪儿吗？” “知道。” 什么！肯尼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精灵没发现的遗迹，竟然让一个普通人类发现了！ “我的朋友，告诉我，精灵遗迹在哪儿？”肯尼迫不及待地问道。 为了防止激起老尼尔的潜意识抵抗，他还特地放轻了语气，加重了法术暗示成分，此时的他在老尼尔心中就是一个交往数十年的老朋友。 “精灵遗迹，精灵遗迹在，在——” 后面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老尼尔的表情开始逐渐扭曲，一直到发出痛苦的呻吟，也没有再吐露任何一个字。 肯尼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原本还想在老尼尔清醒后告诉对方，你对法师了解太少，现在看来，是他对普通人的了解太少。 一个能想到去追踪精灵、并且先于精灵发现秘密的普通人，还是普通人吗？ 肯尼甚至能猜到，老尼尔应该在好几年前就确定精灵遗迹的位置了，但他却一直忍着没有将秘密卖给精灵。 如果换作是肯尼的话，他自认做不到这样。 这边想着，肯尼解除了暗示术，老尼尔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他努力抬起头，看向肯尼，“大人，交易可以继续吗？” “可以！” 老尼尔听了，直接昏了过去。 看着昏迷的老尼尔，肯尼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来，仔细回想一番，却也没有发现什么漏洞。 只能归结于自己对精灵遗迹的患得患失了。 第81章 梦境 晚上，夏多早早地便上床休息了，只剩下最后一次任务了，他不敢有丝毫放松，要是因为最后时刻的松懈而送命了，那就太蠢了。 只是今晚的夏多似乎与平常有所不同，在睡着后，他并没有如往常那样无想无思，一觉睡到第二天。 夏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梦中，他时而化身长河，从雪山之中奔涌而出；时而化身闪电，从云端延伸到大地；时而化身狂风，卷起祭坛上方的缕缕青烟。 在梦境接近尾声的时候，夏多已经化作一种无形的存在，寄托在于文明的精神之中，并随着文明的发展越发壮大。 第二天，夏多从睡梦中醒来，醒来后，他便陷入了沉思，那种梦境虽然奇幻瑰丽，却给他一种非常真实的感觉。 哪怕是梦醒后，梦中的记忆也十分清晰，这与过去梦醒后记忆很快模糊的情景完全不同。 一时之间，夏多也无法确定梦境的原因，但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个梦对他并没有坏处，甚至还有不小的好处。 在夏多清醒后便已经发现了，在异界快一年了，他一直处于压抑状态。 即便已经加入了法师塔，即便距离正式法师只有一步之遥，但他始终感觉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这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影响到了他的性情。 在地球上的时候，他可没有像现在这样事事算计、提心吊胆。 但在梦境后，夏多感觉整个身心都轻松了不少。 除此之外，他还发现了一种十分隐晦的变化——他的力量变大了，要不是习惯性地拿起手弩，仅凭自身他是无法察觉的。 原本拿在手上还稍显分量的手弩，如今竟变得十分轻巧。 当然，仅仅这些变化，还不足以让夏多认为梦境是对他有益无害的，真正让他确定的是梦境的内容。 长河、闪电、狂风，以至于后来的无形之精神，夏多在梦中经历了炎黄龙的演变历史，这是在耐色瑞尔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东西。 更别说，梦境之中他还见到了华夏文明从远古到现代的缩影，这一切才是他对确定梦境无害的真正原因。 而更进一步，夏多对这个梦境无比好奇，仅仅只是一次梦境，就让他获得了力量上的提升，要是再多几次呢，是不是还会有其他变化？ 不过眼下，他对这个梦境出现的原因一点头绪都没有，暂时也只能把它当做一个迟来的穿越福利了。 在营地了用过早餐，夏多便带着队员们，与萨米小队一同出镇了。 …… 此时虽然大雪还未降临，但极细的雪花却始终未停，只是这些雪花还未落到地面上，便融化成了水。 夏多等人便是在这样偶尔的微微雨丝中出发了。 在前往绿珠森林前，夏多等人顺路去了那几个有人的村庄，确定了他们没有发现兽人后，才继续进入森林。 如夏多所料，这样的天气对于兽人来说也是相当难熬的，一直到他们深入森林七、八里，才只遇到一个快要饿疯的兽人。 期间甚至连地精都没有遇到几个。 不过就在夏多以为兽人不会再出现的时候，正在前方探路的艾瓦突然折返回来，“夏多法师，有个问题需要你立刻决断。” “什么？” “西南方向传来很多兽人的声音，而且似乎正在往这边赶来，是应战，还是暂时躲避？” 听到这个消息的夏多第一反应就是躲避，但问题是兽人的行进速度比他们快，如果距离过短的话跑路岂不是自乱阵脚。 “你觉得大概还有多远？” “不足300米。” “这么近？！” 夏多大吃一惊，好在现在是在森林里，距离并不是视野的唯一判断标准，森林的树木间隙才是，在不确定很多是多少的时候，他果断下令。 “所有人往东边暂避。” 有了之前的磨合，夏多这边二十多个人早就习惯了夏多命令，在听到命令的第一时间便行动起来。 与此同时，为了保险起见，夏多还给萨米传讯，让他接应自己。 此时的萨米小队与夏多等人深入森林的距离大致相同，直线距离可能还不到200米。 在转进的时候，夏多让艾瓦注意兽人的位置，这么远的距离，他们这些人里面大概就只有艾瓦才有这么敏锐的判断了。 而当夏多向东转进到已经能看见萨米等人的时候，艾瓦过来回报，“兽人的行进方向变了，朝我们过来了，而且它们好像在追什么人。” “追人？朝我们来了？” 夏多好像明白了什么，怎么可能又那么巧的事，他立刻给萨米传讯，“有人引兽人过来了，你们赶紧布置临时阵地，我们马上就到。” 之后，他又将艾瓦叫到一旁，小声说道：“你能不能靠近点看看到底是谁在引兽人，如果方便的话——” 夏多比了个割喉的动作，这么乱引怪，简直太招恨了，如果能够杀掉这个引怪的人，说不定会让兽人退去。 当然，也有可能会让兽人继续追过来，兽人虽然和人类比相对愚蠢，但终究还是智慧生物。 艾瓦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 绿珠森林，12号区域。 学徒波尔骑着一匹后腿有些不灵便的森林马，在12号区域夺命狂奔，刚刚在11号区域，他的小队遭到一队精锐兽人战士伏击。 在判断出小队没有一丝获胜几率后，波尔果断激发了1环【召唤坐骑】卷轴，在队员们没有死光前就逃离了。 当时他距离12号区域较近，下意识就朝着这边来了，他需要有人帮他拖住兽人，才能让他顺利脱身。 只是他并不知道负责12号区域的人到底在什么位置，为此他还消耗了一枚宝贵的指引护符，这种护符不能精确搜索目标，但却可以大概指引活物的位置。 除了一直紧跟不舍的兽人外，最近的一处活物位置应该就是12号区域的人了，他这般猜着。 而当他发现那一处活物位置突然向东方移动后，波尔立刻确定了，那就是他要找的目标。 第82章 精锐兽人 而就在波尔准备拉替死鬼的时候，他不会想到夏多的队伍中竟还有一个高阶游荡者，并且还提前发现了兽人的动向。 当他骑着那匹已经受伤的召唤坐骑经过一片灌木丛的时候，一支冷箭突然从后发射出，正中他屁股下的坐骑。 召唤坐骑是由法术召唤而来，虽然外表看上去与真实坐骑无异，但它们只要受伤便会减少存在时间，而一旦伤到关键部位，更是会直接消失。 这个关键部位并非真实坐骑的要害部位，而是法术外延的关键部位，艾瓦受过专业的游荡者训练，对于常见法术的认识不比一些普通法师差。 他很清楚这种召唤坐骑的弱点，一击便击中了弱点，那匹森林马也随之化作无形。 波尔还未反应过来，便摔倒在地，连滚好几米远，虽然没有撞到树木、石头上当场死亡，但在摔倒在地的瞬间，波尔就已经能够预料到他接下去的命运了。 他挣扎着抬起头，绝望地朝来时的方向看去。 还不到一分钟，一群兽人狂奔而至，远远地一斧头扔过来，直接将毫无反抗的波尔砍成两截。 此时，隐于一旁的艾瓦还未离开，他要观察兽人的数量以及它们会不会继续朝夏多那边前进。 一共九个兽人，但这九个兽人的状态都极好，似乎并没有受到老巢被毁、决战大败的影响，很显然，这九个都是兽人中的精锐。 其中一个兽人当场就发现了艾瓦射出的那支箭，随着它的一声吼叫，其余兽人立刻分散开来，想要寻找可能的敌人。 但艾瓦灵活地利用光影、树木，甚至是兽人的视野范围，来达到隐身的效果，兽人搜索片刻无果，又继续向着波尔逃跑的方向追踪过去。 看到这一幕，艾瓦立刻回返，凭借高阶游荡者的速度，在兽人抵达前回到了萨米、夏多两方临时布置的阵地。 “兽人来了，一共九个，都是精锐。” 夏多点了点头，情况还不算太遭，精锐兽人他们之前也遇到过，那件金属盔甲就是从那个精锐兽人身上扒下来的。 对于精锐兽人的实力，夏多还是有所判断的，只是一次遇到九个有些麻烦罢了。 夏多直接下令列阵待敌，兽人的听觉、嗅觉都强于人类，近距离几乎没有埋伏的可能，甚至在前面布置的陷阱，夏多都没有完全指望它们能伤到几个兽人。 就在艾瓦返回后一会会儿，夏多就听到了从远到近的兽人吼叫声、脚步声。 而当夏多等人看到兽人的时候，兽人也看到了等在前方的人类，夏多注意到兽人逐渐放缓了速度，立刻施展了【幻音术】，用生硬地兽人语叫骂： “懦夫、蠢货！我要碾碎你们的头颅！” 听到人类挑衅的声音，兽人们立刻怒吼一声，完全不顾双方的人数差距，加快了速度，直直地奔了过来。 夏多默默地看着九个兽人冲进陷阱区域，他立刻命令，“放箭！” 四十支箭瞬间飞出，形成了近乎覆盖打击的效果，有两个兽人躲闪、招架不急，立刻中箭，还有一个兽人踩到了夏多等人埋在地下的单手剑，分神之际也被箭射中。 吼—— 一个兽人怒吼一声，从脖子上摘下一枚狼牙饰品，在脸上重重地划了一下，沾了血的狼牙饰品立刻散发出一道猩红光芒笼罩在兽人身上，身形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饱满起来。 其他兽人见状也纷纷摘下狼牙饰品，或是刺入手掌，或是划破脸颊，给自己加持了红光。 夏多见状，果断取出魔法卷轴，同时吩咐萨米、迪恩、德瓦恩，给队员们加持上，优先持盾队员。 与此同时，夏多这边的箭矢也并未停止，只是兽人在受到拿到红光加持，体质大大增强，更重要的是，它们好像完全免疫了痛感。 一边挥舞手中石斧格挡箭矢，一边完全无视地下的陷阱，直直地朝夏多他们冲了过来。 “最后一轮射击后，弃弓！” 实际上在兽人冲出陷阱区的时候，前排的持盾队员就已经扔掉了弓箭，甚至连单手剑都没有抽出来，双手持盾，严阵以待。 碰——碰—— 接连几声沉重的闷响，前排持盾队员在加持过【熊之忍耐】、【牛之蛮力】、【猫之优雅】之后，依然被兽人冲撞得后退几步。 不过好在及时稳住了。 后面的持枪队员也适时将手中长枪刺出，但此时兽人反应速度已经超出平常，接着冲撞的反作用力向后退去，同时还有空向着长枪挥出石斧。 猝不及防下，两柄长枪的枪头立时被斩断。 “变阵！” 原本包围夏多等人的弧形前排，开始反过来朝着兽人包围过去，以增加接战面积，与此同时，一柄柄长枪在兽人冲撞或者攻击的瞬间刺出。 在几轮攻击后，优势逐渐向着夏多这边倾斜了。 而加持过法术的兽人虽然失去痛觉了，却没有失去理智，它们的进攻势头越来越弱，似乎生出了逃离的想法。 夏多察觉到这一点，立刻施展了【幻音术】，挑衅的声音或左或右、或前或后，将兽人挑逗得怒火炽烈。 而其他法师学徒也在夏多的示意下，施展攻击法术，虽然不一定致命，但只要能扰乱它们的进攻节奏就足够了。 战局似乎越来越有利于夏多他们，但是，接连几声“咔咔”声，让夏多心中一凛，紧接着就听到吉布喊道： “盾牌要支撑不住了！” “我也是！” 十二个持盾队员，有四五个都喊了出来，顿时让后面的持枪队员一阵慌乱，甚至还有几个不小心枪头被兽人斩了下来。 领地的制式盾牌主体是用一种质地紧密的木材制作而成，外面包覆着一层铁皮，被经过强化过的精锐兽人猛力攻击，支撑不住实属正常。 但眼下这种情况就有些要命了，如果没有盾牌的话，夏多这边整个阵型都要被冲散。 就算最后能拿下这九个兽人，还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呢，这其中会不会有夏多呢？ “先稳住！” 夏多大喊一声，他决计不可能让前排失守。 如此要么加强盾牌，要么尽快拉大差距，前者夏多做不到，后者最直接的做法就是立刻杀掉一两个兽人了。 只要兽人死上一两个，那其他兽人也就不是问题了。 第83章 闪光术 时间不允许夏多过多考虑，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立刻拿出了手弩，往前面靠了靠，喊道：“优先攻击吉布队长前面的那个兽人。” 说话的同时，他扣动了扳机，只听“噗”的一声轻响，一支弩箭飞了出去，正中那兽人的胸口，区区兽皮甲衣根本无法阻挡箭矢的没入。 之后，那兽人狂吼一声，紧接着精神一个恍惚，而吉布身后的持枪队员们及时抓住了这个机会，两柄长枪正中兽人的脖子，还有一柄命中了兽人的眼眶。 剧烈的疼痛让它当成就失去了战斗力，捂着眼睛痛苦地哀嚎中，但实际上脖子上的伤才更加致命。 腥臭的血液喷涌而出，即便是受到了神秘法术的加持，这兽人也只有默默等死了。 但夏多这边却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在其他兽人援救它之前，又是一轮长枪突刺，这下，那兽人的脖子直接被捅烂了。 估计没人能救得了它了！ 夏多选择的这个兽人经他观察、判断，应该是一个类似指挥官的角色，而且夏多发现就属这个兽人保留的理智最多。 因此在选择攻击目标的时候，他第一个就认准了它。 接下去，其他兽人稍稍谨慎了一些，但依然没有退走，夏多只能再次寻找机，不过已经减少了一个兽人，队员们的压力也减缓了不少。 夏多让盾牌损伤较轻的队员，帮盾牌损伤较重的队员多承担一些，同时吩咐道：“我数3、2、1，我会施法强光，扰乱兽人，前排注意不要被误伤，其他人伺机攻击，听明白了没？” “明白。” “3——2——1！” 说完，夏多释放了由【光亮术】改造来的【闪光术】，一个小小的光点出现在一个兽人眼前，紧接着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夏多在图书馆找兽人资料的时候，看到一本书上提到了兽人畏光，哪怕是在正午的阳光下，都会觉得十分不适，无法视物。 现在是阴天，又是在森林里，夏多只能人为制造了一个强光瞬间，在施法之后，夏多便闭上了双眼，在施法状态下，通过各个生物不同的魔网特征，锁定了他的目标。 法术爆发的瞬间，夏多也同时扣动了手弩的扳机。 叮—— 很清脆的一个声音，夏多睁开眼，就看到箭矢撞在兽人的石斧上弹开的瞬间，不过让他惊喜的是，那兽人果然像变成瞎子一样，胡乱地挥舞着石斧。 刚刚的闪光甚至还波及到了其他兽人，让其他兽人的攻击也为之一缓，而这一缓就让它们立刻被持枪队员命中。 而夏多之前攻击的那个兽人，在目眩之后，变得十分狂躁，几乎已经失了智，虽然还在本能地挥舞石斧，但实际威胁已经大不如前。 夏多知道现在不是节省的时候，迅速上弦，再次发射了一支箭矢，正中狂躁兽人的下肢，在命中的一瞬间，麻痹毒药便开始生效。 几秒后，兽人的动作开始放缓，接下去就是一轮长枪突刺，直接让它丧失了战斗力。 如此，九个兽人已有两个失去了战斗力，其他七个，或是被酸液腐蚀、或是被长枪刺中、或是之前踩了陷阱。 受伤程度不一，拿下也就是迟早的事，到这时，夏多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过，只要战场上还有一个兽人活着，就不能真正的放松。 “吉布队长，盾牌情况如何？还能支撑得住吗？”夏多问道。 “情况不太好，不过应该还能支撑得住。夏多法师，刚刚那法术还能再用吗？” “可以再用，你们先挑衅，吸引一下它们的注意。” 刚刚被闪了眼，这会儿它们估计会有所防备，夏多没有学过真正的【闪光术】，只是从【光亮术】中推演出的变种法术，并不能完全做到瞬发。 在强光爆发之前，会有一个小光点的存在，这就很容易引起警惕了。 于是，前排队员们开始用蹩脚的兽人语挑衅起来，一般说来，战斗到这种程度，兽人已经不会再逃跑了。 不过，夏多他们遇到的会逃跑的兽人也不是一个两个，挑衅只是为了激发兽人的怒火，让他们最大程度地失去理智。 一个兽人有没有理智，这完全是两种生物。 “懦夫！” “蠢货！” 一声声蹩脚的叫骂，让兽人怒火冲天，但依然维持着些许理智，只是这理智完全用在了战斗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夏多感觉有机会了，于是故技重施，再次闪“瞎”一个兽人，让它领了便当。 兽人的再次减少，让前排的压力也再次降低。 就这样，当最后一个兽人倒下的时候，夏多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吩咐道： “迪恩，你带老锁头去将兽人头颅全部割下来，再清点一下战利品；依迪姆，你去把陷阱里的剑全部挖出来。” 之后，夏多又看向萨米，“这次谢谢你们的支援，不然的话，我们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才有可能对付这些精锐兽人。” “不用客气，我们是盟友。” 夏多点了点头，又问，“接下去，你们还要深入森林吗？这队兽人看样子应该不是特例，它们应该正在抱团。” “该死的兽人！”萨米骂了一句，“我想继续深入，尽量多杀一些，你们呢？” 夏多很想说，兽人头颅虽好，可不要贪多，他知道上交兽人头颅不仅仅可以获得金钱，在法师塔内部也可能会有些隐性福利。 但是，在不知道具体内容的情况下，拿命去拼，夏多觉得有些不值。 “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再深入森林了，拖过大雪降临前的这段时间就好了，你说呢？” 这么一说，萨米也想起了自己最初应召时的想法，就是尽可能地混过去，不求有功，但求保命，什么时候他的想法发生变化了呢？ 是离开法师塔时那位正式法师的热血演说？还是亲眼目睹了兽人过境时村民的惨状？又或者是清扫兽人过程中生出了轻视？ “夏多，你说的对，我们确实没必要再深入森林了。”萨米的态度转变得相当快。 就在两人说话的工夫，迪恩已经过来了，“夏多，萨米，那九个兽人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一个未使用的狼牙护符。” 第84章 法术位 “是他们之前加持法术的那种？让我看看！” 夏多眼睛一亮，对于之前兽人施展的神秘加持法术，他还是相当感兴趣的，那狼牙护符是不是就类似于人类的魔法卷轴？ 迪恩将一枚带着细兽皮绳的狼牙护符递给夏多，夏多一看，就发现了这枚护符的不同寻常之处。 之前他们在那个拥有金属盔甲的兽人身上也发现了两个狼牙护符，只是那两个狼牙护符只拥有微弱的魔法灵光。 但这次的战利品，上面的魔法灵光相当强烈，与魔网的勾连绝非只是最浅层，它给夏多的感觉有点像展开的【熊之忍耐】卷轴。 而【熊之忍耐】卷轴是二环法术的卷轴，那是不是说，这个狼牙护符能勾连到魔网的第二层？ 值钱！ 这是夏多的第一反应，只是他还无法判断出，这个狼牙护符是一次性的还是永久的，这直接关系到它能值多少钱！ 但就算是一次性的，它的价格也会超过夏多他们之前所有收获的总和。 “萨米、德瓦恩，这个护符暂时放在我这儿，我先研究研究。” 萨米、德瓦恩并没有拒绝，反正不放在夏多这儿，也要放在另一个学徒身上，他们对夏多还是很信任的。 很快，去陷阱区域寻找单手剑的人也都回来了，夏多立刻吩咐所有人后退一段距离，临时修整，顺便吃个午饭。 …… 另一边，老尼尔旅店。 一直到中午，用过午餐，肯尼法师才在老尼尔的催促中出发了，而为了方便找到夏多，老尼尔还将从夏多那儿“买来”的仿真丝睡衣交给了他。 肯尼法师离开镇区后，依然维持着那副中年商人的装扮，不慌不忙地架着一辆陈旧的马车往森林方向驶去。 他已经探知到那个学徒的位置了，只等他前往森林将其击杀，便可以获得精灵遗迹的位置。 当然，到时候老尼尔也将彻底地保守住这个秘密。 想到开心之处，肯尼法师不禁露出会心一笑。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么肯尼法师很快便能找到夏多，然后不用花费多少力气便能杀掉他，但是，意外往往出现在不经意间。 而当肯尼法师抛弃马车进入绿珠森林不久，便遇到了从森林返回的伦纳德法师，以及一打巡夜人。 原本伦纳德已经放弃搜索肯尼了，没想到竟然在他回程的路上碰到了。 肯尼虽然经过了一番复杂的变装，但不死生物辨认活人可不完全是看外表，灵魂才是一个人最本质的特征。 得到巡夜人的提醒，伦纳德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攻击。 而肯尼在发现伦纳德的瞬间便选择了跑路，隐雾、幻影、隐形、加速，一气呵成，但伦纳德的攻击也到来了。 是【解除魔法】。 如果说施法的本质是对魔网的扭曲以产生魔法效果的话，那么【解除魔法】便是将被扭曲的魔网抚平，解除魔法效果。 肯尼只能不断地激发寄存在魔网中的保命、跑路法术，但他只是一个7级法师，能够在魔网中寄存的法术是相当有限的。 而如果不使用寄存在魔网中的法术，而是自行施法或者激发卷轴的话，那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有了。 瞬发与非瞬发的区别，在战斗中往往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如果他会【任意门】这个法术的话，那他在发现伦纳德的瞬间便会使用它逃离。 伦纳德与肯尼不同，他是学院派法师，在魔网中寄存的法术并没有太明显的偏向，往往是一些功能型法术，平常有卷轴就足够了。 只是对于惯于跑路的野法师，伦纳德还不是很适应，如果不是有巡夜人死死地缀着对方，可能又要让他跑掉了。 就这样，一方为了活命拼命跑，另一方则为了不让老师失望拼命追，上演了一出森林大逃亡的戏码。 …… 另一边，夏多等人短暂的修整过后，决定再退一段距离，而夏多的队伍也将和萨米的队伍分开，毕竟分配给他们各自的区域还是要负责起来的。 只是不会再深入森林罢了。 在12号区域找了一处地势较高、又有遮蔽的位置作为临时营地，之后夏多传讯萨米，通报了他们的位置，一群人就有些无所事事了。 接下去的几天里，白天他们都要待在这里，一直到大雪降临，才可以返回镇上。 安排了必要警戒轮换后，夏多坐到篝火附近，拿出法术笔记开始研习，0环法术理论他可以说已经精通了，差的只是施法熟练度的问题。 更高级的法术也是时候开始考虑了。 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从法师塔获得学习卷轴，但夏多只剩下0环学习卷轴的三次兑换权限了，更高级的法术学习卷轴连影都没摸到呢！ 至于自己研究，夏多心里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对于深层魔网理论，他几乎没有任何了解，法师塔并没有为学徒开设这样的课程。 想来想去，不管哪种途径，都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 成为正式法师啊！夏多默默念叨着，这时迪恩凑到他身边，问道： “夏多，你说现在兽人到底是什么情况？战败了就好好逃亡难道不行吗？” 这个问题，夏多也想过，但他对于兽人的了解很少，只限于法师塔图书馆获得的资料，以及跟艾瓦学的那几句兽人语。 夏多眼睛不离法术笔记，随口猜测着，“可能是领主将它们打太狠了，仇恨压过了生存本能吧。” “那样野蛮的种族，会诞生真正的仇恨吗？”迪恩有些怀疑。 这么一说，夏多也觉得有些兽人的行为有些反常，正常人不都是想着尽快逃离的吗？什么仇什么恨，战败了还不依不饶地来送死？ “管它们呢，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见夏多没兴趣闲聊，迪恩也有些索然，从夏多身上他感到了深深的压力，但他完全没有努力的方向，只能随波逐流。 坐到篝火另一边的迪恩并没有拿出法术笔记查看，而是拿着一个细树枝挑逗着火焰，相当无聊。 夏多见状，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更加投入到魔法的世界中。 第85章 精灵迷踪 啪嗒—— 篝火堆里一根柴火突然蹦出一串火星子，夏多抬起头，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又搓了搓冰凉的手，准备继续研究法术笔记。 就在他低下头的一瞬间，夏多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一个矫健的身影，在远处一闪即逝，夏多立刻警觉起来，压低声音，喊道：“有情况！” 百无聊赖的迪恩立刻问道：“怎么了？” 吉布也跑了过来，对夏多提醒很是重视，只是他们已经安排了人在周围警戒，除了夏多竟没有一个人看到那个身影。 夏多喊来艾瓦，艾瓦也表示很无辜，高阶游荡者也只有一双眼睛，不可能同时观察到四面八方，“夏多法师，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刚刚我没有听到什么异常声音。” “不可能，是不是错觉我还是能够分辨的，吉布队长，通知大家全体警戒，做好战斗准备。” 安排好临时营地这边，夏多又指了指他发现神秘身影的方向，对艾瓦说道：“艾瓦你去那边探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痕迹。” 以夏多的威望，其他人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听从了命令。而在艾瓦前去探查的时候，夏多也整理好随身物品，特别是手弩、匕首和卷轴匣。 淬毒箭矢一共十支，之前的战斗中用掉了五支，现在还剩下五支，正好填满弩匣，匕首也是淬过毒的，只是能用到的机会估计不多。 而上面配发的魔法卷轴就只剩下一份【魔化武器】卷轴，还有几分夏多自制的【光亮术】卷轴，其他都在之前的几场弱势战斗中用掉了。 至于法术，夏多感觉应付一场战斗应该不成问题。 他远远地看到艾瓦蹲在地上查看着什么，接着又小心地朝一个方向走了几步，再次蹲下检查。 不知为何，夏多突然觉得事情好像变得复杂了。 很快，艾瓦便回来了，夏多从他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结果，正要询问，艾瓦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夏多法师，那里确实有些痕迹。” “什么痕迹？兽人还是人类？”夏多迫不及待地问道，刚刚离得远，他也只是看到了一个瞬间的身影，却无法判断是什么种族、是敌是友。 “既不是兽人，也不是人类。” “那是什么？难道是精灵？”迪恩哈哈大笑，“精灵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 但听到这话的夏多，却认真考虑起来，他是亲眼见过精灵的，刚刚那个身影十分矫健，说是精灵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将目光转向艾瓦，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艾瓦并没有直接说结论，而是描述了他的检查结果—— “那里只有四、五个极浅的痕迹，甚至都看不出脚印的模样，如果不是夏多法师十分肯定看到了一个类人生物的身影，我甚至都要认为那是树枝砸在枯叶上留下的痕迹了。” “如果就以类人生物来看，你觉得有可能是什么生物造成的？”夏多问道。 艾瓦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其实无论是人类还是精灵，又或者其他什么种族，都有可能做到。” “为什么？” “因为那四五个痕迹如果是生物留下的话，普通人或者普通精灵都是无非做到的，只有具有极高敏捷的职业者才能做到，而且现场只有那四五个异常痕迹，这又是那些高敏捷职业者无法做到的，我觉得应该有魔法因素在里面。” 后面的话，艾瓦就没有说了，夏多心中盘算，要留下那样的痕迹需要高敏捷，只留下那几个痕迹，可能又需要魔法。 这几乎直接指向精灵了。 人类的寿命有限，无论是游荡者，还是法师，基本都专心于自己的领域，想要同时兼顾两者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 有多少法师，愿意多年如一日地接受游荡者训练呢？有这时间还不如研究魔法呢！ 这种极小概率的人会出现在绿珠森林？夏多是不太相信的，反而精灵的可能要大些，寿命悠长，有足够的时间精力去研究跨领域的东西。 而且在萨维尔领，甚至在整个耐色瑞尔，精灵并不是很难见到，很多精灵都喜欢在人类世界冒险、游历。 就萨维尔领这么个小地方，夏多穿越过来还不到一年，就亲眼见过一次精灵。 对于精灵，夏多既没有什么特殊好感，也没什么恶感，不过他知道精灵轻易不会为难人类，真到了为难的时候，躲是躲不开的。 夏多基本已经认定那个神秘身影就是精灵了，这么想着，夏多就准备让众人解除警戒。 就在这时，艾瓦突然说了句，“有人来了！” 这让夏多的心再次提了起来，连忙询问，“在哪个方向？” 艾瓦指了指西边，“在那个方向，大概3、40米左右。” “你确定是人类吗？” 夏多已经被这些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有些烦躁了，“有多少人？” “确定是人类，只有一个人！” 似乎是为了佐证自己的判断，艾瓦还说了出了来人的几个细节特征，“身材中等偏下，脚步迟缓，应该是没有受过训练的普通人。” 虽然根据艾瓦的判断来人只是一个普通人，但夏多可一点都没有放松，这么冷的天，一个人在森林闲逛，是做什么呢？ 而且还是在西边，之前给夏多他们引怪的就是一个法师学徒，独身一人被追杀，很显然他的队友早就挂了。 这种情况下，西边来人很可疑。 夏多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让其他人继续保持警戒，静待那个人类的到来。 …… 另一边，肯尼法师拖着疲惫的身躯在森林里缓缓地走着，好不容易甩掉了追杀者，却又因为施法过度，无法进入施法状态。 狂奔半天的他，就算有着魔法的支撑，体能也早已达到了极限，无法进入施法状态就意味着法术无法使用、次元袋打不开。 而这也意味着在寒冷、饥饿、体能达到极限的情况下，他得不到任何支援，又累又饿，还特别冷，肯尼法师觉得自己就快死了。 他现在非常后悔答应了老尼尔的交易，或许直接威胁老尼尔交出遗迹的位置才是最好的选择。 十分讽刺的是，他现在唯一的求生对象，正是他原本想要杀的目标。 第86章 无力 现在肯尼法师最大的希望便是能够被夏多等人及时发现，然后好好的睡一觉，恢复施法能力后，他又会变成那个强大的死灵法师。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够蒙混过关、获得庇护，在追杀者到来之前。 …… 夏多临时营地，在有目的的观察下，夏多穿透森林的缝隙，已经能够看到一个步履蹒跚的人影正向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再近些，夏多已经能够大致分辨出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萨维尔镇上普通商人的服饰，似乎真就是一个普通人。 “吉布队长，你去接应一下，打听一下对方的身份。” “是。” 其他人也都松了一口气，还不等夏多吩咐就陆续收起了武器，但夏多却没有，只是用斗篷将手弩罩住，箭头方向依然稳稳地指向那个中年商人。 那边，吉布已经接到了那个人，两人说了几句话后，吉布大声呼喊，“来个人帮忙，他快要虚脱了！” 众人将目光转向夏多，等待他的指示，夏多点了点头，两个队员冲了出去，一左一右架住来人，将其带到篝火旁。 夏多仔细观察着这商人模样的中年人，与他记忆中的萨维尔镇商人作比较，一见到这个人，夏多的注意力就放在了他手指、脖颈上。 皮肤白皙，这不是普通商人能够具有的。 夏多见过的商人只是比普通人过得稍好一些，论及享受，还没到那个程度呢！根本不可能有这么白皙的皮肤。 再看面容，虽然看上去忠厚老实，但夏多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从这中年人与吉布他们的交谈中，夏多得知此人自称是萨维尔镇上的皮革商人，与同伴在森林里遭遇了兽人，走散了！ 这更让夏多怀疑了，先不说森林里有多少兽人，怎么就恰好让他们遇到了，就说一个普通人要如何从兽人手里逃脱！ 没有细节，只是一句含糊的走散了，没想到竟然让吉布相信了，甚至还拿出自己的口粮给他食用。 周围的人也没有露出什么警惕神色，刚刚才解除了警戒，真就这么心大？ 夏多突然想到了艾瓦，正要寻找，没想到艾瓦却突然不见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夏多进入了施法专注状态。 眼前商人模样的中年人呈现在魔网中的形象，与其他人并没有区别，身上也没有魔法灵光，夏多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过于多疑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蚊蚋般的声音，“这人可能是法师，看他右手手腕内侧有一个魔法符文。” 是艾瓦！ 夏多心中一凛，但面色如常，目光不经意间从这人的手腕位置扫过，但夏多并没有发现艾瓦口中的魔法符文。 如果真如艾瓦所说，这人是法师的话，那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一个法师大冷天穿着普通商人的衣服，在森林玩徒步，想想就有问题。 夏多有心一箭射杀他，却又担心这人有什么未知的手段，他试探着在斗篷下牵动魔网，没想弄出什么魔法效果，只是简单地“扯动”魔网的丝丝缕缕。 这么近的距离，如果对方是法师，并且正好进入了施法状态，那么就算是学徒都能够发现夏多这边的动静。 但这人什么都没有做，依然在与吉布他们闲谈，当然也有可能发现了装作没发现。 但只要对方没有动作，夏多还是要继续试探，这次他操作着【法师之手】将之前淬毒用剩下的麻痹毒药添加到水袋里。 夏多在斗篷下收起手弩，掀开斗篷将腰间的水袋扯下来，递给这个疑似法师的中年人，“喝口水吧，我一直贴身放着，是温的。” 在这里能有暖水喝的大概就只有夏多跟迪恩了，只是这时迪恩也好像得到了提醒似的，从腰间解下水袋。 夏多一看，连忙将手里的水袋交到这中年人手里。 这位中年人就是亡命而来的肯尼法师了，此时见到两个学徒争相送上温水，想到胸口的那条项链，心中不免得意，决定回去得到遗迹位置后，一定给老尼尔一个痛快。 肯尼拔掉塞子，痛饮一口，有点甜，似乎放了糖，正好适合他恢复体力，但下一秒，肯尼手一松，身体向后倒去。 夏多施展【法师之手】借助水袋，喊了一声，“艾瓦，检查一下！” “夏多法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吉布感到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刚刚还有说有笑的，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见吉布只是提出疑问，并没有阻拦，夏多松了口气，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示意艾瓦赶紧检查。 “夏多，他怎么了？”迪恩也有些不解，如果认为这人有问题，刚刚就不应该将他带回来。 “你看——” 夏多指了指正在忙活的艾瓦，此时艾瓦已经熟练地解开了这中年人的衣服，而到了这时，肯尼也终于装不下去了。 眼睛里充满了怒火，有些口齿不清地质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但是大半身体被麻痹，他什么都做不了，更不能施展法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艾瓦从他身上搜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布袋。 这样小布袋，夏多选取任务区域的时候在那位金袍法师手里看到过，当时就是那么小一个袋子，里面倒出了一大堆徽章。 次元袋！ 夏多进入施法专注状态，只见他手上的这只小袋子，正散发着强烈的魔法灵光，但在之前他楞是没有发现。 又看了一眼，艾瓦搜出来的其他东西—— 一条吊坠是精灵像的项链，极弱的魔法灵光，如果随身携带的话，甚至会被人体本身的灵光遮掩； 一个金属卷轴匣，但里面已经空了； 两枚造型别致的戒指，其中一枚拥有强烈的魔法灵光，另一枚完全没有，似乎只是一枚普通的戒指。 但次元袋都出来了，这枚戒指又怎么可能真的那么普通呢！ 除了这些东西，还有一些骨片、金币、宝石、别针之类的杂物。 看着几乎被剥得精光、在冷风中不住战栗的中年人，夏多没有丝毫怜悯，只是将他原来的衣服盖到他身上，再灌了一口麻痹毒水，问： “你是谁？是不是法师？刻意接近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第87章 击杀 “学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此时的肯尼怒不可遏，但依然没有放弃用言语动摇的希望，“我是时之塔的外务法师，正在奉命追捕兽人施法者，你敢这样对我？！” 亮出法师塔的名头，让众人不免有些踟蹰，可是夏多却不为所动，冷冷地问道：“那你为什么是这幅装扮？” “遭遇兽人大部队，我和同伴分散逃跑，为了掩饰身形。”肯尼的回答十分迅速，并且还绘声绘色地描绘出他们遭遇兽人时的情景。 说完又趾高气扬地命令夏多，“学徒，我命令你，赶紧替我解毒，安排休息场地！” 这种口气像极了一个身居高位的人，很是吓人，夏多没有说话，这让肯尼越发肯定自己已经吓住对方，又提出让队员们让出毛毯，他要休息！ 夏多抬手阻止了正要行动的队员，又问了一句，“这位法师大人怎么称呼？我可是认识法师塔物资申领处的吉布大人，听他说起过不少法师的名字。” 这话一出，夏多小队不少人都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但肯尼却没有注意到，他正绞尽脑汁想要蒙混过关呢！ 听到这个问题，肯尼大感头疼，他不知道这是对方故意试探，还是对方真的知道不少法师的名字，甚至所有法师的名字。 见夏多一直盯着他看，肯尼故意动了动嘴唇，然后假装晕过去了，他这会儿衣服几乎被剥得精光，冷风一吹，晕过去确实让人很难怀疑。 夏多有些头疼，虽然他很确定这个法师肯定不是法师塔的人，而且很可能是故意接近他们，但对方亮出法师塔的身份，在其他人面前却是一个无形的震慑。 杀人很简单，但处理后续事宜却相当麻烦。 其他人也不大可能会让他杀死一个疑似领地法师的人。 这就有些尴尬了。 似乎是见气氛有些沉默，迪恩建议道：“夏多，要不我们现在就将他带回去吧！总归是我们救了他一命，他应该不会报复我们吧。” “我想想。” 还不等夏多做出结论，晕倒的法师就挣扎起来，打断了两人的交谈，法师被麻痹的四肢、躯干不停地抖动，嘴里发出含糊却又强硬的声音—— “学徒，我命令你们立刻给我解毒，我要休息！” 夏多心中了然，更加确定这人不是领地内的法师，甚至可能还是领地的敌人，正要说话，旁边摆弄次元袋的艾瓦身边突然掉落一堆物品。 夏多吓了一跳，连忙命令众人远离这堆物品，天知道一个法师的随身物品有多少危险，“艾瓦，你怎么做到的？” 不只是夏多好奇，其他人也都十分好奇，肯尼法师更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的次元袋竟然被一个普通人给打开了！ 听到夏多的问话，肯尼的眼里也带着一丝期待，而艾瓦则十分淡定地表示自己接受过专业的训练，能够使用一些常见的魔法物品。 游荡者能使用魔法物品，夏多知道，但次元袋这种极度个人化的东西，应该不是那么容易被其他人打开的。 不过艾瓦不愿细说，他也没心情多问了，因为他在那一堆物品中发现了一个十分眼熟的东西—— 虽然被压在了最底下，但从暴露在外的那一角，夏多十分确定那就是自己的那条被老尼尔“买去”的仿真丝睡衣。 毕竟，耐色瑞尔怎么可能会出现只有地球上才有的皮卡丘图案，只能是夏多穿越时穿的那件睡衣了！ 诡异到来的神秘法师、早已被老尼尔“买去”的睡衣、之前偷袭他的不死生物及其背后的神秘法师，一连串的线索在夏多脑海里串联了起来。 虽然还不清楚老尼尔有何依仗，竟然能说动一位正式法师来杀他，但这次不知出了什么意外，很显然又要失败了。 这时，夏多突然转身，抬手就是一箭，正中法师的眉心，肯尼脸上高傲、惊讶、期待的表情瞬间凝成惊恐！ 直至死亡。 众人一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艾瓦才刚打开次元袋，夏多就突发杀手。 “夏多，你，你——”迪恩的口齿有些不伶俐，他惊恐地看着夏多，刚刚他还建议夏多将这位法师送回镇上呢，没想到一转眼就被夏多给杀了！ “夏多法师，你怎么能——” 吉布、乌克也有些不满，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杀死一位正式法师必然会导致诸多麻烦，夏多是法师学徒或许能有机会活下去，但他们这些普通人就是最好的牵连对象了！ 就连艾瓦都对夏多的突然射击感到十分惊讶，刚刚夏多射杀法师之前可是一点征兆都没有。 看到神色各异的众人，夏多面色如常，“这个法师身份存疑，伪装接近我们必然心怀不轨，大家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进入森林的那天，经过瓦兰村时的袭击吗？” 那次袭击，那个不死生物只来得及射出两箭，就被艾瓦解决掉了，不过当时为了避免恐慌，夏多并没有告诉大家袭击者是不死生物。 “现在我告诉你们，那次的袭击者是不死生物，就是这个法师派来的，艾瓦——” 艾瓦立刻领会了夏多意思，也明白这个法师其实是冲着夏多来的，只是说了一句，“袭击者确实是不死生物。” 没有众人思考的时间，夏多继续说，“他想杀我们，我们杀他又有什么错？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后续，因为死的是一个正式法师，我们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他的朋友过来追查，因此，所有人都必须紧守秘密。” 夏多对自己并没有多担心，他有很大把握确定这个法师与领地应该不怎么对付，反正他在这里无亲无故，只要往法师塔一躲，难道还真有人敢来法师塔找他？ 说这话，更多还是为这些队员考虑，万一哪个心大的把参与杀死法师的事当成资历说出去，对他们而言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一同任务这么长时间，好歹也有些交情。 其他人或多或少有些不满夏多直接杀死这个法师，但已经被拖下水了，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选择继续听从夏多的吩咐。 第88章 皮卡丘 而就在众人商量着如何处理尸体，以及随身物品的时候，艾瓦突然说道：“又有人来了！速度很快！” 众人大惊，夏多也有些心慌，虽说他有很大把握这个法师跟领地不对付，但终究不是百分百确定。 不过他并不后悔，放任一个想杀他的法师活着，实在是太危险了，与其这样，不如赌一把自己的判断。 只是还不等夏多命人做出掩饰，一连串密集的脚步声便已经清晰可闻，紧接着一个骑马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几秒后，一个穿着法师袍的年轻人出现在众人面前，身后站着十二个一动不动的黑袍人。 “学徒，士兵，是你们杀死了他？” 听到来人的询问，众人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夏多站了出来，“伦纳德大人，是我杀死了他。” “嗯，你叫什么名字？” 夏多一呆，这才过去没几个月，伦纳德竟然不记得他了，但他见伦纳德的表情不像是假装，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大人，我叫夏多。” “夏多？我记得你，当初还是我带你进入法师塔的，没想到这次竟然是你杀了他。”伦纳德露出惊讶的表情，末尾来了句，“干得不错！” 呼——呼—— 接连听到好几声舒气的声音，夏多自己也暗自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说，“我们发现这人伪装身份接近我们，不怀好意，后来我们发现这人曾经指使不死生物袭击过我们，然后我才杀了他。” 夏多稍稍调整了一下杀人的时间，将之前的经过大致解释了一下，不过，伦纳德并不关心这些细节，而是注意到夏多提起的不死生物—— “之前上报在领地内发现不死生物的是你？” “是，之前遇袭后，我便立刻通知了霍斯特大人。” 伦纳德点了点头，没有深入下去，“这人是我一直追踪的目标，虽然是你最终杀死了他，但这并不足以让你获得所有战利品，你明白吗？” “明白。” “你可以挑一件。” 夏多心中火热，只挑一件的话，那要次元袋行不行？自从亲眼见过次元袋后，他一直十分眼热，只是从没听说哪儿有次元袋卖的。 但现在—— 还是不能要这个，他可不认为自己的那一箭能够抵得上一个次元袋，人贵有自知之明，要是选了次元袋的话，伦纳德可能碍于之前的话，将次元袋给他。 但以后可能就被这个领主学生记在心上了，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善念，这对今后想在法师塔混的夏多极为不利。 当然也有可能伦纳德会直接斥责他的贪婪，然后拿走所有东西。 次元袋虽好，但却不是他的。 相比于日后肯定能够获得的次元袋，夏多更希望拿回他的睡衣，这可是从地球一直跟他过来的念想之物。 之前被老尼尔“买走”，那是不得已，现在要是错过了，说不定就永远错过了。 这是夏多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大人，我要那件衣物！”夏多指着那个皮卡丘图案说道。 伦纳德对这堆物品稍做检查，拿出那件睡衣，眉头微皱，这东西材质有些像精灵那边的丝绸，但很显然并不是，只是一种仿制品。 而就算是精灵丝绸长袍，普通品的价格也就一两百金币，这种仿制品可能会更低，这与他一贯的行事规矩不符。 “换一件，这只是一件普通衣物。” “伦纳德大人，我就选这一件了。”夏多态度坚定，如果多选一件还好，换一件的话，就算了。 见夏多坚持选择衣物，伦纳德没有再问，直接将那件睡衣交给夏多，然后收起其他东西，上马离开了。 那十二名黑袍人也紧随其后，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也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 伦纳德法师走后，众人这才继续说话，迪恩一下子就凑到夏多跟前，絮絮叨叨，“夏多，怎么选了这个衣服呢！刚刚伦纳德法师不是让你换一个嘛，选次元袋多好，实在不行选那个戒指，总比选个没什么用的衣服好吧！” 夏多推了推迪恩，说了句你不懂，便没有多作解释了，在迪恩还想问的时候，夏多赶忙吩咐大家清理临时营地。 “快天黑了，我们回村子休息，大家赶紧收拾东西，我通知萨米他们。” 众人纷纷应是。 今天经历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先是遭遇精锐兽人，之后又发现疑似精灵的痕迹，刚刚还杀死了一个正式法师。 虽然是夏多动的手，但其他人也经历了心理上的煎熬，加上中午和兽人的战斗，可谓身心俱疲，早就想回后休息了。 夏多站在篝火旁，享受最后的一点余温，抬头看天，这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还未落下就已融化的小雪，如今已经能够沾染地面了。 虽然仅仅只是一瞬间，但夏多意识到雪开始变大了，他们在野外的日子就快结束了。 众人很快便收拾妥当，但最后却对那句尸体犯难了，吉布过来询问，“夏多法师，这具尸体怎么办？” “留在这儿不用管，森林会帮我们处理的。” 终究是一个正式法师的尸体，吉布有些犹豫，但见夏多态度坚决，便也不再多说，只是招呼着队员们开始有序撤离。 等出了绿珠森林，视野开阔，夏多也看到了萨米他们，两方队伍汇合后一同前往临时休息点。 而在抵达他们临时休息的无人村庄后，夏多却没有随他们进入，而是叫来吉布、乌克和迪恩。 “你们带人去村里，我回一趟镇上。” “什么？！” 三人不明白，为什么早上才出来，到晚上夏多就想回镇上了，对此吉布第一个表示反对，“夏多法师，现在就快天黑了，等你回到镇上的时候，镇门都已经关了。” 迪恩也开始劝说，“是啊，吉布队长说得不错，夏多你要是有什么事，明天我们一起回去，路上还安全些。” “不，有件事我今天必须做完，你们不用再劝我，我会用掉那份【召唤坐骑】卷轴，能够赶在镇门关闭之前回到镇上，明天早上我再过来和你们汇合。” 第89章 连夜返回 见夏多连使用魔法卷轴都说出来了，看来今天不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吉布三人能感觉到夏多坚定的意志。 但三人又担心夏多的安危，特别是吉布，夏多的安危与他有直接关联，因此又提出建议，“夏多法师，不如让艾瓦跟你一起回去。” 不知什么时候，艾瓦已经来到他们三人附近，虽然有些不满吉布对他的强行安排，但对这位和他一同长大的朋友还是表现出相当的宽容。 艾瓦点了点头，对夏多说，“夏多法师，我大概能猜到你想回去做什么，如果你想在今晚回到镇上的话，现在就要动身了，我会跟在你后面的。” 不过夏多却表示怀疑，“我骑着召唤坐骑，你能跟得上吗？这里到镇上还有相当一段距离呢！” 这时，迪恩突然说道，“夏多，我这里也有一份【召唤坐骑】卷轴，艾瓦能使用次元袋的话，应该也能使用魔法卷轴吧？” 对于迪恩好意，夏多有些感动，因为他知道迪恩自己也只有一份【召唤坐骑】卷轴，这是他逃命的底牌。 虽说从今晚到明天这段时间他们不大可能会遇到危险，但只要不是百分百安全，作为理智的法师，怎么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底牌呢！ 这一刻，夏多对迪恩也多了几分认同，或许人和人的关系就是在这种情景中发展起来的。 “谢谢你，迪恩。” “不用谢，你也给了我不少帮助，没有你的话，我可能到现在都不能成为正式学徒呢！” 咳—— 艾瓦出声打断了两人的煽情，“我自己有卷轴，夏多法师，你记得欠我50金币就行了。” “没问题！” 夏多大喜，相比于50金币的花费，还是有个高阶游荡者陪同更重要，虽然经过了昨夜的一场神奇梦境，他的力量变大了许多，但谁不想多一份保险呢！ 三言两语间，夏多便说服了吉布三人，至于萨米那边，只是稍微解释了一下，之后，夏多便和艾瓦脱离了队伍，来到村外的一根石柱旁。 1环的【召唤坐骑】卷轴，夏多之前虽然没有使用过，但从商会购买来的卷轴，都有通用的激发方式，甚至可之前法师塔教授的完全一样。 至于具体适配这一份卷轴的微调，夏多没有从商会那里获得，但这并不影响他实际使用，只是做不到百分百成功罢了。 好在命运还算眷顾着他，一次就成功了，否则他只能返回村庄去向迪恩借一份了。 【召唤坐骑】是个相当经典的1环魔法，召唤生物与召唤死物的感觉完全不同，这甚至让夏多感到了一种造物的快感。 这是一匹灰褐色毛发的森林马，身材健壮，四肢发达，双手抚摸上去，竟还能感觉到丝丝温热。 不止如此，夏多甚至感觉自己与这匹森林马心灵相同。 虽然他不知道如何用四蹄奔跑，但他却能灵活地指挥马匹做出种种高难度的动作。 如果不是在专注状态下，这匹森林马浑身散发着微微蓝光，仅凭肉眼观察的话，夏多怎么都无法将其与普通生物区分开来。 或许这就是魔法的神奇所在吧。 这边夏多刚刚召唤出坐骑，艾瓦已经骑在马背上了，他也是召唤出一匹森林马，而且比夏多的马更加健壮、威武。 夏多刚想翻身上马，他的坐骑便自动弯下前肢，静候他骑跨上去，夏多看着光滑的马背，毫不介意没有马鞍，翻身上马。 一上去，夏多就感觉自己坐在了沙发上，底下十分柔软舒适，夏多尝试去驱使坐骑走了两步，只有微微的起伏，完全没有剧烈颠簸的感觉。 夏多十分满意，对着艾瓦喊了一声，“出发！” 说完，便驱使坐骑向北飞奔而去。 …… 天色渐近黄昏，但乌压压地云层遮掩了落日的余晖，使得整个天地都变得昏暗不堪，夏多担心镇门会提前关闭，只得不停地催动坐骑，疾驰而去。 细小的雪粒打在脸上，仿佛针刺一般，夏多也只是将兜帽拉一拉，往脸上多遮一些，但始终裸露在外的眼睛却成了雪粒拼命攻击的目标。 夏多不敢偏转视线，死死地盯着前面的路况，随时调整坐骑的方向。 随着他距离萨维尔镇越来越近，他心中压抑良久的怒火也越来越炽热，但与此同时，他的大脑也越发清明。 夏多知道他不能直接挑战领地的秩序，但黑暗之下，一切罪恶都可以遮掩。 一路上，夏多一言不发，艾瓦更是个闷葫芦，两人都只知道埋头赶路，就这样，在镇门关闭之前，两人从东门回到了萨维尔镇。 兽人潮让往日繁华的东区变得格外冷清，诸多商会的武装力量损失惨重，现在都收起獠牙各自舔舐着伤口。 在明面上，却没人能说领主的不是，只是，私下里诸多商会还是给领地带来了种种掣肘，仅仅从东区商人脸上的表情就可见一斑。 艾瓦在门口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夏多一个人进入了镇区，不过他知道艾瓦这时应该就在不远处盯着他。 这让夏多有些心安。 来到东区一家制衣铺，夏多买下了一件和之前死去法师穿着类似的衣服，直接罩在了自己身上。 又将里面的兜帽拉出，带着头上，之后，夏多便低着头快步前往老尼尔旅店。 …… 夜幕降临，饭餐的时间到了，老尼尔旅店也开始变得热闹起来，由于征召战争，冒险者的数量大为减少。 但镇外避难的领民大多还没有返回村庄，一些年轻的小伙子就喜欢老尼尔旅店的氛围，为了多听几个冒险故事，即便瞒着家人也要来这里坐坐。 在冒险者的鼓动下，这些小伙子将为数不多的私房钱变成了代表勇气的酒水，这才让最近收入变少、花销却变多的老尼尔略感欣慰。 将笨重的木质酒杯往一个小伙子身前一放，“来，再来一杯，老尼尔的麦酒量多又便宜！” 小伙子已经喝了不少，但还是架不住老尼尔的一阵忽悠，摸出几枚铜币，放在吧台上，然后捧起酒杯一阵牛饮。 就在这时，老尼尔突然发现一个带着兜帽的人进入到旅店，帽檐压着很低，看不清面容，但那身衣服，却让老尼尔感到格外熟悉。 第90章 复仇 那个人一进门便直接向二楼走去，步伐不紧不慢，似乎每一步都踩在老尼尔的心跳点上。 老尼尔心中一个激灵，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个低沉、冷漠的声音—— “来！” 老尼尔不敢怠慢，连忙将后厨的苏珊叫出来应付客人，这才咚咚咚地上了二楼，见到肯尼法师回来，老尼尔明白他必然是已经将夏多杀掉了。 心情畅快之下，脚下的步子又轻快了几分。 夏多听到身后逐渐加快的脚步声，随意推开了一间没人的房间，刚进没几秒，老尼尔便跟了进来，迫不及待地问道： “大人，那事——”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右手手背一凉，随后整个身子都变得麻木了，扑通一下摔倒在地。 老尼尔心中大骇，以为肯尼法师又施展了什么奇怪的魔法，想要求饶，却发现他连舌头都有些僵硬了。 “大——人——，不——要——杀——我——，求——你——” 老尼尔生怕激怒法师，不敢大声呼喊，只是从嗓子眼里挤出低沉的求饶声，夏多静静地看着老尼尔的表演，操控着匕首在老尼尔的另一只手上又划了一下。 身体虽然被麻痹，但基本的感知却依然存在，感觉到左手又是一凉，老尼尔的心也凉了半截，他不明白怎么肯尼法师出去一趟回来后就这么对他！ 难道肯尼法师不想知道精灵遗迹的位置了？还是袭杀夏多又失败了？ 一时间，老尼尔的脑海中思绪乱飞，他知道他现在麻烦大了！ 渐渐地，老尼尔也不再求饶了，似乎已经认命了一般，夏多补了一刀后，上前踢了一脚，将老尼尔翻了个身。 之后夏多又不慌不忙地关上房门，点亮油灯。借着油灯的光亮，躺在地上的老尼尔终于看清了“肯尼法师”兜帽下的那张脸。 是他！ 此时已经没有什么词能够形容老尼尔的想法，此刻的他大脑一片空白，他怎么也想不到肯尼法师亲自出手，竟会让夏多再次逃过一劫，而且还找上门来！ “看来你还记得我嘛！”夏多平淡地说道，“想好怎么死了吗？” 老尼尔心中绝望，但求生的本能还是驱使着他向夏多求饶，“求求你绕我一命！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接着，老尼尔又承诺给夏多金钱补偿，甚至如果夏多有需要可以随时找他。 可是夏多不为所动，不死生物袭击的时候，他就准备立刻杀死老尼尔，只是被上面的待命通知耽误了。 而在见到死灵法师次元袋内的睡衣时，他心中的怒火、恨意已经达到极限了，他宁愿浪费两份【召唤坐骑】卷轴，都要连夜赶回来处理此事。 如果只考虑理性选择，第二天回来，甚至任务结束后回来，都比现在要好，但人又怎么可能是纯理性的呢！ “我的那双拖鞋在哪儿？” 见夏多终于说话了，老尼尔顿时就燃起了一丝希望，“鞋子在我房间里，我一次都没有穿过，真的，我向光辉之主发誓！” “呵呵！” 这话夏多其实是不太相信的，毕竟没有神职人员的见证，誓言可不会真的应验，以光辉之主起誓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是可信的。 但眼下为了保命，这个誓言的真实性就要大打折扣了，老尼尔的节操夏多也算是见识过了。 “你用什么来指使法师杀我？” 对于这个，夏多还是很感兴趣的，能让正式法师心动的东西，他自然也十分心动，如果能得到的话，说不定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为金币而烦恼了。 “说说看，你一个普通人到底有什么东西能打动一个正式法师？” 问道这个问题，老尼尔不说话了，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此时又熄灭了，他知道无论他是否说出精灵遗迹的秘密，夏多都不会放过他。 至于用其他东西蒙混过关，他能想到的就是那条精灵的友谊项链了，可惜早就被肯尼法师拿走了。 见老尼尔沉默不语，夏多突然觉得有些无趣，复仇的快感也在掺杂了额外因素后变得有些索然无味，夏多叹了口气，拿出手弩，直接一箭射杀了老尼尔。 就让他带着所谓的秘密下地狱去吧！ 杀死老尼尔后，夏多熄掉油灯，在房间内坐了一会儿，将仇恨从脑海里抽离，他现在总算是能体会到“复仇后的空虚”是什么意思了。 好在复仇并非他人生的全部，甚至连部分都算不上，只能说是一点小调剂、小插曲吧，夏多很快便收拾好心情，站了起来。 …… 之前老尼尔所说的房间并非是他在楼下的卧室，而是二楼的一个特殊储藏室，通过建筑上的独特设计，营造出一间让人下意识忽略的房间。 夏多曾经在二楼住了半年多，曾经亲眼见过老尼尔进入那个房间，从老尼尔身上摸出钥匙后，夏多直接来到了这个特殊储藏室门口。 这个储藏室不在别的地方，就在夏多之前住过半年的那个小房间隔壁，尝试了两把钥匙后，第三把夏多就打开了房门。 里面陈设并不多，只有一左一右两个货架，几乎一眼就看得过来，夏多的那双拖鞋就放在左侧货架的第三层中间，鞋面上的皮卡丘正对着夏多放电呢！ 货架除了这双拖鞋，还有银器、雕像、饰品、账本、金币什么的，甚至还有几个装着不明液体的小瓶子。 这些东西的价格夏多不太了解，但其中有两条精灵风格的丝巾，让他不禁多看了几眼，仲夏节时，夏多曾经在狮与火马戏团的摊位上看到过类似的丝巾，要200金币一条。 当时就吓了他一跳，不过如今再见到类似的丝巾，心中在没有之前的震惊了。 这次夏多除了拿回自己的拖鞋外，其他能带东西，他全部揣在了身上，幸好因为那场神奇的梦境他的力量变大了，不然还不一定能拿多少呢！ “该走了！” 带着战利品，夏多没有从楼梯下去走正门，而是再走了一次他曾经逃离这里的路——隔壁小房间跳窗子。 重温了一下过去的经历，也算是给这个小插曲划上一个圆满的休止符。 “夏多法师，一切顺利吗？” 黑暗中，艾瓦的声音传了出来。 “一切顺利！” 第91章 销赃 从老尼尔旅店二楼跳下后，夏多和艾瓦一前一后穿过小巷子，再次来到了老尼尔旅店门口，里面的客人依旧像之前那样，喝酒的喝酒、吃饭的吃饭、吹牛的吹牛。 但他们不会想到，刚刚还在跟他们一起起哄、玩闹的老板，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夏多没有往里看，而是低着头小快步从东区方向走去，在进入到一段无光路段的时候，夏多突然回头，望着身后悄无声息的黑暗，说： “艾瓦，刚刚我顺手拿了点东西，在什么地方处理比较安全？” “……” 艾瓦先是沉默，之后才说，“我建议你暂时不要处理这些东西，你拿的那些东西可能不干净。” 夏多连忙问，“你都知道什么？” “从你身上包裹发出的声音看，应该有一些首饰，还有银器，这些东西不是一个普通旅馆老板应该拥有的。” 听了艾瓦的话，夏多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包裹上，之前打包的时候，他还特意包紧了，使其不发出声响，没想到这样还被艾瓦听到了。 再加上艾瓦说这些东西可能不干净，让夏多有些疑神疑鬼，生怕再被其他人听到了，“这些必须要尽快处理掉，你有什么建议？” 直接放弃的话，他确实有些不甘心，早知如此还不如之前就不拿呢。 要是随身携带的话，又非常不方便，他现在不能进入法师塔，明天还要去和迪恩他们汇合，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存放的地方。 因此最好还是找个地方处理掉，他相信艾瓦在这方面肯定比他有经验，最不济就是随便找个商店卖掉，反正大雪很快就会降临，到时候他往法师塔一躲，谁也别想找他。 夏多期待地“看”着艾瓦，而艾瓦在考虑片刻后，果然有路子，“但是我必须提醒你，就算是信誉最好的中间人也可能靠不住。” “我明白。” 指望这种灰色地带的中间人有节操，本就是一个笑话。夏多也不会天真地认为自己杀老尼尔做得天衣无缝，只是能轻易知道的人一般不会追查，想追查的却没那么容易。 而即便这件事被摆到明面上，夏多也有足够的把握全身而退，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某些头脑简单又无视领地规矩的正义人士了。 …… 接着，艾瓦带着夏多来到东区的一个皮革铺，这里明面上经营着皮鞋、皮衣、皮裤之类的皮制品。 一走进店门，夏多就闻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酸臭、腐败味道，就算他已经见识过地精、兽人的恶臭味，也还是忍不住眉头一皱。 “看上什么，直接说，不买别碰。” 老板的态度不甚友好，自顾自地在柜台后面清点账目，好像对刚进来的两个客人完全不在意。 艾瓦一边比着一个手势，一边用伪装过的沙哑声音说道，“出货，独眼介绍来的。” 听到“出货”、“独眼”，老板这才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了艾瓦比划的手势，猛地一拉柜台旁的绳子，砰的一声，店门关上了。 夏多心中一紧，瞬间进入施法专注状态，虽然艾瓦已经获得了他的部分信任，但这种突然起来的变故，还是让他做好最坏的打算。 专注状态下，夏多“看”到了对面的皮革店老板左手腕、手指、腰侧都散发出微微蓝光，这是魔网被扭曲的表现，说明他身上带着魔法物品。 再一看艾瓦，只有腰间一丝极为微弱的蓝光，夏多暗暗做好了准备。 这时，老板说话了，“东西呢？拿出来。” 艾瓦示意夏多把东西拿出来，而夏多在保持专注状态的情况下，将包裹放在柜台上打开来，里面是夏多想要处理掉的东西。 除了一条精灵丝巾和一枚紫水晶戒指，以及所有的纸质文件，其他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咦—— 老板拿起一个小木雕，凑到眼前仔细观察，很快便又放下，忍不住问道：“你们从哪里得到的？” 夏多沉默，而艾瓦依然用那个沙哑的声音提醒了一句，“你知道规矩的！” 老板还想说什么，最后又止住了，开始检查其他物品，夏多敏锐地注意到，自从看到那个小木雕，老板就有点神思不属。 这让夏多再次注意到那个小木雕，之前收取东西的时候，他只是大致看了一下，没时间也看不懂这些东西，没想到这里面还隐藏着一个“大货”。 这个小木雕整体呈棕色，乍一看边缘似乎有着某种神秘的银色光辉，但仔细看的时候又消失不见。 木雕的造型是一个人类女性，虽然雕刻技艺不甚精湛，但眉眼部分却相当传神，只看一眼，便能看出这是一个英武不凡的女性。 夏多拿不准这东西到底值不值钱，于是便通过【传讯术】向艾瓦询问。 艾瓦隐晦地摇了摇头，夏多不明白他是说不值钱，还是不知道，只能静静地看着皮革店老板继续鉴定。 好一会儿，夏多感觉店里的油灯火焰晃了一下，老板才检查完所有的物品，开始报价，“银质水杯一对，25金币，银质小雕像两座，30金币，水晶耳环一副，50金币，丝巾一条，50金币，珍珠项链，150金币，其余银质项链、耳环做工低劣，共10金币。” 夏多心中默算，这就315枚金币了，换做杀兽人的话，要杀几十个兽人才能换到。 再看着柜台上还有一拨物品，都是些瓶瓶罐罐，老板也为这些东西出价了，“炽火胶2瓶，20金币，强酸1瓶，5金币，未知毒药4瓶，10金币。” “等等，老板。”夏多连忙施展【幻音术】，用和艾瓦完全相同的声音说道，“炽火胶这也太便宜了吧！” 夏多虽然不会估价，但那只是他对物品价格不了解的情况下，炽火胶作为一种常见的炼金物品，价格相同透明，就算夏多没买过，也听说过。 这老板直接就砍了一半的价，这说明前面的那些东西也至少砍了一半的价，夏多不只是抱怨炽火胶的价格，而是对前面的价格也有所不满。 老板没有回答夏多，而是看着艾瓦，“阁下觉得呢？” “很公道。” 第92章 神秘木雕 艾瓦的话让夏多冷静了下来，对方是中间人，吃差价是必然的，只是多少的问题，就算再找其他中间人，也还是逃不了这一刀。 而要是随意选一个商店出售的话，估计价格会压得更低。 “老板，炼金瓶我们自己用得着，就不卖了，你看看那个小木雕值多少钱？” 这确实是夏多的真实想法，之前不认识那些瓶瓶罐罐，但现在知道是炼金瓶了，与其折价卖掉还不如留给自己用。 这东西可比他现在的法术威力大！ 而现在他更关心那个小木雕的价格，之前老板对其他东西视而不见，一眼就看中这个，可见这不是个普通玩意儿。 “这个木雕的材质倒是有几分稀奇，500金币，再多的话，你们自己拿走。”老板淡淡地说道。 夏多看得出老板有些言不由衷，这东西的价格绝对不止500金币。正想拒绝，却没料到艾瓦竟然一口答应，“可以！” “好！”老板立刻拍板，脸上的信息之情溢于言表，“连同之前的315金币，我可以给你820金币，要交易条，还是兑换凭证？” 这就让夏多有点傻眼了，这就决定了？他连忙询问艾瓦，但艾瓦只是给出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夏多选择收款方式。 夏多暂时按下心中的疑惑，准备先完成交易，老板提供了两种付款方式——交易条和兑换凭证。 所谓交易条实际上就是固定重量的金条，类似于地球上大黄鱼、小黄鱼之类的。 而兑换凭证则是由领主或者法师工会背书的一张羊皮纸，上面标有金额以及用于验证的秘法印记。 夏多没有亲眼见过交易条，不过兑换凭证他却在法师塔见人用过，只是这种涉及魔法的东西，让夏多很没底。 因此他还是选择了实体的交易条。 得到夏多的确认，老板立刻蹲了下去，从柜台后面一根根地摸出了十六根两指宽巴掌长的金条，之后又从钱袋里数出20枚金币，放在柜台上。 “要不要检查一下？” 夏多随手抓起一根金条，手感沉甸甸的，虽然在今天之前没见过实物，但金币可接触过不少，他判断出这应该不假。 再看一眼艾瓦，他也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夏多这才将所有金条、金币收起，连同那些不卖的炼金瓶，一起打包好。 跟在艾瓦后面走出了皮革店，身后老板热情的声音传了出来，“两位，下次再来！” …… 从皮革店出来，稍稍远离了一些，夏多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艾瓦，那个小木雕——” “那个小木雕的材料是堰树的部分主干，是一种相当稀有的树木，精灵很看重这种树，但人类却不一定，那个小木雕本身值不了500金币。” “那为什么皮革店老板要花500金币买下呢？” “可能是那个雕像有某种特殊意义吧。”此时艾瓦也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但那若隐若现的独特银色光辉，确实是堰树的材料没错！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刚刚就应该涨价的，你怎么答应得那么快？”夏多话里有几分埋怨。 刚刚他确实是准备涨价的，只是当时艾瓦已经答应了，出于对艾瓦的信任，这才没有继续要价，现在就看艾瓦怎么说了。 艾瓦说，“我看出他对那个小木雕的渴望，如果加价的话，我们可能就出不来了，因此才立刻答应了下来，另外，前面那些东西的估价，他多估了一些，如果在其他地方的话大概只能估到200金币左右。” “……” 夏多想到那些东西里面还有一条精灵丝巾，他在仲夏节的时候见过卖价——200金币，现在那么多东西加起来才估200，这灰色中间商也太会赚钱了吧！ 再想到艾瓦说的加价就走不出店门，这已经不能算是灰色了，要叫黑色才对。 “艾瓦，这次要多谢你了。” 艾瓦没有回答，身形隐于黑暗之中，夏多也不再多言，准备去处理掉这十几磅交易条，相比于那些需要估价的战利品，交易条就好处理多了。 本质上它就是一种货币，直接买买买就行了。 …… 南区，雄鹰秘法商店。 上一次夏多来这里，手里还是紧巴巴的，只买了一份1环的【召唤坐骑】卷轴就离开了，这次带了800多金币，手里可算是充裕多了。 “要什么？快点说，我们要打烊了！” 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正支使着两个仆役清点货物，见到夏多的打扮态度相当敷衍。 “砰”的一声。 夏多将交易条放到了柜台上，这时管事才稍稍认真了一些，交代仆役继续清点，问夏多，“客人，需要什么？” “魔法卷轴。” “那客人你就来对了，要论萨维尔领哪个商会的魔法卷轴最多、最全，就要数我们雄鹰商会了，不知客人想要哪种卷轴。” 来之前，夏多就已经考虑好了，首选保命、次选跑路，最后才是攻击性的，“我需要【法师护甲】5份，【召唤坐骑】5份，【防护箭矢】1份，【抵抗能量伤害】1份。” 管事眼睛一亮，一阵计算后说道，“700金币。” 这个价格很明显要超出平时的价格，但卖方市场，夏多也很无奈，如果自己是正式法师就好了。 “可以。不过要搭一支秘银笔。” “这个——”管事拖长着音调，“一支秘银笔至少也要50金币，客人你也太贪心了吧！” “呵呵。” 夏多就认准了秘银笔，虽然暂时对他没什么提升，但等他成为正式法师后，制作魔法卷轴就必须使用秘银笔了。 再者，他现在还用着普通的羽毛笔，手感十分不适，有了钱当然要换好装备了。 “老板，兽人潮已经结束了，这几份卷轴你还收700金币，这才是贪心呢！” “客人，话可不能这么说，最近一批来萨维尔领的商队要明年春季才来呢，我们店铺的存货已经不多了，这个价格不高，一点也不高。” “商队明年来不假，但冬季也没多少人会出镇啊，往年冬季有多少销量，老板应该最清楚吧！” 管事再次打量一番夏多，认真地说，“这位客人想加入我们雄鹰商会吗？法师学徒工资翻倍，正式法师再次加倍。” 夏多当然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之后两人又拉锯般的来回几次，这才敲定了价格。 第93章 黑账 最新的交易，除了之前说的那十二份卷轴，夏多还需要再购买一份2环魔法卷轴，而与之相对的，商店除了附送一支秘银墨水笔，还另送两瓶专门用于制作魔法卷轴的红石墨水。 至此，不仅夏多刚刚获得的意外之财一扫而空，而且搭上了身上的几十枚金币。 从商店里走出来，冷风一激，夏多这才自嘲地笑了笑，回头一看店里面，那管事已经在忙自己的事了。 果然人只要一有钱，特别又是意外之财的时候，总会控制不住买买买的欲望。这次交易也谈不上亏不亏，至少大部分东西都是他当前急需的，不在这家，也要去其他商店。 离开了秘法商店，夏多和艾瓦找了个能吃饭的旅店，饱饱地吃了一顿，安顿下来后，夏多来到艾瓦的房间，将两份魔法卷轴以及两个炼金瓶放在了桌子上。 “艾瓦，今天多亏你了。” “不。”艾瓦又将这几样东西推了过来，“你已经付过钱了！” “嗯？” 夏多眨了眨眼睛，盯着艾瓦，似乎想看个究竟，他到底什么时候付过钱了。 “回来的时候，我说过你欠我50金币。” 艾瓦的话让夏多一愣，之前艾瓦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但夏多只以为是他指的是消耗魔法卷轴的事，现在他直接将卷轴送过来了，还附带了一份，没想到艾瓦却又不收了。 这肯定不是金币或者其他什么报酬的事。 夏多觉得有些不妥，有心直接给出50金币了结此事，但他现在身上的金币已经没有50枚了，这就让人抓狂了。 再联想到艾瓦在任务期间一直听从他的命令，夏多觉得艾瓦应该是对他有所求，但又想不通，他一个法师学徒有什么好让人惦记的。 他试探地问了一句，“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不，不需要。” 艾瓦避而不谈，让夏多心中疑惑丛生，但艾瓦不想说，他也没办法强迫他说，他的质问或许会激怒艾瓦，得不偿失。 诸多想法在脑海中一转即逝，夏多收起桌上的卷轴、炼金瓶，对艾瓦说道，“金币我会尽快凑齐的，但不管怎样，都要谢谢你，除了今天，还有你在任务期间的帮助。”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们是队友。” 艾瓦的话让夏多有些汗颜，抛开其他不谈，在绿珠森林外村庄的那次不死生物袭击，如果没有艾瓦提醒的话，他现在或许早就已经凉了。 或许艾瓦真的就如吉布所说的，是一个好人，而他自己可能真的太过多疑了。 …… 回到自己的房间，夏多开始清点自己随身携带的物品，平常没怎么注意，特意清点的时候还真的吓了一跳。 干粮袋、水袋、法术笔记、墨水瓶、羽毛笔、卷轴匣、手弩、匕首、毒液瓶，以及零散的金币、银币、纸张、睡衣、拖鞋。 加起来都快有十磅重了。 现在又多了一些炼金瓶，虽然还没有达到夏多的极限，但在心理上却给人一种臃肿繁复的感觉，夏多再一次想起了曾经摆在他面前的次元袋。 如果能有一个随身空间就好了，那他就可以随时轻装上阵，想要什么东西，也可以随时拿出来。 但看到从地球跟过来的皮卡丘睡衣、拖鞋，夏多心中瞬间平静了下来，这就是他身为地球人的唯一记号了。 夏多郑重地将睡衣、拖鞋整理好，接着又将其他东西收拾妥当，随身放好。 这时夏多注意自己从老尼尔的储藏室顺手拿出来的两本账本，封面已经变得黝黑，夏多随手翻开其中的一本。 翻到的这一页上记载了一列奇怪的符号，每个符号后面都有一个耐色语的记号数字，从5到800不等。 其中出现最多的就是100到200之间的数字了。 符号的前面也有数字，不过这些数字很容易就能才出来，是日期的简记数字。 夏多又翻了几页，结果每一页都是差不多，也都是符号、数字的组合，这样记录让夏多第一时间觉得，这应该是一本黑账。 否则的话，正常经营有多少人会记账呢！这可不是在地球上，不记账就约等于逃税，在这里收税跟账目没有太多关系，只看税务官的评价，说你交多少就要交多少。 一般说来，就只有上了规模的经营才需要记账，以便总结，但老尼尔旅店显然算不上有多大规模。 基本上在夏多眼里，有账本就意味着有黑账。 翻看另一本账本，和之前一本类似，但是这一本的符号却很有规律，差不多没10行就循环一次，而且还有几个符号出现的频率特别高。 一直翻到最后一页，里面夹着一张只有巴掌大的羊皮纸，上面是符号对应耐色语的解释，夏多的耐色语不算精通，但还是能够发现这些耐色语应该是一个个人名。 他连忙将之前那本翻到最后，果然也有一张类似的羊皮纸，上面不止有人名，还有宝石、、水晶、黄金、白银之类的字样。 这让夏多更加确信这是两本黑账本。 如此，那符号后面的数字应该就是金额了，看着动辄数十、上百，最高接近800的流水，夏多第一次觉得自己小看了那个开旅馆的男人。 好在自己已经亲手终结了他，否则的话，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呢！ 将两本黑账同法术笔记一块收好，放在身上，夏多这才和衣睡下。 萨维尔的夜越来越冷了，旅店提供的毛毯完全挡不住寒意的侵袭，甚至还比不上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时候睡觉暖和。 唯一比在外面好的，大概就是室内没有外面不时吹过的冷风了。这一晚夏多睡得并不安稳，除了冷之外，还有身处陌生环境下的警惕。 …… 第二天，夏多早早地醒来，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昨晚没有做梦，更准确地说，是没有再次经历前天的那场神奇梦境。 这让他短时间内提升自己实力的幻想破灭了，好在夏多并没有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虚无缥缈的梦境上。 魔法才是他真正可以掌控的东西，从无到有、从入门到精通，这都是有迹可循的，甚至还有前人的大量经验可以借鉴。 有什么理由不将这个当成主攻目标呢！ 第94章 风雪出行 很快，夏多调整好心情，传讯给艾瓦，通知他到楼下汇合，之后夏多打开房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这时他隐约听到楼下有人在说着“雪”、“倒塌”之类的词汇。 夏多连忙跑下楼，不过还不等他走到一楼，在楼梯上他就看到了旅店门外的情景，一片雪白，只有门口一小片被人踩成了黑色，但鹅毛大的雪花依然顽固地想将它染回来。 “大雪终于降临了？” 夏多内心欢喜，任务终于可以结束了，但随后他又想起了还在外面的迪恩等人，也不知道他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旅店一楼只有一桌客人，一个商人模样的中年人，以及一个仆人打扮的年轻人，中年商人正在用早餐，而那个年轻人则站在一旁，一脸为难地劝阻他的主人。 “老爷，还是等雪停了再走吧，现在离开太危险了！” “不行，如果不能在庆典前不能回到家里，安妮一定会担心我的，光辉之主啊，我怎么能让我的安妮担心呢！” 年轻仆人继续劝说，夏多听了两句，便让老板准备早餐了，等待的时候，夏多摸出时之塔徽章，背后霍斯特法师留下的秘法印记依旧清晰如新。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上面应该会有通知下来。 在夏多凳子都没坐热的时候，艾瓦也过来了，两人一同听着旁边那一对主仆的争论，等待早餐的到来。 “大雪降临了。”夏多试着挑起话题。 艾瓦说，“嗯，比去年早了一些。” 夏多看了看旁边那桌态度坚决的中年商人，觉得这大雪来得还真不是时候，不知道多少人的计划被打断了。 当然，于他自己而言，这场大雪意味着他很快便可以返回法师塔了。 “往年有这么大的雪吗？” “有，甚至还有更大的，不少人都熬不过冬季。” 似乎触发了某些情绪，艾瓦的话多了些，“有人直接被冻死，有人被倒塌的房子砸死，有人因为缺少食物饿死，还有人被从森林里出来找食的野狼活活咬死。” 啪嗒——两个木质餐盘放到了两人的桌上，一块烤肉，一块面包，以及一碗不知名的蔬菜汤。 话题中断了一下，艾瓦的情绪收敛了不少，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说，“现在的生活太苦了，能活着都是一种庆幸。” 夏多不知道如何接话，对于异界人的种种苦难，他并不能感同身受，即便偶尔目睹一些惨剧，也仅仅只是多一些同情罢了。 终究还是隔了一层。 “艾瓦，你会魔法吗？我相信魔法可以改变一切。” “我也相信，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魔法方面的天赋，那些高高在上的法师拼命忘却他们的出身，有能力改变的却不会去改变，而没能力的永远只是附庸。” 艾瓦笑了笑，原本一直不苟言笑的面孔竟出奇的有些凄凉，夏多不知道艾瓦经历过什么，但他却无法轻言许诺。 他自己都还处在底层呢，又有什么资格去影响世界？ 只能沉默以对，似乎看出了夏多的想法，艾瓦也不再说话了，两人默默地用完早餐。 旁边那个年轻仆人终于拗不过心意坚决的主人，主人上楼搬下行李，而仆人则默默地准备马车。 当夏多和艾瓦离开旅店的时候，那对主仆正架着马车往东门方向驶去，风雪交加中，夏多默默给他们送上了祝福。 夏多二人出镇的方向是南门，在经过老尼尔旅店门口的时候，夏多刻意多看了几眼，此时旅馆大门紧闭，一点也看不出昨晚这里发生了命案。 但大门紧闭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夏多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又拉了拉兜帽，迎着风雪离开了萨维尔镇。 ——“清理任务结束！所有学徒即刻返回军营！” 刚刚踏出镇门的时候，夏多收到了时之塔徽章传来的通知，是霍斯特法师的声音，夏多放缓了脚步，“上面有通知，任务结束了，我准备继续和迪恩他们汇合，你呢？” 虽然他现在完全可以就此返回军营，但昨天他答应了要回去，那就要完成约定。 艾瓦没有说话，但他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夏多。 …… 一夜大雪，将镇外人类存在的所有痕迹全部掩盖，就算是镇外的村庄也在一片白茫茫的背景中变得毫不起眼。 只有那些高大挺直又不惧风雪的树木，提醒着夏多两人前进的道路，但即便如此，夏多也感觉像是穿越到另一个世界。 如果没有艾瓦在前面带路的话，他想找到迪恩等人暂栖的村庄可不是件容易事。 行进的路上，夏多一边留心周围，深一脚浅一脚地小心前进，一边尝试用【传讯术】联系萨米，但超出法术范围的距离让夏多一直得不到回复。 如此夏多也只能继续前进。 不知走了多久，回头看身后，两人走过的痕迹已经被风雪掩埋，夏多大声地艾瓦，“还有多远？” “还有三里左右！” 听到这个回答，夏多迅速在脑海中勾画出一副简易地图，判断出当前两人的大致位置，距离迪恩他们已经不远了。 只是迪恩他们收到上面的通知，难道没有往回走吗？是在等他过去汇合？还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正当夏多脑补出迪恩等人等不到夏多被冻死，死后化作亡灵来寻仇的戏码，艾瓦突然停下了脚步，夏多不明所以，差点撞了上去。 “发生什么事了？” “前面有狼群。” 这话直接让夏多的所有杂念一扫而空，这种情况下只有他们两个人遭遇狼群的话，几乎可以锁定悲剧了。 因为现在这种大雪覆盖、道路不便的情况下，召唤出的森林马跑不过渴望进食的狼群。 艾瓦一动不动，仔细听了一会儿，说，“狼群发现猎物了，可能是吉布他们，我们需要尽快过去帮忙。” “等等，我先联系一下萨米，看看能不能联系到他们。” 夏多拦住了艾瓦，吉布是艾瓦的朋友，艾瓦担心很正常，但是夏多还是要先确认一下，狼群的猎物是不是人类。 如果迪恩他们收到通知没有返回的话，那【传讯术】肯定是联系不到三里外的他们，反之，如果迪恩他们就在前面狼群附近的话，那肯定是可以联系到的。 第95章 狼群 萨维尔领，赛德村外。 一群饿红了眼的森林狼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却始终不愿离去，看着这群意图明显的森林狼，迪恩心中十分不满。 除了因为这群莫名出现的狼群，最主要的就是萨米他们，原本他们两方人马一同返回，这没什么，但在如何处理狼群的问题上，两方出现了分歧。 萨米认为他们人多势众，狼群不一定敢袭击他们，想要尽快回到镇上，但迪恩却希望众人留下来，依托村庄的地利尽可能多的杀伤狼群。 正当双方僵持不定的时候，迪恩收到了夏多的传讯，但他却不会【传讯术】，只能再次找上萨米，而萨米也收到了夏多的传讯，但他却是可以回复的。 “夏多，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前面的狼群应该就是挡住我们去路的那群狼。” 接着，萨米将他和迪恩的分歧说了出来，夏多只是回复让他们稍等，便中止了传讯。 “艾瓦，前面就是他们，狼群盯上他们了，迪恩想要在村庄里杀狼。” “村庄里有人吗？”艾瓦一下子问到了关键。 “这个——我没问。” 夏多再次联系了萨米，这次他详细询问了一下那边的情况，然后告诉艾瓦： “村庄里有人，他们还联系了队伍，想寻求帮助。” 出乎意料的沉默过后，艾瓦用一种期许的目光看着夏多，问了一句，“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就算只是理性考虑的话，也是就地杀狼比较好，大雪天的饿狼可不会因为人多就不去袭击了，反而在风雪中被尾随偷袭的几率要更大。 “既然狼群已经出现了，想必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这些人，甚至是村庄里的人，与其在路上被偷袭，还不如借助村庄的地利先杀掉一部分。” 艾瓦没有赞同或者反对，而是说，“我们先过去和他们汇合！” 不过这种反应也相当于默认了夏多的决定，不然的话直接原路返回就好了。 风雪交加中，两人又前进了一段距离，很快夏多已经能够清楚地听到前方狼群的低吼，虽然不通兽语，却也能感受到其中压制不住的嗜血冲动。 夏多突然问道，“艾瓦，能听出有多少头狼吗？” 这种事只有专业人士才能判断出来，夏多自己是不行的，而艾瓦也果然不负所望，“叫过的就有二十头，没叫的不清楚，这应该几个狼群在离开森林的时候汇合了。” “远远地绕进村庄里。” “我知道。” …… 赛德村外。 萨米通知所有人，“夏多和一个高阶游荡者要过来了，他们判断至少有20头森林狼，我们往村庄入口靠近些。” 四十号人一动，狼群也骚动起来，而随着萨米等人进入到村庄的围墙范围内，一头看似头狼的森林狼，窜了出来，死死地盯着众人。 嗷呜—— 一声长嚎过后，狼群的骚动平息了，开始缓缓地逼近村庄。 萨米一边让人扶起被大雪压倒的木栅栏围墙，一边作出应战准备。 但狼群在靠近村庄一定距离后，便没有再接近，而萨米等人也终于确定了狼群的数量，一共26头狼排成一排，用嗜血的眼神盯着他们。 一种无形的压力油然而生。 不知过去了多久，这种压抑地氛围让迪恩十分不适，忍不住想找点依靠，他看了看始终护卫在他身边的乌克队长，却没有感到多少安全感。 “萨米，夏多还有多久到？” “不用喊了，我们来了！” 这时，夏多地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村子里有个地方适合伏击，德瓦恩你带一队人跟艾瓦过去。” “好。” 夏多来到前面，看到村外排成一排默默注视这边的森林狼，也感觉有些发憷，他拉过吉布，问道：“尝试过射击吗？” “之前距离太远，刚刚狼群靠近后我射过几箭，但在风雪的影响下，几乎没多少准头，那些狼可以轻易躲开，而且由于太过寒冷，刚刚还有两个人的弓弦断了。” “你知道怎么挑衅森林狼吗？” “不用挑衅，看它们饿得眼睛都红了，随时都可能冲过来。” 夏多听了，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饥饿使人疯狂，同样也能使狼疯狂，如果是一群正常的狼，说不定还知道互相配合、一击即退、再觅良机呢！ “萨米，迪恩，我们慢慢退后，小心防御。” 在知道狼群快到临界点后，夏多也不准备再搞什么挑衅、引诱了，只需要严密防守等对方按耐不住冲过来即可。 随着夏多等人的退后，狼群也开始缓缓靠近，很快便撞翻了刚刚被扶起来的木栅栏围墙，从缺口中涌了进来。 夏多没有下令攻击，依然严防死守、有序后退，一直退到一个狭窄的通道内停住了，德瓦恩就在这里，带着人和村民们在一起。 但狼群却没有跟着进来，而是不安地四处嗅着。 有些饿极了的已经不听指挥地在村子内乱窜了，但村子里的村民、食物早已转移到夏多他们身后，又哪里可以找到吃的。 只有这里，一堆生人的味道，吸引着它们。 很快，就有狼忍不住了，试探地往通道里走了几步，但随后又退了出去，反复几次，都没有真正地进入。 就在这时一只头狼怒吼一声，三四只森林狼低吼着走出狼群，往通道内冲去。 “准备！” 狼群对于一支能够与兽人战斗的队伍来说，并不算什么，唯一需要担心的仅仅是狼群无休止的骚扰、偷袭。 但现在这些饿狼们终于抵达了生理、心理的极限，忍不住冲了上来，而这也将是它们终结的开始。 砰—— 无力跃前排持盾队员的饿狼通通撞到了盾牌上，其中一头饿狼或许真的是饿得不行了，仅仅撞了一下盾牌便倒地不起。 而后排的持枪队员自然不可能放过这样一个死靶子，一下便刺中它的脖子，那狼也只是呜了一声，便再无声息。 很快，有一批四只狼冲了上来，但它们的目标却不是夏多他们，而是它们的同类，被夏多他们杀死的同类。 “不能让它们将尸体拖回去！” “刺！” 一声声呼喊中，队员们很快又解决了这一批的四只狼。 第96章 兽人萨满 随着狼群一批批地上来送死，终于有狼从通道内拖回了尸体，接着夏多等人就看到了狼群同类相食的场景。 夏多心中暗暗感觉不妙，吃饱了的狼和被饥饿控制的狼可是完全不同的性质，“前排进两步，越过狼尸。” 通道并不长，夏多他们四十多人，村民有十几个，这几乎占了通道的大部分，再前进的话，就到通道口了。 好在现在狼群已经损失了一半多，夏多也不担心它们一拥而上越过前排的持盾队员。 随着夏多等人的前进，被血腥气、饥饿刺激的饿狼们再次冲了上来，但夏多却注意到，始终有几头狼从未参与过进攻。 偏偏，它们还优先享受到了狼尸。 是头狼？还是因为它们有什么特殊？ 夏多心中警觉起来，魔法世界一切皆有可能。他立刻进入施法专注状态，但那几头狼身上却没有任何魔法灵光。 显然不是什么特殊的魔法兽。 但不管怎样，还是要提醒一下众人，“大家小心狼群后面的那几头狼，可能有些特殊，不要急着靠近它们。” 正说着，夏多就看到那几头狼中的一头，全身出现了一层淡淡的蓝光，在这种情况下显得十分诡异，原本看上去不是魔法兽的森林狼突然变成魔法兽了？ “小心！后面那只灰白纹的，它可能会魔法” 夏多再次提醒了一声，然后出于保险起见，激发了昨天刚买的1环【法师护甲】卷轴，一层无形有质的力场出现在他周身。 这让夏多安心了许多，但又考虑到魔法兽可能具备施法能力，夏多又取出2环【抵抗能量伤害】卷轴。 但这卷轴价格不菲，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激活，只是将其展开，保持随时可以激活的状态。 听到夏多的提醒，众人加快了清理狼群的速度，将原来的被动击杀，变成了主动进攻。 至于夏多，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那只灰白纹森林狼身上，只见它身上淡蓝色的魔法灵光越发明亮，一直到突然闪了一下。 接下去，发生的这一幕，让夏多几乎不敢相信—— 那只灰白纹森林狼长嚎一声，前腿抬起，竟然直立了起来，单单这个还不足以让夏多为之震惊。 紧接着，这森林狼竟然在一阵扭曲后变成了一个穿着灰白纹兽皮衣的兽人。 一只狼变成了兽人，多么具有冲击力的画面！ 这时已经不需要夏多提醒了，有人已经伸手摸向了弓箭，相比于再普通不过的森林狼，这个突然变化的神秘兽人才是最需要重视的。 吼—— “%**…@￥！” 这神秘兽人刚刚变成人形态后，便是一声怒吼，紧接着就是一串晦涩古怪的兽人语，一阵红光闪过，目前仅存的十头森林狼身形猛地一涨，竟有半人高！ 原本是被饥饿操控、一心只想搞食物的它们，此时已经变得充满了嗜血欲望，猛地往夏多这般一扑。 咔—— 一面经历过多次高强度战斗的盾牌，内部的木质结构终于支撑不住，散落开来，幸好夏多及时反应，一团强酸瞬间出现在正准备借机突进来的嗜血狼跟前。 唰地一下，冲进了它的嘴里。 一瞬间，剧烈的疼痛竟然冲破了嗜血的欲望，这只嗜血狼前爪抱着脑袋滚到了一边，而这时夏多这边又一个持盾队员的盾牌出现了异响。 好在这次并没有直接散架，夏多连忙让将他俩换下，这才没有让嗜血狼突进人堆里。 如果仅仅只是嗜血狼，倒还无所谓，终究是能应付过去，但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地兽人施法者，这就让夏多心里充满了不安。 而让他更加不安的是，那个兽人施法者似乎已经盯上了他。 “艾瓦，找机会！” 不等艾瓦回答，夏多便激发了2环【抵抗能量伤害】卷轴，然后施展【幻音术】大声挑衅那个兽人： “蠢货！懦夫！” 同时手上还比了一个割喉的动作，果然，兽人都经不住刺激，那兽人虽然是施法者，但见到这么明显的挑衅，还是忍不住怒吼一声。 随后，在夏多反应过来之前，一道闪电击中了他。 “……” 被击中后的夏多立刻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体，却没有发现任何损伤，这让他一直提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再次挑衅道： “蠢货！再来一下！” 说着，还冲它扔去了一团酸液，被兽人命令一只嗜血狼挡下了，但这却让它更加狂怒。 不过夏多却还嫌不够，幻化出一片光影，却是那兽人被砍头的场景，加上夏多这边队员们奋力击杀嗜血狼。 终于，兽人施法者让身边最后两只由头狼转化来的嗜血狼加入了战斗，夏多瞥到这一幕，心中大定。 继续刺激着兽人。 在夏多又挨了两下闪电后，那兽人愤怒的嘶吼终于停止了，一柄黯淡无光的匕首割断了它的喉咙，与此同时，另一柄匕首从后面刺中了它的心脏。 “好！” 艾瓦的刺杀，让众人精神一振，失去了兽人的指挥，剩下这几只嗜血狼很快便被众人一一解决。 战斗一结束，夏多便第一时间跑到兽人的尸体前，准备收取战利品，刚刚用掉了两份魔法卷轴，战利品不值钱的话，那简直是要亏死！ 首先收起的是兽人脖子上挂着的一串狼牙项链，这个兽人施法者身上有三件魔法物品，其中魔法灵光最盛的就是这个项链了。 也不知道变狼是它自身的能力，还是通过魔法物品实现的，如果是魔法物品的话，这次说不定就赚大发了！ 再看另外两件，一个是之前见过的狼牙护符，类似于加持战力的魔法卷轴，兽人版的；另一个则是一个巴掌大小森林狼的雕像。 在看到这个雕像的时候，夏多突然有种预感，或许这个雕像才是这兽人化身为狼的关键物品。 只是夏多并没有学过如何鉴定魔法物品，无法判断这项链或者雕像的具体作用，只能等回去再找人看看了。 这边夏多刚刚收好这三件魔法物品，那十几个村民已经呼啦啦跑了出来，正满脸渴望地看着一地的狼尸呢！ 现在他们脸上可没有半点惊慌！ 第97章 战功 看着被阻拦在狼尸外的村民，夏多招手叫来吉布，“抓紧时间把这些狼尸处理一下，毛皮我们带走，肉就不要了，留给村子里吧。” “好。” 狼尸并不算什么，真正的大头其实是那三件魔法物品，夏多将另外三个学徒叫到一起商量，这次的魔法物品就只有四个法师学徒以及艾瓦来分。 当然，由于夏多用掉了两份魔法卷轴，以及充当了诱饵，实际分配的时候要占大头，对此其他人都表示同意。 很快，狼尸就处理好了，雪却越下越大，村民们甚至还邀请夏多等人在村庄暂留，等雪停之后再返回。 但现在拦路狼没有了，急于返回的学徒们怎么可能会留下来呢！ 就这样，一行人在村民们的注视下踏入了风雪之中。 …… 返回的路上没有再遇到什么意外，只是风雪路难行，一行人在接近中午的时候才终于抵达了小镇南门。 和他们类似的，还有一些小队也差不多这个时候返回了，一时间，南门这里变得格外热闹，有人炫耀自己的战利品，有人大声呼喊着朋友的名字。 “夏多，看到没？那些人抓了一个活的兽人！” 顺着迪恩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一个活着的兽人，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在雪地上拖行，但就算是到了萨维尔镇，那兽人也还在不甘地挣扎着。 旁边的萨米也接过话头，“就这一个兽人卖金雀花商会的话，能卖100金币呢！” “说不定还不止呢！以后兽人潮没有了，兽人肯定不多了，怎么可能只卖100金币？！”德瓦恩立刻抬扛。 而迪恩也参与进来，“别这么说，买太贵的话又有多少能买得起呢？再说了，领主大人肯定也抓了不少兽人奴隶，我觉得那个兽人能卖100金币就已经不错了！” “对了，夏多，你怎么看？” “我啊——” 夏多看着那个兽人，就好像看到了一枚枚黄灿灿的金币，“我现在有些后悔没抓几个活的兽人了！” 这么一说，萨米也有些遗憾地嚎了一下。 “好了，不说笑了，马上就轮到我们。”夏多提醒了一句，其他三人这才收声。 一行人依次从南门进入，然后直奔军营而去。 …… 如今的军营里，最热闹的地方便是军需官那儿了，一大群人堵在军需仓库门口，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今天不只是上交兽人头颅，还要统计过去所有战功，发放奖励，这就太容易扯皮了。 夏多甚至看到不止一出小队成员直接开打的场景，因为过了今天，被临时征召而来的冒险者、农民都要全部放还，就算想继续参加领地军队，也需要走其他途径。 “夏多法师，夏多法师，看我这次任务表现得怎么样？夏多大人这么英明肯定不会忘了我小胡子的。” 冒险者出身的小胡子见此情景，立刻靠了过来，马屁拍得飞起。 吉布身边的人虽然少了些，但也围了好几个，而迪恩小队，他自己和乌克队长，身边也围满了人。 而夏多也是刚刚才知道，战功是有小队法师和队长共同决定的，面对小胡子等人的奉承，夏多心中感慨。 在任务期间他们虽然也服从命令，但对于夏多等学徒还是比较冷淡的，毕竟学徒仅仅只是学徒，任务过后，谁还认得谁呢！ 但现在—— “放心，大家平常的表现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自己该分多少战功，自己心里也应该有数，找我或者找吉布队长，完全没必要。” 有人讪讪地走开，倒是小胡子依旧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药，还别说，听别人夸自己的感觉，还真是挺舒服的。 夏多虽然嘴上拒绝着，但心里其实挺受用的。 …… 很快，前面的人越来少，到了夏多的时候，他和迪恩一同递上了时之塔徽章，后面的秘法印记就是他们的形象，仔细看甚至还能看到一个个细小的记号数字“12”。 军需官先是仔细检查了一下徽章，发出一声惊讶的声音，“咦——你们就是负责12号区域的队伍？” “是的，怎么了？” “没什么。”军需官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夏多等人，然后念道，“12号区域，战功600，夏多个人额外战功200。” 这下就连夏多也知道问题所在了，之前那么多人从来没有一个有什么个人额外战功的，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被他杀死的那个神秘法师。 显然是有人将杀死神秘法师也当成了战功，而且还算在了他个人头上。 旁边听到军需官报战功的人突然来了兴趣，纷纷向夏多队伍打听情况，而小胡子立刻就站了出来，开始吹嘘—— “我们在任务中遇到了一个邪恶法师，面目狰狞，浑身散发出邪恶的气息，几乎让人窒息，幸好我们队伍的夏多法师巧施妙计，终结了对方，不然我们就回不来了！” 说着，小胡子还挤出一副后怕的表情，十分浮夸。 这时旁边就有人问了，“你说的邪恶气息是什么味道？” “这个——”小胡子摸了摸下巴的小胡子，直接指着那个问话人的靴子，说，“你那靴子一个月不脱，就有些邪恶的味道了！” 哈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 夏多则一头黑线，不过这样的“邪恶”也确实挺邪恶的。 “12号区域，你们的战功怎么处理。” “有六个人计战功，其他人全部换成金币。” 接着夏多，将计战功的吉布、乌克等原本就是领地士兵的人的名字报上，并分配好了各自的战功，至于其他战功则换成了780枚金币。 清点完全后，在来到另一个军虚官处，上交了兽人头颅，一个狼牙护符，又换得两百多枚金币。 至于另外两个魔法物品，则归夏多所有，为此他需要给其他学徒以及艾瓦补贴部分金币。 …… 之前的营地内，夏多召集众人开始分发金币，“吉布、乌克，你们六个人保有战功，战功金币你们就不分了。” “下面就是所有金币的分配情况了—— “迪恩，110枚金币。 “吉布，3枚。 “小胡子，20枚。 “老锁头，18枚。 …… 依迪姆，15枚。” 第98章 封赏典礼 夏多获得了最后的370枚，其中大头就是那个额外战功了，而这些钱他并不能拥有多久，很快就要补贴给其他人了。 当然，于他而言，并不亏，反而大赚，那两件魔法物品，其中那条项链仅以魔法灵光来看的话，至少也是接触到深层魔网的“大货”了。 而那座小型森林狼雕像，虽然从魔法灵光来看，比较弱，但如果真的与化身为狼有关，那说不定会比项链还值钱。 …… 分好了金币，就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了，大家萍水相逢，只相处了不到一个月，也确实没什么可留念的。 在霍斯特法师那里上交了时之塔徽章后，夏多便和迪恩、萨米他们一同返回了法师塔。 从军营到法师塔的路上，积雪足足有一尺厚，天上还在下个不停，踩在石板路上，嘎吱作响。 只有在中心广场这一片才没有任何积雪，甚至头顶都没有任何雪花落下，夏多惊讶地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仅仅一步的距离，就是另一片天地！ 而广场中央大奥术师萨维尔的雕像下，一群卫兵正在布置现场，像是要开大会的样子。 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四个学徒稍稍放缓步子瞧了一下，便又继续往北，离开广场，踏入风雪之中。 当夏多穿过时之塔那独具特色的大门，踏进一层大厅的时候，严寒瞬间被驱散开，整个人都被一股暖流所包裹。 他忍不住发出一阵畅快的呼声，“还是法师塔里面比较舒服啊！” 这一刻，夏多对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法师塔产生了无与伦比的渴望！不为别的，就为这四季恒温的环境也值了！ 回到宿舍后，夏多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私人物品，并没有缺失，这才呼唤出塔灵，“塔灵，请求：列出可选课程。” “学徒夏多，当前可选课程：无。” 夏多几乎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但很显然，这并不符合塔灵的询问规则，自然也就得不到任何答复，反应过来的夏多立刻按照规则再次询问了一遍。 而这个相对比较抽象的问题，塔灵竟然回答了，“学徒夏多，受兽人潮影响，所有课程暂不开放，开放时间未定。” “这下麻烦了！” 这个回答夏多并不满意，但他也不能把塔灵怎么样，反而还要担心问错了问题，被延迟反应时间。 法师塔不开课，意味着他每天的提问机会浪费掉了，他现在特别想找个正式法师询问一下——如何接触深层魔网。 学徒只能接触到魔网浅层部分，如果仅凭自己研究的话，那还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呢！ 夏多虽然有把握通过自己的研究接触到深层魔网，但现成的答案难道不香吗？ 香，特别的香！ 尤其是在夏多这种对于0环法术原理、浅层魔网本质的理解已经足够的情况下，唯一所差的就是纯粹的时间了。 这种只是减免时间的捷径，谁不想要呢！ 这就好比木工不介意从商场里购买成品家具一样！ 时间不等人，相比于保守的耐色人，他更愿意用氪金、或者交流来减少获得知识的时间，让自己尽快成为正式法师。 由此，他甚至想到，越是伟大的法师或者奥术师本质上也应该越是这样，相比于自身知识的获得，其他人收获多少都是次要的。 越是弱小、越是无知的人，才越会对知识严防死守。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正当夏多考虑在没有课程的情况下，如何尽快成为正式法师的时候，塔灵竟然主动招呼他—— “学徒夏多，请尽快前往中心广场，参加封赏典礼。” 咦？封赏典礼？ 夏多立刻想到了他刚刚从中心广场经过时看到的情景，但问题又来了，难道他也有资格参加封赏典礼？ 就凭他们一伙人在森林里砍几个兽人？还是说因为杀了那个法师？ 但不管如何，塔灵既然通知了，应该就是真的。夏多立刻换上一件干净的外袍，离开了宿舍，在升降梯里，他碰到了萨米。 “你也被通知了？” “嗯，刚刚塔灵通知我了。”萨米也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他并不认为他们的功劳能够再次获得封赏。 很快，升降梯来到了一层，此时不少学徒也正在往法师塔外面走。 “看，这么多人，我们不会是去做观众的吧？” “不清楚，等等德瓦恩和迪恩吧，我看他们应该也收到通知了。” 两人就在大门旁边等了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几十个学徒从这里出去了，而这时夏多也终于发现了—— 有人得到了塔灵的通知，而有人却只是去看热闹，后者的人数占了绝大多数。 夏多心中欢喜，这意味着他们在战功之外，极有可能会再次获得封赏。 而萨米也面带喜色，两人讨论着这次封赏的标准以及广场上施展的魔法，一直到迪恩、德瓦恩的到来。 “你们也收到塔灵通知了？” “当然，不然我可不会过来！” 哈哈—— …… 中心广场。 此时的中心广场热闹非凡，大奥术师雕像南边已经来了不少领民，而且还有更多的正从东区、南区、西区赶来。 夏多四人跟在其他学徒后面，来到了大奥术师雕像的北边，有仆役在那边引导，前面的人群明显被分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直接直接绕过大奥术师雕像，去到南边领民那儿去了，看样子是属于围观群众了。 而另一部分，夏多注意到了，只有十几个人，被仆役带到北边的镇公所去了，看样子，夏多还是小瞧了自己的任务小队。 靠近了，夏多才发现，一个仆役手里拿着一张羊皮纸正在认人，“夏多法师，迪恩法师，请这边来。” 另一个仆役伸手虚引，夏多之前已经看到其他人的动作了，也就直接往镇公所走去。 而后面，萨米、德瓦恩两人也很快跟了过来。 夏多问带路的仆役，“你知道我们过去做什么吗？” 这仆役立刻侧过身子行了一礼，然后才回答道，“大人，你们需要在那边换上典礼的礼服，还有一些礼仪指导。” “这样啊！”夏多转过头去问萨米，“你家在镇上，你曾经见过这样的封赏典礼吗？” “没有，一次也没有！”萨米眼里透露出一丝兴奋，“不知道我父亲会不会过来观礼，他要是看到我，绝对会大吃一惊！” 而迪恩却遗憾地说，“我的家人现在就在镇上我姑妈家里，早知道刚刚就先去一趟了！” “哎呀，我也忘了！” “……” 第99章 典礼现场 萨维尔镇，中心广场。 塞恩镇长指挥着一众仆人忙前忙后，面对领主的命令，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尽管领地已经好些年没有举行过像样的封赏典礼了，但他还是十分老练地安排人员布置现场。 想到领地上一次举行封赏典礼还是老领主在的时候，没想到一转眼，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原本还是个年轻人的领主如今也不再年轻了。 “都老了啊！” 塞恩镇长感慨一声，吩咐人去神殿请安布里尔主教，而他自己则找到正在施展法术制造鲜花的艾伯克法师，熟络地拍了拍艾伯克的肩膀： “艾伯克，领主现在在做什么？这边人都快到齐了，还不见他现身！” “他这会儿应该是在和妮雅说话吧，他想在封赏典礼上给所有人介绍妮雅。” “啊——”塞恩发出一声惊呼，“这会不会太早了？妮雅还这么小，你怎么不劝劝他！” 塞恩作为萨维尔领的行政主管，他和艾伯克都是老领主为埃普斯领主挑选的追随者，特别是塞恩，从他祖父开始就一直在为塞维尔家族服务。 面对塞恩的抱怨，艾伯克也只有苦笑，“我怎么没劝，但只要领主下定决心的事，那一次能够被我们劝阻的，别说是让妮雅走到前台，就在不久前，他还让妮雅去了兽人战场！” “什么！” 这下塞恩更加不淡定了，“对了，为什么塞西莉没跟我说这事，是领主拦着，还是你？” 塞西莉是塞恩的女儿，与妮雅一同长大，可以说就是下一代萨维尔领主的大管家，而且最重要的是，塞西莉是法师。 比起塞恩和领主的关系，他的女儿和妮雅的关系更加亲近。 “没有谁拦着她，是她自己的决定。” “好吧，她很懂事，但就算这样，你竟然也没告诉我！是不是觉得我老了、不行了？”塞恩面色不悦。 看着从小一起长大如同亲兄弟一样的塞恩，艾伯克只觉一阵头疼，“好了，塞恩，别生气了，战后这么忙，我们都忘记了，下次保证不会！” 塞恩摆了摆手，“算了，说过多少下次了，早就看透你们了。” 接着他话锋一转，又回到之前的话题，“妮雅的事，我觉得现在还不妥，兽人潮没了，从萨维尔领到狼神山这一大片森林都可以开拓出来，你说帝国内部会不会有人眼红？ “还有精灵，初代领主开拓这里的时候就和精灵发生过冲突，如果领地要继续开拓，会不会再次惹上精灵？妮雅还是个孩子，没必要让她现在就承担，我们都还没死呢！” “这——”听了塞恩的话，艾伯克也有些犹豫，研究魔法他很在行，但考虑领地发展他就不在行了，“那领主那儿——” “赶紧带我去找他！不能让他把妮雅带到封赏典礼上，至少不能以领地继承人的身份过来。” 这一刻，艾伯克仿佛又看到了这位兄长曾经威严的气势。 随手招来一个位法师让他继续施法制造鲜花布置典礼会场，而他则带着塞恩传送离去。 …… 此时的夏多已经换上了一套看上去相当华丽、精致的法师袍，来到了大奥术师雕像下静待典礼开始。 和他类似的，还有十几个学徒也是这副装扮，可惜的是，这套有金丝、银线点缀的精致法袍，其实根本就是个样子货。 夏多没有在这上面看到任何魔法灵光，华而不实说的就是这个，甚至这套法袍就直接送给他们了。 此外，他还注意到，那些正式法师的法袍虽然与他们相似，但却真的具有魔法灵光。 或许是领主为了让他们看上去更正式一些，这才整了个面子工程。 “夏多，夏多，我看到我的家人了！” 突然，迪恩兴奋地指着南边人群中的一点，说道，“看，那个高个士兵后面，过去三个人，抱着小女孩的人就是我母亲，旁边是我父亲和姑妈，那小女孩是我表妹。” 夏多循着迪恩指的方向望去，全是人头，似乎镇子上所有能来的人都来了，不时有人挥手、呼喊。 迪恩的家人混在人群里毫不起眼。 旁边萨米也正在向南边挥手，显然也是在向家人打招呼，所有人都异常兴奋，除了夏多。 他觉得自己和这种场合格格不入，在这种氛围下，夏多自然也想到了自己的家人，但隔了一个世界，又该如何打招呼呢？ 相比之下，他宁愿在法师塔研究魔法。 似乎是顾忌到夏多的感受，萨米和迪恩的兴奋劲稍稍收敛了些，但其他人可不管夏多如何想，该是如何兴奋，就是如何兴奋。 而夏多则将目光转向了其他地方。 大奥术雕像下，施法者与非施法者呈“八”型分列左右，越是靠近大奥术师雕像，实力越是强大、地位越是尊崇、功绩越是宏大。 而在夏多看来，还有另一种判断，那就是以身上魔法灵光的强弱来看，越是具有强大魔法物品，距离大奥术师雕像就越近。 萨维尔领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在这个“八”上面。 夏多这些法师学徒仅仅只是站在“八”的末端，也算了露了个脸。 再远就是，维持秩序的卫兵，以及围观群众了。 …… 就在夏多闲极无聊、四处张望的时候，“八”字另一侧的非施法者已经陆续来齐，而夏多这边的施法者也快来齐，只有少数位置还空着。 “看，神殿的主教来了！” 夏多看到左右的人几乎全部转过身去，他也好奇地转过去，那是一位穿着红橙黄三色罩袍的老者，在左右侍者的陪同下，缓步来到了大奥术雕像下、夏多这条“八”脚的最前端。 在主教的行进中，夏多仿佛看到了一道光芒从主教身上升起，一股柔和之意缓缓渗透开来，让人如沐春风。 这一刻，就好像寒冷也离他而去。 原本，喧闹的人群在主教踏出神殿的一瞬间，便集体安静下来，夏多没想到主教在萨维尔领竟然拥有这么大的声望。 好在夏多也熟读过《光辉之主神圣箴言》，知道如何避免与教会发生冲突，实际上实力越强的神职者就越像地球上的古代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这个“方”就是他们的教义了。 当然，极少数狂热者除外。 第100章 封土赏金 随着主教的到来，领主埃普斯·萨维尔也很快出现，与他一起传送过来的还有艾伯克法师，以及塞恩镇长。 在埃普斯领主到来的一瞬间，以大奥术师雕像为起点，整个广场南部全都明亮了起来，将这有些昏暗的雪天下午变得犹如晴天正午。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领主的身上，而领主出场后的第一句话便是，“萨维尔领的子民们，过去一直威胁着我们的兽人潮永远消失了！” 吼—— “八”字这边的人倒还算克制，但那些普通领民却再也无法克制心中的狂喜，特别是那些从镇外村庄到镇上避难的人们。 他们几乎用出全身的力气，呐喊：“萨维尔！长盛不息！” “萨维尔，长盛不息！” 一声声的呐喊，越来越响亮，也越来越整齐。 看到这一幕，埃普斯领主也举起右手，喊了一声，“萨维尔，长盛不息！” 狂热的气氛越发浓烈了，夏多看着恍若疯魔的领民们，心中震惊，不仅仅是因为这些人的表现。 更为重要的是，他感到这些人狂热的呼喊，竟然撼动了魔网。 魔网一旦被撼动必有对应的魔法效果，而这效果竟然让这些领民们更加狂热了！ 夏多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但见其他法师甚至神殿的主教都熟视无睹的样子，心里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 这或许就是异界的特色吧！ “子民们！”埃普斯领主终于挥手示意众人安静，“自从先祖开拓领地以来，已有近百年时光，一直到今天，我等才肃清所有强敌，为领地取得一个稳定的生存、发展环境，诸位有功！” “萨维尔家族从未亏待过有功之人，萨维领也从不忘记有功之人，我——埃普斯·萨维尔，以先祖大奥术师萨维尔的名义、以帝国领主的名义，发誓，必践行古老的约定，为尔等授勋封赏。” 接着，埃普斯领主看向安布里尔主教，先是行了一礼，“主教，遵行古老的约定，请光辉之主见证。” “我主见证！”说着，安布里尔手上出现一团暖阳似的光辉，但又充斥着一种秩序、无情的味道，随着安布里尔念了几声祷词，这团光辉迅速扩展开来，笼罩了整个中心广场。 得到了光辉之主的回应，埃普斯领主立刻叫出一个人名，“柯亚恩·高兰！” “领主大人！”柯亚恩立刻出列，在埃普斯领主面前单膝下跪。 “柯亚恩·高兰，我的追随者，你指挥出众，作战英勇，力克兽人，当受封土，传承不息。”埃普斯取出一枚时之塔徽章，在光辉之主的见证下亲手在徽章背后留下一道印记—— 却是萨维尔领西方三个村庄的地图！ “必克尽职责，忠诚守护！” 埃普斯用左手的权杖在柯亚恩肩头点了一下，瞬间柯亚恩身上换上了一套全新的盔甲，其上闪烁着淡淡地魔法灵光。 接着埃普斯领主又亲手将其扶起，围观群众顿时就是一阵欢呼，“柯亚恩！” 柯亚恩向领主行过一礼，再面向人群展示一番后才回到原来的站位。 “贝尔加特！” “领主大人！” …… 夏多看着埃普斯领主不停地给手下封赏，或是领土、或是金钱、或是魔法物品，看得他直眼热。 恨不得那些东西全部都到他怀里来。 好在当埃普斯领主念出有功却战死之人的名单时，夏多才突然冷静了下来，这些东西终究是要拿命拼的。 地球上有句老古话，叫做“一将功成万骨枯”。 领土、金钱、地位，甚至魔法物品，都是好东西，但要是人死了，那一切皆休。就要要拼命，那也是为自己而拼命，而不是为了其他人。 战死之人的封赏还在继续，虽然封赏不少，但都以金钱、福利为主，相比于那些活着获得荣耀的人，简直要掉到尘埃里去了。 很快，非施法者的封赏就全部结束了。 接下去就是施法者这边了，夏多也有些期待，因为他也在封赏人员之列。 事实上，施法者这边出了少数几个无聊过来观礼的，其他都有封赏，而第一个受封的便是夏多见过的艾伯克法师。 就在不久前他还亲自体验了一下艾伯克法师的人肉传送，那感觉简直太爽了，一瞬间便换了一番天地，让他十分羡慕。 只见，前面大奥术师雕像下，艾伯克法师向着领主微微一躬，行了一个施法者之间的礼仪，便静待领主的封赏。 “艾伯克，我的追随者，我的朋友，我的兄弟，当有封土之赏！” 艾伯克想推辞，却无法在众人面前拒绝，只好接受了。 而在艾伯克之后，所有的施法者都只得到了金币，但相比于非施法者却丰厚了许多，夏多因此将领地内的施法者认了个大半。 终于轮到学徒了，第一个上前的竟然是一个普通学徒，领主的奖励除了一枚时之塔徽章，以及一句勉励的话外，就是直接无条件晋升为正式学徒了。 后面的学徒也不例外，普通学徒徽章+勉励+升级，原本就是正式学徒的人，不需要升级，但也没其他奖励，就只有徽章+勉励了。 这让夏多倍感失望！ “学徒夏多！” 终于轮到夏多了，夏多连忙趋步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领主大人。” “希望你在奥法之途，一路顺畅。” “谢领主大人。” 夏多接过徽章，再次行了一礼，随后转身将徽章举起，他听到那些领民稀稀拉拉地呼喊着他的名字——“夏多！” 果然，越多最后，人们的激情也就越弱了。 回到原来的站位，后面的几个学徒也都一一上前领取徽章，然后接受“众”人的欢呼，荣耀便在此体现。 随后，所有人齐颂光辉之主的神圣箴言，安布里尔主教发出的那团光辉也逐渐收敛，直至消失。 而封赏典礼至此也接近了尾声。 夏多抬头看向时之塔，只见塔顶的蓝色符文已经指示到下午6点，此刻，除了中心广场这儿始终明亮外，外面一片黑暗。 晚宴的时刻到了。 第101章 西奥雷法师 晚宴被安排在时之塔进行。 从中心广场到时之塔，这一路上所有的积雪都已经被事前清理掉了，使人落脚十分方便，夏多跟在前面的法师后面，缓缓向时之塔走去。 在他的身后，广场上的光亮逐渐暗淡，士兵已经开始在引导围观领民陆续退场了，当然，这些普通人在退场的时候，每人都可以分到一块不小的白面包。 到了法师塔这里，平常只有两人宽的纯黑色传送门，现在已经彻底洞开，甚至从外面就可以看到内部的大厅，晚宴的桌椅、忙碌的学徒、仆役都清晰可见。 从这扇门经过时，没有了平常黑门的深海浸泡感，反而像是传送法术一样，一晃就来到了另一个空间。 “真稀奇啊！”有学徒发出惊讶的声音，但随即就被一层大厅的食物吸引住了。 肉食、鱼类，新鲜的水果、蔬菜，以及一进入大厅便可以嗅到的、清新香甜的酒味！ 对于这个味道学徒们并不陌生，平常午餐的时候在餐厅都可以分配到一杯类似的精灵果酒，但那些只是稀释过的学徒酿制版。 正版是由专门的酿酒师所酿制，只供给正式法师享用，没想到领主这次却舍得用正版的精灵酒招待大家。 其他人或许有听说过精灵酒的名声，却很少有人真正喝过，甚至只是闻过，而当真正的精灵美酒放在了眼前，不少人已经忍不住抽动着鼻子。 似乎要将所有的酒香都纳入胸腔。 …… “法师大人，您的位置在这边！” 在仆役的引导下，夏多来到了一列长餐桌的末端，或许是仆人搞错了，直接将夏多安排在一个正式法师的旁边。 还不等夏多提醒，旁边的法师便主动开口，“坐吧，我记得你，学徒夏多。” “呃，这位法师大人，您是——” 夏多现在还穿着这件样子货法袍呢，身上并没有写着名字，不知道怎么这位法师就认出他来了，但他却对对方没什么印象。 “物资申领处，你去我那儿兑换过学习卷轴。” 电光火石之间，夏多想起来了，是他在任务之前兑换学习卷轴的那次—— 当时有个学徒购买了一份【火球术】卷轴，还被他骂蠢货，不过夏多兑换学习卷轴的时候，对方却提醒了一句好好利用。 “是您，不知法师大人怎么称呼？” “我叫西奥雷，早就知道你能从兽人潮中活下来，这次收获不少吧！” “这——”夏多不知道西奥雷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已经坐下来了，还是要说点什么，“西奥雷大人，经历了这次任务，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西奥雷点了点头，但随即换了一个话题，“夏多，现在法师塔开课的时间不确定，你想好接下去的时间怎么安排吗？” 这话题转得有些生硬了，两个人之前只见过一面，而且一个是正式法师，一个却只是学徒，夏多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惶恐了。 “我准备去图书馆抄录几本书，然后自己研究，不知道法师大人的意思是——” 咳——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装得有些难受，装不下去了，西奥雷尬笑一下，然后直截了当地说，“有没有兴趣来我的研究室做事？” 没兴趣！ 这是夏多第一反应，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用脚指头想想就知道，西奥雷的真正目的绝对不是为了提携他。 但绝对是有什么地方需要用到他。 答应是不可能的，但直接拒绝又担心触怒这位正式法师，夏多一时间也有些纠结，好在这时宴会开始的铃声及时响起。 大厅内顿时为之一静。 这才让夏多大大松了口气，连忙对西奥雷比了一个抱歉的眼神，然后看着已经落座准备讲话的领主，默不作声。 但他心里已经泛起了波澜，就连领主讲了什么都没听进去，只是听到“晚宴开始”，就下意识地开吃了。 夏多这边长餐桌只坐一边，全是施法者，对面的长餐桌也只坐了一边，全是普通人，两边正好面对面，领主则是专门的桌子。 仆人们往来不绝，餐桌上偶尔会有人起身说话，但夏多却对此毫不关心，他只管埋头吃东西，同时在揣测，西奥雷到底有什么目的。 晚宴的食物做得还算凑活，就算是来自吃货帝国的夏多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来，可见这次晚宴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其中最让夏多喜欢的便是精灵酒了，尽管只有浅浅的一小杯，却让他喝出了大自然的味道，仿佛整个人都漂浮在云端，自由漫步，让人十分留恋。 而这也让他暂时忘却了西奥雷所带来的疑虑。 一直到晚宴结束，夏多才又回到现实，趁着西奥雷与相邻法师交谈的空档，他立刻找机会离开了大厅。 …… 回到宿舍后，夏多的心脏还在砰砰急跳。 虽然暂时躲过一次，但夏多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必须要弄清楚西奥雷想要做什么，否则就是一个死结。 而且就算知道了，也要想办法避免，在成为正式法师之前，他实在不想与任何法师产生交集，在地位、实力不平等的情况下，哪有平等的交往！ 将礼服换下，夏多拿出了之前领主发的时之塔徽章，这东西的外形与之前参加任务的时候，霍斯特法师给他的类似。 但这一个很显然是一个魔法物品，在专注状态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它正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淡淡蓝光。 徽章正面是时之塔和一本书的图案，这是萨维尔家族的徽记，而背面则铭刻着一段文字—— “夏多参与过终结萨维尔领的兽人潮——埃普斯·萨维尔，耐色历834年。” 竟还不是记录功绩的铭文，仅仅只是说明他参与过今年的兽人战争，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只是人心多贪，夏多也不例外。 这枚徽章其实是一个连通时之塔塔灵的器具，能够在法师塔外面联系塔灵，而如果有足够权限的话，甚至可以借助塔灵的召唤从外面直接返回法师塔。 对于学徒而言，稍显鸡肋，毕竟学徒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法师塔里面。 收起徽章，夏多继续之前被打断的清点、总结工作。 第102章 术士夏多 这次任务于他而言，是一次很深刻的历练。 杀（兽）人见血、指挥作战、野外生存、创造法术，无论是体能，还是心智、学识，都得到了不小的磨炼。 当然，除了这些，还有一些看得见、摸得着的收获，如战前配发、用剩下却没有被收回的魔法卷轴，老尼尔那里捞的外快，兽人的战利品等等。 一边清点，夏多一边将这些东西一件一件地放在书桌上，当从怀里拿出那条狼牙项链以及森林狼雕像时，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刚刚在宴会上，他就随身带着这两件东西，普通人或许发现不了，但在正式法师眼里，简直堪比黑夜中的火把那般明显。 这么一想，夏多立刻吓出一身的冷汗，这两件魔法物品中狼牙项链的魔法灵光最盛，夏多猜测它甚至勾连了至少两层魔网。 而森林狼雕像就差很多了，魔法灵光类似于1环魔法卷轴展开时的状态，不甚明亮却更加稳定。 当时捞得够快，现在却成烫手山芋了。 在夏多见过的所有学徒中，他没见过一个拥有类似魔法物品的人，只有极少数人身上有着微弱的魔法灵光。 这虽然不能说明学徒绝对不能拥有魔法物品，但却也让夏多突显出来了，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夏多一贯的理念是闷声发大财，但现在这种情况，也由不得他再低调了。 想了想，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 第二天一早，夏多一脸欣喜地从床上跳下，昨天他又进入了那个神奇梦境，不过这次他没有化身多种意象。 而是全程化身为一条长河，从雪山之间流淌而下，汇集诸多水源，最后形成了一条宏伟、浩瀚的大江。 穿山越岭、哺育文明，最终汇入大海，梦境也就是这里戛然而止。 夏多捏了捏手臂上的肌肉，又挥了挥手，再抄起书桌旁的椅子，果然，力气再次变大了一些，单手拎着这把足有十多磅中的椅子，几乎感觉不到多少份量。 “咦——” 正当夏多准备再搬书桌实验的时候，背后传来一阵凉意，伸手一摸，竟有些潮湿，再看床上的毯子，果然有一圈不太明显的水痕。 夏多自认不会在恒温的法师塔里流这么多汗，更不用说尿床了，联想到昨晚的梦境，夏多只觉得这是金手指升级的副作用。 而当他来到卫生间旋涡水池洗漱的时候，手指刚接触到水面，便引发了一圈极微弱的水涡，仿佛一个无形的物体先于他的手指压入了水面。 初时夏多还没有察觉到，但当他双手全部浸入水中时，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他可以控制这些水！ 念头传递的时间几乎可以忽略，就在他想到的同时，水池里的水也随之响应，一个手指大小的水柱从水面升起。 就这么明晃晃地立着，似乎在对夏多说，“看，你真的能操控这些水！” 但此时的夏多还来不及为神奇梦境赋予自己的控水异能而感到欣喜，空洞而又机械的塔灵声音突然出现，瞬间将这小小的水柱打回原形—— “学徒夏多，违反时之塔学徒禁令，在非权限区域施法，限于三日内，到公共层物资申领处，缴纳罚金：5金币。” “……” 这就施法了？ 夏多有些不敢相信，好在只有5金币，他准备再尝试一次，这次他进入了施法专注状态，卫生间内，魔网流动较为平缓。 只有眼前水池底部的旋涡发出明亮的辉光，夏多将双手深入水池中，回想着之前的状态，似乎只是想想？ 随着他的“想想”，魔网瞬间响应，但这一刻夏多不再是法师，不需要如何编织法术结构，仅仅只是想着让水池里的水冒出水面。 之前的那一幕便再次出现——一个手指大小的水柱从水面升起。 但随之而来的，又是塔灵的警告，“学徒夏多，违反时之塔学徒禁令，在非权限区域施法，限于三日内，到公共层物资申领处，缴纳罚金：10金币。” 这是两次共10金币？还是说，这一次就要罚10金币？ 虽然确定了自己真的拥有控水的施法能力，但罚金问题也随之而来，夏多直接呼唤塔灵询问，答案却是两次一共要罚15金币。 有这15金币的话，去法术实验室的话足够用三个小时了！ 好在刚刚获得控水异能的夏多心情不错，转眼便将这郁闷的事抛之脑后了，他迅速洗漱完，回到卧室，就看到书桌上摆放整齐的各类物品。 其中一条项链和一个小雕像格外刺眼，他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件远超罚金的烦心事呢！ “唉——我怎么这么难呢！” 西奥雷法师现在还没有提起魔法物品的事，但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一位正式法师对学徒产生兴趣呢！ 这东西必须尽快处理掉，与法师做交易显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夏多想到的第一个交易人选其实是那个在图书馆抄录室开商店的埃德里奇。 他的路子不错，商店竟然能开到图书馆里去，但他的信誉却也是有口皆碑的，相比于找正式法师交易，夏多更倾向于找埃德里奇。 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收拾好随身物品，又将这狼牙项链、森林狼雕像放入怀中，夏多立刻锁门离去。 …… 从法师塔一层餐厅拿好食物，再次乘坐升降梯来到奥术花园，算起来，这才是他在法师塔的本职工作。 学习魔法仅仅只是法师塔给学徒的福利。 从宿舍到餐厅，再从餐厅到奥术花园，这一路上，夏多看谁都像是在关注他，身上带着两件魔法物品确实有点压力。 但放在宿舍又不放心，那把甚至用草茎就能打开的锁可提供不了多少安全感。 来到奥术花园后，夏多先是找当值法师报了个道，毕竟之前有段时间没来了，之后便在奥术花园的各个区域转了一圈。 还是30多个普通学徒，不知道是之前没有被征召，还是说被征召了活着回来了，从人数上看似乎没什么变化。 倒是萨米和德瓦恩到现在还没来，夏多也不管他们，还是来到那颗熟悉的苹果树下，拿出笔记开始研习。 不过从今天开始，他就不需要再用普通的羽毛笔了，而是用之前购买魔法卷轴时赠送的秘银笔。 第103 学习小组 夏多的这支秘银笔书写极为流畅，笔尖在羊皮纸上滑过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阻力，这种感觉不禁让他想起了地球上的圆珠笔。 但比较遗憾的是，这支秘银笔书写时依然需通过蘸取墨水的方式，而不是将墨水储存在秘银笔内部，类似于钢笔那种结构。 好在舒适的书写手感让夏多忽略了这一点点小问题，不过，有了好的书写笔后，夏多又想到了墨水。 他现在日常使用的墨水只是最普通的那种，甚至还兑过水，这让他感觉这种劣质墨水与手上精致的秘银笔不是很搭。 只是墨水作为法师最为重要的耗材，真想找好的、贵的，那简直是个无底洞。 就说上次随秘银笔一同赠送的红石墨水，里面就含有一种不算罕见的红石矿，商店零售价高达20金币一瓶。 而更高级的墨水甚至会使用宝石粉末以及魔法兽的血液。 那就不是现在的夏多能够企及的了。 不过夏多并不是毫无七情六欲的苦修士，正相反，他有太多的欲望，也好享受，在有条件的情况下，稍稍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环境、学习工具，又有何不可呢！ 打定主意在处理掉魔法物品后，小小犒劳一下自己，望着笔记上的一个个已经很熟悉的文字、图形，夏多进入了研究状态。 如今奥术花园内的强烈光照再也干扰不了他分毫，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夏多猛然发现身前不远处竟然站了两个人。 虽然他们和夏多都处在同一棵苹果树的树荫下，但他明显使夏多这边的光线暗了一些。 “萨米，德瓦恩！你们来多久了？” “刚来，见你正入神就没打扰你。” “对了，你们找我什么事？” “这个——”萨米突然变得有些忸怩起来，偏过头去看了德瓦恩一眼，紧接着从法袍内兜里拎出一袋金币，放在夏多身帮，“我们想请你指导一些问题。” 与此同时，德瓦恩也拿出一袋金币，连声附和，“对，对。” 夏多一伸手，拿起这两袋金币，站起身来，颠了颠，分量还不少，怕不是有上百枚，看来两人是下了血本了。 “你们想问什么问题，我可不保证都能回答。” “我们想询问一些关于法术原理以及魔网本质的问题。”萨米、德瓦恩异口同声地说道。 夏多一听就乐了，这两人是想成为正式法师啊！果然不是只有他才有这也的想法、决心，以及行动力。 想到昨晚的一个想法，夏多没有多作考虑便决定答应了下来，但却将手上的金币还了回去，“我现在有一个更好的想法，你们想不想听？” “什么想法？” “我决定成立一个互助学习小组，小组内的任何组员都可以向其他组员提出问题，并且只要能够回答，就不得推脱，当然这些问题仅限于魔法领域，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个想法其实在他刚刚加入法师塔的时候就曾有过，只是那时的他根本没有底气成立这样的组织，别人也不可能相信。 一直到昨晚，深感自己身单力薄的他，才决定稍稍激进一些。 如今，他也已经有足够的底气在学徒中成立这样的组织，他相信尝过了互帮互助甜头的学徒，是不会轻易舍弃的。 而萨米、德瓦恩听了夏多的话，直接楞在了原地，他们从没有见过、也没有想到过这也的互助学习小组。 “这可以吗？法师塔难道不会阻止？” 这确实是夏多担心的，但如果将互助小组的范围限制在学徒之间，而且交流的内容不涉及具体的法术，只讨论法术原理以及魔网本质。 那问题就小很多。 当然，也有可能，这甚至是法师塔所鼓励的，在没有真正做之前，谁也无法预料，但交流能够促进进步是肯定，就算是为了自己，夏多也要将学习小组弄出来。 “我们没有违反任何禁令，法师塔有什么理由阻止呢！” 夏多强装作有底气，语气十分坚定，“如果你们想尽快成为正式法师的话，互助学习小组是你们最好的机会。” 萨米、德瓦恩还在犹豫，他们不确定加入这么一个组织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这时夏多再次加了一把火，“最迟再过一年我就可以成为正式法师！” “什么？！” 萨米脸上掩饰不住的震惊表情，以及从德瓦恩手里掉落的钱袋，说明了两人心中的震惊，相比于德瓦恩，萨米对于夏多更为了解： “你不是今年才加入法师塔的吗？而且我记得你之前才刚刚学会耐色语文字？怎么——” “怎么这么快就要成为正式法师，对吗？”夏多接过话头，“耐色语文字其实与魔法的关系不大，只是一种用于记录知识的文字而已。魔法的本质就在那里，永恒不变，哪怕是用兽人语记录下来，依然不会有任何区别。” 萨米说不出话来，德瓦恩也沉默不语。 良久，萨米开口了，用一种带着颤音的渴望语气，“加入互助学习小组就能够成为正式法师吗？” 德瓦恩也期待地看着夏多，似乎想从他口子得到肯定的答复。 但夏多却摇了摇头，人心不足、得陇望蜀的道理他是懂的，所以他不会轻易承诺什么，而且他知道两人已经动心了，不怕他们不加入。 “我不能保证你们加入学习小组就一定能成为正式法师，但可以肯定的是，加入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我们加入！”萨米二人立刻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向你询问吗？” 夏多再次摇头，他组织学习小组可不是为异界人民无偿送温暖的，而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获得一定的羽翼，以及他自身以外的思维角度。 因此，必要的规矩还算要立的。 “询问的事先不急，我觉得还是先将学习小组的一些细节完善一下，小组里肯定不止我们三个人，你们总不想没有任何私人时间，走到哪儿都被人问问题吧。” “这——”萨米觉得夏多应该是在说他们打扰了他的私人时间，但终究是夏多掌握了主动，他们也只能选择接受了。 “好吧。那学习小组到底什么时候正式成立啊？” “下午没课，我会去租借一间法术实验室，到时候再讨论吧。” 说完，夏多又往树下一坐，不再理会他们，加入学习小组这种事必须心甘情愿，没有任何抵触。 现在饵已经放出去了，太过主动反而自降身份、有失权威。 第104章 概念宽泛的血脉理论 打发走萨米和德瓦恩之后，夏多也没有再全情投入研究魔法，刚刚那两个人是没有恶意，但这么几乎不设防御地坐在这里，已经让他有所警醒。 夏多换了个姿势靠在树干上，看着远处正在劳作的普通学徒，心里思考着互助学习小组的一些细节。 首先规矩是一定要有的，不管组织多小，有规矩就有名分，这也是他控制组织的基础，其次规矩可以很宽松，但一定要留给自己一定的威权空间。 结合自己穿越前待过的学生会，夏多心中有了计较。 …… 在考虑组织规则的时候，夏多也在研究自己今天刚刚获得的控水异能，像他这种突然获得某种特定施法能力的情况，在耐色瑞尔并不少见。 仅在《大法师达斯瑞尔传记》中就有两起记载，其中一个与夏多极为类似，也是做了一个梦，然后获得了施法能力。 另一个则是接触到一块神秘的宝石，然后获得了施法能力。 而夏多看过的其他书籍也有类似的记载，比如什么都不做，莫名其妙就获得了某中施法能力；或者是从祖辈、父辈遗传下来的施法能力。 耐色法师们将这种不需要学习，就拥有施法能力的人成为术士，或者更进一步称为“血脉术士”。 他们认为这些人的施法能力来自于他们体内的某种特殊血脉，而往往这些施法者的能力可以通过血脉传递到下一代，也似乎印证了这一点。 但血脉理论并不能解释一切，比如某些半精灵天生会个把简单的精灵魔法，但精灵这个种族本身却不是每一个个体都能施展魔法。 所谓的精灵血脉是不是真的都另有一说。 而像夏多这种情况又更特殊一点，经历某种特殊梦境中，获得了与梦境内容相关的施法能力。 如果硬要往血脉上扯的话，那只能说血脉的概念相当宽泛。 对比法师和术士之间的差异，夏多发现，术士简直是天生的法师苗子，因为法师必须经过长期训练才能进入专注状态，接触到魔网。 像夏多那样强行用刀刺激肉体，以激发精神的方法并不可取。 但术士却可以直接凭心意号令法术出现，相当于在学会专注状态前，就已经学会施法了，之后再学习专注状态，可比普通人要快得多。 现在夏多甚至怀疑，是不是当初用刀刺激自己的时候，他就已经拥有术士天赋了？所以才让他那么容易就成功接触到魔网了？ 时光不能倒流，这个问题或许永远都得不到答案了。 …… 仔细研究一番后，夏多发现，成为术士对他目前的处境并没有多少帮助，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术士的能力无法通过学习变得强大。 他现在术士方面的能力仅仅只能影响到魔网浅层，根本达不到正式法师的程度。 或许多加练习能够让施法变得熟练，但总的施法功率就那么大，不会因为练习而得到提升。 指望靠虚无缥缈的梦境提升，还不如好好研究法术原理、魔网本质，然后晋升正式法师呢！ 梦境他无法把握，但法师的晋升却掌握在他的手里，之前夏多和萨米二人说他最迟一年就能升级，并不是骗他们。 而是夏多对自身的进度极为了解，这才得出的一个理解第一层魔网并创造1环法术的最迟日期。 如果中途有其他帮助的话，比如直接获得某个1环法术的结构、要素，这个日期或许会提前到夏多自己也想不到的程度。 夏多的这个术士身份来得有些晚了，相比于有些鸡肋的施法能力，他更喜欢身体素质上的提升。 虽然还不清楚身体、灵魂、施法能力之间的联系，但身体素质提升带来的精力充沛、力量增强却是显而易见的。 这种好处，夏多巴不得再来几次呢。 他虽然不指望身体强到非人的程度，但良好的身体必然是他追求魔法道路上最稳定的支持！甚至是某些特殊情况下的底牌！ “是不是该找个人学学技击手法呢？这么强的身体可不能浪费了！” 但转瞬间，夏多便打消了这个想法，至少在成为正式法师之前，他不会这么做，太浪费时间了。 …… 时间一晃便到了中午，夏多也起身从苹果树下离开，在经过仓库的时候，值班法师将所有人都留了下来。 “因为兽人战争损失了部分学徒，导致一些工作岗位缺人，明天早上你们不用提前过来了，在一层大厅等候重新分配。” 说完便直接离开了，留下一群学徒议论纷纷。 “准备换工作吗？” “不换，我们怎么抢得过那些正式学徒，你呢？” “我看情况，要是萨米他们还留在这里的话，我也会留在这里。” “嗯，我也是！”另一个人插了进来。 “……” 夏多听了一会儿，发现这些人议论的中心竟然是在他们三个正式学徒身上，如果夏多他们不准备继续留在奥术花园的话，那么这些人中的大部分人也准备换工作了。 提问机会导致的变化，这让夏多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学习小组计划。 “夏多，你接下去准备换工作吗？” 萨米的话一下子让学徒们安静了下来，几十双眼睛就这么望着夏多，此时夏多也假装思考换工作与继续留在奥术花园之间的得失。 换工作最直接的好处是在工作中有可能接触到正式法师，以及能捞不少的外快。 但问题是现在的夏多躲那些法师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贴上去？ 而留在奥术花园的好处则是个人支配的时间更多，或者说留在奥术花园就不需要工作，只需要每个月给这些普通学徒解答几个问题就可以了。 之前是替他们向授课学徒、或者授课法师提问，现在夏多自己就可以解答，比之前少了不少麻烦。 此外，奥术花园这么个相对宽松的环境，甚至可以为学习小组提供更多的交流时间。 几乎不需要做什么考虑，他就决定继续留在奥术花园，希望将这里经营成学习小组的额外基地。 不过看萨米的神情，他似乎是想换工作，因此夏多也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准备继续留在奥术花园。” 夏多的回答得到了普通学徒的欢呼，但萨米的表情却有些犹豫，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留下来。 在正式法师的接触机会与学习小组之间，萨米徘徊不定。 夏多见状，推了推萨米的手臂，笑着说道，“好了，先去餐厅吧，去晚了可就分不到精灵酒了！” 第105章 艾德里安 午餐过后，夏多带着萨米、德瓦恩来到图书馆层，或许是因为近期法师塔内没有课程，图书馆层的人变得比往常很多了。 夏多先是在管理员那边租了一间法术实验室，而到了法术实验室后，他又当着萨米、德瓦恩两人的面联系了他的准小弟——迪恩。 在有过共同任务的经历后，他们四人之间的关系要比其他人更近一些。 而且萨米、德瓦恩是正式学徒中的“学渣”，迪恩又是战前才刚刚转为正式学徒，这几乎就是默认了夏多的领导地位。 等到这三个人稍有成效后，夏多便会再次拉人，到时候学习小组的大部分工作就要交给他们三个了，而夏多只会负责一些疑难问题。 算是小小地挖了一下法师塔的墙角。 看出萨米二人还在为工作调整的问题犹豫不决，夏多立刻决定先去埃德里奇那儿一趟： “萨米、德瓦恩，我出去有点事，迪恩来了你们开一下门，法术实验室你们先用着，好好考虑学习小组的事，不出意外的话，小组第一批成员就是我们三个再加上迪恩。” “嗯。我们再想想。” …… 图书馆抄录室，埃德里奇商店内。 当夏多将那狼牙项链，以及小型森林狼雕像放在桌子上时，埃德里奇还露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这是——” “你仔细看看，以魔法的视角。” 咳—— 埃德里奇尴尬地揉了揉眼睛，魔法的视角，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自从放弃了法师之路，他已经记不得是多久前才有过专注状态。 这突然要专注，一时间竟然没法集中精神，但哪怕仅仅只是一瞬间，那耀眼的蓝光也让埃德里奇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这——是魔法物品，你真的想卖掉吗？” “对，都卖掉。” 夏多轻描淡写地语气，让埃德里奇几乎抓狂，什么时候学徒也能拥有魔法物品了？什么时候学徒竟然会将魔法物品卖掉？ 他兴奋而又紧张地在抄录室内来回走动，商人牟利的本能让埃德里奇不想错过这一单大生意，但问题是他自己却不具备鉴定这些东西的能力。 夏多看着埃德里奇变幻不停的脸色，提醒了一句，“你到底收不收？” “收！” 埃德里奇重重地锤了一下手心，立刻做出了决定，“不过，我自己没法鉴定，我需要联系一位正式法师。” 一听这话，夏多眉头就是一皱，他就是不想和正式法师打交道才找上埃德里奇的，如果一定要正式法师的话，他干嘛不自己找呢！ 似乎看出夏多的犹豫，埃德里奇连忙解释，“你放心，我找的法师绝对可信，他是我的亲哥哥，而且还是领主大人的学生。” 又是领主的学生？夏多到现在还不知道领主到底有几个学生，他所认识的就只有伦纳德一个，总不至于埃德里奇的哥哥就是伦纳德吧？ “不知道你哥哥是哪一位？” “我哥哥叫艾德里安，只比我大一岁，但他的施法等级在去年就达到3级了。” 这话说得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哥哥，但夏多怎么听都感觉到有一股酸味泛在里面，埃德里奇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他的哥哥只比他大一岁，就已经成为正式法师了，而且还是领主的学生。 要换做是夏多自己，也会心理不平衡的。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要不要让艾德里安过来，夏多很是纠结。 “夏多，请你相信我，我父亲是领主大人的商业主管，手下掌管着两个商会，我父亲从小就教育我们两兄弟，信誉即生命，这是我们家族存在的根基。” “你父亲是领主大人的商业主管？”夏多诧异道，他确实是第一次知道，不过再一想，能够在图书馆“霸占”一间抄录室本身就不同寻常。 “是的。”已经将家族荣誉搬出来的埃德里奇，此刻也终于冷静下来了，“如果你愿意继续交易的话，我就将艾德里安找来，如果不愿意的话，那就到此为止，你也不必担心我事后找你麻烦。” 这最后一句确实有些多余，夏多心中吐槽不止，不过此刻他已经相信了埃德里奇，既有他一贯的口碑，也有他搬出的家族荣誉。 “继续交易，我相信你，麻烦你找下艾德里安法师。” 得到夏多肯定回答的埃德里奇立刻取出一份魔法卷轴，小心翼翼地激发了，然后就神情纠结地等待着。 夏多看着埃德里奇既想最快速度得到哥哥的回复，却又有些别扭的样子，着实有些好笑。 很快，埃德里奇做出侧耳倾听的模样，但随即脸色一垮，扔掉手上的废弃卷轴，有些尴尬地看着夏多： “艾德里安正在进行一项重要的法术实验，马上就要结束了，他让我们先去他那边的会客室等一会儿。” “……” 虽然心中不满，但既然都联系了，夏多也不准备放弃，而刚刚艾德里安的反应，让夏多更加相信埃德里奇的话了。 要是夏多自己正在忙一项重要事务的时候被人打扰的话，哪怕是亲弟弟，不说大发雷霆，至少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可见埃德里奇兄弟俩的关系确实不错，可能就是埃德里奇自己在闹别扭。 “既然这样，我们就去等一会儿吧。” 说着，夏多便收起了狼牙项链和森林狼雕像，而埃德里奇也迅速锁好了抄录室的门，两人一同乘升降梯来到法师塔第六层。 夏多之前选修过一门《魔网分层理论》，就是在正式法师的会客室里上的，算下来六层他也不陌生了。 只是没想到领主的学生竟然也在这一层。 …… 艾德里安法师的会客室内。 夏多和埃德里奇相对而坐，夏多神情镇定，而埃德里奇则有些紧张，不时看向实验室的方向。 不多时，一个和埃德里奇有几分相似的年轻法师从实验室走了出来，夏多连忙起身问好，“艾德里安大人。” “不必客气，找我什么事？是不是埃德里奇又惹祸了？” 这时夏多才知道，原来埃德里奇之前激发的魔法卷轴并不能传递具体信息，他立刻看向了埃德里奇，示意他赶紧说话。 而艾德里安法师也看向了自己的弟弟，“是不是又惹祸了？我早就告诉过你将心思放在魔法上面，你说说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父亲送你来法师塔是让你学魔法，而不是让你来做生意的，知道吗！” 第106章 鉴定术 受到哥哥的训斥，埃德里奇有什么想法夏多不知道，但夏多自己听到这些是觉得挺尴尬的，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艾德里安法师的训斥越来越激烈，而埃德里奇也只是低着头默默承受着，一声不吭。 咳—— 夏多咳嗽一声，刷了下存在感，艾德里安法师也意识到还有外人在场，于是便停下了训斥，问道： “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艾德里安大人。” 夏多接过话头，“我想卖掉两件魔法物品，埃德里奇是想找您作鉴定。” “魔法物品？咦——” 艾德里安先是不信，但随后立刻就发现了夏多身上的魔法灵光，“竟然真的是魔法物品！你想把它们卖掉？” “是的。” 艾德里安看了一眼仍旧低着头的弟弟，说了句，“不如卖给我吧！” 听到这话，埃德里奇果然有了反应，而且还相当激烈，“艾德里安，夏多是我的客人，你怎么能做出这么不名誉的事情来！” “呵呵，现在会说话了？”艾德里安调笑一句。 “你——”埃德里奇将脑袋一偏，语气生硬地说道，“你就管帮我鉴定好了，其他事不用你管！” “行！没问题！” 接着，艾德里安看向了夏多，而夏多也连忙将两件魔法物品递上。 接过两件魔法物品，艾德里安首先检查的就是那条狼牙项链，两件物品中狼牙项链的魔法灵光较盛，而另一个雕像则相对黯淡。 艾德里安迅速念出两个音节的咒语，一个白茫茫的光团出现在他的手上，正中心就是那条狼牙项链。 与此同时夏多也进入专注状态，试图窥探艾德里安的法术，首先这不是一个0环法术，它触及到魔网的深处。 其次，施展这个法术对于魔网的影响正在逐渐渗透到狼牙项链与魔网的勾连之中，这似乎是个窥探魔法的魔法。 至于这个法术的细节，除了艾德里安对魔网浅层的部分操作外，其他夏多也看不出多少名堂来。 当然，如此近距离地目睹正式法师的施法过程，对他的帮助极大，甚至他现在就有了关于如何接触深层魔网的灵感。 艾德里安法师手上的光团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而这也给夏多窥探更多的隐秘提供了机会。 而当光团消散后，艾德里安并没有继续施法坚定另一件物品，而是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这才继续施法。 第二件物品鉴定的时间较短，只是一会会儿，艾德里安手上的光团变消散了，这次甚至没有思考多久，便直接说道： “这两件魔法物品我都鉴定好了。” 夏多眼睛一亮，“法师大人，不知道这两件东西能卖什么价？” “这条项链勾连到第二层魔网，作用是临时提升一定的身体素质，但是每隔三天才能使用一次，不过由于它使用了非法师的方法制造，具有一定的研究价值，我对它的出价是1000金币。” “那这个小雕像呢？” “这个小雕像只勾连到第一层魔网，但没有实际作用，我对它的出价只有50金币，甚至连研究的价值都不多，只是把它当作一件风格奇特的工艺品。” “没有实际作用？” 夏多有些懵了，难道当初那个兽人施法者化身为狼真的是他自己的能力？夏多可是一直心心念着这种变身能力，就希望这个雕像就是变身的关键，但现在—— “法师大人，这个雕像是我从一个兽人施法者身上得到的，那个兽人有一种化身兽人的能力，我觉得可能于这个雕像有关。” “也许吧。”艾德里安并没有反驳夏多，“我刚刚说它没有实际作用指的是它连接魔网的方式并不是我们法师常用的，而且这个雕像的魔法要素有缺，几乎不可能通过它变成狼。” 得到这个回答，让夏多有些失望，想一想从原来认为的变身道具到50金币的工艺品，这落差也太大了！ “法师大人，这个雕像我还是自己留着吧，我想自己研究一下。” 夏多心里还是有些不死心，兴许自己将来就能从中研究出变身魔法呢！ 艾德里安没有去打击一个学徒的积极性，而是跟弟弟商量着，“这个项链我有些兴趣，你卖给我怎么样？” “没问题！”埃德里奇立刻来了兴趣，能赚哥哥一笔他是不会拒绝的，“但是要翻倍！” 艾德里安倒是没有拒绝，从次元袋内取出一叠羊皮纸，分作两份，一份交给夏多，一份交给埃德里奇，“老师亲手签发的兑换凭证，随时可以在法师塔的物资申领处兑换成金币。” 夏多茫然地接过这一叠羊皮纸，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但亲手拿到却是第一次，只见这羊皮纸上清楚的写着—— “萨维尔领主承诺，任何人凭此证明皆可于萨维尔领兑换200金币。” 后面还有领主家族的徽记，以及领主的签名。 当然这一切都是使用【秘法印记】一体成型，而非手写。专注状态下，甚至能够清楚地看到这些字迹正在发光。 “这就是兑换凭证？” “对，这就是兑换凭证。”埃德里奇正喜滋滋地将兑换凭证收入囊中，他可不知道夏多的怀疑，只当是第一次见的疑问。 夏多确实将信将疑，但伪造领主家族徽记，以及签名的事，他相信法师塔内的任何人都做不出来。 收好这一叠兑换凭证，夏多向艾德里安表示了感谢，但随后他和埃德里奇就被赶了出来，埃德里奇更是被叮嘱要将时间用在魔法上。 …… 升降梯内，就只有夏多、埃德里奇两人，气氛有些沉默。 埃德里奇因为被夏多看到了哥哥教训他的场面，觉得有些丢脸，而夏多则是满心想去法术实验室，学习小组的事还没着落呢！ 突然，埃德里奇说了句，“有这样的哥哥，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学魔法吗？” 这就有些交浅言深了吧！ 夏多没吭声，但埃德里奇又继续说道，“从小艾德里安就比我聪明，父亲也更喜欢他，真以为我不喜欢魔法吗？我只是想有用一点！” 说着说着，埃德里奇积蓄已久的情绪已经彻底失控了，竟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唉——” 埃德里奇的突然崩溃着实让夏多的脑壳有些疼，这或许就是被家人寄予厚望却又无所成的“学渣”，想要通过自己的想法逆袭却又不被理解的烦恼了！ 第107章 再遇西奥雷法师 升降梯内，埃德里奇的哭声越来越响，这种情况下，夏多自然不会再将他带去安静的图书馆层，于是便让塔灵将两人送至学徒宿舍层。 此时的学徒宿舍层也相当安静，只有洗衣房方向传来一些水声，以及学徒的说话声。在这里，起码不会因为大声说话而被塔灵处罚。 夏多蹲下身来拍了拍埃德里奇的肩膀，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用这也样的形式稍稍安慰下。 不知过去了多久，埃德里奇的哭声终于消停了一些，只剩下一声、一声的抽泣，此时的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在外人面前丢脸了。 “夏多，抱歉，让你见到我这样。” “没事，是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每个人都不例外，放心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夏多小小地开了个玩笑，这也让埃德里奇的心态稍稍平复了一些，扶着升降梯的一壁缓缓站了起来。 “谢谢你，夏多。” “不用谢，先擦擦脸吧。” 埃德里奇闻言，连忙用袖子胡乱地抹了下脸，最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很抱歉耽误你的时间了。” 夏多正要说话，塔灵的机械而又空洞的声音突然响起，“学徒夏多，学徒埃德里奇，使用升降梯超时，请于三日内至物资申领处缴纳罚金：5金币。” 咳—— 夏多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感情升降梯还有使用限制啊！埃德里奇也有些意外，连忙又说抱歉，这已经是他今天说的不知道第几次抱歉了。 “先出升降梯吧。”夏多说道，他有些怕了这死要钱的塔灵了，下次再超时是不是又要多收钱？ 两人正要踏出升降梯，前面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夏多正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呢，埃德里奇就叫了出来，“西奥雷叔叔！你怎么在这儿？” 那人一回头，正是夏多之前见过两次的西奥雷法师，他心中嘀咕怎么今天什么事都遇到了呢！不过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西奥雷大人！” “学徒夏多，埃德里奇，你们俩怎么混到一起了？”西奥雷的视线在夏多身上一扫而过，很快便听在了埃德里奇脸上。 “眼睛红红的，有人欺负你吗？快告诉叔叔。”说着一转头，死死地盯着夏多，“是不是你？” 夏多连忙摇头，这一看关系就不简单，他哪敢承认，而埃德里奇也不想丢脸的事被再次提及，连忙拉住西奥雷法师，岔开话题： “我没事，西奥雷叔叔你还没说，你怎么在这儿呢？” 西奥雷再次看向了夏多，“我是来找他的。” “找夏多？”埃德里奇一脸茫然，在他的印象里，他这位叔叔可是一向生人勿进，怎么会来找夏多呢，于是问道，“叔叔，你们认识？” “算是认识吧，我找他有点事。” 西奥雷看着夏多，神色有些复杂，“昨天领主晚宴时，我的表现可能让你误会了，既然你跟埃德里奇相熟，我也就直说了，我想买下你身上的那件魔法物品。” “昨天？晚宴？”埃德里奇立刻反应过来，“西奥雷叔叔，你是不是想逼迫夏多交出魔法物品？难怪他今天要将魔法物品卖掉，我就说呢，哪有学徒会这么轻易出售魔法物品的。” 咳—— 这话说的，夏多连忙打断了埃德里奇的话，“埃德里奇，你误会了，西奥雷大人并没有逼迫我交出魔法物品，甚至都没有提起过魔法物品。” 不只是埃德里奇误会了，夏多也有些误会了，只是当时西奥雷想邀请夏多加入他的研究室，这让夏多有些不安，这才决定立刻出手魔法物品。 实际上，除了这个留下的狼雕像，那条项链他本来就是准备在近期出售的。 “埃德啊，我的小埃德，叔叔小时候白疼你了，你就是这么看叔叔的吗？” 西奥雷法师装作一副委屈、难过的样子，让埃德里奇有些手足无措，正要开口道歉，西奥雷又说了，“别那么紧张嘛，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埃德里奇又羞又恼，转身就要进入升降梯内，又被西奥雷一把拉住，“好了，是叔叔不对，送你个小玩具。” 说着，西奥雷从次元袋中取出一个半尺高的小木偶，放到埃德里奇手上，“按下木偶的头试试！” 埃德里奇不明所以，尝试着按了一下，也就在他按下的一瞬间，手里的小木偶挣扎了起来，还发出阵阵稚嫩的呼喊声： “放开我！放开我！” 埃德里奇吓得手一抖，小木偶掉在了地上，但这掉落对它似乎并没有什么损伤，一摇一晃地站了起来。 接着，小木偶走到西奥雷法师身边，推了推西奥雷的小腿，但西奥雷没理它，小木偶又来到夏多身边，推了推夏多的小腿。 而夏多也没理它，最后小木偶摇摇晃晃地走到埃德里奇身边，却没有推他的小腿，而是往地上一坐，哇哇哭了起来。 着实有些像埃德里奇刚刚哭泣的样子。 埃德里奇已经被小木偶的这一表现惊呆了，也顾不上小木偶还在哭泣，连忙问叔叔，“这是怎么回事？它是一个新生命吗？” “那当然！这是我——未来的西奥雷大法师创造出的生命。” 西奥雷法师一脸骄傲，但这骄傲还没持续几秒钟，一股浓烟伴着烧焦的味道从地面腾起，埃德里奇被吓得跳开两步。 而西奥雷法师怪叫一声，“啊——我的木偶21号啊！” 夏多低头一看，这时的木偶已经倒在了地上，身上正冒着浓烟，西奥雷法师一把抄起小木偶放入次元袋，然后驱散了浓烟和焦味。 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本正经地看向夏多，“学徒，你现在身上的那个魔法物品还出售吗？” 夏多愣了愣，连忙说道，“不出售，不过我可以把它借给西奥雷大人研究，只需要分享部分研究成果。” “呵呵，小学徒，你还真敢想，不过我答应了，但要是研究成果看不懂可就不管我的事了。” “没问题，谢谢西奥雷大人。” “嗯。东西拿来吧！” 夏多刚将森林狼雕像拿出来，就被西奥雷一把抢过，“就是这个，昨天我就觉得这东西对我的研究有帮助，现在看来果然不错，原来是一个未完成的变形图腾。” 刚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在夏多和埃德里奇反应过来之前，一步跳进升降梯内，然后迅速关上门，只有一个稍微有些变形的声音留了下来。 “我的小埃德，叔叔有事先走了，下次一定送你一个更好的玩具。” “……” 第108章 邀请 升降梯外，夏多、埃德里奇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埃德里奇先开口了，委婉地说道，“西奥雷叔叔是我父亲的朋友，确实有点那个——不拘小节。” “但愿只是如此吧。” 这个时候，其实夏多已经有些后悔将森林狼雕像借给西奥雷了，他也是第一次对法师都是理性生物这个推论产生了怀疑。 这么跳脱的法师夏多还是第一次见到，或许这就是隐藏着理性外表下的鲜活内心？ “回图书馆吧！”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随后又相视一笑，经过这一遭，埃德里奇和夏多的关系好像是拉近了一些。 …… 升降梯内。 夏多向埃德里奇提出邀请他加入互助学习小组的提议，初一听这个提议，埃德里奇还有些心动，但很快便有些意兴阑珊地拒绝了。 “我已经放弃魔法学习了，准备专心经营生意，希望将来能为家里解决一些麻烦。” “不，埃德里奇，我觉得你的理解有误，成为法师或者成为商人的区别相当大，你认为这世界上纯粹的商人能做什么？” 不等埃德里奇回答，夏多便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只能成为别人的附庸，或者更准确地说成为强力者的附庸。 “你就算成为一个非常富有的商人，对你的家人也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帮助。” “为什么？”埃德里奇不解，“难道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吗？” “有一点意义，能够麻痹你自己，让你觉得自己是一个有用的人，但也仅此而已。”夏多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为了达成他的目的，打击埃德里奇现在的目标是必须的，他也只能在心底默念一声抱歉了。 “在我的家乡，有一句谚语，说的是一个人的能力必须与他的地位相匹配，如果能力不足就拥有较高地位的话，那必然会导致灾祸。或者说，一个人拥有了与他的能力不相匹配的地位、财富，都可能导致灾祸。” 埃德里奇瞪大了眼睛，“你说我没有能力？” “在这个世界，魔法就是能力，不掌握魔法凭什么说有能力呢？” 埃德里奇沉默了，他想起了他的哥哥，小时候两人都很聪明，经常玩做买卖的游戏，父亲对此也很开明，但当两人成年后，一切就都变了。 在父亲的眼里，只有魔法才是最高，现在又听到夏多也说这样的话，埃德里奇沉默了。 这时，夏多再加了一把火，“你现在能安稳地在法师塔内做生意，难道不是因为你父亲和你哥哥吗？难道你真的愿意一辈子都托庇在他们的羽翼之下？” “我——” 升降梯的门打开了，图书馆层到了，埃德里奇走出升降梯，却还在犹豫，“就算我想继续学习魔法，也不一定要加入你的学习小组啊！” “确实不一定需要，你有你的法师哥哥，法师叔叔，能够得到很多我们得不到的资源，但是你要因为自己去打扰他们吗？正式法师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再说，你难道不想知道一年之内成为法师的秘诀吗？” “一年之内成为法师？”埃德里奇上下打量下夏多，“你加入法师塔快一年了吧，也没成为正式法师啊，而且人和人不一样，就算你能在一年内成为正式法师，其他人可不一定。” 夏多看出埃德里奇已经有些意动，不同于需要萨米等人，对于埃德里奇这个能充当保护伞的人，夏多还是愿意提供一些保证的。 而且据他所知，埃德里奇加入法师塔后的第一年便成为了正式学徒，可能是被他哥哥打击到了，这才选择放弃了魔法。 这在夏多看来，已经算是天赋不凡了，正常来说，按照法师塔的培养机制，普通学徒三年内能够成为正式学徒，就有继续深造的潜力。 当然，越快转正潜力越高，而高到了像艾德里安那样，不到一年就成为正式法师，甚至之后接二连三的升级，那么领主都有可能被惊动。 “我可以保证加入学习小组后，一年内你必定能够成为正式法师。” “真的？”埃德里奇终于动容了，他并不怀疑夏多的保证，实际上想要成为正式法师，有太多捷径可以走了。 只是这话从一个自身都不是正式法师的学徒口中说出来，让人倍感意外。 “加入你的学习小组真的可以很快成为正式法师吗？”埃德里奇又问了一遍，但这一句却不需要夏多回答了，因为他接下来的一句话便是—— “我加入。” 得到了想要的回复，夏多终于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欢迎你的加入。” “现在学习小组有几个人？他们都能在一年内成为正式法师吗？”埃德里奇迫切地想要知道更多。 这个问题夏多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只要他们想，都可以！” 一听这话，埃德里奇更加好奇了，“什么时候开始？是你指导我们吗？” “先别急，学习小组还没有正式成立呢！” “什么？！”埃德里奇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个八度，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夏多，你骗我？” “我没骗你，一年内成为正式法师是真的，学习小组没成立也是真的，我租了一间法术实验室，小组的其他人都在那儿，我们到那里再谈。” 夏多指着一间打开门、探出一个学徒半个身子的抄录室，说道，“你看，在这里说话会吵到别人，去法术实验室吧。” 说完，便直接往之前租用的那间法术实验室走去，而在他身后，埃德里奇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 图书馆层，15号法术实验室。 迪恩早就在夏多传讯通知他的时候就赶了过来，虽然之后没有见到夏多，但有萨米、德瓦恩的解释，他对这个学习小组有点期待了。 不同于萨米、德瓦恩，迪恩和夏多接触的次数、时间最多，甚至在夏多刚刚加入法师塔的时候，他就认识夏多了。 再加上兽人战争任务期间，两人几乎形影不离，除了日常接触外，还有魔法方面的交流，有足够多了解，他才对夏多提出的学习小组有足够的信心。 再者，他这么一个刚刚转正的学徒，想去跟其他学徒竞争能接触到正式法师的热门工作，也不现实，还不如选择相信夏多。 第109章 学习小组成立 当夏多带着埃德里奇来到15号法术实验室的时候，看到的正是三人畅所欲言的场景。特别是迪恩，相当活跃，搞得夏多都以为三人已经提前成立学习小组了。 “迪恩、萨米、德瓦恩！”夏多喊了一声。 “夏多，还有——埃德里奇！” 埃德里奇算是学徒里的名人，迪恩三人对埃德里奇都不陌生，只是他们根本没想过埃德里奇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埃德里奇跟夏多很熟？还是说夏多将埃德里奇也拉进学习小组了？ 不管怎样，迪恩因此对夏多的信心更加足了，而萨米、德瓦恩的心态也开始转变，连埃德里奇都来了，说不定学习小组真有搞头！ 迪恩三人认识埃德里奇，但埃德里奇却不一定认识他们，于是夏多为他一一介绍，这些就是学习小组前期的全部人马了。 “迪恩——上个月刚刚晋升为正式学徒， “萨米、德瓦恩——我在奥术花园的工友，今后大家就是一个小组的成员了。” 夏多的介绍很简单，但基本说出了迪恩三人身上最明显的特征，刚刚晋升、在奥术花园工作，都意味着他们处在正式学徒的底层。 不过埃德里奇并没有因此产生鄙视，商人基本的素养还是有的，他热情地与迪恩三人问好，几个法师塔鲜为人知的趣事讲下来，很快便与三人打成一团。 气氛相当和谐。 不过夏多却不得不打断他们，“好了诸位，现在埃德里奇也将加入学习小组，你们的决定呢？” “我加入！” 迪恩几乎没有多作思考，立刻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待在法师塔已经是第三年了，虽然勉强混了个正式学徒身份，但他很清楚自己的底细，没有奇迹的话，几乎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法师。 或许是有了埃德里奇的加入，让他们看到了更大的希望，萨米、德瓦恩也终于放弃了调整工作的机会，专心参加夏多的学习小组。 “我们也加入！” “好！那我们现在就是一个组织的人了！” 夏多面带喜色，不过任何组织，如果没有规则就不可能维持下去，因此有些话还是要说在前头，“我为我们的学习小组制定了几条规则，大家可以一起讨论讨论。” 作为学习小组的组织者，夏多当仁不让地接过了领导者的角色。 在人数不多的情况下，每个人都是夏多亲自找来的，因此很自然地就默认了夏多的地位，迪恩更是狗腿似地说了句，“夏多，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夏多看了一眼几人的表现，特别是埃德里奇并没有露出抗拒的神色，不过夏多也不会过分就是了。 “规则很简单，首先就是尽量保密，我个人精力有限，不可能为所有人答疑解难。” “这没问题，应该的，我们会注意保密！”四人立刻答应了下来。 夏多继续说，“那么学习小组的人数就不能太多，之后任何想要加入学习小组的人都必须得到所有人的同意，而且我有最终的决定权！” 这一条不出意外，也被所有人同意了，毕竟现在的学习小组很大程度上是仰仗于夏多给他们指导，他们暂时还不可能完全摆脱夏多这个串联起所有人的关键人物。 接下去这一条就涉及到学习小组的核心了，但这却是夏多必须推行的，“任何小组成员在魔法、法术交流上都必须坦诚，不能拒绝他人的提问、交流。” “我同意！”还是迪恩第一个表态。 紧接着，埃德里奇也表示同意，他现在已经对这个学习小组感兴趣了，无保留的交流更让他感到一种新奇、被需要的感觉。 “萨米、德瓦恩，你们呢？” 夏多并未逼迫，实际到了这时，萨米、德瓦恩已经不再重要，只要他想，有的是学徒想加入进来，夏多只是觉得和他们的关系还算不错，给他们一个机会。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好！那我们的互助学习小组就正式成立了！” 一个以他为核心、联系相对紧密的小圈子成立了，夏多心中欢喜，随着学习小组的发展、壮大，这或许就将成为他影响法师塔，乃至整个魔法世界的一个重要手段。 “各位，既然学习小组已经成立了，那么为了大家能尽快成为真正的法师，我希望大家能够坦诚自己的学习进度，我会为你们制定符合进度的学习计划。谁先来？” 别看之前都答应得挺快，真到了动真格的时候，他们又犹豫了，夏多也不催促，不经过这一关，学习小组是没办法继续下去的。 只有真正将自己的秘密分享出来，再分享到其他人的秘密，并经由此获得提升，这个小组织才算是真正的开张了。 这让夏多想到地球上的某某会、某某团，每个人加入后都会在其他会众面前诉说过往，完全敞开心扉后，再接受组织的规则洗礼，才会将组织当成自己的归宿。 夏多没让他们每天写报告就算好的了，毕竟只是一个相当宽松的学习小组。 15号法术实验室内，众人沉默着，这一次就连迪恩都有些迟疑了，夏多当然知道这源于法师的固有思维，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虚实。 迪恩他们几个虽然还不是正式法师，却一直处于这样的环境熏染下，也被动接受了这一观念，想要破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良久，竟然是埃德里奇先迈出了第一步，“我先来吧，学徒阶段的十几门课我都学过，大部分都能理解，0环法术一共掌握了4个。” 接着埃德里奇将自己觉得不理解或者难理解的地方，以及自己掌握的0环法术都说了出来。 夏多有些哭笑不得，“你具体掌握了什么法术不需要跟我们说，只需要介绍学习进度就可以了。” 一听这话，其他人也不再犹豫，纷纷将自己的学习进度，说了出来。刚刚他们会错了意，还以为夏多让他们坦诚所有魔法方面的秘密呢！ “你们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现在我有两个选择给你们，一个是我给你们突击训练，一年内就可以成为正式法师，另一个则是按照我制定的学习计划，按部就班地学习，但是不保证一年内能够成为正式法师。” “这——” 两个选择里面，很显然第一个更有吸引力，但这四个人对那个神秘的学习计划也十分好奇，能够和成为法师相提并论，想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埃德里奇突然来了一句，“夏多，能两个都选吗？” “……” 第110章 塑能法师 “这当然不行！” 夏多没好气地说道，“突击训练和学习计划时间冲突，选了一个就不能选另一个。” “那先选第一个，一年后再选第二个呢？”迪恩问。 “可以。” “咦——” 见夏多答应得这么爽快，迪恩又有些怀疑了，“难道一年内成为正式法师，有什么隐患？” 其他三人也看着夏多，特别是埃德里奇，他可不想成为有隐患的法师。 “没有隐患，而且不耽搁你们后续的发展。” 但夏多的话不仅没能解开他们的疑惑，反而让他们的疑惑更深了，埃德里奇连忙追问：“夏多，你给我们详细说说吧，一年内成为正式法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问题。” 夏多本身也没准备隐瞒，毕竟都是日后的同伴了，“进过突击训练一年成为正式法师，这种法师我称之为‘塑能法师’。” “塑能法师？” 四人异口同声地重复了一遍这个之前从未听说过的名词，“塑能法师是什么法师？跟能量有关？” “对，塑能法师就是专精操控能量的法师。” 说着，夏多伸出了右手食指，进入施法专注状态，一颗眼珠大小的水球出现在指尖外一寸的地方，接着他将声音提高了一些。 随着一声“看好了”，夏多指尖的这颗水球便突然膨胀开来，化作一团云雾，将他半条胳膊都笼罩在其中。 几秒种过后，这些云雾缓缓收缩，又变成了一颗水球，然后律动几下，水球变成了冰球。 埃德里奇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夏多的这颗冰球，这可不同于马戏团表演的戏法，而是真正的冰球。 散发着寒气的冰球。 不过，还不等四人询问，夏多便又将这个冰球的形态一变再变，从人物形象、到武器装备，最后又变回水球。 之后，让埃德里奇等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这颗水球，内好似出现了一丝浑浊，随后浑浊越多，一直到水球成为了一颗潮湿的泥球。 但变化还未停止，泥球逐渐干燥，一直到变成一颗灼热的熔岩球体，之后，温度越高，球体越发透明。 将小火球消弭后，夏多这才说道，“看到没，这就是‘塑能法师’！” 看到夏多的演示后，埃德里奇等人虽然眼里几乎要冒出火花了，但还是谨慎地问了一句，“夏多，成为塑能法师后，还能学习其他法术吗？” 如果不能的话，那这种专精法师的局限性就太大了，他们是不可能选择的。 不过夏多却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当然可以，刚刚我不是说过了嘛，不影响你们后续的发展，想学什么法术都可以！” “那我要接受塑能法师训练！”迪恩第一个站了出来，既然不影响后续学习，他选择尽快成为正式法师。 相比于其他人，出身普通农户之家的迪恩，对于能够早一天成为正式法师，以改善自身的处境，他更为在乎。 扫了一眼眼神坚定的迪恩，说实话夏多心里有些失望，不过也能够理解迪恩的选择，他又看向其他三人，“你们呢？” “我们想听听学习计划是什么？” “学习计划就是，我带你们重新理解魔网本质、法术原理，并根据你们具体的进度实时调整具体的计划。” “这——” 埃德里奇忍不住问道，“夏多，你是大法师伪装的吗？” “呵呵，你觉得呢，只是你们对于魔法的理解太过粗浅罢了，相信只要经过这一轮的学习计划，你们也会成为‘大法师’的！” “真的吗？那塑能法师呢？” “当然是真的，至于塑能法师，这一轮学习计划结束，你们就能自己训练自己，成为塑能法师了！” 说这话的时候，夏多刻意看了一眼迪恩，话说到这个程度上了，要是他再不醒悟，那夏多也只能放弃他了，他不可能为他一个人去训练什么，迪恩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夏多，我——”迪恩的声音吞吞吐吐，着实有些尴尬，“我刚刚说错了，我也选学习计划。” 他之前根本就没有想到，第二个选择其实已经包含了第一个选择，夏多故意将这两个分开说，只是想试探一下组员们的态度，或者说认知。 是认为等级、法术大过天，还是认为理解原理才最重要。 实际上，这两者并不冲突，只是当前夏多需要他们以原理为重，毕竟夏多自己都还没有成为正式法师呢。 所谓的一年成为正式法师，实质上还是要等夏多自己升级后再想办法，现在的他是没办法的。 而想要自己尽快升级，除了天降1环法术学习卷轴外，找一群差不多的学徒放开讨论，说不定能从中得到一些灵感呢！ 再者，在替其他人讲解的同时，他自己也能回顾一下，说不定就发现盲点了呢！ 再进一步，学习小组的其他人尝到迅速提升的甜头后，哪怕有一天超过了夏多，那学习小组也不可能说停就停了。 到那时，可能就是夏多抱大腿了。 所以，开放的氛围最为重要，一定要在之后的各种交流、讲解、互动之中，贯彻落实这一核心理念。 …… 在小组内所有人成员达成一致意见后，夏多组织了小组内的第一次交流，主题就是——【修复术】中的法术原理。 从【修复术】这个所有正式学徒都必须掌握的0环法术出发，深入探讨，0环法术的法术原理，这有点类似于地球上的研讨会。 不过刚开始，他们对于魔法的理解各不相同，基本还是由夏多主讲，而夏多也将这第一次交流当成了一个范本。 从【修复术】涉及到的魔网要素，到法术原理，再到具体场景中的实际应用变化，夏多讲得深入浅出，并将他“魔网本质指导法术原理、法术原理构建实际应用”的理念传递了出来。 埃德里奇等人听得格外出神，不知不觉间四人成了“点头怪”，当夏多将这部分内容讲完后，他下意识地学着授课法师问了一句，“有没有人提问？” “我！” 埃德里奇举手示意，就仿佛他此刻正置身于正式法师的课堂上。 “你说！” “你刚刚说魔网本质、法术原理永恒不变，那为什么没有完全相同的法术结构？” 这个问题—— 夏多笑了，“埃德里奇，你这个问题本身就有问题，什么叫没有完全相同的法术结构，我要告诉你的是——有！” 第111章 奥术之路 “这不可能！” 埃德里奇满脸不信，“我尝试过不知多少次，从来没有施展过完全相同的法术。” “你是认真的？” 这下轮到夏多不信了，如果说两个不同的人可能施展同一个法术，可能会有细小的区别，但具体到某一个人，难道还不能施展出完全相同的法术？ “是真的！”埃德里奇认真地说道。 他似乎不明白为何夏多这么诧异，不过他远离魔法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对于现在夏多说法也不知如何去辩驳。 “迪恩！你来说说！” 夏多突然点到迪恩，让迪恩有些猝不及防，“我？！”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而夏多也再次确认了：“对，就是你！你觉得埃德里奇的问题出在哪里？” “这个——” 迪恩的犹豫并不像是不知道的样子，反而像是在担心埃德里奇不愿意接受的样子，埃德里奇似乎看出了迪恩的心思，可能真的是他有哪些地方错了，这让他对迪恩的解释有些期待起来。 他主动安抚迪恩，“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既然已经加入了学习小组，那就有敞开了交流，你指出我的错误，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连当事人都这么说，迪恩也不再犹豫，“在我转正之前，一直卡在【修复术】上，不管如何练习总是不能成功，后来我找到一本《0环法术中的几何原理》，我才明白如何准确控制法术结构。” “《0环法术中的几何原理》？有这本书吗？”埃德里奇一脸茫然。 但他并没有怀疑迪恩的话，因为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是夏多的时间了，“埃德里奇，你之前学习法术的时候是不是感觉很轻松，但后来又莫名其妙感到困难？” “对，就是这样！你怎么知道的？”埃德里奇连忙问道。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你的天赋很不错，刚开始的时候仅凭直觉就能让你成功施展法术，但后来直觉已经不足以让你蒙对所有施法细节，这才会出现莫名其妙感到困难的情况，你缺少理论的指导。” 说完，夏多又看向其他三人，“你们的情况比埃德里奇稍微好一些，但本质上还是一样，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才开始想办法。迪恩，如果你之前顺利学会了【修复术】，还会看那本《几何原理》吗？” “我——” 迪恩面露尴尬，显然是被夏多说中了。 “一年之内成为法师，看似是条捷径，但这不过是高强度训练出来的死板法师，而学习计划却能够让你们拥有自主学习甚至自主创新的能力。” “夏多，你真的不是大法师伪装的吗？我感觉你比那些正式法师都要懂魔法！” “行了，这种玩笑话以后就别说了，万一传到那些正式法师耳朵里，我可就麻烦了！” 夏多虽然嘴上拒绝着，但心里却相当受用，而且他也觉得至少在学徒阶段，那些正式法师不一定比得过他。 在法师塔里，夏多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很多人只重视具体的法术，而不重视魔法原理，图书馆里被借阅最多的书便是那些施法技巧，而非阐述魔网本质、法术原理的书。 当然了，图书馆里最多的书就是讲施法技巧的，其次是记载具体法术的法术书，真正讲理论的少之又少。 这种情况当然是有现实因素的，掌握了具体的法术即掌握了具体的力量，乃至金钱、地位；但掌握了理论，也还是要通过法术来掌握力量。 偏偏学习法术却不一定需要掌握原理，只要知道所有施法细节，就能够学会这个法术，这是很多人不研究理论最直接的原因。 从学徒到大法师，甚至之上，每一步都有迹可循，只要掌握了每一阶段的法术，那就是外表光鲜亮丽的大法师了！ 而哪怕只是最蹩脚的大法师，也比最风光的学徒不知强多少倍！ 有多少人愿意浪费时间钻研原理呢？ 其实夏多也不大愿意，因为这世间有太多东西比皓首穷经更值得投入时间了，只是他没有其他选择，没人会无偿给他提供升级所需的各种法术，也没有人会无偿给他讲解升级所需的任何知识。 再者，相比于做一个魔法使用者，他更喜欢做魔法的掌控者。 …… 15号法术实验室。 在接近晚餐的时候，夏多的互助学习小组第一次交流活动圆满结束，这次交流虽然大多是由夏多开讲，但其他成员也基本敞开了心扉。 开放、和谐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五人被塔灵“踢”出法术实验室。 “时间过去得真快啊！” “是啊！从未想过学徒间的魔法交流也能这么畅快！” “不过，塔灵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准时啊！刚刚我还想租借的时间会不会快到了，没想到突然就被赶出来了！” 夏多的话，也让埃德里奇等人纷纷吐槽，但规则不可能因他们而变，最后埃德里奇提出了一个建议： “我们不能让组长你来支付租借法术实验室的费用，我觉得可以由我们四个人出一点金币，专门用作租用法术实验室的费用。” “我觉得可行！”其他三人纷纷赞同。 但夏多却表示反对，“由你们个人出钱我觉得不合适，学习小组是大家的学习小组，我们可以通过学习小组来赚钱维持法术实验室的花费。” “夏多你有什么想法？” “其实，之前我正想跟你们说呢，奥术花园的普通学徒比较多，正好可以分担我们的工作，而现在学习小组成立，我们可以将不需要演示的交流放在奥术花园内，并且允许他们向我们提问，所获得的收入用于租借法术实验室，或者其他用途。” 这番话其实夏多是准备在法术实验室的时候就说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就被塔灵赶出去了，所有人共同为普通学徒解答，换取报酬支付法术实验室的费用。 既可以强化他们的集体属性，又能够挑选后备组员，一举两得的事。 反而由其他组员出钱的话，就让夏多组织学习小组的行为变得有点交易的意味了，虽然本质上确实是一场交易，但夏多却更希望他们对学习小组多些归属感。 自己参与的建设才更有归属感。 或许未来会收取所谓的会费、组费，但现在还不行。 第112章 唐纳德 “夏多，那我现在的店铺怎么办？要关掉吗？”埃德里奇突然问道。 虽然他现在已经重燃了学习魔法的希望，但对于已经开了两年店铺还是有些舍不得，如果就此放弃的话，总感觉有些遗憾。 夏多看他纠结的样子，忍不住劝道，“店铺开在法师塔里，其实是在不断地从领主大人口袋里掏钱，如果你真的想继续走魔法之路的话，店铺还是关掉吧！” “啊？” 埃德里奇有些恍惚，这时他想起来父亲曾经跟他说过类似的话，但当时的他只认为父亲在打击他的积极性，没想到夏多也这么说！ 同伴的劝说比长辈的劝说更有说服力，埃德里奇虽然一时想不明白，但还算决定听从夏多的建议。 “我明白了，我会尽快将店铺处理掉的！” 见埃德里奇这么听话，夏多心里也有些得意，其实区区一间零售店铺根本算不了什么，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才叫挖法师塔墙角呢！ …… 晚餐过后，学习小组各自分开，夏多也回到了自己的小窝里。 书桌前，夏多翻开笔记，开始总结学徒阶段的教学要点，以及推荐书籍，对于法师塔学徒阶段的理论书籍，夏多其实很不满意，不仅有缺少部分，而且不成体系。 具体的书籍中更是详略不当，一点也不适合当基础教材。 甚至有这么一个时刻，他竟然想自己编纂出一套学徒教材来，不过这种出风头的事想想还是放弃了。 目前维持在小圈子内部交流即可。 而当夏多总结要点的时候，其实也是在默默梳理自己的魔法体系，想要走得更远，基础就得打得更牢固。 第二天，法师塔一层大厅内，学徒们聚集在一起，等候内务法师到来安排工作，昨天很多人都被通知到了要调整工作，但也有不少人不需要调整。 夏多混在人群中，听到最多的就是想要在调整工作的时候换到公共层去，少数人也谈到了因为兽人潮死去的学徒，不过大部分人都不会在乎他们。 毕竟这些人死去后，才有了他们调整工作的机会。 这时的夏多感觉无比幸运，他们一次也没有遇到超出常规的兽人，虽然有几次确实比较危险，但最后都顺利解决了。 “夏多，夏多。” 听到有人在背后小声叫他的名字，夏多回头一看，竟然是好久未见的唐纳德，当初在唐纳德一伙人的身上，夏多可是小赚一笔，支持了他前期的开支。 “唐纳德，找我什么事？” “前天看到你了。” “看到我了？封赏典礼？” “对，看到你了，还有迪恩。”唐纳德话语里有种莫名的味道，夏多和他同一批进入法师塔，而迪恩原本也是个普通学徒，没想到两人竟然从兽人潮活下来了，还得到了领主大人封赏。 不过他并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问： “你准备换什么工作呢？” “不准备换，还是留在奥术花园。”夏多并没有隐瞒，毕竟稍稍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听到这话的唐纳德顿时眼睛一亮，“夏多，我能去奥术花园吗？” “你愿意去的话就去好了，我又不能决定什么。” 此时夏多已经猜到唐纳德想要做什么了，对于凑上来的唐纳德，他并没有拒绝，学习小组正缺后备力量呢。 “太好了！”唐纳德几乎眉飞色舞起来，“之前我在材料处工作，虽然每天都有法师过去，但那些法师个个都板着一张脸，我们打招呼都不敢，更别说提问了。” “奥术花园也一样，那个管事只忙自己的事，从来都不搭理我们。” “呃——”唐纳德有些愣住了，难道非要他亲口承认是奔着夏多去的吗？虽然有这个想法，但年轻人终究面皮薄，没有直接说出来。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内务法师从升降梯方向过来了。 大厅内顿时一片安静，只留下内务法师一个人的声音，“由于损失了一些学徒，部分工作需要重新安排，有相关经验的学徒优先。” 这时夏多才想起来，自己加入法师塔这么长时间，工作方面竟然只学会了制作简单的魔法卷轴，其他如处理材料、制作药水都一窍不通。 而像做饭、洗衣、拖地之类的杂活，他更是不愿意干。 现在看来，果然还是奥术花园最适合他！ 由于部分“优质工作”人员有缺，奥术花园方面并没有人和夏多竞争，这一次萨米、德瓦恩以及迪恩都顺利获得了奥术花园的工作。 至于埃德里奇，或许是他一直以来表现出的商人形象，就连内务法师都似乎忘记这个人了，根本没给他安排工作。 俨然一副透明人状态。 而奥术花园原来那三十多个普通学徒也大部分留在奥术花园了，只有少数人选择了调整工作，不过除了新加入的唐纳德，并没有其他人增补进来。 现在的奥术花园连同夏多这些正式学徒在内，总共还没有三十个人。 或许这次兽人潮真的死了不少学徒。 …… 调整好工作后，内务法师便飘然而去，而夏多也直奔升降梯，往奥术花园去了。 到了之后才发现，埃德里奇这个透明人已经先来了，正蹲在值班法师不远处，用手指在地上随意地画着什么。 看到夏多，埃德里奇立刻起身迎了上来，“夏多！萨米！你们总算来了！” 与夏多一起过来的学徒们见到埃德里奇，顿感好奇，“他怎么在这儿？” “难道埃德里奇也要在奥术花园工作吗？” “是夏多！他和夏多一起的！” …… 夏多并没有理会学徒们的窃窃私语，向值班法师报道后，便往果园方向走去，后面学习小组的成员连忙跟上。 至于那些普通学徒则进入值班法师后面的建筑内换衣服、拿工具，准备劳作，目睹这一切的唐纳德更加确信跟着夏多有好处。 埃德里奇就是最明显的例子，在今天之前，谁会想到霸占抄录室的学徒商人竟然会来到奥术花园？ “喂！你！发什么楞呢！赶紧换衣服，拿上工具，去干活吧，现在人少了，活可不一定会少！” “是，是，是，我叫唐纳德，和夏多一批进入法师塔的，能跟我说说在奥术花园该做什么吗？” 不知是因为唐纳德近乎谦卑的态度，还是因为他和夏多同一批进入法师塔，总之这位被他问到的普通学徒立刻就变了一副面孔，笑嘻嘻地拉着唐纳德到一边小声交谈了。 第113章 商业奇才？ 时之塔，奥术花园。 夏多专属的苹果树下，五人学习小组解开法袍围坐一圈。 除了埃德里奇和迪恩，因为刚来还不适用奥术花园内的密集正能量环境，正一边擦汗一边小动作地用手扇风。 其他人都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环境，特别是夏多，从最初的不适用，到现在的安之若素，中间只用去了几个月的时间。 待埃德里奇和迪恩的心绪稍微平静了些，夏多拿出昨晚整理好的脉络重点以及推荐书籍目录，传给四人看。 “这是我列出的一些脉络重点，还有一些推荐书目，你们注意记一下，以后上午的时候，我们就在这儿学习魔法理论，下午交流心得，如果需要演示的话，那就留在法术实验室进行。” 四人点头应是。 夏多见他们拿出纸笔开始抄录脉络重点以及推荐书目，又继续说道，“给其他学徒答疑赚取租用法术实验室的费用，上午留点时间就行了，从明天开始吧，今天就算了。” “夏多，不行啊！”迪恩突然放下手中的羽毛笔，“我才刚转正不久，很多问题我自己都还不知道呢！怎么能给其他人解答呢！” 其他人也都有类似的想法，埃德里奇更是直言他已经放弃魔法一年多，根本没把握给别人答疑解难。 夏多叹了一口气： “埃德里奇、迪恩，你们要清楚一点，是那些普通学徒求着我们，而不是我们求着他们，我们替他们解答的花费要远少于外面的其他人，就是暂时质量差点也没关系，慢慢进步就是了。 “我会允许他们所有人旁听解答，每个问题只收5金币，其中花费做多的人，我会在月末的时候给他单独指导，只要出现第一个转正的学徒，后面就算再涨价也赶不走他们了。” 说完，夏多就看到这四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特别是埃德里奇欲言又止的样子，特别别扭。 “埃德里奇，你有什么话说？” “夏多，我觉得你真是个天生的商人！”埃德里奇面色复杂，在萨维尔镇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大客户额外福利的，因为绝大多数商品都是不愁卖的。 萨米、德瓦恩他们也没见过这样的手法，他们家里虽然经商，但都只是小商人，混个温饱而已。 “可别这么说，我可是要成为大奥术师的男人！”夏多立刻义正言辞。 来自地球的他，平日里早就见过不知多少从顾客手里掏钱的套路，他还没说会员卡、这个钻那个券呢，生怕吓到这些土着。 耐色瑞尔看似建国800多年，但社会形态还是类似于地球西方的中世纪，商品交易大多以生活必需品为主，商业很不发达。 这里的所谓商会，通俗点讲，其实就是一个个商队，将某处的物品贩卖到另一处，大商会拥有多个商队、多条行商路线，甚至是固定据点。 而小商会一般商队、商路都很少，最小就是行走在乡野的货郎了，从大商会手里拿货，贩卖到乡野去。 商业模式极为朴素、简单。 夏多可不会真的认为自己就是什么商业奇才，他只是比其他人多了一个世界的见识罢了，就一个。 …… 将学习小组给其他学徒答疑解难的问题商量好的时候，埃德里奇等人也将夏多给他们整理的魔法理论脉络以及推荐书目抄好了。 之后夏多便会根据这个教学方案来给他们补习，直至他们达到夏多的要求，成为真正可交流的对象。 到午餐前大概一小时的时候，夏多停止了教学，走出了树荫，在埃德里奇等人不解的目光中，开始进行体能训练。 经过两次神奇梦境，夏多的身体素质早已超出常人很多，这么好的身体没理由放在那儿任其生锈，要好好利用起来才是。 夏多主要训练的是耐力、灵敏、协调，他从没想过拿刀跟人砍，这些属性就算是法师也非常实用。 特别是法师的生产力基本都要从这几个方面获得，如制造魔法卷轴，因为没有卷轴生产机器，只能手工制作。 如果手脑不协调的话，不知要浪费多少材料呢！这就好比脑子学会了，手却没学好，多惨啊！ 灵敏是反应能力、感知能力，遇到敌人或者特殊情况，能够迅速做出反应，有时候反应稍微快一丝丝就是生死之别。 至于耐力，则跟施法能力有关，虽然耐力不等于施法能力，但耐力强，施法能力也会更强，在没有替代施法工具的时候，哪怕能多施展一个0环法术也是好的。 这么夏多哼哧哼哧地挥汗如雨，萨米、德瓦恩有些坐不住了，在兽人潮任务之前，他们也和夏多一起进行过一段时间的体能训练。 而在任务期间，就只有夏多表现得最为从容，某种程度上甚至不输于那些专业的士兵、冒险者。 萨米、德瓦恩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将外面的衣服一脱，也跟着夏多训练起来。 集体的氛围最是能感染人，紧接着迪恩也脱去外衣，加入到体能训练当中，只有埃德里奇还没有动。 他既没有参加过兽人潮任务，又没有在之前和夏多一同训练过，奥术花园本身的环境就足够热了，还有进行毫无意义的消耗动作。 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看着学习小组内其他人都走出了树荫，在阳光下挥洒汗水，埃德里奇越来越觉得别扭，仿佛自己被抛弃了一样。 犹豫了两下，最终也学着其他人一样，脱去了外衣加入到训练当中。 他笨拙地模仿着夏多的动作，却怎么也不得要领，急得直挠头，夏多见状，连忙停下了自己的训练，开始指点他的动作。 夏多突然发现，不经意间他又完成了一次集体属性同化，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拥有了这样的影响力。 …… 很快，除了夏多以外的其他组员都累得动不了了，只有夏多在他们的敬佩目光中坚持了整整一个小时。 最后在塔灵传来“放工提醒”的时候，夏多才停了下来，和他们一同前往餐厅。 第114章 活招牌 从奥术花园内的果园到升降梯，需要穿过一条横跨奥术花园的蜿蜒河流，大部分农田便是分布在河流两岸。 夏多等人返回的时候，其他学徒也差不多收工，不过他们需要将工具存放在距离升降梯不远的仓库里，并换上自己的衣服，才能离开。 人群中，夏多一眼就看到了唐纳德的金色头发，混在一群黑色、褐色头发中特别显眼，看到那阳光下有些耀眼的金发，夏多忍不住又瞥了一眼迪恩。 在奥术花园这些学徒里面，就只有迪恩才能跟唐纳德一较高下了，那火红色的头发甚至让夏多觉得他可能具有某种特殊血统。 这时，夏多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便立刻跟他的组员们讨论起来，“我觉得可以将第一个转正的学徒弄成唐纳德。” “唐纳德？那个金发小子？”埃德里奇突然说道，“那小子挺活跃的，我觉得可行，不过你有把握吗？” 萨米、迪恩他们也没有反对，只是有些担心能不能让唐纳德在其他人之前转正。 “这就看他愿意付出多少代价了，只要金币到位，我甚至能让他在一周内就通过转正考核。” 夏多自信地说道，“学徒转正考核关键在于【修复术】的掌握情况，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甚至不需要一周时间，只要两三天就可以了。” “……” 埃德里奇像是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夏多，法师塔学徒转正确实不考核其他内容，只考核【修复术】，这是因为正式学徒必须每周为法师塔提供一定数量的【修复术】卷轴，以便进行法师塔的维护工作。 如果不能提供的话，就必须自己抽出时间去维护，属于正式学徒的额外工作。 当然，相比于正式学徒获得的其他好处，这点额外工作就算不了什么了。 但问题是，正常一个学徒总是要经过一段漫长的学习，不会上手就选择【修复术】这个难度较高的法术。 如果所有学徒全都三两天就转正的话，那法师塔里的秩序估计要乱套了。 现在埃德里奇等人不怀疑夏多能否让唐纳德转正了，只是三两天还是太夸张了，如果只是个把人的话倒还好。 如果奥术花园所有普通学徒都这样的话，这必然会引起上面的关注，到时候的祸福就难以预料了。 相比于迪恩、萨米这些人，埃德里奇对于法师塔、对于法师的了解更多，虽然同意拿唐纳德当做学习小组的活招牌，但对于后续人选还是持保守态度。 “我觉得我们应该谨慎一些，这种取巧的正式学徒还是不宜弄出太多。” “埃德里奇，不用太担心。”夏多虽然觉得这种方法太过取巧，简直就像游戏里的白板法师一样，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看法。 “我看过了，奥术花园里的普通学徒至少都在法师塔待了两年，甚至三年，算算时间的话，也差不多转正了，而且除了唐纳德外，其他人我们并不需要直接指点他们，只需要解答他们的疑问即可，提高他们正常转正的速度，这也就不会引起法师塔的关注了。” 不出意外，埃德里奇再一次被夏多说服了，或许是夏多的自信感染了他，又或者是夏多的言语让他无法反驳。 总之，学习小组再一次统一了意见。 “你们先去餐厅吧，我找唐纳德谈谈。另外，下午就没活动了，你们比照我列出的魔法理论脉络提前准备一下，明天我会加入提问环节，我问你们答。” “你问我们答？” 埃德里奇等人头顶上挂着一个大大的问号，他们只听说过学徒向授课者提问，却没听说过授课者向学徒提问的。 “对，只是考察你们的进度，不会太难，所以别在同伴面前丢脸哦！” 这一刻，夏多真的化身老师了，这种教学体验都让他有些沉迷了，不只是为人师的满足感，更有知识反复淬炼、碰撞的收获感。 他不知道其他法师会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但他猜测估计没有，只把教导学徒当做任务来做的人，会对教学多用心呢？ 不用心，又怎么会有体悟呢？ 夏多激励的话立刻让组员们燃起了一股不甘于人后的念头，纷纷保证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准备，我肯定比他们强！” “那就好，去餐厅吧。” 看着四人离去的身影，夏多三两步拐向了仓库方向，此时唐纳德也换好了衣服跟着人群出来了。 看他刚来半天就已经相当活跃的样子，夏多觉得这个活广告的效果应该会很不错。 “唐纳德，先别走，有点事跟你谈一下！” “夏多！” 金发小胖子猛地回头，脸色满是惊恐，他今天可是靠着夏多的名头混得风生水起，如今以为被夏多抓到现行，立刻想跑路了。 “唐纳德——” 夏多怎么也没想到，他只是喊了一嗓子，就让唐纳德吓得如惊弓之鸟，他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唐纳德，有事跟你谈，你跑了的话，以后可别后悔！” 这话顿时就让唐纳德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转过身讪讪一笑，“夏多，刚刚没听到，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旁边的两个普通学徒见状，不想打扰到夏多，扔下唐纳德便自行离去了，这让唐纳德更加紧张。 夏多走进后，才发现这小胖子竟然有些发抖，额头上的汗珠也不知道是之前劳作累的，还算刚刚吓的。 “唐纳德，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了？” “啊！”唐纳德顿时就是一愣，然后倒豆子般的说了出来，“夏多对不起，我不该冒用你朋友的名义跟他们套近乎，对不起。” 于是，夏多也是一愣，一方面是惊讶于自己的影响力，另一方面也是觉得这拘谨的小胖子格外有趣。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唐纳德的场景，那时唐纳德刚来法师塔，整天将自己的商会主管老爹挂在嘴边，装作一副有大背景的样子，格外骄傲。 果然一旦远离父母，进入了法师的世界，让人成长迅速啊！ 第115章 托 “不用说对不起，我们确实是朋友。现在，作为朋友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听到夏多说两人是朋友，唐纳德立刻眉飞色舞，真让人怀疑他这张小胖脸怎么变得这么快，只听他问道，“什么问题？” “你想在月底之前通过转正考核，成为正式学徒吗？” “想，太想了！”唐纳德眼里几乎放出了光，但随即小脸一垮，“可是光想也没用啊，我才刚学会【光亮术】，等我通过考核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我保证能让你在月底前通过考核，而你，愿意为此付出多少代价呢？” 夏多声音里充满了诱惑，似乎只要唐纳德随意伸伸手就能通过考核一样，但这样好的事真的存在吗？ “那个——夏多，我是男的！” “……” 夏多满头黑线，恨不得一把掐死唐纳德，真不知道他那脑袋里在想什么，“我要钱！钱知道吗！金币！” “哦！你说这个啊！没问题！”唐纳德立刻大包大揽，“你要多少金币，才能让我在月底通过考核？” “150金币。” “真的？”唐纳德还以为夏多要报出多少天价呢，没想到只要150金币，这么多金币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要攒好多年。 但对于他父亲来说，只不过是几个月的工资而已，这还不说私底下捞的钱，唐纳德在法师塔这几个月来已经花了超过300金币了。 别说只是花150金币就能成为正式学徒，哪怕再多一倍他也愿意！ “夏多，你真的能让我在月底通过考核吗？” “当然是真的。”夏多肯定地说道，“不过你自己也必须努力才行，如果因为你自身的原因导致不能通过，钱是不退的！” 这其实就相当于花150金币学会一个0环法术，值不值只有自己才知道了，对于夏多来说，显然是不值的，但对于刚刚迈入魔法大门，想要迅速转正的唐纳德来说，就太值了！ 得到夏多的肯定后，唐纳德立刻从贴身的小钱包里抽出两张兑换凭证，当带着湿热气息的羊皮纸递到夏多跟前时，夏多还不禁楞了一下，没有接。 “这是200金币，你不会是拿错了吧？” “没有，”唐纳德直接将两张羊皮纸塞到夏多手上，笑着说，“还有50金币，希望夏多你多给我指点指点。” “可以。” 夏多想了想还是收了起来，原本只是想来个填鸭式突击训练，现在唐纳德这么上道，他不收的话岂不是打唐纳德的脸。 “走吧，去餐厅吃饭吧。”刚走几步，夏多又吩咐道，“对了，这件事你先别跟别人说，知道吗？” “知道，知道。”唐纳德忙不迭的保证，他现在是夏多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生怕月底转正的梦想成空。 “还有，如果有人问我今天找你做什么，你就说，以后每天上午我们几个正式学徒会抽半个小时，让你们付费提问，一个问题5金币，知道吗？” 这其实既是赚钱，也是考察学习小组后备成员，由夏多直接说的话，还不如通过唐纳德的口先将消息放出去，看看学徒们的反应。 这个问题唐纳德也没有拒绝，立刻答应了下来。 “另外，每天提问的时候你给我积极点，如果没人提问的话，你要带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如果到月底的时候，你的提问次数超过其他人的话，我再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现在说就没意思了，月底你就知道了。” 说完也不理会还在思索的唐纳德，夏多加快了步伐朝升降梯走去，而意识到夏多远去的唐纳德也立刻小跑着跟了上去。 …… 收费答疑的事波澜不惊，时之塔建立至今，夏多他们绝对不是第一个做这种事的人，就算是平常授课的法师也会收费答疑，只不过这种资格并没有普及到普通学徒身上。 夏多他们只不过是收费低了一些（学徒众筹其实价格更低），同时解答的人数多了一些，这种良心买卖可能真的是独一家。 第二天，在夏多给学习小组成员上过课后，再集体锻炼了一会儿，差不多离“放工”还有半小时的时候，那些普通学徒就已经自发的来到了果园。 都不需要唐纳德去引导，他们就自然而然地众筹钱款来向夏多提问，在这之前，这些学徒要帮夏多三人做一个月的工，才能换来夏多等人的解答。 没有人会愿意将时间浪费在陌生人身上，除非开出对方无法拒绝的金币，但这却是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的，而夏多他们只需要5个金币就能询问一个问题。 平摊到二十几个人身上，简直跟白送一样。 稳妥的渠道、廉价的费用，夏多答疑团第一次答疑大获成功，不止是这些普通学徒受益匪浅，就算是埃德里奇他们也是收获不小。 虽然最初是夏多强硬要求他们去答疑，但当第一场答疑进行下来的时候，他们明显感觉自己变得不一样了。 事后，埃德里奇等人找到夏多，谈起此时忍不住大力称赞，不过疑问也是不少，“夏多，你说其他人为什么没有像我们这样？” 夏多心中嗤笑，不过还是给出了答案，“你真以为其他人也会像我们这么大方吗？就算有，过几个月，当你从他们身上收获极少，甚至没有收获，你还有耐心给这些人答疑吗？” “这——” 埃德里奇将自己代入其中，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不愿意！ “那夏多你怎么会——” 后面的话埃德里奇没有说出口，但夏多听懂了他的意思，“我怎么会愿意跟你们分享知识，对吗？ “我一个人分享不算什么，但如果大家一起分享的话，就必然会催生出大量灵思，这叫做共赢。只不过现在没有这样的共赢大环境，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在小圈子内分享，并成长、壮大。” 埃德里奇沉默片刻，“夏多，你说的共赢大环境我不懂，但学习小组我绝对支持！” “我们也是！” 萨米、德瓦恩、德恩也纷纷表态。 这让夏多很是欣慰，虽说最初的目的是为了自己，但在事实上也确实惠及了他人。 不过，这种共享交流的小圈子如果没有一个人率先让出部分利益，那也不可能打动其他人，至于后面的共赢就更谈不上了。 既然上了他的船，就不可能轻易走脱了。 夏多哈哈一笑，带着学习小组一众人马离开了奥术花园。 第116章 公主 塞汶顿，又名“七塔之城”。 由城内七座蕴含魔法力量的高塔得名，但这七座高塔，并非城内仅有的魔法高塔，而是说这七塔代表了耐色瑞尔起源的七个集团。 其中耐色瑞尔家族所在的吉尔斯高塔最为雄伟壮观。 虽然帝国名为耐色瑞尔，但由于某些不可言说的原因，耐色瑞尔家族，乃至吉尔斯高塔所代表的势力却非最强，甚至可以说最弱。 七座高塔将“七塔之城”塞汶顿一分为二，北边临海的部分为各个势力所在的旧城区，七座高塔就在其中，而旧城区以南则是新城区。 七塔势力，代表了耐色瑞尔绝大多数的领主、奥术师、法师，乃至神殿神职人员。 但凡有人存在的地方，就有纷争、有合作，七塔势力即非水火不容，也非亲密无间，正需要一个用于彼此平衡的地方。 如此便有了帝国的存在。 事实上，新城区才是耐色瑞尔的核心，领主议会、奥法联合会、神殿、精灵使馆等等都在这个区域。 旧城区。 吉尔斯高塔矗立在城市边缘，紧邻北方的狭海，高塔之下是一大片风格统一的银白色建筑群，若干低矮的法师塔分布其中。 虽然相比于吉尔斯高塔来说，这些法师塔相对低矮，但相比于普通建筑，却又如同鹤立鸡群。而在所有建筑的正中心则是一座精灵风格的宫殿。 外表优雅，装饰不凡，隐隐有魔法光辉闪烁。 此时，宫殿会客厅内，一位气质英武、姿容不凡的女人正端坐主位，凝视着下方的白发老者。 坐席虽分主次，但在上位者的眼里却没有丝毫傲慢，反而有些孺慕之情，“老师，古斯塔夫那边还不肯答应吗？” 老者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耐色之卷已经让他们迷失了，他们根本不相信我说的一切。” 上位者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坚定起来，“不需要他们，我也可以做到，奥隆上次带回的图腾对我很有启发，我决定在今年的月亮庆典试探一番。” “不！希雅！”老者的表情突然有些惊恐，“不可冒犯神！” 听到老师这般语气，希雅也有一些好奇，“老师，难道你——” “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的学生。” 提及此人，老者十分感慨，“想当初，他年纪轻轻就成了大奥术师，前途广大，却因为冒犯了神，而遭到放逐，从此成为一个禁忌。” “老师你说的是——” “就是他，说起来你获得的那根图腾柱应该是他的才对。” 希雅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老师，不是传说他死在异位面探索中了吗？” “这怎么可能呢？只是当初知情者很少，只有我那老友知道，就连我也是近几年才知道的，你别乱传，知道吗？” “可是老师，那位不是没死吗？你怎么不让我尝试？” “生不如死，还浪费百年，你愿意吗？”老者继续劝说，“普通人被冒犯尚且有脾气，更何况是神呢？” 听着老师的不停劝阻，希雅很是失望，“既然这样，那凡人升神就不是冒犯神吗？” “这个我也无法判断，毕竟除了精灵自己说的，我们谁也不知道凡人升神的后果，甚至所谓的升神仪式都有可能是一场骗局。” 语罢，老者又叹了一口气，“希雅，我觉得你应该谨慎而为，你是我所有学生中最有天赋的一个，我不希望你有意外。” “老师，你放心吧，我知道轻重的。我从来没有相信过精灵，所有一切都是出于我的本心。” 希雅的语气异常坚定，言辞间，宫殿内的魔法光辉也与之呼应，似乎是在认可她的选择。 老者见希雅态度坚决，便也不再规劝，从座位上起身，又握住悬浮在一侧的法杖，攥了一下，说道： “既然如此，我再去古斯塔夫那里一次，希望争取到他们的支持。别忘了耐色瑞尔只剩下你这唯一的血脉，切记谨慎而为。” 说完，身形逐渐变淡，最后完全消失。 在老师离开后，希雅顿时无力地靠着座位上，喃喃低语，“可是我早就因为实验意外而无法延续血脉了啊！还有家族的诅咒，如果神不帮我，那我就自己成为神！” 说到最后，声音逐渐低沉，会客厅内的光线也骤然一暗。 …… 帝国南境，萨维尔领。 时间已经到了月底，这段时间里，夏多忙得简直不可开交，学习小组的交流、给普通学徒的答疑会、体能训练、借书补充储备、研究1环法术等等。 他每天不是在忙，就是在去忙的路上。 奥术花园的果园、图书馆层的法术实验室、抄录室、宿舍、餐厅，基本上就这“四点一线”，不停的循环着。 今天是唐纳德申请考核的日子，其实在今天之前，唐纳德就完全可以申请考核了，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一直拖到了现在。 而明天就是今年的最后一个满月了（月末或月初是满月），这是一年内的最后一个盛大节日，这标志着冬天的到来，也是人们祭奠亡者的日子。 这一天，就连普通学徒都能够得到一天假期，回家祭奠逝去的亲人。 相比于以普通学徒的身份回家，以正式学徒的身份回家却能够让家人更加欣慰。 “唐纳德，有信心通过吗？” 公共层，学徒考核室外，一个奥术花园的工友这么问道，眼里流露出羡慕之意，奥术花园二十多个普通学徒，就只有唐纳德在今天申请了考核。 联想到他和夏多关系，以及这些天来不停地提问，这位工友若有所思。 而此时的唐纳德虽然还有些紧张，但当着工友的面，却也没有露出分毫，而是异常自信的说道，“没问题，我对【修复术】的掌握已经非常熟练了！” “那就提前祝贺你通过考核了！” “谢谢，我进去了。” 考核室的门一关，没人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但所有跟过来的工友们，都期待地望着门扉，希望得到一个好的结果。 毕竟这也会是他们这些人的结果！ 第117章 转正 片刻过后，考核室的门再次打开，唐纳德哭丧着脸走了出来，旁人见他状态不妙，也不敢多问，只是围着他小心翼翼地安慰着。 但人群中一个眼神十分锐利的学徒很快就发现了唐纳德正努力憋笑呢，他立刻喊了起来，“唐纳德，之前你不是很自信的嘛，不行，我要去告诉夏多他们。” 说完便作势要走，就在这时人群中伸出一只小胖手拉住了他，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袖。 “别！” 唐纳德连忙求饶，“我只是和你们开个玩笑，我通过了！” “真的吗？” “真的！” 听到肯定的回答，有几个学徒流露出遮掩不住的喜色，既然唐纳德成在短时间内转正，那他们这些应该也能。 众人放过了之前唐纳德骗他们的事，催促着唐纳德去领取正式学徒才有的“有名”法袍，似乎这样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信心。 考核室与物资申领处一样，都在法师塔的公共层，走过环形走廊的一段，不远处就是3号物资申领处。 一群人就这么说说笑笑来到物质申领处门口，在普遍安静的环境下，显得相当惹眼，但此时谁都没有收敛分毫。 谁让这群人都被唐纳德这么个活生生的例子冲击了头脑呢！ 唐纳德打头，其他学徒跟在后面，所有人乌泱泱地全部挤进了3号物质申领处。 被身后人群挤在办公木桌前、半点都不能动的唐纳德，头上冒出丝丝冷汗，“法师大人，我来领取学徒法袍。” 值班法师这才从手里的书上收回注意力，瞥了一眼满屋子的人，冷冷地说了一句，“唐纳德是吧？” “是，是！” 法师从身后货架上拉了一件法袍，扔在紧贴着唐纳德肚皮的木桌上，“出去！安静点！” 声音中的冷意让满屋子的人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唐纳德连忙拿起法袍，不停点头，“是，是！” 与此同时，他的屁股使劲往后拱，这群人真的是太过分了！ 好在有法师在场，没有闹出什么乱子来，当唐纳德最后一个离开物资申领处的时候，所有人都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我去告诉夏多，你们要过来吗？” 众人连忙摇头，或许唐纳德是夏多的朋友，但他们肯定不是，凑上去又能做什么呢！ …… 图书馆。 埃德里奇的商店在月中的时候就已经全部清理一空，不过他仍然将这里长期租了下来，当成学习小组在奥术花园、法术实验室之外的活动场所。 此时夏多学习小组五人，正围着一张书桌各自安静地看着书、记笔记，虽然唐纳德在今天申请转正考核，但谁都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里。 因为早在几天前，唐纳德就能够熟练施展出【修复术】，所谓考核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五个人在一个抄录室学习，谁都没有打扰到谁，甚至还因为有了同伴的无形监督，变得更专注了一些。 时间缓缓流逝，众人丝毫不觉。 不知过了多久，埃德里奇突然放下手里的书，对着空气问了一句，“塔灵，请求：当前时刻。” “学徒埃德里奇，当期时刻：下午5点25！” 突然的声音让夏多没有一皱，但也没有说什么，平常到这会儿的时候，也会有人询问时间，不是埃德里奇也是其他人。 如果想往常一样，接下去应该是众人装作没听到，但却会默默做好收尾工作，之后再很有默契地一同前往餐厅。 晚餐后并没有集体活动。 不过明天却是节日，包括普通学徒在内都得到了一天的假期，埃德里奇有些坐不住了，“夏多，明天有什么计划？” 夏多头也不抬，“跟今天一样！” 明天是节日不假，但这是耐色人的节日，而不是夏多的节日，至于与家人团聚，他的家人在地球上，想去也去不了。 他觉得待在法师塔就已经很不错了，根本就没必要出去浪费时间。 咚咚咚—— 埃德里奇在萨米、德瓦恩、迪恩前面的桌面上各敲了一下，问，“你们呢？明天有什么计划？” “回家。”*3 一连三声平淡的“回家”，顿时将埃德里奇噎了一下，“我知道要回家，但祭典在日落后才开始，白天的时候你们有什么计划？” “没有，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拐那么多弯做什么！” 咳—— 埃德里奇突然坐正了身体，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明天冒险者酒吧有限时的精灵热舞表演，这消息我只告诉你们，其他人我可不会说！” 话语里的“精灵”顿时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再加上“热舞”，别说是萨米他们这些刚刚成年的小伙子，就算是夏多这个二十好几的也忍不住转过头去，问道： “精灵热舞？你确定是真的精灵，而不是人类装了个假耳朵？” 夏多自己见过精灵，那种恨不得眼睛长在头顶的生物，怎么可能会在酒吧里表演热舞？就算真的有人胆大包天抓了精灵奴隶，但也很快会被精灵解救回去。 而就算是萨维尔领主本身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存在。 对于所谓的“精灵热舞”，夏多相当怀疑。 但埃德里奇拍着胸脯保证，表演者绝对是真的精灵，而不是人类装扮的，看他信誓旦旦就差喊出“光辉之主见证”的样子，夏多等人又有些相信了。 同时心里也有些痒痒的，特别是迪恩他们从小听说过精灵的传说，并不一定真的见过精灵，加上年纪偏小，已经扔下书本，向埃德里奇打听相关情报了。 而夏多虽然面色不露声色，但也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你们知道冒险者酒吧原来叫什么名字吗？”埃德里奇故意卖弄道。 而其他人也很配合地问，“叫什么？” “叫‘精灵热吻’，据说当年叫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有精灵过来找麻烦，再后来这个名字就越来越少人提到了，你们在外面可别随便乱传。” “知道，知道。” 听到这儿，夏多忍不住笑出声来，埃德里奇让迪恩他们别在外面传，但他自己却在乱传，不过从这点上看，“精灵热吻”这个名字倒真有可能存在过。 那么所谓的“精灵热舞”也有可能是真的了？ “埃德里奇，你不会是想让我们明天和你去看那什么精灵热舞吧？” 这么明晃晃的心思，埃德里奇丝毫没有隐瞒，当即说道，“难道你们就不好奇吗？那可是精灵热舞啊！我保证整个萨维尔领都没几个人见过。” 第118章 精灵热舞 这话夏多就不相信了，消息都传到法师塔学徒中了，就算埃德里奇背景稍有特殊，但能够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说明这很可能就是个广告。 “埃德里奇，过去那里有过‘精灵热舞’吗？” “这个——” 埃德里奇支支吾吾的，但在夏多等人的目光压迫下，还是说出了实情，“好吧，我承认，每年都有！” “每年都有？”迪恩等人瞪大了眼睛，再看埃德里奇的时候，就好像是在看一个骗子！ 如果每年都有的话，怎么可能只有几个人看过，如果很多人都看过的话，那他们怎么没听说过？ “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见同伴们都不相信自己，埃德里奇都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了，“我哥哥去年就看过，他说里面真的有精灵表演，我相信我哥哥不会骗我的？” “你哥哥是——” “他哥哥是领主的学生——艾德里安法师。”夏多接了一句。 “埃德里奇的哥哥是领主大人的学生？！” 迪恩三人相当震惊，知道埃德里奇可能有背景，但没想到是这样的背景，当然领主的学生并不算什么，埃德里奇真正的背景其实是他的父亲，是领主的钱袋子。 不过在迪恩三人眼里，有了领主学生的背书就已经足够了，他们现在连书都不看了，紧紧地盯着埃德里奇，希望他多透露点精灵热舞的事。 而现在夏多也觉得这个精灵热舞挺有意思，挺想看的，他已经见过了高冷的精灵，再看看热情的精灵是个什么样子！ “埃德里奇，什么时候能看到精灵的表演？” “明天中午，只有不到1小时。” “要花钱的吧？”夏多肯定地说道，能将消息传到法师塔来，肯定是奔着赚钱目的的，估计还不是个小数目，于是又问，“学习小组的经费够吗？” 他们学习小组经过大半个月的答疑，扣除借书、租法师实验室的花费，还有200多金币结余。 如果这都不够的话，那夏多绝对不去看什么精灵热舞，就算是一群精灵他都不会去。 听到夏多的询问，埃德里奇立刻明白其实夏多是想去的，连忙回答，“够了！够了！如果只是看片刻的话，每人只要10金币，但要是想留在那里看全程的话，还需要点酒，我打听过了，我们五个人合点一瓶50金币的蓝色梦幻就可以了，一共才100金币。” “才——？！” 迪恩拉长了音调，出身普通农户之家的他深知100金币的概念，他的家人包括种田、做杂工在内，辛辛苦苦一年也才能赚100金币，就这还不包括开支。 虽然他们这个学习小组在不到一个月里就赚了好几百金币，但这些钱很大程度上都倚仗于夏多，如果没有夏多的话，他自己是不可能赚到这么钱的。 一个连铜币都锱铢必较的人，实在不想将100金币浪费到享乐中去，迪恩忍不住看向了夏多，眼下能阻止的人就只有夏多了。 “夏多，你觉得呢？100金币也太多了吧！” 其实在听到只要100金币的时候，夏多就心动了，并非100金币它不香，而是这次“校外活动”正好可以当成学习小组的团建活动。 顺便还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手里握着2000多金币的夏多觉得还是挺值的。 “我觉得可以去看一看，毕竟一年才只有一次，再说我们现在也不是那么缺钱，该花就得花，就这么决定了！” 夏多直接拍板明天的行程，埃德里奇、萨米、德瓦恩立刻露出喜色，而迪恩也只能心疼地点了点头。 “行了，都去吃饭吧，迪恩留一下。” 对此，埃德里奇等人虽然有些疑惑，不知道夏多留迪恩有什么事，但他们都知道夏多一向公正、不偏不倚，只当是有什么私事要说，便先行离去了。 留下的两人，迪恩有些局促不安，生怕夏多因为他之前的表现而责怪他，不由得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夏多，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帮个忙。” 迪恩松了一口气，立刻答应道，“什么忙，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辞。” “呵呵，别那么紧张，都是一个学习小组的同伴，我也不会让你白忙活的，我付给你报酬。至于是什么忙——” 稍稍停了一下，夏多继续说道，“我想请你帮我抄录几本书籍，每抄好一本，我会支付你20金币，材料费由我出。” “我——” 迪恩就明白夏多这是在接济他，否则的话，替人抄录书籍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报酬！ 但他却不能接受，能加入学习小组已经得到了最大的好处了，怎么还能再贪得无厌，只是刚想拒绝的时候，夏多又说： “想想在你转正之前，你的家人在外面是多么艰难，学习小组的收入不能随便动用，我想你平常应该也很不容易吧。” 话刚说完，迪恩的眼睛就红了，岂止是不容易，兽人战争后，他曾经出过一次法师塔，将身上所有的钱全都交给了家里。 别人来法师塔需要家人补贴，而他却是补贴家人，如果不是学习小组，他或许真正的没办法坚持下来。 “学习小组的任何成员我都不会放弃的，所以安心接受吧，如果觉得过意不去，就在小组里好好表现！” “夏多，我——” “不用说了，就这么定了。”夏多从贴身钱袋里取出两张100金币的兑换凭证，塞到迪恩手里，“这是预付给你的报酬，至于抄录材料我会在月亮节之后准备好。” 说完也不管迪恩泫然欲泣的样子，径自离开了。 其实，夏多对于学习小组成员的状态还是有些疏忽了，一个组织想要发展壮大，除了核心的利益外，一些小恩小惠的温情也是组织关系的润滑剂。 只可惜他现在的名位不足，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如果他今天是领主，说不得迪恩就要倒地跪拜、献上忠诚了。夏多从不避讳自己的阴暗心理，但他也非无情之人，长久相处下来，草木都有感情，何况是人呢？ 给迪恩帮助，不能说多阴暗，也不能说多有情，只能说是自然而然之下，做出了对双方、对组织都有利的选择。 第119章 冒险者酒吧 第二天，夏多和学习小组的其他四人一同离开了法师塔。 当夏多踏出法师塔的第一步，冷冽的寒风直扑面门，一股寒潮瞬间笼罩了全身，夏多冷不丁地打了个寒碜，下意识地紧了紧衣服。 而其他几人这时也紧缩着脑袋，埃德里奇更是骂骂咧咧，“这该死的天气，” 冬雪虽然早已停歇，但气温却比大半个月之前还要低得多，从法师塔脚下，远远地望过去，入眼都是一片片雪白。 屋顶上、空地上，到处有雪的痕迹。 好在街道的情况还算不错，特别是法师塔脚下到中心广场这段，早就被清理过了，石板路上甚至没有半点水痕。 来到中心广场后，情况就大为不同了，除了大奥术雕像以及西边神殿门口，其他地方，包括镇公所门口都有积雪残留。 或许是因为气温的原因，镇上的节日气氛明显不足，就连道路两旁商贩的叫卖声都显得有气无力。 到了东区，才稍稍热闹了一些，时不时地就能遇到三三两两携带武器的冒险者，或许是因为大雪的原因，他们这些人在镇上无所事事。 除了在家睡觉，大概就是出门找乐子了。 冒险者酒吧，就在东区一条东西走向的商业街上，旁边就是冒险者工会，而在这条街往南在过一条街，就是东军营了。 到了这里，夏多才想起来，自己好几次路过这里，还刻意观察过，但都没进去过。 酒吧没有招牌，看上去似乎有些隐蔽，但实际上它和旁边的冒险者工会其实是连通的，既可以从正门进去，也可以从冒险者工会进去。 甚至从后门进也可以。 “夏多，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迪恩心里有些莫名的紧张，但看其他人都镇定自若的样子，他又暗骂自己怂包。 夏多拍了拍迪恩的肩膀，笑着说，“进去吧，我也挺好奇的！” 其实，不只是在异界，就算是在地球上，夏多都没去过酒吧，不过他在网上看过不少酒吧的场景，也不算是陌生了。 就是不知道异界这儿的酒吧和地球上有何异同。 交钱，进门，流程和地球上差不多，不过据埃德里奇所说，只有酒吧有特殊表演的时候，才会额外收进门费，其他时候是不收进门费的。 一进到里面，就是一阵嘈杂的音浪扑面而来，混杂着酒味、香水味、体味，甚至是血腥味，给夏多这第一次进入酒吧的新手一种十分强烈的感官刺激。 但这种刺激可算不上多正面，这让夏多直皱眉头，这种感觉和隔着电脑屏幕看到的情景大为不同。 不过既然来了，钱都给了，也没必要就这么走了。 酒吧内部并不算大，最里边是一个小舞台，侧门处是吧台，其他地方则零零散散放着桌椅。 此时夏多他们来的还算早，靠吧台那儿还有一些空着的位置，当夏多他们一落座，便有一位身材饱满、衣着暴露的娇艳女郎来到桌前，甜腻地问道： “几位英俊的小伙子，想喝点什么？今天‘精灵之吻’打折哟！” “不用，给我们来一瓶‘蓝色梦幻’就好！”说话的是埃德里奇，据他说，他曾经来过这里。 尽然是50金币一瓶的蓝色梦幻，但女郎一听五个人才要一瓶酒，热情的语气还是不免打了折扣，她立刻就明白了这些人的目的—— 精灵热舞！ 这位女郎一边笑嘻嘻地回应埃德里奇，一边在心里称赞老板娘的妙计，末了一扭腰肢，像风一样地“飘”走了。 咳—— “迪恩、萨米，人都走远了！” 埃德里奇突然调笑了一句，顿时就让迪恩、萨米羞红了脸，不过酒吧内光线并不算明亮，两人才没有被进一步取笑。 很快，他们点的酒来了。 一只蓝色的酒瓶，五个木质酒杯，这次送酒的人来连一句话都没有说，放下酒瓶、酒杯就离开了。 这时夏多才明白为什么，服务员的态度不热情了，一瓶酒五个人分分，都还没有倒满半杯，虽然有酒杯容量大的原因，但酒本身的量少才是主要原因。 夏多拿起酒杯，看着里面蓝汪汪的液体，大概也就一大口的样子，嗅了一下，是果酒的味道，又带有一种很奇特的草木香气。 夏多没喝，又将酒杯放到桌上。 这时埃德里奇已经在向萨米、德瓦恩、迪恩三人讲述酒吧里的趣事了，夏多听了一下，大致是从某个冒险者那儿听到的。 经过转述，还没夏多在老尼尔旅店时听到的精彩呢！也就不再关注，而是留心周围人的说话声。 这些人有一半左右是冒险者，一小半则是士兵模样，他们的装备夏多很熟，夏多自己也有一套，至于剩下一小半应该是镇上的有钱人。 但从这些“有钱人”的表现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只是稍有资财，不然也不会有好几个人合点一瓶酒的情况了。 他们这些人脸上带着猥琐的兴奋劲儿，与身边的人肆无忌惮地聊着各种咸湿话题，还不时调戏路过的女服务员。 那几个士兵最为沉默，除了喝酒就是喝酒，彼此之间甚至都少有交流。 而冒险者这边才是夏多重点留心的对象，不过可能他们最近真的活少了，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在向同伴抱怨因为大雪的缘故没活干，而镇上能干的活赚钱又太少。 又或者是在谈论一会儿的“精灵热舞”，有些冒险者是第一次看，有些是已经看过一次，但对于其中细节，看过的人言语间都神神秘秘的，分毫都不透露。 当然，他们也提到其他冒险团，比如某某冒险者团队猎到了纯白色毛皮的狐狸，一转手就赚了大钱；又或者某某冒险团接到守护村庄的活，除了金币报酬外还能捞两个婆娘暖暖被子。 语气里充满了羡慕。 夏多正听得起劲，就听到埃德里奇突然大喊一声，“精灵！” 这声音尖锐、高亢，顿时就吸引到酒吧大部分人的注视，夏多揉了揉耳朵，顺着埃德里奇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 就在吧台旁边的侧门那儿，应该是从冒险者工会那边进来的，两三个身材高挑的美女走了进来。 第120章 半精灵 乍一看，好像确实是精灵，长耳朵、瓜子脸、蓝头发，身材高挑，而且还不止一个，在进来两三个后，后面竟然还有。 不等夏多仔细观察，酒吧里顿时就升腾起一声声热烈的呼喊声，他注意到之前一直在角落里安静喝酒的那几个士兵，已经起身来到吧台处。 恶狠狠地盯着想要试图起身靠近精灵美女的人，在镇区，士兵的威慑力还是很足的，但是不能靠近，却也可以大声呼喊。 一时间，各种隐晦、露骨的词语就这么直接喊了出来，对此那些士兵面无表情、无动于衷，只要不靠近就好了。 夏多第一次发现原本粗浅的耐色语词汇竟也有如此丰富的内涵，远比在老尼尔旅店听到的更劲爆、更刺激，真是大开眼界。 “夏多！看！是精灵！”这一刻，埃德里奇兴奋得一点也不像一个法师。 倒是迪恩他们三个，还算镇定，但目光也一直不离那几个“精灵”的身体。 夏多已经发现了，那几个所谓的“精灵”并不是真正的精灵，虽然也称得上是美女，但却比真正的精灵少了一大截气质。 只见那七位“精灵”美女步态轻盈地从吧台处的侧门走了过来，每走一步，原本清冷的气息也逐渐火热起来。 这虽然让她们距离真正的精灵越来越远，但对于酒吧里寻乐的人来说，却更加有吸引力。 一直到她们走到小舞台处，举止动作已经变得格外妩媚、撩人，饶是夏多这位见多识广的老司机，心里也不免为之一荡。 “真是妖精啊！” 夏多调整了一下坐姿，准备欣赏她们的表演，就听到一声怒吼，“别推我！我有钱！” 原来是一个冒险者打扮的壮汉，被从冒险者工会那边过来的侍者推搡着走到了门口，此时壮汉的一声怒吼，让两位侍者让开了一步。 却死死地盯着对方的眼睛，等对方掏钱，但这壮汉在身上摸了又摸，却也没能摸出几个金币，但他却还不死心，眼巴巴地看着侍者： “我已经付过进门费了，能不能让我再待一会儿？” “不行！” 正说着，又是一伙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两位侍者当即分出一位，引导着他们去点单。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这位囊中羞涩的壮汉，一扭头便离开了酒吧，离开时还愤愤地骂了几句，但在嘈杂的环境中，没有引起丝毫波澜。 门口的小插曲很快过去，这时酒吧里不时有人呼唤服务员点单，基本上只要人均点10金币的酒水就能留下了。 而实在付不起、或者不想付的，能看几眼精灵也不算亏。 当然，除了那位冒险者壮汉，就只有两个人选择了离开。 离开的人少，进来的人多，酒吧里的空地越来越少了，有些人甚至就拎着一瓶酒随便找个角落站着，等待表演开始。 终于酒吧里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甚至都能听到粗壮的呼吸声，以及吞咽口水的声音。 “呓——呀——” 不知是哪个“精灵”美女突然发出声音，紧接着七只“精灵”开始了表演。 七人动作各不相同，却能在整体上表现出同一风格，动作大胆、妩媚，眼神勾人心魄，在薄薄轻纱的掩映下，让人格外冒火。 感觉到自身的变化，夏多立刻警觉起来，瞬间进入施法状态，不是从什么时候起，酒吧内已经弥漫着一片粉红色的灵光。 其源头正是那七个正在忘情舞蹈的“精灵”。 夏多不着痕迹地在周围扫了一圈，大部分人都在痴迷地欣赏舞蹈，少数人还能和身边的人小声耳语。 而且除了他们五个外，夏多还注意到也有其他法师学徒在场，似乎也是慕名而来。 这让夏多稍稍放松了一些，能开在冒险者工会旁边，又能吸引法师学徒过来，而且往年也办过这样的活动，想必不是什么邪恶法术。 但有过一次艾伯克法师引导情绪的经历，那种让数十、上百学徒狂热的力量，让他记忆犹新，以至于现在他对这些东西格外敏感。 一时间，欣赏舞蹈的情绪消散大半。 不过这也正好让夏多仔细观察那些“精灵”女子，细看之下，除了气质不同外，她们的身形骨架也比真正的精灵稍大。 再看面容，抛开情绪魔法的影响后，夏多能够清楚地察觉到她们与精灵的不同，比精灵的面容稍显粗犷。 当然，要在人类中还是极为精致的。 而她们的长耳朵，竟然是真的，而不是黏上去的假耳朵，夏多甚至能够看到她们在做出某些羞人动作时，耳朵轻颤的那种诱人姿态。 夏多立刻就想到了半精灵，这种同时具备人类和精灵特征的混血生物，只是在萨维尔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还从未听说过半精灵这个种族。 不知道是真的不存在，还是有人刻意隐瞒，但今天见到的这七个舞者，夏多觉得她们很可能就是半精灵。 否则的话，没理由真正的精灵会来一个小地方的旅馆表演，而且还是表演热舞。 这就好比地球古代时，天朝子民年年都去蛮荒之地乞讨一样，实在是太不切实际了。 …… 舞蹈很快便趋于尾声，酒吧内的粉红灵光也趋于极盛。 这时，酒吧里的侍者突然冒了出来展示存在感，他们一男一女两两搭配，其中女的端着一个木质托盘，上面摆放着几朵鲜花，似乎是魔法制造出来的。 其中有大有小，有盛开的，有花骨朵模样的，也有开了一半的。 “几位帅小伙想去给美丽的精灵送花吗？”一个女招待在夏多这一桌旁，轻声问道。 夏多会心一笑，原来异界也有这种把戏，他自己倒是能够坦然拒绝，但其他几人就没有这样的意志力，或者说厚脸皮了。 加上之前就被那几个精灵迷得五迷六道的，家世最为富裕的埃德里奇立刻从托盘上抓起两朵盛开的鲜花。 “客人，这两朵200金币哟！” “没问题！” 埃德里奇当即掏钱，而萨米、德瓦恩紧随其后，也从托盘上抓起两朵花，不过还在他们还有基本的理智在，知道量力而行。 只拿了两朵半开的话。 “两位客人，一共100金币哟！” 说完，又将托盘转向迪恩、夏多这边，迪恩下意识地就想掏钱，他身上正好有夏多预付给他的200金抄书费呢！ 不过夏多拦住了他，对女招待说，“我们没钱！” 女招待也不恼，反而笑眯眯的，这一桌能有300金已经很不错了，她示意男招待留下收钱，又向下一桌走去。 第121章 “传奇法师” 很快，舞蹈在半精灵舞女诱人的低吟中结束，而四个女招待托盘上的鲜花也全部被卖了出去。 接着就是送花环节了，七个半精灵舞女并没有离开，而是留在小舞台那儿，一边休息，一边接受观众的礼物。 买了两朵花的埃德里奇将一朵花递到夏多面前，“我有两朵，你想不想去送花？和精灵亲近的机会可是非常难得的！” “我就算了，你问问迪恩。” 埃德里奇随即又问迪恩，“你想去送花吗？” 迪恩心中痒痒的，但毕竟不是自己掏钱买的花的，他没好意思答应。埃德里奇见状，也不再询问了，叫上萨米、德瓦恩便往小舞台方向走去。 这时，小舞台那儿已经围了一圈人了，每朵花只能送一个半精灵舞女，而送花的人根据花开状态的不同能得到精灵之吻或者握手、媚眼等待遇。 如果现场没有情绪魔法存在的话，其实夏多也是愿意买朵花体验一下的，现在就只能跟迪恩闲聊打发时间了。 而场内大部分人也都跟他俩一样，边闲聊边围观有钱人的体验，甚至将自己代入其中，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其实酸得很。 夏多倒是一点都不酸，对于有些神秘的半精灵舞女，他纯粹是抱着欣赏的念头，离她们远远的，尽量不扯上关系。 与其去酸，还不如多听一些冒险者的吹牛打屁，这可比什么半精灵美女有意思多了！ 而且他还在冒险者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这让他又惊又喜。 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夏多现在还没做好成为“名人”的准备，不过听到别人谈论自己，而且还是偏正面的，这让他有些小窃喜。 “哥不在江湖，江湖却有哥的传说！” 那几个冒险者说的是夏多在绿珠森林击杀死灵法师的事，事后他才听说领地绞杀了七个死灵法师，其中施法等级最低的都有5级，而夏多杀死的那个更是高达8级。 不过在冒险者口中，夏多可不是用手弩击杀了失去反抗能力的死灵法师，而是双方经过了一番惊天动地的大战。 最后在一群冒险者的协助下，才以一道神秘法术击杀了邪恶的死灵法师。 因为夏多学徒身份几乎无法作伪，于是就被传成是一个神秘法师的掩饰身份。 当然，一群冒险者的身份很难判断，在消息不知传了多少手，又都是冒险者在传的情况下，听在夏多的耳里就变成了那位讲述者一个朋友的亲身经历。 一个朋友，这种既无法证实，又很难证伪的说法，几乎是所有冒险故事的必备元素。 夏多听着听着，那位冒险者也越说越夸张，什么今年大雪提前降临就是因为夏多法师与邪恶法师的大战啦、什么夏多法师参与了剿灭兽人老巢狼神山啦，等等等等。 虽然是在夸夏多，但也太夸张了，夏多自己都听着有些尬，但那些听故事的冒险者似乎很吃这一套，不停地追问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声音也逐渐提高，以至于将现场所有人的声音都带高了。 这时，埃德里奇等人也送花回来了，一来便打趣道：“夏多法师，你的故事可真够传奇啊！” 显然他们也听到了那几个冒险者的声音，而夏多击杀死灵法师并获得伦纳德赠与战功的事，学习小组的人都知道。 甚至迪恩还是亲身经历的，他们都很清楚夏多是怎么杀死对方的。 夏多连忙摆出停止的手势，“别说了！那实在是太夸张了，也不知道哪个大嘴巴传了出去，让我知道一定要他好看！” 这话其实也是个玩笑话，但却被旁边一桌的人听到了，吹了一声口哨，嗤笑道：“一个小学徒，真以为自己是夏多法师了？” 夏多一回头，目光正好对上一个穿着旧皮甲、胡子头发乱糟糟、似有醉意的男人，心中苦笑，真是躺着也中枪，而且怎么想怎么别扭。 对方维护的所谓“夏多法师”，其实就是夏多自己——此刻对方口中的“小学徒”。 不过夏多更清楚自己与对方其实没什么交集，当然这也算不上什么冲突，只是瞥了一眼，便又转过头去。 但不想这样的举动却让对方认定了夏多是在强装“夏多法师”，再次出言挑衅，“小学徒，敢不敢跟我比划比划！” 这话一出，这一片顿时就安静了几分，有人等着看热闹，有人暗暗准备离开这个是非地，不过还不等夏多开口，那位冒险者的同伴便立刻出面道歉： “对不起，我的同伴喝醉了，请别跟他一般计较，他平常其实很和善的，只因他自己也曾是法师学徒，对同样有学徒身份的‘夏多法师’特别崇拜，看到有人冒充他，就有些看不过去，实在对不起。” 说着，还让其他同伴强行按住了醉酒男子，当然那人是不是真的醉了，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而听了这番道歉的话，夏多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那“醉汉”的模样，想必魔法早就荒废掉了，只能在各种传奇故事中寻得一丝安慰。 这或许就是大部分法师学徒最终的命运吧。 大环境竟如此恶劣！ 此刻，夏多心中没有一丝愤怒，有的只有以之为鉴的警觉，以及一丝物伤其类的同情，他冲那个醉汉的同伴点了点头，便不再理会他们。 而那醉汉在同伴的压制下，也消停了下来。 周围的人见没热闹看了，停下的声音又继续起来，而之前想走的人也留了下来。 …… 片刻后，七位半精灵舞者尽数退场，酒吧里也恢复了半精灵舞者未到时的状态，但却没有一个人后悔刚刚花掉的金币。 甚至有几个猥琐的家伙，还在和周围的人大声炫耀精灵的嘴唇是甜的，到这里，夏多其实已经不想再待下去了。 端起桌上还未动过的酒杯，一饮而尽，一股迷幻的感觉冲击着他的神经，让夏多不禁有些恍惚，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十分不爽。 他强行集中注意力，进入专注状态，也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一个携带魔法物品的人正在靠近他，这让他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猛地转头，身旁已经站了一个身穿法袍的年轻人，面容竟有些熟悉。 第122章 偷师、拦路 “加纳尔，是你？！” 夏多回头一看，来人竟然是给他上过“魔法启蒙课”的加纳尔，只是在魔法启蒙课之后，夏多便再无与他的交集，不想竟在这里遇到了。 而且，还是对方主动找了过来。 “呵呵，夏多法师你还记得我啊！” “当然记得，当初还是加纳尔你给我们这批新学徒教授魔法启蒙课，不过法师之名还请不要再提了，只是冒险者的玩笑话罢了。” 夏多不清楚对方来意，也只能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他示意唐纳德他们将椅子并起来，挤一挤，给加纳尔让出了一把椅子。 “谢谢。” 加纳尔直接坐了下来，伸手桌子上一点即收，此刻仍然处于专注状态的夏多立刻便发现，以刚刚加纳尔手指点到的位置为中心，直径一米左右的球形空间发生了些微变化。 这种变化并不难理解，几乎瞬间，夏多便判断出，这是一个单方向隔绝声音的结界，0环法术，很有创意。 加纳尔估计怎么也不会想到只是随手释放了一个小法术，就被夏多窥破底细，还在毫无察觉地说着话，“夏多，你击杀死灵法师的事是真的吗？” “是真的，不过事实却不像冒险者所传的那么夸张。” “那你有获得什么战利品吗？”加纳尔的话语里夹杂着一丝热切，眼睛更是紧紧盯着夏多的眼睛。 夏多顿时失笑，“我只不过是杀了一个失去施法能力的普通人，真正让那个死灵法师失去施法能力的是伦纳德大人，而且收取战利品的人也是他。” 当然，伦纳德让他选取一件战利品，而他选了皮卡丘睡衣这种事就不必说了。 夏多的解释自然不可能让加纳尔完全相信，但他本来的目的也不在于此，而是看向埃德里奇，来了句，“埃德里奇，替我向你哥哥问好！” 说完便直接离开了，甚至全程没有正视过迪恩他们三个一眼，夏多都被加纳尔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搞懵了。 而在加纳尔离开后，埃德里奇还一直盯着那个方向，羡慕地说道：“加纳尔成为正式法师了！” “加纳尔成为正式法师了？！” 同样一句话，完全不同的语气，除了埃德里奇和夏多以外，其余三人就显得震惊多了，刚刚可是一个正式法师和他们坐在一起啊！ “夏多，你和那位加纳尔法师很熟吗？”萨米第一个问了出来。 “不怎么熟，刚刚你也听到了，我只是上过他的魔法启蒙课。呀——” 夏多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等人被人家装了一下，虽然没有打脸，但这情景也确实有点不爽。 不过想想自己也很快就能成为正式法师，心里又高兴起来，想到一个问题，当即便问了埃德里奇，“你知道成为正式法师后，法师塔会有什么安排吗？” 萨米等人一听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毕竟现在的他们想要成为正式法师，已经不再是可望而不可求的了。 于是，四双眼睛齐齐地看着埃德里奇。 埃德里奇先是斟酌了一下，这才说道，“我哥哥成为正式法师后就成了领主大人的学生，至于其他人，据我所知，一般情况下是在法师塔中选一位导师，接受导师的指导。 “也有些人就此离开了法师塔，去寻找真正的奥术师指点，毕竟领主大人——” 夏多点头表示明白，那些离开的无非是觉得连领主都没能进阶奥术师，他们自己留下来也没什么希望。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道理，哪怕是在异界也是存在的，夏多继续问，“就这些两种？还有吗？” “还有的就是不选导师的，毕竟选了导师，得到指点的同时也会有一定的义务。而如果不选导师的话，在法师塔内获得知识的代价是其他法师的双倍，甚至更多，有些人受不了，就跑去法师工会‘养老’了。” 咦—— “法师工会养老？”夏多有些疑惑，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埃德里奇挠了挠头，来了句，“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之前听我哥哥提起过。” 夏多还想再问，发现隔音结界正好消失了，他自己虽然已经窥得了隔音结界的底细，但没有经过实验验证以及后续练习，担心贸然施法会出问题，便没有强行施法。 “今天就先到这儿吧，精灵热舞也看过了，你们赶紧各自回家和家人团聚吧，我也要回法师塔了。” “好！” 异界的月亮节，却不是夏多的八月十五，出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该是时候返回了。 …… 和埃德里奇他们在中心广场分开后，夏多独自一人返回法师塔，而就在他即将离开中心广场，踏上最后一段石板路的时候，一个冒险者打扮却用蒙着脸的人突然挡在了他前面。 夏多下意识地让开了一一步，没想到那人也跟着挪动一步，又拦在了夏多面前，夏多立刻进入施法专注状态，眼前之人身上并无魔法灵光。 不过夏多还是没有放松，这个只有眼睛露在外面的人分明是冲着他来的，尽管夏多不太相信有人敢在镇内袭击他，但必要的心眼儿却不能少。 而在经过神奇梦境后，他变成了术士，身体素质还因此变强了很多，此时看到这人，其实他的心里还是有些跃跃欲试的。 “你是什么人？”夏多冷冷地问道。 “我没有恶意。”蒙面人小心地摊开双手，示意自己并无武器，然后说起自己的来意，“我知道是你杀死了老尼尔，还拿走了一些东西，但那些东西既不属于老尼尔，也不属于你，希望你将其中的一些东西交还给我。” 夏多心里一惊，有种做坏事被拆穿的慌乱，但随后又镇定了下来，杀死老尼尔，虽有被死灵法师携带的皮卡丘睡衣刺激的因素，但这也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的选择。 就算是曝光了也算不了什么，顶多就是罚点钱，以及概率极小的脑残圣武士袭击罢了，他只要往法师塔一躲，谁敢过来！ 听这这蒙面人想要索要物品，似乎又让他牵扯到麻烦中去了，他不禁问道：“你要什么东西？” 听到夏多语气松动，蒙面人不免有些激动，但凡能用言语解决，谁又会考虑使用暴力呢，他连忙将自己要的东西说了出来： “一个棕色的小木雕，还有两本账本。” 第123章 疑似藏宝图 （元旦快乐！求订阅！！） 小木雕？ 夏多立刻想起了那个略带神秘色彩的小木雕，艾瓦说那个木雕的材料是一种在精灵国度非常珍惜树木，而木雕的人物更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味。 蒙面人想要这东西，夏多大致能猜到，但那东西夏多早就卖掉了，这蒙面人能打听到他顺走了一些东西，难道不知道他已经将那些东西处理掉了吗？ 至于账本，这个夏多倒是收着，只是这东西很显然是老尼尔自己记的，不然的话蒙面人早就去老尼尔那里讨要了，怎么有机会落到夏多手里？ “账本我拿着没用，已经烧掉了！” “怎么会？！” 蒙面人有些惊讶，不过提账本就是他顺口一提，能得到最好，得不到也就算了，没必要为一个虚无缥缈的宝藏得罪法师塔的人，特别是刚刚获得过封赏的人。 相比于账本，他更关心小木雕的存在，如果这也被烧掉的话，那他简直是要气死。 “那小木雕呢？”蒙面人连连问道。 急切的语气，哪怕经过了精心掩饰，也还是被夏多察觉到了，这让夏多又后悔起将小木雕卖掉的事了。 “木雕已经被卖掉了，你调查过我，想必知道卖给谁了吧！” “不可能！特纳说你最后并没有出售！”蒙面人下意识地反驳道，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夏多完全没必要骗他，毕竟如果夏多知道那个木雕用途的话，怎么可能会拿出来呢！ 而一旦拿出来，以他对特纳的了解，怎么可能不留下来呢！ “这该死的特纳！” 蒙面人恨恨地骂了一声，一想到特纳竟然私吞了木雕，蒙面人恨不得立刻杀到特纳面前，让他交出来。 “抱歉，夏多法师，打扰了！” 说完便匆匆而去。 夏多看着对方逐渐远去的身影，他觉得对方很可能要扑个空了，这就让他更加好奇那小木雕的作用了。 但他没有，多想也无意，走完最后一段石板路，夏多回到了法师塔。 …… 回去的第一件事，夏多便是回宿舍查看那两本账本，之前他只以为那是隐秘账目或者刻意保留的证据之类的东西，便没怎么在意，只是随手放在宿舍内。 但蒙面人却将这两本账本和神秘木雕放到一块讨要，夏多立刻给它们估价500金币，参照黑市中间商特纳的木雕报价，这两部账本的实际价值可能要远超500金币。 再次翻开这两本账本，夏多是带着寻宝的意味仔细察看的，凡事就怕较真，这一看还真让夏多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秘密不在账本本身上，而是在账本内夹着的那两张记录符号秘文的纸张。 将这两张巴掌大的羊皮纸重叠起来，对着烛火，只见前后两张羊皮纸上的符号秘文竟然连接起来了—— 依稀组成了一幅地图！ 夏多连忙拿出一张零散的羊皮纸，然后一边对着秘文图纸仔细分辨地图，一边在另外的纸上小心临摹。 就这一幅两指宽、一指长的长条状地图，让夏多临摹了大半个小时，其中主要时间花在了辨认痕迹上。 秘文图纸上的墨迹本身并不算清楚，叠在一起，想看透另一张上的痕迹有些费眼睛，如果有一个强光源的话，或许会容易些。 但房间内部本身是柔和的自然光，很难透过羊皮纸，而对着一摇一晃、偶尔还突然暗下去的烛火，夏多将眼睛看得酸涩不已，这才将这幅小小的地图完全临摹了下来。 图中有一个特殊标记点，想来如果真有什么宝藏的话，应该就是在这儿了。 现在地图有了，疑似藏宝点也有了，但问题来了—— 这个地图表示的到底是哪儿？ 异界人的地图自然不可能像夏多在地球上见过的那些地图一样，有着精确的比例尺、标准相对统一的地标符号。 这里可能就是某个人随手一画，比例尺完全凭感觉来，地标符号更是随心所欲，这种地图除非真的是撞大运，正好遇到熟悉的，否则谁能认出来！ 此时，夏多的第一反应是去图书馆查找地图相关的书籍，看看本地人是怎么绘制地图的，有没有一些约定俗成的符号之类的。 但他很快又打消了这个想法，这只是一个疑似宝藏地图而已，可能最后查清楚了就只是老尼尔精心设计的一个圈套。 即便真是宝藏，如何发掘、如何运输、如何处理都是问题，至少现在的夏多很难独吞一份大宝藏。 与其这样，还不如在今后的日子里慢慢研究呢，也算是研究魔法之余的消遣、娱乐。 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成为正式法师，只有成为正式法师，才算真正换了一片天地，正式法师拥有的地位远不是学徒可比。 学徒见到正式法师要称“大人”，也只有正式法师才算拥有比较完善的豁免权，一般情况下很难被人利用规则杀死。 就算是上位者想要杀死一个低阶法师，只要不是当场就死了，事前或者事后也都有很多渠道可以得到庇护。 无论是投靠其他领主，还是奥法联合会，最不济也能留住一条小命。 现实原因，耐色瑞尔并不是外无强敌、内部富足的，正相反，帝国正处于积极开拓、与荒野斗争的时期，任何一个正式法师都是宝贵的人才。 连带着学徒其实也并不是那么糟糕。 看看夏多的处境就知道了，法师塔还算平和、安定，真要是想在这儿养老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至少熟练的学徒可比新手有用多了。 夏多早已洞悉0环法术的基本原理，以及魔网浅层的本质，但对于深层魔网，却始终无法接触。 要是索性一点办法都没有倒还好，可夏多明明已经有了办法，却因为种种原因而不能实现，着实有些揪心。 自己研究需要时间，想要兑换1环法术学习卷轴，权限又不够，至少需要完成1年的领地任务才能获得兑换权限。 当然也可以走走后门什么的，这种后门或许有、或许没有，但需要付出的代价却绝对不是夏多能接受的。 夏多最相信的自然是堂堂正道，眼下自行研究的速度其实已经达到最快，因为自行研究需要用到法术实验室，而他每天能够进行施法实验的时间是相当有限的。 在实验之外，他除了在图书馆给自己充电，就只能和学习小组的人交流交流了，以期能碰撞出一些有用的东西，能够加快他的进度。 第124章 血脉觉醒 而今天，夏多去了法师塔外面，虽然最初是想见识一下所谓的精灵热舞，尽管舞蹈也没有让夏多失望，但真正让他在意的还是——加纳尔在他面前不加掩饰地施展了一个【隔音结界】，给他带来不小的收获。 虽然不能直接加快研究进度，但其对法术视野的开拓还是不错的，也算是侧面加快了研究进度。 夏多无心找加纳尔这位新晋正式法师交流魔法，但对那个【隔音结界】他绝对有想法。 将两份符文图纸以及自己临摹的地图收好随身携带，夏多锁好门离开了宿舍，法术实验室是他不变的选择。 …… 时光流转，萨维尔领的冰雪已经逐渐化开，法师塔里除了加纳尔以外，又有两个学徒顺利成为了正式法师，这也整个学徒圈多了一些活力。 外面气温转暖、冰雪消融，苦侯了几个月的正式学徒开始频频接取领地任务，以至于法师塔内人员缺失，让所有学徒不得不再次进行了工作调整。 这次调整中，夏多依然留在了奥术花园，苹果树下或许真的是他的福地，在一次学习小组例行讨论时，夏多突然想通了一个问题。 据此改进的实验方法直接将他的研究进度大大提升了一截，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在仲夏节之前应该就能成为正式法师了。 回想过往，他加入法师塔的时间可不就是去年的仲夏节嘛！ 正好一年，虽然比不上埃德里奇的哥哥艾德里安，但夏多无依无靠，只凭最初的十个0环法术学习卷轴兑换权限走到了现在。 从这个角度看，他又比艾德里安强了一些，唯一可惜的就是他的年龄，他已经25了，而艾德里安才刚刚19岁。 夏多也想成为领主的学生，如果他现在是17岁的话，那就是翻版的艾德里安了，或许领主也会收下他，但25岁，到底有几分可能，又有些不确定了。 …… 这天，上午在奥术花园的时候，夏多正与学习小组成员讨论0环法术中的几何原理，正谈得兴起，夏多突然收到塔灵的警告—— “学徒夏多，违反时之塔学徒禁令，在非权限区域施法，限于三日内，到公共层物资申领处，缴纳罚金：15金币。” “嗯？！” 此时的夏多一脸懵逼，他做什么了？他只是在和组员们讨论法术问题而已，根本没在施法，难道塔灵也会碧油鸡吗？ 而就在夏多准备想塔灵询问具体情况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身体一阵空虚，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阵剧痛，五脏六腑仿佛在打架似的，疼痛一直从肉体蔓延到精神上。 夏多倒吸一口凉气，此刻他正坐在树下，斜靠着树干，左手握拳顶着放在膝盖上笔记，右手则紧握着秘银笔。 这不知从何而来的痛苦让他几乎无法自持，全凭意志克制着，才没有让他疼得满地打滚。 只是这痛苦的冲击源源不绝，好似一个非要让他出丑的仇人一样，但夏多硬是强忍着，甚至还要对埃德里奇他们的交流及时做出反应。 “从【秘法印记】的法术结构来看，结构的开放与否和法术的是否恒定并无直接关系，反而是其中要素所隐含的循环逻辑才是值得我们关注的。” “嗯！”夏多赞许地点了点头，迪恩竟然也走到了这一步，虽然这个问题夏多在几个月前就明白了，但对于学习小组，却是一个重大突破。 “迪恩，你这个问题提得很好，我觉得——”后面的话被夏多生生咽了回去，刚刚又是一波强烈的痛苦冲击，几乎让他说不出话来。 而这时夏多的反常也终于被学习小组成员发现了，迪恩见夏多眉头紧锁、额头满是密密麻麻的细汗，不由得问道：“夏多，你怎么了？看你脸色很差！” “我没事，可能是今天奥术花园的正能量有点波动，热的！”夏多轻松地说着，撩起袖子在额头擦了一下。 夏多托词的敷衍意味相当明显，见夏多不想多说，迪恩他们也只得作罢，继续交流起法术问题来。 说来也是奇怪，夏多刚刚还疼得要死，现在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如果不是后背、衣袖还湿哒哒的，他的意识一直清醒着，他可能都要以为刚刚的剧痛全是幻觉了。 夏多一边应付迪恩他们的交流，一边思考这疼痛的来源，在排除所有不现实的可能后，夏多觉得他很可能是血脉再度觉醒了。 尽管这个可能也有点扯，明明没有经历化身龙脉的梦境，就这么突然觉醒，他自己也是半信半疑的。 很快，例行交流结束后，学习小组又开始了集体体能训练，经过好几个月的磨合，他们也早已习惯于身体消耗再提升的感觉。 这几个月来，他们每个人都强壮了不少，而身体强壮对于施法能力的影响，就如人饮水了，不过从他们每天到点就兴致勃勃地开始训练来看，确实是有些效果的。 这个结果，夏多之前虽然已经在自己身上得到了验证，但在其他人身上看到了验证，夏多还是很欣慰的，毕竟样本越多的结论，才更准确嘛。 训练结束后就是答疑会，奥术花园中的其他学徒都齐聚苹果树林这边，还是夏多他们五个人轮流答疑。 但除了夏多以外，其他四个人都有些不耐烦了，毕竟这么长时间下来，能从这些普通学徒身上获得的好处已经极少了。 甚至就连金币都榨不出多少来了。 “萨米，今天你来答疑。” “好吧。” 尽管有些不情愿，但萨米还是接受了。等到塔灵的“放工”提醒一到，夏多便迫不及待地先行离开了。 他有种感觉，或许刚刚的剧痛还会再度袭来，而且很可能就是他所猜测的血脉觉醒。 这种感觉很是玄妙，哪怕刚刚在体能训练中，他并没有感到身体素质的提升，他也有这样的迷之自信。 为了避免塔灵再次将他误判为违禁施法，也为了尽量不惹人注意，夏多来到了图书馆层，租借了一件法术实验室。 在这里，不管血脉如何发疯，都不会再有罚金了，或许平静的魔网环境还能缓解一些疼痛呢！ 第125章 级术士 可是，当夏多开好了房间，即将踏入的时候，那该死的剧痛却再次袭来，而且这次更加猛烈，几乎要所有内脏绞成了一团。 甚至就连骨骼、血肉也都随之作乱，夏多扑通一下倒在了法术实验室门口，这一瞬间的剧痛几乎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塔灵的罚金警告直接被他无视了，不知是因为本能还是意志，夏多带着最后一丝理智挣扎着扑进了法术实验室。 关上门，随后便陷入到彻底的失控之中。 如果有另外一个法师也在这间法术实验室内的话，那他就会发现，夏多周围的魔网剧烈抖动着，哪怕是在好处平抑魔网波动的法术实验室里，也无法将其彻底平抑。 “学徒夏多，法术能级超越0环，法术实验室自动升档，当前预付额度：100金币，剩余使用时间：10小时。” 但夏多没有任何反应，此刻的他已经再次来到那个神奇的梦境之中了，这次他依然是化身长江，自雪域出发，一路奔流汇入东海。 然后再次回归源头，重新出发，如此循环往复。 之前的两次神奇梦境，夏多都能保持清醒的意识，但这次，开始的时候夏多并没有明显的意识显现，而是懵懵懂懂、浑浑噩噩。 但他的意识在长江的水域循环中不断壮大，一直到拥有了清晰的自我。 恍然一梦。 …… “梦中梦？” 夏多已经意识到自己正处在神奇梦境之中，而之前的体验就好像是梦中梦，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刻梦境还在继续着，夏多也不知道如何退出梦境，甚至他连自己的意识在哪儿都不知道，他现在就是一条长江，从源头到汇入东海的末端。 从主干到支流，无论清浊，所有这一切都好像自己的身体一样，无比熟悉！ 不知过去了多久，夏多感觉梦境一震，他便瞬间脱离开来。 …… 现实中，法术实验室。 咳——噗—— 接连两声咳嗽，一道水流从夏多口中吐出，一抬手，手上全是湿的，稍一动身，神色也是湿的，再看周围，以他之前倒下的位置为中心，一大片地面都像是被谁倒了一大滩水，湿漉漉的。 比上次神奇梦境时只是在毛毯上洇湿一圈，这次简直太夸张了！ 夏多单手撑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这一过程中，他几乎没出多少力，手臂、躯干、腿部协调，力量比之前要明显增大许多。 进入施法专注状态，原本还只能接触到魔网浅表层的夏多，立刻发现了魔网的深层结构，而且他有种感觉，只要他“想”，这些魔网深层结构必定会随之响应。 不过夏多压制住了好奇心，并没有立刻驱使魔网展现1环魔法的威力，而是仔细“观察”着魔网的深层结构。 与表层类似，这些深层结构的“外观”也如同流动的丝丝缕缕，却又与表层泾渭分明，有着明显的分界。 这应该就是魔网的第一层了，在《魔网分层理论》课上，查维拉法师提到过魔网是多层结构，这已经是少有的学徒能够选择的“高级”课程了。 只是之前并不很直观地“看到”魔网深处结构，别说多层了，第一层都无法看到，因此对于分层理论基本没什么深刻的理解。 但现在夏多瞬间明白了许多之前还想不通的问题。 …… 接着，夏多尝试着“牵动”魔网第一层的“丝丝缕缕”，模仿【魔法伎俩】在魔网表层的应用，但是魔网第一层结构并没有单独随之而波动。 而是勾连了魔网表层的“丝丝缕缕”，类似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效果。 但反过来单独“牵动”魔网表层，并不会影响到深层魔网。 而夏多的1环法术理论便是以多种形式、多个位置勾连魔网表层，以达到影响深层魔网的目的。 无非就是在无法“亲眼见到”深层结构之前的试错-总结-试错循环罢了，因为对0环法术原理相当精通，夏多才有信心在今年仲夏节之前成为正式法师。 但现在，他已经窥得魔网第一层，1环法术甚至都不需要自己研究，术士血脉或许就自带1环法术。 可以说，他现在已经可以算是正式法师了，尽管只是最弱的正式法师，但只要给夏多足够时间，他就会达到精通1环法术原理的程度，甚至向着2环进步。 在夏多看来，法师的升级是没有任何瓶颈的，所有进步都有迹可循。 几乎就是，只要接触到了魔网，只要活得够久，只要有上进心，那么成为大法师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磨也磨到了。 至于大法师之上的传奇，夏多就无法揣测了，《大法师达斯瑞尔传记》中提到过，传奇已经超出正常人类的范畴了，是真正的传奇。 从这个角度来看，异界的魔网、魔法就好比地球那边的自然、科学，而法师就相当于推动文明进步的科学家，只是现在看来耐色瑞尔的法师似乎觉悟有点低啊！ …… 而既然成为正式法师的小目标已经提前完成，那么夏多的下一个目标就可以放在大法师上了，而且还是保底目标，他真正的目标是成为奥术师。 真正的奥术师！ 其实夏多现在就已经走在奥术之路上了，探索法术原理，发现魔网本质，所差的应该就是某种特殊的进阶仪式。 虽说现在的萨维尔领连一个真正的奥术师都没有，但关于进阶仪式的知识领主肯定知道，有个大奥术师祖宗不知道比旁人在起跑线上领先多少。 只可惜领主不成器，进阶失败，而据说领主的追随者艾伯克法师有希望成为奥术师，但这消息流传的时间不算短了，还没有半点成功的风声出来，可见也是个未知数。 夏多一边回顾过去在萨维尔领担惊受怕的日子，一边畅想自己魔法大成、成为此世举足轻重的人物的情景，夏多得意地笑了。 而且，越笑越夸张，越笑越肆无忌惮。 “哈——哈——哈哈——哈哈——哈——” 到最后眼泪都笑了出来，笑声也渐渐变形，分不清是笑还是哭，夏多压抑已久的情绪彻底释放出来了！ 最初加入法师塔不过是朝不保夕下的保命之举，成为正式法师才是立足此世的开始！ 这一刻，夏多的自信心空前膨胀！ 第126章 创造法术、德瓦恩的异常 情绪释放过后，还是要回到现实，夏多再膨胀也不会真的认为自己就保底大法师了，在成为大法师之前，天知道有多少障碍等着他呢！ 可不仅仅只是像王八一样熬时间就行了，夏多未必能活到熬成大法师的那一天，因此必须尽可能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以缩短成长时限。 眼下就有一次抱大腿的机会，只要大腿抱得好，至少也能少奋斗几年，大腿自然是法师塔里能带徒的法师，如果是领主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或者艾伯克法师也可以，他的施法等级早已达到了10级，是萨维尔领除了领主以外，最高的那个。 而要是艾伯克法师能够顺利进阶奥术师的话，那这大腿就更硬了，萨维尔领唯一奥术师的学生，少奋斗十年不是梦想。 “塔灵，请求：当前时刻。” 刚刚经过一次被动规睡眠的夏多，此时已经对时间没有概念了，他在租借法术实验室的时候预存了100金币，以5金币一小时的话，他最多能待20小时。 现在还没被赶出去的话，那就在20小时以内了。 此时的夏多还不清楚塔灵已经自动为他的法术实验室“升舱”了，不然他就能判断出其实是10小时以内了。 “学徒夏多，当前时刻：下午7点45分。”塔灵的声音依旧如此空洞、如此波澜不惊。 “我才进入神奇梦境不到8小时？！” 知道当前时刻后，夏多立刻知道自己之前血脉觉醒消耗了多少时间，梦境中看似沧海桑田、纵贯历史，现实中也不过只有几个小时！ 现在还差个把小时宿舍区就要全面“熄灯”了，夏多估摸着考核室这会儿应该没人了，便准备回去换身干爽的衣服，然后来法术实验室“包夜”。 刚刚成为正式法师（其实更准确地说是1级术士），又毫无睡意，今晚正好用来完成自己计划中的1环法术。 能事先窥见第一层魔网，对于创造1环法术大有增益，至少很多试错环节就可以省略掉了，说不定一晚上他就能够将计划中的1环法术创造出来。 而在今天之前，夏多的预计时间是在三个月后的仲夏节前后，仅仅是因为窥见了第一层魔网，就能够省去三个月的时间。 足可见不同层次之间的差别。 …… 当夏多乐呵呵地来到图书馆值班法师这儿，准备申请一间法师实验室通宵的时候，却被告知预存款不够了！ “什么？！” 夏多有些傻眼了，“法师大人，我可是预存了100金币的！” “没错，是预存了100金币，但之后塔灵将你租借的那件法术实验室平抑魔网的级别提高了1级。” 这位中年法师像是看傻子似地看着夏多，“你是不是在法术实验室你激发1环魔法卷轴了？” “我没有！”夏多下意识地反驳，但他很快想到了什么，默默掏出了100金币的兑换凭证，递给值班法师，“法师大人，我再预存100金币，另外申请12号法术实验室通宵。” “可以，9点之前过来就行了，要是来晚了进不来，那通宵的时长可还是要算的，记住了！” “是！” 夏多不想浪费时间，他觉得这个图书管理员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赶紧溜。 有水元素类的血脉法术，却不能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弄干，这让夏多觉得他这个所谓正式法师实在是有点水！ 好在今晚通宵，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天他就能成为创造1环法术的正式法师了。 …… 第二天，奥术花园。 学习小组再次齐聚，但今天的气氛却有些不同寻常，迪恩等人关心昨天夏多的状态，而夏多则满心想着“放工”后去考核室，转为正式法师。 是的，经过一晚上的努力，夏多成功创造出计划许久的1环法术【蒸汽射线】，现在他自称正式法师才不会有任何的心虚。 “夏多，夏多！” 迪恩一连喊了两声，夏多才反应过来，“嗯？怎么了？” “你昨天没事吧？看你走的时候脸色有些吓人。” “没事，就是肚子有些不舒服。”夏多轻飘飘地将血脉觉醒的事略过，岔开话题，“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们。” “什么好消息？” 夏多故意装作十分淡定的样子，说，“我昨天创造出一个全新的1环法术！” “什么？” 埃德里奇瞪圆了双眼，其他三个也十分惊讶，但随即又觉得理所当然，就连他们都有信心创造独属于自己的1环法术，更何况夏多呢！ 只是这一天来得比想象中稍快了一些。 “夏多，那你现在岂不是已经成了正式法师？那你怎么还会来这里？”迪恩的问题也问出了其他人的心声，他们心中隐隐有一种期待，那就是学习小组让夏多又回到这里。 夏多早上去过一趟考核室，因为那里没人，他才先来奥术花园“上工”，不过要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夏多还是有点难办。 “我来和你们分享成功的喜悦，希望你们也能尽快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法术。” 夏多的祝福让埃德里奇四人十分受用，接下去，五个人并没有进行魔法领域的例行交流，而是聊起成为正式法师后的计划。 眼下，五人中夏多已经是正式法师了，其他四人最不济也可以通过学习现有法术来成为正式法师，基本是提前锁定正式法师的身份了。 展望一番的资格还是有的。 “如果能成为正式法师的话，我想将家人接到镇上来，住在乡下太危险了。”这是迪恩的计划。 一提到家人迪恩脸上就带着消解不开的愧疚，家人为了供养他这么一个法师学徒，几乎天天吃不饱饭，他想要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我没什么计划，只是希望能在法师路上继续走下去，家人也一直平安。”接着，德瓦恩念出了光辉之主的圣名，之后又接了一句祷词。 这一幕几乎让其他人惊掉了下巴，刚刚德瓦恩的祈祷姿态，像极了神殿的神职人员，真不知道背地里练习了多久，又或者德瓦恩真的皈依了光辉之主。 和德瓦恩最熟的萨米突然惊呼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德瓦恩，你——” “你猜的不错，我已经皈依了光辉之主。” 众人很快略过此节，耐色人最普遍的信仰就是光辉之主，就连大奥术师都有信仰祂的，萨米他们只是惊讶于德瓦恩突然变得虔诚起来，如果忽略这点，仅信仰而言是不会受到任何排斥的。 只有夏多，默默地将这件事记在心里，不管是对于神的好奇，还是对这种突然转变的警惕，都有必要留心一下。 第127章 无形组织 除开迪恩、德瓦恩，萨米也谈了他的计划，在成为正式法师后，他准备将他的弟弟弄回法师塔学习魔法。 而埃德里奇则是希望在父亲面前好好表现一次，最好能压过哥哥一头。 耐心地听着他们一个个的计划，或者说梦想，夏多感觉整个身心都年轻了几分，虽然他才25岁，但和这些不到20岁的小家伙一比，就有些显老了。 “夏多，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问话的是迪恩，他对夏多这个将他从泥潭拉出来、又给予希望的人非常崇敬。 他迫切地想知道夏多有什么计划，并打算尽可能地支持他。 夏多不着痕迹地扫视一圈，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除了因为信仰变得有些高深莫测的德瓦恩，其他三人的心理夏多都有所把握。 “接下去我准备找个导师，安心研究魔法。” “那学习小组呢？你难道不管了吗？”埃德里奇突然问道，之前众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到这个问题，毕竟夏多已经先一步成为正式法师了，而他们却只是学徒。 除了埃德里奇可能在短时间内得到一份1环法术的资料并学会、掌握，其他人连法术资料都得不到。 走法师塔的途径，他们都缺一年的领地任务，走自行研究的途径，他们缺时间。 时间越久，他们和夏多的差距也就越大。至于说，让夏多将自己新创造的1环法术教给他们，不说夏多愿不愿意，他们自己都开不了这个口。 如今埃德里奇将这个问题挑明了，他实在不想让学习小组就此消散，已经尝过了组织内交流的好处，已经感受过组织成员间的互相关照，他对组织外的那个冰冷世界充满了抗拒。 “夏多，你说话啊！” “这个问题——”夏多其实早就考虑过。 组织一旦成型就具有天然的意志，想要存在、想要壮大，在此之前，其实埃德里奇就一直想将小胖子唐纳德以及奥术花园的另一个转正学徒吉布森拉进学习小组里，但夏多始终拖着。 就是因为这样一个具有强烈生存、壮大欲望的组织，实际上根基极为脆弱，仅仅只是建立在法师塔不管的情况下。 夏多现在对法师塔，主要是法师塔的统治者了解还不够，并不想轻易扩大学习小组，维持现在五人的规模，就差不多够交流所用了。 再多，可能夏多自己都没把握控制住学习小组的扩展趋势，一个不慎就是船毁人亡，学徒间小打小闹埃德里奇可能还罩得住，可一旦变成了正式法师的小组织，埃德里奇就罩不住了。 甚至艾德里安也不一定罩得住，毕竟他也只是3级法师，就算是领主的学生，在法师塔里的话语权也不一定有多高。 总结起来就三个字，缺后台。 夏多将自己的分析，说给埃德里奇听，“现在并不是学习小组扩大的好时机，正相反学习小组需要蛰伏，我觉得学习小组可以就此解散了。” “解散？不！不行！”埃德里奇的眼睛顿时就红了，就像一匹被狼群抛弃的孤狼，拼了命试图挽回着什么，“夏多，我知道你很聪明，你一定有办法的！” “埃德里奇！冷静些！还有迪恩、萨米、德瓦恩，你们听我说——” 夏多深吸一口气，将酝酿已久的话，说了出来，“你们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仅仅只是建立在学习小组上面？如果没有了学习小组，难道我们就不再是朋友，就会再度变得冷漠？ “不！事实上，正是因为我们是朋友这个前提，才有了学习小组的存在，你们觉得呢？” 不等埃德里奇等人回答，夏多又继续趁热打铁，“埃德里奇，你说我们是朋友吗？” 好几个月的组织熏陶，让埃德里奇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们是朋友！” “迪恩，你说呢？” 迪恩眼里透出一丝狂热，“我们是朋友！” 再到萨米，他也认同了这个观点，最后的德瓦恩，虽然看上去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但最终也是同意了。 于是，夏多开始总结，“学习小组的解散是为了组员的安全着想，但学习小组分享交流、开放交流的理念却不会解散。如果有人能够遵循学习小组的理念，那么他就是我们的朋友！就是天然的组织成员。” “组织？对，组织！” 埃德里奇的眼睛突然变得闪亮，“没有了学习小组，我们自己就是自己的组织，依靠理念结合在一起，永远不会消失！” “我是组织，你是组织，我们一起还是组织！” 剩下的迪恩三人也都理解了夏多的解决办法——将交流的基础从“学习小组”这样有形组织，转化为以理念结合的无形组织。 有形的组织容易铲灭，但无形的思想却极为顽强。 一个思想中的组织就这么成立了，夏多也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是好是坏，只是下意识般地做出了这个选择。 他知道，这种玩法极有可能是在玩火，组织极有可能会发展到他难以控制的地步，最终将他反噬。 但这种创造历史的快感、觉悟，让他有些着迷。 …… 既然已经决定将学习小组解散，那么答疑会也就不再继续下去，不过埃德里奇等人在成为正式法师之前，却会寻找理念一致的人，将火种传递下去。 以后或许是没有集体的答疑会了，却会有朋友间的互帮互助。 午餐过后，夏多拒绝了埃德里奇等人的交流邀请，为了这么组织他已经绞尽脑汁了，现在该让它自然生长一会儿。 而在此期间，夏多也要努力成长，避免以后被反噬。 …… 时之塔，公共层，考核室。 考核室与物资申领处不同，平常申请考核的人极少，因此整个公共层就只有一间考核室，里面的当值法师还不是每天都有。 好在夏多这天并没有那么背运，除了早上来没遇到人，中午来的时候，里面正好有一位当值法师在。 能分到考核室，至少也相当于一个企业的人事主管了，夏多现在就类似于想要提干并要求分干股的普通员工，面对人事还是挺怵的。 再加上真实魔法世界，虽然对方只是一个人事主管，可能还是临时的，但却掌握着强大的力量，敬畏力量并不可耻，夏多恭敬地说了一句： “大人，我想申请正式法师权限。” 第128章 两种发展方向 法师塔里的地位其本质就是法师塔的权限，第一权限当然是领主，但在领主下面，几乎任何一个存在于法师塔内的活物都有其各自的权限在。 区别只在于大小。 如肉畜，当然只限于活着，法师塔不会攻击它们；如普通学徒能在法师塔内走动，甚至呼唤塔灵。 而普通学徒转正后又多了接取领地任务的权限，这几乎是成为正式法师的必由之路。 至于正式法师的权限，仅夏多知道或者推测出的就有——更多的可施法区域、更高的可施法等级、独立的研究室等等。 不谈其他，仅仅那个独立的研究室就足以让夏多心动了。 夏多第一遍说话的时候，这位当值法师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而当夏多再次重复的时候，这位当值法师才从书本上抬起头来。 “学徒夏多？你要申请正式法师权限？” “是的，法师大人！” “那你对正式法师权限了解多少，需要我给你介绍一下吗？”当值法师放下手里的书，看着夏多，面色和蔼。 夏多不敢在这个时候不懂装懂，万一漏了什么关键信息就麻烦了，“我只知道学徒间流传的一些消息，如果不麻烦的话，还请法师大人介绍一番。” “嗯。”当值法师满意地点了点头，为夏多介绍法师塔的正式法师权限—— “正式法师权限主要分为两类，一个是学徒类，与法师塔订立相关契约，法师塔为你提供学习魔法的便利，而你则需要在各方面与法师塔保持一致；另一个是管理类，相当于法师塔聘用你担任某项职位，相对学徒类，契约相对宽松。” 说完，这位当值法师便看着夏多，想看他选择哪一类。 提升为管理类权限的基本都是对继续追求魔法没太多动力，或者动力太强以至于看不上萨维尔领的，其他哪怕稍有追求都会选择学徒类权限。 夏多几乎没有犹豫便选择提升为学徒类正式法师权限，想抱大腿就不可能把别人当傻子，总要付出些什么，与法师塔保持一致，甚至效忠领主也未尝不可。 他本身就处在萨维尔领主的领地内，效不效忠其实也只是口头上的话，待在这儿本身就意味着受他统治，约等于向其效忠了。 不在这领地，也会在其他领主的地盘，相比于其他领地人生地不熟的情况，萨维尔领还算是不错的了。 “大人，我选择学徒类权限。” “学徒类权限？很好！你做出了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值法师当即呼唤塔灵，查询其夏多的信息来，而夏多则看着面前的法师神色从惊讶，到犹豫，再到惋惜，夏多的心情也是一波三折。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了黑名单。 片刻，当值法师中断了与塔灵的联系，有些感慨地看着夏多，“不得不说，夏多，你是我见过晋升权限最快的人，还不到一年时间就能成为正式法师，我能问一下你掌握的1环法术是什么吗？” “是我自己创造的【蒸汽射线】。” “【蒸汽射线】？你自己创造的？！”当值法师更加惊讶了，直接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你真的不是学习的既有法术，而是自己创造的新法术？” “是真的，需要我演示一遍吗？” 当值法师立刻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但随后又转为可惜，“不，暂时不用演示，其实我想说的是，你现在提升权限有些麻烦。” 夏多一听，只感觉大脑一懵，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我看过你的资料，去年仲夏节进来的，当时签订的是学徒契约，有三年期限，原本在这期间能够成为正式法师的话，换契约、提升权限都不成问题，但问题是领主大人现在联系不上。当然，如果你想提升为管理类正式法师权限的话，我现在就可以为你提升。” “这——”夏多想了想还是不愿意提升为管理类，无非就是等领主能联系上再说，“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联系上领主大人？” “……” 当值法师没有说话，但那神情很明显地在暗示夏多，短时间内肯定是联系不上了。 “那我就先不提升了，等领主大人出现再说，打扰法师大人了。”夏多再次行了一礼，就准备离去。 “等等！” 当值法师叫住了夏多，“年轻人就是容易急性子，提升权限之前的这段时间，难道你准备浪费吗？” 夏多当然不准浪费，他自己也能够研究，只是很多资料没权限借不到，耗费时间较长罢了，不过听这值班法师的话，让夏多有了一些猜测。 “大人，您的意思是——” “我可以借给你一本魔法书。” 夏多心中一喜，“大人，不知道我需要付出什么？” “哼——”当值法师佯装不悦，“这本书就算是我自己从图书馆借出来，也需要100金币，难道这个钱需要我来出吗？” “我来出，我来出！”夏多连忙说道，“谢谢法师大人！” 他知道这是当值法师在向他示好，原因很可能是因为他不到一年就创造出一个新法术。 当然，这位法师提供的也仅仅只是一次让夏多提前借阅的便利，100金币加上一个小小的人情，其实还是夏多赚了。 他连忙奉上100金币的兑换凭证，而当值法师也从次元袋内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交给夏多，“好好利用它，知道吗？” “是。”夏多接过薄册子，“咦——” 乍一看，这书册封面上用耐色文字写着《初级奥术几何学》，但再看，封面的文字竟然开始活动起来。 夏多立刻意识到这是一本魔法书，不是那种记载魔法的书，而是使用魔法记载的书。 图书馆里，他有权限踏入的分区很少，这是夏多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书，确实和普通的书籍不太一样。 进入施法专注状态，这本书正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夏多再次想当值法师道谢，“谢谢大人，不知大人怎么称呼？” “你可以叫我德帕克法师。” “是，德帕克大人。”虽然知道对方有心向他示好，但夏多并没有因此自矜傲慢，依然守礼如旧。 就在夏多准备告辞的时候，德帕克给出最后一个提醒，“如果你想要提升学徒类正式法师权限的话，那么完成一定的领地任务必不可少，就算是领主大人的学生艾德里安，也在提升权限后补足了，你会认识到越往后时间越宝贵，这段时间你可以多留心相关任务。” “是。” 接着夏多询问了一些关于领地任务的注意点，而德帕克也一一答复了。 离开考核室后，夏多忍不住骂了一句，“淦！” 第129章 领地任务 这当然不是骂德帕克，而是骂法师塔的规矩，提升学徒类正式法师权限需要领主同意，而即便同意了，也还是要补足之前缺少的领地任务。 而夏多还担心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到底能不能像艾德里安那样，先提升权限再补足任务。他可没有艾德里安那样的背景，要是任务数不足就不能提升权限，那就坑爹了！ 如果提升管理类权限的话，现在倒是可以立刻提升，但管理类权限必然带有相关庶务，牵扯其中，简直浪费时间。 这种权限其实更类似于外聘人员的权限，相对宽松的同时，能接触到的知识必然要打一个折扣，这与夏多的期望不符。 想在法师塔混，自然是要混成核心人员、接触核心机密。不成大法师或者传奇，其实在哪儿都一样，还不如在一个相对熟悉的环境继续干下去。 从考核室离开后，夏多直接拐去了同在公共层的任务管理处，他之前因为对任务管理处理解不足，因此并没有放在心上。 到现在为止，他只是在刚加入法师塔的时候进去看了一次，之后便一次都没有去过了，现在想想还真是有点后悔。 来到任务管理处，这里的场景相当“科幻”——两块巨大的透明玻璃薄片，贴在进门的左右两侧墙壁上。 上面不时闪动着文字信息，看上去与地球上的液晶电视墙十分相似，但从其显露出来的魔法灵光看，显然是魔法杰作。 但与这般“科幻”场景相对应的，在进门最里面，办公长桌后面，值班法师、学徒并没有实现地球上的无纸化办公，依然是用墨水笔在羊皮纸登记、记录。 这同一间房间内两种不同场景的鲜明对比，让夏多颇感违和。 …… 左右两边信息显示屏显示的信息一样，夏多直接来到左侧这一块，任务列表从上到下，各种任务都有。 他首先略去了需要在外面长期逗留的任务，如军营驻守任务，需要长时间待在军营里，还有巡逻任务，分镇区巡逻，以及镇外领地巡逻。 都是“性价比”不高的任务。 夏多重点关注的是时间段、收益高、难度小的“高性价比”任务，当然这种任务也不一定轮得上他，大把想要成为正式法师的学徒都盯着呢！ ——【神殿招募学徒若干，传授信徒耐色文字，长期有效，报酬丰厚。】 “咦——”夏多的视线停在了这条神殿任务上，任务能送到法师塔来，肯定是不假，而且报酬丰厚也刺激着夏多。 所谓的一年领地任务，最关键的衡量标准并不是时间，而是指报酬，否则的话全部接磨洋工的任务不就可以了！ 神殿任务是教导普通人识字，这并不难理解，只有识字才能解读经典嘛，而且夏多甚至知道普通人接触到的第一本经典是什么，可不就是那本《光辉之主神圣箴言》嘛！ 夏多有自制字典在，他相信自己肯定能超额完成任务，但他不敢，如果是德瓦恩成为信徒之前，他还有兴趣。 但德瓦恩突然成了虔诚信徒，让夏多有些迟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接取了这个任务才有这样变化的。 萨米似乎知道内情，但问他，他也模棱两可，夏多可不敢拿自己开玩笑。 有些可惜地跳过了神殿任务，下面又有一条报酬还可以的任务—— ——【镇公所招募法师学徒，2名，需熟练掌握侦测毒性、传讯术、秘法印记等，有一定侦查经验的优先，任务时间一周，酬金每人20金币。】 看上去工资很少，但相比于学徒在法师塔每天只有1银币，已经好了不知多少倍了，而且根据夏多的推测，应该就是每天过去释放几个0环法术就可以了。 这正好适合他！以他现在一个休息周期内的施法熟练，完成这个任务不要太轻松，而且除了这个任务，他还可以接取其他任务。 “你好。” 夏多立刻来到办公长桌前，随便找了一个值班学徒，“我要接取032号任务。” 那个值班学徒先是在桌面上翻找一番，又向旁边的学徒询问了几句，这才告诉夏多，“032号任务，名额已满，请关注下一轮。” “……” 夏多火大，这信息显示屏的实时性也太差了吧，但旁边就有值班法师在，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好又来到显示屏前挑选。 ——【法师塔任务管理处招募法师学徒，2名，须认真、谨慎，任务时间一周，报酬10金币。】 与外面差一倍，夏多直接跳过。 ——【镇公所招募法师学徒，1名，清理河西村地精并调查原因，参加过兽人战争任务优先，时间不限，报酬20金币。】 “这个好！” 这种任务肯定是有领地士兵配合的，而且时间不限，说明哪怕1天内完成，那报酬同样有20金币。 妥妥的高性价比。 至于说参加过兽人战争任务，这根本就是一句废话，能来接任务的都是正式学徒，而正式学徒又几乎全部被征召过。 夏多立刻来到办公长桌前，还是那个值班学徒，“我要接取054号任务。” 又是一番翻找、询问，那值班学徒问道，“054号任务可接取，你要现在接取任务吗？” “对，现在！” “好的，马上为你办理。” 这位值班学徒立刻呼唤塔灵，查询夏多的身份，确认与名字无误后，才在任务羊皮纸上记录下来，然后转交给正式法师归档。 之后又将一个任务凭证交给夏多，“学徒夏多，你已接取054号任务，请尽快前往镇公所报道。” “嗯。” 只接了一个任务，夏多有些不甘心，但仔细察看任务信息显示屏，性价比较高的任务中与他当前任务不冲突的几乎没有了。 夏多心里有些失望，要这样的话，说不定真要做一年的任务呢！ …… 法师塔外。 夏多站了片刻，舒缓特殊传送门带来的恶心感，同时感受春天的气息。 不远处的屋顶上，积雪只剩下一快快巴掌大小的顽固分子，风虽然还带着最后一丝寒气，却比上次出塔时柔和了很多。 揉了揉沉闷的胸口，感觉恶心感消散不少后，夏多迈步前往中心广场北端的镇公所。 法师塔这一段行人极为稀少，而到了中心广场又十分宽敞，夏多的速度几乎没有半点停滞便来到了镇公所门前。 第130章 山姆、熟人 展示过任务凭证后，卫兵叫来了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这人一来就用一种十分挑剔的目光看着夏多，“就是你接了清理地精的任务？” “是我。”对于一个普通人，夏多也懒得跟他多话，直接问，“介绍下河西村的情况吧，还有同行士兵在哪儿？” “你——”管事似乎是平常嚣张惯了，并没有意识到哪怕只是一个法师学徒，本质上也已经超越了他所在的阶级。 他指着之前去叫他的那个卫兵，对他说，“山姆，你带他去东区军营。” 然后又看着夏多，语气不是很好，“夏多是吧，山姆会给你介绍河西村的情况，同行士兵在军营里，你最好能尽快完成任务，不然那20金币你可拿不到。” 说完便直接离开了。 而这个叫山姆的卫兵则有些讨好地看着夏多，搓着手，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场面颇有些滑稽。 夏多开口打破了僵局，“山姆，带我去军营吧，路上给我说说河西村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好嘞！”山姆招呼一声便走在了前面，回到看到夏多跟上后，才慢慢讲述道—— “河西村是沃夫堡河西边的一个小村庄，和领地其他村庄类似，主要以种植黑麦为生，同时也散养一些牲畜，但河西村却有一个特殊产物。” “什么特殊产物？” “一片橄榄树林，或者说橄榄油，这些橄榄油每年都会送到康尼菲拉城卖给精灵，精灵们非常喜欢这种植物油，这也是领地内非常重要的一项收入。” “咦——”夏多突然发出一声惊讶的轻呼。 山姆连忙问道，“夏多法师怎么了？” “没什么，你继续说！” 夏多发现自己理解偏差了，镇公所的卫兵了解这些情况实在算不了什么，说不定这个山姆还知道更多隐秘的东西呢！ 示意山姆继续讲，夏多也再考虑萨维尔领的一些情况，毕竟不出意外的话，他要在这儿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夏多法师，我继续说了，橄榄油虽然是好东西，但照顾橄榄树却不容易，除了日常的维护外，最重要的是防护地精的骚扰。 “它们不仅容易被树叶的香味吸引过来，还喜欢破坏树体本身，而到了收获时间更是成群结队的过来，不过那时有领主大人的重视，反而不是什么问题了。” “那这次是什么问题？”夏多问道。 “这次不知怎么回事，外面的雪才刚刚化开，地精们就提前过来了，而且被打退多次，还没有死心，这很反常！” 山姆这么多年来也没见过类似的事，见夏多并不反感他的讲述，他又多说了几句，“这次任务其实是找出地精异常的原因，之前也有一个人接了任务过来，但他只是清理了部分地精，并没有找出地精异常的原因。” “哦？”夏多眉毛一挑，“刚刚那个管事说拿不到20金币就是指这个？” “对，不过也不是完全拿不到金币，应该还是能拿到一些的。” 山姆的话差点将夏多逗笑了，他就是为了高性价比任务来的，如果完不成任务，那他岂不是白跑一趟！ “好了山姆，你再跟我说说河西村的情况？地形、村民，甚至怪异传闻什么的也都说说！” “好嘞！” 山姆巴不得能在一位法师学徒面前卖弄一下，想当初他也曾怀揣梦想加入过法师塔，但混了三年却连最基础的施法专注都没有学会。 因此他对任何从法师塔出来的人都有着仰视心理，但同时也有着在某方面胜过一丝的念头。 …… 从镇公所到东区军营，中间只需要穿过中心广场，到达东区后再走一小段就到了，只是广场并不拥挤，但东区却热闹起来了。 年前兽人战争的影响终究还是消失了，死掉的人终究已经死掉了，没有人会同金币过不去，特别是商会，分会负责人再不满，但后台主人不为他说话，他也只能打落牙齿往嘴里咽。 这次夏多见到了各国商会的店铺已经全部方法，甚至有些店铺门口还有专门的仆役在叫喊，招募武装护卫，商会提供专业训练，工资优厚。 眼见着这一幕，山姆似乎很不屑，待走远后才小声说道，“这些外来商会就知道诱骗领地的年轻人，什么专业训练，都是骗人的。” “这话怎么说？”夏多也有些好奇，既然是招募护卫，那提供训练应该是理所应当的吧。 山姆仔细看了夏多一眼，“你还年轻，不知道那些商会的恶毒，他们用高价诱惑年轻人，但实际上真正能活着拿到钱的都是少数，所谓的专业训练就是随便找个冒险者教一教。” “你对冒险者有意见？”夏多发现了盲生。 “那当然，冒险者怎么比得上我们军营里出来的！而且那些冒险者就知道喝酒、打架，知道怎么训练人吗？” 夏多没有再问，偏见一旦形成很难改变，他相信逐利的人知道怎么才能获得最大利益，频繁损失护卫的话不只是损失金钱，还有口碑。 口碑掉了，下次再想招人可就难了。 …… 贸易区往南片刻便到了东区军营，夏多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不过他对军营的布局却不陌生，兽人战争期间他在的西区军营和这里非常类似。 在检验过身份后，他立刻就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夏多法师，这位是乌克队长，等下就是他的小队跟你去执行任务。”山姆为夏多介绍配合他的小队长，不过夏多觉得这介绍有些多余了。 他看着面前熟悉的大块头，笑着说道，“乌克队长，好久不见了！” “夏多法师，没想到是你？有你在这次或许真的能彻底解决那些该死的地精！”乌克很是兴奋。 经历过两次任务失败，虽然主要责任不在于他，也没有遭到长官的惩罚，却也给长官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他太需要打一次翻身仗了！ “我也没想到这次任务会遇到乌克队长，对了，你知道吉布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之前的战争中主力部队减员很厉害，我们都被调入主力了，不过吉布这几头都在外面执行巡逻任务，不然的话你就能见到他了。”乌克说道。 两人不顾外人在的闲聊，让山姆颇感自己有些多余，于是便向夏多告辞，“夏多法师，你这边既然已经交接上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随时来镇公所找我。” “嗯，我会的！” 第131章 召唤坐骑 山姆离开后，夏多和乌克又闲聊了几句，交换了一下关于河西村的情报，之后乌克便集齐队伍，准备前往河西村解决任务了。 与对付兽人时不同，因为敌人只是地精，因此乌克小队就只带了一面盾牌，由乌克本人携带，其他人的主要武器则是清一色的长枪，当然单手剑、弓箭这些也是必不可少的。 夏多也在军营里选了一把单手剑，现在的他因为血脉觉醒，体质早已不同往日，一把5、6磅重的单手剑，拿在手上简直轻而易举。 他朝各个方向随意挥了几剑，调整了一下手感，便收入鞘中，挂在腰间。 “乌克队长，出发吧！” “好！”乌克一声令下，“出发！” …… 萨维尔镇西区，或者也叫平民区、神殿区。 镇上的大部分普通人都住在这块区域，当然也称不上贫民区，真正的贫民根本不可能住在镇上。 而光辉之主的神殿就位于西区最东边，正对着中心广场，夏多与乌克小队穿过中心广场首先看到的便是神殿的正殿，以及门口偶尔进出的平民。 绕开一段距离后，夏多等人从神殿侧面继续往西，穿过低矮的居民区，一直到小镇最西边的西大门。 大门外不远便是沃夫堡河了，一座造型古朴的石桥横跨河面，桥面上可容两辆马车并行。 夏多在刚来萨维尔镇的时候，就是走的这座石桥，只是当时初到异界，心情很难平复，根本没有心思细看这座石桥。 如今再次见到它，夏多立刻便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按理说石桥应该是石头建成的，这没问题，但却不会有石头天然地长成桥的模样。 而这座石桥，透过时光留下的少许痕迹，夏多注意到，这石桥分明是一体成型的！ 除了魔法，大概没有其他更好的解释了。 踩在已经斑驳的桥面上，夏多问乌克，“你知道这座石桥的历史吗？” “历史？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关于这座桥，领地里一直有些难辨真假的传闻。” “什么传闻？” 乌克虽然不明白夏多为什么连这种常识都不清楚，但还是为他解释了起来，“有人说这座桥是精灵的馈赠，也有人说是初代领主的召唤来的，还有人说是矮人建造的，是真是假谁也不清楚。” “领主大人没说过吗？” “这谁知道！不过我觉得这应该不是初代领主召唤的。” 说到最后，乌克的声音已经微不可闻，夏多没有再询问，不过他也觉得不太可能是初代领主召唤的，不然的话为什么不承认呢？ 夏多不关心这桥到底是谁建的，他关心的是这桥是如何建的，如果真是魔法建造的话，那这种魔法该如何实现呢？ 夏多一边脑补着，一边已经随着众人的脚步到了沃夫堡河的西岸，西岸风光格外秀丽，一望无际的平原、丘陵，上面错落有致地分布着一座座村庄。 入目之间，最吸引人眼球的便是西北方向的一片常青树林了，这是距离夏多等人最近的一片树林。 不用想那里应该就是这次的目的地了，夏多指着西北方向，问乌克，“就是那儿？” “对！”乌克建议，“我们直接去树林那儿，河西村的人应该都在那儿呢！” 夏多没有异见。 …… 从沃夫堡河西岸到橄榄树林，没有了镇区的石板路，全是乡间土路，加上雪化后的水分滋润，走一步，就噗呲一声闷响。 泥泞拖着夏多的靴子不让它离开，很快夏多便感到脚上被洇湿了，天气还未完全转暖，脚一凉，整个人都是一哆嗦。 看了一眼乌克小队的人，他们的靴子还不如夏多呢，估计这会儿也不好受。 夏多顿时就感觉自己也是有些傻了，非要自己走路，现在的他已经成为1级法师，虽然暂时还没学会【召唤坐骑】，但卷轴他可是随身带着呢！ 不过是几十金币而已，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不能说小意思，这样可能与他的身家不符，但中等意思吧，夏多还是负担得起的。 和旁边的乌克招呼一声，夏多走到队伍外，从卷轴匣中取出【召唤坐骑】卷轴，轻车熟路地激发了。 一片朦胧微光中，一片健壮的森林马蓦地凭空出现，然后乖巧地踱了几步，靠近了夏多。 “哇——” 乌克小队的士兵们发出一声齐整的惊呼，他们或许见过法师骑马，但很少见过法师们当着他们的面，从无到有召唤出一匹活马！ 夏多不管他们的惊呼，在森林马前腿跪下的时候，抱着马头翻上跃上马背，顿时一种舒适、放松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不需要任何言语、动作智慧，这匹健壮的森林马便能领会到夏多的任何指示，哒哒哒地小跑了起来。 “乌克队长，我去前面看看！” 说完也不等乌克回答，便直接驱使坐骑离开了。 …… 哒哒哒——哒哒哒—— 马儿欢快地跑着、跳着，但这丝毫影响不到夏多，早春的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凛冽，却也透着温柔。 夏多端坐马背，如坐云上，那么舒适、柔软，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甚至希望以后永远都待在马背上，不想下来。 这也让夏多对于创造这个魔法的人充满了好感！ 太远已经偏西，原本需要步行近半个小时的路程，夏多几分钟便赶到了。 果真是人工种植的橄榄树林，一行行、一列列，整齐划一，透过着，夏多看到了秩序，以及文明。 由于来的时候丝毫不加掩饰，树林这边已经有人迎了过来，一位老者带着一个中年汉子，来到夏多马前，恭敬地行礼。 “这位法师大人，是来帮我们调查地精的吗？” 夏多嗯了一声，并没有下马，直接在马上询问起来，“现在是什么情况？地精还来吗？” “回大人的话，昨天清理过一遍后，今天又有地精过来了，而且还在聚集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冲击橄榄林。”老者回答道。 而他身后的汉子则不时地将目光瞥向夏多来时的方向，他们已经看到行进中的乌克小队了。 夏多也回头看了看，乌克他们似乎加快了速度，或许很快就能到了，于是又问，“你们村这里有多少人在这里？地精现在在哪儿？” 老者回答，“我们村有56个成年人在这里，地精现在正在橄榄林北边聚集，不过也有零星的正在往橄榄林里跑。” 一听有这么多人，夏多就知道这次任务应该与杀怪没多大关系了，真正的任务还是要找出地精异动的原因。 夏多指着村长模样的老头，吩咐道，“你留在这儿等后面的士兵，让他先带我去北边看看。” 老头不敢拒绝，连忙叮嘱儿子听法师大人的话，然后便留在原地等，目送二人离去。 第132章 怀疑有黑手 整齐划一的橄榄林里，夏多骑着马跟在汉克后面，打量着这些四季常青的橄榄树。 或许是因为去年风雪提前的原因，有不少橄榄树都出现了树枝被压断的情况，有些被压断还没来得及清理的树枝上甚至还残留着已经发黑的橄榄果。 想来去年的收获应该并不如意，而现在又遇到了地精莫名来袭，打退多次都不见放弃的情况，这难免让夏多想到了阴谋论。 怎么这么巧，地精去年没来，今年却来了，而且还正好赶在了领主联系不上的时候，再发散一下，领主联系不上的消息应该是小范围的。 如果不是夏多正好要提升法师塔权限，那他根本就对此一无所知。 如果这里面真有阴谋的话，说不定跟法师也有关，而且还是权限不低的法师。 带着这样的想法，夏多进入了施法专注状态，他觉得或许这些地精这么不知死活地要冲击橄榄树林，说不定就是因为魔法的影响。 之前来的人全是学徒，可能发现不了，而夏多却已经是正式法师了，说不定能从中发现什么。 这般想着，夏多也不急着去北边看地精了，他叫住了前面带路的汉克，说道，“你去村长那儿吧，我先在树林里检查一下。” “大人——”汉克正要说话，夏多已经驱使着坐骑往回跑了，无奈，汉克只能跟上。 夏多冲出橄榄林后，看到了有些懵的村长，也不解释，而是沿着树林，从东到西，一行一行地飞奔而过。 由于坐骑的持续时间有限，夏多只能尽可能地利用它，希望不需要再次激发一份卷轴，就能发现端倪。 …… 坐在马背上，从一颗颗橄榄树旁飞掠而过，夏多根本无心理会旁人的看法，集中所有注意力，“观察”魔网的异常处。 如果这些地精真的是受魔法影响的话，如果真有这么一个魔法的话，那么必然会在魔网背景中留下痕迹。 很快，第一行检查过了，接着夏多跳过第二行，直接从第三行开始，为了能比较精确地察觉到魔网的异常，夏多将主要感知的范围放在了5米之内。 这个距离，差不多是他能感知到的最佳范围，超过这个范围，就不一定准确了。 一、三、五，夏多一行隔着一行地飞速巡查，这片橄榄林占地极广，东西方向至少一千米，夏多骑马走一趟，差不多要1分钟。 就这样，不知重复了多少次，夏多感觉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但此时他将几乎所有心思都放在观察魔网状态上，只是下意识地觉得那个声音对他并无敌意。 于是便没有理会。 一直到，夏多感觉身下坐骑的魔法灵光有些莫名闪动起来，速度也比最初稍有降低，他立刻知道坐骑的持续时间快到了。 不想从马上摔下的夏多立刻指示坐骑减速，而当夏多从马背上下来，还没来得及活动一下手脚，一片蒙蒙微光中，那片见状的森林马突然消失了。 就好像它出现时的那么突然。 “夏多法师！” 是乌克！夏多回头一看，果然乌克正小跑着朝他走来，“乌克队长，你来啦！” “夏多法师，你刚刚在做什么呢？我喊你好几声了！” “我想到一种情况，可能和这次地精的异动有关。”夏多也不隐瞒，将他对于橄榄林里可能有神秘魔法的推测说了出来。 当然，对于领主无法联系的消息他并没有透露。 “之前，有人怀疑过地精是被魔法吸引来的吗？” “当然有，但是我们将个别地精放进来，发现它们只会就近破坏橄榄树，并不会去寻找什么，如果真是魔法的话，那岂不是整个橄榄林都被施展了魔法？” 乌克显然也是对魔法有一定的了解，他并不认为有人能够对这么大一整片橄榄林施法。 对此，夏多并没有反驳，乌克是从现有结果推测的，但夏多直接假设了一个幕后黑手，如果真有幕后黑手想要达到这种效果的话，肯定会有其他办法的。 魔法如此神奇，怎么能确定就没有这样的魔法呢？ 夏多还是比较倾向于自己的推测，也就是说可能真的有幕后黑手存在。 这么一想，夏多对村子里的人也起了疑心，虽说领主命他们照看橄榄林，但如果有人威胁他们、或者用利诱他们，难保他们不会做出背叛的事来。 而最有可能背叛的当然就是村长了，一时间，夏多脑洞大开，将所有人怀疑了个遍，但最终也只是停留在脑海中的怀疑。 这边乌克见夏多突然沉默，轻声提醒道：“夏多法师，现在地精聚集得差不多了，如果不尽快清理掉的话，后面会越来越难清理的，而且还会冲击橄榄林，我们人手不足难以完全守护。” “哦，对的，先去将地精清理掉吧。” 夏多暂时将怀疑收起，准备在随后好好观察一下过来的村民，而且对于地精夏多是有十足的恶意，当初刚穿越过来，差点就被地精吓住了。 后来兽人战争期间，他虽然带队清理了不少地精窝，但并没有亲手砍杀过，现在由于血脉觉醒，力量大增，他的战斗欲望大为增强。 …… 橄榄林北侧，原本是一片灌木从，之前的几次清理地精的过程中，已经全部砍光了，只是地精们似乎就认准了那一片地，即便没有任何遮拦，也还是在那里扎堆。 夏多远远地望过去，乌压压一片，数不清有多少只，少说也有几十只，真不知道这些地精是从哪里过来的。 “乌克队长，那些地精有些多吧，你们就十个人——” “夏多法师，不用担心，那些地精并不属于同一个部落，有时候打起来，它们甚至自己打自己，再说不是还有他们嘛” 说着，乌克指了指跟在后面的村民，而一提到村民，夏多就感到有些滑稽，这些村民衣服还是整齐，都是清一色的麻布衣服。 但是武器嘛，就五花八门了，像什么草叉、镰刀、木棍、锄头、砍刀，几乎逮到什么就用什么，夏多严重怀疑他们的战斗力。 不过既然乌克有信心，而且之前也有过几次清理，夏多也就勉为其难地相信他们了。 第133章 幻音虎啸 注意到已经有零星地精开始往橄榄林这边挪动，乌克也不迟疑，当即命令小队成员，集合阵型准备突击。 “夏多法师，你跟在我身边，不要离太远。” “嗯，我知道的。”夏多知道乌克担心他的安慰，但他早已非同往日，只见夏多抽出单手剑，故意偏转剑体，挥了几下，发出呼呼风声。 他得意地瞥了一眼乌克，“怎么样？” “力气不错。”乌克虽有些惊讶，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夏多虽然没多少技巧，但相比于地精，他已经可以做到一力降十会了，甚至论技巧，他也比地精要强。 只是有些遗憾的是，他现在的左手还空着，如果有一面小盾牌的话，那就更好了。 …… 在夏多与乌克小队准备突击的时候，那些拿着各种民用“武器”的村民们也分散开来，跟在后面，他们的任务是尽量拦截被冲散的地精。 如果漏得多了，被地精破坏了橄榄树，那他们就没好果子吃了。 而就在临接战的前一刻，夏多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村长和他儿子汉克缩在最后面，神情看不分明，但夏多总觉得他们不怀好意。 “杀！” 前面乌克小队以2、3、3阵型突进了地精堆里，第一波便刺死了六七个地精，而地精则完全被人类的长枪吓到了。 第一时间既不是拼命，也不是后退，而是直楞楞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而乌克等人早就对此了然于心，毫不停歇、有节奏地一步步清理着。 哇哇哇—— 这下后面的地精终于反应过来了，无论前方有什么吸引它们的东西，但眼前的人类简直就是地精性命的收割者，哄的一下，四散开来。 夏多也没想到只是一波突击就将地精打垮了，不过接下来才是最麻烦的，地精到处乱跑，而他们也要跟在后面将他们一一清理掉。 如果只打散了不完全清理掉的话，回头它们又会聚集起来，而要是清理掉的话，那从其他地精从其他地方聚集而来也需要不段的时间。 这时乌克小队众人已经开始弃用长枪了，而是抽出单手剑，开始追赶地精。 夏多随手砍翻一只地精，顿感无趣，这简直比在法术实验室里打人形标靶还无聊，虽然两者都不会反抗，但至少标靶不会动，不需要追过去砍。 “乌克队长，你也看到了，这些地精对我没有丝毫威胁，你不用跟着我了，我们分头去清理地精。” 见夏多这么说，乌克也不再拒绝，刚刚他也见到夏多的身手，虽然跟他们这些常年厮杀的精锐士兵没得比，但力气大就是一个绝佳的优势。 他亲眼看到夏多将一只地精踢飞，一剑将一只地精砍成两截，这种力量他是不具备，在羡慕的同时，乌克也暗暗可惜这般力量竟生在了一个法师身上！ 而没有了乌克跟在身边，夏多更加放飞自我，三五步追上一只地精，一剑砍翻，然后再朝另一个方向追去。 追到一半，夏多突然又想起来地精应该也算是一种智慧生物，应该是可以交流的，他连忙高声呼喊： “乌克队长，让人抓几只活的！我有用！” 连喊了两声，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喘着粗气的声音回答道：“知道了！” 而夏多也在地精中寻找可能的交流目标，但这些地精一个个跟没头脑的苍蝇似的，到处乱跑，而且所有地精都是脏兮兮的、臭烘烘的，从外表很难分辨出其中地位的高低。 在连续砍翻几只对他的问话毫无反应的地精后，夏多也不再盲目追赶了，反正也不差他一个战力，还不如停下来仔细观察观察。 如果真有智慧较高的个体的话，那它的表现肯定会有异常。 可能单纯的寻找不容易奏效，夏多觉得可以来点刺激的，老虎是地球上一种广为人知的动物，夏多也曾经在动物园见过多次，但在耐色瑞尔却从未听说有类似的动物，除了猫。 老虎的低吼对于第一次听到的人来说，相当恐怖，哪怕是提前知道它要叫，也会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现在就看老虎对地精好不好使，如果真的有较高智慧个体的话，那它会不会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反应呢？ 每当这个时候，夏多都会感慨魔法的方便，让他自己去模仿的话，不说像不像，首先他就没那个足够震撼的嗓门。 ——【幻音术】之虎啸动物园！ 夏多将虎啸的声源创造在头顶4、5米左右的高度，然后沿着一条下降的指数曲线，缓缓地朝着地精数量比较多的方向飘去。 “吼——” 一声低沉却又充满震慑性的穿透力，就连夏多这个发动者都被吓了一跳，这声音也太刺激了吧！ 再看战场上的情况，乌克小队因为事先没有得到夏多的通知，立刻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住了，哪怕都是些久经杀戮洗礼的职业士兵，这会儿也愣在了当场。 而那些原本就被死亡追击的地精此时更加不堪，绝大多数直接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而这也将那些少数分子凸显出来了。 ——【幻音术】 不过这次就不是虎啸声了，而是夏多将自己的声音传了出去，“乌克队长，带人抓住那些逃跑的地精。” 夏多的声音虽然是在叫乌克，但也提醒了那些还不算太笨的地精，这时它们再也不需要任何掩饰，拼命地往北边跑。 以地精的小短腿怎么也不可能跑过人类的，但乌克他们已经冲杀了好一阵，体力消耗不少，双方你追我赶，一时间竟追赶不上。 夏多准备叫村民们帮忙追赶，一回头才发现，不少村民已经扔了草叉逃走了，而剩下的也缩成一团，不比地精好多少。 夏多简直气急，用【幻音术】通知村长赶紧带人来给地精补刀，而他自己则随便选了一个逃跑地精的方向追了过去。 当夏多追到的时候，这只颇具智慧的地精已经被追击的士兵砍了一剑，正中脖颈，眼看就要不活了，夏多眉头一皱，有些不悦，拎着剑就质问起来： “你怎么把它杀了？” “它要跑，我准备吓它一下，没想到它躲都没躲，就砍到了脖子。法师大人，十分抱歉，其他人那里应该能抓到几只。” 猜到刚刚战场上的神秘吼声与夏多有关，士兵的态度十分恭敬，但这也夏多有气不得出，如果其他人也像他这样的话，那估计夏多之前的魔法就白费了。 “先回去，给其他地精补刀，我去看看其他人那尔的情况。” “是。” 第134章 智慧地精 血脉觉醒后，夏多的体质远非常人所能及，这一番战斗、追逐，夏多几乎没有感觉到任何吃力，反而是之前在橄榄林里检查魔网的异常，让他的大脑感觉有些发胀。 循着声音，夏多再次找到一个正在追赶地精的士兵，在他即将举剑挥砍的时候，夏多连忙提醒：“别杀它！” 那士兵手顿了一下，单手剑从地精的脑袋上斜掠过，切掉了半只耳朵，那地精直接吓瘫在地面上，如果说刚刚的虎啸声只是刺激一下，并无实际威胁，那现在架在脖子上的剑就是最直接的威胁了。 “士兵，你叫什么名字？” “大人，我叫莱斯。” “很好，莱斯，你现在将这只地精带回去，好好看着，别让它死了。” “是，大人！” 武力与魔法的展示让夏多的命令得到了很好的执行，再次叮嘱一番后，夏多再次火速前往其他人所在的方向。 最终，乌克小队十个人包括之前的莱斯在内，只有3个人抓到了地精，其他人要么是体力不支没追上，要么是直接追杀干掉了。 小队汇集后，乌克一脸尴尬地看着夏多，之前夸耀手下全是精锐士兵，现在连几个地精都抓不住，“夏多法师，你抓这些地精有什么用啊？要是不够的话，我们明天再来一趟。” “有四只先用着吧，你把莱斯、霍里留给我，然后带人去清理清理后面被震慑的地精吧，我很担心那些村民到底行不行！” “好，那我过去了。” …… 霍里是除了乌克、莱斯之外，抓到地精的士兵，而且他一个人就抓了两只，比其他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刻，他俩被夏多留下了看守地精，对于夏多要求抓这些地精，他们十分不解，这地精有什么好抓的，又脏又臭的低等生物，甚至比野兽都多有不如。 但他们也十分好奇，夏多抓这些地精有什么用，普通人这么做或许是闲得发慌，但一个法师这么做，他们觉得这里面必定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 见夏多仍在仔细观察这些地精，莱斯有些焦躁了，“大人，这四只地精你准备怎么处理？” “先不忙，我再看看。” 这几只地精好像确实具有相当高的智慧，此时落到夏多的手里，除了瑟瑟发抖，那小眼睛骨碌碌志转。 似乎看出了夏多才是真正决定它们命运的人，这几只地精在看向夏多时候，除了恐惧，还多了几分渴求。 “呵呵，果然是智慧生物，却沦落到近乎野兽的地步。” 夏多抽出单手剑，反手刺在身前的地面上，这一动作，让四只地精猛地一抖，抱成一团，夏多笑了笑，说道： “我想你们应该能听懂人类的语言吧，我数三个数，不点头的直接砍了！” 说完，夏多便数了起来，“1——，2——，3！” 3刚数完，夏多便提剑刺中了最后一只点头的地精，而且他看得出来，这几只地精里只有一只能听懂人言，其他都是跟着那一只模仿。 夏多又问：“为什么要向这里聚集？是什么在吸引你们？” 莱斯、霍里好奇地看着剩下的三只地精，期待它们的表现，说实话刚刚夏多说地精能听懂人言的时候，他们被吓到了。 这就好比家养的牲口突然开口讲话一样，哪怕他们事先知道地精是一种智慧生物，甚至能形成聚落、拥有信仰，但人类从来没有跟地精交流过。 或者说，人类只用剑与魔法和地精交流。 一只能听懂人言的地精？ 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其实，夏多这么问也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穿越前玩过的那款游戏里面，不止有地精听懂人类的情况，更有人类听懂地精的情况。 只是在这里，夏多并没有听说过有谁去研究地精的语言，耐瑟人普遍认为，那种肮脏的生物难道不应该被彻底清理掉吗？ 或许有些资深的冒险者清理地精经验太多了，才能听懂一些地精语言，但那不是夏多。 第二次询问，四只地精齐齐点头，但这很显然不是夏多想要的结果，甚至他都有些怀疑，刚刚地精点头是不是蒙的？ 或者是不能理解太过复杂的话？还是说没有加威胁语？ “从地上站起来，最后一个站起来的，我会砍掉它的耳朵！” 刷—— 一只地精从地上蹦了起来，紧接着第二只，而最后一只茫然地看着两个同伴，想要起身的时候已经迟了—— 夏多一剑就砍掉了它的耳朵，这只地精捂着断口的位置，不住地哀嚎，最后更是想要逃跑，可惜这一举动让它再次失去了一只耳朵。 其他两只地精全程目睹了这一切，叽里呱啦说了一通不明含义的话，像是在表忠心，又像是在斥骂那只无耳地精。 就这样，夏多通过一步步地“教化”，让那只懂人类语言的地精明白了他想问的问题，而另一只地精在这般“教化”之下，甚至也懂得了一些简单的人类语言。 至于那只无耳地精，这个现成的“教学用具”已经处于损毁状态了。 当夏多再一次询问它们被什么吸引过来的时候，这两只地精竟然能已表演的形式，告诉夏多，这里有“好吃的” 夏多立刻用剑尖戳了戳两只地精，命令道：“1号，带我去‘好吃的’那里，2号，跟上。” 随后又吩咐莱斯、霍里去通知乌克，让乌克将村民暂时赶到橄榄林里去。 两只地精虽然交流不畅，不知道所谓的“好吃的”到底是什么，但从它们身上，夏多至少知道，这次地精异动肯定有人为因素在里面。 不然的话，好巧不巧，以前没有今年突然有了？ 而那些村民天天看着橄榄林，要是真的对此一无所知就有鬼了！ 当然，夏多也相信知情者的数量肯定不多，他几乎就认定是村长了，如果他是幕后黑手的话，肯定也是第一步拉村长下水，或者威胁村长。 搞定了村长，那其他人自然由村长去搞定，效率高、又减少自身暴露的风险。 …… 在莱斯、霍里二人离开后，夏多一个人押着地精返回，只是少了两个人，这两只地精的心思明显活络了起来。 不仅走路的时候磨磨蹭蹭，还不时东张西望，似乎已经忘记夏多的威胁了。 只有当夏多用剑尖戳它们的时候，它们才会“哇哇”怪叫几声，然后老实一会儿，之后又故态复萌，再次被剑尖刺痛，安分下来。 “唉——” 夏多突然觉得这种生物好可恶啊！ 难怪耐瑟人见到地精就用刀剑说话，除了破坏农田、偷窃作物、肮脏丑陋、智商不高以外，这种顽劣的性格也让它们很难驯服。 第135章 魔网异常 当夏多押着两只地精来到之前的战场时，乌克已经带人收好了尾，地上到处散乱着地精的尸体，那些村民也被暂时赶到橄榄林里了。 接下去就看这两只地精俘虏的了，夏多再次用剑尖戳了戳它们，呵斥道：“‘好吃的’在哪儿？赶紧找？” 只见这两只地精唯唯诺诺，看着周围不怀好意看着它们的提剑人类，它们又老实了，伸着脖子在空气中乱嗅。 很快就好像发现什么似的，正准备跑过去，又下意识第看了一眼夏多，得到夏多的示意后，它们在迈着两条小短腿，跑了过去。 “哇哇——哇——” 一到目的地，两只地精就兴奋地哇哇直叫，这是一块灌木丛之间的空地，当然灌木丛早已被砍去，散乱的树枝也早已被踩入泥土里。 夏多一看周围的环境，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进入施法专注状态，魔网也没有任何异常，它有些怀疑地精的判断了。 只是，看这两只地精此刻表情舒缓，似乎忘记了被威胁的事实，正眯着眼享受着什么，很显然它们确实是发现了什么的。 夏多将目光转向跟在他身后的乌克，“乌克队长，你怎么看？” 乌克此时的神情极为严肃，他仔细观察了一番这两只地精的表现，然后郑重地说道：“夏多法师，我觉得我们应该立刻上报，这些地精很显然是被人故意吸引来的。” 能找到地精异动的原因自然值得高兴，但在乌克眼里上报才是最重要的，这不仅仅能洗刷前几天的过失，说不定还能得到嘉奖。 “不忙，乌克队长，现在只是确定有人搞鬼，却没有找到真正的原因，我认为现在还不适宜上吧。” 其实做到这个层度对于乌克等人来说已经足够了，但对于夏多来说却不够，难道只是过来转一圈，发现一些异常就值20金币吗？ 那这金币也太好赚了。 安抚了一下乌克骚动的情绪，夏多又准备将地精带到橄榄林那边，看看那边有什么异常。 只是任他用剑尖戳了好几次，之前看似已经被老实很多的地精，此刻竟完全将夏多的威胁抛在脑后，只是一个劲地陶醉在某种无形之物中。 “1号！2号！立刻趴下！” 当叫到“1号”、“2号”这样的代号时，两只地精有了反应，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但随后又没反应了。 言语的作用微乎其微，夏多一剑穿透2号地精的手掌，剧烈的疼痛立刻将它拉回了现实，见到夏多表情不善，立刻趴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而1号似乎也察觉到气氛有些异常，瞥了夏多一眼，正对夏多不含任何情绪的眼睛，1号也被吓趴在了地上。 “去那边！”夏多指着橄榄林的方向，命令道。 1号、2号立刻起身，慢慢地往橄榄林那边走去，但夏多看得出来，它们的动作十分抗拒，“停下！” 两只地精停了下来，甚至还退了回来，夏多指着橄榄林的方向，问地精，“那边有没有‘好吃的’？” “呜哇哇——”两只地精手舞足蹈，比划来比划去，好一会儿才让夏多明白，所谓“好吃的”只有这里才有。 那为什么这些地精聚集到一定数量会冲击橄榄林，甚至还会破坏橄榄树？ 夏多暂时只能将其归结为魔法的影响，但到底什么魔法，他还一无所知，甚至在这里连魔网的异常都没有发现。 他都这样了，可以想象其他人过来，估计也就是将聚集起来的地精清理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乌克队长，你将这两只地精带到别的地方去，我再检查一下。” 夏多这是想施展魔法了，虽然“只有魔法才能对付魔法”并不是举世皆然的真理，但很多情况下却是一条经验之谈。 当乌克驱赶着两只地精让开一段距离后，夏多这才开始尝试。 虽然他现在看不出魔网有什么异常，但当他施展1环法术，牵引到魔网第一层的时候，魔法的互相干扰下，说不定会让那神秘魔法露出什么马脚来。 夏多目前掌握的1环法术有两个，或者更准确地说，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自行研究创作的【蒸汽射线】，而术士的法术与其说是法术，不如说是一种能力。 虽然同样能牵引魔网第一次，但这种能力并没有一个明确的规范，而是随着夏多意念，使得魔网自动产生反馈，每一次的法术结构、要素都不尽相同。 但这些法术的范围却被限制在与水有关，也因此夏多将这种能力称为【水之掌控】。 这种能力随心随意，不需要像法师的法术那样严格按照一定的规则施展，夏多的试探，便是用的这种能力。 一颗巨大的水球，在夏多的面前从无到有地出现了，甫一出现，夏多的魔法视觉中，魔网被强烈“扯动”着。 夏多控制着水球在刚刚那两只地精流连的位置来回扫动，魔网的波动源头也随之水球，来回移动。 但此刻夏多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个法术的效果上，而是在魔网的背景波动之中，他敏锐地觉察到，他现在所观察到的魔网并非自然的，似乎经过了某种人为干涉，显得有些“僵硬”。 之前还没怎么觉得，但当夏多将自己对魔网的干涉因素加进去后，这种违和感也越来越强，终于，他发现了异常—— 一组完全由对魔网表层操作的要素，却成功勾连起深层魔网的第一层，并隐藏在魔网表层的波动之中。 夏多还从未见过如此精密、繁琐的操作，原本他如果没有血脉觉醒的话，那么他就会采用类似的方法突破魔网表面，进入深层魔网。 只不过，夏多的想法还没能真正实现，他就已经血脉觉醒，能够直接“观察”到魔网第一层了，不需要如此繁琐了。 但这里，却真的将夏多的想法实现了，为的当然不是突破魔网，而是为了隐藏魔网波动，或者说隐藏魔法灵光。 有这么一个持续发生作用的魔法在，如果没有隐藏的话，那随便来个学徒就能发现了，辛苦布置的魔法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现在这些已经展现在夏多面前，里面的奥秘也是夏多极想知道的，他小心地维持着血脉法术，使其保持着对附近魔网的不停干预。 与此同时，夏多连忙取出随身携带的笔记，并招呼乌克过来帮他拿着墨水瓶。 第136章 解除魔法 眼见夏多似乎发现了什么，乌克连忙让手下看着地精，自己凑了上去，帮夏多拿着墨水瓶，并跟着他在空地上来回移动。 而夏多，在记录了导致这里魔网异常（异常伪装成正常的异常）后，发现除了这个伪装魔法，其他魔法，他完全无法理解。 因为这些魔法对魔网的干预深入到夏多能观察到的更深层，也就是说，这里除了一个1环伪装魔法外，还有至少一个，至少2环的神秘魔法。 而这些神秘魔法可能才是将地精吸引过来，并驱使它们攻击橄榄林的直接原因。 夏多只能记录下这些神秘魔法关于魔网表层、第一曾的要素，但更深层次的他就无法观察，也无法记录了。 …… 就这样，一直到夕阳逼近地平线，夏多才揉着眉心收起了笔记，“总算记录好了！” “夏多法师，你这是——”乌克这时候才开口询问，“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地精异动是魔法导致的？” 一连串问题，让夏多有些脑大，刚刚他为了维持法术，又要分出注意力观察魔网的变化，也幸好他施展的是血脉能力，如果施展那个【蒸汽射线】的话，他早就累趴下了。 “乌克队长，确实是魔法导致的，你去将村长还有他儿子带来，我有话问他们。” “好。” 乌克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而夏多则准备将这里的伪装魔法解除掉，虽然没有学过专门的解除魔法的手段，但根据魔法产生的原理，夏多也能够推测出一些基本方法。 无非就是，施法的反向操作，想要施法必须干预魔网，反响操作便是对抗这种干预趋势的操作。 比如，0环【光亮术】的一个施法要素是对魔网的部分结构进行叠合，反响操作便是使其分开，恢复自然状态，当然要将所有要素同时逆转。 这种解除魔法的方法必须要施法者对于具体需要解除的魔法非常了解。 如果是平常不急的时候，那倒还好，可以慢慢研究，如果是战斗中，如果不了解对方使用的魔法，那就很要命了。 因此夏多推测，应该还有一种可以战斗中使用，直接强行梳理魔网结构、平抑魔网波动的法术，就类似于法术实验室里抑制法术失控的效果。 现在夏多只能采用第一种方法——通过对于施法要素的了解来解除魔法。 而他最了解的就是表层的魔网本质了，当这个绝大多数施法要素都是0环要素的伪装魔法被解除的瞬间，夏多便看到昏黄的灵光从那神秘魔法上散发出来。 扩散到周围，弥漫了好大一片地方。 从这昏黄的灵光中，夏多感到了对食物、对变强的欲望，只是对于这种极为粗浅的引诱，夏多毫不在意，甚至莫名觉得有些搞笑。 而脱离施法状态，这些昏黄的灵光又消失不见，夏多也没感觉自己受到什么影响，可能就是专门为地精设计的。 这边夏多刚刚解除这个伪装魔法，不远处便传来一阵喧哗声—— “大人，为什么要抓我们村长啊？我们村长可是个好人呐！” “是啊大人，去年如果不是村长家的汉克提前发现了兽人，那我们全村都要被兽人杀死了！” …… 似乎被吵得不耐烦了，乌克重重地拍了一下腰间的剑鞘，指着不远处正在查看笔记的夏多说道，“是法师大人找你们村长，你们还想说什么？” 法师学徒在镇上或许没有多少威慑力，但在乡间，威慑力十足，一听乌克提到是夏多找村长，跟过来的几个村民立刻就不说话了。 但也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几人目光碰撞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夏多法师，人带来了。” 一过来，乌克便站到夏多身侧，又让小队成员将村民与村长、汉克隔开，而面对这种情况，村长倒还有几分镇定，但汉克就有些不安了。 一会儿看看夏多，一会儿又看看周围的士兵，最后将目光转向他的老父亲，嘴唇翕动，不知所措。 一开始，夏多并没有说话，而看到汉克这副模样后，就更不准备先开口了，而是紧紧地盯着村长老头，同时在手里弄出一团火光来，施加压力。 本就对法师心存敬畏，再加上心里有鬼，老头再看到夏多手里出现火光的一瞬间，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法师大人，不关我的事，我也是被逼的！” “……” 夏多这还没开问呢，老头就劈里啪啦将前段时间意外发现神秘人的事全交代了，根据老头所说，他完全是被动的，是撞到了神秘人在橄榄林里布置什么，然后被威胁什么都不能说，否则就杀老头一家。 除了交代神秘人布置魔法的位置，老头还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双手托在头顶，哭诉道：“法师大人，这是那神秘人给我的金币，一共20枚，我一个都没敢动，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夏多没去接那袋金币，而是问了一句，“那你儿子是什么情况？” 此刻，村长的儿子汉克也已经跪倒在地，但他却一声不吭，不敢对夏多、乌克怎么样，反而怒视着他的父亲。 “汉克他完全不知情，全是我的错！”老汉克将所具有的事都拦在身上，希望夏多放过他的儿子。 而汉克在听到父亲的话后，也不再怒视，反而像是轻松了很多，就连跪着的腰杆都挺直了一些。 这一幕周围的士兵全部看得一清二楚，下意识地就将手放到剑柄上，他们看着夏多，希望夏多好好审审这汉克。 不过夏多却不想再看什么家庭伦理剧了，反正审案也不需要他来审，他只是关心橄榄林里神秘人的布置。 也不管老汉克恳求的目光，就直接命令道，“带我去你遇到神秘人的位置。” “大人——” 只是夏多态度坚决，并不想、也没办法决定他们父子的结局，老汉克也只能无奈起身，带着夏多往橄榄林去了。 …… 天色已经逐渐昏暗，夏多和乌克小队带着老汉克父子、两只地精走在前面，一群村民跟在后面，窃窃私语。 刚刚老汉克的话已经被传开，而村民们也已经开始在撇清关系了。 第137章 沃伦法师 橄榄林，中间偏南的位置。 几棵橄榄树之间的空地上，老汉克指着一块不起眼的小石块，说道：“当时，那个神秘人就站在那个位置，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停下动作了。” 有了准确的位置，加上之前解除伪装魔法的经验，夏多直接以魔法视觉检查周围的魔网背景，有心之下，很快便发现了异状—— 还是一个伪装魔法，夏多小心翼翼地将其解除，暴露出来的是依然是一片昏黄的灵光，但与刚刚在北边发现有些许区别。 夏多仔细检查了一下魔网表层以及第一层的变化，果然与之前有所不同，接下去夏多并没有有过多探查，而是施展了一个【光亮术】。 借助光亮在笔记上将这个未知魔法的部分信息记录下来，夏多在这里这么晚，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多获得一些魔法资料。 否则的话，在发现北边那个未知魔法后，就可以立刻返回交任务了。 而现在天色已晚，镇门应该已经全部关闭了，夏多收起笔记，又看了看周围正在等他发话的人群，夏多找出乌克，将他拉到一旁，小声问道： “现在回去的话，你们能不能叫开镇门？” “夏多法师，这个——”乌克有些为难，这已经超出他的职责范围了。 但他没有直接否定，却让夏多察觉到可行性，“今晚必须返回，不然可能会有麻烦。” “神秘人？但那不是老汉克编出来的吗？” “编出来的？神秘人可以编出来，但这里魔法可不能随便编出来，我检查了好几遍，确定这里被人布置了一种未知的魔法，刚刚我已经解除了上面的伪装，你说这背后的人会不会有所察觉？” “这——”乌克顿时惊出一声冷汗，想要从河西村返回镇上的话，除了走小镇西大门外的那座石桥，就只有从沃夫堡河里游回去了。 而在萨维领附近，沃夫堡河最窄的地方也有十多米，包括乌克在内的不少队员都不擅长游泳，如果回去的时候遇到神秘人，那—— “夏多法师，你说我们会不会遇到神秘人？会的，一定会的！” 说到最后，乌克的声音已经不可遏制地升高了，夏多见状，连忙安抚乌克，“别紧张，刚刚只是我的推论，你们前几天不也安全返回了吗？但要是今天留在这里，明天会不会遇到对方，我就不敢保证了。” “我有办法！“乌克立刻说道，“我认识南门的守卫，我以前也曾经在天黑后进去过。” “好！那现在就回去。”夏多直接拍板，让乌克去通知其他队员准备返回，并且带上老汉克父子。 之后，夏多又亲自处理掉两只智慧不低的地精，如果他现在在法师塔拥有独立的研究室，或许就会将它们带回去了。 但眼下还有个神秘人隐于暗处，夏多也没心思玩什么“教化”游戏了，带着上路只能是累赘，只能尽快处理了。 他相信类似这样的地精，荒野上不说遍地都是，至少也比想象中要多得多。 做完这一切，夏多才稍稍安心了些，虽然之前他在检查伪装魔法的时候，知道这个魔法能够持续的时间至少是按天来计算的，但谁也保不准神秘人会不会突发奇想，过来看看。 现在夏多赌的就是神秘人认为学徒无法发现他的布置，只会根据伪装魔法的持续时间，定期前来检查。 以及自己觉醒血脉后的超常体质，就算打不过，也跑得掉。 …… 返回的时候，村民们见到老汉克父子被带走，一个个喜笑颜开，夏多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召唤出坐骑来。 一行人在村民们的欢送下，踏上了归途。 夏多骑马走在前面，并召唤出一个光球，选在半空中，虽然不算有多明亮，但至少能让人清楚视物了。 一直到月亮升起，柔和的月光洒落大地，夏多才不再维持【光亮术】。 而另一边，在夏多等人离开河西村一段距离后，时之塔某私人研究室内，突然响起一声警报。 一个风度翩翩地中年法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先是将部分实验材料放好，又对着自己施展了一个清洁法术，这才走出实验区域。 来到研究室另一角，这里放置着一张布满神秘纹路的长桌，其中一段正在闪烁着警示性的红光，中年法师伸手点在法阵一角，将警报声暂停，同时嘴里喃喃低语： “暗示术失效了？还是有人发现了？” 中年法师循步来到长桌另一段，上面同样是一个结构精巧的法阵，法阵正中是一颗无色透明的水晶球。 只见他在水晶球上抚摸了几下，念出了早已纯熟的辅助咒语，魔网很快随之响应，水晶球中出现了蒙蒙雾气。 一阵翻滚后，雾气中间逐渐散去，出现了一幅小队行走的画面，中年法师调整观察角度，目光在队伍每一个成员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最后注意到被反绑双手的老汉克父子。 见到自己的计划已经落空，中年法师并未动怒，反而笑了笑，“有意思！一个学徒？竟也能发现我的布置！有意思！” 笑过之后，中年法师立刻从次元袋中取出一个徽章，手指点在徽章上面剑形的金雀花图案上，图案上一抹微光一闪即逝，一个阴沉的声音传了出来—— “沃伦，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事，只是提醒你一声，我这边的计划已经失败，你自己看着吧！” “你——沃伦！你怎么办事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一听这话，沃伦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第一，我不是你的手下，你不过是个躲在阴暗角落里玩弄诡计的臭虫，你的脾气别对着我发；第二，我是中阶法师，你不过是个进阶无望的低价法师，就算不用敬称，也请叫我沃伦法师，最后警告一次，再这样以后就别联系了。” 徽章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随即又回复如常，“抱歉，沃伦法师，是我出言无状，但你不能只拿好处不办事吧！那件事还请你再努力一下！” 这般语气已经异常卑微了，但沃伦依然不为所动，“这边已经被发现了，再动手暴露的风险很大，你们之前的报酬可不够！” “你——” 似乎预感到对面的暴怒，沃伦留下一句，“想好之后再来找我”，便直接中断了通讯。 将徽章收起，沃伦再次走向了实验区域，准备继续之前的实验，似乎根本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第138章 进度20/1000 而另一边，夏多等人刚刚从石桥过了沃夫堡河，对于之前沃伦法师的窥探，他们并没有丝毫察觉，不过在看到萨维尔镇西门的时候，夏多知道自己赌对了，果然没有遇到神秘人。 虽然此时的镇门紧闭着，但夏多等人还是大大地舒了一口气，西门并非他们要走的通道。 南门才是！ 一番简单的问询后，南门守卫为夏多一行人打开了一道门缝。回到镇上，夏多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镇公所。 好在现在的时间还不算晚，已经换过班的镇公所守卫听说夏多查出了地精异动的原因，都不需要夏多主动开口，他便将夏多一行人请进了镇公所。 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来人正是夏多白天见到的那个管事，“夏多法师，你发现了什么？跟这两个村民有关？” 这管事虽然将信将疑，但态度还是好了很多，看向夏多的眼神也不再是审视。 “跟这两个村民的关系不大，不过他们可能是知情人。” 夏多先解释了下老汉克父子，然后才介绍他在橄榄林附近的发现，“橄榄林以及橄榄林北边不远处，被人布置了未知魔法，能够吸引地精，以及驱使地精，那上面还有伪装魔法，不过现在伪装魔法已经被我解除了，你现在随便派个法师学徒就能发现异常。” “好！” 管事眼里露出一抹喜色，这么容易验证的问题，他相信夏多不会骗他，而且他之前就怀疑地精异动可能与魔法有关，但领地内魔法相关的事务都归法师塔管，镇公所除了发布任务几乎没有任何权限。 如果能联系上领主倒还好，橄榄林作为领地的重要产业，是处在法师塔监控范围内的，但偏偏最近领主联系不上了，如果不是有固定的任务发布渠道，镇公所几乎要与法师塔失联了。 而现在知道原因了，那解决起来就很简单了，管事看着夏多，突然问道：“不知道夏多法师能不能解除那些未知魔法？如果可以的话，我会申请提高任务报酬。” “……” 夏多无语，这家伙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学徒如果能解决的话，可能十几、二十枚金币就可以打发掉了，但要是找正式法师的话，那就不知道要多少金币了。 对于夏多来说，有得赚自然不错，但他确实没把握解除那两处未知魔法，这就没办法了。 “那两处魔法我看过了，至少2环，我没把握解除，而且我劝你最好别找学徒过去尝试，说不定就害了别人。” “2环？” 管事对于魔法的基本常识还算了解，一听至少2环，他几乎下意识地就想放弃了，反正现在也没闹出什么大事来，只要派人每天清理地精就可以了。 但转念一想，领主不在，橄榄林出了问题，却始终没能解决，等领主出现后，总要有人承担的。 这么想着，管事甚至都忽略了夏多提到的2环，这可不是普通学徒能判断出来的，但他很快也反应过来了。 “2环？”同样的话重复了两遍，却不是一个意思了，管事惊讶地看着夏多，“大人，你是正式法师？” 正式法师接取学徒任务？管事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我确实已经成为了正式法师，但法师塔里晋升权限却没那么简单，还有领地任务嘛！”夏多语气平淡地说道。 这话一出，就等于承认了自己是正式法师，不只是管事十分惊讶，对夏多比较熟悉的乌克，更是张大了嘴巴。 “夏多——不，夏多大人，我不知道你已经是正式法师了。” “乌克，我的朋友，不必如此，叫我夏多就可以了。”夏多的态度十分和善。 一个正式法师对一个普通人说这样的话，乌克几乎要感动地哭出来，他终于拥有一个法师朋友了！ 这是只有在冒险者传奇中才有的故事啊！ 而那个管事的态度又再次发生了变化，从开始时的平淡变成了热情，这转化的速度快得让夏多都有些难以接受了。 不过这管事虽然热情，却并不谄媚，确定夏多不想接受这个任务的意思后，便立刻在夏多的任务凭证上签下了已完成的字样，并盖了章。 “夏多大人，法师塔那边我会及时反馈的，不过你拿着这张任务凭证就可以领到任务酬金了。” 夏多接过任务凭证，点了点头，关于任务的发放、结束，法师塔自有一套流程在，对于他个人来说，这个任务到此就算结束了，剩下的也不需要他去操心。 和乌克告辞后，夏多趁着夜色回到了法师塔。 …… 晚上躺在床上，夏多总结了一下今天的得失，首先惹到了某个神秘人，这不一定划算，但他也获得了晋升任务进度，以及一个伪装魔法，还有那个未知魔法的部分信息。 这一切只花了半天时间，如果后面的任务也这么效率的话，那他很快就能凑足学徒类正式法师权限的任务需求了。 夏多了解到的晋升任务大概需要1000金币，即通过完成法师塔发布的领地任务获得1000金币，通常来说，这至少需要1年时间。 对于大多数普通人而言，正常流程是三年普通学徒，无法转正，但也学到了不少东西，萨维尔领的大多数年轻人都有这样的经历。 而对于一些稍有天赋的人而言，三年从普通学徒转正，然后至少两三年才能成为正式法师，一切顺利的话，一个20多岁的正式法师，还是挺有前途的。 而且他们在成为正式法师之前，就已经完成领地任务了，只要一升级，就能立刻晋升权限。 但这些对于天赋较高的人就不适用了，如埃德里奇的哥哥艾德里安，1年就成为正式法师，这种极为少见的情况，甚至让领主出面收为学生。 现在夏多也类似这种情况，虽然年纪有些大，但进步速度极快，如果不是现在联系不上领主的话，夏多或许已经获得独立研究室了！ 而即便提前晋升了权限，但领地任务还是逃不掉。 夏多非常恼火这样的规定，但如果换位思考的话，他可能会比萨维尔领主要的更多，人所处的位置，决定了他的想法、实践。 “唉——” 夏多虽然很不满，但也没办法，他现在也只是一个1级法师而已。对于平民来说，或许是高不可攀的法师老爷，但对于领主而言，也就那样了。 第139章 魔法书 任务进度：，还需要继续努力啊！ 现在夏多就盼着两件事，一个是领主尽快出现，然后给他晋升权限；另一个就是任务处刷新一个报酬超高、难度超低的任务，还正好被他给接了！ 这两件事如果能凑到一块儿的话，那他立刻就能摆脱绝大多数琐事，安心研究魔法了。 …… 第二天一早，夏多像往常一样早早地就起床了，在没有提升权限之前，他还是应该继续去奥术花园做工。 而这也让埃德里奇他们大为好奇，“夏多，你昨天不是去提升权限了吗？怎么今天又来了？难道没成功？” 对此夏多也很尴尬，原本已经跟他们告别了，没想到自己又回到这里，于是就只能强行憋出一个笑脸，故作轻松地说道： “还差几个领地任务没有完成，等任务指标完成了就能提升权限了！” “领地任务？”众人一惊，他们其实也差着任务指标呢！ 除了埃德里奇零零散散地接过几个简单的领地任务，其他人一个领地任务都没接过。 想接领地任务还是有一定门槛的，大部分任务都对学徒掌握的法术、知识有要求，尽管这些要求很可能根本用不着，但达不到要求就无法接取领地任务。 迪恩是去年刚转正不说，萨米、德瓦恩原本只差【传讯术】跟【侦测毒素】没有掌握，便一直没有开始做领地任务。 后来达到任务要求了，又参加了学习小组，以至于完全没时间外出做任务。 现在听到夏多都卡在领地任务上了，他们自然也产生了急迫感，以前没有成为正式法师的预期，但现在有了，就不得不考虑领地任务了。 而埃德里奇虽然接过几个任务，但离晋升权限还差得远呢！ “唉——怎么办呢？”埃德里奇扯着头发，有些抓狂。 萨米也皱着眉头，“听说过几天就会开课了，我还准备报一门《施法的艺术》呢！真要这样，任务指标要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啊！” “报什么《施法的艺术》！夏多不是给我们讲过施法技巧吗？我接下去不准备报任何课程，专心将领地任务完成再说！”迪恩立刻反驳道。 咳——咳—— 夏多差点呛到自己，在学徒层面的法术原理、魔网本质等理论方面，夏多有信心超过法师塔里的大多数法师。 但是，在施法技巧方面，夏多还是有些心虚的，只能说中规中矩、一般般，毕竟他从接触魔法到现在还不到一年，练习时间就更少了，哪里比得上那些法师常年累月磨练出来的技艺。 而能开课讲《施法的艺术》，想必对方对于自己的施法技巧颇为自得，这其中肯定也有夏多能学到的东西，如果不是要忙着解决领地任务，他自己都想去听听了。 对于迪恩这种近乎盲目相信他的人，夏多既有些窃喜，又有点担心。粉转黑的结果，可不只是说说而已，在魔法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当下，他也不得不给迪恩稍稍降降温了，“迪恩，施法技巧这块我并不擅长，你该去上的课还是要上的。” “是！” 听着这么不假思索的回答，夏多知道自己可能白说了。 …… 闲聊片刻，夏多独自一人来到果园，还是那棵熟悉的苹果树，夏多拿出了在考核室的时候、德帕克法师借给他的《初级奥术几何学》。 这是一本魔法书，通过魔法制造的书，当然这里面是否记载了具体的魔法，夏多虽然没看，却也能推测一二。 一般来说，讲施法技巧或者魔法理论的书里面都会附带一两个简单的学徒法术作为案例，但想通过这种方法学习新法术，却是极不效率的。 也非常考验学习者的经验、智慧。 翻开魔法书第一页，里面竟然还有一页扉页，上面写着—— “奥术之门，自此而启。——伊奥勒姆” 咦—— 夏多发出一声轻呼，将魔法书靠近了些，再次确定上面的名字确实是伊奥勒姆，夏多震惊了，没想到能在这本书竟是那位的着述。 联想到萨维尔领初代领主就是伊奥勒姆的学生，法师塔里有伊奥勒姆的着述并不足为奇，但问题是，那位德帕克法师怎么会轻易将这本书借给他。 按理说，一位能教导出大奥术师的牛人的着述，怎么也不应该轻易借出去吧！ 还是说类似“金庸全”着、“古龙新”着之类的高仿作品？ 带着种种疑惑，夏多继续翻开了第二页，这是类似目录、又类似综述的页面，上面介绍了奥数几何学的起源、发展，以及对魔法研究的益处。 其中特别提到，奥术几何学是研究魔法的工具，并非魔法的本质，然后就是一些勉励、告诫的话。 在最后，真正的作者出现了——大奥术师萨维尔，这是根据他从伊奥勒姆那里得到的教导，专门编写的辅助类书籍，特别适用于有志于最求奥术极致的人。 再翻开，才是这本《初级奥术几何学》的正文，出乎夏多的意料，这上面讲的内容并没有多么深奥，反而十分浅显。 “这才对嘛！” 夏多并没有因为内容十分浅显而感到不快，反而因此松了一口气，这种从天而降的馅饼，或者说投资，太多了他总觉得不安。 如果是领主给他的，那他反而生受了，但那位德帕克法师跟他无亲无故，如果真给他莫大的好处，那夏多倒要问问了，你到底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灵魂还是自由，又或者肉体？想想都觉得不是滋味，什么时候连到嘴的好处都不敢吃了？ 浅浅吐槽了几句，夏多开始认真看起书来。 …… 魔法书与普通书籍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它可以通过魔法视觉来阅读，夏多在用眼睛看书页上文字的同时，也进入施法专注状态，“观看”书页上浮现的法术结构。 直观的魔法本质，对照着注解文字，加上内容相当浅显，夏多几乎毫不费力地就看完了第一页正文。 之后的时间就在夏多的专注阅读中过去了。 一直到埃德里奇喊他一起进行体能训练，夏多才把注意力从魔法书上收回，而这时他才注意到，他竟然还没看完这本书。 刚刚的记忆告诉夏多，他明明翻了有几十页，却还没翻完，但这很显然与魔法书薄薄的厚度不符。 本想着继续研究，但体能训练还是不能放弃的，夏多不指望这副体魄能有多强大，却一定要维持一定强度的训练，不然关键时刻掉链子却是一件很糟心的事。 再次感叹一番果然不愧是魔法书，夏多将书好好收起，这才与埃德里奇他们一同训练，自己开的头怎么也要坚持下去！ 第140章 速刷任务？ 训练过后，由于学习小组已经解散，答疑会自然也取消了，不过并非答疑的本质消失了，而是答疑会的形式消失了。 埃德里奇他们将会传递组织的理念，并与拥有相同理念的学徒进行私下交流，不算引人注目，却更加稳妥。 从今天开始，他们就开始为考察组织同伴做准备了，夏多因为并没有顺利提升权限，也参与了进去，却也隔了一层。 在迪恩、埃德里奇他们的安排下，夏多这个原学习小组的原发起人，现在成了组织无形理念的代言人，这多少让夏多有些惶恐，但种子已经播下，他也只能尽量担着。 有压力，但也是助力。 …… 下午，夏多依然奔着任务管理处去了，或许是法师塔即将开课的消息已经传开，今天的任务管理处比之昨天要热闹多了。 埃德里奇他们也想趁着开课前的这段时间突击一下，当然相比于提升权限迫在眉睫的夏多，他们的时间就宽裕多了。 想要通过创造1环法术突破魔网第一层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是夏多都需要大半年时间。 当然要是通过领地任务获得1环法术资料来研究的，也可以提高一些速度，而最简单的就是直接兑换完整的1环法术，不需要自己研究。 但有夏多这个例子在前，埃德里奇他们也是有股超越或者紧追的心气在的。 在领地任务的选择上，他们也和夏多有了很明显的不同，他们时间是够的，主要求问，但夏多缺时间，主要求快。 以最快速度将【】的进度条走完！ “夏多。” “嗯？” 埃德里奇凑近了一些，小声说道，“我们准备这个镇区巡逻任务了，镇上很少有乱子，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夏多抬头一看，之间任务显示晶板上显示着——【东区军营招募法师学徒，2名，镇区巡逻，须熟练掌握【传讯术】等五种0环法术，任务时间一周，酬金20金币。” 紧接着下面，还有领地巡逻任务，巡逻范围在整个萨维尔领范围内，但酬金还是一周20金币。 “镇区巡逻不是只需要两个人吗？你们有四个人啊！” 对于这个问题，埃德里奇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狡猾一笑，低声说了句，“我父亲可是——” 夏多顿时了然，之前他没这么想只是法师塔给他的印象十分刻板，特别是那个塔灵，学徒只要稍有违规，就立刻找上门来死要钱。 但领地任务却是在法师塔外面，这就有了人为操作余地，想到这个，夏多眼前一亮，他突然想到了一个能瞬间完成任务的办法。 “埃德里奇，过来！我有话问你。” 夏多直接拉着埃德里奇出了任务管理处，到了外面看到没人经过，夏多才小声说道，“你知道有哪些人能在法师塔发布任务吗？” “除了镇公所、军营、神殿，就只要极少数人才有这个权限。”埃德里奇并不笨，他立刻就知道夏多想说什么了，他只好用自己来举例，话语里也颇感遗憾。 “我父亲就可以，但是那些人很少会因为私事干预学徒的晋升任务，当初我哥哥就想让父亲给他发布专属任务，但却被父亲教训了一顿，那一次大概是我哥哥唯一一次被教训了吧。” 亲儿子都不行，那就是说外人更难让有权限的人配合刷任务了，夏多有些失望，但他瞬间就给自己找好了理由。 外人不能干预学徒的晋升，换句话说，就等于少了各种二代，大家都在一个起跑线上，夏多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当然，实际情况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但夏多本身却没多少资本可以去操作此事。 夏多拍了拍埃德里奇的手臂，“是我想差了，回去选任务吧！” “嗯。” …… 由于夏多一直在反复考量各个任务间的性价比，其他人很快就挑选任务完毕，最后任务管理处竟然只剩下夏多。 埃德里奇他们四个也被夏多劝走了。 现在的任务普遍都是一周20金币，或者15金币，甚至10金币，一周超过20金币的极少极少，而且每一个都非常麻烦。 不是难度特别大，就是特别麻烦，如镇公所需要2名学徒配合神殿侍从去镇外的村庄宣讲法律、需要3名学徒配合巡夜人在夜间巡逻，神殿需要不限数量的学徒教平民（信徒）文字。 特别是那个夜间巡逻，不止与正常人类的休息时间冲突，还要跟不死生物待一晚，酬金倒是很高，足足一周25金币。 但夏多特意注意过，只有一个人接了这个任务。 其他还有配合守卫检查商会物资进入镇区时，是否瞒报了魔法物品等等。 这些任务看似都可以接，但其实和巡逻任务没什么多大区别，夏多想要的是那种“一夜暴富”的任务。 为此稍微浪费一点时间也不算什么了，他暗暗做了一个决定，如果在下午2点之前还没有“刷新”这样的任务，那他就接检查商会车队的任务。 这个任务也是一周25金币，特别是现在积雪消融，商业活动开始活跃却又没有那么活跃的时候，并不算太重，而对于夏多这个正式法师来说，更是轻松。 而且，还可以长见识，这是其他任务所不具备的。 …… 在等待的时候，夏多也不闲着，而是拿出了那本《初级奥术几何学》，一边研究一边等待，他这样的行为在任务管理处相当显眼。 但只要夏多不干扰其他人，其他人也犯不着要来管显示，只有当值法师看到夏多手里的魔法书，多看了两眼，却也没有说什么。 “咦——” 一边看书一边密切关注外界的夏多突然听到一声轻咦，转头一看，正好看到当值法师正在施展法术修改任务信息显示晶板。 这一幕夏多午餐后刚过来的时候看到过一次，这也是他要等到现在的一个重要原因。 夏多连忙看晶板，之前有些被接取、人数够了的任务全部消失了，只剩下一些被人挑剩下的任务。 第二个就是夜间巡逻任务。 而第一个已经被一个新出现的任务占据了—— 第141章 帕蒂夫人 ——【私人任务，调查领地商人费尔伯斯的死因，找出凶手，不限身份、不限人数，酬金丰厚，面谈，不低于100金币。】 私人任务？ 夏多一看，顿时就来了兴趣，100金币完全值得他浪费一天尝试一下了，如果能够查出死因、找到凶手的话，那这性价比就相当高了。 做出决定，夏多立刻来到办公长桌前，对那位当值学徒说道：“我要接取001号任务！” 照例是查询验证夏多身份，然后记录在案，转交当值法师归档，之后当值法师交给夏多一张任务凭证。 正准备离开，却听到这位当值法师提醒了一句，“见好就收。” 夏多不明所以，想多问几句，这位法师却又挥手赶人，不再言语了，夏多也只能先离开，不过他也意识到，这件事可能不只是单纯的凶杀案。 好在夏多原本也不准备多深入调查，他是为了尽快完成晋升权限的任务指标，而不是真的想做什么领地任务。 能混到金币就满足了。 因为是私人任务，夏多特地回去换上了去年封赏典礼上领到的样子货法袍，金丝、银线的装饰下，将夏多承托得如同真的法师一样。 当然，他现在就是真法师，不是学徒了，换上这身也是为了方便讨价还价。 …… 萨维尔镇，北区。 这里是一片风格各异，却又具有某些共性的别墅，夏多对于萨维尔镇也算是比较熟悉了，精灵风格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不过除了最北边临水的那十座别墅，风格造型各不相同，让人一看就心生愉悦，剩下的都像是前者的模仿者，有的甚至连照抄都抄不好。 夏多这次的目标当然不是那十座临水别墅之一，也是一个模仿者，不过它算是抄得比较好了，只是侧面那道完全看不见水的引水渠将它的抄袭暴露无疑。 刚刚夏多就在那十座别墅中看到过，但人家临水而建，能从沃夫堡河中将水引进来，做成喷泉、水池。 但它这边就有些生搬硬造了。 这或许就是异界的“附庸风雅”了吧！ 由于夏多的法袍相当华丽、精致，金丝、银线的装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老远就能被看到，夏多这一路上也收获了不少敬畏的目光。 而他也尽量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有人凑上来行礼、问候，夏多也毫不停留，只是微微点下头，做足了姿态。 这些普通人根本就看不出这件法袍的虚实来，只以为是某个法师路过，根本不会想到是学徒招摇过市。 虽然夏多现在的身份还是学徒，但他本身确实已经达到正式法师的程度了，他也不怕冒充法师被人揭穿，因为他真的就是。 是到了费尔伯斯别墅门口，两个护卫正愁眉苦脸地小声交谈中。 夏多一来，便冷漠地看着二人，说出来意：“我从法师塔接取任务而来，带我去见这里的主人。” 法师塔、任务，加上所谓的的“法师威严”，门口的护卫在听到声音后，立刻就恭敬行礼，“法师大人，请跟我来。” 一个护卫带着夏多直接来到客厅，仆人也适时送上了热饮，夏多看了一眼杯子里黑乎乎的液体，并没有动。 “大人，请稍待片刻，夫人马上就到。” “嗯。” 夏多拿出那本魔法书翻看，还没等他看几页，就一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夏多收起书一看，一个年轻女人在四五个男仆、女仆的簇拥下，从一个侧面出现了。 女人相貌出众、体态优雅，但神情抑郁，眉头紧锁，透露出一种病态的风情，夏多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但也仅仅只是如此。 一个法师的逼格还是要维持住的。 “这位大人，您是从法师塔接到任务来的？”女人似乎有些怀疑，但态度还是相当恭敬，“不知大人怎么称呼？” “我名夏多，你是什么身份？和费尔伯斯是什么关系？” “夏多大人，费尔伯斯是我的，我的——”最后的话女人怎么也说不出口，神情更加抑郁。 这时旁边一个女仆替她说了出来，“主人原配夫人去世后，一直是帕蒂夫人在照顾他，但因为主人儿子强烈反对，这件事并没有公开。” 夏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没有问费尔伯斯儿子为什么不出现，而是谈到了酬金，谈钱并不可耻，正相反，法师可喜欢谈钱了。 “帕蒂夫人，我从法师塔了解的信息很少，我需要你提供更详细的信息，另外酬金的事也需要提前说好。” 对于酬金，帕蒂夫人没有半点犹豫，提出只要发现死因就给100金币，确定凶手身份给500金币，而如果夏多能将凶手活着抓到的话，帕蒂夫人愿意出1000金币。 即便抓到的是尸体，也能得到700金币。 这让夏多大为欣喜，恨不得立刻就答应，但矜持还是有一些的，不过他的犹豫却让帕蒂夫人以为他对酬金不满。 竟然又提高了一些，而夏多也见好就收，询问起具体的案情来，当然还提出要检查一下尸体。 帕蒂夫人强忍着悲伤，同意了，“大人，费尔伯斯出事后，并没有移动，还在书房，请跟我来。” …… 费尔伯斯别墅的书房在二楼，从客厅后的楼梯上去，上楼的时候，帕蒂夫人就向夏多介绍她发现费尔伯斯死亡的经过。 “前天上午，费尔伯斯和我在一楼喝茶，之后他突然说有些事要处理，便回书房了，家里的仆人都看到了，但到中午的时候，我让仆人叫他下楼用餐，却没有任何反应，这时才发现出事了。” 夏多有些疑惑，一般死亡如果没有太过明显的痕迹，却怀疑是他杀的话，那也不一定非要找法师来检查，再说法师学徒能查出什么来。 有太多更专业的人了，就算是普通人里面也肯定有比法师更懂验尸的！ “事后没有找人来看吗？” “有！”帕蒂夫人不着痕迹地擦了擦眼角，说道，“当天就找过一个精于制毒的游荡者，什么也没发现，后来又找过几个冒险者，但也找不出任何异常，只说是年纪到了自然死亡。” “年纪到了自然死亡？” 夏多这才想起来他只知道死者是一个叫费尔伯斯的商人，而再看到贝蒂夫人之后，也下意识产生了费尔伯斯年纪不大的判断。 “费尔伯斯多大年纪了？” “他今年52岁。” 第142章 正能量洗礼 这就难怪了，52岁在地球上可能还活蹦乱跳呢，但在异界，就不好说了，夏多现在也有些怀疑是自然死亡了。 “帕蒂夫人，你从什么判断出费尔伯斯不是自然死亡，而是意外死亡？” “大人，你看到费尔伯斯就知道了。” 帕蒂夫人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夏多也没有追问，因为书房已经到了。 …… 进入书房，里面的陈设很新，名为书房里面却没有多少书，而是一些账本以及主人收集的艺术品，如雕像、画等，都有很鲜明的精灵风格。 书桌前趴着一个人，夏多知道这就费尔伯斯了——头发花白，右手攥着一支木杆墨水笔，而左手却按在一张羊皮纸上。 夏多走进了一看，上面只有简单的几行字，这也让夏多明白为什么帕蒂夫人要说费尔伯斯是他杀了。 因为羊皮纸上写着——“我死之后，财产归于帕蒂夫人，吾子费亚德不得继承……” 墨迹到这里就断了，很显然后面应该还有内容，只是没等费尔伯斯写下来就死了，一个人知道自己马上要死了，交代后事？ 那为什么不写凶手是谁，然后让老婆儿子替自己报仇，是不知道凶手？还是不敢写？又或者这就是帕蒂夫人一手导演的？ 夏多忍不住再看了一眼这个年轻的女人，遗嘱上说她获得费尔伯斯的所有遗产，从这个角度来看，很可疑。 但帕蒂夫人的悲切也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如果凶手是她的话，那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找人确定是他杀呢？ 不是应该顺势继承财产吗？ 难道她光杀人还不够，还有表现欲，想看看法师塔能不能发现她? 夏多很快便推翻了这个猜测，但还是默默提高了警惕。 想发现死因的话，就应该检查尸体了，如果是刚穿越过的夏多，他连碰都不会碰一下，但现在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不过在检查之前，还有不少疑问需要帕蒂夫人解答。 “帕蒂夫人，除了普通人的检查，你找过施法者检查吗？” “找过，费尔伯斯的商会雇佣了一位法师，出事后，我曾经请他过来看过。” “他怎么说？” “他也看不出什么。” 帕蒂夫人似乎有些体力不支了，斜靠在门口，有些落寞，“后来我又找了神殿，神殿的一位大人亲自过来检查过，却什么也没发现？” 听到帕蒂夫人竟然还能请到神殿的人过来，他顿时觉得要价少了，但问题是神殿的人都看不出所以然来，他也不一定能看出什么。 这么一想，他又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我听说神殿有一种能跟死者交谈的手段，不知道——” 对于断案的手段，夏多还是比较了解的，夏多在杀老尼尔之前，就特意关注过，除了普通人的检查外，最重要的就是施法者的手段了。 这其中以神殿最为显着，因为除了可以让死人自己开口外，还可以询问神，这简直就是作弊！ 他现在就想知道，神殿有没有施展过这样的手段。 帕蒂夫人看了夏多一眼，说出了答案，“那位神殿的大人，施展过一种神术，让费尔伯斯开口说话了。” 夏多心中一凛，果然！ 他连忙问道：“费尔伯斯说了什么？有没有问是谁杀了他？” “问了，但费尔伯斯只是重复着念叨羊皮纸上的文字，其他什么也不会说！” “是他死写的那张羊皮纸？” “是。” 之后夏多又询问了帕蒂夫人事发当日费尔伯斯的异常处，除了突然说上楼处理事务，就没有别的异常了，不过帕蒂夫人也说，她很少离开别墅，费尔伯斯在外面是否有异常她就不好判断了。 看来就连这起步的250金币都不好拿啊！ 接下去就准备检查尸体了，夏多示意帕蒂夫人可以出去等着，但她却坚持留下观察，夏多也不好说什么，便任由她看。 由于夏多并不具备专业的法医知识，因此他的检查也仅仅只是查看费尔伯斯身上是否有伤，内伤或者外伤，以及是否有法术痕迹。 其实对于法术痕迹，夏多并不怎么放在心上，要是能被他发现的话，那之前来的人早就发现了，他重点是检查是否有伤。 另外，中毒也是夏多的怀疑目标，只是这需要放在后面检测，而且，之前有过专精制毒的游荡者检查过，夏多其实对此也没多少信心。 首先检查法术痕迹，即是检查尸体与魔网之间的联系是否异常。 魔法世界，万事万物都与魔网有关，哪怕是一块最普通的石头，其本质也必然勾连着魔网，只是这种程度的联系平常都忽略掉了。 活人与魔网有联系，但并不明显，除非是施法者，而死人，则跟石头差不多，但还是能看出一些东西来。 夏多也算是见过了许多尸体，野兽的、地精的、兽人的，甚至是人类的，对于尸体的状态，他还是有些经验的。 进入施法专注状态，夏多就看到尸体上没有任何能量反应，正常尸体就算是放了两天也会出现负能量散逸现象。 不过想到神殿有人来过，或许是为他进行洗礼了。 被之前那些人一搞，现在几乎检查不到任何法术残留的痕迹，夏多有些灰心，准备检查受伤情况。 出于谨慎，夏多并未直接上手，而是施展了【法师之手】这个法术，先将费尔伯斯平放在地上，但他死亡已经有两天了，躯体早已僵硬。 夏多小心地召唤正能量将其限制在费尔伯斯附近，理论上来讲，死亡便是正能量缺失，他召唤正能量虽然不能唤醒费尔伯斯，却也能让他的肢体变得柔软。 而这其实也是神殿的一种洗礼方式，类似于地球上的超度仪式，但在异界，这种洗礼的真正目的是为了防止尸体被坏人唤醒。 这种唤醒可不是复活，而是变成不死生物，没有任何生前的情感、思维，而一旦被发现，不是被消灭，就是被奴役，这是很多人都深恶痛绝的。 夏多的正能量洗礼自然比不上神殿，毕竟人家才是专业的，但夏多也没想要多少效果，只需要让费尔伯斯的肢体变得柔软就可以了。 片刻过后，夏多已经将费尔伯斯的衣物全部解开，而旁观这一幕的帕蒂夫人则有些不忍地转过头去。 但夏多可不管那么多，为了那起步的250金币，他也算是豁出去了。 第143章 凯里法师 五十多岁的费尔伯斯皮肤松弛，想要检查每一寸皮肤也真是一个大工程，夏多不知道之前过来检查的人是何感想，但他却觉得有些懈怠了。 只是一想到还有至少250金币在等着他，夏多也只能硬着头皮认真检查，不放过任何一丝隙漏。 单看表面，夏多并未找到任何明显的新伤，不过现代人从来不缺的就是脑洞，没有新伤并等于没伤，说不定是伤口太小，以至于让人忽略。 比如夏多就想到了几种掩饰的方法，如在不起眼的位置，用毒针或者法术针送入能让人看不出死因的毒液。 在地球上，夏多看过很多关于这类手法的小说、电影，其中出现最多的就要属心脏麻痹麻痹毒药了。 这种毒药并非小说、影视虚构，而是真实存在，因为人体内天然含有这种物质，因此法医在进行尸检时并不会刻意检查。 但这种毒药是建立在对人体机制重复研究的基础上的，如果异界真有这样隐蔽的毒药的话，那夏多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法师，第二个则是药剂师。 不过费尔伯斯是否中毒而死，目前来说还仅仅只是夏多猜测，他需要找到足够让帕蒂夫人信服的证据。 在全身粗略检查后，夏多准备再细致检查一遍，重点对一些皮肤褶皱或者隐蔽位置可能出现的细小针孔进行检查。 就在这时帕蒂夫人突然问了一句，“夏多大人，检查完了吗？” 夏多转头一看，原来是之前带他进来的那个护卫又来了，看样子是法师塔里又有人接取了这个任务。 估计帕蒂夫人想要下楼去接待，却不放心他，这般想着，夏多也给出了回应，“还没好，大概1小时左右。” 夏多当然不需要1小时这么长，仅仅只是给帕蒂夫人一个理由而已。 而听到这个理由，帕蒂夫人留下两个仆人，说是充当帮手，然后便下楼去了。 知道有人过来抢生意，虽然他不惧，却也加快了速度，从躯干到四肢，再到各个隐秘位置，夏多甚至连发根下都仔细检查过了。 没有找到任何明显的针孔，这个结果虽然不利于夏多得到酬金，但却让他松了一口气。 真的确定身边就有这种杀人手段，夏多还是心有戚戚的，法师虽然掌握魔法，但并非铁打的身子。 也不可能时时刻刻提防着，这种毒针暗杀还真是防不胜防。而如果中毒了，只要没能及时接触，该挂还是得挂。 特别是没有明显特征的毒药，更是让人不寒而栗，不过夏多能有这样的想法，其他法师应该也会防着这些。 估计又像是地球上五大流氓一样，自己有了，然后拼命阻止其他人拥有。 可以想象，没有匹敌法师实力的人，拥有了能够威胁法师生命的东西，那下场应该很好看。 综合考虑下来，夏多觉得费尔伯斯要么是自然死亡，要么就是超常规力量参与的非正常死亡，如法师什么的。 不过两者都不能算是费尔伯斯的死因，因为夏多没证据。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项检查了，体表已经检查过了，夏多还要检查体内的情况，比如说内伤什么的。 如果是在穿越前，夏多是没办法仅凭自身做到的，但在这里，有着魔法的帮助，他可以做到很多普通人仅凭自身永远都无法做到的事。 正准备施法，夏多听到了楼梯上的脚步声，便停了下来，因为他要施展的这个法术需要相当稳定的环境。 至少一会儿人过来踩在地上的震动会干扰到检查接过，他索性就在尸体旁等了起来，没过一会儿，帕蒂夫人便带人过来了。 来人看穿着像是一位正式法师，年纪看上去比夏多还大一些，审视的眼神似乎在告诉别人，他很不好惹。 不过，夏多却对这位法师没有多少印象，正当他以为可能是哪个学徒像他一样冒充的，那法师竟突然指责起夏多来： “你是哪儿来的学徒，还不让开？” 夏多一听，愣住了，难道是李鬼诈李逵？还是真的碰到正式法师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夏多进入了施法专注状态，眼前之人身上只有腰间位置有微弱的魔法灵光，这种特征的魔法灵光夏多相当熟悉。 而且他自己也同样具有，那是未展开的魔法卷轴。 而且这人携带的魔法卷轴似乎还没有夏多携带的多，要说这样的人是正式法师，夏多一万个不信。 这简直穷到贫民窟里去了！ “阁下怎么称呼？怎么没在法师塔里见过你？”夏多当即反击。 见两个法师大人似乎要发生冲突，帕蒂夫人有些急了，她看向那位新来的法师，露出恳求的眼神。 “大人——” 打心眼里，帕蒂夫人还是更相信夏多一些。 毕竟那身礼服的卖相实在是太好了，就算看上去年纪稍轻，但新来的这位也没有多老啊！并不能凭借年龄给人增加信服度。 被帕蒂夫人这样年轻貌美的女人盯着，新来的法师立刻露出一丝窘迫，而这一表现也落在了帕蒂夫人眼里，更确定了她的判断。 但对于夏多，这位新来的法师依然十分强势，“我是凯里法师，学徒，还不让开！” 似乎是认准了夏多就是一个学徒，凯里法师不依不饶地叫着，而此刻夏多也想起来这个所谓的凯里法师是谁了—— 法师塔最近成为正式法师的三个人里面的一个，除了加纳尔，还有凯里和一个叫帕洛斯的人。 感情还真是个正式法师啊！ 不过夏多倒也没觉得有多心虚，他自己的能力他自己清楚，也不用着凯里来肯定。但就这么让开，夏多还是不愿意的，谁知道这凯里能不能发现费尔伯斯的死因呢！ 如果被他发现了，那夏多之前这么长时间岂不是白忙活了？ 于是，夏多也看向帕蒂夫人，以眼神示意她做出决断。 这边夏多不让开，凯里也开始拿出验尸工具了，夏多一看里面竟然还有一把匕首，顿时就笑了。 他不是怀疑凯里是否有解剖经验，但他知道帕蒂夫人肯定是不愿意让费尔伯斯受刀的，否则的话，有的是精通人体结构的游荡者。 而夏多的检测法术恰恰不需要破坏死者遗体。 都不需要夏多再言语了，帕蒂夫人在看到凯里将一件件解剖工具拿出来的时候，脸上瞬间露出了愤怒的神色。 虽然这看上去似乎很专业，但在帕蒂夫人看来，这就是在亵渎她丈夫的遗体。 原本就有些偏向夏多的她，立刻做出了决断，“请夏多法师先检查吧！” 第144章 【造影术】 一瞬间，凯里法师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什么时候一位正式法师竟还不如一个学徒来的可信？ 在法师塔待了多年，凯里很清楚夏多并非任何一位正式法师，而且也不是最近晋升的。 而那件样子货法袍更是刺激着凯里，他认得那是参加去年封赏典礼的礼服，只不过他的战功不够帕蒂夫人虽然暂时拒绝了凯里的检查，但她也不想太过得罪这位法师，因此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夏多身上。 希望夏多能检查出什么来，免得丈夫的遗体再受凯里法师的戕害。 就在这时，夏多提醒道：“我要开始检查了，你们不要走动，也别发出太明显的声音。” “哼——”凯里法师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你这学徒能检查出什么来！” 眼看着夏多既没有工具，又只是一个学徒，却在那里装模做样，凯里很是不屑，而他就不一样，他准备了专业的工具，他要让帕蒂夫人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法师。 而帕蒂夫人在吩咐仆人保持安静后，也静静地看着夏多，期待着。 …… 费尔伯斯尸体旁，夏多镇定自若地操作着魔网的丝丝缕缕，将一个个要素汇聚成法术结构，随后魔法效果出现。 一道无形的波动从夏多掌心发出，他的掌心从贴近费尔伯斯头部的位置缓缓往下移动，一直到脚部。 之后，夏多又将费尔伯斯尸体翻了个面，然后再次以掌心贴近的形式，让无形波动从掌心发出，射入尸体内部。 凯里似乎很给面子，一直到夏多检查完，他都没吭一声，但当夏多收手站起来的时候，凯里开始嘲讽了： “呵呵，只不过是0环的【幻音术】，就这能检查出什么？！帕蒂夫人，这个人只是法师塔里的学徒，冒充法师过来行骗，你可别被他的外表骗了。” 帕蒂夫人不会魔法，但也听说过【幻音术】，那是一种学徒魔法，用来发出声音，如果夏多法师真是用这个来检查的话，那么—— 帕蒂夫人有些动摇了，她看着夏多，希望对方能给出一个解释，但夏多怎么可能会给凯里解释呢！ 这可不是魔法知识了，而是魔法技术。 地球上经常有句话说，叫做“知识无价，技术有价。” 这其实说的就是，理论知识需要更多人参与研究突破，这个很难定价，也不能直接使用，才会无偿交流，但具体的技术却是有具体的价格。 比如某人发现了一个新理论，或者验证了一个推理，他会很愿意免费告诉全世界，让全世界共同交流。 但要是某人发明了一项新技术，你看他还会不会免费告诉其他人！ 放在魔法世界，精通法术原理、魔网本质可以更容易地研究出具体的法术，而具体的法术更是力量的直接体现，是任何法师的立身之本，哪会这么容易告诉别人。 就算是夏多之前弄的那个学习小组，也很少交流具体的法术，大多还是从某个大家都会的法术出发，深挖原理、本质。 像他之前创造的那个1环【蒸汽射线】，除了他自己说了一个名字，之后埃德里奇他们甚至连提都没有提过。 夏多可不会为了一时爽快，而在之后后悔不已，不过帕蒂夫人也是要说服的，毕竟还需要人家掏钱呢！ 于是，他这样解释道：“我刚刚施展的法术是我独创的【造影术】，可以通过它来检查物体的内部情况。另外，这位凯里法师，你真的确定我刚刚施展的是【幻音术】，而不是【传讯术】？” 一听这话，帕蒂夫人顿时又对夏多重燃信心，她直直地看着凯里法师，希望能得到一个答案。 凯里有心坐实夏多施展【幻音术】的事实，但这件事验证起来，其实并不难，特别是对一个有钱的女人来说。 另外法师的骄傲也让他不屑于说谎，于是，他便只能用冷哼来回答。 这答案就不言而喻了嘛！ 帕蒂夫人立刻问道：“夏多大人，不知道检查的结果是——” “就在这儿说？” 帕蒂夫人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费尔伯斯还光溜溜地躺在地上，夏多、凯里连同四五个普通都挤在这间书房内，确实有些不方便。 “你，你，服侍老爷起身。”帕蒂夫人随手点了两个女仆去给费尔伯斯收拾，然后对夏多、凯里说道： “请两位法师大人到楼下叙话。” “哼——” 凯里又哼了一声，率先走出了书房，咚咚咚地下楼去了，而夏多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通过【传讯术】告诉帕蒂夫人检查结果—— “费尔伯斯心脏隔膜有异常破损情况，是新伤，虽不会立刻致死，却会导致窒息，缓缓死去。” 伤是真的，但后面的结论却是夏多自己推测的，不过为什么费尔伯斯这么个普通人能强忍着窒息写下遗嘱，夏多就不知道了。 也有可能不是窒息症状，而是像吸了煤气一样无知无觉。 听到夏多的传音，帕蒂夫人连忙捂住了嘴，眼泪唰唰直掉，她知道自己的判断没错，她的丈夫果然不是自然死亡。 此刻，她不知道如何表达内心的情感，只能用眼泪表达，这两天来，她听多了自然死亡的论断，哪怕是神殿的人过来都是这样的结论。 完全得不到认同的感觉，让帕蒂夫人有些心力交瘁，一直到夏多告诉她，费尔伯斯是非正常死亡，她积攒的所有情绪都得到了释放。 但很快，理智又回到了这个年轻女人身上，她让所有仆人都留在书房内，然后告诉夏多，想和他单独谈谈。 夏多心里暗笑，终究没一个傻子，他随即施展了从加纳尔那里偷学来的【隔音结界】，说道：“在这里说吧，他们听不到的。” 帕蒂夫人好奇地看了看周围正在忙碌的仆人，随意叫了一个人的名字，但那人没有任何反应，依然小心翼翼地托着费尔伯斯的身子。 这不符合家里的规矩，但帕蒂夫人却眼前一亮，放心地说话了。 “夏多大人，费尔伯斯的伤到底是什么情况？不是我不相信，但心脏怎么会破损呢？他外面没有任何伤痕，之前有不少人过来检查过。” 夏多并没有直接解释，而是说，“刚刚费尔伯斯躺着地方有一个暗格，里面有一些金币、一叠文书，以及一个小木雕。” 这个是很容易验证的，而且夏多之前从未来过这里，帕蒂夫人还有些不甘心，“那心脏怎么会破损呢？” 看着逐渐有些失态的帕蒂夫人，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希望费尔伯斯自然死亡，还是非自然死亡，或许两者都有吧。 夏多突然有些同情她了。 第144章 再次邀请 其实夏多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件事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施法者干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正好造成那样的创伤—— 心脏内部的隔膜破损! 就算是夏多，在今天之前都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精巧的杀人手法。 当然，由于之前或是法师、或是神职者的检查，费尔伯斯是否受法术而死，夏多也无法判断。 而仅凭这个伤口，夏多甚至无法判断这种损伤是由毒素造成，还是由法术造成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与施法者脱不开干系。 夏多能够做出如此推测，那帕蒂夫人自然也可以，但她一个普通人又能做什么呢？她抓住夏多不停地问着，“伤口是怎么造成的？” 这已经不能用失态来形容了，简直像是疯了一样。 这种情况下别说抓住凶手、杀死凶手，就是想获得凶手的身份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处在【隔音结界】之中，帕蒂夫人的声音并不会传出去，但是她的动作，只要那些仆人一回头就能够看到。 一个刚刚成为寡妇的年轻女人仅仅抓着一个同样年轻的法师的手，偏偏又没有声音传出，怎么会不引起别人的联想！ 夏多倒是无所谓，但帕蒂夫人若是因此而拒绝付钱那他就不爽了，而且被一个陌生女人抓着手哭诉，哪怕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夏多也觉得挺尴尬的。 再让她抓下去，夏多“大”法师的姿态还要不要保持了！ 他只是轻轻地推了推这女人，但帕蒂夫人却好像被人重重地摇了一下，要不是夏多还拉了她一把，她几乎要被夏多推出去了。 “帕蒂夫人，是不是将任务结一下？” “夏多大人，对不起，我——”梨花带雨的女人总是让人心生不忍，夏多也是一个普通男人，他也会犯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但人家丈夫的尸体还放在房间呢，什么想法都没了，此刻占据他大脑的完全是任务、酬金，以及尽快完成晋升权限的任务指标。 “帕蒂夫人，请节哀，接下去寻找凶手我无能为力，还请尽快将任务结一下吧。” “是，我这就做！”帕蒂夫人擦了擦眼泪，再次道歉，“对不起！请夏多大人到楼下。” 夏多取消了【隔音结界】，往书房外走去，而帕蒂夫人则紧跟在夏多身后。 …… “哼——” 一楼客厅，看到夏多出现，正在喝茶的凯里冷哼一声，将身子侧了过去，完全不想看夏多。 而夏多也懒得理会他，将任务凭证递给帕蒂夫人，也找了座位坐了下来，看着帕蒂摇摆着身子，走向了另一间房间。 夏多这才端起仆人新送上的黑色热饮，轻嗅了一下，有股茶的味道，再看凯里法师喝茶的表情，似乎还挺好喝。 夏多试探地抿了一小口，一股清新气息直冲脑门，就好像炎炎夏日里喝了一口冰镇可乐。 热饮竟然喝出了冰可乐的感觉！ 再喝一口，气息又转向温和，这时才感觉到真的是热饮，细细品味，夏多品出有植物的味道，但到底是哪种植物他就不清楚了。 或许还是所谓的精灵特产。 哒哒哒—— 帕蒂夫人拿着那张任务凭证出来了，夏多一口干掉黑色热饮，站了起来，而那热饮的气息久久地在胸口徘徊。 畅快！ 刚刚验尸的些许不爽瞬间一扫而空，而接下去，他知道还有更爽的等待着他。 “夏多大人，这是任务凭证。” 夏多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已经签上了帕蒂夫人的名字，还有一个记号数字——400！ 比之前谈好的250金币还多了150，夏多顿时就觉得麻烦来了，果不其然，帕蒂夫人想要邀请他继续追查下去。 “大人，请帮帮我！”帕蒂夫人言辞恳切，甚至当着凯里的面就要跪下。 不过夏多已经不想继续下去了，因为这大概率是无用功，他可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于是连忙扶住了这女人，“帕蒂夫人，我能做的已经全部做了！” 但他伸手的动作却也说明他不像外表表现出的那么冷漠，帕蒂夫人察觉到了，立刻提出增加酬金，哪怕查不出结果她也接受。 这个女人疯了！这是夏多的第一反应，将希望寄托在一个陌生人身上，是有多傻？ 不过酬金增加对夏多的吸引力还是挺大的，特别是帕蒂夫人提出不一定要有结果，这种机会应该是少有。 正准备答应，在一边旁观了这一切的凯里突然叫了起来，“帕蒂夫人，你是不是被这个学徒骗了！” 此刻的凯里又愤怒不甘、又羡慕嫉妒，帕蒂夫人竟然将他这个正式法师被晾在一边，却对一个学徒大献殷勤！ 此时听到又要无条件给夏多增加酬金，他再也忍不住了，“夏多，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奥术花园的夏多吧？你以为拉拢了一群普通学徒就可以自称法师吗？你妄想！” 凯里已经语无伦次了，他已经忘记了就算夏多真的只是一个法师学徒，甚至只是一个普通人，心一横给他来一下子，也够要他的命了。 他所谓的法师对学徒的阶层压制，在夏多眼里连屁都不是。 更何况夏多也是一个正式法师，只不过没有获得法师塔的权限罢了。 不过，他的话还是对帕蒂夫人产生了影响，尽管报仇心切、尽管依然相信夏多，但也不妨碍她想看看夏多更多的本事。 商人的妻子或者说情人，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观望的作用，之前不过是仇恨、悲伤占据了心灵，但现在已经又人出手，帕蒂夫人沉默了。 而在看到帕蒂夫人低头不语的时候，夏多骤然想起，之前在楼上，凯里想要他让开的时候，帕蒂夫人也是这般作态。 只是被凯里的解剖工具吓到了，才让夏多先行检查。 甚至夏多觉得，一旦自己离开了，这女人就会立刻奔到楼上去检查地板上是否有暗格，以验证夏多的话。 果然，能让费尔伯斯在临死前选择将财产留给她，而不是给儿子，这女人不简单！ 不过，夏多既然已经准备答应了，就不能让凯里搅黄了，他也搅不黄！ “帕蒂夫人，你的请求我答应了，不过现在先去楼上检查一下那个暗格吧，或许那里面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夏多这么说当然不是真的想找什么线索，只是在回应凯里的质疑，不管他在怎么自称法师，怎么质疑夏多不如他，夏多能发现暗格，那么心脏破损也能自圆其说。 凯里不明白夏多说的是什么，但帕蒂夫人却很清楚，刚刚在楼上，夏多就告诉他，之前进行尸检的地板下有暗格。 这么自信，让帕蒂夫人心里的天平又偏移了，但她也不想放弃凯里这个可能的助力，顺势邀请凯里一同去楼上检查。 第145章 死亡迷局 费尔伯斯别墅，书房。 费尔伯斯已经被穿好衣服，放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像是夏多来时看到的那样，爬在书桌上，手里攥着那支木制墨水笔。 将所有仆人赶出去后，帕蒂夫人亲自来到夏多之前放置费尔伯斯的位置，轻轻敲击，又在其他地方敲了敲。 声音并没有不同，而且从表面看也没有任何明显的开关，帕蒂夫人又看向了夏多，“夏多大人——” “我来试试吧！” 夏多确定下面有暗格，但那时是隔着费尔伯斯的尸体探测到的，能知道里面有东西就不错了，并没有仔细搜寻开启方式。 现在要开启的话，夏多还需要再施展一次【造影术】，这个法术是结合【传讯术】与【幻音术】的变种，本质还是一个0环法术。 能探测的最大范围也不超过一臂，而且还和物体的材质有关，越是致密物体或者越是蓬松物体探测范围就越小，出于中间状态的反而能探测到更多。 施展【造影术】之前，夏多瞥了一眼凯里法师，凯里冷哼一声转过头去，这在帕蒂夫人眼里或许是不想窥探夏多的秘密。 但其实，法师专注状态下对于法术的辨识并不完全需要眼睛来看，仅凭感知就可以进行模糊地判断了。 上一次让凯里看到他施法了，这次却不想便宜凯里，这个法术本身没多少难度，里面有价值的是夏多从地球上带来的、对声音的应用。 回音探测在地球上几乎是个人都知道，但在耐色可不是这样，就算有人知道也不会轻易告诉别人。 嗡—— 夏多手掌悬停在地板上方不到2公分，无形的波动瞬间穿透了地板，而这地板竟然与夏多探测声波产生了共振，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这样反而难以探测到具体的信息了，夏多立刻调整了频率，一副轮廓明显、深浅不一的灰色画面反馈了回来。 这次他不仅确定了里面的东西，还找到了开启暗格的机关。当着帕蒂夫人的面，夏多便揿动了开关—— 那是隐藏在地板木质纹理之中的眼睛状开关，差不多正常人的拇指面大小，如果熟悉木质纹理的人仔细检查的话，或许也能发现。 开关按下去后，一块地板缓缓地收了下去，露出一个暗格。 “啊——” 在夏多按下开关后，帕蒂夫人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声音将凯里也吸引过来了，帕蒂夫人看到地板上竟然真的有一个暗格，而且—— “那个眼睛！” 没有第一时间去检查暗格种的物品，帕蒂夫人已经失声痛哭，面对突然起来的情绪失控，夏多后退了一步。 而这时，凯里却上前一步，扶起帕蒂夫人，安慰道：“夫人，需要我的帮助吗？” “谢谢法师大人！”帕蒂夫人挣脱了凯里，对夏多说，“夏多大人，我明白了，费尔伯斯不是前天出事的，而是好几天前。” 凯里面色铁青，几乎愤而离场，但又舍不得亮闪闪的金币，强忍着不悦留了下来，而且他现在也对夏多产生了兴趣。 而夏多听到帕蒂夫人的解释后，还不明白怎么就从眼睛推出费尔伯斯出事好几天了呢！ “帕蒂夫人能不能详细说说，如果想要找到凶手的话，知道信息越多，越容易知道。” “我明白。”帕蒂夫人抹了抹眼泪，控制住情绪，说道，“费尔伯斯有一个小手杖模样的魔法物品，几乎每天都带在身上，但五天前，他从商会回来，手杖却不见了，当时他说在码头检查货物的时候被人偷走了。” “然后呢？” “然后就是两天前，他突然说要上楼处理一些事，然后就——” 帕蒂夫人眼里又掉了下来。 但夏多还是继续问道，“那手杖和这眼睛有什么关系？” “那个手杖的末端就是一个眼睛形状的金属柱体。” 不需要多说，夏多就明白了，刚刚他是用手按下开启机关，对于他来说并不算吃力，但费尔伯斯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还50多岁了，能有多少力气就难说了。 而且用魔法物品启动或许会让一个普通人觉得更为安心。 “夫人，我需要检查一下暗格里的东西！” 验证过暗格，帕蒂夫人已经相信夏多对于费尔伯斯死因的判断，但对于检查暗格，她还是让凯里一同。 “两位大人，请随意检查，如果有什么问题也随时问我，我现在只想知道到底是谁害死了我的费尔伯斯。” 凯里不明就里，但帕蒂夫人对他的需求从检查死因到调查凶手，他还是清楚了，但不检查死因，那岂不是拿不到金币，他其实和夏多差不多，对找凶手并没有多少兴趣。 “帕蒂夫人，你真的相信他的判断？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在检查一次。” “不，不用了！”帕蒂夫人直接拒绝了，她已经有了决断，“费尔伯斯可能五天前就已经出事了，再纠结两天前的死因也没有多少必要，我更想找到凶手！” 似乎看出了凯里的想法，帕蒂夫人又说，“对于酬金，凯里大人不必担心，只要大人用心调查，酬金绝对会让你满意的。” 话都说得这么直白了，凯里还能说什么，瞥了一眼夏多，开始检查暗格里的东西，而夏多已经得到至少400金币的任务凭证，现在多做就多赚，他根本就不嫌多。 就在两人检查暗格的时候，帕蒂夫人又命仆人进来，将费尔伯斯抬了出去，至于那份写着她继承所有财产的遗嘱却没有动。 “两位大人，暗格里、书房里的东西你们可以随意翻看，稍后还会有其他人手帮忙调查，请两位大人见谅。” “知道了！” 夏多下意识地看了凯里一眼，而凯里也正好看向他，眼神里，原本还有些冷淡、甚至有些矛盾的两人第一次统一了意见——这女人疯了！ 老头子死了，自己还年轻，不想着先把家产捞到手，却想着给老头子报仇，真有这么刻骨铭心的爱吗？ 夏多没谈过恋爱，也向往爱情，但他更接受现实，如果他是帕蒂夫人的话，第一件事就是收拢家产、老头子的儿子，之后不管是想报仇还是怎么地，都可以详细计划，总好过于逮住一个人就让他帮忙调查。 闹这么大，难道不怕凶手跳出来把她也干掉？ 不过夏多终究不是帕蒂夫人，也无法知道这女人的真正心思，但这种近乎送钱来的活儿，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说不定这一趟就可以完成晋升权限的任务指标呢！ 第147章 神秘信件 由于夏多已经完成了至少400金币的任务指标，此刻的心态大为不同，如果能调查出凶手的话，那最好，能多完成一些指标。 而若是始终没有结果的话，那也不算亏，帕蒂夫人答应就算没有结果也有会酬金，只是没有找到凶手多罢了。 但凯里就不一样了，调查死因已经被夏多抢先了，或者说已经被帕蒂夫人放弃了，因此也也只能抓住帕蒂夫人之前的保证了，多尽量就有多少金币。 检查暗格的时候，凯里直接伸手抓向那叠羊皮纸文书，至于金币以及那个不起眼的小雕像，他并没有放在眼里。 至少没有比记载着文字的文书更有价值。 看着凯里这么积极，夏多心里有些想笑，那些羊皮纸有多少价值他不清楚，但他却认得那个小木雕。 曾经他也拥有过一个，是他杀死老尼尔后顺回来的，最后被他卖了500金币，而这500金币肯定不是它真正的价值。 凯里去拿文书，那夏多就去拿那个小木雕。 …… 将木雕凑到眼前，对着窗外的光亮，夏多眯着眼睛观察木雕的边缘，果然有一层薄薄的银色光辉。 和他之前得到的那个小木雕是同样的材质！ 造型和之前那个虽有不同，但同样可以看出是一个英武不凡的女性，雕刻技艺似乎不甚精湛，面容有些模糊不清，但那双眼睛却格外传神。 夏多对这双眼睛的印象特别深，这次更是一眼就认出来，但他有点想不通的是，能雕刻出如此传神的眼睛，为什么不将其他部分也刻好一点？ 是雕刻者的恶趣味？还是有其他什么愿意？ 夏多可是知道，除了那个用皮革店当销赃点的中间人特纳，之前那次月亮节遇到的蒙面人，都认识这种小木雕。 现在，又在费尔伯斯别墅的暗格里见到了这种小木雕，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这般想着，凯里法师已经看完了那叠文书，他见夏多拿着小木雕出神，以为夏多找到了什么线索，心里一紧，“喂，夏多，那个木雕让我看看。” 夏多示意他将文书拿过来，凯里法师一脸的不情愿，但还是递了过来，夏多接过了那叠文书，便很随意地将小木雕抛了过去。 小木雕本身并没有什么线索，如果夏多不清楚还有另一个小木雕，甚至流转多手，被神秘蒙面人所追求，他估计也会像凯里那样首先关注这些秘密保存的文书材料。 实际上，凯里在看到夏多这么随意地就将小木雕抛了过去，他就后悔了，因为他其实已经在那叠文书种找到了线索，虽然不一定能够指向费尔伯斯的死因，以及凶手，但有线索就可以换钱啊！ 于是，夏多就看到凯里接过小木雕就往书房外跑，此刻他还不明白凯里是什么意思，但当他看到了文书中的某一页时，他明白了。 这叠文书并非什么地契、合同之类的东西，只是一叠普通信件，除了最上方压着的几张关于绿珠森林的地理资料。 后面还有关于开拓的成本估算，看样子兽人老巢被清理掉后，萨维尔领即将迎来大开发。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后面的信件，看似都是些日常问候、家长里短，但耐色不是地球，地球人可能会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写封信，但在耐色—— 如果只是在萨维尔领还好说，如果是寄到其他领地，一般就只有委托商队的护卫帮忙送一下。 是否真的会送到先不谈，这个价格就十分优美，一般人也很少有需要寄到其他领地的情况。 费尔伯斯这些信件就是从其他领地寄过来的，就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专门弄个暗格保存？ 对此，夏多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可能是密谍，然后不知怎么就被杀了，可能泄露了某些秘密，然后被主家干掉了。 夏多一边检查这些信件，一边脑补谍战大戏，直到翻到这张—— “格雷戈吾友：如果我感觉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或许很快就要前往光辉之主的天国了，你之前说的****我已经尝试了很久，但却没有任何效果，是不是*****，我没有质疑，只是一个渴望青春的老人的呓语……” 看笔迹似乎是费尔伯斯写的，上面有涂改的痕迹，不知道是废稿，还是没来得及寄出去人就死了。 继续看下面，费尔伯斯在信中又关照了老友帮忙照顾儿子，但财产他要留给帕蒂夫人。 “啧啧——” 夏多忍不住感慨，这帕蒂夫人到底给费尔伯斯灌了什么迷魂汤，以至于两份遗嘱都不准备给儿子留财产。 但结合费尔伯斯死后，帕蒂夫人这么着急报仇，他好像又明白了什么，只能叹了口气，继续看下去。 后面的内容就是一些回忆，特别是对帕蒂夫人的回忆，但最后的内容就有些惊悚了—— “老友送我的****已经失效，我再也无法抵抗他们对我的掌控，他们想要******，但我不会屈服。 “我会******* “吾主啊！我终究还是背弃了您的道路！” 大片的字迹被涂掉了，此刻夏多心里就好像有十几只猫在挠似的，看到关键地方就没了，这实在是太揪心了。 这份信件很重要，难怪刚刚凯里要冲出去。 正想着，楼梯方向传来了咚咚咚地脚步声，听声音是帕蒂夫人没错了。 一会儿上楼，一会儿下楼，一会儿又上楼，还真是难为她了，夏多她可能要看信件，便往门口走了几步。 “夏多大人，我——”帕蒂夫人气息有些急促，眼睛紧紧地盯着夏多手上的那叠信件。 “我都看过了，拿去吧！” 帕蒂夫人一把夺过信件，一张张地翻着，一直到费尔伯斯写的那张，帕蒂夫人的眼泪又下来了，“是他！是他！谢谢你，夏多大人！” “……” 这次夏多十分清楚地看到凯里翻了个白眼，而帕蒂夫人也很快反应过来，转身向凯里道谢，凯里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帕蒂夫人，不知道接下去你准备怎么做，我在法师塔还有一个关键的实验要做，不能耽搁了。” 夏多准备撤了，他虽然很好奇费尔伯斯信中的“他们”到底是谁，但这件事明显有些超出夏多的预期了。 他原以为只是一个普通商人被杀，后来发现死状蹊跷，疑似有法术痕迹，看在金币的份上，夏多留了下来。 但现在，这件事的背后似乎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夏多不想参与了。 第148章 利亚顿商会 萨维尔领南区，一小酒馆旁的民房内。 几个冒险者模样的人正围成一圈商谈着什么，就在这时，桌面上突然亮起一个符文，为首的那个立刻示意众人噤声。 紧接着就听到一阵响亮的敲门声，为首那人仔细分辨了一下，露出了轻松的表情，“有人来了，去开门吧。”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冒险者走了出去，很快便带着一个冒险者走了进来，那新来的人一进屋就跪倒在地，恭敬地汇报： “大人，公会那里传来消息，说是任务变更了，变成调查凶手了。” “你们的人没掺和进去吧？” “没有，大人，您吩咐过，让我们不碰那任务。” “出去吧。” “是。” 报信者离开后，几人又围成一圈，“看来一切顺利，接下来就让他们自己发现那东西吧！” “大人英明。” “呵呵。”为首者捻着胡须呵呵一笑，“只是占了法师塔没人主持的便宜罢了，准备准备，我们明天就撤。” “明天？难道艾——” “闭嘴！”属下的话还没说话，就被为首者一指点在嘴上，说话那人嘴巴上下开合，却愣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大人！”其他人也仿佛受惊了一样。 封住了属下的喉咙，为首者这才舒了一口气，脸色也稍稍恢复了一些，“蠢货！想死别拖累我们！ “你知不知道进阶奥术师的时候，法师的感知十分敏锐！只要有人叫他的名字就会被他感知到！ “埃普斯虽然没露面，但这又不是他进阶，只要那位提醒他一下，有人在他的领地搞事，你我都要死在这儿！” 说完，似乎还不解气，又骂了一声蠢货，而刚刚说话那人此刻也是满脸后怕。 “算了，不等明天了，今天就撤。” 或许真的被吓到了，为首者一声令下，将撤离时间提到了今天，其他人没有任何反对，纷纷到其他房间收拾东西。 很快，一道白光闪过，几人消失不见，只留下空荡荡的房间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 而另一边，费尔伯斯别墅客厅内。 帕蒂夫人拦在了夏多面前，“夏多大人——” 夏多叹了口气，“事情可能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我不想趟这趟混水，这不符合我的利益。” 这态度可以说是十分明确了，但帕蒂夫人依然不愿意放弃劝说，之前夏多的检测法术让她大为震惊，如果不是夏多的话，说不定最后她会对费尔伯斯的遗体动手。 这不是她所希望的，而夏多是改变这些的人，她对夏多有种迷样的信心，“夏多大人，我可以增加酬金，双倍、三倍都可以！” 这女人真的疯了！但金币确实很有诱惑，夏多有些犹豫。 这时，早就羡慕嫉妒到极点的凯里忍不住出言刺激，“夏多，你就准备这么放弃吗？怕了吗？凯里大人可不怕！” 帕蒂夫人立刻转身感谢凯里，“谢谢凯里大人。” 这反应、这速度就像是专门等着这一刻似的，贼快！夏多有些无语，你不是悲伤过度吗？ “帕蒂夫人，你有没有想过查到最后会查到法师塔？凯里，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虽然不大可能是领主做的，但牵扯到法师塔里的某个法师也是个麻烦，明显能避开的麻烦，夏多不想招惹。 或者说，就这些金币不足以让夏多去怼上一个未知的法师团伙。 而凯里也犹豫了，没有人是傻子，他可以为了金币来接任务，却比一定会为了金币招惹上法师塔里的法师。 他只是一个比学徒强不了多少的新晋法师而已。 他就算暂时答应了，后面该怎么做还是会怎么做，而在夏多面前，他不屑于说谎，沉默就是他的答案。 于是场面上也很明显了，眼见着两个法师都有退缩的打算，帕蒂夫人亮出底牌，“两位大人，我可以肯定这件事与领主大人无关，而如果你们查到凶手的话，领主绝对会奖励你们的！” “这不可能！” 凯里下意识地反驳道，他看了一眼夏多，问帕蒂夫人，“费尔伯斯和领主大人是什么关系？” “具体是什么关系我不清楚，但领地内有不少贸易都要通过费尔伯斯的商会，而且领主大人对费尔伯斯很客气。”帕蒂夫人肯定地说道。 这下连夏多都有些怀疑了，这女人难道就为了让他们继续调查，撒这种谎？ 费尔伯斯的商会是什么，夏多不清楚，但凯里知道，他再次反驳道，“不可能，利亚顿商会我知道，虽然有几分历史底蕴，但现在早就半死不活了——” 可话还没说完，凯里突然沉默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商会凭什么出大价钱调查凶手？又凭什么在法师塔发布任务？ 凯里觉得自己有些想差了，他下意识地看向夏多，希望他说点什么，来支持他的观点。 但夏多在今天之前连这个利亚顿商会的名字都没听说过，又能说什么呢？于是便不理会凯里的示意，将目光转向帕蒂夫人，希望她能解释清楚。 如果确实能排除领主出手的话，那夏多还有兴趣参与一下，但那又要担心更多的竞争者了，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突然之间，夏多也有了几分急迫，“帕蒂夫人，还请解释一下。” “夏多大人，实在抱歉，我对费尔伯斯的生意不感兴趣，就是这些也是平常偶尔接触到的，至于说领主大人对费尔伯斯很客气，那是因为我亲眼看到领主大人称呼费尔伯斯‘老友’。” “那封信！”凯里立刻反应过来，“那封信上的‘格雷戈’是领主大人？” 夏多也想到了，但帕蒂夫人却否定了这点，“不是，格雷戈是一个吟游诗人，我见过他。” 难道不是顺势承认下来？不过帕蒂夫人的否认似乎说明她之前的话可能确实是真的，加上能在法师塔发布任务，终究是有些不凡的。 夏多心里其实已经准备先答应下来，如果真感到阻力的话再及时撤退就是了。 于是，便顺势答应了下来，当然，凯里在夏多答应之前就迫不及待地同意了。 而见夏多同意，帕蒂夫人的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不过转瞬即逝。 …… 离开费尔伯斯别墅后，夏多决定从费尔伯斯旗下的利亚顿商会开始查起，他相信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杀戮。 这件事背后必定有利益牵扯，不然谁没事会去杀一个普通人？没有利益驱动的话，杀人就只是消耗自己的体力，完全是亏本买卖，正常人都不会做的。 更何况是先控制再杀人，费这么大力气只是为了杀死一个不相干的人？ 夏多不信。 第149章 召唤恶魔？ 而就在夏多离开后不久，费尔伯斯别墅外又来了不少人，纷纷嚷嚷地很是热闹，原来是冒险者们从冒险者工会那里得知了任务变更的消息。 都想过来混点金币，之前的任务是调查死因，却早就被认为自然死亡，此前也有不少冒险者领过任务，但却查不出死因，拿不到半枚金币。 而现在，帕蒂夫人不再要求一定要有结果，只需要尽心调查就可以领到金币，这种好事谁会错过！ 至于是否尽心，还不是任凭他们一张嘴来说！ 冒险者来得快，散得也快。在查看过暗格里费尔伯斯的那封信，又得到帕蒂夫人的确认信息后，转身就离开了。 有些人只想混混，但也有些人却看到了机会，想要大赚一笔，甚至搭上帕蒂夫人这个新寡妇。 法师塔的法师们自然不会真的有多清高，法师塔那边的任务信息一变更，就有法师收到消息迫不及待地赶了过来。 费尔伯斯的死讯在法师塔并不算什么秘密，之前有法师以及神殿的人检查过，他们也是知道的。 没想到那些人竟然连一个普通人的死因都查不出来！ “真是蠢货！” 到了费尔伯斯别墅门口，普莱斯特法师再一次低声骂了一句。被仆人接引进去后，普莱斯特首先就要求再次检查尸体。 帕蒂夫人委婉地拒绝了这个要求，又立刻就奉上一袋金币，她看得出来，这位法师大人与先前的夏多、凯里截然不同。 不只是年纪上的差别，威严也更深重。 “大人，这是费尔伯斯写的一封信，可能与凶手有关！” 帕蒂夫人递上了那封信，又说，“我已经给领主大人传讯了，只是一直没收到回复，就先麻烦大人帮忙了。” 普莱斯特心中不以为然，却也没有再要求检查费尔伯斯的尸体，接过信件，只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头，这信上关键信息都被涂去了，只能大致猜测一二。 当着帕蒂夫人的面，普莱斯特施法给另一位法师送去了消息，“霍斯特，你还有多久？这里有封信需要你来处理，快来！” 在等待同伴到来的空挡，普莱斯特又仔细检查了这份信，确定只是普通信件后，便一边向帕蒂夫人询问一些细节，一边等待。 期间又来了两个法师，他们在见到普莱斯特的瞬间就打算离开，却被帕蒂夫人用钱袋留给下来了。 对此，普莱斯特法师没有任何反对，不过那两个法师却将普莱斯特法师在这里的消息传回了法师塔。 哪怕只是减少一个分钱的也好！ 很快，霍斯特法师便被等在门口的仆人迎了进来，一进来，就问道：“普莱斯特，有什么线索？” “就一封信，你来看看。” 说着，普莱斯特法师便将那封信递了过去。 这封信就只有一张纸，霍斯特法师很快就看完了，“有点意思，什么时候领地内竟然有这帮人！让我来看看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霍斯特法师左手托着这封信，右手的一根手指则在信上文字被涂过的地方轻轻摩挲着，同时嘴里还默默念叨着什么。 旁边几人都期待地看着霍斯特法师的动作，特别是帕蒂夫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打扰了这位法师施法。 这可是能找到杀害费尔伯斯的凶手的关键线索！ “好了！”霍斯特法师突然说道，与此同时，霍斯特法师手上的那封信也突然爆发出一阵魔法辉光。 其他人都还没动，帕蒂夫人已经等不及了，也不顾不上是否冒犯了一位法师大人，立刻冲上去，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封信。 实际上，在施法的过程中，霍斯特法师便已经了解信件的全部内容了，看到帕蒂夫人这么紧张的样子，并不生气，反而将信件直接交给了她。 然后又对普莱斯特说道：“这次领地上可能真的来了一个神秘团伙。” “真的？信上怎么说？”普莱斯特问道。 “信上说控制费尔伯斯的这伙人准备杀死六个不同身份的人，然后借此在领地上召唤恶魔。” 说到这儿，霍斯特法师突然笑了，“神殿虽然没能检查出尸体的具体死因，但尸体是否与召唤恶魔有关，他们肯定不会看不出来，这很显然是对方在误导我们！” “那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 “不清楚，不过我想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时，帕蒂夫人也已经看完了信件，虽然对于信件的真实性深信不疑，却也不希望费尔伯斯成为召唤恶魔的媒介。 恶魔是什么她不知道，但从霍斯特法师的话里，她知道这肯定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帕蒂夫人不知所措地捏着信纸，看霍斯特法师的眼神都有些呆滞，“大人，费尔伯斯他——” “神殿来过，我想不会太过严重，但保险起见，我需要将费尔伯斯带回法师塔！” “啊——” 帕蒂夫人惊呆了，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已经完全超出的她的掌控了，“大人，真要这样吗？” “是的。”霍斯特法师的语气不容拒绝，但同时也留了一丝余地，“你也可以一起到法师塔等结果。” 之前的传讯中，普莱斯特法师跟他提起过，帕蒂夫人可能认识领主，顺手带一个人进入法师塔并不费事。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霍斯特只是浅浅地点了点头，又转身对普莱斯特说道，“这件事不再是帕蒂夫人的私事了，我会先带她和费尔伯斯的遗体回法师塔，你去找塞恩镇长，让他通知军营派人搜索另外五具可能出现的尸体，以及一种女性半身小木雕。” “木雕是怎么回事？”普莱斯特问道。 霍斯特撇了撇嘴，“谁知道呢？信上提到说是一种召唤道具，不管怎么先找出来再说！” 说完，他又向帕蒂夫人询问费尔伯斯这边的小木雕去向。 “被我收起来了，我马上去拿！” 帕蒂夫人原以为木雕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没想到却是什么召唤道具，她不敢迟疑，立刻奔向一侧的房间。 客厅内的几个仆人也连忙跟上。 帕蒂夫人走后，普莱斯特突然说道：“怎么？对这位帕蒂夫人有兴趣？” 语气中充满揶揄、调侃，看样子两人的关系相当不错，不过霍斯特却没有回应他的玩笑，而是严肃地说道： “别开玩笑了！这件事背后很有可能有施法者在针对时之塔或者萨维尔领，你赶紧去通知塞恩镇长，我拿到那木雕就回去。” 正说着，帕蒂夫人已经走了出来，手上正式之前藏在暗格中的那个小木雕，而霍斯特法师也一眼就察觉到它的特殊。 第150章 全镇搜索 “大人，这就是那个小木雕。” 霍斯特法师接过木雕，仔细检查了一番，虽然能感觉到它很特殊，但却说不出到底哪里特殊。 如果非要说出一点来，那或许就是木雕上这个英武女性的眼睛，除此之外，霍斯特甚至没有发现这木雕上的任何魔法灵光。 完全就是一件普通物品！只是用了精灵那边的材料，难道这件事背后的未知施法者是精灵？ 霍斯特想到了这种可能，毕竟领地开拓初期就和精灵发生过冲突，但那都是近百年前的事了，而且以精灵那种傲慢的性格，不大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想了想，霍斯特还是决定先将尸体以及木雕送回法师塔再说，他相信就算真是精灵，在法师塔内他们也别想搞鬼。 “帕蒂夫人，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准备出发吧，先让人带我去看一下费尔伯斯，之后我会用次元袋装上带走。” 一听这话，帕蒂夫人的眼睛立刻就红了，泪水也忍不住溢了出来，“大人，能不能让我亲自送过去？” 或许是女人的泪水打动了霍斯特，或许是想到后面还有五具可能的尸体，他不可能亲自出面，于是霍斯特便没有强求，而是说，“可以，但我马上就要回法师塔了，你必须尽快安排！” “是，谢谢大人！” 帕蒂夫人连声道谢，立刻安排人手，准备运送费尔伯斯的遗体前往法师塔。 在这期间，普莱斯特法师已经先行离开了，与之一同离开的还有中间到的两位法师。 …… 另一边，正在东区调查利亚顿商会的夏多还不知道就在他离开之后那么一会儿，形势又发生了变化。 原本只是费尔伯斯一家的私事，现在竟变成了领地的公事了。 毫无察觉的夏多依然在东区一家商店里打听消息呢！有了身上华丽精致的装饰性法袍衬托，夏多得到了商店贵宾般的接待。 因此打探起消息来毫不费劲，毕竟他也只是想先大致地了解一些表面情况，真正的目标，其实还是放在那小木雕上。 只要找到在月亮节拦住他的那个蒙面人，询问清楚小木雕的作用，或许就能接近真相了吧！ 至于皮革店，夏多第一步就是去的那儿，可惜已经换老板了，也不知道原来的特纳是跑路了，还是被蒙面人干掉了。 总之，夏多先从简单地开始，打探利亚顿商会的消息，如果寻找线索太麻烦的话，那他也会很干脆的放弃，任务凭证上已经有了400金币，差不多一半的任务指标已经完成。 他已经很知足了。 或许就是夏多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反而让这家商店的店员充满了表现欲，种种奇闻怪谈、小道消息，张口就来。 而这，也正好遂了夏多的心意，还不用他多开口，免得掉逼格。 当然，在离开的时候还是不得不掉逼格，因为他只是为了打听消息来的，并不是真的要买东西。 看着店员敢怒又不敢言，还要陪着笑的表情，夏多竟还有些过意不去，夸奖了店员几句后，便迅速出门离去。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半点也不拖泥带水。 接下来，夏多就这样不断地在东区转悠，感觉某家店铺可能知道利亚顿商会的消息的，就进去问问，要是自己对某样商品感兴趣的，也会进去看看。 就这样，夏多甚至体会到了在地球上逛街的感觉，有人出钱给他逛街，也难得清闲一下。 经过一番打听，夏多已经大概了解这个所谓的利亚顿商会了，它并不是面对个体消费者的商会，而是专门正对商会，为商会提供便利的商会。 有点类似于地球上的阿里巴巴，利亚顿商会替萨维尔领本土商会提供走出去的渠道，当然仅限于从萨维尔领到康尼菲拉城。 因此，虽然利亚顿在民间没什么名气，但在各个商会眼里却很有地位。 只是如今这么一个很有地位的商会的主人却离奇死亡，连凶手都不一定能够找到，不得不说，普通人在这个世界真的太悲催了。 不仅要跟荒野求生存之地，还要时刻处在施法者的威胁之下，这也让夏多更加清醒，在这个世界不掌握魔法终究只是末流。 再得到了利亚顿商会的大概信息后，夏多准备回法师塔换身衣服，然后再去南区的酒馆里打听打听。 打听关于月亮节遇到的那个蒙面人、名为皮革店实质上却是销赃点的老板特纳，以及以及那个颇显神秘的小木雕。 但当他走出商店时，正好碰到一队士兵从店面口经过，当中一个离开了队伍，来到夏多面前，先是向夏多行了一礼，然后才冲着里面喊了一声： “有没有见过一种女性模样的小木雕？” 一边说着，这名士兵还拿出一个木条，对着里面的店员比划着，“差不多这么大，棕色的，见过没有？” “没有，没有！” 店员略显慌张的声音传了出来，“大人，小店只是卖蜡烛的，与雕像没有任何关系啊！” 刚刚一队士兵从门口经过，这店员也看到了，知道这事不是他能掺和的，别说是他没见过，就算那小木雕就在他手里，他也不敢承认。 谁知道这有没有掉脑袋的风险呢！ 而这时正准备离开的夏多，也稍稍放缓了脚步，有士兵在搜索小木雕？帕蒂夫人那里出现变故了？ 夏多有些担心了，不是担心帕蒂夫人，而是担心他刚刚的打探白费了，至于任务凭证上的400金币，他倒不担心。 这钱他是从法师塔任务管理处领取，想必帕蒂夫人在发布任务的时候，是需要提前充钱的。 想到这儿，夏多又加快了步伐，而身后士兵还在继续询问，声音也越来越弱，但不需要走多远，夏多又遇到了一个刚从店铺里出来的士兵。 在向夏多行了一礼后，又匆匆离去。 至于夏多，脚步丝毫不停，直往别墅区而去，他要先去奥尔伯斯别墅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领地的士兵都出动了！ 他可不相信只凭一个商人遗孀就能引动领地士兵，特别是现在，夏多可是知道领主此刻是联系不上的。 这里面必然出现了什么重大变故。 …… 第151章 奥术师艾伯克 从东区到别墅区，要么走中心广场，要么从镇区东北角的港口过去，谈不上哪边更快，不过夏多选择了走港口那边。 萨维尔港口，只是一个河港，或许在耐色瑞尔，这个港口不算小，而且还很繁荣，但在见过地球上万米港口的夏多，这里就跟一个小码头没什么区别了。 夏多从这里经过的时候，一艘货船正在卸货，搬运者是四组衣衫褴褛的兽人，每组七八个左右，用铁链串成一串，后面有监工拿着皮鞭监督着。 这是夏多第一次见到兽人奴隶，去年年底在绿珠森林里打兽人的情景再一次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不过他并没有多想，而是继续往别墅区走去。 噼啪—— 两声清脆的、皮鞭撞击肉体发出的声音突然响起。 紧接着就是一个蛮横的人声传来，“动作快点！天黑前不卸完，全部没饭吃，金雀花商会不养废物！” “嗯？金雀花商会？” 听到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夏多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正是那个一个黑脸大汉正拿皮鞭抽打着兽人奴隶。 一边抽打，还一边咒骂着，“蠢货！还不快点！小心搬运，撒一点都要你们好看！” 这场面让夏多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记忆，如果当初他被老尼尔成功奴役的话，说不定也会经历这些兽人经历的事。 而老尼尔选择的合作者正是金雀花商会，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原以为都要忘记的，没想到今天却碰到了这一幕。 离开港后的时候，夏多原本就有些烦躁的心情，变得更加烦躁了，一种无名怒火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 不过夏多也知道，金雀花商会之于老尼尔，不过是一个工具，没有金雀花还有银雀花，罪魁祸首是老尼尔没错的，只是夏多对这个商会的厌恶是怎么也消解不去的。 到了费尔伯斯别墅，夏多发现别墅大门已经被一群冒险者围住了，冒险者们吵吵嚷嚷，里面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正在安抚众人。 “大家放心，我家主人只是去法师塔暂住，很快便会回来，到时候会跟大家结清酬金，如果各位不放心的话，也可以找我提前结算，但我只会根据各位的实际进度来算，各位可要想好了！” 一听这话，夏多掉头就走，想要更改他的任务凭证，这个管家是做不到的，而且现在帕蒂夫人竟然到法师塔里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会不会影响他的任务？别弄到他连那400金币都拿不到，那就惨了。 而在夏多离开后，那些冒险者依然没有散去，堵在别墅门口，想要讨还酬金，只是他们一个个的到底是真的调查出什么来了有底气，还是仰仗人多势众妄图骗钱就不得而知了。 …… 法师塔中心。 不仅是结构上的中心，而且还是法师塔能量循环的中心。 这里是法师塔的隐藏第四层，法师塔最重要最重要的元素池所在的位置，当然与之相对应的还有位于塔顶的正能量池，以及位于最底层的负能量池。 此刻，元素池旁边的一间高规格法术实验室内，领主埃普斯·萨维尔和艾伯克法师相对而坐，两人都是对方极为信任之人。 就连进阶奥术师的秘密都可以互相分享，上一次是埃普斯领主进阶，虽然最终失败了，却也积攒了不少经验。 而且亲身体验总好过于书页上空洞的文字，有埃普斯领主的现身说法，这一次艾伯克的进阶一直很平稳。 几乎没有任何变故，眼看着艾伯克即将成功，埃普斯领主心中感叹，如果有一位奥术师给他传授经验的话，那或许他也能进阶成功了。 只是错过10级这次，就只有等待进阶传奇的时候才能重新进阶，但那难度又比现在更高一筹，甚至他连进阶传奇都不一定有机会！ 埃普斯已经能够感觉到身体的活力一天天消退，对于传奇他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他现在只想尽快成为大法师，然后使用祖父留下的延寿法术，这样就能多守护妮雅一段时间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尽管有着法师塔的梳理、压制，这间法术实验室里魔网依旧在剧烈地“翻滚”着，仿佛知道了它接下来要遭遇的命运。 就在这时，艾伯克突然呵道：“埃普斯，我已经到最后一步了，魔网马上暴动，你先站到法阵中去。” 说这话的时候，艾伯克法师正操纵着一个由地火水风四元素、正负能量组成的能量循环，勉力控制着，周围的魔网以这个能量循环为核心疯狂的扭动着。 埃普斯领主见状，丝毫不敢大意，他上一次进阶就是在这里失败了，为了避免影响到艾伯克，也为了自身的安全，他连忙躲到了防护法阵之中。 这个防护法阵能够隔绝魔网，埃普斯一进入其中就仿佛离开了水的鱼儿，浑身不自在。 虽然对他没有什么实质影响，但一个法师突然失去了魔法，心理上的落差可想而知了。 而艾伯克在看到埃普斯进入防护法阵后，便立刻行动了起来，以四元素、正负能量组成的循环开始愈演愈烈，但这却不是进阶奥术师的本质。 只是进阶过程中的表象而已。 实际上，艾伯克正疯狂地、有规则地撕扯着法术实验室内的魔网，其表现在外的便是元素、能量的循环了。 这个过程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突然法师实验室里一暗，所有魔法灵光尽数消散，但瞬间过后，一团强烈的蓝色辉光从艾伯克手中绽放开来。 这团辉光强烈到以至于防护法阵内失去了魔法的埃普斯领主都可以凭肉眼看到，而见到这光芒后，埃普斯脸上的紧张神色瞬间消失。 他知道艾伯克成功了，接下去虽然还需要将奥火链接魔网，但这些都是细枝末节了，真正攫取魔网本质这一过程已经实现，那么奥术之路就不再有任何阻碍！ 埃普斯羡慕地看着艾伯克，并由衷地为这位老伙计感到高兴。 待蓝光散去，埃普斯立刻走出防护法阵，此时法术实验室里的魔网支离破碎，身处其中的埃普斯，能感觉到潜藏的能量正欲爆发，却被另一种力量给压制了。 埃普斯心里顿时生出了一丝对力量的恐惧，以及对奥术师的敬畏和向往。 第152章 陷害 “艾伯克，恭喜你成功进阶奥术师！” “埃普斯，谢谢。”艾伯克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眼神里却透着哀伤，看着兴奋的老友，艾伯克几次想说出来，却不知怎么开口。 沉浸在喜悦中的埃普斯对此毫无知觉，正计划着如何对外公布这一好消息呢！ “艾伯克，我准备在领地内举行一次大庆典，庆祝你成功进阶奥术师，也正好给那些觊觎我们的人看看，萨维尔领的奥术传承从未断绝！” “这个你来定吧，不过也别太高调了，我这四十多岁的奥术师有什么好夸耀的！” “艾伯克，我可以认为你这话是在嘲讽我吗？”埃普斯佯装生气，板起了面孔。 “没有，绝对没有。”艾伯克连忙讨饶，又转移话题，“埃普斯，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领地有麻烦了。” “什么麻烦？那些人难道还敢打上门来吗？” “不，埃普斯，或许比那更严重，之前进阶的时候，我感觉到塞恩镇长反复提到我的名字，其他不少人也提到。” 听到这话，埃普斯脸色顿时变了，与外界断开联系这么久，确实不妥，“我们赶紧出去，这里的魔网就让它自行恢复吧。” “好。” 待两人离开后，法术实验室内原本被艾伯克压制的元素、能量立刻疯狂暴走，各种元素、能量的具现物也随之出现。 狂风呼啸、水花四射、石块掉落，更有电闪雷鸣，夹杂着冰、火、烟尘，让这间法术实验室乱成一团。 …… 镇公所，镇长办公室。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镇长塞恩和领地的军事主管柯亚恩正在争论，柯亚恩不同意继续搜索，理由是快到夜晚，搜索会造成混乱，反而可能会给人可趁之机。 但塞恩却认为，恶魔召唤一事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应该放松警惕，必须尽快搜索到剩余的尸体，以及召唤道具。 正当两人争论不休的时候，埃普斯领主和艾伯克突然出现在塞恩的办公室里，让原本就很紧张的两人更加紧张了，还以为幕后黑手找上门来了。 柯亚恩更是下意识地拔出腰间的单手剑，待看清楚是领主和艾伯克后，又迅速插了回去。 “领主大人！” “大人，您来得正好！”塞恩连忙将领地面临的危机以及他和柯亚恩的争论说了出来，希望埃普斯领主能够尽快决断。 但没想到埃普斯领主越听，脸色就越难看，“行了，不用说了，我已经明白了。柯亚恩，你先去让士兵们停止搜索，立刻回军营等待命令。” “是。”柯亚恩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埃普斯又说，“那些搜索到的尸体，还有木雕现在在哪儿？” “全部存放在法师塔，由伦纳德负责。”塞恩回复道。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谁都不许再提。” “可是埃普斯，那恶魔召唤呢？”塞恩不敢拒绝领主的命令，但对于领地的安全，他还是很担心的。 一听这话，埃普斯就更生气了，对着艾伯克说道，“你来给塞恩解释一下。” 说完就坐到了塞恩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并随手翻阅起桌上的文书资料来。 而艾伯克也是叹了一口气，解释道：“萨恩，这件事本来不应该瞒着你的，但当时面临兽人战争，大家手头上都有很多事要处理，就没告诉你。” “到底是什么事？上次妮雅的事你们就一直瞒着我，这次又这样，我——” “塞恩大哥，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是我忘记说了，你也别怪埃普斯，他那时既要准备突袭兽人，又要提防奥隆大法师，很难顾虑周全。” 艾伯克诚恳的话让塞恩的情绪缓和了很多，虽然他和艾伯克、和领主几乎一起长大，但领主终究是领主，法师终究是法师。 “说吧，这次到底怎么了？埃普斯怎么这么生气？” “这件事最远可以从初代领主说起，那个叫费尔伯斯的商人，他的祖先是和初代领主一同前来开拓领地的，给初代领主帮了不少忙，甚至法师塔的建设都有利亚顿商会的帮助。” 艾伯克先解释了一下费尔伯斯的来历，然后又说道，“然而去年我们才突然知道费尔伯斯早就投靠了公主殿下，身具秘密任务。” “哪一位公主？”塞恩连忙问道，他也意识到问题可能有些严重了。 “还能是哪位？当然耐色瑞尔家的那位！”帝国有多位公主，只要家族历史能追溯到塞汶顿议会建立，任何大奥术师的女儿都可以称为公主。 但唯有耐色瑞尔家的那位是大奥术师，一般说来公主这个称呼也是专指耐色瑞尔家的那位。 嘶—— 塞恩倒吸一口凉气，别说领地没有大奥术师，就算有，难道还能比得过那位公主？塞恩感觉压力来得有些突然，有些太过沉重了。 “还不止呢！”艾伯克又叹了一口气，“你们之前搜索到那种雕像，其实就是公主殿下的雕像，你说那个可能与恶魔召唤有关吗？” “不，绝对无关！”塞恩立刻说道，但随即便苦着一张脸，“那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先让这件事平息下来吧！等过段时间，人们便会淡忘这件事，但还有费尔伯斯的死，只希望公主殿下不要追究了。”艾伯克很是担忧。 而一想到之前自己在进阶过程中预见到的那一幕，艾伯克更加担忧了！本以为领地解决了兽人潮，接下去就会迎来大发展，没想到竟突然有种末日来临的感觉。 “埃普斯，我觉得庆典还是不要举行了。” “不，照常举行，而且还要更加高调。”埃普斯领主坚决地说道，“我会去一趟塞汶顿，找奥隆阁下。” “找他？”艾伯克不明白怎么突然扯到奥隆大法师身上了。 “对，还记得突袭狼神山之后，奥隆阁下离开前说过的话吗？他也是公主殿下的人，而且还特地跟我说，去塞汶顿的时候记得找他！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他想拉拢你？” “应该就是这个，既然如此，我就遂了他的心意。只要我还有利用价值，就会被需要，就不会被舍弃。说不定靠上公主后，领地会得到更快的发展呢！” 话虽这么说，但埃普斯眼里还是透着丝丝苦涩，以及不甘，领地独立发展有多重要，从初代领主放弃帝国核心区域的成熟领地，选择来这片荒野开拓就知道了。 而现在他又要走到帝国众多领地的老路上去了，选择加入七塔集团，或许能够得到助益，但也是钳制，甚至会被牵连。 上一次，奥隆大法师到萨维尔领走了一趟，说不定领地就已经打上了公主的标签，然后这次可能就是受到牵连了。 第153章 命运启示 就在塞恩的办公室内，埃普斯领主、新晋奥术师艾伯克，以及镇长塞恩，三人商量来商量去，却也没想出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法。 埃普斯叹了口气，深感领地经营的艰难，“艾伯克、塞恩，我已经决定了，等镇上风波稍稍平息一些，我就前往塞汶顿，见一见那位奥隆阁下。” 艾伯克、塞恩沉默不语，他们也知道这是目前来说最行得通的办法了。 “塞恩，领地内你要安抚好，我不希望再在领地内听到有人将公主殿下的雕像跟恶魔召唤联系在一起。” “是。” “艾伯克，在我前往塞汶顿之前，你在领地内暗中调查，看看到底是谁在陷害我们！” “好的。” “等等！”正在翻阅办公桌上文书的埃普斯领主，突然看到了一份特殊记录，“艾伯克，你先从这个橄榄林异常查起吧，我觉得这两件事之间或许存在某种联系！” “橄榄林？” 艾伯克接过那份文书，仔细翻了翻，上面说领地的橄榄林被人施加了神秘魔法，不断地吸引地精前来攻击。 “塞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联系正式法师去处理呢？！” 艾伯克知道橄榄林对于领地的意义，其产出除了能带来金钱，还是与精灵维持良好关系的媒介。 如果有什么损失，精灵可不会理解你的难处，只会觉得你失信了，有人在这里动心思，简直和利用公主陷害他们没什么区别。 “那件事我也是刚知道，我之前一直在准备春季开拓的事情，忽略了这边，好在发现及时。” 塞恩一脸歉意，领主不在这点时间，他确实有些大意了，领地平静了这么久，没想到这些事情一下子全出现了。 “好了，艾伯克，你就别怪塞恩了，这件事说到底是有人在刻意针对我们，就算不是橄榄林也会是其他地方，被动防范总会有疏漏，更何况我们还都不在！” 埃普斯领主宽慰了塞恩一番，又继续说道，“接下去，我们需要将领地内彻底梳理一遍，看看还有哪些隐患，提前清理掉，免得再惹来大麻烦！” “是！” 之后三人又商议一番，埃普斯和艾伯克一同返回了法师塔。 …… 时之塔顶层，埃普斯领主的书房。 两人传送回来后，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埃普斯领主一边召唤塔灵询问法师塔内部最近的情况，一边与艾伯克闲聊着。 “艾伯克，总感觉你有些急躁了，是在担心触怒公主殿下吗？” “不，公主殿下那边我并没有多担心，这么多年来，公主殿下的名声还是很正面的，只要能顺利与那边取得联系，这次危机应该可以化解。” “那是为什么？”埃普斯十分不解，如果不是担心公主殿下怪罪的话，那还有什么事会让一位新晋奥术师也感到为难，并表现得十分急躁呢？ 艾伯克目光闪烁，让过了埃普斯探寻的视线，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了一个比较奇怪的问题，“埃普斯，你相信命运吗？” “呵呵！”埃普斯突然失笑，“艾伯克，什么时候你也会玩这种把戏？是否相信命运对于我们法师来说真的重要吗？还是说你的神给了你什么启示？” 艾伯克的身份头衔有很多，是法师，也是新晋奥术师，还是一位吟游诗人，以及魔法女神的信徒。 但真要说与命运有关的话，那或许就是女神信徒这一条了，当然法师的信仰可想而知，如果女神真的为此降下启示的话，那这启示未免也太过廉价了！ 埃普斯只当是艾伯克在和他开玩笑，并没有放在心上，但艾伯克的表情却突然严肃起来，声音也变得凝重： “埃普斯，我不是开玩笑，或许是神的启示，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但我不得不说，我在进阶时看到了命运。” “命运？谁的命运？我的吗？” 艾伯克沉重的语气让埃普斯相信了他的话，但也仅仅是相信他看到某种启示这个事实，对于所谓的命运之说，埃普斯还是嗤之以鼻的。 但他也对这所谓的命运十分好奇，“艾伯克，说说看，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命运？” 艾伯克心中叹息，尽管他自己也十分反感命运之说，但进阶时的启示是那么深刻，而且现在甚至已经看到端倪了，他不得不提醒埃普斯小心应对。 “在奥火诞生的瞬间，我看到你被一道精灵魔法击中的画面。” “精灵魔法？”埃普斯皱起了眉头，显然他也在考虑这种可能，“难道是因为橄榄油贸易？不，不可能，银叶家族没理由这么做！艾伯克，你还看到了什么？” 虽然不相信命运，但他可以将这个启示看成是一种特殊的预言，而只要是预言就可以改变，埃普斯相信法师的命运始终掌握在自己手中。 如果他现在就自杀的话，那这所谓的命运岂不是一个笑话！ “我还看到了冰雪。” “冰雪？”埃普斯轻声念叨着，眉头皱得更深了。 现在已经到了初春，外面的冰雪已经开始融化，如果艾伯克的启示不是现在的话，那最早也要到冬季了。 但最近，他会一直留在领地，就算有精灵过来，有法师塔的支持他丝毫不担心什么，而要是冬季的话，那就很可能与领地现在的事无关了，只要小心应对，应该不难避免。 尽管如此，这所谓的启示或者说预言还是在埃普斯心里留下了一根刺。 而艾伯克也再次劝说道，并提出了一种可能—— “埃普斯，我觉得涉及精灵，不管是命运还是预言，这件事都需要慎重对待，另外利亚顿商会的费尔伯斯死在了领地内，或许精灵会由此发难。” “费尔伯斯？应该不会。”埃普斯对此还是比较自信的，“到他这一代，精灵血脉早就稀薄到和普通人类无异，银叶家族怎么会因为这个发难呢！ “精灵的事还是先放一放，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先将领地梳理一遍，谨防有人生事，只要领地稳定了，一切都不是问题。” 埃普斯很清楚，奥隆大法师不大可能因为他是12级法师而拉拢他，更有可能是因为萨维尔领有值得利用的地方。 搞清楚这点，并且始终将领地牢牢地掌控在手里，那么他就有一些进退的余地了。 第154章 权限提升 而另一边，夏多返回法师塔后，第一时间便前往了任务管理处，交接了任务，并顺利获得400金币。 到此，任务指标：，差不多一般完成了，只是有些可惜帕蒂夫人到了法师塔，估计是不大可能给他结进一步的任务酬金了。 当然，夏多其实也没调查出多少东西来，而他只用了半天不到就完成了一个400金币的任务，已经赚大发了。 他并没有什么可抱怨的，生活还要继续，如果能在提升权限前将任务指标完成的话，那以后就可以专心去做正式法师应该做的事了。 一边吐槽法师塔的任务晋级体系，一边继续挑选任务，强行真香的感觉还真是不爽啊！ 只是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任务不会更新了，而仅有的任务又基本都是他挑过的，夏多只是扫了一遍，便放弃了，准备第二天再过来。 如果能再碰到像今天这样性价比极高的任务的话，那简直是太秒了！ 用过晚餐，夏多正准备去图书馆待一会儿，没想到半路上突然收到塔灵的通知—— “学徒夏多，权限提升流程已启动，请尽快到考核室等待考核。” 夏多心神一震，终于来了！领主终于出现了！ 如果他选择管理类的权限，或者已经完成学徒类权限的晋升任务指标的话，那他早就可以提升权限了。 正是因为没完成指标，又要提升权限的这种情况，需要领主过问，才卡在了这里，正常情况下，学徒在成为正式法师后，都不会遇到这种情况。 而夏多也很期待，会不会见到领主呢，到时候是锋芒毕露呢，还是稍稍藏拙呢？ 首先有一点的是，上一个类似的案例就是艾德里安，最后他成为了领主的学生，这让夏多很是期待。 而如果也能够成为领主学生的话，那他的未来就很有保障了，至少到现在为止，他没听说过领主的学生出什么事的。 这般想着，夏多前往公共层考核室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一边走一边憧憬成为领主学生的日子，同时还分神考虑【蒸汽射线】的问题。 等下如果要考核的话，必然就是这个【蒸汽射线】了，当初创造这个魔法的时候，夏多考虑的仅仅是突破第一层魔网的问题，对于魔法的实用性并没有多做考虑。 当然，这并不是说【蒸汽射线】就一点用没有了，只是夏多觉得还可以再改进，让它变得更实用。 他现在已经有一些想法了，只不过这想法在法师塔或许算得上是离经叛道，夏多暂时并不准备在外人面前演示。 …… 今天考核室的当值法师还是上一次的德帕克法师，上一次他借给夏多的魔法书，夏多还没看完，没想到还没几天，两人又见面了。 “德帕克大人，我刚刚收到塔灵的通知，说是让我过来考核——” 夏多不着痕迹地在房间内扫了一圈，房间不大，根本藏不住人，领主没来让他有些失望。 他也不怀疑领主使用魔法隐身了，毕竟他又不是什么特殊人物，有什么资格让领主隐身观察呢！ 而接下来德帕克法师的话，更让他确定了这一点。 “夏多，考核只是一个过场，领主大人已经同意为你提升权限，叫你过来主要是为了给你安排导师。” 一听到“安排”，夏多就明白，他当不成领主学生了！ 夏多心里十分狂躁，这种大好机会竟然错过了，他自认不管是升级速度，还是对魔法的理解都要超过艾德里安，领主怎么会放过他呢！ 但表面上还是要维持彬彬有礼的态度，恭敬地说道：“是！” 德帕克十分满意夏多的态度，“你在这里施展一次你上次说的魔法，是叫【蒸汽射线】的吧？” “是的，但在这里？”夏多疑惑道，但并不怀疑面前这位德帕克法师的实力，但就这么考核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对，就在这里，快点！一会儿还要带你去见你的导师呢！” 说着，德帕克法师施展了一个防护魔法，表现在的外像是一面半透明的红色盾牌，他同时示意夏多，“对着这个来！” 夏多点了点头，瞬间进入施法专注状态，视野中那面盾牌散发出明亮的魔法灵光，夏多隐约可以辨别出大致的法术结构。 但对于其具体的魔法要素，也只能看到最表层的那一部分。 夏多虽然很好奇对方的法术，但对方施法并不是来让他研究的，当然也并不是检验夏多的【蒸汽射线】。 而是避免夏多的法术破坏到其他地方。 果然，夏多发射出【蒸汽射线】后，原本并不指向盾牌中心的射线，竟然自动拐了个弯，往中心飞去。 而一旦接触到德帕克法师的法术盾牌中心，蒸汽射线瞬间就泯灭了，连一丝一毫都没有泄露出去，这让夏多大为惊讶。 这种硬“吃”魔法，还没有丝毫烟火气的做法，就算是夏多本人也无法做到，他可以反制自己的【蒸汽射线】，却也不可能做到毫无波澜。 毕竟反制的要点在于，完全逆反对方的施法细节，这个就算是同一个人来做，也会因为施法时的状态有所不同，而出现细节不同。 本质上，任何一个法术只要是人施展出来的，都会有所不同，区别就在于有的法师能将变量控制得极为精确。 当然，夏多更觉得这是德帕克法师占了未知魔法的便宜，有这种专克射线的魔法，才是能够完全消弭夏多法术的关键。 夏多虽然感叹、惊讶，甚至敬畏，却丝毫没有气馁，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也能做到这一切，而且还会比对方做得更好。 只施展了一次【蒸汽射线】，夏多便停了下来，等待德帕克法师的评判。 “不错，确实是1环法术，而且还是一个未被记载的全新法术，威力也十分可观。” 说完，德帕克法师便施法在桌上的一张羊皮纸上留下印记，并传送了出去，紧接着，夏多便再一次听到了熟悉的塔灵提示音—— “法师夏多，恭喜你提升为学徒类正式法师权限，当前权限：1级。” 1级权限，听上去又像是最底层，这和夏多原本所期待的成为领主学生，落差也太大了吧！ 就算是心态再好也有些吃不住，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法师塔有多少级权限啊？！” “呵呵，夏多不用着急，等我带你见过导师后，你的导师会为你提升权限的。”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夏多就觉得心里哇凉哇凉的，这以后提升权限的渠道都掌握在导师手里，这也太难过了吧！ 难道又是一种另类的包身工？ 接着德帕克又交给夏多一枚时之塔徽章，说道：“这枚徽章可以让你在法师塔外面联系塔灵，收着吧！” 夏多麻木地接过徽章，这东西本质上不就是他之前在封赏典礼上获得的那个吗？区别只在于他现在拿到的这个徽章的背面并没有任何铭文。 “唉——” 心里长叹一声，便跟着德帕克法师去见所谓的“导师”了！ 第155章 美女导师 此刻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了，法师塔的学徒们并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要么是在图书馆，要么是在自己宿舍，熬夜苦读呢！ 当然也有少数人在公共层的工作间进行低级魔法卷轴、药水等制作，以求能够带来一些额外的金币收入。 夏多是第一次这么悠闲地看到晚间的法师塔，从公共层一直到法师专有的第六层，他几乎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无所事事的人。 跟在德帕克法师的身后，夏多一直在猜测给他安排的导师到底是哪一位，如果不是领主的话，那换成艾伯克法师也可以。 作为法师塔里施法等级最高的几人之一，艾伯克更有进阶奥术师的潜力，如果能搭上他的话，想必也是极好的。 只是到底如何，就看接下来德帕克法师怎么安排了！ “德帕克大人，能否提前透露下，我的这位导师是什么样的人吗？”夏多轻声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德帕克脚步一顿，但随即恢复如常，“夏多，给你安排的这位导师也是一位非常天才的法师，不到二十岁她的施法等级就达到了6级。” “她？” 夏多注意到这个关键的代词，在耐色语中，表示男性的“他”和表示女性的“她”完全是两个词语。 “不错，那确实是一位女性法师，但你可不要因此而轻视她！” “不会的。” 夏多连忙表明态度，尽管心中却是有点轻视，而且十分失望，但这时候可不适合在德帕克面前表现出来。 不到二十岁，施法等级达到了6级，也就是中阶法师的程度，那现在是有多少施法等级呢？ 根据领主才12级可以推测，他的这位未来导师最高也不会超过12级，说不定还在10级以下打转呢！ 这又和他的预期太不符了，原本想着成为领主的学生，之后退而求其次，艾伯克法师也可以，毕竟这是夏多明确知道的10级法师。 现在又冒出来一个不知所谓的女法师，这种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或许这位女法师真的很天才，但夏多更看重的是导师的身份、背景所带来的便捷，而且女法师，这个词一听就感觉不好相处。 到现在未知，他还没听说过有多少女法师呢！ 并不是女性没有天赋，而是时代的局限，女性过早地承担了各种劳作，在初期根本接受不到与男性同等的待遇。 这就和地球上女性失学几率大于男性差不多，就算偶尔有几个女性法师，那也无济于事，只能说人家天才！ 这么一想，他的未来导师还真的厉害呢！能早早地就表现出天赋，还走到了现在，成为了正式法师，这在社会地位上就不再是简单的男女属性了。 他们有一个统一的称谓，那就是“施法者”，一种特有的、以魔法能力划分的阶层。 夏多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毕竟对于法师塔做出的决定他无法反对，只能接受，只是希望他的导师能好相处一些。 不然的话，他今后的日子就苦逼了！ 压榨学徒的导师，可不只是地球上才有，在耐色更是常态，而且更可怕的是，这里的人已经习以为常了！ 夏多不指望完全不被压榨，却也对睿智、和善的导师有所向往。 ……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法师塔六层的一扇大门前，这里的布局也和公共层、学徒宿舍层相似—— 一个环形走廊，以及走廊上的大门，不过这里门的间距要远小于公共层以及学徒宿舍层。 毕竟正式法师的数量要远小于学徒数量。 对于这样的大门，夏多已经不陌生了，如果有预约的话，比如选了某法师的课，那么这扇门大多数情况下是开着的。 里面是一个会客室，再里面还有法师的独立研究室、书房、卧室、储藏室，等等，虽然没有多豪华，但也能算是一个私人空间了。 只是现在，夏多未来导师的门却关着，并且丝毫没有开启的迹象，难道她不知道法师塔安排了学生要来？ 夏多狐疑地看了一眼德帕克法师，这位也有些尴尬，脸色出现了焦急之色，明明已经在路上联系好了，怎么又出这种事！ 德帕克再次联系了一下，不知交流了什么，但片刻门打开了。 果然是女法师，夏多心想，在门打开的一瞬间，他就看到了里面的陈设，确实有女性特色，显然是经过一番精心布置的。 但也正因为这个，夏多对这位未来导师的评价又低了几分，看样子，他这位导师不是心态十分年轻，就真的是年纪小。 人的天赋往往从生下来就确定了，因此很大程度上，年龄就成了衡量法师的重要指标。 现在大概率睿智老法师没了，换成了年轻女教师，如果是在地球上，那夏多还是挺乐意接受的，但在这里智慧、知识几乎等同于力量，他自然希望自己的导师更强了。 “德帕克大人，导师不在吗？”夏多小声问道。 不在是不可能的，但他们两个都进来了，这位女法师还不露面，搞什么呢！ “来了！” 德帕克突然看向会客室一侧，那里是研究室所在，顺着德帕克的目光看过去，夏多看到了一扇闪烁着魔法灵光的门扉缓缓开启。 接下来的一幕简直亮瞎了夏多的双眼，此刻他心里只有一句话想说——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只见这位从研究室中走出来的法师，身上至少有四五件魔法物品，任何一件都要远胜于夏多曾经获得的那两个。 甚至夏多感觉这还不是她所表现出来的全部，他可以明显感觉到来人身上有种淡淡的威胁感，这种感觉就好像对方拿着上了膛的枪指着他一样。 夏多来法师塔也见过了不少法师，但这种感觉就算是艾伯克法师也没有给他过，这让夏多充满了好奇。 到底是自身实力使然，还是身怀某种特殊的魔法物品？ 不管真实情况如何，夏多知道今后的日子可能不会像他之前想的那样无趣。 而退出专注状态，对方也褪去了魔法灵光，一个青春少女的形象呈现在夏多面前，黑色短发、五官柔和、身材娇小，特别是那一双灵动的双眼，充满着知性与睿智。 有那么一瞬间，夏多觉得有这样一个导师还挺好的。 “你就是夏多？”少女的嗓音清亮干净，直透人心。 夏多忙不迭地问好，“是，我就是夏多，导师你好。”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堪比精灵的女性，之前在镇上看到的与其说是女人，不如说是具有女性特征的男人。 膀大腰圆、声音尖刻、动作粗犷，简直无法直视，更别说心有遐想了。 而现在，终于见到“正常”女性了，夏多心里还真有几分感动呢！ 第156章 妮雅 而德帕克法师也适时给夏多介绍道：“这位是妮雅法师，施法等级7级，同时也是领主大人的学生。” 7级？还是领主的学生？ 夏多心中一惊，之前德帕克法师说，这位女法师不到二十岁就已经是6级法师了。 现在7级，那不就是说他这位导师的年纪可能比他还小（得多）？难怪成为领主学生了。 要他是领主，知道自己手底下有这么天才的法师，不收为学生，睡觉都不得安稳。 而正当夏多思考这位妮雅法师的情况时，塔灵突然传来提示—— “法师夏多，恭喜你获得了权限提升，当前权限：2级。” 这么好？夏多眼睛一亮，立刻看向妮雅，根据德帕克的提前招呼，刚刚给他提升权限的应该就是妮雅了。 “谢谢导师。” “嗯。”妮雅镇定地点了点头，“接下去你就可以从学徒宿舍搬到六层来了，明天上午过来一趟，现在出去吧。” 魔法少女的声音十分耐听，十分符合夏多的审美，但他却不会在这上面失礼，先是对妮雅行了一礼，之后又对德帕克说道： “德帕克大人，谢谢你，那本书我会尽快看完的。” “不急不急。”德帕克摆了摆手，语气相当和善，“你慢慢看，不用着急，以后跟着妮雅法师，一定要多听听她的建议，知道吗？” “是。” “去吧。” …… 离开妮雅研究室后，夏多一边询问塔灵，关于法师塔2级权限的具体情况，一边往宿舍赶，他准备今晚就搬走。 “法师夏多，法师塔2级权限包括以下内容——” 强忍着塔灵的机械而又空洞的声音，夏多认真听完了每一个字，总结起来，法师塔1级权限和学徒没什么区别，但这只是一个临时权限。 之后学徒类或者管理类的正式法师，只要分配了导师、或者工作岗位，那么就至少可以获得2级权限。 只有这样才配得上一个正式法师的待遇，首先就是独立研究室了，连同住宅在内一块儿包了，而且还有免费的预约送餐服务，可以提前送到研究室或者图书馆，免去了很多麻烦。 其次就是图书馆的阅读权限，提升了，这个相当重要，是今后最主要的、也是最稳定的获得知识的途径。 还有物资申领处那边，每个月可以领点消耗品，如纸、墨水什么的，聊胜于无。 最后就是跟塔灵相关的一些东西了，获得2级权限后，可以去物资申领处领一本《塔灵指令集》，这样使唤其塔灵来就更加方便了。 当然，跟权利相对应的还有义务，学徒类正式法师权限的拥有者，必须在各个方面跟法师塔保持一致。 通俗讲，就是现在夏多成了法师塔编制内成员，要听话，不能随意退出，导师可以随意支使学生，但也必须何理且付出代价。 而管理类正式法师权限就少了很多约束，不想干了随时可以离开，但是当他们想从图书馆借书的时候，限制就要比编内成员来得多了。 身为一个现代人，夏多很清楚权利与义务的关系，没人是开善堂的，想要获得多大的好处，就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老想着天上掉馅饼的话，那夏多估计早就变成老尼尔的奴隶了。 …… 回到宿舍，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夏多的个人物品并不多，他现在还算是寄人篱下，也没多少大肆购物的欲望。 所有的东西要么是法师塔发下来的，要么是生活必需品，要么是学习必需品，甚至没有一件多余的。 在感慨的同时，夏多也用享受来激励自己，想要过更好的生活，现在就是最需要努力的时候。 在离开的时候，夏多特意到宿舍层的登记管理处去注销了宿舍，原本他是不需要这么做的，但他想给埃德里奇、迪恩他们留下一些便利。 加上，还有着一些人前显圣的小心思，于是他便去了。 只是当他看着管理处值班学徒紧张、巴结、敬畏等复杂情绪时，夏多心里却没有多欢喜。 他知道，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现在已经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法师。虽然最初这只是走投无路之下的选择，但他现在已经体会到魔法的乐趣了。 就算哪一天获得了真正安全、稳定、舒适的环境，他还是会选择研究魔法，或许到那时，他才是一个纯粹的法师。 …… 现在的他当然相当功利，只要于他有利，他就会去做，当然，如果在这个选择中又比较符合他的心意，那就最好不过了。 这次没抱成领主的大腿，抱抱领主学生的大腿也不错，而且还是一个年轻的7级女法师。 相比于3、40岁了施法等级还不如妮雅的男导师，目前这个结果已经相当不错了。 夏多一边使用精神胜利法，一边在塔灵的指引下，接收了他的新“家”，内里的布局和其他法师的房间差不多，只是寒酸了不少。 住的地方倒是其次，夏多最关心的还是研究室，之前其他法师的研究室他一个都没进去过，现在终于有了自己的私人地盘，可要好好看一看！ 研究室是一个统称，既可以只包括实验室、会客室、卧室、书房、储藏室、卫生间等在内的所有房间，也可以专指实验室。 手动打开大门，实验室里面被分为了两间，一个法术实验室，能够梳理魔网、抚平魔网波动。 另一个则是通用实验室，类似于地球上的化学实验室，里面有一些简单的实验用具以及实验材料。 夏多只是扫了一眼便略过去了，这些东西总会还是要自己置办比较好，他先去了法术实验室。 但当他进去的一瞬间，塔灵的声音如影随形，“法师夏多，当前法术实验室每小时收费10金币，请尽快前往公共层-物资申领处缴费。” “我的天！” 现在夏多听到塔灵的声音就怕了，不是罚金就是扣钱，要么就是通知他去做什么，总之大多没什么好事。 听到提示，夏多才知道，感情这法术实验室是要交钱的啊！只不过就近开在了他“家”里，让他方便了不少。 “深呼吸、深呼吸！” 夏多暂时平复了郁闷的心情，其他地方也不准备再看了，生怕又被气着了，收拾收拾准备睡觉。 …… 而另一边，法师塔顶层，埃普斯领主的书房内，此前才刚刚接见过夏多的妮雅，此刻却跑到了这里。 手里拎着一柄短小的魔杖，站在埃普斯领主的书桌旁，一动不动紧紧地盯着父亲的面庞，保持这姿势已经有一会儿了。 而埃普斯却只当作没看到，自顾自地检查着领地最近的详细状况，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 两人都想让对方先说话，不想弱了自己的气势，于是就这么僵持着。 第157章 安排后事 最终，还是埃普斯领主率先认输，放下了手中的卷册，抬头看向女儿，“妮雅，来了怎么不说话？” 原本已经准备开口的妮雅，楞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过来，“父亲，你为什么又要安排人给我？我那里不是有一个加纳尔了吗?” 妮雅相当不解，一般来说导师是不会拒绝手底下人多的，但她不同，身为领主的女儿要什么得不到？怎么会通过剥削学徒来达到这一点呢？ 前段时间，法师塔一共有三个学徒成为正式法师，当时妮雅就被分到了一个学徒，到现在她还觉得十分不适应。 而这次她又被分配了一个学徒，妮雅立刻来找父亲理论了。 而身为父亲，埃普斯领主怎么会不清楚女儿的心思呢，但他也有说不出的苦衷，暂时不想让妮雅知道。 艾伯克进阶奥术师得到的启示，虽然不一定会真的发生，但也足以让埃普斯领主改变一些计划。 就比如继承人的培养，原本埃普斯领主的计划是用十年左右，让妮雅逐步接手领地上的事务，并成为奥术师。 有他在，能够确保权力的平稳过渡，这其中最关键的就是法师塔的权限，这需要较长时间才能移交。 但现在他不得不早做打算了。 “妮雅，加纳尔和夏多都是很有天赋的年轻人，将来会成为你掌控法师塔的助手。另外，后面只要有天赋不错的新晋法师，我都会安排给你，你必须学会如何管理他们。” “父亲——” 妮雅原本只是想抱怨几句，没想到父亲竟然还要给她安排学徒，她的不满情绪顿时就写到了脸上。 只是，埃普斯领主的话还没说完，他似乎完全看不到女儿的不满，继续说道：“还有，以后每天到我这里来熟悉领地的政务，而且我会提问，回答不出来，就扣你每月的配额。” “啊？” 妮雅愣住了，她并不傻，反而相当聪明，听到父亲这么说，她原本想要抱怨的心思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迷茫、不安。 她下意识地问了句，“父亲，为什么这么急迫？” 种种举动表明，她的父亲想让她尽快接手领地，这与之前的计划并不相符，这是为什么？ “你艾伯克叔叔成功进阶奥术师，我也不想落后太多，今后我会花更多时间在魔法上，希望能在有生之年成为大法师。” 埃普斯领主的解释很平常，成为大法师是使用延寿法术的前提，这一点妮雅也知道，她并没有怀疑，只是感受到一种突如其来的压力。 比年前父亲让她去兽人战场的时候更甚，毕竟那时的她虽然知道自己将来会接手领地，但时间还十分宽裕。 但没想到，现在突然就提前了。 “我明白了，父亲。”妮雅一脸坚毅地点了点头，郑重地保证道，“我会好好努力的！” 埃普斯心中有些不忍，但他知道这是萨维尔家族每一代继承人都必须经历的，妮雅虽然年纪小，但内心却相当坚强。 “回去吧，明天晚餐后到我这里来。” “是，父亲。” …… 妮雅离开后，领主房间内一张无人的椅子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正是法师塔的新晋奥术师艾伯克。 “埃普斯，你下定决心了？” “嗯。”埃普斯点了点头，又埋首卷册。 一旁的艾伯克也不知道说什么，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没见到什么启示、预言，这种东西对任何知情者简直是一种折磨。 但预言一旦出现，不管真假，都必须有所应对。 他虽然一直将妮雅当作自己的女儿看待，但无谓的宠溺放在这种时候显然是非常不合时宜的。 “对了，那个帕蒂夫人你准备怎么处理？”艾伯克问道。 “暂时让她在法师塔住一段时间吧，免得放出去惹麻烦。”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埃普斯领主又说，“我收到消息，说是费尔伯斯的儿子从康尼菲拉城离开了，应该是来萨维尔领，你最近留意一下，别让他也死在这里，塞恩那边我已经通知过了，他会配合你的。” “知道了。” 之后，两人又就法师塔、领地的一些事情商议一番，才结束了这次会面。 …… 第二天，夏多从他的新卧室醒来，明亮光芒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然后立刻从床上跳下。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向塔灵询问时间。 而被告知现在才是凌晨4点多的时候，夏多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正式法师这边晚上根本就没有“熄灯”的流程。 这方便了法师们通宵达旦，但这很显然是不效率的，这反而需要法师们更高的自律，不然的话，环境越好反而越是阻碍。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没有“熄灯”，那肯定是有开关的，不然一直亮着，也不方便休息。 昨天，夏多根本没想到这块，现在想到了也不晚，他当即向塔灵询问法师住所的一些情况，和学徒阶段不同，现在塔灵回答问题灵动了很多。 虽然声音还是那个声音，但很多原来根本就不回答的问题，现在也回答了。 就比如很笼统的介绍房间，如果学徒阶段询问的话，就会被塔灵延长响应时间作为惩罚，现在却直接介绍起来。 抛开死要钱这一特性，现在的塔灵还是挺不错的。 送餐需要提前预约，夏多昨天也忘记了，他先是和塔灵预约了今天中午和晚上的食物，然后便前往一层餐厅了。 现在的时间还没到“亮灯”的时候，但夏多却发现，法师们所在的六层外面依然明亮，就算是一层也同样如此。 算来算去，似乎只有学徒才能享受到标准的“八小时休息制”。 …… 你见过凌晨四点多的法师塔吗？ 之前夏多没见过，但当他来到餐厅时，他见到了，一帮学徒正从厨房里搬出一堆堆食物，放在取餐的位置。 除了面包以外，还有鸡蛋卷、奶酪，算是大锅饭。 夏多随手拿了一份食物便离开了，除了被几个好奇的学徒看了一眼，就没有其他的了。 他现在还是一副学徒打扮，等下他要先去物资申领处领了装备，才会去见导师。 第158章 奥术几何学 回到住所，夏多一边吃早餐，一边在塔灵的指引下熟悉环境，然后便是看那本名为《初级奥术几何学》的魔法书。 从德帕克借给他这本书到现在，已经好几天过去了，这本看上去薄薄的书册他已经翻了有快100页了，却还是没看完。 不过也快了，从书中内容来看，已经到尾声了。 通过这本书，夏多学到了耐色法师们对于法术结构甚至要素的准确描述方法，这是一本用几何学来定义魔法的启蒙书。 原本夏多记载于笔记上的法术，需要用文字来描述，特别是涉及到细节，耐色语文字甚至无法准确描述，还需要用到精灵语。 但夏多只会那么几个屈指可数的精灵语词汇，甚至连读音都不知道，想要记录一个法术，不仅繁琐，还容易出错。 不过，只要学习了奥术几何学，夏多便可以通过几何的形式来准确描述法术、记录法术，这比文字记录更直观、更贴切、更精确。 越是有志于深挖法术原理、魔法本质的人，就越会重视它。 而掌握奥术几何学带来的各种便利，虽然在低等级是还不明显，但随着掌握的法术越来越复杂，优势便会越来越明显。 现在夏多迫切地想要看完这本书，并找到接下来的中级、高级部分，难得遇到一本成体系的魔法着述，他太想一看究竟了。 …… 在夏多沉默阅读的过程中，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当他再次回过神来询问塔灵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上午6点左右了。 估摸着物资申领处已经有人在了，夏多立刻出门。 走了两个物资申领处，才将所有东西领完—— 两件没有丝毫魔法力量的样子货日常法袍； 一些散装的羊皮纸，两瓶墨水； 一本《塔灵指令集》； 一本书籍目录。 其中夏多最看重的就是书籍目录了，虽然这上面有很多书在他的借阅权限之外，但能看到名字也可以推测一二了。 完全不像学徒阶段，连名字都看不到。 而且最关键的是，可以从目录中挑选具体的书籍，让塔灵送过来，当然这是要额外收费的。 只是有时候不方便离开，或者感觉时间比金币更值钱的时候，就可以选择让塔灵送过来了。 至于塔灵指令集，夏多只是大致翻了一下，因为对于正式法师而言，塔灵灵动了很多，他看着指令集，只是看看有没有他完全没想到过的指令。 有时候一些冷门的指令，说不定还有奇用呢！ …… 妮雅的研究室距离夏多并不远，都是同一层，再远也远不到哪儿去。 夏多到的时候，妮雅研究室的大门紧闭，这就让他犯难了，他知道研究室的基本功能。 就算是刚进门的会客室也有隔音措施，而里面的实验室更是有诸多隔绝魔法，哪怕里面闹翻了天，外面也不会有丝毫察觉。 反过来说，外面的任何情况，里面也不会知道，除非有“监控”或者“警报”。 但当一个法师忙起来的时候，哪有工夫时刻盯着监控！至于警报，夏多也不确定是否有警报，更不知道如何触发。 昨天是德帕克法师带他来的，而德帕克法师有妮雅的联系方式，就这算这样，也还等了一会儿呢！ 正当夏多为难的时候，大门突然开启，一个清亮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吧！” 夏多连忙走了进去，里面会客室主位上正坐着昨天见过的妮雅导师，而一旁竟还有一个熟人。 是加纳尔！ 夏多先是对妮雅行了一礼，叫了声，“导师！” 然后又向加纳尔微微示意，此刻加纳尔脸上的表情可谓十分精彩，过往的记忆一股脑涌上心头。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去年才刚加入法师塔的夏多，今年就成了正式法师，而且还成了他导师的学徒。 想想真实有些不可思议，再一想去年月亮节的时候，他在冒险者酒吧遇到夏多，还炫耀似地聊过几句。 没想到今天夏多突然就赶上来了，不，不可能是突然成为法师的，之前必然会有一个过程，想必在月亮节的时候，就有所征兆了，那时候夏多心里其实正嘲笑他吧。 加纳尔越想心里就越不是滋味，不过他倒不是嫉妒夏多，而是觉得在夏多面前丢脸了。 这时，妮雅也说话了，给夏多指了一个位置，“你先坐那边吧，下次来只要正常敲门就行了。” “是。”夏多心中好奇，但又觉得理所当然，便不再多想，坐了下来。 “夏多，我听说已经开始学习奥术几何学了？”妮雅问道。 德帕克告诉她的？这个念头只是夏多脑海中翻腾了一下，又沉寂下去，夏多回答，“是的。” “很好。”妮雅又转而问加纳尔，“让你看的书都看了吗？” 加纳尔连忙回答，“都看了，有不少问题需要向导师请教！” “提问先不急，稍后你把我给你的书单，让夏多抄一份。从今天开始，每周一上午我会给你们授课，周二上午答疑，其他时间你们自己安排，不要来打扰我，都清楚了吗？” 妮雅这番话，说得还挺有气势的，夏多暂时也无从分辨好坏，但加纳尔已经迫不及待地答应了，而夏多也只能跟上。 “清楚了！” 接着妮雅也不再废话，而是直接开讲奥术几何学，不过夏多的心思却不放在课上，妮雅讲的内容相当浅显，而且估计是第一次给别人上课，几乎全是照本宣科。 夏多已经听到了好几段都是出自那本《初级奥术几何学》的魔法书，跟原文一模一样，没有半点改动。 而且在演示的时候，更是直接照搬魔法书上的案例，虽然是一位美女导师在讲课，但这些内容夏多已经非常熟悉了。 没有什么新意，夏多只感觉有些浪费时间，但他又不敢直接离开，只能假装认真听讲。 但他的注意力却放在了其他地方，比如会客室内的陈设，比如加纳尔的反应，比如妮雅本身。 特别是妮雅，人总是喜欢美好的事物，美景令人赏心悦目，美女自然也令人心情愉快。 即便是浪费时间，夏多也宁可浪费在看妮雅上。 第159章 卷轴来历 看着看着，夏多注意到妮雅的耳朵尖开始泛红了，讲课的语气也有了些许变化，夏多不敢过分，连忙讲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笔记上。 妮雅讲的内容他大多已经知道，因此他只是稍稍留意是否有他不知道的知识，他的大部分精力其实还是放在自己的研究上。 制作魔法卷轴，夏多并不陌生，但对于为何一张纸上便能记录一个魔法，过去的他始终难以摸清。 但在学了《初级奥术几何学》后，夏多就明白了，不是一张纸能够记录一个魔法，而是有人借助奥术几何学将魔法变成了平面的图形。 如果未经过加密，那就是学习卷轴，如果经过加密，那就是普通卷轴。 实则德帕克借给他的那本魔法书，本质上也可以看出一页页学习卷轴装订而成，里面的魔法都可以准确无误地观察到。 只是大多数魔法的激发要素被省去了，如果阅读者人为补全的话，是可以将魔法激发出来的。 夏多将来要制作的法术书应该也是类似这本，既可以简洁、直观、无误地记录魔法，供他记忆不足时随时翻阅，又可以当成临时的魔法卷轴，在关键时刻用出去。 简直完美。 而要是再在上面恒定一些魔法的话，那说不定就更加厉害了。 当然，这一切还只是夏多的计划，当前的他并没有实现的能力，他目前能制作的魔法卷轴，就只有他兑换过学习卷轴的哪几种。 而除了【光亮术】他学过加密版以外，其他种类的卷轴即便做出来，也是学习卷轴，自己用与加密版没什么区别，但如果出售的话，那就是将自己的知识白白送人了。 特别是现在他正在通过奥术几何学整理1环【蒸汽射线】的法术结构、要素，力求尽快整理出【蒸汽射线】卷轴的制作方法。 正式法师阶段必然会更加费钱，这将是他短期内的重要收入。 …… 夏多不直勾勾盯着妮雅了，让妮雅的授课也变得平和了不少，很快第一次授课便圆满结束。 妮雅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狠狠地瞪了夏多一眼，不过此时的夏多并没有看她，而是在笔记上写着什么。 这又让妮雅有些恼火，“夏多，加纳尔，你们可以离开了，明天上午过来答疑，另外，夏多，书单上的书尽快看完！” “是！” 夏多和加纳尔同时应是，起身行了一礼后，便一同离开。 走出妮雅的研究室，两人的气氛就有些尴尬起来，加纳尔生怕夏多提到之前月亮节时候的事，而夏多则想着加纳尔为什么不把书单给他？ 难道还要他主动索要？刚刚妮雅导师可是让他给自己的。 “加纳尔。” “啊？”加纳尔猛然一惊，连忙说道，“夏多，我不知道你也成了正式法师，恭喜你了！” “……” 夏多感觉加纳尔似乎会错了意，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于是说，“刚刚妮雅导师说的书单呢？” “书单？哦，书单在这儿！”加纳尔有些手忙脚乱地从笔记里抽出一张纸，递给夏多，“这个给你吧，这上面的书我都已经抄录下来了。” “嗯，谢谢。” 夏多接过这张还很新的羊皮纸一看，最上面就是《魔网法术位概览》，之后连续两本都是关于这个的。 下面还有施法技巧、魔法理论之类的书，而在书单的最后却是一本用精灵文字写成的书目。 这个词夏多没见过，更别说认识了，于是便拉住正准备离开的加纳尔，问道：“这书单上面最后一本书是什么？” 加纳尔停住了，先是念了一个精灵语名字，然后说道：“这是《晨风诗集》，一个精灵诗人的杰作。” “这对于我们有什么意义呢？”夏多不解。 加纳尔先是有些惊讶，随后又露出了然的神色，“这是公认的学习精灵语最好的读本，可以让人以最快的速度入门。” “你学会了？” “没有。”加纳尔有些赧然，这个书名还是图书馆的一位当值法师告诉他的呢，他准备过几天就选一门精灵语课程。 当然，这些就没必要跟夏多说了。 …… 两人离开后，夏多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图书馆借书，而是来到奥术花园，妮雅结束授课并没有卡在饭点上，反而留了不少的时间。 这儿奥术花园应该还没放工呢！ 跟值班的庶务法师打了个招呼，夏多便径自朝果园方向走去，苹果树下，埃德里奇、迪恩、萨米、德瓦恩都在。 而且还多了一个金发小胖子——唐纳德，似乎他们已经接纳了一个新成员，不，应该说是新朋友。 夏多的到来让埃德里奇等人喜出望外，唐纳德也一脸崇拜地看着夏多，当初他们是同一批进入法师塔的。 如今夏多已经成为正式法师，而他不久前才因为夏多的帮助，得以学徒转正，这之间的差距，已经让唐纳德生不出赶超的念头。 “夏多！”众人连连打招呼，语气和之前一样亲切，但夏多还是听出了一些拘谨，终究是分属不同阶层了。 但夏多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自矜自傲，反而更加亲和，语气也十分亲近，“大家都在呢！” “夏多，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正式法师一个个都相当忙碌，众人也不相信夏多闲着没事就单纯过来看看他们，而夏多也没有隐瞒，将来意说出： “我来一个是看看大家的情况，现在看到你们相处得这么和睦，我也放心了，另一个是想找埃德里奇打听点事。” 听到夏多已经离开奥术花园了还在关心他们，原学习小组的成员都十分感动，这在夏多眼里甚至是有些过于激动了。 上位者只要少许恩惠便会让下面的人感激涕零，虽然他并不是上位者，但身份带来的差异却也让夏多的任何言行举止都变得更加有力。 或许这也是血脉觉醒带来的感染力、亲和力。 “夏多，我们到旁边说吧。”埃德里奇提议道。 “不，不用。”夏多摆摆手，“我想问的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再说我还不相信大家吗？” “那夏多，你想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一定不会隐瞒。”埃德里奇痛快地表态。 一直以来都是夏多给他帮助，让他一个几乎自暴自弃的人又重燃了对魔法的希望，他很希望能为夏多做点什么。 第160章 正版精灵酒 “你知道妮雅法师吗？”夏多问道。 打听导师的情况应该是人之常情，加纳尔应该也打听过，不过在渠道方面，加纳尔显然比不上埃德里奇。 埃德里奇的父亲是领主的钱袋子，他的哥哥是领主的学生，自己也在法师塔混迹了好几年，有足够的消息来源。 而妮雅这么年轻，施法等级就达到7级，想必也不难打听。 不过，埃德里奇的反应却很奇怪，“夏多，你打听她做什么？我也是偶然才听我哥哥提到过一次，说这位妮雅是他永远也比不上的天才，但这位好像十分神秘，关于她的消息非常少。” “哦？” 难道是太天才了，领主刻意保护？还是说太低调，以至于半点风声都传不出来？ “她现在是我的导师，我想多了解一下。”夏多说道。 “她是你的导师？”埃德里奇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同时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听说越是天才的法师就越是疯狂，为了自己的研究会疯狂压榨学徒，你——” “能说说吗？”夏多也有些担心，能这么年轻就成为7级法师肯定不是这么简单的，天赋、资源，缺一不可。 天赋的话，夏多可以理解，但资源的话，学徒岂不是免费的劳动力？现在妮雅并没有要他和加纳尔怎么样，或许只是实习期、适应期？ 夏多看着埃德里奇，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我知道一个法师，名字就不说了。”埃德里奇歉意地看着夏多，夏多表示理解，毕竟学徒八卦正式法师本身就有一定风险。 埃德里奇继续说道，“那位法师只要接收到任何学徒，就会疯狂压榨，我听说曾经有一位天赋不错的法师给他当学徒，然后就因为一次实验失误，导致他失去了施法能力，最后不得不离开法师塔。” “还有这种事？”夏多很是吃惊，之前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些。 “一般出事故的情况很少，大多数导师都是让学徒做一些繁琐的准备工作，实际的实验是不会让学徒参与的，毕竟参与实验本身就是一种难得的知识。” “那授课呢？一般一周授课多长时间？有没有答疑？”夏多又问。 “授课完全看心情，一般每周都有一次，答疑的话就需要替导师工作换取了。” 对比埃德里奇所说的，妮雅似乎并不像那种压榨型的导师，她说的周二答疑也并没有提任何条件。 这让他稍微好受了一些，但这还只是开始，后面会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对了！”埃德里奇突然想起了什么，“我知道有个人可能知道妮雅法师的情况！” 夏多连忙问，“谁？” “也是领主大人的学生，一个叫塞西莉的法师，领主大人只有两个女学生，塞西莉法师肯定比我哥哥知道得更多。” “……” 夏多翻了个白眼，要真是这也的话，那他还不如直接去问妮雅导师来得干脆，他就是想通过远一点的渠道，悄悄打听一下。 在埃德里奇这里没有得到他想知道信息，夏多便不准备逗留了，稍稍寒暄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回去后，夏多在会客室里，一边通过奥术几何学计算【蒸汽射线】的法术结构、要素，一边等待午餐送达。 第一次享受送餐服务，夏多还挺期待的，早上他在预约午餐、晚餐的时候，并没有提到底需要什么，也不知道会送什么东西来。 很快，一阵清脆的警报声将他从奥法的世界惊醒，他连忙打开大门，一个托着餐盒的学徒站在门外。 “大人，您的午餐。” 夏多嗯了一声，接过了餐盒，并没有多话，直接合上大门。回到里间，夏多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餐盒。 里面和学徒阶段的午餐没太大区别，一块肉、两块面包、一根生菜叶子，唯一有所区别的便是里面多了一瓶酒。 “正版精灵酒！” 夏多立刻想到了这可能是什么，透明的玻璃瓶、琥珀色的酒液，还没有打开瓶塞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苹果清香。 等到拔去瓶塞，清香反而消失了，也不去拿酒杯，夏多就这么直接对着瓶子饮了一口。 一个字——“爽”！ 两个字——“非常爽”！ 这酒的酒精度甚至还比不上学徒喝的劣质版，喝在嘴里几乎没有一点酒味，只有自然的苹果清香。 这种清香不只是作用在身体上，刚刚那一口，夏多仿佛置身于静谧的森林之中，万物环绕，为他歌颂。 他感觉自己的精神也得到了一次洗礼，整个人都通透了许多！ 只是，这么好的酒一口怎么够呢？ 一口、再一口！ 当夏多感觉到不对的时候，这一瓶酒已经全部喝完了，“该死！千万别告诉我这东西不是每天都有的！” 询问过塔灵后，夏多彻底蔫了，这一瓶酒是他一个月的份额，如果想要更多，那自然就需要更多的金币了！ 100金币一瓶，还有限量！夏多敢打包票，这一瓶酒的成本绝对不超过10金币，而且是法师塔自酿，成本又能降低不少。 夏多突然觉得，要是一直待在法师塔的话，他可能攒不了什么钱了。 不过想想也是，他要是领主的话，也不会让人在自己的法师塔里赚钱，反而要拼命搜刮干净才是！ “唉——” 饭还没吃，酒就喝完了，夏多也只得去漩涡水池舀了一杯纯净水就餐，这种来自水元素位面的纯水寡淡至极，却也让夏多想到了地球上的日子，水龙头一开就是干净的水。 而在耐色瑞尔，或许只有施法者才能享受到这样干净的水源，普通人能喝带着土腥味的河水、井水就不错了。 更多情况下，连河水、井水都喝不到，要用雨水。 萨维尔镇区的情况还算好，但那些村庄就太难了，而那些才是绝大多数普通人的真实生活。 一想到那样的画面，夏多又充满了斗志，三两口将午餐解决掉，又开始之前的研究工作。 1环【蒸汽射线】卷轴是夏多的第一个卷轴研发项目，一旦成功了，不仅可以借此卖钱，而且不需要从法师塔购买其他卷轴的制作方法了，又省了一大笔钱。 而夏多最看重的是，完成这个项目对于开发其他法术卷轴、甚至创造新法术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积累。 这就好像写小说一样，一次完本经验对于作者而言，收获巨大。 第161章 法师的核心竞争力 实践出真知，这是夏多从小就接受的理念，虽然不会时时提及，却已然成为了他行事的准则。 下午5点半，塔灵准时提醒夏多时间到了，夏多这才从【蒸汽射线】的世界回过神来。 预约提醒功能非常实用，尽管是第一次使用，夏多还是能够感受到一座法师塔对于法师的重要作用。 不仅仅是提供安全的庇护之所，种种便利更是让人享受了就放不下。 【蒸汽射线】卷轴的研发工作紧张有序，夏多已经确定了基本法术结构的转化，只剩下具体的要素填充，成功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时间不早了，他收起笔记来到图书馆，之前妮雅导师让加纳尔给他的书籍清单，他还没去看过呢！ 授课是从今天开始的，但加纳尔已经比他提前好几个月看到这些书了，甚至都已经全部抄录下来了，这是夏多短时间内无法超越的。 不过，抄录并不等于理解，不然的话也就不会有天赋差异了。 到了图书馆，夏多直奔原来学徒阶段进不去的书籍分区，这里面的书相当少，而且也不想学徒类书籍那样，拥有多套副本。 这里的书最多就只有一套副本，当然背地里是否有更多副本，夏多还不能确定，他看到的就只有一套副本。 “《魔网法术位概览》、《如何在魔网中寄存第一个法术》、……” 夏多只选了书单上关于法术位的书，其他都没有借，而且关于法术位的书在书单上一共有三四本，但夏多只选了两本。 并非夏多不想将书单全部拉下来，而是有心无力，光是借取两本关于法术位的书，夏多就需要付出100金币。 每天！ 这简直是抢钱，而且还让人心甘情愿地被抢！ 全部接下来，既看不完，更抄不完，完全是浪费，这两本正好补足夏多刚刚成为正式法师的不足。 至于后面的施法技巧、魔法原理之类的，都可以慢慢来。 …… 回到住所的时候，前来送餐的学徒已经等在门外了，夏多接过晚餐，又将中午的餐盒送回，这才闭门苦修。 晚餐果然没有酒了，中午一下子酒喝掉了一个月的量，让夏多心中隐隐作痛，不过口腹之欲终究比不上力量的诱惑。 匆匆解决掉晚餐，夏多来到了法术实验室，刚刚吃饭时，他随手翻阅书籍的时候，已经清楚了，第一次在魔网寄存法术最好是在法术实验室里。 不然的话，一旦出现失误，轻则好几天无法施法，重则彻底失去施法能力。 夏多虽然有信心，但100金币的书都借了，自然不会舍不得一小时10金币的保险。 …… 略去了书中不必要的废话，夏多重点关注如何寄存法术，以及所谓法术位的原理，当然，对于很多法师来说，只要知道如何寄存法术就足够了。 至于原理，那是什么？能吃吗？ 但夏多却不是不求甚解的人，而且很多时候知道原理，反而更利于实践，因此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夏多都非常关心原理。 所谓“法术位”，并非某种具体存在的事物，而是对寄存法术的描述。 比如，在魔网中寄存一个1环法术，那就是一个1环法术位，再寄存一个，那就是两个1环法术位。 如果是高环的话，以此类推。 寄存法术的原理，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施法者“强大”到可以长久改变魔网了，1环法术寄存在魔网第一层，2环寄存在第二层，以此类推。 另外，寄存法术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都等同于一次施法，如果在一个休息周期内，一个法术都没有寄存成功的话，那就只能等下一个周期了。 而让法术位得以发扬光大的关键就在于——任何寄存法术都是近乎瞬发！ 0环法术可以瞬发不稀奇，毕竟0环法术连在魔网中寄存的资格都没有，但是—— 哪怕是1环法术，也很难做到瞬发，需要进行长久的练习！ 就比如夏多的【蒸汽射线】，虽然是他自己创造的，无论是施法细节，还是法术原理，他都一清二楚。 但他也做不到瞬发。 不是永远都做不到，而是需要时间。 类似于熟能生巧，魔法不管有多神奇，说到底还是一种手工技艺，就好比地球上工匠手工雕花，从磕磕绊绊，到挥洒自如。 但与真正的工业机器比起来，不管是量、还是速，还是有不小的差距，手工很大程度上只是占了创新上的优势。 耐色有施法机器吗？ 夏多认为是有的，如魔杖、法杖什么的，能够被人控制着或者自行施法的物品，不就是施法机器吗？ 这些施法机器都是瞬发的，能够做到法师人肉施法做不到的事！ 由此可见，法术位的发现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了，它让法师真正具有了威慑力。 不然的话，一个5环【传送术】要练到瞬发，需要多少时间呢，而只要不能瞬发，就能够打断。 那么数量稀少的法师，对大量普通人又有多少威慑呢？ 左右不过是可以用人命来堆的生物罢了。 甚至想要消灭法师，根本不需要多少人命来堆，对于领主而言，人命又算什么呢！ 可见瞬发法术的现实意义，无论是用何种手段达成，在普通人面前，能够瞬发法术，那么法师就可以来去自由、生杀有心。 这才是法师真正的威慑力。 当然，现实是大多数领主都是施法者，这是由力量的本质所决定的，掌控力量的人会自然会成为上位者。 至少也比普通人更容易成为上位者。 接触到法术位，才意味着一个法师掌握了自己职业的核心竞争力。 …… 大致了解了法术位的相关知识，以及如何寄存法术，夏多已经等不及想要急促第一个法术了。 因为不知道要实验多久，夏多便直接般了一张椅子来到法术实验室，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坐下。 这才开始第一次尝试。 首先进入施法专注状态，平静、没有丝毫波澜的魔网出现在夏多面前，整个法术实验室里都仿佛染上了一层奇异的色彩。 距离夏多越近，他能够看到的就越多，而越远，就只能窥见魔网的表层了。 近处，魔网的丝丝缕缕在夏多意志的操控下，排列成有序的组合，一个结构精巧、细节丰富、连接魔网表层到第一层、包含所有要素的法术结构出现在夏多面前。 这是他的【蒸汽射线】！ 接下去的步骤，夏多用“封装”来形容，将这个法术结构整个儿打包，塞入魔网第一层。 但这个法术结构与魔网表层部分的联系却未断绝，而这也正是这个寄存法术与施法者之间的联系。 退出施法专注状态，闭上眼，夏多隐隐感觉到自己与魔网之间的联系，但这并不明显，而且这个寄存法术也无法释放出来。 想必就算是寄存法术，也需要在专注状态下施展，或者至少要将自己与寄存法术的联系加强到足够控制它。 第162章 法术位实验 “第一次寄存法术也不难嘛！” 接下去，夏多一口气在魔网中寄存了四个【蒸汽射线】，而当他还想寄存第五个的时候，却怎么也不能成功。 夏多知道，这就是他目前的法术位极限了——四个1环法术位。 而他从书上知道的是，大多数新晋法师只有一到两个1环法术位，而他有四个，足以证明他的潜力了。 一般而言，当前所拥有的、最高级的法术位个数，约等于施法等级。 即，1级法师拥有一个1环法术位，2级两个；3级法师拥有三个2环法术位，4级四个。 当然，也不是只有最高级的法术位，高级法术位可以转化成低级法术位。 如，2环法术位，可以转化为两个1环法术位；3环法术位，可以转化为一个1环法术位+一个2环法术位。 目前夏多的最高法术位是1环，无法验证这一点，但这种能够白纸黑字写到书里面，又很容易验证的东西，应该不是假的。 而且只要等他的施法等级达到3级就能验证这一点了。 所谓施法等级也很有意思，这与施法者个人的实力没有太大关系，而是根据其掌握的法术来看的。 掌握一个1环法术，就算1级；掌握多个则是2级，但就算掌握一千万个1环法术，和掌握两个1环法术的施法者一样—— 也还是2级！ 只有掌握了2环法术，施法等级才算3级，后面以此类推。 以夏多现在既有【蒸汽射线】这个普通法术，又有血脉法术，其实已经可以算作2级法师了。 不过纠结这些其实没多大意义，5级以下都是低阶法师，而低阶法师之间并没有什么福利区别，而只有达到中阶才可以出师。 这是时之塔的规定，如果换做是某些着名大奥术师的学生，或许成为大法师才算出师吧，又或者不成奥术师都没资格当学徒？ 对于这些，夏多暂时也只有想想的份儿，继续实验才是他要做的事。 他现在已经完成了法术寄存的部分，结果出奇地顺利，没有失败一次就全部成功了，而且拥有四个1环法术位也让夏多喜出望外。 接下去寄存法术的释放，想必也不会让他失望吧！ …… 事实是——果然没让他失望！ 只是动念之间，寄存在魔网中的【蒸汽射线】便释放了出来，一道手指粗细的高温蒸汽射线，从夏多指尖射出，冲击到标靶假人身上。 发出滋滋的声音，同时升起一蓬水雾。 待水雾散去，假人没有半点损伤，这是正常现象，【蒸汽射线】的真正目标是生物，而不是标靶。 本身携带高温，以及蒸汽凝结时散发的温度，瞬间的接触足以将命中部位烫伤、甚至烫熟，是一种高效的非致命性失能法术。 瞬发确实是瞬发，但在可操作性上，寄存法术就比较机械了，基本上存进去是什么状态，释放出来就是什么状态。 像【蒸汽射线】这种即刻生效的法术倒还好，放出去就不管了，如果是需要持续引导的法术，那这种寄存法术就不如手动施法来得灵活了。 但不管怎么说，瞬发都是一项无与伦比的优势。 …… 释放了第一个寄存法术，夏多紧接着将剩余的也全部释放了出去。一时间，这间不算大的法术实验室里，弥漫着一股温热的水汽。 夏多觉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使用血脉能力将其聚拢起来，最后汇成一颗拳头大小的水球，被夏多驱散开来。 这种法术创造的水，虽然可以饮用，但也很容易被法术驱散开来。 做完这一切，夏多才意识到，他如今的施法能力不只有4个1环法术，至于到底有多少，他竟然没有测试过。 只知道，平常一轮休息周期内，都没有机会将所有法术用完。 现在正好是晚上，马上就可以休息了，夏多决定测试一下自己的极限。 当然第一步，就是将法术位用完，不然到明天的话，又要浪费明天的施法次数了。 而这一次，夏多并没有将所有法术位中全部寄存【蒸汽射线】，而是以血脉能力塑造了一个【冰刃】法术，然后将这个法术寄存在法术位中。 夏多虽然不能瞬发【蒸汽射线】，但来自血脉的法术却能够瞬发，甚至血脉法术也能够寄存到魔网之中。 只不过寄存的血脉法术，就成了普通法术了，失去了多变、易控的特性。想要灵活掌控的话，还是要像普通法术那样，了解其原理，并多多练习才行。 单纯以血脉能力施法并不需要了解原理，甚至也不需要练习，熟练度直拉“满”了，让他这么轻松地掌握1环法术程度的法术。 当然，目前来说仅限于与“水”有关的法术，而且这法术具体效果很大程度上还取决于他的想象力。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术士天生能够施法，但具体效果依赖想象力。 这就是术士的能力，如此简单、粗暴的力量获得方式，几乎让夏多动摇了法师道路。 但夏多也知道他的术士能力很可能永远停留在1环程度，而法师的力量却有迹可循，几乎没有任何限制。 他不可能为了虚无缥缈的血脉能力，而放弃法师道路。 如果他的术士能力也能够依次升级的话，那夏多就要好好考虑考虑，浪费那么多时间研究法术到底值不值了。 夏多并非天生的真理追求者，他学习魔法的初衷很简单，那就是获得力量，自保的力量，甚至获得某种利益的力量。 当然在学习魔法的过程中，他也体会到了乐趣，如果术士能力真的能够提升的话，他或许不会放弃法师道路，但因此放松却很有可能。 在法师塔这么长时间，他也算是比较了解法师这种职业了，说职业，是因为有人就真的把他当成一种职业，与屠夫、工匠类似。 能赚到钱就可以了。 但也有些人是真心追求魔法的极致，只不过很少罢了，夏多自认不是那样的人。 在法术位中存放了1个【冰刃】法术，3个【蒸汽射线】，存放【冰刃】也是想着什么时候可能就用到了。 实际上这【冰刃】的威力可能还不及他拿刀去砍呢！他现在的单手力量早就超过了100磅，老拳头都能砸死人。 这里的100磅并不是夏多的极限力量，只是说拿着100磅左右的东西并没有感觉太过吃力。 也就是说，他可以比较灵活地使用100磅左右的武器，别人的重兵器，在他这里就变成轻兵器了。 而一旦披上甲，他感觉自己都能够挑战高阶战士了，技巧上的不足完全可以用力量来弥补。 只不过能当“法爷”，谁愿意当“屌丝战”呢！ 而就算是夏多这样的体质、力量，只要不能飞、不能传送，终究还是会倒在人海战术之中。 夏多始终坚持魔法路线不动摇！ 第163章 短期规划 填充完法术位，夏多便开始在法术实验室里施展【蒸汽射线】了，而且是漫无目的地，纯粹就是为了消耗法术。 很快，他便感觉眼前一花，无法维持专注状态了，只要稍有集中精神的意图，脑海中便好像有千百根针在乱捅一样。 十分难受。 为了测试当前的施法极限，夏多也算是拼了。 不过不能施展正常法术了，却并不影响他施展血脉法术，他依然可以召唤水流、塑造冰刃之类的操作。 虽然都是借用了魔网施法，但很显然术士和法师是两套截然不同、互不干扰的施法系统。 血脉极限他也要测试，如此又是一番操作。 很快，血脉法术也放不出来了，夏多彻底蔫了！而在暂时失去所有施法能力的时候，是夏多最虚弱的时候！ 不过就算再虚弱，他也有单手100磅的力量。 血脉的力量给了夏多最后的保障。 统计下来，夏多正常施法可以施展16次1环法术，血脉法术差不多也有10次左右。 “这次数有点少啊！” 夏多决定等【蒸汽射线】卷轴研究出来，他就要开始屯卷轴了，每天有16次制作机会，不用掉简直就是浪费！ 测试结束后，算算时间还没到9点，不过法师住所这本本身也不“断电”，夏多也懒得纠结这些了。 现在他就像倒在床上好好睡一觉，掌握魔法的人一旦失去了，哪怕只是暂时的，都浑身不自在。 夏多真希望能有一种让人瞬间休息完毕的宝贝，当然最好是能够被他所掌握的魔法，这样一来，他简直就是个永动机了。 虽然很想立刻就睡，但每日的总结以及接下去的短期计划却还是没有放弃。 从目前来看，妮雅导师似乎比其他导师要宽松，不过这需要长远来看，如果后面反而压迫太甚的话，那就—— 那也没办法，只能尽可能地周旋着，不过以夏多的经验，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一个被学徒长久盯着都会害羞的导师，又能有多么邪恶呢？ 至于短期计划嘛，当前最重要的当然是尽快将【蒸汽射线】卷轴的制作方法研究出来，之后就是防护法术了。 如，1环【法师护甲】，这个法术虽然不见得有多厉害，但能给他提供一层防护能力相当可观的无形护甲。 这对于身体出众，又不方便着甲的夏多来说，简直绝配。 只是他现在身处法师塔中，安全方面暂时没什么问题，这个项目也就暂时被他放在了后面。 至于说，能否获得这个法术，夏多并不担心，成为正式法师已经完成了阶层跃迁，获得法术的难度绝对会比学徒下降一个层级。 近期除了两个法术计划外，夏多也需要不足1环层次的理论基础，这方面妮雅估计是不教的，就算教，每周一课，效率也太慢了，需要夏多自己来。 另外，还有提升权限的任务指标，夏多还差500多金币的指标，这个就纯粹靠时间来磨了，想要再找到像帕蒂夫人那样的任务估计也不现实。 不过既然已经提升了权限，最重要的评级已经没了，夏多其实也可以慢慢来，或许在未来想要提升权限的时候，会再次被卡住，但实际上，这已经很难影响到他了。 在心中将近期计划盘点一遍后，夏多酣然入睡。 …… 第二天，夏多早早从沉睡中醒来，不仅神清气爽，重获施法能力也让他倍感安心，与此同时，他心里也暗暗留意，今后不管什么情况，都必须留有余地。 就算是为了测试所谓的极限，也是如此，毕竟极限不极限，其实也没多大意义，真遇上难以抵挡的时候，也不是多一两个法术就能解决的。 这或许就是“质”与“量”的区别吧。 夏多自然希望自己成为一个高质量的智慧型法师，而不是一个只会狂甩法术的蛮子。 用过早餐，夏多早早地来到妮雅的研究室外。 这个早是真的早，当大门打开的时候，就只有一脸疲态的妮雅导师在，看样子像是通宵了。 而加纳尔还没有来。 “你来早了，先等一会儿。” 说完，妮雅便不管夏多，径自朝里间走去。 房门无声合上，夏多心有遐想，但面对一个施法等级高达7级而且背景不凡的导师，他还是选择敬而远之。 加纳尔没来，妮雅也无意给夏多提前答疑，夏多便拿出笔记自行研究，同时将待会儿要问的问题在笔记上，稍稍标记了一下。 目前，妮雅没有说提问的范围，但她只讲了一课《初级奥术几何学》，而夏多将【蒸汽射线】制作成魔法卷轴，正好就是奥术几何学的应用。 这里面有不少问题需要解答，如果让夏多自己思考的话，也能弄清楚，就是有点费时间。 而现在有现成的导师答疑，夏多可不会放过她！ 同时他还在考虑一会儿该怎么解释，问出的问题超出妮雅的授课内容，不到一年成为法师，或许就是愿意吧。 没过多久，加纳尔也来了，看到夏多已经提前到了，他似乎有些吃惊，点头致意后，便不着痕迹地打听起“夏多来了多久”、“有没有提前答疑”之类的问题。 夏多一眼便看出他的小心思，说实话，在高中的时候他就见得多了，“加纳尔，我也是刚刚到，妮雅导师人都不在这里，又怎么答疑呢？” 加纳尔讪讪不语，拿出笔记开始翻开。 很快，妮雅导师从里间走了出来，加纳尔不知道，但夏多却很清楚，她换衣服了，说不定还洗了个澡。 脸色也好了许多，只是嘴角那个面包屑是怎么回事！ 加纳尔只看了一眼，将脑袋深深地低下，而夏多也不敢多看，生怕羞恼的女人突然送他一记免费的法术。 只是妮雅嘴角带着面包屑，又装作严师一本正经答疑的样子，让夏多倍感好笑，当然这种笑并非恶意的笑，而是见到了一种反差萌。 熬夜少女、正经女法师，两种人设集中到一个人身上，而这个人在房间里狂吃海塞的一幕，出现在夏多脑海中。 自然而然地就想笑。 “咳——夏多，到你了，你有什么问题？”妮雅突然停止了解答，问夏多。 答疑的时候，加纳尔和夏多轮流提问，妮雅作答，加纳尔先问，刚刚加纳尔的问题正好解答完毕。 夏多不慌不忙翻开笔记种的一页，说道：“导师我想问，如何准确地讲立体结构转化为平面，同时还保持性质不变？” 第164章 即将到来的奥术竞赛 这个问题其实并不是问的如何转化，而是如何保持性质不变。 将立体的法术结构转化为可以绘制在羊皮纸上的图形，这在夏多看来，就是三维转二维，肯定是损失了什么东西的。 但现实是，法师们普遍认为这是一种等价变换，而且从【光亮术】卷轴这一实际例子来看，也确实是这样。 这几乎颠覆了夏多的认知。 颠覆认知，当然不会导致夏多爆头，只是在后续研究的时候，始终感觉有一种莫名的阻力存在，心理上的坎儿迈不过去的那种感觉。 夏多自己推测，这或许是因为制作卷轴的过程本身就是施法过程，平面图形本质上还是魔网，也就不存在什么东西被损失掉了。 但这个问题得不到解答的话，夏多怎么都觉得不自在。 妮雅听了这个问题很是惊讶，她也是在成为中阶法师后才开始考虑这些看似很无用、其实却接近魔法本质的问题。 而一旁的加纳尔则完全懵了，他可没有别人借给他魔法书，他所看的《奥术几何学》只是普通的文字书籍，加上学徒阶段的基础不如夏多。 还远远达不到跳出书本思考的程度。 这种不明觉厉的问题，让加纳尔也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多，这个问题很有意义。”妮雅先是夸了一句，而夏多则努力地不去注意她嘴角的面包屑，而是看着她的眼睛，期待她的解答。 “你应该是准备制作魔法卷轴吧，将魔法保存至一张羊皮纸上，看上去是将法术转化成了平面图形，但本质上是固化的施法过程，没有施法者的话，仅凭图形是没办法让一张羊皮纸成为魔法卷轴的。” 夏多立刻又问，“那就是说不是所有的魔法都可以写成卷轴？” “是的，你要将制作魔法卷轴的过程当成制作魔法物品，而不仅仅只是画一幅简单的图形，从材料到手法都需要注意，有些法术始终找不到对应的墨水，那这种法术就无法制成卷轴。” 夏多还想再问，妮雅已经停住了，“轮到加纳尔了！” “是。” 原本的问题硬生生憋在肚子里，格外不爽，夏多能理解跟好几个学徒同在一个导师手下的感觉了。 两个人就这样，再多几个岂不是更不爽。 好在时之塔除了领主以外，没有谁同时带四、五个学徒，一般就是一个，最多两个。 当然这里的学徒都是指正式法师，法师学徒本质上就是维持法师塔运作的仆役罢了，夏多也越来越感觉到这一点了。 只不过有些聪明的仆役能够不断升级，跳出原有阶层。 …… 加纳尔的问题全部是应用层面上的，而夏多的问题则大多会溯及理论、原理，当然偶尔也会问一些常识问题。 这是夏多接触魔法的时间太过短暂导致的。 目前法师塔里最迟的也是和夏多同一批进来的，但这些人都是土着，成年之前的十多年虽然没有真正接触过魔法，但耳濡目染之下，也要比夏多这个外来者知道得多。 而整整一个上午的答疑时间，自然要充分利用起来，虽然这些问题让加纳尔和妮雅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但夏多早就过了那种好面子的年龄了。 落到手里实实在在的好处才是真的。 再说，这也没有多掉面子，至少夏多自己是没感觉有多掉面子，毕竟能在一年内成为正式法师本身就是一种极强的正面形象。 …… 不知不觉间，一整个上午便在三人的一问一答间一去不复返了，中午时分，妮雅停止了答疑，却也没让夏多二人立刻离开。 “有件事提前通知你们，法师塔的艾伯克法师成功进阶为奥术师，领地会举行一次大庆典，到时候会有一个奥术竞赛，你们都要参加。” “奥术竞赛？！” 加纳尔和夏多同时发出一声惊呼，两人对奥术竞赛都不陌生，夏多在不少法师传记中都看到过。 一般而言，这样的竞赛完全是传记主角的扬名场所，几乎每一个出过传记的法师都有过参加奥术竞赛的经历。 耐色人特别喜欢这样的活动！ 不只是法师喜欢，普通人也喜欢，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可以亲眼见识魔法的机会，等到日后那就是相当不错的谈资了。 但那是在帝国核心区域！ 萨维尔领只是南境的一个小镇，虽然地理优势不错，但领主的施法等级都只有12级，又能吸引多少有天赋的法师前来参加呢？ 夏多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只是一个法师进阶成了奥术师，就值得举办一次奥术竞赛。 帝国出名的奥术竞赛一般都是有传统的，最初不是为了纪念某次大胜，就是由某个大奥术师发起的。 萨维尔领有什么？ 除非是为了终结掉兽人潮，但那件事都过去半年了，要举办奥术竞赛也早该举办了。 要知道想让吸引人来参赛，是要拿出实实在在的好处的，是只有一些歪瓜裂枣来参加，那不只是白白浪费钱，更重要的是—— 会成为施法者圈子里的笑料。 “妮雅导师，领地真的要举办奥术竞赛？什么时候？” “在六月的第一天。” 六月的第一天？夏多算了下日子，现在是5月中，也就是说距离奥术竞赛只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 夏多心中跃跃欲试，但一想到他成为正式法师也才不到半个月，心里顿时就有些泄气。 “妮雅导师，哪些人可以参加？导师你参加吗？” 不管是什么形式的竞赛，如果妮雅参赛的话，除非是比扳手腕谁的力气大，否则的话，夏多铁定是得不到什么好名次的。 妮雅看了夏多一眼，打消了他的顾虑，“只有1年内成为正式法师的人才能参赛，你没必要太担心，我看好你。” “是吗！” 夏多有些惶恐，法师塔最近一年晋升的正式法师，算是夏多也才只有四个，夏多有信心获胜，但要是算上外面的人可就不一定了。 天知道外面有多少天才法师，夏多穿越前玩过的那款游戏的背景中，可是明确记载有20岁出头、30岁出头的大奥术师的。 虽然真实的魔法世界不会照着游戏设定走，但万事皆有可能，天才的事谁有说得清呢！ 夏多记得就在穿越前一天，他看到一条新闻，说是一个9岁的小孩儿，不到10个月就修完了大学所有课程。 这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怪物。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夏多的魔法之路才刚刚开始，怎么会不诚惶诚恐呢！ 不过，虽然没信心取得最终的胜利，但夏多也还是充满了战意，他想和外面的人好好较量一番。 虽然最后有可能来人的水平并不让夏多满意，但能外界的法师交流一番已经足够让他高兴了！ “妮雅导师，我们会好好准备的！”夏多和加纳尔同时说道。 “嗯，加纳尔可以走了，夏多留一下。” 第165章 保持一致 嗯？ 加纳尔走后，夏多心中忐忑，不知道妮雅知道到底有什么事。应该不是公事，不然就直接说了，但如果是私事的话，夏多跟她可没什么交集。 “妮雅导师，你找我——” 妮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眼神看了夏多一眼，“你之前是不是在任务管理处接了一个私人任务？” “是的！” “那个私人任务的发布者帕蒂夫人想见你。” “帕蒂夫人？！见我？！”夏多不是很明白，“那个任务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他金币都拿到了，难道对方还想反悔不成，又或者想让他继续调查？夏多本能地不想继续和她打交道了。 但妮雅却说，“任务确实结束了，但现在又多了一个任务。” “妮雅导师，你希望我过去？”夏多试探地问了一句，如果妮雅真这么要求的话，那说明帕蒂夫人可能真的认识领主。 但找他又有什么意义呢？直接找领主多好！ “是的，我希望你去见她一面。” 这话还没说完，妮雅就被夏多古怪的眼神看得有些羞恼，没好气地说道，“费尔伯斯之死的背后很不简单，不是她一个普通人能调查的，你去劝她一下。” “为什么是我？” “当然是你的身份和她差不多，又得到了她的信任，你就说去不去？”妮雅的语气有些生硬，似乎对这种劝人的事很不擅长。 而夏多也在考虑，妮雅身为领主学生，却让他去劝帕蒂夫人放弃调查，这很显然有领主在背后发力。 可见，领主与帕蒂夫人或者说与费尔伯斯本人、甚至与费尔伯斯之死之间的关系，有些诡异。 帕蒂夫人能够找人调查，而领主又明面上又没有反对，但私底下却又找人去劝帕蒂夫人。 夏多不关系他们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担心牵扯上这件事会不会有麻烦。 “喂！”妮雅的声音打断了夏多的思考，“说话！” 这声音一点也没有之前强装一本正经的作态，反而透着一种俏皮、可爱，夏多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他看着妮雅，心知他其实没有其他选择，能让一个7级法师专门找他，肯定是不希望他拒绝的，不然的话根本就不会多此一举。 夏多也只能答应了，但该要的好处还是要的，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妮雅又有些迟疑地说道：“如果你实在不想去的话，也可以拒绝的。” “欸——” 这又是什么情况？夏多感觉自己都要被糊涂的导师弄懵了，一会儿要他去，一会儿又说可以不去。 你一个7级法师就这么闲的吗？ 夏多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而是看着妮雅，希望得到她进一步的解释。 妮雅却叹了一口气，感性再次流露，终究还是年轻，妮雅对于帕蒂夫人的遭遇心里相当同情，对于父亲的决定，她并不理解。 而除了帕蒂夫人之外，领地上关于费尔伯斯、关于木雕的所有事都已经被封锁了，其实妮雅心中也希望获得更多的解释。 看着夏多探究的眼神，妮雅莫名地有些烦躁，“任务管理处有任务，帕蒂夫人就在34号研究室，去不去随你。” 说完，妮雅就消失在房间内，几秒后，一头雾水的夏多被驱逐到妮雅研究室外的走廊上。 “这都是什么事啊！” 尽管如此，但夏多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能无视。 不管暗示，还是明示，妮雅最初的意思或许才是法师塔要他做的，或者说领主希望他做的，夏多不能拒绝。 只是妮雅的举动有些古怪，夏多还是决定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做。 …… 午餐后，夏多先是来到任务管理处，确定帕蒂夫人真的又发布任务了，任务信息显示帕蒂夫人这次的任务几乎就是冲着他来的。 什么“需要精通搜索技巧”、“信誉高”、“有过合作”的法师，几乎明摆着就是说让夏多来了。 夏多都不知道他在帕蒂夫人眼里有这么高的信誉，那次见面他几乎就是摆明了金币说话的态度。 唉！想不通！ 这任务报酬500起步，不过这次他可接不了，他是要劝人家放弃调查的，准确地说是让人家放弃调查杀夫仇人，甚至是放弃报仇。 实在是太难了，夏多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种大仇，旁人不管怎么劝都感觉很没有立场，但他此刻被法师塔强行安排了立场，或许不去才是正确的选择？ 但夏多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既然已经决定了，就要坚定不移地执行下去，现在他更应该做的是想想如何劝人家才是。 带着满脑子的思索，夏多又回到了法师塔六层，如今帕蒂夫人被安排在34号研究室，其实离他的住所并不远。 一直到走到门口，夏多都没想出什么办法能够劝住人家，想要说服别人，首先要说服的就是自己。 他想到的说辞连自己都不能说服，又怎么可能说服一心想要复仇的当事人呢！ 但不管怎样，夏多还是决定试一试，最起码试过了，也就向法师塔表面了自己的态度，在各方面和法师塔保持一致，可不只是一句口号。 他已经身体力行了。 “嗡——” 夏多激发了门口的魔法警报，很快大门开启了，帕蒂夫人穿着一身素色贵妇长袍迎了出来，眼神透着喜色，“夏多大人！” “帕蒂夫人，不用客气，叫我夏多就行了。”已经知道帕蒂夫人关系不凡，夏多也不再心安理得地接受尊称了。 “这次过来找夫人，确实有些冒昧了。” 夏多正准备开门见山，帕蒂夫人却问道：“夏多大人，在任务管理处接任务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帕蒂夫人眼睛紧紧地盯着夏多，让夏多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如实说了，“没有。” 不知怎么地，夏多竟然觉得帕蒂夫人像是松了口气似的，但他还是按照来时计划的说辞说道：“帕蒂夫人，我来是想劝你暂时放弃寻找杀死费尔伯斯的幕后黑手。” 是“暂时”，不是“永久”，这是夏多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这件事背后很显然有施法者牵扯其中，夫人如果一心深究的话，很可能会遭遇不测，夫人或许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但这却不是费尔伯斯希望的。” 这番话夏多自己这个说的人都觉得十分苍白，但没想到，帕蒂夫人竟然点头了。 第166章 私人法师顾问 她这意思是说知道了，还是说同意了？ 夏多又说，“如果帕蒂夫人想要复仇的话，大可私下找人暗中调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任务公布在法师塔，很容易激起黑手的打击。” “嗯，我知道。”帕蒂夫人平静地说道。 不正常！ 如果真这么好说话，那妮雅也就不需要让夏多来劝了，夏多也不知道法师塔里的人怎么了。 妮雅不正常，帕蒂夫人也不正常。 对此，夏多一头雾水，但他可以肯定她俩没一个疯子，任何行为都会有一个她们认为合理的动机，只是这个动机夏多不知道。 一时间，夏多有些兴意兴阑珊了，既然这里没他什么事了，还不如回去研究【蒸汽射线】卷轴，或者为奥术竞赛做些准备。 对于奥术竞赛，夏多很感兴趣，但对于出风头这种事，其实是有些拒绝的，但没办法，妮雅点名加纳尔和他都要参加。 还有另外两个最近一年内的新晋法师也要参加。 于是，夏多准备告辞走人了。 “帕蒂夫人既然所有决断，那我也不再多言了。” “等等。”帕蒂夫人突然打断了他，“夏多大人，我想和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我想邀请夏多大人担任我的私人法师顾问。” “这——”夏多心动了，可又有些迟疑，帕蒂夫人到法师塔也有好几天了，如果说之前那次夏多打了个时间差，但这次可没有。 他可不相信，这段时间里帕蒂夫人没有打听过他的情况，不然的话，妮雅怎么会知道帕蒂夫人想见他？ 现在的夏多可不是之前装出来的神秘法师，只是一个晋升不到半个月的低阶法师，就算稍有天赋，本身的能力却是硬伤。 似乎是看出了夏多的疑虑，帕蒂夫人连忙解释道：“夏多大人，我已经了解过大人在法师塔的经历，我很看好大人日后的发展。” 这样啊，难道仅仅只是投资？夏多又问：“那私人法师顾问平常需要做什么？” 如果会占用太多时间的话，那他肯定是要拒绝的，他现在连一日三餐都要人送，自然不会让其余琐事占据太多时间。 除非代价大到夏多也难以抵挡，甘愿放弃原则。 “大人，法师顾问只需要提供一些建议，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 接着，帕蒂夫人又详细解释了夏多平常需要做的事，简而言之，就是陪她聊天，当然那必须是在夏多有空的时候。 而以夏多日常安排得满满当当的做法，这其实就等于什么也不用做，只是挂个名就白得金币。 不劳而获是人类的天性，夏多也不例外，他现在对这个私人法师顾问相当感兴趣！ “那我能得到什么呢？” “500金币的初期投资，以及每月100金币的基础薪资，只要夏多大人通过领地法师工会的施法等级认证，每提升一级薪资增加100金币。” 数百金币的话，轻描淡写地从帕蒂夫人口中说出，夏多的心怦怦直跳，他很想说，我不想努力了！ 但这份薪资本身就是建立在他不断努力、不断进步的情况下的，还真是幸福的烦恼啊！ “好！我答应了！”夏多几乎没有半点犹豫，立刻便同意了，至于说帕蒂夫人是否有什么阴谋，他并不担心。 人会说谎，金币可不会说谎，反正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法师塔里，只要时刻与法师塔保持一致，一个普通人又能有多少阴谋对付他呢！ 把这当成是一桩单纯的交易就行了，想太多反而陷入了疑神疑鬼的死循环中。 而夏多干脆利落地答应，也让帕蒂夫人很高兴，但这高兴却没有笑容，只是悲伤中的一点阳光而已。 “夏多大人——” “不，帕蒂夫人，叫我夏多，或者夏多法师就可以了。”对于自己的饭碗夏多还是相当客气的，更何况法师的威严也完全不必建立在言语上。 魔法才是法师拥有如此地位的根源。 而且不只是他个人所掌握的魔法力量，更是整个施法者阶层所掌握的魔法力量。 像夏多这样一个低级法师，在普通有钱人面前或许不算什么，但他背后的施法者阶层却是一座无法装作看不见的高山。 两人又商议一番，最后定下了正式契约，之后夏多便拿着第一笔600金币的兑换凭证离开了34号研究室。 而当大门合上后，帕蒂夫人终于忍不住趴在椅背上哭出声来。 …… 而另一边，时之塔顶层，埃普斯领主也草草打发走了前来追问的女儿，早已隐于一旁的艾伯克忍不住笑出声来。 “埃普斯你看，妮雅就跟你年轻时一模一样，都是那么天真、善良。” “是啊，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让她慢慢成长，可惜——” 艾伯克也笑不出来了，脸色的表情逐渐凝重，“埃普斯，你真的要去找奥隆阁下？” “不去的话，又能怎么办呢？”埃普斯领主露出一抹苦笑，“费尔伯斯这件事终究要有个了解，幕后黑手暂时找不出来，就只能自己背负这个罪责了。 “靠向公主殿下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你进阶时不是看到启示吗？我被一道精灵法术击中，生死不明，但如果有公主殿下在后面，说不定就不会有这样的未来了。” 埃普斯语气轻松，但艾伯克却能够听出老友对未知黑手的怒火、对投向公主的不甘、对已知命运的抗拒，艾伯克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或许根本就不需要劝解。 于是便转移了话题，“你知道我今天发现什么吗？” “发现什么了？快说！我马上就准备出发了！”埃普斯有些不耐烦。 从萨维尔领去塞汶顿当然不需要他用脚走，又或者乘船、乘车，时之塔的传送间有直通奥法联合会的传送门。 但传送门的开启却有不少限制，想要从这边到那边，必须这边先申请，对面同意了，才能安排具体的传送时间。 错过了，就又要重新申请。 刚刚埃普斯领主连女儿都很快打发走了，正急着离开呢！ 第167章 抓人、会面 只见艾伯克拿出一张羊皮纸递给萨维尔领主，同时解释道：“这是我发现的和费尔伯斯之死有关的协助者的名单，领地里有不少老鼠呢！” “就这些？”埃普斯扫了一眼，和他所知道并没有太大出入。 “不，这些只是藏得比较浅罢了，还有些没暴露出来呢！”说着，艾伯克又指了指名单上最后一个名字，问道，“看到这个名字，你想到了什么？” “哈维？”埃普斯一时间竟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但很明显他知道有这么个人，“哈维是谁？” “他是金雀花商会领地分会的一个管事，这只是一个小角色，但问题是金雀花商会，我在他们货仓里发现了一批粮食，还有部分甚至已经送往康尼菲拉了。” “什么？！” 埃普斯领主十分震惊，他之前可没收到这个消息，“你亲自查看了吗？” “是的，我亲自查看过。”艾伯克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金雀花商会自然不值一提，但这么明目张胆地从萨维尔夺食，必然不会这么简单。 “哼！” 埃普斯领主心中燃起无名之火，虽然他知道费尔伯斯这件事大概率与金雀花商会无关，但他们这么急不可耐地跳出来，难道真以为他会视而不见？ 萨维尔领繁荣的基础就是它的定位——边境贸易城市康尼菲拉的粮食供给地、物资中转地。 撇去这些，萨维尔领就只是一个普通领地罢了。敢在粮食贸易上伸手，就要有被砍掉的觉悟。 另外，想要绕过领地给康尼菲拉提供粮食，从商人牟利的角度看是极不划算的，但他们还是这么做了，那必然有更大的利益在驱使他们，或者有人在威胁他们！ 埃普斯想了想金雀花商会背后的昂利领，几代传承后，当代领主是一位大法师，看似强大，但实际上连萨维尔领都不如。 只因在帝国核心区域，施法者们更愿意居住在大奥术师的领地，或者塞汶顿，其他地方机会太少，吸引力不足，领地的发展相当有限。 因此才会出现各种商会，如果没有商会赚钱的话，领主都会跑路。 埃普斯可不认为这样的昂利领能对领地产生威胁，就算是大法师，来到萨维尔领也不是他的对手。 “艾伯克，你先带人将粮食扣下来，如果有人敢抗辩，就一起抓了，等我回来处理。” 在领地的核心利益方面，埃普斯领主没有丝毫犹豫，相比于公主可能的威胁，金雀花商会实在不值一提。 如果不是可能牵涉到幕后黑手的话，艾伯克甚至都不会在这个时候跟他提起。这般想着，埃普斯立刻施法在一张羊皮纸上签署了正式命令，留下个人印记后交给了艾伯克。 “还有一点，在我回来前，金雀花商会的人一个都不要让他们离开东区范围。” “是。”艾伯克接过命令文书，郑重地点了点头，又说，“塞恩让我转告你，开拓绿珠森林需要的物资已经准备好了。” “嗯，辛苦他了。没其他事的话，我要走了，奥法联合会那边已经提醒两次了！” “好，一切小心。” 现在领地的一切几乎系于埃普斯一身，如果他出什么事的话，艾伯克不敢想象领地会乱成什么样子。 “我知道，这次除了去见奥隆阁下，我还准备去一下那位大人的领地，奥术竞赛嘛，如果没人来，岂不是很尴尬。” 咳—— 艾伯克有些不好意思，他只是一个新晋奥术师，用他的名义举办奥术竞赛，实在是一件很难说出口的事。 只是为了领地着想，他不得不同意埃普斯的提议，好在太阳之下无新事，哪怕是普通人都可以举办奥术竞赛，最多不过是被人嘲笑罢了。 …… 送走埃普斯领主后，艾伯克立刻传送军营通知了柯亚恩，两人亲自带队处理金雀花商会。 而另一边，刚刚走出奥法联合会总部的传送门，还来不及走两步的埃普斯领主便被一个年轻法师拦住了。 “埃普斯法师，导师已经等候多时了，请跟我来。” 说着，这位年轻法师便引着埃普斯离开了传送间，几番周折后，埃普斯终于见到此行的目标——奥隆大法师。 “萨维尔领主，终于见面了！” 出乎埃普斯的预料，这位大法师阁下非但没有因为费尔伯斯之死而怪罪于他，反而面色和蔼，甚至有些过分热情了。 难道自己对于公主殿下是那么不可或缺？ 埃普斯脑海中闪过这么一丝念头，但随即便被否定了，“奥隆阁下，上次阁下邀请我来，一直到最近才有时间，非常抱歉。” “是吗？”奥隆大法师头顶悬浮的一枚艾恩石发出一阵清脆的嗡鸣，突然改变了运行轨迹，大法师脸上似笑非笑。 “来了就好，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大法师虽然态度亲善，但大法师与普通法师之间的差距埃普斯十分拘谨，不敢随便接话，只能顺着这个话题，问道：“奥隆阁下上次说祖先的荣光，不知是什么意思？” 奥隆大法师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转移了话题，“埃普斯，你觉得帝国怎么样？” 帝国怎么样？埃普斯心中满是疑问，这个问题怎么也不应该问他啊，他只是一个小领主而已，只是大法师的问话，却不得不回答，“帝国正在日渐强大！” “呵呵，那你知道帝国有多久没有开拓新疆域了吗？” “这——”埃普斯知道，但说不出口。 “有近百年了！”奥隆大法师替他说了出来，“上一个开拓领就是萨维尔领，你现在还觉得帝国正在日渐强大吗？” 紧接着，大法师又继续说道，“70年前，耐色卷轴被盗，但直到今天，我们明知道在哪里，却无法讨回，你说日渐强大，还要多久？” 埃普斯沉默了，耐色卷轴被盗是耐色人最深的痛。 70年前，任何一个耐色人，哪怕只是一个农夫，都可以来塞汶顿的奥法联合会阅读耐色卷轴，但自从其中一套被盗后，阅读耐色卷轴的条件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首先就要求阅读者的施法等级至少达到10级，其次要有一位大奥术师、或者多位大法师的推荐，否则就只有等自己成为大法师后再来看了。 埃普斯就没看过耐色卷轴，如果他能提前阅读耐色卷轴的话，说不定就能顺利进阶奥术师了。 第168章 心甘情愿 “那奥隆阁下的意思是——”埃普斯小心翼翼地问。 “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公主殿下的意思。”提到公主，奥隆大法师脸上满是崇拜，“她想让帝国重新拥有进取之心，开拓荒野，繁衍壮大。” “……” 埃普斯一听就明白了，但这种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他开拓绿珠森林就能带动其他人去开拓？ 这怎么可能！ 开拓绿珠森林并非从零开始，而是已经有萨维尔领这么个基础在，向南开拓一些罢了。 而其他人呢？ 不用问，埃普斯也知道，奥隆大法师说的开拓必然是去荒野从零开始，帝国核心区域的土地绝大部分都已经被瓜分殆尽。 想要在这里成为新的领主，除非是成为大奥术师，塞汶顿议会以及奥法联合会可能会协调出一部分土地来，但因此新领主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而开拓荒野又太过繁琐，甚至还很危险，历史上不是没有大奥术师死于开拓的。因此，大多人的选择是加入到一个成熟的领地中去，又或者直接加入奥法联合会。 近百年都没有新的开拓领也证明了这点。 就算公主殿下拥有崇高的声望，本身也是大奥术师，但别人不愿意，难道还能强迫吗？ 可以说，现在有开拓欲望的，几乎就只有包括萨维尔领在内的几个远离帝国核心区域的开拓领了。 可能只有等帝国核心区域彻底饱和了，才会出现新的开拓浪潮吧，埃普斯不负责任地想着。 他并不想牵扯到一群大奥术师之间，但现在根本由不得他拒绝，“公主殿下想让我做什么？” “有人看上你的领地了！”奥隆大法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埃普斯瞬间就惊住了，但他也很快反应了过来，奥隆大法师说的应该不是公主，应该是领地最近这一系列事件的幕后黑手。 从萨维尔领开拓以来，近百年都没有过这种事，他之前并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但现在一想，确实如此。 萨维尔领现在就已经比得上帝国核心区域的大部分领地了，甚至还要更加繁荣。 而萨维尔领以南的开拓难度并不大，最为棘手的兽人部落已经被打垮了，后面的开拓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一旦将绿珠森林以及到狼深山的这一片开拓出来，加上与康尼菲拉城的关系，领地就更加壮大了，这是一位大奥术师也无法忽视的利益。 想到这里，埃普斯冷汗涔涔，连忙问道：“公主殿下想让我做什么？” 这一次，埃普斯的态度完全没有一丝抗拒，心甘情愿地想位公主做些什么！ 奥隆大法师眼神里闪过一丝满意，不愧是萨维尔大奥术师的后人，“公主殿下不会要求你做什么，正相反，她还会给你接下去的开拓提供帮助。” 尽管知道完全不做什么是不可能的，但埃普斯现在已经确定要抱公主大腿了，怎么会有任何意见呢！ 没有要求反而会让埃普斯不安，“奥隆阁下，无论公主殿下需要我做什么，埃普斯随时听命。” “好。我突然想起来，公主殿下确实有件事想让你做。” “请讲！” 奥隆大法师笑了笑，“萨维尔领主，不用这么正式，公主殿下只是想让你在合适的时候接受一个头衔，其他并不需要你做什么。” “头衔？什么头衔？”埃普斯疑惑地问道。 “什么头衔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但很快就会有消息了。”说完，奥隆大法师又补充了一句，“放心，不是坏事，到时候很多人都会接受这个头衔的。” 这么一说，埃普斯就更加疑惑了，但面对一位大法师，他也不敢再三追问，只是点头答应。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他这次过来，不只没有受到责罚，反而得到了好处，埃普斯感觉这一切都十分梦幻。 与奥隆大法师商量了一会儿关于开拓的细节，离开前，埃普斯通知了艾伯克，让他将领地即将举办奥术竞赛的消息放出去。 尽管有公主殿下的帮助，但原定的计划，埃普斯也不准备改变，正好借着给庆典、奥术竞赛的机会，将领地和公主的关系宣布出去。 离开的时候，埃普斯借助奥法联合会的传送门前往他祖父的老师——大奥术师伊奥勒姆的领地去了。 …… 于此同时，塞汶顿旧城区，吉尔斯高塔之下，不远处的宫殿内。 希雅公主和一位白发老者相对而坐，两人中间隔着一片法术投影，之前奥隆大法师和埃普斯领主的会面就展现在其中。 “老师，我有些不安。” 希雅公主挥手取消了面前的投影，投影消失前最后出现的便是奥隆大法师恭敬地向着她视线方向行礼的画面。 “希雅，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在你这个年纪我还是一个毛头小子呢！”老者笑呵呵地说道。 “可是，我取走了图腾柱，而且还给萨维尔领引来了麻烦，等萨维尔大奥术师归来，会不会——” “不用担心，萨维尔他不是小气的人，真有意外的话，我会让我那位老友劝住他，再说，现在就连古斯塔夫都同意了，这件事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人能够阻止得了了。” 老者收起笑容，脸上神情复杂，他看着眼前这个最有天赋的学生，心里既是担心，又是骄傲，还有期待。 升神——这个所有大奥术师敢想却不一定敢做，也不一定有实力去做的事，但希雅却这么做了。 “老师，等萨维尔归来，我会向他道歉的，但是——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希雅语气坚决，意志攀升到极点，丝丝幽蓝色的奥能光辉甚至从瞳孔中放射出来。 看着这一幕，白发老者再次感叹希雅卓越的奥术天赋。 …… 另一边，夏多得到了帕蒂夫人的投资，心情相当不错，不过，他还可以更不错。 根据契约，他的施法等级每提高1级，每个月的薪资就提升一级，也就是100金币，到时候他每个月就有200金币了。 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法师工会认证等级了。 虽然夏多现在只会一个1环法术，但来自血脉的【水之掌控】一样可以通过认证，只不过到2级就是他现在的极限了。 想要通过3级认证，就必须掌握任何一个2环法术，在此之前，就算掌握了千千万万个1环法术也不作数。 对此，夏多还是有些遗憾的，因为血脉能力【水之掌控】，与水有关的魔法，他随时可以炮制出千千万万个，只取决于他的想象力。 用地球上的话来说，这就叫万变不离其宗。 不过这些大同小异的魔法，除了个别典型，其余并没有多少价值。 第169章 施法等级认证 萨维尔领的法师工会位于东区的一条小巷子里，既没有宽敞的门面，也没有往来不绝的人流。 夏多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这里，当看到这完全配不上“法师工会”这个名字的老旧招牌，心中直嘀咕。 “这混得也太差了吧！” 但不管怎么说，夏多的职业等级认证就是在这里。如果没有按等级付薪水一说，他是不愿过来的，完全是浪费时间。 认证了等级既不增加实力，又不给他发钱，反而要花钱去买一个证明，简直巨亏。 一般而言，法师与法师打交道的时候，除了明知道对方比自己强或者不如自己，大都是平等交往。 所谓低阶、中阶等判断也非常简单，能飞行就至少是中阶，而能传送、拥有法师塔，那至少都是高阶。 当然，一般法师都建不起法师塔，能施展【传送术】即可被认为是高阶法师了。 如之前带着夏多传送的艾伯克法师，就是高阶法师，而他现在又成功进阶为奥术师，所以但凡是奥术师，最低都是高阶法师。 …… 走进法师工会，里面并不像外面看上去那么不堪，而就在夏多进来的那一瞬间，周围的整个环境瞬间为之一静。 这里应该是布置了消除噪音的魔法，夏多暗暗想着。 而法师工会与冒险者工会最大的不同便在于，这里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办事处的模样，反而更像是一个居家的客厅。 两三个穿着与时之塔风格完全不同的法师正窝在柔软座椅上看书，偶尔还闲聊几句，整体氛围也时之塔有很大的不同。 见到夏多进来了，也没人过来招呼，反而各做各的事，全当夏多不存在似的。 夏多在这间房间转了一圈，比较显眼的就是一侧的书架了，上面的书籍摆放有些凌乱，像可以随意取用的样子。 不过，夏多却在这书架上看到了魔法的存在，他没有不轻举妄动，而是注意看里面的书的名字。 他很好奇，法师工会里的书和时之塔到底有什么不同，这一看，简直要笑死了—— 像什么《如何打动一个贵妇》、《萨维尔领优质贵妇名单》之类的书籍堂而皇之地摆放着这里。 一点掩饰都没有。 至于魔法类的书籍，很少，夏多只看到一本【帕里尔法术书】以及几本法师传记——如果法师传记也算是魔法类书籍的话。 “你是谁？” 终于有一个法师发现了夏多，尖声问道，“你有什么事？” 其他两个法师也纷纷抬起头来找到夏多，不过只是一眼，又各做各的去了。 “我来认证施法等级。”夏多说道。 从刚刚这三个法师的闲谈中，他已经知道了他跟这几个人不是同路人，也没什么兴趣寒暄了，早点结束早点回去。 这个所谓的法师工会太令人失望了。 听到夏多说要认证施法等级，那个最开始说话的法师立刻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夏多，“认证施法等级？规矩知道吧？” “知道，一个等级50枚金币。” “跟我来！”法师指着房间最里边一个角落里的桌子，接着又问，“认证什么等级？” “2级。” “才2级！”法师小声说了一句，来到桌子后面，拿出一张羊皮纸，问道，“叫什么名字？” “夏多！”夏多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这感觉就好像在地球上去窗口办事，如果下一句是身份证报一下，那夏多都要以为自己是在地球上的某个办事处了。 “引动一下魔网，认证2级的话，就第一层吧！” 夏多依言引动了魔网第一层，然后这位法师工会的法师便唰唰唰地在纸上写下了几个文字，最后又施法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一张施法等级证明就仍到夏多面前，“好了，交钱吧。” 这就好了？夏多简直不敢置信，他都已经准备好用血脉能力代替认证2级的另一个法术了。 没想到连【蒸汽射线】都不用施展，只是引动一下魔网第一层，就直接好了？ 这就有点夸张了，夏多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没想到这位法师工会的工作人员竟然毫不在乎。 明明白白地告诉夏多，“只要能引动魔网第一层，那迟早都能掌握1环魔法，也不一定只有一个，那么认证2级又有什么问题呢？” 好强大的理由，夏多交了钱，拿了证明就准备立刻，这位工作人员竟主动拦住了夏多，小声说道： “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为你认证到最高4级。” “还能这样？” “当然可以，夏多法师年轻有为，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为4级法师的，想不想提前认证了，那就免得下次再来了。” “这个——”说实话，夏多有些心动了，他试探地问，“再交100金币？” “这怎么可能？”这位工作人员瞬间就变了脸，“500金币，我为你办妥这事，你想想，你来认证是为什么，而只要拿到4级的认证，那不比2级好得多吗！” 认证当然是为了提升与施法等级相关的薪资水平，不然谁愿意来花这冤枉钱，当然这话夏多没有说出来。 他确实有些心动，但要额外花500金币，他却有些不乐意，而且直接认证4级也太夸张了，他成为正式法师还不到半个月呢！ 如果他真这么跟帕蒂夫人说的话，那简直是把人家当傻子玩！而且帕蒂夫人和领主认识，夏多不准备留下隐患，正常来就可以了。 如果说施法等级认证就类似地球上的评职称，那么所谓的提前认证就类似于学术造假了。 地球上学术造假不会危及性命，但魔法世界就说不定了。 雇主恼羞成怒、挑战者慕名而来、上级指派高难度（符合认证等级的）任务等等都有可能发生，一切就源于夸大施法等级了。 因此夏多虽然心动，但还是拒绝了。就这样，他悄悄地来，又悄悄地离开了。 而当他走出法师工会大门的时候，夏多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陈旧的招牌，突然感觉法师工会和这个有些偏的小巷子还蛮配呢！ 第170章 围捕、精灵 回去的路上，夏多突然发现镇上的气氛有些诡异，东区这般突然多了很多巡逻的士兵，所有路口都被封锁住了。 就算是看到夏多这个法师模样的人，都询问了几句，其他人就更不能随意走动了。 他刚刚来的时候，还没这么大动静呢，怎么一转眼就这样了？夏多觉得十分古怪，走了半条街，他还是觉得找个人问一下。 而正当他物色询问目标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是吉布——兽人战争期间夏多的同伴。 夏多眼睛一亮，连忙招呼了上去，“吉布队长，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 “夏多法师？！”见到夏多，吉布也很意外，而更让他意外的是，夏多此刻的装束已然表明他是一位正式法师了。 这才过去了多久！ “夏多法师，前段时间乌克刚刚跟我说，他和你一起执行任务了，还因此得到了上面的奖赏！他很感激你。” “是吗？那次我也只是凑巧。”夏多谦虚了一下，又回到了正题，他指着街上的士兵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吉布一转头，命令手下士兵先行离开，这才小声说道：“上面要抓人。” “抓人？抓什么人，闹这么大动静？” “金雀花商会的人，据说他们还有法师呢！” 吉布透露了几句，然后便匆匆离去，追他手下的士兵去了，而夏多则放缓了脚步，一边思考，一边走路。 金雀花商会这个名字已经不算陌生了，而夏多对它最直观的印象便是前几天从港口经过时，监工鞭打兽人奴隶的画面。 没想到这才几天，就要被围捕了，夏多第一时间想到了费尔伯斯之死，如果不是这件事的话，还能因为什么，让领地突然对一个外来商会大动干戈？ 只是上午妮雅的话还在耳边徘徊，让他劝帕蒂夫人放弃调查，怎么一转眼，就自己抓人了？ 还是说，跟费尔伯斯无关？ 夏多有些摸不着头脑，上面一拍脑袋做出什么决定都不稀奇，而这件事跟他最大关系大概就是——金雀花商会被处理，他会拍手称快了！ 不过，任何外来商会背后都有一个势力支持，萨维尔领这么刚，就不怕什么反噬吗？夏多暗暗思量这件事对于领地的影响。 但他只是一个新晋法师，就算勉强跟领主扯上一点关系，这件事也不是他需要操心的。 他真正关心的是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他，现在的夏多刚刚提升了权限，正处在快速发展状态，而且他已经与时之塔、与萨维尔领绑到一块了。 他最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周围的环境。 …… 带着丝丝疑虑，夏多返回了法师塔，对于外界的一切，他只能选择相信领主的选择，相信一个存在近百年的领地的生存之道。 接下来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提升自己了，当然，奥术竞赛他也不准备放弃，领地只有四个人参加，只要表现稍稍过得去，应该就不会少了奖赏的。 性价比相当可观，花费一点时间也算不了什么。 奥术竞赛的具体规则夏多还不清楚，所谓的准备也不过是在图书馆，查找一些关于风土人情的书籍。 上面有各种奥术竞赛的介绍，只要大体心中有数就好了，等规则出来了，再突击训练也不迟。 而从图书馆回到住所后，夏多便一头扎进了魔法的世界，【蒸汽射线】卷轴的制作方法即将诞生，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 就在夏多努力研究法术应用转化的时候，已经成为奥术师的艾伯克已经带人控制住了金雀花商会的所有成员，包括奴隶在内。 整个过程几乎没有遇到任何反抗，商会雇佣的两个低阶法师在见到奥能的第一时间便投降了，还顺带帮忙控制住了几个准备逃跑的商会管事。 “其余暂时控制在商会，对了，那个叫哈维的，给我送到法师塔去。” 艾伯克前面的话，让金雀花商会一众人等松了一口气，觉得萨维尔领应该不会将事情做绝，但后面那句，却让他们紧张起来。 特别是哈维，如果不是被法术控制着，他几乎要瘫倒在地，送入法师塔，这个在平常听起来很正常的话，放到这种情况下，几乎和悲剧划上了等号。 哈维不清楚在那里会有什么在等着他，但想来不是什么好的待遇，身体无法动作，他只能拼命地用眼神求饶。 但艾伯克哪里会关心一个阶下囚的眼神，在商会驻地检查一番后，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艾伯克只能先返回法师塔，等领主回来。 看他是否有什么新的信息。 …… 东部森林，一般指耐色瑞尔东边的与耐色疆域连接的森林，而在东部森林更远的东方，依然是森林——一片远比东部森林更为辽阔、更为精致的森林。 这里便是科曼索森林，精灵王廷之所在，当然现如今统治这片辽阔疆域的是科曼索帝国。 精灵王廷依然成为了隐者、流放者、斗争失败者们抱团取暖的地方，如果不是神的干涉，以及部分高阶法师的强烈反对，冕王早就下令驱逐了精灵王廷。 高塔之下，一座由树木缠绕构建的幽静庭院内，杯盘散乱，这里似乎刚刚举行了一次宴会，而客人已经大半离场。 一只俊美精灵从主位上离开，走向庭院旁不远处的凉亭，树木主动为他让开枝条，繁花在他脚下盛开。 到了凉亭，一张临时编织成的木质座椅出现在他身侧，当他坐下后，座椅缓缓摇动，伴着风的律动，彼此呼应。 不多时，又一只精灵走了过来，不等树木枝条分开，便主动挥手拨开，相比于坐着的这位，后来的这只精灵可是粗鲁多了。 不过这种粗鲁仅仅是对精灵而言，对于人类，依然极具美感。 “奥兰多，你倒是悠闲，我们的朋友刚刚传来消息，人类确定要开拓绿珠森林了，但星露权杖还没有任何线索，你就不着急吗？” 后来这只精灵的话中虽然带着责怪，但从精灵口中说出，抑扬顿挫，就仿佛是在唱一首动听的歌谣。 “费诺威塔，安心。”奥兰多抬手指了一下对面的位置，“坐！” 一张木质座椅悄然出现，费诺威塔坐下后，椅背上垂下一朵花苞，缓缓打开后化做一只花朵状的酒杯，落在他的手中。 琥珀色的酒液微微颤动，散发出自然的清香，瞬间便驱散了费诺威塔烦躁的情绪。 第171章 星露权杖 看到自己的亲弟弟终于平静了下来，奥兰多这才开口解释，“一千年前，家族动乱，星露权杖遗失，后人一直在默默追索，不久前，突然有了线索，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怀疑？” “可是奥兰多，你不是已经通过预言揭示了权杖现在的位置吗？”费诺威塔十分不解，“难道预言也不可信？” “不，我的弟弟，预言确实是真的。” “那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们前去探查？”说着，费诺威塔的情绪又急躁了起来。 他本以为自己的族长哥哥是因为怀疑线索的真实性而迟疑，但在已经确定权杖位置的情况下，还这么迟疑，就让他难以接受了。 星露权杖本身对于家族而言，并没有多少价值，或许在一千年前是家族权势的象征，但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千年，星露权杖早就失去了它的象征意义。 真正让家族念念不忘的是，这枚权杖是家族密室的开启钥匙，正因为失去了星露权杖才让家族在这一千年里发展停滞，甚至倒退。 如果不是家族拥有一位高阶法师，或许早就没落了，但那位存在早在一百年前就已经感受到阿梵多的召唤，如今只是强行停留世间。 家族太需要一个接替的威慑力量了！ 而星露权杖所开启的半位面密室内就有！ 想到这里，费诺威塔的心情越发激荡，“奥兰多，你让我去寻找权杖吧！” “不，费诺威塔，我的弟弟！”奥兰多突然起身，将手放在弟弟的肩上，没有魔法、没有异术，只是像小时候那样轻轻地拍着。 两人身形未动，但所处的凉亭却悄然移动，一直到庭院边缘，能够看到远处地面升起的座座高大建筑。 那是由积年的古树聚合而成，充满生机，阳光洒落，将叶片镀成了金色，微风拂过，甚至散发出阵阵悦耳的音乐。 与这美景相对的，还有一队队骑着飞马、独角兽的精灵骑士在这些建筑间上下翻飞，而地面上，各种低矮建筑在林木的装饰下，相映成趣。 奥兰多将弟弟的视线转向外面，“看，这光鲜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数不清的黑暗，星露权杖上面具有强大的魔法，怎么会突然就能够预言到呢？” 不等弟弟开口，奥兰多又继续说道，“这里是否有阴谋暂且不提，但十年前得到预言启示，确定权杖的大致位置后，我便已经派出人手前去调查了。” “什么？！”费诺威塔惊讶地站起身来。 而就在他起身的瞬间，原本支撑他的木质坐椅也悄然散去，此刻的费诺威塔心思已经完全被权杖线索占据，他不顾上礼节，抓住了哥哥的上臂，语气急迫地问道： “有什么线索，找到权杖了吗？” “很遗憾，还没有！”但奥兰多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遗憾的意思，“似乎一直有一股力量在干涉我的预言，让我无法把握权杖的具体位置。” 顿了顿，似乎是留时间给费诺威塔思考，精灵从不缺少时间，奥兰多挥手招来一个悬浮的果盘。 拿起最上面的一枚造型奇异的水果，只是放在鼻尖嗅了嗅，这枚水果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着，直至果肉完全消失。 留下一个与水果造型相似的果核，奥兰多捏着果核对着阳光看了看，随手抛到了庭院之下。 若有精灵平民捡到，权当是星露家族的恩赏。 这时费诺威塔也取了一个水果，嗅了嗅，露出享受的表情，之后同样是对着阳光看了看果核，然后扔到庭院之下。 “奥兰多，你有什么计划？” “这件事暂时不宜高调处置，我已安排家族卫队前去阻止人类开拓，不过是一个凡俗法师的后人，不必过于担心。” 话虽这么说，但奥兰多在提起“凡俗法师”的时候，眼神中还是充满了忌惮，百年前他曾与那个所谓的大奥术师在暗中交过手。 结果是——他输给了一个年纪只及他零头的凡俗人类，这让一向以高等生命自居的奥兰多倍感耻辱，之后的百余年里甚至再也没有踏足过耐色疆域。 费诺威塔并未察觉奥兰多的心思，仍在向哥哥介绍所谓人类朋友传来的情报—— “据说萨维尔领准备在下个月举办一次奥术竞赛，或许是在为开拓绿珠森林做准备。” “呵，奥术竞赛？人类学得倒是挺快，不必理会他们。”奥兰多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真正担心的是科曼索城内其他家族的反应。 星露权杖出现的消息还未传开，但奥兰多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多久，终究还是要凭实力说话。 想到这儿，奥兰多平静的内心突然蒙上了一层阴影，外人虽然不知道，但他身为族长却十分清楚，家族那位唯一的高阶法师已经无法战斗。 或许在回归阿梵多的时候，还有最后一击，但也仅仅只是一击。 之后，奥兰多又与费诺威塔聊了聊科曼索最近流行的诗歌，待到夕阳西下，奥兰多这才告诉弟弟：“安抚好族人，近期不要外出！” 说完，他的身影逐渐淡化，最终消散在夕阳的余晖之下。 …… 萨维尔领。 精灵的谋划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类而言，没有半点影响，甚至帝国远方的消息传到这里，也失去了绝大多数震撼。 对于萨维尔领民来说，近期最大的事便是，领主大人的追随者进阶成为奥术师了，虽然绝大多数人对于奥术师的概念不甚了解。 但在那些曾在法师塔待过，最后又黯然离开的人口中，奥术师可了不得了！为此领主大人还专门准备了一场盛大庆典。 而在庆典上，还有什么奥术竞赛可以看，法师老爷的表演平常可见不到，更不会专门给平民们表演。 这次可一定要好好看看。 当然，那些对魔法已经有一定了解的人，他们关注的重点则在于领地即将开展的拓荒行动。 不少冒险者已经暂定了外出冒险活动，磨刀霍霍准备起来！ 一时间，萨维尔镇上，两个人见面，但凡不谈点与奥术竞赛、与开拓荒野相关的话题，都不好意思叫做交流。 第172章 拟办学徒竞赛 时之塔内部也受到了影响，夏多就是其中之一，他正在住所会客室内招待闻讯赶来的埃德里奇等人呢！ 此时的夏多已经完成了【蒸汽射线】的转化工作，魔法卷轴的制作也只差具体绘制过程了。 他原本是准备在下午开始【蒸汽射线】卷轴的试制作，但没想到埃德里奇、迪恩、萨米、德瓦恩四人竟然“逃课”过来找他。 “所以，你们就为了知道我是不是准备参加奥术竞赛，就逃课了？”夏多没好气地说道，“是的，我要参加！” 这么个问题，完全可以传讯过来询问，亲自走一趟，他们是有多闲啊！ “夏多，我听说领地这次举办的奥术竞赛，只要参加就有奖励，而前三名每人至少都能得到一件魔法物品。” 说这话的埃德里奇脸上充满了羡慕，恨不得立刻就能成为成为正式法师，然后参加竞赛。 其他三人除了因信仰变得高深莫测的德瓦恩，迪恩和萨米也露出羡慕的表情，迪恩更是夸张地表示，如果有学徒竞赛的话，他一定参加，而且还能拿冠军。 不过，这也引起了埃德里奇、萨米的不满，虽然现在几人的关系相当亲近，但涉及到对自己能力的肯定，他们都互不相让。 只有德瓦恩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吵闹的三人，并没有参与进去。 至于夏多，在他们三个吵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拿出从图书馆里借的《达斯瑞尔的极效护甲》。 名字看上去挺高大上，更是借用了大法师达斯瑞尔的名字，但实际上，就是一本关于1环法术【法师护甲】的魔法论述。 内容很少，不过最重要的是它给出了【法术护甲】相对完整的法术结构，以及所有关键要素。 “只要是基础合格的初阶法师都可以通过这本书学会【法师护甲】”，当然，这句话并非夏多所说，而是直接写在《达斯瑞尔的极效护甲》这本书的封面上的。 看上去作者似乎对于自己的这本书很是自信，但当夏多真正看过里面的内容后，他才明白，广告终究只是广告。 或者说，作者太过高估所谓的基础合格的法师了，就连夏多这样对魔法原理、本质充分理解的人，看这本书的时候也有些吃力。 其他人估计就更吃力了。 如果有1环法术学习卷轴兑换权限就好了，可惜他还没攒够，即便攒够了，他也不会兑换已经借了书的魔法。 夏多一边听着埃德里奇等人的吵闹，一边研究【法师护甲】，不一会儿，他们终于争出了一个结果。 “你们让我当第一，奖励我给你们。”能说出这种话的人，自然只有并不差钱的埃德里奇了。 而萨米和迪恩也很快商量瓜分方案，露出满意的笑容。 “哈哈哈——”夏多再也忍不住了，一个完全没影的事竟然能争这么久，“埃德里奇，萨米、迪恩，你们说的学徒竞赛在哪儿呢？” “当然是在，在——”埃德里奇愣住了，他们之前说的是如果有学徒竞赛，如果！可不是真的有。 埃德里奇有些抓狂了，“啊——迪恩，都怪你。” 而迪恩、萨米也有些尴尬，不过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或许只有和这几个同伴在一起，才能这么无所顾忌的争吵吧。 看着这几人虽然吵闹，却没有生气，夏多便知道学习小组虽然解散了，但组织依然运转良好。 心里难免有些小得意，虽然他只改变了一小群人，但未来的影响就不一定了。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推了一小把—— “埃德里奇，迪恩，你们也别失望，我觉得你们可以自己组织一个学徒竞赛，任何认可组织理念的人都可以参加，至于奖励，我给前五名各提供一份独创的0环法术学习卷轴，怎么样？” “学徒竞赛？我们自己组织？”埃德里奇三人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就连看上去十分淡定的德瓦恩也露出一丝惊异的神情。 “夏多，我们真的可以吗？我是说，法师塔不会阻止吗？”迪恩很是心动，但也有迟疑。 “阻止？为什么阻止？这是学徒自愿响应领地的奥术竞赛，这是好事啊！”夏多确定地说道。 从提升权限的那一天开始，夏多就明白了，法师塔上层眼里几乎没有学徒的存在，真正的学徒应该是初阶法师才对。 像埃德里奇、迪恩这样的学徒，其实有个更合适的称呼，那就是——仆役。 实际上，法师塔每年都有几十个新学徒加入，但同时也有人离开，真正能够长期留下的只有正式法师。 真的是“铁打的法师塔，流水的学徒”，只是办一个学徒竞赛而已，问题不大。 “我觉得办个学徒竞赛应该是可以的，埃德里奇，你有这方面的关系，可以侧面打听一下，如果真的有风险的，也考虑其他形式。” 夏多虽然有把握，但终究只是个新晋法师，甚至加入法师塔都没一年，对于有些事，还是保险点比较好。 “没问题！”埃德里奇当即答应，“我可以去问西奥雷叔叔，他是中阶法师，应该知道这里面是否有忌讳。” 两人三两句便将这件事定了下来，看得迪恩、萨米一愣一愣的，不过他们也很快反应过来，如果真的办学徒竞赛的话，那前四名很可能就是他们四个包揽了。 他们已经开始期待夏多所说的独创法术是什么了。 之后，几人和夏多又商量了一番关于学徒竞赛的细节，一直到夏多预约的晚餐送了过来，几人这才离去。 …… 吃完晚餐，夏多继续之前被中断的【蒸汽射线】卷轴试制作，从1环卷轴开始，就必须用到特制的墨水了。 夏多暂时还没有去买新的墨水，只有之前购买卷轴送的两瓶红石墨水，这种墨水是一种比较常见的、用于低阶魔法卷轴制作的墨水。 名为红石，其实只是里面含有一种叫做“红石粉”的物质，墨水本身还是黑的，夏多对于墨水的了解不多。 只知道，除非是一些特殊法术，不然1环法术都可以用这种红石墨水制成卷轴。 第173章 魔法卷轴制作 另一种材料就很普通了，就只是精制羊皮纸而已，用一种特殊药水浸泡过，能够在卷起或者展开的时候，不反弹。 当然用普通羊皮纸也可以，无非就是卷起或者展开的时候，不怎么方便，其他也没什么。 甚至，用木材、岩石、金属、宝石、布料、液体之类的来承载魔法，也都可以，只是夏多暂时还不准将摊子铺太开。 魔法卷轴算是一种比较容易入门，而且应用极广、成本还不高的魔法物品了，非常适合夏多。 而魔法卷轴唯一的不足或许就是——绝大多数魔法卷轴都是一次性产品，使用卷轴简直就是在扔钱。 很多时候，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反过来，越是强大的人也越容易搞钱，夏多已经体会到这点了。 要是他真的是一个普通学徒的话，帕蒂夫人还会用200金币请他当私人法师顾问吗？不追究之前的“假扮法师”就算好的了。 回到法术实验室，夏多将墨水、羊皮纸、秘银笔一一摆放到工作台上，第一次制作1环法术卷轴，夏多选择了魔网环境平稳的法术实验室。 这是必不可少的新手成本，等熟练了就不能放在法术实验室了，毕竟压缩成本也是新手走向成熟必不可少的一步。 在学徒期间，夏多制作过0环的【光亮术】卷轴，还小赚了一笔，只是后来觉得划不来才放弃了。 现在再次上手制作魔法卷轴，夏多还是有些怀念呢！ 当初制作【光亮术】卷轴的时候，夏多并没有接触过奥术几何学，对于绘制在羊皮纸上的图案，并没有深入思考。 而到了现在，夏多已经明白为什么那些图形是哪个样子，而不是其他什么样子，甚至连其中误差许可的范围都知道。 这就好比让普通人尺规作图画一个正十七边形，有些人知道图形的各边是相等的，画也能画，但却画不准。 还有些人甚至直接就否定了尺规作图画正十七边形的可能性，只凭直觉就断定不可能。 之前的夏多就是那个默认法术卷轴可以制作，却找不到根源的人，而现在的他已经知道卷轴上任意一道线条存在的意义。 而根据他在地球上学过的几何知识，甚至可以比耐色法师更轻易地绘制这些图形，而且还不需要额外的辅助工具。 因为，多了魔法嘛，借助【魔法伎俩】，夏多已经拥有了一套完全不会丢失的绘图辅助工具了。 而在研究【蒸汽射线】的转化时，夏多便已经全盘考虑过绘制流程了，现在他只需要按步骤就可以了。 进入施法状态，意念一动，一道蓝色辅助线出现在展开了的精制羊皮纸上，紧接着一条、又一条，一直到纸面上铺满了密密麻麻的蓝色直线与圆。 而夏多便是要在这些错综复杂的线条交点中，选择特定的42个，用直线或弧线将它们连接起来，再撤去辅助线。 最后呈现在夏多面前的便是一个复杂的平面法术结构。 到这一步卷轴还不能称为魔法卷轴，只是一张绘制了奇怪图案的羊皮纸罢了，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经过训练也可以做到这一步。 而接下去的就只有施法者才能做到了——为它赋予魔法。 或者更通俗地说，将魔网链接到这个平面法术结构上去，没有魔网便没有魔法，也就没有魔法卷轴了。 “一定要成功！” 夏多摒住了呼吸，但凡涉及到人的动作，都没有百分百的准确，夏多能做的只是尽量提高成功率。 不管是事前准备，还是施法过程，都尽可能地做到小心、严谨。 嗡—— 身前的魔网在夏多的意志下开始聚合、纠缠、弯曲、重叠，遵从【蒸汽射线】的每一个施法要素，构成了一个立体的法术结构。 如果是正常施法的话，到这一步便可以激发出去了。 而制作卷轴则需要进行下一步，将这个魔网编织的法术结构转换为平面结构，如果是制作普通卷轴的话，在这一步后面还需要进行一次加密转换。 不过夏多第一次制作1环卷轴，并没有进行加密转换。（加密转换也包括羊皮纸上的图形） 也就是说，他这个卷轴如果制作成功了，还被别人拿去了，那【蒸汽射线】的秘密就不保了。 这就是学习卷轴，甚至比制作普通卷轴还简单，但也因为具有完整的魔法要素，这种卷轴其实是没什么人愿意制作的。 不需要加密转换的夏多，直接将魔网编织、经过平面转换的法术结构与羊皮纸上的图形重叠起来。 到这一步，如果之前绘制过程中误差太大，那就直接失败了。 如果在公差范围内，那很大几率就能成功，夏多用了相当精确的制图方法，自然不会有太大的误差。 但是——施法本身也存在误差，这也是为什么实际法术效果会有波动的原因。 夏多这次便是施法误差过大，极为准确的卷轴图形反而成了影响成功的短板，在为羊皮纸图形链接魔网的过程中，法术毫无征兆地失控了。 只是这个法术终究没有激发，只是引起了魔网震动，但很快便被法术实验室平抑、稳定了。 如果是在外面的话，夏多难免要头疼一下。而要是法术激发后失控的话，那说不定就砸自己手里。 作为法术失控的“罪魁祸首”——那幅绘制极为准确的卷轴图形，此刻上面的墨水已经花成一团。 原本非常规则、十分精致的法术图形，变成了一个十分抽象、不知道是什么鬼的图形，甚至墨水已经不完全在羊皮纸表层了，而是各层都有渗透。 这张羊皮纸完全不能用了。 这一次的失败并没有打击到夏多，当初制作【光亮术】卷轴的时候，他是在学徒宿舍里，既没有书写如此流畅的秘银笔，也没有平静、稳定的魔网环境。 就这样，他最终还是将【光亮术】卷轴制作成功了。 现在才失败一次，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不过想想浪费的羊皮纸和墨水，夏多还是有些心疼的。 精制羊皮纸1金币一张、红石墨水20金币一瓶，这里的一瓶墨水可不像地球上那么多，只是一个小瓶子。 差不多就是两瓶眼药水的容量，绘制一次差不多就要用去小半瓶，如果失败率过高的话，就不要指望靠这手艺来赚钱了。 第174章 回本还是亏本 很快，第二次制作开始，夏多没有故意将羊皮纸图形变得不准确，而是选择提高个人施法准确性。 施法技巧、熟练程度是夏多的短板，毕竟他成为法师的时间太短了，但施法准确性却不能放松。 用游戏中的术语来形容，施法准确便意味着法术的上、下限差距变小，味着法术的效果始终掌握在自己手中。 如果一个法师连自己的法术是什么效果都无法掌控的话，那就太危险了。 想想看一个计算准确的传送术，却因为施法误差的缘故传到石头缝里了，那岂不是非常冤。 …… 在着重留意施法准确性的情况下，夏多第一次施法终究没有太大误差，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究其原因，在为卷轴链接魔网的过程中有太多步骤了，步骤越多，越容易出错，而只要出错就又要重来。 几次下来，夏多将之前购买卷轴赠送的红石墨水已经用光了，好在他提前在法师塔物资申领处购买了与红石墨水类似的“灰白墨水” 足够他挥霍了。 这种墨水不适合平常书写，因为它真的是灰白色的，而且20金币一瓶的价格，也有些不美。 适合1环魔法卷轴的墨水有不少，价格大致相同，效果也没什么差异，换了墨水的夏多，只试了几次便成功了。 一阵微光闪过，这张羊皮纸上终于带上了令人着迷的魔法灵光，而在展开的羊皮纸上方，魔网编织而成的立体法术结构垂下丝丝缕缕与羊皮纸上的魔法图形链接在一起。 夏多赶紧将羊皮纸卷起，法术结构随着羊皮纸变形到一定程度，逐渐收缩到羊皮纸表面，最后变成汇集在卷轴周围的放射状魔网结构。 片刻过后，这些放射状魔网结构也逐渐收敛，到了一定程度后，便稳定存在着。 一份【蒸汽射线】学习卷轴制成！ 有过一次成功的经验，后续便是不断复刻了。 最终，夏多制成2份学习卷轴，3份经过加密、可以出售的普通卷轴。 不是没材料做不了了，而是法师的施法机会已经用完，剩下的就只有血脉法术了，而血脉法术的转化工作他还没开始呢！ 算下来，他今天制作卷轴的成功率差不都只有百分之三十，只考虑材料成本的话，勉强回本。 不过考虑到这才是第一次制作，后续应该是能赚到钱的。 但低阶卷轴，想要一夜暴富还是不要想了，每天的制作次数极为有限，只能靠时间来积累了。 或者制作更高级，或者应用更广泛的卷轴。 不然的话，哪怕是一个9环的【将天上的星星变个颜色】的魔法卷轴，估计也卖不出多少价格。 与个人而言，法术就是技术，技术讲究实用性。 目前来看，【蒸汽射线】挺实用，但还没有实用到非它不可的程度，想要借此提价估计也多少希望。 “唉——赚钱怎么就这么难呢！”夏多忍不住对着五份成品卷轴发了句牢骚，但紧接着，他的肚子也对他发牢骚了—— 咕咕咕—— “塔灵，指令：当前时间。”夏多立刻招呼塔灵。 “2级权限，法师夏多，当前时间：上午9点。” “……” 夏多第一时间竟然不是感叹自己通宵了，而是痛惜竟然浪费了一个休息周期的施法机会。 这么一想，本就因卷轴不能提价而落下一些情绪，更加低落了。 好在【蒸汽卷轴】已经制作出来了，夏多此刻的情绪还算是中等偏上的状态，而且除了饿，并没有感觉过于疲惫。 可能是体质强了，也更抗疲劳了吧。 夏多将法师实验室的工作台收拾了一番，将剩下的材料放回储藏室，便带着五份成品卷轴离开了。 一晚上的成本还需要算上使用法术实验室的成本呢！这么一算可能就有些亏本了。 打开门，外面靠墙放着一个餐盒，应该是早上送餐的学徒放在这儿的，，在法术实验室里听不到“门铃声”，除非是夏多自己布置的。 夏多脑补了一番学徒纠结于等待还是离开的场景，便拿着餐盒就回去了，直接开吃。 一边吃，一边拿出那本《达斯瑞尔的极效防护》翻看，这本书夏多已经看了一半左右。 刚开始的适合，他是还有些吃力的，但看了超过一半以后，就感到越来越轻松了，【法师护甲】并不是一个高门槛的法术，反而是一个相当大众化的法术。 这几乎是低阶法师唯一能够掌握的抵抗物理攻击的法术，不上心肯定不行啊！ 就这样，当午餐送到、“门铃”响起的时候，夏多已经将这本书看完了，正在推测、补完书中没有记载的要素。 接过午餐，回到里间，夏多突然觉得这种送餐服务太不人性化了，按点送达对于正常作息的人来说还算不错。 之前夏多的作息也一直很正常，但身为法师，难保会有作息错乱的时候，就比如夏多今天，难道其他法师也会生生忍受？ 还是有其他什么特殊服务？ 私人管家、私人厨师什么的，夏多暂时不想，但“饿了随时有吃的”这么简单的要求，总要能满足吧。 这么想着，夏多随即联系了加纳尔，作为同一个导师手下的两个学徒，他和加纳尔早就互换了秘法印记。 此时联系起来也不算突兀，只是当听到夏多专门传讯给他只是为了询问如何吃饭的时候，加纳尔还是忍不住为之错愕。 “夏多，我觉得你应该多和人交流交流，不要总问些常识问题。” “我现在不是在和你交流吗？”夏多笑道，他并不是不和人交流，只是他将别人闲聊、喝茶的时间都用来研究魔法、练习法术了。 来自一个娱乐时代的夏多，对于法师塔内的所谓娱乐、交际活动倍感无趣，反而魔法这种神奇的东西更让他着迷。 当然，夏多也并不是完全不与别人交流，现在联系加纳尔不就是嘛，他只是行事更具目的性而已。 “加纳尔，你有在为奥术竞赛做准备吗？” “还不清楚具体规则，怎么准备，我只是在图书馆找了一些资料，算了，不说这些，你的问题问塔灵就好了，塔灵可以提供即时的食物，或者找一个学徒专门给你送餐，就这样。” 说完，便中断了联系。 “呵呵。”听到最后，夏多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向加纳尔询问看似不合理，但其实又非常合理，年轻人被一个超过他的人询问，难免会有所得意。 不涉及隐秘的话，也乐得卖弄一回。 夏多突然想起他高中时的一个趣事，那时他的成绩还算不错，但班上有一个同学就喜欢欺负成绩比他好的学生。 夏多也被欺负过，不过有一次，他向那个同学问了一个十分幼稚的问题，于是有趣的事发生了—— 那位同学非但没有嘲笑夏多，反而逐渐与夏多成了朋友。 用现在的眼光看，完美产生距离，不完美抹除了距离，但本质上，两人之间、社会看中的差距并没有被抹去。 因此那位同学最终虽然与夏多成为了朋友，但意见往往被夏多主导。 如今的加纳尔或许也可以成为这样的朋友吧。 第175章 何塞法师 下午，夏多先是和埃德里奇他们通过一次传讯，询问了关于学徒竞赛的情况，结果十分可喜，埃德里奇找人询问过，法师塔方面并不禁止，当然也不鼓励。 一切的前提是，不能违反法师塔的相关规定，以及不能耽搁自身的本职任务——学徒本质上是仆役，是要干活的。 而埃德里奇他们已经在学徒间征求意见了，看看到底组织什么形式的竞赛，学徒竞赛肯定会和领地即将举办的正式奥术竞赛有所区别。 夏多勉励几句，便去了物资申领处。 …… 公共层，6号物资申领处。 或许是因为法师塔已经开课的愿意，下午的物资申领处格外冷清，不过这对于何塞法师来说，却格外享受。 虽然平常的时候，大多数活计也有学徒接手，并不会经常打扰到他，但还是没法跟没人的时候相比。 没人的时候，就连值班的学徒都会小心着不发出半点声音，让他能够安安静静地思考一会儿。 如果他心情不错的话，说不定会给学徒一次提问的机会，为此，哪怕在物资申领处工作捞不到多少油水，也还是有人削尖了脑袋挤进来。 但不是每个物资申领处都有正式法师值班，也不是每一个值班法师都会向他这么好说话。 扫了一眼，看到那个学徒正轻手轻脚地整理柜台，小心清点，何塞法师满意地点了点头，准备在休息的时候允许他提一个问题。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轻咦，何塞法师眉头皱了皱，看了过去，随即又舒展开来，原来是一位正式法师，便知道来活了。 “何塞法师，想请你看下这份卷轴？”夏多拿出一份【蒸汽射线】卷轴递了过去。 “嗯？”何塞法师楞了一下，但很快将卷轴接了过去，先是从外表检查了一下，然后又展开细看。 良久才将视线从卷轴上移开，看着夏多，问道：“你是——” 夏多虽然认得这位何塞法师，但对方很显然已经不记得他了，“何塞法师，叫我夏多就可以了。” “夏多法师，如果我们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全新的法术？” “是的！” “这倒是少见，法师塔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出现新法术了！”何塞法师像是有所感慨，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夏多，夏多，你是伦纳德法师带回来的那个学徒？” “不错，就是我。” “你怎么——”何塞法师已经想起来，当初夏多在这儿兑换了不少0环的学习卷轴，加上又涉及到领主的学生伦纳德，当时给他的影响十分深刻。 只是后来，这么长时间，两人都没有过交际，何塞法师早就淡忘了，刚刚也是听到这个名字，才让他回想起来。 “恭喜你，成为正式法师一员。”何塞语气有些唏嘘，像夏多这样的人，确实很少见，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这份卷轴你准备怎么处理？” “问问价格，如果合适的话，可能会定期出售一批吧。”夏多平静地说道。 “这份魔法卷轴是你做的？”何塞很是惊讶，脸上再也维持不住淡定的表情，“我是说，这真是一件难得的精品。” “谢谢夸奖，这份卷轴能卖到什么价位？” 精品不精品，夏多没放在心上，场面话他也会说，他真正关心的是价格如何，值不值得他长期制作。 何塞检查过卷轴，虽然是加密过的普通版本，但也能推测出一些信息，比如这是一个攻击型法术。 但具体使用效果如何，还要实际测试过后才能知道，毕竟不是常见的大众化卷轴，因此何塞并没有直接报价。 “我需要实际测试一次，不过你也不必抱太大的希望，1环魔法卷轴可以选择的太多了，就算功效特殊，我估计也不会超过30金币。” 夏多心中大为惊讶，他还以为会被压价的呢，毕竟1环卷轴成本如何，法师塔再清楚不过了，能说到30金币，其实已经超过夏多的预期了。 “何塞法师尽管测试，不过我建议使用活体生物来测试，这个法术我称之为【蒸汽射线】，对于活体生物有奇效。” “放心，这类法术，法师塔有专门的测试流程。”何塞法师提议道，“想来看看吗？” “这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想你以后可能也会用得到。”何塞法师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夏多顿时就来了兴趣，他还不知道法师塔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地方，说到底，还是他在法师塔时间太短了。 跟值班学徒交代了几句，何塞法师便带着夏多走进了6号物资申领处旁边的升降梯。 “我们要去的地方在法师塔地下一层，那里有专门的爆破间、束缚间、封印室、地牢，你将来会经常和那里打交道的。” 说着，何塞法师便命令塔灵送他们去地下一层。 …… 路上，何塞法师又向夏多要去了另外两份普通版卷轴。 一般来说，一个新法术出现肯定要经过多次、反复测试，这个测试并非法术完成前后的可行性实验，而是类似于产品的功能性检测。 比如，夏多的这个【蒸汽射线】，他自己只完成了可行性实验，证明这个法术是真的能发射出蒸汽射线。 他并没有用活体生物实际测试过，至于效果，那是他根据在地球上有人被高温蒸汽烫伤推测出来的。 烫伤并非瞬间致命形伤害，但却是能让人迅速失去反抗能力，所以这个法术才被夏多戏称为“非致命性迅速失能法术”。 不过对于卷轴来说，3份也差不多了，毕竟使用卷轴的人只能简单引导法术发出，甚至，当非施法者使用时，连基本的引导都做不了，只能根据卷轴制作者预设的指令释放出去。 也因此，非施法者一般是不太愿意使用攻击性法术的。一个不慎，敌人没打到，却把自己给打死了，这就好笑了。 当何塞法师跟他说起这个的时候，夏多立刻意识到他选错法术了。 【蒸汽射线】或许会因为新奇，短时间内能成为爆款，但从长远看，远不如辅助型魔法卷轴好卖。 来不及懊恼，升降梯已经在法师塔地下一层停住了。 “到了。” 第176章 “法术检测报告” 升降梯外面的门刚一打开，各种生物的咆哮、嘶吼、哀嚎、敲击、怒骂、求饶、威胁声，一股脑涌向了升降梯内。 夏多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这管理也太不规范了吧，但不等他开口，何塞法师便为他介绍起来： “整个地下一层都被布置了束缚法阵，只要没有特定权限，任何生物进入到这里都会被束缚住。” 夏多一听，心里一惊，好在他已经具有相关权限了，不然就这么跟着何塞法师到这儿来，还真是作死呢！ 而何塞则继续说道：“这里的生物大多是兽人，皮糙肉厚，很适合测试各类法术，其他生物就比较少了，特别是人类，基本上只有才测试心智类法术时才会用到。” 他并没有因为自己也是人类而对存在人类实验品的事避而不谈，这也让夏多对这个世界的秩序认识得更加深刻了。 “我们测试的地方是哪里？”夏多问道。 “在那边。”何塞法师指了指左边方向，“先去申请一个束缚间，我们这次就用兽人来测试吧。” 这里与公共层类似，也是一个环形走廊，左右分布着一个个独立房间，区别只在于，这些房间大多是没有门，或者说只有简单的金属牢门。 如果不是在法师塔中的话，根本就限制不住任何有理智的生物。 …… 测试房间。 夏多看着蹲在里边那一半茫然锤地的兽人，心中有些感慨，如今确实是“我为刀俎、彼为鱼肉”，但不定什么时候自己也成为“鱼肉”了呢。 见到夏多跟何塞法师到来，这兽人也没什么过激举动，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垂着地面，似乎是想将法师塔破坏掉。 但它的努力很显然是徒劳的。 专注状态下的夏多，能够清楚得看到，从进入地下一层开始，这里便布满了明亮的魔法灵光，到处都是魔网扭曲的节点。 而在这兽人所在的那一半房间，魔网以那兽人为中心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脚下更有一块环状区域亮得耀眼。 夏多不清楚这些魔法的具体效果，但有这么大声势，还让这兽人跑了，那时之塔也就白建了。 “它的战斗意志已经完全消磨掉了。”何塞法师说了一句，开始夏多还以为他是在为这兽人感叹。 但紧接着下一句，便是“这样的兽人只需要花很少的金币就能申请到。” 夏多有些无语，催促道，“开始测试吧！” “好。” …… 测试过程并不复杂，就只是激发卷轴、引导释放，法师塔早就有成熟的经验，大致有“易用性”、“作用方式”、“安全性”等几个指标。 这次测试算是比较简单了，毕竟只是一个1环法术。 何塞法师激发卷轴后，一个人类眼球大小的白色蒸汽团，出现在卷轴上方，紧接着—— “嗤”的一声，一根手指粗细的半透明白色气柱从那蒸汽团中激射而出，直接命中了兽人的后背。 “吼——” 强烈的痛感让那兽人怒吼一声，原本蹲着前倾的身子也突然挺直，膝盖跪倒在地，接着就没有后续动作了。 但何塞法师激发的法术仍在继续，老练的法师引导着蒸汽气柱扫过兽人背部大块区域。 气柱所过之处，兽人裸露在外的皮肤变得白白的、皱皱的，像是被煮熟了一般，还散发出一阵恶臭。 何塞法师面不改色，继续控制着气柱扫过兽人的脖子，兽人哀嚎一声后，再也叫不出来，只留下喘气的声音。 但身体依然没有任何动作。 很快法术结束，何塞法师称赞了一句，“不错的效果！但引导不便，不适合新手使用。” 夏多默然，早预料到这个结果，但真正听到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接着，何塞法师又激发了剩余的两份卷轴，最终给出结论—— “这个法术确实挺新颖，效果也不错，但缺陷也很明显，那就是引导法术的难度有点高，不适合新手使用，我能给出的价格是22金币一份。” “行吧。” 夏多不接受也没办法，就算拿到外面去卖，也还是要经过测试定价，区别只在于外面测试的卷轴对方也会付钱。 但法师塔的测试本身就是一种背书，一种资历，而且可以到外面使用，夏多还是愿意出这个钱的。 测试结束，两人一同离开了测试房间，至于那只半熟的兽人，谁又会在意呢！ …… 回到物资申领处，夏多付过了测试费用，得到了一份以法师塔的名义出具的“法术测试报告”。 有了这个，他的【蒸汽射线】卷轴就可以正式开售了。 可惜之前做了一晚上的三个卷轴已经在测试中被消耗掉了，还有两个学习卷轴他又不卖，因此在与何塞法师寒暄几句后，便告辞离开了。 这一趟下来，夏多也算是颇有收获，既见识到法师塔的新环境，还得到了法术测试报告，方便下次出售卷轴。 另外，夏多还从何塞法师那儿得到一个不算隐秘，但提前知道就很有用的消息—— 因为领地即将开拓绿珠森林，部分1环魔法卷轴的价格开始上扬，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法师塔成员只要在出售魔法卷轴时选择物资申领处，就可以获得额外奖励，包括但不限于夏多之前的晋升任务指标。 也就是说，只要夏多向法师塔出售指定卷轴，那未完成的晋升任务就可以免掉了。 如果不是正好赶上了好时候，平常可遇不到这么好的事，既能赚钱，又能获得额外奖励。 但问题来了，夏多现在只会制作1环【蒸汽射线】卷轴，所谓法师塔需要的指定卷轴，他一个都不会。 这就让他有些抓狂了。 早知道这样的话，他就先学其他法术了。 由于【法师护甲】并不在指定卷轴名单之内，夏多离开物资申领处后，便直扑图书馆，他要找的是【魔法警报】跟【魔化武器】。 这两个1环法术是指定卷轴名单中的法术，也是夏多计划中必学的法术之二，只是被他排在了【法师护甲】后面。 现在稍稍调整一下顺序也没太大影响，【法师护甲】缺少的要素已经在研究之中了，唯一的影响大概就是他的钱包了，在这里同时借这么多书，可不会有什么折扣之说。 第177章 法术对决 接下来的几天里，夏多便窝在自己的住所，潜心研究【魔法警报】、【魔化武器】，以及【法师护甲】。 其中【法师护甲】只需要补完部分要素，然后多加练习即可，关于这个法术的卷轴制作，夏多暂时搁置了。 毕竟【魔法警报】、【魔化武器】卷轴才是法师塔指定收购名单上的东西，也是夏多完成晋升任务指标的一个捷径。 这三个法术都不算复杂，如果有学习卷轴的话，估计不需要一天就能学会，后面就是练习的时间了。 通过法术书来学习魔法，夏多差不多是头一回，之前学徒阶段，他大量兑换学习卷轴，之后精研法术原理，大多数0环法术都可以自行研究出来。 但通过法师塔的书籍来研究，就需要一个转化过程，将对方的思想转化为自己的思想，然后才能开始研究。 起初，夏多在看那本《达斯瑞尔的极效护甲》时，相当吃力，但随着他看的内容越来越多，看的书越来越多，他对于作者的想法也越发理解。 一直到妮雅第二次上课，夏多已经学会了这三个法术，而且已经在法术实验室里磕磕绊绊地成功施展过了。 而这三天里，夏多也制作了多份【蒸汽射线】的卷轴，只是暂时还没有出售。 …… 妮雅住所，会客室。 这一次，加纳尔提前联系了夏多，约好两人一同过来，但今天导师妮雅的状态似乎有些焦躁。 手里拿着几张羊皮纸，不停地翻开，越看眉头就越深，就连夏多、加纳尔进来好久了，都还没有开始今天的课程。 夏多和加纳尔对视一眼，都没有主动提醒，而是继续看自己带来的书或者笔记。 一直到夏多听到“啪”的一声，抬头一看，正好看到妮雅将羊皮纸拍到左手边的小桌子上。 她视线从夏多身上扫到加纳尔身上，又从加纳尔身上扫到夏多身上，看得夏多头皮都有些发麻了，这才说道： “今天不讲奥术几何学了，奥术竞赛的规则已经出来了，从现在开始到二十天后的奥术竞赛，每天上午都要过来训练。” 然后还不等夏多、加纳尔反应，又语气坚决地警告，“如果最后的结果不能让我满意的话，后果自己掂量！” 如果是一个白胡子老头，或者威严脸壮汉说这话的话，那么夏多还不会觉得那么违和。 但妮雅既年轻，又漂亮，很容易就让人忽略了她7级法师的身份，她这么努力地板着脸警告夏多两人，瞬间便让夏多感到了一种反差萌。 加纳尔也呆愣愣地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被这消息惊住了，还是被妮雅的惊住了。 夏多反应很快，当即表示同意，“放心吧，妮雅导师，我们一定会好好训练的。” “是，是，妮雅导师，我们一定会好好训练的。”加纳尔也连忙做出反应。 妮雅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始介绍这次奥术竞赛的规则，“由于都是新晋法师参加，因此这次竞赛会限定具体使用的法术范围，以奥术对决方式进行。” 一般而言，奥术竞赛是没有法术限制的，全凭参赛者发挥。而奥术对决，顾名思义，就是两位施法者进行法术对决。 从形式来看，大致分为两种—— 一种是近距离的法术对决，不会产生具体的魔法效果，而是彼此争夺、反制对方的法术，竞技性很强，但可观赏性一般，甚至可以说没有，就两个人面对面站一会儿，然后就结束了。 另一种则是远距离的法术对决，比的是抵抗、抹消、转移彼此释放的魔法，因为会产生具体的魔法效果，因此具有不错的可观赏性，而为了增强竞技性，一般规定双方都不可以移动。 （这里的远距离不是法术范围的远距离，而是指超出能够阻止对方释放魔法的距离） 根据妮雅的介绍，这次领地内的奥术竞赛便是“限定法术的远距离法术对决”，毕竟想要邀请成名法师，或者中、高阶法师参赛的话，萨维尔领还没有那么强的影响力。 如果不是妮雅这么煞有其事地又培训、又是警告的，夏多都要以为这次奥术竞赛完全是菜鸡互啄了。 当然，也有可能妮雅就是假装给压力，事实还是菜鸡互啄。 不过夏多却不会放松，也不敢放松，毕竟妮雅连学习卷轴都拿出来了，真要是后面的结果不理想，一个生起气来的女法师谁能扛得住？ “考虑到参赛者都是一年内的新晋法师，因此0环法术不限，但1环法术可选就只有两个——【法师护甲】以及【魔法飞弹】。” 说着，妮雅操控着无形之手将两份学习卷轴分别递到了夏多和加纳尔面前。 虽然夏多已经学会了【法师护甲】，不过他还想看看他自己研究补完的【法师护甲】和学习卷轴上的有什么区别。 而加纳尔也接过了两份学习卷轴，脸上满是喜色，手里捏着两份卷轴不时地摩挲，“谢谢导师，我一定会努力的。” “就在这儿用掉吧，有问题随时提问。”说完，妮雅便一动不动了，眼神也有些呆滞。 “夏多，我们一起看，怎么样？”加纳尔提议道，一份卷轴展开，完全可以让两个人在近距离同时观察到所有细节。 加纳尔想着两人共用一份卷轴的话，就有双倍时间了，而且如果顺利的话，是不是能保存一份卷轴下来。 夏多想了想答应了下来，两人将椅子搬到一起，展开卷轴放到两人中间，这时，不管是加纳尔还是夏多都没有选择即时抄录。 而是现场观察、理解、记忆，除去练习的过程，两人从这里就开始比试起来了。 不多时，加纳尔突然说道：“我学会了！” “……” 现在两人看的是【法师护甲】的学习卷轴，虽说这个法术不算难，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吧！ 夏多知道这家伙肯定也像他一样提前学会了【法师护甲】，加纳尔比他早小半年成为正式法师，掌握多少1环法术，真的很难预料。 他无语地看着加纳尔，说不出话来，而加纳尔也好像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太过夸张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妮雅的方向，见导师那边依然没有动作，顿时又松了口气。 “夏多，这份卷轴你先用吧，我先自己研究研究，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看【魔法飞弹】。” “……”夏多翻了个白眼，“不用，我之前已经学会了这个法术了，现在只是想看看学习卷轴的记载和书上的有什么不同。” 这下轮到加纳尔尴尬了，他知道夏多成为正式法师的时间不长，却没想到夏多已经学会这个法术了。 加纳尔讪讪笑了两声，展开了【魔法飞弹】学习卷轴。 第178章 短板、邀请嘉宾 接下来，两人就都老老实实地拿出笔记，开始抄录这个法术，因为两人之前都没有学过这个法术。 夏多有心展示一波奥术几何学成果，但短时间内也无法将这个第一次见的法术结构、要素，通通转化为平面图形。 因此，他也只能同加纳尔一样，通过一些惯例符号，以及语言文字来记录这个法术了。 就目前来说，这样的法术还没必要用密文记载，或者说，不愿意使用地球文字的夏多还没有开始研究专属于他的密文。 ……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很快两人便将【魔法飞弹】记录完毕，然后各自研究、理解、记忆。 但一直到中午时分，妮雅始终没有半点动作，夏多试探地问了一句，“导师，妮雅导师！” “……” 没有任何反应，这不应该是一个中阶法师的正常反应，夏多意识到妮雅可能已经离开了，便和加纳尔商量起来： “已经到中午了，我们是先离开，还是等妮雅导师回来？” 可能是他这句话触发了什么，还不等加纳尔反应，从妮雅那边传来了一个有些僵硬但能明显听出来是妮雅的声音—— “回去后自己练习，明天上午我要看到你们能够成功施法！” 声音结束，妮雅的身形也一点一点地消散了。 看着这一幕，夏多、加纳尔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夏多先提出，“我们先离开吧！” “好！” …… 由于奥术竞赛的规则已经确定，接下来为了应对竞赛，夏多的计划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首先就是卷轴制作全部停下来了，制作卷轴就等于施法，他要将每天有限的施法机会用在训练法术对决上。 其次就是个人可支配时间变少了，上午要去妮雅那边，下午既要自己练习，又要研究法术结构的平面转化。 有时候，加纳尔还要找他来对练，这让夏多感到时间前所未有的紧迫。当然更大的紧迫来源于导师妮雅，因为她对夏多和加纳尔的表现并不满意。 夏多的进步速度虽然很快，但由于接触魔法的时间太短，施法技艺方面几乎是绝对的短板。 就算是和加纳尔同时开始学的【魔法飞弹】，在施法熟练程度上和加纳尔也有明显的差距。 只是这个差距可以用技巧来弥补，但技巧也需要熟练度，更何况技巧也比不过加纳尔。 这种差距就好像是一个新手木匠，和一个当了三年木匠的人，同时做一件家具，就算前者知道更多的技巧，也没改变不了什么。 因为仅仅这种程度的技巧还不足以弥补经验。 在一次法术对决练习中，夏多刚刚反制了加纳尔发射过来的魔法飞弹，就被妮雅叫停了，从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可以看出，导师很不满，导师很生气。 “夏多，你不用进行对抗练习了，我知道你很有天赋，对法术本质理解很深，但为什么你要等到魔法飞弹几乎贴脸了才能反制成功，你知道吗？” 夏多沉默，他知道，正因为知道，他才说不出话。就算是0环法术，他都没能全部做到瞬发，更何况新学习的1环法术呢！ 施法训练和体能训练一样，都需要恢复，不可能时时刻刻练个不停，接触魔法、成为法师的时间太短，是夏多最大的短板。 如果没有这次奥术竞赛的话，那夏多还可以慢慢练习，最终弥补，但有了这个比较“赶”的奥术竞赛，夏多的短板彻底暴露了。 之前，夏多的计划还是过于乐观了，他总以为只要待在法师塔施法训练就可以放到次要位置，但如今现实给他敲了一棒子。 幸好这次只是奥术竞赛，不会有危险，但若是像去年兽人潮那样的突发战斗征兆，那就不妙了。 或许他的实力足够应对大多数状况，但只要有一次失手，后悔都来不及。 现在的夏多已经在加紧练习了，但还是不能让妮雅导师满意。 此刻对练被叫停，夏多也只好一个人躲到交流去练习了，至于加纳尔，由妮雅顶替夏多去训练他。 …… 就在夏多和加纳尔紧张训练的时候，帝国核心区域，伊奥勒姆领地，一座白色高塔内。 萨维尔领的埃普斯领主已经在这里逗留了好些天了，却始终没有见到他祖父的那位同门——大奥术师布罗德。 当然，他祖父萨维尔大奥术师的老师伊奥勒姆就更别想见到了，从他到这里来，就一直被布罗德的管家晾在客房内。 既没有说见，也没有说不见，询问管家得到回答永远是——主人正在进行一项重要实验，请耐心等待。 永远不失礼，但也永远不办事，埃普斯领主预备的庆典时间已经不足半个月了，而奥术竞赛就在庆典之后。 必须要邀请到足够重要的嘉宾、参赛者，否则的话，萨维尔领可能真的要沦为笑柄了。 埃普斯领主猜测公主殿下可能会有所安排，但他不会将萨维尔家族的声望全赌在公主身上，他自己也必须尽可能地去争取。 客房内，埃普斯领主来回踱步，就在刚刚艾伯克给他传讯，要他尽快返回领地，身为领主长时间不出现总是不好的。 “唉——” 埃普斯长叹一声，脸色无比失望，这次可能又见不到布罗德大奥术师了，他准备退而求其次，找布罗德的学生过去撑撑场面。 “塔灵，请问加瓦尼大法师现在有空吗？” 塔灵立刻响应，“未得到授权，请向法师塔主管米勒管家询问。” 一听到米勒管家，埃普斯就下意识地捏了捏拳头，他实在不想再去面对那个看似礼貌实则冷漠至极的僵尸脸。 当然，最主要的是那位米勒管家也是一位高阶法师，面对他，埃普斯没有半点心理上的优势。 但想到刚刚塔灵回答的“未得到授权”，甚至塔灵本质的埃普斯心里知道，米勒管家这一关是怎么也绕不过的。 再次长叹一声，埃普斯十分不情愿地将手放到了房间内的呼唤装置上。 片刻，一道人影出现在房间内，正是那位面带笑容的米勒管家，“萨维尔领主，有何吩咐？” 埃普斯憋出一个笑容，询问道：“请问加瓦尼大法师现在有空吗？” “大法师的行踪并未得到授权，我不能回答。”拒绝的同时，米勒管家依然笑眯眯地看着埃普斯。 “萨维尔领主，还有其他问题吗？” “……” 第179章 傀儡 埃普斯此刻甚至觉得眼前之人会不会是一具傀儡，他听说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傀儡之国，能生产出比拟真实人类的傀儡。 但只有科曼索的精灵才知道如何联系他们，不过以大奥术师布罗德的身份，从精灵手中获得一具傀儡，想必不难。 有了这个想法，埃普斯刻意留心观察米勒管家的神情、举止，希望能找出什么疑点来。 “埃普斯领主，还有其他问题吗？”米勒管家又问了一遍，似乎只要埃普斯再不回答，他就要离开了。 埃普斯连忙说道：“布罗德阁下的其他学生现在有空吗？” “未得到授权，我不能透露，但如果不介意的话，萨维尔领主可以现在这里等一等，四天后，他们会出席法师塔例会的。” 这次，米勒管家多说了一些，而埃普斯也并没有看出对方不是真人的任何迹象，不过四天他是绝对等不了的，于是又问： “我能在法师塔发布任务吗？” “抱歉，阁下不具备相关权限。”米勒管家一如既往地笑着拒绝。 埃普斯期待的表情开始变得扭曲了，再好的心态到现在也维持不住了，他已经失望到极点了。 他原本向通过发布任务的形式，找几个高阶法师回去撑撑场面，但没想到又被拒绝了！ 埃普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提出了告辞，“既然这样，那我就先离开了。” “萨维尔领主，请跟我来。” 没有半点挽留，米勒直白的态度让埃普斯十分憋屈。 离开需要借用法师塔的空间门，这点埃普斯倒不担心，大奥术师布罗德的法师塔几乎是不限制任何人的造访与离开，只要付钱就可以了。 这一趟埃普斯十分不满，他忍不住幻想如果他的祖父现在还在的话，那他会不会依然受这样的待遇？ 没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埃普斯只能带着满心失落前往传送间。 到了传送间，米勒管家静静地等在门口，这时埃普斯终于反应过来，不管米勒管家是不是傀儡人，但在明面上他始终是一位高阶法师。 让一位高阶法师来接待他，这本身就是一种重视，如果只用一个普通人接待的话，他也完全没有任何反对的余地。 这么想着，埃普斯暂时停下了离开的脚步，转身说了一句，“多谢米勒管家的招待。” 说完，便踏进了传送间，激活传送法阵离开了这座白色高塔。 而传送间外，目送着埃普斯离开的米勒管家，脸上原本十分程序化的表情突然生动了一些，“埃普斯·萨维尔？真是个好运的家伙！” 话音刚落，表情又恢复了之前一贯的神态，整个身子在一道白光的笼罩下，消失不见。 …… 萨维尔领，镇公所。 领主归来动静不小，领地内各个头头脑脑接到消息，纷纷赶往镇公所，等候领主的指示。 新晋奥术师艾伯克更是第一时间传送到来，镇长塞恩已经等在会议室了，见到艾伯克后，便是一通询问： “塞西莉回来跟我说，最近妮雅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被问到的艾伯克还没反应过来，稍一愣神，塞恩又是一阵埋怨，“我就说要慢慢来，现在过早地将妮雅推出来做什么？” 原来是这事，艾伯克差不多明白了，“塞恩大哥，别生气，最近因为奥术竞赛的事，妮雅也想出一把力！至于让妮雅接手领地的事，这是埃普斯决定的，我不知道。” 艾伯克和领主埃普斯、镇长塞恩，三人一起长大，虽然后来的发展各不相同，但感情一直很好，对彼此也相当了解。 他要是告诉塞恩妮雅的事是因为他进阶时得到了某种启示，埃普斯才做出了决定，尽管塞恩最终会同意这个决定，但塞恩也肯定会再埋怨他一通。 因此，他索性推给了埃普斯，艾伯克知道塞恩是不可能对埃普斯生气的。 果不其然，艾伯克一提埃普斯，塞恩的气就消了大半，剩下的也是冲着自己以及艾伯克来的。 两人闲聊几句，便谈到了即将到来庆典上，艾伯克原本不想这么高调，但埃普斯领主已经决定的事，也只能继续下去。 至于奥术竞赛，艾伯克更是没多少兴趣，限制新晋法师，又限制可施展法术范围，让原本浪漫无拘的奥艺竞技，变成了蹩脚吟游诗人的刻板表演。 实在是有些扫兴！ 但他也明白，仅凭领地现在的影响力还不足以举办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奥术竞赛，他现在只希望领主那边顺利些，不然的话这次的奥术竞赛很可能要以闹剧收场了。 不多时，萨维尔领的军事主管柯亚恩来了，艾伯克停止了与塞恩的闲聊，之后，有资格参加会议的人一个个都都来了。 艾伯克看了一下，现在就差神殿那边的人还没到了，当然埃普斯领主也是。 …… 时之塔，领主书房。 原本准备去镇公所开会的埃普斯领主被女儿堵在了书房里，妮雅将几张写着字的羊皮纸放到埃普斯跟前。 “父亲，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从通讯室收到了这些！” 埃普斯接过羊皮纸，翻了翻，脸上的表情出奇的精彩，而注意到这一幕的妮雅立刻问道：“父亲，这是真的吗？” 这几张羊皮纸上的信息是从塞汶顿传来的，大法师奥隆给萨维尔领的通知，下个月初，他会带着学徒参加艾伯克的进阶庆典，以及之后的奥术竞赛。 随这个通知一同发送过来的，还有那几个参赛学徒的信息，这些学徒的质量可以说远超领地的法师。 这也是妮雅为什么要严厉训练夏多、加纳尔的最主要原因。 看着女儿隐含担忧的探寻目光，埃普斯领主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情的笑容，“是真的，不过别担心，我之前在奥法联合会拜访过奥隆大法师，他这是给我们支持呢！” 尽管真实情况是埃普斯并没有跟奥隆大法师提什么奥术竞赛事，但有这个通知来，说明肯定是公主那边稳了。 说不定除了奥隆大法师带来的人，还会有其他人参赛呢！ 唯一比较可惜的是他这次没见到大奥术师布罗德阁下，不然的话，就算只是在庆典现场拿出来说说，也能给萨维尔领增加一些影响力。 “好了妮雅，我要去开会了。”埃普斯站起身来，离开了书桌，在即将传送前，他又说了一句，“午餐别忘记吃，我会让塔灵监督你的！” 说完，便消失不见。 “父亲——”妮雅只来得及喊了半声，就被塔灵的催促声打断了—— “传承者妮雅，主人吩咐——午餐别忘记吃！” 后半句分明是埃普斯领主的声音，妮雅一听，朝父亲的书桌踢了一脚，抄起奥隆大法师的传讯，捂着耳朵跑了出去。 第180章 自觉、诅咒 另一边，夏多消耗完施法次数，从法术实验室走出，将自己重重地甩到床上，经过这几天的练习，他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而且由于他的身体素质更强，每天能够练习的时间也更久，他和加纳尔之间在施法熟练度上的差距在一点点地缩小。 但夏多知道胜过一个加纳尔不算什么，要胜过那些外来法师才会让妮雅导师满意，而其实夏多是有相当他的胜算的。 那就是——拖！ 只要拖到对方无法施法，那他随便就能赢了，但这是赢在自身的体质上，而不是竞赛真正考验的技巧上。 不过仅仅只是这么个不算退路的退路，也让夏多产生了一丝懈怠心理，他躺在床上看着房顶，思绪飘飞。 心里有个声音在催促他——“起来！不能进行施法训练，也可以研究法术原理，能做的事多着呢！” 但是夏多也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只要不浪，就不大可能会有性命危险，早前的危机感已经在渐渐离他而去。 懒惰是人类的天性，夏多自然也不例外，但人类也并非只有惰性，还有理性，虽然危机感渐渐小了，但追求强大、探索未知的欲望却没有减少。 反而随着夏多对这个魔法世界的了解增多，逐渐增强了！ 这段时间一直连轴转，丝毫不停歇，他不是机器人，确实有些倦了，看着灰扑扑的房顶，夏多睡着了。 再次醒来，夏多又变得神情气爽，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一问塔灵才知道，他睡了差不多四个小时。 他感觉现在的他充满了能量，最好的状态当然要留给最重要的事，奥术竞赛显然还不能算是。 睡了一觉，夏多发现他将这次奥术竞赛看得太过重要了，其实就算他表现不佳，难道妮雅还能把他杀了吗？ 只要不死，终会出头。 他不能让奥术竞赛影响到他本来的计划，当然，施法训练他也不会拉下就是了。 …… 为了不迷失自己，最好每过一个阶段，就要总结一下过去、规划一下未来。 就目前来说，夏多的计划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尽快精通1环法术原理，期间不管是赚钱、还是参加奥术竞赛，都要以这个为主导。 如果明显影响到他的计划，就需要及时做出调整，像之前通宵制作卷轴、拼命进行施法训练，都不可取。 计划之外有太多因素会影响到计划的执行了，无论是外界，还是源自自己的不良习性。 如果不能时时警醒、并及时回归正路的话，那想要有所成就也只可能是幻想了。 知行合一，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教诲，夏多过去一直没有真正重视过，直到来到异界，才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这不得不说，环境真是能改变人！ 一番思考后，夏多感觉自己再次充满了能量，不仅仅是身体得到了恢复，更是思想上，有了指导！ 夏多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始终保持初心不变，但至少在这一刻，他有绝对的信心！ …… 经过多个1环法术的学习，夏多对于其中的法术原理，已经有了一个朦胧的印象，结合奥术几何学，他重新整理了0环部分的理论，并逐步深入。 正当夏多研究魔法渐入佳境时，突然收到加纳尔的传讯，让夏多眉头直皱，但加纳尔的语气十分急迫—— “夏多，快来！” “发生什么事了？” “有急事需要你的帮助！快来！” “……” 法师塔里基本不会有恶作剧存在，中止了通讯，夏多立刻收拾好随身物品，离开了住所。 不过，加纳尔告知的位置却不在他的住所，而是在图书馆！ 作为同一个导师门下仅有的两个学徒，加纳尔的“求助电话”都打到夏多这儿来了，他自然不可能置之不理。 但如果加纳尔搞恶作剧的话，夏多也会让他知道无情铁拳的厉害！ …… 图书馆层，夏多刚出升降梯，就看到神情紧张的加纳尔，站在一间法术实验室门口东张西望，看到夏多的瞬间，便强压着嗓子招呼道： “夏多，这边！” 夏多并没有被他的情绪影响到，而是镇定地走过去，问：“到底怎么回事？鬼鬼祟祟的？” “先进来！”加纳尔一把拉过夏多，但拉了一下没拉动，这才有些尴尬地看着夏多。 唉—— 夏多跟着他来到法术实验室里面，里面还有人——一个学徒，衣服上写着“蒙波”！ 见到夏多、加纳尔进来，蒙波就要上前说话，但又像是害怕什么，反而后退了一步，“加纳尔，别过来！” “蒙波，别怕，这是夏多，他比我厉害多了，肯定有办法的！” 夏多看着这一幕，不明所以，他看着加纳尔，有些不耐烦，“加纳尔，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怎么回事？” “蒙波接了领地任务，是绿珠森林边缘的例行巡逻。他——” “说重点！”夏多直接打断了想要长篇大论的加纳尔。 “他中诅咒了！” “中诅咒了就去找神殿，找我来有什么用呢？” 加纳尔面色为难，看了一眼蒙波，没有直接说话，而是通过【传讯术】告诉夏多—— “已经去过神殿了，但【移除诅咒】并未生效，蒙波还不知道那位大人施展的是3环神术。” 夏多同样传讯，“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亲弟弟。”加纳尔眼神悲切，“我们的天赋差不多，但为了我能够顺利晋升，他把所有的收入都给了我，我一定要救他。” 唉—— 夏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加纳尔如果不是没办法了，是不会找他的，想想3环神术都救不了，他一个新晋法师又能怎么样呢？ 看了一眼眼神躲闪的蒙波，夏多问道：“是什么诅咒？” 加纳尔大喜，知道夏多答应帮忙了，连忙说道：“不直接致命，但也很严重。蒙波，把衣服撩起来！” 蒙波掀开衣服，露出了肚子上的赘肉，一株模样普通、如野草般的植物从肚脐中长了出来。 随着蒙波的动作，这不知名植物的茎叶竟然诡异地摆动着，像是在跟人打招呼似的。 夏多进入施法状态，以魔法视角观察这株植物，植物本身确实是真的植物，但其根部似乎连接着一个魔法种子。 或者说“诅咒种子”。 一涨一缩，像是一个未知生命在呼吸一样，以种子为核心，魔网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 第181章 魔法种子 仅夏多“看”到的就涵盖了魔网表层以及第一层，而且他看得出，必然还有更深层魔网与其连接在一起。 其中夏多能看到部分魔网正疯狂变动，让人摸不着头脑，这种情况下别说解除诅咒了，就连尝试一下，他都没有任何头绪。 果然是3环神术都无法解决的东西！ 夏多表示实在无能为力，便说：“联系过法师塔吗？” “联系过了，但学徒契约——”加纳尔后面的话没有再说出来。 而这时夏多也想起来，当初加入法师塔时签订的契约，其中就有类似“工伤免责”的条款。 法师塔不是福利企业，甚至称不上是企业，不过蒙波既然是接了领地任务出了意外，那领地应该会有说法，而且—— “其他人是什么情况？和镇公所联系过了吗？” “其他人都没事，蒙波和镇公所联系过，但他们说会派人去调查，之后就没有后续了。”加纳尔脸上有几分不忿，语气也有些冲。 蒙波连忙抓住哥哥的手，送上一个安慰的表情，而加纳尔也缓和了下来。 看着这兄弟情深的场面，夏多有些羡慕，但他确实没什么办法，只给尽量给出可行的建议，“你可以尝试向导师求助。” “去过了，但导师始终没有回应，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答应，还是不在。” 夏多默然，如果真的有办法的话，加纳尔也不会想到找他，或许这就是绝望之下的最后一根稻草，但还有一个问题： “那为什么这么急？明天不久可以见到导师了吗？” 被这么一问，加纳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去掀蒙波的衣服，就这么一会儿时间，那株野草般的植物竟然又长高了许多。 加纳尔神情越发焦急，“夏多，蒙波的情况很严重，他昨天还好好的，但今天快到中午的时候，肚子上突然长出了草，而且越长越快！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坚持到明天。” 这就麻烦了！ 夏多围着蒙波转了一圈，突然问道：“有没有试过将这植物砍掉？或者拔掉呢？” 似乎是觉得不妥，夏多又说，“蒙波现在是什么感觉？这个诅咒难道就只是在他身上长一棵草？” 现在的夏多与其说为了给加纳尔帮忙，倒不如说对这个神奇的“魔法种子”产生了兴趣，但他知道自己的斤两，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他可不会贸然碰这东西。 加纳尔看了夏多一眼，给蒙波比了一个眼神，蒙波立刻会意，拿出一柄匕首，另一只手抓住了那根还在摆动的小草，一咬牙从根部砍了下去。 接下去的一幕就十分魔幻了—— 只见那根草在从蒙波身上脱离后，立刻发生了元素消解，最后变成了一蓬灰烬，从蒙波指尖洒下。 而蒙波肚子上的根部，则在“魔法种子”的剧烈呼吸下，重新长出了一株和原来一模一样的草，甚至还要更高一些。 夏多注意到，当蒙波砍断那根草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而当那株草重新长出来的时候，蒙波脸上又露出了十分愉悦、享受的表情。 抛开其他影响，仅凭这个，夏多就可以断定这根草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夏多而言，任何直接操纵影响感官、意识的东西都可以归入到邪恶序列，自我是生而为人的最后底线，不可轻易让步。 不过，加纳尔兄弟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感触，他们担心的仅仅只是草长大了会不会将蒙波“长”死了。 而且身处魔法世界，又是法师，对于神秘魔法再敏感不过了。 “夏多，你也看到了，砍掉又会重生，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你一定要帮帮我！求求你！”说到最后，加纳尔已经不再使用【传讯术】了，而是直接喊了出来。 而听到哥哥的恳求声，蒙波也以为哥哥找到了希望，也跟着求起夏多来。 但夏多却不愿意被这样的“恳求”所绑架，而且他不是明明有办法却不愿意出手，而是真的没办法。 不过，他也没有真的拒绝，这种情况下直接拒绝的话，不见得是件好事。夏多想了想，于是说： “加纳尔，这种情况我从未遇到过，不过我可以为你介绍一位中阶法师。” 夏多知道，加纳尔不是真的要他出手解除这个所谓的诅咒，正相反，如果夏多大包大揽，说不定加纳尔不同意呢。 他需要的仅仅一个态度，一个愿意帮忙的态度。 事实上，加纳尔确实是这么想的，从知道弟弟被诅咒了，他就找过神殿的牧师大人，但3环神术都救不了他的弟弟。 至于法师塔内部，他不过是一个新晋法师，又能有多少影响力呢？他不是没有找过其他法师，但绝大多情况下，连门都进不去。 就算能见到，也得不到任何帮助，倒是有人希望加纳尔可以将蒙波留下，但加纳尔怎么会放心呢！ 找到夏多，确实是他绝望前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本以为最后不会有什么结果，但没想到夏多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对于现在的加纳尔来说，引荐一个中阶法师就是一个天大的惊喜了。 “夏多，谢谢你，谢谢。” 想起加纳尔前几天还因为奥术竞赛跟他耍滑头，现在又因为弟弟将姿态放这么低，夏多不得不感叹人生无常。 夏多准备找的中阶法师其实就是埃德里奇父亲的朋友西奥雷，当初夏多将那个从兽人施法者身上找到的变形图腾借给了他，说是分享研究成果，到现在还没消息呢！ 最近也没听到西奥雷法师的什么风声，现在夏多已经成了正式法师了，作为“出资方”询问下研究进度也不算突兀。 而且从埃德里奇口中，夏多知道他那位西奥雷叔叔也不是个势利的人，反而如果遇到有趣的东西，免费帮忙也说不定。 以当初夏多的学徒身份，能够用变形图腾分享研究成果，如果换做其他法师，就不好说了，更大可能是直接用金币了结一切，而且还是打过折扣的。 现在加纳尔弟弟身上的魔法种子，或许就是一个十分“有趣”的东西呢！ 当然，这里面最关键的是埃德里奇，如果没有埃德里奇的话，他一时半会儿可联系不上西奥雷。 第182章 不灭魔法 在加纳尔的热切目光下，夏多联系了埃德里奇，他知道埃德里奇现在应该也在图书馆，也就几步的距离。 为了准备学徒竞赛，埃德里奇、迪恩他们这几天都没去上课，一直在图书馆找资料、商量细节。 收到夏多的传讯，埃德里奇不顾禁令，立刻回复了过来，“我马上来！” 中断了通讯，夏多解释了一下，“我找了埃德里奇，他叔叔是一位中阶法师，或许可以让他试试。” “他会愿意吗？”加纳尔期待地看着夏多，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之前连夏多这样的新晋法师都找了，现在一个中阶法师摆在面前，加纳尔又有些迟疑了。 夏多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他不可能提西奥雷答应，但也给了一个安慰，“西奥雷法师对于新奇事物一向很感兴趣，就算他无法解除诅咒，能得到一些信息也是好的。” 对于夏多的这个答案，加纳尔并不是很满意，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接下去，三人就在沉默中等待埃德里奇的到来。 而夏多也再次观察起蒙波身上的魔法种子，经过之前的割草、重生，那魔法种子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 依旧如一个活物般一涨一缩，看得时间长了，夏多发现这个种子牵连的魔网表层，虽然每时每刻都在急速变化，但好像确实存在着某种规律。 从这个魔法种子能够持续存在来看，这里面必然涉及到某种从施法要素到法术结构的循环。 不然这个“魔法种子”早就被魔网的复原大势消磨殆尽了。 现在看，这个“魔法种子”的循环已经不是具体某些施法要素的循环了，而是具体要素之上规律的循环。 这简直给夏多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如果说具体施法要素构成的循环状态是恒定魔法的话，那这种规律的循环状态就真的是类似诅咒的不灭魔法了。 夏多推测，解除诅咒的关键就在于打破这样的循环，让“魔法种子”因为魔网的复原趋势而逐渐消散。 当然，这个过程中会不会发生反噬，夏多就不敢保证了。 再者，就是夏多原本推测的存在某种强行平抑魔网的法术，如果影响魔网层数足够高，高到“魔法种子”所达到的层次。 那很可能就能够直接抹去这个“魔法种子”了。 由此，夏多也基本可以肯定，法师塔肯定有解除这个诅咒的办法，问题是加纳尔这个新晋法师的影响力太小，求援无门！ …… 很快，夏多收到埃德里奇的传讯——他到了。 夏多开了门，埃德里奇就在门外，今天这家伙可算是破费了。 按照他这样无视禁令的程度，罚金估计早就翻了好几番了，当然，也有可能他有特殊去权限可以免除罚金。 见面后，埃德里奇第一时间要看蒙波身上长出来的草，毕竟想要打扰一位中阶法师，就算是好友的儿子也需要一定的理由。 于是，蒙波再次展示了一次肚子上小草被割然后重生的过程，埃德里奇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情景，但终究是有些背景，有些见识，他不确定地说道： “这种魔法我从未见过，但我感觉这或许和精灵有关？” “精灵？不，不可能，精灵怎么可能对我弟弟下手呢！”加纳尔立刻表示反对。 如果只是人类魔法的话，在法师塔或许还能得到解决，但如果涉及到精灵的话，那才叫希望渺茫呢！ 埃德里奇没有多说什么，不过他也不会跟一位正式法师强辩，“不用惊慌，我就是随口一说，不过这种魔法真的挺新奇，西奥雷叔叔应该会感兴趣。” “好了，埃德里奇带我们去找西奥雷法师吧，上次借给他那个变形图腾，我也想知道研究得怎么样了。” 夏多对于精灵了解不多，不过埃德里奇的判断确实有几分道理，精灵和植物更配嘛！ 而且加纳尔提到蒙波接的领地任务是巡逻绿珠森林边缘，回来后才有这样的症状，森林也和精灵也很配嘛。 …… 法师塔六层。 埃德里奇触动西奥雷法师门外的魔法警报，没过多久一个声音便从门上传了出来，“谁来打扰我？不知道我很忙吗！” “是我，西奥雷叔叔，我遇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魔法，另外夏多也来了，他想看看变形图腾研究得怎么样了！” 说完，夏多一行四人都默默地看着大门，等待西奥雷的回复。 见，还是不见，这是一个问题！ 加纳尔用力地握紧拳头，神情紧张，生怕西奥雷法师拒绝，而蒙波则是看着哥哥的后背，心情复杂。 吱—— 大门开了，一股十分古怪的味道传了出来，像是什么东西发霉了似的，与此同时大门也发出声音，“先进来吧，我现在正在进行一个重要实验，很快就结束了！” 夏多轻轻牵动魔网，给自己隔绝了异味，至于其他人，他暂时还帮不了，不过只要在他半步范围内，就不会被这怪异的味道干扰，只是他们还没发现罢了。 西奥雷的住所和夏多住所的布局类似，进门就是会客室，旁边有门通往实验室、卧室的门。 不过这西奥雷法师的住所，夏多实在是不忍直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邋遢的房间。 会客室里堆放着各种杂物，特别是进门处的一个角落里，堆满了餐盒，或是打开着、或是合着。 还有不少食物残留，夏多之前在门口闻到的古怪味道应该就是这里散发出来了。 看着加纳尔强忍着周遭的气味欲言又止的样子，这时最尴尬的就是埃德里奇了，就算是他，也没想到西奥雷这里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夏多，西奥雷叔叔平时不是这样的，可能是研究太过投入了，对，一定是这样的！” 夏多微微一笑，并没有用开口，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很尴尬。不过，就算埃德里奇说的是真的，西奥雷法师也真的很极品。 此刻，西奥雷的实验还没有结束，夏多倒是没什么，反正已经隔绝了怪味，但其他人就不得不强忍着了。 四人等啊等，距离西奥雷口中的“很快”也越来越远，期间加纳尔好几次想要离开，不是因为气味，而是这种漫无止境地等待，实在会消磨太多热情。 不过看到夏多和埃德里奇都没有不耐烦，为了弟弟加纳尔还是忍耐了下来。 其实埃德里奇已经发现了待在夏多身边没有那股怪异气味的情况，免去了恶臭侵袭，自然耐心也好了很多。 而夏多则在研究西奥雷会客室里的东西，其中不乏魔法物品，这些东西仅仅只是触及到魔网表层，但也让夏多大开眼界，并不会觉得时间过得太久。 第183章 变形术 西奥雷法师住所。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夏多已经将那几件魔法物品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而其他人的耐心也已经接近极限。 正当夏多以为这次可能要白等一遭的时候，旁边实验室的大门突然发出“吱——”的一声，移开了一条缝。 听到声音的众人立刻就振奋起来，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实验室大门的方向，但那门只开了一半，就停了下来。 众人正疑惑门怎么才开了一半就不开了，就看到一道灰影从门内窜出，直奔最外面的大门而去。 夏多眼疾手快，当场按住了那道灰影，这时众人才发现，在夏多掌下拼命挣扎、呜呜叫唤的竟然是一条灰黑色的小狗。 “埃德里奇，你叔叔还喜欢养狗的吗？”夏多捏起小狗的后颈问道。 “没有啊！”埃德里奇十分困惑，从这住所的情况来看，他叔叔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还能照顾宠物呢！ 埃德里奇站起身来，往实验室方向走了两步，喊道：“西奥雷叔叔，你的实验结束了吗？” 实验室是十分私密的地方，就算大门敞开，其他人也不会随意窥探，更何况现在门才开了一半。 夏多也起身，说道：“西奥雷法师，我们发现了一个神奇的魔法，特地来找你分享。” 两人叫了两遍，但都没有得到回应，加纳尔兄弟的脸色十分不好，夏多也差不多，等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个结果，谁的心情会好？ 他不禁看向埃德里奇，如果要靠近继续呼喊的话，那么埃德里奇才是最合适的人。 埃德里奇领会了夏多的意思，又靠近了几步，然后说：“西奥雷叔叔，你在吗？我们已经等了好久了，如果真的没空，给个反应吧！” 但还是没有反应，埃德里奇回头朝夏多摇了摇头，小声说道：“好像不在，怎么办？” “怎么会不在呢？之前开门让我们进来了吗？不会是实验失败就溜了吧？” “还真有可能！”埃德里奇重重地点了点头，“他之前经常给我和艾德里安表演魔术，当时我们不知道那是魔法，还以为真的就是魔术，但艾德里安经常能发现不对，想要指出来，这个时候西奥雷叔叔就立刻逃跑了！” 三言两语间，埃德里奇就将一个无良叔叔骗小孩儿的场景描述了出来，结合上一次见到西奥雷法师的场景，夏多也觉得他可能真的溜走了。 “既然这样，我再想办法找其他人吧。”夏多拎着之前抓到的小狗，又问，“这只小狗怎么办？关在这里，还是——” 就这么放掉很显然不合适，天知道会跑到哪儿去，然后西奥雷回来说不定又要找麻烦。 埃德里奇走过来抱住小狗，“先放我这边吧，等西奥雷叔叔觉得面子过得去了，再让他来找我，到时候我也给他来个消失不见！” 说着，埃德里奇还用力摇了摇小狗的脑袋，似乎将这小狗当成了西奥雷，发泄着不满。 而这时，加纳尔脸上的失望已经无法再掩饰了，“夏多——” 看着神情悲切的加纳尔，夏多也有些无奈，“加纳尔，看情况西奥雷法师现在不在，只能找其他人了。” “你还认识其他法师？” “认识！”夏多肯定地说道，不过也仅仅只是认识而已，到时候说不定还是要用那个神奇的魔法种子来说话。 为了不再耽搁时间，四人准备立刻离开，加纳尔扶着蒙波，埃德里奇抱着那只小狗，夏多留在后面关门。 “混账！” 眼看着大门一点点合上，西奥雷的声音竟然又冒了出来，但这次可不是从大门上传出来的了！ 众人纷纷看向埃德里奇怀里的那只灰黑色小狗，刚刚的声音就是从它身上发出的，见到众人都看着它，原本一直很不安分的小狗突然消停了下来。 “混账，还不把我放下来！”又是西奥雷的声音。 “啊？！”埃德里奇惊叫一声，差点将小狗扔了出去，他将小狗的脑袋凑近跟前，直视着它的眼睛，试探地说着：“西奥雷叔叔？” “是我！快把我放下来！”西奥雷气急败坏地说道，“我的脖子都快被你摇断了！” 西奥雷心里苦，实验确实成功了，他成功变成了“它”，但变不会去就有些尴尬了，特别是之前还让埃德里奇等人进来了。 如果被他们看到，那该多丢脸！如果不是埃德里奇要将“它”抱走，西奥雷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见到这情景，夏多也忍不住笑出声，看样子西奥雷最近一直在研究那个未完成的变形图腾，甚至还有所成果了。 可原来是变狼，现在变小奶狗，原来可以恢复人形，现在竟然变不回去了！ …… 西奥雷住所会客室。 小狗形态的西奥雷法师蹲在椅子上，看着众人，“所以——你们找我就是想解除那个所谓的神奇诅咒？” “嗯！”加纳尔不停地点头。 埃德里奇也附和道：“西奥雷叔叔，你就帮帮蒙波吧！” “唉！”西奥雷顿时就趴下了，呜呜两声后，才说，“我现在已经失去了施法能力，自身都难保了！” “啊？叔叔，难道你变不回来了？” “那怎么办？” “我也想知道怎么办！”说到这里，西奥雷又“恶狠狠地”瞪了夏多一眼，“都怪你，非要把那什么变形图腾带回来！” 小奶狗的眼神再凶狠对夏多也没有半点杀伤力，不过现在西奥雷变成这样，说不定能让蒙波搭一波顺风车呢！ “西奥雷法师，你不会真的变不回来了吧？” “胡说！我怎么可能变不回来！只不过需要一点点时间而已！”西奥雷刻意强调道。 “一点点？不会是像之前的‘很快’一样吧！” 夏多怀疑的目光似乎刺激到了西奥雷，他当即从椅子上站起来，昂起头，“你怎么可能了解这个法术的奥秘！我说一点点就是一点点！” 不过当埃德里奇也用怀疑地目光看着他时，西奥雷就硬气不起来了，很显然他这位子侄要更了解他！ “埃德里奇，别管我什么时候变回来了，先说说那个诅咒吧，你们不是很着急吗？” 见西奥雷愿意帮忙，埃德里奇也不再纠结其他了，就算失去施法能力，不能当场施救，但见识还在，能提点建议也不错！ 埃德里奇示意蒙波自己解释，蒙波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他当即站了出来，就站到西奥雷化成的小狗跟前，掀开了衣服，露出了那根不灭的小草！ “昨天，我——” “等等！” 西奥雷当即打断了蒙波的叙述，“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第184章 【愉悦祝福】 “西奥雷法师，你知道这个诅咒的情况？”夏多当即问道。 对于这种不灭形态的魔法，夏多相当感兴趣，他虽然猜测可能和精灵有关，但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如果西奥雷法师知道其中内情的话，说不定还能借此找点资料研究研究呢！ 恒定魔法，夏多通过【秘法印记】已经有所了解，甚至对于更高等级的法术恒定也不是没有推测。 但对于不灭魔法，或者说诅咒，除了之前观察蒙波身上的魔法种子状态，他就没有半点研究了。 “咳——”西奥雷法师像是又找回了面子，“这个嘛，我当然知道！不过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这个魔法基本无解，除非能毁掉施法媒介！” “啊！” 听到西奥雷的判断，埃德里奇震惊，而加纳尔兄弟已经可以用绝望来形容了，什么施法媒介，他们连到底怎么中招的都不知道，又到哪里找什么施法媒介？ 夏多也皱了皱眉头，或许毁掉施法媒介是传统的解除方法，他之前推测的通过强行平抑魔网，也未尝不是一种解除方法。 “西奥雷法师，能具体说说这个‘诅咒’吗？” “怎么？你想找到其他解除方法？不可能的，别想了！”这下轮到西奥雷来怀疑夏多了，不过还是讲述了起来—— “这个诅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来自精灵，你们是不是找到精灵遗物了？” “西奥雷叔叔！”埃德里奇不满地将小狗抱起，“之前蒙波要将经过，你打断了，现在又乱猜，蒙波只是在绿珠森林边缘巡逻，无意中被诅咒了！” “不可能！”西奥雷当即表示反对，“这种诅咒在精灵那边也被称为【愉悦祝福】，是一种用来惩罚奴隶的魔法，虽然名字里又是愉悦，又是祝福，但其实是一种非常邪恶的魔法，关键是想要创造施法媒介代价不菲，怎么可能就为了一个小学徒这样！” 到最后，西奥雷更是直接断定，“肯定是你们发现了精灵遗物，被遗物诅咒了！” 西奥雷法师这么肯定的言辞，不只是夏多、埃德里奇，就算是亲哥哥加纳尔也有些怀疑地看着蒙波。 被人怀疑，特别是被亲人的怀疑的感觉十分不好受，蒙波立刻辩解起来，“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没有发现什么精灵遗物！昨天我和前几天一样，跟着一队领地士兵去绿珠森林边缘巡逻，就走了一遍，然后回来，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其他人！” 问其他人也可能是串通，夏多并不十分确定，毕竟他和蒙波也不熟，反而是加纳尔的态度，他是否会相信自己的弟弟呢！ “抱歉，西奥雷法师，会不是其他什么情况？我相信我弟弟没有发现什么精灵遗物！” 冷静下来的加纳尔相信自己的弟弟不会说谎，至少在这件事上，都到这种情况了，根本没必要说谎。 西奥雷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精灵遗物的话，那就麻烦了，这说明你弟弟遇到了一个精灵法师，就在领地内。” 涉及精灵，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最后还是夏多问道：“会不会是人类拿着精灵遗物，诅咒了蒙波？” “有这种可能，但可能性不大，精灵的魔法体系与人类有很大的不同，人类并不能很好的适应精灵魔法，自从发现了耐色卷轴，帝国内学习精灵魔法的人就几乎不存在了，就算是原本已经在精灵魔法领域取得一定成就的人也转而学习新魔法体系。” “奥术？” “对，就是奥术。” “我们现在学习的也算？” “也算！” 夏多沉默了，如果精灵魔法真的很少有人学的话，那还真有可能是精灵来搞事，领地要开拓绿珠森林，会不会触犯到那些环保主义者呢？ 至于精灵是否是真的是环保主义者，其实不重要，只要有这个借口就行了，但问题是，干涉萨维尔领的开拓对他们到底有什么好处呢？ 夏多可不相信精灵真的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一时间，夏多的思绪已经飞了很远很远。 而西奥雷这时也终于靠谱了一些，“不管怎么样，领地内出现疑似精灵法师，都必须向领主大人汇报。” 说到一半，西奥雷又突然泄气了，他现在这副模样，还不能施法，怎么联系到领主呢！ “西奥雷叔叔，怎么不说话了？” “我——”西奥无奈，但还是尝试了起来，“塔灵，指令：联系领主大人！” “……” 往常随叫随到的塔灵这会儿不理他了，西奥雷欲哭无泪，其实到底能不能通过塔灵联系到领主，他也不确定，但至少要有点反应吧！ 没有反应就说明没有权限，再怎么喊都没用。 见到这一幕，夏多心中暗暗记下了，变形会导致塔灵识别错误，如果万一不能说话的话，那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现在该怎么办？我去找艾德里安?”埃德里奇询问道。 西奥雷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快找吧，我想变回人形！” 艾德里安当然不能帮他恢复，但领主可以，而加纳尔也看着埃德里奇，转来转去最终还是要找领主。 如果领主插手的话，说不定弟弟就有救了，西奥雷口中的“无解”，加纳尔并不相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 做出决定后，埃德里奇立刻带着众人去找艾德里安，这件事现在已经不是蒙波一个人的事了。 …… 艾德里安住所。 艾德里安对于弟弟将这么一群人带到自己这里有些不满，但当西奥雷开口说话的时候，他还是惊住了。 知道西奥雷法术实验失败，以及领地疑似出现精灵法师后，艾德里安立刻联系了领主，并非通过塔灵，而是借助一件魔法物品，可以与领主直接通话。 “艾德里安，什么事？”领主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但艾德里安可不敢浪费时间，当即将精灵诅咒以及西奥雷的事简单地说了一下，领主那边沉默了一下，传来一声，“让开位置！” 众人连忙从艾德里安身边让开，很快，一道白光闪过，埃普斯领主和艾伯克同时出现在了房间内。 房间内好几个人，但领主出现后第一时间就注意到有些局促、紧张的蒙波，只看了一眼便对艾伯克说道：“确实很像精灵的【愉悦祝福】，你看看？” 艾伯克伸出一根手指，从指尖延伸出一道散发着蓝色辉光的透明细线，向蒙波探去，蒙波紧张得都快站不住了。 好在加纳尔及时扶住了他，不然就要在领主面前失态了。 第185章 质问 随着那根蓝色光线深入蒙波的腹中，蒙波整个人都僵住了。很快蒙波肚子上的那根野草模样的植物便疯狂地舞动起来。 蒙波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十分享受，像极了极致欢愉过后的表情。 紧接着艾伯克收回手指，那蓝色光线也随之消散，蒙波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恢复，但还是残留着丝丝回味。 艾伯克考虑了一下，看着埃普斯领主说道：“看情况领地有麻烦了，确实是【愉悦祝福】！” 领主还未说话，加纳尔就紧张的问了起来，“大人，那这种诅咒能解除掉吗？” 虽然暂时还看不出什么危险，但肚子上硬生生长出一株草来，而且还在不停生长，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东西！ 埃普斯领主认出了眼前之人正是自己女儿的学徒，便示意艾伯克不用开口，而是自己解释： “加纳尔，你弟弟的遭遇我很同情，但这种精灵法术非常复杂，只有找到施法媒介才能考虑如何解除诅咒，现在让你弟弟好好讲讲之前遇到的事，如果他不想真的死掉的话。” “蒙波，快说！”加纳尔推了一把弟弟，“一丝细节都不许遗漏，你遇到了什么，全部告诉领主大人！” 蒙波还是有些紧张，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但大致的经过还是讲了出来，和之前对夏多、西奥雷说的也没什么不同。 就是接了一个领地任务，然后巡逻，一连好几天，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发现肚子上长了一株草。 唯一和之前描述有所区别的是，这次蒙波就连路上看到了什么、吃了什么、在哪儿上厕所都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 夏多再次听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但如果真是精灵法师搞鬼的话，想必不会这么容易被发现。 埃普斯领主和艾伯克听了蒙波的描述也是直皱眉，和夏多等人不同的是，他们还有其他渠道去了解这件事。 正当众人认真思考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地声音突然冒了出来，“领主大人，帮帮我！” 埃普斯领主这时才想起来，之前艾德里安提到说西奥雷法师法术失控，变成狗之后变不回来了。 “西奥雷，你这样子真应该让法师塔所有人都过来看一看，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试图掌控你无法掌控的力量。” “领主大人，我知道错了，先帮我变回来吧。” 看着西奥雷这小可怜的样子，埃普斯领主直摇头，“艾伯克，变形术我不擅长，你来吧！” 听到这话，西奥雷立刻跑到艾伯克脚下，摇晃着小尾巴，“艾伯克大人，快帮帮我！” “你啊！” 艾伯克再次伸出一根手指，一根蓝色光线从指尖蔓延而出，不过这一次就没有深入到西奥雷的体内，而是在西奥雷小狗形态的身体周围若隐若现。 夏多看得分明，原本身体没有丝毫魔法灵光的西奥雷，突然闪烁着不稳定的魔法灵光，随着一阵高频闪动，浑身上下光溜溜的西奥雷出现在房间内。 四肢着地，正用脖子蹭艾伯克的大腿呢！ “咳——好了，已经恢复了！”艾伯克收了收腿，提醒了一句。 这时西奥雷的动作也突然一僵，一阵灰蒙蒙地迷雾将他全身笼罩住，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 “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西奥雷连忙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裹挟着迷雾，狼狈而逃。 …… 经过西奥雷的事后，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埃普斯领主交代艾伯克留下处理后便先行离去。 “现在与这事无关的人都可以离开了，关于精灵的事不许外传，稍后法师塔会有正式通知，一切以通知为准。”艾伯克吩咐道。 夏多和埃德里奇相视一眼，就准备离开，这件事本身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现在由法师塔接手，也算是个不错的结果。 “大人，我弟弟身上这东西真的不能提前解除吗？”加纳尔几乎要哭了。 由法师塔接手看似不错，但对于蒙波来说可不一定是一件好事，法师塔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了，不可能一切为了解除诅咒而来。 说不定，蒙波最后就成了牺牲品。 夏多也停下了脚步，他也想知道到底有没有解除方法，蒙波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真的是精灵搞事的话，肯定不会可以针对蒙波。 那同为法师塔成员的夏多也可能出现意外，再过不久就是奥术竞赛，之后又是领地开拓。 他不可能永远躲在法师塔内，这不现实，而只要出去就可能中招，想想还真是有些郁闷呢！ “是啊，艾伯克大人，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埃德里奇也帮腔道，虽然他和蒙波的关系比夏多还多了一层，但他同样想到了自己中招的可能。 如果真的只有施法媒介才能解除诅咒的话，那只要精灵法师随便诅咒几个人，再跑回精灵国度，难道被诅咒的人就死定了？ 面对学徒的询问，或者说隐隐质问，艾伯克并没有生气，而是叹了一口气，认真解释了起来： “不是完全没办法解除，而是需要的条件时之塔不满足，比如可以将被诅咒的人送到异位面，或者由大奥术师强行解除，甚至反击回去。” 不是什么人都有勇气正视自己的不足的，艾伯克这番话以领地唯一奥术师的身份说出来，可谓十分诚恳，但身为当事人，加纳尔却觉得不够。 “大人，你会去找那个精灵法师吗？找到后准备怎么做？” 这个问题根本不是加纳尔应该问的，不过艾伯克依然没有生气，一来加纳尔是受害者的亲哥哥，另一个，埃普斯领主已经告诉他，加纳尔是妮雅的学徒。 不过被这么质问，艾伯克原本还十分和善的表情也有些僵住了，“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理，你们等结果就是了。 “现在除了蒙波，其他人都可以离开了。” “大人——”夏多突然叫住了已经拿出法术书准备施法的艾伯克，“我有一个想法，或许可以解除这个诅咒。” 他这么做并不是临时起意，之前在图书馆法术实验室那边的时候，他注意到这个诅咒的特性，就推测出一种解除诅咒的思路。 只是他自己并没有能力验证，只能借由他人，而领地内唯一的奥术师显然是比领主更合适的人选。 只要确定了可以解除诅咒，那夏多将来或许也用得到，而即便最后证明不能解除诅咒，也可以在领地唯一奥术师面前刷一刷存在感。 “哦？夏多，我记得你，上次在领地发现了不死生物。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艾伯克合上了法术书，饶有兴趣的看着夏多，他突然想起夏多也是妮雅的学徒，正准备考校考校。 第186章 压制 “大人，我发现这个诅咒与魔网表层的连接存在变化之上的规律。” “变化中的规律？”艾伯克低声重复了一句，然后才说，“解释解释。” 夏多不慌不忙地将之前发现的关于诅咒的一些细节说了出来，重点就在于变化之上的规律。 “注意看，我将魔网的最小单位称为‘弦’，拨动魔网之弦，便会有对应的魔法产生，而这个诅咒的核心所连接魔网表层的‘弦’在不停变化，看上去像是十分混乱，但我发现一共只有12种变化规律。” 夏多对于魔网表层的研究最深，才能看破表象，发现变化之上的规律。而且夏多推测诅咒所连接的更深层魔网应该也有类似的规律，只是他暂时还不熟悉，无法发现罢了。 蒙波就在现场，在场之人都可以现场验证，很快，第一个发现的埃德里奇便兴奋地叫出声来。 “我发现了，真的有规律！夏多说得不错！” 艾德里安虽然有些惊讶于弟弟的表现，但他也同样发现了，“艾伯克大人，我也发现了！” 紧接着加纳尔也露出一丝振奋的目光，真有规律！那说不定夏多说的解除方法真的有用呢！ 除了还有些懵懂的蒙波，其他人都将目光看向了艾伯克，希望得到对方的肯定，但没想到艾伯克的态度一如之前，饶有兴趣地问： “有规律，然后呢？” 夏多并没有什么担心，能让奥术师专门停下来主动询问就足以证明他的能力了，他大大方方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然后，我认为这个诅咒和我们认知的魔法也没什么不同，只是用了一种独特的技巧，让我们认为它很无解，但其实只要能够从魔网深处抚平所有波动，诅咒就能够解除了。” “不错的想法！”艾伯克先是称赞了一句，但随后话锋一转，“但这样的方法对于【愉悦祝福】无效，刚刚我已经尝试过一次了。” “那会不会是这个【愉悦祝福】涉及到魔网更深层次？”夏多立刻提出了自己的猜测，但刚说完他就后悔了，这不是明着打大佬的脸吗？ 不过艾伯克并没有介意，“不，我很确定这个【愉悦祝福】只是一个4环魔法，不过你发现的这个规律也不是没有用处，我已经想到办法可以将这个诅咒暂时压制住。” 夏多松了一口气，只要大佬不生气就好了。当然，他提供的办法就算不能直接解除诅咒，能够对压制也不错。 而加纳尔此刻已经喜出望外了，原以为弟弟已经希望渺茫了，但现在诅咒竟然能够压制住了，那是不是离解除也不远了呢？ 他感激地看了一眼夏多，又连忙安抚弟弟，这一惊一乍的，已经将蒙波吓坏了。 这时，艾伯克又拿出法术书，准备施法离开，“我要带蒙波去绿珠森林一趟，你们各自散了吧，记住，法师塔正式通知出来之前，不许再谈精灵诅咒的事。” “可是大人，蒙波的诅咒还没压制呢，万一——”加纳尔不顾一切又拦住了艾伯克。 “什么时候压制诅咒，我自有主张，你们赶紧散了！” 艾伯克一挥手，将加纳尔撇开，然后带着蒙波消失在一道白光之中。 房间内，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主人艾德里安率先发话，“各位，这件事已经被法师塔接手，你们还是各自回去吧。” “好。”夏多拉了一把加纳尔，“先回去吧，相信蒙波一定会没事的。” 夏多的这话其实也没多少信心，但有了之前发现诅咒规律的事，加纳尔还是顺从地答应了，毕竟留在这里也没用。 …… 离开艾德里安住所后，埃德里奇因为还要去处理学徒竞赛的事，最先离开，而夏多将加纳尔送回住所，安慰了几句便也离开了。 现在夏多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等结果就是了，不过领地来了一个不坏好意的疑似精灵法师，还是让夏多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回去后，夏多照常研究魔法、练习施法，但心里挂着这件事，总觉得不在状态。 不过这也提高了他的危机感，因此，他现在虽然不是最佳状态，但似乎反而更有效率了。 就这样，夏多沉迷于魔法世界，渐渐忽略了时间流逝，一直到导师妮雅突然传讯召唤。 “夏多，来我这里！” 夏多下意识地向塔灵询问起当前时间，得知才下午6点，立刻反应过来，妮雅应该是要询问精灵诅咒的事了。 果不其然，夏多刚开门，就看到从门口经过的加纳尔。 “加纳尔，导师传讯？” “嗯，导师应该是知道精灵诅咒的事了，也不知道蒙波现在怎么样了？”加纳尔脸上写满了担心。 夏多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先去导师那儿！” …… 妮雅住所。 刚刚从法师塔顶层回来的妮雅，这会儿脑海中还回响着父亲的话，“精灵拒绝见面，已经表现出明显的敌意，近期不要外出。” 同时，妮雅也已经知道加纳尔的弟弟中了精灵的诅咒，就算能够压制，也压制不了多久。 突然出现的精灵敌人，让妮雅有些心烦气躁，还没有真正接手领地，她已经感觉到了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 “叮——” 门口的魔法警报突然响起，妮雅暂时收拾起心情，放夏多、加纳尔进门。 “导师，找我们有什么吩咐？” “两件事，加纳尔，你弟弟回来了，诅咒也压制了，这些天多陪陪他，夏多，最近施法训练不要放松，还有奥术竞赛前不要离开法师塔。” “太好了！”加纳尔已经开心地跳起来了。 但夏多却不那么乐观，妮雅的话怎么听都像是医生让回家吃好喝好的样子，还有奥术竞赛前不要离开法师塔，难道是担心精灵法师偷袭？ 有加纳尔在场，夏多并没有直接问出来，而妮雅在吩咐这两件事后，又交给夏多一本薄册子。 《法师训练手册》？这算是开小灶吗？夏多脑海中升起一个问号，但“见好就收”可是他的一大优点。 “谢谢，导师，我一定会认真训练的。” “回去吧。” …… 另一边，镇公所，领主正和艾伯克、塞恩等人商量着精灵到来的问题。 萨维尔领和精灵的冲突由来已久，早在初代领主开拓领地时就发生过，只是后来随着时间流逝，被逐渐淡忘了。 但如今突然出现的神秘精灵法师，还是让萨维尔领上下如临大敌。 眼看着，就要进行艾伯克的进阶庆典，随后还有奥术竞赛，而更重要则是之后的绿珠森林开拓行动。 精灵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过巧合了，巧合到像是专门过来找茬的！ “艾伯克大人，你真的确定是精灵吗？” 都到这会儿了，竟然还有人存着侥幸心理，埃普斯领主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愠怒，但心里已经骂了不止一声了。 “确定是精灵。”艾伯克生硬地说了一句。 “行了，诸如是不是精灵、怎么确定是精灵之类的问题就不要问了！”埃普斯敲了敲桌子，定下了会议的基调，“现在就说，如果精灵真的有敌意，我们应该怎么办？” 第187章 统一思想 “领主大人，或许我们可以从康尼菲拉城那边联系到精灵，然后通过商议解决。” 商业主管戴里克提议道。 他的领域在于商业，和精灵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戴里克深知在外人看来高远不可亲近的精灵，其实本质里和人类并没有不同。 有敌视领地的精灵，那当然可以有亲近领地的。至于所谓的商议解决，不过是出于商人的本能。 商业主管的这番话让埃普斯领主想起了死在领地费尔伯斯，利亚顿商会和精灵的关系不错。 那这次与领地作对的精灵是为了费尔伯斯来的吗？如果不是似乎可以找帕蒂夫人帮忙往精灵那边传个话。 埃普斯领主心中算计着种种可能，接下去军事主管柯亚恩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不过他的看法就激进很多了。 “领主大人，我认为领地必须进入战备状态，绿珠森林巡逻不仅不能停下来，还要必须加大力度，我建议请时之塔的施法者参与巡逻，精灵也不是钢铁之躯，也需要需要休息、饮食，只要将他逼出来，就可以围杀他。” 这话说得几乎让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眉头直皱，底层人看精灵或许会觉得美丽、优雅，但他们这些人都能够接触到世界的真实了。 真实就是，没有单纯美丽优雅的生物，如果没有强大实力的话，美丽优雅本身就是一种祸端。 而精灵能够有如今这般地位，可不是靠的人类的怜悯。 埃普斯领主听了，心里也是直摇头，柯亚恩还是对施法者了解太少了，如果不能保证自身的安全，那个未知的精灵法师根本不会暴露自身的存在。 不过对于手下追随者的敢战心理，埃普斯领主还是非常喜欢的，关键时刻就是要敢战才是，于是便说： “柯亚恩，你的想法很好，不过施法者暂时没有，我会让塞恩开启第一军械库，优先让巡逻小队装备，遇到精灵立刻回报，领地的士兵不是没有价值的消耗品，我会派出施法者应战的。” 领主的支持让柯亚恩心中喜悦，但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所谓的第一军械库，里面是领地能获得的最精良的装备，其中甚至还有少量魔法装备。 而其他人看到领主的态度，也都心领神会，纷纷说出自己的见解，大多都偏向于与精灵硬碰硬。 不过领主心里的真正想法，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会议最后也没有讨论出什么严谨的方案来，不过却大致统一了领地内各个头头脑脑的思想，为后面可能出现的冲突提前打好了心理基础。 不过会议后回到法师塔，埃普斯领主还是向艾伯克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心意，“与精灵开战的风险实在太大，如果康尼菲拉那边一切顺利的话，或许可以不用发生冲突。” “可是埃普斯，这次是精灵主动找过来，这可不是由我们说了算的。”艾伯克对于这件事相当谨慎，而且担忧。 “当年祖父开拓萨维尔领的时候，也有精灵过来阻止，最后在银叶家族的斡旋下，还是得以成功开拓，现在的情况或许和当初那样。” “但现在埃普斯你可不是大奥术师啊！” 艾伯克的话有些刺痛了埃普斯领主，不过他也知道艾伯克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反而十分的担心，“艾伯克，不用担心，十天后的庆典上公主殿下也会派人来，还有奥隆大法师，精灵也不会轻举妄动的。” “那【愉悦祝福】呢？别人都打上门来了，难道埃普斯你还抱着可笑的和平幻想？”艾伯克的话相当不客气。 “艾伯克，你——”埃普斯领主叹了一口气，经营一座领地可不只是打打杀杀这么简单的，贸然开战一时之间倒是痛快了，但最终结果就无法预料了！ 这一刻，埃普斯领主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自己不能像祖父那样成为一个掌握强大力量的大奥术师？ “艾伯克，这件事暂时就这么定了，只要对方不再挑衅，就尽可能选用和平手段处理。” 埃普斯领主拍了拍艾伯克的肩膀，自行离开了，只留下艾伯克一个站在原地，久久思索。 …… 另一边，夏多享受了几天危机感加持，施法训练进度突飞猛进，虽然暂时还赶不上人家日积月累的经验，但他自我感觉已经提升了很多。 这天上午，在妮雅导师那边的练习刚一结束，加纳尔便迫不及待地的离开了，或许是已经知道弟弟没有多少时日了，这几天加纳尔每天都来去匆匆。 而同样准备离开的夏多却被妮雅拦住了，“导师，还有什么吩咐？” 妮雅表情怪异，欲言又止，夏多心中暗道不好，这种表情一看就没什么好事，当即想要躲开。 “导师，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 说完，夏多就想开溜，但又被妮雅一个“等等”喊了回来。 “导师？” “夏多——”妮雅到这时还很迟疑，几天前她亲口告知夏多近期不要离开法师塔，没想到转头就想让他出去。 但这是父亲吩咐的，妮雅拒绝过，可是没能成功，现在的她不得不亲口打破原来的话，“夏多，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 果然！夏多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不过他却无法拒绝，“导师，请吩咐。” “我要你离开法师塔，去邀请帕蒂夫人来法师塔。” 这不是非常简单吗？有什么为难的？夏多有些不解，再者，法师塔邀请人，还需要专门让他这么一个正式法师去邀请吗？ 就因为他是帕蒂夫人的私人法师顾问？那么帕蒂夫人的真正身份又是什么呢？ 夏多暂时还没想到妮雅的为难点，一个是之前妮雅的告诫他虽然记得，但也不会死守着，上面要他出去，他难道还能反对吗? 而且他也不认为离开法师塔就一定会有危险，如果连镇区的安全都无法保证的话，那萨维尔领早就完蛋了。 “没问题，导师，但帕蒂夫人会不会来，我就不能保证了。” “没事，你只管邀请就可以了，后续不用你负责。”其实妮雅心里对父亲的做法也有些不满。 杀死费尔伯斯的凶手到现在都没抓到，之前甚至还想压下此事，而现在要用到对方了，又拉不下面子亲自去，就只能为难她的学徒！ 而夏多不假思索地答应离开法师塔，并没有提到前几天告诫的事，让妮雅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也对这个听话的学徒多了一丝好感。 如果夏多提出来的话，那她的面子简直要丢到异位面去了。 当然，如果夏多能够在奥术竞赛上赢得一个比较好的名次的话，那妮雅就更高兴了！ 第188章 邀请 离开妮雅住所的夏多，并没有第一时间去邀请帕蒂夫人，他现在对最近的情况还有些迷。 这几天他几乎没有关注过外界的事，他亟需一个人了解一些最近的情况，这个人自然就是埃德里奇了。 夏多在图书馆找到了埃德里奇，迪恩、萨米等人也都在，学徒竞赛的设计已经到最后时刻，他们对于夏多的到来十分欣喜。 而对于夏多的问题，埃德里奇也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没有任何隐瞒—— “现在领地内一切正常，只有绿珠森林巡逻加重了许多，不过——” 埃德里奇突然看了一眼门的方向，压低了声音，“除了蒙波，还发现了两个学徒中了精灵的诅咒！已经死了！” “死了？！” 夏多可是直到加纳尔的弟弟还没死，不然加纳尔就不是现在这副状态了，不过大概或许可能也快了吧！ 夏多有些难过，死亡就发生在自己身边，谁能不动容呢？ “法师塔有什么说法？” “还能有什么说法，死于意外，意外知道吗？”埃德里奇也有些激动，他现在就是学徒，虽然不至于出去遇到精灵，但还是有些物伤其类。 夏多默然，又问：“也是绿珠森林巡逻任务？” “对。” 看情况精灵的诅咒只对着（准）法师，不知道是施法代价的愿意，还是就选了这样的目标？ 而且，似乎只有在绿珠森林才会有危险，夏多稍稍松了口气，对接下来离开法师塔也多了几分底气。 “我明白了。对了，学徒竞赛的时间决定了吗？” “还没有，正准备问问你呢？” “问我？”夏多有些欣慰，随便说了日期，“就在奥术竞赛前吧，到时候我会过来看的。” “那太好了，你不来的话，总感觉这个比赛不完整！” 埃德里奇的话把大家都逗笑了，不过却没有人认为这不正确，反而都十分期待地看着夏多。 “放心吧，我会来的。另外，比赛的设计还要再完善些，比赛内容要尽可能公开，我知道你们都有获胜的底气，但正因为这样，才需要公开，我们不接受质疑。如果这种情况下还质疑的话，那他们和我们就不是一路人，知道吗？” “知道了！” “好了，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你们慢慢忙。” …… 见过埃德里奇后，对于领地的情况，夏多也稍微有数了，或许对于领地来说很严重、很紧急，但对于领地内的个体来说，就不见得了。 只要别去绿珠森林，大概率不会碰上精灵，当然，去了也不会真的“碰”上，诅咒来无影去无踪，蒙波不也没“碰”到精灵吗？ 和帕蒂夫人的见面很顺利，几杯精灵热饮下肚，精神仿佛被洗礼了一番，夏多觉得出来这趟还算是没白来。 不过，对于法师塔的邀请，帕蒂夫人不置可否，夏多也谨记妮雅导师的吩咐，后面的事不用他管。 因此，一直到茶水没有续上，夏多才告辞离开。 …… 返回法师塔的路上，走到一半，夏多突然觉得他这个私人法师顾问做得很不称职，之前拿的700金币多少有些烫手了。 他并不想帕蒂夫人和法师塔有什么冲突，不管帕蒂夫人有什么背景，但她本人是个普通人是不争的事实，只要发生冲突吃亏的必然是她。 那么以后每个月的工资岂不是没人给了，这般想着，夏多又折返回去，想要开导开导帕蒂夫人胳膊拗不过大腿的道理。 没想到刚拐一个弯，就看到帕蒂夫人的马车从别墅方向驶来，看样子是不需要他去了。 不过马车也没有停下捎他一程，就一路扬长而去。这时夏多突然想起来，【召唤坐骑】这个必学法术，他还没有开始学。 如果从法师塔学的话，那又是好几天过去了，既然已经出来了，那么不妨到东区看看，看看那些魔法商品店铺里会不会有学习卷轴卖。 如果有，而且价格又不太离谱的话，夏多也不介意多出一些金币。相比于时间方面的节省，金币什么的确实不在夏多眼中。 而且不只是【召唤坐骑】学习卷轴，其他法术也可以，既然法师塔暂时还没有兑换权限，那就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之前夏多也曾在东区问过，不过那是夏多还是法师学徒，听到要和商店背后的法师商量后，顿时就打了退堂鼓。 之后，他自己也成为正式法师后，也没有再想起这茬，现在看到帕蒂夫人的马车，想到【召唤坐骑】，夏多才想起这件事。 …… 雄鹰商会，秘法装备店。 表面来意后，店铺管事面露难色，“大人，学习卷轴可是非卖品。” 然而，夏多早就看透一切，他相信这世上确实有非卖品，但学习卷轴却不再此列，无非就是代价多少罢了，“联系法师吧，我是诚意购买！” 夏多刻意强调了“诚意”，有从法师袍内兜里抽出一叠兑换凭证。当然，如果价格太离谱的话，那他的诚意自然也是有限的。 有了“诚意”打底，这位管事当即出发了柜台后货架上一个不起眼的装饰，在夏多魔法视觉下，那个装饰物和店铺内诸多魔法灵光连成一片，应该是其中一个节点。 夏多没想到，这个管事竟还是一个法师学徒，不过细想也觉得理所当然，魔法物品店如果没一个懂魔法的，叫什么魔法物品店呢！ “大人，请稍候，商会的法师大人很快就来！” “嗯。” …… 就在夏多等待的时候，不远处，雄鹰商会分部驻地内，一队护卫刚刚结束了护送商队从康尼菲拉城返回的任务，领了赏金准备休整。 “队长，你领了多少金币？说说呗！”一个背着弓箭瘦高个勾住了同行的壮汉嬉笑道。 壮汉拨开瘦高个的手，淡淡地说出一个数字，“50金币。” “队长，你怎么也是50金币！”瘦高个弓箭手为队长抱着不平，不过眼神里却好像松了一口气。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为队长鸣不平。 “行了，不要说了，不过一周时间就拿50金币，这样的好事哪里找？要是嫌钱少，‘麻秆’你可以去做冒险者嘛，我听说冒险者里可就缺你这样的弓箭手，你要是真有这想法我可以跟管事说。” “别别，队长，我错了。”被壮汉称为麻秆的瘦高个连忙讨饶，并熟练地转移话题，“队长，去喝酒，今天我请客！” “别，我怕把你的钱袋子喝空，下一次你的箭不插我屁股，改插我脑袋了！” 壮汉的玩笑话让麻秆大窘，“队长，怎么几年前的事你还记着呢！我现在哪一次失手过！” “你还说，这趟任务你就差点射中拉德了，如果不是拉德不跟你计较，你现在就该去光辉之主的神殿里待着了，还想喝酒？”说话的是队伍里另一个战士，看样子平时也没少被麻秆吓到。 “行了，别闹了！”队长制止了开始闹腾的队员们，“喝酒的事放一放，这次任务法师使用了卷轴，我们先和法师去补充卷轴，然后去修理装备、补充消耗品，全部做完才能去喝酒。” “队长，有必要每次都这么较真吗？下一次任务不是还有一周吗？” “博格！”壮汉队长有些生气了，“做这一行这么久了，还没学会谨慎？你就知道下次任务一定在下周？” 看到队长好像真的生气了，博格连忙认错，加上其他队员相劝，队长这才作罢，带着所有队员往商会的魔法用品店走去。 第189章 了结旧账 这边秘法商店内，夏多已经一边等待，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店内的各种商品，从药水、卷轴，到魔杖、奇物，应有尽有。 如果不是货架、柜台，以及门口时刻闪烁着阵阵魔法灵光，夏多都有打劫一通然后溜之大吉的想法了。 不过随着夏多在店内来回走动，那位管事的目光也时刻盯着他，让他有些不自在。 就在他等得有些不耐烦，准备质问那位管事来交易的法师什么时候到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说话声。 “队长，等下喝完酒要不要去乐呵乐呵？” “那还用你说，队长不是一早就看上那个‘黑山豹’了吗？哪次没来不去她那儿送金币！” “咳——都少说两句，法师快进去补充卷轴，我们在外面等你。” 正说着，一个冒险者打扮的“法师”从门口走了进来，夏多一转身，正好对上对方的视线。 “是你？” “法师大人！”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不过相比于夏多的淡定，那位冒险者“法师”就不太淡定了。 面前之人穿着时之塔专有的法师袍，很明显是时之塔的正式法师，而他这个“法师”却只是同伴口中的客套话而已。 对方认识他，而他却没有丝毫印象，他不得不考虑是不是自己无意中冒犯了对方，于是试探地问了句，“大人，您认识我？” “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夏多几乎咬牙切齿地说着，想当初就是这家伙，1个【光亮术】要了他5金币。 那可是他身上仅有的5枚金币，之后夏多虽然顺利度过了学徒期，但要知道当时的他，可是连一张羊皮纸都要精打细算的。 如果有了这5枚金币，那他的伸缩余地就会大很多了，因此再见到这个害他失去5金币的“罪魁祸首”，夏多有好脸色才怪呢！ “还记得去年仲夏节的5枚金币吗？” 5金币？冒险者打扮的法师学徒先是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但随即想到了什么，不禁长大了嘴巴，惊讶道：“你是当时那个平民？不，您就是当时的那位？” “哼！” “大人——”霍伊尔有些手足无措，他已经完全想起了当时的情形，施法收钱是惯例不错，但当时的弱小平民变成现在的正式法师就错了。 既然错了，那—— 霍伊尔拿出钱袋，双手递到夏多面前，“上次不小心冒犯大人了，还请见谅！” 只要没有第一时间被攻击，那说明还有说话的余地，霍伊尔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夏多也有些怔住了，原本他不过是想口头上说两句，但送上门的金币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如果不接受的话，反而让对方心里不安，夏多接过钱袋，掂了掂，声音有些杂，打开一看，差不多有10个金币，还有一些零散银币。 竟还有银币！ 夏多有些哭笑不得，他都不知道多久没接触过银币了，看着对方略显紧张的神情，夏多从里面数出5枚金币，收了起来。 “今天我也给你施展一个法术，这5枚金币就当时我的手工了。” “是，是！”霍伊尔忙不迭地答应。 几乎没有任何考虑，夏多将一个光团施加在钱袋上，然后将钱袋还了回去，他实在看不上这几个小钱，拿回5金币也算是了结之前的执念吧。 至于所谓施法费用，夏多一向嗤之以鼻，如果真的能靠施法赚钱的话，那他消耗在实验、练习中的法术又有谁来付钱呢！ 不过是强者向弱者剥削的理由罢了。 夏多知道即便只是一个法师学徒，身上也不应该只有这点钱，不过当初那事也说不上谁对谁错，说到底还是实力、身份的问题。 如果他现在还是一个普通人，对方肯定不是这样的态度。 而他如今换了身份才拥有宽容的资格，不然的话，还是只要对方一句话，他就必须乖乖掏钱。 不过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夏多挥了挥手，“忙你的事去。” 说完，夏多便转过身去。 而听到这句话，霍伊尔如释重负，连连点头，“是，是！” 之后，他似乎忘了来店里的目的，掉头就出门，离开了。 …… 店里的管事看到夏多将客人赶走了，欲言又止，不过夏多怎么会让他先开口，而是先就问了出来，“你家法师怎么还没到？” “这个，这个——“管事有些紧张，“法师大人平常事务繁忙，不过也快了，还请大人再等片刻。” 打发了管事，夏多心里也在嘀咕，怎么还没来？说是事务繁忙，夏多是不相信的，对比自己，真正繁忙的法师应该在法师塔才对。 外面的法师能有多少事忙？ 夏多没有和外面的法师打过交道，但他去过本地的法师工会，那个懒散样，如果没有法师身份加成，说是一帮闲汉都完全可以。 即便现在是卖方市场，夏多也给自己限定了时间，不可能无限度地等下去，而且等了这么久，一会儿肯定是要杀价的！ 似乎是听到了夏多的心声，知道再不来客人就要走了，一个穿着讲究、头发油光闪亮的中年法师卡在夏多心理极限内来到了秘法商店。 “客人，抱歉，让你久等了！”这位法师一来就打招呼，态度相当和善。 “……” 原本夏多准备抱怨几句的，但当看清来人的模样，抱怨的话又给咽了下去，别提有多难受了。 这人竟然是之前那个为夏多认证施法等级的法师工会工作人员，应该是一个中阶法师！ “法师工会还兼职出售学习卷轴？” “呃——”中年法师有些错愕，但很快掩饰了过去，“本人虽然是法师工会成员，但同时也是雄鹰商会的特聘顾问！客人怎么称呼？” “叫我夏多就可以了。” “夏多法师，不知道你想购买哪种法术的学习卷轴？” 这中年法师似乎已经忘记了不久前夏多刚在他那里做了施法等级认证，不过夏多也没有提前这事，直接问： “有哪些？” “【光亮术】、【传讯术】、【秘法印记】等等都有！” “……” 糊弄小孩儿呢？就这些我还要跟你买？加上之前的等待，夏多不爽的表情已经不加掩饰了。 “1环、2环的有没有？” “有，当然有！就算是3环法术，葛里菲兹这里都有。”葛里菲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不知道客人需要什么法术？” 夏多深吸一口气，知道今天大概是杀不了价了，挨宰是肯定的，但如果价格太离谱的话，他也是长了脚的！ “我需要【召唤坐骑】。” “……”这下轮到葛里菲兹郁闷了，有些夸张地问道，“就这个？没有了？” 第190章 心灵法术 不过夏多可不是受不了激的小年轻，“先看价格，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我还需要一个2环法术。” “客人，这个，这个【召唤坐骑】可是法师必备法术，价格嘛——你知道的！” “要多少？” “1000金币？” 夏多当即就要离开，葛里菲兹一把拉住夏多，“客人，别急嘛，1000金币是给别人的价格，我记得你，时之塔新晋法师夏多，还是我亲自给你认证施法等级的，给你就算800金币。” “太贵了，既然知道我只是新晋法师，就应该知道我没多少钱才对。”夏作势又要离开。 “不对吧，夏多法师认证了2级法师，难道不是为了领取符合等级的薪金？800金币也就是几个月的薪金，但节省的时间可不是这800金币能买来的！” 葛里菲兹总算说了一句人话，节省时间确实很重要，但夏多的学习速度也不是他能想象的。 一个1环法术，从到图书馆里借书，到第一次成功施展出来，夏多估计自己都不用一周时间就可以了。 800金币只买一周，夏多觉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疼。 有心直接说100金币卖不卖，不卖就滚，但对方中阶法师的身份压在头顶，万一对方恼羞成怒当场出手，搬出领主来也不一定能保住他。 夏多第一次感觉到和强者做交易的弊端，成功与否完全取决于对方的人品，就像刚刚那个法师学徒的境遇也完全取决于夏多的人品。 如果夏多攻击他，以夏多对领地法律的理解，只要不是当场死亡，也只需要赔偿不到100金币，就算当场死亡，也大概率不会有事。 无非就是多赔一些金币，加上其他惩罚，但这丝毫不影响夏多在法师塔的权限，以及正常活动。 葛里菲兹是个好人吗？夏多不知道，但他知道对方肯定是一个喜欢金币的人！不过他还是直接腰斩还价了，毕竟800金币看着就不靠谱。 “400金币，多了没有！” “成交！”葛里菲兹当即同意，几乎不带半点犹豫的。 再看他脸上，几乎笑开了花，夏多就知道应该还可以再还还价的，不过越还风险也越高。 吃一堑长一智，下次一定要先问清楚，超出应付范围的交易对象，还是要尽量避免！ 而此刻葛里菲兹完全无视了夏多的黑脸，笑眯眯地问：“夏多法师，还需要其他法术吗？” “2环法术是什么价格？” “这个嘛！不同法术价格也不同，不知道夏多法师想要哪一种？” 夏多对于2环法术了解不多，但常见的他还是知道的，“【防护箭矢】！” 这个法术的威力足以抵挡大部分远超攻击，比如【法师护甲】无法抵挡的弓弩射击，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备保命法术。 如果能提前了解的话，对改良【法术护甲】或许有些帮助，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价格合适。 “防护箭矢？这个，这个——”葛里菲兹似乎有些犹豫，但看到夏多期待的眼神，葛里菲兹一咬牙，小声说道，“夏多法师，这个法术我也没有掌握。” “……” 夏多脸上就差没写着不信了，他确实不信，如果他所料不错的，【防护箭矢】和【法术护甲】的原理应该不同，只是防护强度不同罢了。 他觉得自己只要能接触到魔网第二层，应该都可以自己研究出来，怎么葛里菲兹这个中阶法师连这个保命法术都不会？ “咳——夏多法师，我只是一个野法师。”葛里菲兹脸上似有落寞，不过还不等夏多看清，又转瞬即逝。 夏多知道野法师，其实就是没有加入任何势力的法师，法师工会不算，只有上级的奥法联合会才算。 但一个中阶法师就算是野法师，也不至于这么逊吧！不过想想他们的法术来源，又能理解了。 或许他们的法术也是这么交易来的，那么重要的保命法术自然不会轻易卖给别人了！ 夏多还是不信葛里菲兹不会【防护箭矢】，只当他不愿意出售，但既然不出售的话，夏多也就准备结束交易了。 不过，还没等夏多开口，葛里菲兹又一脸神秘地把他拉到角落里，压低了声音，“我这里还有一个心灵法术，夏多法师需要吗？” “心灵法术？” “小声些！”葛里菲兹脸色大变，左右看了看，“这可是领地命令禁止交易的法术！” 夏多一听，也有些紧张起来，他虽然没听说过这条禁令，但时之塔图书馆里确实没有关于心灵法术的资料。 他虽然比较反感心灵法术，但那是对别人的法术，如果是自己掌握的话，那他是绝对不会有没有任何反感的。 这就好比地球上的核武，虽然五国大力反对，但那也只是因为自己已经有了，如果没有的话，那又是另一种说法了。 或者说，只有拥有了才有反对的资格。 当然，心灵法术在耐色是不是核武，夏多并不清楚，但这东西既然遇到了，怎么也不能错过。 至于所谓的禁令，他并不放在心上，那应该是针对商家的，对于法师塔成员，只要没有明确违反法师塔的规定，些许潜规则其实也在允许范围内。 不过到这里，他也确定了葛里菲兹应该确实不会【防护箭矢】，连心灵法术都敢拿出来卖，还担心什么保命法术！ “是什么法术？” “【魅惑人类】。” 夏多心头一热，听名字就知道功能了，“什么价格？” “一口价，1000金币！”这次葛里菲兹咬死了价格。 夏多手里是有1000金币的，但正因为有这么多钱，他心里才痒痒的，“不能少点了吗？” “夏多法师，这个法术我自己也不会，而是别人的学习卷轴放我这里代售的，别人要900金币，我只赚个风险费。” 葛里菲兹语气不像是假的，夏多确实也有些怀疑，但心灵法术已经占据他的心灵了，他现在既有一种占便宜的得意，又有一种违反禁令的快感。 加上心灵法术，确实对他很有吸引力，夏多没有过多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14张100金币的兑换凭证，就只换了两份卷轴，其中一份是【召唤坐骑】。 虽然无法通过细节确认是不是【召唤坐骑】，但他能判断出是一个1环召唤法术，不管是不是【召唤坐骑】，也不算亏。 而另一份学习就有些说法了，说是【魅惑人类】，夏多只是展开看了两眼，无法判断，不过确实和他之前学习的法术类型完全不同。 加上两份学习卷轴的绘制风格、纸张新旧程度，也各有不同，夏多暂时相信了葛里菲兹。 交接完成，两人相视一笑。 离开前，葛里菲兹再次提醒了一句，“夏多法师，心灵法术确实涉及到禁令，出了这个门，千万别说是我卖给你的，不然——” “放心，我知道。” 不管是不是威胁，但从葛里菲兹进门开始，就免不了被宰一刀，现在能有两份学习卷轴收获，也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夏多的心思慢慢地都放在那第二份卷轴上，就想立刻回到法师塔，看看那法术到底是不是心灵法术。 如果是的话，说不定就赚大了。 第191章 道与德 如果不是，其实也不算亏，终究也算是得到新法术了，难道还想回去找葛里菲兹说理不成！ 夏多只能这么自我安慰着，回到法师塔后，他立刻展开了那个心灵法术的卷轴，现在不像刚刚在商店时，他可以仔细检查。 确实是一个与他之前接触过所有法术都有很大不同的新法术，只不过到底是不是心灵法术，夏多还无法断定。 但有一个新法术打底，这次交易也不算亏了。 夏多迫不及待地掏出笔记开始记录，学习卷轴展开的时间有限，必须抓紧时间，如果在卷轴失效之前记录完成，他还可以实际使用下这份卷轴，看看到底有什么效果。 边记录，夏多也在通过奥术几何学测算、重构这个法术，但越是持续下去，夏多越发觉得，这个法术恐怕不是心灵法术那么简单。 他索性就完全放弃了理解，转而专心记录，这下速度就立刻提上来了，一直到两三个小时候，夏多才完全记录完毕。 因为采用的是文字记录，因此对于施法细节（对魔网的操作）的描述就必须尽量精确，不能有任何歧义。 好在法师们也早就形成了一套关于法术记录的惯例表述，加上从地球上带来的科学思维，夏多自认自己的法术笔记应该要比一般人更精确一些。 记录完毕后，又复查了两遍，这才收起了笔记和卷轴，夏多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练习这个法术，而是呼唤塔灵。 “塔灵，指令：询问，负一层是否有人类在押？能否用于法术实验？” “法师夏多，当前有2名人类，可以用于实验。” “我要申请一个！” “……” 塔灵的沉默在夏多的预料之中，他现在的权限还不足以从住所直接预约一个活体实验品。 …… 来到地下一层，还是那种压抑的感觉，各种生物的嘶吼、哀嚎声不绝于耳，上一次、也是唯一次过来还是跟何塞法师过来的。 这次一个人过来，实验自然也由他自己主导，心里的情绪非常复杂，上一次是兽人，这一次是人类。 虽然这是一个耐色人、异界人，但同样的双手、双脚、一个脑袋，还是让他有种物伤其类的感觉。 看似高度秩序的法师塔，还真实现实呢！ 不过感慨终究是感慨，在地球时，夏多就看到过比这更黑暗的东西，只不过轮到自己的时候，长久以来的道德感还是束缚着他。 他感觉今天将会迎来一个重大突破，翻过去，是就此堕落，还是重塑升华，谁也无法预料。 这一刻，夏多突然有种逃离的冲动，拿一个无关的人类做实验和之前杀死老尼尔完全不同，杀死老尼尔他杀得安心，杀得痛快，但现在—— 不安，有点；害怕，也有点，甚至还有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一丝兴奋，耐色可没有地球上的法律，施法者就是高高在上。 夏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同当值法师开口申请的，一直到来到一间牢房前，看着散发着寒光、冷意的金属栅栏，他才回过神来。 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人蹲在角落里，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并没有带镣铐，而且里面也没有束缚魔法，看样子就只是一个普通人。 夏多取出那份学习卷轴，缓缓展开，但他并没有立刻激发出去，他还在犹豫，或者说他在为自己的行为寻求一个心理支点。 不管是不是自欺欺人，夏多不想让自己变得太快，尽管他知道如何做对自己最有利，但该有的底线还是要有的。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道德优越感，但夏多却更愿意将这个称为“人格完善”，或者说“精神文明建设”。 法师掌握着强大的力量，如果没有一个完善的人格来操纵力量，那最终的结局将走向毁灭。 过去夏多还想不通，但随着他掌握的力量逐渐强大，力量本身就会引诱他，毕竟能简单粗暴就能达成目的，谁愿意多思多想呢？ 一旦这样的潮流大势形成，就积重难返了。地球上那款游戏中，耐色的毁灭或许就是这样。 夏多从不相信有无敌的力量，但他相信有无限的进步空间。 监牢前，夏多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了“天人合一”、“和谐发展”等词汇，有古老的智慧，也有现代人的探索。 一瞬间，无数理念在激荡，碰撞出一个逐渐成熟的人格。 思索片刻，夏多毫不犹豫地激发了卷轴。 身处大环境中，他的道德暂时只能约束内在，而不能约束外界，理清自己的认知后，他不会再为这些困惑。 “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 如今世界，唯有强者才能制定规则，如果他是最强者，那他大可让世界按照他定下的规则运行。 这么想着，夏多突然觉得有些危险，涉及理念之争往往都是神的领域，他现在还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低阶法师。 还真是任重道远啊！ …… 卷轴激发后，夏多只“看”到面前的魔网一阵翻滚，他等待了片刻，但最终也没有出现任何魔法效果！ 而激发后的卷轴上墨迹已经消失不见，看样子像是激发成功了，而监牢角落里的那个中年人也没有任何反应。 夏多试探地喊了一声，“站起来！” 那人脑袋歪了一下，但再多就没有了，夏多又接连喊了两声，可对方不但没有站起来，反而发出一声衰弱的嗤笑，“法师大人，魔法玩傻了吧，要杀就快点！别浪费我的时间！” “……” 夏多不确定卷轴上的法术是否激发出来了，但即便激发出来了，应该也不是所谓的【魅惑人类】。 那人可一点被魅惑的迹象都没有！ 很快，夏多面前的魔网已经平息，这说明未知法术彻底结束了？还是根本就没有法术？ 无法判断！ “到底是葛里菲兹骗了自己？还是自己激发卷轴后，没有掌控好？” 夏多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没有理会还在叫唤的囚犯，夏多立刻返回了六层。 他现在也算是身后有人的人，遇到问题，该问还是要问。 …… 第192章 繁花盛开 妮雅会客室。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夏多觉得导师妮雅还是比较好相处的，就像法师塔大多数学徒一样，年龄本身就说明了一切。 哪怕现在不是上午授课时间，但夏多叫了门，妮雅还是放他进来了，看样子最近妮雅还是比较闲的。 “夏多，帕蒂夫人的事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只是举手之劳。”夏多谦虚了一句，但也是实情，而且还混了几杯精灵热饮。 “举手之劳？你这形容倒是挺别致！”妮雅心情似乎不错，竟然没有提让夏多加紧进行施法训练，“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导师，我在外面获得了一个法术，但使用起来却没有任何效果，因此过来请教。”夏多并没有隐瞒。 因为隐瞒也没多少意义，想要请教自然会被对方知道，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 而妮雅露出一丝好奇的表情，饶有兴趣地问道：“是什么法术？” “卖家说是【魅惑人类】。”夏多硬着头皮说道，如果关于心灵法术真有禁令的话，下面就要见分晓了。 沉默，却也没有责罚。 “然后呢？”妮雅问。 夏多连忙将事先准备好的笔记内页递了过去，法师惯例的记录表述，妮雅看起来并不费力。 但她只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这不是【魅惑人类】！” 妮雅这个中阶法师的含金量肯定比葛里菲兹要高，妮雅断定这不是【魅惑人类】，那这个法术很大可能就不是【魅惑人类】了。 夏多心里稍稍有些失望，继续看妮雅，等她的结论。 很快，妮雅便看完了笔记，然后将那三张内页送了过来，“你应该是被骗了，这是一个精灵法术。” “精灵法术？”夏多很是讶异，连精灵法术都出现了，难道葛里菲兹说的卷轴制作者是一个精灵。 不怪夏多这么联想，最近萨维尔领正好来了一个疑似精灵法师，如果就是那个—— “这个法术必须精灵才能施展吗？” 这个话刚问出口，夏多就暗骂了一声蠢货，耐色人之前不就是学的精灵法术吗！ 但夏多还是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妮雅，不管怎么说先给葛里菲兹埋个坑再说，用精灵法术冒充心灵法术，也亏他想得出来。 骗了夏多足足1000金币呢！ “你说的那个中阶法师葛里菲兹，我会上报法师塔的。”说着，妮雅就直接联系了塔灵，也不知道传了什么消息出去。 说了一大通，夏多看着焦急，现在心灵法术变精灵法术，而且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法术！ 因此妮雅一结束通讯，夏多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导师，那这个法术——” “这个法术在精灵那边被称为【*%#^】！”妮雅说了一段陌生的精灵语。 夏多满头问号，之前妮雅给他的书单里面就有一本精灵诗歌，但他一直没有将精灵语学习安排上计划，现在妮雅的话就如同对牛弹琴。 好在妮雅也知道夏多短时间内不可能学到这个精灵语词汇，又用耐色语解释了一遍，“这个精灵语词汇描述了一朵金阳花盛开的过程，而翻译成耐色语差不多就是【繁花盛开】。 “而这个法术的实际作用仅仅只是小限度地催生植物，奥术花园里也有应用。” 这么一解释，夏多就明白了，1000金币不值，但好歹能回点本，现在的问题就是他能不能学会！ “导师，那这个法术应该怎么施展？” 夏多急迫的模样让妮雅有些想笑，她小时候也是这么纠缠她父亲的，于是她便将父亲当时的原话复述了一遍，“不学精灵语，你永远无法理解这个法术。” “……”夏多无语，无法理解不等于学不会吧！ “好了，我可以教你如何施展【繁花盛开】，但奥术竞赛——” “我保证取得名次！”夏多虽然操作不精，但全力防守问题还是不大的，耗尽别人的施法次数，他自然就赢了。 这虽然有些不光彩，但竞赛规则里并没有禁止这么做。 妮雅不知道这个学徒哪里来的自信，但有信心自然是好的，再次叮嘱一番多训练，便开始教夏多如何施展这个精灵法术。 “【生之极致，繁花盛开】！”妮雅念了一句精灵语，让夏多照样学习。 【生之极致，繁花盛开】，这明显不是正常的口语，而是类似咏叹调般的诗歌，虽然精灵语本身就非常婉转、动听，但妮雅教的这句却带有一种奇特的韵律。 夏多只是重复了一句，便不自觉地牵动了魔网，夏多大感震惊，如果精灵仅凭语言就能够牵动魔网、施展魔法的话，那还真是天生的魔法种族！ 当然，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但不管怎么说，精灵语确实将夏多震住了！ 只是一句精灵语，自然很容易就记下了，但真正关键的是，语音语调和操纵魔网的配合，妮雅重点讲解的也是这部分。 夏多一边记录，一边记忆，最后，妮雅亲自演示了一次【繁花盛开】—— 那是桌上的一个果盘，以及上面的几颗水果，在魔法的影响下，果肉迅速枯朽，化为尘埃，但果核却充满了生机，甚至能够让人用肉眼直观感受到。 最后，几根绿油油的嫩苗从果核破壳而出，在果盘上长了出来。 简直就是奇迹！ 尽管夏多之前在奥术花园打过一段时间酱油，见过很多次植物加速生长的情景，但没有一次有今天这么震撼。 如此近距离，亲眼亲眼见证了一个人施法，让果核跳过了漫长的生长期。 “导师，这几棵树苗能活吗？” “为什么不能活？不是已经活了吗？”妮雅有些奇怪夏多的问题，但随即就板起了脸，“法术也学了，但不能太过上心！施法训练不能放松！” “……”夏多只能连连应是。 “回去吧。” …… 一直到夏多回到自己的住处，他还想着那几根小树苗。 他曾经听冒险者谈过关于精灵的逸闻，说是精灵在外面想吃水果都是现栽现摘的，现在看来，还真有这种可能！ 不过，他现在也（即将）学会了这个法术，那将来也可以随时吃上新鲜水果了！ 接下来，夏多的生活也算是回到了正轨，研究、学习、训练之余，夏多也时不时地念几句妮雅教的精灵语咒语。 越念，夏多越觉得有趣，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精灵语咒语似乎对于施法训练也有些帮助。 于是，在原本的计划中，将精灵语学习的计划稍稍往前面挪了一些也是应有之义。 就这样，时间很快便来到奥术竞赛前夕。 第193章 外来法师 最近，法师塔似乎繁忙了很多，过道上、走廊里、升降梯上，不时有法师们经过的身影。 如果说过去一个学徒一天最多只能见到三次正式法师，那如今，一天至少能见到十次。 因为艾伯克的进阶庆典，以及奥术竞赛的原因，法师们都接到了不少任务，就算是夏多这个要参加奥术竞赛的选手也不例外。 法师塔安排他接待两个从帝国核心区域过来的法师，带他们在法师塔公共层浏览一番，介绍一下领地的情况，然后送到六层的住所。 这两人一路上指指点点，在他们口中，萨维尔领也就只有这座法师塔才入得了眼，至于法师，已经与帝国核心脱节了。 “夏多法师，你见过精灵吗？”其中一个高个法师突然问道。 夏多很想说亲眼见过，但对方却丝毫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精灵可是异常俊美，你只要见一次就永远忘不了，想当初我就曾在塞汶顿的法师会所里和精灵谈笑风生。” 说着，还似乎回味似地舔了舔嘴唇，而他的同伴，一位个子稍矮的法师推了推他，看来他的同伴也觉得太过夸张了。 这高个法师很快反应过来，故作爽朗地一笑，又说：“精灵就不说了，低调，低调！夏多法师你去过异位面吗？” 这下，夏多是真的没去过，但他来的地方或许也可以算作异位面，便也没有回答，而这高个法师，就开始讲述他闯荡异位面的经历了。 只是在夏多听来，怎么有点像龙傲天小说呢——面见大奥术师得到赞赏，赠与礼物，异位面遇险，然后礼物让他化险为夷。 难道耐色也有人写小说？还是说这位初阶法师的脑补之力真的如此强大，竟然能够影响一位大奥术师？ 说实话，夏多对于这两位外来法师的表现有些失望，原以为个个都是人才，没想到却是口才。 他有些不耐烦了，“两位，异位面的故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讲，我先带你们去休息的地方吧！” “夏多法师，你就不想去帝国核心区域闯闯？” “……” 夏多翻了个白眼，他接到的任务明为接待，其实是要拉拢外来法师加入领地，加入时之塔，没想到别人竟然也想拐带人口！ “两位，我是时之塔的正式成员。我先带两位去休息的地方去吧！”夏多比了个“请”的手势。 既然是时之塔正式成员，那自然不可能被他们随便拉拢，这两位外来法师也有些怏怏然，一路上话都说得少了。 安排好两人的住所后，夏多立刻前往任务管理处，将他接待两个外来法师的经过汇报了一下。 夏多觉得法师塔后面或许还会安排人去接触，不过这就与他无关了，交接了任务，夏多无事一身轻。 …… 奥术花园常年明亮如白昼。 晚餐后，奥术花园果园，夏多常在的苹果树下，数十个学徒围成一圈，等待中间四个看上去像是头领的人发话。 但那四个人显然是不想开口，对于已经有些骚动的人群视而不见，这时人群中钻出一个金发小胖子，来到众人围着的空地中间。 凑到那四个头领模样的人身边，小声说道：“快到6点了，看来夏多是不会来了，要不我们先开始吧？” “不，再等等！”说话的是迪恩。 虽然论起在法师塔内的影响力，他要比埃德里奇差一大截，甚至连萨米、德瓦恩也有所不如，但他在组织内的话语权却是最高。 原因自然是因为夏多，而他也很清楚这点，坚持夏多不来，学徒竞赛就不开始。 而埃德里奇、萨米等人也认可了迪恩的话，小胖子唐纳德虽然被接纳成为了组织一员，但很显然只是居于末流。 至于围在周围的这数十个学徒，他们只是认同组织理念的潜在成员罢了，这次学徒竞赛的选手就是他们。 原计划的迪恩、埃德里奇等人一同参与，最后还是放弃了，他们已经不需要通过这个学徒竞赛来获得认可了。 毕竟他们已经代表组织了，需要获得组织认可、加入组织的应该是其他人才对。 …… 另一边，夏多并不是故意拖延，而是最近太忙，学徒竞赛的形式又换过好几次，并没有第一时间想到奥术花园。 他第一站去的其实是图书馆层的法术练习室，等到了那儿的时候，他才想起，学徒竞赛第一轮是在奥术花园，第二轮才有实际施法比赛。 意识到自己可能迟到了，夏多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奥术花园，当他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迪恩等人正在安抚一众学徒。 远远地，夏多就喊了起来，“迪恩、埃德里奇，我来了！” “夏多法师来了！” 人群骚动起来，大有向夏多围过来的趋势，埃德里奇立刻维持住现场秩序，好在只有二、三十个人，在埃德里奇的指挥下，众人立刻摆出了欢迎阵列。 迪恩等人迎了上来，“夏多，你终于来了！” “嗯，最近事多，耽搁了。你们怎么不先开始？不必等我的。” “你不来怎么行！”迪恩拉着夏多来到苹果树下，示意埃德里奇开始。 埃德里奇曾经在图书馆抄录室开过商店，是法师塔的名人，而他现在也算是组织的门面，在一种学徒眼中，比迪恩的威信要大一些。 组织学徒竞赛，埃德里奇出了很大的力。 “各位，大家都是抱有同一个理念来到这里，都是同伴、朋友，竞赛是需要竞争，但请记住，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接着，埃德里奇便让众人分散站开，进行学徒竞赛的第一轮——纸面考试，萨米、德瓦恩加上唐纳德，将提前准备好的试卷分到每一个人的手上。 而苹果树下，迪恩正对着夏多大拍马屁，“夏多，你是怎么想到用这种形式比赛的？还有那句‘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说得太好了！” 夸的人不觉得什么，但被夸的人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夏多都不记得什么时候提了一嘴可以通过纸面考试来筛选一部分人，也可以看看各人的基础怎么样。 还有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在法师塔里说起来真有些不合时宜，要不是大家都是刚成年就被送进法师塔的年轻人，估计直接就免疫了。 看着正在奋笔答题的一众学徒，夏多问迪恩，“你觉得有哪些人可以吸收进组织？” 这里的学徒大多是原来夏多在奥术花园的工友，但也有些生面孔，不过他已经离开奥术花园有一段时间了，加上这段时间一直很忙，具体的进展他并不了解。 “这些学徒大多认同组织的理念，我觉得——” 第194章 迟到的妮雅 “不。” 夏多打断了迪恩的话，他知道迪恩想要说什么，无非是大多数人都可以收进来，迪恩非常希望组织能够壮大，但夏多考虑的却是—— “是否认同需要时间来考验，不能草率，我觉得你不必将壮大组织看得太重，时间久了，谁和我们一路，谁不和我们一路，一目了然。” 夏多必须保证组织不至于失控，以及在法师塔的容忍范围内。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希望将领主拉进来，哪怕让领主成为组织的领袖。 毕竟，夏多需要的只是一个更开放的环境，而不是所谓的领袖地位。 但他实在无法想象法师塔将所有魔法知识全部免费开放的场景，哪怕就只是理论知识。 迪恩虽然不理解夏多这么做的原因，但他却相信夏多这么做必然有这么做的理由，他只要照做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 略过组织的话题，夏多又问起了迪恩成为正式法师的进度，对于迪恩来说成为正式法师并不难，甚至可以说极为简单。 基础已经足够，只需要夏多教他一个1环法术，快的话，甚至几天内就可以了。 但迪恩却想着自己创造法术成为正式法师，这正是夏多的榜样作用，而埃德里奇等人也有类似的想法。 对此，夏多表示鼓励，并解答了迪恩创造法术过程中遇到的一些疑难问题。 …… 很快，奥术花园内的纸面考试结束，接下来就是施法比赛了，比赛的形式类似于法术对决，而这需要用到法术实验室。 而夏多也随着众人来到图书馆层的一间法术实验室内，原本只备单人使用的法术实验室，一下子挤进了二、三十号人。 略显拥挤。 而且这一轮明显比第一轮要费时多了，这么多人都要两两对决，取得的胜场数加上之前的笔试分数，排出名次。 看着场中的进行比赛的两个学徒，夏多也在考虑明晚的奥术竞赛，他能做的已经做足了，他十分期待与外来法师交手。 加纳尔最近因为弟弟死了，状态不佳，在施法熟练度方面，夏多已经完全超过他了。 至于时之塔的另外两个新晋法师，据夏多所知，他们的导师几乎一刻都没让他们闲着。 当然，不是为奥术竞赛做准备，而是让他们打杂，可怜他们学徒期间要打杂，成为正式法师了还是要打杂。 夏多从来没将那两人当成对手，他的目标就是外来法师。 …… 不多时，法术实验室内的比赛也进行到尾声，埃德里奇将所有人的得分公布出来，同时将之前的纸卷也公开了。 众人平时接触的比较多，交流又比较公开，对于大家的水平差不多都有数，这次比赛并没有黑马冒出来。 前三名可谓实至名归，夏多为他们三个颁奖后，又勉励一番，才宣布这次比赛圆满结束。 之后，便是各自散去。 …… 回到六层住所，夏多将明天需要用到的东西整理了一遍，如庆典的礼服、装饰，随身的卷轴、匕首、笔记等等。 第二天一早，夏多像往常一样，起床、看书、学习、研究。 一直到接近中午，塔灵提醒庆典即将开始，夏多才换上礼服前往中心广场。 和去年年底的封赏典礼一样，这次艾伯克的进阶庆典也是在中心广场大奥术雕像的下方。 夏多到的时候，南半部广场已经来满了人，和上次悲喜交加的气氛不同，这次的庆典就完全只有喜庆了。 身处其中，夏多也感觉心情轻松了不少。 不过和上次不同，这次夏多也属于围观人员，只不过位置比较靠前，而且和普通人之间还隔了一层学徒、一列士兵。 正式法师里面，夏多来得算早的了，塔灵提醒后几乎没有任何耽搁就过来了，而在他之后，也陆续有时之塔成员过来。 而从过来的顺序，夏多也猜测着这些人的施法等级，先来的应该就是等级低的，但也不绝对，他见过的那个凯里，就到现在都没来。 “夏多。” “加纳尔。” 打过招呼后，加纳尔就站在夏多旁边，看加纳尔脸上还是带着一丝悲伤，夏多也没有找他闲聊。 很快，夏多认识的法师大多已经来了，如何塞、西奥雷、霍斯特、艾德里安、伦纳德、查维拉，还有许多可能听说过名字，但形象可能对不上号的。 差不多有二、三十号人！ 这还是夏多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法师集合，时之塔的法师差不多全在这儿了吧！他忍不住想，如果这些人被敌人一锅全端了，那就有意思了。 很快，穿着不同于时之塔礼服的法师出现了，夏多还在里面见到了他接待过的那一高一矮两个法师。 现在外宾已经开始进场了，但还有几个夏多知道的时之塔法师没来，其他人夏多不关心，但他的导师妮雅没出现就有些奇怪了。 同为领主学生的伦纳德、艾德里安都已经来了，而且和他们站在一起的一男一女两个法师，不出意外的话，就是领主另外的两个学生——波特和塞西莉了。 领主有五个学生，现在就差了妮雅！ 论及实力，外宾那边，夏多已经看到不止一个高阶法师了；论及身份，夏多看到了领地光辉神殿的安布里尔，外来的也有一位魔法女神的奥秘侍者。 正当夏多猜测妮雅是不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的时候，凯里飞奔着跑了过来，而且一眼就看到了夏多、加纳尔这里。 直接来到夏多旁边，大口喘气。 “凯里，你怎么到现在才来？”夏多问道。 好不容易平缓了气息，凯里就开始小声抱怨，“还不是我的导师，非要让我做什么协同共鸣实验，累死我了。” 不过抱怨几句后，凯里又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嘿嘿，帕洛斯来不了，他的导师实验失控把帕洛斯搞吐血了，这会儿估计正躺在神殿里呢！” 帕洛斯凄惨的遭遇让加纳尔都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他现在没事吧？” 当初加纳尔和凯里、帕洛斯几乎同时成为正式法师，之前也是熟识，经历过亲弟弟去世后的打击，加纳尔似乎变得脆弱了很多。 “不知道，应该会没事吧！”凯里不确定地说道，然后又转头四下看了看，才说，“他的导师不在这儿，可能也在神殿。” 夏多无语，不过也担心起妮雅来了，感性上，妮雅这个导师不错，夏多不希望她出什么事，理性上，妮雅出事了难免影响到他。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但妮雅始终没有过来。 …… 时间已经过午，空气中突然响起了阵阵美妙的音乐声，像是精灵们在细细低语，又像是流水趟过石头，叮咚作响。 而且这音乐的来源没有方向，似乎四面八方都是声音，如潮水、如空气般致密，但又丝毫不影响人的正常观感。 一时间，广场上都安静了下来。 第195章 秘焰洗礼 和广场上的众人一样，夏多也静静地欣赏起来，不出意外的话，这种风格的音乐应该是出自于精灵之手。 不知不觉间，某个时刻，大奥术师萨维尔的雕像下，七八个人突然现身，但这一幕给人的感觉却没有丝毫突兀，就好像他们原本就站在那儿。 音乐声渐渐淡去，人们的注意力逐渐转向了大奥术师雕像下那几个或熟悉、或陌生的身影。 这一刻，夏多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站在领主身边、那个留着黑色短发的年轻女法师不就是他的导师妮雅吗！ 一瞬间，夏多想通了很多事，但同样的也有很多疑问随之而来。 但庆典不会照顾夏多的心理，只见领主埃普斯先是向所有人致了一礼，然后便开始了这次的庆典。 “我忠诚的挚友、萨维尔领的骄傲、奥法道路的践行者——艾伯克法师终于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成为与奥法同在的存在，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为他见证、为他庆贺！” 说着，埃普斯后退了半步，将艾伯克凸显了出来，继续为众人介绍艾伯克过去的经历。 从一个被上代领主收养的孤儿，到如今的新晋奥术师、领地的骄傲，艾伯克这一路走来，有生活、有学习、有战斗；有喜悦、有哀伤、有愤怒；有成功、有失败、有坚持。 众人默默地听着，注视着艾伯克，感受着一个奥术师诞生的不凡过程。 其中最为狂热的便是萨维尔领本地的人了，而外宾中或许也有奥术师的存在，但成功从来不是没有缘由的，听着别人的经历，联想到自己的经历，也是颇有感触。 “艾伯克，我的朋友，接受大家的欢呼、祝福吧！” 说完，埃普斯领主率先对着天空释放了一记魔法烟花，而其他施法者也纷纷呼应，围观人群的呼喊声更是高亢激昂、此起彼伏。 夏多能深刻地感受到身后的音浪，也随手释放了一记魔法烟花，虽然只是一个【魔法伎俩】，但也包含着他对先行者的敬意。 烟花秀并没有持续多久，与领主、艾伯克等人一同过来的那七八个人里面，走出了一位佩戴魔法女神圣徽的教士。 与埃普斯领主交换了一下眼神，便迈步来到艾伯克身边，只是一抬手，全场的声音便自然而然地被压制了下来。 于此同时，口中也发出威严的声音，“诸位安静！” 而这，在夏多乃至所有施法者眼中，这一刻，整个广场的魔网环境都被这位魔法女神的教士所掌控。 并随着他的心意，让之前诸多法师发出的魔法烟花尽数湮灭，就连原本布置在广场上的法阵发出阵阵不稳定的灵光。 至于围观人群呼喊出没有任何魔法力量的音浪，已经逐渐平息。 夏多不知道这位神秘教士到底是何等实力，但就眼前看到的这些，他都无法想象了。 这绝对是个大人物！ 这位大人物抬起的手并未放下，指向了艾伯克，一团蓝白色的光辉从指尖涌出笼罩住艾伯克全身，“艾伯克，我主道路的践行者，你愿意接受女神的馈赠吗？” 随着这位神秘教士的询问，一种玄奥、高远的意志中蓝白色光辉中出现，这一刻所有直视这光辉的人都生不出说谎的想法。 夏多下意识地将视线移开，投到妮雅身上，这一刻妮雅身着盛装，脸上的表情稍微有些僵硬，但眼神却望着艾伯克，露出羡慕的神色。 但她身边的埃普斯领主的眼神却有些复杂，像是羡慕，又像是防备，来不等夏多细细思考，就听到艾伯克郑重地回答道： “我愿意！” 话音刚落，笼罩艾伯克全身的蓝白色光辉便猛然一变，变成一种类似火焰的形态，而身处其中的艾伯克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艾伯克以及那位神秘教士的身上，夏多也有些不坏好意地想着，是不是艾伯克说谎恼了魔法女神。 夏多觉得有这种想法绝对不止他一个，似乎是听到了夏多等人的心声，那位神秘教士开口解释道： “艾伯克法师正在接受我主的馈赠！” 咦—— 不是夏多，而是他左右，身后，不知多少人都发出了惊讶的呼声，艾伯克和领主的年纪看上去差不多大，但现在—— 被蓝白色火焰烧烤着的艾伯克，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得年轻！ 头上原本已经斑驳的头发，正在火焰中回复原生状态，已经具有沧桑皱纹的皮肤也正变得顺滑。 就连痛苦的闷哼声都逐渐变得中气十足。 这简直就是返老还童，夏多贪婪地看着笼罩艾伯克的那团蓝白色火焰，从魔法视觉看去—— 那哪里是什么火焰啊！ 全是魔网之“弦”汇聚在一起，密密麻麻、变化无端，充满了奥秘，夏多看着看着，竟从中看到了通往魔网第二层的部分信息。 这一发现，让夏多大喜过望，集中所有注意力，仔细观察蓝白火焰的本质，虽然不可能看透一切，但能够窥得一隅也是极好的。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艾伯克身上的火焰也渐渐平息，最后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已经是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 神秘教士看着整个人已经焕然一新的艾伯克，饱含期许地说道：“希望你能在奥法道路上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而艾伯克则以手抚胸，郑重地回答：“我会的！感谢女神的馈赠，我现在的感觉好极了！” 庆典还在继续，众人纷纷为艾伯克送上礼物，从自制的魔法物品，到稀有的宝石，甚至是宝贵的知识，不一而足。 夏多羡慕地看着狂收礼物的艾伯克，恨不得以身相替，内心深处也有着为不用去送礼而感到庆幸的小心思。 与此同时，他也暗暗立下誓言，一定要成为奥术师！ 不为别的，仅仅是那个火焰烧一下，然后返老还童就值得了！ 但是夏多也清楚，这样的待遇肯定不是一般的奥术师能够享受到的，他曾经看过的那些法师传记里面，几乎没有一个主角获得过这样的待遇。 到底是所有隐秘，还是真的很少有人获得，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夏多还是倾向于前者。 第196章 首战用我 送完礼物，庆典已经到了尾声，而时间也已经接近黄昏，艾伯克“返老还童”消耗的时间最多。 庆典的最后一个流程就是奥术竞赛，夏多已经为此准备了大半个月，而现在，就即将见分晓了！ 埃普斯领主挥动着手上的权杖，让周围变得一片光明，同时又重塑了场地，将中心广场南半部变成了一个类似礼堂的结构。 大奥术师雕像下升起了一排座位，是之前和领主一同到来的那几个人的座位，往南则是一个菱形台子。 高不过半尺，菱形的两个尖角各自指向东西方向，相距十米左右。 而在菱形台子往南就是维持秩序的士兵，以及大量领民了。 至于夏多这些人，则分列左右。东边是来宾；时之塔的人全在西边，正式法师有座位，学徒和普通人一样站着。 今天的主角艾伯克主持这次奥术竞赛，他先是介绍了坐在大奥术师雕像下的几位重要来宾，然后才开始讲述这次奥术竞赛的流程。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夏多才知道之前的那位神秘教士是一位接近传奇的奥术师，不过更重要的是，他来自于伊奥勒姆领地的奥秘圣殿——魔法女神在耐色最大的神殿。 一般来说，这种身份的人是不太可能出现在萨维尔领的。 而除了那位神秘教士外，还有公主殿下的代表格瑞塔——一位女性大法师，以及大奥术师布罗德的学生加瓦尼，也是一位大法师。 还有两位，艾伯克只说了是大法师，并没有介绍背景，但能和前面那三位坐在一排，他们的身份想必也不简单。 这一刻，夏多不禁有些担心和他们坐在一起的领主、妮雅了，坐在一群大法师身边，就算不是如坐针毡，想来也不舒服吧！ 不过，萨维尔领突然汇集起这么多大法师，却让夏多心生警惕，眼下萨维尔领还有什么能够吸引哪些人，以及那些人背后的大人物呢？ 即将开拓的大片领土？ 有可能，但不至于这么多人赶在一起了！ 身份地位限制了夏多的信息获取，就算他有再大的脑洞，也不可能凭空推测出什么，不过能让这么多大人物关注，夏多决定等下一定要好好表现。 说不定这个简化版的奥术竞赛上就隐藏着天大的好处！ …… 而另一边，艾伯克已经在介绍规则了，正式规则和之前夏多在妮雅那里了解到的大同小异。 其中对于夏多影响最大的就两点—— 一个是，只有当对方的【魔法飞弹】超过中点，才可以开始反制，这相当于减少了反制时间，更刺激了； 另一个就是，场地上有加持法阵，只要一方没有反制成功，即便用【法师护甲】抵抗了，也会给对手带来法术连击效果，使得对手的下一次法术更具威力。 逼得双方不得不尽可能反制成功！ 这简直就是夏多龟缩战术的克星，夏多的获胜至宝就是比其他人更多的施法次数，就算一次都没能反制成功，只要用【法师护甲】强行抗住就行了。 撑到对方失去施法能力，就任由夏多施为了。 但法术连击却正好将夏多的最强优势排除在外，真不知道是哪位想出来的！这样一来，就真的只能比拼技巧了！ 而技巧，恰好是夏多比较薄弱的方面。 如今，最大的退路没了，夏多也只能尽力而为了，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坐在领主身边的妮雅，虽然神情紧张，但也勉力支撑着。 夏多稍微振了振精神，至于其他的小改动，如法阵将双方原本无形的魔法飞弹染成不同颜色、压制魔法物品、提供最后的庇护之类，就不值一提了。 “时之塔，夏多！” 听到艾伯克叫自己，夏多立刻反应过来，没想到他竟然是第一个出场！不过他并不慌张，艾伯克这么安排想必不可能让时之塔这边的一上来就输掉吧！ 事实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他的对手——一个看上去像是未成年的小孩，则从菱形对战台的另一边走了上来。 “纯白高塔，金姆。” 听到是纯白高塔，夏多知道对方是来自于伊奥勒姆领，之前艾伯克介绍那几位大法师的时候说过。 纯白高塔是伊奥勒姆的学生大奥术师布罗德建立的，不过他并没有太过担心，对方这么小就成为了法师，可能足够聪明，但魔法从来不只有理论，还有实践。 而实践的经验、技巧，都是需要时间来磨练，夏多觉得这把应该稳了！ …… 对站台上，夏多和金姆相距十米左右，两人站定后，互致一礼。 两人都加持好【法师护甲】后，金姆稍稍提高了些音量，用他还带着童音的声音喊道： “夏多，我知道这是时之塔的第一场，但我是不会让着你的！” 夏多不禁感觉好笑，金姆的声音虽然带着童音，但语气里极力地想表现出老成，不过他说的内容却也让夏多确定了，这家伙的年纪真的不大。 夏多没有说话，而是以法术回应，一个被对站台法阵染成红色的魔法飞弹，随着夏多引导，呼啸着朝金姆飞去。 不过刚冲过中点不到两米，就悄然瓦解。 与此同时，夏多也正好反制了对方发出的蓝色飞弹，刚刚过两人中点一米左右，看样子，第一轮夏多稍胜一筹。 “别得意！再来！”金姆咆哮着，再次发出一颗蓝色飞弹。 不过在夏多看来，这就是小孩子在张牙舞爪，这颗蓝色飞弹在空间中滑过，一路上与之呼应的魔网之弦，变化规律和之前完全一样，甚至没有半点改动。 这么做可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夏多在蓝色飞弹刚冲出中点不到半米处，便将其引动的魔网之弦尽数拆解，蓝色飞弹就这样悄然消散。 当然，夏多能将反制魔法做得这么云淡风轻，也是建立在他对【魔法飞弹】这个法术非常熟悉，并训练多时的基础上的。 如果对面用的是一个陌生法术，那他就没那么容易反制了。 这一轮，夏多只是反制了对方的法术，并没有进攻，因为他还不清楚接下去还有几个对手，如果能尽量保存法术的话，还是尽量保存。 不过，夏多的不进攻却惹怒了金姆，而刚刚的法术反制更像是在嘲笑他，金姆有些心态不稳，开始焦躁起来。 只见他嘴里念叨着什么，然后下一次蓝色飞弹，竟然施展了好久才发射出来，但很可惜，这个法术还没超过中点就自行崩解了。 金姆一下子愣住了，眼睛渐渐湿润，就好像下一刻就要掉出金豆豆，夏多一看也愣住了。 果然是小孩子！ 夏多没有嘲讽，反而释放出一枚红色飞弹，像金姆飞去。 这次的魔法飞弹，是经过夏多细微的调整，虽然宏观的法术结构没有发生变化，但具体的施法要素已经有了变动。 这是只有深研法术原理的法师才能做出类似的改动，那些只能照本宣科的施法匠，是做不出这样的操作的。 如果金姆还按照之前的反制方法，那注定是要失败的。 …… 突然出现的红色飞弹让金姆重新振作起来，而来自纯白高塔的他显然不可能是单纯的施法匠。 他顺利地反制了夏多的法术，只是一直到那枚红色飞弹近到身前才成功反制，而飞弹带起的风将金姆额头的细发吹起。 这股凉意也让金姆冷静了下来，并没有接着攻击，而是示意认输，他已经认识到自己和夏多之间的差距了。 不过，他虽然认输了，却不认为自己一直不如夏多，在离开对站台的时候，金姆还不忘向夏多发出挑战： “三年后，我会来时之塔挑战你的！” 听到“三年”，正从对站台往下走的夏多突然觉得腿有些软，这台词怎么这么熟悉呢！ 第197章 纳维克 回到座位上，夏多发现对面的金姆正隔着对站台盯着他看呢，夏多给他回了一排大白牙，并没有放在心上。 接下去的三次比试都有时之塔的人，加纳尔、凯里也分别上场，并顺利赢下了他们的首秀。 倒是因为导师实验而受伤的帕洛斯，因为没来，让时之塔白白凭空少了一个选手，也让来宾那里也有些议论。 而甚至连围观人群都有些骚动，领主、艾伯克脸色也不太好看，赢不赢是能力问题，还能理解，但来不来就是态度问题了！ 夏多忍不住为帕洛斯捏了一把冷汗，不只是帕洛斯，估计他的导师后面都要被穿小鞋了。 时之塔后面的比试，就全是外来者了，夏多注意到从对面走出的选手，年纪有大有小，但却没有一个女性。 同为人类，男女之间在思维、意志方面并没有多大的差距，但男女法师数量之差却如此明显，这让夏多想起了地球上的科学家。 虽然理论上的男女比例应该持平，但实际比例却因为种种原因，而比较悬殊。男女法师放在社会结构更加落后的耐色瑞尔，比例上的悬殊就更加明显了。 这估计是神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夏多也仅仅只是在脑海中过了一下，便将注意力集中在对战台上的比试上。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围观的普通人只能看到呼啸着飞来飞去的红蓝飞弹，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欢呼几声就得了。 而如夏多这样的法师，却可以看到对战双方反制法术的具体细节了，当然，由于距离限制，细节其实也比较模糊。 但依然大有收获！ 如反制的技巧，如反制的思路，每看一场，夏多都有一种学到新知识的感觉，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这些外来法师确实很有水平，绝大多数都不是照本宣科的“施法匠”，而是对于法术原理、魔网本质有着自己理解的真正法师。 这一刻，夏多感到了压力，但同时还有兴奋。哪怕仅仅只是一个简化版奥术竞赛都能有这么多收获，如果是大奥术师发起的赛事呢？ …… 第一轮比试很快就全部结束，最终只有十个人进入到第二轮，时之塔就占了三个，虽然有些暗箱操作，但既然大法师们都没有反对，就还在规则允许范围内。 不过第二轮就没有那么简单了，除了夏多较为轻松地获胜外，加纳尔赢得十分艰难，几乎是和对方耗尽了所有法术，而凯里更是轻松落败。 “夏多，接下来看你的了！”凯里鼓励道，不过他的目光却放在了对面一个人的身上，刚刚凯里就是输给了那个人。 还被对方嘲讽了，听着这没多少诚意的鼓励，夏多还是点点头接受了，接下来确实要看他的。 加纳尔几乎耗尽了所有法术，如果是正规的奥术竞赛，即便不是每天一场，那也有专门的恢复手段，会让参赛者以最好的状态开始。 但萨维尔领这次—— 加纳尔就算是出局了。 相比于凯里敷衍的鼓励，加纳尔的支持就实在多了，他小声地和夏多讨论着对其他参赛法师的分析。 夏多家乡有句谚语叫做“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夏多是相信集体智慧的，不然也不会去搞什么组织了。 有了加纳尔的分析，连带着将凯里也吸引了过来，三人计就更长了，虽然凯里有些不太靠谱，但能多提供一个分析角度就足够了。 …… 第三轮，五个人参加，但实际上加纳尔无法参加，只有四个人，夏多的对手和第一轮的金姆一样，也是来自纯白高塔。 而且看他们坐的位置靠在一起，说不定还是同一个导师门下。 “时之塔，夏多！” “纯白高塔，纳维克！” 随着艾伯克点名，夏多利索地来到对站台上，与对面的纳维克互致一礼，之后各自施加防护法术。 两人都没有交谈的欲望，两人不约而同地施展【魔法飞弹】，夏多在进步，其他人也不会落下。 夏多的首次攻击刚过中点就被瓦解，而对方的蓝色飞弹在超过中点一米多的位置才被他成功反制。 这是要遭？ 夏多脑海中闪过一次杂念，又迅速将其撇去，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对战中，但他的第二次攻击依然被对方迅速反制。 而纳维克的第二次攻击又接近了夏多半米多，夏多总共的反应距离才5米，这就去了快两米。 并非是的反应速度不够，而是纳维克第二次法术的施法细节与第一次有了差别，夏多也同样是这么做。 但在迅速理解对方法术原理，进而反制方面，夏多已经输了！ 从理性角度，为了接下去的最后一轮，夏多应该及时认输，但纳维克都赢不了，又怎么确保下一场就一定能赢呢？ 总归还是要搏一把，与其放到下一场，博一个最多第三名，还不如直接在这里博一个至少第二名。 电光火石之间，夏多已经做出了决定！ 一般来说，法师施法都是追求稳定，而非最大效果，最直接的原因当然是为了自己小命着想。 法术失控不一定会伤到敌人，但首先肯定会伤到自己，如果是在法术实验室中，那自然不用担心，但在正常魔网环境下—— 夏多依仗的其实还是自己远超普通人的身体素质，硬抗法术反噬，当然，这是最坏的情况。 最好的情况，那就是施法成功，而对方无法反制，接着在场地法阵“法术连击”的加持下，哪怕不做任何调整，对方也不一定能够反制。 之前第二轮的时候，凯里就被他的对手触发了连击，直接触发了场地法阵的庇护。 不过想要搏一把，也不可能太露骨，至少不能让上面的领主、大法师们，觉得他是一个好勇斗狠的人。 接下去，夏多所施展的【魔法飞弹】，虽然还是飞弹，但却可以加上一个“们”，这原本是夏多为窥探魔网第二层而准备！ 现在临时拿来用，即便失败了也会让那些大人物知道——他夏多已经接近3级法师了，而他成为正式法师的时间最多也不超过一年。 领主、艾伯克等时之塔的人更应该清楚，他在时之塔提升权限还不到一个月！ 第198章 准3级法师 在夏多还是学徒期间，因为无法获得1环法术，成为正式法师，他便想出通过0环法术逆推1环法术的办法寻求突破。 虽然后来因为血脉觉醒的原因，让他直接“看”到了魔网第一层，这种可谓是堂堂正道的办法最终没能用到。 不过在这种研究的过程中，他还是受益良多，后来的【蒸汽射线】就是在原来的研究基础上创造出来的。 现在【魔法飞弹】只是一个1环法术，想要触及到魔网第二层，就需要对法术原理、魔网本质十分了解，才能将其“升级”。 这一点上，夏多暂时还有些不足，不如当时的学徒阶段。如果用游戏术语来描述的话，那就是—— 他之前研究0环法术升级的时候，他的【0环法术精通】、【魔网表层理论】技能点满了。 而现在【1环法术精通】、【魔网第一层理论】技能还没点满。 不过没点满也没关系，架不住夏多敢搏一把，拼拼运气而已，而在今天之前，他其实有好几个方案，只是还只是理论设计，还没到实验论证阶段。 在围观多个外来法师对战，以及和加纳尔、凯里的交流分析后，夏多对于【魔法飞弹】这个的理解又提高了一个层次。 因此，夏多所谓的拼一把其实就是给那几个理论方案做排除法，最终剩下两个感觉应该可行的。 两选一！ 可能两个都会失败，也可能选中的会成功，当然也有可能两个都能成功，但没有在法术实验室验证过，一切都是未知数。 不算多激烈，但也分秒必争的对战，让夏多分不出更多心思去考虑太多，有强大的身体打底，加上表现出了不俗的天赋，领主或者艾伯克可能会搭把手就一下。 夏多决定尝试两个方案中更能炫技的一种，当然也是风险更大的一种——被夏多称为【循环飞弹】的方案。 所谓“循环”并非是两颗魔法飞弹互相缠绕着飞出去，而是指在法术要素上的循环，至于法术的具体表现，夏多自己也不清楚。 他只能大致推测出，这个法术的抗反制属性非常高，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个法术能够带他进入魔网第二层的世界。 “开始了！” 在夏多凝神施法的一瞬间，对面的纳维克楞了一下，十米的距离并不能完全阻止他观察夏多的施法过程。 虽然只是一些细枝末节，但他已经发现，夏多的这个法术与之前截然不同！ 尽管如此，纳维克也没有慌张，也没有如夏多这样临时改变策略，而是继续着之前的做法，将法术要素稍稍调整，然后释放了出去。 另一边，夏多已经能够看到对方法术朝他飞来，而他正在编织的【循环飞弹】却没有完成。 法术是头脑的游戏，但更是魔网的反馈，法师可以通过意志操控魔网，但凡作用必有反作用。 魔网本能地想保持着原来的状态。 一个超出自己掌控的法术，又是第一次施展，这里面究竟有多大的困难，夏多算是体会到了。 但既然已经决定了，就必须继续下去。 夏多勉力编织着魔网之弦，但往常十分顺从的魔网，此刻却好像顽皮的孩子，总是不听指挥。 他知道，这是法术要素、结构之间存在着误差、失衡，甚至是矛盾、错漏，此刻夏多就像是一个手艺不精的修补匠。 这边修修、那边补补，终于在纳维克的魔法飞弹击中他之前，将这个颤颤巍巍的【循环飞弹】编织成功。 他确实没有反制对方的意思，都这份儿上了，他根本顾不上对方的攻击，就指望【循环飞弹】能够建功呢！ 而就在法术释放出去的一瞬间，夏多看到身前的魔网剧烈涌动，紧接着，他的意识便进入到一个宏伟、瑰丽的奇异世界。 能量在这里流淌，规则在这里织就，奥秘在这里展现，夏多贪婪地看着这一切，有种想要在这里待一辈子的冲动。 但魔网很快很快拒绝了他，无尽奥秘又再次封闭起来。 瞬间，夏多的意识又回到身体之中，身体依然站在对站台上，他清楚地记得之前的一切，却又好像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过魔网第二层已经对他敞开了面纱，夏多欣喜若狂，真的是撞大运了，若是再让他来一次，可不一定还会成功。 就在这时，夏多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夏多，胜！” 夏多这时才注意到对面的纳维克脸色红红的，有些失落地走下对站台，而旁边说话的正是艾伯克。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赢了？ 夏多一头雾水，不过他并不怀疑、也不敢怀疑艾伯克的判断，当即行了一礼，也离开了对站台，而当他回到座位上，凯里便一脸兴奋地说起来： “夏多，你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你看到什么了？”夏多不解地问道。 所有人都知道，就他自己这个当事人还不知道，他不敢当面询问艾伯克，正好凯里送上门来，他要好好问清楚。 似乎是觉得夏多脸上不解的表情不像是装的，凯里也又有了几分疑惑，便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 “就刚刚啊！你释放了一个力场球，将纳维克的脑袋包起来了，如果不是艾伯克大人出手解救，他可能就要窒息了。” 力场球？还将纳维克的脑袋包起来？ 夏多没想到那个【循环飞弹】竟然这么是这么个结果，这与他的预期完全不符！ 在他最初的【循环飞弹】方案中，法术的具体表现形式就只是两颗魔法飞弹一前一后，飞出去。 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力场球！ 虽然结果有些出乎意料，但效果却出奇的好。 眼看着对站台上，仅余的那两个人开始了比赛，夏多也不和凯里闲聊了，而是假装看比赛，实际在回忆之前那个【循环飞弹】的种种施法要素。 刚刚临场发挥的因素太多，虽然最终法术成功了，但早已不是夏多最初的那个方案了，他觉得力场球很有意思，很有用。 而且也有点纪念意义。 他需要趁着记忆还算清楚，抓紧时间把这个法术给整理出来！ 第199章 专注指环 对站台上，正在对决的两位都是来自纯白高塔，预想中的焦灼战况并没有出现，两人仅仅试探了一手，其中年纪稍大的巴特勒便主动认输。 “托德，胜！” 紧接着便是最后一轮，这一轮，夏多将和托德争夺第一名，而纳维克将和巴特勒争夺第三名。 但夏多正在拼命回忆之前那个临场版【循环飞弹】的施法细节，当艾伯克叫到他的时候，夏多便以法术已尽为由主动认输了。 实际上，真让他上去可能也还是这个结果，想要复制上一轮的结果几乎不可能行得通了，上一把本身就存着搏一把的心思，但现在就没必要了。 第二名已经足够交差，该表现的也已经表现了，至于奖励，荣誉什么的都是虚的，值钱的是魔法物品，前三名都有，只是价值不同而已。 但它们的差距并没有大到让夏多放弃整理法术再去博一把的程度。 夏多的认输在众法师看来实属平常，不过围观的普通人就不一定认同了，有人发出嘘声，但周围却没有人回应，然后便是一片寂静。 …… 这次萨维尔领奥术竞赛的最后一场，纳维克和巴特勒两人争夺第三名，这就和前两名争夺第一完全不同了。 第三名有魔法物品，而第四名没有，除了荣誉，更重要的是实利，如巴特勒上一场只是试探了一下便主动认输，不就是为的现在吗？ 他并非没有胜过托德的可能，只是不能速胜，可能会陷入消耗战之中，而消耗战一旦失败，失去施法能力前三就无缘了。 还不如直接认输，对上更弱的纳维克，稳住前三，他又不像夏多，甚至连纳维克都比不过。 此时最郁闷的就是纳维克了，如果上一场赢了，那他就是第二，可偏偏就输给一个乡下法师。 现在，他不得不和巴特勒争夺第三，同为纯白高塔最近一年内的新晋法师，纳维克怎么可能不认识巴特勒。 两人虽然不是同一个导师门下，但巴特勒名声在外，纳维克觉得这次难了！ 结果确实如他所料，巴特勒轻易击败了他。 一想到他和金姆全是输在夏多手中，纳维克真不知道回去后如何面对暴怒的导师，不知道如何解释为什么他们两个都输给了乡下法师！ 从对站台走下的时候，纳维克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夏多，表情十分幽怨、复杂。 不过此时的夏多可没什么心思去注意旁人的眼光，他早就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正奋笔疾书呢！ 因为是在公共场合，加上那个力场球模样的【循环飞弹】确有几分可取之处，夏多第一次用秘文记录。 当然，由于他还没开始研究更专业的秘文，暂时也就用拼音代替了，只记录关键的施法要素，等回去后再补充、实验。 …… 而另一边，奥术竞赛结束，艾伯克也回到他自己的座位，接下去的颁奖就轮不到他来做了。 埃普斯领主从座位上起身，随着他的走动，之前从地面凸起的菱形对站台也缓缓降了下去。 “诸位，优胜者已经产生——托德、夏多、巴特勒，为他们欢呼吧！” 施法者们没一个动弹的，只有围观的普通人一片一片地欢呼中，埃普斯领主单手压了压，人群又安静了下来。 这时，夏多已经将那个法术的关键施法要素记录了下来，至于更完整的，首先不见得正确，其次时间场合也不允许。 听到领主说话的时候，夏多就匆匆收起笔记，理了理衣服，端正地坐好，当领主叫到他的名字后，他便立刻出列。 之后人群好似事先彩排过的欢呼、安静，他也没有丝毫动容，就这么镇定地站在场中，眼神平静地直视前方。 而他身边的托德呼吸声已经有些急促，巴特勒则开心的笑着，为即将到手的奖品欣喜。 埃普斯领主取出一件造型优雅、灵光闪烁的淡绿色法袍，递给托德，“托德法师，这是先祖留下的一件战利品——精灵庇护法袍，不惧刀剑，希望你在奥法之途，一路顺畅！” “谢谢，萨维尔法师！”托德激动地接过法袍，当场就披在了身上。 这一刻，夏多倒是多看了他几眼，法袍不错，但颜色有点不妙，特别是当兜帽带起来的时候，那感觉—— 虽然不知道自己将来的老婆在哪儿，但这种颜色一定要提前远离。 “夏多。”仅从称呼上，领主就分出了亲疏，他取出一枚镶嵌着银色纹路的黑色戒指，递给夏多： “这是一枚专注戒指，希望你在奥法道路上，谨慎而行！” 夏多心中一凛，知道领主是在提醒他不要贸然使用无法掌控的法术，木岩也说过类似的话。 如果不是仗着一副好身体，以及领主、艾伯克可能会搭救，他也不会那么草率，当然对于领主的提醒，夏多当然要虚心接受。 “谢谢，领主大人。” 接下去就轮到巴特勒了，他的奖品也是一枚戒指，不过却是一枚能够释放3环法术【火球术】的戒指。 夏多有些眼热，专注戒指的效果他暂时还看不出，但火球戒指绝对是一个大杀器，某些中阶法师还不一定会这个法术呢！ 不过，既然分出第二、第三，那说明火球戒指在领主甚至那些大法师们的眼里，是不如专注戒指的。 这么一想，夏多心里就平衡多了，而且，他现在已经接触到魔网第二层，离学会【火球术】还远吗！ …… 颁奖结束，埃普斯领主便准备让夏多三人回去，接下去他还有一件重要消息要宣布呢！ 这也是最后的重头戏了！ 只是他刚想开口，便被公主殿下的代表——格瑞塔大法师打断了，“萨维尔领主，先等等，我还有件事需要宣布。” 说着，格瑞塔大法师便从座位上起身，来到场中。 夏多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法师，要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大法师宣布的事应该是跟奥术竞赛的三个优胜者有关，不然根本没必要让他们留下。 大法师的招揽？夏多可不认为自己这两下子真的能让大法师看中，不过做人嘛，总是要有些理想的。 尽管知道招揽的可能微乎其微，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始遐想。 格瑞塔大法师招揽的话，那是不是就傍上公主了呢？听说公主是大奥术师，如果真的能傍上大奥术师，那简直不要太美！ 第200章 开拓者 “帝国疆域停止扩张已有近百年之久，时代召唤着新一代的开拓者，以勇气、毅力，用魔法和刀剑，去开辟全新的国土、疆域。” 格瑞塔大法师神情庄严，似乎已经看到了大开拓时代的来临，“托德、夏多、巴特勒，你们愿意接受公主殿下授予的‘开拓者’头衔吗？” 这—— 情况有些不对啊！ 夏多虽然不清楚到底这个“开拓者”头衔到底有什么特殊意义，但他知道，想要开拓新疆域可不是他这么一个低阶法师能够做到的。 萨维尔领的开拓者是一位大奥术师，有足够的人脉、金钱，有足够的影响力忽悠一大帮国民跟着来到荒野之中。 如果没有大量的人力、物力，就算开拓者是大奥术师又能怎样呢？ 那不叫开拓，那叫野外冒险！ 弱者没资格，而若是强者的话，大可直接加入奥法联合会，难道奥法联合会连强者的工资都开不起吗？ 开拓荒野，不仅费时，而且费力，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多了一块能够完全自主的领地吧！ 但强者有足够的生命去浪费，夏多可没有！至少他现在看不出开拓荒野对他有什么不可或缺的好处。 但是问题是，大法师的要求能拒绝吗？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方又代表着公主殿下。 不要大腿没傍到，反而被腿毛震死了！ “我愿意！”托德已经答应了下来。 有了一个带头的，夏多也不是那么不情愿了，当即回道：“我愿意！” 巴特勒也没有例外，当然，夏多估计他也不敢有例外。 “很好！”格瑞塔大法师满意地点了点头，取出文书、权杖交给了夏多三人，“希望你们不要让我主失望！” 夏多接过文书、权杖，这两样东西都是魔法物品——文书从外表看是金色的柔韧纸张，上面记载了夏多获得开拓者头衔，以及开拓者的权力、义务。 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可能是为了消除歧义，只要稍稍用力捏一下，纸张上的耐色语文字，就会变成精灵语文字。 而权杖，更是华丽非凡，整体呈银白色，顶端镶嵌着一枚蓝色宝石，杖身和宝石不断震荡着周围的魔网，明晃晃地告诉周围的施法者—— 看！这是个好宝贝！ 文书上的具体内容，以及权杖的功用，夏多已经没多少心思细看了，他这会儿心肝都在打颤！ 难道以后的日子就要在荒野中度过了吗？ 法师塔的舒适环境就要一去不复返了吗？ 夏多有些悲观地想着，这时埃普斯领主突然说道：“格瑞塔阁下，这——” “放心！不会影响到你的计划！”格瑞塔摆了摆手，又说，“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是！” …… 格瑞塔又坐会上面的位置去了，埃普斯领主却有些不自在，公主殿下支持开拓他是知道的，上次在塞汶顿和奥隆大法师会面的时候就谈到了。 奥隆大法师说公主殿下会给他一定的支持，难道就是现在这样的支持？给三个优胜者授予“开拓者”头衔？ 什么时候“开拓者”头衔变得这么廉价了？ 当时奥隆大法师还提到让他在合适的时候接受一个头衔，埃普斯本以为是让他接受“开拓者”头衔，现在看来，可能并不是这么回事。 不过不管怎样，既然刚刚格瑞塔大法师都说让他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埃普斯也不会跟她客气。 举办这么一个简化版奥术竞赛，除了是找个机会邀请盟友、靠山过来壮壮声势，以震慑隐藏在暗处窥伺领地的敌人； 另一个目的就是招揽一些有潜力的新晋法师，以应对即将开始的绿珠森林开拓。 现在多了三个“开拓者”头衔，他需要付出的代价可能要更高一些了。 埃普斯领主一边在心里盘算到底如何将这批外来法师招揽到手，另一边等夏多三人回到原来的座位。 接下来就是今天最后一个重头戏了，埃普斯领主示意，“安布里尔主教！” 早就得到领主消息的安布里尔主教，当即起身，来到场中，与埃普斯领主并列，一同面向南方。 正对着人数最多的普通人。 “萨维尔领的子民们，今天我要向大家隆重介绍萨维尔领的唯一继承人、你们未来的主人——妮雅·萨维尔！” 安布里尔主教在萨维尔领拥有十分崇高的声望，不仅因为其出色的治愈手段，更因为他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担任着领地的审判官。 以公正、仁慈、威严着称。 在大部分普通领民眼中，如果说常年见不到人影的领主可能会说谎，这位光辉之主忠诚的侍奉者却绝对不可能说谎。 也就是说，领地真有继承人了！ 众人先是狂喜，但紧接着又对女性继承人产生了怀疑，只是谁也不敢开口质疑，却用沉默表达着。 但安布里尔却好像丝毫都没有察觉一样，继续介绍着妮雅，从妮雅的出生、成长，种种经历，一直到最近参加兽人战争，以及最重要的—— 妮雅是8级法师！ 听到这个介绍，领民们还是有些茫然，就算是曾经在法师塔待过的那些人，对于正式法师施法等级的了解也不多。 毕竟他们最多也只是学徒而已，而绝大部分甚至都挤不进施法的门槛！ 夏多对面、来自伊奥勒姆领地的法师们，他们现在的表情可精彩了，特别是纯白高塔的那些新晋法师。 他们的年纪有的比妮雅小，但大部分都和妮雅差不多大，都是二十岁出头，只是妮雅已经是中阶法师，而他们—— 就算是对面的高阶法师都有所动容，一个二十岁出头的中阶法师，哪怕是放在帝国核心区域，也是十分罕见的天才了。 而夏多这边时之塔的成员们，就没有多少意外了，其实早在妮雅跟着领主最后出场的时候，大家对她的身份就已经有所猜测。 至于妮雅的实力，他们同在一座法师塔，时间长了，也都见怪不怪了。 …… 安布里尔主教的介绍还在继续，埃普斯领主向还坐在大奥术师雕像下的妮雅招了招手。 待妮雅走到中场，埃普斯领主和安布里尔主教便自动为妮雅让开了位置，使其直面领民，接下来就看妮雅的表演了！ 第201章 传承 确实表演，至少在夏多这些法师看来是这样，但在普通领民看来，就是领地的继承人在展现威能了。 只见妮雅伸出手掌，掌心向上，一团燃烧的火焰凭空出现在左手上方，并逐渐上升，膨胀。 围观的领民顿时就发出一片惊呼声，紧接着，随着安布里尔主教介绍的声音、领民们的惊呼声，妮雅手上的火焰开始变化起来。 火焰、冰雪、闪电、雷鸣，各种声光特效，怎么唬人怎么来！ 跟普通人大谈魔法理论，对方也听不懂，但对于自然界中本身就存在的强大力量，普通人是很能够接受的。 只是这在法师们看来就有些乏味了。 正当夏多猜测这样的表演什么时候结束的时候，广场西北方的法师塔突然射来一道蓝色光线，连接到妮雅身上，夏多被这一景象吓了一跳—— 而魔法视觉中的景象更是惊人，从塔灵到妮雅，蓝光所过之处，魔网疯狂扭曲，形成了一个类似能量通道的东西。 但传输的却不是能量，而是某种夏多从未听说、从未见过的未知存在。 夏多心想，可能这才是真正的表演吧！ …… 此时，场中的妮雅在神秘蓝光的照射下，身体微微浮起，只有脚尖还点着地面，而她之前操控元素、能量的表演也就此结束。 一旁安布里尔的介绍词已经说完，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似有感慨，而埃普斯领主则将手中的权杖交给了妮雅，并郑重宣布： “妮雅，我的女儿，我将时之塔交托给你！” 实际上，时之塔权限的转移已经进行了快一个月的时间，只是之前的权限转移都处在潜移默化之中，没有像今天这样激烈。 一件强大魔法物品的交接、传承并非只凭一两句话、一纸文书就能够决定的，其中涉及到各类权限的移交，人、物本质的链接与锁定，非常复杂。 而过了今天，时之塔的传承就只剩下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步了——上一任主人死去。 妮雅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接过权杖重重地点了点头，“父亲，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法师塔传来的蓝光消失，妮雅也悄然落地，而早已等候在一旁的领地各项事务的主管们便在镇长塞恩的代理下，向妮雅齐齐行礼，献上忠诚！ 而见证这一切的安布里尔主教也来到领地官员的队列中，向妮雅致敬，虽没有说出效忠的话，但这意思也已经十分明显了—— 神殿与领主是保持高度一致的！ 而这也大大刺激了围观的领民，将妮雅的声望硬生生地推到顶点，如果说还差点什么，那大概就是时之塔成员的效忠了。 不过时之塔并非领地序列，法师也不会轻言效忠，但时之塔成员本身就与时之塔绑定在一起，没有效忠之名，却有效忠之实。 看着已经成为主角，接受臣僚、子民效忠、大法师祝贺的妮雅，夏多心中颇为复杂，抱上（准）领主大腿的梦想已经实现，这本该值得高兴的，但成为开拓者却让他十分难受。 那张金纸上的开拓协议他已经大致看了一遍，总的来说，成为开拓者的好处不少。 如以公主的名义担保开拓的合法性、提供部分开拓必须的物资，以及领地所有权不被他人侵占。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去开拓，并且开拓成功。 不去的话，什么支持都没有，而且还可能被别人借此打击，金纸上虽然没写不去开拓的具体后果，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而要是去的话，荒野欢迎你！可能这辈子都造在里面了。 眼看着在奥术竞赛上小露了一把脸，接下去就该升级加薪，走上人生巅峰了，万万没想到天上掉下来一个烫手山芋。 接，还是不接，这是一个问题。 …… 回法师塔的路上，夏多还在权衡这件事，其实这也没什么好考虑的，夏多真正需要的是时间，而不是开拓者的身份。 只是凯里一直在他耳边唧唧歪歪，旁敲侧击地，又是想看金纸，又是想看权杖，就连之前奥术竞赛奖励的专注戒指他也要看，烦不胜烦。 夏多也只有装作还在思考的模样，无视他。 离开广场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接下去法师塔内还有一场晚宴，而广场的光亮也没有关闭，而是留给领民们。 领地安排了食物、酒水，任他们狂欢。 法师塔的晚宴由妮雅主持，领主以及大法师们都没有露面，不过还是有不少高级法师参加，妮雅的表现落落大方，经过了一下午的“展示”，她已经没有刚出场时的紧张了。 而作为妮雅的两个学生，夏多和加纳尔也得到了众人的关注，特别是夏多，已经表现出不俗的潜力，而且还获得了公主殿下授予的“开拓者”头衔。 与外来法师较为冷漠的态度不同，时之塔的法师们就热情多了，这一次，夏多也算是将时之塔的法师们认全了。 待宴会结束回到住所，夏多还没来得及放松放松，便收到塔灵的提醒——领主有请！ 塔灵的声音与之前有了些许差异，不过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逃避开拓任务的夏多，已经没多余的心思去察觉了。 …… 进入升降梯后，不需要夏多言语，塔灵便将他送到了领主所在楼层。 进入房间，夏多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周围的陈设，试图窥探出领主的个人喜好，与此同时，他也没有任何怠慢，恭敬行礼： “领主大人！” 见到夏多，埃普斯领主将手里的茶杯放下，语气轻松地说道：“夏多，夏多，我关注你有一段时间了！” “啊——” 夏多立刻开动脑筋回忆自己有没有在法师塔内说不该说的话，做不该做的事，好在夏多一向谨慎，大概除了组织那件事，他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而组织存在至今，也没人来提醒他，说明这应该是符合规则的。 “伦纳德带你进法师塔是我同意的。”埃普斯领主点了一句。 去年仲夏节的时候，埃普斯察觉到镇外有强烈的魔网波动，发现一位强大的吟游诗人正在施法，但并非破坏性法术。 一番交谈后，埃普斯才派出伦纳德去接洽此事。因涉及到一个强力人物，埃普斯怎么可能不关注夏多。 而看着夏多从听到他说关注时的惊讶，到迅速平静下来，加上奥术竞赛以及夏多之前在法师塔内的表现，埃普斯领主毫不掩饰地露出欣赏的眼神。 “夏多，你对成为‘开拓者’有什么看法？” 夏多当然不可能直接说不愿意当开拓者，想了想，他说：“为帝国开拓疆域是每一个施法者的责任！” 这句话是夏多在不少法师传记中都曾看到过，此刻说起来一点也不生疏。 第202章 交易 耐色瑞尔起于微末之中，代表了智慧与力量的施法者，无论是诸神的祭司，还是获得魔法的新阶层，都是率领民众开拓生存之地的实际领导者。 因此才有“开拓是每一个施法者的责任”这样的说法。 但当帝国疆域逐渐扩张，耐色人已经不再是过去朝不保夕的状态，成熟的领地甚至连一个饥民都没有。 如此，开拓也便成了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请，最近一次的开拓距今也已经有近百年之久了。 夏多回答明显是在耍滑头，埃普斯领主对此不置可否，转而问起了夏多的开拓计划，你说开拓是责任，那计划呢？ 这下，夏多就有些抓瞎了，一没人、二没钱、三没力量，他能有什么开拓计划，他正想办法避免这个呢！ “领主大人，这个需要慢慢考虑，暂时不急，暂时不急！” “呵呵。”埃普斯领主笑道，“夏多，我这里有一个建议，你要不要听听？” 夏多精神一振，知道戏肉来了，他就知道领主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找他，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领主大人，请讲！” “我询问过格瑞塔阁下，她告诉我开拓者需要开拓的是康奇城东南方向的荒野，那片区域豺狼人、兽人、巨魔肆虐，但康奇城是不会提供援助的，因为在那里开拓不管有多难，实际上已经损害了康奇城的潜在领地。 “此外，公主殿下提供的物资也必须经过康奇城。” 领主还没说人手的问题，夏多的心就已经拔凉拔凉的了，不过好在领主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找回了一些温暖。 “而我的建议是，你可以在绿珠森林选一片区域作为你的开拓地，我会给你提供一些基本物资。” 这种方案几乎是为他量身定制的，夏多心中欢喜，但欢喜过后，他也冷静了下来。 领主这么做已经明显超出了正常拉拢的范围，阻挡绿珠森林开拓的最大难题——兽人，如今已经不再是大难题了。 领主有什么理由将一块可以稳稳吃下的领地让出一块来呢！ 在今天之前，如果领主要他做什么的话，他根本不可能拒绝，唯一的答案就是，“开拓者”这个头衔能让领主对他另眼相看，而且最关键的是—— 它所带来的某种隐性好处，可能是领主需要的。 理清一切后，夏多心里也算是有底了，他目视领主，平静地问道：“那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耐色卷轴】的阅读权限。” “什么？！”夏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时候他能和【耐色卷轴】联系在一起？ “开拓者”头衔竟然还有这种好处，夏多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耐色卷轴】是怎么回事？” 埃普斯领主也不隐瞒，慢慢解释起来，“在过去‘开拓者’头衔的获得者至少也是一位大法师，而现在这个头衔某种程度上就代表了大法师，而大法师是可以阅读【耐色卷轴】的。” 犹豫了一下，埃普斯领主又说，“但现在的开拓者终究不是大法师，而且这次头衔发放的数量不在少数，不可能真的具备大法师的完整权限，我推测如果不是次数限制，就是间隔限制。” “真正的大法师阅读【耐色卷轴】没有限制？”夏多好奇地问道。 “怎么可能没有限制！”埃普斯领主叹了一口气，“如果是七十年前，那么就算是一个普通农夫，都可以去奥法联合会总部观看【耐色卷轴】，但现在就算是大法师，每年也只有一次机会。” 夏多知道领主说的是七十年前一套完整的【耐色卷轴】被窃的悲剧，虽然有种种证据表明是科曼索的精灵所为，但最终还是不了了之了。 落后就要挨打，不仅是放在地球适用，放在哪儿都适用！ 夏多体会不到领主悲切的心境，他只是有些可惜，【耐色卷轴】被窃导致他现在不能随意去阅读了。 “开拓者”头衔所带来的隐性福利也还不错，可是又被领主看上了。 唉—— 或许是出于对公主授予头衔的敬畏，总的说来，领主还算是有诚意的，而对于现在的夏多来说，看不看【耐色卷轴】，其实区别不大。 而将阅读权限交易出去，免去了去未知荒野开拓的困境，得到一块比较容易开拓的领地，以及某种程度上领主的好感和庇护。 总的来说，不算太亏，如果是其他法师的话，交易或许就变成直接强迫了。 夏多不想去试探领主的节操，当即表示，“我同意！” “好！”埃普斯领主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紧接着又安慰起夏多，“【耐色卷轴】上的知识繁杂艰深，你现在去看，其实根本不会有什么收获，等妮雅看过回来，我会让她传授给你，而且时之塔也有关于【耐色卷轴】上的知识记载。” 当然，埃普斯没有说的是——除去卷轴上的知识，阅读【耐色卷轴】这个行为本身就是一种收获。 领主的话并没有给夏多带来多少安慰，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不需要在这上面纠结了。 “这是绿珠森林的地图。”埃普斯取出一根手臂长的纸卷，递给夏多，“我许你圈两寸的土地，三年以内你要是能开拓更多，同样归你。拿回去仔细研究研究，明天告诉我结果。” 所谓“圈两寸的土地”，就是用两寸长的线在地图上围一块区域，是多是少，关键还是要看地图的比例尺。 不过领主承诺三年内超出的部分也算，夏多心中顿时好受了些，既有保底，又有激励，他感觉领主真的是拿稳了他的心思。 接过地图，夏多便告辞离开。 看样子，今晚可能又要通宵了！ …… 与此同时，关于萨维尔领奥术竞赛的话题，却出现在远在东方、和萨维尔领隔着群山、森林、河流的科曼索。 高塔之下，秘密总是隐于暗处。 星露家族的庭院内，族长奥兰多正在和弟弟费诺威塔交流诗歌，顺带对最近城内发生的大小事情点评一番。 只是聊着聊着，奥兰多突然停住了话语，表情也有些怪异，注意到这点，费诺威塔立刻询问道： “奥兰多，发生什么事了？”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维兰瑟给我传来了一个警示。” 第203章 入幕之宾 “哦——”费诺威塔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揶揄、暧昧的表情，“维兰瑟大人说什么了？” 维兰瑟在科曼索王都颇具艳名，关于她的风流韵事数不胜数，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位大人是一位高阶法师。 王都内，谁不知道星露家族的奥兰多最近刚刚成为了维兰瑟大人的入幕之宾，不过大家却都不会因此鄙夷，反而会异常羡慕。 就连费诺威塔都常常感叹，他和哥哥容貌相近，怎么就得不到维兰瑟大人的亲睐呢！ 咳—— 被弟弟用那样暧昧的眼神打量着的奥兰多，忍不住轻咳一声，稍稍化解了一下尴尬，然后才说： “维兰瑟让我在耐色瑞尔那边收敛一些。” 说到这里，奥兰多皱了皱眉头，他最近在人类那边的动作仅仅只是派人去绿珠森林搜索星露权杖，哪有什么大动作？ 而且维兰瑟说的是“耐色瑞尔”，他不相信一位高阶法师会连“耐色瑞尔”和“绿珠森林”都分不清！ 还是说，耐色瑞尔那边会有什么变故，竟然能影响到身处科曼索的他？ 奥兰多不解，费诺威塔也是十分疑惑，更是有些怀疑是不是哥哥隐瞒了什么，“就这些？还有呢？” “就这些。”奥兰多语气一变，“你不会真以为我爬上了维兰瑟的床，她就要什么都跟我说吧？你记住，外人的力量终究是虚的，你有心思想这些，还不如多想想如何成为高阶法师，你天赋很好，不要让我失望！” “是。”费诺威塔低下了脑袋。 “好了，不用这么严肃。”奥兰多挥手间调整了庭院的法阵，一丝丝欢快的音乐声从远处飘来。 费诺威塔也抬起头，看着脚下灯火闪耀的科曼索城，看着地面上来去行走的精灵，突然之间他明白了些什么。 星露家族高居云上，但底下想踩着他们往上爬的精灵却数不胜数，家族唯一的支撑就是那位即将回归阿梵多国度的高阶法师。 一旦那位离去，或许星露家族就要坠落云端了。 无论是寻找星露权杖，还是结交其他高阶法师，奥兰多都是为了这个家，费诺威塔突然也想分担一些，他看着哥哥，郑重地说道： “哥哥，让我去寻找星露权杖吧！” 奥兰多回过头来，从弟弟的眼里，他没有看到置气不满、急于表现，反而多了一丝沉稳与担当。 奥兰多想了想，这次终于没有拒绝，但还是提醒道：“绿珠森林的那支家族卫队交给你指挥，维兰瑟的警示想必不是毫无缘由，如果可能的话，尽量不要与人类发生冲突，但这终究涉及到星露权杖，到底做到什么程度，你自己衡量。” “对了，边境有个小家族似乎在打听绿珠森林的事，估计是人类请托的，你过去警告一下，让他们别多事！” “是。”费诺威塔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开。 而在费诺威塔离开后不久，奥兰多的身影也逐渐融入了夜色之中。 …… 另一边，夏多拿到绿珠森林的地图回到住所后，立刻将地图在书桌上展开，这副地图很大，几乎铺满了大半个书桌。 北起萨维尔领，南至狼神山脚下，西边是纵横南北的沃夫堡河，东边毫无界限的融入了东部森林。 或者说绿珠森林本就是东部森林的一部分，只是在萨维尔领南边的这块被称为“绿珠森林“。 地图十分清晰，就好像是从高空俯视拍下，然后再经过人为修饰，将各种标识物凸显出来。 看到这张地图，夏多就想到了地球上的现代地图，这张地图除了没有标注比例尺，其实和地球上的现代地图也没多大区别了。 夏多几乎一眼就找到了去年兽人战争期间，他曾经走过的那些地方。 这么精密的地图，除了魔法，夏多也想不出其他可能了，他在图书馆里也不是没见过普通地图，但那些地图就十分抽象了。 绝大多数就只有一些路线，什么地形、标识之类的，几乎没有，有也只是制作者脑袋一拍想出来的。 比如，一个〇加上圆心的一个点，可能就是指制作者在树上刻下的一个符号，至于树在哪里，那就只有制作者才知道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指某个地方的石头，但只要没有一套通行的记号标准，拿到别人的地图，都不可能直接利用。 如今领主给他这份地图，大概可能也是领主诚意的表现吧。 夏多随手从衣服上抽了一根麻线，做了个两寸的环，周长一定的情况下，圆形的面积最大，圈地圈地，当然是要圈一块圆形土地。 先是在地图上比划了两下，通过一些熟悉地形的对比，夏多大致判断领主答应给他的地还不算小。 差不多是直径5里的一个圆，如果只是从地图上看去，这个圆只在绿珠森林占了很小的一块。 但现实是，夏多很担心三年内能开拓出多少，按照“开拓者”那张金纸文书上的开拓标准，是需要移民生产，自给自足的。 领主可能会给他放松一点条件，但也绝对不会宽松多少，现在想想，领主答应三年内开拓出超出5里的部分也算他的，可能也只是随口说说，并不认为夏多能做到。 想要在森林里开拓出一片领地，首先那直径5里的范围内的树木该怎么清理就是一个天大的问题。 好在三年之约也仅仅是激励部分，如果夏多没什么进取心的话，大可慢慢开发这5里之地。 有了这片领地，就不需要去康奇城那边和巨魔、豺狼人、兽人玩耍了，那可真实太要命了。 …… 在领地位置的选择上，夏多有两个考虑，一个是发展潜力、一个是交通便利。 综合起来，夏多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萨维尔领到康尼菲拉城这段，如果中途有个地方让商队歇歇脚，那想必是有得赚的，而且移民也方便。 另一个则是和萨维尔领类似，沿着沃夫堡河往南，找个靠河的地方，主要走水路运输，而且在沃夫堡河下游有个盆地湖，风景不错，经常有耐色人过去游览、度假。 路上多个地方歇歇脚，那想必也是极好的，到时候可以像萨维尔领一样，建个别墅区，搞房地产。 当然，这要等他的法师塔建起来才能这样搞，不然是没人希望自己的别墅朝不保夕的。 想着想着，夏多忍不住笑出声来。 第204章 宝藏、觉醒 想要开拓新领地，那肯定少不了萨维尔领的支持，领主已经承诺了一定的物资，而公主那边，因为不去康奇城，也不知道物资还有没有了。 因此，领地位置既不能离萨维尔领太远，以免增加开拓成本，又不能离萨维尔领太近，要避开萨维尔领本身的开拓。 夏多趴在地图上，一寸一寸地观察着地形，研究到底选哪里合适，在地球上他从来没做过类似的工作。 不过地球上的很多公共知识在这里却是秘藏，如普通平民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领地开拓，夏多还是能说出个的。 而同样的，在大多数人在考虑领地开拓难度的时候，夏多就已经在为后续发展规划了。 首先，狼神山到萨维尔领这一块，中间的地方没必要远，未来很可能是被萨维尔领包围，还是要选沿河，或者东方。 看着，看着，夏多突然揉了揉眼睛，他的手刚刚扫过了一片地形，他感觉有些莫名的熟悉。 但他根本没有去过那里，这莫名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的呢？ 夏多用手挡住其他位置，将那块地方突显出来，再看，熟悉感更甚，但他实在想不起在哪里看到过，除非是—— “地图！” 夏多瞬间想到了自己之前去图书馆里查找地图的愿意，立刻在房间里翻箱倒柜起来。 最后找到了一本他学徒阶段用过的法术笔记，翻开到某一页，看着这确实有些类似的图案，夏多这才松了一口气： “果然是这个！” 这是一幅两指宽、一指长的长条状地图。 当初夏多杀死老尼尔后，顺手带走了两本账本，里面夹着两张记录账本秘文的纸，这两张纸明着是秘文注解，但实际上当两张纸重叠起来对着光亮，就会发现—— 被拆成两份的秘文，竟然构成了一幅地图，就好像地球上用于纸币防伪的阴阳图案。 当初发现这幅地图，夏多去图书馆找了很多资料，但都对不上号，后来也就慢慢放下了。 没想到如今又有了线索！ 夏多连忙将笔记里那一页拆下来，放到地图上，仔细对比之下，秘文地图的秘密也展露无遗。 萨维尔领往南差不多20里的位置，靠近沃夫堡河，但又不在河边。 “这就是老尼尔的藏宝地？” 夏多表示很怀疑，先不说过去森林中的危险，单单这个距离，就很不现实了，谁会将宝藏藏到20里以外。 一个旅店老板，能用多少身家，会让他觉得将东西藏到20里外更安全？ 除非那根本就不是他的东西，而且还是无法移动的东西！ 换做是夏多自己，如果真知道哪里有宝藏的话，怎么也要想方设法搞到自己身边来！ 夏多暂时先将宝藏的事放一边，继续研究领地位置的选取，只是看着看着，夏多的目光越来越多地停留在那处藏宝地。 不是夏多被所谓的宝藏迷住眼了，而是那块区域确实比较适合做领地，之前，夏多就在那处停留了许久。 当然，宝藏也是有一定的加持因素的。 不过，和东方贸易路线上的领地比较起来，夏多还是很难决断，一个是有贸易路线可以迅速打开局面，获得资金回流。 另一个则是有水路加持，交通比较方便，方面物资进出，缺点是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收入。 只要领地没有开拓到一定程度，去下游盆地湖游玩的人是不会愿意停留的。 总的来说，夏多还是更偏向于选择东方的领地，毕竟宝藏什么的总是虚无缥缈的，夏多还是更倾向于看得见的实利。 大概做出决定后，夏多将地图有卷了起来，至于那页“藏宝图”还是放回了原来的法术笔记中。 洗洗睡了！ …… 睡梦中，夏多竟然再次来到了那个神奇梦境，再次化作水流成为长江大河，直觉从昆仑山脉飞速蔓延。 漫过山脉、丛林，越过峡谷、平原，夏多感觉到体内万物生长，哺育两岸文明繁衍不息。 一直到最后汇入东海，过去的梦境到这里也便结束了，夏多还以为这次也会重新回到昆仑山脉，化作水流，再来一次。 但这次不同了。 夏多感觉自己的形体、意识从海面延伸到天空，他的呼吸形成了风暴，颤抖变成了雷霆，他感觉自己在迅速升腾。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夏多再次变成了从昆仑山脉流淌而下的水流，一路奔流到东海，如此循环往复。 梦醒之后，夏多感觉自己还是那个活泼的水流，但紧接着他便发出一声悲愤的怒吼：“艹！” 原来，在血脉觉醒的时候，他再一次无意识地召唤出水流，而且这次的量特别多，夏多醒来的时候，就躺在已经完全湿透的床上。 血脉觉醒是好事，但每次觉醒都这么来一下，他还真是有些受不了。 夏多迅速控制着房间内的水，将其扔到卫生间，然后仔细体会这次血脉觉醒后的收获。 首先，力量并没有提升，但他还是能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强了，这种感觉类似直觉，就好像健康的人说我很好一样，只不过夏多的这种感觉更为强烈。 其次，血脉能力确实能够影响到魔网第二层了，但梦境中的风暴、雷霆却没有任何体现。 依然只是【水之掌控】。 当然，要说没有一点变化也不对，夏多能明显感觉到呼吸变得更顺畅了，而且憋气的时间似乎更持久了，说话的声音也好像大了一些。 或许这就是风暴、雷霆的先兆吧。 但夏多搞不明白的是血脉觉醒到底有什么规律，他都已经对它没指望了，没想到现在又出来“撩拨”他一下。 还真是让人又喜又恼。 …… 今天最重要的事就是去和领主确定领地的位置了，但在夏多拿起地图的瞬间，他突然想起血脉觉醒的事，似乎是在提醒他选在水边更有利。 夏多当然不迷信，但仔细一想，他之前确实没有将血脉因素考虑进去，靠近河流的话确实更有利。 他已经获得了“水”这方面的能力，而接下去“风”、“雷”，似乎离行云布雨也不远了。 水域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他的主场，如果他的意识能如梦境中那样，蔓延至整个流域、并且操纵水文的话，那几乎就是神的力量了。 夏多突然想起，他自从血脉觉醒以来，还从未去过河流，这么一想，他不准备去见领主了，反正领主也没说具体的时间。 他要去河里，看看这【水之掌控】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将拿起地图又放了下来，然后带上一些必备的随身物品，夏多迅速离开了房间。 第205章 纯水之球 换上了便装，夏多从萨维尔镇西门出去，经过石桥，来到沃夫堡河的西岸。 如今已是春季，田野里、树林中都开始泛着生命的绿意，夏多沿着河岸往南走了一段，感觉差不多出了西门守卫的视野才停了下来。 其实，从刚刚来到河岸边的时候，夏多就感到了之前经过时所未曾体会的亲切感，仿佛这河水就是他的身体、他的家。 一直到现在，夏多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入河水中，看看这血脉到底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沃夫堡河流经萨维尔镇附近的部分经过了人为的修整，即便稍远一些也可以看到文明留下的痕迹。 夏多找了一个有树木、有石头的浅滩位置，也没有做什么准备，就直接踩着石块下了水。 刚一接触到河水，初春的凉意顿时涌上心头，但这种凉并不让人讨厌，反而隐隐刺激着夏多的精神，让他的思维更为活跃。 夏多突然有种感觉，他应该可以在水面上行走，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了，下一步，夏多右脚从水中拔起，直接踩在了水面上。 紧接着，左脚，也跟上，这一刻，水面仿佛是一层坚韧的薄膜，承载着夏多的身体。 夏多尝试着走了几步，他能感到水体对他的迎合、呼唤，于是夏多回应了—— 他走了几步，来到河中间，放开束缚，沉入水底，任由水体将他吞没，他仅仅只是维持着一丝意念，将随着携带的法术笔记等不适合浸水的事物与水隔开。 整个身体全部浸入水中，夏多感到了一种全所未有的自在、安全，以及力量，他感觉血脉在呼吸、在成长。 意念稍稍一动，水底便搅起了一个漩涡，拉扯着周围的水流，逐渐扩大，但夏多逐渐停下了，并驱散了漩涡。 他感觉要是漩涡再大一些，可能就要开启到水元素位面的通道了，这种事还是不适合在外面做。 不过那短暂的连接，夏多却“看”到了一个奇特的生命体，并与其产生了某种神秘的联系。 夏多顺着血脉的本能，发出呼唤，只见他周围的水体瞬间响应，凝聚出一个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纯水之球，在这有些浑黄的水底，显得格外突出。 而这个纯水之球俨然就是夏多之前看到的那个奇特生命体！ 夏多心想，这应该就是水元素吧！不过他召唤来的这个水元素懵懵懂懂，几乎没有任何自主意识。 到了陌生的环境也没有任何的不适应，依然如之前在水元素位面那样，一涨一缩，净化着周围的河水。 夏多伸出手指戳了戳这个纯水之球，软软的，而在他的手指准备离开时，这水元素竟然贴上了他的手指，似乎不想离开。 夏多手指微微一弹，将其弹开，这小东西倒是挺适合当宠物养着的，只不过他现在并没有养宠物的心思。 而且这小东西的本质还在水元素位面，除非能够将其本质召唤过来，才能长久存在，不然的话—— 夏多意念一动，失去他的力量维持，这个纯水之球瞬间散乱开来，与周围混黄的河水混为一体，再分不出彼此。 水元素的小插曲过去，夏多开始尝试与河水深层次的相融，他想象着自己化作水流，就如同梦境中那样。 一切都很顺利，夏多的意识在迅速扩散，从他所在的这处河底开始，向着四面八方飞速蔓延。 先是抵达河底，再是河面、两岸，然后便沿着河岸往上下游而去，不过此时的夏多依然保有自我意识，一如他在梦境中那样。 他限制住了意识往上游蔓延，而是主要往下游延伸，与此同时，他的感官也快速丰富了起来—— 从水里的浮游生物、鱼类，河底的泥沙，两岸的岸滩，到水体本身的暗流、漩涡，夏多无所不感。 一时间，这段河流内的所有生态尽数呈现在他的意识之中。 很快，夏多渐渐感到了意识的极限，他感觉再往下游延伸，或许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于是他谨慎地停住了。 并仔细体会着这与梦境十分类似的感觉，这近数百米的河段，仿佛成了他的身体，只要随他所想，无论是掀起波澜，还是凝水成箭，又或者化育万物。 一切与水有关的事都可以实现。 而他原本的身体也可以在这数百米长的河段中迅速转移，只此一条，夏多就已经决定要将领地放在水边了！ 接下去，还有最后一个尝试，那便是——他能掌控的这数百米河段是限定在这里，还是可以随意调换？ 水中，夏多慢慢收回蔓延至上游的意识，与此同时，又将意识继续往下游延伸而去，并没有任何阻碍。 经过多次尝试，夏多发现，他所掌控的并非水体本身，否则的话，流水不绝，他的意识早就不知飞奔到哪儿了。 他所掌控的似乎是一种领域，与水有关，却并非水体本身，或许就真如夏多自己所取的名字那样【水之掌控】，或者【水元素领域】。 几番尝试后，夏多对于自己的血脉能力又多出不少了解，最后，从之前下水的地方上了岸。 上岸离开了水，夏多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揉了揉额头，夏多迅速调整了心态，返回了法师塔。 领地的选定还是要尽快落实了。 …… 回到法师塔后，夏多回住所取了地图，便直奔升降梯而去，塔灵将他送到了领主所在的楼层。 “怎么样？想好选哪儿了吗？”埃普斯领主打开了地图，使了个法术，将地图投影到夏多面前。 夏多凑近了，在地图上一画，一个红圈出现在地图上，正是他选定的领地位置，也是疑似老尼尔的藏宝地。 “靠水，方便船运，不错的选择。”埃普斯领主称赞了一句，然后另取一张羊皮纸，将领地附近的地形转录了下来，又问： “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 夏多一愣，领地名字他倒是没想过，如萨维尔领，说的就是当初大奥术师萨维尔，而他的领地，难道要叫夏多领吗? 几个瞬间，夏多脑海中一连掠过好几个名字，最终一个名字跳了出来，“就叫大夏吧！” 第206章 大夏 “大夏”这两个字，夏多是通过汉语说出来的，耐色语中并没有对应的音、字。 不过精灵语词汇、声调、语义极为丰富，夏多还没来得及解释，埃普斯领主便将他所说的“大夏”当成了精灵语，而且还自行脑补翻译成了耐色语： “勇者开拓之地？好名字！” 说完便将“大夏”这个烙印在领地地图上，夏多接过地图，看着这十分陌生的“大夏”，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错有错着，叫“勇者开拓之地”也算不错，夏多也就没有再纠正了，拿着地图，他就准备离开，没想到又被领主叫住了： “领地开拓的事，你有什么计划？” 开拓领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总归一切人员物资都要经过萨维尔领，需要倚赖领主的地方还有很多。 夏多想了想，并没有隐瞒，“我准备先在河岸边建立一个据点，然后逐步清理周围的森林，不过我希望大人能让我在萨维尔领招募人手。” “可以，另外我再支援你一队士兵，至于物资，我会让塞恩给你准备好，需要的时候随时去取。” “多谢大人！” 额外获得了一队士兵，夏多倒是十分意外，不过他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的话，那开拓工作就要有波折了。 “大人，不知道之前在绿珠森林攻击学徒的精灵法师现在还在吗？” 最近虽然听不到学徒被攻击的消息，但实际上是学徒没有参加巡逻任务，那自然就没有被攻击的消息了。 而如果仅依靠普通人去开拓的话，不说效率如何，单单他不在现场，掌握不了情况，他就不放心。 因此必须弄清楚镇外精灵法师的状况，如果还是针对施法者的话，那夏多可不敢出去。 夏多询问让埃普斯的心情急转而下，这不仅是夏多要面临的问题，也是萨维尔领开拓必须面对的问题。 此外，还有艾伯克的启示，说他被一道精灵法术击中，埃普斯心中始终无法放下这点。 因此，他早就托人去联系精灵方面，看看绿珠森林的精灵法师到底是什么来历，如果能讲和的话，就尽量讲和。 只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传回来。 不过昨天的庆典上，多位大法师同时现身，加上各位大法师的背景，埃普斯觉得精灵应该不会继续守在外面了。 可夏多终究是关系到妮雅阅读【耐色卷轴】，埃普斯并没有单纯用自己推测来给他保证，而是说： “现在的情况不明，你可以先募集人手，等我确定了情况，再通知你。萨维尔领开拓在即，我是不会让任何人干扰到的，精灵也不行！” 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夏多有些失望，但领主已经表态会尽快解决，就像他说的那样，萨维尔领也需要开拓，不可能被一个或几个精灵法师耗在这里。 于是夏多也只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随后便告辞离开。 …… 回去的路上，夏多还在考虑自己和法师塔、和领主，大夏领和萨维尔领的关系，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妮雅的门口。 他正准备离开，门却开了，夏多探头一看，妮雅正绷着脸教训加纳尔呢！ “加纳尔你先回去！”紧接着，妮雅的声音猛地提高，“夏多进来！” 夏多与加纳尔擦肩而过，来到妮雅面前，恭敬地叫道：“导师！” 他现在不用考虑多么遥远的关系了，这个导师确实不能放手，至少也要等他学有所成再说。 “你——这次做得不错！”妮雅难得夸了一句，又问：“接下去你会和格瑞塔大法师回塞汶顿吗？” 呃—— 难道妮雅还不知道他已经和领主做了交易，并且将开拓地放在了绿珠森林？ 夏多只能说：“不会，领主已经同意让我将开拓地放在绿珠森林。” “这怎么可能？”妮雅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公主殿下的开拓计划不是在康奇城那边吗？怎么会——” 后面的话，妮雅没有再说，而是当着夏多的面联系了父亲，一番交谈后，妮雅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看着夏多，好久才冒出一句： “谢谢你。” “不用谢，我和领主大人是公平交易，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不要这个开拓者头衔。” 前面的话，夏多确实是发自真心，但后面的话就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妮雅也看不出夏多这话到底是真还是假，但夏多这么说，还是让她松了一口气，她最担心的就是父亲强迫夏多交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宁可不要去阅读【耐色卷轴】，妮雅也是心有骄傲，自认为她的成就不会输于先祖。 “对了，我看你昨天在昨天比赛的表现，初级奥术几何学应该不用学了，以后你下午过来，我给你讲中级奥术几何学，答疑还是上午。” 夏多一听直接跳过初级，学中级了，心中大喜，总算不用浪费时间了，而且妮雅让他下午过来，已经有种开小灶的意思了。 他怎么能不大喜呢！ “谢谢，导师！”夏多喜形于色。 妮雅摆了摆手，“行了，你也回去吧，去图书馆里找《中级奥术几何学》，自己先学一学，我已经联系塔灵给你开通权限了。” …… 离开了妮雅的住所，夏多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图书馆，毕竟还没到上课的时间呢，而且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确定与领主的交易真假！ 之前的交易确实挺像那么回事，但没有落到实处，夏多怎么也不会放心，而要确定是真是假，只需要回去看那张金纸文书就可以了。 或许那根权杖也会有所表现。 回到住所，夏多第一时间取回金纸文书，这东西虽然是魔法物品，但其本身的防护能力却十分有限。 仅仅称得上柔韧，比普通纸强得多，而就算真的是钢铁、精金所制，这么薄薄的一张，又能有多少坚韧呢！ 放在身上夏多不放心，就暂时收在法术笔记里，权杖倒是不脆弱，但这明晃晃的银白色权杖拿在手里太招摇了。 这一刻，夏多无比希望拥有一个储物装置。 而一般的次元袋，一只要几千金币，夏多凑一凑也买得起，但次元袋其实并不十分安全，大多数拥有者也只是存放一些低价值物品。 真正高价值的东西，要么找个安全的地方存着，要么随身携带，一般不会放进次元袋内。 于夏多而言，还有什么地方比得上法师塔安全呢！而要是法师塔都不安全了，他跑到哪儿都安全不了。 取出金纸文书，只见上面夏多的开拓地已经不再是未知，而是变成了“勇者开拓之地”。 再轻轻一捏金纸，纸面上密密麻麻的银色文字便一阵扭曲，全部变成了颇具美感的精灵语，不过倒是稀疏了不少。 夏多在上面找到了那个读作“大夏”，意为“勇者开拓之地”的精灵文字，看来交易确实是成功了。 第207章 集体智慧 也不知道领主是怎么办到的，但夏多却想到，既然文书上已经落实了，那公主那边的物资是不是也能够落实？ 再看权杖，如今这个权杖可以称为“大夏权杖”了，而权杖的功能就只有一个—— 免疫心灵法术！ 这是权杖制作者留下的信息，夏多虽然不知道到底能免疫什么层次的心灵法术，但拿着这东西，他能感到一种由衷的心安。 就好像给心灵穿上了一层防护衣，这种效果，要说只值个几千金币，夏多打死都不信。 再加上那个十分神异的金纸文书，夏多觉得这次开拓计划仅仅开头就如此大手笔，绝对不可能就只有他们三个。 当然，也不可能太过泛滥，否则这金纸、权杖岂不是太掉价了。 …… 确认过文书无误，夏多又将两件东西收好，然后才前往图书馆。 如今奥术竞赛已经结束，而领地开拓也还没到时候，这段时间可谓是夏多最为悠闲的时光了。 当然，即便悠闲，那也只是心态上的轻松，该做的事他还是不会落下的。 他这段时间的主要任务就将放在魔法理论的学习上，如魔网本质、位面知识、法术原理等等。 至于具体法术，夏多暂时不准备学太多，原因嘛，主要有两个，一个是主要理论学得好，法术总会研究出来的。 另一个原因和前一个也有些关联，他要把钱留下来开拓领地。 就算和埃普斯领主交易了，换成开拓绿珠森林，但该开拓还是免不了的，他可不相信公主费了这么大劲搞什么开拓运动，会让他宅在法师塔里，空享“开拓者”的好处。 再者，从长远来看，一个成熟的领地也能够给他提供源源不断的金币，只是前期辛苦一些罢了。 …… 来到图书馆，值班的法师主动和夏多打招呼，夏多记得他的名字，叫做维布伦，4级法师。 但他的年纪差不多比夏多大了一轮，见过夏多在奥术竞赛上的表现，加上夏多的导师突然成了领主的女儿，维布伦自然有心交好。 “维布伦法师，导师让我来借几本书。”夏多也并没有倨傲，而是如往常一样。 与维布伦法师闲聊了几句，在谈到妮雅的时候，夏多十分理智地止住了话题，之后便来到图书馆中阶分区。 在这里，夏多见到不少类似《火球术的艺术》、《火球术的几种变化》一系列的书，看样子中阶法师是相当喜欢火球术啊！ 夏多略过了法术类的书籍，一路寻找，直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他终于找到了这次的要借的书—— 《中级奥术几何学》！ 只是很可惜的是，这本书并非魔法书，只是一本看似手抄本的存在，隔着防护结界，夏多也看不出太多细节。 因为妮雅说她已经通知塔灵了，夏多便直接伸手去取，手掌穿透结界几乎没有任何任何阻隔，就好像这结界只是一层气膜似的。 但这很显然不是，这个中阶分区之前夏多就进不来，而在初阶分区，也有不少书有借阅限制，如果没有权限的话，伸手只会被阻挡住。 只拿了一本《中级奥术几何学》，夏多当然不满意，又伸手往旁边的那本《如何优雅地解除魔法》拿去。 这本书很显然是一种包含了法术细节，以及施法技巧的书，大多数法术书都是这样，而这本更夏多找寻很久的、用于解除魔法的法术。 “嗯？” 夏多的手指被一层无形却坚韧的结界挡住了，他能感觉到似乎只要他再使把劲，应该就能突破了。 图书馆里禁止施法，而一般法师没有他这般巨力，是不大可能突破的。 但他还是停住了，强取终究不美。 之后，夏多又到学徒分区，拿了一本《晨风诗集》，这才去维布伦那儿结算，《中级奥术几何学》算是妮雅借的，不要钱。 而《晨风诗集》因为是学习精灵语最好的教材，哪怕是在学徒分区，借一天也需要100金币。 …… 从图书馆出来，夏多再次感慨一番法师塔死要钱的作风，但一想到魔法这东西本就是卖方市场，他也只能长叹一声。 夏多已经有在未来自己领地上推行魔法普及教育的想法了，只有更多人参与其中，才能让魔法得到最快的发展。 像现在耐色瑞尔这种，只靠一些个天才推动魔法发展的模式，实在是太落后了，如果天才陨落，岂不是要元气大伤、一蹶不振？ 夏多所想的却是，只要有中人之姿，不求他们能达到什么魔法终极目标，只要能为集体智慧提供一丝灵感火花即可。 再天才的人也总有认知局限的一面，只有博采众长，才会拥有最宽广的道路，这也是夏多的道路。 …… 回到住所，夏多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抄书，奥术几何学那本暂时不急，反正也不需要他花钱，但是那《晨风诗集》就要尽快抄下来了。 学习精灵语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学个几年都不稀奇，夏多已经准备好打持久战了。 精灵文字笔画繁复，却又隐含规律，充满了艺术的美感，夏多此前接触过个别精灵文字，但没有系统的学过。 如今抄写的时候，就颇为困难了。 有时只是笔画的细小弯折，都有可能带来完全不同的含义，因此在抄写的时候，必须小心、再小心。 从上午，到中午，再到晚上，差不多一天时间，夏多连一半都没抄完，而吃过晚饭后，夏多则准备制作魔法卷轴。 毕竟每个休息周期的施法次数可不能浪费了，夏多要做的是【魔法警报】和【魔化武器】卷轴。 这两种卷轴可以出售给法师塔，不仅可以得到一笔金币，还可以免除之前的晋升任务，而多下来的，等他进行领地开拓的时候，也能用得着。 现在就看他的效率如何了，如果能攒上一堆，那开拓的时候就能省不少力了，这时候，夏多竟莫名地希望绿珠森林的精灵法师能多待一会儿。 制作魔法卷轴就相当于将自身的施法能力固化下来，每个休息周期内能制作的卷轴数量最多也就是施法次数。 不可能超产。 夏多现在的施法次数，大概也就是二十多次1环法术，而魔网寄存法术，即法术位可以寄存4个2环法术， 而因为现在他还不会2环法术，所有夏多就寄存了8个1环法术。（这些是不计算血脉能力的） 魔网寄存的法术只是纯粹的消耗品，就算今天用来制作卷轴了，以后还是要补充，相当于减少了日常施法次数。 因此，法术位法术不动，夏多每天能制作的卷轴也就20份左右，这还没算失败率和时间呢。 第208章 夫人邀请 如果一份卷轴，赚10金币的话（仅物料成本），理论上他每天制作20份卷轴，最多赚200金币左右。 这么看来好像是不错，但问题是制作一份魔法卷轴差不多要半个小时，熟练的话，可能要快一些。 可即便如此，夏多不可能将这么多时间花在卷轴制作上。 这里面必须有取舍，另外也可以想办法进行技术突破。 目前夏多能想到的就是用类似印章的办法来绘制卷轴上的平面图形，不过这东西关系到不小的利益，他也不敢轻易找人去做。 印刷卷轴本身倒没什么，只是他到现在为止也没听说过印刷术什么的，到底是技术达不到，还是有人刻意保密，夏多就无从得知了。 但谨慎一些还是没错的。 而即便有了印刷卷轴，却还不是魔法卷轴成品，还需要施法者为其链接魔网，这个工夫夏多暂时也什么头绪可以免掉。 这么一想，其实印刷卷轴对于法师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提升，最多是节省一点时间罢了。 而一个法师平时要进行施法练习、法术实验，可供制作卷轴的法术其实并不多，自己绘制图形正好可以放松放松。 如果印刷卷轴能够直接得到成品的话，那这种技术就可以称得上是划时代的了，到那时，如“法术机关枪”之类的东西估计都能弄出来。 夏多暂时还不用考虑那么远，他给自己的安排就是在晚餐后进行卷轴制作，睡觉前能做多少算多少。 就像攒钱一样，攒卷轴也需要时间，就算真有什么一夜暴富的办法，他也不准备用，没有实力的时候，还是要低调些。 …… 第二天，夏多从沉睡中醒来，来到书房，第一眼就看到了书桌上平摊着的两份魔法卷轴，心中顿时就有种储备过冬粮的满足感。 只是当他看到角落里的几个灰不溜秋的纸团时，心里的满足感顿时就打了个折扣，那是他昨天制作失败的产品。 羊皮纸已经被灰白墨水完全渗透，混乱不堪，如果是以前的话，这些“废纸”还有些利用价值的，毕竟灰白墨水真的是灰白色，还能够正常书写。 但现在的夏多可不是连买几张羊皮纸都要精打细算的人了，与其用这些“废纸”影响心情，还不如用更好的心情多赚些钱买新纸呢！ 今天的任务还是抄《晨风诗集》，并且预习《中级奥术几何学》，只是他刚坐在书桌前，还没抄满一行字，魔法警报就响了！ 如今夏多门上的魔法警报已经换成他亲自施加的了，只要他离开，或者睡觉都会在门口施加【魔法警报】。 施加一次大概能保持10个小时左右，足够他离开办事或者睡觉了，现在正好是大清早，也不知道是谁来打扰他！ 带着些许不满，夏多还是给来人开了门，当他看到门外是凯里的时候，夏多已经忍不住直皱眉，语气也又几分不耐： “是你！找我什么事？” 他和凯里一向没有交情，前天庆典返回法师塔的路上，凯里又一直唧唧歪歪地烦他，他能有好脸色才怪了。 “夏多，找你有正事。”凯里眼睛直往里面瞄，但夏多就是挡在门口，丝毫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见到这种情况，凯里也觉得有点尴尬，现在法师塔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妮雅是领主的女儿，未来领地的主人、法师塔的主人。 而夏多、加纳尔更是妮雅仅有的两个学生，凯里动了一些小心思，当然，他也确实是有正事，见夏多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便直接说出了来意： “帕蒂夫人邀请你去她的别墅。” 说着，凯里还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帕蒂夫人年轻貌美，寡居在家，却单独邀请夏多，他觉得这两人肯定是勾搭上了。 “帕蒂夫人？邀请我？”夏多有些疑惑，他倒不怀疑这事的真实性，凯里应该没那个胆子敢戏弄他。 是有什么要紧事？还是想给他结这个月的工资？ 夏多现在是帕蒂夫人的私人法师顾问，每个月有200金币的工资，当然，这就类似赞助了，他实际并没有履行什么顾问职责，只是挂了个名。 “她有没有说什么事？”夏多问道。 “不清楚，我只是从任务管理处接到了指定任务，让我专门邀请你。” “指定任务？” “对！” 可能是觉得夏多不信，凯里又连忙解释，“是这样的——我现在是帕蒂夫人的私人法师顾问，我们约定用这种方式练习。” 夏多有些恍然，应该是上次调查死因的任务，凯里也去了，后面不知怎么也被帕蒂夫人变成法师顾问了。 但帕蒂夫人却没有和夏多约定什么指定任务联系，这次去也不知道有什么事，不过拿人钱财，不说替人消灾，见一面总是可以了。 “我知道了，我会去见她的。” “那夏多——” 凯里话还没说完，夏多就已经关了门，凯里脸色一连几变，最终也只是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 回到屋内的夏多，依然继续他的抄书工作，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见帕蒂夫人，他现在是未来领主的学生，又是准3级法师，总该是有些矜持的。 不过话虽如此，夏多还是稍稍加快了抄写速度，加上昨天那了近一半内容，对于精灵文字也有几分熟练了。 正式法师住所没有光亮限制，只要法师自己不调控，那就始终常亮，因此时间的流逝，也变得悄无声息。 当夏多结束抄录，询问塔灵之时，他才知道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夏多匆匆收拾了东西，先去图书馆还了书，这才离开法师塔，前往别墅区。 …… 再一次来到别墅区，夏多就不单纯抱着欣赏的心思，而是有了些许考究的意思在了，他的领地也在沃夫堡河边。 而他也准备在法师塔底下打造一片沿河别墅，只要法师塔建起来，就可以躺着收钱了，什么管理费、清洁费、年费，统统都要来一遍。 萨维尔领的别墅区，确实很不错，但大多都是模仿之作，仅仅只有十座才算得上精品。 只要夏多搞出地球风格的别墅，单单为了猎奇，都可能吸引一群人来，不过想要建别墅，光靠他一个脑补是不成的，还需要有工匠。 可以将他的脑补变成现实。 这么一想，夏多觉得来帕蒂夫人家还真的来对了，或许可以问问她在哪儿找的建筑工匠。 “夏多大人，夏多大人！” 远远地，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就迎了上来，夏多上次来到现在也没过去多久，对这个人还是有些印象的，是帕蒂夫人家的管家。 夏多淡淡地点了点头，脚步并不停歇，到了庄园门口，两个守卫迅速低头行礼，夏多并没有理会这两个守卫，而是直直地朝里面的别墅走去。 帕蒂夫人正站在门口等他。 第209章 合作 再次见到帕蒂夫人，夏多注意到她脸上的神采比上次好多了，一袭黑色的长裙，搭配上几件精致的首饰点缀，看上去颇具沉静、典雅的气质。 饶是夏多见过了地球上的各色美女，却也感到眼前一亮，便主动招呼道： “帕蒂夫人，好久不见啊！” “夏多大人，可不是好久不见，前天才刚刚见面，只是你没看见我罢了。”帕蒂夫人掩嘴一笑，伸手一引，“大人，请进！” 走进会客厅，两人分别落座，侍女很快送上茶水、点心，而这时，夏多也注意到帕蒂夫人座位旁的小桌子上，放的并非是茶水、点心，而是一叠叠文书。 夏多倒没多在意，喝了一口熟悉的精灵热饮，然后问道：“帕蒂夫人，这次找我过来是——” “祝贺大人成为帝国的开拓者！”帕蒂夫人的声音十分恳切，眼神里还带着一丝崇拜。 但夏多清楚，眼前这位崇拜的应该是“开拓者”的头衔，而不是他本人，甚至这崇拜完全可能是装出来的。 “帕蒂夫人，祝贺的话就不必了，还是说正事吧，时间不早了。”夏多看了看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提醒道。 咳—— 帕蒂夫人掩饰了一下尴尬的神色，“大人，我听说你准备在绿珠森林开拓领地？” “你怎么知道？”夏多猛地一惊，下意识地问道。 但随即他便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以帕蒂夫人和领主的那不清不楚的关系，知道他和领主达成协议也不是不可能。 而帕蒂夫人知道夏多可能误会了什么，也连忙解释道：“另外两个开拓者昨天就已经和格瑞塔大法师一同离开了萨维尔领，之后又听说有人在绿珠森林获得了开拓权，然后就想到大人您了。” 原来是这样，夏多虽有些惊讶于帕蒂夫人的各种“听说”，但也没有细究，“确实是这样，我在绿珠森林获得了一块独立的开拓领地，不知道夫人有什么指教？” “大人说笑了，我哪敢有什么指教。”帕蒂夫人脸色稍稍紧张起来，“只是，不知道大人开拓领地需不需要支持？” “支持？”夏多当然需要支持，但你能白给吗？想想知道不可能，“请夫人详细说说。” 帕蒂夫人先是看了一眼旁边小桌子上的文书，抿了抿嘴唇，坚定地说道：“大人开拓领地需要人手、物资，如伐木工、苦力、农夫、种子、工具等等，这些利亚顿商会都能提供！” 说完，便神情紧张地看着夏多，利亚顿商会最近发生了一些不好的变化，她需要为商会的未来多做打算。 因为，这是费尔伯斯一生为之奋斗的心血。 夏多仔细思考着帕蒂夫人的话，开拓领地什么的他从来没做过，不过一些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无非就是先驱赶野兽、异族，然后砍树，清理一块空地出来，建个据点，再种田，不过其中的细节却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见帕蒂夫人一脸紧张的样子，夏多突然有些乐了，“我确实需要大量人手、物资，可我没那么多金币来支付啊！” “不，大人，不需要金币。” “不需要金币？那你想要什么？”夏多从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要金币，那对方要的东西肯定比金币要贵。 不过，只要在夏多的底线之内，他还是乐于接受别人交易的，毕竟有交易就说明有共同利益，他完全没理由拒绝。 他要看看帕蒂夫人到底怎么说。 “大人，我希望获得大人制作的魔法物品，以及未来领地的经商权。” “就这些？”夏多惊讶道。 他觉得这根本就谈不上交易，简直是送上门来的好处。首先，魔法物品需要他制作，他不做就没有，而所谓的经商权，也是建立在领地开拓成功的基础上的。 换句话说，帕蒂夫人交易的内容根本就是夏多的信用，如果换个心黑点的，那估计要连皮带骨头，都吃个半点不剩。 夏多看着年轻貌美的帕蒂夫人，心里有些复杂，他明知道自己想多了，但还是忍不住想，是不是对方看上他了。 不过细谈之下，夏多才明白，原来这交易只是将金币换成了魔法物品，就算可以拖欠，也是需要付利息的。 至于经商权，那只是附带。 而在具体价格方面，帕蒂夫人虽然不太会讲价，却还是据理力争，力求获得最大利益。 到这时，夏多也完全放下了法师的架子，像个普通小贩似的和帕蒂夫人讨价还价。 开拓领地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完成的事请，而且需要大量人力、物力，换言之就是需要投入很多金币。 现在哪怕只是在一份卷轴上让1枚银币，那也会牵涉到未来不计其数的利益。 夏多来时并没有做什么准备，他能了解的就只有他自己能做的那几种卷轴的成品、售价行情。 而其他更高级的卷轴，以及药水、魔杖等魔法物品，他一点数都没有，只知道个大概价格，但这很显然不能用来谈交易。 最终两人难以就具体的魔法物品达成协议，只能约定以交付日的市场价为准。 夏多用比市场价低半成的价格，以魔法物品结算，而帕蒂夫人则需要提供详细的支出报表，具体到每一个人、每一粒种子。 这个结果双方都能接受，算是合作共赢吧。 夏多透支未来，得到了当前需要的东西，而帕蒂夫人则相当于成为了“夏多牌”魔法物品的总代理。 在没有偿还债务前，夏多是不能将魔法物品出售给其他商会的。 而合作的最后一步就是契约了，夏多担心对方不履行，对方可能也担心他赖账，两人几乎不约而同地提出了契约。 “大人，我已经准备好了契约。”帕蒂夫人拿起桌边的小铃铛，轻轻一摇。 片刻，管家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弯腰将托盘递到帕蒂夫人身前，托盘上面放着一张看似十分普通的羊皮纸。 但在夏多的魔法视觉中，这张羊皮纸却闪烁着蒙蒙圣光，充满了秩序、无情的味道。 这是光辉之主的神圣契约！ 第210章 亲信 光辉之主有律法、契约等神职，不少光辉之主的侍者就会因此得到见证契约的能力。 而所谓的神圣契约，其实就是这种能力的具现化，类似于法师们将法术制成魔法卷轴。 不过，与魔法卷轴不同的是，神圣契约可以由订立契约的人共同书写，最后只要念一句“光辉之主见证”就算契约成立了。 至于违约，光辉之主不会刻意惩罚违约者，但却会给出标记，下次接触到神圣契约，就会有显示出来，让人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曾经违约了。 这个违约成本还是不低的，一般来说，能签下神圣契约就说明相当有诚意了。 而签约的形式也十分有趣，只需要双方将约定的内容各自抄写一遍，而不需要留下名字、徽记什么的。 如果约定内容过多的话，契约还会自动扩展，不会出现一份契约写不下的情况。 …… 管家送来契约后，又有仆人搬来书写的桌子，放在夏多和帕蒂夫人之间，帕蒂夫人先写，写完后由管家转交给夏多。 夏多结果契约，也大致看了一下，和之前两人的约定没有出入，然后便开始对着帕蒂夫人的字迹抄了起来。 待夏多抄完，管家早已离开，而帕蒂夫人也已经来到他的身旁，夏多知道流程，也站了起来，将抄好的契约拿起来，一半放到帕蒂夫人手中。 与此同时，帕蒂夫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喊道：“光辉之主见证！” 夏多还没来得及喊，但这并不影响最终的结果，只见这契约上闪过一道圣光，然后契约一分为二。 他和帕蒂夫人各自拿到对方所抄写的内容，只是契约的大小并没有发生变化，就好像凭空多出来一张似的。 看到这神奇的一幕，夏多不禁感叹光辉之主的大能，只凭一句话，便能见证契约的订立、监督契约的实现。 签订完契约，帕蒂夫人似乎十分开心，脸颊红扑扑的，别有一番风情，夏多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你真漂亮！” 没想到，只这一句就让帕蒂夫人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夏多自觉失言，便岔开了话题，正色道： “既然契约已经确立，夫人这边的人手、物资就可以着手准备了，物资可以先换一换，人手要抓紧，萨维尔领也要开拓，不能到时候没人可用。” 谈到正事，帕蒂夫人的脸色才转暖了一些，问：“大人有没有具体的开拓计划？什么时间开始？从哪里开始？怎么开始？知道这些我才好准备招募人手。” 领地开拓，事无巨细，夏多获得新领地还没几天呢，再加上精灵法师的影响，开拓的时间还不确定，哪有什么具体计划。 帕蒂夫人问起来，夏多便只好将昨天萨维尔领主用法术转录下来的【大夏领地图】拿了出来，递给帕蒂夫人： “这是领地附近的地图，领地在萨维尔镇南20里左右，计划什么的麻烦夫人帮忙想想。”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再说帕蒂夫人肯定有一帮手下，夏多准备先看看这边的计划怎么样，如果他觉得可行的话就用，如果觉得不行，再改。 签了契约，夏多突然感觉自己变成甲方爸爸了，总归是提前消费，心里不慌，而如果帕蒂夫人这边已经投入许多，那他就更不慌了。 打定主意要压榨帕蒂夫人后，夏多的心态瞬间平和了许多，原本压在心头的开拓烦恼，几乎一扫而空。 甚至他都在考虑要不要当甩手掌柜了。 他只要一手掌握名位、一手掌握魔法，也不怕对方动什么歪心思，这么一想，夏多立刻就拿定主意： “帕蒂夫人，法师塔那边我还有事要处理，地图就先放在夫人这里，过两天我会再来，到时候再商讨一下具体的开拓计划。” 说完，他也不给帕蒂夫人拒绝的机会，就直接离开了，只留下帕蒂夫人若有所思的站着。 …… 回去的路上，夏多走得很慢，他仔细考虑了和帕蒂夫人，或者说和利亚顿商会的合作。 首先，双方共同利益是有的，甩手掌柜也可以做，但他必须掌握主动权—— 必须是他要求对方怎么做，对方才可以怎么做；而不是对方替他拿主意。 提建议可以，但他也可以不听。 夏多开动脑筋，琢磨这里面可能会出现的陷阱、漏洞，虽然有契约以及法师、开拓者的身份保证，但人心难测，谁也无法保证对方不会坑他一把。 “还是要有自己的亲信！” 想到最后，夏多发现他缺少的不是合作者，而是可以信任的、最直接接触开拓的人。 帕蒂夫人在夏多看来，算是比较可信的，但可信却不意味着要一定要信任她、只信任她。 制衡是夏多老祖宗无数年来留下的宝贵经验，但偏偏夏多就最缺亲信，没有几个亲信在手，他哪里敢玩什么甩手掌柜。 埃德里奇他们或许可以算作亲信，但这只局限于组织内部，而组织，其实并没有什么实际约束力。 一旦要他们离开法师塔，随自己去开拓领地，这么现实的问题，夏多可不保证他们一定会答应。 亲信暂时没有，但比较可信的熟人，夏多还是能够找来不少的，或许可以邀请他们加入领地开拓计划，然后在开拓中将他们转化为亲信！ 亲信、亲信，在夏多看来，除了是亲近、信任，更重要的是——分出上下、主次、君臣！ 突然地，夏多有了一丝领主的觉悟。 …… 不知不觉间，夏多已经走到了法师塔，此时才刚刚月初，近乎圆满的月亮显得格外明亮。 夜色下的法师塔仿佛披着薄纱，高冷、神秘，塔顶幽蓝色的计时符文兀自旋转不休，此刻已接近8点。 呼唤塔灵开了门，回到法师塔后，夏多感觉一阵轻松。 相比于在外面忙什么领地开拓，一直待在法师塔中研究魔法才是最惬意的生活，当然，要是再有个互联网耍耍的话，那这种日子还真是给个神仙都不换呢。 晚间照例是制作卷轴，比起昨天，今天只制作了四次，但四次全部成功，值得鼓励！ 第211章 禁锢法球 第二天，夏多暂时将法师塔外的所有琐事都抛诸脑后，妮雅让预习的中级奥术几何学也没看。 奥术竞赛已经过去三天了，夏多这才想起新法术的事，那个由【循环飞弹】误打误撞搞出来的力场球法术。 【魔法飞弹】只是一个1环法术，就算是大法师使出来也不会和低阶法师有本质性的差别。 但大法师通常可以将其升级，变成2环、3环，乃至更高级的【魔法飞弹】，并为它添加更多新特性，如锁定、加速、爆炸之类。 夏多的【循环飞弹】也是这样，在接触到魔网第二层之前，全用第一层的法术要素来实现，如果能成功，便能借此接触到第二层魔网，这是等价的。 换句话说，一个9环法术，其实也是可以只通过魔网第一层的要素来实现的，只不过那样的话，施法的复杂程度很可能会高到天上去。 比如说要持续专注施法好几年，进行大量魔网第一层层面的操作，而任何一个小步骤的失误，都可能导致法术失败。 如果真能做到的话，或许就能一步接触到第九层魔网。 夏多从没想过，也不会做这样疯狂的事，上推1环就已经很难了，就如同那个力场球法术。 原本的方案【循环飞弹】（未验证），但施法过程中出现不稳定，他为了不失败，只能凭着对法术原理的理解自由发挥，最终结果就变得面目全非了。 现在夏多要做的就是将这个力场球法术完全整理出来，最后简化一下（2环要素替换大量1环要素，这一步最容易），就是一个真正的2环法术了。 之前在赛场上，夏多已经整理出了绝大部分关键要素，以及法术模型概况，剩下的工作不多了。 带着法术笔记，夏多来到法术实验室，向塔灵申请了2环层次的魔网平抑效果，他可不想实验时出现什么意外。 “还不错！” 稍微感受了下法术实验室内的魔网环境，夏多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得起它60金币1小时的价格！ 实验开始，夏多并没有先实验力场球法术，而是先尝试了一次最初版本的【循环飞弹】，如果能成功的话，就又多了一个2环法术。 可是，接连两次力场爆裂让他明白，【循环飞弹】果然还是不成熟，如果不是在法术实验室内，他可能就要受伤了。 再想想赛场上的那个力场球，还真是侥幸啊！ 法术实验室只要启动，至少就是1小时，不存在施法时开启、思考时关闭的情况，但也正是这种时刻烧钱的感觉，让夏多感觉他的思维火花也在熊熊燃烧。 甚至就连记忆都清楚了不少，让他在补全【力场球】的要素方面，省去了不少工夫。 …… 中午，夏多匆匆用过了午餐，又钻回了法术实验室，他的实验已经进行到关键时刻，法术要素、法术结构都已经补完，他现在进行的是稳定性测试。 一个法术不只是让人成功施展出来，还不能出现太大的变数，影响法术稳定性的因素大抵可以分为两类： 施法者自身的原因，法术本身的原因。 前者暂不考虑，后者大部分是法术要素之间的冲突，类似于电脑程序中的冗余成分，可能会影响法术效果，也可能不会影响。 但为了更稳定，还是要尽可能地消除。 而想要检查法术的冗余要素，除了通过稳定性测试来慢慢检测外，最直接的方法是从魔网本质、法术原理出发，用理论指导实践。 这方面，夏多暂时还有所欠缺，并不如0环层次掌握的那么精通，不过实践本身也可以促进理论进步，他现在就是在氪金刷理论经验。 夏多家乡有句古话说，“纸上得来终觉浅”，枯想理论是很空洞的，理论结合实践，不偏不倚才是正道。 一手魔网本质、法术原理，一手施法训练、应用实操，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 回到法术本身，这个已经被夏多命名为【禁锢法球】的新法术，在经过十多次实验后，终于成型。 新法术的具体效果是一个力场球，在接触到实体物体时，会迅速将实体物体包裹、禁锢住。 并非只能套在敌人的脑袋上，手脚、武器，都可以，虽然不是直接致命型法术，但夏多却相当看好它的应用。 这是一个2环法术的1环表现形态，将其简化为真正的2环法术，到这一步【禁锢法球】才算是开发成功了。 但夏多还有一些遗憾，他需要更多测试，如施法距离、禁锢力度、与【法师护甲】的反应等等。 只是他每天能够使用的法术极为有限，根本不允许他进行无休止的实验，这一刻，他不禁想到招学徒的好处了。 学徒配合导师实验，本质上就是由导师主导的联合施法，比导师单人施法要更省力。 但时之塔只有中阶法师才能招收学徒，而且还必须有学徒才行，不是每年都会有新晋法师的。 即便有了，也要论资排辈，要轮到自己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唉—— 夏多长叹一声，又感觉自己有些过于乐观了，他要担心的应该是妮雅什么时候抓他去做实验才对！ …… 只有为晚上制作卷轴留下的少许精力，夏多不准备再尝试什么了，下午的时光就变得十分悠闲了。 他拿出之前借的《中级奥术几何学》开始预习了，虽然是放在图书馆中阶区，但实际上里面的案例大多数还是的1环法术。 不过从中级奥术几何学开始，已经不再局限于解析法术了，而是解析魔网，涉及到魔网本质。 如果说法术原理是工程学，那么魔网本质就是自然科学了，这本《中级奥术几何学》已经有几分《自然科学的数学原理》的味道了。 夏多贪婪地翻阅着，中间遇到不能理解的就暂时跳过去，力求以最快的速度看完，对它先有一个整体的认知。 但当他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上面的一行文字，让他有些傻眼了—— “未完待续。” 第212章 黑手 虽说夏多早就有看完中级还有高级的准备，但连中级部分都不全，就太不像话了吧！ 正看在兴头上，突然被打断，真是够恼火，夏多胡乱地合上书，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然后又重新打开这本《中级奥术几何学》，这一次，夏多看得慢了很多，细品、细细品，享受着魔法的奥秘盛宴。 法师塔中无历日，如果没有塔灵提醒的话，夏多都不知道时间一晃，就已经到黄昏日暮了。 起身活动了几下身体，夏多暗自懊恼奥术竞赛后，他就将体能训练抛在脑后了，体质强大并非可以浪费的资本。 好在才只断了三天，续上并不难，正好晚餐还未送达，夏多就在会客室里活动开来。 等晚餐送达，夏多也算是完成了一组基础动作，但让夏多没想到的是，今天给他送餐的却是埃德里奇。 “怎么会是你？瓦尔特呢？”夏多开门示意埃德里奇进来说话，瓦尔特是最近给夏多送餐的普通学徒。 “瓦尔特被外来法师用法术戏耍，脚受伤了，我在路上看到他，知道是给你送的，就顺路拿过来了。” 埃德里奇将餐盒放在桌上，就站在原地，似乎有些拘谨，不像以前过来就自己找地方坐下了。 “先坐吧，别站着。”夏多轻轻推了埃德里奇一把，拿起桌上的餐盒打开一看，伙食还是老样子，没什么新意。 夏多一边吃，一边问埃德里奇，“你刚刚说顺路，是怎么回事？” 说到正题上了，埃德里奇却有些忸怩，看得夏多都有些尴尬了，“有什么事就直说，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我父亲想邀请你参加家里的晚宴。” “晚宴？你家？”夏多细细思索，埃德里奇的父亲是领主的商业主管戴里克，手底下掌管着好几个商会。 夏多瞬间就联想到大夏领的开拓上去了，昨天才从帕蒂夫人那儿回来，今天又有戴里克的邀请，他不得不产生这样的联想。 但夏多也知道，他和戴里克的真正交际大概也就是埃德里奇了，说到底大夏领开拓确实需要商会支持，但萨维尔领就不需要了吗？ 总不会连自家都不顾，专门来帮他，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想着，夏多心中渐渐有了想法，“好，明天我会准时过去的。” 他现在除了法师身份，还有一个开拓者的身份，或许这才是戴里克邀请他的原因吧。 “太好了！”埃德里奇听得夏多同意，立刻露出了笑容，“明天我和你一起回去。” 接着埃德里奇又和夏多说起了他家里的情况，这是他以前很少提及的，如父亲的严厉、母亲的慈爱，兄弟之间的斗气。 夏多一边吃饭，一边倾听，心中对于埃德里奇的家人以及家里的情况有了一种更直观、更立体的认识。 同时，他也大概猜出戴里克邀请他的目的了。 很快，夏多就将晚餐解决了，而埃德里奇也适时告辞离开，夏多又开始了晚间工作环节。 …… 与此同时，时之塔顶层，领主书房。 此刻坐在书桌后的却不是埃普斯领主，而是妮雅，她现在正在逐步接手领地的事务，很多命令看似是从领主这里发出的，但其实却是妮雅在处理。 而埃普斯领主和艾伯克则在书房的一角喝茶、闲聊，看似很悠闲，但两人的视线却不时转向妮雅。 “最近你就是这么偷懒的？”艾伯克对着妮雅的方向怒了努嘴，笑道，“你知道最近塞恩最近在说什么吗？他说你早该让妮雅接手了。” “呵呵，这老家伙，他之前不是还怪我这么早将妮雅推出来，现在——哼哼，萨维尔家族就我最无能。” 嘴上说着自己最无能，但埃普斯眼里却透着一丝骄傲，妮雅确实比他强太多了，无论是魔法天赋，还是统治能力。 萨维尔家族后继有人！ “对了，最近留下来的那些人你准备怎么安排？”艾伯克突然提到了埃普斯招揽的那些外来法师，“他们最近把法师塔里的风气都带坏了！” 对此，埃普斯领主毫不在意，“不用担心，等开拓计划启动了，就有得他们忙的了！” 他没说的是，他还准备将这些外来法师当作试探精灵法师的探路之石，这些人的心根本就不在萨维尔领，留下来也只是为了得到比在帝国核心区域更高的薪金。 一旦萨维尔领不能满足他们了，他们就会毫不留恋地离开这里。 因此，对于这些人，埃普斯领主准备往死里使唤，现在先让他们舒服几天，等过几天，他们就知道为什么法师从不轻易签订神圣契约了。 有太多漏洞可以钻了，而且钻得有理有据，特别是有一位高阶神职人员是自己人的情况下。 想到那些人的表情，埃普斯忍不住露出一个同情的表情，但随即就笑了出来。 艾伯克被这笑声弄得有些莫名奇妙，“埃普斯，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好笑的事。”埃普斯并不想在这位老友面前展示自己的低级趣味，忙转移话题，“金雀花商会背后的黑手有线索了吗？” 这是利亚顿商会的费尔伯斯死后，埃普斯亲自交代艾伯克做的，种种情况表明有一双黑手正在暗中窥视萨维尔领。 从破坏橄榄林，到杀死费尔伯斯，再到往康尼菲拉城运粮，这已经不是试探了，而是明晃晃的恶意。 而据奥隆大法师所说，是有人盯上了领地，但更具体的消息却没有，目前埃普斯所掌握的唯一线索也就只有金雀花商会了。 破坏橄榄林的人找不到，杀死费尔伯斯的人找不到，但转运粮食的就是金雀花商会。 “根据那个叫哈维的管事交代，当初控制费尔伯斯的人是乘坐金雀花商会的货船来的，但之后的消息他就不知道了。” 说着，艾伯克从随身的次元袋内取出一叠羊皮纸，递给埃普斯领主，然后又说： “转运的粮食是从昂利领运来的，前段时间昂利大法师一直在联系我，让将金雀花商会的人全部释放，还要赔偿损失，但从前天开始，就没再联系我了。” 埃普斯漫不经心地反正羊皮纸上的拷问记录，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而昂利大法师不联系了也很简单—— 三天前萨维尔领的庆典上有好几位大法师出现，他们背后更是站着大奥术师，甚至就直接是代表大奥术师过来的。 第213章 凑上来的蚊子腿 昂利领肯定有问题，但萨维尔领却没有能力去那里调查。 想到这里，埃普斯发出一声长叹，“弱小就是原罪啊！” “埃普斯，你——” “我没事，只是感觉自己像是一头迷途的雏鹿走在悬崖上，每一步都胆战心惊。”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话太悲观了，埃普斯又挤出一丝笑容，“别担心，现在我们是公主殿下的人，就算幕后黑手真的过来，也不敢太过分。” 寄希望于对手的不过分，艾伯克能够体会到老友说这话的无奈，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守护萨维尔领。 之后两人又就领地开发相关话题聊了很久。 夜逐渐深了。 …… 第二天，夏多照常预习《中级奥术几何学》，不过考虑到晚上要参加埃德里奇家的晚宴，他在下午就开始制作魔法卷轴了。 和昨天一样，全部成功，不过今天他一共制作了10份，算是大成功，之后又将【禁锢法球】寄存到魔网之中。 做完这一切，时间也接近傍晚了，夏多刚换好衣服出门，就遇到了前来寻他的埃德里奇。 埃德里奇见到夏多竟然换上了参加典礼的礼服，有些意外，“夏多，你太正式了，只是普通的晚宴。” 如果这礼服是魔法装备的话，倒还没什么，但这礼服却只是普通装饰性的衣服，只是看上去像是魔法装备。 不过夏多却有自己的想法，他知道埃德里奇的父亲虽然在领地上掌握了很大的权力，但本质上还是一个普通人。 他的权力依赖于领主。 夏多敬畏他，也仅仅是敬畏他背后的萨维尔领主，换上这套礼服，其实也是一种震慑，时刻提醒他，自己也是和领主一样的法师。 而且，对于戴里克邀请他的目的，夏多也有所猜测，这时候正式一点，也是在告诉对方，别想打感情牌。 “第一次见戴里克大人，总该正式一些。”夏多边说，边往升降梯那边走去，“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出发吧！” 见夏多这么说，埃德里奇也不好再说什么，连忙跟上。 …… 埃德里奇的家也在北边的别墅区，不过不临水，而是离着镇公所不远，和领地的其他主管比邻。 从法师塔出来，天色已经明显暗了下来，夏多和埃德里奇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不到十分钟两人便来到一个看上去相当低调的庄园。 周围种着一圈一人高的细小绿植，使得庄园内部的情景若隐若现，之前夏多从这里路过好几次，但都没想到这里就是埃德里奇的家。 入口处在西南方向，门口有两个身着领地制式装备的士兵，查验过身份，来到庄园内部，里面的面积并不大。 最里边是一座造型别致的小别墅，明显高仿了临水的某一座，别墅旁边隔了十几米，有一个装饰浮夸的马厩，和几间稍显朴素的仆人房。 以夏多的审美来看，这几个建筑风格各异，却强行扭在了一起，颇有几分怪异。 不过在主家面前，夏多什么也没说，只是听埃德里奇在介绍，某块草地是他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哪一棵树上还有他和哥哥留下的刻痕。 从庄园门口到别墅，也走不了多久，几个站在别墅门口水池前张望的仆人，见到夏多和埃德里奇一同进来，早就被叮嘱的他们立刻分出一个，叫喊着朝别墅里面走去： “埃德里奇少爷回来了，夏多法师大人也来了！” 与此同时，另外两个仆人立刻向夏多和埃德里奇问候，并将他们迎了进去。 而里面戴里克也带着几个人，来到门口欢迎夏多，而埃德里奇已经迅速跑回其中一个中年妇人身边。 戴里克伸出手作欢迎的姿态，高声说：“夏多大人，时之塔的天才法师，早就听埃德里奇提起你，只是领地事务一向繁忙，今天才邀请你做客，实在是怠有些失礼了。” 说着，戴里克又走近了一步，靠近夏多，用差不多也只有夏多和他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夏多大人，感谢你让埃德里奇重新振作起来。” “请！” …… 顺着戴里克的指引，夏多穿过前面的客厅、走廊，来到后面的宴会厅。 一路上，戴里克给夏多介绍了自己的家人，以及今天晚宴的其他几个客人，“这是汉斯商会的汉斯会长，商会主要经营的是粮食贸易。” “这是闪金商会的弗莱克会长，主要做矿石、武器生意，领地内的铁匠大师布洛托就是闪金商会的荣誉顾问。” 夏多点了点头，不置可否，而戴里克则继续介绍着： “这是斯莱文商会的马萨会长，他能从帝国核心区域弄来人口。” 听到这儿，夏多不禁多看了一眼这个小眼睛、笑眯眯的马萨会长，这戴里克还真的看准了他的心思呢！ 又是粮食、又是武器、又是人口的，好像生怕他找到支援似的，这大概就是萨维尔领的本土嫡系商会吧。 不过他却对这三个商会的能力表示怀疑，至少他从没听布洛托提起过什么闪金商会的荣誉顾问。 还有这几个商会的名字也没什么存在感，夏多听都没听说过。 当然，也有可能是夏多以前忽略了，毕竟这些人的生意都不涉及魔法物品，原不如外来的雄鹰商会出名。 夏多心里思考着今晚可能会达成的合作，脚下已经跟着戴里克已经来到了宴会厅。 到了这儿，夏多才发现艾德里安不在这儿，之前他还以为艾德里安在里面呢，没想到不在，加上其他几个客人。 夏多确定今晚就是冲着他的大夏领来的，当然，这不一定是坏事，想要快速开发领地，越多的支援越好。 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也是值得的，说不定还真能在三年内超出萨维尔领主划给他的范围呢！ …… 宴会就是平常的宴会，唯一的亮点大概就是一瓶精灵果酒了吧，宴会上，戴里克大谈萨维尔领的开发战略。 席间，好几次有意无意地提起，汉斯、闪金、斯莱文三个商会不在萨维尔领的开拓计划内。 夏多心领神会，也谈起了法师塔的一些趣事，特别是埃德里奇，还在席间表演了一个法术。 仅仅只是一个【魔法伎俩】就让那三个会长大为惊讶，那神情不像是伪装，这也让夏多更加确定，这三个商会的实力可能确实有限。 不过，蚊子腿也是肉，夏多来者不拒。 第214章 第一批人手 宴会后，才是正式的磋商谈判，有戴里克在场，夏多无法以法师的身份压制他们，而对方也不敢凭借专业糊弄夏多。 原本这是一个互相都有意愿的合作，大多问题甚至只是三言两句就谈好了，其中最关键的价格以及稳定性，也都已经达成协议了。 眼看着就要签订契约了，却在一个问题上僵住了。 “三位，这排他性条款是绝对不可能的。”夏多冷冷地说道。 这已经触及到他的底线了，姑且不说这三个商会的实力有限，就算是实力很强，夏多也不会同意所谓的排他性条款。 家乡有句话说得好，“太阿倒持，授人以柄”，将所有领地物资事务都寄托在这三个商会上，极不明智。 再说，他已经和帕蒂夫人签订了合作契约，总不能让他反悔吧！ 这要是反悔了，估计立马就会上了光辉之主的黑名单！ 夏多态度坚决，没有丝毫妥协的余地，成则成，不成就算了，反正今晚白吃一顿，还有一瓶精灵果酒，也不算亏。 场面就这么僵住了，这时作为中间人的戴里克出来打圆场，他和法师接触得多了，自然清楚法师们一旦决定的事，是很难改变的。 “去掉这条也可以，但所有物资、人员的交付必须当场结算、钱货两讫。”汉斯商会的汉斯会长提出这么个建议。 之前双方商议的是，夏多以开拓者、法师的名义，有一定的信用额度，在这个额度内，可以随意支取物资。 等领地有盈利了再偿还。 但这一切是有前提的——排他！ 而现在去掉排他条款，就必须要当场结算，这也太现实了吧，夏多皱了皱眉，不过真要是能保证有钱就有货，那也还能接受。 夏多正在考虑是不是能从帕蒂夫人那边预支部分金币用来和这三个商会结算，又或者是将这三个商会的渠道直接转给帕蒂夫人。 后者更省事，而前者可能更安全。 稍稍犹豫了一下，夏多还是决定自己先抓在手里，等日后和帕蒂夫人之间的信任度提升了，或者等自己更强了，也许交给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边三个商会的会长都在等夏多的答复，夏多也不想太过纠结，便直接答应了下来。 虽说是现在是当场结算、钱货两讫，但还是有必要签订一份契约，夏多需要保证人员物资输入、输出的稳定性。 而稳定是相对的，夏多也必须保证每个月的采购量。 夏多大致算了算，如果组织100个普通人、20个护卫去20离外开拓，每个月光伙食费就要至少数千金币！ 当然，这里计算的市场价，实际开拓时，可以从森林里就地解决一部分食物，姑且算作一半吧。 其他如购买农奴，招募工人、护卫等等，哪一样都是吞金兽，而一旦开拓机器启动，等待夏多的不是开拓成功、大赚特赚，就是彻底玩砸、破产。 其实夏多心里挺没底的，他决定一旦开始开拓了，一定要多多从帕蒂夫人那里借款，甚至和这三个商会混熟了也要大肆借款。 只要将他们套牢了，那夏多就能安心多了，反正他最坏的结局就是开拓失败，没有赚到钱而已。 该当法师的，他还继续当。 成为开拓者、获得领地本就是意外之喜，法师才是他的本职工作。 这么一想，夏多顿感心胸开阔，爽快地和三个会长以及戴里克签订了神圣契约，戴里克是光辉之主意外的见证人、监督者。 “三位会长，合作愉快！” “夏多法师，不，夏多领主，合作愉快！” 几人相视一笑，之前的紧张气氛瞬间融洽了很多。 …… 离开埃德里奇家后，夏多并没有立刻返回法师塔，而是顺路去了一趟帕蒂夫人家里，将他和三个商会合作的事请说了一下。 帕蒂夫人虽然惊讶于夏多这么快就找到三个合作者，但当听到那三个商会的名字时，又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夏多大人，利亚顿商会已经组织了第一批人手，大人什么时候有空去看一下？” “这么快？！” 从上次签订契约到现在才只过去了两天，这么快就组织了一批人手，夏多十分惊讶，“有多少？都是什么人？” “第一批只有20人，都是镇上的自由民，生活穷苦，他们在萨维尔领很难出头，都想在大夏领从零开始博一个出路。” “好！”夏多当即也给出了大饼，“只要领地开拓成功，所有人都有赏赐，无论是田地、还是金银，甚至他们的后代想要学习魔法，我也会给予机会。” 这种全程参与开拓、又有一定主动性的人，不出意外的话，都将是夏多的铁杆支持者。 他们将一切都寄托在领地开拓上，寄托在夏多身上，夏多自然不会辜负他们，大饼肯定是有的。 而且夏多这边的开拓和萨维尔领接下来的开拓还有所不同，大夏领是从零开始、从无到有，只要能坚持下去，就能看到希望。 萨维尔领不少大人物的祖先大多是当初随着初代领主开拓的普通人，夏多虽然比不上大奥术师，但只要有开拓成功的希望，就能吸引到人。 帕蒂夫人又继续介绍，“这些人里面有一个是皮匠，手艺还算不错，但经营不善，欠了不少钱，连祖上留下的店铺都抵出去了，其他人大多是码头上的搬运工，还有人做过冒险者。” “对了，还有一位光辉之主的教士，听说利亚顿商会招募人手开拓新领地，那位教士主动要求参与。” 教士？主动要求参与？夏多眉头一紧，他不反感神殿、也不反感光辉之主的教义，但这么早让光辉之主的神职人员掺和进来，夏多有些拿捏不定。 “那位教士叫什么？有没有说他有什么目的？” “那位教士自称莱顿，只是说想要参与开拓，并没有说其他目的。”帕蒂夫人解释道。 但她的解释却让夏多更加迷惑了，于是又问，“能联系到他吗？能不能约出来见一面吗？” 对于神殿的人，夏多还是持谨慎态度的，毕竟人家背后站着的是神爸爸，如果不弄清楚对方的目的，夏多很难安心。 “莱顿教士说可以去神殿找他，他最近都不会离开！” 夏多抬头看了看西边法师塔顶端的计时符文，发现现在已经快晚上9点了，便提出告辞： “既然这样的话，麻烦夫人帮我约他明天下午见面。 “还有到时候我们再商量一下具体的开拓计划，夫人这两天应该有所准备了吧，今天太晚了，我先回法师塔了，明天再谈。” …… 第215章 费诺威塔到来 夜已经深了，但萨维尔镇东区某个商铺的后院二楼，刚刚从戴里克庄园离开的汉斯会长等人又聚在了一起。 打发掉前来送些吃喝的仆人，汉斯会长亲自关好门窗，三人围坐在一根颤颤悠悠燃烧的蜡烛周围。 看着这漂浮不定的火苗，三人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命运。良久，斯莱文商会的马萨会长突然说道： “二位，我们真的要将全部身家绑到那个连一个领民都没有的大夏领上吗？” “那你还想怎么样？跟戴里克手下的几个商会在萨维尔领争食？”闪金商会的弗莱克会长摇了摇头，不屑地说道，像是嘲讽，又像是自嘲。 “萨维尔领发展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因为兽人，早就要往外开拓了，我们这些小商会既比不上人家的亲信，又没有外来商会的背景实力，贸然参与进去只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弗莱克会长的话像是引起了另外两个会长的共鸣，汉斯会长一拍桌子，带着一股怨气，恨恨地说道： “说的不错，就算没有开拓，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前段时间金雀花商会的人因为私运粮食被抓了，原本不关我什么事，但还是被税务官借口多收了两百枚金币，要不是我提到认识戴里克大人，就不止这两百金币了。” “两百金币？”其他两人也纷纷摇头。 两百金币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但这种动辄扣钱的行为，却让他们感到不安，如果彻底靠向戴里克那也可以。 但能成为商人，哪个不是有非凡的野心！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又甘心屈于人下呢！ 如果能投资一个新领地，或许他们也能成为像戴里克那样的人！ 终究是成熟的商人，三人各自抱怨一番后，便开始商讨如何调统筹调配物资，他们三个商会所处领域不同，可以形成一个更为紧密的同盟，以应对可能的风险。 …… 而另一边，绿珠森林某处，精灵费诺威塔正阴沉着脸像家族卫队发火，今晚他刚抵达绿珠森林，但从家族卫队这里却没有听到任何好消息—— 人类领地出现多位大法师，背后均有大奥术师的存在，萨维尔领的开拓计划已成定局； 卫队成员几乎搜索了整个绿珠森林，却没有发现星露权杖的半点线索，并且在可以预计的未来里，也不大可能发现任何线索。 费诺威塔满心想着为家族找到星露权杖，但现在这种情况，让他感觉自己的到来十分多余。 “怎么都不说话？族长早就确定星露权杖就在绿珠森林，哪怕是一寸土地一寸土地的翻，这么多年也该找到了！你们确定自己真的是精灵，而不是地精吗？” 费诺威塔气急了，连地精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卫队中一个眉眼稍显桀骜的精灵再也无法容忍，站出来反驳道： “我们有没有用心族长会知道，还轮不到你来说我们，族长的命令是让我们配合你，让我们看看你能做什么？尊贵的费诺威塔大法师！” 最后一句话虽然是一句敬语，但刻意改换的语调让这句话充满了嘲讽意味，当即便有几个卫队成员再次重复了一次。 费诺威塔脸色气得通红，有心教训他们一顿，但眼前这些卫队成员个个都与他沾亲带故，就说最桀骜的这个，是他祖父亲弟弟的小儿子。 论辈分，费诺威塔还要叫他叔叔呢！ 而其他人关系最远的也是他某个远房姑姑的丈夫，如果他真的动手的话，家里可能又要闹腾了！ 万一惊扰到家族唯一的那位高阶法师，甚至会影响那位的驻世时间，那就是天大罪过了。 “哼！” 费诺威塔深吸一口气，不去看他这小叔叔烦人的嘴脸，直接命令队长，“搜寻的任务不能停，把你们发现有疑点的地方告诉我，我亲自去检查。” “是！”队长淡淡地回应道，他虽然是族长的亲信，但对于族长的弟弟也没什么特殊优待。 数百年漫长的生命早就让他看透一切，他所追求的不过是家族的强盛不衰，如果不是费诺威塔是家族最有希望成为高阶法师的人，他甚至连理都不会理一句。 “对了，人类那边也盯着点，我怀疑——” 后面的话费诺威塔没说出来，但这些年一直在搜索星露权杖的队长却听懂了后面的意思。 他点了点头，随手指了一个精灵留下给费诺威塔讲解，然后带着其他精灵安静地离开了。 卫队一离开，费诺威塔便扔出一枚透着绿意的饱满种子，随后引动魔网。片刻，那种子便生根发芽，长出一座精致的木屋。 他招呼那位留下的卫队成员，“进来说话。” “是。” 随后两人轻声交谈，木屋将这一切与幽暗的森林隔绝开来。 …… 时之塔。 回到住所的夏多第一时间坐在了书桌前，写写画画，在休息前，他还要为领地开拓列一个简单的清单。 如第一批人员物资的数量、种类，后续需要的人数，开拓步骤，过程中会遇到的问题，第一个盈利点等等。 这几天夏多只要一有空闲，就会考虑这些，但一直没有写成纸面的计划，明天要和帕蒂夫人商量开拓事宜，他也要所有准备才是。 一直到深夜，夏多才去休息。 …… 第二天一早，夏多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检查昨晚些的开拓清单，看看有没有欠缺的，或者再次考虑发现不切合实际的。 大致检查了一遍，他才收起随身放好。 下午，夏多收起上午闲暇时制作的4份魔法卷轴，匆匆离开了法师塔。 为了赶时间，他出门便是直接施展魔法、召唤坐骑，一路风风火火来到帕蒂夫人家中。 帕蒂夫人和一个利亚顿商会的管事已经在等着他了。 一过来，夏多就问：“那个莱顿教士来了吗？” “我马上派人去请。”帕蒂夫人一招手，早有准备的管家便直接离开了。 而帕蒂夫人又继续说道：“大人，这是利亚顿商会的亚尔曼管事，关于大夏领的开拓，他会随时跟进。” “嗯！”夏多点点头，注意到亚尔曼手上拿着的一叠文书，上面像是一些账目，他看到最上方一个蹩脚的精灵文字，正是“大夏领”。 “那是什么？拿来给我看看！”夏多伸出手。 亚尔曼不敢拒绝，先是瞥了一眼帕蒂夫人，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便迅速将文书递到夏多手上：“大人，这是我做出的一份开拓计划，还有已经购买的部分物资清单。” 夏多接到手里，仔细一看，第一页就是昨天帕蒂夫人提到的那20个自由民的“安家费”。 并不多，一个人只要20金币，就能让这20个人从萨维尔领民变成大夏领民，当然这些钱那20个人是拿不到的，是给萨维尔领的。 第216章 崇信者莱顿 再翻页，则是利亚顿商会为大夏领开拓提前准备的第一批物资——粮食、草药、衣服、工具等等。 看到最后的价格，夏多略微松了一口气，才几百金币，不过粮食就只有粗面粉，没有肉食、油盐什么的。 看样子是给普通人吃的。 再翻，后面就是开拓计划了，夏多大致看了一遍，在大方向上，和他的计划并没有太大的出入，只有一些细节，夏多并非土着很难考虑到，这里写了。 见夏多看完了所有文书，帕蒂夫人便问：“大人，计划可行吗？” “可以，暂时就先按这个准备，等到了领地，有什么变化再调整也可以。”夏多将文书还给了亚尔曼，又说：“如果可以的话，准备一些十字弩。” “这个——” 帕蒂夫人有些为难，“大人，如果只是普通武器的话，利亚顿商会还能弄到，但十字弩是领地专营的，旁人无法插手。” 其实不止这个，利亚顿商会并不是普通商会，卖的并不是实体物品，而是与康尼菲拉城那边的关系，只是因为最近的一些变化，让帕蒂夫人有心转型。 之前给夏多看的所有物资都是临时购买，这短短两、三天内，能够筹集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帕蒂夫人的解释，夏多无言以对，同时也庆幸还好是萨维尔领，在这里还能筹集到大多数物资，甚至人口。 要是去公主指定的康奇城附近开拓的话，不仅野外危险，附近还得不到支持，那就太难了。 “对了。”夏多突然想起来，“那20个新领民呢？他们现在在哪儿？” 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就是他的首批班底了。 “大人，商会安排了人在教他们如何在森林中生存、战斗，以及如何种植。如果大人想见他们的话，我马上让他们过来。”亚尔曼连忙说道。 “不，先不急，好好训练他们，最重要的是服从性！” “大人，那些人大多是码头上的搬运工，最是吃苦耐劳，服从命令。” “但愿吧。”夏多没有多说。 那些人如果真是那么吃苦耐劳、服从命令，也不会想着跟他去开拓新领地了，只是身份的转换，让夏多需要他们的服从性。 接下去在等待莱顿教士的过程中，夏多和亚尔曼就领地开拓中会遇到的问题开始了讨论。 他发现这亚尔曼还真是个会办事的人，如果不是帕蒂夫人在场，他都想直接开口招揽了。 不过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的。 …… 夏多和亚尔曼管事谈得十分投机，不一会儿，帕蒂夫人的管家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法师大人，夫人，莱顿教士来了。” 话刚说话，夏多便看到一个身材壮实的年轻人从庄园门口小跑了进来，看他的打扮并不像一个神职人员，反而像是一个冒险者。 穿着一副旧皮甲，腰间挂着单手剑。 不过在皮甲的正面，夏多看到了光辉之主的圣徽，而且在他的魔法视觉中，这个向他小跑过来的人全身笼罩着一层圣光。 和之前夏多见过的安布里尔主教十分相似，只是圣光的浓厚程度不同。 真的是神职者！ 夏多连忙起身，走出别墅，迎了过去，而帕蒂夫人、亚尔曼也紧随其后，不管怎么说神殿的人都不宜怠慢。 “你就是夏多法师？我未来的主君？”小跑过来的莱顿教士气息平缓，说出的话却让夏多十分惊讶。 这就加入大夏领了？可我还没答应呢！夏多先是行了一礼，对光辉之主的侍者表示了尊敬，随后才说： “莱顿教士，听说你想要参加大夏领的开拓？” “是的，领主大人！”莱顿教士认真地说道。 “不，先等等。”夏多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大夏领现在还不存在呢！你不用叫我领主，还有，你为什么想要参加大夏领的开拓？萨维尔领不也要开拓吗？为什么选择我？” 莱顿教士神情一肃，脸色泛起了圣光，“我主是光辉之主、是秩序之主，还有什么比得上从无到有建立法度更能取悦吾主呢！” 听到后面这句，夏多寒毛都要竖起来了，这话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如果在建立秩序前，再加一句打破旧秩序，那就更耳熟了。 这简直是造反必备口号啊！ 不过好在夏多也算是念了不少遍的《光辉之主神圣箴言》，对于光辉之主的教义还算了解一些。 其中并没有打破旧秩序，只有建立秩序、维护秩序，从狭义上来讲，就是维护领主的统治。 至于领主是不是称职，那它就不管了。 《箴言》中明确提到，“遵从法律”、“勿疑上位者的决断”、“诚挚地侍奉上位者”等等。 算起来，如果不是这样的教义，恐怕也不会在耐色瑞尔这么普及。 哪怕施法者已经是帝国的绝对统治者，但魔法女神的信仰却远不如光辉之主来得广泛。 几乎从上到下，哪怕是一个偏远区域的小村庄，里面或许都会有光辉之主的圣坛存在。 搞清楚这位莱顿教士是光辉之主的崇信者，夏多心里的担忧就少了许多，越是崇信的人就越是可以欺之以方。 当然，也不能玩脱了，必须把握对方的信仰状态，对教义的理解，不然万一对方认为自己是秩序的阻碍，给他来个正义的审判就悲剧了。 好在这种可能性极小，至少夏多在法师塔的书籍中，从来没有看过有哪个领主是被光辉之主的神职人员杀死的。 正相反，为了维护秩序，维护领主的通知而死去的却不计其数。 说白了，就是夏多担心对方信仰不深，如果是崇信者那就没问题了。 如果只是混进队伍中的普通教士，甚至连神术的力量都没有，那夏多肯定是不要的，多他这么一个普通人于大局无益，少他一个神殿人员反而能少很多麻烦。 在普通民众眼里，神殿很有权威，神殿也确实是领主统治子民的好帮手，但如果与领主对着干的话，那就不美了。 而确认莱顿教士具有神术力量，也不大可能在圣光面前说谎，夏多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看着莱顿坚定的眼神，越看越喜欢，有了莱顿，开拓时既能对领民普及领主的权威，又能对伤患施加治疗手段，还能参加战斗。 这简直是送上门来的全能劳模啊！ 夏多拉着莱顿的手腕，将他请到客厅内，“有莱顿教士的加入，大夏领的开拓一定会更加顺畅！” 第217章 拟订法律、亏欠 莱顿的加入给大夏领的开拓带来了新的契机，夏多莱顿不断询问神殿的情况，希望可以通过莱顿再挖几个神术施法者。 当然，必须要光辉之主的崇信者才行。 在帕蒂夫人家的会客厅里，夏多和莱顿教士相谈甚欢，甚至当着帕蒂夫人、亚尔曼的面，夏多就十分直白地说： “我得莱顿教士相助，就好像鱼儿得到了水一样！” 虽然难以将君臣和鱼水联系起来，但莱顿教士时刻与神同在锻炼出来的敏锐感知，还是能让他感到了夏多的诚意与信任。 莱顿十分感动、十分欣喜，不仅仅是因为光辉之主的道将行于地上、权柄得到扩张，更是因为夏多对他的信任。 “领主大人，莱顿一定誓死维护您创造的法度！” 夏多满意地点了点头，其实要论多信任，他也不见得多信任莱顿，人和人的关系哪有那么容易拉近，他不过是基于理性的判断。 与其说他信任莱顿，倒不如说他信任光辉之主，信任耐色瑞尔这么多年来，领主与神殿的默契。 “莱顿，你现在住在哪儿？” “我是孤儿，一直住在神殿。” “这样——”夏多想了想，看向了帕蒂夫人，“麻烦夫人为我在港口附近准备几间房子，让已经招募到的人先住进去。” “没问题，利亚顿商会在港口有两个仓库，稍微改造一下就能住人。”帕蒂夫人当即承诺。 “好！”夏多继续吩咐莱顿，“帕蒂夫人为我招募了20个新领民，你搬过去给他们讲讲《箴言》。” 讲《箴言》，自然是为了强化统治，他如今站在领主的位子上，看《箴言》怎么看就怎么喜欢。 而这也正对莱顿的心意，“领主大人，我一定会做好这件事的！” 能亲身实践光辉之主的教义，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他高兴的呢！ 交代下这件事后，夏多又安排莱顿整理出耐色瑞尔以及萨维尔的相关法律供他参考。 耐色瑞尔的通行法律他无法改变，但具体到某一个领地上，领主却有绝对的权威，可以制定任何与帝国法律不冲突的当地法律。 如今即将拥有一座领地，夏多自然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改造一番，让自己的意志渗透到领地的方方面面。 …… 等莱顿离开后，夏多又和亚尔曼聊了一会儿，在他手背上留下自己的秘法印记后，夏多才返回了法师塔。 在这之后的几天里，夏多每天中午都会离开法师塔片刻，除了去利亚顿商会那边了解情况，汉斯、闪金、斯莱文商会那里也需要关注。 这天他刚刚从港口仓库见了大夏领的第一批领民回到法师塔，妮雅便传来消息，让夏多去她住所。 夏多这才反应过来，今天下午就是妮雅教授《中级奥术几何学》的时间，他立刻返回房间拿上书，来到妮雅这边。 “导师。” “嗯。”妮雅并没有闲聊，直接开始了正题，“《中级奥术几何学》在纯白高塔属于低阶法师必学的课程，你知道为什么吗？” “是为了培养奥术师？”夏多按照自己的理解，随口答道。 “对，就算是纯白高塔的法师学徒都学过初级课程，这是大奥术师的意志，时之塔虽然没有这样的规定，但我希望你能做到，接下去我会用纯白高塔标准要求你。” 见妮雅不像是开玩笑，夏多连忙说道：“妮雅导师，先等等，你说的纯白高塔的标准是什么？” 纯白高塔那边的导师肯定要强于时之塔，用那边的标准要求自己，但导师呢？ “中阶之前精通中级奥术几何学，高阶之前精通高级奥术几何学，这几乎是成为奥术师的必经之路。” 似乎是看出了夏多的担心，妮雅又补充了一句，“我已经学完了高级奥术几何学，教你没有任何问题！” “嘿嘿。”夏多没有再说话。 接下去就是妮雅的教学时间，或许妮雅真的学完了《高级奥术几何学》，但她教学水平还停留在初级阶段。 没一会儿，夏多就发现妮雅讲的和《中级奥术几何学》这本书上的十分相似，联想到《初级》有魔法书，或许中级也有魔法书。 而妮雅就是根据魔法书上的内容照本宣科，魔法书上的内容比普通书籍要详细一些，如果不是夏多曾经看过《初级》的魔法书，或许根本不会察觉出来。 联想到《初级》那本魔法书明确表明这是大奥术师萨维尔根据伊奥勒姆的授课整理出来的。 或许耐色根本就没有系统的教育学，夏多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初级》课程中的详略不当。 《中级》或许也是这样。 一念至此，夏多讲希望放在了明天的答疑上，答疑才是展现导师真正实力的时候，授课还是有些差强人意。 夏多一边听，一边将妮雅所将的和《中级奥术几何学》普通版上的内容对比，时而还将一些重点记录在笔记上。 一下午的时间匆匆流逝，就在夏多即将离开时，妮雅突然拦住了他，“领地即将开拓，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夏多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但随即便意识到妮雅说的领地开拓是指萨维尔领，夏多心中大喜，这是不是说明外面的精灵法师被解决掉了？ 而对于妮雅说的帮助，夏多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谢谢导师，不过领主大人已经给我提供了一批物资，以及一队士兵。” 现在的情况，满足初期开拓还是没问题的。如果确实有需要的话，夏多当然也不介意向别人寻求帮助。 夏多觉得妮雅应该是因为耐色卷轴的事觉得对他有些亏欠，但这是他和萨维尔领主之间两相情愿的交易，再从妮雅这里获得好处，确实有些不妥。 不过实质性的好处夏多不要，一些隐性的好处，他却已经得到了。夏多想到了之前妮雅说要用纯白高塔的标准要求他，或许一个负责的导师就是不错的收获。 …… 回到住所后，夏多立刻传讯亚尔曼，让他派人留意领主的开拓队伍，有多少人、是否有施法者之类的信息。 之后夏多整理了自己这段时间制作的魔法卷轴，一共45份，绝大部分都是【魔化武器】和【魔法警报】。 这是领地开拓需要用到的法术，但夏多并不准备将这些卷轴用到大夏领，卖钱的话一份能卖二十多枚金币，直接用的话，太奢侈了！ 夏多准备将这些换成金币，然后换成人员、物资。至于魔法方面，有他就可以了。 为了后续在法师塔提高权限，夏多准备将这些卷轴直接出售给法师塔，免掉他之前晋升权限还没完成的任务指标。 等这事完结后，夏多的卷轴就要用来还债了。 第218章 试探 迄今为止，他已经欠了帕蒂夫人的利亚顿商会数千金币了，而且可预见的未来里，还会欠更多。 就算不考虑神圣契约，夏多自身也是有底线的，该还还是得还。 而汉斯、闪金、斯莱文商会那边，因为需要现金结算，夏多还需要准备现金，他现在能够筹集现金的方式就只有将卷轴出售给法师塔，或者找利亚顿商会借。 暂时来说，夏多还是倾向于前者，这算是契约中的漏洞，他不能向其他商会或者商人出售卷轴，但法师塔却不是商会，也不是商人。 …… 时之塔，物资申领处。 在这里，夏多出奇地见到了好几个法师，而他们的目的和夏多也一样，都是来出售卷轴。 萨维尔领要开拓绿珠森林的消息，在好几个月前就已经传开了，而为了激励时之塔成员制作收购名录中的卷轴。 领主专门开放了相关任务，如夏多可以用出售卷轴抵消之前的晋升任务指标，其他人也可以用出售卷轴来换取某些魔法知识的兑换权限。 一个中阶法师只要每天少做几次实验，节省下来的法术就比得上初阶法师的全部了。 收好1000金币的兑换凭证，夏多又和这几个热情的法师寒暄了几句，这才返回住所。 接下去，他要做的就是等待萨维尔领开拓队伍的消息，以及为大夏领的开拓做准备。 卷轴是必须继续做下去的，这差不多是夏多目前唯一的赚钱手段，可不能轻易放下。 而即便有了钱，夏多也大概率不会停止，毕竟卷轴能弥补施法者的法术不足，或许制作卷轴就是每一个法师的终极日常吧。 …… 三天后，绿珠森林边缘。 数千青壮拿着上面分配的斧头、柴刀等工具，开始清理森林边缘的植物，后方有人负责运输、有人负责巡视，一副繁忙的场面。 从清理的位置往南，几个外地法师各自带着几百士兵深入森林，清理他们所遇到的任何具有威胁的生物—— 森林狼、熊、鬣狗、地精、巨鼠、蝙蝠、蛇类等等。 但即便是没有对人类没有威胁的生物，这些士兵也将其往南方驱赶，使它们不影响后方的清理工作。 而就在一个人类士兵刚刚经过的高大树木的枝桠上，两个精灵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其中一个较为年轻的愤愤地说道： “我听见森林在哭泣！这些该死的邪恶生物！” “卡瑞克，镇定！不要让情绪左右了你的心智！这些人类对森林不敬，必将收到森林的反噬！” 似乎是在印证他的话，不远处一个人类士兵突然抱着腿哀嚎起来，但还没叫几声就没了声息。 精灵卡瑞克好像很高兴似的，连忙问道：“队长，是你做的吗？” “不，这是森林的惩罚。走吧，去下一个地方。” 说完，这精灵队长跳向了另一个树，在他身后，精灵卡瑞克也十分灵活、轻盈地跃了过去。 …… 时之塔顶层。 如今妮雅坐在书桌后面，手里拿着一件通讯法器，她用埃普斯领主的声音向前方询问着，但之后的几个消息，却让她皱起了眉头。 中断了通讯，妮雅又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书，提笔在上面的勾画了几笔，随后又离开坐椅来到一旁的埃普斯领主身边。 犹豫了几下，终于开口：“父亲，前面的士兵已经出现不少伤亡，您看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埃普斯领主突然盯住了妮雅，“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不。”妮雅连忙解释，“父亲，我只是觉得完全不用这么激进，又没有人在逼迫我们去开拓。” 妮雅其实是心软了，领地士兵不是一个个冷冰冰的数字，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背后也有一个个家庭等着他们守护。 唉—— 埃普斯轻叹一声，站了起来，从书架上取出一叠羊皮纸，放到妮雅的手上，“看看！” 他对于女儿有很大的期望，妮雅很有天赋，各种意义上的，但终究还是太年轻了，还需要磨练。 妮雅接过纸张，上面是一些表象之下的资料，如费尔伯斯之死背后可能有人觊觎领地，如投向公主后可能遭到的敌视等等。 还有一些领地内的非常规手段，如去年兽人潮期间意外落水的金雀花商会在萨维尔领的负责人，某个准备将资产转移到康尼菲拉城却意外病逝的商人等等。 妮雅瞪大了眼睛，她从未想过自己向来公正、伟岸的父亲还有这样一面，自小在法师塔长大的她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应。 而这时埃普斯领主又继续说道：“领地开拓符合公主殿下的开拓计划，既然已经投向了公主，那我们就必须有所表示，而觊觎领地之人看到后也会有所顾忌。” 当然，埃普斯没有说的是，除了这些最重要的是试探森林里的精灵法师，相比于这个其他倒是次要的了。 这么激烈的开发森林，如果精灵法师真的要动手，他也送了几个外地法师过去，就看接下来的结果怎么样了！ 看着妮雅若有所思的样子，埃普斯又说：“明天我会让贝尔加特来见你，还有，从现在开始所有命令不许用我的声音。” 埃普斯打定注意要将妮雅推上去了，贝尔加特是萨维尔领冒险者工会的会长，同时也是他的追随者。 但贝尔加特的真正身份却是埃普斯暗中监控领地状况的眼睛，以及替他解决麻烦的暗刺。 魔法的确能做到很多常人无法做到的事，但也有很多事是魔法做不到的，至少以埃普斯的魔法能力做不到。 将贝尔加特交到妮雅的手上，埃普斯也算放下一件心事，就算真有意外也不会影响到领地的正常传承。 除了人事上的交接，还有一些隐秘，一旦他意外死去也有塔灵来交接。 放下心事的埃普斯直接将房间让给了妮雅，他准备专心研究魔法，就算艾伯克的启示是真的。 但只要他能成为大法师，必然能多出许多应对手段，被一道精灵魔法击中不等于就一定会死，埃普斯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第219章 倒计时 等待消息的感觉是无比漫长的，但这事总归会有一个结果。 这天夏多从镇公所确定了领主提供的物资情况，刚回到法师塔，就听到有学徒在议论关于领地开拓的事。 夏多随手抓了个衣服上写着“布兹”的学徒，问道：“学徒布兹，你们刚刚说法师塔会排除法师去绿珠森林轮换？” “是的，法师大人。”这个叫布兹的学徒骤然被一位正式法师问到，神情有些紧张，但发现是夏多后，又放松了下来。 眼神中带着崇拜，恭敬地说道：“夏多大人，不只是正式法师，学徒也收到了征召任务，不过名额非常少。” “你认识我？”夏多疑惑道。 “是，我曾经听埃德里奇讲过大人的事迹，那次奥术竞赛大人战胜了外来法师，我们都很敬佩您！” “对，对，我也是！”旁边的几个学徒也纷纷附和。 饶是夏多心理素质不错，但被人这么当面称赞，他还是忍不住嘴角上翘，随后勉励了几句，夏多带着双倍的好心情回到了住所。 既然时之塔已经准备法师轮换了，那就说明精灵法师没有再袭击进入绿珠森林的施法者。 当然，也有可能精灵法师只袭击法师学徒，但这个几率很小，再说夏多也不是法师学徒。 现在大夏领的开拓就已经真正进入倒计时了。 …… 第二天，夏多先去利亚顿商会找到亚尔曼管事，从他口中得到萨维尔领最近的物资调动十分频繁，看这架势像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亚尔曼管事，现在已经招募到多少领民了？” 对于领民的招募情况，夏多几乎每天都要问一遍，只是每天招募到的人数却是越来越少，但正因为越来越少，他也格外关心。 一个领地的根本是什么，地球上有句话可以很好的形容，“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耐色瑞尔的领主更看重领地，而夏多却更看中人，只有人才能创造生产力，用在魔法世界中，只有人越多才能出现更多施法者。 听到夏多的提问，早就习以为常的亚尔曼管事熟练地翻开一叠文书，谨慎地说道：“大人，最近因为萨维尔领的开拓，可供招募的人手越来越少了，不是所有人都有不顾一切从零打拼的勇气的。” “有多少人了？说！” “昨天中午大人离开后，又招募了两个人，今天招募的还没汇报过来，但——” “知道了。”夏多明白他的意思，就是今天可能都没有呗！ 夏多皱了皱眉，喃喃自语道：“昨天两个，加上之前招募的一共才56个，这不要说开发那么大的领地了，建个小村子都悬！” 如果他现在是大奥术师的话，只要到内地去随便喊一嗓子，不说上万，至少能忽悠来上千人！ 可惜他不是。 “亚尔曼管事，招募的事不能停。”想了想，夏多还是提到了奴隶的身上，“利亚顿商会有没有一些特殊渠道能弄来人的？” “大人是说——”亚尔曼意有所指。 “就是你想的那个！有吗？” “大人，利亚顿商会没有经营过这种生意。”但看夏多不为所动，亚尔曼一咬牙，又说，“我，可以想想办法。” 作为商会的几个主要管理者之一，亚尔曼很清楚利亚顿商会的目前的状况，精灵那边突然联系不上，如今的商会就只是一个空有金币而没有实际产业的空架子。 他虽然不理解帕蒂夫人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风险投资一个一无所有的领地，但既然已经决定了，他也只能尽力而为。 “很好！”夏多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于亚尔曼他是越来越有兴趣了，这段时间来，利亚顿商会与夏多的对接全部是他负责的。 办事认真负责、有条不紊，如果能拉来大夏领就更好了。 话音一转，夏多又问到一个关键问题：“对了，亚尔曼管事，我需要的船只准备好了吗？” “大人，本地的商会不可能出售船只的，租用也很不现实，帕蒂夫人已经安排人去希博登领购买了，那里造船业发达，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几天就应该能到萨维尔领了。” 亚尔曼不慌不忙，又拿出了几张羊皮纸，递给夏多，“船员已经招募好了，都是萨维尔本地人，船长更是有过出海经历。” 夏多随手接了过来，并没有太在意，这些人是不大可能加入大夏领的，只能算是雇佣工。 “嗯——”夏多随意翻阅的动作突然停下了，有些不相信似地又翻到前面一页，确定没看错后，又合上了资料。 “亚尔曼管事，这个叫‘欧文’的船长今年快60岁了吧？” 60岁的老船长，就算是在地球上都不多见，更何况是在50岁都算是长寿的耐色瑞尔了！ 而且从这资料上来看，这个欧文船长只是一个普通人，夏多怀疑这把年纪了他还能不能上船！ “大人，这位欧文船长年纪是有点大，但我保证他可以胜任船长的工作，再说正值盛年的船长哪有那么容易找到！” 亚尔曼话里也有几分不满，利亚顿商会没有从事过水运贸易，根本招不到正常的船长，就算是这个欧文也是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找来的。 怎么能就这么否定了呢！ “好了，我相信你，就这个欧文吧！” 依照亚尔曼一贯靠谱的表现，夏多没有再质疑什么，反正总归是要和那个欧文见面的，假的真不了。 他其实更希望这个欧文是真的能够继续工作，不然的话，再找船长也是个麻烦！ …… 接下去，夏多又看了最近的账单，一连串的数字已经让他有些麻木了。离开利亚顿商会后，夏多去了军营。 拖了这么久没去领萨维尔领主支持的一队士兵，其实是为了省钱，领主虽然支持他一队士兵，但工资却要夏多自己支付。 不只是工资，吃住、训练、装备等等，都要他负责，算下来维持一队10名普通士兵每天至少需要20金币。 从和领主达成交易到现在也差不多半个月了，如果先取了士兵，这就是几百金币没了。 而现在领地开拓有了准信，只差船只到来就可以行动了，那么那队士兵就可以先领回来了，顺便熟悉熟悉。 第220章 幸运欧文 片刻，夏多便从军营中出来，身后跟着一队装备齐全的士兵，带头的正是此前共事过的吉布队长。 夏多心情不错，萨维尔领主给他提供的这队士兵质量不错，都是经历过兽人潮的老兵，而非后来补充的新兵。 加上有吉布这个熟人在，对于这队士兵，夏多一开始就能保证相当的掌控力度，虽然没有吉布同样也能掌控，但终究不如有吉布来得方便。 将这十个人安排到港口仓库，和那些招募到的领民放在一起，安抚、鼓励了一番，夏多才返回了法师。 现在万事具备，就只差利亚顿商会从北方希博登领购买的船只到来了！ …… 回到法师塔，夏多第一时间去见了妮雅导师，接下来他要去开拓新领地，每周一次的授课必定会受到影响，他需要重新调整一下。 一般而言，学徒是没资格和导师讨价还价的，但夏多的情况有些特殊，妮雅非常爽快地答应了，而且还交给夏多一件传讯法器，足以让夏多在20里外联系到她。 虽然这种联系只能传递很短的信息，不能用来授课，但却可以用来约定下一次的授课时间。 同时，这件传讯法器的另一项作用，妮雅虽然没有说，但夏多也能猜出一二，大概是让他在关键时刻求援的吧！ 回到住所，整理出此行必带的随身物品后，夏多开始制作魔法卷轴，离开法师塔想要再制作就不是那么方便了。 需要预留魔法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情况，大概就只有睡前能制作一两个吧。 除了领地开拓的相关事宜，夏多对于自身也有安排，在外面虽然无法完全沉下心来搞理论研究，但在不断使用法术的过程中，也能提高实践经验。 而从实践中，又能够印证理论、发展理论。 夏多准备将这次开拓当成一次难得的施法实践，每个十天半个月左右回一次时之塔，充充电，再将这段时间内积累的问题解决掉。 如此循环。 …… 三天后，萨维尔镇港口。 夏多站在岸边注视着停靠在简单栈桥边的那艘木制小船。 在见多了地球上货船、军舰甚至是航母的夏多眼里，这艘长不超过20米，宽不过5、6米的船就是小船。 就这样一艘小船竟然要几千金币才能买到，夏多甚至觉得只要在绿珠森林里砍几棵高大的树木，做成木筏也差不多够用了。 简易栈桥上，两队背着装备的士兵正在有序地登船。 一队是萨维尔领主支援的士兵，由吉布带领；另一队，则是从招募的领民中挑选出来的十个人，都有过当冒险者的经历。 第一次开拓，夏多并不准备进行什么大动作，主要任务是建立一个临时据点，先扎下根来。 见到最后一名士兵已经上船，夏多也准备离开了，他对着前来送行的组织成员、合作商会人员一一致意： “迪恩、埃德里奇，希望下次回来你们已经成为真正的法师了！帕蒂夫人、亚尔曼，感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汉斯、弗莱克、斯莱文会长，大夏领的开拓已经开始，下一次回来我需要见到你们承诺的人员、物资。” 说完，夏多一挥手，走向了栈桥，一跃跳上了这艘平底货船，冲船舱里喊道： “欧文船长，出发！” “遵命，领主大人！”欧文宏亮的声音从里间传了出来，随后又是一阵咆哮，“小兔崽子们，动起来！嘿吼嘿吼！” 听着欧文这么强劲有力的声音，夏多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亲眼见过欧文，才知道欧文一点都不像是个快到60岁的人。 能雇到欧文还真是走运了，原本欧文已经退休了，但终究放不下船上的生活，这才被亚尔曼捡了个漏。 如果在晚一些，说不定就要被其他商会抢先了。 …… 萨维尔镇港口这段河道经过几次拓展，是沃夫堡其他流段的几倍宽，足够让比夏多这条船更大的船在里面随意掉头。 也就是刚刚货船驶离港口的时候，夏多才想到，沃夫堡河也就十几、二十米宽，如果出去了掉不了头，那就搞笑了。 可能就要先开到下游的那个盆地湖，掉了头才能返回萨维尔镇，只是这样一来，就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了。 从萨维尔领到大夏领的直线距离大概是20里左右，水路的话会多一些，但一路上顺流而下，只需半天就能抵达。 而返回时，春夏间的暖流从南方吹来，虽是逆流但也顺风，算上夜间行船的话一天之内就能返回。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在大夏领附近能够掉头，如果要先去盆地湖的话，可能就要多花近一周的时间。 而算上夜间不能行船的时间，可能又要更长了。 想到这儿，夏多觉得有必要问问“老司机”欧文船长，之前与他见面的时候，夏多就已经把大夏领的地图交给他了。 来到船后，欧文正在掌舵，动作微妙，不似在掌控船舵，倒像是船舵在主动配合他，就连夏多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不凡来。 夏多心想，看来这次是真的捡到宝了，心中对于欧文能解决船在河道中掉头的问题又多了几分信心。 “欧文船长，新船还适应吗？” “领主大人。”欧文先是行了一礼，然后拍了拍船舵称赞道，“这船真不错，应该是希博登那里造的吧，我年轻时开过这样的船，真不错！” “船我不太懂，不过这艘船确实是从希博登领购买的。欧文船长，我有件事想问你。” “领主大人，什么事？” “这艘船抵达这次的目的地后，能找到合适的位置掉头吗？”夏多希望能从欧文口中听到好消息。 而欧文也不愧是“老司机”，听到夏多的问题，没有任何犹豫，当即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领主大人，你选择的登陆位置真的太巧了，在它下游不到半里的位置就有一处河段可以掉头，如果错过这里的话，就只能经由盆地湖掉头返回了。” 夏多暗道一声好险，同时从出发就一直提着的心情也轻松了很多。 现在的情况，从开拓点到萨维尔镇的港口，一来一回也不过一两天时间，除了方便人员物资调动，夏多返回时之塔充电也方便了很多。 心里一高兴，便直接宣布：“从现在开始这艘船就叫‘幸运欧文号’吧！” 欧文一听，手都有些哆嗦了，他行船一辈子，也没能让一艘船叫他的名字，虽然明知道是眼前这位年轻的法师领主拉拢人心的手段，但还是忍不住心绪激动。 这一刻，他全身充满了力量，他感觉自己还能再干十年！ “领主大人，老欧文这条命就卖给您了！” 不为别的，就为这条“幸运欧文号”能够继续在水中奔驰，老欧文甚至已经开始畅想驾驭这艘船出海的场景了。 第221章 抵达 新得名的“幸运欧文号”上，夏多站在船头，春夏之间的暖风吹在脸上，就好像情人的手在轻轻抚摸，柔软、温热。 这是夏多穿越以来第一次乘船，当然也是第一次这么畅快，甚至比第一次学会魔法还要畅快。 前方是独属于他的一片天地，任他随心所欲、自由挥洒。虽然明知道他暂时还无法拜托寄人篱下的状态，但也不妨碍他畅想一番。 正当夏多畅想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时候，吉布从舱内走了出来，“大人，有士兵晕船，能不能让他们到舱外吹吹风。” “可以，叫他们都出来吧。” 这艘船虽然只是一艘小货船，但这小是在夏多眼里，甲板上站个两队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夏多不是严苛的人，这种小事还是会答应了。 很快，就有四五个士兵一摇一摆地走出了船舱，靠在船栏边大口呼吸，在他们出来后，其余士兵也窜了出来，在甲板上走动。 …… 夏多等人是上午出发，顺水而下，虽是逆风，却比正常行船要快一些，到了下午快黄昏的时候，欧文让人来通知夏多—— 登陆点快到了！ 夏多精神一振，终于要到了，地图上看上去不足一掌的距离，放到现实中要用这么久。 在和煦的暖风，从上午吹到下午也吹腻了，夏多立刻命令所有士兵做好准备，要登陆了！ 欧文说的“快到”果然很快，就在所有士兵背上装备在甲板上集合后，夏多就能感到船在明显的减速。 看着四周的环境，对照着领主转录出来的法术地图，夏多认出了这里距离他选定的登陆点已经不足200米。 这点距离，也就是几句话的工夫，欧文将船停靠在岸边，当然说是岸边，也仅仅只是中间偏东一些。 离岸还有一两米的距离。 原始的河岸可不是经过人工修整的码头，能够让船随意停靠，架好了跳板，夏多正准备命令士兵登陆。 却突然在登陆点往南一些发现了踩踏痕迹，谨慎起见，他连忙叫停了登陆行动，现在这些士兵他可是宝贝的很。 吉布那一队，萨维尔领主没有说借多久，甚至都没有说“借”，只是说给夏多一队士兵，夏多已经将这些人看成是大夏领的了。 而另一队由当过冒险者的领民组成，这些人百分百是大夏领的人了，损失任何一个就是56分之1。 因此，夏多决定自己去看看情况。 此时的夏多一副冒险者打扮，身着皮甲，腰间挂着一柄单手剑，如果不是铠甲会妨影响他的灵活性，而且价格太贵，他都有心买一套全身铁甲了。 “吉布，把你的剑给我。” 吉布不疑有他，将腰间的剑抽出，交给了夏多，而夏多拿着吉布的剑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这家伙的剑比他的还好。 锋刃中有明显的蓝光，显然是一柄含有精金的武器，至少比夏多的那柄“精金”匕首更有资格成为精金武器。 单手握持，剑柄极为贴合他的手掌，一瞬间夏多竟然有几分这就是他的武器的错觉。 挥动几下，差不多7、8磅的样子，但对于夏多单手100磅的力量来说就太轻了，如果是全精金的武器或许还差不多。 拎着剑，夏多指着他发现的那处踩踏痕迹，吩咐道：“吉布，你们留在这里，我去那边看看。” “大人！不可！”吉布连忙劝说，“那里应该是动物饮水经过的痕迹，不影响登陆的，如果大人不放心的话，我亲自去查探，还请大人留在船上，等我们建好临时营地在下船。” 吉布表情严肃，夏多却坚持己见，领地开拓不是郊游度假，哪有什么百分百安全，他愿意出去，是对自身的实力有充分的自信。 要是这些士兵出去，死一个他都要心疼好久，先阶段还是要保证好每一个有生力量，活着才能创造价值。 现在还不到他们拼命的时候。 在兽人战争期间，夏多也经历过队友死亡的事，但那些人和他又没多少关系，死多少他也不心疼。 但现在他自己当家了，心态又完全不同了。 “吉布队长，不用再劝，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说完，夏多就在一阵惊呼声中跳下了船，但他却没有落在水中，而是稳稳地站在水面上。 吉布这下几乎看呆了，他知道法师能飞行、能传送，但在今天之前，他却不知道法师竟然还能在水面行走。 而其他士兵也十分惊诧，就连在舱底休息的船员听到声音也忍不住探出脑袋，在舱门口不明所以地左右张望。 …… 另一边夏多来到拿出踩踏痕迹处，先是站在河中间远远地看着，没有吉布所说的饮水动物影子。 夏多将手伸进水中，闭上眼，感知顺着水体在沃夫堡河中扩散，先是两岸、再朝上下游蔓延。 在进行到一半左右的时候，夏多突然收手，原本对于这段水体十分清晰的感知瞬间模糊了下来。 但感知并没有中断，就好像这一小截河流成了他的一部分。 再次将手伸进水里，水中的一切都呈现在夏多的感知之中—— 水草、泥沙、几条小鱼，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生物。 再次将手从水中收回，夏多向岸边的那处踩踏痕迹走去，血脉觉醒让夏多具有了强大的力量，但这力量却只是身体强大的表现之一。 就算是没有经过专门训练过的听觉，也可以轻易听到周围的微小声音，夏多警惕地扫视，同时用吉布的那柄精金剑清理岸边的杂草、枯枝、小树。 耳边只有风声、水声，以及船上的说话声。 踏上岸边，夏多一脚踩在了一块被水流冲刷光滑的圆润石块上，“啪”的一声，一道水线，从石块底部溅出。 正好撞在了夏多【法师护甲】的无形力场上，瞬间失去动能，坠落下来。 夏多皱了皱眉，没有理会这点小事，继续往前走。 越是往里，踩踏的痕迹越是明显，而且夏多几乎可以判断出这不是动物留下的痕迹。 毕竟哪有什么动物会把路走得歪歪曲曲，满是毛刺，这肯定是有智慧的生物留下的，而且以这种极不顺滑的痕迹来看，智慧也高不到哪里去。 夏多第一时间想到了地精，但地精需要喝水吗？ 呵呵—— 第222章 熊地精 夏多没见过地精喝水，但也不应该产生这样的想法。 地精当然要喝水，特别是周围有一条现成的河的时候，夏多暂时将目标放在地精身上，当然也不排除其他生物。 夏多一路走一路砍，吉布这柄精金剑落在他手上，还没饮到血，就沦为砍柴刀了！ 突然，前方的丛林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夏多立刻停下所有动作，仔细分辨。 声音越来越近，那声音是什么东西拨开灌木又与之摩擦的声音，再听，脚步声也传了过来。 从夏多自己在这里走动声音来看，来的这东西明显要比他轻多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一只地精。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夏多根据越来越立体的声音逐渐在脑海中建立了一个大致的形象—— 人型生物、个头不高、动作懒散随意、力量不大。 在这绿珠森林里，最有可能拥有这样特征的大概就是地精了吧，侏儒也有可能，但夏多听说萨维尔领的侏儒都在领主的矿洞里，平常都很难见到。 就更不用说在这里了。 夏多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一只地精了， 动念之间，夏多分出部分精力在周围布置了一层静音结界，这个从加纳尔那里偷学来的0环法术相当实用。 经过夏多改造，可以在保持专注的同时，维持在身体周围，而不是放出去就留在原地了。 带着静音结界，夏多手里的动作也放开了许多，以精金武器的锋利，砍这些粗细不超过三指的灌木，极其轻松。 与此同时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许多，森林里没有萨维尔镇上的石板路，有的只是腐植堆积、如同烂泥的原始道路。 夏多并没有走地精踩出来的弯弯曲曲的路，而是自己开路，不过速度并不慢，当那只地精看到他的时候，夏多已经将手上的精金剑扔了出去。 正中小地精的脑袋。 这只倒霉的地精连一声哀嚎声都没有发出来，就直接嗝屁了。 …… “这是——” 从地精脑袋上拔出精金剑，用剑将这地精翻了个个儿，夏多目光停在了之前被地精压在身下的两个水袋上。 地精不止一个，而且很有可能已经形成了组织，这个倒霉的家伙是被派出来打水的。 夏多立刻做出了判断，从时之塔图书馆的一些资料可知，地精只有在形成了聚落的情况下，才会有明显的组织形式。 不然的话，就是一堆地精就是一堆无头苍蝇，就算今天是头领，晚上也可能被人偷偷干掉。 地精天性懒惰，如果不是已经形成了组织，是不会愿意屈从于强大者的，即便当场臣服了，可能转头又不认了。 对付这种极容易泛滥的小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杀光。 萨维尔领的士兵以及冒险者，他们的任务很大程度上就是清理森林里的地精，小堆的由冒险者清理，大堆的由领地士兵清理。 只是他们的清理不可能深入到绿珠森林20里到这里来。 也就是说，大夏领今后的日常很有可能就是打地精了。 …… 到此，夏多也没有继续前进，而是折返回去了，不过他并没有沿着原来的路回去，而是根据模糊判断，往北偏了一些，去登陆点了。 回去的路上，夏多依然是拿着精金剑开路。 一直到他从登陆点这边的树林里钻了出来，船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呼喊：“领主大人！” “是领主大人！” “领主大人回来了！” 这些人让他们不动，还真就一点没动，夏多心里其实是有些不满的，但这命令又是他自己下的。 唉—— 上位者一方面要求底下的人坚决服从自己，一方面又要底下的人有主观能动性，为自己分忧，而不是只是做个工具人。 还真是烦恼啊！ 这般想着，夏多哑然失笑，还真是上意难测啊，他想到了穿越前的单位，难怪老板总是给员工挑刺呢，横竖都是底下人的错。 …… 夏多没有登船，就这么站在伸到岸边的跳板旁，喊道：“吉布队长，让船员把物资搬下来，二队的人警戒，你带一队跟我来。” “是！领主大人。” 吉布迅速传达命令，很快一队、二队两队士兵全部下船，等候夏多的命令，而船员们也带着斧头、砍刀下了船。 他们要先将周围的杂树杂草清理掉，垫上木板才能堆放物资。 “二队的人，留下警戒，西蒙，我现在任命你为临时队长，二队其余人都听你指挥，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开拓还没开始，就已经有人先进了半步，二队的人都羡慕地看着西蒙，那个和他们同时加入大夏领的人。 就连吉布等一队的人也若有所思，如果说二队的人是确定的大夏领成员，可以得到晋升、可以得到奖励，那他们的身份就有些尴尬了。 而西蒙此刻已经喜出望外，右手重重地砸向左胸，坚定地说道：“誓死完成您的命令。” “嗯。”夏多淡淡地点了点头，又转向了吉布，“跟我来！” 说完，夏多便在附近留下一个魔法警戒，然后顺着之前开辟出来的“道路”，往地精聚落的方向走去。 在他身后，吉布心情复杂，曾经的夏多还是他可以平视甚至是俯视的存在，但随着夏多越来越亮眼，一直到成为开拓者。 彻底成为他仰视的存在。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吉布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坚定，他握紧了已经没有剑的空剑鞘，紧紧地跟在了夏多身后。 …… 夏多登陆点往东三、四百米处，这里的地形不在平坦，而是有了差不多半人高的起伏。 形成了一座小丘似的模样，小丘的西侧不知被什么生物扒开，露出石质的内里，稍稍往内凹陷，但又形不成山洞。 反而像是一个天然的石王座。 就在夏多等人正开辟道路的时候，一个肌肉健壮的人形生物突然从这石王座上站起。 似乎是被它两米多的身高吓住了，周围一群不到一米高的小地精顿时就骚动起来，纷纷往后涌。 但后面的却又在往前推，前面那些小地精的动作注定只是无用功。 那高大生物，走下“王座”，随手抓了一只小地精，也不管那小地精胡乱挣扎的手脚，就要往嘴里塞。 尖利的长牙一下子就穿透了小地精的脖子，不停地吮吸起来，一直到手上的小地精没了动作。 再随手撕下一条胳膊塞到嘴里，咔嚓咔嚓地嚼了起来，吓得旁边的一众小地精动都不敢动。 而这高大生物在吃掉一条胳膊后，却又感觉很无趣，从石王座上拿出两个水袋，扔在众地精面前，随手指了一只小地精，嘶吼道： “你，去河边，装水！” 第223章 轻松杀戮 被点到的地精不敢拒绝，颤颤巍巍地捡起地上的空水袋，而周围原本挤得满满的地精瞬间就分开了一条道。 小地精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只要稍有停下的趋势，其余地精就是一阵张牙舞爪，恐吓着它。 带走出了地精堆，这小地精立刻迈开了小短腿往河边走去，只不过当它跑出后面同类的视线外的时候，又立刻慢了下来。 另一边，夏多带着吉布等人顺着之前开辟的道路，见到了被夏多杀死的那只地精，之后又走了一段。 越往里走，生物活动的痕迹也越来越多，一直到看到不远处的那座小丘，以及小丘周围用石块木头搭成的各种奇形怪状的“房子”。 “大人，是地精聚落，看样子至少有30只。”作为常年混迹在绿珠森林的老兵，吉布立刻做出了判断，并跃跃欲试。 区区30只地精并不算什么，他们这一队人可以轻易击溃，唯一可虑的就是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可能会有漏网之鱼跑掉。 夏多点了点头，这些士兵经验丰富就不用他来教，“等下我会施法模仿一种猛兽的声音，你们不必惊慌。” “大人，是乌克说的那个魔法？”吉布突然眼睛一亮，他早就听乌克说起过和夏多在镇西橄榄林执行任务的经历。 对于那种能够直接将地精吓得动不了的魔法很感兴趣，他们过去清理地精，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寻找、追逐上了。 地精不是木头桩子，遇到难以抵达的敌人第一时间就会到处乱窜，往往能轻易击溃它们，却很难全部斩杀。 “就是那个魔法！” 正说着，夏多突然看到一只小地精从那些“房子”后面窜了出来，然后就一摇一摆地向他们走来。 “吉布射杀它！” “是！” 吉布应了一声，把手里的长枪插到地上，将挂在腰后的制式军弩端了起来，微作调整。 只听到轻微的弩臂回弹、弩弦震荡、弩箭破空声，那只地精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一支从稀疏林木缝隙中射出的弩箭命中。 弩箭已经钉在它的脖子上，这地精还茫然地去捂脖子，但随后脑袋一歪，倒下了。 夏多砍掉眼前阻拦的最后一层枝叶，来到倒下的地精身边，地精手里攥着的空水袋让他明白，这又是被派出来跑腿的倒霉蛋。 “吉布队长，跟着我！” 夏多说了一声，走在了前面，而身后的吉布等人也紧紧跟上，在走的同时，他们也将进攻阵型展开。 接近了地精的“房子，夏多给身后的士兵提醒了一句，便施展了【幻音术】，发出低频的虎啸声。 频率虽低，响度却丝毫不低，饶是有过提醒，夏多还是听到身后长枪掉落的声音，随后就是吉布的喝骂声。 夏多控制着声源在上空盘旋，紧接着前方便传来一声怒吼，似乎想要跟夏多的法术声音一教高下。 这绝对不是地精！ 绕过几座小“房子”，夏多便见到了场中的情况——倒了一地的地精，有几个还站着的也是一脸恐惧，瑟瑟发抖。 当然，还有那个发出怒吼的高大生物，看着像是兽人，却似乎比兽人还壮。 身上没有衣服，而是覆盖着一层灰毛，意识到情况有变，夏多立刻命令道：“防守阵型，先清理地精，这个大家伙我来对付。” 说着，夏多便从腰后捞起军弩，瞄也不瞄，凭感觉直接射了一箭，此时，夏多距离那高大生物足有二十多步的距离，当然没有命中。 但这种动作也激怒了这高大生物，它已经顾不上天上似有威胁的声音了，眼前的人类在挑衅它！ 只见这高大生物操起身边的武器，冲向了向它挑衅的人类。 这么高大、健壮的高大生物冲向了自己，还是挺有冲击力的，但现在的夏多艺高人胆大，竟然还有心思考虑这家伙到底是什么生物。 “大人，小心！” 其余士兵并没有完全听从夏多的命令去清理地精，而是动用军弩射向了这高大生物，只是弩箭射在这生物身上，却没有取到应有的效果。 大部分弩箭只是从它身上滑过，即便是直接命中了，也似乎刺不进它的肌体，吉布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高呼道： “大人，这是熊地精，力量十分强大！” 不用吉布提醒，夏多也想到了，高过两米、身材健壮、口有尖牙、体附硬毛、鼻头似熊，可不就是熊地精嘛！ 只是之前时间太短，并没有想到，但当夏多见到弩箭很难命中它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是地精的变异品种——熊地精。 书上说，熊地精的力量比兽人都强，萨维尔领的老兵大多见过兽人，但见过熊地精的却极少。 如果没有带盾牌的话，普通小队遇到它几乎很难抗衡，就因为熊地精体表的那一层硬毛。 这就好比一只全身着甲的兽人，十分难缠。 夏多有心和这熊地精比试一下力量，但谨慎起见，他还是使用了魔法—— 就在那熊地精即将冲到跟前的时候，夏多瞬间从魔网中提取了之前寄存的【禁锢法球】！ 接连两个！一个缠住了它的小腿，另一个则是包覆住它的脑袋！ 扑通一声—— 这只高大健壮、提着武器的熊地精，在距离夏多不过四五步的距离，就这么突然倒下了。 手里的武器也脱手而出，夏多稍稍侧了下身，让了过去，紧接着又上前一步，一剑砍中了熊地精伸出来的两条手臂。 以夏多的力量，加上精金剑的锋锐，熊地精两条手臂超出脑袋的部分被直接斩断。 先解除敌人的威胁能力，这是夏多下意识做出来的，但随后他就有些懊恼了，一头少见的熊地精，少说也能值个100金币。 但如今，就好像是一张100金币的兑换凭证，被他斩成两截了，心都有些滴血了，他现在制作的魔法卷轴还没能卖到1份100金币呢！ 不过，这一幕在吉布等人的眼中，就是领主大人大发神威击败凶猛的熊地精了！ 听到身后的欢呼声，夏多心中的痛又有谁知道呢！ 他转过头去，怒吼一声，“都是新兵吗？还不赶紧把这些该死的地精清理掉！” 而他自己则走向了那只还在拼命挣扎的熊地精，两条腿或许可以挣脱开，但脑袋可不能分成两半。 如今被力场球包覆住，可以视物、闻声，却不能眨眼、呼吸，越是挣扎，就越是死得快！ “这该死的100金币！”夏多小声地骂了一句，一剑将熊地精的脑袋砍下，挣扎瞬间停止了。 没有再去看熊地精，夏多来到之前熊地精武器掉落的地方，相比于死掉的熊地精，他还是对这武器更感兴趣。 熊地精的武器当然不可能是制作精良的刀剑，只是一根接近成年人手臂长的骨头，外表肮脏不堪。 一端较粗，像是锤头，上面挂着已经枯黑的血肉痕迹；另一端，较细，像是握把，已经被摸得灰不溜秋。 第224章 奇怪的骨棒 召唤出水流，夏多控制着水流在这骨棒表面高速冲刷，片刻一只干净许多、已经能看出原有的苍白色的骨棒出现在他面前。 “这不是人类的骨头！” 夏多第一时间做出了判断，人类没有这么长的骨头，人类最长的骨头应该是股骨，或者说大腿骨。 但稍稍比一下就知道，大腿骨和前臂差不多长，而这支骨头却接近夏多的整条手臂那么长！ 以夏多的见识还无法判断这根骨头是哪个位置的，更别说是某种生物了。 仅以类人生物腿骨来看的话，这种生物应该比之前被夏多杀死的那只熊地精还要高得多！ 收起这根骨头，夏多准备让欧文船长带回去，找人辨认，反正暂时他拿这根骨头也没什么用。 领地范围内可能会有神秘生物，这让夏多担心起后面的开拓来。 随手召唤出一个正能量光球，悬浮在半空中，另一边吉布他们的杀戮已经趋于尾声，总共不过30多只地精，大部分还都已经被吓瘫在地上。 少数能站着的也早已被吓破了胆，只要将还能跑的那几个先解决掉，剩下的就是简单地重复动作了。 很快，吉布跑了过来，声音里带着兴奋，“大人，所有地精都解决掉了，没有跑掉的！” 他还从没有哪次清理地精像今天这么轻松过，哪一次不是要追好久，即便如此，也很难次次都清理干净，被钻空子跑掉几只地精，那是常有的事。 “行了，先回去吧，明天有得忙了！” 夏多操纵着正能量光球，从各个尸体上扫过，驱散已经开始散发出来的负能量，这么多新鲜尸体堆在一起，容易出现不太好的变化。 好在这里没高大树木遮蔽阳光，或许等明天太阳出来什么都不会发生，但夏多还是谨慎了一些，只是一个法术而已。 “收队！回去了！”吉布喊道。 “来了！”其他队员回应着，一个个地聚了过来。 等夏多将所有尸体都处理了一遍，又将一团亮光附在吉布长枪的枪头上，这才说道： “走！” …… 另一边，河岸登陆点。 临时小队长西蒙握着长枪，手心早已渗了一层油汗，他死死地盯着夏多和一队离开的方向，神情紧张。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领主大人却还没有回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正胡思乱想着，西蒙突然揉了揉眼睛，前方树丛中出现了一个上下晃动的光点，不像是火把，倒像是——魔法！ “领主大人回来了！”西蒙大声喊道。 这时，一个心思活络的队员立刻从篝火堆里抽出一根柴火，往树丛里走去，同时嘴里也喊了起来： “领主大人，领主大人，乔奇为您引路！” 其他队员也动了心思，但西蒙却是一声爆喝：“都别动，保持警戒！乔奇回来！” 他正愁不知道怎么表现自己呢！ 而乔奇已经看到树丛中的光点越来越近了，但西蒙的命令他也不敢无视，只能不甘心地退了回来。 他们这边的声音经过层层树丛灌木的过滤，传到夏多这里，就只剩下模糊的人声了。 不过看到篝火就在眼前，夏多这边的人不需要命令就自觉地加快了步伐，夏多倒还好，【法师护甲】一直存在，就算擦着临时开辟出来的小道边的树枝也没什么影响。 但其他人就有些难受了，不时有人被两侧的枝条打在脸上，发出一声惊呼。 “慢一点，后面没怪物在追着你们！” 听到夏多这么说，众人才有放缓了脚步，不过这时也已经靠近登陆点了，在篝火的映照下，分散在周围警戒的西蒙小队成员已经清晰可见。 而西蒙已经举着火把迎了过来，“大人，登陆点没有发生任何状况，所有物资都已经搬下船了。” “嗯。”夏多扫了一眼堆放在木板上的几个简易木箱，他注意到木板是悬空的，可能是用石头垫着。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命令道：“所有人上船，今晚在船上休息。” 走在后面的夏多，将这里的【魔法警报】重新整理了一番，确保能够持续到明天早上，这才返回船上。 而垫底的吉布等人在上船后，又收回了跳板。 …… 一上船，夏多先是在船上也布置了一个【魔法警报】，之后才来到船长室，一边咬着面包、干肉，一边翻开法术笔记。 用知识佐餐，实是一种难得的乐趣。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夏多已经知道是谁了，并不起身，只是以一道无形之手代替他打开了房门。 “领主大人？”来人正是之前夏多吩咐用完晚餐过来的欧文船长。 “那根骨头你看一下，能认出是什么生物？”夏多指了指放在门后一个柜子上的骨棒，问道。 回来的路上，他已经问过吉布，但那一队老兵每一个能说出这是什么动物的骨头，现在就差欧文这位经历丰富的老船长了。 如果欧文也不知道，就只能送去萨维尔镇，找人咨询了。 欧文转身拿起柜子上的骨头，在身上比划了一番，最后不得不摇摇头放弃，将骨头放回原处，不好意思地说道： “领主大人，老欧文也不清楚这是什么生物的骨头，不过我觉得这东西的主人一定是个大块头。” 夏多也是一叹，好在他没指望一个普通人有多少辨骨知识，便说：“那骨头你带回去交给帕蒂夫人，让她送进法师塔找人咨询，去休息吧。” “是，大人。”欧文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不出意外的话，这件事最后应该会应在凯里身上，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人分辨出来了！ …… 一夜无事，第二天，夏多早早醒来，将昨晚制作的2份魔法卷轴收好，又带上随身物品，走出船长室。 一个守夜的士兵立刻行礼，而到了前甲板，还有两个守夜的士兵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小声说着什么，看到夏多又立刻收声。 “不用紧张，去叫醒其他人吧！” 此刻，天色还没有完全亮透，但这些人总不至于比他这个法师还需要睡眠吧，夏多毫不犹豫地吩咐道。 士兵听到命令，立刻返回了船舱。 片刻，船舱内便传来一阵喧嚣，而等到众人来到甲板上时，夏多已经在岸边检查物资了。 第225章 发现异常 首批随船而来的物资并不多，大抵就是夏多他们这些人的消耗品，如口粮、箭枝、驱虫药之类的，还有工具，如绳索、斧头、锤子、陶罐之类的。 夏多将所有物质检查了一遍，特别是粮食，他着重看了一下箱子底部，虽然下面还垫了一层木板，最底下又用石头垫着，但还是难保森林里的湿气和虫子无孔不入。 好在只是一夜，并没有出现什么不好的事。 早餐过后，幸运欧文号便要返航了，他们要先往下游去一点才能开始掉头，而这时夏多已经指挥众人开始清理空地了。 昨晚清理出来的那点地方，也就够堆物资了，开拓领地是真的一寸寸土地都必须向森林去讨—— 用刀剑、魔法、斧锯去讨！ “吉布队长，你们1队的人两人一组，在外围警戒，防止野兽袭击，遇到危险及时呼救。” “是！” 接着夏多又命令2队的人：“西蒙，你带2队的人，从登陆点开始，将所有植物都清理掉，我知道你们都是当过冒险者的，注意安全。” “是！” 看着这二十个人开始忙碌起来，夏多也松了一口气，总共就这些人，随便安排一下还是非常简单的，但随着人数增多，事也会变多。 再事无巨细、亲自管控，也不现实，到那时，选择合适的人给予他们相关权限，也就成了一种必然。 领地的体制也便随之产生，而这一切的核心，当然就是夏多了。 夏多一边思考什么人才是合适的人，一边在登陆点附近走动、观察，昨晚时间有限，他还没有好好看看自己的领地呢！ 拎着吉布的精金剑，夏多随走随砍，不一会儿，他感觉自己砍的都快赶得上西蒙那队是十个人砍的了。 只是他砍得很随机，几乎是想看哪里，就砍到哪里，很快他就将附近的灌木区逛了一遍。 再往里，就是乔木了。 当然，天然的森林不可能安排地那么精确，这边是灌木，那边是乔木，半点都不逾越。 实际上乔木、灌木两者是彼此交错的，只是说灌木区的灌木更多些。 到了乔木区，就不需要时刻开路了，两棵树之间有足够的距离让夏多行走，到了这里才更符合夏多印象中森林的形象。 而这里已经距离河岸接近300米了，再过去了一点就到夏多昨天清理地精的地方了。 夏多没有再往前了，而是开始在这附近布置【魔法警报】，并非以覆盖某个区域为目的，而是形成了一条条防线。 只要有体型大于地精的生物经过，就会触发警报。 由于能力有限，夏多做不到将防线布置得严严实实，他选择的地方都是林间空隙比较大的地方。 想来钻空子应该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吧。 布置好魔法警报后，夏多又返回了登陆点，众人忙碌依旧，而他也拿出法术笔记开始研究。 这里除了不能随时随地进行实验外，和法师塔也没多少区别，夏多这么安慰着自己。 一直到中午，阳光逐渐刺眼，夏多收起笔记，此刻登陆点附近已经变了面貌—— 一块和篮球场差不多大小的空地被西蒙等人清理了出来，其中一半的面积被用来堆放砍下来的杂木枝条。 地上到处是小树桩、杂草、掉落的细枝，看上去非常凌乱，但这才是开拓的第一步。 夏多从物资木箱上站起来，喊道：“西蒙！” 很快，一个赤裸着上身、满头大汗的壮汉跑了过来，“大人，您叫我？” “到中午了，安排人休息吧，下午不用清理了，把营帐搭起来。” “是！” “对了，搭营帐之前，将地面烧一遍。”夏多又补充了一句。 就上午这半天，就已经不知有多少小虫子要往物资木箱上爬了，这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是毒虫。 西蒙领命离去。 而在不远处的树丛中， 至于吉布等人，他们随身携带着口粮，并不需要回来，当然对于他们来说，也就没有所谓的休息不休息了。 现在他们的作用差不多就类似警卫，虽然不消耗多少体力，但对精神却是一种考验。 不过这些人都是老兵，他们都很清楚在外围警戒绝不止是为了夏多这个开拓领主，更是为了他们自己。 在这远离人烟20里的森林里，还有什么比时刻保持警惕更重要的事呢！相比于拥有魔法的夏多，他们的生存几率可是小得多。 …… 下午，夏多通知吉布收缩警戒线，留下一个魔法警报后，便独自一人离开了，他还没忘记为什么要将领地选在这里呢！ 不过当他真正见到这里的真实情况后，他不禁对这所谓的宝藏产生了怀疑，仅凭老尼尔这一个普通人，真有能力在这远离城镇20里的森林里布置什么宝藏吗？ 就不怕半路上被野兽叼了去？ 可以说水道才是夏多决定将领地选在这里的真正愿意，宝藏还是其次，不过既然来了，不去看一下始终不甘心。 从地理方位来看，夏多昨晚打地精的位置在登陆点东边偏南，而所谓宝藏的位置则在登陆点正东方。 而在萨维尔领主提供的法术地图上，地精所在的那个小丘在地图上十分明显，但那所谓宝藏的位置却没有任何异常。 全是树木，和旁边的树木没有任何不同。 夏多不知检查了多少次，都没有发现那块位置有任何特异之处。 …… 在前往“宝藏”的路上，夏多刚开始还没发现什么异常，但当他遇到难走的路需要绕开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一丝怪异之处—— 那就是，他之前走的那条直直的“路”上，植物似乎要比其他地方更“健康”一些，这种感觉很是玄乎。 最初这只是他的一种模糊感觉，但当夏多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就开始刻意观察起来。 植物并不像人类这样，高矮胖瘦一目了然。要对比植物，首先要找同一种植物，其次对比也很困难。 不是说那棵叶子多些、枝干粗些，就说明“健康”，就算夏多穿越前不是植物学家，只是一个程序员下海的网文写手。 这点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了，年份、光照等等，控制变量嘛！ 不过没有专业技术，夏多还可以用魔法特色的方法，用血脉感知，不是感知植物的异同，而是感知环境的差异。 如果只是那条“路”上的植物不同的话，肯定说明这条“路”上的环境有异。 单纯从魔法视觉来看，这条“路”的魔网环境与周围并没有差异，或者说差异小到夏多无法感知了。 但借助血脉感知，他却能感觉到环境中的异常变化，这条“路”上似乎存在着异常的水元素。 这种水元素，不是具体而言的“水”，而是某种流动、滋润特性！ 一种形而上的概念存在！ 第226章 时光倒流 这是夏多第一次感知到这么神奇的东西，如果不是刻意寻找异常之处，只是平时的话，他肯定会忽略过去。 这简直是一种观念上的革新。 在今天之前，夏多还从来没有觉得概念性的东西可以被真实地感知到，人们常说的“喜欢”、“憎恶”，也仅仅只是一种描述。 并非是真的有“喜欢”、“憎恶”之类的具体存在的某种东西。 而如今“流动”、“润泽”就真的是某种具体的东西，一时之间，夏多都有些凌乱了，脑海中种种画面，电光火石般闪过，最后乱成一团。 夏多摇了摇脑袋，暂时不去想那些超纲的东西。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条“路”确实有异常，而这条“路”一直指向所谓的老尼尔宝藏。 那么这“宝藏”还是他所想的那些“宝藏”吗？ 一个大大的问号出现在夏多心中，但不管怎么说，夏多还是决定继续走下去，终究是在自己的领地内，总要看一眼。 而且都出现了概念存在，不去看一眼，怎么都不甘心。 带着种种思绪，夏多加快了步伐，一路上横冲直撞，精金长剑不断挥砍，任何阻拦在路上的东西都被他一一斩断。 “嗯？” 夏多突然停住了，不知不觉他已经超过宝藏所处位置仅百米了。 但能下意识超过，也足以说明一路走来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了，夏多细细感受那种“流动”、“润泽”的概念存在，到这里变得越发模糊了。 甚至就算是仔细、专注感知，也若有若无，似乎到这里就结束了。 而这里就在所谓的宝藏附近！ 夏多拿出老尼尔的地图，以及从萨维尔领主里复制的法术地图，和现实细细对比，但老尼尔地图上任意一点对应在现实中，都是一块不小的区域。 至少也有超过两个篮球场那么大。 而所谓标准的位置还是一个相当粗的大点。 夏多先是在外围走了一圈，在树木上斩出标记，然后仔细搜索，任何一棵树木、任何一片草皮、任何一块石头。 一直到天色将暗，还是没有任何发现，不要说宝藏了，就连任何一丝除他以外的人为痕迹都没有！ 夏多不禁有些失望，来之前，哪怕理性再三提醒，他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期待的。 可现在却没有任何发现，虽然还有近一半区域没有搜索，但夏多的期望已经低到极点了。 能让他想要继续搜索的理由，就只是老尼尔不会无缘无故留下地图，以及之前发现的概念性存在。 这里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 天色将暗，夏多决定明天再过来。 …… 刚靠近登陆点，夏多就嗅到了一股焦土气息，上午开辟出来的那块篮球场大小的土地已经被全部灼烧了一遍。 土地中间，一大一小两个营帐已经立了起来，物资木箱堆在营帐一侧。 见到夏多返回，吉布和西蒙立刻过来汇报。 “大人，今天一切顺利。”吉布说道。 “很好，但还是不能放松。”夏多点了点头，对于吉布他还是放心的，之后又问西蒙：“你这边的情况呢？” “大人，我这边情况也算顺利，就是有两个人被毒虫咬了，不过用过药后，已经无碍了。” 西蒙这边有点状况，但也在夏多的预料之中，这些人虽然当过冒险者，但终究不像常年在野外厮混的吉布等人那么老练。 安抚了几句，便让吉布、西蒙通知众人休息了，开拓领地是长久计划，也不在于争夺这一点点时间。 初期这些人没必要压榨太甚，人数太少，也压榨不出多少工时，当然，要是人多了就是另一回事了。 …… 空地上的大营帐是其他人共用，而小营帐则是夏多单人使用。 进入到营帐内，里面除了两口简易木箱什么都没有，不过地面倒是铺上了一层木板。 两个木箱一并，再铺上毯子就算是一张床了，待夏多将床铺整理好，召唤出一个光球，一边啃面包，一边研究法术笔记。 没过多久，便听到吉布在门口的布帘外叫他，“大人，我能进来吗？” 夏多没想太多，随口说了句，“进来吧。” 得到命令，吉布掀开门帘，小跑着过来，“大人，这是我为大人准备的。” 说着，便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来。 “哪来的烤肉？” 夏多看着吉布用匕首叉着送来的黑乎乎的东西，皱了皱眉头。 物资中确实有肉，但那是制作好的咸肉干，可以用来煮汤，也可以嚼着吃，但这与烤肉无关。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擅离职守，吉布连忙解释，“下午有只傻兔子正好撞到我腿上，就顺手抓了。” 这么巧？夏多有些怀疑，不过也没有深究，他相信吉布还是分得清轻重的，但对于这黑乎乎的烤肉，他还是坚定地拒绝了： “这烤野兔你拿去给其他人分了。” “大人！” “不用说了，拿回去给分给其他人，别忘了西蒙那队。” “这——”吉布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烤肉离开了。 随后营帐外就响起了吉布的声音，“大人命我将烤肉分给大家！” 紧接着就是一阵欢呼，“谢谢领主大人！” 营帐内，夏多摇头苦笑，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多少真心实意，不过仅从表面看，形势一片大好。 …… 第二天，夏多安排西蒙等人从临时营地开始，继续向外拓展，而吉布等人依然是警戒，暂时在第二批人手到来前，他们都将作为警戒线而存在。 日夜巡视，以备不愈。 安排好临时营地这边的事请，夏多还是如昨天下午一样，独自去寻宝，还有地图上宝藏点近一半区域没有搜索呢！ 循着昨天开辟的道路，夏多前进的速度快了很多。 从临时营地到“宝藏”处，差不多一里路多一点，夏多一路不停歇，很快便到了这边。 而他要做的就是沿着昨天留下的痕迹的位置，继续搜索。 夏多一棵树一棵树地看了过去，他留下的痕迹十分明显，并不能找，很快便寻到了昨天的进度。 但他很快便发现异常了。 问：如何确保搜索到每一棵树、每一片草皮、每一块石头，而不遗漏？ 那自然是要有所规划，最简单的就是如棋盘，那样一格一格地来，最终会搜索完所有地方。 夏多就是这么做的，简单粗暴，但有效。 那么他昨天留下的痕迹肯定会在一条直线上，而且不会有遗漏，但问题来了—— 夏多发现有“一格”里面竟然没有任何他留下的痕迹，但它两边却存在，就仿佛昨天夏多喝高了，单单漏了这一“格”。 这怎么可能！ 第227章 巨魔来袭 如果说被他移动过的石头，可能被动物推回原位了，那被他砍过的树皮，难道还会自动修复不成！ 这里面肯定是有着超自然力量的存在！ 能够让被砍过的树皮恢复，甚至草皮、石块都恢复原状了，宛如时光倒流一般，让夏多深感不可思议。 正当他准备再去找寻类似这样的情况的时候，他布置在临时营地东边2、300米左右的魔法警报被触动了。 “是大型生物！还不止一个！” 夏多脸色一变，随即便借助妮雅赠送的传讯法器给营地发出命令—— “吉布，东方300米左右有两个大型生物闯入，立刻退回营地，换盾牌、就地防守。” “西蒙，立刻返回营地，配合吉布进行防御。” 简单地交代了两句，这边夏多也已经顾不上发现什么异常状态了，提着剑就准备返回。 不过在离开前，夏多再次砍在了这一“格”区域内的树上，留下了一道极深的痕迹，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与此同时，临时营地这边的吉布、西蒙听到命令也立刻行动起来。 吉布拿出一枚骨哨，猛然吹响，发出实现约定好的信号，而西蒙则完全靠嗓子将小队里的人集合起来。 好在西蒙等人劳动的地方相隔并不远，而且就靠在营地边上，当吉布小队成员陆续返回营地的时候，西蒙等人已经换好装备，拿着长枪自行防御了。 “哈德、皮尔、伍德，你们三个换盾牌，其他人随时准备。”吉布命令道，同时他自己也换上了一面萨维尔领的制式盾牌。 之后他又将西蒙小队分成两拨，各自跟随两面盾牌，面对大型生物，吉布也不敢大意。 西蒙等人做过冒险者不错，但普通冒险者几乎没有对付大型生物的经验，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们极少有使用大盾牌的经验。 对付大型生物，可不是拿着盾牌硬抗就行的，这需要技巧、经验、胆识，吉布在西蒙等人身上暂时还看不到这些。 只能让他们拿着长枪，跟着他的队员附带攻击即可。 很快，吉布等人便在营地内布置好了临时阵地，而这时，他们也已经听到了不远处树丛中传出的悉悉索索地声音。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紧张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放心。 “那是什么？”有人小声问。 “像是某种巨人？” “好高啊！” 穿透树丛的缝隙，已经能看到来者模糊的影子了，队员们窃窃私语，特别是西蒙那一队的人，手里的长枪已经开始哆嗦了。 “都安静！”吉布低喝了一句，同时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他没认错的话，正在向他们走来的这两个大型生物应该是——巨魔? 望着那比他高出近半的身子，吉布心里也有些发憷，对于这种近乎传说中的生物，任何人都会有所恐惧。 就在这时，两头巨魔已经完全从树丛中钻了出来，绿色的皮肤、过膝的双手、头顶诡异扭动的头发，以及那一扫之下，就让人望而生畏的阴冷眼神。 吉布这边几乎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一步，不过这时吉布已经没心思指责他们了，因为他自己也退了。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巨魔似乎想要攻击他们！ “我想起来了！那是巨魔！我在狮与火马戏团见过，杀不死的，它们杀不死的！”西蒙小队有个队员此时已经近乎崩溃了。 其他人听到他的话，心里的恐惧又再次提高了一层，仅仅那身高就足以让人恐惧了，加上巨魔的名头，士气几乎低落到极点。 甚至有人连指向前方的枪头都垂了下来。 啪——啪——啪—— 吉布转身连甩三个耳光，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想等死吗！都听好了，不管那是巨魔还是别的什么，想要攻击我们，都必须掉下一块肉来。” “拿好武器，我们必须坚持到领主大人回来，领主大人可是法师！” 说完，吉布又瞪了一眼想要说话的人，随后转身恶狠狠地盯着那两头巨魔。 似乎真的是领主的魔法激励了士气，这二十人的气势逐渐凝聚了起来，再看向巨魔，虽然仍有恐惧，但也多了一股拼命的狠劲儿。 而那两头巨魔在看到这些小人儿先是恐惧、近乎崩溃，但随后又出现敢战勇气的时候，对视一眼，发出阴沉的笑声。 随后，一头稍瘦的巨魔抬起细长过膝的手臂，将手里的刺状武器狠狠地插在另一条手臂上，然后猛地向下一拉！ 血肉翻起！ 紧接着这巨魔便用手臂上的伤口在脸上涂饰，但只涂了两下，似乎觉得不太满意，又重新划开一道伤口，继续涂。 一直到将整个脸部涂成幽绿色——有别于其他位置的苔藓色。 对面，吉布下意识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再次用领主即将返回鼓励大家，但这次掉落下的士气就很难回复了。 毕竟亲眼看到了巨魔的凶残，以及强大的恢复能力，这一刻，传说也不仅仅是传说了，而是变成了现实。 而之前一个队员所说的“巨魔杀不死“的话也再次在他们心里响起。 如果不是没什么退路，加上吉布的弹压，这些人早就一哄而散了。 很快，巨魔便发起了进攻，吉布眼神一凝，知道关键时刻到了，此刻四面盾牌并不能给他们带来多少安全感。 “哈德和我缠住壮的那个，皮尔、伍德，你们缠住瘦的那个，其他人伺机攻击！” 话音刚落，吉布便感觉自己像是被巨熊冲撞了一番，虽然卸去了大部分冲击，但剩下来的依然让他手臂巨震。 “大家小心，这东西力气大着呢！” 与此同时，在巨魔冲撞到盾牌上的时候，几根长枪也猛地刺出，但巨魔好似完全不管不顾的样子，只知道挥舞着手上的刺状武器，拼命地敲打着盾牌，像是在玩乐一样。 吉布双手持盾，努力地将巨魔挡在身前，而其他人敏捷地随着盾牌的位置调整着自己的位置。 只是西蒙那队人，终究是没有经过长期的团队协作训练，初时倒还跟得上吉布小队的步伐，但后来便很不协调了。 而巨魔在几次攻击都被盾牌挡住后，也似乎失去了耐心，抓住防守的一个空挡，将手里的刺状武器猛地抛飞了出去。 啊—— 一声惨叫传来，但其他人都没有回头，吉布更是大喝道：“受伤的，自己退后一点，别扰乱了阵型！巨魔已经受伤了！其他人给我顶住！” 巨魔确实已经受伤了，而且还在持续不断地收到攻击，但它们身上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似乎吉布等人的攻击，除了让巨魔流了一点血，什么都没有造成！ 第228章 窒息大法好 这种眼睁睁地看着敌人无视攻击的感觉，最是打击士气，吉布也只能再次用领主来激励大家。 “大家坚持住，领主大人马上就回来了！魔法一定能够杀死巨魔的！” 但回应他的只是另一声惨叫，另一头巨魔也抛出了手中的武器，吉布面色一沉，知道最危险的时刻到来了。 西蒙小队的人早就紧张到极点了，哪怕明知道巨魔就两件武器，都扔掉了，后面就没有了，但那声惨叫还是成了压垮他们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发丝。 有两个人立刻退出了阵型，想要河边跑去，而巨魔也似乎被那两个离群猎物吸引住了。 它们立刻就放弃了吉布这么差不多也到了崩溃边缘的阵型，冲向了那两个逃跑的人，而吉布有心阻拦，却也无能为力。 盾牌起作用的前提是敌人冲着盾牌来，如果敌人不冲着盾牌，想要强行阻拦的话，除非能有威胁到对方的能力，而这却是吉布做不到的。 于是，吉布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头巨魔追了出去，路上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在之前受伤的那两人腿上踩了一脚。 随后在河边追上了那两个逃跑的人，奔跑时能垂到地面的长臂，直接从脚踝处捞起两个人类，用力一扯。 哗拉拉，内脏掉落一地。 吉布痛苦地转开了视线，同时看向巨魔的眼神更加愤恨了，再怎么逃跑，那也是人类啊！ “所有人打起精神来，领主快回来了！” 其他人也是心有戚戚，他们已经知道逃跑是死得最快的，这一刻所有人都抛弃了侥幸心理，握紧手中的武器。 同时也为那两个受伤倒地的同伴默哀，不在防御阵型内的他们很可能也会遭到巨魔的毒手。 似乎是被人类的血肉刺激到了，两头巨魔低吼一声，缓缓地向着之前被它们武器命中的那两个人走去。 就在这时，一阵低频的咆哮声由远及近从空中飘了过来，两头巨魔停下了脚步，警惕着看向四周、天空。 而吉布那边已经喜出望外了——领主大人终于回来了！ 是的，夏多回来了。 从宝藏处到临时营地不过一里地多一些，如果是在平坦的空地上，他早就回来了，但在着没有人迹的原始森林里，可没有什么好路走。 即便之前夏多用剑开辟出一个临时道路，那也仅仅只是地面以上少有阻隔，他不可能凭空在地上变出一条道来。 踩着森林里或是坚硬、或是柔软的地面，不时还要越过横亘在路上的树根、石块，能这么快赶回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而在半路上，他就已经知道营地这边的魔法警报也被触发了，很显然那两头大型生物到了营地。 夏多心里十分焦急，但除了尽快赶回去，其余的他也做不了了。 好在回来得还不算晚，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来的两头大型生物竟然是巨魔。 从空地看树丛中可能看不清楚多少东西，但从树丛中看营地那边的空地却几乎一目了然，已经有人受伤、甚至死亡了！ 眼看着巨魔正走向受伤的人，夏多立刻发出虎啸，而这这猛兽的声音，也果然吸引住了巨魔。 接着，夏多手提精金剑，从树丛中走出，同时将幻音术的声源向自己转移，他看到两只巨魔紧张的样子，伸出空着的手，比了挑衅的手势。 同时，也不管它们能不能听到耐色语，便喝骂道：“贱种！过来送死！” 两头巨魔有些迟疑，但随着夏多不断挑衅，它们终于忍不住向夏多冲了过来，而这时，夏多酝酿已久的魔法也终于脱手而出。 ——【禁锢法球】*2 知道巨魔除了难缠的恢复能力外，还有格外强大的身体力量，夏多也没想像对付熊地精那样禁锢住它们的双腿，而是选择了头部。 对于没有魔法能力的对手时，这种手段近乎无解。 不过巨魔也并非普通生物可比，虽然不知道脑袋上被什么东西包裹住了，让它们无法呼吸，但这并不影响它们继续作战。 反而让它们更加狂躁！它们知道只要杀死新出现的那个小人儿，就能接近脑袋上的东西。 “吉布，小心退开，别挡住巨魔！”夏多提醒了一句，同时自己也向着巨魔缓缓走去。 不过还没等他走几步，两头巨魔已经冲到跟前，几乎不约而同地用伸出爪子向夏多抓来。 而这时，夏多突然展现出惊人的速度，一个扭身，往左侧躲去，同时手中的精金剑递出，在巨魔腿上划了一剑。 这一刻，夏多无比冷静，他知道自己要做的不是和巨魔比拼力量，或者敏捷，而是拖过让它们窒息的时间。 接连两次躲避，让夏多也感觉提心吊胆，巨魔的灵活程度不必他弱，反而占了身材的优势，更具灵活性。 不过两次躲避，已然足够，这时，夏多和巨魔已经换了个位置，而他的身后就是营地，就是吉布他们。 不用担心巨魔发狂，夏多直接召唤出一道酸液射向它们，如此近距离之下，万万没有落空的道理。 几乎在酸液团炸开、接触到它们的瞬间，两头巨魔转头就跑，而夏多则是淡定地以【法师护甲】挡住溅来的酸液，继续拨弄魔网，一道火线在夏多手中酝酿。 两头巨魔当然不会真的逃跑，包裹头部的东西还未解决呢，意识到这点的它们，又再次返身。 而等待它们的就是夏多的一道火焰射线，直接斜切着命中一头巨魔的胯下，顿时一股夹杂着腥臭的焦糊味散发了出来。 头部被包裹着，这巨魔连呼叫都发不出来，只能从嗓子眼里发出几声闷哼，一把将正在燃烧的烂肉撕扯了出来。 同时更加狂躁地想着夏多冲来。 而夏多则不慌不忙地从魔网提取两个【禁锢法球】，这次就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了，两团无形的力场分别命中了两头巨魔的大腿。 力场虽无形，却有质，瞬间包覆住两头巨魔的腿部，不过这样的强度却不能将其完全禁锢住。 两头巨魔踉跄了一下，便挣扎着再次迈开步伐，动作缓慢，仿佛行走在粘腻的沼泽地之中。 夏多注意到那两个【禁锢法球】灵光紊乱，知道这禁锢持续不了多久，便迅速冲吉布等人高喊： “吉布，拿一面盾牌给我！其他有盾牌的也过来！” 第229章 烧尽、救治 看到领主似乎制住了可怕的巨魔，吉布不敢耽搁，连忙送上盾牌，而夏多则再次对着巨魔施展火焰魔法。 两道烈焰从夏多掌心喷出，燎到巨魔身上，立刻蓬起一团更大的火花，似乎这巨魔是油做的一样。 两头巨魔也不挣扎腿部的禁锢了，就地一倒，打起滚来，火焰并不持久，很快熄灭。 而夏多则毫不怜悯地继续释放火焰。 看着这一幕的吉布满心感概，他们二十人都搞不定的恐怖巨魔，被领主大人一人就解决了。 递上盾牌，小声问道：“大人，这巨魔怕火吗？” “嗯，不过不要放松，一旦我停止释放火焰，它们还是能恢复的。”夏多知道仅仅只是体表的灼烧是杀不死巨魔的，他真正的指望还是套在它们头上的那团力场。 具有非凡再生能力的巨魔，会窒息而亡，这非常不可思议，但事实确实如此。 不管是穿越前的游戏资料，还是因为看过狮与火马戏团巨魔再生把戏，加入法师塔后特意寻找的资料，都说明了这点。 拎起一面盾牌，夏多一边放火，一边等待巨魔窒息，但这生命力顽强的生物似乎也太坚强了一些，到现在还有半点虚弱的迹象。 夏多都有些怀疑巨魔窒息到底是不是真的了，如果是穿越前的游戏资料可能因为来到真实世界而发生变化，但时之塔的记录却也是真实存在的。 而就在这时，两头巨魔腿部的禁锢力场开始频频闪动，夏多知道巨魔在打滚灭火的同时还是不忘挣脱束缚，便给吉布等人提醒了一句： “注意，巨魔要挣脱束缚了，挡住它们，不要让它们冲进营地里！” “是！领主大人。”三面盾牌同时响应。 话音刚落，两头巨魔相继跳了起来，不过它们并没有如夏多所想的那样，往营地里冲，以求鱼死网破。 它们这次是真的逃了，而且是身上带着火花，往树丛中钻去，夏多自然不会就此放过它们。 留下吉布等人就地防守，他则是落后十米左右钓着它们。既不太近，防止困兽之斗；也不太远，以免跟丢了。 不得不说，巨魔在森林里的优势还真是强得可以，夏多跟在后面也只能勉强跟上，加上两头巨魔此刻被窒息着，根本无暇顾忌身后的追兵，这才让夏多才没有跟丢。 很快，两头巨魔、夏多便一前一后经过了之前被清理掉的地精聚落，此刻地精的尸体依然留在原地，只有少数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似的。 “呼——” 夏多忍不住喘着粗气，之前从宝藏那儿跑到营地，之后有与巨魔有过短暂交锋，现在又追出这么远。 他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难道就这么让巨魔跑了？留下两个一直在外面窥觑的强大敌人？ 夏多咬咬牙，再次提起精神，追了过去，他注意到巨魔的速度也开始慢下来了，这一发现不禁让他精神一振。 “终究不是铁打的身体！”夏多感叹道。 他和巨魔甫一接触就用力场球糊住它们的脑袋，之后又是放火，又是追击，总算是将它们耗死了。 眼看着巨魔的步伐一点点慢了下来，最终扑倒在地，夏多也一下子坐到了地上，休息了片刻，顺便试探对方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而一直到夏多体力稍复再次站起时，那两巨魔都没有丝毫动弹，即便这样夏多也还是不放心。 没有靠近，而是远远地再次放火烧去。 劈里啪啦，巨魔燃烧时就好像浸了汽油的橡胶，越烧越旺！ 夏多远远地看着，心中对魔法越发渴望起来，身体的强大不算什么，他身体再强也比不过巨魔，但就是这么强大的巨魔却被他这么个初阶法师给玩死了。 如果换成中阶法师，甚至都不需要这么狼狈，只需要加持好防护法术，飞在天上，就可以随意蹂躏了。 就这么看着两只巨魔烧得只剩下部分枯骨，夏多才靠近检查，其实也没什么好检查的了，血肉大多已燃烧殆尽，巨魔骨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夏多从灰烬中挑了一支看上去还算完好的骨头，召唤出水流简单清洗一番，当作战利品。 之后他才开始分析巨魔为什么会逃向这里，前面是有躲藏的地方？还是有它们的同类？又或者两者兼之？ 营地那边还需要安抚，夏多也不便继续搜寻，在原地留下一个魔法警报，便直接返回了。 …… 回到营地，众人都围了过来，期待地看着夏多，希望得到一个好消息。 而夏多自然不负众望，拿出之前捡的那件战利品，“巨魔已经被烧成灰烬，这是它们最后的枯骨。” “领主大人，万胜！” “万胜！” “行了，吉布带人继续警戒，西蒙小队的先休息半天。”简单地安排了一下，夏多直接点名眼神有些躲闪的西蒙，“你跟我来！” 大营帐内，被巨魔武器命中的两个伤员被安置在这里，至于被巨魔活撕的那两个早就没救了。 就这点家底，一下子就减员四个，夏多心里既心疼，又愤怒，他盯着西蒙，不悦的情绪已经布满脸庞。 还未等他开口，西蒙就已经跪倒在地，“大人，是我没有带好他们！您惩罚我吧！” 夏多气还没消，没有说话，而是来到地铺边，两个伤员已经被简单地处理过了，敷了草药，但仍然昏迷着。 看着敷药的地方，被不知道干不干净的麻布包扎着，再摸了摸伤员的额头，有些热，夏多眉头一皱，解开了包扎伤口的布条。 召唤出水流，一点点地挤进伤口内，带出内部未被排出的残血，再加上清洁，细致之处，无微不至。 如果没有血脉能力，想要依靠普通法术做到这点，恐怕他还是要多练几年。 清理完毕后，夏多没有再让人拿草药来，而是牵引正能量集中在伤口上，这种事本来应该让莱顿教士来做。 拥有光辉之主赐予圣力的他，可以更容易地引导正能量，加上圣力的作用，几乎就是治疗型的术士。 不过如今莱顿正在为他调解领民，下一趟船才会过来，如今夏多也只能亲自动手了。 正能量关系到生命的本质，正能量汇集则会引发光涌，光是正能量的一种表现形式。 此刻大营帐内的情形就是这样，大量正能量被夏多引导出来，汇聚在伤员的伤口处，使得伤口好似被大功率灯光照耀似的。 让人无法直视！ 西蒙跪在地上，额头触地，营帐内的光亮让他十分震惊，前方隐隐传来的暖意让他有种身处神殿的感觉。 对于这位年轻的领主，西蒙更加敬畏，脑袋死死地压着地面，不敢有丝毫动作。 第230章 任命、破坏 很快夏多便将两个伤员处理好，这两人的伤口都是贯穿伤，一个在胸口，一个在肩部，伤口并不大。 只是牵引正能量加上他们自身的恢复力，伤口很快自行愈合。 不过夏多也知道，此刻的愈合仅仅只是表面，内里的肌肉、骨骼，想要恢复却没那么容易。 至少需要修养半个月。 也就是说，这半个月里他们不但不能干活，还需要夏多养着他们，一想到这个，夏多再次恨恨地瞪了一眼西蒙。 虽然这两人不是因为逃跑而受伤，但若是没有人逃跑的话，那两个死鬼说不定就不会死，而这两个倒霉蛋的工作不就有人做了嘛！ “西蒙，抬起头来。” “大人——”西蒙忐忑地抬起头，他不奢望不受惩罚，他最担心的就是临时小队长被撸了。 但偏偏夏多就准备撸了他，“1队是士兵，2队也是士兵，不能因为现在干着杂活就弱了纪律。” 纪律，或者说秩序，是领民调教最重要的一环，这方面由专精于此的莱顿教士负责，但终究还是调解时间太短了。 听到领主大人提纪律，西蒙面色一白，想到了之前在港口仓库接受培训的日子，再次将脑袋顿到地板上，不敢说话。 “这样，2队的事你先放放，好好回忆回忆莱顿教士教你的东西，2队让乔奇接手一段时间。”夏多淡淡地说道，“就这样吧，出去，把乔奇叫进来。” 西蒙不敢反驳，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夏多，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片刻，面带喜色的乔奇走了进来，不过看到面无表情的夏多，乔奇立刻便缩了缩脑袋，收敛了情绪。 “领主大人，您叫我？” “嗯，2队你先带着，必须时刻记住，你们是领地的士兵，不再是码头上的搬运工，纪律必须时刻放在心中！”说到最后，夏多的语气已经严厉起来。 乔奇神情一肃，“是，领主大人！” “安排一个人过来照顾伤员，再从我份额里拿一条肉干给他们，出去吧！” “是。” …… 就目前而言，领地士兵唯一的纪律就是服从命令，其他不管是不畏生死、还是所谓的忠贞意志，都是由此延伸开来的。 这次在危机关头虽然出现了两个逃兵，但其他人夏多还是很满意的，特别是吉布小队，面对无法抵抗的敌人，还有敢战的意志，这让夏多越发想将他们留下来了。 很快，乔奇安排过来照顾伤员的人过来了，夏多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才离开。 回到小营帐里，夏多开始总结这一战的得失。 首先就是人员的损失，两个逃跑的死鬼就不说了，还有两个倒霉蛋伤员，至少半个月干不了活。 当然除了损失，也不是没有收货，巨魔的出现会让其他人更加警惕，森林并非是可以任由他们开拓的平和之地。 而对于夏多来说，则收获了一些实战经验，让他对于【禁锢法球】有了更多理解，对接下去的改进也有了一些想法。 只是这些想法想要真正实现，还需要不少时间来研究。 除此之外，大概就是巨魔了吧，只是可惜，没能抓到一只活的巨魔。 …… 接下去的两天，夏多都没有再出去，而他之前留在烧毁巨魔处的魔法警报，一直到消散都没有被触发。 在营地里待了两天，夏多静极思动，准备再去探查一番，交代好吉布保持警戒，便带着精金剑和一面盾牌出发了。 沿着之前追击巨魔的道路，夏多找到了巨魔被焚毁的残骸处，似乎没有任何异常，但既然巨魔逃向这个方向，应该是有所不同的。 只是对照着地图，在森林中搜索良久，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难道真是我想多了？”夏多有些困惑。 但继续搜索下去也不一定能发现什么，夏多决定去宝藏处看看，看看他上次特意留下的剑痕有没有恢复。 森林中行走，自然不可能一直顺风顺水，不过夏多内有【法师护甲】，外有盾牌，在斩杀两头森林狼、一条毒蛇，以及无数树枝后，夏多终于又来到了宝藏处。 找到之前刻意留痕的那一“格”，夏多眼神一凝，暗道一声“果然！” 两天前，他虽然急于返回营地，但临走前还是在树干上留下了几道剑痕，但现在—— 什么剑痕都不见了！ 夏多伸手按在这棵不知名大树的树皮上，上下抚摸，同时以魔法视觉仔细观察周围的魔网环境。 这棵树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殊，夏多百思不得其解，他能确定两天前自己是在树干上留下剑痕的。 但原来剑痕的地方，却恢复了原状，这肯定不正常。 或许是时光逆流，或者是某种神奇的还原法术，又或者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他陷入了一个无比真实的幻境之中！ 否则不能解释这种不正常的现象。 再周围的“格子”里检查了一番，绝大部分“格子”里都有夏多留下的痕迹，或是树身上的剑痕，或是石块被翻动，或是草皮被掀起。 但偏偏就有那么几个“格子”，不那么正常！ 时光法术或者还原法术，夏多暂时无法验证，但是不是幻觉，却很容易验证—— 夏多拎着精金剑就开始砍树，砍那棵剑痕莫名消失的树！ 一下、两下、三四下！夏多一剑剑斩在树干膝盖高的位置，他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伐木工。 还是用剑砍树，也好在是精金剑，如果是他自己的那柄剑，估计砍不了几下就钝了。 但即便是吉布的这柄精金剑，面对差不多两人合抱的大树，还是有些力有不逮，毕竟只是锋刃含有精金的精金剑，而不是整体精金打造的精金剑。 等放倒这棵树，夏多都感觉精金剑锋刃上的蓝色部分似乎少了一些。 光砍倒还不行，夏多又砍了一截小腿粗的枝桠，扛着就跑，他倒要看看，这木头扛到营地区，还会不会消失不见！ 而要是不消失的话，那这里的这棵大树复原之后，还会不会少一截枝桠！ 夏多突然有了一些恶趣味，似乎肩膀上挂着的枝桠都轻了许多。 抗一会儿、拖一会儿，再吐槽一下森林里的地形，才走到半路，夏多就已经满头大汗，但他还是坚持着把木头抗了回去。 彭—— 夏多将这截木头扔进了沃夫堡河，同时自己也跳了进去，清凉的河水让他的精神瞬间一振。 将木头弄到河对岸后，夏多回到营地，站着这边就能看到对岸的木头，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不过夏多基本确定，他拖回来的木头应该没什么问题，是真木头，但这也让他越发地对宝藏处的异常感兴趣。 第231章 进入遗迹 第二天，夏多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河边，看向对岸。 果然，那截木头依然存在，那现在就看宝藏处的情况了！ 安排好营地众人的任务，又在营地附近布置了魔法警报，夏多带着盾牌、精金剑钻进了森林中。 依然是从营地到宝藏处的那条直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多竟然感觉这条“路”上关于“流动”、“润泽”的概念性存在突然变多了。 “应该是那边有变化了！” 这般想着，夏多又加快了脚步，片刻便来到了昨天伐木的位置。 只见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倒在森林里，甚至压垮了附近的一些小树，夏多有些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这和昨天也没什么变化啊！” 确实没什么变化，被砍倒的树还是倒在原地，上面的剑痕清晰可见，甚至昨天被他截去一截的枝桠也没有任何变化。 除了叶子看上去似乎蔫了一些。 没有预想中的恢复原样，也没有出现什么超出常规的现象，就很普通的，一棵树被砍了，没有变化。 不过没有变化，在夏多这里就已经是变化了。 “这些树是真树，不是幻象！”周围转了一圈，夏多以魔法视觉仔细检查，想从周围的魔网环境变化，推测这棵树的隐秘。 只是附近魔网也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就真的是最普通的伐木现场。 但夏多却知道，这棵被砍掉的树之前确实是可以复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的伤害太大，还是因为一根枝桠被带走了，才导致它无法复原。 周围走了两圈始终没有发现，夏多往树根位置走了走，准备将树根挖开，看看地下是不是有什么隐秘。 这时候，什么老尼尔的秘密宝藏都不在他的意想之中了，他发现这块区域本身就十分有趣。 夏多掂了掂手中的精金剑，向树根处走去，同时嘴里念叨着：“今天又要对不起你了。” 精金剑当然不会回应他，但这里诡异的环境却不一定。 正当夏多靠近树根不到两米，已经踩到它蔓延出来、裸露在外的那部分时，突然感觉周围的空间一阵变换，眼前一花。 虽只是一瞬，但当夏多再次看清周围的景象时，周围的一切都换了个模样—— 此刻，他仿佛置身于一处被废弃许久的废墟，到处是枯枝败叶、断壁残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枯败的气息。 几乎是下意识地，夏多就要牵引魔网隔绝气味，但令他几乎亡魂大冒的是，这里的魔网并不受他操控。 这里的魔网环境与外界截然不同，像法术实验室里的那样平静，却又透露出一种死寂、机械的味道。 明明看得到、摸得着，可就是控制不了！ 一个法师，一旦离了魔网，那也只是一个稍微聪明些的普通人，而失去了一向引以为傲的魔法力量，这种心理上的落差甚至会让法师表现得连普通人都不如。 夏多倒没那么不堪，但他也是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剑，此刻或许只有这柄被他折磨许久的精金剑，才能给他带来些许安全感。 来不及后悔反思自己的冒失，当前最重要的是从这里活着离开！ 本就是一个普通人，获得魔法力量也不过一年，夏多迅速调节好心理，他先是检查了随身携带的物品。 普通物品大抵就是——两柄剑（自己的剑备用）、一面盾牌、围在腰间的绳索、法术笔记、笔。 至于魔法物品，刚刚没注意，专注指环到了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件死物，虽然看上去仍有魔法灵光，却没有丝毫作用。 当然即便有用，现在也没多大意义了，因为专注指环只是被动加持使用者的专注力，并没有什么主动能力。 而魔法卷轴，夏多看着正出现灵光溃散现象的魔法卷轴，别提有多心疼了，好在只是一些自制的低阶卷轴。 如果是买的高级货的话，那简直是血亏！ 魔法卷轴本身有保质期，但在正常魔网环境下，所谓保质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在这里，卷轴上的魔法力量似乎正在加速“挥发”。 夏多激发了一份【魔法警戒】卷轴，如他所料，激发反而会让卷轴迅速失效，所谓的警戒效果，自然也是没的。 魔法不可依仗，但他还有血脉能力，虽然施法能力因为魔网不响应而沉寂，但本身的力量、体质却是无法剥夺的。 一手持盾、一手提剑，夏多开始小心探索这片废墟之地。 地面上是厚厚的腐叶尘土混杂的泥地毯，踩在上面软软的，每走一步都发出一声轻微的嘶嘶声。 周围的建筑早已无法辨识原有的形态，但结合其残留的少许断壁残垣以及周围大量腐朽树木的位置，夏多大致推测这里是一处精灵遗迹。 毕竟除了精灵，大概很少会有什么种族会在建筑附近种满了树，甚至有些建筑残骸本身就和树木残骸堆在一起。 由不得夏多不联想到精灵的树上建筑去。 走着走在，这片遗迹的整体面貌也逐渐出现在夏多脑海中，这片遗迹面积并不大，大概也就是一个足球场大小。 当然，这仅仅是指有建筑的遗迹面积。 他最初出现的位置，便是在一处垮塌、腐朽的石墙边上。 而在建筑遗迹周围则是一圈腐朽的树林，有些已经倒塌，而有些却仍挺立，透过树林的缝隙，夏多看到更外围似乎出现了绿色！ “植物？！” 夏多精神一振，他最怕的就是陷在一个一成不变的废墟遗迹之中，有变化总比没变化好。 选了一个距离边缘较近的方向，穿过建筑遗迹、树木残骸，映入眼帘的竟然真的是植物，活着的植物！ 一棵棵茁壮成长的大树，连带着地面上的草皮石块，这一切让夏多觉得似乎刚刚的遗迹就是一个梦，他现在还在绿珠森林之中。 但一回头，不远处就是一棵棵已经腐朽坍塌、大部分都只剩下半截的枯木，而更远处，疑似精灵遗迹清楚地提醒着他—— 这并不是梦！ 生命与腐朽之间似乎隔着一条明显分界线，而迈过分界线，是不是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呢？ 夏多不确定，但从建筑遗迹中搜索也还是要面临未知，现在就只有赌一把了。 第232章 迷锁 夏多身上并没有多少赌性，却也不缺乏孤注一掷的血气，既然下定主意，便不再犹豫。 握紧了剑盾，夏多上前一步，迈过了生命与腐朽的分界线。 “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周围活跃的魔网环境、森林中独有的腐朽生机交杂的气息、风声，甚至是若有若无地兽吼，无不在告诉夏多—— 他出来了！ 再转身看向背后，背后也不再是腐朽的树木残骸，而是一片活生生的森林！ “真的出来了！”夏多心生喜悦，第一时间检查魔法卷轴。 灵光暗淡了一些，却依然坚定地存在着，与周围新鲜的魔网纠结、呼应，夏多暗道一声幸好，但这些卷轴必须尽快处理出去了！ 再看周围的环境，确实是在绿珠森林，但在具体哪里就不知道了，这时候看地图都没用。 又没有自动定位、导航功能，只是一张普通的地图。 一边寻找标志物，夏多一边反省这次的事故，这次被卷入精灵遗迹可以说是意外，但也可以说是自找。 谁也没想到绿珠森林里会有一座疑似精灵遗迹，但已经发现的“流动”、“润泽”概念性存在却没有让他产生足够的警惕。 不过魔法世界可能处处都是陷阱，有时候该撞上的风险躲也躲避不了，究其根本还是实力问题。 …… “找到了！” 没过多久，夏多便在附近找到了一道熟悉的剑痕，是他之前“逐格”搜索老尼尔宝藏留下的记号。 “这么说的话，那个遗迹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想到进入的时候像是传送，但离开的时候又只是简单的走出来，而且在里面就能看到外面，夏多一时之间也想不到遗迹藏哪儿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遗迹和这一片区域的联系非常紧密。 另外，从老尼尔能留下地图来看，他很可能进入过遗迹，而且绿珠森林出现的精灵法师，也让夏多浮想联翩。 遗迹里有什么暂时还不得而知，不过仅凭这种神奇的进出方式，夏多哪怕用膝盖想想也知道这里面不简单。 一时之间，他又有些后悔选择这里作为领地了，这简直是坐在一个火山堆上。 遗迹本身倒还没什么，看里面那么多年下来也没出现什么意外，但外来的因素无法视而不见。 不管是精灵法师，还是萨维尔领，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个遗迹一旦曝光，天知道会引来什么。 到那时，“开拓者”的头衔还能不能保住他，就很难说了。 在耐色瑞尔的发展过程中，也曾发现过不少精灵遗迹，甚至还毁灭过完整的精灵势力，但绿珠森林这里的遗迹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迷锁！” 神奇的进出方式、内部与外界截然不同的魔网环境，夏多怎么可能不联想到【精灵迷锁】呢！ 这是一种十分高明的施法技巧，能够永久性地改变魔网，传说巨龙时代的毁灭就与【迷锁】有关。 时之塔图书馆中仅有只言片语关于迷锁的介绍，无一不是出现在法师传记中，似乎那是只有高端法师才能接触神奇知识。 而来自地球，对于费伦历史有所了解的夏多，更是知道，几次皇冠战争，让精灵的魔法传承出现了断代，不少知识失传了，或许其中就有迷锁呢。 那么绿珠森林这里或许真的是个火药桶了！ 一想到精灵、奥术师，通通涌到绿珠森林，疯狂发掘遗迹、研究迷锁的场景，夏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件事不能自己承担，自己也担不起！” 明面上夏多除了是大夏领的开拓领主，还是时之塔成员，发现精灵遗迹这种好事怎么能不跟他们分享分享呢！ 不过现在还不行，怎么也要自己先搜刮一番，再者，他也怕自己被灭口了。 突然间，夏多觉得自己像是在踩着钢丝绳玩火，一个不慎就么引火烧身、要么坠入深崖。 但遗迹在他领地内，迟早都要暴雷，他也只能尽量维持着微妙的把戏，尽量不让火烧到自己，并且还要走到深崖对面。 一想到接下来的压力，夏多也没心思去探什么遗迹了。回到营地，他立刻叫来2队的新队长乔奇： “东边的灌木清理掉就不要再往东了，往南。” 这和最初的计划不一样了，乔奇虽然有些疑惑，但领主说什么，他也无需质疑，只需要服从就是了。 “是，大人！” “出去吧。” “是！” 挥退乔奇，小营帐里就只剩下夏多，他沉默着，思索着，改变原有计划实属迫不得已。 宝藏处，或者说迷锁处，距离登陆点临时营地不过一里多点，他担心砍到那边的某个树将遗迹给暴露出来，那可就难办了。 现在改向南、沿河开拓也算是预案的一种，靠水也正好发挥夏多的血脉能力，只是长条形的领地可能看上去有些怪罢了。 相比于往东可能触及迷锁，这个结果夏多还能接受。 再者，沃夫堡和也不是笔直朝南的，在登陆点附近正好有些偏西，这样一算，也不一定会出现长条领地。 只是迷锁处于萨维尔领主给他圈定的领地之内，三年之约或许完不成了。 心中感慨，但夏多也不怀疑萨维尔领主事先知道遗迹的事，毕竟这地方是他自己选的，只能说老尼尔留下的地图坑了他！ 不过即便没有那地图，因为血脉能力，夏多也会选一处水边领地，这里的位置本就在他的考量之中。 这么一看，他还真是跟这遗迹杠上了。 …… 接下去的几天里，夏多多次出入遗迹，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去寻宝，而是在测试遗迹的范围。 经过多次测试，他发现从遗迹内部边缘走出来，对应在绿珠森林内的轨迹差不多是一个直径数百米的圆形。 之前能够具有复原效果的“格子”都在这片圆形区域内，而任何一个“格子”内都至少有一棵树。 当然，现在的夏多知道这应该是迷锁的关键节点。 他没有再破坏那些关键树木，每次进入遗迹都是从他砍掉的那棵树那里进入，而除了这一处，应该还有地方可以进入。 但那需要搜索这直径数百米的圆形区域，夏多暂时还没有去搜索，毕竟这不是重点，知道了也无济于事。 他主要是要确定遗迹范围，这几天他就忙这些了。 而确定了遗迹对应绿珠森林的范围后，才是真正的重头戏，夏多十分期待，里面那些废墟里到底藏着什么宝贝！ 第233章 蓝宝石、秘银花 建筑会腐朽、林木也有天寿，但如精金、秘银这样的珍稀金属却很难腐朽，如果再能找到什么古代法器就更好了。 遗迹发掘不是个轻松的活，好在这也不是在地球上，有那么多注意事项，夏多想要的就是找点值钱的东西，至于遗迹的保护，那他就不管那么多了。 照例是在营地周围布置好魔法警报，又交代好众人的工作安排，夏多这才放心去考古。 来到迷锁附近，夏多先是在周围检查了一番， 在这里他并没有布置魔法警报，只是在一些地势较平坦、方便人或者动物经过的地方，放了一些用石头压着的细树枝、落叶。 如果有人或者动物经过，可以及时发现，而若是布置魔法警报的话，在施法者眼里或许会更明显也说不定。 检查后并没有发现异常，这里甚至连动物痕迹都没有。 通过那棵被砍掉的大树进入迷锁内，尽管这些天他已经不知经过了多少次，但每一次经过他都要感叹一番—— 比时之塔的传送门都要神奇！ 时之塔的传送门，或者说法师的传送，这些都会有些动静：对于魔网的作用，以及魔网的反作用。 虽然夏多还不理解，但至少能看到一些表象。 而这里，进出几乎无感，就好像空间没有任何变化，非常平滑地过渡了。 迷锁的原理夏多很清楚，无非就是对魔网的控制，但具体到怎么控制、为什么要这么控制，他就完全抓瞎了。 这东西暂时还不是他要研究的东西。 从树根处进来，进入到遗迹的位置每次都一样，都是在同一处垮塌、腐朽的石墙边。 夏多推测这里可能是类似传送间或者电梯出口的地方，当然也有可能就只是因为迷锁的漏洞，这里十分普通。 但不管怎么说，他已经决定将第一个搜索目标放在这里的建筑废墟了。 …… 没有魔法，甚至没有趁手的工具，发掘遗迹可真是一件无比麻烦的事！ 好在这里的遗迹一眼望去，绝大部分都是在地表，不然的话，就真的太难了。 也不知道这片遗迹到底存在了多少年，石墙都已经稀松，夏多用盾牌当铲，将覆土、腐植铲去，然后用剑当金属探测器，一剑一剑地划过去。 碰到坚硬的物体就挑出来看看，没有的话就过，还是如同房间找钥匙那样先规划格子，然后一格一格地搜索。 一整天下来，他也才搜索了不到40平的区域，望着这片足球场大小的遗迹，夏多有些麻木了。 要全部搜索完，不得好几个月啊！ 不过再看这一整天的收获，夏多又充满了干劲儿，不就是几个月的事嘛！干就完了！ 今天的收获仅仅宝石就有十多颗，魔法世界几乎任何宝石都是元素的集合体，充满了能量。 如红宝石，就是火元素的集合体，施法者可以引导出其中的能量，不管是用来施法，还是给链接魔网，都有很广的应用。 前者可以制成魔杖等施法器具，后者更多见于法阵、卷轴。 制作高级魔法卷轴所需要的墨水里面，几乎必定含有细腻却仍保持元素集合形态的宝石粉。 除此之外，不少宝石即便不额外加工，其本身也具有相当特殊的作用，这方面夏多了解的不多，唯一知道的便是白水晶。 仅仅握持在手中就便能给施法者提供专注加持。 当然这么好的东西自然价值不菲，任何宝石的价值都超出等体积的黄金，而最贵的甚至能超出等体积秘银的数十倍。 夏多从遗迹中搜索出的这十多颗宝石，全是蓝宝石，大的比眼睛大一些，小的就只有指尖那么点。 粗略估计也能值个好几千金币，当然直接卖钱是下下策，最好的办法是制成魔法物品卖出去，那这价格就不是用“千”来计算了。 至少都是“万”。 而对于夏多的这一批宝石来说，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制成饰品，这些宝石本就是同一件饰品的组件，只是其固定部分经不过时光的摧残，早就腐朽了。 如果能修复了，说不定比卖魔法物品还要值钱。 不过，暂时这些东西还见不得光，也就只能自娱自乐了。 除了这些宝石，夏多还找到了一个花朵模样的秘银小饰品，并非魔法物品，只是秘银材质的普通物品。 这东西经过了时光流传，被夏多发现的时候，依然保持着银白色的光泽。单纯以秘银的价值来看，这小东西也值不了多少钱。 但架不住经过精灵的加工，变成了一件艺术品，而且历久弥新，很有收藏价值，喜欢的人可能喜欢的不得了，对于夏多来说，也就那样了。 当然，还是那句话，这东西暂时见不得光。 “唉——” 夏多长叹一声，但紧接着又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这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转念一想，这遗迹的价值这么大，他又感觉这些宝贝有些烫手了。 “必须想个稳妥的办法！” …… 回到营地，夏多直接将十多颗蓝宝石以及那朵秘银小花扔到了沃夫堡河里了，相比于营地、或者其他什么地方，水里才是他的主场。 反正也不用担心被水泡坏了，扔河里反而更安全，等需要用的时候再随时取用。 第二天，夏多算了一下时间，没有再去迷锁内考古，因为“欧文号”差不多要来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一趟应该会有很多人，如果他不在的话，交接起来会很麻烦。 刚过中午，乔奇叫喊着跑过来，“船来了，领主大人，‘幸运欧文号’来了！” “这么早！”夏多掀开门帘，从小营帐中走出。按理说，清晨从萨维尔镇出发，到这里应该是下午才对，现在船是早到了，他不由得又问了一句： “乔奇，你看清楚了吗？” “是真的！我看到他们张帆了，上面有大人的徽记！”乔奇肯定地说道。 夏多的徽记是一个地球文字“夏”加上外围的一个圆圈，这也是大夏领的徽记，乔奇等人在港口仓库接受培训的第一项就是记住找个徽记。 夏多不怀疑乔奇说谎，但既然看到徽记了，那肯定就是“幸运欧文号”了，而且还张帆了！ 张帆？夏多明白了，快步来到水边，果然感到了从北面吹来的一股微风，也看到了“幸运欧文号”正鼓帆破开水面，两侧的船桨更是不停划动。 早上的时候，夏多还刻意看了一下风向，确实是南风无误，没想到现在却转成了北风。 顺风又顺水，加上船员的努力，也难怪比正常情况下提前了好几个小时。 第234章 奴隶、圣坛 而当看到站立在船头的几个熟悉身影，夏多脸上满是笑容，除了早就说好过来的莱顿教士，利亚顿商会的亚尔曼主管，以及斯莱文商会的马萨会长都来了。 很快，“幸运欧文号”缓缓靠近登陆点，啪嗒一声，跳板放了过来，夏多走上船，正好看到老欧文从船尾走来。 几人一同见礼，“领主大人！” 夏多一一致意，紧接着又说：“欧文船长一路辛苦，先去休息吧；莱顿教士，你先安排人下船，该卸的货卸了。” “是。”两人领命而去。 只剩下亚尔曼和马萨，夏多也没有怠慢，“两位，领地初建暂时无法接待两位，就在这船上谈吧。” “领主大人，不用客气，我们不请自来还望大人勿怪。” “无妨，大夏领随时欢迎两位，以及帕蒂夫人、汉斯会长、弗莱克会长过来检查进度。” 夏多和他们的契约中就有关于开拓进度的约定，只是不甚精确，夏多也早就预备着他们过来，毕竟是真金白银投过来，总要亲眼见到才会安心。 只是夏多没想到还不到十天，第一期项目雏形都没有出现，他们都来了。 随意寒暄了几句，看着领民们一个个地下船，夏多也没多少交谈的欲望了，领地的壮大让他心生喜悦。 他大概数了一下，这次除了之前未带来的四十多个领民，还多了二十多个衣衫褴褛的人，大部分人手腕上都有着明显的锁链痕迹，面黄肌瘦、眼神呆滞，走路都不是很稳。 一看就是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奴隶！ 夏多随手点了几个人，有些不满地说道：“你们看看，这些人还能干活吗？马萨会长，你怎么说！” “领主大人，这些都是内地的逃奴，没死就已经很幸运了，而且这批奴隶只要这个数！”马萨会长小眼睛一眯，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一下。 夏多不喜他的小眼神，故意说了个夸张的数字，“两枚金币？” “大人说笑了，是二十金币一个。大人别看他们现在这么瘦弱，但只要给他们吃饱一段时间，很快就能恢复的！” 马萨一副你赚大了的表情，让夏多很是无语，不过他也没有反驳，他知道一个正常人类奴隶的价格大概在一百金币左右，异族或者有特殊才能的会贵一些。 这次马萨提供的奴隶，看上去虽然死气沉沉、瘦弱不堪，但确实如他所言，只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20金币不贵。 只是将这些送到这里来就有些不合适了。 “马萨会长，下次再有这样的奴隶，先放在萨维尔镇恢复恢复再送过来。” “大人，这是莱顿教士安排的。”马萨委屈地说道，其实他本人是愿意先将这些奴隶养一段时间的。 粮食才值多少钱，养壮点卖的价格完全能弥补过来，还有得多呢！但谁让他的船今天刚刚到港卸货，就被莱顿教士发现了呢！ “莱顿教士？”夏多暂时还没想到涨价的可能，只当是苦难者更容易接受新秩序，给点甜头就死心塌地，这方面神职人员应该更懂。 “既然这样，那下次还是直接送过来吧！” “是。”马萨一脸苦相。 看到马萨这副死了爹的模样，夏多立刻反应过来，这里面绝对关系着实打实的利益。 稍稍一琢磨，夏多就知道对方在打什么注意了，直接无视之。 …… 很快，所有人员物资都已经下船，因为这一趟运的人比较多，物资方面就少了，全是粮食，以及少量工具。 而既然欧文号已经过来了，那夏多的行程也大抵可以确定了，在询问过欧文近期的风向后，夏多借助通讯法器和妮雅约定，两天后去法师塔答疑。 这些天来，夏多攒了一麻袋的问题想要问妮雅了，期间有些问题他自己就想通了，但新生的问题总是源源不绝。 有时候夏多就在想，如果有个随身老爷爷那该多好啊！ 下午，有了新加入的领民，一片简易木屋迅速成形，树枝、树干做骨，干草、泥土混合做墙，顶上在覆上树枝、干草。 人一多，能干的活就多了，夏多感觉开拓进度一下子就提上来了。 晚上，莱顿教士单独来到夏多的小营帐，“大人，现在领地已经有将近一百人，可我准备修建圣坛。” “圣坛？”夏多疑惑道，他突然发现自己连圣坛有什么功能都不知道， 他所了解的圣坛差不多就是村级的神殿了，可夏多连神殿都没进去过，就更别说圣坛了，仅有的了解仅限于书籍以及萨维尔镇上的口耳相传。 “大人，修建圣坛可以安抚人心。” 安抚人心的概念十分宽泛，甚至他这个领主露个面或者展现个法术都可以安抚人心，但更具体的呢？ 夏多又问：“除了这个呢？具体点。” 莱顿很快领会了夏多的想法，“圣坛可以储存圣水。” 这就对了，如果没有实际作用，那又何必专门修建圣坛呢，夏多对于是否修建圣坛并无偏见，只是要考虑实际作用。 “修建圣坛需要用到什么？现在的领地能满足吗？” “大人，光辉之主非是严苛之主、虚荣之主，而是仁慈之主，圣坛的载体是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规制、圣力，现阶段用木头即可。” 既然不复杂，夏多直接就给莱顿教士拨了两个领民专门用于修建圣坛。 说过圣坛，夏多也有事要询问莱顿，“那些奴隶你接触过吗？能不能转化为领民？” “大人，我不建议立刻将他们转为领民。”莱顿正色道，“这些人是逃奴，桀骜不驯，必须先经过教化！” “……” 夏多真想问问莱顿，那些人眼神麻木的样子，你从哪里看到人家桀骜不驯的。夏多立刻意识到，自己和莱顿的三观还是有些差异的。 不过他也不是立刻就要将这些奴隶转化为领民，他的意思是想问问这些奴隶的背景，会不会有什么隐患之类的。 了解到夏多话里的真正含义，莱顿也不含糊，立刻便将他在船上打听到的情况一一说了出来。 这些奴隶原本只是北方的普通平民，被领主征用挖矿，后来想尽办法逃了出去，又被抓了回去，然后就成了奴隶，而且是最低级的奴隶，在矿坑里使劲摧残 原本有两个村子的人，现在就只剩下着20多个，不知怎么就被斯莱文商会买到，送到夏多这儿了。 第235章 大能归来？ 这些人背景相当简单，应该没什么隐患，夏多最担心的就是两个领地交战，互相抓住对方的人卖掉，万一里面有个重要人物，最后还被找上门来，那就不妙了。 现在这种情况就很好，以后再给他们忆苦思甜一番，不怕他们不死心塌地. 想到这里，夏多吩咐道：“莱顿，那些奴隶交给你管理，务必让他们尽快恢复过来，我需要正常劳作、生产的领民，而不是一堆瘦弱不堪的行尸走肉。” “是，大人。”顿了一下，莱顿又冒出一句，“大人，您真是一位仁慈的主人。” “行了，就这样吧，明天我回一趟萨维尔镇，短则两三天，长则四五天就回来，这里的事你和乔奇商量着来，出去吧。” “是。” 莱顿离开后，夏多才哑然失笑，什么时候他也成了仁慈的人，莱顿是没见过各种996的花招。 奴隶主或者说资本家为了更多的利益，当然不介意给奴隶提供丰富的食物、舒适的住所，甚至是生育后代的权力。 不过地球上再严苛、残暴的资本家放在耐色瑞尔来说，大概也是宽容、仁慈的吧！ …… 第二天一早，夏多和乔奇等人交代了接下去的主要任务，由乔奇、莱顿协调统领，吉布监督。 任务主要就两点，一个是平整土地，一个是建立长期住房。 当然，清理森林也不能停，想要自给自足必须想森林索取大量土地用于种植。 至于莱顿准备修建的圣坛，因为夏多对这方面了解不多，因此并未多做要求。 大致安排好领地的一切，夏多才踏上了“幸运欧文号”，与亚尔曼、马萨二人一同返回萨维尔镇。 回程的途中，夏多站在船尾望着大夏领的方向，心里满是担忧。 他在的时候，可以自行布置魔法警报，一切掌握由心，而当他不在的时候，虽然莱顿也可以使用【魔法警报】卷轴，但夏多总觉得不放心。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魔法警报】卷轴可能会不够用，这次夏多已经留下了所有【魔法警报】卷轴，一共30份。 看上去很多，但卷轴上的法术是固定的，可以调整布置警报的位置，但警报范围却无法调整，不像法师自行施法时那么方便。 如果按照他之前的那种警戒力度，夏多估计每天至少都要消耗4到6份卷轴，30份也就能用个5、6天。 他要是随便耽搁一下，可能就不止5、6天了。 现在就是考验莱顿他们的时候了！ 很快，“幸运欧文号”拐入直向北的河段，大夏领的影子已经望不到了，夏多回到欧文的船长室，将马萨会长找了过来。 “马萨会长，能不能跟我说说内地的情况？” 所谓内地就是指帝国核心区域了，如萨维尔领这些孤悬在外的开拓领或者贸易城就是外地了。 关于帝国的风土人情，夏多大多是从萨维尔镇，以及法师传记中看到的，时之塔的图书馆并没有专门记录风土人情的书籍。 如今正好闲着，又有马萨这个内地老司机在，他当然要问个清楚，“马萨会长，坐下说。” 夏多并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 “是，大人。”马萨轻轻挨着椅子一角坐下，搓着手问道：“不知道大人想问哪方面的事？魔法的事我可说不明白。” “不问魔法，你就给我说说内地的奇闻轶事，怎么稀奇怎么来。” “奇闻轶事？”马萨挠了挠已经中年显秃的脑袋，冥思苦想，突然他一拍大腿，“有了！ “大人，内地有个雷森领，听说光辉之主曾降下神迹，那是——” 马萨还想细说，却被夏多打断，“换一件，说说帝国有哪些有名的法师，总会有关于他们的一些轶事吧！” 神迹之事夏多并不感兴趣，也不太想谈论这件事，对他来说，还是施法者的故事更有趣。 而施法者的故事就多了去了，马萨张口就来，一连给夏多数出了十几个最近在内地风头比较盛的年轻法师。 而从这些施法者的行事作风中，夏多比照自己看过的那些法师传记，对于帝国的一些潜规则也有了更深一步的理解。 “对了，马萨会长，你刚刚说那个叫米斯奇伍的人被褫夺了‘开拓者’头衔？” “大人，那位米斯奇伍法师在获得‘开拓者’头衔后，立刻去异位面探险了，然后头衔就被褫夺了，据说公主殿下很是生气。”马萨解释道。 “……” 这应该是个有后台的，夏多心想，若非有后台，怎么能随意逃脱开拓征召，而且还是去了异位面。 探险？应该旅游吧！ 不过转念一想，夏多觉得自己也算是变相地规避了征召，绿珠森林肯定是没有康奇平原那么危险的，那自己也是有后台了？ 萨维尔领的埃普斯领主显然没有那么大的面子，那—— 夏多猛然一惊，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可那位不是据说早就死在异位面探索中了吗？ 这还诈尸了？ 一时间，夏多思绪纷飞，他要好好考虑大奥术师萨维尔再次出现对于他的影响，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思索许久，一抬头，正看到一双小眼睛正盯着他看，夏多没由来地多了几分烦躁，“马萨会长，我乏了，你去和亚尔曼聊聊吧。” “是。” 看出夏多脸色不好，马萨应了一声，快步走出船长室。 …… 马萨走后，船长室内，夏多想了很多，最终还是决定什么都不做，一切照常。对于大奥术师那等人物，不可能因为他这么个低阶法师而特意改变什么。 如果大奥术师真的出现，那他依然是时之塔的嫡系，根正苗红。 而若是不出现，想太多、随意改变反而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不想不念，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做出决定后，夏多感觉轻松了很多，那等人物哪怕只是一个名声，都给他带来莫大的压力。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在拥有足够底气之前，永远不要和那等人物有所交集。 …… 两天后，“幸运欧文号”在萨维尔镇港口停靠，去时有人相送，来时就有些寂寂寥寥了。 不过这倒也省心了，夏多收拾好随身物品，迅速下船，返回了法师塔。 第236章 答疑、邀请 回到法师塔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见导师，时隔十多天，再次见到妮雅是在时之塔顶层的书房内。 而埃普斯领主却不见了踪影，夏多刚回来，对于法师塔的事还不太了解，不过看样子妮雅似乎真的已经接手领地了。 “导师。”夏多恭敬见礼。 “嗯，自己找个地方坐吧，我这里还有点事处理一下。”妮雅头也不抬，继续专注于书桌上的文书。 夏多左右看了一下，只有左侧的窗户边上有坐的地方，他也不客气，直接就坐在了那一看就很值钱的精灵风坐椅上。 有靠背，有软垫，完美贴合他的后背，坐上去竟然有种置身于云朵的感觉，突然间，夏多发现穿越这么久他真的太亏待自己了。 算下来他唯一一件跟舒适性有关的东西竟然只有一支秘银笔，而且那还是购买魔法卷轴的赠品。 当然【召唤坐骑】坐着也很舒服，但那终究只是一个代步的法术。 如果说踏上魔法巅峰的代价是一辈子苛待自己、不能享受，那他宁愿一辈子摸不到巅峰。 他学习魔法最直接的目的，就是让自己过得好一些，什么真理、奥秘之类的，都是虚的。 或许未来他会走上追寻真理、奥秘的道路，或者其他什么，但那就是所谓需求层次理论中的自我实现需求了。 而现在——就如同夏多家乡的自由王国理念，初级阶段的觉悟总是有限的嘛！ …… 在等待妮雅处理完手头事务的时候，夏多翻出笔记，整理、回顾过去十多天产生的种种疑惑，同时也注意观察妮雅。 或许是已经开始接手领地的缘故，妮雅原本清秀、柔和的脸庞，此刻多了几分凌厉，原本披散着的黑色短发，此刻也被扎了起来。 如果刻意忽略她身上的法袍，那妮雅俨然就是一副都市干练白领的模样，青涩气褪去，多了一丝成熟。 夏多忍不住将妮雅和帕蒂夫人对比了一下，论年纪帕蒂夫人要稍大一些，论样貌，妮雅更漂亮。 而论气质，夏多却觉得帕蒂夫人可能要更胜一筹，或许源自魔法力量的底气不如妮雅，但其内里的精神意志却格外坚定。 不过妮雅还在成长，而帕蒂夫人或许就那样了。 正幻想着妮雅日后的模样，一声突如其来的“啪嗒”声将夏多惊醒，抬头一看，妮雅正手按书桌盯着他呢！ 夏多一个激灵，连忙起身，“导师。” “坐吧，有什么问题赶紧问，等下我有个重要实验要做，不然就要等明天了。” 看样子妮雅好像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夏多松了一口气，开始提问。 对于妮雅说的有个重要实验，他是相信的，毕竟任何一个法师每天的施法次数都是有限的，如果不用，那就白白浪费掉了。 很多导师选择压榨学徒，用学徒替代施法，暂时来说，妮雅还没有这样的倾向，夏多很是庆幸。 两人一问一答，偶尔还有些托展，时间很快便在这精神高度集中的教学中流逝，一直到塔灵提醒，夏多才发现时间已经到晚上了。 “导师，明天我在过来请教。” “嗯。”妮雅摆了摆手，任夏多离去，片刻过后她也起身离开。 …… 回到自己在法师塔的住所，夏多四处看了一遍。离开十多天，里面的状态几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他离开时留在书桌上的水杯位置、箱子口夹着的羊毛纤维，都还在原来的位置。伸出一根手指在桌面上拖动，再看，指头上已经多了一抹细密的浮尘。 妮雅要进行法术实验，夏多也要，之前积攒的不少想法都需要一一验证，在野外没有法术实验室，他可不敢随意动手。 随着接触魔网层数越深，法术失败后的反噬也会越深，越到高层次就越需要一个能平抑魔网的法术实验室。 夏多目前实验的法术都是2环层次，有些是经过深思熟虑，确有实验的必要，而有些就是单纯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看看这么做会发生什么。 前者或许可以在外面小心翼翼地尝试，但后者，没有法术实验室的话就真的是自己找死了。 …… 第二天，夏多来到物资申领处，将之前被带入迷锁内的那十多份卷轴处理掉，只换到了100金币。 也幸好只是魔法卷轴这种已经能够自产的消耗品出了问题，要是专注指环损坏了，哭都没地方哭去，也不知道埃普斯领主包不包维修~ 离开物资申领处，夏多又回到图书馆，在这里一边充电，一边等待妮雅的召唤。 很快，夏多收到塔灵提示——妮雅有空。 不过即便是有空，也还是如昨天那样，先是等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始答疑，不过答疑过后，妮雅却将夏多留了下来，谈到另一件事。 刚开始妮雅还有些忸怩，磨蹭半天才说，“下个月能陪我去一趟奥法联合会吗？” 奥法联合会？夏多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但看到妮雅期待、又躲闪的眼神，他立刻想到——【耐色卷轴】。 夏多心里颇为感慨，不过终究是你情我愿的交易，他不准备、也没本事反悔，当即应道：“这个月快到月尾了，我下次过来就陪导师去吧！” “嗯，谢谢。”妮雅小声说道，紧接着话题一转，又问到了夏多，“你的开拓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需要帮忙吗？” “还算顺利，如果需要导师帮忙的话，我一定会说的。” 其实夏多是不愿意和妮雅要求什么的，要求多了，人情就少了，他更愿意获得一些隐性福利，就比如更用心地给他答疑、关键时刻的提醒等待。 直接索要好处就有些落了下乘，还不如好好经营一下私人关系，这可比随便要点人员物资强多了。 …… 离开了领主的书房，夏多并没有回自己住所，而是连夜出了法师塔，到利亚顿商会询问了一下“幸运欧文号”上的物资情况。 今天这一整天，还有昨天半天就是装货时间，这一趟除了载夏多回去，更重要的是补充工具。 现在大夏领那边已经将近百人，需要大量工具，特别是夏多着重强调的【长锯】。 森林中灌木终究是少数，大部分都是乔木。而且未开发的原始森林，树木枝繁叶茂，很多树已经不知生长了多少年，只用斧头、砍刀清理，太过低效了！ 【长锯】并不便宜，甚至还需要专门定制。 第237章 开光、示现 夏多感觉应该给领地找个专职铁匠，这样需要什么，就可以随时打造什么，岂不美哉！ 只是当夏多和亚尔曼主管说起招募铁匠的时候，对方却连连摇头，并称几乎不可能有多余的铁匠被他招募到。 “亚尔曼管事，除了铁匠以外，其他任何工匠也都是领地亟需的，这方面还请你多多用心。” “是。”亚尔曼终究难以拒绝夏多的要求，答应了下来。 不过夏多也知道工匠任何地方都缺，他也不指望能找来技艺有多精湛的，只要勉强能用就行。 或者有天赋的，他也愿意培养。 一番交谈后，敲定所有细节，夏多又回到法师塔，准备在图书馆过夜，此次离开将有十多天来不了，还是需要充分利用起来的。 …… 第二天一早，夏多便乘“幸运欧文号”返回大夏领，似乎感到了领主大人的焦急情绪，欧文命船员全力划桨，半刻也不停歇。 时间刚过中午，“幸运欧文号”便稳稳地停在了登陆点附近。 时隔4天半，再次踏上大夏领的土地，夏多心情很是复杂。在这里，在这个近乎一无所有的初创领地，他终于体会到家的感觉。 一直以来，他虽然努力融于这个神奇的魔法世界，但总有一种发自心底的疏离感，现在他才知道漂泊的游子总是需要生根发芽的。 而大夏领，他将扎根于此，不管未来如何，现在这里就是他的家了。 一时间，夏多意气风发，脑海中关于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如何去经营，各种念头来回闪动，纷繁复杂，一直到莱顿前来请他去见证圣坛启用，才将他打回现实。 “莱顿教士，圣坛这么快就修建好了？”夏多好奇地问道。 他本以为这玩意儿至少要修个十天半个月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算是纯用木头也不一定有这么快吧！ 莱顿一边领着夏多前往圣坛处，一边与夏多解释道：“大人，圣坛最重要的是规制和圣力，如果不是要考虑长期使用，甚至不需要半天就能修好。”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一片临时住房，再往南就是正在开辟的“工地”了，数十人分布在东西一线上向南推进。 一棵棵灌木、杂木被放倒，就连杂草都逃不过这些领民的“毒手”，但凡高过脚踝的植物全部被清理掉。 而有这么多人一同劳作，即便缺少工具，这几天来，也将“战线”往南推进了近百米。 至于那些奴隶，因为身体还没有恢复，乔奇、莱顿商量后安排他们在后面干些轻活，总之不能让他们闲着。 而且他们比普通领民还多了一项任务，那就是背诵夏多编写的《领主语录》，现在人太少，谈法律还有些早。 目前来说，还是以语录的形式，宣布一些条例，大多是一些行为准则，风格与其他地方有所区别，但并不难做到。 只是用这种方式来强化他们的服从性。 至于普通领民，当然也逃不掉，只是没有采取强制措施，等他们看到奴隶们的转变后，自然会主动学习的。 穿过伐木的最前线，夏多和莱顿已经进入了丛林之中，继续走了近百米，夏多才看到一块两米大小的圆形空地。 地面上的杂草、腐植已经清理一空，露出深褐色的土壤，上面有密集而模糊的脚印，夏多踩在上面，并不觉得柔软，显然是已经被踩实了。 中间一米左右还铺上了一层鹅卵石，再上面才是一个用木头拼接而成的半米高圆形祭坛，中心位置被掏了一个坑，里面放了一个石碗。 痕迹很新，像是最近才凿出来的。 木质祭坛上表面，也就是石碗的周围，东西方向各被刻上了光辉之主的圣徽——带面孔的太阳。 这大概就是耐色人朴素的“太阳公公”吧！ 祭坛周身被刻上了《箴言》文字，以及一些意义不明的花纹。 此时在夏多的眼中，这所谓的圣坛就是一件普通物品，不具备任何超凡伟力，现在就看莱顿怎么做了。 要说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不说作为一个法师，仅仅是一个地球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窥探“神”的想法。 “开始吧。” 说着，夏多退后了一步，示意莱顿开始。 “是。” 莱顿应了一声，便站到圣坛东边，单膝下跪，举起圣徽（一种法器），对着悬在头顶、稍稍偏西的太阳开始祈祷。 刚开始夏多还没觉得什么，但随着莱顿的声音越来越大，一层朦胧的光辉出现在莱顿周围，并不可阻挡地向周围扩散开去。 夏多又退了一步，但还是被这光辉包裹在内，在这光辉内，夏多感受到世间秩序之美。 从高山流水、元素生灭等自然秩序，到国度阶级、自我规范等人文秩序，世间一切莫不处于秩序之中。 心中这一想法甫一诞生，夏多便觉得光辉再盛，以至于生出了一股暖意，如同冬日的阳光，不仅温暖肢体，更温暖人心。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这光辉很快收敛，集中到莱顿手中的圣徽（法器）上，最终又投射到圣坛上的圣徽（图案）。 而圣坛上的圣徽则来者不拒，将所有光辉尽数吸收，于是呈现在夏多眼中，近乎神迹的一幕出现了—— 这简陋的木质拼接圣坛竟缓缓地改换了材质，与上面的石碗融为一体，变成了一种非金非木非石的材料。 而在魔法视觉中，这圣坛已然充斥着耀目的神圣光辉，一股无形的气场扩散开来，笼罩了圣坛周围的两米之地。 在这个范围，无数小虫子纷纷爬出地面，逃命似地远离了。 夏多正感叹圣坛的奇妙呢，那边单膝跪在地上的莱顿已经支撑不住，瘫倒在地，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同时嘴里喃喃念叨着： “吾主，你是光辉之主、秩序之主。” “莱顿？莱顿，你没事吧？” 夏多上前拍了拍莱顿的肩膀，但没想到莱顿一下子就抱住他的腿，“领主大人，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吾主向我展示祂的道，吾主，你的道必会行于地上！” 接着莱顿就东一句西一句地给夏多描述了他在光辉中看到的——大夏领律法严明、政通人和的景象。 不止如此他还绘声绘色地讲了一种《税法》，是按照收入多少来分阶收取的，还有一种《交通法》，甚至规定了必须尽量从道路右侧前进。 “领主大人，都右侧前进，这样就不会有争路的冲突了。” 看莱顿一连狂热的模样，夏多很想说一句，连路都没影呢，想什么《交通法》！ 不过，莱顿竟然能从光辉之主的示现中看到未来大夏领的景象，还有什么交通法、税法，这确实是夏多可能会做的事。 难道神真的有预知之能？ 那他作为领主怎么没看到？还是说只有信徒才能看到？又或者只是根据个人心中所想的推演？ 第238章 圣水、缺粮 想到这里，夏多又忍不住看了莱顿一眼，难道这家伙真是个法律人才？ 但从他和莱顿的接触了解来看，莱顿更像是执法者、审判官，而非制定法律的人，这也与他们的教义相符。 不过不管怎么说，圣坛总算是立起来了，其他事都可以慢慢来。 带莱顿恢复过来，夏多才问：“这里什么时候可以产生圣水？还有这容量是不是有点小？” “大人，圣坛只要启用就可以源源不断地产生圣水，如果有人在这里祈祷的话，产生的速度还会更快，品质更高。” “和神殿出售的圣水比起来怎么样？”夏多没有从神殿买过圣水，甚至都没用过圣水。 他很好奇，如果他这里的圣水产量、品质不错的话，那是不是领地又多了一股财源？ 神殿可以卖，那他当然也可以卖。 “大人，这个——” 莱顿一犹豫，夏多就觉得不妙了，连忙问：“怎么了？快说啊！” “这里的圣坛连普通萨维尔领普通村庄里的都不如，怎么可能产生堪比神殿的圣水呢？”顿了一下，莱顿又说： “再说神殿的圣水大多是我们制造出来的，神恩不可浪费，每天能制造的数量都很有限。” 说实话，夏多有些失望，看来这圣水买卖是做不成了，于是又问：“那这个圣坛产生的圣水能做到什么程度？” “大人，这里产生的圣水不能离开圣坛太远，而且只具备微弱的恢复作用，可以用来清洗伤口。” “就这？”夏多觉得这圣水的实际作用可能还不如他引导正能量来得管用，好在这都是白瓢的，不用他出一分力。 这么一想，夏多心里顿时就舒畅多了。 正准备离开，莱顿提醒道：“大人，这里需要安排人时常补充清水，没有清水的话，也就谈不上圣水了。” “嗯。” 随手召唤了一道水流，注入到圣坛上的凹坑里，大概2升左右的样子，紧接着，圣坛中能量流传，很快便渗透到水中，形成了一种动态平衡。 夏多若有所思，看样子这圣坛也是有能量限制的，不可能无限地将清水转化成圣水。 “走吧，等这里的植被清理掉之后再说吧。”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圣坛就是未来长期据点的中心了，至于据点的名字，夏多已经想好了，就叫临水村。 有种萨维尔领羊毛村的感觉，但仅仅一个小村子又能取多么高大上的名字呢！ …… 来到登陆点，欧文号上的船员们已经所有物资都搬了下来，乔奇正带着人领取工具呢。 接下来的几天里，夏多亲自监督领民们劳动，之后又根据他们各自的表现，将50个正式领民编成五个工作小组，并任命了组长。 就连那26个奴隶也被夏多分成了三组，同样任命了组长。 至于乔奇那队10人，已经从预备士兵转为正式士兵了，并且接过了日常警戒的活，在夏多提出“传帮带”的做法后，将他们分给了吉布那一队。 一个跟一个，夏多给了他们半个月时间，让他们恢复野性、警觉，成为真正可用之人。 经过这一番安排后，这丁点大的领地竟然出现了一种奇异的秩序感，工作效率大大提升。 这天，莱顿突然找到正在研习法术的夏多，送上一条坏消息，“大人，我们的粮食不够了。” “粮食不够了？”夏多猛地一惊，“还剩多少？之前不是还够的吗？怎么突然就不够了？” “大人——”莱顿的神情有些幽怨，“大人前几天给领民分组后，又定下了末尾淘汰制，现在他们都开始玩命干活了，粮食消耗增加近一倍。” 夏多有些惊讶领民们的工作热情，但这情绪也太容易调动了吧，他仅仅只是说了一句，前四组管饱，就让他们这么拼命？ 不过这也说明，之前他们都在偷鸡呢！ 咳—— “原来的指令不变，还是前四组管饱，最后一组和奴隶组吃一样多，粮食我来想办法。” 现在开拓领这边的粮食全是从萨维尔领带来的现成面包，以及一些咸肉干，不过后者大多是为夏多准备的。 这些天来，他早就吃腻了，不是面包就是肉干，偶尔从森林里摸两个果子，大多还是酸的。 “莱顿，通知吉布小队集合，警戒任务交给乔奇，这些天他们也该有所长进了！” “是。” 莱顿应了一声便出去了，现在他是夏多的传令官、仓库管理员、宣法者、耳目，一身兼管多职，足可见夏多对他的看中。 当然要说压榨也可以，反正他是乐在其中。 而这边夏多换上皮甲，提起单手剑，便来到营帐外，吉布小队已经集合完毕。 “大人！”吉布叫了一声，其他人虽然一言不发，但也整齐地站成两排，认真地看着夏多，等待领主的命令。 如今，夏多的法度不止影响了乔奇等真正的自己人，吉布这些定位飘忽的人也受到了影响。 “乔奇他们怎么样？能单独执行警戒任务吗？”夏多先是问了一句。 “可以，他们本来就当过冒险者，现在恢复得不错！”吉布说道。 “好，现在你们跟我走。” 夏多提着剑走在前面，吉布等人紧跟在后面，一边走，夏多一边吩咐，“今后你们的任务就是进入森林，猎杀任何活物！” “是！” 吉布并不意外这个命令，反而还觉得这命令来得有些迟了，人类开拓领地的过程就是用剑和魔法向荒野、森林讨要土地的过程。 这无关善恶，只是为了生存。 之前吉布等人在警戒的时候，谨慎起见，对于外来生物多是驱逐了事，现在却是要主动杀戮，这也正和了吉布的心意。 而这些天，夏多因为【魔法警报】的缘故，对于附近大型生物出没的规律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次出来主要是为了获取肉食，当然也是为吉布介绍附近的野兽分布，方便他们日后单独行动。 而这次目标就是一个狼群，以及一头熊。 它们是最常出现在夏多的【魔法警报】范围内的生物，夏多早就想解决掉它们了，只是一直不得空。 路上夏多这么说：“森林里的野兽是杀之不尽的，要注意自身的安全，这方面你们应该比我更有经验。” “大人——”吉布听了却欲言又止，在萨维尔领上官怎么会在乎他们的安全，在上官的眼里就只有任务指标，完不成拼了命都要完成。 第239章 肉食、恩威 猎杀野兽对于吉布小队来说，只要不遇到巨魔、熊地精之类的强力生物，几乎没有任何难度，更别说还有夏多跟着。 唯一有些意外的就是，在解决掉三只狼却杀熊的路上，遇到两只游荡的地精，然后跟着它们，顺便清理掉一个地精小群落。 当然这也不算多大的意外了，森林里的地精就跟烧不尽的野草似的，到处都是。 虽说猎杀了不少野兽，但真正带回去的就只有一头熊，吉布等人将熊拖到营地，在水边一边解，一边清洗。 眼下的时节已经快到夏天了，沃夫堡河的流速也加快了不少，哗啦啦的流水声，伴着士兵间的谈笑声，片刻后便将熊肉处理好了。 之后便有几个奴隶出来开始烹饪，这些人原本都是普通的村民，后来才成为奴隶，基本的活计都是会做的。 当然这所谓的烹饪也仅仅只是将肉放到锅中，混合硬面包、咸肉干，最后顿成一锅稀烂的肉糜。 而这对于夏多来说，看都不会看一眼的食物，在其他人眼里就是不折不扣的美味了。 随着三口大锅的香味不断飘散，五个工作小组的人开始频频回头，甚至是奴隶有些骚动了。 夏多索性就将众人都召到面前，宣布了一条新命令—— “5个领民工作小组，第一名肉食随便吃，二、三、四名每人一碗，最后一名啃面包去吧；3个奴隶组，三天后和领民组共同劳动，只要能超过领民组，每人半碗肉食，一年后表现最好的那个组，我许他们脱离奴隶身份。” 命令一宣布，立刻引得领民们对视起来，虽然没有言语，但各自的眼神中却燃起了竞争的火花，比之前还要强烈，因为最后一组的待遇甚至可能连奴隶都不如。 但他们不敢质疑领主的决定，他们抛开过去来到这里，不就是奔个出人头地吗？干就完了！ 领民们默不作声，憋足了劲想要好好表现，而奴隶那边，已经有人喜极而泣了。 原本早就对生活麻木的他们，自从来到这个开拓领后，他们就感觉到一些与其他地方不同的东西。 现在再听到奴隶身份竟然还能解除，所有奴隶的跪倒在地，高呼—— “领主大人仁慈！” “感谢领主大人！” …… 夏多平静地看着这一幕，并没有多动容，仅仅靠仁慈是无法管理领地，无法令领民信服的，待场面稍稍安静下来，夏多继续宣布： “所有工作小组均由组长负责，如果组员不听命令，组长必须向莱顿教士汇报，不得私下处理，同理，如果组长命令不合理，组员也不得当场抵制，可以事后向莱顿教士汇报。 “只要犯错，领民鞭20，奴隶直接吊死。” 此言一出，原本热切的场面顿时冷了下来，领民组倒还好，无非就是二十鞭，奴隶组那边好不容易有脱离奴隶的希望，现在又来了死亡威胁。 有对比，才能留下深刻印象，奴隶们一个个瑟瑟发抖，夏多也不管他们，最后交代莱顿负责监督、评分，便离开了。 至于两队士兵，倒不是夏多忽略了，而是早就安排好了。 施法者只要不能飞、不能传送，终究还是能够被普通人拿普通武器围死的。 夏多对于普通人士兵还是很重视的，现在虽然不强，但如果穿上一身抗魔、破法的装备呢，说不定连大法师都能砍倒。 而夏多对于士兵的唯一要求就是服从命令，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一声令下就要能义无反顾地往前冲。 这方面，不管是吉布小队，还是乔奇小队都是做不到的，甚至今后招募的任何士兵都不大可能做到。 只有从下一代领民选拔，拥有荣誉感、归属感的士兵才有这样的可能。 对于乔奇等人，夏多只是给了他们普通领民没有的东西——工资，其他和普通领民类似。 仅仅只是这样当然不足以让他们死心塌地，但也可堪一用了。 …… 来到河岸边，乔奇小队正在这里烧烤，见到夏多过来，众人连忙起身，“领主大人！” “你们吃你们的，不用管我。” 夏多摆摆手，来到河边，将手伸进河里，片刻，一条一尺长的白磷河鱼就被他捞了起来。 熟练地去除鳞片、清理内脏，最后清洗一番，搓上碎盐粒，就用腰间的长剑穿着架在火堆上炙烤。 没有诸多调料，夏多能接受的就是口味相对清淡的烤鱼了。等待的过程中，夏多又给乔奇小组接下来的任务提醒了一番： “以后还会有新士兵，乔奇你们要负责教会他们日常警戒，接下来你们每天分出一个人跟着吉布去清理森林里的活物，你们都当过冒险者，希望你们能够尽快适应起来。” “是，领主大人！” “赶紧吃，吃完去把吉布他们换下来，他们下午还有猎杀任务呢！” “是。” 看着乔奇等人啊呜啊呜地解决还带着浓浓骚味的熊肉，夏多皱了皱眉，拿起已经烤熟的鱼便直接离开了。 …… 饭后，夏多又和莱顿商量了一番工作小组的考评标准，之后才离开了营地。 时隔好多天，他早就想去迷锁中寻宝了，不过这次，他手里多了一件新工具——专门用来挖土的铲子。 终于不需要用盾牌来铲土了，而且铲子也可以直接试探浮土里的东西，不需要用剑慢慢划着试。 效率一下子就提升上来了。 说到这个铲子，还是夏多专门委托亚尔曼替他寻找的，不是在铁匠铺，而是在一个冒险者那儿！ 这东西普通人根本没必要买，铁匠铺也没有，他现在手里的这把还是那个冒险者为了挖宝藏方便专门订做的。 10金一把，算起来已经和一柄普通单手剑的价钱差不多了。 …… 穿过迷锁，来到废墟之中。 这次夏多选择的目标是这片建筑废墟的最中心，虽说总会搜索个遍，但中心位置就发现宝贝的几率应该要大一些吧。 这确实很挠心。 一来到迷锁之内，失去了魔法能力，行事不那么方便了，夏多拎着铲子快速接近废墟中心，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感觉这时已经不再是他拎着铲子跑了，而是铲子在拖着他跑！ 第240章 魔法箭 咦—— 正在狂奔中的夏多突然一个扭身，停止下来，又往回跑去，这突然转变的动作，差点让他把铲子甩飞出去。 虽然一心想着去中心位置寻找宝贝，但一路上可能会遇到的宝贝他也不准备放过。 在奔跑的同时，他也时刻凝神保持专注状态，以魔法视觉观察周围，虽然这里的魔网环境有异，使得他不能施展魔法，但仅仅观察却是可以的。 就在刚刚，他瞥到了一抹暗淡地魔法灵光！ 夏多虽然不知道这遗迹还没有衰落的准确时间，但从石墙都开始瓦解来看，这年头应该是有些久远了。 他推测，至少也是要以百年来计算了，如果再夸张点，千年也不稀奇。 什么魔法物品能够在废墟里荒废百年、千年，依然保持着魔法灵光？ 大概率是个好宝贝！ …… 来到之前路过的存在魔法灵光的地方，夏多仔细观察，灵光虽弱却异常坚强。 从这魔法物品对于魔网之弦的扭曲痕迹来看，这不是他见过的任何一种魔法物品，又或者说这就是精灵魔法物品的特殊性？ 夏多小心翼翼地用手撇去浮土，一层层，一缕缕，不敢稍用大力，像极了地球上的考古现场。 对于魔法物品不同于普通物品，随便用铲子铲铲就行了，万一铲坏了，或者误触了某种机制，使得魔法物品激发，伤到了自己，那就悲剧了。 对于未知的魔法物品，再小心都不为过，而他敢动手的原因就在于这数百上千年下来，这东西基本是稳定的。 只要不乱来，大概率不会出问题。 浮土并不多，中间夹杂着一些已经早已腐烂、灰化的树叶，与尘土无异，只是少许叶柄、叶脉并未完全腐化。 很快夏多便看到了这件魔法物品的部分面目—— 似乎是某种镂空的秘银饰品，成管网状，粗细和地球上自来水管差不多，可能还要细一些。 夏多目前看到的只有一部分，大概两指长，斜插在地上，管网状秘银结构中间似乎是泥土，但又与周围的泥土颜色有差。 周围的泥土是灰黑色，而管网状秘银结构中的是深黑色。 而这秘银管网，说是网管，但并非以秘银丝线编织成就，而是一体成形。乍一看毫无规律可言，但只要以魔法视觉看过去，任何一个节点都勾连着魔网之弦。 十分精巧、玄妙。 夏多继续往下扫土，不过此时似乎已经到了地面，土质比浮土更硬，再用手来就有些不合适了。 倒不是力量不足，而是手指精巧不足，夏多担心影响到魔法物品，于是拿出匕首，小心翼翼地从周边开始，一点一点地剃去泥土。 一直到将这魔网物品周围挖空，只剩下一个斜插在土台上的管网状秘银结构。 “真成考古了！” 夏多喘了口粗气，拿出水袋灌了两口，又把手洗了洗，至于脸上的尘土倒是不急着擦了。 他感觉做这种事简直比去森林里和暴熊打一架还累！ 但为了魔法物品，夏多又忍了，接下去还不能直接挖，必须先给露出来的秘银结构做个支架。 倒不是秘银本身的材质支撑不住，而是担心挖的时候突然倾倒，带着下面的未知部分产生异变就不好了。 夏多没有透视眼，他能看到的就只有灵光，埋在泥土里的具体东西，他是看不到的，而即便有透视眼，也要担心在这里能不能正常使用了。 要做支架，就到迷锁外面找材料，这里能看到的东西几乎全部用不了（看到的活树其实是在迷锁外面，走过去就离开迷锁了）。 虽然看上去比较麻烦，但找到一件魔法物品，要远比找到什么宝石、秘银的要赚！ 夏多其实也乐得如此。 从废墟最边缘走出来，就来到迷锁外了，夏多先是召唤一团清水给自己好好清洗了一番，又把水袋灌满。 这才从附近砍了一截树枝进到迷锁中。 …… 接下去就是切割树枝搭支架，树叶还可以当刷子，夏多的考古行动越来越顺手。 迷锁中的天空与外界同步，太阳偏西，迷锁中也暗了下来，好在这时夏多已经完成了绝大部分工作。 这件魔法物品也完整地呈现在夏多面前了！ 大概一尺长，斜插在地底的那头，秘银结构汇聚成一个箭头，上面还包覆着一层精金结构。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一根魔法箭。 只是具体什么功能还无法判断，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具有杀伤性，毕竟不会有人给魔法箭附带“加血”功能吧。 另外从长度、粗细来判断，这一尺长的魔法箭只能说是箭头部分，后面应该还有一截。 如果用正常箭枝的比例来推测的话，这完整的魔法箭至少要有两米长，这个长度的箭要么是机械发射，要么是精灵有特殊的技巧。 当然，夏多更愿意相信这根箭就只有一尺长，用魔法发射，或许这才符合这根箭的本质—— 一件魔法物品。 而在判断这件魔法物品是一根箭后，夏多也不敢轻易挪动它，这就好比拆地雷一样，天知道这哑弹什么时候爆炸。 当然，魔法箭不一定会爆炸，但肯定是某种杀伤性魔法，夏多也不敢以身相试。 难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到、吃不到？ 抛开魔法物品这点不谈，单单这根魔法箭的材质也不能放弃啊，又是秘银、又是精金的。 特别是秘银，夏多还从未见过这么多秘银呢！ 粗略估计下，大概有半磅。 而上次发现的那个花朵模样的秘银小饰品，估计和一枚树叶差不多重，和这魔法箭的秘银结构一比，简直不值一提。 他相信只要能把这东西弄到塞汶顿去，绝对有大把的奥术师抢着要买，当然也可能就只有“抢”~ 见着天色将晚，夏多也不再纠结了，反正这东西就在这儿也跑不掉，他准备明天再过来研究。 甚至他都不想要挖其他宝贝了，家乡的老古话——“百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不过在离开前，他还是迅速记下了魔法箭末端的一组要素（针对魔网操作的最小步骤），回去先研究研究。 …… 第241章 工匠、水域施法 回到营地，莱顿为夏多送来了今天的人员考评情况，夏多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前面是普通领民，后面是奴隶。 或许是今天刚刚宣布命令的缘故，今天众人的表现相当不错，莱顿为每一个人都评出了“优上”的评价。 翻倒最后，则是另外一本小册子，是所有人员名册，包括士兵在内，莱顿整理了所有人的过往经历、技能，这是夏多专门交代他做的。 此时看到完本果然和他想要看到的一样，这份名册大概就是领地的第一份户籍资料了吧。 “莱顿，这上面不是有工匠吗？这个叫‘斯通’的奴隶，石匠？圣坛的那个石碗是他做的？” “大人，那个碗是我亲手凿出来的。”莱顿立刻解释道，“而这个叫斯通的奴隶也确实是石匠，那个碗就是在他的指点下我亲手凿出来的。” 莱顿虽然不喜这些奴隶，但那只是单纯因为他们逃离了原领主的征召，对于奴隶们具有的能力，他不会隐瞒。 教义不允许他向领主说谎，他自身也不愿意说谎。 “嗯，还有这个卡朋特，木匠？” “对。” 这奴隶里的人才还真不少啊！就这二十多个人里面就有两个工匠，而他在萨维尔领招募的五六十个正式领民里面，就只有一个皮匠。 这差的有点多！ “这两个人暂时让他们和其他奴隶一起劳动，不过你要注意盯着，时机成熟我会给他们解除奴隶身份的。” “是！” “就这样吧。”夏多将人员名册和考评记录又递了回去，暂时来说这些工作都需要莱顿先兼着。 人还是太少了！ 他现在就盼着斯莱文商会能给他多弄点内地的奴隶来，至于从萨维尔领招募，他已经不怎么指望了。 能有这一批五六十人打底已经不错了，后续可能就是一个两个的送过来，实在不能满足他的胃口。 …… 莱顿离开后，夏多来到河岸边，一步步走进河水里，之前他从迷锁内的魔法箭上记下了一组要素，但这里没有法术实验室，他想到了一种不算是方法的方法—— 将意识扩散到水体中，借由这截河段来进行法术实验，即便失败也是由沃夫堡河承担。 当然这还仅仅只是一种设想，反正他是要进行实验，不如就这么尝试一次。 万一成功了，那就不仅仅是法术实验比较方便了，更重要的是——一旦他能掌控的水域变广，那岂不是能够将法术延伸到极远处！ 这就好比，他从现在这个位置，借由水域施法，而法术却出现在萨维尔镇，这就意味着，他坐在家里就可能攻击到敌人，而敌人却不知道他。 而这仅仅是【水之掌控】，血脉传承信息中还有关于风雨雷霆的部分，那是不是还可以借由风雨雷霆来施法？ 不过这一切还仅仅只是夏多的脑洞，到底是不是可行，还要看这次借由水域施法的尝试！ 沃夫堡河底，夏多静静地躺在河床上，意识从身体中缓缓蔓延出来，仿佛这周围的河水也成了他的肢体、血脉。 夏多没有将意识蔓延到他能掌控的极限，到了极限，他虽然还能正常思考，却就像本能一样，这样的状态是不可能施法的。 只是将意识延伸到沃夫堡两岸，在往上下游各扩散了20米左右，他感觉一旦超过这个范围，他就不能施法了。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也十分朴素，这就好像一个人只能提起100磅的东西，那么他对100磅这个概念就十分敏感。 什么东西提得动，什么东西提不动，心里就有一个大致的标准了。 专注状态是精神意志非常集中的一种状态，就相当于一个人使用了全力，一个人是否用了全力，又是否在专注状态，都是可以轻易判断的。 而更简单的一种判断方法，就是通过魔网，专注状态下能够“见”到魔网，如果心有杂念，或者意识不够集中，那自然就看不到。 同样保持专注，跟使用全力一样，都需要消耗体力或者说精力，总之不可能是无消耗的，消耗过多也变无法保持了。 施法是比保持专注更具消耗性的行为，因此施法过后才需要休息。 夏多在掌控水域的同时保持专注状态，最多只能影响到50米左右的河段，对于想要从家里打到敌人的战略目标来说，这才是一个起步抬脚状态。 到底能不能借由水域施法，尝试的第一步就是牵引魔网，只要能够和魔网交互，那就是零的突破。 后续都只是复杂度的积累了。 第一步夏多并没有搞什么高难度的东西，就好像一个法师学徒进行施法练习似的，只是牵动一根魔网之弦，扭曲、缠绕…… 他所掌握的任何要素都可以轻易实现，也就是说—— 可以借由水域施法！ 夏多心绪激动，这意味着什么，哪怕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抛开施法范围扩大不谈，毕竟他现在也用不着。 单单只是能够用水域代替他承担施法失败的反噬，就足以让他欢呼雀跃了。 法术实验室的魔网平抑效果是和法术实验强度相关的，1环就是10个金币一小时，2环20，依次类推。 而身为一个法师，今后不知道有多少时间要用来进行施法训练、实验法术，这里面省下来的钱就不是个小数目了。 当然，一些非常危险、影响范围巨大的法术，也需要谨慎实验，毕竟他能掌控的水域总是有限的。 不过这也只是一个不算缺点的缺点，就算是在法术实验室里出事故的也不少，就好比上次奥术竞赛，帕洛斯就因为导师的实验事故而缺席了。 谨慎是任何时候都需要的。 尝试过比【魔法伎俩】还要简单的单要素施法后，夏多收敛狂喜的情绪，继续尝试【光亮术】，这个法术只有十二个要素，是一个比较容易的入门法术。 几乎在他动念的瞬间，一个朦胧的光球出现在20米开外的河底。 河水本身的流动，加上微风吹起的涟漪，如果这是有人站在远处看向这边，就能看到河面上忽闪忽闪的细碎星火，像是星光入水，又像是水底怪物的眼睛。 第242章 新项目 不久后，一个个夏多所掌握的法术出现在20米开外的水底，接着是水面，再到后面，夏多已经熟练地将截河段当场了自己的身体，将法术延伸到20米开外。 这还是夏多处在所掌控的水域中心，如果仅仅往一个方向蔓延，那夏多甚至能将法术延伸到50米开外！ 这是正常情况下，夏多不可能做到的！ 或许他的法术能影响到50米外，但那也仅仅是影响，而非在50米外施法，这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不要说50米了，正常来说超过10米外的魔网就已经很模糊，无法精确操纵，而为了追求更精确，夏多甚至会将法术源头贴近身体。 如【禁锢法球】这个2环法术，夏多便是将法术源头放在指尖，之后更是借助手指指向的暗示，增强专注力，减少施法难度。 法术成功后，一个只有瞳孔大小的力场球会迅速飞出，在这过程中不断扩大，而这其实也是法术逐渐失去控制的表现。 撞到目标后，力场球会立刻将目标攀附、禁锢住，之后就不再夏多的掌控中了。 施展这个法术，夏多需要凝思回忆法术结构，这也是辅助记忆的一种方式，之后给法术结构填充所有要素，最后再操作指尖位置的魔网，将法术释放出去。 不同法术的影响范围各不相同。 普通的【魔法飞弹】能飞超过50米，他这个【禁锢法球】一旦超过20米，就几乎没有任何效果了，禁锢力几乎为零，甚至都不需要刻意挣脱就能摆脱法术影响。 而要是借由水域施法，那这个【禁锢法球】的实际影响范围就是50+20米，【魔法飞弹】实际影响范围更是达到50+50米。 法术的影响范围很容易提升，但精确施法距离却很难提升。 当然，能够借由水域施法确实是一个不小的优势，但仅仅只是水域却也是不小的弱点。 而且夏多可不相信全世界就只有他拥有提升施法距离的能力，仅仅是从地球上那款游戏背景中，夏多就知道法师可以借由【探知术】施展法术。 就相当于对着监控屏施法，还真的能影响到目标。 这可比夏多这种被水域限制住的方法高明多了，不过【探知术】也可以被屏蔽，就夏多所知，法术实验室就可以屏蔽【探知术】。 如果不在法术实验室的话，也可以借由【探知术】研究出响应的屏蔽、反制甚至是误导法术。 这么一想，他的水域施法反而又高明了一些。 …… 将自己熟悉的法术一一尝试过后，夏多终于开始尝试从魔法箭上记录下来的那组要素。 箭体秘银结构勾连了多层魔网，夏多仅仅记录了从魔网表层到第二层的一组，当然这个一组，也是他自己区分出来的。 但到底是不是关联较密的一组还真不好说。 总之先试试再说，这一组要素共9个——2环2个、1环3、0环4个，看上去数量比【光亮术】还要少。 但从魔网表层到第二层，魔网之弦彼此勾连盘桓，比之仅仅只有0环要素的【光亮术】却是要复杂得多。 当然，这里的复杂是指机制复杂，并不是说施法难度大。 施法难度也就和【光亮术】差不多，现在的夏多施法技巧已经不同往日了，不说看一眼就能施展，至少多尝试几次就能成功施展出来。 但结果是什么，短时间内就很难判断了。 “嗯？这是什么情况？” 枉费夏多做了多少准备，又是借由水域施法，又是提心吊胆的，没想到这组要素施展出来竟然没有任何效果！ 不，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效果，但凡改变了魔网就有对应的效果，只是这效果似乎短暂，而又不完全。 像是一个人走路，才刚刚完成了抬腿的神经交互，但从外面看去，却没有移动一丝一毫。 就和就单要素施法类似，同样有对应的魔法效果，但却是无意义的效果。 酝酿已久的心情，结果却没有换来一丝效果，夏多有些自暴自弃地重复了这组要素，即在一组要素的基础上再次叠加一次。 正常法术这么做是不可能成功的，但如果只是不成法术的要素就要开放许多，任意添加要素，或许就能形成一个新法术呢！ 当然，更有可能是失控。 不知道是魔法之神听到了夏多的抱怨，还是凑巧记下的这组要素真的是需要叠加施展的，总之—— 法术生效了，只见夏多20米开外的水中突然出现一个比指尖大不了多少的空腔，但下一瞬周围的河水又重新填了回去。 并未有任何气泡浮出！ 此时周围的水域仍在夏多的掌控之中，同时生命的本能让他明显地感觉到一股负能量一闪即逝。 夏多不明就里，再次尝试了一次，依然有效，并非瞎猫撞到死老鼠，而是真的有这样的要素组合对应这样的效果。 对于负能量，夏多还是相当谨慎的，这种生命的反面，他不想随意沾染，真的会折寿的！ 虽然这点计量还不如一个地精死掉释放的负能量多，但这是单纯的法术，万一把持不住好奇心，一次次来，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夏多当即决定打住，还有迷锁里的那根魔法箭，他也要更谨慎地处理了，至少在有把握之前，他不会去轻易碰它，更别说移动它。 就让它在原地再待一会儿，反正也待了数百上千年，也不差这一会儿。 回到营地，夏多制作了两份魔法卷轴缓缓，重新考虑迷锁内的遗迹发掘，魔法箭暂时先放在那儿，等他回时之塔查查资料，或者自己研究出稳妥的收取方法。 如果只是一个戒指，或者手镯状的魔法物品，夏多绝不会这么畏缩，箭形一看就是攻击性物品，再加上仍保留魔法灵光，也不知道是库存品，还是释放后的未激发品。 总之，这东西的危险系数可比一个魔法戒指或者手镯高多了。 …… 第二天，夏多没有带铲子，而是带上了笔记，他准备先将魔法箭上能够“看到”的要素通通记录下来。 这将成为他长期的研究项目，相比于从时之塔获得的一切已知资料，研究这些未知的东西，必定能使他更深入地理解魔网本质和法术原理。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能开阔他的视野，并锻炼他独自研究的能力。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根可能非常致命的魔法箭就是夏多的新导师。 这位新导师可能不会说话、不能答疑，但却会将自身所拥有的所有完全展现出来！ 第243章 库克 来到迷锁附近，先是检查了周围的物理“陷阱”，发现没有任何异常后，夏多这才进入迷锁。 魔法箭仍在原位，只不过它原本所在的那片已经几乎被夏多挖空，数十根树枝削的细支架将其完全固定在原位。 原本是斜插在地面上，再覆盖上一次腐植、浮土，现在是被支架悬空固定。魔法箭上的灵光依旧，虽弱却仍坚强着，不想彻底熄灭。 夏多抓了一把昨天削支架留下的树叶垫在探方边上，把笔记摊在膝盖上，就这么开始记录起来。 这根魔法箭相当精密，远比夏多手上的【专注指环】更加复杂，而且其涉及到魔网的不同层次，仅仅接触到第二层魔网的夏多根本不可能将其完全记录下来。 他现在能记录的也仅仅部分，但就是这部分也是个不小的工程。 而这，也是夏多第一次使用秘文来记录笔记，这根魔法箭值得他这么做，之前就算是【禁锢法球】，他也仅仅只是绘制了一幅法术的奥术几何解析图，甚至连加密都没有做。 实在是他现在所学、所知的东西都是来自时之塔，一个2环法术对于法师塔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加密不仅为难了别人，实际上也为难了自己，除非是采用他熟悉的汉字，但夏多目前还不准备将汉字大规模用出来。 有种说法，一种文字只要在这个世界上出现的越多，就越容易被人破解，这里的破解还不仅仅是通过语言学的方式来解析，而是通过魔法暴力破解。 因此才会有法师都需要个人秘文的说法。 再者，汉字在表意上有非常独到的地方，而汉语也是一种比耐色语复杂，又比精灵语简洁的成熟语言，贸然出现可能会有麻烦。 夏多只是偶尔在遇到耐色语难以表达的时候，才会用汉语记录，即便如此也是用的拼音。 接下去的几天里，夏多就像是在迷锁内打卡上班一样，从清晨到黄昏，每天准时准点，再进一步大概就是废寝忘食了。 一直到将能记录的要素全部记录下来，“欧文号”也快来了，大概就是这几天了。 他上次回时之塔，约好和妮雅一同去塞汶顿，除了让妮雅阅读【耐色卷轴】，夏多也非常期待，耐色瑞尔的真正核心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书上的描述往往片面而间接，“七塔之城”、奥法联合会，夏多神往已久，只是一直以来并没有出游的机会。 …… 这天，夏多正在“工地”上视察一众领民的工作情况，乔奇小队负责警戒河岸的士兵诺曼前来汇报： “大人，‘幸运欧文号’到了。” “嗯。” 夏多点了点头，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登陆点等待，他知道这趟船并没有多少值得期待的东西，大概就是粮食吧！ 不一会儿，莱顿似乎也收到了消息，先是来见了夏多，之后两人一同来到登陆点，“欧文号”已经将跳板放了下来。 老欧文正在指挥船员将物资往岸上搬，见到夏多到来，连忙行礼，并汇报这趟的情况“大人，这一船共运了磅粗面粉，还有一个厨子、一个帮佣，不过亚尔曼管事说这两人都是花钱雇佣的，不是招募的领民。” 听到有厨子，夏多开始还高兴了一下，现在营地的主食是现成的面包，随着人越来越多，购买现成的食物也会越来越麻烦，也更费钱。 只是这厨子竟然不是他的领民，这就有点可惜了。 不过要真的成了他的领民，夏多估计也不会舍得这么宝贵的人力去当什么厨子，去给我砍树才是真的。 现在营地附近比较容易清理的灌木林已经全部给清理掉了，地面也全部烧了一遍，但接下去就是硬茬子了。 这片没有人类活动痕迹的原始森林里，一抱或者两抱的树木几乎遍地都是，能遇到大腿粗的树已经要偷笑了。 到了这一步，再想向外拓土就非常困难了，那么大的树不是说光放倒就算的，还要清理掉，无论是制成木料，还是直接烧掉，都是个不小的工程。 此外地面也不是完全平整，如果仅仅只是地势上的不平倒还好，关键是有些地方是石头。 清理这些石头又是个不小的工程。 地球上清理一片方圆五里的森林，别说三年了，三个月就能全清了。 在没有先进工具的情况下，所谓的生产力就是人！夏多需要大量的人、大量可以被他随意支配的领民。 看了看左右，夏多又小声问道：“亚尔曼有没有说特殊渠道的情况？” 所谓的特殊渠道就是奴隶，只不过从事奴隶贸易的名声终究不好听，一般来说很少有商会愿意公开承认，只做不说。 “大人，现在的萨维尔领可买不到任何奴隶，来时亚尔曼管事特地让我转告大人，利亚顿商会已经去康尼菲拉城搜寻，但这需要时间。” “时间，是啊，需要时间。”夏多默然，不只是利亚顿商会需要时间，斯莱文商会那边也需要时间。 而且可能会更久，毕竟前往内地可比去东边的康尼菲拉远多了！ 如果他手下有训练奴隶方面的人才，他都准备去抓兽人了，又或者早知道自己会得到一块领地，他就可以提前准备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对预言法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就算只能得到一些似是而非的片段，也能够因此获得不小的优势。 只是夏多还从未听说哪个法师精通预言术的，就连那些拥有个人传记的名法师都没有。 只有某些神职人员会做出预言，但大多数情况下都不准确，很难说是未来被改变了，还是真的不准。 而对于夏多来说，预言法术什么的可能就只是一个奢望了。 很快，所有物资都已经整理入库，而夏多也抽空和那个叫“库克”的厨子聊了几句。 当他得知这厨子宁愿冒着未知风险来到一个初创的开拓领，仅仅只是为了攒下每个月20枚金币的工资给儿子学习魔法时，夏多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招募的话也说不出来了（领民不给现钱），当然，涨工资也是不可能的，每个月20枚金币本身就比正常的厨子翻了一倍。 他又不是什么绝世名厨，也就只是一个普通厨子，甚至可能手艺还不如夏多呢！ 第244章 投影位面 很快，安排好领地的各项事务，夏多便随“幸运欧文号”返回萨维尔镇了。 两天后，夏多回到时之塔，见到了妮雅，依然是在领主的书房，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艾伯克也在。 不过想到这次要去塞汶顿，夏多又有些了然。出远门嘛，是应该要有个“家长”陪着的。 “导师，艾伯克大人。” 夏多一一见礼，对妮雅说道，“我来履行之前的约定。” 他回来第一件事没有选择答疑、没有选择去图书馆充电，实在是他自己也太想去塞汶顿了。 妮雅眼里透着兴奋，看向了艾伯克，而艾伯克也点了点头，“今天就算了，妮雅你好好休息，阅读【耐色卷轴】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之后，艾伯克又看着夏多，“还有夏多，你也要好好休息一下，妮雅让我给你申请了一次位面探索的机会，不要因为精神不佳而浪费了这次机会。” “位面探索？”夏多对于这个词汇早就不陌生。 甚至上次回萨维尔镇的路上，还听斯莱文商会的马萨会长提起，一个开拓者借位面探索的名义躲到异位面去了，还因此被褫夺了开拓者的头衔。 只是异位面到底有什么，各种资料中却语焉不详，仿佛这是什么隐秘似的，只是说异位面也是帝国的疆域。 见夏多一脸好奇的样子，艾伯克简单地解释一下： “只是一次投影位面旅行而已，真正的次位面探索就算是大法师也不一定能申请到。不过你也不可掉以轻心，耐色历史上死于投影位面的人也不在少数。” 不轻不重的警告，夏多若有所思，看样子投影位面应该不是很危险，当然也不是完全一点危险都没有。 可能就只是一个旅游项目，不过终究是魔法世界，这里旅游项目可能与地球上有所差别，应该是有某种特殊作用的。 不然，也不至于需要申请才能去，夏多思索着，一晃神的工夫，艾伯克已经消失不见。 只剩妮雅仍看着他，“夏多，艾伯克叔叔要为明天的出行做准备，我再给你解释一下投影位面。” “哦，好，谢谢导师。”夏多忙不迭地说道。 接着妮雅就像讲故事一样，给夏多解释了什么是投影位面、什么是次位面，以及位面探索时需要注意的问题—— “所谓投影位面，其实就是位于星界中的位面投影，对于投影位面中的生物来说，这些位面真实不虚，但对于我们来说，它们其实是虚拟的、不真的，就算真身进入也带带不回任何东西，除了知识。 “而次位面，则是真实不虚的位面，只不过在体量上比不上我们所在的位面，因此被称为次位面，而如果有一个比费伦位面体量更大的位面，自然也可以称我们为次位面。” 关于位面，其实夏多了解不多，只知道内层位面、外层位面、星界之类的大概念。 在时之塔，他上过位面学的课程，但那也仅仅只是教了如何链接内层位面，并且都是十分浅显的内容。 想想也是，位面的知识关系到世界本质，哪里会那么容易教给学徒！ 随着妮雅的讲述，夏多脑海中迅速搜索他所了解的对应内容，分辨真实世界与穿越前游戏资料的不同之处。 而妮雅则继续说着，“关于次位面我也了解不多，不过投影位面我曾经去过两次，一次刚投影过去就被一道法术杀死。” “被杀死？”夏多惊道，“难道在投影位面不用担心死亡吗？刚刚艾伯克大人不是说——” “哼，我要是被杀死，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吗！”妮雅白了夏多一眼，解释道，“只要不被灵魂类以及心灵类法术杀死，真身就不会死，不过精神受损是肯定的。” 妮雅没有解释为什么非得是灵魂类以及心灵类，不过夏多也大致能够踩到，去的时候不是真身本体，而是灵魂投影以及意识。 灵魂法术攻击灵魂，心灵法术攻击意识，都是能够伤到一个人本质的法术。 甚至在夏多看来，心灵法术比灵魂法术还要邪恶。 如果真的有灵魂的话，那灵魂在夏多看来也就和身体差不多，一个人的真正本质应该是心灵、是意识才对。 用法术强迫或者诱导别人改变意识，真的是普天之下最邪恶不过的事。但在耐色，似乎与灵魂有关才是邪恶，意识并不是。 甚至还形成了一个专门研究心灵魔法的心灵学派。 当然，这些专精心灵魔法的人其实也在耐色也不怎么受欢迎，只是还没到受排斥、受打压的地步而已。 接着，妮雅讲起了她的第二次投影位面之旅，这才是夏多需要关注的重点，经验、要点都在其中呢！ “第二次进入投影位面，我成了一个普通的渔夫之女，好在投影位面中也有魔网的投影，我仍然具有施法能力，但是——” 妮雅顿了一下，“但是，在投影位面中不能做与预设身份不符的事，一个普通渔女当然不可能会法术，一旦我做了，那这次投影位面之旅就算是结束了。” “那导师当时是怎么做的？”夏多问道。 “……” 妮雅没有直接回答，但她脸上的表情却代替她回答了—— 很显然就是忍不住用了法术被投影位面排斥了出来！ 似乎不想在夏多面前丢脸，妮雅又正色告诫道：“如果你获得的身份不是施法者，切记不要施展法术，还有一点一定要记住—— “不能沉迷其中，不管你在里面待多长时间，外面的时间几乎不会变化，但你经过的时间会立刻反馈在你的真身上，之前艾伯克叔叔说的死在投影位面的人里面，不少就是这种死法！” 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太过沉迷的话，在外人眼里，就是刚刚进入投影位面，然后下一瞬间就老死了。 这话听得夏多毛骨悚然，想想看，一个大活人瞬间老死，或许对于当事人不亏，但对于外人看来，就有点可怕了。 而其实妮雅没说的是，这种死法的人里面，其实大部分都是对于现实无望了，找了个低难度的投影位面爽一辈子。 毕竟对于当事人来说，不管投影位面的本质如何，他确实是爽了一辈子的。 夏多郑重地点了点头。 之后妮雅又交代了一些事请，才让他回去休息。 第245章 深红庇护法袍 第二天一早，夏多来到昨天约好的传送间，妮雅已经到了，远远地看过去，就看见一片幽蓝色的魔法灵光闪耀。 十分地晃眼。 再一看自己，不是一般的寒酸，除了开拓者头衔带来的那柄提供心灵防护的权杖，以及记载开拓者信息的金纸文书。 就只有之前奥术竞赛的奖品【专注指环】算得上是魔法物品了。 他身上的法袍还是当初在时之塔晋升权限时，法师塔送的，只有一个每天使用一次的清洁功能，勉强算得上是魔法物品了，防御能力还比不上最普通的皮甲。 “导师。” “嗯。”见到夏多的这身打扮，妮雅眉头一皱，手一翻从次元袋中取出一套全新的法袍，“换上。” 这是一套暗红色的法袍，上面闪烁着强烈的魔法灵光，显然和妮雅身上的是同一档次。 妮雅手伸在那里，夏多却不知道该不该接，正当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艾伯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换上吧，奥法联合会可不一定有时之塔安全。” 夏多连忙转身见礼，原来艾伯克也换上了一套新装备，黑底银纹，颇为正式，手里握着一支法杖，顶端燃烧着蓝白色的魔法火焰，胸口挂着魔法女神的圣徽。 “艾伯克大人。” “不用多礼，出门在外，还是多一些防护比较好。”艾伯克又说了一句。 夏多这才接过妮雅递过来的暗红色法袍，拿在手中，夏多才发现这件法袍轻若无物，仅仅只是接触到，他就感觉有一层无形的力场从手上蔓延开来。 从小臂到肩膀，一直覆盖了整个上半身。 “原来高级货是这种感觉！”夏多暗暗心惊，既然这么轻，也就没必要脱掉其他衣物了，那样反而在心理上会觉得不适。 于是，夏多就这么将暗红色法袍套在自己原来的衣服外面，暗红色法袍一展开，那层无形力场再次扩展开来。 将他全身都罩住了，没有任何死角。 接着妮雅又传讯给他，教他如何启动这件法袍，与魔法卷轴这样的通用型消耗品不同，魔法物品大多有独有的启动方式。 一边按照妮雅的指点启动法袍，夏多心里再次感叹，长见识了！ 启动后的法袍灵光稳定了很多，夏多甚至觉得这件法袍就好像是他的身体延伸，法袍的所有功能也了然于胸。 基础的防御能力就不说了，法袍还具有法术抵抗、法术吸收、法术偏转的功能，妥妥的龟壳。 暗红色主调，加上不时游动的黑色纹路，颇具神秘感。 之后，妮雅又递给他一件饰品——一个镶有白水晶的银白色头环。 既然法袍都接受了，也就不在乎再多一件饰品了，反正也只是临时用一下，夏多还没有自恋到妮雅会将这两件魔法物品送给他。 戴上头环，夏多感觉精神一振，不仅思维更加活跃了，而且更容易专注，和专注指环类似，都是被动型加持，不需要额外启动。 换上两件新装备，夏多感觉心里的底气都不一样了！ 不过再看旁边“亮”得跟个灯泡似的妮雅和艾伯克，夏多又是一阵羡慕，还需努力啊！ “走吧！”见夏多已经换上装备，艾伯克招呼了一声，便走进了传送间。 夏多连忙跟上，这里的传送间他还是第一次来，不过在公共层也有传送间，夏多从那里经过多次，也算是有所了解了。 和公共层的传送间类似，这里也是一个差不多40平的房间，中间是一个高于地面半尺左右的平台，周围分布着6个传送门。 这里和公共层不一样，公共层的只有没有传送门。而这6个传送门只有1个保持着开启状态，其他都没有启动。 来到传送平台上，艾伯克一边设置传送目的地，一边吩咐道：“靠近我一点！” 夏多不敢耽搁，迅速靠近，同时妮雅也靠了过来，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还不到半步，夏多敏锐地听觉甚至能够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当然，不只是妮雅，就连艾伯克的呼吸声也能听到。 “注意，传送了。” 艾伯克提醒了一句，激发了传送法阵，一道白光闪过，三人同时消失不见。 …… 塞汶顿，奥法联合会，某传送间内。 同样的白光闪过，夏多等三人出现在一个传送平台上。 “这里就是奥法联合会？” “这里就是奥法联合会！” 夏多打量着周围，传送间和时之塔类似，但是对面同样是一个传送间，只不过那里并非是传送平台，而是传送门，他暂时还搞不清楚两者的区别。 艾伯克在前，夏多妮雅在后，三人经过一个长长的过道，来到了图书馆，在一间类似办公室的房间外面停下了。 “夏多，你到里面申请阅读【耐色卷轴】，然后将今年的权限转给妮雅就行了，之后我带你去位面探索部。” “嗯。”都到门口了，夏多要是说反悔的话，估计艾伯克能当场干掉他，好在他也很认同这样的交易。 和妮雅来到里面，里面没什么人，就一个穿着灰色法袍的老者正靠在椅背上打盹儿呢。 不过两人的脚步已经惊动了对方，在夏多靠近后，老者身前书桌上的一支魔杖自动飞起，对准了夏多，似乎在说，再靠近就不客气了！ 咳—— 夏多下意识地拉着妮雅后退，同时赶紧声明，“法师阁下，我们是来办申请的！” 听到“申请”，老法师原本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小娃娃，知道这里是地方吗？你能申请什么？” “法师阁下，我来申请阅读【耐色卷轴】。”夏多连忙取出那份金纸文书。 不过这东西刚取出来，就飞到对面老法师的手中，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术，金纸文书上的银色字体从纸面上游了出来，在房间内不断游走。 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变成一幅投影，上面记录了夏多的诸多信息，以及领地开拓协议。 与此同时，一道机械声突然冒了出来——“开拓者权限已确认。” 之后又冒出一句，“已记录。” 应该是塔灵，夏多心里想着，接着便看到金纸文书又恢复了原样，被老法师送了回来。 夏多连忙收好，又说：“法师阁下，我要申请阅读【耐色卷轴】。” “已经办好了，别吵我！”老法师似乎有些不耐烦，又往椅背上一靠，伸手一指门口，“想看【耐色卷轴】就去图书馆。” 这就办好了？难道不应该给点反馈吗？比如塔灵传讯或者给个凭证什么的，怎么感觉这么不靠谱呢？ 夏多正想询问如何将权限转给妮雅，却被妮雅制止了，她指了指示意夏多外面说话。 到了外面，艾伯克似乎完全不了解里面发生的事，有些焦急地问道：“怎么样？办好了吗？” 第246章 星界投影 “还没？”夏多小声说道。 艾伯克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艾伯克叔叔，我来说吧，夏多虽然是开拓者，也获得了【耐色卷轴】的阅读权限，但他还不是奥法联合会成员，无法呼唤塔灵转移权限。” 听了妮雅的解释，艾伯克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知道奥法联合会成员意味着什么，至少都是中阶法师，而夏多虽然看似接近，但指不定还有多久呢！ 过去的开拓者至少都是大法师，这些人很早就已经是奥法联合会成员了。 再说，最近的一个开拓者就是大奥术师萨维尔，那时候【耐色卷轴】并不像现在这么藏着掖着，基本上是个人都能看，只不过看的人太多也需要排队而已。 而奥法联合会更是宣布，哪怕是一个普通人只要能到奥法联合会总部，都可以看到【耐色卷轴】。 只不过在七十年前，一套【耐色卷轴】被精灵偷走后，剩下的这套才多了种种限制。 见艾伯克、妮雅都不说话了，夏多不由得问道：“导师，艾伯克大人，现在我去申请加入奥法联合会？” “要申请加入奥法联合会必须有高阶法师推荐，本人也必须是中阶法师，推荐有艾伯克叔叔，但你——” 接下来的话妮雅没说，但很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夏多还不是中阶法师，无法成为奥法联合会成员。 而夏多担心开拓领地有变数，加上他还想着去投影位面看看呢，于是便说：“开拓者应该有些特殊的吧？” “咦？”妮雅眼睛一亮，“艾伯克叔叔，我们去试试吧！” “也好，去试试也好。” 艾伯克也想到了，这次获得开拓者头衔的可不只是夏多一个人，而是一批，实力有高有低，背景有强有弱。 【耐色卷轴】虽好，却不一定是开拓者的急需品，会出现交易也不是不可能，那么为了方便交易，奥法联合会说不定会提供某些便利。 …… 果然如夏多所料，开拓者确实具有某种特殊性，刚加入奥法联合会就是2级成员，艾伯克之前也不过是3级成员。 不过这次艾伯克更新了自己的新信息——进阶成为奥术师，于是就成了奥法联合会4级成员。 而且一旦到了4级，就不需要交会费了，4级以下等级越高会费也越高，3级的会费是每月100金币，2级每个月50金币。 妮雅的1级成员，每个月需要交10金币。 这次妮雅一次性替夏多交了一年的会费，还预存了400金币，这400金币可以在1一年后用来续会员，也可以用来支付奥法联合会的部分服务。 如图书馆阅读、购买魔法物品、发布任务，等等。 “富婆啊！”夏多心里呐喊着。 如果是他，他绝对不会一次性交一年会费，只会在有需要的时候才续一下。 可以说，对于常年待在偏远地区、自家又有法师塔的妮雅来说，一年都不会来几次奥法联合会。 按年交钱简直就是浪费！ 至于说，让奥法联合会将分会开到萨维尔领去，萨维尔领还没有这样的实力。 也只有一些大奥术师的领地才有奥法联合会的分会，萨维尔领这样的就只有法师工会，加入不只不收会费，甚至还有工资。 可这两者有可比性吗？ …… “塔灵，将我名下的【耐色卷轴】阅读权限转给1级成员妮雅。” “区域错误，请于指定区域操作。” “……”夏多叹了一口气，这事真是一波多折啊！ “导师，看来我们还需要去图书馆一趟，正好【耐色卷轴】也是在图书馆。” 于是三人又再次来到图书馆，夏多和妮雅进到之前的那间办公室，在里面转移权限，期间那老法师眼睛睁开了一下，就又眯上了。 转移好权限，三人来到图书馆的秘藏室。 到了门口，艾伯克提醒道：“妮雅，只看第一组，知道吗？” “嗯，我记得。” 说完，妮雅就直直地朝门那边走去，身体一点点地没入了房门，直到全部消失。 不是门打开，而是走进了门里面，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这——”夏多相当惊讶，他看向艾伯克，“艾伯克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秘藏室在一个隐秘的半位面中。”艾伯克只解释了这一句，便准备离开了，“好了，妮雅需要在里面待一整天，你跟我来位面探索部吧。” “哦，好。” 虽然夏多不知道为什么进入半位面要用这种方式，但很显然位面旅行更让他感兴趣。 离开图书馆后，夏多跟着艾伯克经过一个短途传送门，来到一间宽阔的大厅内，但人并不多，大厅中央上空悬浮着一颗明亮的光球。 几道光柱不时从光球上落下，每笼罩住一个人，隔几秒便收回了，而那个被光柱照射的人，总会脸色大变。 这就是位面旅行？ 夏多好奇地四下打量着，他还以为会有什么高端仪器，然后让人坐进去呢！没想到就只是一个光球，一道光柱照一下，几秒就完事了！ “既然你已经是奥法联合会的成员，就自己申请吧。”艾伯克突然递过来一枚幽蓝色的晶石，说道，“将奥能结晶靠近奥法联合会徽章，申请投影位面探索就行了。” 夏多接过奥能结晶，很轻，几乎没有任何重量，但他却能非常清楚地感觉到，这里面蕴含着相当庞大的纯粹能量。 奥能吗？ 夏多若有所思，取出之前得到的奥法联合会会长，将奥能接近靠近徽章，放到怀里，走到光球下。 “塔灵，申请投影位面探索。” “已记录，权限确认，2级成员夏多，星界投影即将开始，请保持专注状态。3、2、1，开——” 后面的声音夏多已经听不到了，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一下子被吸进了头顶的光球之内。 先是一个停顿，然后就是一个极速飞跃，像极了科幻电影中的跃迁飞行，只不过电影中跃迁的是飞船，此刻夏多跃迁的是他的意识！ 在地球上，意识通常被描述为——人的头脑对于客观物质世界的反映，是感觉、思维等各种心理过程的总和。 换句话说，意识只是一种形而上的概念，并非某种具体的东西。 但在魔法世界，夏多第一次亲身感觉到意识的真实不虚、心灵的真实不虚。 此刻他的意识便像是一根被拉长的面条，在跃迁的过程中被不断拉长，一直到眼前出现一片银色虚空。 宏伟、广博。 但紧接着，银色虚空消失不见。恍惚间，夏多突然感觉有人在推他： “阿索斯，快醒醒！阿索斯，教官来了！” “教官？” 不知怎么地，夏多一个激灵，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各种感官也逐渐恢复，然后他就看到黑着脸站在他面前的教官！ 第247章 精灵阿索斯 “精灵？！” 夏多一愣，眼前的生物正是一个身着铠甲、腰佩长剑的健壮男性精灵，此刻对方正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 不知为何，夏多心中突然泛起一股羞愧之情，嘴里也不由自主地说道：“很抱歉，教官，我刚刚走神了。” “阿索斯，这已经是你第二次在训练中走神了，再有下次，自己回家去！”教官留下这句话，也不管夏多，又走向了其他人。 而这时，夏多已经呆住了，刚刚他听到了什么？精灵语？ 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学精灵语，但不少精灵词汇他确实知道的，再加上妮雅交给他的那句精灵魔法咒语，夏多对于精灵语十分敏感。 更何况精灵语的特征如此明显，流畅婉转，宛如诗歌，就算夏多再迟钝，也能认出来！ 但——为什么他能听懂对方的话，而且他自己刚刚似乎也说了精灵语？ 这又是为什么？ 此刻夏多满脑子里都是问号，而在教官离开后，他才有空打量周围的情况—— 这里似乎是某个城市中的训练场，放眼望去能看到城市中高塔状的建筑，以及建筑间的浮空过道。 及到近处、夏多的周围，三排长耳高个儿的精灵正举着一柄造型秀气的单手剑指向前方，也不知道在练习什么。 这些精灵与之前的教官虽然都是精灵，但体貌特征却有所区别，教官肤色白皙，身材健壮，而这些被训练的精灵肤色却如同较浅的咖啡色，身材也较瘦小。 夏多低头一看，自己两手也如周围的受训精灵一样，不过这种颜色搭配上精灵细腻的皮肤却并不难看，反而有种金属光泽，颇为有趣。 “阿索斯，阿索斯，教官要绕回来了，别发呆！”正思索着，夏多感觉后背又被人推了一下。 这力道不轻不重，却正好能让他注意到，是格拉达？ 夏多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把右手举起，模仿着周围的精灵，将手里的单手剑指向前方。 或许其他精灵是真的在训练，但夏多就只是做个样子，他其实是在观察手里的这柄剑。 这柄剑是一件魔法物品！ 通体修长，有点像夏多故乡的剑，与耐色人的剑有明显的不同。 剑体表面铭刻着一些不明含义的符文，像是精灵语，却又有所区别，而且这些符文每一个都与魔网相连。 剑柄握持舒适，没有浮夸的装饰，一切的一切似乎仅仅是为了实用，就在这时，一个念头突然从夏多心底冒了出来—— “这是苏坎维萨城的制式武器！” 夏多猛然一惊，难道是真正的阿索斯在说话？他不知道所谓的星界投影到底是何原理，能让他取代投影位面的某个生物，但现在似乎取代得有点不兼容？ 又或者，投影位面旅行本就是这样？ 夏多努力回想着妮雅以及艾伯克跟他说过的话，一般来说人类投影到这里，也会是人类，只有极少情况下才会变成其他种族。 正因为是极少数情况，不管是妮雅还是艾伯克都没有细说，现在夏多恰恰就碰到了这极少数情况。 又或者，他本来就不是人类，至少不是费伦人类，才让他在进行投影时选的择范围一下子变大了许多。 不管是不是不兼容，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努力扮演好这个角色，在这个基础上才能够为自己谋得利益。 当然这里的利益主要就是指知识。 现在夏多投影成了一个精灵，他只要深挖自身就足够了，他可是对精灵相当感兴趣呢！ …… 苏坎维萨城，城卫军训练场。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夏多依然混在一群受训精灵中装模做样，教官几次从他身旁路过，脸色也越来越差。 而在天色逐渐暗下来的时候，教官终于宣布：“可以了，今天就到这里，解散，明天下午的武技课不许迟到。阿索斯，你明天不用来了。” “……” 几乎所有的受训精灵都看向了夏多，饶是夏多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你是夏多，不是阿索斯，你是来位面旅行的，不是来受罪的！” 但还是有种憋屈感。 好在并没有精灵当面嘲讽夏多，很快众人就已经散去，训练场上就只剩下夏多和之前在他后面推他的小伙伴——格拉达。 “阿索斯，你今天怎么了？上大黑脸的课也敢走神！” 格拉达说着，还使出一个小法术，在指尖幻化出教官的模样，不过在格拉达的描述中，教官真成了大黑脸。 “教官！”夏多突然喊了一声。 啪——格拉达指尖的影像瞬间消失了，同时整个人都绷紧了，见到夏多脸上的坏笑，他才恍然大悟： “好你个阿索斯，我今天救了你好多次，你竟然敢骗我！这次别想让我父亲帮你去找大黑脸求情。” 说着，格拉达竟然提着剑朝夏多捅来，这下可把夏多吓了一跳，这就是精灵？高贵优雅的精灵？ 一言不合就拔刀子？ 夏多自己的反应有些迟钝，但身体的本能已经让他同样举剑朝对方捅去，而这时夏多也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顺着本能，夏多就这么举着剑捅来捅去，并没有朝对方身上招呼，而对方也没有朝他身上招呼，只是偶尔剑体交击，玩得不亦乐乎。 “阿索斯，怎么不说话了，你也跟大黑脸一样玩深沉？” 这时，夏多已经收剑站好了，同时不住地暗示格拉达，“教官来了！” “又来？这回我可不信你了，大黑脸过来我连他一起打！”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巴掌拍到脑袋上，“你要连我一起打？” 听到熟悉的声音，格拉达吓得连手里的剑都扔下了，一回头，果然是教官，格拉达牙齿忍不住上下打架： “教官，我开玩笑的，嘿嘿。” “开玩笑？”此刻教官的脸色不亚于之前从夏多身旁经过时的阴沉，“训练场要封闭了，明天再收拾你，赶紧回家！” 最后一声，教官可以提高了声音，近乎吼出来了。 格拉达吓得撒腿就跑，连扔在地上的剑都不要了，不过好在他临走时还记得夏多，示意夏多跟上。 夏多倒是没这么失礼，和教官说了一声，又捡起格拉达的剑，才准备离开。 “阿索斯，等等！” 教官突然拦住了夏多，而夏多也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高大健壮的教官，夏多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教官是父亲的战友。 第248章 大师 嗯？这又是什么人设？ 夏多还没回过神来，教官又说了：“想为你的父亲报仇并非只有成为剑咏者这一条路，我觉得你可以专注于法师之路，这几天你在家里好好想想吧。” 夏多茫然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回去吧，你的小伙伴在外面等着你呢！”这时的教官仿佛真的变成了一个可以亲近的人。 听了教官的话，夏多下意识地走到训练场门口，这才想起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家在那里呢！ “阿索斯，这里！” 循声望去，格拉达正躲在道路旁的景观树后面向他招手，暂时没有“提示”，夏多也只能朝格拉达走去。 “给，你的剑！” 格拉达接过剑挽了一个剑花插入腰间的剑鞘中，“抱歉，连累你又被大黑脸训了。来我家吃晚饭吧，有你最爱吃的香煎鹿肋排哦！” 听到“香煎鹿肋排”，夏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并非他自己的想法，而是身体的本能，可能精灵阿索斯真的很喜欢这个食物吧。 眼下也不知道去那里，夏多便跟着格拉达回家了，只是他很不喜欢格拉达牵着他的手。 但或许之前的阿索斯已经习惯了，夏多也就入乡随俗了。 …… 格拉达的家在城中的一座白色高塔下，一座景致的小庄园，门口还有全副武装的守卫。 守卫似乎早就认识阿索斯了，当格拉达拉着夏多一路小跑进入庄园的时候，守卫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阻拦。 而他们的眼神中有同情、有感激，很是复杂，夏多觉得这大概又是阿索斯自带的“背景设定”了。 “母亲，我回来了！”格拉达终于松开夏多的手，跑跳着冲进了厨房里，紧接着，夏多便听到一声声撒娇声，“母亲，大黑脸又想赶走阿索斯了，你让父亲去说说情，好不好嘛！” “你给我赶紧滚出去！”一个清脆的女声传了出来，“给阿索斯拿点水果垫垫肚子，晚饭马上就好。” “呜呜呜，母亲，你偏心！” 很快，格拉达便耷拉着耳朵从厨房里出来了，但在看到夏多的时候，又立刻恢复了精神。 熟练地从墙边的柜子里拿出一盘水果后，格拉达先给自己嘴里塞了一枚苹果，之后就将果盘直接扔给了夏多。 不过夏多并没有惊呼，因为这东西悬浮的，飞过来的速度也不快，上面的水果纹丝不动。 夏多也拿起一颗苹果一边啃，一边和格拉达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对方在说，他则是努力从对方的话里收集信息。 一直到晚饭时，夏多也终于对自己的处境有些明白了，格拉达家和阿索斯家做了近千年的邻居。 不过在阿索斯小时候，阿索斯的父母在和艾瑞凡达的战争中战死了，阿索斯几乎就是格拉达的母亲带大的。 而因为父母都是剑咏大师，加上想要为父母报仇，阿索斯也想成为剑咏者，上战场去杀艾瑞凡达的精灵。 只可惜阿索斯的天赋不足以让他兼顾魔法和武技，因此一直是“班上”的吊车尾，好几次都被劝退，然后格拉达的父亲去求情又送回去了。 还真是个可怜的人！ “阿索斯，格拉达，过来，晚餐准备好了！” 听到声音，格拉达一蹦三尺高，快步跑到餐桌边就要伸手，但他的身手怎么比得上他母亲。 啪的一声，又被打了，“次次都不等阿索斯，打你也活该！” 夏多看着这两个外表如同姐弟的精灵，有些羡慕他们的感情，妮雅说投影位面对于主位面的人来说都是虚拟的、不真的，但这种体验却无比真实。 很容易让人沉迷。 在这里，他是一个年轻精灵，有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朋友照顾，还有至少几百年的寿命。 而在主位面，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类，能不能活过100岁都不好说，就算有魔法延寿，难道精灵就不能用魔法延寿吗？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干脆就留下来吧。 “阿索斯，阿索斯！” “来啦，克罗娜阿姨！”夏多下意识地迈动脚步，看样子“提示”又来了。 不过这“提示”也明确地提醒着他，他不是阿索斯，他是夏多，他的根在主位面！ 餐桌上，三个人分作两旁，主位空了出来，格拉达的父亲是苏坎维萨法师团的主官，公务繁忙，大多数时候会回来得很晚。 而在正式用餐前，还有一项活动，那便是向创世母神感恩。 “感谢母神创造【泰'奎瑟一族】，感谢母神赐予我们新家园【费伦】。” 只是两句非常简单、朴素的话，夏多见克罗娜既没有提到神名，也没有提到神职，他便也跟在后面念了两句。 格拉达更是飞快说完，然后抓向了餐盘上的一块烤肉。 夏多暗自摇了摇头，同时心里也泛起疑惑，从他在时之塔看过的精灵资料来看，精灵并没有这么一个创世母神。 更别说达到餐前感恩的程度。 是精灵信仰退化，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夏多突然觉得，他好像接触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不过涉及到神，他也只能按下好奇心，专注于克罗娜做的鹿肋排。 这香煎鹿肋排外焦里嫩，更兼有多种香料搭配，既巧妙地去除了腥味，却又不压过肉质本身的香味，甚至还将原本的鲜香激发了出来。 真可谓厨艺大师！ 看了一眼狼吞虎咽的格拉达，他也不端着他臆想的精灵作态了，开始大快朵颐，此刻他心中都快感动地哭了。 自从穿越以来，他就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甚至在地球上时，也极少吃过有能跟这肋排相比的食物。 真的是太感动了！ 很快，两扇香煎鹿肋排就被他全部解决掉了，夏多摸了摸鼓胀的肚子，又拿了一片面包。 精灵的面包他还从未吃过呢！ 这面包也比时之塔的面包好吃太多，松软香甜，入口即化，感觉不像是在吃面包，而是在吃奶油。 于是又是一整块面包下肚，最后灌上一口新鲜的水果汁，真是太舒服了！ 夏多惬意地靠在椅背上，丝毫不顾及形象，而他旁边格拉达早就开始揉肚子了。 两人相视同时发出哈哈大笑，只有克罗娜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开始收拾桌子。 第249章 精灵夜生活、审视自身 晚饭后，夏多和格拉达到城中闲逛，半是消食，半是玩乐，苏坎维萨城的夜生活相当丰富，在街角处，常常能看到一群精灵围观吟游诗人表演。 偶尔，这些围观者甚至会亲自表演一下。 “阿索斯，我们是去看法术对决，还是剑术对决？”格拉达问道。 夏多想了想，几乎下意识地回答道：“看剑术吧！” “就知道会这么说，快走，不然一会儿找不到好位置了。” 格拉达拉着夏多穿街过巷，很快便来到一个类似对站台的地方，这时候已经有人在上面交手了。 而周围也围了一圈的精灵，甚至还有人施展法术悬浮在半空中。 格拉达像只抓狂的小老虎，带着夏多左突右冲来到最前排，当有精灵指责他的时候，格拉达反而发出得意的大笑。 “阿索斯，看！是‘星之剑’，好厉害！” 夏多看向对站台，格拉达口中的“星之剑”正是台上站着的一个黑发精灵，肤色和他们一样，都是赤铜色， 而这个“星之剑”手中的剑正闪烁着星辰光辉，或许“星之剑”的名头就是这么来的。 格拉达兴奋地叫喊着，让周围的精灵都不自觉地让开了一个空隙，夏多也稍稍挪开了半步。 很快，台下一个精灵原地一跃，跃上了对站台，二话不说就挥出了手中的剑，夏多注意到，这虽然是剑术对决，却也没有完全禁止法术。 这个挑战者的剑上就凝聚着一个未知法术，而周围的人也并没有出声反对，像是理所当然一样。 而“星之剑”的应对也十分迅速，引动手中长剑，遥遥一指，挑战者的法术即被瓦解。 与此同时，一道星辉从“星之剑”头顶洒落，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剑体交击，笼罩在星辉中的“星之剑”卖相极佳，就算是夏多看了也心生羡慕。 精灵的剑术精巧、灵敏，看似优美，却暗藏杀机，夏多是看不大懂的，不过从周围精灵，特别是格拉达的反应来看，台上对战的两个精灵应该都挺厉害的。 片刻，挑战者突然后退几步，停住了，“下次再来挑战你！” 说完，就离开了对站台，而在台下，夏多注意到有精灵给那位挑战者送上了鲜花，那位挑战者也都一一接受了。 失败者尚且如此，那胜利者就更具荣耀了，周围的人齐声向他欢呼，并送上致礼。 格拉达看着台上受人追捧的“星之剑”，又是跳，又是叫，十分狂热，接下去“星之剑”又对战了几场，场场都取得了胜利。 而这也将这一片的氛围推向了高潮，一帮精灵看客欢呼着，呐喊着，有精灵使用法术召唤来美酒佳酿，与周围的精灵畅饮起来。 就连夏多和格拉达也分到了一大杯，这种酒和夏多在时之塔喝到的有些类似，但酒味更淡了，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种果汁了。 喝完酒，格拉达又拉着夏多在城内乱逛，甚至还到白色高塔上转了一圈，走了一回悬空过道。 …… 一直玩到半夜过后，夏多才回到“自己”的家——与格拉达家比邻的一座小庄园。 两者极为相似，但“自己的家”既没有守卫，也缺少生气，像是衰败了许久，凭着本能回到“自己”的房间。 夏多这才有时间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状态，今天又太多时候凭借“本能”做事了，其中最明显的就是，他之前根本不会精灵语，竟然也能和精灵正常交流。 这着实有些诡异！ 从“家”里翻出一本旧书，夏多对照着书上的文字，开始辨认。 《克罗娜的烹饪手记》？ 是隔壁的克罗娜吗？夏多继续翻看，里面的文字乍一看，心底就浮现出含义，是记录克罗娜居家生活的文字，其中包括了和阿索斯一家的相处经历。 当然主要是以制作美食为主，类似地球上带故事的美食博客。 不过当夏多仔细观察的时候，却发现这些文字他一个都不认识。 或许真的是奥法联合会的投影法术让他以某种形式顶替了这个叫“阿索斯”的精灵，这才让他能够以“阿索斯”的视角来观察、体验这个投影世界。 接着夏多又在这个“家”里四处转悠，每到一处他都有一种熟悉感，有时甚至能脱口而出——这是什么、那是什么之类的话语。 而在拨开这层莫名熟悉感的内部，却是夏多真正的感受——陌生、好奇，还带着一丝兴奋、一丝惶恐。 将“家里”所有书都翻了出来，一共十多本，除了那本《克罗娜的烹饪手记》外，还有几本记录生活的书。 剩下一半左右就都是和魔法、武技相关的书了，如《奥秘启蒙》、《剑术启蒙》、《菲丽丝的进攻艺术》之类的。 看名字大概就能分辨出来了。 夏多并没有第一时间阅读这些书，反正时间很充足，如果他想的话，他甚至可以在这里待一辈子。 关键是审视自身，也就是这个名叫“阿索斯”的精灵，夏多几乎毫不犹豫地将衣服统统解开，然后从耳朵一路摸到脚底。 每一部分都有充分的熟悉感，但仔细体会，也同样有充分的陌生感。 “终究不是自己真正的身体！” 而且夏多还担心，在这种熟悉与陌生感觉的交错中，会出现认知错误，最终不是精神分裂，就是被彻底同化。 无论哪种都不是他所能接受的。 审视完身体，夏多又开始审视精神，或者说本质，关于这个他并没有多少经验，只能从接触魔网的角度来看。 在主位面，夏多能接触到第二层魔网，而据他从格拉达那里旁敲侧击所知，阿索斯只会几个戏法，不如格拉达，甚至在整个“班上”都属于倒数。 一般而言，剑咏者的魔法天赋并不是最好的，因为最好的早早就展示天赋去当法师了。阿索斯今年42岁，却只掌握了几个戏法，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精灵虽然100岁才算正式成年，但实际上精灵的发育速度和人类差不多，只是长生种社会，会天然地认为100岁以下不够（心理）成熟。 而看格拉达那个样子，未成年精灵或许是真的不成熟，一个40岁的精灵可以撒娇，但如果换成人类，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 第250章 神秘空间 现在，夏多投影过来，取代了阿索斯，他能接触到的最深魔网依然是第二层，而当夏多尝试施法时，甚至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 很轻易地便施展出【禁锢法球】，他保留了原有的施法能力。 只是阿索斯原有的施法能力，他并不具备，或者说还没有“寻找”到。 除此之外，他原有的血脉法术因为现在不是自己的真正身体，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翻开那本《秘法启蒙》，夏多迅速地过了一遍，他发现精灵法术和耐色法术差别真的很大，这本启蒙书通篇都是在讲如何与魔网沟通、协调、引导。 而耐色法术是没有这一环节的，打个通俗的比方，精灵法术像是在和魔网谈恋爱，而耐色法术更像是直接强*~~ 夏多一时间也无法判断哪种施法方式更优，但耐色瑞尔那么多法师都放弃了精灵魔法，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 暂时来说，他并不准备花费大量精力在精力魔法上面。 又翻了几本书，夏多终于感觉困倦了，按照自己的习惯来到床上，倒头就睡，恍惚间，他感觉自己来到一个一所有的神秘空间。 这个空间十分狭小，但在这里，夏多并没有感到丝毫压抑，反而感到十分畅快、舒适以及安全。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在这里依然能够自由思考，他甚至回忆起了刚刚看过的那本由阿索斯母亲菲丽丝所记录的《伊利斯瑞游记》。 由于菲丽丝所在的【麦叶理塔王国】主要是由【斯瑞'泰'奎瑟一族】以及【塞'泰'奎瑟一族】建立，因此很多麦叶理塔精灵都对由斯瑞'泰'奎瑟一族建立的【伊利斯瑞王国】心存好感。 不少喜欢旅行的精灵常常会选择将伊利斯瑞作为出国旅行的第一站，与之相对的伊利斯瑞精灵也常常到麦叶理塔旅行。 这本《伊利斯瑞游记》记录的就是菲丽丝婚后和丈夫游历伊利斯瑞的经历，当然那时的阿索斯还没有出生呢。 诸多会议像是放电影一般跳了出来，与此同时夏多还脑部了众多伊利斯瑞风光，以及好战、勇武的斯瑞'泰'奎瑟一族。 这不像是梦！ 有此一念，夏多瞬间就清醒了过来，还是在阿索斯的房间内，并没有什么狭小的神秘空间。 夏多知道精灵不需要睡觉，至少不需要如人类那样睡觉，他们只需要短暂的冥想就能够恢复精神，甚至是体力。 菲丽丝的书中就有关于冥想的记录，她常常在冥想时回忆武技、魔法，找寻思路、破绽，因此才能那么年轻就成为了剑咏大师。 一般情况下，大部分精灵的冥想就只是另类的睡觉而已，只是时间短一些。 夏多不清楚自己刚刚是不是在冥想，但确实很像，没有“继承”阿索斯的施法能力，却获得了【冥想】？ 难道【冥想】只和身体有关？哪怕他的灵魂本质是人类，换了一层精灵皮就能冥想了？ 一时间，夏多想到了很多，但最终又回到了【投影】这个起点，他对于投影位面旅行的原理几乎一无所知，只能暂时接受这个现实。 不过说起来，刚刚虽然只是进入那个神秘空间一会儿，他就感觉倦意消失了不少，似乎那个神秘空间就真的是冥想空间。 只是菲丽丝的书中并没有类似的记载，她只是说能够回忆、能够思考，却没有提到什么狭小空间。 这也是最让夏多疑惑的所在。 躺下、放松，夏多立刻就感觉到神秘空间的存在，在手上、在身前、在心里、脑海中，几乎无处不在。 “这——” 哪怕夏多再迟钝，对于精灵的了解再少，到这时他也明白了，这神秘空间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冥想空间！ 这似乎是一个真正的空间！ 只是里面什么都没有。 几乎不做二想，夏多当即从床头随便摸了一本书，心里想着放进去，然后，这边书果然就消失在手上。 稍稍感应，就发现神秘空间中出现了一本书，甚至连名字都能“看”到——《秘法启蒙》。 夏多激动地从床上跳起，手里正拿着刚刚放进神秘空间的《秘法启蒙》书，紧接着，他在房间内不断游走，手里能捞到什么就收起什么。 只几下的工夫，房间内的东西就少了近半。 “这绝对不是什么冥想空间！”夏多十分肯定。 冥想空间别说是存放东西了，就连大小、边界都没有了，这个空间更像是个能存放物品的真实空间！ 刚刚或许真的是冥想，只是他的意识进入到这个神秘空间，而现在他清醒着，而这空间依然存在。 是冥想空间变异了？还是突然觉醒的什么随身空间？ 有随身空间当然是好事，但夏多此刻却有些患得患失，因为这随身空间是在投影位面获得的，那到底是因为阿索斯，还是他夏多呢？ 如果回到主位面，这随身空间还能用吗？ 这么一想，他返回主位面的心思不禁有些动摇了，当然还没有彻底动摇，也不可能彻底动摇。 “好宝贝啊！” 夏多将刚刚收进空间内的东西全部放了出来，然后只用书来做实验，把它不停的收进、取出，收进、取出。 一直到天亮，这个“游戏”都没有结束。 夏多甚至都因为玩太多次，对随身空间产生了厌倦，与厌倦随之产生的就是困倦了。 昨晚没有休息好，导致他还是老是想睡觉，这么想着，他就真的倒在床上睡着了。 而这次，夏多终于来对了地方，一个朦胧如梦的空间，在这里他虽然还有意识，但却无法正常思考，仿佛意识放空、神游天外似的。 不知过去了多久，夏多隐隐听到有人在呼唤，“阿索斯，阿索斯！今天我们去城外玩！” 是格拉达！ 夏多立刻清醒了过来，先是试了试随身空间，依然好使，然后便迅速整理好衣物来到外面。 “阿索斯，说好今天去看拉瑞的！你也太慢了吧！”格拉达一边啃着一个红艳艳的水果，一边抱怨着。 夏多还不清楚拉瑞是谁，也只能含糊道：“嗯，抱歉，现在就出发吗？” “当然啦！”格拉达一抹腰间，手上就出现了一个和他正在啃的水果一样的果子，递给了夏多，“给，这是克罗娜给你准备的。” 夏多有些茫然地接过水果，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格拉达也有随身空间？一时间，夏多的心乱了。 “快走啊！拉瑞生了小宝宝，我还没看过呢！”格拉达一把拉住夏多，就要往外面跑。 而夏多这会儿正想着随身空间的事呢，也就由着他了。 第251章 独角兽 走到半路夏多突然问道：“格拉达，还有水果吗？” “没有了，克罗娜不让早上吃太多！”格拉达抚摸着腰带，表情有些遗憾，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过来，“中午克罗娜会准备糖心馅饼，到时候我再用补给腰带取出来。” 补给腰带？夏多这才注意到格拉达腰间那条不起眼的腰带，说不起眼只是从样式上说，实则这也是一件魔法物品。 两人身上的魔法物品都不少，只是夏多从检查阿索斯的经验来看，下意识地以为格拉达也没有储物道具。 而当格拉达展示了凭空取物的能力时，又以为对方也有随身空间，心绪大乱下完全忽略了魔法物品的可能。 毕竟对方的父母可是都活着的，而阿索斯只是一个孤儿。 之后的路上，夏多又旁敲侧击询问了补给腰带的情况，其实补给腰带也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储物道具。 只是它能够联系到格拉达家里的仓库，并从里面提取东西，每天限制使用三次，而且只能取，不能存。 算起来这应该是克罗娜为格拉达以及阿索斯两个小家伙准备的零食袋。 …… 苏坎维萨是麦叶理塔的边境城市，北边就是穷兵黩武、野心勃勃的艾瑞凡达。 两国源远极深，最初麦叶理塔的建立者就是从艾瑞凡达走出的，数千年来，艾瑞凡达从未断绝过吞并麦叶理塔的心思。 而在最近的数百年里，两国边境冲突不断，阿索斯的父母就是在一次小规模战争中死去的。 一般情况下，想要出城并不容易，不过这次夏多和格拉达要去的是城南，处于苏坎维萨城周围两个要塞的迷锁覆盖范围内。 最重要的是，目的地并不远，而且就在法师团驻地附近，而格拉达的父亲正是那里的主官。 出了城就是维萨森林，格拉达口中的拉瑞就住在森林里，这一路上夏多旁敲侧击询问了多次，也没问出拉瑞是谁。 只知道是格拉达和阿索斯的朋友，一直到亲眼见到格拉达呼喊拉瑞的名字，冲进森林，然后抱住一个突然出现的高大身影，夏多才意识到拉瑞到底是谁！ 拉瑞竟是一头通体洁白的独角兽！ 一根螺旋尖角从脑门伸出，斜指着天空，阳光照耀下，闪烁着银白色的金属光泽，纯净透澈、蓝宝石般的眼睛里透露出喜悦的情绪。 格拉达紧紧地抱着拉瑞的脑袋不撒手，一阵亲昵后，这才想起正事来，“拉瑞，你的小宝宝呢？我和阿索斯来看他了。” “宝宝在家里，跟我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响了起来。 竟是精灵语！ 夏多不动声色地靠近了几步，和格拉达一起跟在独角兽拉瑞的身后，相比于夏多的安静，格拉达就要闹腾许多了，一路上这儿摸摸，那儿瞧瞧，好不欢快。 最终，夏多终于见到了拉瑞的宝宝，头上的角还未生出来，像个小马驹，两只眼睛十分闪亮，充满了对世界的好奇，拉瑞的配偶正照顾着他。 见到格拉达，拉瑞的配偶立刻跃了起来，像是防贼似地护住了宝宝，“格拉达，你又来干什么？别想教坏我家宝宝！” “……”夏多哈哈大笑。 格拉达则满脸无辜，但无论他说什么，拉瑞的配偶都不愿意让格拉达碰他的宝宝，最后还是拉瑞发话，才勉强同意。 而夏多也过足了手瘾，大的独角兽他不敢碰，小的他就不怕了，像是撸猫似地从头撸到尾，小家伙相当喜欢。 就这样，夏多和格拉达一直在拉瑞家里玩到了中午，吃过克罗娜准备午餐后，才像是赶瘟神似地被拉瑞的配偶赶走了。 “拉瑞，过几天我们还来！”格拉达一边挥手，一边喊道，走了几步又小声地对夏多说，“要不我们明天还来吧。” “……” 夏多没有理他，加快了步子往城里走去，虽然和独角兽宝宝玩了一上午，但夏多也不是光玩了，他还在想接下去的日子该怎么过。 直接离开肯定是不可能的，不说投影成精灵这么小概率的事，就说位面旅行本身，下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从南境到塞汶顿路途遥远，往来不便（对于夏多来说），还有作为位面旅行的花费——那枚奥能结晶，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获得。 而在这个投影位面，貌似是精灵文明的繁荣时代，保守估计也是在耐色瑞尔之前上万年，有无数秘密值得发掘。 因此，夏多已经打定注意要在这里好好待上一段时间。 不说其他，单单是这种类似时间屋的效果，也值得夏多留上一段时间了，正好可以让他好好梳理一下过去所学，弥补一下欠缺。 …… 回到城内，夏多好说歹说将格拉达劝走了，下午的剑咏者训练他并不准备参加，甚至以后都不去了。 由于在投影位面的时间最后都会反馈到本体身上，夏多不想浪费时间在无关紧要的事上。 成为剑咏者，魔武双修，看似不错，但夏多本质上是个人类，对于精灵魔法并没有多少了解，强行去训练，最终也可能是不伦不类。 而更现实的一个问题是，给未成年精灵的训练并非是像夏多家乡上学一样，课程安排地满满的。 每周都只有下午才有课，除了剑咏者训练以外，还有诗歌、绘画、雕刻之类的艺术课程。 虽然这些课程中可能夹杂着魔法知识，但夏多不可能真的像精灵那样悠哉游哉地去学。 除非他想永远留在这儿！ 但这是不可能的，夏多已经能够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阿索斯”对他的影响，他担心待太久，会影响到自我。 于是接下去的日子，夏多扮演的阿索斯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几乎放弃了所有社交、娱乐，足不出户在家里研究魔法。 而在一次意识进入随身空间实验中，夏多发现在随身空间中，他虽然能够回忆起精灵语书籍的内容，但文字却不认识。 完全没有在外界时，有阿索斯本能的辅助，这一发现让夏多真正确定随身空间与精灵无关，至少与阿索斯无关。 好像进入到随身空间内，他的意识就变得纯粹了，不再受“阿索斯”的影响了。 而这一发现，也让夏多将精灵语学习加入到计划之内，这方面主要是记忆文字，就好像当初他学习耐色语文字一样。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现在回到主位面就能够说精灵语、听懂精灵语，这一切其实还是“阿索斯”带来的便捷。 夏多就是要利用这种便捷来学会精灵语，不求完全学会，至少也要学个一知半解。 第252章 虚无 夏多的变化在克罗娜夫妇看来，就是“阿索斯”成长了、懂事了，为此，克罗娜夫妇还特地为夏多开放了家里的魔法书籍，支持夏多的学习。 唯一不开心的那个，可能就是格拉达了，夏多的变化，让他少了一个玩伴，但让他像夏多那样拼命，他又不愿意。 不过夏多偶尔也会陪他去城外看独角兽宝宝，顺便放松一下心情，而在一次出城游玩时，夏多终于窥到了投影位面的部分真实—— 在维萨森林某处，突然出现了一个分界线，在分界线的南边是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 非黑非白、非明非暗，那是一种直达心灵深处的概念，无，就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夏多震惊地看着前方，说不出话来，而格拉达仍在前面唤他，“阿索斯，来啊！今天我要教宝宝说话！” “不好！” 夏多连忙阻止格拉达继续前进，但对方的一条腿已经迈入了虚无之中，另一条腿也很快跟上，紧接着整个身子都消失不见。 一滴冷汗悄然出现在夏多的额头上，格拉达竟然不见了！夏多此刻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无数念头涌上心头—— 他回去该如何解释？ 克罗娜夫妇会不会愤怒地干掉他？ 计划还未完成，该怎么办？ 要不要现在就返回主位面？ …… 等等。 正当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格拉达的声音竟然又诡异地出现了，“阿索斯，楞什么！快来啊！” 音源的方向正是前方，但前方却是一片虚无啊！ 夏多尝试着喊了一句，“格拉达，我脚扭了！你来帮我看一下！” “怎么了？让我看看！”随着一声焦急的呼喊，在虚无与维萨森林的边界处，一条细长有力的腿突兀地出现。 紧接着，是格拉达的上半身，然后另一条腿也出现了，一路小跑来到夏多身边，关切地问道：“阿索斯，快让我看看！我学过急救术！” 夏多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格拉达，同时伸出右腿，他的右腿确实有些扭了，不过不是刚刚，而是昨天在测试精灵身体的具体性能时，和“阿索斯”的本能对抗导致的。 格拉达捏了捏夏多的小腿关节，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我帮你揉一揉。” 说着就要动手，夏多哪会让一个男性给他揉腿，即便是一个未成年精灵也有些别扭，“格拉达，我们先回去吧，下次再来看拉瑞的宝宝。” 其实夏多已经打定注意不来这里了，虚无对于投影位面的人来说好像不存在，但那里给夏多的感觉很不好，似乎走进去他就要被迫返回主位面了。 而他的计划，却没有完成。 …… 接下去的几天了，夏多甩开格拉达，单独去了几次城外，他发现虚无正在缓缓逼近苏坎维萨城。 南方如此，其他方向或许也是这样，或许他进入的这个投影位面就只有苏坎维萨城这么多。 看样子，就算他真的打算在这里留一辈子也不大可能了。 不过想想也是，投影位面终究只是投影，不可能将主位面的一切都展现出来，进入虚无或许会进入其他投影位面。 当然更大的可能则是立刻返回主位面。 之后的日子里，夏多更加深居简出，除了去格拉达家里借书、吃饭，几乎不去任何地方，甚至连休息都卡着极限。 只有等到自己实在支持不住了，夏多才会出神冥思一会儿，而在这一过程中，夏多甚至学会了在冥思时保持正常思维。 一些不需要进行实操的思考就放在冥思时进行。 而其他时候，夏多做得最多的就是看从格拉达家借来的魔法书，他虽然不准备精研精灵魔法，但理论却是相通的。 在时之塔他已经形成了基本的魔法世界观，经过与精灵魔法理论的对比，夏多正迅速成长着。 在此期间，他创造了一个与1环精灵法术【繁花盛开】极为相似的耐色版本，也称为【繁花盛开】，但这却是一个2环法术。 一直到城外的虚无已经吞噬了苏坎维萨城四座高塔，夏多依然在进行法术实验。精灵不需要法术实验室，因为他们的魔法特别注重与魔网的沟通、协调。 施法失败的反噬情况很少，又活着法术实验室还没有被发明出来。 总之，夏多在进行实验时总是格外小心，必须先将理论摸透了才会进行实验，而这也导致实践向理论反馈的延迟。 …… 这天，夏多从格拉达家借书回来，抬头便看到漫天的虚无，笼罩周边，几乎逼近了他所居住的这一片区域。 这种什么都不存在所带来的无形压迫，让夏多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匆匆回到家中，夏多强行压制了心中的杂念，开始进行已经持续了近两个月的【魔法飞弹】升环实验。 与1环【魔法飞弹】升2环类似，2环【魔法飞弹】升到3环，同样会让他接触到魔网第三层。 而这就意味着，他成为中阶法师了，尽管他现在还不会【飞行术】。 如果利用在投影位面的时间成为中阶法师，虽然对于本身来说，还是要消耗这么多时间，但在外人眼中，时间仅仅只是过去了几秒。 这对于他在主位面的处境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改变。 只是2环升3环的实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顺利，这两个月来他几乎尝试了所有的可行方法，从上个月开始，他的实验就应该成功了。 可魔网第三层就好像完全不存在似的！ 即便他已经通过最高第二层的魔网要素实现了3环【魔法飞弹】，却始终没能接触到魔网第三层！ 等效性原理在这里失效了，而且一失效就是近一个月，这不魔法！ 明明格拉达的老爹能够施展【传送术】的！ 而今天夏多再次重复了实验，却还是没能接触到第三层魔网，他十分确定实验的正确性，可—— 他想起上个月实验第一次成功却没能接触到第三层魔网时做出的推论，投影位面的魔网也是投影，而且与自身在主位面接触到的层次相关。 也就是说，主位面能接触到第几层魔网到了投影位面也只能接触到第几层，不增不减。 这似乎也印证了为什么“阿索斯”这个只会几个戏法的小精灵换成夏多后，就能施展2环法术了。 唉—— “该回去了！” 第253章 银线 其实夏多上个月就该回去了的，只是格拉达家里的书他还没看完，或者说没记熟。 现在成为中阶法师的希望再次落空，夏多不得不正视一个事实——在投影位面很可能根本升不了级。 现在格拉达家的书差不多看完了，而虚无也已经逼近住所，他可不想去亲身验证踏入虚无是不是真的可以直接返回。 该回去了！ 迅速回到书房，将所有借来的书以及“自家”的书全部送进随身空间，虽然他知道能带回去的概率极低，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传讯术】 ——没有目标 夏多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苦笑，原本想着在离开前和格拉达道个别的，但没想到刚刚在他家借书时还见到的，现在又不知道跑哪儿玩去了。 虚无已经逼近到“阿索斯”家附近，当然也是在格拉达家附近，格拉达一进入虚无，夏多自然就联系不上了。 至少直接通过【传讯术】是联系不上了。 此刻的投影位面就好像是一块从边缘逐渐暗下去的显示屏，夏多身处其中也无可奈何，不过他还是想让自己的第一次投影之旅变得圆满一些。 将家里能收进随身空间的东西全部收了进去，之后便来到格拉达的家里，仿佛是一个看透人生的将死者，与克罗娜随意地聊着家常。 到了中午，玩累了的格拉达终于回来了，午餐过后，夏多平静地道别，在格拉达、克罗娜诧异的目光中，集中所有精神在心底发出呼唤—— “返回！” 一瞬间，夏多的意识仿佛和周遭的世界整个地剥离开来，这时他注意到，原来在他的头顶一直有根若隐若无的银线指向着他的本体！ 当返回的意念发出后，银线自动响应，带着他的意识冲天而起，夏多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已经吞噬掉“阿索斯”的家、正涌向格拉达家的无尽虚无。 下一瞬间，夏多便进入了来时只见过一瞬间的银色虚空，紧接着又是类似科幻跃迁的场景。 与来时不同的是，返回时有一根银线在前面牵引着。 这银线或许就是他的意识本身，他的意识从来就一直在身体中，只不过通过某种法术将其延伸进入星界，让感知的终端处于投影位面中。 当夏多的意识进行跃迁时，除了银线，他还注意到随身空间依然存在，只是其中装着的东西在离开银色虚空时的一瞬间，几乎全部瓦解。 什么书籍笔记、什么餐具家饰，通通不见了。 只有其中的十几件魔法物品依然存在，但随着夏多距离主位面越来越近，这些魔法物品也变得越来越虚幻！ 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东西最终也会消失无踪。 好不容易来一趟，又恰好投影到精灵，夏多自然不甘心就这样空手而回，而当他这一念升起时，随身空间内仅剩的十几件魔法物品顿时止住了继续虚幻的趋势。 但与之相随的便是随身空间的缩小，原本这空间差不多有100立方左右，但随着夏多想要保存这十几件魔法物品的想法升起，空间迅速缩水。 眼看着，连一半都没有了，而且还在继续缩小。 而这十几件魔法物品却仅仅只是止住了继续虚幻的趋势，并没有真的保存下来，如果在继续下去，或许连空间都保不住。 电光火石之间，夏多做出了取舍，除了一柄剑，其余魔法物品瞬间瓦解，而那柄剑则立刻凝实了起来。 空间缩小的趋势也在减弱，夏多无喜无悲，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一直到意识突然一黑、一亮。 回到了之前在奥法联合会开始投影之旅的那个大厅内，那个明亮的光球下面。 意识返回的一瞬间，夏多就感觉自己身体的沉重，与灵巧、轻盈的精灵身体有着明显的区别。 一时间，他甚至忘了该怎么走路了。 “夏多，回来了，到外面休息一下！”一个十分陌生的声音突然传来。 夏多先是回想了一会儿，这才想起传讯的是谁，是艾伯克，虽然对于艾伯克来时，夏多只是去到光球下，然后几秒后脸色有异。 但对于夏多来说，他可是实实在在地在投影位面的苏坎维萨城待了一年多，而他加入时之塔还要差不多一个月才有一年呢！ 他和艾伯克的接触本就不多，又隔了投影位面中的一年多，如果不是夏多还记得他和妮雅、艾伯克来奥法联合会阅读【耐色卷轴】的事，估计他根本不会想到艾伯克。 时间还真是抚平记忆的良药啊！ 夏多立刻离开了光球下，在外围不动声色地分辨着谁是艾伯克，夏多对他的印象确实有些模糊了。 或许是看出了夏多的迷惑，艾伯克出声提醒，“夏多，这里。” “艾伯克大人。”夏多连忙上前。 “嗯，走吧！” 夏多跟在艾伯克后面，和其他结束投影之旅的法师，一同离开了投影大厅。 …… 到了外面，艾伯克留下一句，“自己去找休息室，明天在传送间集合。” 便飘然离去。 而这时，夏多也感觉到了精神上的极度疲惫，明明身体还很有劲儿，却总想找个地方睡一觉。 不过在睡觉前，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做。 在塔灵的指引下，夏多强忍着困意来到奥法联合会的魔法物品兑换处，购买了一个次元袋。 据说是奥法联合会某位大师的杰作，要价2000金币，概不还价，如此卖方市场，夏多还能怎么说呢。 只能咬牙买了。 萨维尔领主的兑换凭证在这里还不好使，必须先找商人兑换成奥法联合会的凭证，这一兑换，直接缩水两成。 而这个次元袋一买，加上之前买奴隶结掉的现款，夏多身上的现金就只有不到1000金币了。 唉—— 心里暗自感叹一声生活如此艰难，夏多随手将这明显不是全新的次元袋往怀里一揣，离开了兑换处。 斥巨资买这玩意儿，纯粹就是为了掩饰随身空间的存在，2000金币的饰品，也真是太奢侈了。 …… 休息室内。 夏多尝试着用精灵的冥想来代替睡觉，可在投影位面能轻易做到的冥想，在主位面却丝毫没有办法。 困意来袭，夏多也只能放弃这一尝试，他最后看了一眼随身空间内的那柄苏坎维萨城制式魔法剑，陷入了沉睡之中。 第254章 否决之刃 沉睡中，夏多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他穿越的那一天，他上传完小说的最后一章，正准备去外面下馆子，然后眼前一黑、一亮，就这么穿越了。 仅仅是这个梦并不稀奇，夏多在刚穿越到耐色瑞尔的那几个月里，经常梦到地球上的场景，梦到穿越那天也曾有过。 但这次，不知是什么原因，夏多再次梦到了过去，而且梦中的景象也不再扭曲，就好像血脉觉醒时的梦境那样，无比清晰。 仿佛他重新经历了一次穿越的过程。 而这，也让他发现了一些之前未曾注意到的细节，就比如随身空间。 其实在他刚穿越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只是他的意识一直存在于身体之中，并未意识到“意识”也可以是一个实质性的存在，更别提去发现处于意识中的随身空间了。 一直到在进行投影位面旅行时，他才意识到这点，之后借助精灵的冥想发现了这个随身空间。 相比于血脉，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金手指吧。 …… 这一觉，夏多一下子睡到第二天，当他意识到自己清醒之后，立刻向塔灵询问了时间。 当得知时间已经快中午时，夏多心肝都差点飞出来，万一妮雅、艾伯克不等他就走了，那他的麻烦就大了。 从塞汶顿返回萨维尔领，传送的话当然很快，但夏多又不会传送术，更不知道如何借助法师塔传送，以及连接对面的目标。 坐船几乎是唯一的选择，但那个时间就至少要用月来算了。 夏多立刻翻身而起，夺门而出，来到奥法联合会总部法师塔的公共层，传送间就在这里。 “该死！” 当看到来时的那个传送间门口没人时，夏多额头不禁淌下一滴冷汗，他抚摸着身上的暗红色法袍，心里忍不住吐槽起来： “难道妮雅就不担心我卷了这件法袍跑路吗？” 夏多四下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妮雅、艾伯克两人中的任意一个，他忍不住有些沮丧，“难道要坐船回去？又或者干脆留在这里？” 正当他有些茫然无措的时候，突然收到妮雅的“来电”，“夏多，来图书馆！” 在这一刻之前，夏多从没有觉得妮雅的声音竟然如此美妙，在责怪自己忘记尝试传讯法器的同时，也连忙回复了过去，“马上来！” 妮雅给他的这件传讯法器使用距离有限，差不多也就是20里左右，将将够他从大夏领传讯到萨维尔领。 看来妮雅他们并没有离开，心情大好的夏多立刻往图书馆走去。 刚到图书馆，便看到妮雅、艾伯克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大门，夏多连忙上前，“艾伯克大人，妮雅导师。” 妮雅脸色苍白，眼神呆滞，勉强看了夏多一眼，点了点头，艾伯克则说道：“妮雅刚从秘藏室出来，需要休息，如果你没什么私事的话，我们这就要返回时之塔了。” “我没有私事，现在就可以出发。”夏多哪里敢有私事，要是真被抛下了，就有乐子了，他可不认为艾伯克会照顾他的私事。 其实，夏多是想着在塞汶顿逛一逛的，但没想到一睡就睡到了现在，也幸好是现在，如果再晚一些的话，可能艾伯克他们真的要先走了。 从图书馆到传送间，三人一句话都没说，夏多走在最后看着妮雅走起路来一摇一晃，感觉像是要睡着似的。 到了传送间，艾伯克熟练地启动了传送门，很快，一道雾蒙蒙、如镜面般的传送门出现在传送门基座上。 从这边依稀能够看到对面的景象。 “妮雅，你先过去；夏多，你留在最后走。” 妮雅茫然走向了传送门，一点点被那雾蒙蒙的镜面吞没，紧接着艾伯克也走了进去。 夏多最后一个通过了传送门，感觉像是穿过了一层空气膜，这算是他体验最好的一次传送经历了。 而到了对面，妮雅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艾伯克等在这边，待夏多通过后，这才关闭了传送门。 艾伯克离开前还特意提醒他，“最近两天不要打扰到妮雅。” …… 离开了传送间，夏多也没心思待在法师塔了，他来到镇西，沿着沃夫堡河一直往南走，来到之前试验血脉能力的地方。 将右手往前一伸，一柄朴素精灵风的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中，当然即便在朴素，也终究是精灵剑，比人类的剑要精致得多。 从奥法联合会投影大厅离开后，他就一直想把这柄剑取出来。 看看这到底是幻象，还是真的从投影位面带出来了！ 一直到现在，握在手上，夏多才真正确认，他真的从投影位面带出东西来了！ 如妮雅所言，投影位面是虚拟的、不真的，但现在，能带出真实的魔法物品来，至少说明投影位面有一定的真实性。 或许其他人也有办法从投影位面带出东西来，只是他还不知道。 夏多挥动几下长剑，感觉比用“阿索斯”这个精灵身体要轻很多，依然十分趁手，至于能力就不用测试了。 在投影位面的时候，夏多已经测试过很多次了，苏坎维萨城的这种制式魔法剑是专门为剑咏者设计的。 只有两个魔法能力，一个是被动的法术抗性，一个是主动使用的【解除魔法】。 非常实用！ 这也是为什么夏多会选择这柄剑的主要原因，当时他装进随身空间内的魔法物品有十几件，但很多大部分都是家里的日用品。 如能悬浮的果盘、能保温的餐盒之类的，装备就只有这柄剑，以及一个腰带、一个戒指。 腰带是增加肢体灵巧的，戒指则带有一个加速法术。 真到了取舍的时候，夏多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选了这柄剑，事实上，就算是在苏坎维萨城，也是这柄剑的价值要高一些。 “就叫你【否决之刃】吧！” 夏多仔细把玩着这柄刚刚获得专有名字的宝贝魔法剑，心里满是欢喜，完全忽略了它曾经有很多“兄弟姐妹”的事实。 不过在看到只剩下原来不到三分之一的随身空间时，夏多还是忍不住连连叹息，多好的宝贝啊，怎么就缩水了呢！ 当时看到以空间缩小的代价来凝实魔法物品的时候，夏多其实并没有多么心疼，主要是想试探一下这突然出现的随身空间。 但当他发现随身空间一直存在于他的意识中，本就是他的所有物，并非突然出现，那他就心疼了。 “也不知道这空间还能不能恢复了？” 叹了一口气，最后摸了一把【否决之刃】，将其收进空间内，夏多准备要升级了！ 第255章 级法师 在投影位面的一年多时间里，夏多已经梳理了目前所了解的耐色魔法体系，并将其推进到准3环程度。 之所以说准3环，还是因为投影位面无法解除到更深层次的魔网，3环层次的实验根本无法进行。 而即便他回到了主位面，那一年多时间所获得的知识、经验却是真实不虚的，当然他消耗掉的一年多寿命也是真实不虚的。 现在就只需要施展一次升环法术，夏多就能够接触到魔网的第三层，从而成为中阶法师。 在夏多的时间里，过去一个月，这个法术他已经尝试过不知多少次了，现在在主位面施展起来也是轻车熟路。 而选择【魔法飞弹】作为升环法术，也是夏多由来已久的想法，这么经典的法术，不出意外的话，他可以用很久。 萨维尔镇南，沃夫堡河边，夏多凝神专注，手指虚引，魔网迅速在他指尖纠缠、扭曲，一个无形的锥形力场缓缓成形。 虽然在投影位面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但这个法术他还是做不到瞬发，而且可以预见，等级越高的法术或许越难瞬发。 大约6、7秒后，夏多指尖的锥形力场彻底成形，随着他的意念一动，这颗飞弹瞬间就飞了出去。 仅仅飞离指尖不到1米，就扩展到婴儿手臂粗、半臂长，当然它还保持着锥体的形态，飞速向前飞去。 咻—— 碰——，碰——，碰—— 一连几声巨响，这个【魔法飞弹】法术提供的唯一一个锥形力场，带着巨大的冲击力，连破好几颗大树，最终才泯于无形。 木屑纷飞、残枝乱窜，不过任何杂物一旦靠近夏多，就被一层柔和却又十分坚韧的无形屏障挡住了。 这可不是夏多施展了【法师护甲】，仅仅只是妮雅还未收回的这件暗红色法袍自带的防护力场。 经过法术的摧残，河岸边【魔法飞弹】飞过的这条线上，一片狼藉，夏多走近了几步，用脚踢了踢只剩下半截的树木。 “这威力堪比炮弹了！” 仅仅一个法术就连断了三棵树，最大的有夏多腰身粗，最小的也有碗口粗，对比一下2环【魔法飞弹】，简直是质的提升！ 2环【魔法飞弹】，夏多最初是研究的只是飞弹数量的增多，后来误打误还撞弄出了【禁锢法球】，不过最后，他还是向着增速的方向研究了。 毕竟，速度快，威力才大嘛！ 可2环增速型【魔法飞弹】连一棵树都破不了，这或许于力场塑形有关，但威力不佳也是事实。 远远达不到夏多的期望值。 一直到现在3环法术的威力终于发生了质变，可以说掌握了这个法术，森林里再无他的对手！ 如之前所遇到的巨魔，夏多使其窒息而亡，看似展现了智慧的力量，但他也想畅快地轰杀啊！ 以现在3环【魔法飞弹】的威力，足以一发将其打成两截，然后随便放点火，就能解决了。 又或者研究出3环的火焰法术，或许可以一发入魂。 总之，接触到魔网第三层，给夏多带来了法师职业的全新体验。 回想起刚刚激发【魔法飞弹】后窥视到的那个宏伟、广博的奥秘世界，夏多心头涌显出对魔法的无限激情。 正准备返回时之塔，夏多注意到他刚刚施法的位置，依然残留着些许魔法灵光，也不知道还会存在多久。 投影位面和主位面终究还是有些区别的。 按照夏多过去的经验，在主位面，0环法术，灵光残留几乎瞬间就没了，等级越高，灵光残留越盛，持续时间也越久。 或许有经验的法师一看就知道有人曾在这里施展过【魔法飞弹】。 夏多皱了皱眉头，从随身空间内取出【否决之刃】，直接对着那块区域激发了【解除魔法】效果。 这就是夏多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可以直接平抑魔网波动的法术。 用在这里或许浪费，但也无所谓了，夏多的一颗心已经飞奔到法师塔里去了。 …… 哒哒哒—— 夏多驱使着召唤而来的魔法坐骑，快速通过了镇西石桥，到了门口才放缓了下来，不过他并没有下马。 他现在身上穿着的这件法袍就是最好的通行证，夏多坐在马上，轻轻抚摸着这件柔软贴身的法袍，一想到之后还要还给妮雅，心里就有些舍不得。 “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法袍呢！” 穿过了这件【深红庇护法袍】，再回头去穿他那件只有一个清洁功能的普通法袍，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古人诚不欺我啊！” 最关键的是，他现在还不能公开已经成为中阶法师的事实，一旦公开，他和妮雅的导师学徒关系就要结束，许多无形便利就再也享受不到了。 而且还有一点，在外人看来，他加入法师塔还不到一年，这就成为中阶法师的话，或许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夏多是最讨厌麻烦的，接下去应该算是他实力增长最快的一个阶段了，无论是给原有法术升级，还是研究新法术，都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 目前的现状他还算满意，并不准备增加变数。 …… 之前睡了差不多一整天，此刻夏多精神正好，一回到法师塔，他就钻进了图书馆中，直奔精灵语书籍而去。 在投影位面中待了一年多，夏多对于精灵语已经相当熟悉了，虽然还不太会说，但基本的词汇、语法他还是清楚的。 这次，他要找的是关于投影位面中苏坎维萨城的信息，他想了解一下现实中是否真的有苏坎维萨城，又或者是否真的有“阿索斯”。 结果显而易见，图书馆里并没有如此详细的精灵史书，大多是一些诗歌、游记，夏多翻了几本就没兴趣了。 只是他将这件事记在心里，以后有机会的话还是要确定一下的。 接下去的几天里，夏多哪儿都没去，不是在研究法术，就是制作卷轴。 当然，对于妮雅借给他的两件装备——法袍、头环，他也非常感兴趣，只是什么也研究不出来就是了。 如此轻松、惬意的日子，夏多知道享受不了几天，因此他也一刻也不想浪费，一直到妮雅给他传讯： “夏多，到我这里来！” 第256章 回到领地 领主书房内，妮雅神采奕奕地坐在书桌后，嘴角噙着笑，等夏多过来都坐下后，她还是乐呵呵的。 看样子，阅读【耐色卷轴】确实让她收获不小，以至于都有些忘乎所以了。 咳—— “导师，我准备返回领地去了。” 说着夏多走上前几步，从次元袋中取出之前妮雅借给他的法袍、头环，放在她的书桌上，“还有，这些装备现在还给导师。” 妮雅将法袍朝她那边拉了拉，伸手轻轻抚摸着，语气悠然，“不急，你这次回时之塔还没有答疑呢？我今天一整天都有空。” 嗯？夏多心里泛起了嘀咕，他现在确实有不少问题，不过他不清楚自己的进度会不会吓到妮雅，关于三环法术他有太多设想了。 想了想，斟酌了一下才说道：“导师，我在投影位面待了挺长一段时间，那本《中级奥术几何学》我已经学完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而且还更加深入，只是那本《中级奥术几何学》的最后竟然写在“未完待续”。 之前妮雅说过：中阶之前精通中级奥术几何学，高阶之前精通高级奥术几何学，几乎是成为奥术师的必经之路。 而夏多现在已经是中阶了，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达到精通的程度，如果没有的话，还是要补补课的。 听了夏多的回答，妮雅有些意外，但随即又露出恍然的表情，手一伸，一道白光闪过，一本书出现在她的手上。 夏多瞥了一眼，上面写着《中级奥术几何学》，心下大定。 果不其然，妮雅手一指，这本书便飘向了他，同时说道：“看来你在投影位面收获不小，这是《中级奥术几何学》的另一部分，你下次过来，再给你答疑。” 呃—— 关于投影位面的事，夏多不太好回答，这是接过书，应了一声，“是！” “那导师，我就先离开了，领地那边我不放心。” “嗯，去吧。” 妮雅挥了挥手，正要收起桌上的法袍、头环，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连忙叫住夏多，“等等！” “导师，还有什么吩咐？”夏多回身看向妮雅。 “你的次元袋是在奥法联合会买的？”妮雅问道。 “是的，导师。” “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将贵重物品放在次元袋里，特别是不要放在不是自己亲手制作的次元袋里。” 嗯？夏多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次元袋，难道—— “难道次元袋的制作者能够偷走我放进去的东西？” “不错。”妮雅点了点头，“这在中阶法师里并不算什么秘密，不过正常来说，就算是制作者想要偷取次元袋里的物品也是需要付出一定代价的，你只要别将贵重物品放进去就行。” “……” 夏多突然想学制作次元袋了，袋子本身能卖钱，万一碰到谁将宝贝放进去，那简直是一本万利。 不过这种事也不能常做，名声臭了就不会有人来买了。 难怪在奥法联合会的时候，那个管事会刻意强调是某大师的杰作，哪怕仅仅只是一个二手货也要了他2000金币。 这应该是类似上保险了。 不过再好的保险，也不可能绝对的安全，好在夏多买次元袋仅仅只是把它当成掩饰随身空间的装饰品。 “我知道了，谢谢导师提醒。” …… 接下去，夏多花了两天时间将这本《中级奥术几何学》抄录了下来，之后便乘坐一直在港口待命的“幸运欧文号”前往大夏领。 这一次返回时之塔用的时间稍微多了些，不算在投影位面的那一年多时间，单单主位面的时间也过去了近十天。 在乘坐“幸运欧文号”返回大夏领的时候，夏多还一直担心领地那边的情况，生怕被领地那不到一百人被巨魔给吃了。 上次来袭的巨魔被消灭掉后，夏多并没有搜索太远，可以预见，领地附近肯定还有巨魔。 即便没有巨魔，地精肯定是有的，天知道里面会不会变异出几个熊地精来，那也是够糟心的。 除此以外，森林里的其他野兽、蛇虫，几乎时刻都在威胁着领民的性命，也不知道莱顿教士搞不搞得定。 从萨维尔领到大夏领，沿着沃夫堡河顺流而下，夏多站在船头望着前方，眼神虚视，脑海中种种奥秘变换。 良久，他长叹了一口气，“果然空想无用，还是要多练习、多实验！” 实践出真知，放在魔法世界也同样适用。在船上，夏多仅仅只能进行一些简单的魔网观察实验，记忆法术、揣摩理论、抄录卷轴之类的事。 …… 半天后，“幸运欧文号”抵达了大夏领临时营地登陆点，远远地，夏多就看到了领民们些时日的成果—— 光辉之主圣坛往北到临时营地之间的这块土地已经被彻底整理了一遍，地上满是焦黑的痕迹，与北边的临时营地连成了一片。 虽然不太美观，但这却代表着开拓，代表着文明， 按照夏多的规划，“临水村”会以圣坛为中心建设，现在才只开辟出了圣坛北边这部分，差不多一个足球场大小。 不过已经可以规划住宅了。 一下船，莱顿便来汇报，“大人，您这次离开十天，我按照您留下的计划书，已经将圣坛以北到营地这边的土地，全部清理出来了。” “嗯，领民有没有偷懒的？那些奴隶呢？”夏多问道。 “没有，所有领民都干劲十足，至于奴隶——”莱顿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其他奴隶都很安分，但有两个奴隶窜通想要逃跑，被乔奇队长的人截住了，我已经在圣坛前审判了他们。” 夏多眉头一皱，倒不是因为莱顿的审判，毕竟他早就给过授权，而是总共就26个奴隶，竟然跑了俩！ 而根据夏多之前的命令，奴隶组员犯事，组长同样要受罚，而奴隶的惩罚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刑。 一下子损失三个劳动力，夏多还是相当心疼的，但又不得不这么做，唉—— “你做得不错！”夏多夸奖了一句，便朝圣坛方向走去，莱顿紧随其后。 从登陆点到圣坛也就一两百米远，东西方向上较窄，只有三四十米，西边一直顶到河岸。 此刻领民们以及奴隶正由南到北，排成一线，向东清理，由于各人效率的不同，这条线歪歪扭扭，大体上能看出来领民们的效率要更高一些。 “大人，您上次提到落后领民小组的伙食甚至连奴隶都不如，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呢。”一边走，莱顿一边介绍着。 夏多则对照着领地的情况，细细倾听，虽然在莱顿眼中他只离开了10天，但在夏多自己的时间线里，他已经离开一年多了。 领地上的一切带着新鲜，又带着一丝熟悉，随着莱顿的讲解，他正迅速恢复对领地的记忆。 片刻，两人来到了圣坛附近，三具尸体被吊在圣坛南边的一颗歪脖子树上，死相惨烈。 第257章 巡视领地、拟造纸 尸体似乎经过了正能量洗礼，至今未腐，夏多只看了一眼，便不放在心上，转过头去问莱顿，“我记得奴隶里面是有个木匠的，对吧？” “是的，大人。” “临水村第一期住宅可以开始建了，挑一组人给他，让他在圣坛北边、营地南边这片开始。”夏多吩咐道。 现在领地的人数已经近百，夏多回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除了正式领民有一些类似大通铺的木房子，奴隶还只是住着草棚。 就那种几根树枝一架、上面挂点干草的圆锥形草棚，十分简陋，要是碰到下雨天，几乎没有防雨能力。 正所谓“无恒产者无恒心”，夏多指望这帮人给他安心干活，那该有的物质激励也是必须的。 “对了，现在就先建几排小木屋吧，要能长期住人的。”夏多又补充了一句。 莱顿朝北边看了看，思索片刻，说道：“大人，建一座木屋差不多要七天时间，您要求多建几排的话，可能会花费很长的时间。” 现在领地上的木屋只是临时搭建，而且还用了不少从萨维尔领运过来的材料，莱顿觉得领地开拓初级花费大量时间在住房上，有些划不来。 “莱顿教士，领民们跟我来到这里，不能连基本的住房都没有，就这样定了，而且不只是现在这些领民，以后的领民同样也要分配住房。” 夏多太明白一个房子的重要性了，它不仅仅只是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更是一处能够安心的家园。 虽然有日后的许诺吊在前面，现在这些领民的干劲还十分充足，但老是画饼，是无法充饥的。 需要有些短期的激励，夏多能想到的就是房子了，反正也是领民们自己建，他不过是做个分配工作。 “是，大人。”当着夏多的面，莱顿从腰间取出一份卷轴，唰唰几笔在上面记下了夏多的要求。 …… 在圣坛附近巡视了一遍，夏多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在东边开拓线上，有几个大火堆正熊熊燃烧着，不时有领民或者奴隶往其中添加燃料。 之前夏多还怎么在意，但现在他突然反应过来了，这些火堆其实烧的都是钱啊！ 穿越者碾压土着的几大法宝：造纸、白糖、玻璃，或许还可以再加上一个“盐”。 看到这些那些被白白烧掉的干草、木头，夏多想到了造纸。 虽然耐色瑞尔也有草木制作的纸张，但因为无法承载法术，以及价格超过了最便宜的羊皮纸，因此并没有流通开来。 但夏多却知道这种纸的潜力，连土石、金属都可以承载法术，没道理草木纸就无法承载法术。 更何况，夏多很清楚，真正承载法术的关键其实在于墨水，或者说能够连接魔网的材料。 他相信未来一定会有能够用于制作魔法卷轴的草木纸。 除此之外，草木纸不像羊皮纸那样需要用生物皮革（成本高），草木遍地都是，一旦技术成熟、成本下降，就能够迅速爆发。 这是知识普及的大杀器。 知识普及对于夏多来说并无坏处，只需要对关键技术进行封锁即可。知识普及会促进交流，使得思想理论大爆发。 夏多实在是受够了耐色瑞尔的保守作风了，能够引导一场思想变革是他非常愿意做的事。 至于说，会不会让其他人更强，那其实并不在夏多的考虑之中，除非是敌人。他的目标一直就是他自己，只要自己一直在进步，又担心什么呢！ 大处着眼、小处着手，或许现在就可以试试祖传的【造纸术】了。 不过具体到眼前，其实夏多也做不了多少，他只是将造纸这件事记在了心里，等以后一有机会就要尝试。 现在的他，也只能努力不去看那几个烧“钱”的火堆了，好在哪里烧的只是一些干草，以及树木修下来的枝条。 主干木料还留着呢！ “莱顿教士，你去忙吧，我东边看看。” “是。” …… 现在领地士兵需要防守的位置，主要是在东边，南边有圣坛，西边是河，北边有栅栏以及【魔法警报】。 不过夏多担心往东太多，会影响到迷锁，实际规划中，只需要清理到距离河边100米左右。 之后便可以设置栅栏，往南开拓了。 “关键还是缺人啊！” 跨过东边的开拓线，夏多继续前进，一直走了近百米，才看到了乔奇小队布置的简易“防线”—— 一条细线从南到北穿过森林，用不到半米高的树枝当桩子，每隔20左右挂上一颗小铃铛。 没有看到乔奇小队的人，夏多走过的时候故意拌了一下，离他最近的那个小铃铛立刻响了起来。 紧接着细线被牵动，这条线上都响起了清脆的铃铛声，很快夏多就听到东边传来一声愤怒的大吼： “3号节点被触发，哈德你小子是不是偷懒了！快给我回去看看！” 离开领地有一段时间了，夏多对这个声音有些陌生，但是谁却并不难猜，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乔奇了。 这么大嗓门，在森林里隔着老远听起来也这么响亮！ 很快，夏多就看到提着剑盾从东边一路小跑而来的哈德了，骤然见到消失十多天的领主，哈德似乎愣住了。 “那个——领主大人！” 就在这时，乔奇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哈德，哈德，你小子回个话！” 哈德这才反应过来，冲着东南方向大喊道：“队长，是领主大人！领主大人回来了！” 喊完后，哈德有些局促地看着夏多，正犹豫是返回警戒位置，还是留下等队长。 夏多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条细线铃铛警戒线，这警戒线的效果对于普通野兽应该不错，就是距离营地有些远了。 如果能让营地的人也听到就更好了，这样能让营地那边也能够提前警戒。 很快，乔奇也赶了过来，同样带着剑盾，一路小跑来到夏多面前，正声道：“大人！乔奇前来汇报！” 夏多点了点头，指了指他来时的方向，“走，边走边说。” “是，大人。” 乔奇打发走了哈德，走在前面，给夏多带路，同时汇报最近的情况，“大人，这十天，我们将警戒线推到了这里，白天在铃铛线外面，夜间就在铃铛线里面。” “冲撞警戒线的情况多不多？”夏多问道。 “最初的时候有很多，但清理掉附近的两个地精聚落后就少了很多。” “地精聚落？” 夏多想到了刚到这边时解决掉的那个地精聚落，里面还有一只熊地精，他连忙问道：“有发现熊地精吗？” “没有发现，不过吉布队长判断，那里有熊地精生活过的痕迹。” 第258章 两种【飞行术】 “熊地精——” 夏多沉吟着，领地就两队士兵，还要留一队警戒营地周围，能派出去清理周边生物的就只有十个人。 单个的熊地精并不难对付，最怕的是它裹挟一群小地精，那样的话，小地精就不那么容易击溃了。 再加上熊地精本身的存在，没有法术力量支持的话，普通人士兵还是挺难对付的。 夏多想到了他曾经创造的那个虎啸法术，但这种低频巨吼的威慑力还是相当足的，他之前用过几次，大部分地精都很难抵挡。 其实别说是地精了，就是人类被这么突然吓一下，也要被吓得寒毛直竖，只不过不会像地精那样瘫倒在地而已。 想到这里，夏多问：“你们谁能使用魔法卷轴的？” 只要将那个虎啸法术制成卷轴，交给士兵使用，也不要求他们怎么控制法术，只要能放出声儿来就可以了。 他连1环【魔法警报】的卷轴都拿出来了，自然不会守着一个0环的【幻音术】。 听到领主大人提问，乔奇心中惊讶，难道领主大人准备给他们提供魔法卷轴？但问题是—— “大人，只有资深冒险者才会使用魔法卷轴，我不会，我们小队其他人应该也不会。” 如果能成为资深冒险者，谁还会去港口做苦力呢？谁又愿意来这一无所有的开拓领呢？ 乔奇心理闪过这个念头，但这念头似乎对领主大人有些不敬，他又像是补救似地说道：“大人，吉布队长的小队里应该有人会！” “吉布？”夏多摇了摇头，他感觉这个问题似乎是白问了，就算是法师学徒想要使用魔法卷轴都需要经过专门的培训，更何况是普通人呢！ 想到专门训练，夏多脑海中突然跳出一个人的身影——艾瓦，他应该是接受过专门的魔法物品使用训练。 他亲眼见过艾瓦打开那个死灵法师的次元袋，以及使用【召唤坐骑】卷轴，如果能招募艾瓦的话，事请就好办多了。 不说训练领地士兵，单单他本人也是一个很强的战力，整个大夏领百号人，估计除了夏多自己和莱顿教士，其他人没人能打得过他。 一想到这个，夏多就有些兴奋了，他其实是有招募艾瓦的机会的，吉布和艾瓦相熟，说不定能让吉布把艾瓦骗过来。 夏多一边考虑着这种可能，一边听乔奇继续汇报近期的情况。 …… 很快，夏多便将整条警戒线巡视了一遍，又给一众士兵勉励了一番，这才返回了营地住所。 至于吉布，他们的小队正在周边猎杀对营地有威胁的生物，要到傍晚才会回来。 夏多原本想去迷锁中转一圈，但见识过真正的精灵城市后，对那一点遗迹也有些心不在焉了。 迷锁遗迹最珍贵的应该就是迷锁本身，但这玩意儿又不是他能研究得了的，其他零零碎碎，经过漫长的岁月流转，真正留存下来的又能有多少呢！ 或许就只有那一根魔法箭了！ 再者，不管是魔法箭也好，其他东西也好，这么多年了，放在迷锁中又不会跑掉，夏多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不是规划领地发展，也不是研究原有低阶法术升级，而是关系到法师核心竞争力的一项能力—— 飞行！ 可以说，“飞行”、“传送”这两项能力奠定了法师在耐色瑞尔的绝对地位。 不能飞、不能传送的法师或许还可能被普通人围攻致死，但只要能飞、能传送，一个思维正常的法师几乎不可能死于普通人之手。 对于【飞行术】，夏多早就垂涎已久，只是隐瞒了已经成为中阶法师的他，无法从时之塔获得【飞行术】的相关信息。 在奥法联合会的时候，他也曾询问过是否有【飞行术】的学习卷轴卖，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只是那个价格就不太美好了，比一个次元袋都要贵，如果手里有钱的话，夏多也不介意被宰一顿。 但在次元袋和【飞行术】之间，夏多还是选择了次元袋，毕竟随身空间的用处实在是太多了。 迷锁宝物、笔记书籍、日常吃喝、武器装备、各类耗材，哪一样都在催促着他，让他心里的天平转向。 如果没有一个掩饰的话，他可不敢随意使用随身空间。 关键是【飞行术】暂时还不算刚需，而一旦拥有了随身空间，这玩意儿立刻就成了刚需。 最关键的是，夏多对于自己的研究能力还算自信，他相信哪怕自己慢慢研究，终究还是能研究出【飞行术】来的。 因此在完成【法师护甲】升级项目后，他立刻就转向了【飞行术】。 …… 创造、变换、心灵，是耐色法师获得【耐色卷轴】后，发展出的新魔法体系中的三个主要学派。 心灵，顾名思义，就是心灵法术。 创造，主要和能量、造物有关。如夏多掌握的【光亮术】、【造水术】、【法师护甲】等等。 而变换，则相当复杂，无论是物质变换、还是魔法变换，都可以归于这一系，【飞行】、【传送】就是变换系的法术。 当然这种分类也并不机械、死板，一个法术同时具备创造、变换特性，被同时归入这两系也很正常。 夏多比较擅长的创造系法术，而对于变换系法术比较生疏，至于心灵法术，他几乎没有接触过。 现在要开一个变换系的【飞行术】研究项目，确实困难重重，不过也并非毫无头绪。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法师之手】，这个法术虽然名为“法师的手”，夏多也常常用无形之手来形容它。 但这个法术的本质并不是一个无形的力场手，而是直接驱动物体本身，类似于意念控物。 【飞行术】大抵就是将驱动其他物体，变成驱动自身吧。 夏多虽然知道这个方案或许就是真正的【飞行术】研发思路，但他并不擅长变换系法术也是事实。 想要尽快飞上蓝天，还可以讨巧！ 只要在脚下弄一个支撑力场，带着他飞就可以了，与变换系版本的【飞行术】相比，就类似于【脚踩飞剑】飞行和【身化剑光】飞行的区别。 前者肯定是没有后者灵活、迅捷，但能飞就已经很不错了。 关键是夏多在创造系积累很深，能够迅速将猴版【飞行术】开发出来，至于变换系版本的【飞行术】，则是可以作为一个长期项目慢慢来。 第259章 精准预言 绿珠森林某处，精灵费诺威塔再次召集将家族卫队召集起来。 一个月前他向族长请命来此寻找星露权杖，但这么长时间以来却毫无头绪，即便族长是他的亲哥哥，也有些说不过去了。 不是族长要惩罚他，而是他自己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一心想要向哥哥证明自己，满怀信心地前来，却落得现在这个结果，费诺威塔内心十分地不满、愤懑，以及憋屈。 而这已经让他无法在这些同族面前保持淡定，如果不是担心闹到家族会产生不测后果，他几乎就要破口大骂了。 精灵也会气急败坏，精灵也会恼羞成怒，随着最后一个家族卫士到来，费诺威塔的不满情绪已经积攒到极点！ 他深吸一口气，施展法术强行压抑了自己的情绪，脸色漠然地说道：“又过去了一个月，还是没有结果吗？” “哟，大法师阁下，你不是去调查异常地点了吗？连你都没什么发现，我们又能发现什么呢？”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即便施展了压制情绪的魔法，但费诺威塔还是被他这位小叔叔气得额头青筋直跳，他感觉魔法要失效了。 强忍着给这位小叔叔一记魔法的冲动，费诺威塔转过头去，不去看他，而是询问起家族卫队的队长： “近期有没有发现可疑地点？” 或许他不擅长搜索、侦察，但他终究是一名大法师，现成的可疑地点验证还是不成问题的。 卫队长沉着淡定地点了点头，这段时日他对于费诺威塔的态度已经有所改观，对于最有可能成为家族支柱的费诺威塔表示了充分的尊重。 当然，对于大法师和他年幼叔叔之间的小插曲，他就不想插手了，只当作是年轻后辈间的玩笑，反而乐见于此。 “确实有可疑地点，不过我觉得在这些地方发现目标的可能性极小。” 接着，他便将这一个月里发现的可疑地点说了出来，而其他队员在正事面前，也不再吃瓜，纷纷将自己的发现也说了出来了。 就连费诺威塔那位小叔叔也贡献了两个可疑地点。 “我会一一检查的，你们也要继续搜索。”正说着，费诺威塔突然脸色一变，“奥兰多在联系我！” 他一挥手，卫队成员立刻分散开来，只有队长留了下来。 费诺威塔取出一枚水晶球，施法激活，这水晶球随即便悬浮在两只精灵头顶，缓缓亮了起来。 最终投下一道投影，正是星露家族的族长奥兰多。 只是投影中的他正背对着两只精灵，似乎正在准备着什么，费诺威塔认出了投影中的背景正是家族的某间密室，心中疑惑，喊了一声： “奥兰多！” 听到声音，奥兰多终于转过身来，脸上带着笑意，“费诺威塔，我的弟弟，我这里有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费诺威塔立刻询问了起来。 “干扰预言的力量减弱了，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好消息！” “真的？”费诺威塔心里先是一惊，但随后便开心起来，他知道哥哥不会骗他，相比于个人的功绩，找到星露权杖更为重要。 “奥兰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和我说说！” “我的弟弟，不用急，我会告诉你的，前几天我察觉到干扰预言的力量减弱了，并且还在持续减弱中，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两年后就无法再干扰到我的预言了。” “太好了！”费诺威塔喜形于色，两年的时间对于近百年的搜寻来说，几乎不值一提了。 不过，对于星露家族来说，即便只是两年时间也存在太多变数，投影中的奥兰多突然施法封闭了密室，继续说道： “家族振兴刻不容缓，我从维兰瑟那里获得了一个新法术，这次联系你就是除了告诉你这件事，还有就是不要联系我，我会隔绝外界的所有影响，强行突破干扰，准确定位星露权杖的具体位置。” 维兰瑟？费诺威塔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妖娆的身影，科曼索城都在传维兰瑟看上了星露家族的奥兰多，但其实他们都不知道哥哥为了爬上维兰瑟的床都付出了什么！ 但是—— 高等法师提供的法术？ 费诺威塔神色一肃，“奥兰多，你认真地告诉我，维兰瑟是不是知道星露权杖的事了？” “费诺威塔，我的弟弟，难道你连哥哥都不相信吗？我只是借口搜索小时候失踪的心爱之物，并没有提到星露权杖的事。”奥兰多也是十分严肃地说道。 话虽如此，但费诺威塔心里的不安还是无法散去，一位高等法师是那么容易被征服的吗？ 但事已至此，除了相信奥兰多也没有其他办法，一位高等法师给他带来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虽然家族里都在传他是家族最接近高等法师的精灵，但费诺威塔自己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高等法师仅凭意志就足以抵抗阿梵多的召唤（强行不死，当然也仅仅只是这样），仅此一点就是他无法做到的。 更别说还有强大的高等魔法，这就更不是他所能企及的了。 看着已经准备好进行施法的哥哥，费诺威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说自己仍会留在绿珠森林，继续搜索，以迷惑可能的敌人。 当然，奥兰多也提到这次精确预言一共需要两个月。 中断通讯后，奥兰多的投影消失不见，费诺威塔收起通讯水晶，看着卫队长，正色道： “现在家族面临重要节点，这段时间卫队一切如今如旧，该搜索还是继续搜索，一切等两个月后再说。” “是！” 不知过去了多久，卫队长已经离开，费诺威塔长叹一口气，选了一个方向，去排查可疑地点了。 …… 大夏领。 今天一早，夏多便顺着沃夫堡河流往下游漂去，他踩在水面上，仍由河水将他带向远方。 这倒不是夏多闲极无聊，而是他准备测试猴版【飞行术】的飞行体验效果了。 而在实际研究中，夏多发现其实不需要等到成为中阶也能够飞起来，用脚踩力场承托的方式，一个2环魔法就能解决问题。 甚至如果他的体重再轻一些，1环法术或许就能满足。 第260章 水元素之路 顺着水流，夏多一直漂流了近千米，周围的环境逐渐变得陌生起来，由于河流的弯曲，远处的大夏领已经不可见。 到了一处合适的位置，夏多停了下来，凝神专注，操控身前的魔网不断扭曲、纠缠、接合。 很快，一个无形的力场滑板逐渐成形。 虽然在营地时他就已经实验过几次，但那也仅仅只是人站了上去，并没有实际飞行过。 当夏多站在滑板上，准备控制滑板飞行的时候，他才感到了这个法术的真正困难所在—— 一方面要维持自身不掉落下去，一方面要维持法术稳定存在，一心两用对于法师来说，并不是个很好的选择。 扑通——扑通—— 接连两次，不是因为反应不及从滑板上掉落，就是因为要维持自身稳定，导致专注不够法术消散滑板消失而掉落水中。 …… 按照施法等级来算的话，夏多现在是5级法师、4级术士，能够在魔网中寄存的法术总环数=5*3+4*2=23。 而每个休息周期内的日常施法总环数则是要远超这个数，但即便如此，也不可能让夏多无限制地实验。 几次飞行失败后，夏多就要正视问题了，或许经过多次实验、长期练习，他最终也能掌握这个2环的猴版【飞行术】。 但这种明显有缺陷的法术，他为什么要强迫自己去用呢？ 既然发现问题，就要解决问题，而不是视而不见，夏多是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的。 虽然他暂时无法解决创造系【飞行术】需要专注维持的问题，但却可以解决维持自身稳定的问题。 之前他有些高估自己了，才用了滑板这个力场塑形，其实完全可以做成类似过山车那样的固定坐椅的。 不过这种复杂程度，以2环魔法来实现的话，施法时长就要大大提高了，而且容错率也会大为降低。 因此最终还是要走到升环的路子上来，用3环魔法来实现。 打定主意后，夏多便开始在水面上狂奔起来，片刻便回到营地。 不过因为法术实验失败的原因，他的情绪有些低落，巡视了一遍领地后，夏多决定去迷锁中寻宝，来缓解一下心情。 …… 从营地到夏多自行开辟的迷锁入口，不过一里多，或许是当初选择登陆点的时候选得正好，迷锁的方向就在登陆点的正东方。 从营地前往迷锁入口的途中，夏多随意把玩着之前在遗迹中搜索到的蓝宝石，一想到遗迹内或许还会有更多宝贝，心情顿时就好了许多。 很快，夏多便来到之前被他砍倒的大树、真·开辟出来的迷锁入口位置。 “嗯？” 夏多突然皱起了眉头，血脉感知告诉他这附近的“水元素”环境有异，虽然在他的时间线里，他已经一年多没有来这里了，但是—— 当初凭借血脉感知到从营地到迷锁这条“水元素之路”上的“流动”、“润泽”概念性存在，给他的观念造成了巨大冲击，印象十分深刻。 现在，这里的“流动”、“润泽”特性似乎更加浓郁了，夏多回想了下从营地一路走来的植物状况。 只是夏天的植物本身就枝繁叶茂，这条“水元素之路”上的植物生长情况和路两旁的也没什么明显的区别。 血脉的确感知到异常的存在，或许是“流动”、“润泽”的特性还有强到足以引起植物明显变化的程度。 但这一刻，夏多却感觉头皮发麻，背后竟生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之前他几乎每天都能接触到这条“水元素之路”，潜移默化下，竟没有对这里水元素环境的变化产生警觉！ 这次离开了“一年多”回来，他才发现了不对，虽然和之前相比，变化并不大，但已经足以引起他的警觉了。 …… “看样子，这遗迹是保不住了啊！” 夏多长叹了一口气。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但这一天来得也太早了些吧！他还没有将遗迹探一遍呢！ 来不及去考虑是不是因为他砍掉这棵关键节点上的树导致迷锁出了问题，以及迷锁到底什么时候崩溃。 此刻，夏多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到遗迹中将那根魔法箭收起来，其他东西或许来不及搜索了，但这根魔法箭可不能错过。 在投影位面的一年多里，生活在一个活生生的精灵城事里，隔壁就住着一位精灵法师，虽然忙了些，但偶尔也能碰到。 关于根魔法箭，夏多在苏坎维萨城并没有发现完全一样的存在，但类似的却有，只是没有这根在迷锁遗迹中发现的魔法箭来得这么精巧、繁复。 苏坎维萨城中的魔法箭具有“破空”、“破法”、“加速”等特性，其中“破空“也是夏多在遗迹魔法箭身上发现的一个特性。 当然，这里的“破空”仅仅只是破开空气，而不是破开空间。 夏多亲眼见过苏坎维萨城中的魔法箭，还亲手把玩过，他觉得遗迹魔法箭的威力应该更为强大。 不过夏多已经知道苏坎维萨城魔法箭的使用方法，而遗迹中的魔法箭似乎也具有麦叶理塔风格。 或者更准确地说，伊利斯瑞风格。 如果遗迹中的魔法箭技术源流来自于艾瑞凡达的话，那夏多可要多多注意了。 毕竟，敌我双方的技术规格、设计风格、使用方法不大可能完全一样，甚至截然不同才更有可能。 夏多有把握收起甚至是使用遗迹中的那根箭，不过真正给他底气的其实是随身空间，收进去只要一瞬，即便那根箭上的魔法爆发也与他无关了。 而要是真的能够顺利收起，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拿出来用，毕竟这玩意在遗迹里放了这么，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正常使用。 如果只是失效的话倒还好，夏多最怕的是——手里炸。 …… 来到遗迹中，魔网依旧沉寂，不过夏多这次来的时候已经能接触第三层魔网了，相比于前两层，第三层似乎要活跃一些。 他甚至能够轻微引动第三层魔网了，夏多若有所思，或许这里的迷锁只是用来限制低阶法师的。 又或者，迷锁出现了故障，低阶法师被限制了。迷锁终究太过高端，事实到底如何，夏多也无从判断。 来到这边，夏多先是尝试了下随身空间，确认可以正常使用后，便直奔魔法箭所在的位置。 第261章 收获不佳 没有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夏多十分顺利地便将魔法箭收到了随身空间内，之后又开始还原“考古现场”。 探方回填，将原先带进来做支架的树枝都收起，又从旁边收取大量浮尘、腐植均匀地洒在这里。 当然，这种痕迹明眼人很容易就看出来，但夏多既然都已经做好将迷锁遗迹“分享”出去的准备了，这些也就不在乎了。 只要明面上过得去就可以了。 之后的发掘工作，夏多并没有延续之前的计划，既然能发现一件魔法物品，那应该还会有其他魔法物品保存下来。 现在这遗迹也不知道什么似乎就会曝光，而夏多肯定不能等到曝光的那天，才去拉靠山、找接盘侠。 认真说来，他现在就可以返回时之塔，去汇报情况了，只是到底如何说出来，也需要一些技巧。 夏多准备先将遗迹内“清扫”一遍再说。 这片遗迹除去外围枯败腐朽的森林残骸，真正的核心建筑区域也就一个足球上大小。 如果是细细发掘，或许要好几个月的时间，而如果只是从头到尾走一遍，看看是否有是魔法物品遗留，那就不需要多长时间了。 夏多按照“网格法”的原则，一格一格地检查过去，速度相当地快，他自己都没回过神来，就已经将这片遗迹建筑区域全部走了一遍。 “只有两件魔法物品？”夏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偌大的遗迹竟然就只有两件魔法物品保存了下来，就这还将他之前收起的那根魔法箭算在了里面！ 来到遗迹一角，这里原本应该是一个小院子，围墙并非是石质，因此并没有什么断壁残垣留下来。 夏多又开始了小心翼翼地发掘工作，这里的魔法灵光比魔法箭还要微弱，当然这并不是说，这里的魔法物品十分低级，很可能正好相反。 如果不是十分高级的话，很难想象一件低级魔法物品能够在这遗迹中经历漫长岁月，保存至今。 当然，如果真的只是一件低阶魔法物品，也不是不可能。毕竟，魔法一切皆有可能嘛！ …… 真正发掘的时候，夏多立刻就感觉到了与之前发掘魔法箭时的不同之处。 之前魔法箭是斜插在地面上的，但这里的地面并非泥土，而是石板，上面覆盖了近半尺厚的浮土、腐植。 夏多一点一点地撇去浮土、腐植，最终找到了一枚躺在青色石板上的坠饰，那是一颗用秘银针爪固定起来的绿色宝石。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件碧玉项链，他之前在投影位面看到克罗娜戴过类似的。 甚至很多精灵也都有类似的首饰，这其中就包括夏多投影的精灵“阿索斯”，只不过阿索斯的项链并非魔法物品，仅仅只是一颗普通宝石。 用于固定宝石的也并非秘银，而是普通的银。 唯有系绳，大多数精灵的选择都是一样，用一种通体带有清香的树皮纤维编织而成，轻盈、柔软又极具韧性。 因其半成品通常为白色，能够根据各个精灵的喜好随意染成各种颜色，因此被称为“彩虹绳”。 这里的绿宝石坠饰大概率也是用“彩虹绳”做系绳的，不过经过了漫长的时光洗礼，系绳早就腐化成泥，不可能保存下来。 夏多捡起这枚吊坠，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最终有些失望地收了起来。 精灵魔法虽然和耐色魔法原理不同，但本质还是一样的，都是基于对魔网的操作，这枚吊坠夏多暂时看不出用什么功能，但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上面魔法最多也只是1环层次。 或许是因为宝石的特殊性，让这样一件低阶魔法物品也保存了下来，甚至很可能还保持着它无数岁月之前的完好状态。 只是相比于一件完好的低阶魔法物品，夏多更希望获得一件高级货，哪怕仅仅是残缺版。 因为高级货就意味着含有更高深的知识，能够成为夏多在时之塔之外的知识来源，而低阶物品就很难给夏多带来新知识了。 毕竟，精灵魔法只是知识的一种表现形式而已，破解了也不一定能收获什么。 调整了一下心态，夏多便开始继续搜索非魔法物品，如之前搜索到的蓝宝石、秘银饰品之类的东西。 这就又回到之前的计划中去了，只是迷锁出现变故，也不知道这计划还能持续多久！ …… 晚间，夏多回到营地，望着随身空间内多出来的一柄手掌长的精金小刀、一个镂空的秘银球玩具，以及魔法物品碧玉吊坠。 这三件战利品就是今天的全部收获了，如果仅从单天收获的角度来看，似乎收获不小，但之于夏多对精灵遗迹的期待值来说，就有些不足了。 接下去的几天里，夏多一边研究【飞行坐椅】，一边在迷锁遗迹中搜索有价值的物品。 但可惜的事，自从那天收获精金小刀后，夏多就一直没有再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物品，好像他的运气到此为止了似的。 这又不得不让他重新估计整个遗迹除开迷锁以外的价值，这就好像是在开盲盒，可能后面全部为空，也可能全部有货。 “知足常乐啊！”夏多长叹一口气。 他准备最后再搜索几天，如果下一趟“幸运欧文号”到来前，还搜不到足够的收获的话，那他就准备下一次返回时之塔的时候将这件事上报了。 与其被动曝光，不如主动汇报！ 精灵遗迹在耐色瑞尔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活生生的精灵势力都被消灭过，只不过带迷锁的遗迹比较少见而已。 少见不等于没有，时之塔或许会感兴趣，然后自己开发，或许会交给它背后的靠山，换取其他利益。 总之这么个注定要曝光的遗迹，最好还是尽快扔出去，拖得越久，反而对夏多越不利。 打定主意后，夏多干脆停止了法术研究，反正3环的【飞行坐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研究出来的。 暂时来说，他并没有飞行的刚需，还不如一心一意地在迷锁遗迹内考古。 …… 三天后，夏多一脸茫然地站在遗迹中央，脑海里浮现出三个大大的问号——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这不科学！不，这不魔法！”夏多使劲挠着好几天没打理、已经变得油腻的头发，嘴里喃喃低语。 第262章 兰加斯猎犬 这三天来，他仅仅只找到一柄精金小刀，甚至比之前找到的还要小半截，而其他就什么也没有！ 他知道自己的搜索肯定会有所遗漏，但也不至于三天才找到一柄小刀啊！ 为了能在这三天里能找到更多的东西，夏多还特定选了几处他觉得可能会有宝贝的地方，并没有按照“网格法”依次搜索。 是正好选到了“空盒子”？还是“奖品”本身就很贫瘠？ 夏多可以继续验证，但其实也没多少必要了，因为“幸运欧文号”明天就要过来，而这几天迷锁外“水元素之路”上的元素气息也确实越来越重了。 虽然暂时还没有引起“水元素之路”上植物的明显变化，但是—— 他已经决定，这次回到时之塔就将遗迹的事报给妮雅知道！ 最后看了一眼这还有大半区域没有搜索的遗迹，夏多头也不回地奔向遗迹外围，迈过枯败腐朽与生机茂盛的分界线。 空间十分顺滑地过度到迷锁之外，夏多脚步不停，一直奔向了登陆点营地，也是未来的临水村所在。 …… 两天后，“幸运欧文号”在登陆点放下跳板，十多个健壮的船员开始往下搬运物资，主要是粮食和工具。 没看到人员补充，夏多有些失望，但还是照例问道：“欧文船长，这次运了多少物资？” “大人，这次随船物资共计有磅面粉、20磅盐，您订制的铁铲50把、长锯20把，各类驱虫、驱兽、解毒、疗伤药物3箱。” 老欧文拿出一张清单，先念了一遍，才递给夏多，“大人，利亚顿商会的亚尔曼管事说这里面的物资计价1000金币，老欧文亲自清点过，没有问题。” “嗯。”夏多接过清单，大致扫了一眼便收进了随身空间内，他和利亚顿商会的合作基本上就是建立在他的信用，或者说节操之上的。 如果未来夏多反悔，不愿意用魔法物品支付，或者干脆卸磨杀驴，其实对方并没有多少办法。 当然，即便不考虑神圣契约的约束，夏多也不会反悔，基本的底线他还是有的，他也相信利亚顿商会不敢随便糊弄他。 不过老欧文这么积极倒是让夏多对他的好感又提升了一些，也不枉夏多将他唯一的一艘货船命名为“幸运欧文号”。 想到这里，夏多的语气又亲近了一些，“欧文船长，最近萨维尔领的开拓怎么样了？” 上次前往时之塔，他先是去了奥法联合会，回来后又沉迷法术研究，甚至都没有和亚尔曼聊聊。 加上夏多在投影位面待了一年多，已经超过他在萨维尔领待的时间了，他对萨维尔领的开拓印象已经有些模糊了，也不清楚那边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大人，萨维尔领的开拓进展十分惊人，我来的时候还听说那边已经平整出一大片土地，准备秋季到来播种小麦呢！” 接着，老欧文将萨维尔领最近发生的一些大小事件活灵活现地讲了出来，什么法师虐杀暴熊啊、野狼偷袭开拓领民啊、领主奖励有功之人啊，等等。 老欧文行船一辈子，口才不错，夏多听起来也觉得挺有趣，两人就在这河岸边闲聊起来。 突然，夏多听到不远处的船上传来几声“呜呜”的低吼，他立刻问了出来，“欧文船长，船上还有什么？我怎么听到有动物在叫！” “哦，该死的，我老糊涂了，差点忘记了它们！”老欧文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不住地向夏多道歉。 “行了，船上是什么？”夏多又问了一遍。 “大人，船上是帕蒂夫人托我给您带来的三条兰加斯猎犬。”老欧文连忙说道。 “猎犬？” “是的，大人，那可是三个壮小伙，不管是狩猎还是看家，都十分好使！可惜就只有兰加斯那帮蛮子才知道如何训练出这么优秀的猎犬！” 老欧文一脸惋惜，而夏多也有些懊恼，老家有数千年的养狗历史，他本该早就想到的，弄点狗来看家护院多好啊！ 而现在帕蒂夫人给他送猎犬来？夏多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多少钱？ 不过，夏多终究没有这么直白地问出来，“欧文船长，帕蒂夫人有没有什么话让你带过来？” “有，亚尔曼管事转达的，他说，这三条兰加斯猎犬是帕蒂夫人从内地购得的，送给大人用于领地开拓。” 这—— 这狗收钱的话，夏多会心疼，而不收钱的话，他又有些患得患失，人情债啊！ 他更希望什么东西都能够明码标价，不过那也只是幻想罢了，但凡有人际交往，就会有人情产生，夏多只是本能地不想欠着别人什么。 不过夏多并非本能生物，理性考量之下，他十分淡定地接受了。 送上门来又没什么隐患的好处，没理由不要。而在更上一层思考中，维持一定的人情往来也是于己有利的。 没有人会喜欢过分贪婪或者过分冷漠的人，夏多也不例外，这就好比就算是坏人也希望世界上好人多点一样。 “回去替我谢谢帕蒂夫人，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会当面向她表示感谢。” 眼看着物资即将完全卸下，夏多一挥手，喊上了老欧文，“走，去看看你说的这兰加斯猎犬到底有多优秀！” “大人，我保证它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 “幸运欧文号”船舱内，一个瘦弱的男人靠着梁柱静静地坐着，只是偶尔才会轻轻抚摸着身旁灰白色大狗的后背，安抚住不适应船只的它们。 男人的眼神里有悲伤，有愤恨，还有不满，但最终都化为了浓浓的落寞，他正在等他的主人到来。 自从被部落驱逐，多年来，他辗转于耐色疆域，一心想要找到一个强大的法师主人，一个能带他返回部落、向长老们证明他的价值的主人！ 如果在他死前不能得到长老们的认可，那么他的灵魂将得不到最终的安宁。 只是在耐色瑞尔这么长时间以来，他还从未遇到一个足够强大，又愿意替他证明的主人。 可那些耐色法师不是对他不屑一顾，就是根本不愿意去参加他们眼中十分野蛮的鲜血试炼。 至于那些想要欺骗他的人，他也不傻，他知道耐色人的神可以见证契约，每次只要一提到神圣契约，那些人便会落荒而逃。 想到这里，男人忍不住摸了摸胸口的位置，那里就放着两份神圣契约。 “呜呜——” 男人精神一振，有人来了！ 第263章 冬枝 夏多怎么也没想到帕蒂夫人送他的猎犬竟然还附带了一个训犬员，这是连厂家带售后一块弄来了？ 他仔细打量着这个头发扎成小辫拢在脑后的男人，虽然神情中充满了忧伤、落寞，看上去很是安静，却也难掩骨子里透出的狂野之性。 “你要我在你死之前，带你回你的部落参加鲜血试炼，才愿意留下效忠于我？” “是的，法师大人。”男人毫不畏惧地直视夏多审视的目光，“如果法师大人觉得我有用的话，那我们就签下神圣契约！” 夏多看了一眼老欧文，老欧文连忙解释道：“大人，这个兰加斯蛮子是主动跟利亚顿商会的人过来的，如果大人不想要，也可以赶他走。” “先等等。”夏多制止了正准备表功的老欧文，看着这个叫冬枝的兰加斯人问道，“你刚刚说你能训练猎犬，这三条猎犬是你训练的吗？” “这个——”冬枝有些犹豫，好像问这个问题给问住了。 夏多摇了摇头，有些失望，又是鲜血试炼、又是神圣契约的，这倒是让他想到了两个词——“沽名钓誉”、“自我包装”。 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我这里包吃包住，只要跟在我的领民一起干活，你愿意留下来吗？” “法师大人！你不能侮辱我！”冬枝涨红了脸，而他身边的那三条灰白色猎犬也好像是发现了敌人似的，弓起身子，龇起牙齿，发出“呜呜”的低吼。 “你这蛮子，想要做什么！”老欧文一下子挡在了夏多身前，呵斥道，“还不让这三条畜生安静下来。” “欧文船长，不用紧张，让开。” 听到夏多的声音，老欧文立刻躬身让到一旁。就在这时，冬枝说话了： “法师大人，我虽然不会训练兰加斯猎犬，但普通的猎犬、护卫犬却不成问题，我敢保证，在耐色瑞尔的土地上，没有人能比我做得更好！” 真能训犬？夏多有些意外，但也不算多意外，严格说来，他自己也会训犬，能让狗叼飞盘、和他击掌。 只是要看这兰加斯人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值不值得让他留下来？还有那所谓的“鲜血试炼”到底是什么？ 夏多考虑了一下，提出了一个方案，“原则上，我同意，但我想看看你的能力，所以我希望在订立契约之前有一个试用期，还有那‘鲜血试炼’到底是什么？” “大人，我知道！”老欧文又冒了出来，“蛮子的试炼一般是猎杀一种强大的野兽，以此证明他有活着的价值，因为死的人多了，也叫‘鲜血试炼’。” 夏多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这试炼应该不难，只是耐色法师应该也不太愿意为一个野蛮人去参加什么野蛮试炼。 训犬并非是什么了不得的能力，耐色人难道就没有会训犬的吗？这种能力对于法师来说，几乎没有半点作用，有太多可替换的选择了！ 不过，对于夏多来说却并非如此，一个是领地确实需要能看家护院的狗，再一个，多一个劳动力。 而最关键的是，这个兰加斯人的出现，让夏多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人口来源！ 耐色本土的耐色人不太好引进，但那些需要用性命去博一个生存权的兰加斯人就不一定了。 耐色人觉得他们野蛮，但夏多却认为他们更多地是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如此。 如果能包吃包住，说不定能拉来一群呢！ 只是这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想到这里夏多不禁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冬枝，想好了吗？愿不愿意接受我这个‘试用期’的建议？” 冬枝沉默着，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一位法师在认真考虑他的契约，而这“试用期”—— 如果不接受的话，或许会被法师扣下来，或许会被赶走，冬枝并不担心这些，但他担心错过一个可能的结果，所以他决定试一试。 “法师大人，我愿意接受！” “很好！”夏多满意地点了点头，“教会我的士兵控制这三条猎犬，需要几天？” “大人，如果只是控制的话，半天就足够了。”冬枝用脚碰了碰蹲在脚旁的兰加斯猎犬，“他们很听话的！” “好，欧文船长，船多留一天，等领地士兵学会控制猎犬，然后带上冬枝一同回萨维尔镇，到时候你带他去买几条适合训练的本地犬。” “是，大人。” …… 晚间，夏多亲自去营地周围布置了魔法警戒，将两队士兵全部叫了回来，给他们介绍了兰加斯人冬枝，并命他们尽快学会控制这三条猎犬。 从冬枝的进一步介绍中，夏多对于兰加斯猎犬也多了一些了解，这种猎犬在野外能够集体猎杀狼群，在家也能看家护院，是兰加斯人的好帮手。 甚至会有兰加斯人让自己的孩子继承家中猎犬的名字。 帕蒂夫人送来的这三只猎犬就是从兰加斯“进口”而来，自带名字，不过因为是用来进行交易的品种，名字起得有些草率，全是根据它们的体貌特征来的—— “灰影”、“白斑”、“雪爪”！ 灰影的尾巴全灰，白斑的额头上有一块圆形是纯白色，雪爪则是脚是白色的，当然它们总体都是灰白色的。 在不捕猎的时候，非常安静，而一旦需要捕猎，又都会充满活力，对各种命令的理解程度也非常高，夏多还从没见过这么聪明的狗。 在地球上的时候，他也养过狗，但也只能做到接飞盘和击掌了，不过电视中见过两腿上楼梯的狗，甚至是各种杂耍，但他总觉得还是不如兰加斯猎犬这么聪明。 毕竟那些表演的狗有专门的训练员，而兰加斯猎犬，夏多的士兵们一会会儿就能简单控制了。 甚至一些复杂命令也能接受，他甚至怀疑这三条猎犬的身体里是不是住着一个智慧的灵魂。 …… 因为这三条狗的原因，夏多在营地多待了一天，第三天才踏上了返程的路。 “幸运欧文号”船长室内，夏多靠在椅背上，听着舱底传来若有若无的号子声，对这次返回后不确定的命运有了些许担忧。 第264章 一脉相承的系列法术 虽说他有很大的把握时之塔不会杀他灭口，但终究是涉及到自己的性命，没有人能够淡然视之。 这一刻，他好像又回到刚穿越时的那些时光，提心吊胆、患得患失，生怕街上突然跳出一个人随手砍杀了他。 看着随身空间内的【否决之刃】以及神秘魔法箭，夏多貌似又多了一丝底气，不过这种源自未知的底气终究不保险。 夏多将魔网寄存法术只保存了2个升级后的3环【法师护甲】，其他全部换成了3环的【魔法飞弹】。 糊脸5连发，哪怕是高阶法师也不可能无视之。 他现在已经是中阶法师了，对于高阶法师具备什么样的能力也有所推测，除了至少是他双倍的魔网寄存法术总环数，还有不确定的魔法物品。 相比于前者，夏多更担心后者，特别是时之塔是大奥术师的传承，天知道有多少高级货存在。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夏多才敢回去，如果换成一个底蕴不足的法师塔、或者一个孤家寡人的高阶法师的话，那夏多就要跑路了。 从他在萨维尔领、时之塔观察到的一切来看，埃普斯领主应该是可信的，毕竟双方并无利益冲突，反而夏多是送好处上门了。 理清种种思绪，夏多的心境逐渐平息，他拿出法术笔记开始继续研究【飞行坐椅】。 虽然短时间内研究出来的可能性不大，但这也不是放松的理由。 …… 两天后，夏多踏上了萨维尔港口的土地。 在大夏领那样远离人烟的地方，他已经模糊了时间的概念，在那里时他还不觉得怎么样，一回到萨维尔镇，热闹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只是人变多了，更是仲夏节将至，如果忽略投影位面中的那一年多时间，夏多走上法师之路已经接近一年。 正是去年的仲夏节后，他才加入了时之塔，虽然当时只是一个杂役似的学徒，但现在他已经成为掌握强大力量的中阶法师。 这一年间发生的事，在夏多脑海中如浮光掠影般一闪而过—— 魔法启蒙课、提问中间商、网罗小圈子、第一次杀戮、获得荣誉、成为正式法师、奥术竞赛、开拓领地、星界之旅，一直到现在。 他虽然没有参与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件，但也算过得十分精彩了，也不枉穿越一回。 …… 在港口，夏多吩咐老欧文带冬枝去买狗，并让他去约几个合作商会的人谈事情，将一切安排得像是没有一点危机似的。 这次回来前，他并没有先练习妮雅，等回到时之塔，他才拿出通讯法器开始联系。 “导师，有空吗？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需要汇报。” 消息是发过去了，但妮雅却没有立刻回复，夏多自然不可能恋爱脑上头，抱着通讯法器死等。 在等待妮雅回复的时候，夏多去到图书馆，他记得图书馆里有一本关于【浮空术】的法术书。 0环【法师之手】、1环【羽落术】、2环【浮空术】、3环【飞行术】，这四个法术属于变化系内一脉相承的系列法术，能够改变物体的重力状态。 只不过夏多就只学过【法师之手】。 因为成为正式法师的时间太多，加上每天施法次数限制，夏多在法术上的积累十分有限，他只能根据需要来选择要研究的法术范围。 【羽落术】的使用太小，就算放到现在，夏多没有任何机会使用它，那学来干什么呢？ 还不如学点更有用的。 至于【浮空术】，夏多是在奥术竞赛中才接触到第二层魔网，除去投影位面中的时间，至今也不过一个多月。 这种不常用的法术他基本碰都不碰。 而投影位面中的一年多时间，夏多没有时之塔在身边，也只能根据已学的内容加上一些精灵魔法自行研究。 当然，更重要的是夯实快速升级带来的力量缺失。 事实上，夏多这个中阶法师其实很水，或许可以称为理论基础扎实的初阶法师，他还需要很多法术来充实自己。 可以说投影位面中的那些时间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这相当于让他穿越时间回到了过去。 或者说让未来成为中阶法师的他，覆盖了现在。 不过，既然他可以这样利用投影位面，那别人肯定也可以，真实的魔法世界有太多隐秘，根本不是地球上的些许游戏资料能够囊括的。 或许某些天才法师就是这样造出来的，投影位面攒经验-主位面升级-投影位面攒经验，如此循环。 当然，这也只是他的猜测，或许真的有人天生聪明，升级对他们来说如喝水般那么简单。 对于那种人，夏多只能说，羡慕嫉妒恨！ …… 《【羽落术】施法实践概要》，时之塔8级·法师德帕克·着，一天50金币。 《【浮空术】从入门到精通》，时之塔12级法师·埃普斯·着，一天150金币。 而在借了这两本书后，夏多被当值法师告知，以他目前的权限，就只有两本书的可借取数量了。 也就是说，夏多还能在图书馆借两本书，之后想要再借，就要去做法师塔的任务了。 无论是值班，还是出售卷轴、药水什么的，只要任务管理处有的都可以接。唯一比较欣慰的是，夏多属于时之塔直属序列，需要完成的任务比较少。 而要是那些类似客卿的附属序列的话，想要增加一个可借书籍数，需要完成的任务至少都是他的两倍。 “我知道了，多谢维布伦法师的提醒。” 夏多拿上两本法术书，面带微笑地离开了图书馆，只是心里却在不住吐槽，“淦，去他*的欣慰！” 不过维布伦的提醒，夏多还是放在了心上，那位初阶法师有意示好，夏多也乐于接受，奥术竞赛以来，像维布伦那样的人，他已经遇到好多了。 只是夏多也清楚，他们示好的对象其实“开拓者”在其次，主要是“妮雅的学徒”。 …… 返回住所前，夏多去了趟公共层的任务管理处，那里的任务除了一些常规的值班、巡视、调查、出售魔法物品之外，还多了开拓任务。 比如这一条，【镇公所招募初阶法师，5名，需熟练掌握以下法术……有一定侦查经验的优先，任务时间一周，酬金每人100金币。】 当然，也有需要中阶法师的，酬金是500金币，时间也是一周，不过只需要两个，任务是监督外地法师。 上次奥术竞赛后，萨维尔领为了开拓新领地，招募了不少外地法师，关于这个，夏多的印象很深，之前给他送饭的学徒还被外来者用法术戏弄受伤了。 后来等到开拓开始后，那些外来法师离开了法师塔，法师塔里才算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第265章 进阶失败 夏多着重看了下收购魔法物品的任务，其他如值班、巡视、调查、杂物之类的任务都不适合他，不过他也仅仅只是看了看，并没有接任务。 毕竟，魔法物品算得上是硬通货，什么时候出售都是可以的，他只是过来看看哪些东西的需求量较高，之后才可以针对性地进行制作。 回到住所，夏多先将刚才借到的两本书快速翻了一遍，心中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后，他才还是抄录起来。 他抄的是埃普斯领主写的那本《【浮空术】从入门到精通》，至于另一本法术书，夏多并不打算抄录，或者说他现在不想抄。 那里面的内容对于如今的夏多来说，算是比较浅显的，稍稍研究一下，就能够做出【羽落术】的奥术几何解析图了。 倒是埃普斯领主写的这本书，有点难度的，夏多也只能先抄下来再说，毕竟一天150金币的租金可不便宜。 …… 夏多中午时分回的法师塔，也是那个时候联系的妮雅，一直到晚上，妮雅才给了他回复。 而这时，夏多的抄书工作已经完成了快一半了。 妮雅约他在顶层的领主书房见面，夏多不敢耽搁，迅速收拾了住所里的私人物品，主要是之前抄录的法术书，研究过程中记的笔记，以及一些杂物。 当然最重要的，也是最值钱的就要属【心灵庇护权杖】，以及证明开拓者身份的金纸文书了。 来到顶层，还是上次见面的房间，只是今天房间内的光线不知怎么地比之前暗了许多，夏多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不好的感觉。 因为房间内光亮不足，他只能看到妮雅此刻正靠在椅背上，阴影将她笼罩住，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气氛似乎有些诡异啊！ 夏多心中直犯嘀咕，没敢太靠近妮雅的书桌，只是恭敬地行了一礼： “导师，我来了！” “嗯。”妮雅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中也听不出任何喜怒，只是透露着深深的疲倦，“找个地方坐下吧，这次回来怎么不提前联系我？” 普通的寒暄，和过去一样，夏多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回答道：“领地最近的事有些多，忙忘记了，下次一定。” 话刚说出口，夏多又立刻反应过来，他的导师妮雅似乎已经接手领地了，在她面前提领地事务繁忙，确实有点假。 好在妮雅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深究下去，依然是用疲惫的声音说道：“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妮雅这个状态，让夏多原本想要汇报迷锁情况的话也说不出口了，于是顺势问了一个在研究【飞行坐椅】中遇到的问题，便找借口告辞了。 只是刚出门，夏多就遇到了艾伯克，他原以为艾伯克是来找妮雅的，行问了一礼后，就准备绕开。 没想到艾伯克却拦住了他，“我不是来找妮雅的，我专门在这里等你。” “等我？” 按照常理来说，艾伯克和他几乎没有任何交集，一个已经进阶成为奥术师，一个明面上还只是初阶法师。 怎么会专门在这里等他呢！ 夏多很是疑惑，“请问艾伯克大人找我有什么事？” 艾伯克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先是怜惜地朝妮雅房间看了一眼，然后才道明来意，“妮雅刚刚尝试进阶奥术师，但却失败了，最近几天你不要去打扰她！” “什么？！”夏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艾伯克大人，你是说导师她已经尝试进阶奥术师了？” 艾伯克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并说：“进阶失败会影响施法者的精神意志，需要静养，你不要去打扰她！” 夏多动容了，不仅是因为妮雅已经快成为奥术师，还有妮雅抱“病”给她答疑，这已经超出正常导师、学徒之间的关系了。 “是，我会注意的。”夏多连忙答应了下来，“艾伯克大人，导师她什么时候能够恢复？” 夏多的语气充满了真诚，他确实是希望妮雅能够尽快恢复的，而艾伯克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说道：“三天后，再来吧。” “是。” …… “【耐色卷轴】啊！” 回去的路上，夏多忍不住感叹，他已经想到了，妮雅能这么快积累到进阶奥术师，肯定是有原因的，除了【耐色卷轴】不作他想。 一个多月以前，奥术竞赛结束后，埃普斯领主对外宣布妮雅成为继承人，那时妮雅的施法等级是8级。 法师进阶奥术师，至少都要是10级法师，换句话说，奥术师最低都是高阶法师，而妮雅只花了一个多月就升了两级，简直比坐飞机还快。 如果她这次真的进阶成功了，那么一个20岁出头的奥术师肯定能在塞汶顿引起不小的轰动。 这可不是大奥术师手把手教出来的得意门生，而仅仅只是一个偏远地区的小法师。 可惜了！下次要进阶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呢！ 目前，夏多所知道的进阶奥术师的条件有两个，一个是至少10级的施法等级，一个是精通高级奥术几何学。 这也是之前妮雅跟他说过的，中阶之前精通中级奥术几何学，高阶之前精通高级奥术几何学，几乎是每个奥术师的必经之路。 除了这些，肯定还有其他条件，不然奥术师也不会这么少见，时之塔二三十号正式法师里面，就只有艾伯克一个是奥术师，连领主都不是。 夏多也想成为奥术师，不过他并不后悔与埃普斯领主的交易，阅读【耐色卷轴】也要人的，普通人看和法师看，收获肯定不一样。 妮雅看了【耐色卷轴】能尝试进阶奥术师，换了夏多看就不一定了，反正只要不死，今后总能看到的。 回到住所，夏多还是继续抄书，一直到夜深才休息。 …… 第二天，夏多先是将昨天没抄完的部分继续抄完，然后便开始研究【羽落术】，并借助法术实验室的环境进行初步尝试。 在中午之前，夏多绘制出了【羽落术】的奥术几何解析图，并成功施法一次，之后只需要多多练习便可熟练掌握。 当然关于这个法术的实际效果，他也进行过简单测试，只能说很不明显，和夏多的预期很不相符。 或许从极高处跳下来的效果才会比较好，但他不可能那么尝试。 第266章 我能飞啦 午饭过后，夏多去图书馆归还了那两本法术书，然后便去了利亚顿商会，和亚尔曼管事商量了一下引进兰加斯人的事。 当然，也少不了和汉斯、斯莱文、闪金这三个合作商会，特别是斯莱文商会，或许引进兰加斯人的事就落在他们身上了。 之后，夏多又“顺路”看了一下萨维尔领的开拓情况，只是这情况就比较刺激到他了。 萨维尔领动员了数千人，还有不少正式法师，森林靠近村落这一片已经被完全清理干净了，农夫们三五成群地正在翻地，似乎正在准备将到来的秋播。 眼下仲夏节将至，距离秋收都还有一段时间呢，夏多看着有些眼馋，这么多人如果全部给他的话，大夏领也能分分钟开拓出来。 原始积累太过重要，如今大夏领就只有大猫小猫三两只，还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今年的秋播呢！ 要是赶不上，至少就要等到明年春天，才能进行播种，从这期间到下一次收获，所有的粮食都需要购买。 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可以耕种的田地，领地的人心就始终得不到真正的安定。 看过了萨维尔领的开拓场景，夏多越发意识到人的重要性，既然耐色人不容易引进，那就引进兰加斯人。 反正夏多也没什么异族歧视观念，说到底，这个世界上，除他以外全是异族，真要歧视起来的话，那他一天天地什么事都不要做了。 …… 如今成为中阶法师，夏多才感觉自己的时间充足了起来，有些事不用急，有些事急也没用。 他悠闲地在镇上逛着，一边对比大夏领的发展，思考领地还需要什么。 当然，他也不是一直都这么悠闲，只是成为中阶法师，心态变了，变得更从容了，他现在并没有将获取力量当作唯一的追求，而是将法师当成一种职业。 既然是职业，那么肯定有工作、有休息，力量差不多就类似工资吧，而在主职业之外，他也可以搞搞副业，就比如当领主。 相比于刚来时的那段日子，如今的他可真的太轻松了。甚至于在昨天见到妮雅后，他连迷锁都不怎么担心了。 这并不是一个大到足以将他灭口的利益，正相反，可能这迷锁还不如每年一次的【耐色卷轴】阅读权限重要呢！ 而且最关键的是，以夏多表现出来的理性，以及将迷锁分享出来的态度，对方怎么可能还会将他置于死地呢！ 只要不死，一切皆有可能。 到此，夏多也算是彻底在这方世界扎下根来，至于未来发展如何，他充满信心！ …… 夏多回到法师塔的时候，天色还没有暗下来，不过他并没有奇怪，耐色瑞尔的夏季白天比黑夜更长。 到仲夏节那天，白天甚至能有16个小时。 在餐厅拿了食物，夏多回到住所继续研究法术，不是【羽落术】、【浮空术】这一系列的变化系魔法，而是【飞行坐椅】。 变化系魔法他实在不擅长，短时间内能让他飞起来的，大概就只有【飞行坐椅】了。 哪个男孩不渴望飞天遁地的超能力呢！夏多也不例外，他从小就幻想自己哪一天能够飞到天上去，飞遍五湖四海，飞到月亮上看看嫦娥。 而幻想也让他在成为程序猿之外，开始编织自己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能够满足他的一切幻想。 穿越后，夏多知道了人真的可以飞行，甚至空间传送都不是问题。现在他第一次离飞行这么近，近到几乎触手可及的程度。 如果将收集知识比作收集食物的话，那研究就是将食物吃下去，他现在就选择了最喜欢的“飞行”作为食物。 【飞行坐椅】的难度不算大，只不过在法师塔内，为了掩饰已经成为中阶法师，他不能进行完整的施法实验，只能测试部分要素。 但即便如此，也比完全在野外强多了。 …… 三天后，夏多在沃夫堡河边找了个无人区域，准备进行最后的测试，这三天里，他确定了【飞行坐椅】的所有要素！ 他又创造了一个新法术！ 河岸边，夏多强行压制住激动的心情，但一想到马上就能飞到天上，他还是忍不住心旌摇动。 3环的【火球术】对于夏多来说，比飞行法术更为简单、更为易得，但他还是选择了先研究飞行法术。 不为别的，就为了内心深处极为渴望的飞行梦想。 毕竟，【火球术】和【光亮术】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区别只在于一个是火、一个是光，一个是速发、一个是缓释。 当然，从现实意义上来讲，能飞就意味着普通人几乎再也威胁不到法师，夏多没有理由不去选它。 深呼吸，又是模仿精灵的冥想，但这些都没能让夏多真正平静下来，反而让他越发兴奋。 甚至连血脉都兴奋起来，周身浮现出一层水气。 扑通—— 夏多十分干脆地跳进了河里，任由自己沉到水底。清凉的河水让他瞬间冷静了下来，柔和的暗流更是不断地在安抚他躁动的心。 于是，夏多就这么在水底轻触魔网，编织出全新的飞行法术——【飞行坐椅】。 一块力场板出现在夏多身下，紧接着力场塑形，变成类似过山车坐椅的存在，将夏多紧紧地固定住。 哗—— 无形的坐椅带着夏多冲出水面，直冲天际，不过还没飞几米，就像是被抛起的石头，冲劲一泄，就要落回地面。 扑通—— 夏多掉落水中，不过他并没有因为法术失效而失望，反而十分开心，因为，他刚刚飞起来了！ 哪怕只有几秒钟，但那也算是飞起来了。 只是他还是小看了【飞行坐椅】这个法术的控制难度，在冲天而起的瞬间，夏多的心怦怦直跳，勉强维持住了法术。 但到了空中，他还是忍不住一个松懈，于是法术维持不住，就掉了下来。 【飞行坐椅】和变化系的正版【飞行术】最大的不同，便在于这个法术需要持续专注，以维持坐椅的存在。 而【飞行术】更像是一种状态，一旦加持成功，在持续时间内就能一直生效，甚至在飞行的时候，还能施展其他法术，如【火球术】之类的。 但夏多的这个【飞行坐椅】就比较麻烦了，不要说施展其他法术，就是稍稍分心，都要从天上掉下来。 需要大量练习才能够熟练掌握。 第267章 甩锅 这个法术是3环法术，就算夏多不碰其他法术，每天能练习的次数也非常有限，想要积累足够的飞行经验恐怕是需要相当一段时间的！ “鸡肋啊！”夏多感慨一声，又真香似地继续尝试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飞行法术，能飞的，就算是猴版也是有价值的。 几次尝试后，夏多就掌握了直线飞行的技巧，但是转向还需要再练练，至于更风骚的操作，就不是短时间内能练出来的了。 驾驶着飞行坐椅，他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刚学会开车的那段时间，有事没事总想开车出去溜溜。 不过魔法却不能任由他随意施展，必须随时保有一定的自主施法能力，至于寄存法术，那用来应急的，没有必要夏多甚至不会去动他们。 只是根据实际情况，替换掉一些法术。 就比如【飞行坐椅】，这个法术自主施法需要不断的时间，危急关头也许就差了那么些时间呢，因此这个是必须寄存在魔网以便随时瞬发的。 这次夏多在野外待了好一会儿，最后用【否决之刃】抹去施法残留的魔法灵光，这才往镇西大门走去。 …… 这几天里，他虽然在研究飞行魔法，但和那几个合作商会的商谈也没有忘记，领地引进人口，也算是不小的事。 之前没有想到，现在夏多索性就彻底放开了，他让那几个商会尽可能地搜罗人口，不管是什么种族，只要听话、能干活就行，他这里包吃包住，人来就行了。 往回走的时候，夏多还在畅想下一次到底能拉回多少人口，如果能有个几百、几千就好了。 回到法师塔，塔灵通知——导师召唤！ “来了！” 夏多的心猛地一跳，随即又平静了下来，未来看似不确定，但他对自己的判断充满信心。 来到领主书房，今天这里的光线和平常一样，明亮但不刺眼，夏多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书桌后的妮雅。 脸色苍白，眼神却很亮，头发拢在耳后，颇显精神。看情况三天过去了，她也恢复了不少。 “导师！”夏多行礼。 “嗯，坐吧。”妮雅清亮的声音传来，不像三天前那么沙哑无力，但还是有种深藏的虚弱感，“艾伯克叔叔拦住你，我不知情。” 呃—— 夏多没有接话，而是说：“导师，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说。” “哦？”妮雅身子微晃了一下，似是在调整坐姿，语气中也带着一丝好奇，“什么事？是三天前就准备说的吗？” 夏多上前几步，从次元袋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几件物品——从老尼尔那里顺来的两本账本、账本中的秘文地图、以及埃普斯领主施法拓印的大夏领地图。 将它们一一放在妮雅的书桌上，特别是两份地图，夏多已经在上面用淡淡地笔触勾勒出相似区域。 看着妮雅不解的目光，夏多平静地说道：“导师，我在大夏领发现了一座精灵遗迹！” “嗯，还有呢？”妮雅的态度很平淡，一座精灵遗迹还不足以让她动容，耐色境内的精灵遗迹不在少数，但真正有价值的少之又少。 既然被称为遗迹，那自然说明不是被废弃，就是被摧毁，价值有限。如果价值很高的话，那里的精灵也就不会消失了。 如果夏多要说的就只是这些，那她就要失望了。 “导师，这个遗迹在迷锁中。”夏多指着地图上代表迷锁的那个点，又补充了一句，“迷锁至今仍在运行！” 在说“迷锁”的时候，夏多用的是精灵语，因为这个词在耐色语中并没有很好的对应词。 投影位面苏坎维萨城虽然没有迷锁，但在东、西方向各有一个军事要塞，那里的迷锁能够覆盖到苏坎维萨城。 可以说麦叶理塔的整个边界都在迷锁的覆盖中。 夏多学习精灵语的时候，印象最深的就是“迷锁”了，任何精灵提到迷锁都会肃然起敬，又充满向往。 “迷锁？”妮雅念了一句，脸色的表情终于不再平淡，而在重复念叨几次后，妮雅突然从坐椅上站起身来。 “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 说完，便消失不见，但紧接着又突然出现，一把抓走书桌上的两份地图，就又消失了。 这一幕把夏多都看楞了，不是不感兴趣吗？怎么突然这么大反应？ 不过他又想到一个问题，要是时之塔不感兴趣，那他该怎么办？之前他所有的考虑都是将锅甩出去，并没有考虑过时之塔不接的问题。 要是时之塔真的不接锅，那他就要坐蜡了，领地上出现一个精灵遗迹本是好事，但他太弱小了，恐怕无福消受啊！ 夏多可还没忘记之前在绿珠森林边缘的精灵法师呢，这么长时间过去，看似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但谁知道会不会在迷锁曝光的时候又冒出来呢！ 不过看妮雅刚刚离开时那么急切的样子，这个锅应该是甩成功了。 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夏多，找了地方坐下，开始细读那本抄录的《【浮空术】从入门到精通》。 …… 另一边，时之塔某研究室外的会客室内，妮雅不断地催促着塔灵，“塔灵，通知我父亲，我有急事找他！” 虽然时之塔的传承程序已经进行最后一步，但只要埃普斯领主一天不死，妮雅就只是传承者，而不是主人。 但她身为权限仅次于埃普斯领主的传承者，能够在紧急情况下，打断法师塔主人的研究。 “传承者妮雅，主人吩咐过，没有要紧事不要打扰他。”塔灵已经将这句话重复了好多遍。 “现在我就有急事！”妮雅重复。 “……”塔灵沉默。 妮雅气极，如果不是塔灵没有实体，她都准备将塔灵拖出来打一顿了，“塔灵，通知我父亲，我有急事找他。” “传承者妮雅，触发预制条件，已通知主人，请稍候！” “……”这次轮到妮雅沉默了。 而研究室内，埃普斯领主正眉头紧锁地依靠着书架上，翻阅一本手掌厚的魔法书，书籍上方，正不断演示着魔网之弦的种种变换组合。 就在这时，塔灵的声音突然响起，“主人，传承者妮雅触发通知。” 接着，妮雅的声音便出现在房间内，正是那一句不断重复的话，“塔灵，通知我父亲，我有急事找他。” 第268章 位面结晶 啪嗒—— 埃普斯合上了手上的魔法书，原本就紧缩的眉头现在皱得更深了，任谁在安静思考时被打扰，都不会有好脸色，更何况—— “急事？” 埃普斯心念一动，手上的书自动飞回到书架上，稍稍打理了下身上，开启了研究室大门。 “妮雅，你现在就是萨维尔领的领主，遇事怎可慌张！” 门未完全打开，那个熟悉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妮雅眼睛一亮，连忙冲向门口，“父亲，夏多领地上发现了一个精灵遗迹。” “就这？”埃普斯从门内缓缓走了出来，瞥了一眼妮雅，很是不满。 “可是父亲，他说那个遗迹是在迷锁中！能让他来通知我，那迷锁应该是要崩溃了。” 这时妮雅的条理很清楚，她连忙解释道：“一旦迷锁奔溃，说不定会将内地的奥术师引来，给领地接下去的开拓平添变数。” 虽说像萨维尔领这样的开拓领，按照惯例默认周边的未开拓土地都属于它，但架不住有人硬插一脚。 毕竟这些土地，严格来说，是无主的，惯例也仅仅只是惯例，现在有一座迷锁在这里，谁知道会不会吸引内地的人过来圈地。 特别是在公主已经下了开拓令的时候，要是有人将开拓地区运作到绿珠森林来，那麻烦就大了。 或许有人就差这么一个借口呢！ “迷锁？”埃普斯念叨着，这个精灵语词汇并不容易念准，但埃普斯的发音就连精灵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夏多的领地发现了一座迷锁？消息准确吗？”尽管知道不大可能是假的，但埃普斯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应该是真的，夏多还在书房，您可以亲自问他。”妮雅说道。 “不，我想到了！”埃普斯突然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你在这里等我，我要查一下资料！” 说完就消失不见，只留下惊讶的妮雅呆立当场，一句“父亲”还未说出口又憋了回去。 不一会儿，埃普斯领主又带着兴奋的笑容回来了，“跟我来！” 随后两人一同传送到一间密室内，妮雅认得这是家族的秘藏室，父亲在对外宣布她为继承人后，就将这里交给了她。 只不过她并没有检查过这里的东西。 此时见到父亲小心翼翼地解开法术封禁，妮雅不禁露出了一丝好奇，“父亲，那里是什么？” 封禁解开后，埃普斯领主从墙上的架子上取下一本书，一本普通的羊皮纸书，看似与这里灵光闪烁的环境很不搭配，但凡事总有理由—— “这是你曾祖父留下的信件集合。”埃普斯轻抚着这本信集，眼神很是复杂。 “曾祖父？”妮雅知道父亲说的是大奥术师萨维尔，也是萨维尔领最初的开拓者，只不过她对于这位曾祖父印象就仅限于镇中心广场上的那座雕像。 “不说他了，这些信大多是祖父在外面时通过法师塔传送回来的，你看看，最后那一页。” 妮雅接过信集，如果早就知道这些信件，她早就过来看了，这些信件数量并不多，妮雅索性就从头开始看起。 收信人是妮雅的祖父，前面的信件大多是交代法师塔的建造要点，中间是领地发展的一些计划。 而在父亲让她看的最后一页上，就只交代了两件事，一件是在广场上竖立雕像，还有一件则是留意领地周围的异常。 “位面结晶？！”看完信的妮雅忍不住惊呼出声，“领地周围有位面结晶？” 【位面结晶】是建立位面探索法阵必不可少的核心材料，妮雅很清楚自家法师塔的状态，只缺了【位面结晶】就能够启用位面探索法阵。 那些大奥术师的领地为什么能汇聚众多施法者，除了大奥术师本人外，能够开启位面探索法阵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投影位面还不算什么，更重要的是次位面，这可是真实不虚的位面，如果能够找到一个宜居位面，这其中蕴含利益哪怕是大奥术师都要心动。 此刻妮雅看到这信件上的内容，说是领地周围可能存在位面结晶，她怎么能不异常激动！ 妮雅期待地看着父亲，希望他能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 “到底有没有，我们后人也不清楚，这份信是祖父传回来的最后一封信，之后祖父的老师派人来通知父亲，说是祖父失陷异位面，后来祖父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讲述起这些往事，埃普斯领主颇为感慨，其实在他出生前大奥术师祖父就消失了，是他的父亲艰难地将领地支撑起，继续修建法师塔、开拓土地，最终又死于兽人潮中。 这些信件还是他接手领地后、检查家族秘藏时才发现的，因为信上交代的内容要么已经完成，要么虚无缥缈，之后他便没有再看过。 唉—— 埃普斯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位面结晶】是位面毁灭的产物，帝国大多数位面结晶都是从精灵遗迹中得来，或许祖父将领地选在这里就是为了获得位面结晶。” “真有位面结晶？”妮雅惊讶道。 她可是知道萨维尔镇就是建在一个精灵遗迹之上的，只是现在法师塔没有位面结晶，说明先祖在这里没有发现。 那会不会是在夏多领地上的迷锁内呢？ 妮雅将她的猜测告诉了父亲，埃普斯也有所猜测，但到这时他已经冷静了下来，位面结晶是好东西，但那也要有命拿才行。 帝国明面上共有十五位大奥术师，但并不是所有大奥术师都拥有位面探索法阵，而且位面结晶也不是只能用于位面探索法阵。 一旦消息走漏，那种场面埃普斯不敢想象。 “我怀疑绿珠森林里突然出现的精灵法师也是在寻找位面结晶。”埃普斯领主语气幽深地说道。 这话一出，妮雅脸色一白，是啊！她早该想到的，精灵法师出现得很突然，消失得也很突然，说不定就是在搜索迷锁。 此刻，她的脑海里同时出现了两个念头——位面结晶很可能是真的存在，不能让精灵知道这件事！ 第269章 甩锅成功 “父亲，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虽然已经接手领地一段时间，但遇上这么大的事，妮雅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 “不急！” 埃普斯领主此刻倒显得十分淡定，这么多年没有位面探索法阵，不也过来了嘛，相比于位面结晶所带来的好处，他同样能看得到危机。 “妮雅，你去让夏多正常返回领地。” “父亲，这——”妮雅不明白父亲的打算，难道现在不是应该派人搜索遗迹吗？ 埃普斯领主突然一笑，“迷锁出现在夏多的领地内，那小子知道惹了麻烦，自己扛不住才来找你，先吓吓他，不过也别真的吓到他，免得他出去随便乱说。” 为了一个还不知道有没有的位面结晶，埃普斯领主还做不成杀人灭口的事来，当然更重要的是，迷锁即将奔溃，杀了也无济于事，反而平添多少变数。 妮雅知道父亲应该是有别的想法，但她还是认为现在应该派人去搜索遗迹，抢在精灵以及其他可能的对手之前，将位面结晶收入囊中。 “父亲，这件事我觉得——” 埃普斯打断了女儿的话，他知道妮雅想说什么，但是—— “我不要你觉得，这件事你不用管了，进阶失败的后遗症不是小事，你现在需要的是多休息！” 提到进阶失败，妮雅顿时脸垮了下来，当初她信心满满想要进阶奥术师，但没想到竟然失败了，这让她灰心丧气了好久，还要被父亲、艾伯克叔叔批评。 “知道了！” 留下几声嘟囔，妮雅离开了。 …… 领主书房内。 妮雅离去许久，刚开始夏多还能安心看书，但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他也逐渐紧张起来，开始胡思乱想。 领主父女想要灭口？还是他们完全不想接锅？ 这种事往往越多想越可怕，自己吓自己，夏多在座椅上坐不住了，开始在窗前踱步。 突然间一个窗户上的光影变化惊到了他，夏多这才发现，原来这窗户竟然像是电脑桌面一样，会自动切换画面。 之前几次过来竟然没注意到这点，他下意识地询问了一下时间，塔灵回复已经到了晚上。 他来时是下午，不知不觉在这里已经待了好几个小时了，正当他准备做点什么的时候，妮雅的声音突然传来—— “夏多！” 听到声音，夏多连忙转身，急切地问道：“导师，有什么吩咐？”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会处理，你先回去。” “什么？”夏多愣住了，这和他预计的有点不一样啊！ 怎么也应该派个代表跟他回去看看迷锁内的情况啊，再不济也要问问遗迹的细致情况啊！ 就一句“我会处理”这种充满敷衍意味的说辞，夏多感觉甩锅这事恐怕是不成了。 “对了，把这些东西带走。”妮雅指了指书桌上的账本，又将之前拿走的地图扔到上面。 “是！” 夏多茫然地收起这几样东西，然后有些失神落魄地离开了。 而在他身后，看到这一幕的妮雅忍不住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她这个学徒平常最是淡定，而且在她授课、答疑时盯着她看的严肃模样，就好像对方才是导师，而她是学徒。 和她的另一个学徒加纳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现在看到夏多这副模样，妮雅心中突然挺赞同父亲的决定。 不过她又担心吓坏夏多，又唤出塔灵，召唤出一个投影，看场景，正是夏多所处的位置。 而另一边，不知道埃普斯领主恶趣味的夏多，确实慌了神，甩锅没问题，但没人接的话，就只能自己背了。 至于能不能背住，夏多感觉玄，他一个中阶法师能做什么，凭什么站在风口浪尖上。 但凡来一个想要研究迷锁的高级法师，他就招架不住，他唯一的后台就是时之塔，但现在，看这情形，他的后台好像有点不想管的样子。 回到住所，夏多越想越气，凭什么我甩锅你不接！当然，这只是一句玩笑话，他正琢磨妮雅刚刚的话呢！ 如果自己不多想，单从字面上来理解的话，时之塔貌似已经接锅了！ 只是夏多弄不清楚，妮雅到底是在敷衍，还是真的会处理，又或者她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拿出《【浮空术】从入门到精通》，但夏多刚打开书，就又合上了，再翻开、再合上，完全静不下心来。 就在夏多自我煎熬的时候，他感觉有什么东西碰到他小腿，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纸团，夏多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捡起来。 打开一看，上面就一行字——“我会处理！” 没有署名，但这很显然是妮雅送来的，上面的内容虽然和妮雅刚刚的说辞完全一样，但落在夏多眼里，就完全是不同的心境了。 第一次说他觉得可能是敷衍，但第二次送来纸团，夏多几乎可以肯定，会处理就是真的会处理！ 不是敷衍！ 否则，完全没必要这么多此一举！ 心中大定之下，夏多也知道妮雅此刻或许就在某个地方看着他，不忍心看他煎熬，这让他对妮雅的好感大为增加的同时，也感觉有些不自在。 哪怕是在地球上，习惯了摄像头的人也不会希望自己的房间内有摄像头！ 之前夏多虽然知道塔灵能监控法师塔内的任何情况，但那时却没有一个具体而形象的监控者。 此时一想到妮雅能看到他的一举一动，他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哎呀，今天太累了，去洗个澡！” 夏多不止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洗完澡，他就没有因被监视而不自在的感觉了，或许是心理安慰也罢，总之他感觉神情气爽。 不只是生理上舒畅，心理上也十分轻松。 此时，再拿起法术书看起来，就感觉投入多了。 …… 第二天一早，夏多带着冬枝，以及老欧文帮忙搜罗的十多条本地猎犬，登上了“幸运欧文号”。 既然已经知道妮雅会处理，那他就准备在领地等着妮雅派人过来处理了，之后再根据迷锁的奔溃情况，考虑是否到时之塔避难。 上船后，老欧文递给他一张羊皮纸，：“大人，这些本地猎犬一共花了150金币，利亚顿商会代付了，这是账单。” “150金币？”夏多接过账单，扫了一眼，每一条狗都注明了购买时间、地点，以及花费。 其中最贵的一条30多金币，最便宜的就只有两三金币，差距悬殊！ “大人，这些狗都是从靠近绿珠森林的村庄里收的，是蛮子挑的，它们都受过简单的训练，很快就能派上用场！”老欧文解释道。 “嗯，以后不要叫冬枝蛮子，去开船吧！” 此刻老欧文还不知道夏多已经准备引进兰加斯人，但任由他这么“蛮子”、“蛮子”的叫着，确实不利于内部团结。 第270章 船上问答 很快，船只发动，缓缓驶出了港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成双的原因，今天沃夫堡河上吹的竟然是北风。 虽然风不大，但也能给底仓划桨的船员一点便利，也能让夏多早一些抵达领地。 看着船只驶出港口，夏多又在船头站了一会儿，这才回到船长室，准备利用返程的这点时间看会儿书。 只是他刚拿出那本《【浮空术】从入门到精通》，船舱里白光一闪，出现了一个身穿斗篷的人影。 夏多一惊，连忙合上手里的书，起身行礼，“埃普斯大人！” 来人正是萨维尔领的领主、时之塔的主人、妮雅的父亲——埃普斯·萨维尔！ “嗯，坐！”埃普斯毫不客气地先坐下了，“说说那个遗迹的事？” “是，大人。” 于是，夏多从老尼尔账本内的秘文地图讲起，到如何在埃普斯领主给的法术地图上找到秘文地图对应点。 最后就是如何进入迷锁的经过，包括他砍树的事，当然还有他察觉迷锁正在崩溃、汇报给妮雅这些。 听到这里，埃普斯再也忍不住了，指着夏多，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你——你啊！” 如果夏多提前汇报的话，说不定就能将这处遗迹占下来慢慢搜索了，但现在迷锁正在崩溃，很显然是夏多觉得瞒不了了才汇报过来。 但如果，夏多不进行破坏性尝试的话，就不可能发现迷锁，更不可能汇报了，这就是埃普斯最无语的地方了。 “你做的好事啊！” “大人？”夏多一脸无辜，他确实感觉很无辜，明明只是想挖老尼尔的宝藏，谁知道正好“挖”到一个精灵迷锁。 “算了，过去的事就不说了，现在你领地上的人知道迷锁的事吗？” “他们不知道。”夏多肯定地说道。 领地的人知道他这个领主会经常性地进入森林，但他们肯定不知道迷锁的事，这得有多强大的想象力才能脑补出来啊！ 接下去，埃普斯领主又问了几个问题，而夏多也一一回答，最终这船舱又归于一片沉默。 夏多见埃普斯领主没有继续问下去，也就索性继续看起书来，看到重点时，还会拨弄魔网之弦，对某些要素进行实验。 从萨维尔领到大夏领，顺水又瞬风的情况下，航程也需要半天时间，沉默不是永久。 不知道是干坐着太过无聊，还是夏多的实验打扰到了他，埃普斯率先打破沉默，“你在研究【浮空术】？” 这话虽是疑问句，却透着肯定的意味，埃普斯从夏多偶尔演示的要素判断出，他正在研究【浮空术】。 只是现在的夏多正沉浸在魔法的世界里，甚至因为埃普斯领主在船上，他连基本的警戒都不需要做，全情投入就行了。 学会【浮空术】只是第一步，借此以及之前的一系列的变化系法术，推导出【飞行术】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得陇望蜀、得寸进尺是人类的天性，虽然夏多已经有了【飞行坐椅】这样的猴版飞行术，但谁不想要更好的呢！ 特别是在自己有能力获取的情况下！ “大人，您说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在研究【浮空术】！”埃普斯语气有些不善。 但听在夏多耳中，却不亚于天音，他此刻看的《【浮空术】从入门到精通》正是埃普斯所写，作者当面，想问却不敢问的苦楚有谁知道！ 现在埃普斯领主主动提起，那夏多就不能放过了，“是，大人，我现在看的就是大人的《【浮空术】从入门到精通》！” 接着，夏多搜索枯肠、想尽了各种词汇来称赞这本书，甚至将这本书称为“魔法女神落入人间的宝典”！ 他这点小伎俩当然瞒不过埃普斯领主，但是，有谁不喜欢听赞美的话呢！夏多看到埃普斯领主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 连皱纹都舒展开来了。 “行了，有什么问题就问吧，仅限于这本书的内容，仅限于这条船上！” “是，大人！” 夏多欣喜若狂，将所有的疑惑、不解一一问出，而埃普斯领主也一一解答，恍若师生答疑。 …… 在认真投入的学习过程中，时间总是过去得很快。 “幸运欧文号”船长室内，夏多和埃普斯领主，两人一问一答，已经将那本《浮空术，从入门到精通》前半部学完了。 夏多感觉自己已经入门了，有埃普斯领主在场，他准备尝试一下具有全部要素的完整版【浮空术】。 只是，还没等他开始，船长室的门被敲响了，一个声音传了进来—— “领主大人，欧文船长让我通知您，快到领地了！” 夏多下意识地看向埃普斯领主，没想到埃普斯领主却直接消失不见，但与此同时，他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正常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隐形？还是传送？夏多心里猜测着，但身体很快便做出了反应，“告诉欧文船长，我知道了！” 至于，埃普斯领主，夏多提都没有提，很显然埃普斯领主并不像让别人知道他过来了。 而这时，夏多才反应过来，领主身上并无魔法灵光，一丝一毫都没有，这对于一个拥有法师塔的高阶法师来说，是极不正常的。 除非是有特殊需要，才这样伪装。 能让埃普斯领主这么做的，夏多第一时间想到了绿珠森林里，那个或者那些可能还依然存在着的精灵法师。 不知怎地，夏多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 很快，“幸运欧文号”就抵达了大夏领，在登陆点附近下锚，放下了跳板。 而在下船的时候，夏多也终于知道埃普斯领主的消失是什么了，不是传送，而是隐形，他能清楚地听到埃普斯领主跟在他身后的脚步声。 在跳板上，体重也如实反映了出来。 不过这并没有船员、领民，乃至警戒士兵的注意，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有人会隐形跟在他们的领主身后。 只有在经过一只兰加斯猎犬的时候，才引得猎犬低吠，但在夏多的命令下，控制猎犬的士兵及时控制住猎犬，也没有引起什么乱子。 将领地事务简单地安排了一下，夏多便带着埃普斯领主前往迷锁所在了。 第271章 再探迷锁 水元素之路上，夏多和埃普斯领主并肩而行。 离开领地士兵的警戒区域后，埃普斯领主便现出了身形与夏多同行，不过现在可不是在船上，夏多也不好主动攀谈。 于是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一路，好在从营地到迷锁入口所在也不过一里多路，而为了迁就埃普斯领主，夏多还刻意放缓了步伐。 但即便如此，很快两人便来到了一棵被砍倒的大树这里。在残留的树根前几米处，夏多停住了，他指着前面几步远的方向，说道： “大人，迷锁的入口就在那里，往前走几步，就能进去了。” “嗯。”埃普斯领主点了点头，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入，倒不是不相信夏多，而是他正在尝试解析附近的魔网。 但没过一会儿，埃普斯领主便停了下来，眼神里满是不解、困惑，“夏多，你说这里的迷锁正在崩溃，从哪里判断出来的？” 别说是迷锁奔溃了，就连迷锁本身存在的痕迹他都没有看出来。 如果不是夏多将他带到这里，并且亲口告诉他，前面就是迷锁入口，哪怕他亲自到这里来检查，也不一定会发现异常。 埃普斯领主的话，让夏多一愣，他能看出迷锁正在崩溃是因为血脉感知到这里的“润泽”、“流动”概念正在扩散。 按照这种趋势下去，那条“水元素之路”，甚至可能变成一条河！ 而在他砍倒那棵作为迷锁关键节点的大树之前，虽然能感知到概念性存在，但却没有扩散。 可以说，正是夏多的“那一砍”，才让原本就已经年久失修、处于崩溃边缘的迷锁真的崩溃了！ 只是，看埃普斯领主的意思，他似乎并没有发现迷锁正在崩溃？ 一瞬间，许多事在夏多脑海中串了起来，心里叹了一口气，说道：“大人，我曾觉醒血脉，与水元素有关，通过血脉我能够感知到这里的水元素环境异常，迷锁中的力量正在泄露，或许离崩溃不远了。” 说实话，夏多是不愿意透露自己觉醒血脉的，但他两次血脉觉醒都在时之塔内，要说时之塔没有半点了解，他是不信的。 之前，他以为高阶法师应该能察觉到这里的异常，但没想到埃普斯领主竟然察觉不到半点异常。 这就由不得夏多愿不愿意透露了，如果不讲清楚的话，说不定对方会来个灭口也说不定。 毕竟，一个注定崩溃、即将曝光的迷锁遗迹，和一个还能稳定存在、自由进出的迷锁遗迹，这里边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而且，埃普斯领主到底是真没察觉，还是察觉了装作没察觉，夏多也很难判断，有时候开诚布公，反而会是更好的选择。 再者觉醒血脉，这在耐色瑞尔虽然比较少见，但也绝非稀罕。 在耐色瑞尔，觉醒血脉通常被当成某种卓越的魔法天赋，后续如果不努力学习的话，最终成就或许只是寥寥。 耐色瑞尔的奥术魔法体系，最高成就是大奥术师，而血脉术士的最高成就可能都达不到大法师的程度。 因此，血脉术士一般而言，并不以术士身份自居，而是再次基础上，继续攀登魔法巅峰。 当然，有一般情况，也就有少数情况了。 有些血脉术士沉迷于血脉魔法无法自拔，看不到奥术魔法道路的广阔，也就不会主动学习奥术魔法了，只是仗着血脉魔法包打天下。 这种情况少之又少，除非血脉本身就十分强大，或者变强的欲望太弱。不然的话，傻了才不会去学更强大的魔法。 夏多过去隐藏血脉觉醒的消息，也不过是下意识地想要藏一手，但也正因为知道瞒不过时之塔，在耐色境内血脉术士又不是什么禁忌。 因此，他平常使用血脉能力并不做掩饰，只要没人问，他就什么也不说。 果不其然，夏多提到血脉，埃普斯领主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反而有种恍然的神色，又问： “能判断出迷锁大致的崩溃时间吗？” “这个——”夏多仔细感知片刻，又稍稍推算了一下，发现算无可算，他确实可以大致推测出未来时段的“润泽”、“流动”概念性存在的浓度。 这足以说明迷锁的力量正在外泄，最终崩溃也不足为奇，但到底是什么时候，他就不清楚了。 考虑了一下，他只能说：“大人，这里水元素环境的异常变化正在加速，就算迷锁不崩溃，也会导致我们刚刚来时的那条路发生种种变化！” 或许在“水元素之路”变成河流的时候，迷锁就会崩溃，或许是迷锁崩溃导致“水元素之路”变成河流。 这种因果先后其实并不重要，因为这都意味着这座迷锁遗迹曝光了！ “水元素环境异变？”埃普斯轻声重复了一句，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如果不是这里可能存在位面结晶的话，他就不用这么踯躅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来路，或许因为夏多之前经常经过的缘故，这原本并无路径的森林里，被硬生生地踩出了一条路。 “这条路？”埃普斯眉头紧锁，却又没有什么解决方法，对于迷锁，他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夏多，水元素环境的异变什么时候能够影响到正常环境？” “一个月？”夏多尝试着说了一个数字，其实他也没有把握。 埃普斯一听，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拖这么长时间呢！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多，他上前一步，对夏多说道：“先进去看看！” 说完，也不等夏多，就又上前一步，下一瞬间，他便毫无征兆地消失在原地。 而落在后面的夏多则看到了进入迷锁的完整过程，虽然这过程他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但至少他知道了，他进去的时候应该也是毫无征兆的，不会说刚进去，外面就冒出什么声光特效，将可能的敌人吸引过来。 紧接着，他也跟了上去。 …… 两人一前一后，埃普斯领主前脚刚走，夏多后脚就进来了，进来后他便看到一旁正抬头看向天空的埃普斯领主。 看样子，迷锁并没有因为两人实力不同，而将两人传送到不同的地方，或许就只是固定的入口。 当然也可以说是“缺口”。 第272章 自信的埃普斯 “大人，这里的天空就是外界的天空。”夏多主动开口介绍。 之前在船上他向埃普斯领主介绍了迷锁遗迹的情况，但多多少少有些遗漏，现在看到埃普斯领主抬头看天空，夏多以为他对这里的天空有疑惑呢。 只是埃普斯领主对他的话却没有任何反应，好久才冒出一句，“这里的魔网竟然经过了人为重构，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的技艺！” “……” “你自己活动，我去检查一下迷锁内的环境！” 说完，埃普斯便施展了【飞行术】，冲天而起，向远处飞去。 埃普斯领主走后，夏多立刻拿出笔记，将刚刚埃普斯领主的施法过程记录了下来，过程十分短暂。 虽然仅仅只是一瞥，但这足以让夏多记下几个无关紧要的【飞行术】要素。 甚至，如果埃普斯领主愿意给他充当施法机器，一直施法的话，他能将【飞行术】完整地归纳推演出来。 而现在，就算只是几个无关紧要的要素，也能让他在缺少资料的情况下，研究【飞行术】的时候少走些弯路。 不止如此，从埃普斯领主刚刚的施法中，夏多得到启发，他还可以大量购买【飞行术】卷轴。 加密不是万无一失，魔法的本质是对魔网的操作，只要这个本质不变，那再加密也无非是破解的代价大一些罢了。 不管是破解卷轴，还是创造新魔法，需要的是对魔网本质、法术原理的理解，而这方面，夏多从未放松。 只不过夏多现在对于【浮空术】都还没研究透彻，因此购买【飞行术】卷轴，再破解出魔法也只是一个备用选项。 说不定，他自己就能从【法师之手】这一系列法术中推演出【飞行术】呢！ 收起笔记，夏多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刚刚埃普斯领主的施法过程虽然十分短暂，但他还是看出了—— 那个【飞行术】不仅仅只是3环魔法，而是像夏多升级【法师护甲】那样，经过升级的。 而这，也让夏多肯定了自己的升级道路并没有走歪！ …… 埃普斯领主飞走了，夏多也没有闲下来，先是试了下次元袋，发现竟然能够正常使用。 要知道他上一次进入迷锁的时候，次元袋还是不能用的，或许这就是迷锁崩溃的先兆了吧！ 只是想太多也没用，夏多拿出铲子，随便了找了块之前没有搜索过的“格子”，开始搜索起来。 当然这一切都是做给埃普斯领主看的，夏多用这种方式告诉他——我之前就是这么做的，或许捡走了一些东西，但你家大业大的就别计较了吧！ 另外也是提醒他——遗迹给你了，但好处不能少。 刚开始，夏多只是做做样子，但挖宝是有瘾的，挖着挖着，他也越来越投入。 当—— 一声沉闷而短促的金属碰撞声，惊醒了夏多，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已经挖了一个2、3平米的探方。 最深处不过半尺，已经到了最底下的石板处，刚刚的金属碰撞声就是他的铁铲碰到了某个金属物件。 能经历这么长时光保存下来，必然是宝贝，只是价值多少的问题。 夏多用铲子在刚刚铲出的那坨土里，拨了拨，又是一声金属碰撞声，而正主也被挑了出来，显露出一丝真面目—— 那是一个巴掌大的、灰不溜秋的圆球，细微处露出些许银白色金属光泽。 一看这东西，夏多就忍不住叹气，从次元袋中取出水袋，哗哗倒出，圆球上的杂物纷纷冲走，露出了更多光泽。 这时已经可以看出这是一个镂空的秘银球了！ 在这个之前，他就已经发掘出一个了，这玩意看似价值挺高，但并不是魔法物品，对于夏多来说，就只是秘银原料。 除非能找到合适的买家，才能以精灵工艺品的身份溢价卖出。 不然的话，就这点秘银，根本值不了多少钱。（秘银、精金的价格是黄金的10倍，并不少见。当然偶尔会因为有价无市，出现溢价，但不会溢价太高。） 但不管怎样，有收获总比没收获强多了，夏多捡起秘银球，继续用水冲洗，一直到能够看到内部的空隙。 就在这时，埃普斯领主带着风声，从天而降，一眼就看到了夏多手中闪亮的镂空秘银球，加上地上的探方，毫无疑问就是在这儿挖到的。 “不错的精灵玩具！”见夏多要将秘银球递过来，埃普斯摆了摆手，“你收着吧。” 不管这遗迹中有什么，在埃普斯的眼里，都比不上位面结晶，拥有位面结晶就有无限可能。 更何况只是区区一件秘银制品，他还不至于贪婪到这种程度。 “走，先出去再说！” 两人很快便穿过遗迹边缘枯败腐朽与生机繁盛的交界线，来到迷锁外面，埃普斯取出通讯法器，拨弄了一番，随后对夏多说道: “接下来，我会在遗迹中研究迷锁的构成，这段时间你可以来迷锁中搜索有价值的物品，同时通报外面水元素环境异变情况，至于你上报迷锁遗迹的奖励，等我返回时之塔再给你。“ 夏多很想说不，但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只能答应下来，但同时也提出自己的疑问：“大人，迷锁奔溃会有危险吗？” “你察觉出有危险，可以随时离开。”这一刻的埃普斯信心满满，看过祖父留下的信件，他相信只要遗迹中存在位面结晶，他肯定能发现。 如果发现不了，那就是没有！ 而这并不需要多长时间，出于对大奥术师力量的迷信，他相信如果祖父真的考虑过这个问题的话，那这件事肯定是在他的应付范围内的。 既然埃普斯领主都这么说了，夏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下定决心，只要外面的水元素环境异变到一定程度，不管迷锁是否崩溃，他都要跑路了。 他一个小小的中阶法师掺和这种事并非明智之举，早日躲进时之塔保平安才是真的。 …… 接下去的几天里，夏多每天都到迷锁遗迹中考古，顺便汇报外界的水元素环境异变情况。 而埃普斯领主似乎早就为这次的探索做足了准备，一大堆用途不明的魔法物品被他放了出来。 刚开始夏多只当他是在研究迷锁，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埃普斯领主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焦躁起来。 夏多不敢多问，甚至都不敢在迷锁内多待，生怕惹到了他，后来夏多每次汇报了水元素情况，随便挖几铲子便迅速退出迷锁。 第273章 建房有术 时之塔，领主书房。 妮雅端坐在书桌后，不断地检视着桌上关于领地近况的文书，时而提笔批注几划，有镇公所那边传来的、有冒险者工会传来，还有神殿传来的。 通过这些文书，妮雅牢牢掌控着领地的走向，只是此刻她的心神并不完全放在这些文书上面。 在她的脑海中，一直回响着这几天父亲跟她联系时说过的话—— “确实是一个迷锁遗迹，范围不大，我很快便能搜索完！” “这里的迷锁有些复杂，我需要再研究研究。” “先祖一定能够预见到这里，我在搜索几天，如果找不到位面结晶，我就返回！” “今天我对迷锁进行破坏性实验了，我能肯定这里一定隐藏着什么！我再研究研究！” “我马上就能找到这里隐藏的东西了，仲夏节庆典你和塞恩商量着办，艾伯克问起来，就说我正在进行一项非常重要的研究！不能分神！” …… 妮雅越想越是担心，越想越烦躁，她感觉面前这些文书上的字体也变得讨厌起来。 “啪嗒”一声，妮雅放下笔，唤出塔灵，“塔灵，请艾伯克叔叔来一下！” 话音未落，妮雅又连忙取消，既然父亲不想告诉艾伯克叔叔，那必然是有他的道理，妮雅并不想违背。 但就这么坐在这里干等，妮雅也是做不出来的，想了想，她还是联系了夏多。 …… 而另一边，大夏领这里。 这天上午，他先是去了一趟迷锁，给埃普斯领主汇报了外界水元素的异变情况，在他汇报的时候，埃普斯领主全程黑着一张脸，眼里满是血丝。 汇报完，夏多就像是躲瘟神似地迅速离开了，之前还要假装挖几铲的，现在连装都不装了。 因为最近埃普斯领主的状态越来越不稳定，就好像一座即将爆发的活火山，夏多已经不大愿意往那边跑了。 遗迹里有再多宝贝，那也得有命拿才是，他生怕不小心触怒了埃普斯领主，平白遭厄。 回到营地后，夏多叫来莱顿教士，他准备要分房了。 如今在那个叫“卡朋特”的木匠奴隶的指点下，光辉之主圣坛北面已经竖起了一座不同于之前简易大通铺的正常木屋。 虽然不如石屋长久，但这已经能当作长期住宅、当作“家”了！ 木屋有两间房，一间稍小当仓库，一间稍大同时当卧室、厨房、起居室，外面还有一个简易的牲口棚，未来可以养点牲口吃肉。 只有屋顶，现在还盖着干草，未来有条件可以烧点瓦片，或者换上木板。 参观完毕，夏多觉得挺满意，不过习惯性地还是要挑点毛病： “莱顿教士，就这一座木屋，花了八九天时间才建成！这效率想要完成临水村一期计划，要多久呢！上次你不是说只要七天的吗！” “大人，领民们和奴隶都没有偷懒，只是刚开始配合工作，还不太熟练，下一座就不需要这么长时间了。”莱顿教士崇信光辉之主，解释起来不偏不倚，连奴隶都没有贬低。 “要多久？” “熟练后，四五天就能建一座木屋，如果大人能再多给一队人，我还有办法提高效率！”莱顿肯定地说道。 现在用于建房的人数是一个小队，十个人，一半领民、一半奴隶，由木匠卡朋特带队。 这些天来，夏多也将建房的步骤看了个大概，一队人建房，四五天应该没问题，但要是再快的话—— 夏多自己有个办法，但他想听听莱顿怎么说！ 他绕过这座刚建好的木屋，来到东边，远处几十个领民、奴隶，砍树的砍树，搬运的搬运，枝解的枝解，一副繁忙的场景。 “莱顿教士，如果多给你一队人，你有什么办法再提高效率？“ “大人，我会先让卡朋特将木屋需要的材料列好清单，然后所有人先制作出大量材料，最后才建木屋，这么做刚开始可能会慢一些，但后面能节省很多时间！” “咦？”夏多露出惊讶的表情。 如果是地球人说出这种方法，他不会意外，但从莱顿嘴里说出，他倍感意外。 只因在萨维尔镇，甚至时之塔图书馆里，他都没有见过类似的做法，这已经有工业化大生产的影子了，甚至还涉及到标准化。 这样的生产方式和这个本地落后的生产力是严重不符的。 于是便问莱顿：“你是怎么想到的？” “大人，我在神殿图书馆看过一本工匠写的书，上面记录了一件时之塔建造初期的事，由此想到的。” “是什么事？” “时之塔的主体是由石块堆砌的，当时在采石场有一块大奥术师制作的标准石块，只有和标准石块尺寸一致，才能运送到建造工地，到现在那块标准石块还放在萨维尔镇东边的采石场呢！。” “……” 看样子，应该找个时间把神殿里的书找来看看，没想到那里竟然还有建造法师塔的书。 莱顿教士的方法和夏多的大同小异，都是先制作木屋材料，只不过夏多的方法更细致、具体。 “就按你说的做，不过人暂时不能多给，还是维持一队人吧！” “是，大人。” “将所有人集合起来，我准备把这座木屋分配下去。” “可是大人，您现在还住着营帐呢，就这么分配下去？”莱顿有些疑惑，这唯一一座木屋不应该是领主先享用吗？ 夏多瞥了他一眼，语气稍重了一些，“无需怀疑，去做吧，将所有人都叫过来！” “是，大人。”莱顿心中一凛，匆忙离去。 听着莱顿远去时念叨的“吾主有言，勿疑上者决断，吾主，莱顿有罪！” 夏多哑然失笑，如果他的话让莱顿信仰倒退的话，那倒是他的过错了，不过光辉之主的崇信者还真是好用啊！ 其实，并不是他不愿意住正式房子，这木屋在他看来还是太过简陋，与其搬来搬去，还不如一步到位。 反正现在住营帐也住习惯了。 而让他快速打发莱顿离开的真正原因其实是——妮雅找他！ 来到圣坛旁边，夏多才拿出通讯法器，联通了妮雅。 第274章 分房有术 “导师，你找我？” “夏多，迷锁遗迹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夏多愣住了，他可是每天都能看到埃普斯领主摆弄通讯法器的，如果说他没有联系妮雅，那夏多可不信。 “导师，迷锁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埃普斯大人正在研究什么。”夏多谨慎地说道。 “夏多，我问的就是我父亲，他现在怎么样？” 妮雅的声音虽然强装作镇定，但夏多还是听出了十分明显的惊慌、不安，终究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夏多语气也柔和了不少： “导师，埃普斯大人的状态不太好，十分狂躁，就像是积攒了无穷怒火似的。” 妮雅沉默了，结合之前父亲和她的通讯，以及夏多的描述，她觉得父亲很可能是确定了位面结晶的存在，但却无法拿到。 这个判断让妮雅心中的担忧更甚，在父亲离开之前曾和她有过约定，仲夏节之前肯定会回来，但现在这种情况，约定恐怕是不能实现了！ 位面结晶虽然重要，但却重要不过父亲，妮雅并不希望父亲冒险，一旦迷锁崩溃引来精灵法师，就很难收场了。 这一刻，妮雅无比茫然，全然忘记了通讯法器那头的夏多。 “导师，导师？”夏多连唤两声，但都没有回复，再看通讯法器，依然处于链接状态。 嗯，断了。 夏多摇了摇头，收起通讯法器，这种事他还是少掺和为妙。 这边，让莱顿叫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地过来了—— 领民、奴隶、兰加斯人冬枝，还包括在营地周边警戒的乔奇那队人，以及还没有出去猎杀野兽的吉布小队。 这些人来到圣坛前的时候，都自觉按照各自的工作小组排列，虽然队伍还有些松散，但相比于混作一团，这种秩序性已经相当不错了。 并没有人要求他们这么做，但他们还是这么做了，可见秩序已经深入人心了，想到这里，夏多不禁看向莱顿，如果没有他，那夏多可是要多很多的麻烦！ “领民们，看到你们身后的木屋了吗？大声告诉我，看到了吗？” “看到了！”众人齐声喊道。 “这只是开始，未来房屋、牲口、土地、女人、金币，乃至魔法，通通都会有！” 夏多目光在人群中扫视着，每说一项许诺，众人的眼睛都要亮一下，一直到说魔法时，才会稍稍暗淡。 看来他的领民并不相信他能给他们带来魔法，但夏多这话却并非随口说说，成为法师学徒并没有多少门槛，甚至都能填鸭式强教出正式法师来。 如果这些人真的能跟着他，一直站到最后，那么许给他们一点魔法力量又有何妨呢！ “凯德，出列！” 人群中一个忠厚老实的壮汉左右看了看，有些不敢相信领主大人竟然叫到了他，但对于领主大人的命令，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上前几步，来到夏多面前。 看着眼前壮汉忠厚老实的模样，夏多自然不会以貌取人，既当过冒险者，又当过港口搬运工，还愿意跟他到这未知之地开拓。 他可不认为这人真的那么忠厚老实，但夏多看人不看他想什么，只看他做什么，这个凯德到了领地就一直认真工作，从无半点偷懒。 在莱顿的评价表上，凯德没有一项不是“优”，既然肯用心干活，那夏多自然要有所表示。 “凯德，你勤恳劳作，表现出众，这第一座木屋，我以大夏之名分配给你！另，赏肉干10磅，升工作小组组长！” 凯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谢大人，凯德誓死效忠大人！” “起来！让大家好好看看你！只要认真工作、服从命令，我之前所说的全部会实现，包括魔法！” 遣散众人，夏多又将乔奇一队人留了下来，他们是领民，还是领地士兵，比之普通领民，他们有固定工资。 不过夏多还是担心他们因为房子的问题心态失衡，于是留下来安抚一番。 待士兵们也离开，夏多叫来莱顿，吩咐道：“之前的计划调整一下，先将兵营建起来。” “是，大人。” “至于我的住所——”夏多犹豫了一下，还是做出决定，“我会让利亚顿商会从萨维尔领找工匠来建。” 其实不止是工匠连材料都要从萨维尔领买了运过来，大夏领附近能够大规模开采的石料，就只有最初登陆后清理地精的地方。 那里暂时还开拓不到，再者石料什么的，以后要用的地方多着呢，永远不嫌多，这次就直接买现成的比较省事。 “对了，安排两个伶俐点的奴隶跟着冬枝，我承诺，只要他们学会兰加斯人训练猎犬的方法，我会将他们提升为正式领民。” 如果能不签神圣契约，还是不签的好，说到底，夏多对于冬枝还是心存忧虑，加上已经委托那几乎合作商会去搜罗兰加斯人，冬枝的作用一下子小了很多。 就只剩下训练猎犬了，但这又不是只有冬枝才行，萨维尔领就有训犬人，再者大夏领已经有了三条兰加斯猎犬，还有十几条萨维尔本地的猎犬。 虽然后者还需要再训练，但也差不多够用了。 这样一来，冬枝最大的作用就可有可无了，何必用神圣契约束缚自己呢！ 当然，如果冬枝能够训练兰加斯猎犬的话，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 回到小营帐，夏多拿出法术书，继续研究【浮空术】，早在和埃普斯领主在船上的时候，夏多就已经入门了。 这些天来，他也亲身尝试过【浮空术】，总的来说，这个法术确实很像他预想中的【飞行术】，但体验太差。 只能以极缓的速度上下移动，最高不超过10米。 不过在埃普斯领主所写的这本《【浮空术】从入门到精通》里面，介绍了【浮空术】的种种应用，其中就包含作为【飞行术】的简单替代品。 只需要调整这个法术的部分要素，就能实现【飞行术】的极简功能，甚至为接下来研究【飞行术】提供一定的基础。 当然，这一步并不容易做到。 法术书之所以只是法术书，而不是学习卷轴，就是指法术书只有大概的思路，以及极少要素实例。 并没有具体而完整的法术要素！ 一切都需要夏多自行研究。 第275章 通通跑路 第二天一早，夏多再次踏上“水元素之路”，这一次，他几乎是提心吊胆地走过了这条路。 与水元素有关的“润泽”、“流动”概念已经处于近乎喷薄状态，从迷锁所在的位置，向着西方沃夫堡河不断地涌动。 夏多走在其中，能明显感觉到血脉的欢呼雀跃，他感觉，只要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甚至能够让血脉能力【水之掌控】变得更加强大。 但这样的强大，他宁可不要，天知道下一秒迷锁会不会就此崩溃，而迷锁崩溃所产生的后果，他实在难以预料。 只是从时之塔的一些书籍中得知，耐色疆域内有些迷锁废墟几乎成了绝域。 如果只是迷锁崩溃那一瞬间产生的灾难倒是其次，关键是很可能产生长久而深远的影响，使得附近的魔网环境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夏多埋头疾走，心里已经考虑到灾后“重建”的问题了，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还活着。 算了算时间，“幸运欧文号”也差不多快到了吧，还有两三天就是仲夏节，之前夏多特地叮嘱欧文，一定不能让他错过今天的仲夏节。 节日本身倒是其次，毕竟夏多是外来者，对于本地的节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挂念，他真正想的是，今年的仲夏节木岩还会不会来萨维尔镇。 如果来的话，那他一定要当面感谢木岩。 如果不是木岩，或许他已经被老尼尔抓住了，变成了奴隶，即便能顺利加入法师塔，也是和那些普通学徒一样，在无尽的劳作、任务间挣扎。 想要成为中阶法师，还不知道要熬多少年呢！ 此外，木岩的先祖祝福仪式，或许就是他血脉觉醒的重要因素。 当然了，回去过仲夏节也是夏多早就想好的跑路借口，现在就看埃普斯领主那边的情况了。 一想到这个，夏多的脸色阴沉了许多。 …… 进入迷锁，夏多径自来到遗迹中央的位置，前几天，埃普斯领主将这里清空了一大片，布置了繁琐的神秘法阵。 每次到这里来，夏多都要捏一把冷汗，现在他不止要担心埃普斯领主自己情绪失控，还要担心这些明显不太稳定的法阵失控。 此刻夏多过来，埃普斯领主正眯着眼，靠在法阵旁边的一张座椅上，头发凌乱、眉头紧锁，手指不断地敲打着额头。 一根半人高的法杖正躺在一旁的地面上，与周围散乱的泥土、腐植为伍，偶尔有灵光逸出，像是活物在呼吸一样。 夏多已经不止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了，上前轻轻地叫了一声，“埃普斯大人！” “嗯？夏多？”埃普斯睁开发红的眼睛，右手一引，法阵回到手中，他便像拄拐似地扶着法杖站了起来。 身躯微微晃动，但埃普斯并没有在意，而是来到法阵旁，一边检查法阵构造，一边进行微调，同时询问夏多： “说说，今天又是什么情况？” “大人，外面的水元素环境已经接近临界点，接下去或许会有不测的变化。” “嗯，知道了。” 埃普斯领主还是如往常一样回答，但夏多却注意到他手上的动作似乎更快了一些，紧接着又取出一个菱形水晶模样的法器，在周围比划着。 原本这时，夏多就应该离开了，但他却想着要远离，于是说： “大人，仲夏节将至，我准备返回萨维尔镇，另外，妮雅导师曾向我询问大人的情况，她很担心。” 说这话的时候，夏多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但为了顺利跑路，就算妮雅不找他询问，他也会再想一个办法提到妮雅。 “仲夏节？”埃普斯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如果不是夏多提前，他都快忘记仲夏节的存在了。 他不记得是几天前，他已经告诉过妮雅，仲夏节他不回去，但同时，出发前曾经说过的话又在脑海中响起——妮雅，这次过去，不管能否找到位面结晶，我都会在仲夏节前返回！ “呵呵！”埃普斯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他已经为搜索位面结晶付出了不计其数的努力，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特别是在他已经能够确定位面结晶确实存在的情况下！ 一旦他这次离开，那几乎可以宣判，这里存在的位面结晶和他无关了！ 帝国境内每次迷锁爆发必定会引来魔法女神的神职者，为了修复魔网获得神恩，那群人如觅食的豺狗般时刻紧盯着任何可能的魔网破损之地。 除了魔网信徒，还有绿珠森林里的神秘精灵法师，埃普斯不能确定那个或者那些精灵法师的真正目的，或许和这里的迷锁有关、或许无关，但他不敢赌。 位面结晶的诱惑太大，以至于一旦消息走漏，就连大奥术师都会像疯狗似地涌来！ 但如果就此放弃，他实在不甘心，埃普斯扫了一眼正一脸紧张的夏多，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告诉妮雅，我很快便会返回，在此之前一切如旧，你走吧！” 夏多虽然不明白埃普斯领主为什么不自己联系妮雅，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可以回去了！ 强忍着心中的欣喜，以免刺激到埃普斯领主，夏多行了一礼，然后便迅速离开。 …… 等回到营地，“幸运欧文号”已经到了，夏多立刻命令莱顿教士召集众人，然后宣布： “还有几天就是仲夏节了，大夏领目前并没有条件举办庆典活动，因此我决定给你们放一段时间假，随我去萨维尔镇参加庆典活动，包括奴隶在内！” 光辉之主都能在仲夏节这天给奴隶们许一天自由，夏多更大方，他准备直接来个仲夏七天乐！ 另外，根据迷锁崩溃的情况，或许还会再延长一段时间也说不定。 总之，迷锁即将崩溃，他不会让领地仅有的宝贵人力待在这是非之地。 听到夏多的命令，领民们难掩心中的欢喜，他们中可还是有不少人是有家人的，即便大部分人都是光棍，但对于放假，他们肯定是喜欢的。 一阵欢呼后，众人将所有金属工具搬上了船，这些东西可是大价钱买来的，不能随便放在这儿。 至于粮食，则是拆了一个营帐，堆在圣坛附近，有圣坛的庇护，不会被野兽拖走。 而其他的东西，就随便了，这些损失都是可控的，本就是一无所有地过来，无非就是一点时间罢了，现在的夏多可是淡定得很呢！ 第276章 吉布一家 “幸运欧文号”只是一艘非常普通的内河平底货船，装上一百多号人后，船舱变得满满当当，就连上面甲板上都站了人。 如果不是老欧文再三保证没问题，夏多宁愿分两趟来运。 而为了尽快回到萨维尔镇，白天时就安排领民轮流划桨。到了夜间，再由原来的船员操作。 同时，夏多提供大号【光亮术】支撑，照亮返程的水路。 就这样，虽是逆流，一天后，“幸运欧文号”便顺利抵达了萨维尔镇，并在港口停靠。 而早就收到夏多法术传讯的利亚顿商会管事亚尔曼已经等在港口了，夏多一下船，他便迎了上去： “夏多大人，食物、住所已经全部安排妥当，大人的领民这段时间可以一直住在那里。” “好，幸苦你了。” 亚尔曼不敢居功，连忙说道：“还是之前的仓库，这次只不过重新腾了出来。” 话虽如此，但夏多知道就算只是普通的港口仓库，也不是说腾就能腾出来的，哪怕上次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提前约好。 “我在法师塔还有些事要处理，之后的事你和莱顿教士商量着办。” “是。” 之后夏多又交代了莱顿几句，便离开了港口，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返回时之塔，而是在中心广场停住了。 仲夏节将至，广场周围的建筑上已经挂起了红黄橙的三色飘带，甚至这时的广场上就已经有吟游诗人在表演。 不过夏多并不是为了看表演，而是等人，他就在镇公所不远处站着，远离人群，非常显眼，但没有一个人敢随便上来和法师搭讪。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萨维尔领制式皮甲的士兵小跑了过来，正是夏多要等的人——吉布。 “大人，抱歉，我来晚了。” 夏多仔细打量着吉布，这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此刻的模样像极了他面对埃普斯领主时的样子，夏多不想让他紧张下去，便直截了当地说道： “你能联系到艾瓦吗？我想聘用他担任领地卫队的教官。” 夏多并没有说邀请艾瓦加入领地，他知道目前的大夏领还不足以吸引一位接受过专业训练、还能够使用魔法物品的游荡者。 现在只是聘请，但未来在合适的时候，也未尝不可以转变成加入。 “大人——”吉布很想替好友答应下来，但他知道好友不会同意，艾瓦有他想做的事，如果不是那件事的话，他早就离开萨维尔领了。 只是夏多的要求也不能轻易拒绝，犹豫了一下，吉布这么说：“大人，我能联系到艾瓦，但我想他应该不大可能会同意。” “不会同意？”夏多皱了皱眉头，他回想起去年和艾瓦一同执行任务的点点滴滴，艾瓦确实是个沉默寡言、几乎不与旁人交流的人，但那也不至于和金币过不去。 他记得之前吉布提过，艾瓦是冒险者，冒险者会不想赚金币吗？ “帮我联系他，我亲自跟他谈。” “这个——”吉瓦一咬牙，“我不能替艾瓦答应和大人见面，但我会把大人的要求告诉他，如果他同意的话，我带他来见大人的。” “呵！” 只是一个游荡者摆这么大谱，夏多突然有些后悔提这件事了，他只是想找一个教普通人使用魔法卷轴的人，没了艾瓦，肯定还有别的毕瓦、瑟瓦！ 但既然已经提了，夏多也不会不用，他是一个务实主义者，于是说：“找到人的话，去利亚顿商会，让亚尔曼管事通知我！” 说完，便直接离开了，只留下脸色变幻的吉布怔在当场。 …… 回到法师塔，夏多先是去见了妮雅，转达了埃普斯领主的话，之后便一头钻进了法术实验室。 这段时间以来，他可是积攒了好多关于【浮空术】的畅想实验，没有法术实验室，他可不敢进行太过激进的实验。 至于埃普斯和妮雅之间的事，夏多不想管，也管不了。唯有妮雅导师黯然的眼神让他印象深刻，但随即便被抛之脑后。 夏多全身心地投入到法术实验之中，全然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 另一边，吉布在广场见过夏多，又去冒险者工会发布了一个寻找丢失小狗的任务，这才往家中走去。 离家这么些日子，他太渴望见到自己的家人了！ 萨维尔镇，西区。 这里是冒险者口中的平民区，但那也不过是一句调侃之语，实际上住在这里的不是领地基层军官、办事员的家属，就是本地的商贩、手工业者。 既没有东区贸易兴盛的嘈杂，又没有南区冒险者动辄刀剑相向的危险，这里平静、祥和，最适合居住。 吉布的家就在西区，贴近神殿，算得上是最安全的一片了。 推开院门，吉布朝思暮想的妻子正坐在院子里缝补衣服，那时邻居给她介绍贴补家用的活。 旁边刚学会走路的儿子正一摇一晃地绕着院里的树转圈，上一次回来时，儿子还不会走路呢。 这一幕，让吉布心中无比安宁，他强忍着某种情绪，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声：“丽娜，我回来了！” “吉布！” 听到声音，丽娜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迎了上去。 吉布一把抱住妻子，就要往屋里带，但这次不知为何，丽娜拼命地挣扎着，面带红晕，压低了声音，：“屋子里——屋子里有人！” “有人？！”吉布一惊，原本抱着妻子的手，下意识地就放到了腰间的剑柄上，但随后就意识到自己过于紧张了。 “谁来了？”吉布问道。 丽娜推开吉布，理了理衣服，才说：“是艾瓦，他刚来没一会儿，说是找你有事。” 说到这里，丽娜突然变了脸色，将吉布拉到一旁，小声说道：“这次可别再借钱给他，儿子将来肯定是要学魔法的，现在必须要攒钱了。” “是，是。”吉布不敢解释，只得连连应是，将妻子打发去照顾孩子，他独自一个人走进屋里。 …… 关上门，吉布看到了那个站着靠窗角落里的男人，暗淡朦胧的光线让男人的侧影显得有些陌生，但吉布知道那就是艾瓦。 “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别忘了，过两天就是仲夏节，这两天闲着。”艾瓦转过身来，看着吉布，“说吧，找我什么事？” “不是我找你，是夏多法师，还记得夏多法师吗？是他找你！” 第277章 艾瓦往事 艾瓦当然记得夏多，不谈去年被征召时有过接触，上个月奥术竞赛，萨维尔领唯一获得“开拓者”头衔的新晋法师，又有谁不知道呢！ 但他可不认为两人现在还能有什么交集，“夏多法师？他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你说了什么？” 说着，他看向吉布的目光中渐渐出现了一抹怀疑，不是善恶是非的那种怀疑，而是对于吉布所做的事请的怀疑。 艾瓦相信吉布对他没有恶意，但有时善意却也会让人感到困扰，对此他早就有所体会了。 “不，我没有跟他说过你的事，是夏多法师自己想要聘用你担任他领地卫队的教官。” 吉布先是解释了一句，但随即便长叹一口气，语含落寞地说道：“艾瓦，那件事你还没放弃吗？放弃吧！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是应该为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考虑考虑了！” “不！我决不放弃！”艾瓦的态度十分决绝，他低下头，握紧了拳头，嘴里喃喃道，“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血色的午后，家人在我头顶上被那群野兽折磨致死！” 或许是艾瓦的声音感染了吉布，吉布也开始回忆起来，“是啊，我也忘不了，如果不是那天我正好去找你玩耍，被拉德叔叔赶进了地窖，也就没有现在的我了！只是我的家人却——” 提到家人，吉布顿时清醒了许多，“艾瓦，兽人现在已经被击溃了，难道你就不能过一过正常的生活吗？” “正常的生活？呵呵！” 艾瓦反问了一句，“就像你这样，讨个婆娘、生个孩子，然后在夜里暗自感伤让那些我们失去亲人的仇人正活得有滋有味？” “你这些年已经杀了很多人了，够了！该收手了！拉德叔叔也不希望看到你被仇恨淹没！” “不，还不够！最大的元凶还活得好好的，我怎么可能收手！” “唉——” 吉布知道一旦艾瓦决定的事，就很难改变，类似的对话，在过去早就不知道进行过多少回了，但他还是要说： “那样的人物是你能够杀得了的吗？十年了，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可以浪费，放手吧，就算你杀了他，我们的亲人也回不来了，反而会让你白白送命！” 是的，那样的大人物哪里是想杀就杀的，不说平时的防护有多么严密，就算侥幸得手，难道还能逃过法师们的追索吗？ 加入萨维尔领军队近十年，吉布很清楚那些法师能做到什么，而且他相信曾经在帝国核心区域待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艾瓦比他更清楚。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朋友、兄弟，去送死！ 眼看着吉布还想再说什么，艾瓦连忙打断了他，“你刚刚说那位夏多法师找我有事，到底是什么事？” “夏多法师在绿珠森林获得了一块领地，他想聘用你担任领地卫队的教官。” “教官？教什么？” 虽然夏多没有明说，但吉布还是察觉到了一点，“我猜他应该是想让你教卫队成员使用魔法物品。” “教这个？”艾瓦很是怀疑。 想要让普通人学会使用魔法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不说其他，单单用于练习的魔法卷轴就需要不少金币。 “你确定是这个？那位夏多法师很有钱？不可能吧，去年他还只是一个学徒而已！” 艾瓦只在内地一些繁荣的领地才看到过用魔法物品武装起来的成建制卫队，但在这里？ 就连萨维尔领都没有这样的魔法卫队，一个新拓领地又怎么可能用得起！ “这个——”吉布犹豫了一下，才说，“应该是的，夏多法师之前提到过给卫队配备魔法卷轴。” 而且还是近乎地精杀手的魔法卷轴，吉布心里想着，他见过几次夏多施展那个声音法术，大部分地精对此都全无抵抗，一听到声音就吓到瘫倒。 “艾瓦，你要试试吗？” “让我考虑一下吧。”艾瓦终究没有直接拒接。 但吉布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还是说了一句，“现在夏多法师的领地还很小，但谁能说未来一定不可能发展成萨维尔领这样的呢！到那时或许能让你的复仇便容易些。” “不，你不懂——”艾瓦的声音小了下去。 他这位老友的眼界还是小了一些，他要做的事一旦做成了，就算是萨维尔领主都不一定能保住他，更何况一个未来还不确定的小领地呢！ 再者，就算他愿意继续等下去，他的仇人可一定能活到那一天，如果不能再仇人活着的时候完成复仇，那他在这之前的所有付出又有什么意义呢! 之后艾瓦便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而是互相说起了自己的近况，不一会儿，艾瓦拎着一个鼓鼓的钱袋走出房门，快步离开了。 身后，传来丽娜喝骂，以及吉布唯唯诺诺的声音，艾瓦会心一笑，将钱袋里的碎石子倒在路旁，又恢复了原本生人勿进的冷漠面孔。 …… 两天后，仲夏节。 节日的气氛从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便开始变得狂热起来，广场上挤满了各式各样的游人。 不少住在镇外的村民更是拖家带口来到这里，就只是为了在这天沾染一些光辉之主的神圣气息。 在这天，也是一年中唯一的一天，施法者、冒险者、大商人、小商贩、农夫、手艺人，甚至是奴隶，所有人近乎毫无阶级地聚在一起狂欢。 神职人员宣讲教义，法师大人表演魔法，冒险者展示自己的肌肉，商人像游人赠送些不值钱的小玩意。 更多人表演的表演，展示的展示，这不仅是众人的狂欢，也是凡人给光辉之主的献礼。 而在时之塔，外面狂热的气氛似乎也传了进来，大多数学徒早已离开，部分法师却似在矜持，一直到近午，才姗姗走出法师塔，参与到众人的狂欢中。 夏多也在其中，不过他玩乐的性质很浅，他想去镇外看看狮与火马戏团来了没有，看看木岩来了没有！ 从拥挤的人群挤过，夏多随手放出几束魔法烟火，引得周围众人一阵欢呼，但却更拥挤了！ 不断地有人呼喊着，“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如果是平常，可不会有人敢这么命令一位正式法师，但现在似乎是周围的人群给了他们勇气，又或者是狂热的气氛令他们如此。 不过是一个戏法，就连光辉之主的神职人员都在被人“围攻”，夏多也只能满足了他们。 如果不是今天时之塔会进行施法特别管制，他真想施展【浮空术】从人群上空直接飞出去！ 现在—— 就只能慢慢挤出去了！ 夏多甚至有些后悔今天换上了法袍，而不是打扮成冒险者！ 第278章 学徒流失 到了镇外，类似去年的集市既然存在，只是相对于广场上热闹的场景，这里就冷清得多了。 当然，再冷清也是个一年一次的集市，人还是不少的。 可问题是——狮与火马戏团却不见了踪影，夏多在这里转了一圈，从小贩口中问到了一个可能的结果。 “留在了康尼菲拉城吗？”夏多喃喃低语。 其实他也知道，就算狮与火马戏团今年过来，木岩也在的可能并不大，甚至想要通过狮与火马戏团联系木岩都不一定可能。 毕竟那次木岩提过，他只是暂居在马戏团，之后便会四处游历，行程不定。 没能见到木岩，夏多心中有点小失落，但人生总不会事事如意，收拾起心情，又回到法师塔。 外面确实很热闹，但那不是他的热闹，总有一天，他会在大夏领举办中秋、新年、清明、端午之类的，来自家乡的庆典活动，那才是属于他的热闹。 …… 时之塔顶层，领主书房。 妮雅站在投影窗户旁，望着外面广场上人头攒动的热闹场景，不时有魔法烟火升上半空，与她的视线齐平。 “传承者妮雅，和安布里尔主教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 “知道了。”妮雅从窗外收回目光，轻叹一声，“唉~父亲终究还是没能赶回来！” 回到书桌后坐下，妮雅也无心再看什么文书、情报，此刻对父亲的担心占据了她大部分心思。 她有些烦躁地将桌面上的文书推开，随口问道：“塔灵，今年收了多少新学徒？” “十个。” “什么？！”妮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塔灵的话却无法作假，于是又问，“来法师塔参加考核的有几个？” 她有些怀疑是不是今年的考核内容过难，以至于通过率太低，只收了十个人，但往年最少的时候也不止十个人啊！ “十个。” 通过率百分百，这倒是符合往年的通过比例，毕竟能来参加考核的肯定比一般人要聪明些的，否则的话，没必要浪费这时间、精力，以及最重要的金钱。 时之塔在招收学徒方面并没有设置太高的门槛，基本上只要成年就可以来，只不过能否顺利成为法师学徒，甚至正式法师就不好说了。 门槛这么低，按理说不可能只有十个人这么少！ 这是妮雅怎么也想不通的，又继续命令塔灵，“将那十个人的存档资料拿来！” “另外，今年有多少学徒契约到期选择离开的？” 学徒契约一共三年，契约期满只要没能成为法师学徒就必须无条件离开，而一旦成了法师学徒，就可以一直留在法师塔。 往年一般都是没能成为法师学徒的人离开，毕竟学徒的工资实在是太低了，为了学习反而还要倒贴钱。 而成了法师学徒的人一般都想成为正式法师，他们知道一旦离开几乎可以说与魔法道路绝缘了，这些人但凡有可能，都是不愿意离开的。 妮雅本能地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不太好的事请发生了，但具体是什么，她又说不上来，只是下意识地问起了其余学徒的情况。 但塔灵告诉她的结果可不那么理想，“传承者妮雅，今年有72名学徒选择离开。” “不可能！”妮雅下意识地反驳道，她知道最近三年可没有哪一次新学徒的数量超过50人的，这肯定不是三年前的那批！ 她随即便意识到，不不少原本想要留在法师塔的学徒放弃了魔法道路。 在妮雅的眼里，离开法师塔就等于是放弃魔法道路了，在外面可没有法师塔这么好的条件！ 这时，塔灵已经将今年的十个新学徒资料传送了过来，就在妮雅身前的书桌上，伸手就能够得到。 妮雅一份份地检查，“比林，萨维尔镇人。” “斯塔克，萨维尔镇人。” …… “啪”的一声，妮雅将所有资料拍到桌上，她已经意识到哪里出问题了，也顾上其他，妮雅开始在身后的书架上翻找起来。 那份文书位置十分显眼，并不难找，就好像是有人可以把它放在这里的，妮雅翻开文书，上面赫然是她早前签署的一份政令—— 《关于萨维尔领正式领民开土授田的具体实施步骤》 妮雅还记得当时她签署这份政令时的得意，那时父亲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这份存档单独取出放在了她身后的书架上。 现在看来，土地对于平民来时，或许比虚无缥缈的魔法更具吸引力。 这次新收的十个学徒没有一个是普通平民，能有萨维尔镇户籍的至少都是小有资产的手艺人、商贩、军官亲属。 “愚蠢啊！”妮雅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学习魔法更能改变命运的呢！ 甚至不用去查，她都能大致推测出，那些离开法师塔的学徒里面应该绝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家出身。 但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咬咬牙坚持下去呢！ 妮雅揉了揉眉心，他们一走了之倒是轻松，但她就头疼了，学徒流失的后果短时间内还看不出来，但长期看，就是正式法师的基础被动摇了。 今年就这样，明年说不定会是什么样子呢！ 但政令也不能随意更改，那样不仅会对外损失权威，更会让她在父亲面前丢脸！ 而且亲手废弃自己签署的政令，父亲也会很失望的吧！自从接手领地，妮雅一直努力着要做到最好，想让父亲为她感到骄傲。 “传承者妮雅，和安布里尔主教约定的时间还有——10分钟！” “……” 今天父亲不在，她必须代替父亲参加白天的庆典活动，晚上还有一个给领民分发圣水的活动，妮雅只能暂时将学徒的事放下，换上一套典礼用的法袍，离开了法师塔。 …… 而在另一边，南方的大夏领。 埃普斯领主正有些癫狂地看着迷锁内突然暴动的魔网，他知道迷锁即将崩溃，而位面结晶也即将现身！ 他等这一刻已经等太久了！ “终究还是没能在迷锁崩溃前找到位面结晶啊！”埃普斯颇为感慨地叹息道。 甚至，在这即将崩溃的迷锁内，他还饶有兴趣地拿出一瓶精灵果酒，没有用杯子，就这么拎着酒瓶直接往嘴里灌。 一边灌，一边欣赏迷锁崩溃的场景，同时用近乎迷离地精灵语如咏叹调般念叨着： “多么精巧、多么高明的技艺啊！” “可惜了！” 第279章 迷锁崩溃 随着埃普斯的感叹，迷锁内魔网的暴动也越发激烈，尽管知道收获已经近在眼前，但这世上也不乏只差最后半步就失之交臂的情况。 埃普斯扔掉酒瓶，握紧了法杖，眼神逐渐凌厉了起来，他看着身前已经占据好大一块区域的复杂法阵。 频频闪烁的法阵灵光就仿佛风中的烛火，摇摆不定，似乎下一刻就会彻底熄灭。 埃普斯心中闪过一丝担忧，但这一丝负面情绪很快就被他掐断，略微停顿了一下，他毫不犹豫地将手里的法杖插入地面预留的一处接口，充当法阵能量交汇的核心枢纽。 “老朋友，但愿你能够幸存下来吧！”埃普斯叹了一口气，又接连取出了多件法器，填充到法阵之中。 这些物品放在外面每一件都可以称得上是高阶魔法物品，但为了保住这里的法阵，埃普斯不得不将他们当作消耗品来使用。 饶是身家丰厚，他也感觉有些心疼了，但为了能够在迷锁崩溃后的第一时间“抓”到位面结晶，埃普斯又不得不这么做。 为了搜索位面结晶，他已经付出了太多，其实迷锁原本还可以坚持一段时间，但之前的搜索始终没有结果，他不可能无止境地尝试下去。 于是，埃普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提前破坏迷锁，在尝试后各种方法后，他猜测或许位面结晶只有在迷锁崩溃后才会出现。 另外，夏多的提醒也让他想起来跟女儿的约定，仲夏节之前返回可能是来不及了，但他不想太晚了。 轰—— 一阵莫名的爆破声，打断了埃普斯的遐思，魔网的暴动终于引发了现实层面的魔法反应！ 那一声爆破声就仿佛开启了连锁反应，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火焰冰霜，这还只是正常反应，紧接着一些异常诡异的现象也出现了！ 阴影好像活了过来，正要肆意扩张着自己的领域，将周围的一切染成黑白色，而在某些区域，一层迷蒙的薄雾，恍惚出现，又恍惚消失。 埃普斯站在法阵区域，将手搭在插入地面的法杖上，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但那些变化却不受他的个人意志摆弄。 很快，空间本身也开始出现了变化，大地像是在朝四面八方延伸着，周围的建筑残骸正有规律地被分散到已经扩张开来的大地上。 与此同时，这些被分开的残骸之间又出现了不少完好的精灵建筑，就好像它们刚刚从时光凝滞中走出来，与周围经过时光洗礼的同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真是奇迹啊！” 这种时候，埃普斯仍由心情欣赏周围的混乱景象，但同时，他也时刻关注着法阵的情况。 或许是因为法阵的存在，外面的混乱并没有影响到这一小片，只是从法阵中已经失去灵光的两件节点法器来看，这法阵也并非什么代价都没有付出。 “终于来了——”埃普斯低声呢喃着。 随着他的话音，原本暴动到极致的魔网瞬间归于寂静，但这寂静却不是魔网的寂静，而是世界的寂静。 魔网消失了！ 埃普斯没有关注自身有没有出现什么变化，而是第一时间开始检查法阵，确定没有出现问题后，他长舒了一口气，“幸好！” 幸好他早就有所预料，魔网很可能会消失，法杖中的奥能结晶足以充当临时能源！ 但魔网不可能一直消失，就好像在深海中取走一块水域，但周围的海水还是会迅速填充过来。 而且这种从无到有的变化，将无比惨烈，届时这里的魔网环境将会比刚才更加狂暴！ 埃普斯不敢有丝毫迟疑，他必须抓紧这仅有片刻的“纯净”环境，“抓”住位面结晶，然后返回领地。 嗡—— 法阵全功率运转，磅礴的奥术能量在细如发丝的秘银线中循环往复，这有如实质的蓝色能量将秘银丝震荡得宛如琴弦。 嗡—— 整片范围内的法阵都开始震荡起来，埃普斯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法阵搜索位面结晶，心里暗暗叫苦，“这临时布置的法阵终究不如法术啊！” 这一刻，他有些后悔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艾伯克了，如果艾伯克在的话，以奥火配合奥能结晶，施展防护法术、搜索法术，可比他这样要来得轻松太多了！ 但这想法在他脑海中只停留了一瞬间，就被他扫到角落里，位面结晶的诱惑太大，他实在不想用这个去试探两人的交情。 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告诉他也不迟！ 这般想着，埃普斯更谨慎地控制着法阵。 突然，法阵上方出现一道反复变换、看似毫无意义的光影，但法阵的设计者埃普斯却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竟然真的存在位面结晶！” 直到这一刻，他才彻底确认迷锁中位面结晶的存在！ 嗡—— 奥能超频激发，法阵中两件法器瞬间化作毫无灵光反应的残片，紧接着一个模糊的影子出现在法阵上方。 随着法阵持续工作，这个影子也越来越清晰。 “一柄权杖？” 埃普斯心生疑虑，不是位面结晶吗？但事已至此，万万没有中途放弃的道理，就算真的不是位面结晶，也要亲手检查一遍再说。 很快，这权杖的影子越来越清晰，就好像真的有一柄权杖悬浮在法阵上方，但埃普斯知道还不行。 但这柄权杖的出现，真的出乎他的意料，这么久还没有被“抓取”过来，说明这是一件极为强大的魔法物品。 这一刻，埃普斯想到了绿珠森林里的精灵，但同时也想到了位面结晶，最后终究是对位面结晶的渴望占据了上风。 望着远处越来越近的魔网回弹，风暴即将产生，时间不等人！ 埃普斯一咬牙，又是两件高阶法器被法阵强行抽取能量，而他既然已经做了，那就做绝—— 接二连三的法器碎裂声夹杂着奥能震荡秘银线的“嗡嗡”声，法阵的能量被提高到极点。 而那权杖投影也瞬间凝实，从法阵上方掉落下来。 “啪”的一声，埃普斯伸手握住了它！ 仅仅只是握着的一瞬间，埃普斯就发现了这柄权杖的秘密——强大的魔法力量，但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这强大魔法力量的来源，一颗被镶嵌在权杖顶端的紫色星点宝石——位面结晶。 第280章 智慧宝石 位面结晶来源于位面毁灭，并没有固定的形态。 一般而言，耐色法师认为位面结晶的形态和源位面的能量元素倾向有关，如果源位面由正能量占据主导地位，位面结晶则会表现为一颗光明水晶。 如果源位面没有明显的能量倾向，那么这个位面毁灭后，诞生出来的位面结晶很可能就表现为一个纯粹透明的白水晶。 但这个理论到底是真是假，却没有人能够验证它，毕竟想要毁灭一个位面，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如今埃普斯手中这柄权杖上的位面结晶，整体成透明紫水晶模样，但内部充斥着晶莹闪亮的星星点点。 仔细凝实，甚至还能看到其中的星点在不规则运动。 虽然位面结晶的来源很难验证，但其本身的存在是很容易验证的，再没有什么宝石能比得上一个位面的最后遗赠来得沉重。 这种沉重不仅仅是自身重量上的沉重，更有对接触者心灵上的压迫。 “是真的！是真的！” 埃普斯眼神迷离地抚摸着权杖上的紫色宝石，心里疯狂地呐喊着，“是真的！是真的！” 但此刻，迷锁范围外的魔网席卷而来，接连几声“啪啪”声，法阵上仅余的两件高阶法器就此损毁。 非但如此，连带着法阵也被这越发狂暴的魔网摧毁殆尽，埃普斯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权杖。 在这魔网暴动的环境中，这权杖似乎半点都没有受到影响，甚至还随着他的心意，为他梳理了周身半尺范围内的魔网，使其恢复平静、恢复秩序。 “这——” 这一刻，埃普斯竟有些不知所措，这么强大的法器怎么可能被他轻易得到！ 一想到绿珠森林里的精灵法师，他的心瞬间沉了下来，望着手中正散发着强烈魔法灵光的权杖，一时没了主意！ …… 时间倒退回一刻之前，绿珠森林某处。 正在检查可疑地点的精灵费诺威塔，感觉到远处传来剧烈的魔网波动，这种波动让他感觉似曾相识。 “迷锁崩溃？是迷锁崩溃！” 原本还对此有些漫不经心的费诺威塔立刻警觉起来，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森林里搜索星露权杖，此刻发现远处竟然出现迷锁崩溃的现象。 他第一时间便联想到星露权杖上面去了，如果说有什么阻碍了他的搜索，那么迷锁是最有可能的了！ 费诺威塔心系星露权杖，甚至都没有给家族卫队传讯，便起身往魔网剧烈波动的源头飞去。 他相信，其他人一定也能赶到，当然他心里也存着一点小心思，那就是——只有自己才有资格找到星露权杖！ 虽然星露权杖早已不是家族权力的象征，但此刻它的现实意义甚至更重于远超家族权力—— 这柄权杖是家族密室的钥匙！ 那个半位面密室中藏有家族千年前的底蕴，其中最珍贵的就是一枚蕴含家族历史上多位高等法师智慧与知识的宝石！ 一旦有了它，或许成为高等法师将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梦想！ 虽说他的族长哥哥早就决定将那枚智慧宝石交给他保管，但是家族中仅存的那位高等法师的话语权也是极重。 智慧宝石能够造就高等法师，这是何等的诱惑，而且不单单是自己成就，更是一家一姓永久的传承保证！ 没有找到星露权杖之前，族长的话大家都不会反对，一旦找到星露权杖，打开了家族密室，这么大的利益恐怕没有人愿意拱手让出。 哪怕是血脉至亲之间也会有亲疏之分，更何况，星露家族各个分支更像被利益捏合在一起。 能够成为永恒的主支，谁会想着要拒绝呢！ 这么一想，费诺威塔又将速度提高了一些，片刻，他就停在一片混乱之域的外围。 外面阳光正好，魔网波动略有起伏，却也无碍施法，而那片混乱之域中，魔网正疯狂扭曲、抽动着，费诺威塔在那里感到了魔网正在撕裂、正在痛苦。 精灵魔法首重与魔网的感应，许多精灵甚至半点魔法原理也不懂，却同样能够施展简单的戏法，就源于此。 费诺威塔是精灵魔法中的大师，他很清楚眼前的一切意味着什么，那是迷锁正在崩溃，而魔网也将在这里留下永久的伤痕。 费诺威塔从空中落下身子，他低下头，缓缓吟唱着一首从古老年代流传下来的复苏之歌，周身魔网有节奏地律动着，似乎想要抚平前方混乱之域中的种种不平。 只是效果微乎其微，但费诺威塔并不在乎，对于迷锁崩溃的后果，精灵们早就心知肚明，这复苏之歌也只不过是一种心理安慰而已。 一曲终了，费诺威塔抬起头，朝身后望去，一个年轻的精灵正站着不远处的树下，费诺威塔认得对方，是家族卫队的成员，也是他的某个远房侄子，卡瑞克。 刚刚成年的年轻精灵，此刻正望着前方的混乱之域长大了嘴巴，像是被这眼前的毁灭场景给惊到了。 “卡瑞克！“费诺威塔喊了一声。 这声音立刻便将卡瑞克惊醒，他连忙朝左右看了看，之后才行了一礼，“费诺威塔大师！”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正好被分到这片搜索，没想到——” 卡瑞克的话让费诺威塔皱了皱眉，终究没有出手攻击，但他还是命令卡瑞克离开这里，“这里危险，你去找将你们队长找来！” “我已经用风讯联系了队长……” 卡瑞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但看着费诺威塔明显变得危险的目光，他还是妥协了，“可能魔网波动太大，队长没收到消息，我亲自去找他。” 说完，便卷起一阵风，飞速地离开了。 感应到卡瑞克已经离开，费诺威塔又将目光重新转向那片混乱之域。 很快，那里的魔网波动便抵达了某种极限，一瞬间，费诺威塔失去了所有魔法层面的感知。 但这一瞬间，混乱之域也变得一片平静，费诺威塔为自己加持了远视法术，远远地看过去，那是一片新旧交错的建筑废墟。 此刻，那里几乎没有超出他身体高度的物体存在，除了—— “一个人类？！” 第281章 平衡领域 费诺威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事实就是如此，而且最关键的是，那个人类手中拿着的—— 星露权杖！！ 虽然费诺威塔此前并没有亲眼见过家族的权力象征——星露权杖，但相关的画册、投影，甚至是造型略有差异的仿制品，他早已见过不知多少次了！ 他敢肯定，那就是星露权杖！ 只是不知为什么被一个人类获得了，但不要紧，他很快就能将其收回，星露家族的宝物不容他人染指！ 趁着外界的魔网往迷锁范围的“空白”填充之际，费诺威塔将身上的防护法器一一激活，又加持了他所掌握的所有防护法术。 最后从腰间抽出一柄长剑，提着剑迈入了魔网混乱区域。 如果不是为了尽早获得星露权杖，他根本无需冒此风险，但家族卫队或许下一刻就会到来，他不得不这么做。 只是刚进入混乱区域一步，他身上的几道防护法术便已宣告破灭，费诺威塔神色不变，不慌不忙地又重新补上。 而下一步，一团暗红色的火球突然凭空出现，直直地向他撞来，费诺威塔并没有尝试躲开。 有过探索迷锁废墟经历的他甚至，这些随机袭来的魔法只是混乱的魔网感应到他这个干扰源而自主激发，躲是躲不开的，只能硬扛着。 而且不只是他受到攻击，整个混乱区域的万事万物都会受到随即攻击，好在这些攻击的力量并不大。 只要偶尔补充几道防护法术就可。 如果为了省事，甚至可以强行梳理周身的部分魔网，以免除那些随即攻击，但这种方法省事却不省力。 一般多人探索时才用，或许后到的家族卫队会采用这样的方法。 但此刻费诺威塔必须留有余力去应对废墟中的那个人类——或者说星露权杖。 星露权杖千年前只是作为一种权力象征道具，以及半位面钥匙使用，很少有人知道它本身的具体功用，但毫无疑问，那是一件非常强大的魔法物品。 魔网回弹导致原迷锁范围内种种魔法现象频现，远处的人类影像早就淹没在各种异象之后，费诺威塔只是遥遥地锁定了那个方向，不断前进。 中途所有撞到他身上的种种攻击，均未对他灵动的步伐产生任何影响，一个轻跃便足以让一个普通人类走上两三步。 不一会儿，费诺威塔的步伐放缓了下来，他变得格外小心，因为那个人类就在不到百米开外！ 他已经能够看到对方花白的头发，以及地面作用不明但已经损毁的法阵残骸，星露权杖就在那个人类法师的手中，对方似乎正在研究？ “这个不是个研究的好地方！” 费诺威塔心里暗暗吐槽了一句，停下了脚步，虽然这里有种种异象阻碍双方的视线，但那仅仅只是微微阻碍。 谁也不知道那个手持星露权杖的人类法师能不能发现他的存在。 “这个位置刚刚好！” 费诺威塔很了解人类法师的套路，一有不对就想跑路，缺乏对于战斗、对于对手的尊重，因此想要对付人类法师就必须先断了他的退路。 只有这样，他们才敢正面对战。 如今身处魔网混乱区域，广域的【禁制术】根本无异于与整个混乱区域的魔网对抗，因此最恰当的做法是封锁对方本身。 费诺威塔先是强行梳理周身半尺的魔网，为接下去的施法创造良好条件，然后才默默吟唱咒语。 说是咒语，其实也是一首诗歌，费诺威塔将魔法要素隐藏在语音、语调之中，并非不能省去这一步骤，只是这样施法更从容、更优雅。 而不是像人类法师那样粗鲁不堪、那样急不可耐！ 当然，在激烈的法术对抗中，精灵也有适应之法，只是这开场诗还是必不可少的！ …… 与此同时，距离精灵大法师只有百米距离的埃普斯，却看着手中的神秘权杖犯愁了。 按照他的原计划，取得位面结晶后，借助法阵的平衡作用，随机传送出去，只要离开这魔网混乱区域，他就可以立刻传送回领地了。 但是，事实总是出人意料，先是法阵在“取得”位面结晶的时候，取回的不是位面结晶，而是一柄神秘权杖，也因此法阵完全损毁，让他失去了传送能力。 之后，他发现这神秘权杖能够自动梳理周围的魔网环境，但这半尺的“平衡领域”却不受他的掌控，只是机械地受他控制，或是开启、或是关闭。 埃普斯尝试过许多次，只要他拿着这神秘权杖并且开启“平衡领域”，就无法施法，当然也就不可能传送离开。 与之相对应地，外界的法术只要无法破除这层“平衡领域”也无法影响到他，相当于时刻受到【魔法免疫】效果的保护。 但这并不是埃普斯想要的！ 他想迅速离开这魔网混乱区域，如果用走的，或许会在外面遇到其他人，甚至有可能现在就已经有人进来了！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埃普斯再次摸索着这柄神秘权杖，他自认为对于精灵的魔法物品还算了解，但对于这柄镶嵌有位面结晶的神秘权杖，他真的是有心无力！ “怎么会这样！” 他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某种漩涡之中，如果不能尽快脱身的话，或许会有更大的麻烦，甚至是灾难。 正当埃普斯和手中的权杖较劲时，他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了一道绿色的射线，从左侧百米开外直直地向他袭来！ 埃普斯第一反应不是出手防御，而是—— “这么快就已经有人过来探查了？！不能让他认出我！” 但随即他便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向他发起了攻击，怎么可能没看到他，只要知道了他模样，很容易就能打听到他的身份！ 埃普斯正要躲避对方的攻击，但那射线刚飞到他身前就已经消散，并非是因为神秘权杖的“平衡领域”，而是环境的影响。 而在射线消失的同时，他也辨识出这个法术隐藏的信息—— 是精灵！ 这是埃普斯最不愿意看到的一种情况，而且对方一出手就要禁锢他的传送能力，尽管此刻他已经没有了传送能力。 但这样的动作怎么可能不让他愤怒！ 对于施法者最怕的两种限制，一是限制飞行，一是限制传送，除开这两个，施法者无所畏惧。 “不能让他离开！”埃普斯瞬间做出了决定。 此刻他虽然不能施展【传送术】，但其他低阶法术却没有太大的限制。 只要关闭神秘权杖的“平衡领域”，以他自身梳理魔网的能力足以让他使用低阶法术。只是身处这混乱的魔网环境，他也不确定那些法术还能不能命中对方。 必须靠近一些！ 第282章 最后手段 这边，费诺威塔的“开场诗”非但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还引起了人类法师的注意。 看着那人类法师提着星露权杖向他跑来的样子，费诺威塔觉得十分可笑，但可笑归可笑，他的法术并未停歇。 依然是限制传送的【次元锚】，只是他进行了升环处理，为这个原本3环的法术附加了“极速”、“增远”两种效果。 这样的一个【次元锚】，已然变成了一个实质性的5环法术，必须平衡超过5层魔网，才能正常使用出来。 尽管费诺威塔感觉有些吃力，但效果却也是极好的，一道绿色射线几乎如同光速般射出。 他看到了那个人类法师想要躲避，但如此极速又怎么可能被轻易躲避过去呢！ “徒劳而已！”费诺威塔已经预见到对方的结局，但下一瞬间他便瞪大了眼睛，原本还云淡风轻的脸上也有些动容。 那道射线刚进入到人类法师半尺以内便突然消散！ “这——” 费诺威塔立刻意识到是星露权杖的作用，就算是他的平衡领域，也无法无视一道5环法术，更何况对方只是一个人类法师！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星露权杖竟然还有这种能力！” 来不及抱怨自家的族长哥哥，费诺威塔知道他必须做出决定了，是先离开混乱区域然后从长计议，还是就在这里与对方争夺。 他承认自己低估了家族权力象征的真实威力了，或许这就是权力的一部分！ 但只要一退，取回星露权杖的功劳就不再独属于他了！智慧宝石也可能会有变数！ 费诺威塔内心挣扎着，如果不再尝试一下，他怎么也不会甘心，于是他一边准备下一次试探，一边开口喊道： “人类！你手中的权杖属于星露家族，放下它，你还有活着的机会！” 精灵语哪怕是用于警告，也显得那么优雅流畅、富有韵律！ 不是费诺威塔不会说人类语言，而是他知道人类法师很少有不会精灵语的，当然也有他不愿意使用所谓低等语言的原因。 但凡有可能，费诺威塔都不愿意和人类对话，特别是涉及到星露权杖，胆敢染指星露权杖唯有一死。 但如果对话能让他轻松获得家族权杖，那他也不介意多说两句、三句，甚至更多句。 可是人类法师奔来的步伐并没有停止，甚至随着距离接近，两人之间魔网暴动产生的异象已经不足以阻碍视线，费诺威塔能够十分清楚地看到对方眼中那毫无波动的杀戮情绪。 不管是为了“言语取胜”，还是为了拖延施法时间，费诺威塔又喊了一遍，“人类，停下！你知不知道你面对的是科曼索的星露家族，放下你手中的权杖，我会原谅你的冒犯！” 可是埃普斯早就决意要解决对方，又怎么可能被几句话轻易动摇，对方的目标是他手上的权杖，可这却是他无法放弃的。 再听到对方说出的来历，埃普斯知道这一刻已经不是退让那么简单了，而是即使退让了，对方也不会放过他。 科曼索的星露家族，他有些印象，那个精灵家族中有一位高等法师，那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这一刻，埃普斯宁愿自己没有来过这里，不过这念头刚一出现，就被他抹杀，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咬牙抗下去。 只要没有证据，就算是高等法师也不可能在人类世界肆意妄为！ 他也不是没有后台的！ 现在埃普斯只能寄希望于公主殿下具有足够的威慑力了，又或者之后用这柄权杖换取公主殿下的庇护。 只是可惜了这位面结晶啊！ 30米左右。 埃普斯停了下来，这个距离低阶法术或许能击中对方，但他已经注意到那个精灵身上的防护法术，对方不是区区几个低阶法术就能杀死的存在，而一旦让对方走脱—— “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 正当埃普斯下定决心使用最后手段时，“啪嗒”一声，他挂着脖子上的心灵护符顿时碎成两半。 埃普斯猛然一惊，看向精灵，而对方也转身即走，来不及考虑那个精灵是如何突破“平衡领域”攻击到他的，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让他离开！ 几乎是下意识地，埃普斯使出了最后手段！ …… 就在这时，北方萨维尔领。 正在光辉之主神殿门口主持仲夏节庆典活动的妮雅，突然感觉到什么，顾不上此刻正有无数民众看着她，转头看向北方。 与她有相同动作的，还有在场的所有施法者，他们发现了北方的魔网正在异常震动，震感十分强烈，也让他们十分熟悉—— 是法师塔！ 几乎所有施法者都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妮雅更是想到了正在探索精灵迷锁的父亲，除了他，还有谁能这样控制法师塔呢！ 正当妮雅准备联系塔灵询问情况时，广场上突然一静，然后又突然爆发出更大的喧闹声。 “不见了！” “法师塔不见了！” “法师塔消失了！” 虽然喧闹，虽然嘈杂，但一点也不妨碍妮雅分辨出其中的信息，法师塔消失了？ 法师塔虽然高高耸立在镇区西北角，但处在妮雅这个位置，神殿阻碍了她观察的视角，只有在广场上的民众才能第一时间发现那么个庞然大物突然消失不见！ 妮雅尝试联系塔灵，但塔灵毫无反应。 庆典现场突然出现这种变故，广场上已经出现了骚乱，妮雅此刻虽然很担心父亲，但也不得不先处理好眼前的突发状况。 “都安静！”妮雅将自己的声音放大到压过广场上的喧闹声，“法师塔正在进行一项秘密实验，所有人保持秩序，庆典继续进行！” 妮雅的理由并不能让所有人信服，特别是让时之塔成员信服，但此时此刻，除了相信也没有其他办法。 而为了稳定秩序、人心，妮雅又令在场的所有中阶法师，飞至广场上空，威慑众人。 庆典仍在继续，但气氛却有些诡异，过去几十年还从未有过法师塔消失的情况，如今妮雅虽然借口秘密实验，但人心之下，总有几分怀疑。 各自留下一道幻影在前面主持，妮雅和艾伯克来到神殿内部，远离了其他人艾伯克再也忍不住，问道： “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秘密实验，埃普斯他到底在想什么！法师塔到底去哪儿了？” 看着已经焦躁近乎暴怒的艾伯克，妮雅也不再隐瞒了，“艾伯克叔叔，夏多在他的领地上发现一处迷锁遗迹，父亲已经过去快十天了！” “迷锁遗迹？十天？”艾伯克脸上的表情缓缓平静了下来，但下一刻就脸色突变，“不好！” “艾伯克叔叔，什么不好？”妮雅紧张地问道。 “来不及解释了，快告诉我！夏多的领地在哪里？有没有地图？” 妮雅正想说地图在法师塔，艾伯克已经等不及了，“我大概知道在哪儿了，原来刚刚的魔网波动是从那里传来了！” 下一瞬间，艾伯克已经消失不见。 第283章 永恒静滞 看着艾伯克消失的位置，妮雅心里十分着急，却也无可奈何，她虽然已经成为高阶法师，但【传送术】还没有来得及掌握。 就算身上有传送卷轴，也无法准确传送到大夏领去，如今也只能先将领地的秩序控制下来，以免出现更大的动乱。 外面的庆典还在继续，原本有些骚动的人群，在领地高层的安抚下，又重新开始了狂欢胜景，只是妮雅心里却一点都感受不到那欢乐的气氛。 …… 迷锁废墟，魔网混乱区域。 当埃普斯使出最后手段的时候，他就知道所有的退路都已消失，唯有将眼前的精灵彻底消灭，才能将星露权杖的事隐瞒下来。 如果不先解决掉这个星露家族的精灵法师，一旦让他离开混乱区域，说不定立刻就能将高等法师叫来。 杀死一个精灵，肯定会有后患，但埃普斯此刻也只能先顾眼前了，使出全部精力引导时之塔降临。 就在他前方不远处，迈着灵巧的步伐，迅速向混乱区域外跑去的费诺威塔，突然感到身后的魔网竟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而紧接着下一瞬，身后魔网猛地一震，一股无形的巨浪蜂拥而来，而在这魔潮蜂拥的同时，原本混乱诡异的魔网逐渐变得秩序、平整。 “不好！” 费诺威塔虽然不清楚后面发生了什么，但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不让他立刻警觉起来！ 只可惜，刚刚不跑，现在已然错过了逃离的最佳时机。 费诺威塔强行施展【传送术】，但魔网刚有反馈，却又被后面突然出现的动静打断了，再尝试，但还是没用。 这一刻他一点也不在乎是否会传送到未知地域，又或者被家族卫队占据了头功，他现在只想尽快逃离。 “一切都晚了！” 当第一道【解除魔法】落在身上的那一刻，费诺威塔内心充满无限悔恨，他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在看到星露权杖的第一时间便选择离开。 只要能带回消息，就有功劳，甚至只要退回到魔网混乱区域之外，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毫无还手之力！ 但埃普斯的决心不会因为精灵的悔恨而消失，下一刻，接二连三的【解除魔法】将费诺威塔身上的防护法术剥得一干二净，甚至连身上的魔法物品都被压制住。 再下一刻，仍在拼命往外跑，并试图躲避后方法术攻击的费诺威塔，身形一滞，以一个极为诡异的姿势凝固在原地。 而原本正在向前冲的势头转而将其摔倒在地，但即便被摔倒在地，费诺威塔的姿势依然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与此同时，做完这一切的埃普斯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近乎瘫倒似地坐在了地上，星露权杖也被他撇在一旁。 刚才他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将那精灵法师当场杀死，留个活口，将来或许还能用得着。 坐在地上歇了一会儿，正当埃普斯准备将已经被禁锢住的精灵法师送入法师塔时，他突然发现周围的魔网环境出现了十分反常的变化，似乎混乱在消退、秩序在重建！ “不好！” 埃普斯下意识地抓紧手边的星露权杖，并召唤塔灵降下防护法术，而被禁锢的精灵法师也被加速送进了法师塔。 魔网环境的突然变化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一想到周围可能还有其他人存在，埃普斯的心里就是一阵烦躁。 有人存在还没什么，就怕对方看到自己禁锢精灵的那一幕。 而事实也正如埃普斯所想的那样，之前费诺威塔进入魔网混乱区域后不久，精灵卡瑞克又折返了过来，甚至还带了其他几只精灵。 之后他们便沿着费诺威塔的路线追踪而去，恰好看到了法师塔降临、费诺威塔被禁锢的那一幕，当然，最重要的还有星露权杖，就在那人类法师手中。 …… 看到这一幕，几只精灵顿时就些进退失据，“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就连费诺威塔大法师都失手了，就他们几个自然也不大可能战胜对方，并夺得星露权杖。 “要不等队长来再说？”卡瑞克提议道，他最先通知的就是队长朗瑟斯，但因为队长离得最远，到现在也没赶过来。 “不，先联系族里！”一个看上去较为稳重的精灵说道。 他的话立刻得到了其他精灵的赞同，只有卡瑞克还有些犹豫，但其他精灵并不等他，而是立刻将联合施法所成的平衡领域深入到深层魔网，创造出一个可供传讯的通道。 做完这些，他们纷纷取出通讯法器，准备联系族里，就在这时，队长朗瑟斯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 “不用白费力气了，族长暂时联系不上。” 朗瑟斯心里很清楚，族长正在家族密室施法确定星露权杖的准确位置，至少还有一个多月才能出来。 但此刻星露权杖已经现身，费诺威塔生死不明，这种情况下，家族中只有一位存在有能力处理，朗瑟斯突然看向了一只年轻的精灵： “贝罗，联系那位大人吧！” 他说的那位大人就是家族唯一的高等法师，是这个叫贝罗的精灵的亲祖父，当然也是族长兄弟俩的曾祖父。 贝罗的父亲是族长祖父的亲弟弟，辈分上比族长兄弟俩要高一辈，但其实他的年纪要比费诺威塔小很多。 朗瑟斯并不清楚家族唯一的那位高等法师只有一击之力，但他此刻能想到的就是那位大人了。 而能联系上的，在场的精灵里面，大概就只有贝罗了吧。 听到朗瑟斯让他联系祖父，贝罗心里的小心思也开始往外冒了，虽说是同一家族，但因为年龄的关系，贝罗和费诺威塔、奥兰多兄弟俩的关系并没有多亲密。 眼下费诺威塔失利，不管是生是死，在家族中都会失分，族长再强行分配智慧宝石的话，其他人都会有意见。 或许这就是他的机会呢！ 虽然此时此刻，他的魔法造诣不如费诺威塔，但是他还年轻啊！ 一时间，贝罗竟然幻想起自己成为高等法师后的种种场面，朗瑟斯又说了一遍，他才反应过来。 贝罗确实可以联系到他的祖父，但他也不知道祖父其实只有一击之力了，这是家族中极少人才知道的秘密。 他根本不知道这一联系，之后会发生什么，但此时此刻，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 第284章 高等法师罗伦 科曼索，星露家族某处别院中。 高等法师罗伦，正安静地靠在坐椅上，遥望远处天空的云彩，心思也随着云彩翻涌不定，就算是以精灵的长寿，到如今也已风华不再。 如果不是为了等待家族下一位高等法师出现，他早就去阿梵多家园享福了，而他比较中意的人选就是他的曾孙费诺威塔。 不是说费诺威塔的天赋最好，而是他距离高等法师最近，其他人天赋再好，也需要时间来成长，罗伦能停留尘世的时间有限。 最近几年，他已经感觉到阿梵多的召唤越来越强，虽说他有足够的能力近乎无限期拖延、抗拒，但出于对传统、对神的尊重，他不可能真的那么做。 “星露权杖啊！” 想到正在施法确定权杖准确位置的奥兰多，罗伦心中泛起一阵不安，他并不怀疑法术的真实性，但那法术的背后—— 高等法师维兰瑟，一个年轻的后辈，在科曼索的名声并不佳，但在罗伦眼中，高等法师就是高等法师，奥兰多与其交往过甚，并不是一件好事。 正当他思考着维兰瑟的真正目的时，一道投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贝罗，什么事？” 对于这个年纪最小的孙子，罗伦还是相当疼爱的，语气并不严厉，但他知道贝罗此时正在家族卫队服役，如果只是来诉苦的话，那罗伦也不会客气。 “祖父！我在绿珠森林找到了星露权杖，但是费诺威塔不等我们就提前行动，非但自己生死不明，权杖还被一个人类得到。” 贝罗虽然不清楚真实情况到底如何，但并不妨碍他将事请引向有利于他的方向。 而罗伦这边一听到星露权杖，就忍不住从坐椅上坐直，再听到费诺威塔生死不明，他立刻就站了起来。 金色的瞳孔中射出一道幽蓝色的辉光，刚一接触到身前的通讯投影，便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绿珠森林中，贝罗只看到祖父眼中蓝光一闪，一道略显飘忽的身影便出现在他身旁，他惊喜地叫了一声： “祖父！” 其他人也纷纷行礼，一位高等法师投影来此，说明这次的任务稳了，但还不等他们高兴，罗伦法师的投影便消失不见。 好在之前的通讯投影仍在，贝罗连忙望过去，“祖父？” “唉——” 罗伦突然长叹一口气，刚刚只是一瞬，他便明白了那边的情况，法师塔、人类法师、星露权杖，以及被禁锢住的费诺威塔。 “原本还准备在费诺威塔成为高等法师之后，再前往阿梵多家园，现在看来，已经等不到那一天了！” 罗伦并不惧怕死亡，反而十分期待，死后又是另一番新生活，他只是放心不下家族的发展。 眼下这种情况，除了他亲自出手，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是希望这次之后费诺威塔能够长进一些，成为家族的真正支撑。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罗伦也不再耽搁，立刻联系了还在密室中施展预言法术的奥兰多。 法术进行到一半被人打断，奥兰多十分难受，心情更是烦躁，但他也知道此刻能够联系他的就只有那位了。 他调整好情绪，开启了密室大门，罗伦法师已经等待了门口。 “奥兰多，星露权杖已经出现，费诺威塔失陷人类之手，我必须出手！” “什么？！” 奥兰多瞬间有些懵了，他进入密室也没多久，怎么就好像过去好长时间似的，星露权杖竟然已经出现了！ 还有费诺威塔！ “曾祖，费诺威塔怎么了？怎么会落到人类手中？” “这些你以后可以慢慢了解，现在在我离开前，我只交代两件事！第一件事，智慧宝石交给费诺威塔，只有他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高等法师，庇护家族存续。” “是，我明白。”奥兰多本就有这样的打算，此时得到罗伦的明确指示，他心中只有赞同。 罗伦继续说，“第二件事，你跟维兰瑟断了吧，高等法师不是你能掌控得了的，虽然我看不透她的意图，但很显然没有利益牵扯，没人会高看你一眼！” “可是曾祖，一旦你离去，费诺威塔成为高等法师之前，家族需要一位高等法师的庇护。” “不需要！”罗伦的反对态度十分强烈。 “只要获得星露权杖，半位面密室中应该还有两件皇冠战争时期保存下来的战争法器，足以在费诺威塔成为高等法师之前庇护家族，不要再想维兰瑟了，还是说你真的被她迷住了？” 说到最后，罗伦的语气已经十分严厉了，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这位曾孙，如果不答应，他或许就要考虑换一位族长了。 “不，不是，曾祖，我没有被她迷住，我只是想利用她，今后我不会再联系她！以先祖、主神的名义保证！” 罗伦眼神有所缓和，最后说道，“团结好所有族人，但有些人也需要时刻敲打，我离开后，对于其他家族的试探，不需要过于容忍，但也别露怯，具体分寸你自己把握，这些不需要我教你吧？” “我——”奥兰多一时说不出话来。 虽然早就不知道做过多少曾祖离开的预案，但真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感到惴惴不安，压力铺天盖地地袭来。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明白，一位高等法师，哪怕是一位只剩下一击之力的高等法师意味着什么。 “我明白！”奥兰多郑重地点了点头。 罗伦从虚空中拎出一柄散发着强烈魔法灵光的权杖，随手丢给奥兰多，“行了，费诺威塔那边情况不妙，你通知家族卫队立刻返回，我这就去了。” 话音刚落，罗伦法师原本已经衰老的身躯顿时恢复青春，与此同时周围的魔网不断震荡，但也仅限于密室门口这小小的范围。 紧接着，罗伦法师已经恢复青春的身躯开始溢出光芒，光芒越盛，躯体越淡，最终化作一团光消失不见。 “哗——”、“啪嗒——” 罗伦法师原来的衣物、随身物品掉在了地上，奥兰多叹了一口气，俯身一一收起，其中不乏强大的魔法物品，但奥兰多此刻却无心查看。 收起罗伦法师的遗物后，奥兰多并未起身，反而单膝跪下，向着神殿方向默默祈祷，“先祖、主神，保佑费诺威塔平安归来，保佑曾祖顺利回归阿梵多家园！” 第285章 时空道标 绿珠森林，风起云涌。 之前的短暂一瞥，让罗伦意识到对手不仅仅只是人类法师，更有他的法师塔，想要夺回星露权杖，以及费诺威塔，只余一击之力的他是很难做到的。 好在那里还有一片迷锁存在，虽然已经崩溃，但在高等法师的眼里，就算只剩些许残骸，也能够加以利用。 而从舍去凡人躯体开始，高等法师罗伦就已经没有了退路，他强大的灵魂冲进魔网混乱区域，开始迅速接管残余的迷锁。 并在原有迷锁残骸的基础上，按照他的意志将其解构，又重新编织，这么做不仅能为他提供更好的施法环境，更能拖延他前往阿梵多家园的时间。 不过，就算罗伦法师已经尽可能地消除了接管、重构迷锁时的动静，但还是惊动了因为引导法师塔降临、禁锢精灵法师而累倒在地的埃普斯。 虽然埃普斯并不知道一位高等法师的灵魂已经来到了这里，并且正在控制迷锁，但他明白，附近肯定有其他人了。 埃普斯迅速抓紧右手边的星露权杖，借此勉力支撑起身体，他召唤塔灵降下层层防护法术，又将被禁锢的精灵法师收入法师塔。 做完这一切，他警惕地看着四周。 在这片魔网混乱区域之中，法师塔的能力也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只有周围一小块区域能够被其掌控。 根本做不到像在萨维尔镇时的那样，监管整个镇区！ 而且最麻烦的是，法师塔一旦召唤过来，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移动，他也因此也限制在了这里。 “唉——” 一时之间，埃普斯也没了头绪，只能先回法师塔再说。 …… 法师塔的突然传送，丝毫没有影响到法师塔内部的正常秩序，一切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借助塔灵的辅助，埃普斯的视线在法师塔内部扫了一圈，他看到了正在劳作的学徒，也看到正在当值的正式法师。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一个正在法术实验室中的年轻法师身上—— “夏多！”埃普斯语气幽深。 这一刻，他对夏多的观感十分复杂，获得位面结晶，乃至一件强大的精灵权杖，但也因此惹上了麻烦。 这其中的得失，埃普斯已经很难判断，现在的他也只能被动地等麻烦上门了，如果只是小麻烦，那他会很开心，如果是大麻烦，那—— 埃普斯看了看手里的星露权杖，眼神里流露出不舍的情绪。 “真到了那个时候，或许就只有将它送给公主殿下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而在此之前，埃普斯准备联系领地那边做好相应的准备，特别是妮雅，只有法师塔才最安全。 …… 起初传讯法器失效，埃普斯只当是魔网混乱区域阻隔了传讯，但当他来到专门的通讯室，借助通讯法阵却依然联系不上领地时，埃普斯意识到—— 麻烦来了！ 或许之前他感觉到的，魔网环境的混乱正在消退、秩序正在重建，并非错觉，而是真的在发生！ 而不等埃普斯有所行动，塔灵又传来噩耗，“主人，时之塔与内层位面的连接通道被封锁，预计突破封锁时间：一天、两天、三天……” “……” 别说一天两天了，半分钟埃普斯都等不了，而且按照塔灵的估算，这封锁竟然越来越严密。 法师塔的能源来源于四元素池以及正负能量池，但究其根本是来源于内层位面，一旦被封锁时间过长，储备能源耗尽，法师塔也仅仅只是一座普通石塔。 不要说种种辅助功能，就连进出都是问题，要知道时之塔可没有什么实体的门户。 最关键的是，刚刚经历过一次整体传送，时之塔的能源储备本就处于低位状态，现场内层位面通道又被封锁。 埃普斯虽然没有听说过“雪上加霜”这个词，但此刻他深切意识到处境不妙！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埃普斯立刻命令塔灵将他传送到位面探索法阵处，如果说还有什么能够破局，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这里。 所谓位面探索法阵，其实是以位面结晶为核心的一系列法阵集合，或许可以称为阵列。 这个阵列的主要功能就在于搜索位面、链接位面，其中内层位面自然也包含在内。 埃普斯暂时顾不上这权杖以后是不是要送给公主殿下，他只想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 如果不先利用位面探索法阵，或许他连联系公主殿下的能力都没有。 埃普斯郑重地将星露权杖放在阵列核心处，然后便默默等待着阵列响应。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正当他以为位面结晶被做成了魔法物品可能无法使阵列响应的时候，阵列突然启动。 塔灵的声音也随之传来，“位面探索阵列核心部件已就位！内层位面已链接，能量传输受限，为正常状态的百分之十二。” 呼—— 埃普斯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是大奥术师规划设计的时之塔的完整状态啊！ 虽然现在的能量传输仍然受到限制，但相比于之前被完全封锁，已经好太多了，这也给了他反击的底气。 只是还不等他高兴几下，一道流光突然从位面探索阵列中的某个位置射出，直奔埃普斯脑袋而来。 埃普斯躲闪不及，被流光命中，随后便陷入了呆滞状态。 良久，他才回过神来，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以及不敢相信，看着眼前已经处于运转状态的探索阵列，埃普斯的心情十分复杂，他喃喃道： “错了，父亲错了，我也错了！” 这一刻，他又想到祖父留下的那封最后的信，信中提到领地附近可能存在位面结晶，只是过去他们父子俩都没有重视起来。 如果当初在祖父消失后，不惜消耗底蕴剿灭狼神山上的兽人，然后全力向南开拓，或许早就能发现这里的迷锁了。 之后有充足的时间，甚至有可能不需要通过破坏迷锁的方式，就能顺利得到位面结晶。 而一旦得到位面结晶，那么—— 刚刚射入埃普斯脑袋的那道流光，是他的祖父大奥术师萨维尔留下的信息，内容并不多，但其中的任何一项都足以震惊埃普斯。 祖父并非死于探索异位面，而是因为触怒了神，被流放异界。时之塔的探索阵列，除了它原本应该具备的功能外，更是一个指引道标。 指引大奥术师归来的时空道标！ 第286章 降级程序 埃普斯闭上双眼，脑海中盘算着这一系列事件的种种关联，心中明确了接下去的应付方向。 首先，星露权杖，或许说位面结晶，不能再交出去了，指引道标的建立已经迟了这么久，如今好不容易建立，就不能轻易放弃。 只要祖父归来，那么一切都能摆平。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祖父或许已经死在异位面的可能，他相信既然祖父留下指引信息，肯定能预测到现在的情景，或许这就是祖父对他的考验。 再睁开双眼，埃普斯已经有所决断，“塔灵，暂停所有非必要功能，启动最高级别的应急处理方案。” 而在与塔灵更深层次的链接中，埃普斯对法师塔所有功能一一判定，选择了最适合当下情况的应对程序。 与此同时，法师塔内但凡有人存在的地方，均响起了塔灵的声音—— “警报，时之塔即将进入战时状态，为避免出现意外，所有成员立刻停止手上的工作，返回各自的住所。” “奥术花园封闭中—— “公共层封闭中—— “图书馆封闭中——” …… 听到警报，正在法术实验室中进行【浮空术】实验的夏多，立刻就被惊到了，他可是知道领主正在迷锁“考古”！ 是不是考古过程中遇到精灵了？然后又被精灵打上门来？ 夏多不得不这么想，如果说萨维尔领附近还有什么能威胁到时之塔的话，或许就只有森林里的神秘精灵法师了。 只是精灵真的敢在人类领地上攻击法师塔吗？ 他很怀疑，但塔灵的警报做不得假，此时此刻时之塔肯定是遇到敌人了，只是夏多玩玩没想到的是，现在的时之塔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 而是在迷锁废墟之中！ 很快，就在警报响起后没多久，法术实验室里梳理、平抑魔网波动的平衡领域消失了。 夏多不得不暂停危险性较高的整体实验，转而进行比较安全的要素实验，就算有警报，他也没有丝毫慌张。 天塌下来也有时之塔顶着，他该做什么，就继续做什么，只是心里有些担心，埃普斯领主事后可能找他算账。 至于敌人什么的，他并不放在心上，想要进攻一座功能完备的法师塔，其难度几乎不亚于单个小兵冲要塞。 他十分安心地在坐椅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研究法术。 …… 进攻法师塔确实不容易，但如果有迷锁的协助，难度就降下来很多了！ 位面探索阵列核心处，埃普斯面无表情地听着塔灵不断报告，法师塔哪里受损、哪里又被限制了。 他的情绪没有半点波动，此刻他已经知道外面来的是谁了——一个精灵高等法师。 或者更准确地说，一个控制了迷锁的高等法师灵魂！ 这让他感到压力，但也仅仅如此了，只要撑过去就是曙光，他相信对方占据迷锁也并不是毫无代价的。 “主人，魔网第七层正被隔离！风元素池受损！” “按照预案进行降级程序！再加快一点速度！” “主人，目前的降级速度已经达到极限，再快将导致要素丢失，对时之塔造成不可逆转的损毁！” “加速！只要撑过这一次，以后有的是时间修复！”埃普斯平静地说道。 他很清楚对方的手段，或者说只要是大奥术师设计的法师塔都有类似的预案，他只要照做就行了。 精灵对于魔网本质的认识确实要比耐色法师更强，耐色人在涉及魔网深度上不如他们。 但在基础领域，耐色人只需要第一层魔网就足以产生等价于第十一层魔网的效果。 这就是降级程序的原理，如果没有降级程序，任何法师塔只要面临精灵隔离某层魔网，最终都逃不过一堆碎石的命运。 但通过降级程序，法师塔对于魔网的依赖极小，只需要魔网第一层存在，就能保有绝大多数能力。 而降级程序，也是法师塔修建过程中，除位面结晶以外，耗费最大、施工最繁琐的一项！ 目前时之塔已经降级到6环层次，外界魔网被隔离的进度已经到第七层了，埃普斯不相信对方能够一直隔离到第一层。 如果第一层魔网也被隔离的话，那么迷锁存在的基础也不存在了。 而如果迷锁不存在的话，那魔网又怎么可能被隔离呢！ 只要赶在对方隔离某一层魔网之前，提前降级到更浅层魔网，就可以无视对方的这种手段！ 而即便魔网第一层也被隔离，时之塔的本体也还是有一层石壳充当最后的屏障，对方失去魔法力量又凭什么打破呢！ …… “主人，魔网第七层已被完全隔离，加速降级中，时之塔成员住所炼金法阵受损，公共层炼金法阵受损。” 唉—— 埃普斯叹了口气，调整了命令，“优先保护时之塔成员的住所！” 时之塔为正式法师提供的住所并不包含炼金法阵，那些全是正式法师自己添置的，其中并没有适配法师塔的降级程序。 在时之塔整体降级的过程中，那些额外的法阵难免要受损，好在一切损失还在埃普斯的接受范围内。 就在这时，塔灵突然提醒道：“主人，魔网隔离已经停止！” 埃普斯一听，知道真正的较量要来了！虽然不知道接下来的攻击会是以什么形式到来，但他无所畏惧！ …… 此刻，外面的罗伦法师已经接近极限，他虽然可以继续隔离魔网第六层，但并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刚刚在隔离魔网的过程中，他也在不断试探这种法师塔的能力，感觉并不好，这是一座大奥术师设计的法师塔。 好在里面并没有大奥术师存在，否则他真的无能为力了。 “看来只能这样了！” 罗伦此刻已经彻底融入了迷锁之中，他知道自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走了——以毁灭当前迷锁的代价，击破对方的防御。 这座刚刚被他修复、甚至还有继续完善可能的迷锁，如今只存在了一小会儿，便要宣告毁灭。 罗伦心中不忍，不忍毁灭这至高的造物，但只要一想到星露权杖、费诺威塔还在那座法师塔内，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即便是以他彻底消亡为代价！ 第287章 光质精灵 决心一下，高等法师动念间便聚集起迷锁的全部威能，无尽的毁灭气息正在酝酿着。 此刻时之塔中，埃普斯正默默等待外间敌人的下一次攻击，他虽然对大奥术师祖先、对时之塔的信心很充足，但未知以及等待还是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轰—— 一声巨响！ 原本正汇报法师塔各处状态的塔灵，突然变得卡顿了起来，埃普斯立刻意识到不对。 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处位面探索阵列核心位置，空间瞬间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跳出一个暗淡的光人！ 不，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光质化的精灵。 “入……侵……警戒……” 断断续续地塔灵反馈声音，让埃普斯惊骇万分，下意识地就想要逃离这里，但比他更快的是塔灵的反应—— 几乎是在光人进来的瞬间，塔灵便降下了阻隔力场，只是对那光精灵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 而埃普斯的逃离计划也没能实现，就在刚才时之塔遭到重创，已经无法将他传送走，想要自己施法却又受到莫名力量的反制。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光精灵伸手向着阵列核心处的星露权杖抓去，但下一刻—— 刚刚接触到星露权杖的光人竟然像是被什么力量给重击了一下似的，原本就不甚明亮的他顿时更显暗淡了。 “锁……定……主人……逃离……修复！” 忠诚，或者说只知道坚守固定程序的塔灵仍在发出反馈，而在与塔灵更深的本质链接中，埃普斯明白了眼下的局面。 时之塔被重创不假，但这里的位面探索阵列竟然出奇的稳定，位面结晶一半作为能源核心，一半作为位面搜索的核心组件，已经被探索阵列锁定了。 事实上，这处阵列核心唯一的弱点就是埃普斯了，塔灵提醒他赶紧逃离也是因为这个。 这一刻，埃普斯心里满是苦涩，他竟然会有被自家法师塔困住的一天，不是他不想逃离，实在是做不到啊！ 而另一边，已经化作光精灵进入法师塔的高等法师罗伦此刻也是满心绝望，他的计划很好，先拿到星露权杖，然后借助星露权杖的力量，无论是摧毁法师塔，还是救回费诺威塔，都轻而易举。 但是—— 他没想到原本应该稳稳获得的星露权杖，此刻竟然已经成为一个庞大阵列的核心，被阵列锁定，无法取下。 这一刻，高等法师罗伦再一次站在了命运的分岔口，如果就此退出去，那自然是一切皆休，就算能暂时苟全性命，也无力再次对这座法师塔发起冲击。 至于星露权杖以及费诺威塔就更不用说了！ 如果不退，一旦空间裂隙合拢，他将被困死在这座法师塔中，星露权杖以及费诺威塔还是带不出去。 “希望奥兰多能将家族维持住！唉——” 电光石火间，罗伦法师已经做出了选择，光质的身躯突然变得十分明亮，而最明亮之处就是他握着星露权杖的手。 埃普斯神情紧张地盯着对方的动作，不着痕迹地往角落里挪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同时不断催促塔灵将他传送走。 一阵强光闪过，刚刚还突然变得十分明亮的光质精灵又再次暗淡了下去，而且比之前更暗，如果不是埃普斯时刻盯着对方，甚至会忽略站在那里的半透明人影。 再一看对方手中，埃普斯顿时有些头皮发麻，原来——星露权杖主体已经和上面镶嵌的位面结晶分离开来了。 但即便失去了位面结晶，星露权杖依然算得上是一件强大的魔法物品。 此刻，那已经暗淡到极点的光质精灵已经转头朝他看了过来，埃普斯再也躲避不掉，原本塔灵要降下来、却被他阻拦的防护法术，一层层、一套套地落下来了。 但即便是这样，埃普斯还是觉得不保险，又将身上的防护物品激活，并命令塔灵攻击。 只是塔灵的攻击面对那光质精灵，却好像落在空处，完全不起任何作用，反而随着塔灵的攻击，那光质精灵似乎与手上的星露权杖进行了某种平衡，光质也稍稍明亮了一些。 但也仅仅只是一些，还不等埃普斯再用言语拖延，罗伦已经一指点出，随后光质崩散，裹着星露权杖冲入空间裂隙之中。 下一瞬，空间裂隙合拢。 而埃普斯受到光精灵最后一击，身上防护灵光一阵明灭，最后整个人的气息萎顿下来，他吐出一口淤血，哈哈大笑，“我还活着！” 但笑着笑着，他就笑不出来了，与他本质相连的塔灵没有丝毫反应，不得已，埃普斯只能以言语呼唤，“塔灵！塔灵！” “法师埃普斯，你已闯入非权限区域，请立刻，立刻，立刻，立刻——” 最终塔灵也没有说出到底要他立刻什么，但埃普斯此刻已经心如死灰，塔灵看似还能识别他，在塔灵眼中，现在的他和过去的他完全是两个概念。 一个是时之塔主人，一个就只是在时之塔留过档案的普通法师。 …… 与此同时，萨维尔领。 正在光辉之主神殿中等待消息的妮雅，突然接触到一个熟悉的意志，“传承者妮雅，时之塔传承最终程序启动——” 妮雅一个恍神，就发现自己的意志与另一个熟悉的意志链接起来了，随后她便感觉自己化身为时之塔，种种隐秘信息不断传来。 本就到了传承的最后一步，实际上，在塔灵联系到妮雅的瞬间，真正的传承便已经结束，之后就只是一些只有塔主才有权限接触到的隐秘信息。 妮雅茫然地接收着这些信息，但此刻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什么传承、什么隐秘消息上，她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 “父亲死了，父亲死了？！” 传承的最后一步就是上一任塔主的死亡，否则就算名义上成为了领主、塔主，也得不到最终的权限。 妮雅很清楚这一点，但正因为知道，她才不敢相信，刚刚才将法师塔召唤过去的父亲，竟然死了？！ 这—— “塔灵，引导传送！” 之前联系不上塔灵，但现在已经与塔灵有本质联系的妮雅，立刻命令塔灵将她传送回法师塔。 第288章 升级程序 她一刻也不能等待，既然法师塔无碍，那为什么父亲会突然死亡，就算可能会遇到危险，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主人，时之塔受损，无法引导传送。” 塔灵的反馈，让妮雅的心再次一沉，“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父亲他怎么会……” “……”塔灵先是卡顿，之后才回复道：“精灵高等法师来袭，埃普斯法师、埃普斯法师、埃普斯法师——” 说到后面，塔灵又开始卡顿了，让妮雅心火直窜，好在塔灵与塔主的交流并非只有言语，还有更深层次的信息交换。 在接受到妮雅想要获得更详细信息的潜意识信号后，塔灵随即便传来一连串的感知画面—— 从法师塔降临、禁锢住精灵法师，到迷锁突然异变、高等法师降临，再到高等法师多番试探未果，以迷锁毁灭为代价，冲进法师塔，带走星露权杖，以及最后那一指。 看到最后，妮雅发出一声惊呼，“父亲没死？！” 塔灵没有反应，但妮雅已经认定了父亲没死，她实在无法接受父亲死亡的现实，揉了揉脸颊，妮雅努力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 虽然目前法师塔受损，父亲也受伤，但敌人已经消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对了，艾伯克叔叔呢？” 她这时才想起已经提前传送过去的艾伯克，刚刚塔灵传来的信息中并没有提到艾伯克，妮雅心里泛起了疑惑。 心中念头一起，塔灵随即便开始答复，“主人，艾伯克法师受到迷锁毁灭影响，正处于昏迷状态！” 随后塔灵传来一个画面，艾伯克法袍破损，倒在时之塔不远处，正好处于魔网混乱区域，但那些随机产生的魔法效果在碰到艾伯克的身体后，就自行消解开来。 “是艾伯克叔叔！” 妮雅知道艾伯克已经进阶为奥术师，奥火可以被动梳理魔网，但当奥术师昏迷时，到底还能起到几分作用，就很难预料了。 或许可以免疫0环、1环法术，但更高级的法术—— “塔灵，有没有办法让我立刻回到时之塔？” 不只是因为艾伯克，妮雅更想确定一下父亲的状态，尽管他现在看上去已经无碍，但传承程序的突然启动，还是给妮雅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主人，没有！” 但塔灵也给出了两个替代选择—— 一个是，让现在在时之塔的法师修复相关法阵，使引导传送功能恢复过来。 另一个，则是启动升级程序，这是降级程序的逆操作，这么做能够立刻恢复相关功能，但法师塔本身的损毁并不会因此修复，这么做反而会导致修复前无法再次降级。 法师塔低能级状态是用大量低阶法阵替代高阶法阵，升级后用完好的高阶法阵替换受损的低阶法阵。 时之塔最高能级状态是11环，也就是说它有11套后备法阵，（法师塔法阵等级高等，与实际战力无关，就算处于低能级状态也能保持11环战力）。 当然，考虑到部分法阵同时涉及各个能级状态，实际可以后备法阵达不到11套。 现在妮雅就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等法师塔里的法师修复，一个就是冒着无法降级的风险，升级以获得完整功能。 这么做，一旦再遇到能够隔离魔网的敌人，无法用降低能级来保持战力，那么法师塔与一座石塔没多少区别。 “执行升级程序！”妮雅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现在的法师塔已经受损，关键功能丢失，能不能继续降级都不好说。与其坐等修复，还不如先升级获得完整功能。 至于说，能够隔离魔网的敌人，妮雅顾不了那么远，先顾眼前再说，失去了传送功能，不止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主人，升级程序执行中，请稍候——” 法师塔的能级越高，效率越高，升级、降级也与此相关，越是能级高，升级、降级速度越快。 目前时之塔处于6环状态，因此实际上只是6环状态下的法阵出现了损毁，这些损毁可能涉及到更低能级状态下的法阵。 但升级却会避开这些损毁法阵，以较少的高阶法阵替代，所以才能获得完整功能。与之相对的，升级后，再降级因为相关法阵已经损毁，就无法降级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妮雅在廊柱间来回踱步，不时还向着里面的正殿祈祷一番。 外面庆典的欢呼声仍在继续，时不时地冲击着神殿，但妮雅却仿佛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一样，一心期盼升级完成！ 不过等下要离开，庆典这边的后续也必须处理好，眼下艾伯克叔叔和她的幻影还是由她维持，一旦她离开，幻影就会消散。 必须要有一个解释。 否则，前面法师塔消失不见，后面代理领主再消失，本身领主就没有露过面，等下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乱子呢！ 秘密实验的借口能够瞒过普通人，但却瞒不过时之塔成员。 妮雅一边踱步，一边寻找借口，片刻，塔灵传来信息，“升级完成，当前7环状态，功能恢复进度，87%，可以引导传送。” 唉—— 既然已经开始了，也不怕进行到底，妮雅平静地命令道：“继续升级！” 不过她却不必等到全部功能恢复再进行传送，她已经等不及了，和与她一同主持的安布里尔主教交代几句，妮雅操控着两具幻影来到神殿内，任其消散。 “塔灵，引导传送！” …… 另一边，时之塔内部。 夏多正在住所内四处检查，刚刚魔网突然一阵紊乱，并伴随着一阵急促短暂的强烈地震，虽然很快就恢复正常了，但他已经静不下心来了。 之前他猜到可能有敌人正在攻击法师塔，塔灵虽然发出了警报，法术实验室也停用了，但终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而现在，魔网的突然紊乱，这很不正常，至少夏多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不要说法师塔内部了，就算是正常的外界，他也没有见过那么反常的魔网状态，他觉得外面肯定发生了什么！ 又或者，法师塔已经落于下风，马上要被敌人攻进来了？ 夏多猛然一惊，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赶紧将所有能够收起的东西全部收进随身空间，又给自己加持了防护法术。 然后，一边试探着自从发出警报后就始终没有反应塔灵，一边耐心等待着可能出现的跑路机会。 第289章 诅咒发作 坐以待毙不是夏多的风格，就算不考虑未知的敌人，法师塔遭到攻击，埃普斯领主事后或许也会找他算账。 当然，从理性的角度分析，敌人未必和迷锁有关，但除此以外，夏多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 他成为中阶法师的时间终究还是太短了，而且还不是明面上的，很难接触到深层次的隐秘，特别是关于耐色瑞尔统治阶级的的游戏规则。 因此，夏多畏惧未知敌人，更甚于埃普斯领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接下去法师塔没有再震动，就好像之前的震动只是一次幻觉一样。 或许是敌人被打退了？那么接下来应该是塔灵的召唤了吧？ 夏多心中的危机感稍稍降低了一些，但对于与埃普斯领主的见面他仍然有些担心，甩锅最怕的不就是被接锅的人找上门来嘛！ 当然，一个愿甩，一个愿接，夏多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实力的不平等让他有所顾虑。 怀着忐忑的心情，夏多拿出笔记开始研习，权当驱散心中的不安。 …… 时之塔顶层，领主书房。 妮雅与父亲埃普斯相对而坐，互相盯着对方手里的杯子，沉默着。艾伯克也坐在一旁，只是刚刚苏醒过来的他，眼神还有些迷茫。 他记得自己刚刚从萨维尔领传送到大夏领，但接下去的事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再次醒来就已经是在法师塔中了。 “埃普斯，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时之塔——”艾伯克从来都没有经历过时之塔传送。 或者说，自打时之塔建成，就从来没有移动过！ 就算在整个耐色瑞尔，也很少听说有什么法师塔能传送的，这很显然不是一个常规的能力。 艾伯克的询问打破了妮雅、埃普斯的沉默，埃普斯看了一眼女儿，虽然妮雅什么都没说、没问，但他能感觉到女儿的不满，以及担忧。 唉—— 埃普斯心中暗叹一声，开始给艾伯克解释起来，“这里出现了一个迷锁遗迹，我在探索的时候遭遇了精灵，发生冲突，才召唤了时之塔。” 埃普斯几句话说得简单，但艾伯克知道真相肯定没有这么简单，只是他不需要真相，他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解释。 这算是他和埃普斯相处的默契吧，但该问的问题，他还是要问，就比如—— “领地那边没有法师塔不稳定，时之塔什么时候能回去？” “这需要时间，短时间内恐怕不行。”埃普斯眉头一紧，他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如果是过去，时之塔积蓄整体传送的能量至少需要三年，现在有了位面结晶，那—— 他也不知道，现在的塔主已经换成妮雅了，这种绝对隐秘的事，他根本没有权限知道。 想了想，埃普斯又说，“这样吧，艾伯克你去传送间，启动传送门连通萨维尔镇，我们一会儿就回去。” 艾伯克应了一声，随即起身，他的视线在这对父女身上来回转动，最后什么也没说，便转身离开了。 其实在他心里，已经想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进阶时得到的启示，埃普斯被一道精灵法术击中。 结果是什么，他甚至不敢去问，生怕知道什么不好的消息。 艾伯克很不满埃普斯瞒着他这个追随者，单独去探迷锁，但他也说不住什么激烈的话，只能尽力将自己的事做好。 …… 艾伯克的离开，让这间书房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最后是埃普斯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故作轻松地说道： “妮雅，庆典还没有结束呢，等传送门开启了就快点回去吧！” 说到最后，埃普斯突然一个闷哼，还不等他想好什么借口，就看到女儿露出惊恐的表情。 “妮——” 埃普斯正准备解释，妮雅已经打断了他，声音发颤，“不，父亲，你的头发！父亲，你怎么了？” 妮雅一下子从坐椅上跳起，扑到埃普斯跟前，仔细打量着父亲，不只是头发，整个人的气色都衰败了下去。 埃普斯注意到了女儿的眼神，他伸手想要摸摸自己的头发、脸颊，但他的手只伸到一半就停下了。 因为不需要通过触感，他已经直接看到了—— 自己手背上的皮肤，不知怎么，突然变得干枯、褶皱，就好像突然老了十几岁，埃普斯心中一颤，果然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 只是现在知道了结果是什么。 妮雅此刻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模样，“父亲！父亲！” 之前时之塔的突然传承就让她心生不安，只是当她亲眼见到了父亲，她才心存侥幸，只是现在—— 妮雅实在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妮雅，别哭了，我没事！”这次埃普斯倒不是故作轻松，但情况也确实没有他说的那么平常。 只是一种接受现实的豁然。 比起突然的衰老，力量的失去才是最让埃普斯难以接受的。之前受过光质精灵的最后一击，他虽然活了下来，却发现自己的施法能力正在退化。 一直到刚刚的突然衰老，他已经近乎失去了所有的施法能力，现在的他和一个普通的法师学徒也差不了多少。 而这，还不算结束。 埃普斯心疼地安抚着女儿，并没有说出最坏的消息，但其实这也瞒不了多久。 等到妮雅的情绪稍稍稳定，埃普斯才缓缓开口：“精灵那最后一指，是一个诅咒，落在灵魂上，如果不是被几个护符挡了一下，那时候我就已经死了。” “我们去塞汶顿，奥法联合会肯定有办法的！”妮雅擦了擦眼泪，飞快地说道，“不行的话，还可以求助公主殿下，或者祖父的老师，总会有办法的！” 确实，从来就没有无解的魔法，只是代价呢？ 一位精灵高等法师的最后一击，什么人能够破除？又需要什么代价呢？ 父女俩都想到了位面结晶，妮雅正要说话，埃普斯就打断了她，“位面结晶就不要说了！” “为什么！父亲，难道位面探索法阵还比您的性命还重要吗？” “某种程度上，确实如此。”埃普斯幽幽地说道。 人都是怕死的，埃普斯也不例外，如果真的能用位面结晶换他一条性命的话，他肯定愿意，但位面结晶更牵涉到大奥术师祖父的回归。 比起这个，他的生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第290章 准备后事 时之塔的真正主人虽然已经换成了妮雅，但她并没有收到大奥术师萨维尔留在位面探索阵列中的信息。 所以，此刻她只是单纯地认为，父亲不想用放弃位面结晶，想为她留下位面探索法阵，但她真的不想这样！ “父亲，我——” “不，你听说我！”埃普斯再次打断了妮雅的话，他也大概能猜到女儿想说什么，他很欣慰，但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 “大奥术师萨维尔——我的祖父、你的曾祖，可能没死！” “什么？！”妮雅瞪大了眼睛，甚至都忘记之前想说的话了，“这怎么可能？如果他没死，为什么不回来呢？”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祖父因为某种原因，流落到异位面。”涉及到神，埃普斯终究还是隐瞒了一些细节，“现在的位面探索阵列已经成了指引祖父归来的时空道标。” “这——” 似乎是被这一信息怔住了，妮雅一时说不出话来，良久才说，“这不会是父亲您编出来骗我的吧？” 这下轮到埃普斯被怔住了，他没想到自己说出实情，妮雅竟然不信。这也难怪，从小就被告知了大奥术师祖先已经死在异位面了。 现在又突然说可能没死，别说是妮雅，就算是他也半信半疑。 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愿意相信！ 面对女儿的质疑，他也只能再认真解释一遍，“这不是我编出来的，而是祖父在位面探索阵列中留下了信息，我放入位面结晶后就出现了。” “我相信，可是父亲，如果没有位面结晶，诅咒怎么办？” 大奥术师祖先虽好，但那离她太远了，比不上父亲更亲近，而且还不确定能不能归来，妮雅觉得还是应该用位面结晶请人出手解救父亲。 “诅咒啊——” 提到诅咒，埃普斯眼神一黯，精灵高等法师的诅咒，他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解除，就算拿出位面结晶也不一定能够确保成功，与其这样，还不如将希望留给祖父。 “将我放进静滞间吧！如果我能撑到祖父归来，或许还有办法，如果撑不到，就当我已经死了吧！” “父亲！”妮雅轻呼一声，眼泪又掉了下来。 静滞间其实是时之塔内的一种特殊房间，能够提供堪比时间停止的禁锢效果。 最关键的是，相比于【永恒静滞】法术，这种专门的静滞间甚至连灵魂、意识、思想都能禁锢住。 一般是用来关押非常强大的敌人的，只是时之塔建成以来，还从未使用过，也不知道能不能禁锢住精灵的诅咒。 难道真的要将父亲关在静滞间？ 妮雅十分犹豫，埃普斯看着犹豫、迷茫的女儿，心里很不是滋味，最后用强硬的口吻命令道： “听我的，就这么做！而在此之前，我会为你安排好一切！” 虽然不知道下一次诅咒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发作，但埃普斯宁愿自己死在诅咒发作中，也不愿意就这么将一个烂摊子扔给妮雅。 “带我去传送间！” “父亲？” “带我过去！” “是！”在埃普斯强硬的眼神中，妮雅只得答应，尽管她知道这种情况下，最好的选择就是先将父亲送进静滞间。 但她又感觉舍不得父亲，也不敢质疑父亲的决定。 …… 来到传送间，艾伯克已经启动了一座传送门，透过模糊的门户，父女俩勉强能认出对面就是萨维尔镇西北角，原来的时之塔所在。 埃普斯率先进入了传送门，而对面也确实是萨维尔镇西北角，只不过时之塔的离开，让这里多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领主，领主大人！” 执勤的守卫似乎是被埃普斯衰老的模样吓到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行礼，埃普斯也不介意这些，随意摆了摆手，让守卫免去了尴尬与担忧。 听着不远处广场上传来的山呼海啸声，埃普斯揉了揉额头，而这时，妮雅也已经从传送门中走出。 她上前想要搀扶住父亲，却被拒绝了。 呼—— 艾伯克带着一阵风，从广场那边飞了过来，刚一落地，就震惊地看着埃普斯，“你——” 埃普斯不年轻，甚至可以说已经老了，但也不至于这么衰老，艾伯克立刻就想到了启示中的精灵法术。 但这里显然不是谈话的场合，便对着埃普斯暗示了一下，两人相识已久，早有默契。 “妮雅，我们先去镇公所。”埃普斯转身朝妮雅说道，之后又示意艾伯克过来。 …… 到了镇公所，艾伯克再也忍不住，用一种近乎责怪的语气说道：“埃普斯，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既然已经有了启示，不管会不会成真，就应该小心谨慎，之前不是已经尽量避免与精灵发生冲突了吗？ 艾伯克不明白，还有什么值得埃普斯与精灵发生冲突，为什么就不能再稍稍忍让一些呢？ 对于老友的责怪，埃普斯坦然接受了，但如果让他重新选择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只是会更谨慎些。 在禁锢住那个精灵法师后，就立刻动用时之塔全部威能，将迷锁残骸继续破坏殆尽，这么做或许会让他免于诅咒。 只是事请已经发生，再想着如果能重来，也没多少意义，特别是对于他这种已经半个身子迈进死亡之门的人。 “艾伯克，有些事注定如此，不过你的启示也不是很准嘛，你说的那道法术并没有击中我。”埃普斯笑道。 法术确实出现了，是由最初的那个精灵法师所释放，但在魔网混乱区域，那道法术却没有击中埃普斯。 他说这个，也只是缓和一下气氛，但他说过之后，气氛却更沉闷了，妮雅愣愣地看着他，似乎是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好了，艾伯克，不开玩笑了，我这次可能真的要死了，时之塔的传承已经结束，妮雅已经是真正的塔主了。” “这怎么可能？” 艾伯克十分意外，正想继续询问，埃普斯的语气突然一转，神情郑重地问道： “艾伯克，我的追随者，在过去，你的所有工作都尽心尽责，现在，你是否愿意像辅佐我一样，继续辅佐妮雅？” 第291章 妮雅领主 唰—— 艾伯克没有半点犹豫，立刻站了起来，同样十分郑重地说道：“埃普斯，你不必怀疑我的忠诚，我会继续听命于妮雅，直至生命终结。” 说完，艾伯克脸色有所缓和，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埃普斯，你真的，真的——” “是的，我快死了。”对于这一点，埃普斯倒是很坦然，当然他也不会解释，自己只是进入静滞间，未来说不定还能活。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等能活着出来，再说也不迟，他看着面露不忍之色的艾伯克，心里也有些伤感： “时之塔有你，领地上有塞恩，我很放心。” 正说着，房间外传来一连串细碎的脚步声，埃普斯知道其他人也到了，便让艾伯克将他们带进来。 很快，屋外的人便一个接一个地进入到这间位于镇公所的会议室内，根据所属序列的不同，分成了三列。 埃普斯的目光从这些熟悉面孔的身上一个个地扫过去—— 有相对独立，也最容易交接的神殿序列；有以法师塔为核心纽带联系起来的时之塔序列，以及实力最弱，牵涉人数最多的领地序列。 “安布里尔主教，你来见证，从现在开始萨维尔领的领主就是妮雅了。” 埃普斯的话，让众人心里一惊，纷纷盘算领主交接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利益，但被埃普斯最先点到的安布里尔主教，却毫不含糊，当即向妮雅行礼。 同时，安布里尔主教召唤出光辉之主的意志，待那种秩序、无情的神圣光辉充斥了整个房间，埃普斯又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从现在开始，我将萨维尔领，交于我的女儿妮雅之手，从现在开始，妮雅就是萨维尔领的领主，光辉之主见证。” “妮雅领主，我谨代表领地神殿，献上忠诚！” 光辉之主的意志下，安布里尔率领神殿序列集体效忠，而有了打头的，领地序列，在萨维尔领首席政务官、萨维尔镇镇长塞恩的带领下，对妮雅行礼，宣誓效忠。 当然，相比于诉求简单、个人欲望极少的神殿人员，领地上的头头脑脑心思就复杂多了，就算效忠了也不等于完全听命，甚至曲解命令也说不定。 而领地治理又离不开他们，埃普斯知道这些人的麻烦，但也仅仅只是麻烦而已，他最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时之塔。 时之塔众人并非效忠于塔主，而是基于利益选择，用契约联系在一起，如果妮雅不能保证时之塔的正常运转、保证法师们的利益，那么法师们也会很快抛弃时之塔。 “从现在开始，将由妮雅领导时之塔！” 埃普斯话音刚落，会议室中的法师们已经开始有些骚动了，有些人甚至直接开始秘密施法联系。 对此，埃普斯也不阻止，而是示意妮雅说话，他看着女儿，仍旧有些茫然的表情，心中恼怒，但同时也第一次对自己为了位面结晶而冒险的行为，产生了悔意。 不得不承认，他当时确实被位面结晶所代表的利益冲昏了头脑，哪怕仅仅只是一个可能，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够抗拒得了位面结晶的诱惑呢！ 埃普斯心里直叹气，再看女儿，心里满是怜惜、不舍，但交接又必须进行下去，埃普斯提醒道： “妮雅，说说你的想法。” “哦。”妮雅像是刚回过神来，她先是看了一眼父亲，又注意到一群法师正等着听她的想法，这才反应过来。 “我会维持时之塔的现有举措不变，维持各位法师的相关权限、份额不变，并积极关注外界的魔法发展，推进与外界的贸易往来，维护时之塔的整体利益。” 这番话说得像是某种行动纲领，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塔主也不可能强迫法师效忠，只能用自己的执政理念来获得认同。 失去了一众法师充当羽翼，就算时之塔再强，也仅仅只是一座法师塔，而没有辐射整个领地，乃至更远地区的影响力。 就算大奥术师也无法无视手下的法师阶层，他或许可以轻易杀死具体某个法师，但他杀不死整个法师阶级。 如果人人背弃的话，就算是力量再强，也不会好过。 当然，通常不会有这种情况，普通法师面对大奥术师的时候，底线低得吓人！更多时候是，无数人哭着求着想当大奥术师的手下。 而妮雅就需要保证维持过去的权限、份额，还要保证发展，才能得到一众法师的认可。 真实得可怕。 在妮雅说完自己的执政纲领，由埃普斯的学徒起头，几个中阶法师为首的法师群体，共同宣布，坚决拥护妮雅的领导。 到此，萨维尔领三个序列全部交接完成，埃普斯微笑着看着这一切，心思回转到，自己成为领主时的那段时光。 他知道虽然明面上的交接已经完成，但还有不少细节需要慢慢磨合，只可惜，他可能是看不到了。 “还有一件事，因为某种原因，时之塔暂时不能返回领地，你们要做好各方面的安抚工作。” 这件事总归是无法隐瞒的，埃普斯也就一块说了，也免得给妮雅增加麻烦，果不其然，在他刚说完。 塞恩就立刻哭诉起来，“没有法师塔，怎么震慑那些外来者？领民们又怎么能安心生产生活？” 法师团体也来抱怨，担心时之塔不在镇区，影响到时之塔的正常供给，特别是关于实验材料采购、魔法物品外销等等，这些都需要一个稳定的贸易环境。 “塞恩！”埃普斯知道他说的是现实，但时之塔现在真的不能移动，就算一年后积攒了能够进行整体传送的能量，为了指引道标的稳定，也不适合改变位置。 “我会让妮雅安排时之塔成员常驻镇公所，同时神殿也需要派人常驻东区，最后，如果有必要，时之塔的力量也可以随时降临。” 就如同引导传送一样，时之塔的其他法术力量同样可以远程降临，只是代价问题，在过去，很少需要这么做，但现在情况又有所区别了。 “就这样吧，安布里尔主教留一下，其他人都回庆典吧！” “是！” 外面庆典还在继续，这么人一直离开也不好，只是他们来时是一种心情，回去的时候又是另一种心情了。 第292章 圣潮、婚姻 虽然埃普斯已经明确将领主之位交给了妮雅，但安布里尔还是称呼他为领主，“领主大人，不知道留下我，还有什么需要交代？” “安布里尔主教，能不能将晚上的分发圣水活动挪到白天？”埃普斯问道。 他很担心，自己撑不到晚上就要因为诅咒而死了，换句话说，他现在在外面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冒着诅咒随时发作的风险。 但为了让妮雅接下能够走得更轻松些，他愿意这么做。 而分发圣水其实是领主和神殿主教一同分发，他想亲眼看到妮雅代替他，去给领民们分发圣水。 这其实也是妮雅成为领主后的第一次正式活动，之前妮雅虽然很大程度上代表了领主，但那也只是继承人，还不是真正的领主。 埃普斯的要求让安布里尔主教一阵犹豫，他想要答应，话到嘴边却又溜了回去，他闭目祈祷片刻，才说： “领主大人，如果是妮雅领主要求的话，可以！” 这种违反传统的行为，如果没有正式领主的正式命令，已经算是违反教义了，安布里尔虽然应为过去的惯性想要答应，但最终还是信仰占据了上风。 “好！你去安排吧！” “大人，还有一个问题，现在庆典才进行到一半，圣潮不够，圣水可能比往年要少很多。” 安布里尔主教口中的“圣潮”其实就是光辉之主赐下的圣力，每年仲夏节庆典赐下的圣力最多，宛如潮水。 圣力+正能量+纯净的水，就等于圣水了。 如果圣潮不够的话，也可以用神职者自身的圣力代替，但神职者每天能够获得圣力也极为有限，弥补不了圣潮的不足。 再者，神职者总要保留一定的圣力，用来做其他事，不可能全部用来制作圣水。 “按实际情况来吧，有多少算多少！” 分发圣水本来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分到，甚至领主和主教分发的也仅仅只是少数代表，其他人都由神殿人员分发。 不然的话，领主、主教就什么事都不要做了，一整夜全去分圣水了。 很快，埃普斯三人就敲定了所有细节，最后安布里尔又向妮雅索要了正式命令，才离开去准备了。 这间镇公所会议室内，就只剩下埃普斯、妮雅父女俩。 “父亲，你不需要这样的！” “我能为你做的事也就只有这些了，趁着安布里尔主教准备的时间，我还有些事要交代一下。” “父亲，你说。”妮雅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庆典结束后，你去一趟塞汶顿，去见见格瑞塔大法师，以及奥隆大法师，不需要说什么，见个面就够了，万一将来有什么大危机，就拿着位面结晶去找他们，求公主殿下帮忙。” 这一刻，埃普斯对于女儿的担忧终于压倒了对大奥术师祖父的期待，而妮雅也能从这些话中听出父亲的关爱。 “父亲，我都记下了。” “还有夏多，你不用迁怒他，探索迷锁的决定是我自己做出的，另外开拓者头衔牵涉的事请很复杂，你不要被人利用了，之后公主殿下可能会有消息传来，不管是什么，第一时间响应。” 埃普斯看得很透，现在萨维尔领最大的靠山不是还不知生死的祖父，也不是祖父的同门、老师，而是原本毫无关系的公主殿下。 他知道公主殿下，肯定有一个很复杂、牵涉很广的计划，开拓者只是其一，未来还需要用到萨维尔领，但正因为这样，靠向公主殿下才比较可靠。 一是公主的风评很好，另一个被需要就不会被轻易放弃，换句话说，就是有保障！ 因此，夏多这个开拓者不能动，不止不能动，还必须搞好关系。 现在的时之塔就在夏多的领地上，而且短时间内都不能移动，但保不齐有外来者动这方面的心思。 之前，奥隆大法师提醒过埃普斯，有人正在谋划萨维尔领，想要占据这个从帝国核心区域到边境康尼菲拉城的贸易必经之地。 此刻正位于大夏领的时之塔或许就是一个突破口。 另外还有一个可能的突破口，想到这里，埃普斯看向了妮雅，女性领主在耐色瑞尔并不少见。 但一个未婚，且没有强大力量的女性领主却从来没有过，如果他还能活几年的话，那么他大可从容安排妮雅的婚事。 而现在—— “妮雅，你有心仪的对象吗？”埃普斯毫不避讳自己的意图，如果不能在死前安排好妮雅的婚事，那他死也不能安心。 进入静滞间未必会死，但埃普斯已经完全当成活不了的情况，来安排后事了。 骤然被问到这种问题，妮雅顿时呆住了，尽管她很早就知道未来会找一个人延续家族的传承，但现在的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父亲，你、你怎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 “唉——” 埃普斯叹了一口气，其实他在妮雅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准备了，只是有些人选并没能留在萨维尔领，到现在就只剩下一个他比较满意的。 “妮雅，你觉得伦纳德怎么样？” 伦纳德是他的学徒，8级法师，年龄只比妮雅大几岁，很早就加入了时之塔，家庭关系也很简单，父母都是领地的普通农民。 埃普斯并不介意他的出身，反而刻意选择了背景简单的人列入考察名单，妮雅的母亲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 相比于背景，埃普斯更看中个人的能力、性格，这方面，伦纳德算是比较出色的。 另外，还有一个人选，只不过考察时间还短，加上一些原因，埃普斯觉得妮雅应该很难接受，也就没有说。 “伦纳德？” “对！我的学徒伦纳德，你觉得他怎么样？” “伦纳德是一个正直的人，但有时又很冷漠，父亲希望他成为女儿的丈夫吗？”妮雅反问道。 “不，妮雅，我不会替你做决定，但如果你始终未婚，那么领地便不稳；领地不稳，时之塔也不稳，萨维尔家族就要消亡了。” 虽然将家族的存亡跟女儿的婚姻牵扯在一起有些夸张，但事实也不会差太远。 妮雅的婚姻已经不是她个人的事了，与其被外人用联姻的方式将领地、法师塔吞食掉，还不如在领地内选一个普通人。 埃普斯当年也是这么做的，因为女性施法者稀少的缘故，他父亲给他的人选甚至没有施法者，就只有普通人。 萨维尔家族传承的是知识，是时之塔，因此最需要的其实是稳定，而不是什么强大的联姻对象。 第293章 不会后悔 在去年之前，萨维尔领还是始终坚持独立，不受外界干扰，只是后来才投向了公主。 但也因为这样，妮雅的婚姻更需要尽快解决，埃普斯担心他死后，很多事就难以控制了。 公主殿下名声再好，作为靠山来说，也不可能是绝对可靠的，就算是，如果她的手下想要与萨维尔联姻的话，又该怎么拒绝呢？ 事实上，埃普斯就收到过奥隆大法师的暗示，只不过当时并没有深入下去了，但这也足够让他警觉了。 看着妮雅纠结的模样，埃普斯更加心疼了，同时心中的悔意也更加深重，也只有在这种时刻，他才更加意识到比魔法、位面结晶更重要、更需要珍视的东西。 只是他心中需要保护、需要成长的女儿，在这种时候，也成长了许多！ 妮雅心中千百种心思翻涌不息，有对未来的迷茫、有对父亲的抱怨、更有对父亲的不舍，以及对自己身担责任的认识、抗拒、理解，最终虽有的心思都化作一声长叹—— “父亲，我有一个更好的人选？” “谁？”埃普斯立刻紧张起来，作为父亲，他本能地想着女儿可能和什么人接触过。 其中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几次前往塞汶顿的经历，其他时候妮雅都在领地内，能接触的人他大概都有数，只是塞汶顿—— 如果是塞汶顿那边的人，那他会坚决反对，那里的人变数实在太大，萨维尔家族根本经不起折腾。 他只盼着妮雅能够安安稳稳地成长，而不是陷于关系复杂的勾心斗角中，妮雅的天赋很好，按部就班成长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复杂的外力来干扰。 “妮雅，你说的更好人选是谁？” 妮雅面色不变，缓缓说出一个名字，“夏多。” “夏多？！”听到这个名字，埃普斯脸色的表情可是太精彩了，夏多其实也在他的考核人选之中，而且某种程度上比伦纳德更有潜力。 但考核时间尚短，加上迷锁事件，埃普斯担心妮雅不能接受，也就没有提夏多，但现在—— 埃普斯正准备反对，妮雅又说了： “父亲你不是说，时之塔在夏多领地可能成为外人染指领地的突破口吗？现在好了，两个突破口结合，就没有任何漏洞了。” 妮雅说得轻松，但埃普斯知道女儿不可能对提供迷锁信息的夏多没有丝毫芥蒂，不迁怒就算好的了，怎么现在—— “妮雅，你不用委屈自己，等明年时之塔能够传送了，就将时之塔传送回萨维尔镇，祖父如果没死的话，以他的能力应该不会在乎指引道标这点变化。” 这一刻，埃普斯已经完全为妮雅考虑了，但妮雅似乎已经下定决心了，“不，父亲，我觉得夏多挺好，不到一年就成为中阶法师了。” “什么？他成为中阶法师了？” “是的，父亲，你应该知道的。” “不，我不知道。”埃普斯确实挺懵的，原本的考察对象突然超出了他的预计，但这更让他坚定地反对夏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儿的赞同，而产生了逆反心理。 而妮雅则继续说道：“塔灵记录，夏多不久前刚刚在时之塔内施展了3环法术，那是时之塔权限还没有彻底转移，我本以为父亲知道的。” “或许是我忽略了。”埃普斯小声说道，他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应该是他被那个精灵高等法师攻击的时候，也只有那时候才有可能。 之后权限转移，他就不知道了。 “父亲，夏多是开拓者，与公主方面联系紧密，自身成长又迅速，还有【耐色卷轴】的阅读权限，最关键的是——他没有复杂的背景。” 说到最后，埃普斯也忍不住点了点头，但立刻又反应过来，确实，他最初看中夏多也有背景简单的原因，但他却不希望妮雅为此牺牲什么。 别说是夏多，就算是他考察许久的伦纳德，只要妮雅有任何不满意，他也不会同意。 “不，妮雅，你不需要在意这些外在因素，你自己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你真的能够接受这样一个人吗？父亲不希望你过得不快乐！” “父亲我已经想好了，抛开外在因素，我也觉得夏多更合适些。”与其找一个不熟悉的人，还不如找个相对熟悉的。 妮雅在时之塔待了二十年，接触过的适龄异性很少，有过交流的就更少了，虽然和伦纳德认识很久了，但说过的话还不如和夏多这个学徒说过的多呢！ 抛开外在因素，以及迷锁事件，妮雅对夏多确实挺满意的，只是从未考虑过婚姻问题。 现在考虑婚姻，唯一让妮雅心生芥蒂的或许就只有迷锁事件了，但为了让父亲安心，为了让领地无懈可击，她也不是不能忽略这个。 “父亲，就这样吧，我已经通知夏多过来了。” “你——”埃普斯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想要反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唉——希望你以后不要为今天的决定而后悔！” “父亲，我不会后悔的，如果后悔的话，我会亲手杀死他！” “……” 埃普斯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只是叹了一口气，开始思索还有什么需要交代，这一刻，他恨不得将头脑里的一切都挖出来，留给妮雅。 …… 另一边，刚刚踏出传送门的夏多突然后背一凉，不久前他正在法师塔内一边看书，一边小心地进行要素实验。 法术实验室还没有恢复，他也没得办法，只能先这么将就着，然后就是塔灵的突然联系——妮雅召唤。 而且这次见面并不在之前任何一次见面的地方，而是在传送间，还需要穿过一道传送门。 刚踏出传送门，他便收到了妮雅的传讯，声音似乎不带任何情绪，这让夏多有些不安，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到底是什么。 这一刻，他甚至连时之塔消失了都没有去细想，只是稍微瞥了一眼那个大坑，便迅速往镇公所走去。 时间已经接近傍晚，但仲夏节这天，光辉之主似乎格外慷慨，太阳依然顽强地挣扎在地平线上，看样子没几个小时是不可能落下去了。 仲夏节庆典仍在继续，欢呼声、尖叫声不绝于耳，夏多放弃了从中心广场经过，这条理论上最快路线在今天看来，或许是最慢路线也说不定。 他选择了从别墅区绕过去。 第294章 当场结婚 到了镇公所，夏多很快被一个办事员引到了一间会议室内，妮雅、埃普斯领主都在。 妮雅面无表情，埃普斯领主则一脸不善地盯着他，其实，当夏多看到埃普斯领主的那一瞬间，就有种不妙的感觉。 他前两天才刚和埃普斯领主见过面，怎么才两天没见就衰老了这么多，原本埃普斯领主看上去也就四五十岁左右，但现在—— 那几乎全白的头发，以及裸露在外的干枯皮肤，说是行将就木也不为过！ “领主大人，导师。”夏多小心谨慎地行了一礼。 “哼！”埃普斯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就在这时，妮雅开口了，“夏多，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丈夫！” “什么？！” 夏多忐忑半天，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 这是什么情况？ 妮雅父女俩神经搭错掉了？ 一连串问号出现在夏多的脑海中，但更现实的是，他很清楚妮雅应该不会跟他开玩笑。 只是这怎么可能？ “导师，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妮雅也不知道刚刚怎么说出那番话，但现在夏多问起，她也只好强硬下去。 “妮雅，你先出去。”埃普斯终于看不过女儿的拙劣表现，决定自己做点什么，他颤颤巍巍地指着会议室大门，妮雅不走，他的手就不放下。 妮雅瞪了一眼夏多，终究还是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夏多突然觉得鼻子有些痒，而这时，埃普斯领主则语气平和地说道： “夏多啊，你知道时之塔现在在哪儿吗？” 时之塔在哪儿？夏多知道时之塔消失了，当时没有细想，但现在稍稍考虑下，他就知道时之塔去哪儿了。 “在迷锁废墟那儿？” “不错，就是在那里。”埃普斯领主点了点头，又说，“时之塔放在那里，你没有想法吧？” 夏多心中一凛，立刻回答：“没有，没有！” “你没有，但有人想让你有，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你赶紧把法师塔开走啊！还能怎么办？ 当然，这话夏多肯定是不敢说的，而且法师塔那么大一个东西，应该不像挪车那么简单，到底有什么条件，他还不清楚，但他从来没听说过法师塔能跑那么远的！ “现在有个办法，让大夏领和萨维尔领成为一家，那么法师塔放在哪里都不是问题了。” 埃普斯一副你占大便宜了的眼神，让夏多十分不自在，平心来说，妮雅确实不错，但他却不喜欢这种强行安排的感觉。 “可是，领主大人，妮雅不是我的导师吗？” “是导师，然后呢？”埃普斯反问。 夏多无语，耐色并没有师徒不能结婚的规定，甚至很多法师就喜欢培养学徒当自己的另一半。 一些强大的法师，甚至一拨一拨地培养学徒。 但这就让夏多感觉更不好了。 “是不是觉得自己天赋还行，甚至还觉醒了血脉能力？” 这话一出，夏多只感觉寒毛直竖，哪怕早就知道觉醒血脉瞒不过法师塔，但这么被人当面说出来，他还是有些慌张。 “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没有法师塔，你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奥术师。” “这——”夏多更慌了，他当然很想成为奥术师，但他并不清楚成为奥术师的必要条件。 接着，埃普斯的语气又缓和了一些，“妮雅是我的女儿，她终究是要有另一半的，你是时之塔成员，又是妮雅的学徒，关系本身就很亲近，如今再近一步，不是正好吗？你自己好好想想！” 想想，还能怎么想？夏多确实无法拒绝，因为他不知道拒绝后会有什么后果，而答应，却几乎全是好处。 只是他还本能地怀疑着这一切的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夏多还准备再询问几句，离他只有不到三步距离的埃普斯领主突然身体一颤，嘴角溢出丝丝血痕。 “领主大人，你没事吧？” 看着对方将倒不倒的身躯，夏多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扶，却又担心惹上麻烦。 只是不等夏多犹豫，不久前刚出去的妮雅便冲了进来，扶住了埃普斯领主，带着哭腔喊道： “父亲！” 这一刻，夏多觉得或许没那么多阴谋，只是一个老父想要在临死前给女儿找个另一半。 临死？夏多又突然警觉起来，这不会是因为迷锁吧？ 那还选他当自己女儿的另一半？ 重重迷雾又笼罩心头，夏多也只能静观其变。 “父亲，我送你回法师塔！”妮雅哭喊道。 “不，我暂时还死不了！”埃普斯挣扎着摆脱了妮雅的手，命令道，“问问安布里尔主教准备得怎么样了？等下分完圣水，还要麻烦他给你们主持婚礼。” 情况紧急也只能特事特办了，不过，在仲夏节庆典上，当着无数领民的面也并不显得简陋，反而能借此巩固新领主的权威。 父亲已经是这种状态，妮雅几乎半点都不敢耽误，立刻联系了安布里尔主教。 片刻，主教带着两个教士匆匆而来，“妮雅领主，圣水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动用了神殿的储备圣力，今年的圣水不比去年少多少。” “还有件事，要请主教见证，我和夏多准备缔结婚姻契约。” “这——” 太突然了，安布里尔主教露出惊讶的表情，他看向埃普斯领主，埃普斯点了点头，示意一切按妮雅所说的做。 “可以，只是仪式会有些简陋，真的不需要再准备一下吗？” “不用，就这样，由光辉之主见证，领地、时之塔、神殿的所有人都可以见证，越快越好，去办吧！” 妮雅知道现在拖延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导致父亲直接死去，她实在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是！” 安布里尔主教领命离去，留下两个教士，替埃普斯换好礼服，然后用圣力支撑着前往庆典现场。 而夏多则有些茫然地换上妮雅递来的【深红庇护法袍】，跟着她一同前往庆典现场。 之前妮雅说让他当另一半就够突然的了，现在要当场结婚，这就更突然了。 这也太快了一点吧！ 一直到，来到神殿前面的空地上，面对广场上无数呐喊、尖叫的人群，夏多才有些清醒过来。 难道自己就要在异界结婚了？ 等等，那种带着一丝期待的小兴奋是怎么回事？不是应该感到憋屈、感到无奈的吗？ 夏多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真是挺现实的！ 当然，这也有妮雅的原因，如果换个其他人的话，或许他拼死也要反抗一下，有没有用则是另外一回事。 第295章 神圣婚约 广场西侧，神殿门口。 埃普斯望着汹涌的人群中不断往上探的脑袋，回忆着自己接手领地以来的诸多经历，心中感慨万分。 “咳——” 埃普斯先是尝试了一下，确定法术扩音正常，至于法术投影，他的眼睛还没瞎，广场南北、东侧都有神殿门口这边的投影。 “萨维尔领的子民们，奥法道路漫长悠远，我决定放下所有俗物，专注于魔法领域，在此，我郑重宣布，妮雅——我的女儿，将正式接手领地，成为萨维尔领的第四代领主。” 消息并不算突兀，妮雅早就被确定为领地继承人，加上近期绿珠森林开拓一直是妮雅在主持，领民们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应，也不可能有什么异常反应。 “妮雅领主！” 在一声不知是托，还是真的有感而发的一声呼喊中，整个广场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了。 而当新领主妮雅，以及神殿主教安布里尔，宣布圣水分发活动提前的时候，更加热烈的情绪爆发出来。 欢呼声直冲云端，连云彩都似乎要被震散，而着高度一致的剧烈情绪波动，甚至撼动了魔网，让施法者也不禁为之动容。 …… “圣水恩赏仪式，现在开始！” 很快，一众领民代表被带到了神殿门口，静静地等待领主以及主教赐下圣水。 夏多全程麻木地跟在妮雅身后，不时给妮雅递上一小瓶圣水，再由妮雅交给领民代表，但更多时候则是接受一众施法者以及无数普通人的目光洗礼。 好奇、审视，这人是干什么的，怎么能和领主、主教一同分发圣水？ 在过去，领主和主教分发圣水的时候可没什么随行人员，他们会一次次地亲手从身后的圣水箱种取出小瓶圣水，然后亲手分给领民。 这一次，多了个夏多，就显得奇怪多了，安布里尔主教亲自去取圣水，而妮雅则是由夏多转交。 不过众人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当领民代表分发完毕，安布里尔主教随即宣布婚礼开始。 “今天，光辉之主赐予我们更长久的阳光，在这个光辉的圣日里，妮雅领主和夏多法师将在光辉之主的目光下，缔结婚姻契约，从此结为一体。” 话音刚落，中心广场竟出现了短暂的寂静，但随之而来的则是更激烈的欢呼，无数领民高呼着妮雅、夏多的名字。 只有时之塔成员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确实，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 先是时之塔被召唤离开，而且还不能返回，接着就是领地领主交接、时之塔塔主交接，现在妮雅又突然和夏多缔结婚约。 这实在是太突然了，有些超出他们的想象了。 “竟然是夏多？！” “艾德里安，听说你弟弟和夏多很熟？” “加纳尔，你和夏多比较熟悉，而且都是妮雅领主的学徒，你之前知道这事吗？” 无形地魔法通讯在法师们之间来回传递，他们正激烈地讨论着这件事。 不过这件事终究和他们没太大的关系，只要他们在时之塔的权限、份额不受影响，他们也没必要反对。 至于夏多是谁，他们根本不在乎。 甚至有些和夏多相熟的，如艾德里安、加纳尔、何塞等人，更乐见于此，当然要说完全没有一点羡慕嫉妒也是不太可能的。 但不管时之塔众人怎么想，婚礼还在继续着。 …… 安布里尔主教站在夏多、妮雅身前，手中显出一团纯白的光辉，神情庄重地说道：“光辉之主的注视下，妮雅、夏多，你们确定要缔结神圣的婚姻契约吗？” “确定！”妮雅一把抓住夏多的手，紧紧地盯着她选定的丈夫，郑重地说道。 夏多能感到妮雅的手在微微颤抖，她的目光中虽然没有逼迫，但也没有深情，不过夏多知道，如果他这个时候拒绝的话，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好在自己的心理关已经过了，否则他还真担心一会儿契约不能达成，妮雅会不会将他拆了。 “确定。”夏多看了一眼妮雅，平静地说道。 嗡——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安布里尔主教手中的纯白光辉瞬间扩散开来，夏多瞬间感受到一个秩序、无情的意志笼罩住了他。 之后，双方约定契约内容，“我们自愿缔结婚约，并自愿履行婚约赋予的责任和义务：互不伤害、互相扶持、共同生活、一致对外！” 典型的施法者利益结合模板，与地球上的现代婚约差不多，只不过在这里能判断最初缔约时双方是否是真心，有没有欺骗。 而且，日后某方如果背弃婚约的话，也会上光辉之主的黑名单。（没有伤害，但大概率社会性死亡，毕竟就算是坏人也是喜欢好人更多一点的。） 这婚约本质上还是光辉之主的神圣契约，只不过是无纸化缔约，由神殿主教亲自主持的，显得更庄重。 一般情况下，只有非常正式的情况下，才会缔结神圣契约，夏多在上次投影位面之旅时，也见过类似的仪式。 只不过精灵缔结婚约时，除了依靠神，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由精灵法师主持，主持者会施展一种契约魔法，比神圣契约的功能更多。 根据主持者的施法水平不同，这种契约魔法还可能具有夫妻定位、能力共享、寿命均衡、生育保障、违约反制等功能。 夏多在投影位面的时候，经常想问隔壁格拉达的父母一个问题，精灵夫妻是不是因为契约魔法才能保持几百年不出轨。 不过问这个问题很容易被锤，因此，这个问题一直存在他脑海中，不是精灵真的很难体会精灵的真正感觉。 …… 很快。 光辉之主的神圣光辉逐渐收缩，最终回到安布里尔主教的手中，直至最终消散，主教郑重地向所有人宣布： “光辉之主见证，神圣契约成立！” 轰—— 全场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夏多、妮雅的投影出现在广场各个位置，无数人呼喊着他们的名字—— “妮雅领主、夏多法师！” “妮雅领主、夏多法师！” …… 第296章 福利来了 时之塔。 夏多看着面前书桌上一字排开的10份学习卷轴，以及旁边堆着的一摞书籍，陷入了沉思。 婚礼结束后，仲夏节庆典仍在继续，但夏多和妮雅、埃普斯领主却回到了法师塔，回来后，妮雅扔给他这些东西，让他近期不要离开法师塔，就不见了踪影。 虽然知道这婚姻可能只是一种形式，但—— “真香！” 十分学习卷轴，大多是2环法术，但也有两个3环法术，一个是3环【解除魔法】，另一个则是夏多一直心心念念的3环变化系【飞行术】。 这说明妮雅知道他已经成为中阶法师了，那他是在什么时候暴露的呢？ 夏多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或许只是从他的研究进度来判断，又或许只是单纯地给他福利。 除了学习卷轴，那些书才是夏多最看重的，《高级奥术几何学》一套四本，《奥能原理》、《灵魂学》、《深层魔网》等等真正的理论书籍。 这些书，夏多在图书馆从来都没看到过，结合之前妮雅说过的——中阶之前精通中级奥术几何学，高阶之前精通高级奥术几何学，几乎是成为奥术师的必经之路。 夏多觉得妮雅是准备将他往奥术师的方向培养，这当然很合乎他的心意，只是在成为中阶法师后，他还想研究一些其他东西。 就比如制造魔法物品。 他想要研究魔法物品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增强自身能力，以及赚钱，其中后者的原因要更多一些。 “不，不对，我现在好像不需要赚钱了！”看着书桌上的这些东西，夏多开心地笑了。 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深红庇护法袍】，妮雅虽然没有直说送给他，但夫妻一体嘛，夏多已经将这件灵光煜煜的法袍当成自己的了。 反正妮雅也没收回嘛！ 这么一想，夏多想要研究魔法物品的心思又淡了下来，现在他最需要做的应该是将眼前的这些东西消化掉才是。 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飞行术】？就它了！” 有过之前的研究基础，加上这是夏多一直以来最想得到的一个法术，他毫不犹豫地收起了其他东西，带上【飞行术】卷轴冲进了法术实验室。 而在另一边。 刚刚将父亲送进静滞间的妮雅，整个人一下子就消沉了下来，脑海中只是想着父亲被静滞前留给她的最后一个眼神。 那是父亲对女儿的无限期许，从此凝结在时光之中，直至永恒。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抱膝坐在静滞间门口、宛若一座雕像的妮雅突然有了些许晃动，生气也逐渐回到了身上，紧接着塔灵的声音响了起来： “主人，艾伯克法师传讯，有重要客人到访，需要主人接待！” “是什么人？”妮雅声音沙哑，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清亮、纯净，但这并不影响塔灵理解。 瞬间，塔灵就给出了答复：“没有进一步消息。” “人呢？在哪儿？”妮雅又问。 “……” 塔灵沉默几秒，随后回答，“客人正在时之塔外面！” “时之塔外面？”妮雅念叨了几遍，理智逐渐回到身上，她立刻反应了过来，“是在迷锁废墟中？” “是的，主人！” “我大概猜到是什么人了！” 妮雅从地上站了起来，最后看了一眼静滞间，随后将这里封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塔灵，叫夏多到会客室来！” “是！” …… 夏多住所，法术实验室。 已经跟【飞行术】奋战了一夜的夏多，丝毫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此刻，他正满脸兴奋地悬浮在法术实验室中间。 随着他意识的指挥，身体时而上、时而下，时而左、时而右，这里空间不大，正好适合小范围内的“闪转腾挪”练习。 “【飞行术】比【浮空术】强太多了！” 对此，夏多深有感叹，【浮空术】最初只能上下缓缓移动，虽然经过他的调整后，能够进行缓慢飞行，但那也太缓慢了。 甚至还不如在地上走来得快！ 但【飞行术】就不一样了，不管是速度，还是灵活性，都大大提升。 最高飞行高度在这室内虽然没法测试，但夏多估计只要在法术持续时间内，魔网环境又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那么施法者想飞多高都可以。 经过测试，【飞行术】大概能够持续5分钟，到底能飞多高就需要夏多去室外亲自测试了。 “夏多法师，主人请你到会客室！” 塔灵的突然发声让夏多在半空中晃了一下，但终究没有掉下来，【飞行术】不需要专注维持，但想要飞出风骚的轨迹，专注就必不可少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法师这种接受过专业的专注训练的人，应该要比普通人更擅长飞行。 “塔灵，妮雅找我什么事？” 如今的夏多在时之塔的权限被提升到4级，能够与塔灵直接对话，而不需要通过各种指令，相当于一个随身智能助手。 “夏多法师，主人请你到会客室！”塔灵又重复了一遍。 夏多一听就知道妮雅吩咐的时候肯定没有说原因，否则的话，夏多询问的时候就会回答了。。 而如果夏多的权限再高一些，塔灵会直接询问妮雅，之后再告诉他。 现在—— 夏多也只好收拾收拾去见妮雅了，刚得了人家的好处，现在或许就该轮到他出力了。 …… 妮雅要夏多去的会客室，就连着领主书房，夏多对此也不算陌生了，来过好几次了，不管是来见埃普斯领主，还是妮雅。 只是之前见面都是在书房，而不是外面的会客室。 前往顶层的路上，夏多走得很慢，满脑子想着妮雅可能找他做什么，因为不是私事，或者上课什么的。 约在会客室，说明有客人，只是他又不是客人，某种意义上来说，夏多也是时之塔一半的主人。 “是外人！” 夏多估计很可能是妮雅想让他当个背景板，又或者挡箭牌，地球上不是有“夫人外交”的说法吗~ 或许他现在就成了某种对外展示的吉祥物了，这也和之前埃普斯领主和他说过的话对应起来了。 但不管是什么，有所得，也必定要有所付出，夏多觉得这种关系并不难接受。 第297章 隐秘之手 来到会客室，夏多并没有看到所谓的客人，只有妮雅和埃普斯领主的另一个女学徒塞西莉在场。 两人小声说着什么，看到夏多过来就立刻停了下来，塞西莉还向他微微一礼，这倒是让夏多心里爽快多了。 “塞西莉，你先回去吧，晚些时候我再找你。” “是！” 塞西莉应了一声，很快离开，离开前又向夏多微微一礼，而在塞西莉离开后，妮雅便一言不发，只是盯着夏多看，眼神颇为复杂。 咳—— “那个——妮雅？导师？”夏多干咳一声，率先打破僵局，没有埃普斯领主，他反而觉得妮雅更加难以揣测了。 听到夏多叫她导师，妮雅才稍稍收敛目光，说了一句，“以后不用叫我导师，叫我妮雅。” “哦，好！” “找你来主要有两件事。”不过妮雅话音一转，却问：“你知道现在时之塔在哪里吗？” “是在迷锁遗迹？” 因为埃普斯领主的事，妮雅很可能对这里很敏感，夏多也只能小心谨慎地说道，只是妮雅找他跟迷锁遗迹又有什么联系呢？ 妮雅又说：“大夏领的开拓不能停，我会让塞恩镇长给你提供充足的人员物资。” 咦？ 夏多惊讶地看了一眼妮雅，只是从她脸上的表情上却看不出什么异样。 是因为开拓者的身份，还是别的什么？夏多心里不断揣测着，但嘴上却答应得飞快，“没问题，我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马上有几个麻烦的客人过来。”妮雅指着她身边的位置，“你坐我旁边，什么都不用说，听就可以了。” 说完，她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加快语速说道：“对了，把公主殿下授予的开拓者权杖拿出来！快点！人来了！” 夏多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迅速取出开拓者权杖，坐到了妮雅身旁，深红法袍配银白色权杖，加上夏多故意板着的脸，看上去还挺有那么回事。 刚坐下没几秒，就听到会客室外传来若隐若现的交谈声，大概有四个人，夏多只能听出其中一个是艾伯克。 另外三个应该就是妮雅所说的访客了，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听他们交谈的内容，像是在说塞汶顿的一些趣事？ 是塞汶顿来人？是奥法联合会的？还是别的什么人？ 就在夏多暗暗猜测的时候，人已经进来了，除了艾伯克，还有一个老者，两个中年人。 咦——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来人是客人，而且还是妮雅口中比较麻烦的客人，夏多都要以为这几个人艾伯克的朋友了。 这几个人和艾伯克一样，都是一袭蓝色法袍，胸前都挂着蓝白星圣徽，留着一尺长发。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这三个客人还各自多了一件华丽的披风，与一柄短节杖，而艾伯克则只是一根较长的法杖。 “大人，夏多领主，这三位是来自【隐秘之手】的奥术师——” 艾伯克一指其中一个面容稍显严肃的中年人，介绍道：“欧林斯大师！” 另外两位，其中老者模样的叫做杰乐普，另一个中年人是艾格伯德。 之后，艾伯克又给这三个奥术师介绍了妮雅——时之塔塔主、萨维尔领领主，以及夏多——开拓者、大夏领领主。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外面的遗迹属于大夏领，而夏多是妮雅的丈夫，时之塔又正好杵在遗迹之中。 一番介绍、寒暄过后，终于谈到了正题，奥术师艾格伯德作为三人的代表，说道： “妮雅塔主，夏多领主，【隐秘之手】不久前发现这里的魔网出现了破损，如果不加制止、并及时修复的话，恐怕会酿成更大的危害。” 听完艾格伯德这番话，妮雅心里顿时就有数了，“三位，迷锁位于大夏领中，而时之塔与大夏领同为一体，我已经安排了艾伯克进行修复，就不麻烦三位了。” “不麻烦，怎么会麻烦呢！【隐秘之手】一向致力于维护魔网稳定，哪里有破损，哪里就有我们！”艾格伯德一脸正气，似乎是觉得仅仅热情还不够，于是又说道： “再说了，艾伯克法师是刚进阶奥术师不久吧，怎么比得上我们三个有经验，这里的魔网如果不趁着暴动时修复，一旦等到沉寂，就不知要消耗多少倍的精力了。” 说完，艾格伯德便看向艾伯克，似乎想要得到他的确认。 见所有人都看着他，艾伯克也只能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艾格伯德阁下说得不错，现在迷锁废墟的魔网还处于暴动阶段，是修复的最佳时机，等到沉寂下来，或许就真的麻烦了。” “这样啊！” 妮雅瞥了一眼夏多，见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心中暗暗点头，“我明白了，时之塔不会对三位的行动造成任何阻碍。但是——” “但是什么？”艾格伯德连忙问道。 “我听说【隐秘之手】在其他领地修复魔网时，都会雇佣当地人负责警戒、守卫，大夏领会为三位提供300名士兵作为护卫。” “不，你不能这样！”妮雅还没说完，艾格伯德就一脸惊恐地叫了出来，这可不是简单雇佣的问题，雇佣当地人是需要用奥能结晶支付的。 所谓奥能结晶，其实就是结晶化的奥能，奥能从奥术师的奥火中诞生，每一块奥能结晶都要奥术师用时间来积累。 如果真的按照惯例来的话，雇佣300人怕不是要让他们三个人破产，这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妮雅塔主，我们都是奥术师，真的不需要那么多护卫，我看有个30名就足够了！” 而另一边，艾伯克几乎惊出一声冷汗，他只是提到可以让这三个人出点血，但没想到妮雅却准备一口气将人家连皮带骨全部吞掉。 幸好这三位都不是性格乖戾的人，不然怕不是要当场翻脸，艾伯克连忙传讯妮雅，“他们愿意雇佣30人已经远远超出我的预料了，见好就收！” 被这么一提醒，妮雅也知道自己想差了，但之前的话已经说出口，也无法再收回了，只能说： “就30人吧！如果三位还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一切都好说。” “不，不用了。”艾格伯德连忙摆手。 “艾格伯德阁下，这是你们雇佣30人附赠的服务！” “这——”艾格伯德当然知道雇佣30人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只是为了获取神恩，又免不了咬牙接受，特别是对方的法师塔已经杵在遗迹中的这种情况。 现在知道还有附赠服务，艾格伯德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他忍不住看向欧林斯大师，见对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他知道大夏领领主实际做不了主，也就直接对妮雅说道： “妮雅塔主，我们希望挖掘一条从遗迹到西边沃夫堡河的河道！” 第298章 收费神恩 挖掘河道？ 所有人都沉默了，妮雅心中更是恼火，她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提了，而且还是这么繁琐的要求。 挖掘河道本身并不复杂，但是，从迷锁到沃夫堡河，原本就有一里多的距离，而在迷锁崩溃后，被迷锁隐藏起来的空间被释放出来。 现在从迷锁到沃夫堡河的距离扩大了差不多一半，这还仅仅是从沃夫堡河到迷锁边缘的，而艾格伯德所说的挖一条河道，如果仅仅是到迷锁边缘，那没有任何意义。 一条两里多的河道，在萨维尔领正在积极开拓新领地，还要同时支持大夏领开拓的时候，哪有余力去挖这么长的河道！ “艾格伯德阁下，你确定你说的是挖一条从迷锁到沃夫堡河的河道？” 妮雅话里压着火气，而艾格伯德就轻松多了，他反正是提出要求了，如果对方做不到的话，那奥能结晶说不定就能打个折扣了。 当然，平心而论，他还是希望对方能够答应的，归根结底，艾格伯德并不需要赌气，他需要的是尽快修复魔网，获得神恩。 “我确定要挖一条河道，其实挖掘这条河道对于修复这里的魔网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妮雅塔主，请看——” 说着，艾格伯德召唤出一道光影，正是遗迹周边的地图，他指着地图上的一条红线，解释道： “只要挖通这条河流，能极大的缓解当前的魔网暴动状态，并且能拖延其陷入沉寂的时间，方便奥术师进行修复。 “可以说整个耐色瑞尔没有比我们【隐秘之手】更专业的魔网修复师，并不是随便找个奥术师就能修复的，我们组织数百年的经验、技巧是外人很难企及的。 “咳——当然，以时之塔的大奥术师传承，来修复魔网也是没问题的。” 妮雅可不管对方的恭维，她看向了艾伯克，艾伯克会意，站出来替妮雅解释道：“挖掘河道不是一项小工程，我们需要从长计议，但原则上我们是同意的，三位如果不急的话，可以现在时之塔住上几天，我们商量妥当才能安排工程。” “不，不用了！我们现在就准备修复工作了，如果你们商量好，再通知我们就行了。” 艾格伯德并没有留在时之塔等待结果，他虽然希望时之塔方面能立刻答应，但如果不是真心实意，就算答应了也可以不断拖延。 他准备先去进行修复，最重要的是，要先将自己等人的修复范围圈定下来。 这么大一块迷锁废墟，不可能只有他们三个来修复，但他们却可以先行选择相对容易修复的地方。 虽然都能获取神恩，但也要讲究效率嘛！ 之后双方又随意聊了几句，艾伯克便带着三位奥术师离开了。 …… 那四个人离开后，会客室里又只剩下夏多和妮雅，夏多正在思考为什么一个迷锁废墟竟然能吸引好几个奥术师前来？ 那30个护卫明显是妮雅强塞给他们的，显然是为了索取什么，这又是为什么？ “在想那三个奥术师的目的？还是在想我为什么要强塞给他们30个士兵作为护卫？”妮雅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夏多的思考。 呃—— “是的，为什么？” 夏多确实很好奇，即使妮雅不说，他也准备问一下，毕竟迷锁还在他领地上呢！如果他也能掺和一手，说不能也能捞些好处。 “这已经是奥术师内部近乎公开的秘密了。”妮雅瞥了一眼夏多，见夏多正紧盯着她，又迅速移开视线，说话的语气也有些明显的起伏： “奥术师修复魔网可以获得魔法女神的神恩，最直接的好处是让施法者立刻接触到下一层魔网，有几个施法者能抗拒得了？” 原来是这样！ 夏多有些失望，他离进阶奥术师还早着呢，倒是妮雅，说不定能在这里的魔网被完全修复前，进阶成为奥术师。 这么一想，夏多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超过妮雅，男人不如老婆简直夫纲不振！ 不过提到神恩，夏多又问道：“这种由神恩带来的提升有隐患吗？” “隐患？神恩能有什么隐患，只是缩短一些研究时间罢了，如果本身的知识、理解水平不足，就算将魔网整个对他开放又能怎么样呢？” 说到这里，妮雅似乎还有些不尽兴，又继续说道：“我们人类不是精灵，只要成为奥术师，不需要太在意魔网层次，有太多的手段让你接触到更深层次的魔网，但要是不能成为奥术师——” “咳——”夏多抢先说道，“我一定会以奥术师为目标的，妮雅导师！” “不要叫我妮雅导师！” “好的！” 看着这个从学徒变成自己丈夫、还间接导致父亲受到诅咒的男人，妮雅的心情十分复杂。 “神恩什么的，暂时不要想太多，好好看完我给你的那些书。”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过去，面对夏多充满探究的凝视，她也只能当作没看到，继续说道： “之后还有人来，到时候可能需要你出面，雇佣我们一个人代表他们要支付10块标准奥能结晶，有组织的奥术师每人至少需要雇佣5个士兵，也就是50块奥能结晶，无组织的收100块，这个只许多收，不能少收。” “好！” 夏多想到了之前在奥法联合会时，艾伯克给他用于投影位面之旅的那块奥能结晶，也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标准奥能结晶。 但能与位面旅行联系起来，想来也不是什么便宜货。 “对了，刚刚来的那几个人算是有组织的奥术师吗？”夏多问道。 “【隐秘之手】算什么组织，连大奥术师都没有的小团体，不过是仗着女神侍者的名声，不然早就有人收拾他们了。” “……” 你家不也没有大奥术师嘛，夏多心里暗自吐槽，不过面上倒是不露声色，终究已经是一家人。 似乎看出了夏多的想法，妮雅又补充了一句，“有组织是指拥有大奥术师，或者拥有大奥术师留下的法师塔也行，我们时之塔当然也算是有组织的。” “……”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夏多想到萨维尔领初代领主是伊奥勒姆的学生，而伊奥勒姆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这么算下来的话，时之塔也确实是有组织的。 “有没有组织，到时候会提醒你的，现在做你的事去！”妮雅突然一指门口。 夏多愣住了，正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法师夏多，塔主发布专属任务，指定由你完成，请到奥术花园接收下一步任务指示。” 第299章 花园主管 塔灵的声音机械而空洞，无比清晰地传到夏多耳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声音如今听来似乎又灵动了一些。 奥术花园？干老本行？夏多突然笑了，要是妮雅真让他去奥术花园种地，那就有意思了。 拎着开拓者权杖，夏多往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了一句：“我走了。” 妮雅身子往旁边侧了侧，没有说话。 夏多见状，也没有计较什么，便直接离开了。 …… 来到奥术花园，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破败的场景，原本距离入口处不远的仓库，已经尽数倒塌。 而更远方，原本郁郁葱葱的平原麦田此刻像是被什么巨兽翻拱过似的，地面上几乎看不到多少绿色，全是被翻上来的灰褐色泥土。 贯穿整个奥术花园的那条蜿蜒河流，此刻也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唯一看上去没什么变化的就是角落里的丘陵了。 远远地望过去，不难发现那边的果树还保持着过去的模样。 这时，塔灵的任务提示如约而来—— “法师夏多，塔主任命你为奥术花园主管，负责整理奥术花园，尽快恢复生产！” “主管？” 夏多看着奥术花园一片破败的场景，心里不住地吐槽，是光杆儿司令才对吧！ 不过吐槽过后，夏多还是向塔灵询问起自己手下的情况，“给我分配了多少人？还有，我能不能自己挑几个人？” 塔灵回复道：“奥术花园所属，一共50人，已经通知，正在来的路上，你还可以再召集两个人。” “学徒迪恩、萨米、德瓦恩在那50人名单中吗？”夏多问道。 整理奥术花园不是什么困难的活，就是比较费时间、费人力，如果有迪恩他们三个在的话，那他就省心多了。 如果在懒散些，就像以前的主管那样，啥事都不管，不过现在夏多已经将时之塔当成自己家的了，因此对于整理奥术花园他还是挺上点心的。 “不在，这50人都是普通学徒，正式学徒就有其他任务，你只有两个召集名额。” 塔灵难得贴心地多解释了一句，夏多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决定召集迪恩、萨米过来，毕竟这两人是他最熟悉的。 至于德瓦恩，自从他莫名地成了光辉之主的信徒，夏多对他就有了些许隔阂，虽然不是什么严重的偏见，但总觉得有些别扭。 像莱顿，一开始就是光辉之主的信徒，夏多也没觉得别扭，可能只是身边的人突然转变，让他不适应。 这让夏多联想起了大学时班上有个同学莫名加入了什么团契，成天神经兮兮的，然后大家就都不自觉地疏远了他。 突然转变会让人感到陌生，再加上投影位面的那些时间，夏多对德瓦恩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一年多之前的那种疏离感上。 只有两个名额的情况下，暂时就不选他了。 “召集学徒迪恩、萨米过来！让其他人也速度快点！” 说完，夏多便直接施展了【飞行术】，朝天空飞去。 …… 奥术花园可以说是时之塔内仅有的“室外场景”了，夏多昨天奋战一夜的成果，如今终于得以体现出来了！ 施展【飞行术】后，夏多感觉自己的身体变轻了许多，就好像是一根羽毛，风一吹就能飞起来。 但这其实是错觉，真实的情况是——魔法使得他的身体变得更“自由”了，能够被他的意识随意驱动，以至于动念间就能飞出各种匪夷所思的轨迹。 让人有种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的感觉。 只不过，奥术花园终究不是真正的室外，就算待在地面上都能一眼看到奥术花园的边界，等到飞到天上，就感觉更加狭窄了。 夏多呼啦啦从这头飞到那头，又呼啦啦从那头飞到这头，还有什么能比得上自由自在的飞行呢！ 奥术花园内没有自然流动的风，阳光又极为强烈，但在高速飞行下，他体会到了不一样的清凉感觉。 飞了一圈，夏多便看到入口处来了七八个学徒，升降梯那里还在有学徒不断地走出。 现在的夏多已经明白，为什么时之塔只有两个升降梯系统，原因就在于每一批乘员都处于不同空间。 就比如现在，升降梯那里源源不断地有人走出来，很显然又不是同一批次，只能说同一个升降梯系统中，同时存在多个升降梯。 就好像地球上的一架电梯中，同时存在多个轿厢一样。 其中的原理，夏多暂时还不明白，但他相信早晚有一天能够弄明白，毕竟这是自家的法师塔嘛！ 【飞行术】的持续时间还有一点，夏多便直直地往天上飞去，他可是一直都很好奇，奥术花园既然在法师塔中，又是怎么拥有天空、拥有太阳的？ 这天空、太阳是真的吗？ 现在，他终于能够亲身验证了！ “嗯？” 飞着飞着，夏多突然发现地面不再变小了，刚开始他还以为只是自己看错了，但一直飞、一直飞，地面始终不见变小。 就好像他和地面的距离始终保持不变似的！ 夏多将飞行方向调整为向下，这下他立刻就发现异常了，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不停地上飞、下降，不断试探。 “是咫尺天涯类的法术？还是真的到了空间的极限，被挡住了？”眼看着【飞行术】的持续时间不多了，夏多一遍降落，一遍思索。 这里能抵达的最高处只有几百米高，再往上虽然还能飞，但再上面的空间就好像被施展了类似咫尺天涯的法术，永远也不能再上升哪怕一米！ 但这效果只限制了上升，并不会说往上飞了一段时间，想要下来还要再经历一遍，下降却没有丝毫影响。 “看样子，这奥术花园不仅仅只是一个扩大了的用来种田的空间！咦——” 夏多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天上落下后，便站在原地不懂，甚至还闭上了双眼。 随身空间虽然就存在于夏多的意识中，意识所至、无处不在，但想要移动空间中的物品，却还要集中注意力，保持专注状态。 此刻，夏多正“推动”着随身空间内的【否决之刃】往空间边缘飞去，之前夏多只是把着随身空间当成一个可以随意取放物品的空箱子，但现在他又了新的想法。 第300章 半位面、组织近况 “果然！” 再睁开眼，夏多眼里已经满是欣喜，随身空间内的边缘也像奥术花园这样，有种类似“咫尺天涯”的无形屏障。 并不是如夏多最初所想的“空箱子”。 “如果所料不差的话，这应该是一个半位面！”夏多喃喃道，那无形屏障，除了位面屏障，他实在想不出还能是什么。 如果说奥术花园的天空可能是大奥术师的恶趣味，但他的随身空间可没有大奥术师去设置那种类似“咫尺天涯”的效果。 “一定是半位面！” 时之塔是大奥术师的法师塔，奥术花园用半位面改造很正常嘛，而与奥术花园有相似特性的随身空间自然也很可能是半位面！ 这一刻，夏多已经想着如何将随身空间扩大，投影位面回来时“提取”了【否决之刃】，让原本就不宽裕的随身空间就只剩下一半了！ 只要奥术花园是半位面，时之塔中应该有如何扩大半位面的资料。 只是，意识中的半位面和现实中的半位面到底能不能用同一种方法扩大就是个问题了！ 但不管怎样，也算是看到一点曙光了。是随身“空箱子”，还是随身半位面，绝对是两种概念。 …… “夏多！” 一个欣喜却又带着拘谨的声音响起，夏多转头一看，原来是迪恩和萨米过来了，刚刚正是迪恩的声音。 “迪恩、萨米，你们来了！” 除了他们两个，其余50人也差不多到齐了，不少人还拎着铲子、叉子之类的工具，夏多和迪恩二人打了个招呼，便随手释放了一个【幻音术】—— “安静！所有人排成两排！迪恩，萨米，你们来我这儿！” 刚刚不少人都亲眼见到了夏多在奥术花园里飞行，中阶法师的命令又有几个人敢不当回事呢！ 再说，昨天仲夏节庆典上，他和妮雅缔结婚约，应该也有学徒看到了，夏多身上的【深红庇护法袍】可倒现在都没换呢！ 人群先是一阵骚动，很快便排成了两排，夏多的视线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这些人或许有他曾经在奥术花园的“工友”，但时间久了，几乎没什么印象了。 “塔灵，记录第一排为1组，第二排为2组。” 这些普通学徒虽然没有在衣服上添上名字，但实际上每个人在进入法师塔的时候都登记过详细的信息。 夏多不需要记住他们具体叫什么，塔灵有记录就行了，“所有人先去将仓库清理出来，之后1组的去平整土地；2组的人，去挖河道！” 说到这里，夏多不禁有些时空错乱的感觉，刚刚【隐秘之手】的奥术师想要在外面挖河道，他现在在法师塔里面就开始挖河道了！ 不过，奥术花园里的河只有一两步宽，深度也不需要多少，更像是一个水槽，而不是河流。 这里的河流哪怕再浅，也不会出现断流的现象。 根据塔灵的描述，这条河的源头是一个水元素通道，只不过现在开没有开启，必须先规划好路径才能“开闸放水”。 50号人听到命令，都开始行动起来了，仓库里面有工具、有劳动用的衣服，只是都被压倒在废墟下面了。 等那两组人离开后，夏多又给迪恩、萨米安排了监工的工作： “迪恩，你看着1组的人，萨米，你就看着2组的人，让他们分段包干，每个组里完成最快的5个人，我允许他们每人提一个问题。” 要激发普通学徒的积极性，给他们答疑就是最好的手段，当然这是对有上进心的人来说，有些人可能已经放弃了魔法道路，现在就是混日子。 落在最后的，夏多自然有惩戒手段！ “夏多，没想到真的是你！” 人少了，迪恩说话稍稍放开了些，“昨天庆典上看到你，你不知道我们有多吃惊！萨米，你昨天还说那肯定不是夏多，现在呢？我就知道那是夏多！” “实在不敢相信，夏多你竟然成了妮雅领主的，成了妮雅领主的丈夫！”哪怕是到了现在，萨米也有些不敢置信。 看着两人满脸震惊的模样，夏多心想还有让你们更加震惊的呢，“我已经是中阶法师了！” “什么？！”迪恩、萨米同时张大了嘴巴，眼里满满地不可思议。 如果说和妮雅结婚只靠运气也能做到，但要成为中阶法师就真的是硬实力了！ 一个人哪怕运气再好，如果不能接触到第三层魔网，如果不能学会3环法术，特别是【飞行术】，都不能称为中阶法师。 震惊过后，两人都露出敬畏的表情，迪恩更是感叹道：“刚刚过来的时候，听他们说中阶法师、飞行什么的，我还以为说的其他人呢，没想到就是夏多你啊！” 原本他还想着再见到夏多的时候，自己也能成为正式法师，没想到再次见面，夏多又将他拉得更远了，甚至让他生不出追赶之心。 “夏多，你、这实在是——我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惊喜的！”萨米也有些丧气地说道，“其实我已经创造出了一个1环法术。” “什么？！” 迪恩发出一声惊呼，“萨米，你、你、你，难怪你昨天要拉着我们去参加仲夏节庆典！原来你已经成为正式法师了，如果不是今天见到夏多，你还准备瞒多久？” “呃——其实埃德里奇也成为正式法师了，只是我们不想给你太大的压力，所以就都没说！”萨米有些不好意思。 同属一个小团体，几个人合伙瞒着一个人，确实有些不实在。 不管实在不实在，迪恩却想到了更多，“对了，德瓦恩呢？他也成为正式法师了吗？还有唐纳德，他不会也成为正式法师了吧？” “没有，没有！”萨米连忙说道，“他们都没有成为正式法师，不过德瓦恩好像感应到光辉之主的圣力了。” “……” 一瞬间，迪恩突然感觉全世界都将他抛弃了一样，唐纳德也就算了，成为正式学徒都没多长时间，没成为正式法师也很正常。 但其他几人，都已经超过他了，德瓦恩感应到圣力就是神职者了，也相当于正式法师。 还不等夏多询问，这两人就已经将小团体的情况说了出来，萨米和埃德里奇的进度有些快，但也在意料之中。 只是德瓦恩感应到圣力成为神职者，就有些超出他的意料了。 而迪恩，正一脸委屈地哀嚎呢！ 第301章 纳新、改制 “行了，迪恩，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了吟游诗人的天赋？”夏多拍了拍迪恩的肩膀，笑着说道，“魔法道路上不是只看走得有多快，更要看是否有多远，努力吧！” 身为组织的领头人，夏多当然不能打击成员的积极性，反而要多加鼓励，让他们看到希望。 不过另一件事就可以考虑了！ 之前由于担心法师塔高层阻挠，才限制了组织的发展，现在他自己就成了高层，组织也该放开限制了。 和两人谈了一会儿过去的事，夏多便将话题引到组织纳新方面： “迪恩、萨米，现在有多少普通学徒想要加入我们的？” “太多了！” 说起这个，迪恩一脸兴奋，让人感觉他那火红的头发都要兴奋得竖起来了，“你不知道昨天庆典回来有多少人找我！一直到半夜都有人来找我！” 像是在佐证似的，萨米也说起了昨晚回来时的场景，当然说得更多的还是之前那些想加入的人： “在仲夏节之前，我们已经考察了不少人，不管是趋于利益，还是确实认同我们的理念，表现最好的差不多有6个人，每次讨论会都踊跃发言，并且能带动其他人参与讨论。” 接着，萨米又将这6个人的详细信息简单地说了一下，迪恩也时有补充。 夏多一边听，一边对应着回想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听完，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在他离开（开拓）后，迪恩他们确实还维持着这个小组织。 “我有个想法，你们听听看，看行不行，既然我们已经成为正式法师，呃，迪恩应该也快了，我觉得可以将组织的成员都定为正式法师，没有成为正式法师的可以成为预备成员。” “预备成员？” “对！你们现在应该也有感觉了，对于魔法的理解差距过大，会影响讨论会的效果，我觉得可以分层进行。” 接着，夏多说出了自己的早就想好的方案—— “以后预备成员可以参加正式成员的讨论会，而在预备成员以下，可以再分出‘发展对象’，或者称为‘准成员’，具体名称可以到时候再想，总之这个准成员可以参加预备成员的讨论会。” 其实不管一个组织有着多么崇高的理想、理念，只要成为组织，就会天然地分出阶级——组长-组员，会长-会员，前辈-后辈，之类的。 这无可避免，夏多也无意强行捏造出一个人人平等的组织，这样的话，其实和没组织也没什么区别。 他现在倒是能够平等地看待一个普通人和一个施法者，但迪恩他们却不见得能做到，哪怕他们也是从普通人成为施法者的。 在这个世界，施法者具有天然的阶级优越感，当然，换个角度来看，施法者具有普通人所不具备的力量，拥有这样的地位、观感，再正常不过。 原本夏多搞出这个小组织只是为了改善一下当前的“学术氛围”，为自己获取魔法知识，提供一些便利。 但现在，情况变了，改变氛围不再是主要目的，夏多更想壮大组织，自己创造的组织，为我所用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夏多的方案，让迪恩、萨米陷入了沉思，他们确实越来越感觉到不想理会那些普通学徒。 之前再热血的理想，当自己成为或者即将成为正式法师的时候，就冷下来了。 或者说，再好的理想也需要利益驱使。 组织壮大，正式法师变多，他们所获得的也会越多，而不只是每天和学徒浪费时间。 对于夏多的提议，两人很快给出回应，“太好了！我（也）赞同！” 之后三人又就组织的规定展开讨论，调整了一些过去合适、但不合时宜的规定，就比如，必须所有人同意才能加入组织。 随着组织的扩大，这一条会越来越阻碍组织的发展。 当然，这些规定还要和其他人商量后才能最终决定，现在只是夏多给他们提前通个气。 这也符合组织理念嘛，合作、开放、共享、共赢。 “好了，你们慢慢想，还有什么建议到时候见面再讨论，我还有事先走了。对了，别忘了监督他们干活。” 在时之塔的眼里，不管是正式学徒、还是普通学徒，本质上都是仆役，该他们干的活，还是一个都不能少。 夏多简单交代了迪恩二人几句，便直接离开了奥术花园，对于塔灵的那句“法师夏多，你已离岗，请立刻返回”，他选择了无视。 小组织要发展、要壮大，这瞒不过妮雅，这种事最好还是提前商量一下，免得无意触碰了什么禁忌，被满世界追杀。 当然，也是现在的时之塔是妮雅当家做主，他才敢这么做，如果换成埃普斯领主，他可不敢随意试探。 虽然和妮雅接触不多，但从仅有的接触中，夏多自认为对于她的性格，还算是比较了解的！ 确实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的状态，而不是什么深不可测的老怪物。 …… “夏多法师！” “夏多法师！” “啊！夏多大人！” “夏多，有时间一起喝一杯，给你介绍两个朋友！” …… 夏多只不过中途去了一趟公共层，领取提升权限后的每月份额，这一路上就不断有人和他打招呼。 有正式法师、也有学徒，有认识的、但更多是不认识的，夏多一一回应着他们，对于正式法师寒暄两句，对于学徒点个头就可以了。 升降梯中，夏多忍不住吐槽，“看样子，我成为时之塔的‘今日明星’了！” 来到顶层，虽然没有提前联系妮雅，但不管是会客室的大门，还是书房的门还是为他打开了。 妮雅坐在书桌中，神思不属，手里的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垂到了桌面的纸上，墨水洇了一片。 “妮雅。”夏多轻轻地叫了一声，但妮雅却好像完全没听到似的，只是眼神闪了一下。 “妮雅，妮雅导师？” 近乎调笑的声音，让妮雅再也忍不住，她抬起头怒视着夏多，“你怎么来了？奥术花园整理好了吗？” 什么我怎么来了，我就不相信我离开奥术花园你会不知道！ 当然，这话夏多不可能真的说出来，说出来妮雅真可能直接翻脸，“奥术花园已经在整理了，一周内肯定能恢复生产。” 说完，夏多又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奥术花园这样的半位面不能由塔灵直接控制吗？” 但妮雅就是盯着他，半天也不说一句话，一直到夏多感觉头皮有些痒痒，妮雅才说：“时之塔能源储备不足，能节省就尽量节省！” “……” 第302章 新徽章 关心 只要确定奥术花园是半位面就好，夏多内心窃喜，马上将话题转到了正题：“我想组织一个用来交流的小圈子，你觉得怎么样？” 紧接着，夏多便将组织的情况给妮雅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重点是理想、理念，然后就有些紧张地看着妮雅。 不知道妮雅会怎么看待这样的小组织，如果妮雅反对的话，目前来说，夏多毫无办法。 听完夏多的介绍，妮雅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又有些犹疑，又似乎有些欣喜，很是复杂，最后又归于严肃，“你怎么想到这个的？” 妮雅的反应超出了夏多的预料，她既没有暴怒，也没有置之不理，反而像是认真考虑之后再和他探讨。 不过对于妮雅的问题，夏多只说了一句，“交流使人进步！” “交流使人进步，交流使人进步！”妮雅将这句话重复了两遍，随后便说，“我同意，但我有两个要求！” “什么要求？” “第一，人数不能无限制扩大，第二，你不能以时之塔的名义去做，更不能以时之塔的名义承诺什么！” “我同意！”夏多立刻说道。 人数确实不能无限制扩大，必须维持住他可以掌控的程度，又或者维持在妮雅能够接受的程度。 至于以谁的名义去做，夏多的家乡早有“名不正则言不顺”、“唯名与器不可假人”的说法，他自然知道名与器的重要性。 虽说时之塔也有他的一半，但自己还是要有一些亲近力量的。 看到夏多毫不犹豫地同意，妮雅似乎也有些意外，对于这个已经成为她丈夫、并很有可能相伴一生的男人，她忍不住又多说了两句： “还记得我之前提到的奥术师组织吗？不少组织的成员之间就有这样的开放交流，而就算是陌生的同阶法师，有时候也会这样，只是很少有像你这样，已经成为中阶法师了，还想着学徒的事！” “原来是这样！”夏多喃喃道。 妮雅的话好像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耐色瑞尔的“学术”氛围是这样的，更多是同阶交流！ 想想其实也正常，没有人是傻子，交流能使人进步，谁能真正的拒绝呢！ 不过他又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有法术交流吗？” “有，但那种交流或许叫‘法术交易’更为合适，没有人会愿意将自己辛苦研究的法术无偿奉献出来！” 说到这里，妮雅颇有些感叹，“或许只有大奥术师才会有无比广阔的胸怀吧！” 对于大奥术师，夏多无限向往，他坚信自己未来一定能成为大奥术师，但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 眼下，顺利进阶奥术师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了！ “妮雅，你一定会成为大奥术师的！”夸自己老婆不算拍马屁，夏多十分坦然，而对于成为大奥术师的男人，他也是有点想法的。 “我当然会成为大奥术师！” 虽然不久前刚刚经历过一次进阶失败，但面对夏多，妮雅还是不想露出任何软弱。她从身后的书架上，取下一枚徽章，放到书桌上，推到夏多面前： “对了，这个徽章给你！就算是在迷锁废墟，也能让你联系上塔灵，每天可以传送回来一次，不要随意使用！” 她不可能强迫夏多永远待在法师塔中，终是有出去的时候，为了避免出现意外，妮雅拿出了一枚权限极高的时之塔徽章。 现在的时之塔处于迷锁废墟之中，想要传送到任何地方都需要耗费比过去多十几甚至数十倍的能量，视当时的魔网环境而定。 实际上，这枚徽章本身并不具有传送能力，需要通过时之塔引导传送，次数也不限制，只是为了节约能源，妮雅撒了个小谎。 “我知道了。” 夏多拿起徽章，正面是时之塔与书的图案，背面有两行潦草的精灵文字，不知道是什么含义。 算上这枚，他已经有三枚时之塔徽章了！ 一枚是埃普斯领主亲手给他的兽人战争纪念徽章；还有一枚是成为正式法师，正式加入时之塔，获得1级权限时获得的。 而眼前的这一枚是最特殊的，似乎材质也与之前有所区别，魔法视觉中，更是灵光强烈，显然是一件相当高级的魔法物品。 “挺好的！”夏多小声嘀咕了一声，现在他身上的装备越来越多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先走了，你——”犹豫了一下，夏多还是关心了一句，“你要多注意休息，眼睛都红了。” 何止是眼睛红了，妮雅此刻眼里满是血丝，声音沙哑，脸色更是十分苍白，像是病了很久的样子。 但昨天她还不是这个样子的，或许是埃普斯领主的离开，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虽然只是某种形式下的结合，但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里，两人都要一起生活，要经常见面，有感情总好过于无感情。 说过之后，夏多也不看妮雅的反应，转身就走。 身后，妮雅望着男人故作夸张的转身动作，嘴角一弯，但紧接着眼神一黯，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纸上，十分无助地低声呢喃着，“父亲！” …… 另一边，时之塔外，迷锁废墟边缘。 不久前刚刚从时之塔离开的、【隐秘之手】的三位奥术师——欧林斯、杰乐普、艾格伯德，正站在一棵被莫名力量推倒的大树上对着迷锁方向指指点点。 “按照我们的计划，只要那条元素通道挖掘成功，会极大地缓和迷锁废墟中的魔网暴动，而我们之前看的那块区域也将成为最容易修复的区域。” “可是欧林斯大师——”之前作为三人代表的艾格伯德提出了疑问，“挖这条元素通道可是个不小的工程，您说时之塔会愿意吗？” “但愿吧！”欧林斯望着远处隐没在各种魔网暴动特效中、隐约可见的时之塔，叹了一口气，“法师塔就在这里，就算他们不答应，你们还想要离开吗？还活跃的迷锁废墟可不多见！” “不，欧林斯大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艾格伯德下意识地左右看了下，然后才说，“我是说，我们要不要等其他人来，联合起来给时之塔施压！” “然后呢？”欧林斯突然从远处收回视线，注视着艾格伯德，“是能将法师塔赶走？还是能限制在它？不能的话就不要想了！” 第303章 修复、塔外 来之前，欧林斯就已经打听过了，时之塔是大奥术师留下的法师塔，虽然大奥术师萨维尔消失前，时之塔还未完工，但他可不想去试探这时之塔到底具备几成威力。 特别是现在，时之塔刚换了一个十分年轻的塔主，他更不想去试探年轻人的脾气。 【隐秘之手】在帝国内的处境并不好，虽然全员都是奥术师，但比其那些可以凭借自身聪明才智在魔法道路上不断攀登的同行，他们就要逊色不少了。 但又因为或许可以被称为【奥术师的骄傲】的东西，他们又不能下定决心完全投向魔法女神。 虽然奥术师并不忌讳信仰神，但如【隐秘之手】这样两边都不拔尖的，人前看似风光，其中的滋味就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欧林斯虽然看上去仍像是个中年人，但他的真实年龄甚至超过一旁看似更衰老的杰乐普，他已经老了，没有艾格伯德这样的“年轻人”的冲劲了。 他更希望能够安安稳稳地修复一片魔网，然后安安稳稳地将女神的神恩收入怀中，而不是搞风搞雨，最终也不见得能占多少便宜。 警告过艾格伯德，欧林斯便带着他们在迷锁废墟边缘找了一处魔网较容易修复的位置，布下几个警戒魔法后，开始忙活起来了！ …… 这边，夏多从妮雅书房离开后，当即想到了去时之塔外面看看，他现在只知道时之塔跑到了迷锁废墟之中，却不知道现在迷锁到底怎么样了。 是爆了？还是维持着原状？ 时之塔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停在这里，夏多也必须考虑原来的开拓计划是不是需要调整一下，至少在法师塔脚下会比在其他地方更安全一些。 甚至他还想到，如果以后想要再开拓，是不是可以让妮雅直接将法师塔开过去！ 来到一层大厅，十几个学徒正分布在大厅的各个角落里，对着不知何时从墙上伸出来的石柱施展【修复术】。 旁边还有几个法师正在检查墙壁上显露出来的法阵纹路，夏多从中看到了一个熟人——中阶法师西奥雷。 “夏多！” 西奥雷突然的一嗓子，让大厅内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但随即又转到夏多的身上。 夏多突然间就成了妮雅的丈夫，法师塔里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对他充满了好奇，现在听到夏多这个名字，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了他。 “各位，下午好！”夏多落落大方地行了一个法师礼。 学徒不敢搭话，而法师们则相继行礼问好，不管心里怎么想，但面上的功夫都是到位的。 见到夏多往出塔门户的方向走去，西奥雷又喊了一声，“夏多法师，你是准备出去吗？外面魔网暴动，千万别离法师塔太远！” 魔网暴动？夏多有些疑惑，不过这不重要，因为他马上就能亲眼见到了，“多谢西奥雷法师提醒，我就是出去看一下，不会走太远！” “那就好，那就好！”西奥雷念叨两声，又专注于墙壁上的法阵了。 只怪现在场合不对，如果换个没人的地方，他肯定要拉住夏多好好问问，到底是怎么被妮雅看上的。 导师学徒结合的例子在耐色并不少见，但还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一番，特别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 夏多略过西奥雷，来到出塔门户这里，呼唤塔灵，“开门！” 大门应声而开，纯黑色的门户与夏多之前走过几次的传送门看上去差别很大，当然实际体验差别更大！ 一阵好像被深海无光之水浸溺的感觉过后，伴随着眩晕、恶心的感觉，夏多来到了时之塔外面，还来不及吐槽这糟糕的体验，他已经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 法师塔几步之外，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分界线，将时空与更外围完全分割开来！ 分界线内部，一片平静，无论是魔网环境，还是现实的物质环境； 而在分界线以外，现实的物质环境虽然还很稳定，但暴动的魔网疯狂地扭曲着，让人一看就感到危机四伏。 而地面上的惨状也印证了这一点，各种火烧、冰冻、电击、震碎等可以让人辨别的痕迹。 更多的则是未知。 望着眼前的这副末日场景，夏多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不是他想要的迷锁废墟！ “也不知道领地那边怎么样了？” 夏多深吸一口气，想着更远方望去，虽然有各种魔法效果阻断了视线，但他还是能依稀辨认出，这个迷锁废墟的范围比他之前所了解的要大得多！ 之前的迷锁中就只有一个足球场大小范围，一眼就能望得到边，而现在，仅仅是法师塔的一侧，他都望不到边。 或许有视线被阻断的原因，但可以判断的范围也不止一个足球场的范围啊！ 迷锁崩溃后，影响到更外围的区域？还是迷锁的范围本就是这么大，只不过之前他没有发现？ 如果是前者的话，他之前开拓的临水村雏形估计是白干了；如果是后者的话—— 夏多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那该有多少宝贝可以发掘啊！” 就算是只是一些秘银饰品，这么大范围找下来，估计也不是个小数目，万一再找到几个魔法物品，那就更是要发了！ 结合之前【隐秘之手】那三个奥术师提出的挖掘河道的建议，夏多觉得是后者的可能性更高些！ 如果魔网暴动区域覆盖到了西边的沃夫堡河的话，那想要让普通人挖河几乎不可能办到。 这说明，魔网暴动区域距离沃夫堡河还有一段距离，或许就是临水村到之前迷锁的距离。 接下去，夏多沿着分界线绕着时之塔转了几圈，任何一面都看不到更远的范围，看样子时之塔正好处于迷锁废墟偏中间的位置，而不是边缘地带。 这样的话，他甚至连东西南北的方位都无法判断了。 因为，除了时之塔占据的这块空间，外面的魔网全在暴动，头顶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间或闪光、或者突然暗淡的“天幕”。 完全看不到太阳的身影！ 第304章 调戏、以太位面 “看来光辉之主也无法普照的地方啊！” 望着头顶白茫茫的“天幕”，夏多直摇头，有魔网混乱区域阻隔，想要继续开拓领地只能从别的地方绕路了。 好在时之塔公共层传送间已经开放了一座传送门，可以直达时之塔在萨维尔镇上的原址。 现在塔外的情况，看也看过了，应该亲身尝试一下了，夏多取出之前妮雅交给他的新徽章，握在手中，轻轻呼唤—— “塔灵？” “我在听。” 很好，能响应！ 但这是在分界线以内，接下夏多给自己加上了经过升级的3环【法师护甲】，以及还没来得及升级的【抵抗能量伤害】、【吸收能量伤害】。 而当他仅仅踏出分界线第一步，便感觉到所有防护法术的可持续时间骤然下降！ 耐色奥术魔法的本质是施法者意志对魔网的扭曲，而魔网也有着近乎本能地恢复趋势。 法术的持续时间下降意味着，想要在这里施法需要付出比正常环境下更高的代价！甚至—— 夏多尝试着施展【光亮术】，但下一刻，一团极强的光爆在他指尖爆发开来，强烈的正能量冲击到他身上，让他精神一振。 昨晚与【飞行术】奋战一夜的疲惫顿时缓解了许多！ 可是，如果刚刚他施展的是【火球术】的话，或许此刻他已经受伤了。 不可控！ 这是夏多的第一感觉，如果是正常环境下的魔网充满了秩序感，那这里的魔网就宛如一个疯子。 虽然依然能够施法，但谁也不知道施展出来的法术会变成什么样子！ 或许会成功，但更有可能会失败，而且还会严重失控！ 夏多不想再尝试施法了，转而联系塔灵—— “塔灵？” “我在听。” “塔灵？” “请讲……” “塔灵？” “正在处理……” 正当夏多以外塔灵在迷锁废墟中不灵光的时候，妮雅气鼓鼓的声音突然传来—— “夏多，你知不知道在外面联系塔灵是要消耗时之塔储备能源的，更何况是在魔网异常区域！那枚徽章是给你应急的，不是让你浪费的！赶紧回来！” 似乎这混乱的魔网也在呼应着妮雅的话，一道极细的闪电从不远处的地面上直扑夏多而来。 这可把他吓坏了，正被妮雅的突然传讯吓到了，又窜出来一道小闪电，夏多躲闪不及，被直接击中！ 几层防护法术瞬间告破，身上【深红庇护法袍】的防护效果随即被激发出来，关键时刻，一层无形的护盾将那道闪电挡了下来。 退到魔网秩序、混乱分界线以内，夏多的心还是忍不住砰砰直跳，这恐怕是他穿越以来最为惊惧的一次了。 还真是不作不死！ 很快，法袍激发的临时护盾随着后续攻击的消失，也隐没了下来，变成了较为微弱的持续防护。 检查了一下，夏多发现像这种强度的紧急防护对于【深红庇护法袍】几乎没有什么消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看向这法袍的目光也更加热切了。 “好东西啊！” 而一旦发现自身的防护能力还是很给力的，夏多仍想进行进入魔网暴动区域，亲身尝试一下新徽章的传送功能。 不然万一遇到紧急情况，手忙脚乱下，说不定就要糟糕了。 当然，也是顺便检验一下【深红庇护法袍】的能力。 因为之前一整夜都在研究、练习【飞行术】，到现在夏多已经无法释放3环法术，最多也就是2个1环法术。 不过，他早就在魔网中寄存了多个防护法术，基本上没用过，而现在就是用的时候了！ ——3环【法师护甲】 ——1环【抵抗能量伤害】 ——1环【吸收能量伤害】 三个法术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停顿。 果真，法师一旦享受了瞬发的快感，就真的停不下来！ 而他现在能够在魔网中寄存的总环数，也达到了3（最高施法环数）*6（施法等级）=18！ 也就是说，如果夏多愿意的话，他可以在魔网中寄存6个3环【火球术】，然后一股脑扔出去，简直暴力！ 只不过正常思维的人都不会这么做，夏多自认还算正常。 “可惜啊！” 加持好防护法术，夏多再次走进了魔网混乱区域，有【深红庇护法袍】打底，他变得胆大了许多。 几步就冲出老远！ 这一次，没有任何法术击中他，可是还没等夏多感叹幸运，下一步，他就感觉周围的环境猛然一变—— 一片迷蒙薄雾从四周雾涌了过来，不过奇怪的是，这并未影响夏多的正常视觉，就好像这层迷雾并不存在一样。 但即便如此，他的视野也极为有限，而且正在急速变换着。 这一秒他还能看到一片废墟场景，下一秒就换到另一个场景了，再下一秒，甚至出现了一些的人型生物。 但不管是什么场景，都仿佛隔了一层毛玻璃，朦胧不清，偶尔能看清一瞬，却也像是某种老旧的油画，显得十分诡异。 学过《位面理论》的夏多立刻意识到自己好像进入以太位面了，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时之塔徽章。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来到以太位面，夏多会四处看看，但这种情况下，他只想尽快离开。 他先是后退了几步，但仍然处在以太位面中，只是周围的场景又变了几次。 夏多深吸一口气，但好像什么也没有吸到，再屏住呼吸，又似乎没有一丝憋气感，没有再耽搁，他当即呼唤塔灵： “塔灵，传送！” “引导传送开始——” 幸好！ 看来妮雅说的即便在迷锁废墟中都能将他传送回去是真的，不过他真的敢在迷锁废墟中尝试，也是出于潜意识中对妮雅的信任吧！ 一道白光闪过！ 下一刻，夏多回到了时之塔，他的住所中。 还不等他回味刚刚短暂的以太位面之旅，又是一道白光闪过，妮雅出现在他的房间，苍白的面孔中带着一抹病态的嫣红，眼里满是怒火—— “夏多！” 夏多一听声音就觉得不妙，但想溜也不知道往哪儿溜，整个法师塔都在人家的控制之下。 他也只能扮作一脸无辜的模样，眼睛眨呀眨地望着妮雅。 妮雅真的要气死了，刚把徽章给夏多，他马上就在外面调戏塔灵，之后又滥用传送。 “你知不知道刚刚你用掉了时之塔一整天的能量储备！” 实际情况当然不可能这么夸张，但在这种能源非常紧张的情况下用掉了大量能量却是真的！ “没那么夸张吧！我只是传送了一下，你不是说每天可以使用一次的吗？” 听到妮雅说他用掉了一天的储备，夏多这下是真的一脸无辜了。 第305章 帮忙、觉醒 “你——” 不知怎么地，妮雅突然感觉好委屈，现在的时之塔仅仅只是维持在迷锁废墟中存在就需要耗费不少的能量。 加上时之塔内各种必须维持的设施的消耗，如法术实验室、奥术花园、升降梯、各种防护限制措施等等，还有一道已经固定下来用于联通萨维尔镇的传送门。 每天能结余的能量比起过去来，少之又少，她自己都不舍得用多少，没想到夏多这么不懂节约，非要浪费能量。 这样下去，想要积攒到能够进行整体传送的能量储备，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看着妮雅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夏多的心底也生出了几分怜惜，终究是自己老婆，于是便没有再像刚才那样装傻充愣，一脸无辜相，语气也柔软、诚恳了许多： “妮雅，我知道法师塔现在的困难，以后我会注意的，之前我在一层大厅看到有人在检查法阵，有什么我能够做的吗？” “你——”妮雅眼神恍惚了一下，似乎感受到一丝依靠，但随后又摇了摇头，只不过拒绝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跟我来吧！” 她伸出手抓住夏多手腕，一道白光闪过，两人消失在了原来的房间。 …… 画面一转，夏多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完全黑暗的空间内，如果不是妮雅的手还抓着他，他都要以为自己被关小黑屋了。 “看这里——” 随着妮雅的声音，两人面前由暗到亮，逐渐出现了一幅由无数复杂、但又不显得凌乱，而是充满了秩序美感的线条组成的立体图案。 每当夏多将视线集中到某处位置的时候，那里便会逐渐放大，显示出更精密的图案来。 组成图案的这些线条大多数都是蓝色，或粗或细，但也有相当一部分变成了让人不安的红色，看到这一幕，夏多心中顿时就有了一丝不好的想法。 这时，妮雅又开口了，“这是时之塔的法阵设计蓝图，也可以说是当前时之塔的状态图，蓝色代表正常，而红色代表异常，现在的时之塔亟需修复。” 果然！夏多看向妮雅，投影的红蓝光芒并未映照在她脸上，但夏多却清楚得看到了她脸上焦虑、烦闷的表情。 夏多正想开口，两人身前的投影突然一变，换成了四大元素、正负能量在法阵设计蓝图中流转的画面。 其中能量储存、交换的核心便在于时之塔中心的元素池，以及顶部、地下的能量池。 此时四大元素池以及正负能量池的能量储备都处于比干涸稍强、又远不能称之为充足的状态。 好在它们本身的状态还算不错，附近几乎没有任何代表异常状态的红色线条。 “看到了吧，这就是时之塔的现状了。”妮雅语气有些平淡。 但夏多能感受到这平淡之下的起伏，改善时之塔的现状他责无旁贷，于是他再一次提出要帮忙，“我明白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 “只要你不随意浪费能量就行了，如果你真想帮忙的话，先把《初阶造物》学完再说吧！” 初阶造物？夏多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了，这是图书馆里的一套书，是教如何制造魔法物品的。 夏多之前要是么是权限不够，要么是权限够了，没时间，因此就一直没去看过。不过，成为中阶法师后，他感觉时间宽裕了许多。 或许，学门手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会去学的，现在——” 说话间，夏多又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而妮雅却没有再跟过来，“送我回去吧”之类的话也噎在嗓子里了。 知道了时之塔的现状，夏多又有了一些紧迫感，妮雅完全没必要骗他，也就是说时之塔现在的状态可能真的很不妙。 别的不说，单单是能量储备不足，就非常危险，他可是知道迷锁废墟正不断地吸引外来奥术师呢！ 如果有哪个想不开的来惹事，就算最后能镇压下来，万一暴露了弱点，那就更危险了！ 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趁火打劫！ 这么一想，夏多立刻就坐不住了，连忙跑图书馆借书。不过对于之前的计划，他并没有改变多少，只是增加了学习初阶造物的时间。 虽然夏多看上去很着急，但更多是心态上的着急，毕竟时之塔也算是自己产业，哪有不心急的。 但之于现实，他一个刚刚成为中阶法师的萌新，其实能起到的作用很少，差不多就像妮雅所说的那样，只要不浪费就已经是做贡献了。 当然，夏多想要做的还有更多，只是目前来说还处于有心无力的状态。 …… 深夜，夏多揉了揉微涨的眉心，合上了下午从图书馆借的《萨维尔的法阵笔记》，这是《初阶造物》这套书里面的其中一本。 难度比《中阶奥术几何学》还要高，夏多觉得应该是少了一些前置的基础内容，明天还要去图书馆找找！ 一番洗漱过后，夏多爬上了柔软舒适的大床，伸手摸了摸空荡荡的身侧，不禁发出了一声哂笑，随后便不再理会那些琐碎杂念，很快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夏多再次来到了之前几次觉醒血脉时所进入的那个神奇梦境，意识十分清醒，他知道自己的血脉再次觉醒了！ 上次已经有所征兆，这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可能会觉醒【风之掌控】！ 和上次一样，这次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时，已经化身为山间的溪流，随着溪水的流淌，他的意识逐渐蔓延开来。 从昆仑山脉的源头开始，历经山脉、高原、峡谷、丛林、平原，一路奔流，汇入东海！ 如果在现实中他有这么强大的意识，或许能够从萨维尔镇附近的沃夫堡河一路溯源而上，掌控整个耐色疆域内的全部水脉。 但这只是一个梦境。 而在梦境中，夏多能做到的还远不止这些，当他化身的长江汇入东海后，他的意识、形态开始从海面上天空升腾！ 他的呼吸化作了风暴，颤抖化作了雷霆，他感觉自己变成了气象的主宰，风暴雷霆伴随左右，一念兴云，一念布雨。 这一次梦境的内容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要多得多，雷霆雨露过后，夏多的意识已经充斥天地之间。 一部分随着雨滴落下，汇入江河，一部分随着大风、小风，拂过神州大地。 下一刻，梦境回到原点，他再一次成为昆仑山脉之间的一滴水，然后又逐渐生发开来，意识布满天地。 如此，不断循环。 不知过了多久，夏多醒了。 第306章 气化形体、凶杀案 清醒过来的夏多，第一时间摸向身下的床单，之前的几次血脉觉醒都让他产生心理阴影了，每次都将床上弄得湿漉漉的。 就像是尿床了一样！ 不过这次，他好像并没有摸到潮湿的感觉，只是这摸上去的手感却也不像是正常的床单，反而—— “见鬼！” 夏多正准备起身查看，没想到只是一个动念，他整个人都飞了起来，直冲屋顶而去，好在速度并不快，夏多一个念头又止住了身形，就这么在半空中悬停住了。 这时候，夏多已经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了。 飞在半空中的他已经看到床上湿了一大片，但问题不在这里，而是在于他自身—— 现在的他竟然变成了一种虚幻不定的气体状态！ 刚刚他想伸手去摸床单，确实摸到了，但手感不对，不是床单出了问题，而是他自己出了问题。 “难道这就是【风之掌控】的效果？就只是让人变成气态？” 想想也不大可能，或许只是这次血脉觉醒多“觉”出了一个能力，夏多回想着之前熟悉【水之掌控】能力的过程，慢慢地他的感知蔓延出自己的身体之外。 这个房间内充满了气体，而这些都属于风元素的范畴。 渐渐地，夏多的意识充满了整个房间，结合梦境中的经历，他只是动念便制造出一个小型龙卷风，在地面上来回扫动。 接着，他感应到由血脉带来的某种悸动，就好像是想要伸手，手就伸出去了一样，那么自然。 那么自然地从气态转化成为原来的状态。 “啪嗒”一声，夏多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但下一刻，他的身形一阵模糊，又化作了气体形态，在房间内来回穿梭。 熟悉过后，夏多特别喜欢这种形态，他甚至还能将自己缩成一团，躲进水杯之中，而且还不感觉到有多逼仄。 当然，这或许是因为水杯没有盖子，如果有盖子的话，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新鲜劲儿过去之后，夏多又恢复了本来状态，将床上的水处理掉，早饭也不吃了，出门直奔升降梯而去。 他突然想到，既然【风之掌控】能让他气化形体，那么【水之掌控】为什么不能让他化身水流呢？ 梦境中，夏多并没有本体存在，但化身水流的感觉他最熟悉不过了，他有感觉，如果处在一个水环境中，他真的能化身水流。 这样，在掌控水域的时候，就不需要刻意留心本体了，而是将本体化作水流藏身在被掌控的水域之中。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水遁吧！ 去河里试试看！顺便去看看自己领民的情况！ …… 公共层，传送间。 如今的法师塔里面，几乎走到哪儿都能碰到人，而且碰到的还都认识他，学徒倒也罢了，不理会他们，也没什么，但正式法师的招呼就不得不回应了。 夏多有些无奈，只是无奈之下，却也有些小窃喜，过去的他只是个小透明，一切的改变还是从时之塔的奥术竞赛开始的。 只不过那时候的他，还没有现在这么受到关注。 穿过传送门来到时之塔旧址，这里已经被布置成了一个小型营地，周围巡逻的士兵一拨接着一拨，从未断绝。 看到夏多从传送门出来，立刻有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迎了上来，恭敬行礼： “夏多大人！” “嗯。” 正要离开，士兵又说道：“大人，前天镇上发生了一起恶性凶杀案，目前凶手还没抓到，不过神殿的主教大人断定凶手还藏在镇上，请大人多加小心，凶手拥有破开魔法防御的手段，十分危险。” 夏多停下了脚步，前天不就是仲夏节庆典那天嘛？法师塔刚离开就发生了恶性事件？而且死者还有魔法防御？ 他好奇了问了几个问题：“具体什么时候？死的是什么人？凶手能确定身份吗？为什么要杀人？” “前天庆典结束之后，死了雄鹰商会的两个人，一个是法师护卫，一个是会长阿塞尔。” 说到这里，这士兵的眼里竟露出几分快意，但他随即便意识到，在他眼前的这位是一位法师大人，而且还是领主的丈夫，他很快便收敛了情绪，继续说道： “凶手据说是阿塞尔会长手下的一个护卫，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袭击了那个法师护卫，之后又袭杀了阿塞尔本人，虽然被防御护符挡了一下，但护符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杀死两人后，凶手便迅速逃离了。” 这就让人给逃了？其他护卫呢？看戏，还是反应不及，又或者事先被买通了？ 这些想法在夏多脑海中转了一圈，又全都抛在脑后，看着外面往来不绝的巡逻士兵，敢情这些人不是过来守卫传送门的！ 不过这些事跟他的关系不大，有【深红庇护法袍】在身上，哪怕没有其他防护法术，他也是相当安全的。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夏多还是给自己加持了一个2环的【法师护甲】，求个心安而已。 来到萨维尔镇西门，一个看上去有农夫、有小商贩、有猎人的队伍，正在排队等待接受检查。 夏多注意到，今天的检查比过去要严格许多，除了询问名字、住址、职业外，还要搜查所有随行物资，并且全部记录在案。 最重要的是，今天竟然有神殿的人协助检查。 而且夏多还发现了一个与往常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作为萨维尔镇围墙的木质栅栏，此刻已经成为了魔法警报。 并且相比于夏多所掌握的那个法术，这里的警报更为复杂，一时之间，他也搞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功能。 看样子，这次领地上对这起凶杀案十分重视！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时之塔离开的原因。 想要通过镇门，夏多无需等待，也无需检查，只是当他靠近了一些，就有一个守卫上前行礼： “夏多大人！” “呵呵，你就不怕我是别人伪装的吗？” 守卫顿时一脸紧张地看了一眼身后，那个神殿的神职者，陪笑着说道：“大人说笑了，在萨维尔领谁敢冒充大人！” “行吧。” 夏多也不想为难这个守卫，他看出来了，是那个神职者判断的，而在经过那个神职者的时候，对方也恭敬地向他行了一礼，只是没有说话。 来到镇外，不远处就是沃夫堡河，一看到河流，夏多就心生欢喜，恨不得立刻尝试化身水流，肆意穿梭。 第307章 化身水流、掌控空域 过了石桥，往南继续走了一段，避开守卫的视线，夏多这才趟入水中，夏日的河水带着一丝温热，像是情人的肌肤。 与之接触的一瞬间，夏多便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待整个身子全部没入水下，从上到下，河水由温热到清凉，极富层次感。 感受着血脉中的悸动，夏多心念一动，整个人化作了一团无定形的透明水流，一时间，他感觉和这周围的水体完全融为了一体。 在河水中，他上下翻涌，来回穿梭。 从上游到下游，从东岸到西岸，从河面到河底，夏多感觉自己仿佛化身为水元素，这不断奔流的河水就是他天然的领域。 想到水元素，夏多立刻又召唤出之前曾经召唤过的小伙伴——那个懵懂的纯水之球。 而当真正的水元素出现的那一刻，夏多还是十分清楚地意识到对方和他的不同，对方的形态似乎固定为一个纯净透明的水球，而夏多的形态却可以随意变化。 或许这与水元素懵懂的意识有关，被夏多召唤过来，就好像小狗似的不断地往夏多身边凑。 逗弄一会儿后，夏多不在维持它的存在，而失去了夏多力量的维持，这个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水元素形体立刻散乱开来，与周围被搅得浑黄的河水混为一体。 这时，夏多也发现了化身水流形态下的弊端，或者说不足之处，那就是他化身的水流也是纯水，一旦水体较浑浊的时候，就特别明显了。 与之类似的，气化形体如果在烟尘、迷雾中，应该也会格外明显。 不过正常来说，只要稍微注意点，这点不足之处也可以当成不存在了。 …… 几番尝试后，夏多对于化身水流的能力非常满意，接下去他准备再试一试被他戏称为“水遁”的最快速度。 气化形体能够飞行（空气中移动），但速度完全比不上【飞行术】，甚至连正常行走的速度都不如。 当然，小范围内的闪转腾挪却相当不错，毕竟没有形体束缚了嘛！ 那么化身水流在水体中的速度又会是什么情况呢？夏多十分好奇，不过小范围内的闪转腾挪与气化形体类似，非常灵活。 比起本体在水中，不知灵活了多少倍！ 而如果“水遁”的速度还可以的话，那夏多大概就只差一个“土遁”了，攻防能力暂且不说，跑路的技能倒是快点满了。 “开始！” 夏多心念一动，整个人化身的水流瞬间往下游冲去，速度极快，起步就比正常人行走的速度快！ 之后不断加速，一直到极限，而在此过程中，夏多时刻留意着岸边迅速划过的景象，默默估算着自己的速度。 大概和正常人快速跑动的速度差不多！ 虽然还是比不上【飞行术】，但也相当可以了。 只是夏多也意识到，这个速度很可能和顺流而下有关，如果逆流而上的话，或许就要打个折扣了。 意识到这点后，夏多立刻折返回去，果然如他所料，逆流的速度果然不太理想。 “这么说的话，跑路前先施展一个造风法术，然后气化形体顺风跑路也会更快喽？” 经过这几次尝试，夏多也知道自己不管是气化形体还是化身为水，都还是实体状态，依然会受到所处环境的束缚。 如果是虚体状态的话，或许又是另一番景象。 …… 大致了解了血脉觉醒后的新能力，夏多准备进行最后一项实验，这可能是对他来说最为重要的一次实验了。 之前他只有【水之掌控】的能力，在水中，掌控水域后，他能够借助水域施法，将施法距离延伸到20米开外。 这与法术距离不同，借助水域施法，相当于他本人在20米外施法，可以与法术距离叠加。 而现在他又获得了【风之掌控】的能力，那会不会在掌控空域后，能够借助空域施法？ 夏多相信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可以的。 那其实是他的意识借助空域延伸到远处，在水域可以，没道理到了空域就不行了！ 不过推测再多，也不如亲身尝试一下。 来到水面，夏多一念便从水流变成一团气体，然后奔涌的河水，迅速补平他原来的凹陷位置，并顺便将他往上面推了推。 于是，夏多就这么趴在水面上了。 “好在是气体形体，不然这种姿势被人看到了，也太丢脸了！” 气体形态下，夏多想要掌控空域极为简单，将意识从身体中蔓延出去就可以了，一瞬间，他原来的形体迅速与周围的空气融为一体。 有种“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的感觉，他的意识在这片空域内不断蔓延，一直到无法“看到”魔网，这才又收了回来。 ——【光亮术】！ 这个法术几乎无害，是夏多最为熟悉的一个法术，用它来实验足够了。 于是，这个非常普通的河面上空，不知怎么突然出现了一个明亮的光团，经久不息！ “果然如此！” 夏多一边感叹，一边又转化为本体形体，本体形体下的掌控空域范围变小了，但也有2、30米远。 如果改变空域形状的话，一个直条甚至能延伸至近百米。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不管是掌控水域，还是掌控空域，都似乎是一种形而上的概念形式。 并不以河水流动、空气流动而发生变化，就只是一个固定的范围。只要夏多自己没有将意识蔓延的方向调整，就始终是那个范围。 这一方面会让他的领域比较稳固，但另一方面，却不利于争斗时迅速转移阵地。 不过相比于得到的好处，这点不足之处实在微不足道。 …… 回去的时候，夏多没有再慢慢走回去了，刚刚化身水流顺流而下，流得有些远了，有【飞行术】在身，他实在没办法忍住不用。 于是，一阵风驰电掣过后，夏多带着风声稳稳地落在了萨维尔镇中心广场东北角，再往北一点就是港口了。 哗哗—— 附近几个站岗的士兵畏畏缩缩地围了过来，在看到是夏多时，才又卸去了紧张，转为恭敬，“夏多大人！” “嗯。” 夏多应了一声，便准备联系利亚顿商会的亚尔曼管事，所有领民委托给他安排住处，现在也需要找他来了解一下情况。 仲夏节已经过去，假期也该结束了，最重要的是领地开拓该继续了！ 不过，刚给亚尔曼发完消息，一个身影同样带着风声从天而降，夏多几乎是下意识地从随身空间内取出了【否决之刃】，指向了声音位置。 一个不对，他就要激发【解除魔法】了，这个【否决之刃】自带的魔法非常好用，以他的速度、力量，突袭之下砍死几个法师不成问题。 第308章 鞭笞至死 （月底求月票！！） “夏多法师？” 来人一落地，便说出了夏多的名字，只是夏多却对他没有什么印象，尽管对方看上去风度翩翩、颇有气度，但是真的没印象。 这也是时之塔的人？ 夏多有些疑惑，只是将剑尖垂下了一些，并没有收起，同时也提起精神，进入施法专注状态。 他进入时之塔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能飞的至少都是中阶法师，不应该一点印象都没有，这有些反常。 “我是夏多，你是——” “我是时之塔的外务主管，你可以叫我沃伦法师。”沃伦取出一枚时之塔徽章放在掌心激活了其中的印记，一个立体的时之塔虚影出现在徽章上方。 在夏多检查印记的时候，沃伦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夏多手中风格明显的精灵长剑，眼里闪过一丝贪婪。 不过很快便敛于无形，曾几何时，他眼中的渺小学徒，摇身一变竟然成了中阶法师，还成了妮雅塔主的丈夫。 如果他也有夏多这样的天赋，或许也不会是现在这种状况了吧！ “夏多法师，徽章没问题吧？” “没问题！”夏多收起了【否决之刃】。 徽章确实没问题，是时之塔所有，而这个所谓的外务主管，其实就是所有时之塔外围成员的头儿。 只是别人不说，夏多也很难分清到底谁是外围成员，谁是核心成员。 “沃伦法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夏多对此很清楚，刚刚这个沃伦法师是直直地冲他飞过来，总不不可能是顺路吧。 “是这样，刚刚我看到有人从外面飞进来，过来查看一下情况，是夏多法师就没问题了！”沃伦解释道。 “难道是其他人就有问题吗？” “当然不是，不过如果不是时之塔成员的话，我会询问对方的身份，并留下记录。” 原来如此！ 时之塔不在了，果然麻烦事就多了！ 之后两人又寒暄几句，也算是正式认识了，待亚尔曼管事匆匆赶来，沃伦法师也找了理由离开了。 …… “亚尔曼，领民这几天的情况怎么样？奴隶们还安分吗？” 夏多一边往港口仓库位置走，一边向亚尔曼管事询问，前后放假五六天，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因为雄鹰商会凶杀案的影响，大人的领民这两天都待在仓库内，哪儿都没去，情绪也比较稳定，而奴隶——” 说到这里，亚尔曼管事顿了一下。 夏多立刻问道：“奴隶怎么了？想逃跑还是惹了什么事？” “大人，有一个奴隶趁着仲夏节庆典期间防守较弱，想要跳河逃跑，不过很快就被莱顿大人抓了回来！” “哦？莱顿怎么处理的？” “逃跑者直接鞭笞至死，同小组的其他人也鞭了20下。”提起这个，亚尔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当时也在场，尽管被鞭笞的不是他，但那种场景还是让人十分不适，倒不是鞭笞本身，而是莱顿教士在鞭笞是为了防止将奴隶打死，将圣力凝聚在刑鞭。 刚打出的鞭痕，下一次被打时就已经消散了许多，亚尔曼甚至想过，是不是只要莱顿教士愿意，就能永远地鞭打下去呢？ 一想到这个，亚尔曼就又抖了一下。 “亚尔曼，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夏多也只是随口一问，见对方不说，他也懒得追问。很快，两人便来到利亚顿商会的仓库外面。 三个仓库挨在一起，大门敞开着，乔奇和吉布正带着各自的小队，全副武装地在门口巡逻。 看到夏多和亚尔曼过来，两人立刻就离开队伍，迎了上来。 “领主大人！”这是乔奇。 “大人！”吉布欲言又止。 但此刻夏多已经被仓库中传来的嘈杂声吸引住了，他也注意到吉布的表情，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勉励了一句，“幸苦了。” 便循着声音，向第一个仓库走去。 因为是夏天，里面只是布置了简单的草席，他的领民们正几个一群、一个一群地跟着工匠学习手艺。 哐当哐当，好不热闹。 “领主大人来了！” “领主大人！” “大人！” 众人纷纷行礼，夏多摆了摆手，让他们继续，他认出了其中两个工匠，是他的两个奴隶，石匠叫做斯通，木匠叫做卡朋特。 另外还有两个年轻的木匠就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了，不出意外的话—— 他看向了亚尔曼，而亚尔曼也适时解释道：“那两个木匠学徒是利亚顿商会雇佣来的，教大人的领民处理木料，如果换成老练的木匠，可没那么容易请到。” “嗯。”夏多点了点头，一门手艺确实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学到的。 萨维尔镇这么多发展下来，各种需求早就达成了一种平衡，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的事请，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能请来两个木匠学徒已经很不错了。 “走，去看看奴隶们！” 正准备去下一个仓库，莱顿教士赶了过来，“大人，我有两件事需要向大人汇报。” “走，边走边说。” “是！” 来到仓库外，吉布已经等在门口了，似乎已经听到了刚刚莱顿的话，也向夏多说道：“大人，我也有一件事，想要向大人汇报。” “一起来吧！” “是！” 一边走，莱顿一边汇报，“大人，前天有一个奴隶逃跑，已经接受了审判，他所在的工作小组其余人等也都接受了惩罚。” “嗯，我听亚尔曼管事说了，鞭刑是吧。” “是的，我已经给他们恢复过了，不会影响后续的劳动。” “很好！” 夏多已经看到第二个仓库里的奴隶了，所有人排得整整齐齐，坐在地上念诵着什么，仔细一听，可不就是他之前编写的《领主语录》吗？ 当前，领民、奴隶的数量过少，夏多并没有颁布什么复杂的法令，只是用《领主语录》的形式规定了一些日常行为准则。 普通人只要稍稍留意一下，就不难做到。 “莱顿，你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这个——”莱顿看了一眼吉布，并没有说。 夏多立刻知道这件事和吉布有关，于是又问吉布，“那你又想要汇报什么？” “大人，艾瓦同意担任大人领地卫队的教官，而且他人已经来了，就在第三个仓库内！” “哦？” 听到人都已经来了，夏多反而不急着过去了，之前他就想聘用艾瓦教领地卫队成员使用魔法物品。 只是在跟吉布提起时，他却说要先征求一下艾瓦的意见，而且就算同意了还要再约时间见面谈。 现在怎么就突然送上门来了呢？ 第309章 再见艾瓦 这边夏多不说话、不挪步，而吉布脸上的脸色也不断变幻着，这就让夏多更感兴趣了。 是因为之前拒绝了，而现在又主动来头而感到尴尬？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夏多心里暗暗猜测着。 不过，他并没有什么调教整人的恶趣味，他真正的底气是来自于自身的实力，以及……时之塔。 权术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他也不需要用并不高明的权术来统治子民，或许用智慧和力量更为合适。 而智慧也并非权术，或许包含，但更主要的是一套稳固的规则。 夏多心中真正的统治艺术更在于发掘子民心中的意志，让他们学会自我奋斗、自我攻略。 那需要营造出一种相对正面的环境，以利诱之、以威镇之，走堂堂正道，而非单纯的玩弄权术。 利用自己的长处，规避自己的短处，也算是智慧的一种。 没有过分地让吉布难堪，夏多指了指旁边的第三个仓库，对吉布说道：“走吧，去见见这位老朋友！” 兽人战争期间的事，哪怕在夏多的时间线中已经过去了快两年，但他还是时常回忆起那时的种种情景。 第一次杀“人”、第一次面临生死危机、第一次击杀法师、第一次见到不死生物，虽然只有短短的不到一个月时间，但却有太多可以回忆。 在这些记忆中，艾瓦绝对能占到相当大的一个比例。 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但业务却一点也不拉下，不管是警戒、探路，还是杀戮、拦截，又或者是解开次元袋、召唤魔法坐骑，都给夏多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只是战争过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艾瓦。 利亚顿商会在港口的仓库都是连在一起，从第二个仓库到第三个仓库也没几步的距离，而就在这几步的时间，夏多已经回忆起过去的种种细节，并决定了见面后的态度。 也是在这几步的时间里，夏多意识到自己的记忆似乎提升了不少，至少他在奥法联合会从投影位面刚离开时，见到艾伯克还要好好想一想。 但现在，却几乎一想就想到了过去的很多事，或许是因为记忆深刻的原因，但夏多更觉得是血脉觉醒的缘故。 只是昨晚才觉醒血脉，他并没有多少时间来仔细摸索，只是大致知道了力量并没有显着提升，而是多了被他命名为【风之掌控】的能力。 现在记忆能力似乎也得到了提升，这让夏多对下一次血脉觉醒更多了几分期待，难怪耐色人会把拥有术士血脉视为拥有卓越魔法天赋。 别的不提，光是记忆能力的提升就能为魔法道路上省去无数重复劳动，这等于是变相延长了施法者的生命。 而据夏多所知，拥有术士血脉的人一般都比正常人要活得更久，就算有加强记忆的魔法、延寿的魔法，有血脉也更有优势。 唯一比较可虑的就是——拥有这么大的优势却不知利用，反而坐吃山空的问题。 这种现象并不少见，甚至如果血脉觉醒再稳定些，夏多自己都想坐吃山空了！ …… 抛开杂念，夏多踏进了第三仓库，只是—— 没人？ 仓库内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但吉布根本没必要骗他，也不敢骗他，夏多立刻凝神专注，下一刻他就发现了有人存在。 就在进门右手边几步远的一个打开着的窗子下，阳光透进来既带来了光明，也分出了阴影。 刚刚夏多进来时，只有眼角的余光能扫到那里，加上光明之下的阴影遮蔽，让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有人存在。 不过但凡生物在魔网中都有痕迹，这在施法者眼中在明显不过了。 只是—— 他人都来了，艾瓦还不过来吗？ 把仓库当自己家了？还是对他有什么想法？ 夏多不动神色地给自己加持了3环【法师护甲】，而不等他出声，吉布已经迫不及待地叫了出来： “艾瓦，领主大人来了，还不过来行礼！” 或许是因为听到自己的名字，窗户下的人影突然微微动了一下，但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大人，他昏迷了。”莱顿突然说了一句。 “艾瓦！” 听到莱顿的判断，吉布立刻紧张了起来，冲上前去，扶助那个蜷缩在窗户下阴影处的人，同时不断呼唤着，“艾瓦，艾瓦！” 一边喊，还不时回头看向夏多，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夏多略一沉吟，大概猜出了一些情况，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看向莱顿教士，对着窗户下比了一个眼神，说道： “去看看！” “是！” 莱顿教士答应得很干脆，行动也很干脆，但看他眼神却像是有很多话想说，夏多明白，如果真像他所猜的那种情况的话，莱顿有这反应也很正常。 夏多也靠近了一些，此时透光窗户的光线已经不足以掩饰下面的阴影，确实是艾瓦，不过他现在脸色苍白、双唇紧闭，偶尔身体还颤动一下。 “艾瓦，艾瓦，莱顿教士正在救你！”吉布扶着艾瓦，在他耳边轻轻说着。 似乎是听懂了这话，艾瓦的表情也有些缓和了下来，只是身体的微微颤动依然存在。 而莱顿来到艾瓦身边，蹲下身子，将手伸向艾瓦头顶，一团不算明亮，却给人一种十分坚定的感觉的圣光在他手上乍现。 带着圣光的手从艾瓦的头顶一直到身下，虽然身体上并没有接触，但圣光却渗透进艾瓦的身体。 反复多次后，莱顿站起身来，向夏多汇报，“大人，他没有受伤，倒像是被诅咒了。” “诅咒？” “是，大人！” 夏多来了点兴趣，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诅咒了，不过上次见到的精灵诅咒【愉悦祝福】，似乎很无解，而这次又是什么情况呢？ 他凝神专注，仔细观察艾瓦，果然发现了他自身灵光的不协调之处，只是很不起眼，甚至如果不是莱顿事先告诉他是诅咒，他根本不会想到这点。 不过如果没有受伤，又始终昏迷，那十有八九是跟魔法有关，而诅咒也是一种魔法，只是诅咒并不常见，夏多也不觉得没想到诅咒上去有什么。 “能解开吗？” “这个——”莱顿面露难色，“大人，我解不开。” 一听到是诅咒，而莱顿教士也无法解救艾瓦，吉布顿时就慌了神，他望着夏多，眼里满是绝望，整个人都充满了一种灰败感。 “大人……” 第310章 传奇复仇 自从昨天从手下队员口中听说了那发生在贸易区的刺杀案，吉布的第一反应就是，艾瓦动手了！ 只是因为还没有更多的消息，他也无法断定就是艾瓦，而当艾瓦踉踉跄跄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完全确定，那就是艾瓦做的！ 当时的他心里满是畅快，压抑在心底十多年的仇恨一下子解脱开来，但畅快过后，也即将面临现实的问题—— 艾瓦杀的人是雄鹰商会的会长，哪怕仅仅只是萨维尔分会的会长，那也是无数人仰视的大人物，艾瓦正被无数人追捕。 有那么一瞬间，吉布想要将艾瓦交出去，不像让艾瓦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特别是他的妻子不久前刚为他剩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但下一瞬间，吉布就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这十年里，是艾瓦隐姓埋名接近仇人，是艾瓦将赚到的钱留给他，是艾瓦的最后一击杀死了仇人。 他怎么能，怎么就抛弃艾瓦！ 可是，不只是雄鹰商会，就算是萨维尔领都在追索艾瓦，身在萨维尔领，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种种挣扎犹豫中，吉布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正在服务的夏多领主了，特别是夏多领主刚刚和萨维尔领的妮雅领主缔结了婚约。 这种情况下，如果夏多领主愿意帮助艾瓦，或许艾瓦就能活下来了。 至于可能因此触怒夏多领主的可能性，吉布几乎没有考虑过，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实际情况会比向夏多领主坦诚更令人绝望—— 艾瓦中了诅咒！ 这一刻，吉布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实在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如果是用朋友、兄弟的性命换来仇人的死去，他宁愿不换。 十年前，因为雄鹰商会的阿塞尔会长，他的父母、妹妹，吉布的父母，全部丧命兽人之手。 如今，又是因为阿塞尔，他的朋友、兄弟，艾瓦也即将死去。 命运啊！你是何等的不公！吉布内心哀嚎着，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这样的绝望，或许只有十年前得知害死家人的仇人身份时可以相比了！ …… 看着吉布抱着艾瓦，绝望间的深情流露，夏多也有些动容，穿越至今，他还从未见过如此浓烈的情绪。 甚至在穿越前，他也很少见到具有这样感染力的真情流露，现代社会人际关系淡漠，就算是情侣之间，也很少有这样的感情。 或许就只有至亲之间才会有这样浓烈的感情。 不过就只是因为这些而帮助他们，夏多也没那么多的爱心泛滥，穿越前，在地球上他见多了各种各样煽情的场面。 比这更动人的都有的是！ 就算有心帮助他们，也必须量力而行、衡量得失，否则不止是自找麻烦，可能被帮助的人也会在心底笑他太蠢吧！ 这般想着，夏多对吉布说，“艾瓦是怎么中的诅咒，我想你不应该不知道吧，说说，或许我能给他解开。” “诅咒？解开？”听到这两个关键词，吉布的生气一点点回到身上，原本散乱的目光也开始重新凝聚。 就像是落水的人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就算无法预料下一刻它会不会就断掉，但第一时间抓紧几乎是必然选择，也是唯一选择。 “大人，大人，求您救救艾瓦，我愿意将一切的一切都献给大人！” 夏多眉头微蹙，再次说道：“说说诅咒的事！” 一旁的莱顿教士正要开口，却被他用眼神制止了，他注视着吉布，等待他的选择，要是连诅咒的情况都不愿意透露，那也没有救治的必要了。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艾瓦就是前天那起凶杀案的凶手。那么，送去镇公所，领点赏金难道不香吗？ 或许那个雄鹰商会也有悬赏呢！ “大人，艾瓦的诅咒是因为、因为他杀了雄鹰商会的阿塞尔。” “嗯。” 夏多并不意外，在知道艾瓦昏迷的时候，他就大概猜到了，毕竟镇上刚发生一起凶杀案，闹得风风雨雨的。 这里就多了个有能力行刺的人，而且还处于昏迷状态，如果不昏迷的话，夏多还不一定想到呢！ 不过，现在他倒是对艾瓦刺杀那个什么阿塞尔会长的原因产生了一些兴趣，冒充护卫、暴起发难，不出意外的话，估计又是一段看比电视剧的恩怨情仇故事。 就是不知道这里吉布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说说具体情况！” 此刻夏多就是吉布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能够觉得艾瓦命运，乃至他自己命运的人，吉布不敢隐瞒，当即将一段绵延十年的复仇故事缓缓讲了出来—— 十年前，兽人潮爆发，当时的领主征召了萨维尔领内的所有商会武装用来抵御兽人。 那时的吉布和艾瓦都很年轻，因为家里穷，成年后并没有选择进入法师塔，寻求成为法师的机会，而是留在家里帮忙。 冬季比较清闲，那天吉布正找艾瓦玩耍，没想到前线的商会武装却突然撤退，放弃了一大段防线，兽人一下子就涌到了后方。 因为兽人来得太突然，两家人除了被艾瓦的父亲塞到地窖里的吉布和艾瓦，其他人全部死于兽人之手。 之后便是复仇了。 在打听到是由于阿塞尔率性命令雄鹰商会的人彻底后，吉布选择了放弃，之后加入了领地军队。 但艾瓦却没有放弃，他想尽办法离开了萨维尔领，再回来时就已经加入了雄鹰商会，成为了护卫队中的一员。 去年兽人潮期间，埃普斯领主也强征了所有商会武装，但却将所有人都打散重新整编，大部分被带到了前线与兽人鏖战。 艾瓦比较幸运被留在后面负责清扫遗漏的兽人，被吉布招到了队伍之中。 …… 之后的部分，就是和夏多一同杀地精、杀野狼、杀兽人的故事了，真正让艾瓦下定决心动手的原因是时之塔的离开。 没有法师塔，仅凭人力想要搜索一个精于躲避的高阶游荡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就算是通过法术搜索，也不是随便拉个法师就能行的。 而夏多知道的是，时之塔的法师现在正忙着修复法师塔呢，这大概就是艾瓦到现在还没被抓到的原因吧。 或许还有其他原因，毕竟神殿也没找过来。 听完整个故事，夏多也不禁为艾瓦的坚定意志感到震感，卧薪尝胆也不过如此了吧。 现代社会记仇十年都少见，而现在他却亲眼见证了——为了复仇先是外出学本领，再卧底找机会，最后等到机会一击毙命。 如果将这经历找个吟游诗人改编一下，或许就是一段惊心动魄的传奇故事了。 第311章 隐秘、救治 将所有故事全部讲出后，吉布便一脸期待地看着夏多，希望眼前之人能够救下艾瓦。 “大人，外面无数人正在搜索他，雄鹰商会实力不凡，或许很快就会有施法者出手。”莱顿提醒道，他的意思很明显，不值得为这么个人而给自身以及领地招惹麻烦。 夏多沉吟着，莱顿的话确实也在他的考虑之中，但在他的心底，他还是倾向于救下艾瓦的。 不说艾瓦本身是一个高阶游荡者，人才难得，就是任何一个活人，在夏多眼里都是极为宝贵的。 领地开拓十分缺人，他都在考虑是不是要带人去抓地精当奴隶了，虽说妮雅之前承诺给他人员物资支援。 但这距离夏多心目中的理想人数估计还差得远呢，不然他也不会近乎饥不择食地让人去搜罗兰加斯人了！ 夏多的纠结并没有表现在脸上，但这沉默就说明了一切，吉布的眼神逐渐暗淡下来。 就在这时，亚尔曼突然开口，“大人，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觉得或许大人应该知道。” “什么事？”夏多语气有些不悦，他正在权衡救与不救呢，亚尔曼突然跳出来，让他的思路一下子被打乱了。 “这件事比较隐秘。”亚尔曼左右看了看，最后看着夏多，“大人，您看——” 夏多往外走了两步，随手设置了一个隔音结界，然后说：“说吧，他们听不到！” 亚尔曼有些疑惑，但他不会质疑夏多的决定，暗想可能对方施展了某种魔法，只是一想到没有丝毫外在表现的施法事件就发生在自己身边，哪怕明知道夏多不会对他不利，亚尔曼还是心中一紧，连忙小心翼翼地说道： “大人，我听说十年前——” 说着，亚尔曼的声音又小了一些，还转头向身后的莱顿、吉布看了一眼，这才继续说道：“十年前因为雄鹰商会的阿塞尔会长下令商会武装提前撤离，导致兽人突然防线，攻入到镇区，老领主就是在那场战役中受了重伤，不久之后就离开尘世了。” 亚尔曼看得出夏多想要招揽那个刺客，或许是担心艾瓦正在遭受搜捕而犹豫。而老领主的事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这并不是什么严重的隐秘，只是随意谈论也不太好。 夏多领主之前几次明示、暗示地招揽他，亚尔曼有些心动，但这种心动还不至于让他转投过去。 不过事请在前天出现了转机，夏多领主竟然和妮雅领主缔结了神圣婚约，那情况就有些不同了。 夏多领主从一个前途未卜的开拓领主，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炙手可热的依附对象了，那些够不到维尔领主的人，又多了一个选择对象。 而这边，夏多虽然还没意识到亚尔曼的态度松动，不过他提供的消息却让夏多十分震惊。 妮雅才刚刚继位没几天，亚尔曼口中的老领主其实就是妮雅的爷爷，老萨维尔领主的死竟然和这次凶杀案的死者有关。 各种想法在夏多脑海中来回翻滚，他当即决定救下艾瓦，不只是解除诅咒，更有之后的庇护。 只要萨维尔官方不成为阻碍，雄鹰商会的背景就算再强，能花在一个小人物身上的资源终究是有限的。 或许会有施法者前来调查，但这调查力度就不好说了。 当然，这件事还是需要和妮雅通个气，毕竟在应对法术搜索方面，他也不是很在行。 不过，当前还是先给艾瓦解开诅咒再说。 亚尔曼说完老领主的隐秘就退在一旁，而夏多则取出【否决之刃】，来到艾瓦身前。 吉布看到夏多提剑过来，竟然没有丝毫反应，一直到夏多激发了【否决之刃】自带的解除魔法，艾瓦身体有些颤动，他才回过神来。 “大人？” 吉布意识到夏多很可能是在救艾瓦，心情一下子又紧张起来，短短一会儿时间，他的心情几起几落，这一下子再也承受不住，竟然昏了过去。 “莱顿，你去看看。” “是，大人。” 此刻，莱顿已经知道夏多的决定了，他的心里虽然仍有疑虑，但信仰不允许他质疑上位者。 依次检查了吉布、艾瓦后，才起身回复，“大人，吉布队长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晕了过去，我已经用圣力安抚过了，很快就能苏醒；而他——” 莱顿看了一眼艾瓦，顿了一下，才说：“他的情况有所缓解，不过诅咒仍在，如果大人的那个驱散法术还能继续的话，或许能够解除。” 说完，也退到了一旁。 夏多右手紧了紧剑柄，那个魔法当然能够使用，短时间内可以连续使用三次，过后就需要等待恢复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原本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用这柄魔法剑去解除诅咒，没想到还真行！ 或许用【解除魔法】来描述【否决之刃】的这个能力并不准确，用【破法】才更形象。 精灵剑咏者本来就可以与正常法师战斗，如果没有施法能力、或者破法能力，凭什么能够在精灵社会立足，甚至受到追捧呢！ 夏多虽然只在投影位面中的精灵城市生活了一年多，但也很清楚这点，而作为剑咏者的制式长剑，【否决之刃】具有破法的能力，似乎也不是那么让人费解。 “我再试一下！” 说着，夏多便再次激发了【否决之刃】的主动能力，剑尖处顿时出现了一个无形的能量场。 或许叫能量场并不合适，因为它并不存在任何能量，反而瞬间抚平了以剑尖为中心的、一个球形范围内的魔网波动。 就算是有游历能量、元素的存在，也会瞬间被梳理开来，这个区域内，万法不存。 当然，实际情况是——夏多接连激发了两次，还没有完全将诅咒解除。 不过，到了这一步，法术要素缺损严重，这个诅咒也几乎不存在什么威力了，只是有一些灵光残余，或许会成为追索的目标。 但夏多不会让它们这么做，到这一步，他自己已经可以逐步解除这个诅咒的残余要素了，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罢了。 …… 而就在夏多尝试着给艾瓦解除残余诅咒的时候，萨维尔镇光辉之主神殿内，安布里尔主教正在听取下属的汇报。 第312章 第一追随者 “主教大人，雄鹰商会之前派人来请求戈登祭司施展【预言术】，以确定杀害他们会长的凶手的位置，不过他们对结果似乎不太满意，想请大人出手。” 说到这里，年轻的助祭迅速抬头瞥了一眼坐在书桌后的安布里尔主教，随后又迅速低下了头。 安布里尔对于手低下年轻人的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饶有兴趣地问起了戈顿施展【预言术】的结果： “哦？戈登那边怎么说？” “戈登大人给出的提示是‘河水之南、清波之下’，但雄鹰商会的人却认为凶手仍藏在镇上，似乎，似乎——” 后面的话，年轻人没再说出口。 而安布里尔心里却非常清楚，不是似乎，而是对方就直接开始怀疑萨维尔领包庇了凶手。 事实是，神殿已经在配合官方进行戒严、搜捕，至于时之塔没有派人来，妮雅也早就提前通知过他了——时之塔需要修复。 不过，对于雄鹰商会的判断——凶手还在镇上，安布里尔也是认同的。 发生凶杀案后，因为还死了一个法师，时之塔成员虽然因为需要返回时之塔进行修复工作，而没有参与搜捕，但也明确要求尽快抓到凶手，而且还帮忙封锁了镇区。 之后，来镇上参加庆典的所有人，在离开镇区时都经过了仔细检查、辨别，确定凶手没有离开。 一时间，安布里尔倒也有些好奇凶手跑哪儿去了，不过他不会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点好奇心，而贸然使用神恩。 看着眼前还有些紧张的年轻助祭，安布里尔不禁想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情景，那时候老领主还在呢！ 唉—— 想到老领主，又想到雄鹰商会，安布里尔不禁默默叹息，“告诉雄鹰商会的人，最近我正在进行一个重要仪式，不方便施展【预言术】。另外，让赛勒斯祭司过来一下。” “是，大人。” 说完，年轻的助祭无声地退了出去。 房间内就剩下安布里尔凝视着光辉之主从东侧窗户投进书房的光柱，久久不语。一直到一连串急促却丝毫也不慌乱的脚步声传来，他才回过神来，看向了门口位置。 …… 港口仓库。 吉布早已苏醒过来，此刻他正神情紧张地看着夏多解除诅咒，虽然魔法什么的他看不懂，但从艾瓦对于外界的反应来看，情况正在向着好的一面发展。 “呼——” 将最后一组诅咒要素涉及的魔网之弦全部解开、抚平，夏多长舒了一口气，这解除诅咒的活计可比施展【飞行术】要困难得多！ 尽管只是诅咒残余，但那些要素却仍具有相当大的“活性”，解开一组，又自动生成另一组。 如果不是夏多对于法术原理掌握得还算可以，估计要为了这点诅咒残余焦头烂额了。 亲手“解剖”一个诅咒所得到的收获，几乎不亚于学会两个新法术，甚至于，诅咒魔法蕴含的一些原理更具研究价值。 解开诅咒后，夏多比了个不要打扰的手势，便立刻从随身空间内拿出笔记蹲下身子，用膝盖当做支撑，记录了起来—— ***** 诅咒魔法实践记录：使用自创秘文进行记录 要素循环实例：** 连锁触发实例：** 相关要素记录：** 猜想：** 待验证：1、**2、**3、**…… …… ***** 写完最后一笔，夏多抬头一看，就看到一旁的莱顿、亚尔曼和吉布、艾瓦四人，他们两两相对，目不斜视。 夏多觉得这场面有些好笑，法师的笔记没那么容易被人看懂的，不过他使用奥术几何学记录魔网之弦的种种组合变化，由于时间原因，他并没有进行加密转化。 如此，倒也真的算是可以被人直接获得的知识了。 “好了！”夏多站起身来，看着几人，视线最后停在了艾瓦身上，“艾瓦，你醒了，身体怎么样？” “感谢夏多大人救我于黑暗之中！”艾瓦单膝跪下，郑重起誓，“从今往后，大人的命令就是艾瓦存在的意义！” 之前的诅咒昏迷中，艾瓦并没有失去对外界的感知，只是无法做出反馈，他听到了吉布在向夏多恳求，甚至愿意用付出一切的代价求夏多救他。 在杀死阿塞尔后，艾瓦几乎被仇恨掏空的心灵就已经失去了目标，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吉布。 他宁愿代替吉布为夏多奉献一切！ 而夏多也对这突然其来的效忠有些懵了，不过这也正合他的心意，甚至更多。 原本他只是想招揽艾瓦，类似长期雇佣那种，没想到他突然来一句，自己的命令就是他存在的意义。 这多不好意思啊！ 不过，夏多嘴上却答应地飞快，“艾瓦，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第一追随者，希望你不负今日的誓言。” 他并没有将艾瓦当成一个随用随弃的工具人，而是给了一个追随者身份。 这时，为了保障领主的利益，莱顿又跳了出来，“大人，让我主来见证这一切吧！” 夏多还没有说话，还跪着的艾瓦已经开口，“光辉之主在上，请为我见证！” “公正至中，光辉无限。” 莱顿念了一句祷词，召唤出一个纯白色光团，随后迅速扩散，将周围四人全部笼罩在内。 这不是夏多第一次见到光辉之主的神职者见证契约了。 他还在地球上的时候，就经常听到“无所谓忠诚，只是背叛的筹码不够”的说法。而在耐色，就算是由光辉之主见证的神圣契约都不一定能够保证绝对可靠。 只是这仍然不影响它在耐色人心目中的地位。 就算是夏多，也心存敬畏，在那充满秩序、无情意味的意志笼罩下，谨守心神，半点不该想的都不想。 “光辉之主见证，我愿成为夏多大人手中利刃，但有所命、无所不从，夏多大人的命令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夏多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我接受。” 随后，光辉之主的意志离开，夏多也不禁松了一口气，他忍不住瞪了一眼莱顿，暗骂了一句，多事！ 每次经历这种被一个无限高远地强大意志注视的情景，夏多都十分担心自己会被从天而降的巴掌拍死。 即便夏多知道光辉之主从来不轻易干涉凡人，但那种深刻体会到自身弱小的感觉，还是让人十分不爽。 第313章 处理手尾 虽说收获艾瓦这也的追随者让夏多心情愉悦，但随之带来的计划改变也让他有些头疼。 原计划他只是顺路来这里，然后通知领民们明天就出发前往领地继续开拓，只是现在多了个艾瓦，肯定不能就这么送到领地去。 他现在必须尽快返回时之塔，和妮雅商量一下，这件事到底怎么才能圆满解决，于是他吩咐莱顿： “莱顿教士，妮雅领主答应给我一批人，我会让他们送到仓库这边来，你要注意接收，并且给他们编好工作小组！” “是，大人！” “就先这样吧，刚刚那个仓库里的工匠培训我觉得很不错，可以多找点工匠，重点是领地开拓中用得到的，这方面你和亚尔曼管事多聊聊。” “是！” 吩咐完莱顿，夏多又让艾瓦暂时先留在这个仓库里，等候他的命令，随后便离开了港口。 镇公所。 夏多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只不过这一次格外受到优待，和塞恩镇长商量了一番，最终确定了支援人员的数量。 一共200户，而且是将所属身份直接转到大夏领，而不是临时调拨过去。 这就让夏多的领地一下子丰满起来了，他不禁感叹自己绞尽脑汁想要搜罗领民，而妮雅只是一句话就给他解决了。 初期步子不易迈得太大，有200户已经可以维持一个相对稳定的、自给自足的领地了。 而这也正是开拓者所需要做到的第一步。 终于要被他完成了！ “塞恩镇长，之后的事就要麻烦你了，将那些人送到港口利亚顿商会的仓库，莱顿教士会负责接收。” “好。” 塞恩镇长的情绪不高，不过夏多也能大概猜出一些来，无非是妮雅将萨维尔领的领民送给了他，哪怕他是妮雅的丈夫，但妮雅的手下也不是木头人，一点想法都没有。 …… 回到时之塔，夏多立刻联系妮雅，只是对面却始终处于“未接听”状态，而他并没有权限强行通话，有些心急的他直接往顶层跑去。 刚出升降梯，他便看到艾伯克正带着一个陌生的法师朝他这里走来，夏多心想这大概又是哪个奥术师想要获得神恩，而来这里修复魔网。 微微点头致意后，夏多来到妮雅的书房，此刻妮雅正站在窗前，看着窗户上的即时投影有些出神，似乎连他进来时的脚步声都没有注意到。 “妮雅？”夏多轻声喊道。 妮雅转过身来，眼神里还带着一丝迷茫，但相比于昨天，她的气色已经好多了，至少眼睛里的血丝已经不见了。 “什么事？”妮雅的声音依然有些沙哑，只是比之前更多了几分沉着。 夏多靠近两步，凝视着眼前这位已经成为自己妻子的年轻法师，说出了来时斟酌许就的那句话，“杀死阿塞尔的那个人已经成了我的追随者！” 阿塞尔？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妮雅的眼神逐渐犀利起来，她紧紧地盯着夏多的眼睛，而夏多也注视着她，毫不退让。 其实夏多这么做也是在试探妮雅对他的态度，尽管他自认为对妮雅的性情还算比较了解，但迷锁事件始终是两人之间的一道线。 夏多自认为自己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做错什么，但这种事一旦牵涉到自己的亲人，就容易不理。 易地而处，平心而论，如果自己的父亲因为某人的消息而死，自己也会迁怒、会不满、会发泄，这不是什么神圣契约能够抹平的。 夏多有时候脑海里会闪过这样一个画面——一觉醒来，妮雅站在他的床前，手里拿着一把滴血的刀。 这种画面想想都觉得可怕。 如此，一些不涉及底线的试探也就很有必要了。 “你——”妮雅顿了一下，看着夏多的眼神也了些许闪烁，叹了口气，“你这次做得太冒失了！” 没有说不行，那就是可以了？ 夏多立刻接上，语气也变得更加温和了一些，“事请发生得太突然了，我去港口巡视领民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去年兽人潮期间，他是我的同伴，曾经救过我，现在我也不能不救他。” 这几句话，每一句都是真的，只是省略了一些权衡过程，但这样更衬托出夏多是一个重感情的人。 或许其他法师对此会嗤之以鼻，但妮雅绝对吃这一套。 再说，阿塞尔是导致他爷爷死亡的元凶，现在被人杀了，不说出手庇护，怎么也不能让杀人者被轻易找到啊！ “你这次做得真的是太冒失了！”妮雅再次重复了一遍，随后给出了自己的真正态度，“去把人带到时之塔来！” 夏多不敢耽搁，立刻又返回萨维尔镇，将经过伪装的艾瓦带了进来。 而当他再次来到妮雅书房的时候，艾伯克也在，夏多正好听到妮雅说了一句，“艾伯克叔叔，这次就麻烦你了！” 夏多看向艾伯克的时候，艾伯克也正好看向了他，“那人呢？” “在外面，需要叫进来吗？” “不用，到我那里去吧！” 夏多没有意见，为了解决后患，肯定是办事的人说了算。 …… 来到艾伯克的私人研究室，妮雅并没有跟来，夏多一个人留在会客室内等待，而艾伯克则带着艾瓦进入了里间。 等待期间，夏多便在这会客室里四下打量了起来，与其他法师不同的是，艾伯克这里充满了蓝白色的装饰，就连墙面上都有各种蓝白色的复杂纹路。 给人一种身处奥秘之间的感觉。 而在会客室的天花板上，一个巨大的蓝白星图案正好居于中央，夏多看向它的时候，就好像它也正在看着他！ 夏多连忙低头，不再随意乱看。 不知过去了多久，夏多突然听到脚步声，他连忙收起笔记，就看到艾伯克带着艾瓦走了出来。 艾伯克拎着一柄法杖走在前面，而艾瓦手里攥着一截半尺长、手臂粗、带有银色纹路的木头走在后面。 “事请已经处理好了，让你的追随者回去后将木头扔进沃夫堡河，近期不要露面！”艾伯克说道。 “嗯。” 随后夏多便准备带艾瓦回萨维尔镇，就在他走出房门的一瞬间，他收到了艾伯克的法术传讯，“有时间多和妮雅说说话，这孩子现在最需要关心。” 夏多脚步一顿，转身点了点头，这才离开。 第314章 阿奎莱恩 三天后。 正沉迷于魔法世界的夏多，突然收到妮雅的通知，让他接待两位来自塞汶顿的客人。 这次不是在妮雅的会客室，而是公共层的一间会客室内，夏多到的时候，艾伯克以及两位客人已经到了。 “抱歉，我迟到了！” 面对三位至少都是高阶法师的奥术师，夏多也不敢拿大，好在对方也没有计较这些。 艾伯克先介绍了两位客人的身份，他们都是来自奥法联合会的奥术师，想要通过修复魔网来获得神恩，进而提升自己。 几句寒暄过后，便进入到正题，双方唯一有所争议的就是费用问题，事先得到妮雅授意的夏多咬死了底线，一人50块奥能结晶。 对于奥术师来讲，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奥能结晶也不是个小数目，这还是看在他们奥法联合会成员的份上，才收了这么多。 如果是无组织的奥术师，则要翻倍。 只是夏多在和他们磨价格的时候，心里也在不断打鼓，时之塔的现况并不理想，能源缺口是一个大问题。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妮雅才坚持向每一个过来的奥术师收费，单单时之塔竖在那里就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威慑。 法师之间很少发生争斗，毕竟没有谁的脑门上写着自己什么等级、都有什么底牌。基本上但凡有争斗，都是蓄谋已久、准备充分的突然袭击。 也因此，以和为贵，并不是一句空话。 但还必须考虑一个因素，那就是激愤出手，这个就没办法了，夏多在和对方磨价格的时候，也必须小心谨慎。 既不能露怯，让对方觉得自己好欺负，也不能激怒对方，用自己的小命去验证【庇护法袍】的效果。 一番切磋后，双方都默认了一个最终价格，依然是每人50枚奥能结晶。 之后两人便跟着艾伯克离开了，只有夏多仍然留在会客室内，倒不是说等下还有客人需要他接待，而是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有人不愿意交钱，那该怎么办？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好说话的，总会有人不想付出任何代价。 一旦放任，那之前交了“钱”的肯定会不满，可是，现在的时之塔有能力将收费贯彻到底吗？ 不知怎么，夏多心里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但愿不要出现这样的人吧！” …… 而另一边，镇公所，会客室。 妮雅正在这里接见一位来自北方霍克领的正式使节——奥术师阿奎莱恩。 “妮雅领主，我强烈抗议你方在处理阿塞尔被杀一案时的不作为！” 阿奎莱恩挥舞着手臂，丝毫没有作为一位施法者该有的风度，他打心眼里瞧不起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似乎只要他的声音再高一些，就能将对方给吓哭了，他大声叫嚷着： “妮雅领主，如果你方不能尽快抓到凶手，霍克领将自行处理！” “阿奎莱恩阁下，请注意你的言辞！这里是萨维尔领，不是霍克领！” 妮雅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她紧紧地握着父亲传给他的权杖，强行压制住心底的愤怒，尽量用一种平缓的语气说道： “经过我方调查，凶手已经死于阿塞尔的诅咒，关于这一点，阁下看过阿塞尔的诅咒护符，应该不难确定。” “不，不，不！”阿奎莱恩连连摆手，动作浮夸，但他毫不在意，“我方需要的是凶手本身，无论死活，而不是仅仅只是关于凶手的消息。妮雅领主，请明确这一点！” 其实阿奎莱恩来到萨维尔镇的第一件事就是通过法术搜索凶手，而他能够确定的是凶手已经死亡，并且尸体正顺着沃夫堡河往南移动。 如果给他一点时间，找到尸体也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 但问题是——死人不值得他这么做，无论是阿塞尔，还是那个杀死他的人！ 甚至于，他还亲自出手干扰了关于尸体方向的预言，以确保他在南方的这段时间里，没人能找到那具尸体。 他真正的目的在于迷锁废墟，反正死的是领主的人，又不是他的人，如果能利用这件事，免除了惯例中的奥能结晶，那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不管妮雅怎么解释，阿奎莱恩就是需要那具尸体，最后眼看着气氛变得紧张起来，阿奎莱恩也不是无智之人，留下一句“近期会在这里等结果”，便直接离开了。 阿奎莱恩离开后，妮雅愤怒的心情逐渐平息了下来，开始认真思考起来，刚刚的情景虽然确实令人愤怒，但其实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只是对方一口咬定要见到尸体，这个有些出乎她的预料了。 她可以误导，却绝对不可能弄一具假尸体出来，当着一位奥术师的面作假，难度实在太大。 而真正的凶手已经成了夏多的追随者，就算不是，她也不太愿意交出来。 是因为迷锁废墟？还是雄鹰商会想要插手领地的更多领域？ 对方奥术师的身份，让妮雅产生的联想，只是对于霍克领，她了解得实在太少了。 她只知道霍克领的领主是一位强大的奥术师，雄鹰商会甚至在精灵国度都有一定的影响力。 思考了许久，妮雅终于站起身来，喃喃道：“是时候去一趟塞汶顿了！” 埃普斯领主进入静滞间之前，再三叮嘱妮雅，让她在仲夏节庆典之后，一定要去一趟塞汶顿，见一见格瑞塔大法师，以及奥隆大法师。 以此表明，新一代的萨维尔领主依然向着公主殿下，不会因为领主交替发生阵营变化。 当然，对方可能不在乎，但萨维尔领却不能不做。 之前因为琐事繁杂，没能抽出时间，但现在，不管是领地，还是时之塔，都已经平稳过渡到妮雅时代。 该是时候去塞汶顿了！ …… 如今时之塔正处于迷锁废墟之中，想要去一趟塞汶顿需要花费的能量是过去的数十倍。 另外妮雅虽然已经成为高阶法师，但【传送术】她还没有学会，想要尽快返回，最好还是要带上艾伯克。 只是这样一来，时之塔仅有的两个高阶法师都不在，这期间如果有奥术师来访，就比较麻烦了。 “夏多——” 妮雅轻声念着夏多的名字，不知道他一个人能不能行，但目前来说，也只能这样了。 第315章 急迫、阴谋 第二天一早，夏多站在萨维尔港口栈桥外，目送“幸运欧文号”缓缓驶离港口，而在它之后，还有两艘差不多规模的货船也正在解开系岸绳。 这两艘船中一艘装的是妮雅拨给夏多的新领民，还有一艘则是妮雅征召的河工，用来挖掘从大夏领到迷锁废墟的河道。 也就是【隐秘之手】的那位奥术师所说的“元素通道”，这将大大缓解迷锁区域的魔网暴动情况。 时之塔时刻处于与外界魔网暴动对抗的状态，缓解暴动也就是为时之塔节省能量，妮雅最终还是决定要挖这条通道。 望着渐渐远去的“幸运欧文号”，趁着它还没有使出传讯范围，夏多联系了船上的莱顿，最后叮嘱了一遍： “按计划行事！” 看到莱顿在船头挥手致意，他转身就走，回想起妮雅昨天离开时的交代，夏多心里隐隐有种急迫感。 不只是因为雄鹰商会来人了，更重要的是时之塔正处于虚弱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敌人就会一股脑扑上来。 妮雅这次离开就是前往塞汶顿打听消息，以及寻求可能的外援，她走时交代了很多，从领地到时之塔，具体而详细。 但正是因为这样，夏多才有种不好的预感。 …… 回到时之塔，夏多先是去到各处检查了一遍包括学徒在内的所有人的工作状态，确定所有修复工作都在正常进行，他才稍稍有些宽心。 不过让他比较意外的是，奥术花园已经整理完毕，按照他原本的估计，这项工作至少需要一周时间。 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看样子迪恩、萨米他们的监督、激励工作做得不错！ 接下去就可以进行生产活动了，只是夏多在时之塔的权限还不足以命令塔灵启动奥术花园内的相关功能。 这一块暂时就只有先放着了，只进行基本的维护即可。 至于其他方面，时之塔的修复，他自己虽然还不能亲自动手，但这几天恶补了不少关于造物知识的书，原理方面他还算比较了解。 大体就是修复法阵，然后将其与魔网之弦进行永久性的共存链接。 前者只需要技巧、资源、耐心，而后者至少需要中阶法师才可以。 时之塔算上类似客卿的外围成员，也才不过十多个中阶法师，而修复工期已经安排到几个月之后去了。 这期间，但凡有些影响就需要延期。 …… 这边，夏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没等他坐下，就被人找上门来，来人是时之塔的人事主管——中阶法师德帕克。 当初夏多正式加入时之塔、晋升权限就是由德帕克法师经手的，而且在埃普斯领主没有最终确认前，德帕克法师就借给他一本魔法书，让他受益匪浅。 之后，两人也有过几次交流，算是比较熟悉的了。 就在刚刚，夏多检查时之塔修复工作的时候，两人才见过面，夏多也不清楚对方找他有什么事，寒暄几句，直入正题： “德帕克法师，你突然找我，有什么要紧事吗？” “是这样的，物资处那里传来消息，说是修复材料出现缺口，塔主离开前有留下过什么消息吗？” “这——” 看着德帕克一脸严肃的表情，夏多也有些头疼，妮雅说了很多事，但偏偏关于材料短缺没有丝毫提及。 当然，这或许跟她走之前说的两三天就回来有关。 “德帕克法师，目前时之塔的材料还能维持多久？” 听到这话，德帕克大概明白了什么，略一思索，回答道：“其他材料倒还好说，短时间内还算充足，但是黄玉和橄榄石只能维持不到两天，如果少了这两种材料，后续很多修复工作都无法进行。” 黄玉、橄榄石？ 夏多对于魔法材料研究很少，不过他很清楚，但凡宝石都是元素、能量的具现物，普通人或许会将其制成首饰以彰显气质，但真正需求最多的还是法师们。 而且绝大多数情况下是当成消耗品。 只有那些真正的珍品，才会被当成魔法物品的能源核心，反复利用。 而德帕克所说的这两种宝石，虽然只是作为消耗品使用，但能用来修复法师塔，想必价格不便宜。 夏多并没有询问宝石的价格，而是问：“有可以替代的材料吗？” “有！”德帕克先是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语气中充满了可惜感，“但是用奥能结晶来代替它们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 难道就只能用奥能结晶代替吗？夏多无言以对，但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毕竟他不是妮雅，所拥有的权限十分有限，于是也只能拖着了： “可以去问问塞恩镇长，看领地仓库内有没有，等妮雅回来再说吧，她说过两三天就回来。” “只能先这样了。” 德帕克有些失望地离开了，而夏多也终于清净了一会儿。 …… 与此同时，萨维尔镇东区，雄鹰商会驻地。 阿奎莱恩坐在上位，身后两个侍女不轻不重地为他捏着肩膀，看着底下那个正恭敬叙述的冒险者模样的男人，阿奎莱恩心中满是不屑。 一个连身后之人的身份都不愿意透漏的小人物，有什么资格和他谈合作，听了半天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说是两家共同针对萨维尔领，但是，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是为迷锁废墟而来，就算中途接了调查阿塞尔被杀的任务，也只是任务而已，霍克领目前对萨维尔领的态度是观望，而不是冲突。 “阿奎莱恩大人，萨维尔领所依仗的不过就是大奥术师萨维尔留下的那座时之塔，但是一直到大奥术师萨维尔迷失异位面，时之塔都没有建成。 “我家主上得到一个确切的消息，时之塔始终没有修建完全，这次突然传送更是让它破损严重，这就是我们最好的机会，霍克领主不是即将成为大奥术师吗？或许他需要——” “够了！”阿奎莱恩突然打断了对方的话。 听到对方提起自家领主的隐秘，他的眼神终于从不耐烦变成了警惕，这种被严密封锁的消息怎么会传出去的？还有多少人知道？ 阿奎莱恩的第一反应是灭口，但随即又想到对方只是一个小人物，背后之人才是更需要警惕的。 “回去告诉你家主上，想要谈合作，就亲自过来！出去吧！” 冒险者模样的男人见状，也不再多言，又恭敬地行了一礼，才转身离开。 而在他离开后，阿奎莱恩又挥退了两个侍女，拿出一颗巴掌大的水晶球放在手边的桌上，随后施法。 紧接着，水晶球上方便出现了一副模糊的投影画面。 第316章 加斯、斥责 这幅画面起初确实很模糊，但很快就变得越来越清晰，阿奎莱恩满意地点了点头，嘴里喃喃低语道： “让我看看你背后的主上是谁！” 画面是以刚刚那个冒险者为中心，周围近十米范围都看得清清楚楚，阿奎莱恩就这么透过投影看着对方从雄鹰商会驻地离开。 先是向东、向南，再向西、向北，阿奎莱恩看着对方娴熟地各种绕路，不着痕迹地变装、融入人群，显然是一个老手了。 “想用这种方法躲过阿奎莱恩大人的视线，真是妄想！” 很快，画面中那个已经从冒险者变成平民模样的男人，终于离开了东区，而阿奎莱恩的眼神也开始认真了起来。 他发现对方在离开东区后，就没有再怎么绕路，而是目的很明确地前往了一处带院子的普通民宅。 一阵蕴含某种特定规则的敲门声后，阿奎莱恩也见到了所谓的“身后之人”——那是一个蒙面人。 但阿奎莱恩并没有从那人身上看到任何魔法灵光，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后面还有人！” 画面中的两人都没有说话，而是走向了里间，阿奎莱恩终于见到了第一个施法者，只是那施法者在阿奎莱恩看向他的同时，也抬头看向了上方。 透过对方的眼睛，阿奎莱恩知道对方也看到他了，但他并未担心，反而通过延伸过去的感应场施展了【传讯术】： “你就是他说的那个主上？” “阿奎莱恩阁下说笑了，我家主上何等伟大，我也只不过是他麾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罢了。” “哼！” 能让一个高阶施法者如此贬低自己，阿奎莱恩轻哼一声，知道对方身后可能有着大奥术师，但哪又怎么样，霍克领背后同样有大奥术师，而且还不止—— 哼哼！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阿奎莱恩问道。 “主上没有发话，我可不能说，你可以叫我加斯法师，阁下对于我方提出的合作怎么看？” 阿奎莱恩没有说话，而是直接中断了法术，这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不过加斯法师并没有因此生气，而是看向了之前进来的那个变装为平民的传话者，见到法师的视线转向了自己，那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断求饶： “大人，我已经尽可能地掩饰了，但阿奎莱恩是施法者，我，我——” 再后面的话，他已经说不出来了，一道绿色射线从加斯法师指尖射出，正中他的面门，于是他整个人都化作一缕飞灰，伴随着衣物落在地上。 做完这一切的加斯法师则毫不在意地谈了谈手指，瞥了一眼被吓住的其他手下，说道：“阿奎莱恩阁下是一位尊贵的奥术师，他哪有资格直呼阿奎莱恩阁下的名字！” 这确实是他心中的真实想法，原本他也不指望这人能顺利完成任务，甚至引阿奎莱恩过来交谈也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但一个普通人竟敢直呼施法者的名字，就是该死！ …… 南区民宅内发生的那一幕，是阿奎莱恩没有见到的，不然的话，他说不定就能猜到对方的身份。 即便不能具体到某一方，至少也能确定一个范围了。 此刻，阿奎莱恩正在联系霍克领的领主多莱森·霍克，这神秘势力的事必须尽快汇报，特别是涉及领主即将成为大奥术师的隐秘。 只是他刚说有人知道了领主的隐秘，多莱森就哈哈大笑起来，“阿奎莱恩，不用那么紧张，我要进阶的事在有心人看来并不算隐秘。” “可是大人，奥古斯特领主如果知道——”阿奎莱恩自然流露出一丝担忧。 奥格斯特领与霍克领一向争锋相对，如果对方知道霍克领有人即将晋升大奥术师，对方肯定会搞小动作，尽管平时就小动作不断，但这种事，总是要防着点的。 提到奥古斯特，多莱森也收起了笑容，这确实是他最为担心的，总有些疯子会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事请来，“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那边的调查结果怎么样了？是不是萨维尔领所为？” “大人，经过我的调查，杀人者拉德曾经在奥古斯特领接受过训练，之后才辗转加入了萨维尔分会，不过他人已经死了，线索也断了。” “确定死了？” 阿奎莱恩犹豫了一下，仍然坚持自己亲自调查的结果，“大人，阿塞尔身上有一枚诅咒护符，杀死他的人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当场死掉已经是奇迹了，而且我亲自施法检查过，已经确定死掉了。” “我相信你！”对于阿奎莱恩的话，多莱森并未怀疑，因为阿奎莱恩也是霍克家族成员，只是属于分支、远房。 真论起来，他还是阿奎莱恩的叔叔呢。 家族中就法师不少，但只有他们两个进阶奥术师成功，他一向对阿奎莱恩十分信任。 “既然那边的事请已经结束了，就赶紧回来！” “大人，我想——”阿奎莱恩有些迟疑。 多莱森还以为阿奎莱恩想说神秘势力，于是说：“那个神秘势力，不用管他们，不算什么合作，我们都不参与！赶紧回来，知道吗？” 但阿奎拉恩还是有些迟疑。 “怎么？你想谋取神恩？” 一瞬间，多莱森的表情陡然一变，语气也变得十分严厉，“我早就和你说过，那是邪道！我们奥术师追求知识、追求奥秘，但绝对不能、也不需要追求神恩！” 修复魔网是目前唯一一种能够稳定获取神恩的方法，魔法女神的神恩确实可以降低奥术师进阶的难度，但神恩从来都不能代替奥术师获取知识、理解知识。 奥术师的每一步都必须严格缜密、有理有据，否则和那些普通法师又有什么区别！ 南方出现一个迷锁废墟的消息他也听说了，之前知道阿奎莱恩正在赶往南方时，他还以为阿奎莱恩是听说了雄鹰商会分会长被杀的消息，才赶往南方调查的。 那时他就有些怀疑，调查一个分会长被杀，还用得着去一个奥术师？ 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为了神恩！ “你太让我失望了！” 多莱森脸上难掩失望的神情，最后说了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看有哪一位大奥术师是通过神恩成就的！” 说完，不等阿莱奎恩有所辩解，多莱森就中断了通讯法术。 第317章 坚定、延期 通讯法器恢复了平静，房间内只剩下阿奎莱恩低头沉默不语，领主大人那句“你太让我失望了”，一直在他脑海中回响，让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阿奎莱恩从黑暗中抬起头，这一刻，他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丝毫犹豫。 领主的话没有错，但那只是对天才奥术师而言，获取神恩浪费的时间根本比不过他们原本的进步。 但自己也没有错，只是不同人的不同选择罢了，获取神恩虽然耗时长久，但相对于几乎没有进步空间的他来说，这点时间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且在阿奎莱恩心中，隐隐有着一个不那么光彩的想法，他觉得一定是领主大人对他隐瞒了什么—— 否则为什么他进阶奥术师时候年龄更小，为什么最终接近大奥术师的却是领主大人？ 两人的年纪其实差不多大，只是因为领主那一系每代都有施法者，而他只是出身于一个普通人家庭。 寿命的差异才导致两人的辈分有所差异。 相比于承认自己的不足，阿奎莱恩更愿意为领主大人超过他找一个借口。 而现在，领主大人那句“你太让我失望了”，着实刺痛了他敏感的心，这一刻，一向服从命令的他，头一次生出了不一样的想法。 想到之前那个神秘的加斯法师让人传来的消息，说是时之塔根本就不完整，而且现在又损毁严重。 这又让他再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当然奥能结晶他是不可能出的，甚至连几枚金币他都不想出。 原本他还想着用阿塞尔之死，以及霍克领的威胁来驱使对方开放迷锁废墟，但现在知道时之塔损毁严重，他甚至连借口都不需要找了。 直接过去就行了！ 他可不相信对方真敢对他怎么样！ 至于说，时之塔损毁严重的消息是否准确，阿奎莱恩觉得既然加斯法师想要谈合作，那么这种最基础的消息应该不会有误。 当然即便有误，他也不在意，他对于自己身后的霍克领充满了信心。 唯一让他有些担心的反而就来自霍克领，他担心这么做会不会让领主大人直接过来抓住他。 这是他第一次违反领主大人的命令，阿奎莱恩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 不过，既然已经做出决定，那就要贯彻到底！阿奎莱恩下意识地在胸前比划了个蓝白星圣徽，用奥秘之主的名字来坚定自己的意志。 …… 时间回到几小时前，就在阿奎莱恩的意识感应场离开之后，加斯法师杀死手下后不久。 萨维尔镇南区某民宅内，正翻阅书籍打发时间的加斯法师像是突然感觉到什么，突然挥退其余手下，关上门后，再从腰间取下通讯法器，恭敬地放在桌上。 然后便纹丝不动地跪在了桌前，片刻，通讯法器一阵嗡鸣，一道投影出现在通讯法器上方。 同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了出来，“加斯，事请办得怎么样了？” 加斯法师头都不敢抬，就这么趴在地上，有些惶恐地说道：“伟大的主人，对方没有答应直接进攻时之塔，不过属下已经将时之塔损毁的消息传了过去，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 “很好。但其他方面也不能放松，我得到消息他们那位领主不会回去了，尽快瓦解时之塔的统治，帝国早已堕落，将来我会在那里建立属于我的国度，一切唯奥术至高！” “遵命，伟大的主人，一切唯奥术至高。” 桌上的通讯法器再也没有声音传来，但加斯法师依然恭敬地跪伏在地上，许久没有起身。 …… 三天后，夏多再一次敷衍走德帕克法师，有些心累地往床上一倒，望着天花板，心思不知飞向了何方。 前天，时之塔中的黄玉、橄榄石这两种材料消耗殆尽，虽说后来又从萨维尔领搜罗了一些来，但也无济于事。 缺口有些大！ 于是德帕克法师就一次次地过来询问他妮雅什么时候回来，但妮雅什么时候回来我怎么知道？ 夏多也有些恼火，明明说好两三天就能返回，但现在如果算上出发的那一天，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 到现在妮雅都还没有回来！ 此刻的夏多像极了一个担心妻子未归的丈夫，但他更担心的是，妮雅一直不回来的所引发的种种后果。 这两天，由于修复材料的缺失，不少修复工作都停摆了，对此夏多也无可奈何，总不能没有材料还让人家硬上，又或者从人家口袋里掏人家自己的材料吧。 除此之外，最关键的是对人心的影响，夏多不清楚妮雅离开时对法师们说了什么，但这两天人心浮动，他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出来的。 夏多躺在床上，双手向两边张开，低声叹了一句，“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啊！” 不知过去了多久，夏多迷迷糊糊间快要睡着的时候，塔灵的声音突然响起—— “法师夏多，艾伯克法师请你到公共层1号会议室开会。” 嗯？艾伯克回来了？ 夏多一个激灵从床上跃下，艾伯克回来了，说明妮雅也回来了，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不对。 在今天之前，他还从来没有经历过，除了埃普斯领主以及妮雅以外的人用塔灵通知他！ 虽说，夏多与其他法师的交往并不多，但从他自己来看，4级权限也不算低了，但依然不能命令塔灵去联系其他人。 想要联系其他人的话，只能自己传讯。 至于艾伯克在时之塔的权限，夏多有些迟疑，但不管怎么说，先过去看一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 …… 公共层，一号会议室。 此刻已经有不少原本就在公共层的法师先来了，但他们望着空荡荡的主位，又看着同样一脸茫然的同伴，心中更是疑惑。 “什么情况？我收到消息是艾伯克法师召集的。” “我也是，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 几人小声地讨论着关于今天这个通知、这个会议的种种可能。 不一会儿，人越来越多，一些互相之间比较熟悉的法师已经坐到一起，形成了一个个小圈子，并且开始用法术交谈。 而在法术交谈中，他们谈论的尺度更大，“是不是时之塔又出什么问题了？” “你为什么要说‘又’？” “谁知道呢？或许是塔主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宣布吧！” “但愿吧，我可不想再换个地方从头开始！” …… 第318章 代理塔主 片刻过后，不管中阶还是低阶，一个个法师基本上都来齐了，为此有人放下了手头上的修复工作，有人停下了正在进行的私人实验。 就连正在萨维尔镇当值的那两个法师都回来了。 时之塔的法师们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聚集过，有些比较冷淡的就只和身边相熟的人使用法术交谈，而有些善于社交的则不断地游走于各个小圈子，打听着这次会议的真正原因。 但更多的还是谨慎地与旁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默默地观察着，既不亲近，又不显得生疏，而这才是法师们的常态。 夏多就是其中之一。 尽管他已经被觉得大多数人所认识，但也正因为如此，加上身份特殊，他不好表现出太明显的倾向。 只是和几个相熟的法师打了个招呼，就随便找了个角落待着了。 倒是凯里，这个和夏多以及加纳尔几乎同期的新晋法师，不跟着他的导师，反而凑到了夏多身边，让夏多感觉有些不适。 “夏多，你知道什么内幕消息吗？能跟我说说吗？” 我们很熟吗？夏多白了他一眼，他们第一次见面就闹得有些不愉快，后来夏多成为奥术竞赛的优胜者，凯里态度又变得十分热情。 只是，夏多并不喜欢前后态度变得这么快、这么大的人。 随口敷衍了一句，“我不知道”，就不再理会他了。 …… 很快，艾伯克匆匆而至，直接来到主位上，“诸位，这次召集大家过来，只为两件事，第一，妮雅塔主受公主殿下邀请，需要留在塞汶顿学习一段时间，而第二件事也和这有关。” 说到这里，艾伯克突然看向了夏多，继续说道，“在次期间，妮雅塔主委托夏多担任时之塔的代理塔主。” 这话一出，1号会议室里几乎不约而同地议论纷纷，而夏多更是惊讶，虽说他已经成为妮雅的丈夫，但这种事就这么交给他一个萌新真的好吗？ 不等夏多有所表示，他已经感觉到各种审视的目光聚集到他的身上，特别是在他的身边，凯里炽热的目光几乎要将他融化了。 刚刚还说不知道，现在又要成为代理塔主，夏多觉得凯里这会儿的心态都要炸裂了，不过凯里并不是问题，其他诸位中阶法师才是—— “艾伯克大人，你确定妮雅塔主是在正常状态下做出这个决定的吗？”有人当场提出质疑。 夏多认识他，一位叫做桑杜尔的中阶法师，而且不只是他，不少人眼中都有怀疑，只是没有站出来说而已。 “你是在质疑我？还是在质疑妮雅塔主？”艾伯克立刻反问道。 对于妮雅留在塞汶顿，他是非常乐于见到的，但时之塔因此导致的混乱他却不希望见到。 而且还不止时之塔，还有领地，想要维系住这两者的稳定，目前最适合的代理人就只有夏多了。 其他人，不管是他，还是埃普斯的几个学徒，都不适合！ 因此这件事必须尽快处理好，后面的事还多着呢！ 艾伯克的强势反问让桑杜尔陷入了沉默，他犹豫了几下，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之后也不再有人质疑。 接着，艾伯克说道：“夏多，到这里来！” 在诸多法师的注视中，夏多来到了会议室的主位处，其他人都没问题了，那他这个当事人又何必提出疑义呢！ 艾伯克从次元袋中取出妮雅让他带回来的权杖，递给夏多，“希望你能不负妮雅的信任。” 真的信任吗？夏多倒是没感觉到多少，但他还能说什么呢，接过权杖，郑重地答应着，“我会的！” “诸位，我从塞汶顿带回了部分材料，已经放在物资处了，有相关任务的可以去查看、领取，时之塔的修复工作不能停下！” 说完，艾伯克便解散了众人，最终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他和夏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妮雅真的受公主殿下邀请留在了塞汶顿吗？”没有其他人了，夏多终于问出了他的疑问。 就算要留在那里学习一段时间，也可以先回来一样，这么匆忙，明显不是正常的决定。 “这件事比较复杂，牵涉到多位大奥术师之间的博弈，总之，妮雅留在塞汶顿不会有什么坏事。只是领地和时之塔这边，你需要慎重对待，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随时联系我。” 艾伯克语重心长地叮嘱了一番，最后说，“现在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这柄权杖去妮雅书房，然后再去一趟镇公所，这件事我已经和塞恩镇长说过了。” “还有领地？”夏多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权杖，觉得这个代理塔主或许并不会像他刚开始想的那么容易。 正准备离开前往妮雅的书房，夏多又突然打住，“对了，雄鹰商会的人离开了吗？” 妮雅离开之前交代过的一件事就是，小心应付雄鹰商会的人，因为涉及到已经成为他追随者的艾瓦，夏多还是比较上心的。 “我才从塞汶顿回来，还没来得及知晓这个，不过妮雅让我将萨维尔权杖带回来的时候，提到过——雄鹰商会，乃至它背后的霍克领，短时间内不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说这话的时候，艾伯克也有些疑惑，雄鹰商会曾经做过的事，他再清楚不过了，虽说阿塞尔已经被人杀死，但那种长久以来的负面看法不是那么容易散尽的。 只是他也不清楚，到底公主殿下和妮雅说了什么，才让妮雅说出那样的话，又或者只是公主殿下单方面的指示？ “我明白了。”夏多茫然地点了点头，离开了1号会议室。 前往升降梯的路上，夏多一连遇到好几个正式法师，只是他们的态度相比于之前疏远了许多，他也没有细想，只当是他们是对自己成为代理法师的嫉妒。 这种事无可避免，从仲夏节庆典之后，夏多就接受了这种现实，好在大多数人终究是理智的。 当然，最理智的莫过于凯里了，态度一变再变，这不，这会儿他又等在升降梯这里了—— “夏多，夏多塔主，终于等到你了！” 第319章 代行者权限 “有事？” 夏多的态度十分冷淡。 “夏多，你能不能跟我的导师说说，让他给我留一点私人时间，我实在受不了，你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 凯里的话，夏多只当做没听到，导师通过协同共鸣借用学徒的精神进行实验，已经是一个公认的潜规则了。 但导师并不会将学徒完全榨干，反而学徒会因为导师的实验接触到各种知识，至于私人时间就更不用说了。 没有人能够一整天接连不断不间断地施法，不要说学徒了，导师也受不了，导师进行共鸣实验占据学徒的时间其实很有限。 互惠互利，当然也有一定风险就是了。 反而是那些不需要学徒参与实验的导师，会用大量稀奇古怪、繁杂琐碎的任务折腾学徒。 就算夏多成为真正的时之塔主人，他也不可能随意干涉导师对学徒的安排，除非其有悖于时之塔本身的规则。 何况他现在只是代理塔主，就更不可能为凯里出头了。 “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有事先走了！” “你——”凯里脸色一连几变，最终还是挤出一丝笑容，“那夏多你先忙吧！以后有时间再聊聊。” “嗯。” 夏多点了点头，进入了升降梯，门关上，默数几个数，门再打开便已经是在时之塔的顶层了。 艾伯克让他带着妮雅的权杖去书房，或许妮雅在那里有什么布置。 到了会客室外面，大门就自动打开，夏多一直走到里面，书房的门也开了，而当他踏进书房第一步，塔灵的声音也随之而来—— “法师夏多，恭喜你获得了权限提升，当前权限：9级。” “9级？！” 夏多精神一振，或许这才是所谓的“代理塔主”的真正权威所在，还不等他询问这9级权限到底包含了哪些方面，妮雅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不过，这声音像是被什么干扰似的，有回声重叠、又有高低杂音，似远非远、似近非近，十分诡异。 夏多立刻进入专注状态，只是这次并非为了施法，而是为了仔细倾听妮雅的传讯，听完后，夏多又脑补了一下，妮雅的传讯主要讲了三件事—— 第一个，她有事暂时不回来了，理由和艾伯克说的差不多； 第二个，告诉夏多可信任、依靠的人，一共提了四个，但夏多只听清了三个，时之塔的艾伯克、塞西莉，镇上的塞恩镇长。 还有一个也是时之塔的，但夏多没听清，这就有些可惜了。 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这个妮雅强调了好几遍，夏多的印象很深刻，那就是即便时之塔遭遇能源危机，需要暂停部分功能的时候，也绝对不能停止静滞间的能源供应。 目前来说，时之塔暂时没有能源危机，只是能源不足，常规消耗还是能够维持的，甚至每天还有结余。 第三件事只是妮雅的提醒，理由也很充分，埃普斯领主被精灵诅咒，无法可解，不得不进入静滞间，等待日后可能的救治。 这是夏多第一次知道埃普斯领主还没死，心里莫名地一松，回想起妮雅刚刚的传讯，除了这三件事。 还有些小事，比如他现在手里的权杖其实是领地的权威象征，而非时之塔的，还有就是妮雅让他去物资处领一个次元袋，重要物品绝对不能放在来历不明的次元袋中。 夏多现在有随身空间，次元袋里就只有几本空白笔记、以及一些墨水，和一些干粮、清水。 如果换做是刚刚进入法师塔的那段时间，这或许是一大笔财富，但这些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几乎不值一提了。 不过妮雅说得这么煞有其事，夏多也准备从善如流，能白得一个次元袋，何乐而不为呢！ “塔灵，告诉我9级权限能做什么？” “代行者夏多，你可以做除了破坏时之塔以外的任何事！” 任何事？ 夏多一听就来了兴趣，连忙问道：“如果我想要取走物资处的所有物资呢？这也可以？” “代行者夏多，你没有物资处的管理权限，不能取走物资处的物资。” 不行？ “那我能够先给自己赋予物资处的管理权限，然后再取走物资吗？” “……” 塔灵沉默了两秒，然后说道：“代行者夏多，这种行为属于破坏时之塔规则，等同于破坏时之塔，你的没有权限这么做。” 试探了两下，夏多便停下了，他知道塔灵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明得多，并不是地球上的“人工智障”可比的。 接着，夏多很快进入了代理塔主的角色，他先是检查了时之塔的能源储备，然后想要调出法阵设计蓝图检查修复进度的时候，塔灵提醒他权限不够。 不过他并不生气，真要是妮雅全无保留地将法师塔交给他，那他反而要担惊受怕了。 “既然这样，塔灵，先启用奥术花园吧，不用维持一周一熟，半月一熟就行了。” 到底几天一熟，夏多并不在意，他真正想要做的是让时之塔尽快恢复正常，如果后面要是感觉粮食不足，再改成一周一熟也来得及。 其实夏多在奥术花园待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对于那里的收成情况，他还是非常清楚的，不要说一周一熟了，就算是一月一熟，也足够供应时之塔所有人吃饱了。 而从他了解到的情况，萨维尔领每年都要向东边的康尼菲拉城出售大量粮食，并且严禁来自北方的粮食过境。 就算有，也是萨维尔领先吃下来，然后再自己卖到东方。 萨维尔领本身的人口、土地有限，自给自足或许不成问题，但想要额外供给一座边境贸易城市，可没那么容易。 可想而知，奥术花园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 时之塔暂时没什么事需要夏多处理的，现在大家都忙着修复时之塔呢，到底萨维尔领那边，夏多不是很了。 一番检查后，夏多准备去镇上看看。 只是，还为他动身，塔灵又传来消息——时之塔的物资主管找他！ 提到物资主管，夏多刚刚还想任命自己当物资主管的，没想到转眼间，真·物资主管就来了。 第320章 秘银配额 “塔灵，将她传送到这里来！”夏多随口命令道。 而就在命令发出的同时，正在升降梯中的塞西莉便收到塔灵的提示：“塞西莉主管，代行者夏多希望将你传送至塔主书房，是否同意？” 塞西莉深吸一口气，她的目的地就是塔主书房，她正是收到艾伯克叔叔的通知，知道夏多在妮雅的书房，她才赶过来的。 “同意！” 下一瞬，一道白光闪过，塞西莉顿时消失在了升降梯中，而这没人的升降梯也瞬间解体，消失不见。 妮雅书房。 夏多发出命令后，塔灵没有反应，他就知道塔灵是可以做到的，果不其然，下一刻，一道白光凭空出现—— 塞西莉出现在他面前！ 夏多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和妮雅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模样只能算普通，脸上甚至还有几颗小雀斑顽皮挂着。 但她仪态大方、面容沉静，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沉稳、可信的感觉。 作为时之塔除妮雅以外唯一的女性法师，塞西莉在时之塔也算是相当出名。 只是她和妮雅一样，在妮雅的身份被正式公开之前，两人都作为埃普斯领主的学术，很少露面，常年处于“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状态。 一直到不久前，妮雅继承时之塔后，立刻就将物资主管从艾伯克换成了她，众人才算是真正认识了这位施法等级只有2级的主管。 而就在夏多观察塞西莉的时候，塞西莉也在观察着夏多了，作为妮雅最亲近的管家，她早就偷偷观察过妮雅的两个学徒。 她不是第一次见到夏多，甚至就在不久前的仲夏节庆典上，她才刚见过夏多，今天再次见到他，塞西莉心中却多了些惊诧。 间隔这些天，夏多的模样没什么变化，但气质却更加高远，还多了一丝威严，难道身份的变化真能带来这么大的变化？ 塞西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思索着，同时礼仪也并不欠缺，“见过夏多大人！” “塞西莉主管，找我什么事？物资处那边有什么问题吗？”夏多问道。 “是，物资处虽然得到艾伯克大人补充的部分材料，但长久下去，相关材料还是有很大的缺口。” 夏多知道她说的长久是什么意思，现在时之塔由他当家作主了嘛，那问题也要由他来解决了！ “还缺多少材料？” 塞西莉早有准备，当即就一项一项地报了出来，“根据修复计划，除去未来跟随计划能自行解决的，还缺少秘银500磅、黄玉300磅、橄榄石100磅、白蓝黄红紫五种纯色水晶各50磅、蓝黄红紫五种纯色宝石各20磅——” “等等，等等！” 听到那一连串数字，夏多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打断了塞西莉，那些品类繁多的宝石暂且不说，单单秘银就需要500磅。 秘银的市场成交价并不算高，一磅也就大概几百金币吧，但还有两个词，一个叫做“卖方市场”，一个叫做“战略储备”！ 萨维尔领有没有秘银矿，夏多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大概率应该是没有，就算有，想要突然变出500磅秘银出来，也不是个容易的事。 同理，市场是相对稳定的，想要突然搞出500磅秘银也不容易。 “这些材料过去是怎么获得的？” “宝石是由领地商会通过时之塔的产出交易而来，其中产量高的，金币也能买到，唯独秘银，只有矮人才能提炼，帝国境内但凡有秘银矿，就算开采出来，也只能出售给矮人，任何妄图自行提炼的，最终都没能成功，而矮人的秘银产出每年都是有配额的！分配到时之塔，每年也不过100磅多一点。” 说到这里，塞西莉的情绪有些低落了下来，500磅秘银看似花费不多，但其实获取起来最为麻烦。 秘银配额是根据奥法联合会根据各个法师塔，以及法师塔的法师数量来分配的，而且分配了给你，不等于白给，也是要收钱的。 无论是金币，还是等价的宝石、魔法物品都可以。 一听矮人竟然还玩起出口配额来了，夏多不禁瞪大了眼睛，他想到了他认识的那个矮人布洛托。 原本浓眉大眼、固执开朗的矮人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突然变得精明、狡诈了起来。 “那精灵呢？为什么不从精灵那里购买秘银？”夏多又问道。 他在投影位面的精灵城市带过一年多，他知道精灵社会中也是广泛使用秘银的，但他从来没听说那些秘银都是跟矮人买的。 精灵应该是有提炼秘银的技术的。 不过，听了夏多的话，塞西莉却突然一笑，“大人，您应该没去过康尼菲拉城吧？” “是啊，怎么了？” “大人，精灵可不会把秘银直接卖给我们，他们只会将秘银随意塑造一个形象，然后以艺术品的身份翻几倍甚至几十倍的价格放在商店里，吸引人类商人前去购买。” “……” 夏多算是明白了，感情耐色瑞尔已经沦为原料生产和出口国了，矮人国度或许还好一些，但精灵就是赤落落地割韭菜了。 不过知道这些，对他目前的处境并没有多少帮助，就算知道得再多也不可能凭空变出秘银来。 而且还有那些宝石，都是需要时之塔用粮食、金币，甚至是魔法物品去交易的。 首先，修复工作不能停，这是立身根本。 那么现在节流已经不行了，必须开源！ 不然，一旦时之塔以及萨维尔领财务破产，别说修复工作了，就是这座法师塔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现在的夏多暂时还不知道时之塔的损毁，只是降级程序的低环状态的部分法阵出了问题，并不影响现在的高环状态的正常使用。 甚至连能源获取都很正常，只是身处魔网混乱区域，比往常要少一些，而消耗要多一些罢了。 妮雅走得匆忙，只交代了一些重要的事，修复工作虽然重要，但并非亟需，能进行就进行，不能进行暂停一段时间也无妨。 反而维持较低的能源消耗，以增加能源储备，更为重要。 如果妮雅在的话，不难做出抉择，但换成夏多，他已经开始绞尽脑汁想要开源赚金币了。 不得不说，因为两人对时之塔当前状态的不同认知，闹出一个大乌龙。 第321章 百万维修费 和塞西莉就关于如何给时之塔开源的问题聊了一会儿后，两人一同离开了妮雅的书房，塞西莉在物资处那里还有工作，而夏多也需要去一趟萨维尔镇。 至于如何开源，并没有商量出一个结果，夏多让塔灵给艾伯克留了段信息便离开了法师塔。 妮雅传讯交代时之塔可信赖、可依靠的人有三个，但因为通讯干扰的问题，夏多实际只听清楚了两个人，还有另一个就不知道是谁了。 或许是人事主管德帕克，或许是埃普斯领主的某个学生，甚至是某个假装外围成员的核心成员。 就如同猜忌一样，可信赖也是个非常微妙的关系，夏多不能胡思乱想，不然看谁都有可能。 而到了萨维尔镇，镇公所的镇长办公室内，夏多看着眼前的塞恩镇长——妮雅留言可信、可靠的四人之一。 有过艾伯克提前通气，加上夏多手持妮雅的权杖过来，塞恩镇长立马召集了萨维尔领的军事主管柯亚恩以及商业主管戴里克过来。 这两人中，夏多比较熟悉戴里克，他是埃德里奇和艾德里安的父亲，之前还为汉斯、闪金、斯莱文这三个商会和夏多牵线搭桥。 目前夏多领地上的那二十几个奴隶就是斯莱文商会从内地搜罗来的，而且目前这三个商会都在为夏多服务。 如今再看到戴里克，夏多心里还挺亲切的。 而另一个柯亚恩，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穿着一套明显是魔法物品的盔甲，腰间挂着单手剑也闪烁着微弱的魔法灵光。 整体给人一种很强、很不好惹的感觉。 夏多知道他的儿子伯特法师也是埃普斯领主的学生，不过成就并不高，只是初阶法师。 之前在时之塔公共层的会议室里，夏多才刚刚见到过伯特。 “夏多大人！”不同于过去夏多需要主动给他们打招呼，甚至行礼，这次他们一过来，就主动向夏多行礼。 地球上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说法，他们的权威完全依附于埃普斯领主，甚至还不是萨维尔领，本质上他们也只是力量薄弱的普通人而已。 如今的夏多不仅在个体力量上超过他们，甚至在他们赖以生存的萨维尔体系内，地位也要高于他们。 如此，他们主动行礼也就不足为奇了。 夏多坐在上位，一边翻开塞恩镇长拿来的领地近期政务汇总文书，一边听戴里克、柯亚恩汇报领地近期的商业活动、军事动向。 等夏多翻完整体汇总文书，他们也正好说完了，夏多将放在桌上的文书朝身外推了推。 到这时，夏多也对萨维尔领的基本情况有所了解了，当然一个领地的真实情况肯定不止这些，不过他暂时也只需要将注意力放在钱袋子以及枪杆子上就可以了。 斟酌了一下，夏多缓缓说道：“领地事务一切如常，我不会过多干预，但眼下因为时之塔的特殊情况，我认为领地的一些政策需要调整一下。” 说着，他看向了塞恩镇长，“眼下再动员大量人力、武力开拓绿珠森林已经不现实，我觉得可以将方向转为开辟一条通往时之塔的道路。” 联通时之塔，其实就是联通萨维尔领和大夏领，虽然已经有水路相连，但多个陆路不是更好吗？ 道路越多，联系才能越多，这也算是夏多的一些私心了。不过，连通时之塔，同样能为萨维尔领的本地人带来一些心理安慰。 毕竟一个完全看不到、不知道哪儿的法师塔，和一个知道就在这条路尽头的法师塔，明显不是一个概念。 不过陆路也有很多问题，在森林里开辟道路，不管是危险性，以及道路的开辟维护都是一个难题。 想到这，夏多又补充了一句，“这件事不需要立刻就办，先做计划吧！我下次过来看！” “至于商业方面，需要调整的有很多。” 说到这里，夏多又看向了戴里克，商业方面他虽然也算是见过世面了（地球经历），但涉及到当前世界的实际操作、甚至潜规则，他就不甚明了了。 “戴里克，我知道往常时之塔的魔法材料都是由你负责收集的，这次因为特殊情况，需要大量材料，还是需要你来收集。” 说着夏多递过去一叠羊皮纸，这是刚才他和塞西莉讨论出来，根据时之塔的修复进度列出来的一份材料清单。 按照时间来排列，在什么时候之前，需要收集到多少材料，非常详细。 戴里克接过清单，只翻了前面几页，脑海中竟然生出了一丝滑稽感，这该不会是真的吧？ 翻到最后，戴里克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上面的时间表太详细了，几乎就是按照天来拍的。 再看上面的字迹，似乎刚写上去没多久，戴里克虽然有些不敢置信，但理智告诉他这是真的。 “夏多大人，这——” “这上面的加上时之塔原本的储备，就是这次修复工程一共需要消耗的，想要恢复成之前的储备状态，还需要你多费心！” “这怎么可能！” 作为萨维尔领的商业主管，事实上的财政主管，戴里克对于领地内的收入情况再清楚不过了。 首先时之塔的产出至少就占了大半，此外还有各种税费，其中的大头是外来商会经由萨维尔港的过境费、商税等等。 除此之外，领地还有一条银矿、一条铁矿，不过这些都不是直接的金币，需要经过一定周期，才能转化为金币。 至于领地的特产——粮食和橄榄油，前者算作时之塔产出，而后者则更多是用来维系康尼菲拉城那边的关系。 这份清单上的诸多材料，戴里克大概估算了一下，至少价值上百万金币，更有一些材料不是只要金币充足就可以买到的。 “难！难！难！” 戴里克的表情满是为难，这种任务怎么可能是他一个人就能完成得了的，“夏多大人，去年萨维尔领一年的纯收入也才不过十万金币多一点，现在突然多了上百万金币的缺口，这实在是、实在是——” 后面的话，戴里克没有说出来，但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十分明显了。 夏多当然知道让戴里克负责所有材料很不现实，但压力必须给足了，他相信人都是有潜力的，只是需要一点点压力。 当然，压力给再足也不能一下子就把人压垮了，“不需要你立刻拿出百万金币来，不考虑实施难度，想几个可行方案出来，两天后我会再来！” 说完，夏多就站了起来，对塞恩镇长说：“时之塔那边还有事需要处理，我先回去了，两天后我再过来。关于开辟道路、还有收集材料这两件事，还请塞恩镇长盯着一些。” “是！” 第322章 隐形 出了镇公所，夏多并没有第一时间返回时之塔，而施展了【隐形术】在镇区闲逛着。 一直关在法师塔中，也不见得能想出什么赚钱的法子来，出来走走，运气好说不定连神器都能捡到呢。 由于已经成为了萨维尔镇的名人，因此夏多才想到使用【隐形术】，这个法术只是简单的光学隐形，如果观察细致，甚至可以直接以肉眼看异常。 其他如声音、气味、温度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聊胜于无吧，夏多也是刚刚掌握这个2环法术没多久，也存着一些卖弄的心思。 只是当他经过广场边缘的一根石柱时，他发现有人突然看向了他的方向，然后行礼，又慌忙离开。 随后，两个个士兵走上前来，恭敬一礼后，问夏多：“大人，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不用。”夏多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这时，他已经注意到这根石柱正源源不断地散发着微弱的魔法灵光，夏多恍然大悟。 其实在很早之前，他就发现萨维尔镇上有不少建筑、装饰都具有魔法灵光，特别是中心广场，几乎遍地都是灵光。 虽然局部看上去较为微弱，但稍稍离远些，就会发现这些微弱的魔法灵光连成一片，存在感极强！ 夏多见过埃普斯领主控制广场上的法阵升起座椅、对站台，还亲自体验过，但其他地方的魔法，他就不知道有什么用途了。 或许反隐只是其中一种。 如他现在所遇到的这根石柱，镇区还有更多的类似的石柱，如果都是反隐的话，那他的“隐身私访”也就很难继续下去了。 想了想，夏多索性不再隐藏，刚开始有人对他行礼，他还会稍稍点头，但点头次数太多，他也有些烦了。 最后干脆就面无表情地从行礼的人群旁边经过，只是这样一来，走到哪里，哪里就盯着他，这种被一大堆人围观的感觉还是挺不爽的。 这么一想，夏多继续逛下去的心思也淡了，恰好此时，艾伯克给他传讯，邀请他到镇公所见面。 夏多直接施展【飞行术】，中途他看到了南边同样飞起来、快速接近后又很快又飞回去的沃伦法师。 3环【飞行术】，夏多施展起来需要5秒左右，沃伦的反应这么迅速，估计是使用了寄存在魔网中的法术，这倒是让夏多有些不好意思。 来到镇公所，夏多从天而降，越过外面的守卫，直接落在围墙了里面，里面当然也有守卫，虽然有些奇怪夏多才刚离开，又突然飞回来，但礼节却是丝毫不敢怠慢的。 夏多很随意地摆了摆手，径自走向了艾伯克传讯时提到的那间会客室。 普通人的权势需要用繁琐的礼仪来体现，但施法者不用，他们自身的力量就是一种莫大的权势。 在耐色瑞尔，普通人就算拥有再高的权势，本质上也是依附于整个施法者阶层，其背后必然有施法者作为权势的来源。 否则就算统治了再多普通人，也只需要一个中阶法师就能终结掉他的生命。 如夏多，如果让他变成高阶法师回到地球上，但凡他想（太危险），都能…… …… 刚进入会客室，还没等夏多坐下，艾伯克就一脸严肃地说道：“你之前不是问雄鹰商会的人离开了没有吗？现在我告诉你——还没有离开，而且那个奥术师现在已经去了迷锁废墟！” 去了迷锁废墟？ 夏多的第一反应是这家伙没交“钱”，但下一秒就反应了过来，他之前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迷锁废墟出现了第一个不愿意“付费”的人！ 事请的逻辑是这样的—— 迷锁废墟处在夏多的领地，这毫无疑问，如果时之塔不在的话也就算了，面对奥术师想要修复魔网的要求，夏多不敢拒绝。 有了时之塔，不管这法师塔是不是属于大夏领，但有了法师塔，就有了执行惯例的能力。 不然，那些过来修复魔网的奥术师，也不可能乖乖地交出奥能结晶。 或许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时之塔已经很虚，或许是因为担心时之塔都什么不为人知的底牌。 又或者只是遵循法师和法师、组织和组织之间的潜规则。 总之，之前来的那些奥术师都付出了对于他们来说不算多、但也绝对会肉疼的奥能结晶。 可是，现在出现了一个不愿遵循潜规则的人，如果时之塔不能迅速处理，那么就变成时之塔不遵循潜规则了。 如果之前来的那些奥术师只是要回已经付出的奥能结晶，最多不过是时之塔丢些面子。 但明显反常的示弱，只会让人得寸进尺，到时候时之塔需要面对的就不只是一个雄鹰商会的奥术师了！ 这一刻，夏多只觉得一阵烦躁，当了妮雅的代行者，好处捞没捞着先不说，麻烦事倒是一大堆。 他找了座椅，一屁股坐了下来，问道：“这消息怎么知道的？来源可靠吗？” 对于这件事艾伯克也感觉非常恼火，可又不得不想办法解决，他轻轻叹了一声，说道： “之前刚回来没来得及详细了解，把妮雅的权杖交给你之后，我就来镇上调查，冒险者工会的人看到雄鹰商会驻地有人朝南方飞去，没有丝毫遮掩。” “是那位奥术师吗？”夏多问。 “是他，我亲自去迷锁废墟查看过了，还跟他见了一面。” 已经见了一面？夏多连忙又问：“他怎么说？为什么没去时之塔缴纳奥能结晶？” “唉——” 艾伯克再次叹息，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不忿，“他说，在时之塔找到杀害阿塞尔的凶手前，他会一直待在那里，奥能结晶也不会交，算是时之塔对雄鹰商会的补偿！” “这是借口！”夏多当即说道。 很明显这就是一个想白瓢的奥术师，随便找了个借口，赖在迷锁废墟了！ 艾伯克并没有反驳，他当然知道那是借口，即便没有阿塞尔被杀，或许还会有其他借口，即便不是那位阿奎莱恩·霍克，也有可能是其他奥术师。 从时之塔传送到那个位置开始，一切就已经决定了。 “再讨论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当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处理这件事！”艾伯克将话题重新拉回正题。 对于这种事，夏多很清楚要怎么解决，最简单、最直接，法师传记中经常会出现的一种情景—— 法术对决！ 第323章 法术池 施法者之间，一般很少会出现纷争，人都有理智，会权衡、会掂量、会考虑冲突的后果。 当然，基于人与人之间不同的观念、认知或者信仰，纷争、冲突也在所难免，而这时，法术对决便出现了。 一般情况下是由有威望的上位施法者主持，两人公平决斗，不会有人敢作弊，也不会分出生死，但能力更强的总会有办法用各种意外使对手正常死亡。 因此这种法术对决经常变成强者的“形象工程”。 对于弱者，或者感觉自己没有把握的时候，如果不能妥协，那么呼朋唤友找机会搞突然袭击，才是最常见的做法。 强与弱的界限，在有准备和无准备之间，有着非常明显的不同。 夏多在法师传记中看到过，有法师被妓女在床上最高点的时候用毒针杀死的、有法师出门在外突然遇袭手段尽出憋屈而死的、还有是被人替换了亲近仆人没有防备喝了毒酒死的。 种种方法不一而足，本质上是制造信息差，攻击敌人的某处致命短板。 但如今这种情况，却有些不一样。 时之塔是理论上的强者，对方打破惯例、挑战传统、违反潜规则，其实可以算作是对时之塔的挑衅。 想到这，夏多猛地起身，正色道： “艾伯克法师，我们必须立刻做出回应，你再去一趟南方，这次以我大夏领使者的身份前去，告诉他，要么离开，要么付出奥能结晶，给他两天时间考虑。” 现在的时之塔就在大夏领，其实是和大夏领一体的，如果时之塔不能迅速回应，那时之塔便成了弱者。 那么惯例、传统、潜规则也就不存在了，而其他付过奥能结晶的奥术师也会跟风，这样事请就难以控制了。 眼下大夏领或者说时之塔所做的事，本质上其实是“贩卖”神恩，奥能结晶就是货款，只是奥能结晶并非一次性收完的，而是按月来的，每月5枚或者10枚。 对于奥术师而言，这个价格不高，但也绝对会肉疼。 但好在，奥能结晶只是平常奥火能源的结余，只要不是每天都极限施法，不然肯定是有结余的。 为了避免“顾客”“造反”，或者后续付费不力，夏多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 夏多的果决，让艾伯克吃了一惊，他仔细打量着夏多，脸色平静，眼神深邃，这样的决定不像是随口说出来的，倒像是经过了认真、仔细的思考。 这一刻，反而是艾伯克迟疑了，“夏多，这件事必须慎重，我、我没有把握拦下他，一旦冲突，或许会导致不测的后果。” “还有什么后果会比什么都不做更坏呢！” 夏多看得很清楚，只要做了，即便失败，也展现了不惜一战的决心，一定程度上维护了权威。 但如果什么都不做，反而会一步步丧失权威，让人蠢蠢欲动。 时之塔这座法师塔本身的能力还剩下多少，他暂时不清楚，但时之塔这个小组织，甚至还比不上妮雅口中不成组织的【隐秘之手】。 人家至少也有三个奥术师了。 而时之塔呢？ 奥术师只有艾伯克一个，妮雅不在，其他连一个高阶法师都没有，说是大猫小猫三两只也不为过。 “去吧，注意安全！” “是！” 艾伯克应了一声，然后传送离开。 而夏多在他离开后，立刻找上了正在开会商讨开辟道路、新财源的塞恩镇长，又给他交代了一件事—— “立刻组织人手，将妮雅被公主殿下收为学生的消息放出去，越快越好！” 这当然是夏多自己瞎编的，但妮雅被公主留在了塞汶顿却是不争的事实，除非有人当面问公主，不然外人脑补起来，说不定就是真的呢！ 有多少人有机会、有胆量当面问公主这个呢！ 至于说公主是否同意夏多借用她的名义，夏多也管不了这么多，只希望公主殿下对于她的开拓者宽容一些吧。 关于开拓者的内幕，夏多了解不多，但只凭那柄能够免疫心灵魔法的权杖，夏多有理由相信，开拓者肯定是有很大作用的。 这大概就是另类的“恃宠而骄”吧。 不过，夏多也不会将所有希望就寄托在这方面，他真正的底气还是来源于时之塔。 …… 拉着塞恩镇长，“面授机宜”一番，夏多很快就返回了时之塔。 “塔灵，报告法术池状态！” “代行者夏多，当前法术池受损23.333%，状态稳定！” 夏多松了一口气，刚才他获得代行者权限后，因为着急去镇上，后面又有塞西莉来找他，因此他也就简单地检查了一下时之塔的状态。 其中法术池，就是夏多最为看重的一部分，或者说这就是他这个代行者在时之塔内权威的根源所在。 所谓法术池，并非是有那么一个储存法术的池子，与元素池、能量池类似，法术池是一个庞大的法阵阵列。 这些阵列类似于放大版、复杂化的魔法卷轴，只不过魔法卷轴一般情况只有一个法术，而且是一次性的。 但这个【法术池阵列】包含了大量法术，最重要的是可以重复使用。 之前妮雅交给他的新徽章，其实就是用的【法术池阵列】，徽章只是起到一个连接作用。 这也是夏多获得代行者权限后明白过来的。 想要在时之塔外使用【法术池阵列】，首先需要权限，其次就是能源。 因此，就算是普通人，只要有足够的权限，同时法师塔也有足够的能源，拿着特制的连接器，就能够在外面引导时之塔的法术降临。 除非是本身没有距离限制的法术，不然距离时之塔越远，需要消耗的能源就越多！ 夏多最担心的其实是这个，以目前时之塔能源不足的状态，也不知道能使用多少次引导法术。 另外，时之塔的防御能力，因为破损的缘故，又能剩下多少呢？ “塔灵，报告能源储备状态！” “代行者夏多，当前能源储备不足，风元素池4%、水元素池5%、土元素池6%、火元素池2%，正能量池1%、负能量池2%。” “……” 第324章 执法、全知 虽然知道时之塔能源储备不足，但笼统的描述，终究不如具体的数据来得更直观。 知道具体数据了，夏多心中又多了一丝担忧，随后又问：“能源储满需要多长时间？以昨天的增长量计算，精确到天数！” “代行者夏多，需要1年6个月多13天。”塔灵的回答机会没有任何停顿。 “不，不对！” 夏多想到之前各种元素都是分开算的，这么一来，塔灵回答的这个期限，应该是增长最慢的哪种能量储满的时间。 于是夏多又问：“塔灵，哪一种元素或者能量最先储满50%，需要多久？” “代行者夏多，水元素池将在四个月后储满50%。” 这才对嘛，这样一来似乎能源危机也很快就能解决了，不过这是比照昨天的增长，而昨天时之塔成员大多做修复工作。 平常的能耗大头“法术实验室”，几乎没怎么用过，而在夏多的修复计划中，为了协调材料的消耗，之后并不会像之前这几天这么拼命做。 毕竟，正式法师可不是廉价的劳力。 如果一直让他们做魔法“劳力”的话，这就与时之塔本身的规则冲突了，而且要维持日后的正常收入，时之塔也必须尽快复工、恢复运转。 只是这样一来，想要储备满能源，就不知道要多少时间了。 “塔灵，列出当前能源储备足够使用的，阻断传送、限制飞行的法术！” 法师最无解的就是能传送、会飞行，如果做不到阻断传送、限制飞行，那么就算是大奥术师亲自来了，其威慑力也是有限的。 夏多当然不能不做考虑。 很快，塔灵便列出了一大堆法术供夏多参考，有矛必有盾，法师有这么强的机动性，那么肯定会有限制方法。 而这些方法也几乎全都是法师们自己研究出来的。 “我限制我自己，我杀我自己，可还行~”夏多随意吐槽了一句，便开始查看塔灵提供的法术列表。 他主要考虑的是能耗，他可不想一个不察把老家给搞“断电”了。 夏多查找一番，比较眼热的有两个法术，一个是【广域禁制术】，9环，范围超广，只要先出手这个，就算被对手飞起来，短时间内也飞不出这个范围。 另一个就是【禁锢术】，也是9环，只是有效范围很小，最多一两米的样子，如果能将时之塔本体送过去，那范围就很大了。 法术对战其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夏多穿越前玩过的那款游戏中就有很多经典套路，不过放到真实的魔法世界中，这些套路并不一定适用。 但对战思路还是有用的。 首先要阻断传送，然后解除防护，最后限制行动，伤害什么的倒是其次。 一个施法者，如果失去了施法能力，又失去了行动能力，那他和一根木头又有多少区别呢？ 哪怕是一个普通小孩儿，都能拿刀捅死他。 9环法术夏多很是眼馋，但本身9环，想要穿过魔网混乱区域，到外面引导释放出来，远不止其本身的能量消耗。 一个法术，差不多就能将当前的时之塔榨干！ 只是塔灵机械地将它们列了出来，夏多只是眼馋了一阵便略去不看，9环【广域禁制术】底下，还有普通版的6环【禁制术】。 9环【禁锢术】底下，也有各种低环的限制法术。 一时间，夏多看得眼花缭乱。 不久，塔灵提醒他，艾伯克回来了，想要见他。 “将他传送过来吧！” 此刻，夏多就在自己住所的会客室中，正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除了制定引导法术的对战方案，还要计算能源消耗，他不可能做一锤子买卖。 很快，塔灵便将艾伯克送了过来，只是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夏多猜测可能是那位名叫阿奎莱恩的奥术师说了什么挑衅的话吧。 “通知他了吗？” “通知了，只是——”艾伯克犹豫了一下，说道，“只是阿奎莱恩·霍克还是坚持了原来的选择。” “不管他，来看看我制定的执法方案。” 夏多将这次行动定义为“执法”，提前通知对方也是顾及到他的背景，不然的话，直接突袭才是他最想做的。 雄鹰商会实力雄厚，甚至在精灵国度也颇有影响力，可想而知其身后霍克领的实力，不过妮雅之前让艾伯克带回消息，说雄鹰商会、霍克领短时间内不会成为敌人。 但为什么不是敌人的霍克领偏偏要派来阿奎莱恩这样的人来挑衅他呢！ 夏多实在很费解，但不管怎么说，他的执法行动至少明面上是合乎规则的！ …… 艾伯克翻看了几下夏多递过来的写着执法策略的纸张，他很是惊讶，他知道夏多虽然已经成为中阶法师，但他真正接触魔法的时间并没有多久。 没想到夏多却对法术对战有这么深刻的理解！ 一般来说，至少中阶法师才会考虑研究怎么与法师对战，所谓的法术对决，不过是从精灵那里传来的一种竞技性的法术表演。 重重规则限制下，让施法者束手束脚，并不是真正的实战。 这些策略有些很新鲜，有些却已经被人使用过无数次了，艾伯克虽然惊讶于夏多的进步速度，但这里面也有一些非常明显的不足之处。 “夏多，你真的太出乎我的预料了！” 艾伯克先是夸一句，“这些计划很好，但这里有几个问题，需要解决，不然这些计划很难真正奏效。” “什么问题？”夏多连忙问道。 他让艾伯克参考的目的也就在这里了，游戏终究是游戏，不一定能套用到现实，有一个还算资深耐色法师给他查漏补缺，怎么能不用呢！ 他一向认为个体的智慧是有限的，偏听则暗，兼听则明，老祖宗的智慧，他始终没有忘记呢！ 一个人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知道所有知识，否则不就是全知者了吗，而全知者，在夏多看来，比知道宇宙所有原子状态的拉普拉斯妖还要夸张。 因为，如果真有全知者的话，那“祂”肯定已经超越逻辑了！ 全知即全能！ 祂能够知道如何让普通人动动手指就成为祂一样的全知者，不知道的话，祂就不是全知者。 甚至祂知道如何举起一切，也知道如何让普通人动动手指就能创造出一块祂自己也无法举起的石头。 不知道的话，祂就不是全知者。 超越逻辑，超越一切。 只要不是全知者，就需要他人的智慧！ 知识、智慧增长的过程必然是一个思考的过程、痛苦的过程，夏多虽然不太喜欢，但很乐于享受。 因为他喜欢这一切所带来的结果！ 如果给他一个能够灌输知识并且自动融汇贯通的系统的话，那他真的要开心死了。 第325章 以太、阴影 艾伯克眉头微微皱起，他想到了刚刚在迷锁废墟见到阿奎莱恩的场景，不由得说道： “你这里提到直接传送到阿奎莱恩身边突袭，这个很难实现，而即便传送到外围也不太现实。” “很难实现？难点在哪里？”夏多连忙问道。 “阿奎莱恩能侦测到他附近的传送，并且迟滞一段时间，虽然这个时间很短，但也足够他预防或者逃脱了。我之前去通知他的时候，就是使用的传送术，如果不是塔灵提醒，我都不知道自己的传送竟然被延迟了10秒！” 说到这里，艾伯克叹了一口气，总体而言，他对夏多的“执法行动”还是很赞成的，但是—— “这种效果不管是魔法，还是某种法器，都对我们的突袭起到阻碍。另外，阿奎莱恩还在周围很大一块区域内布置了魔法警报，从外围也很难不被发现地接近他！” 这样啊！ 听了艾伯克的解释，夏多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这简直就是全方位的监控，那还怎么突袭？ 如果不能突袭，对方要跑，他根本拦不住！ 当然也可以使用假意接近对方，然后突然袭击的方法，但这么做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见面时不能使用防护法术，不然的话，对方肯定会有警觉。 但如果不使用防护法术，一旦动手，不管是他自己，还是艾伯克，都不一定能够顶住一位奥术师的突然爆发。 自己这一边先手肯定是要阻断传送，而对方却不一定非要跑路，说不定就猛地来一下子，那样的话阻断传送就成笑话了。 因此，必须自己这边要自带防护，然后再使用阻断传送突袭，之后才能够从容不迫地占据主动。 想了想，夏多又问道：“可以从以太位面突袭吗？” 他在穿越前玩过的那款游戏中，施法者可以任意穿梭各种位面，甚至包括内层位面，以及诸神的国度。 如果能从以太位面，或者其他什么位面发起突袭的话，就能够避免对方的各种警戒、监控了。 只是以太位面却被艾伯克当场否定了： “很难，警戒魔法同样可以监控到以太位面，另外，如何长时间进入以太位面也是一个问题，目前只有奥法联合会才可能拥有这样的法术，我们是没有的。” 提到这个，艾伯克还想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曾经奥法联合会不断通过次元袋敛财，不只是通过售价，更会直接从中窃取。 如果不是某位大奥术师实在看不过去了，将次元袋的制造方法公布了出去，估计到现在，也很少有人知道次元袋的秘密。 次元袋其实就是一个连接装置，将物品储存在一个施法者开辟在以太位面的小型次元空间内。 制造者可以不经过次元袋本身，就直接偷取，这种方法艾伯克自己也会。 但想要亲自进入以太位面就不行了，更别提从以太位面发起突袭了！ “那阴影位面呢？”夏多很不甘心，又想到了一个途径。 却没想到，艾伯克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你从哪里听说这个名字的？” “这个名字怎么了？”夏多有些疑惑。 阴影位面是物质位面的影子，应该说是最容易发现的一个异位面了吧，怎么艾伯克是这副表情？ 看到夏多一脸迷惑的样子，艾伯克知道自己会错意了，于是说：“阴影位面是个禁忌，在其他法师面前最好不要提起这个名字。” 或许是担心这么说了夏多反而更加好奇，艾伯克又解释道：“有少数刺客自行觉醒了阴影能力，游走于现实与阴影位面之间，很多警戒魔法都对他们无效，偏偏这些阴影里的臭虫就喜欢刺杀施法者。” “那些大人物不管吗？” 刚问完，夏多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因为，他听到能刺杀施法者的时候，第一想法就是自己也要豢养一群阴影刺客。 “你觉得这些臭虫是谁养的呢？”艾伯克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 或许是觉得这个话题有些过于敏感了，艾伯克又说：“想要从阴影位面突袭，必须有一个可以信任的阴影大师，这个我们也做不到。” 之后，夏多又想出多种突袭的方法，但都被艾伯克一一指出其中的漏洞。 突袭之后的抓捕或者击杀，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从时之塔到阿奎莱恩所在，虽然中间隔了一个魔网混乱区域，但这仍在时之塔的能力辐射范围内。 关键就在于如何占据先手。 讨论了半天，结果也没能想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来，这让夏多有些泄气。 通知都发出去了，如果不能做到的话，估计还不如什么都不做呢！ “今天先到这里吧。” 时间已经接近傍晚，夏多准备晚上去图书馆找找资料，看看那些传记中的法师是怎么做的！ 虽然不一定会有详细过程，但只要能提供一个思路，或许就可行呢！ …… “塔灵，通知所有人，明天放假一天，妮雅塔主成为公主殿下的学生，我准备在私人别墅举办一场宴会，邀请正式法师到场。” 所谓私人别墅，其实是仲夏节庆典后，塞恩镇长在北区为夏多准备的一座庄园别墅，作为他在萨维尔镇的住所。 只是他还从来没去住过，甚至连交接都没有进行。 当然举办宴会也是假的，妮雅成为公主的学生的消息，他自己都不确定呢，只是为了增加一层“虎皮”而已。 举办宴会一是再次对外提醒“咱有靠山”，另一个，也是夏多的主要目的，为了节约一天的“电量”。 尽可能地为后天的突袭留下较为宽裕的能源储备。 尽管现在还有没有一个切实可行的突袭方案。 “早知道就说三天后不滚就干了！” 干肯定是要干的，但这时间还是可以稍稍延迟一些的。 当然，拖延越久，就越不利也是肯定的。 …… 安排完塔灵通知，夏多又匆匆前往镇公所，与塞恩镇长商量相关事宜，这已经是夏多今天第三次去镇公所了。 如果不是情况特殊，他也不愿意老是跑来跑去。 一切商量妥当后，夏多还顺便在镇公所用了晚餐，随后才返回时之塔，扑进了图书馆中。 第326章 交流会、课题申请 第二天。 因为宴会终究只是借口，因此从上午就开始了。 当所有正式法师都离开时之塔后，夏多立刻命令所有学徒都带好一天的食物，返回各自的住所。 随后他便封闭了时之塔，关闭了如升降梯、奥术花园、图书馆、炼金台、内防阵列之类的功能性设施。 如果不是经过传送门也需要消耗能源，他都准备将所有学徒都弄到外面去了，这样还能再节省一些。 最后，他离开时又限制了传送门的传送权限。（传送门维持低功耗，开启高功耗，不需要彻底关闭。） 这一刻，在外面，就只有夏多能够随时返回时之塔了。 …… 从上午开始办宴会，并没有出现夏多预想中的冷场，法师们听说妮雅成为公主的学生，各个都很兴奋。 或许能和公主殿下那般大人物扯上关系，就只有现在了。 说到底，时之塔成员大多是中低阶法师，不要说大奥术师了，就连普通高阶法师都很少见到。 不过到中午时，众人的热情也开始消减，毕竟成为公主殿下学生的是妮雅，而不是他们自己。 有人甚至想要退场了，这个夏多当然不能答应，好在他事先就有所准备，就防备着冷场呢！ 时之塔库存的精灵果酒摆上来，随便喝，更重要的是艾伯克主持的中阶法师交流会，以及他自己亲自主持的低阶法师交流会。 交流使人进步，但交流也费时间啊！ 时间很快就来到午后。 树荫下，时之塔成员分成两拨，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畅谈着魔法，如果不是夏多的刻意安排，是很难出现这样的场景的。 “夏多法师，我有一个关于恒久魔法的课题，希望得到时之塔的支持。”一个名为提拉克的初阶法师突然站了出来。 “可以，没问题，但需要提交一份书面申请。”夏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啊——”提拉克发出一声惊呼。 很显然他没想到夏多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下来，他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提了一下，没想到夏多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 “谢谢，谢谢夏多法师的支持，我，一定会尽快拿出成果！”提拉克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在时之塔的原有模式中，只有中阶法师才有资格申请独立的研究课题，初阶法师只能给中阶法师做些辅助工作。 至于自己研究，被中阶法师压榨了施法能力的他们，更多地只是提出一些猜想、假设，连验证都需要找一个没有多少施法任务的时间。 而这通常是领取外出任务，这样他们的所有时间就属于自己了。 提拉克提出的这个课题，也是经过了平常断断续续地验证，有一定把握，但他不想与他的导师分享，也不希望等到自己成为中阶法师的那一天。 恰好，宴会上夏多组织的交流会，让他看到了机会，而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 听到夏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提拉克的请求，其他低阶法师也蠢蠢欲动，不过书面申请还是让他们有些迟疑。 书面申请意味着正式，时之塔有投入自然也需要回报，如果课题研究失败，他们或许要背上一大笔沉重的债务了。 这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尝试的。 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提拉克那样，已经具有相对可行的课题、以及独立研究的能力。 “还有人想要申请专项课题研究吗？”夏多又专门问了一句。 平心而论，他还是希望有更多人申请的，因为这意味着这些初阶法师，将有成为中阶法师、甚至更高的潜力。 只会学法术，不搞研究，在夏多看来，根本不成称之为“法师”，而应该称为“人肉施法器”！ 这种人没有一丝进阶奥术师的希望。 就在这时，混在人群中有些畏畏缩缩的凯里，突然小声说道：“夏多，我也想——” “不，你不想！” 夏多当即果断地回绝了他，而夏多的做法也并没有引起在场法师们的反感，谁都知道凯里成为正式法师还不到一年时间。 不是谁都能像夏多这样，一年多就成为中阶法师（6级）的。（算上投影位面三年出头） 凯里的小插曲，大家都只当成一个笑话，相熟的嬉笑两声也就过去了，大家接着继续交流。 …… 宴会办得不怎么样，倒是交流会大获成功。 仅仅只是初阶法师的交流会，就让夏多收获良多，如果能加入中阶法师的交流会，那收获应该会更多吧！ 只是让其他中阶法师主持的话，他又有些不放心，只能自己来，好在现在他是代理塔主，想要办交流会还是很方便的。 这么做不仅能够节约时之塔的能源支出，对个人而言也有许多收获。 多办几次，或许还能改变时之塔内的风气呢！ 夏多正憧憬着日后时之塔充满学术风气的情景，一个人影突然从旁边飞出，往南边飞去。 是沃伦法师！ 时之塔的外务主管，目前常驻萨维尔镇的法师之一。 是镇上出事了？还是他自己有什么急事？ 夏多转头看向中阶法师交流会那里，十几个中阶法师已经站了起来，只有艾伯克还坐着，在夏多看过去的时候，也同时看向了他，传讯道： “有施法者从镇外传送进来了！如果时之塔还在这里的话，就可以阻断对方的传送，现在只能做到发现这一步了。” 如果是敌人的话，传送来、传送去，几乎没有任何限制，就算知道了也没办法阻止。 这一刻，夏多对那个叫阿奎莱恩的奥术师充满了贪婪，他一个人就能侦测传送，并且还能迟滞传送。 如果是法器，那也是便携型的；如果是魔法，那更好了，有这样的魔法，就不用担心被人传送突脸了。 “沃伦传来消息，传送落点在雄鹰商会，应该是阿奎莱恩！”艾伯克传讯道。 “阿奎莱恩？！” 夏多有些惊讶，他刚想到阿奎莱恩，没想到对方就送上门来了，这或许是一次最佳的执法机会！ 不过考虑到两天期间还没到，夏多又强行忍住了。 而且在萨维尔镇动手也不方便，一个是担心破坏镇区，另一个则是时之塔距离这里至少有20里。 引导法术的消耗，远超在迷锁废墟附近动手，他有些担心半路上时之塔会不会“熄火”了。 这时，知道是阿奎莱恩的艾伯克已经坐不住了，同样飞了出去。 夏多留在后面安抚众人。 第327章 不速之客 片刻过后，夏多看到三个人影远远地飞了过来，打头的那个他不是认识，应该就是雄鹰商会过来的那个奥术师阿奎莱恩了。 艾伯克紧随其后，而沃伦法师落在最后面。 夏多不动神色地给自己施加了防护法术，尽管他知道这在一位奥术师面前根本无从遮掩，但他毫不在意。 “你就是大夏领的领主夏多？昨天就是你让后面那位驱逐我？”阿奎莱恩落地后，便直直地盯着夏多，语气也十分轻佻。 夏多十分紧张，但还是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是我！你来是想告诉我你准备离开了吗？” “呵呵，告诉我，你之前的话都是开玩笑的！” 说着，阿奎莱恩眼中似乎有着诡异的光透射而出，在夏多眼中，眼前之人好像突然变得熟悉，像是一个许久未见的老友。 那么老友当然不能随意驱离了！ 只是正当夏多准备开口时，内心深处又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不驱逐对方的话，时之塔的权威会大跌，之后由此引发的一系列后果是他无法接受的。 夏多动摇了，再一回想，这位老友似乎也并没有那么熟悉嘛！夏多撇去情绪的干扰，发现自己的记忆中根本没有这位老友的身影。 如此剧烈的观念冲突，哪里还不能让他明白，这是自己中招了啊！ 几乎是下意识地，夏多从随身空间内取出了【开拓者权杖】，权杖入手的一瞬间，他便感觉到自己的心灵仿佛穿了一层厚实的保护罩。 坚若磐石，让他丝毫不受任何外来力量的干扰。 如此，也让夏多更加清楚，刚刚那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在此刻看来竟然是如此突兀。 假如对方不是要求他说话，而是要求他跟着走的话，那—— 那种场景，夏多几乎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强烈的观念冲突，他可能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中招了。 这么一想，夏多看向阿奎莱恩的眼神已经充满了警惕。 这一刻，他的心怦怦直跳，对于这种侵犯心灵的敌人，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 强行压制住心头直窜的杀心、杀意，理智告诉他这里不是合适的位置，而且时之塔也需要更多的能量储备。 夏多这样的动作、表现，落在阿奎莱恩眼中，也只是让他发出一声轻笑。 面对刚刚落地、站在夏多身侧的艾伯克，阿奎莱恩稍稍往后退了两步，目光在庄园内扫视一圈，在宴会桌椅、与会诸法师身上稍作停留。 随后说：“听说时之塔的妮雅塔主成了公主殿下的学生？我能加入你们的宴会吗？” “不！阿奎莱恩！”艾伯克取出法杖，一脸严肃地说道，“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立刻离开！” 与此同时，时之塔的其他人也终于明白，来的竟然是一位恶客！ 之前虽然已经做了防护，但却没有预备战斗，此刻得到信号，他们有法杖的拿法杖、有卷轴的掏卷轴，并且还默默分散开来，似乎一有不对，就要立刻展开激斗。 面对一位同阶的奥术师，还有不明数量、至少十个的中阶法师，哪怕是阿奎莱恩也需要暂时退缩了，不是怕了，而是没有必要。 “你们这是要挑战雄鹰商会吗！只要萨维尔领没有交出杀死阿塞尔的凶手，我就会一直留在这里，当然，也包括迷锁废墟！” 说完，阿奎莱恩将目光转向了正严阵以待的艾伯克，挑衅似地说道：“欢迎你下次再来找我进行法术交流！”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夏多手中的【开拓者权杖】上，意味不明地说了句，“开拓者？！” 随后便又飞行离开，艾伯克也跟了上前。 之后宴会继续，交流也继续着，只是经过了阿奎莱恩一事，气氛明显没有之前那么热闹了。 但夏多不管这些，一直坚持到天色暗了下来。 夏日的黄昏，暑气消退又带着晚风的清凉，夏多暂时取消了【深红庇护法袍】微弱的元素平衡能力，尽情享受这难得的时光。 这时的酒水已经不需要使用【冰冻射线】进行冰镇，混合着天然的夏日的味道，似乎更有一番风味。 不过，当夏多看到那一地空瓶子的时候，心疼得不得了，不考虑真实成本是多少，但时之塔的售价高达100金币一瓶。 多饮不醉，反而更利精神，这种酒就算是中阶法师也不可能每天都来一瓶，事实上，初阶法师每个月才只有一瓶配额，想要多喝就要自己掏钱。 但今天，不管是中阶法师，还是低阶法师，每人至少干了两瓶。 好多钱！ 回到法师塔，夏多的脑海里还不时飘起空酒瓶的影子，对此他也只能自嘲一句，就当是去库存了。 …… 会客室。 夏多和艾伯克相对而坐，准备再次商讨“执法行动”的相关细节。 昨天夜里，夏多一整夜都没睡，全部泡在图书馆里，但他并找到非常适合当前条件的可行方案。 他所找到的办法都需要非常苛刻的条件，并不是短时间内就能达成的，因此他想先听听艾伯克的想法： “艾伯克，你找到什么可行的方法进行突袭了吗？” “有！” 艾伯克的态度十分明确，“今天我去神殿见了安布里尔主教，他有办法让我们进入阴影位面。” “真的？！太好了！”夏多喜出望外，阿奎莱恩的防护监控做得十分到位，目前来说只有通过阴影位面能够在不触发警报的情况下接近他，进而实施突袭。 艾伯克不说，他都差点忘了萨维尔领还有安布里尔主教这样的人物了，他连忙问道： “快说说，安布里尔主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夏多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安布里尔主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如果能学会的话，那岂不是多了一种非常有效的突袭手段，让人防不胜防！ 只是这个答案艾伯克并不能告诉他，艾伯克只是说：“这可能是光辉之主赋予他的特殊能力，我们不应该妄加揣测。现在还是再确定一下行动的细节吧，安布里尔主教也会和我们一起行动。” 夏多点了点头，开始讨论起来。 第328章 阴影传送门 其实，真正的难点就在于如何不引起阿奎莱恩警觉的情况下接近他，之后的步骤反而简单了很多，关键就是引导时之塔的法术降临。 大致思路已经确定了，只有一些细节需要再考虑考虑。 而在讨论的同时，夏多心里也在不断盘算如何从安布里尔主教那里学到进入阴影位面的方法。 对于神，他并没有艾伯克那样的敬畏，他觉得神能赋予的能力，一定也是具有某种特定规则的！ 只要具有特定规则，那就一定可以学习，并且转化为耐色瑞尔奥术魔法体系的特定法术。 很快，夏多和艾伯克这边的细节已经商讨完毕，只等明天去神殿再和安布里尔主教确定一下。 时间相当充足！ 而今晚，夏多就需要好好休息了！ …… 第二天，睡梦中醒来的夏多只感觉自己神情气爽，完全看不出一丝前天通宵熬夜的迹象。 “塔灵，报告时之塔的能源储备状态！” “代行者夏多，当前能源储备不足，风元素池6%、水元素池9%、土元素池9%、火元素池4%，正能量池3%、负能量池3%。” 虽然从总量上，储备依然不足，但从增幅来看，增幅最多的正能量增加了200%，其他最少的也增加了50%！ 可喜可贺！ 只是像昨天那样的停工、停产、再停电，不能再搞了，些许精灵果酒倒是其次，反正也是时之塔自产自销、内部消化。 让时之塔尽快恢复正常运转，开工、投产，才是最重要的。不然的话，等前期修复工程完成，时之塔就要彻底破产了。 虽然即便开工，也还有很大的资金缺口，但能补一些是一些，时之塔的盈利能力，夏多毫不怀疑。 …… 萨维尔镇，光辉之主神殿，侧后殿。 这里原本是神殿储存圣物、法器的地方，只是今天这里面原来存在的物品都被清理一空，转而放置了一个临时圣坛。 虽然是只是临时圣坛，但主体材料却早已制作完成，这大约是一个高一米、底部直径一米的青灰色石质圆柱体。 上面刻满了神秘复杂、又似乎蕴含某种规律的奇特符号，这些符号有新有旧，但看上去却没有丝毫不谐。 在神圣光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庄严。 临近中午，安布里尔主教依然在圣坛前，一直保持着从上午开始的单膝下跪祈祷的动作，纹丝未动。 而在他身后不远处，靠近门的位置，夏多和艾伯克默默地注视着、等待着。 上午时分，夏多用过早餐就叫上艾伯克一起过来了，只是没想到进入阴影位面需要这么漫长的过程。 几个小时等待下来，他已经有些心浮气躁，如果不是圣坛上方的圣光让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复苏，他都想先离开一下，然后等仪式好了再过来了。 突然，安布里尔主教高呼一声，“光辉之下，必有阴影！” 一瞬间，高悬在圣坛至上不断起伏的神圣光辉突然全部洒落，只是当这些光辉洒落圣坛的时候，却没有如水倾泻一般布满整个殿堂。 而是在圣坛前投影出一块十分浓郁的阴影！ 紧接着，那块阴影骤然扩大、升起，像是一块纯黑色的幕布竖立在圣坛之前！ 看到这一幕，夏多就知道艾伯克之前说的那什么阴影刺客，他们的能力估计有很大概率在光辉之主的神殿里玩不转！ “可以了！” 安布里尔主教站起身来，看着夏多、艾伯克，郑重地说道，“吾主是光辉之主、秩序之主，阴影亦在吾主的秩序之下！” 艾伯克走上前去，先是问候了一声，“幸苦主教了！” 然后才好奇地打量着这块纯黑色的幕布，问道：“这就是通往阴影位面的传送门吗？似乎并不能感知到对面的场景？” 安布里尔主教擦了擦脑门的汗水，笑着说道：“如果你说的阴影位面是指我们这个世界的影子的话，那这就是了！至于为什么不能感知到对面的场景，这个我也不清楚，这座传送门是吾主的力量所塑造，并非由我控制。” 说完，安布里尔又严肃地看着夏多，“夏多领主，你确定要和我们一同过去吗？其实我们两个人过去也是有一定把握抓住他的，你不需要冒这个险！” “是的！我确定要和你们一同过去！” 为了确保行动能够成功，夏多果断地拒绝了对方的好意，这又不是什么必死的抉择，在有时之塔的保护，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既然这样——”见夏多态度坚决，安布里尔也不再劝阻，而是说，“我需要做些准备，你们如果需要准备的话，也可以现在去做，正午时分准时出发！” “好！” 艾伯克并不需要再准备什么，反而是夏多，他需要返回时之塔，让塔灵给自己加上防护魔法。 尽管，时之塔能够将力量直接投射到这里，但跨越那么远的距离，甚至还包括了魔网混乱区域，那种消耗，夏多是能免则免。 …… 不一会儿，夏多从时之塔返回，又再次来到这座主神殿侧后方的小殿堂内，艾伯克正安静地靠在墙壁上闭目沉思。 一缕奥能之力在指尖缠绕，像是在用这种方式舒缓心情。 安布里尔主教还没过来，夏多也学着艾伯克的样子，往墙上一靠，然后闭目沉思，只是他手上把玩的却是那柄【开拓者权杖】。 以后但凡有可能，他都准备将这权杖拎在手里。 心灵法术实在是太邪恶了！思想的自由可以说是来夏多绝对的底线了！ 他不在乎有人用外物来诱惑、胁迫他，但他绝对忌讳被人直接控制思想，这简直是不可容忍的。 对于那位已经是大奥术师的公主殿下，夏多非常感激，能送一柄免疫心灵法术的权杖绝对有着诚意，以及深意。 他很期待，他们这些开拓者到底会起到什么作用！ …… 很快，夏多、艾伯克两人并没有等待多久，这殿堂外面传来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踏踏”声。 夏多睁开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门口，不过他的疑惑并没能持续几秒，马上就变成了惊讶—— 安布里尔主教进来了！ 第329章 阴影生物 只是现在的安布里尔主教，已经褪去了之前的那套主教祭袍，换上了一套外表甚至有些陈旧痕迹的盔甲，手里的拎着一柄时刻散发着神圣光芒的双手锤！ 刚刚的“踏踏”声，就是安布里尔主教的金属靴子踩在地面发出的声响！ 夏多眼睛瞪大了眼睛，这主教的画风变化也太大了吧！ 而且对付一位施法者，拿那么大一个锤子真的有用吗？ 疑惑、惊讶，夏多的各种情绪混在一起，十分复杂！ “出发吧！”安布里尔主教招呼了一声。 艾伯克倒像是见怪不怪了，还饶有兴趣地调侃了一句，“多少年了！你这身盔甲也不知道去修理一下！” “桑伯大师已经退休，我可不想再去打扰他！” “那布洛托大师呢？找他不也可以吗？” “那我可不敢，十年前曾经找他修理过一次，那次他只是随手敲了几锤子，就差点把我的钱包榨干！” “哈哈哈！” 闲谈几句，三人一同站在了如同纯黑色幕布的阴影传送门前面，安布里尔主教正色道： “我曾经在沉思的时候观察过世界的影子，那里有着现世的一切，大地、河流、草木、建筑，但那里的规则与现世有所区别，你们在我身边不要离我太远，不然可能会迷失！” 说着，一圈如同水波似的神圣光辉从主教身体中溢出，并向外扩散，一直到充盈了身体周围一两米左右的范围。 夏多往安布里尔主教那边靠了靠，身处神圣光辉中，他并没有感到有任何不适，正相反，这光辉让他感觉很舒适。 像是在抚慰他临行前的紧张情绪，但仅仅只是抚慰，夏多有种感觉，只要他拒绝，那这光辉将不会在他身上有任何停留。 这果然符合耐色法师们的推测，信仰不可强迫，?神也不需要强迫凡人，只要有心拒绝，就算是神恩都可以不接受。 …… 很快，三人便踏进了阴影传送门。 安布里尔主教率先进入，恒久的光辉连接内外，夏多、艾伯克也连忙跟上。 到了这边，夏多当即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惊了，整个世界一片灰暗，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是一幅稍显暗沉的黑白照片，配上远处莫名的低沉声响，显得格外诡异。 在这里视野被压缩得很近，而且只有黑白灰的世界也让夏多这样来自正常世界的人分不清远近。 而在被陌生世界震惊过后，夏多也注意到他们此刻所在的地方。 这是一片类似建筑废墟的地方，周围满是断壁残垣，仔细辨认，他们所在的地方竟然是—— 神殿？ 如果夏多不是刚刚从主位面过来，他都要怀疑自己的记忆了，这里的格局、少数细节都和主位面的神殿极为相似。 特别是不远处那个大坑，难道不是时之塔离开后留下的？ 但这距离好像有些不对，现实中时之塔离开后留下的大坑已经被填埋起来了，而且距离神殿好像不止这点距离！ 他们刚刚通过的阴影传送门就在这座与来时的殿堂有几分相似的殿堂废墟中，当然，在这里再称它为【阴影传送门】好像有些不合适！ 应该是【光辉传送门】才对！ 此刻的传送门，不再是那个纯黑色的幕布模样，而是一片光，像是一个通透的球体，光辉灿烂。 只是这光辉并不会无限扩散。 夏多三人往外多走了几步，那片光辉就隐藏在一片阴暗之中了。 而这时，夏多才注意到更多的细节—— 他们三个人依然具有色彩，与周围的一切都好像格格不入。 夏多身上的魔法物品都完好无损，之前由法师塔加持的防护法术也依然存在，不过当他看到安布里尔主教依然在发光、但稍显暗淡的锤子时，他不禁萌生出一个想法。 ——【光亮术】！ 一朵朦胧暗淡、飘忽不定的光团出现在夏多的指尖，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看样子，在这阴影世界中，光明并不容易出现！ 在刚刚的施法过程中，夏多也发现，这里的魔网确实存在，但它就好像被纸上的墨痕被水洇染开来了一样，给人的感觉有些模糊不清。 确实可以施法，但这是建立在夏多对于魔网本质、法术原理有着深刻理解的基础上的，如果换个人来，还真不一定能够正常施法呢！ 走在这片建筑废墟中，夏多不时能够看到主位面萨维尔镇的某些建筑的影子，但更多则是似是而非，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别扭感觉。 穿过废墟，没走几步，三人就来到了一片森林边缘，正当夏多猜想这会不会是绿珠森林在阴影世界的影子时，安布里尔主教突然说道： “停！” 夏多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正要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安布里尔主教手中双手锤上的光芒已经分出一缕，往前方激射出去。 “啊——” 一阵好像指甲划过木板，又好像铁器交错时发出的刺耳惨叫，突然从前方传来！ 紧接着，一团被光与火点燃的、形象诡异的畸形阴影从森林中冲了出来，一种宛若实质的恶意直冲三人而来。 但还未等它接近三人就已经被燃烧一空。 不过还不止这一个，接二连三的畸形阴影从森林中冲了出来，像是在滚、又像是在迅速蠕动。 但这还不是令人不适的！ 很快，夏多就看到这些畸形阴影在蠕动中，像是有什么人在将它们往上拉扯，先是拉长，然后又拉住四肢、头颅！ 夏多猜测这些阴影生物似乎是在模仿人类的模样，但那塑造它们的无形之手好像没有任何艺术细胞，这些阴影生物塑造得好像一个个畸形人偶。 “光辉在上！” 就在这时，安布里尔主教高喝一声，将手中双手锤单臂举起，下一刻，无尽的光辉从锤体洒落，洒在了朝着三人冲来、已经具备几分人样的畸形阴影身上！ “啊——啊——啊——” 更多刺耳的惨叫声出现了，夏多皱了皱眉头，也加入到毁灭行动中，他迅速召唤处一团团火光，以压缩、爆炸的形式释放出来。 这些原本在主位面几乎没有任何直接杀伤能力的法术，在阴影世界却出奇的有用！ 只有艾伯克仍然保持不动，作为与阿奎莱恩直接对抗的主力，他必须尽可能地保存实力。 片刻，所有畸形阴影都被消灭殆尽。 第330章 突袭（上） 不过三人脸上都没有任何喜意，这还只是开始，难道真的要带着一身疲惫才能走到阿奎莱恩身边？ “主教，这里可以吗？”艾伯克突然说道。 安布里尔主教先是闭目沉思了片刻，像是在感应什么，之后才说：“这里仍旧有些风险，不过如果我们手拉着手慢点飞的话，应该没问题。” 似乎察觉到夏多的疑惑眼神，安布里尔主教又多解释了一些—— “这个世界不像我们主位面那样稳固，它的地形几乎时刻都处于变化中，就拿我们刚刚来时的那个废墟举例，昨晚我在沉思时，见到的还是一座完好的城镇。因此我们三人不能距离太远，速度也不能差距太大，以免发生意外！” 原来是这样！ 就在这时，艾伯克递过来两份魔法卷轴，“这是【群体飞行术】卷轴，我准备得不多，你试试看给我们加持！” 魔法视觉中，这两份魔法卷轴的灵光也不像在主位面上那么清澈，而是朦朦胧胧的。 夏多接过卷轴，依照通用手法尝试激发。 哗—— 一团魔法灵光在夏多手上炸开，他感觉整个人都像是被什么力量向后推了一下，幸好他时之塔加持的防护法术仍在，只是灵光一闪，又恢复了正常。 “失败了！”夏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再试！”艾伯克毫不动容。 再试，仍旧失败。 夏多看着艾伯克，不知道说什么好，艾伯克眉头直跳，又取出一份，不过并没有交给夏多，而是—— “还是让我来吧！” 说着，艾伯克便激发了【群体飞行术】卷轴，只可惜，他也失败了，夏多连忙将头转向一旁灰黑色森林的方向。 就好像那里有什么美景似的。 但下一刻，夏多便感觉自己的身体的充满了灵动与轻盈，仿佛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让自己飞起来。 事实也确实如此。 艾伯克终于在第二次成功激发了【群体传送术】！ 于是，三人一个拉着一个，艾伯克处于中间，三人都顺着安布里尔主教的方向飞行，或者说干脆就是由他带着飞行的！ 说来也是奇怪，三人刚飞没几秒，周围的景象就发生了改变，夏多亲眼看到底下的森林开始移动，似缓实快！ 不一会儿，整个环境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地面竟然变成了一片平原！ 往下看去，就好像是一幅由不同灰度组成的朦胧画布！ 很快，安布里尔主教落了下来，夏多看着前方一无所有，只有或深或浅的灰色平原！ 不，应该是荒原才对！ 因为地面上没有任何植物，有的只是同样失去色彩的碎石子。 “到了目的地吗？” “应该到了！”说话的不是安布里尔主教，反而是艾伯克。 他随口解释道：“我之前也在迷锁废墟外围布置过魔法警戒，现在我已经能够感应到了。” 果不其然，再走几步，夏多发现前方突然多了一片正在疯狂涌动的黑云，一座黑色高塔在云雾翻滚之际，若隐若现。 “那是时之塔！”夏多惊讶地喊了出来！ 太不可思议了，这是夏多在阴影位面第一次见到完整的建筑物！ 而那黑云或许就是魔网的影子了，不只是主位面魔网暴动，阴影位面也是如此！ 唯有时之塔坚强不屈，屹立其中，夏多再一次为大奥术师的伟力所折服！ 或许时之塔并不像他之前所想的那样虚弱！ …… 就在这时，安布里尔主教突然停下了脚步，“艾伯克，我发现你说的警戒线了！” “在哪里？” 艾伯克也紧张起来，说到底通过阴影世界突袭也仅仅只是一种猜想中的可行方案，尽管有过关于阴影刺客的推测，但终究不能当成现实。 而通过从他自己留下的警戒线穿过，就可以做出判断了。 不过，安布里尔主教并没有回答那个问题，而是说，“已经穿过去了！” 嗯？！ 听到这个消息，艾伯克就知道，这次行动可以说已经至少成功了一半！ “又穿过了一道警戒线，不过方位不对！” 安布里尔主教在这灰色荒原上来回走动，路径几乎没有任何规律可言，夏多、艾伯克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每穿过一道警戒线，安布里尔主教都会通报一声，这些魔法警报可不只有艾伯克以及阿奎莱恩会布置！ 其他来迷锁废墟修复魔网的奥术师，哪一个都不可能忘记！ 好在，主位面的奥术师之间的间隔都比较远，对应到阴影世界可以察觉到的警戒线也是各有特征，并不难分辨！ “找到了！” 夏多神情一振，要是再久一些，他身上的防护法术都要失效了，那突袭就很不保险了！ 找到了警戒线，接下去就是回到主位面了。 和来时需要一个上午的时间准备有所区别，回去的时候就简单得多了，只要一个驱逐法术就可以了。 毕竟他们原本就不属于这个阴影的世界！ 艾伯克默默地给自己加持防护法术，夏多也是，自己的法术虽然不强，但能有一丝作用，也有一丝呢！ 安布里尔主教也不例外，除了给自己加持外，他还给艾伯克、夏多也加持了。 不过牧师的法术或者说神术，直接防护的并不多，大多数提高抗性，以及增强意志、免疫恐惧之类的。 感受着环绕周身的圣力光辉，夏多心中一片平静，这并非神术效果，他拒绝了神术中对意志的效果。 这是他自己在面临关键时刻的真实反应，之前或许还会紧张，但到了真正关键的时刻，一切情绪都是多余的，无论是紧张还是恐惧。 法师也不需要多热血的激励，只需要保持平静，正常发挥就可以了！（法师正常发挥就是最大战力，不正常只会更低~~） 临行前，安布里尔主教最后说了一句—— “等下我们回到主位面会出现在目标周围10米左右范围内，应该是某处阴影中，夏多领主，你必须第一时间引导时之塔阻断传送，不然的话，目标很可能直接离开。” “我明白！”夏多握紧了手中的时之塔徽章，郑重地说道。 不管对方有没有这个“稍有不对要跑路”的习惯，他都必须这么去考虑对方。有备无患，说得就是这个。 艾伯克就不需要额外交代什么了，安布里尔主教顿了一下锤子，高喊道： “【驱逐】！” 下一刻，一道神圣光辉骤然炸开，整个世界都好像发生了坍塌。 与此同时，夏多发现眼前原本还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魔网，瞬间变得清晰了起来！ ——时之塔·7环【区域禁制术】！ 第331章 突袭（下） 在眼睛还没能正常视物的时候，夏多便果断引导时之塔降下了法术，他相信魔网变得清晰了，应该就是回到主位面了。 他承认他有赌的成分，但失败无非是再来一次，在阴影位面的时候他就尝试过练习塔灵，结果不行！ 这其实就相当于夏多手拿遥控器不停地按着，只要距离合适，电视机（时之塔）就自动响应了。 不过考虑到可能距离过远会直接榨干时之塔，夏多一直等到魔网变得清晰才开始召。 事实和他所猜测的一样，他确实已经到了主位面！ 一点清晰明亮的灵光以夏多手中的时之塔徽章为起点，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这一片区域！ 待夏多的眼睛能看清周围景象的时候，安布里尔主教已经高举着闪光的大锤朝一个方向冲了过去。 而就在主教冲锋的同时，神圣的光辉从他体内奔涌而出，一半凝聚在锤子上，另一半紧紧地守护着他自身。 从后面看过去，就好像是一个散发无穷圣光的金人，安布里尔主教的具体形象依稀可见。 夏多朝着主教冲锋的方向迅速转移视线，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阿奎莱恩，此刻他正有些慌乱地从坐椅上站起，脸上满是错愕。 ——“【神威震慑】！” 安布里尔主教口中高呼着光辉之主的圣号，一道圣光瞬间激发，以一种不可阻挡、不可闪避的势头，直冲阿奎莱恩。 而在一瞬间的失神后，阿奎莱恩已经彻底落入下风。 不过安布里尔主教冲锋的身影却没有朝着阿奎莱恩而去，而是冲向了坐椅旁的一颗大树。 不过此时，这棵大树早已被阿奎莱恩塑造成一座树屋，高大的树身凭空矮了一截，矮那一截的原因在半人高的位置，那里的树干扩展成一个还算精致的木屋。 夏多正有些疑惑，安布里尔主教为什么不冲着阿奎莱恩去，反而要去一个木屋的时候。 他突然发现，木屋那里魔网突然出现一丝不谐，进而混乱加剧，一个人影凭空出现，竟然又是一个阿奎莱恩。 此刻他没有之前那个他的慌乱模样，而是一脸沉静，手中握着一柄权杖，目光在夏多三人中不断闪烁移动。 最终落在了艾伯克身上。 不过这也紧紧只是一瞬，面对正朝着他猛冲的安布里尔主教，阿奎莱恩没有丝毫动容，身上灵光一闪，立刻闪身朝树屋后方躲去。 与此同时，夏多看到对方身上灵光或闪或灭，动作也或疾或缓，就像是原本就不太顺畅的动画片更加卡顿了一样！ 至此，这次执法行动已经毫无悬念。 ——【神威束缚】！ 安布里尔主教高喊着光辉之主的圣号，已经冲到了阿奎莱恩的近前，此刻阿奎莱恩不再移动。 面对安布里尔主教的大锤子，他终于无法淡定，不只是施展了什么奇特魔法，还是真的到了危急关头，他用一种远超正常语速的尖锐声音，呼喊着： “霍克领的领主是我叔叔！他即将成为大奥术师！” 刚说完，阿奎莱恩的情绪彻底低落了下来，仅从伦理来看，多莱森领主确实称得上是他的叔叔，但两家分支联系并不紧密。 最关键的是，他们的年龄相差不多，阿奎莱恩对于多莱森领主始终心存妒嫉，哪怕是私下见面也从不称呼叔叔，以便拉近关系，而是用更正式的称呼来伪装自己。 刚刚他脱口而出的“叔叔”，实在是让他的自尊心无法接受！ 不过，这话似乎还挺有威慑力的，那柄金光闪闪的大锤子在他说过那些话之后，果断地在他身前停下了。 但即便是将锤子停下了，安布里尔主教也并不可能就此放过他，大量光辉从锤子上蔓延下来，缠绕在阿奎莱恩身上。 而阿奎莱恩也并未阻止。 而夏多这边，艾伯克在听到对方呼喊时，依然没有放松警惕，一边慢慢地接近，一边继续拆解对方的法术。 阿奎莱恩并未真正的屈服！ 一直到他全身被一层金光覆盖，才消停了下来，但即便如此，艾伯克依然继续施加了几层束缚。 做完这一切，他才看向了夏多，有些迟疑地说道：“这件事还是需要谨慎处理！” 夏多点了点头，他原本就没准备杀死对方，只是现在又牵扯出什么叔侄关系，还是什么即将成为大奥术师的叔叔。 让他有些意外，也让他有些头疼。 不过这些终究没有太超乎他的预料。 来到阿奎莱恩面前，夏多从随身空间内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逮捕令”，先向其展示一番，然后念道： “阿奎莱恩，你擅自闯入大夏开拓领，擅自破坏领地设施，现我以大夏领领主的身份对你进行宣判，依据公主殿下的开拓契约，判处监禁十年，你可有异议？” 阿奎莱恩受到魔法的束缚，浑身无法动弹，只有眼睛的瞳孔在不停地收缩、扩大，但也无济于事。 而夏多则继续宣判，“既然无异议，我宣判当即收监！” 这审判看似儿戏，其实只是一种拖延时间的手段，贸然杀死一位奥术师，就算是奥法联合会都会插手。 更不用说刚刚阿奎莱恩提到的准大奥术师叔叔了。 十年时间看似很长，但只要不杀死，就不容易激起强烈反应。 而且夏多的目的也不是真的要监禁他十年，监禁一个奥术师，本身就是一件高耗能行为。 为了节约能量，夏多真正目的其实是让他自己为自己赎身，当然，现在或许应该是让他的叔叔——那位准大奥术师领主为他赎身了。 宣判结束，夏多先是让艾伯克检查了一下树屋，然后才带着阿奎莱恩返回了时之塔。 一直到将阿奎莱恩送进了专门的束缚间，夏多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 回想整个执法过程，时间更多是花在前期准备上，真到了突袭开始，一切就几乎成为了定局。 除非真有什么绝强的底牌，不然是很难翻身的，好在这次并没有出现这种意外。 而他自己似乎只是去打了个酱油，不过如果没有他引导时之塔降下禁制术的话，仅凭艾伯克和安布里尔主教两个人，就算能击败阿奎莱恩，也不可能抓到他。 第332章 塞汶顿来人 经过这次的实践，夏多收获了不少第一手经验，对于施法者的核心能力也更加重视，当然还有外物。 如果阿奎莱恩身上能够带几件强大的魔法物品，或许这次会有不小的波折，当然最终结果是很难改变的。 因为阿奎莱恩真正面对的本就不是夏多他们三个，他真正面对的其实是时之塔！ 除了禁制术，时之塔还有更多的手段料理他，只是阻断传送最为关键而已。 夏多也没想到这次行动会这么顺利，将安布里尔主教送回萨维尔镇后，他又丝毫不歇地和艾伯克商量起后续来。 正所谓，突袭一时爽，后续忙断肠。这件事的后续处理或许会比前期准备更为麻烦，好在夏多也已经有过预期了。 “对于阿奎莱恩的话，你怎么看？”夏多问道。 两人都没有去考虑阿奎莱恩说谎的情况，刚刚那种情况下，如果这是谎言，安布里尔主教早就提醒了。 而且如果是谎言的话，对于阿奎莱恩更不利，夏多更不需要去考虑它了，把它完全当成真的就行了。 “霍克领的多莱森领主？”听到夏多的询问，艾伯克不禁皱起眉头，“我在奥法联合会的月刊上见过他的名字，据说他发明了一种全新的传讯法术，应用范围极广，奥法联合会正在和他洽谈引进的问题，不过——” 艾伯克迟疑了一下，然后才说，“不过也有传闻，说他已经和奥法联合会谈崩了，不确定是真是假。至于是否即将成为大奥术师，奥法联合会那边并没有什么风声，或许我们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目前，耐色瑞尔为人所知、已经确定还活着的大奥术师，总共才十五位，到如今已经形成了一个较为稳定的格局。 如果再突然多一位的话，或许会使耐色瑞尔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有人会乐见于此，也有人会因此寝食难安。 夏多细细考虑着这个消息所带来的影响，但限于对耐色瑞尔的认知有限，最终也没想明白什么。 但唯有一点—— “这个消息不能从我们这里传出去！” 夏多看着艾伯克略显严肃的表情，突然说道，“妮雅成为公主殿下学生的事，是我编的！” 这种事如果再隐瞒，以至于让艾伯克做出误判的话，那就不好了，还是提起说明比较好。 不过艾伯克的反应却有些出乎夏多的预料—— “我知道！如果是真的，奥法联合会早就传出消息来了！” “那你怎么——” “怎么不指出来？”艾伯克摇了摇头，“我虽然知道这不是确定为真的消息，但也不一定是假的，公主殿下主动留下妮雅这件事本身就带有一些谜团，细想之下，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公主殿下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一听这话，夏多眼睛一亮，“你也见过公主殿下？” “见过。”不过艾伯克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虽然公主殿下很大度，但我们却不能利用这种大度，妮雅成为公主殿下学生的事就不用再提了，到此为止吧。” “嗯。” 夏多点了点头，又问：“那阿奎莱恩？” 这件事瞒不了多久，加上多莱森领主即将成为大奥术师的消息，阿奎莱恩留在手上越久，麻烦越多。 必须尽快了结。 艾伯克想了想，觉得这件事不能再像之前计划的那样了，于是说：“我通过奥法联合会的渠道联系霍克领吧！” “也好，不过联系霍克领之前，先将多莱森的消息报告公主那边！”夏多虽然知道消息不能从他们这里透露出去，但上报也是应有之义。 他一个小小的中阶法师，还担不起这样可能引起耐色格局变化的消息。 夏多不想夜长梦多，当即催促道：“你现在就去！” “是！” 现在的时间才刚过正午，从之前三人穿过阴影传送门进入阴影位面到现在，总共也不超过半个小时。 看着艾伯克匆匆离去，夏多也不歇着，他再一次来到萨维尔镇，通知领地内重要人物到法师塔“做客”。 其实就是暂避一下风头，防止霍克领的那位准大奥术师发疯，当然这种概率是极小的。 不过，夏多也确实需要开一个萨维尔领全体高级官员会议，之前他确实见了镇长塞恩、商业主管戴里克，以及军事主管柯亚恩。 但根本谈不上多了解，他只是大致看了一下塞恩镇长准备的资料，然后又随便聊了几句。 现在他准备更全面地了解一些，从方方面面，以便接下来的计划顺利实施。 …… 不过夏多终究还是没能开成全体会议，就在他准备开会的时候，艾伯克回来了，而且还带着一位客人回来了！ “格瑞塔阁下，欢迎再次到访时之塔！”夏多恭敬地行礼，并未因为自己能够在时之塔中随时镇压对方，而有丝毫怠慢。 “夏多？我记得你，两个月前的那次奥术竞赛，你表现不错。” 格瑞塔大法师的态度相当和蔼，只是她说的两个月前的那次奥术竞赛，对于夏多来说，已经过去了很久。 甚至于格瑞塔大法师身份，他都是经过艾伯克的提醒才想了起来。 “感谢大法师阁下的称赞！请这边来——” 夏多伸手虚引着，很快便带着格瑞塔大法师来到关着阿奎莱恩的束缚间，从外面看去，阿奎莱恩像是一座死气沉沉的雕塑，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但不时激起的魔法灵光，似乎证明着对方不仅活着，而且还活得好好的！ “那消息是我们抓捕他的时候，他主动透露出来的，不过依当时的情形来看，消息应当不假！”夏多简单地说了一句。 格瑞塔大法师没有接话，先是在外面观察了一下阿奎莱恩，然后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需要和他单独见一下。” “没问题！” 夏多当即召唤塔灵放开了束缚间外围的限制，同时用眼神示意艾伯克出去，有话说。 刚刚他一接到通知，就见到艾伯克带着格瑞塔大法师回来了，两人还没来得及私下交流，他不知道塞汶顿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艾伯克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而且还带着人回来了！ 那个消息或许真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重要！ 第333章 未来的敌人 两人来到外面，离关着阿奎莱恩的3号束缚间远远地，夏多在一处被暂时关闭的监牢外停住了，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询问艾伯克，而是呼唤塔灵。 ——“将3号束缚间那边的情景投影过来！” 他想看看格瑞塔大法师这么急从塞汶顿赶来到底想干什么，是给阿奎莱恩施加暗手？还是单纯过来询问一下霍克领主即将成为大奥术师的事？ 塔灵的反应很是迅速，就在夏多下达命令后的一两秒，一道投影便出现在夏多和艾伯克之间，只是这投影上竟然只有蹲在角落里的阿奎莱恩，而没有格瑞塔大法师的任何身影！ 监控被篡改了？ 不，应该是幻象！ 夏多很快做出判断，而想要穿透幻象也有很多种方法，只是并不适用于当前情景，夏多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看能不能看到些什么。 如今对方不想让他看到这些，他也不会自找麻烦。 招呼塔灵将投影遣散，夏多开始询问艾伯克，“格瑞塔大法师是怎么回事？你去塞汶顿见到公主殿下了？还有，通知霍克领了吗？” “刚刚我去塞汶顿，先找了奥隆大法师，向他说明了情况，之后格瑞塔大法师便出现了，我还没来得及通知霍克领，就在格瑞塔大法师的要求下，提前返回了。” 艾伯克先是简单地讲了一遍他前往塞汶顿的经过，然后又说：“这件事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当时我向他说明情况的时候，他的脸色当场就变了，还不等我说完，格瑞塔大法师就出现了。” 临了，他来了一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尽快从中抽身。” 夏多沉默着，他想到了地球上的一个历史事件，曾经萨拉热窝的爱国青年或许不会想到正是他的那一枪，导致了死伤数千万人的世界大战爆发。 霍克领主即将成为大奥术师，一旦他成功了，那么耐色瑞尔的大奥术师数量将从十五位，上升到十六位。 新生的强力者必将要求匹配其力量的地位、资源，平衡打破，会发生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事情也可能不像夏多想的这样，或许无数耐色人包括既有的上位者，都在呼唤下一位大奥术师的诞生呢！ 那样的话，或许自己就惨了。 自己维护领地、维护秩序，看似合理合法，但大奥术师那般人物，已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无视规则了，特别是对底层人员来说的规则。 夏多心里有些慌，但面上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他对艾伯克说道：“我很赞同你的看法，只是现在想要抽身已经不容易了，必须最好最坏的打算。” 所谓最坏的打算，就是被一个无数人呼唤出的下一位大奥术师惦记上的打算！ 不过从格瑞塔大法师的态度来看，事情或许不会那么糟，接下去夏多要做的就是积极向公主殿下靠拢。 这本身也是自己的靠山之一，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一个活生生的大奥术师，和一个还不确定的大奥术师，两者的分量是截然不同的。 想了想，他吩咐艾伯克，“等下格瑞塔大法师出来，你和她一同返回塞汶顿，阿奎莱恩被捕的消息暂时不用通知霍克领，你先留在那里，打听一下霍克领的情况，以及他们与公主殿下，以及伊奥勒姆阁下的关系怎么样？” “你是说——” “不管怎么说时之塔都是伊奥勒姆阁下的学生留下的，而我也拥有公主殿下授予的开拓者头衔，先看看霍克领的情况吧！” 艾伯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正准备开口说什么，又突然闭口不谈，同时眼睛望着夏多身后方向，夏多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 但还不等他询问，他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由远及近的阵阵脚步声—— 是格瑞塔大法师出来了！ 夏多连忙迎了上去，试探地问了一句，“格瑞塔阁下，有所收获吗？” “嗯。”格瑞塔脚下的步伐丝毫不停，语速也有些快，“这件事你做得很好，我会向公主殿下汇报的。至于这个阿奎莱恩，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就当我没来过！” 夏多脚步一顿，他和艾伯克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睛中看到了一丝轻松。 看着格瑞塔大法师丝毫不停歇地往升降梯走去，夏多连忙跟上，又问道：“格瑞塔阁下，妮雅之前带回消息，说雄鹰商会甚至它背后的霍克领都不会成为我们的敌人，这是什么意思？” 原本夏多并不指望格瑞塔会回答这个问题，没想到她竟然回答了！ “意思是说，未来很可能成为敌人，不只是你们的敌人，也将是公主殿下的敌人！这句话我只在这里告诉你，你自己知道就可以了，不要再告诉其他人！” 一听到这话，夏多下意识地看向艾伯克，只见他没有丝毫异样地埋头赶路，似乎正在思考一会儿到了塞汶顿该怎么打探消息。 进了升降梯，夏多觉得格瑞塔大法师似乎还挺好说话的，于是又试探着问了一句： “格瑞塔阁下，我还有一个问题——” “停！”格瑞塔突然转身看向夏多，“看在妮雅的面子上，你可以问最后一个问题，但我不保证是否回答。” 妮雅？夏多心里一个激灵，难道妮雅真的成为公主的学生了？不，如果是真的，格瑞塔应该不会隐瞒，因为这没必要。 夏多有心想问问妮雅的事，但又觉得将这最后一个问题浪费在这上面有些不妥，最后他耍了个小滑头，“格瑞塔阁下，您觉得现在这种情况，我应该怎么做？” 问完，夏多不禁有些忐忑，不知道格瑞塔大法师会如何回答，又或者干脆不回答呢？ “如果我是你，我会多花些精力在领地开拓上，而不是躲在法师塔中坐享其成！”格瑞塔意有所指地说道。 夏多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是，我会注意的！” 很快，升降梯已经到了公共层，格瑞塔当先迈步走出，往传送间走去，夏多还在想大法师是不是提醒他不要忘记开拓者的职责，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因此落在了后面。 不过正好，反应过来的他，又让艾伯克调整计划，该通知的，还是继续通知。 一直到看着两人消失在传送法阵上，夏多这才有机会好好细想格瑞塔大法师所传达的那些信息。 第334章 大时代、进阶计划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霍克领与公主应该不是一路人，能用未来敌人形容的，至少是存在某些难以弥合的分歧。 其次，霍克领的多莱森领主即将成为大奥术师的消息应该不假，否则公主那边不至于这么重视，甚至立刻就派人过来调查。 再就是，妮雅或许真的成为公主的学生了，这对眼下时之塔的处境或许有所帮助。 最后就是关于领地开拓了，好在夏多并从来没有放弃过开拓职责，只是现在看来，坐在法师塔中遥控指挥并不能让公主殿下满意。 这场由公主殿下所主导开拓运动，或许比多莱森领主即将成为大奥术师牵涉更广，或许—— 夏多的思维快速涌动着，但已知信息有十分有效，他唯一能确定就是如今的耐色正处在历史的拐点中。 无论是开拓运动，还是即将诞生的第十六位大奥术师，都意味着时代的激烈变化，或许还要算上至今还没有半点传闻的【密瑟能核】。 这东西的诞生必定石破天惊，永恒能源、浮空城存在的根基所在、廉价魔法物品，无不预示着全新时代的到来。 夏多清楚地记得，那款游戏的背景资料中提到，【密瑟能核】就诞生于伊奥勒姆率领耐色法师与兽人决战之后不久。 而在这个真实的魔法世界中，伊奥勒姆确实领导了消灭耐色境内最大兽人部落的战役，雷霆峰之战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 【密瑟能核】或许已经研究出来了，甚至造出来了。 但真实的世界也会比游戏更复杂，就比如夏多不久前刚了解到的，不管是矮人还是精灵都对耐色瑞尔封锁秘银的提炼方法。 矮人搞出秘银出口配额来，而精灵更是赤裸裸地割韭菜。 这种时候，真的拿出【密瑟能核】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大奥术师的心思，夏多很难猜到，特别是已经活了几百年的伊奥勒姆。在当前这种历史车轮滚滚而来，时代号角已经吹响的时候，他能做到的也就只有外傍大腿、内蓄实力了！ 这般想着，夏多就决定等艾伯克回来，他就立刻回自己领地去，开拓者是他和公主最深的联系，千万不能断了。 而在此之前，他也该好好沉下心来，规划一下进阶奥术师的问题了。 …… 进阶奥术师需要学完《奥能原理》、《灵魂学》、《深层魔网》等十四门课，这仅仅只是基础，就好像想要通过高考就必须学完各科教材一样。 还有关于“教材”的理解、应用，魔法并非是一门纯理论课程，而是兼具了实践，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进阶其实就是一种实践。 类似于高考，通过了就成为奥术师。 失败了，可以选择放弃上“大学”去职业学校（成为普通法师），又或者复读，再战一次。 又屡战屡败的人，也有果断放弃的，毕竟同阶奥术师和普通法师在战斗力上并没有本质的差距，有时胜负就只是一念之差。 而夏多知道的是，只要成为奥术师，那么决定日后进步的就只有知识，只要能熬，最终都能够熬成大奥术师。 但普通法师，却不一定能够成功稳稳地成为传奇法师，通常大法师就是极限了。 可以说任何传奇法师，都是真正的传奇，但是—— 还是不如大奥术师，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 …… 耐色瑞尔的奥术魔法体系经过数百年的发展、完善，最终确定，高阶是成为奥术师（诞生奥火）的最佳时机，太早或者太晚都会增加难度。 而下一次最佳时机，就是成为传奇法师的时候，目前的大奥术师也不完全都是在高阶时就诞生奥火的，也有传奇法师进阶而来的。 夏多可不敢赌自己一定能成为传奇法师，然后再成为大奥术师，因此抓住现在的机会，成为奥术师就是最好的办法。 奥术师的进阶不存在什么玄之又玄的感悟，是就是是，非就是非，妮雅留下的资料，清楚地就好像一件工业产品的生产流程，只要照做就一定能够成功。 这与夏多印象中的高考十分类似，只要有心学下去、认真学下去，绝大多数人都能够考上大学。 目前看来，他还不算是魔法方面的“差生”。 …… 就如同普通人想要参加高考，就必须经过三年左右的高中差不多，这个时间是经过科学计算兼顾各方面的一个大致时间。 在耐色瑞尔，并没有诞生类似地球上的教育学，也就没有进阶奥术师之前的课程安排、教学计划什么的，只有一个十分笼统的总表。 如今夏多就在根据自己的理解，对于妮雅给出的资料，整理出自己的学习计划。 难易方面，他很难判断，但理论结合实践的原则不能忘，纯理论方面《深层魔网》、《灵魂学》、《奥能原理》是重中之重。 而《奥术几何学》则是法术理论、实践方面的集大成者，此外还有《初、中阶造物》、《如何感知灵魂》这样更侧重实践的书籍。 一共十四门课程，夏多并没有一门一门地按次序来，而是理论穿插着实践，以魔网本质、法术原理为基础逐阶而上。 这其中最让夏多感觉无从下手的是《灵魂学》方面，有论述本质的，有关于意志、意识方面的拓展，但更多的是侧重于实践。 灵魂学的实践，夏多几乎没有任何经验，因为在地球上灵魂根本不能证实或者证伪，地球人所说的灵魂，更像是意识。 而这在耐色瑞尔是被严格区分开来的。 甚至夏多还亲身体验过意识是何物，那次投影位面之旅给了他很大的震感，让他第一次感觉到意识竟然是确实存在的东西。 在返回主位面时看到的那根银线天知道给了他多大的震感！ …… 就在夏多琢磨着进阶计划表的时候，通过时之塔的传送法阵回到格瑞塔大法师，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向公主殿下汇报情况了。 她匆匆离开奥法联合会总部的传送间，半点也不耽搁。 而和她一同传送过来的艾伯克，也开始在奥法联合会活动起来！ 第335章 大奥术师拜伦 塞汶顿，旧城区。 高塔之下，银白色建筑群中央，一座优雅含蓄的精灵风宫殿沉静地坐落于此，隐隐与周围的建筑群融为一体。 其上偶尔闪起的魔法灵光，勾连着这一区域的所有法师塔，尤其是最北边紧邻狭海的吉尔斯高塔。 这天下午，宫殿前广场上的公共传送区内突然灵光一闪，一位神情凝重、行色匆匆的女性法师出现在这里。 挥手打发掉迎上来问候的传送法阵维护人员，格瑞塔大法师直直地朝宫殿方向飞去。 只留下几道羡慕嫉妒的目光，在身后久久凝视。 …… 会客厅内。 原本正在与下首座位上的老者交谈的希雅公主，突然止住了言语，对老者说道：“老师，格瑞塔回来了。” “哦？你说多莱森真的到了那一步吗？” “我不知道，但我不希望是这样！”希雅公主的态度十分明显。 两人说话间，格瑞塔就进来了。 进来后，格瑞塔先是向希雅公主行了一礼，随后又转身向着那位坐着的老者行了一礼，“拜伦阁下！” 随后才看向了希雅公主。 “格瑞塔，你去萨维尔领调查的结果是什么？” “殿下，萨维尔领确实抓住了阿奎莱恩·霍克，而我在阿奎莱恩的记忆中也确实看到了多莱森·霍克即将晋升的消息，但这消息是不是多莱森故意放出来的，我不判断定。” 希雅公主沉默着，会客厅内只留下拜伦拿起茶杯喝茶，之后又放下的声音，良久，希雅公主摆了摆手，格瑞塔立刻识趣地退了出去。 “老师，这件事你怎么看？会不会是陷阱？”希雅问道。 “格瑞塔精通心灵法术，这消息应该是确定存在的，至于是不是陷阱——” 拜伦再一次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才说道：“多莱森确实在观察名单内，但说是他在设置什么陷阱，我看他还没这个胆量，至于那帮看谁都是低等生物的长耳朵，我看也不像，这种关键时刻，他们怎么敢胡乱插手！” 希雅点了点头，老师的观点同样也是她的观点，再多问一遍，无非是再确认一下，坚定自己的内心。 处于她这个位置，并不像普通人想象的那样风光，如果不能时时坚定自己的内心，她都怀疑自己会不会扔下一切，就此逃离。 身为大奥术师，哪里不能去，就算是异位面的遥远距离也阻挡不了她，只是她还爱着这个国家，爱着她的人民。 “老师，你觉得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希雅的声音稍稍低沉了一些，像是已经做出了某种决定。 看着自己最为出色的学生，拜伦心中得意的同时，又不禁为她感到可惜，陷入精灵的这场升神阳谋中，也不知道她能否顺利脱局。 这一刻，拜伦又想起了自己的老友，那位始终认为魔法的问题就要用魔法来解决的倔强老头。 真不知道“神”到底如何成就？真是像精灵所说的那样？还是如老友所推测的那样？ 回到眼前，拜伦知道自己这位非常有主见的学生并不一定需要他的答案，但他还是说了，似乎也是在坚定自己的内心。 对于这个风雨飘摇中的帝国，就算拜伦身为大奥术师，也还是时常感到有心无力。 “多莱森的问题不是个小事，过往那帮长耳朵一直在帝国渗透，但还从未出现过完全偏向于他们的大奥术师，以这个多莱森的表现来看，他或许将成为第一个！” “不，老师，他不可能成为大奥术师的！”希雅坚定地说道。 “希雅你想做什么？我们现在不宜出手。” “我没想过要出手，如果武力真的能解决一切，那也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了。” 听了这两句话，拜伦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担心希雅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去杀了多莱森。 任何事情，一牵涉到精灵，种种因素掺杂其中，就会变得无比复杂，拜伦很讨厌这种感觉，但又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 “老师，我准备在年前巡视各个开拓领。” 拜伦突然一愣，这话题明显转得有些生硬，而且原本巡视是放在明年的，怎么又突然提前了。 要知道第一批开拓者，从授予头衔到现在，也才只过去了两个月，两个月能有什么成果？ “希雅，你怎么突然想这么做？” “老师，这段时间来，我想了很多，眼下精灵拿出升神计划，让我们不得不吞下这个诱饵，但这也是难得的开拓机会，老师你什么时候见过帝国这么齐心过！开拓速度必须加快！” 说着，希雅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就算最终升神失败，我也能为帝国留下百年的发展空间！有这百年，或许会有能够真正带领人类打破精灵压制的天才出现！” 听了这话，拜伦再看向希雅，对这位主动承担升神计划的学生又多了几份敬重。 “希雅，我亲自去一趟古斯塔夫，必定让多莱森无法顺利晋升！” “老师——” “听我说，老师知道你有想法，但现在还不是和那帮长耳朵翻脸的时候，眼下最适合做这件事的还是古斯塔夫，我亲自去一趟，大不了被巴迪加尔嘲笑几天，在这件事上，我们和他们的利益是一致，我相信巴迪加尔会同意的。” 拜伦知道自己在其他方面其实帮不了希雅多少，唯有这一大把的年纪，让他与诸位大奥术师相熟，成为希雅联系帝国内部各方势力的纽带。 老师都这么说了，希雅也没有再说什么，伸出纤细的手指，一点幽蓝色光芒由浅至深，之后迅速凝结。 一块标准奥能结晶出现了，不过与正常奥能结晶不同的是，这块结晶内部充斥着种种复杂图案。 希雅将这块特殊的奥能结晶抛给了老师拜伦，“老师，不用欠着他们的人情，绿野位面我让给他们了，这个位面被古斯塔夫的人得到，和被我们得到其实没多少差别。” “可是基兰高塔那边？他们也参与了这次的赌斗。” “放心吧，老师，出发前妮雅就已经成功进阶奥术师，我相信她一定能取得胜利的！” 不久前，吉尔斯高塔发现了一个宜居次位面，但随后古斯塔夫高塔以及基兰高塔也发现了。 只是那个被称为绿野位面的次位面，已经被希雅公主抢先一步封锁，任何一个次位面都价值不菲，何况是宜居次位面，更是让人眼红。 三方都不可能轻易放弃，于是三方约定在次位面中进行一场赌斗，胜者独得次位面，但失败者也会得到补偿，只是这补偿相比于一座宜居次位面就算不了什么了。 第336章 以死相逼 为了开拓运动顺利进行，并且掀起一场席卷整个帝国的开拓浪潮，希雅需要付出的可不是一点两点，而是持续不断地投入。 经营次位面是一个长久计划，她等不了那么久，将绿野位面交给古斯塔夫，原本就在她的计划之内。 现在提前送过去，无非是抵消老师欠下的人情，可对方该付出的一项都不能少。 否则仅仅解决多莱森这点事，怎么可能值得了一座宜居次位面呢！ 这也是七塔之间延续数百年的默契了。 目送老师离去，希雅转身走向里间——一间经过各种强大法术封锁的密室内，这里的陈设极其简单。 除了一张精灵风格的靠椅，就只有一座看上去还未完工的圣坛，圣坛上放着一座雕像，细看之下竟与希雅有几分相似。 如何臻至神之境界，是希雅一直在思考的，精灵的升神计划书中并没有详细的原理论述，只是从计划执行至今，希雅也有了一些自己的理解。 在靠椅上坐下，希雅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还是精灵会享受！ 不过这念头很快就被她甩出脑海，望着圣坛上自己的雕像，希雅闭目冥思，细细体会，这并非精灵给出的升神流程。 但希雅却认为这对于她理解神之源流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她绝不相信精灵有那么好心，升神仪式中必然存在某种陷阱，只是限于认知，她还不能察觉，只能自己小心再小心。 …… 就在希雅正在尝试重新理解升神仪式的时候，远在东方的科曼索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星露庭院内，看这里的布置似乎在进行一场宴会，只是此时参加宴会的精灵都已经变为了一具具尸体。 他们精灵身上没有任何伤口，表情就好像是在享受一般，甚至连动作都还保持着临死那一瞬间的姿态。 或站、或坐，或是举手从悬浮果盘中拿捏水果，或是侧身对着身旁的亲人、朋友，嘴唇微张。 但眼神却已经失去了所有神采。 唯一一个，仅剩的一个，眼神中满是愤恨、绝望、不解，他放在桌上的手指不断地颤抖，也不只是因为愤怒，还是害怕。 想要指向庭院角落处的那个风姿绰约的女性精灵，却怎么也无法举起。 “维兰瑟，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奥兰多嘴唇翕动，良久吐出这句话。 但他的这番话，却没能让维兰瑟有丝毫动容，她随手一指，另一个维兰瑟凭空出现。 只是之前的她气质清冷，而后出现的这位脸上却带着一丝魅惑之色。 奥兰多愣住了，这不就是他自认为已经降伏了的高等法师维兰瑟吗？怎么—— 这一刻，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指着第一个维兰瑟，“你，你——” “伊马斯卡的定制版拟人傀儡，就算是我，也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获得。现在，奥兰多，做出你的选择吧！” “我，我——”奥兰多一时语塞，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罗伦曾祖会让他远离维兰瑟，高等法师不是他能掌控的存在。 确实，他竟然连是真人还是傀儡都区分不了，又谈何掌控呢！ 一瞬间他也明白了很多事情，或许根本不是他掌控对方，而是对方掌控了他，或许自己一早就落入了陷阱之中。 星露权杖吗？ 想到这个，奥兰多竟然对曾祖罗伦生出了一丝埋怨，为什么不将完整的星露权杖送回来？ 又或者，为什么不替他打开家族藏宝的半位面密室？ 还有之前的那些先祖，为什么要将半位面密室设置成需要钥匙的同时，还必须同时具备强大的力量？ 虽然理智告诉他，这是因为半位面密室的防护、封锁力量十分强大，但这种由绝望引发的怨望情绪已经左右了他的思维。 而怨望到了极限，甚至连恐惧都消散了许多，再看一眼没有半点情绪波动的维兰瑟本体，奥兰多又陷入了对维兰瑟的愤恨之中。 深吸一口气，奥兰多强行让自己理智下来，脑海中疯狂地计算着如何才能让家族延续下去。 “维兰瑟，我们做一个交易！” “你没有资格和我交易！”维兰瑟果断拒绝了，“交出位面密钥！不然，这里的死亡就只是一个开端，你知道我做得到！” “不，我有资格！”奥兰多露出一丝惨笑，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只要我一死，你永远别想得到位面密钥。” 位面密钥不是什么具体的物品，只是一段信息，没有这唯一的密钥，就算是强如高等法师，也不可能找到具有强大封印的半位面密室。 而在奥兰多知道残缺的星露权杖无法开启半位面密室的时候，他就果断地销毁了权杖本体。 并且在维兰瑟找来时，还妄图用权杖被毁掩饰过去，这满庭院的尸体就见证了他的失败。 只是他还有最后一招。 看着奥兰多身上逐渐燃气的圣力火焰，维兰瑟皱了皱眉，她没想到奥兰多竟然还是主神的牧师。 以她高等法师的身份地位，自然不担心会因为杀死几个牧师而恶了主神，某种意义上来讲，她和主神其实是平等的。 但一个精于魔法的牧师想要自毁灵魂，她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除非她能和主神达成协议剥夺奥兰多的圣力，但这又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说出你的条件，但你要知道，我最多只是得不到位面密钥，而你却将失去一切！” “我知道！” 即便用自杀的方式取得了一些话语权，奥兰多也没有因此得意忘形，他很清楚对面这个或许已经不能称为凡人的存在，是不会让他过分放肆的。 “我需要让星露家族继续存在下去！” “这不可能！”维兰瑟露出一丝嘲讽，“所有施法者必须全部死亡，这是底线，换一个条件！” 奥兰多脸色一白，如果施法者全部死去，那星露家族还剩下什么，与彻底除名也只差一个时间问题了。 他既痛恨维兰瑟的无情，又痛恨自己的无能，正想催动圣力火焰自毁，他突然想起罗伦曾祖消散前最后的话—— 费诺威塔只是被人类禁锢，并没有死。 前几天，奥兰多忙于想办法开启半位面密室，以获得维持家族存续的高等力量，却忽略了营救费诺威塔。 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费诺威塔活着的关键。 第337章 一半、神秘议会 奥兰多面上不露丝毫破绽，继续表现出绝望、愤恨、挣扎、以及最终决断的神色。 “所有施法者全部死亡意味着星露家族不可避免的衰弱，直至消亡，这样的结果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与其这样，还不如以现在的状态消失在科曼索。”奥兰多坚决地说道。 尽管费诺威塔仍陷于人类之手，但家族存续的希望有了，哪怕仅仅只是一丝丝。 而有了这一丝丝希望打底，奥兰多也不介意再多赌一些，就赌维兰瑟费了这么多心思想要获得位面密钥，绝对不会因为要放走几个施法者而放弃。 赌赢了家族能继续存在下去，赌输了，反正也不会有什么更坏的结果了，无非就是星露家族的彻底消亡。 但凡能在这基础上，稍微好一些，奥兰多都能接受。 这一刻的他已经恢复了平静，看向维兰瑟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似乎只要她不同意，就要立刻以圣焰自毁。 维兰瑟沉默了，看着奥兰多决绝的眼神，她突然感觉很有趣，是什么让他觉得自己非要位面密钥不可的？ 这只是她和另一位高等法师打了一个赌而已。 不过既然存在，她也不会不要，要知道外面可还有好几位高等法师看着呢！她不要，自然有其他人要！ 维兰瑟挥了挥手，一个个面带绝望的精灵出现在庭院之中，突然被传送过来，他们的眼神中还带着丝丝迷茫。 但在看清是星露庭院时，脸上的表情就更加绝望了。 而奥兰多看到这一幕并没有丝毫动容，哪怕这里的精灵全都是星露家族的成员。 “维兰瑟，你什么意思？”奥兰多问道。 “星露家族的施法者都在这里了，我可以让你挑选出一半。” 挑出一半？奥兰多立刻明白了维兰瑟的恶毒用心，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地步，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他也不可能一再地用自毁去逼迫一位高等法师，挑选一半或许就是维兰瑟对他的惩罚。 看着一位位目露绝望的族人，奥兰多努力地不去与他们对视，可偏偏维兰瑟还像这些陷入绝望的精灵解释着，他们有一半能活着。 而这一半到底指的是谁，就由他们的族长奥兰多来决定。 “族长，我不想死啊！我才刚成年，我还要成为高等法师啊！我有天赋啊！” “族长！堂弟！救救我！” “族长大人，我一直最忠于你啊！” …… 一个个族人不断地哭诉着过往的交情、功劳、血缘，希望奥兰多族长能够让他们活下来。 看着这一个个丑态毕露的族人，奥兰多内心充满了煎熬，而让他感到欣慰的是，更多的族人都表现出了星露家族最后的气节。 很快，一半精灵被奥兰多挑选了出来，这些族人有的面带喜色，有的一脸悲怆，更多的则是神情复杂，沉默不语。 而剩下那一半，疯狂多了，大部分甚至直接对着奥兰多破口大骂，如果大家都是同生共死，或许这些精灵的情绪不会出现反复。 但先经历了一次绝望，然后希望，最后又是绝望，面对亲手将自己推入死亡深渊的族长，心态再好也会陷入激愤之中。 奥兰多一脸平静地接受了族人一切情绪，他看着维兰瑟，言语中没有半点情绪波动，“我做出选择了！” “很好！” 维兰瑟看着那一半被挑选出来的精灵，用一种恶趣味的语调说着，“恭喜你们，可以前往阿梵多家园了！” 不过维兰瑟没有给这些人感激的机会，下一瞬间就将他们全部杀死。 而剩下那一半星露家族的施法者，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再就是狂喜，甚至还有失了智地用挑衅的眼神看着他们的族长奥兰多。 这时，维兰瑟的声音再次响起，“奥兰多，交出位面密钥吧，难道你还想再挑选一次？” 都没等奥兰多说话，就有几个幸存下来的族人，开始叫骂着让奥兰多交出位面密钥。 而奥兰多则有些麻木地说出一连串秘语，刚说几句，维兰瑟便封锁了周围，随后详细询问，在亲自验证过密钥真实有效后，维兰瑟又放开了封锁。 “你有一天时间！” 说完，维兰瑟便消失不见。 奥兰多虽然惊讶于对方竟然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了他，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随手一指，刚刚叫嚣最为得意的一个族人翻着白眼，倒在了地上。 彻底没了气息。 在高等法师面前，他弱小得如同一个婴儿，但在这些族人面前，他又强大得像一头巨龙。 “去召集其他族人，午夜时分，我们离开这里！” …… 统治之塔，一间穹顶高耸的圆形会议大厅中。 刚刚从星露庭院离开的维兰瑟，再次出现就已经是在这里了，她环顾四周，十六座与她身后规格一致的高大座椅上，此时已经到了十二位高等法师。 除了四个是投影过来，其余八位都是亲身而至。 而在会议大厅的正中，是一幅巨大的投影，上面显示着奥兰多正吩咐族人收拾行装、变卖产业的情景。 在维兰瑟坐定之后，投影才消失了，与此同时，一个苍老而又威严的声音传来，“维兰瑟，你迟到了！” “抱歉，一时心起，玩了点小游戏，不是还有四位没到吗？” “已经超出约定时间了！”威严声音再次说了一句，不过并没有在这件事上抓住不放。 维兰瑟暗骂了一句老家伙，便开始同相邻的精灵闲聊了起来。 “维兰瑟，恭喜你了，听说星露家族的半位面中还保存有皇冠战争时期的战争法器。” “放心少不了你那份。不过老家伙让我把星露家族赶去耐色瑞尔，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管他呢！谁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只关心他承诺的法术密卷到底什么时候兑现！” 维兰瑟若有所思，她也是被法术密卷所吸引才加入了这个所谓的升神计划之中，但老家伙始终对这计划遮遮掩掩，让她十分困惑。 不一会儿，所有高等法师全部来齐。 “现在开始第一个议题，关于耐色方面要求重启秘银谈判、放开秘银管制的若干问题，这个议题不应该放到这里来讨论，但那位公主殿下以拖延升神计划作要挟，我们必须给出回应。” 话音刚落，一位高等法师站了出来，“法罗阁下，事到如今你应该将完整的升神计划告诉我们了，这已经不是我们第一次让步了，如果不能得到完整的计划，那么我退出！” 很快，另一位不满的高等法师也站了出来，紧接着，一位又一位高等法师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所有的意见加起来就只有一句话，不说就散伙！ 第338章 炼金之手 一众高等法师的意见并没能让法罗感到有任何为难，甚至他自己也有类似的想法，只是—— “诸位，升神计划的全貌就连我也无法知晓，这是由主神决定的！我们只需要执行就可以了。” 提到主神，原本还有些嘈杂的会议大厅霎时间就安静了下来，再没有谁提出异议。 之前一众高等法师虽然隐隐有所猜测，但一直到现在才最终确定了下来，果然是跟主神有关。 不然的话，谁又能够拿出这么多早已失传的法术密卷呢！ 甚至那个升神仪式，如果没有主神首肯，谁又敢这般近乎公开的讨论呢！ 只是这件事还存在隐秘，高等法师们就算有升神的野望，也不会轻易尝试，再者，就算想尝试条件也十分苛刻。 这么一想，有法师提出，“我同意这个议题，并且还会在国内推动此次谈判达成，不过作为补偿，我需要一张贝提斯密卷。” “这不可能！”法罗当即尖叫道，他必须毫不留情地拒绝对方，不然的话，还会有更多高等法师提出这样的要求。 “贝提斯密卷是我们聚集在一起的基础，谁都不要妄图将它拆散开来。我可以答应你们，凡是在这次与耐色人的谈判中有所损失的，我必定付出双倍的补偿。” 沉默，但魔法的波动却在这会议大厅内游荡着，许久，那位起身的高等法师坐了下去。 “下面开始第二个议题，关于是否接纳新成员杰里尼斯高等法师的问题，在讨论这个问题之前，我必须提醒你们，即使不为完成主神的计划，一个超越国度的组织也需要更多的力量。” “反对，之前维兰瑟加入的时候，我没有反对，但现在如果杰里尼斯再加入，你们科曼索精灵占据的比重太多了，这有悖于我最初加入的理念。” “我也反对！如果杰里尼斯加入的话，我退出！” “我也是！” …… 时之塔。 距离夏多制定完进阶计划并开始执行，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 在进阶计划之上，则是“外傍大腿、内蓄实力”的整体战略了，内蓄实力他已经在做了，进阶计划就是，只是这需要时间，一时半会儿也急不得。 而傍大腿，自然是傍公主殿下这位大奥术师的大腿了，所谓上行下效，既然公主殿下力推开拓运动，那他就要紧紧跟上。 只是艾伯克前往塞汶顿打探消息到现在还没回来，他也不好突然抛下萨维尔领以及时之塔，跑到大夏领去。 大夏领的开拓必定需要萨维尔领以及时之塔的支持，这一块他也不能放松，必须要将这里安排妥当，才能动身。 因此，即便有些心急，但夏多还是有条不紊地按计划行动着。 …… 公共层，工作间。 这里是时之塔少有的还拥有完好炼金台的工作间了，其他或多或少都在之前的事件中受到损伤，正在修复之中。 而夏多原来的住所虽然有通用实验室，但却没有布置炼金法阵，他也不想去妮雅房间，只能来公共层先用一下了。 反正他也只是练练手而已。 夏多进阶计划表中的《造物》，并非是凭空造物，而是指制造魔法物品，这是他早有计划，又因为时间原因，迟迟没能开始的一项工作。 在详细研究了妮雅留下的进阶资料后，夏多发现制造魔法物品，其实和进阶奥术师也大有联系。 进阶奥术师要诞生出奥火，如果换个角度来看，不就是制造一个带奥火的人形魔法物品吗？ 事实也确实如此。 只不过这种非常特殊的“魔法物品”最关键的一步只能自己制造，而不能借由他人之手。 这种非常特殊的实践，因为涉及到灵魂，自然不可能每次都用自己的身体来尝试。 但在此之前，通过制造魔法物品就可以磨练技巧。 夏多过去升级太快，现在就需要多花些时间练习了。 …… 魔法物品的制造一般有两种方法。 一是，通过【魔法恒定术】将某个或者某些法术恒定在某个物体，甚至是人体之上。 这种方法对材料没有太大的限制，但几乎没有固定的定式，每次施法都需要根据具体的材质进行判断。 而且最关键的是，通过这种方法制造出来的魔法物品，看似能恒久存在，但稳定性却不好。 多次使用，或者魔网环境波动剧烈的时候，很容易崩溃，到时候如果是伤害性法术，那就有意思了。 第二种方法则更具普适性，一句话概括，那就是类似魔法卷轴，将魔网之弦以更稳固的形式固定下来。 这种魔法物品要比使用恒定术制作的要稳定得多！ 夏多这次要采用的就是第二种，第一种当然也非常有用，虽然门槛较高，但也更为灵活，只是暂时他暂时不需要。 对照着操作手册，夏多十分生疏地启动了炼金台，待炼金法阵平稳运行后，他随手扔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秘银锭。 这是时之塔的存货，虽然修复工作还在继续，但工作强度却降低了不少，时之塔已经大致恢复了往常的运转，他这点消耗根本算不了什么。 很快，悬浮在法阵中的秘银锭开始融化，不需要提纯，他自己甚至时之塔都没本事提纯秘银。 好在秘银也从不生锈，买来什么样子，用的时候就是什么样子，甚至只要不掺杂异物，还可以反复使用。 融化后的秘银依然保持着银白色泽，些许温度传到夏多这边时已经被【深红庇护法袍】微弱的元素平衡能力抵消了。 ——【法师之手】 这个变化系法术并非是通过某种外力操纵物体，而是直接控制物体本身，在夏多的控制下，这团融化了的秘银还是不断扭曲变形。 夏多先是尝试了几下“手感”，发现还算可以，然后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羊皮纸，对着上面已经计算好的奥术几何图形，开始构造魔法物品中法术的“筋骨”。 ——【魔法伎俩】辅助线。 很快炼金台上便出现了一系列或方或圆、或直或曲的光质线条，密密麻麻，几乎将整个熔融秘银遮盖住了。 到这一步，如果没有辅助线的话，施法者只能凭借经验来操作了，这大大降低了良品率。 迄今为止，夏多还没听说有谁是像他这样，先做出大量辅助线的，都是凭经验来。 这或许是更成熟的几何学所带来的优势吧。 之前，夏多在制作魔法卷轴时也发现，自己的成功率要比其他人高得多。 第339章 简版魔法物品 很快，一个人头大小、镂空复杂、具有相当美感的立体网状秘银结构便出现在夏多面前，他依然保持着【法师之手】对这秘银结构件的控制。 随着炼金法阵不再提供熔融的力量，这个立体网状结构很快便冷却了下来，夏多拿起秘银结构件，并在辅助线的帮助下，又检查了一遍。 “不错，第一次就做得这么完美！”夏多忍不住称赞道。 他意识到，即便是纯手工打造，只要有足够多合理的辅助设施（法术），就能够制作出现精确的结构件来。 到这一步，如果仅仅只是做成一个类似魔法卷轴的一次性施法器具，那现在就可以了。 而且这个秘银结构件还可以重复利用。 当然，这并不是夏多想要的！ 用这么长时间来制作一件一次性施法器具，实在太不划算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制作几份魔法卷轴来得实在！ 虽然到目前来说，成本看似就只有秘银，但炼金法阵的折旧成本、自己所付出的精力成本，都远超这点秘银本身了。 除非能大规模自动化生产，这样秘银结构件的成本才能降到近乎材料本身，不然的话，这个秘银结构件就相当昂贵了。 与用恒定术制作的魔法物品不同，夏多现在使用的这种方法，可重复利用的关键，就在于人为构建法术的能量核心。 这个能量核心不在于储存能量，而是用于能量的激发、交换、循环。 用通俗的话来讲，这种技术类似于现代步枪的子弹自动上膛原理。利用能量核心，将法术激发时的多余能量引导利用，将法术重新“上膛”。 能量核心通常需要用宝石来制作，根据法术需要能量的不同，制作时需要的宝石种类也不同。 一般就是四色宝石，代表地、火、水、风四大元素。 夏多制作的这个秘银结构件，是2环【禁锢法球】的要素投影，或者说法术结构可以，这代表着这个法术从魔网诞生的所有细节。 这与魔法卷轴需要的平面图形等价，尽管一个看上去是平面，一个看上去是立体，但这就是奥术几何学，本质还是魔网之弦的组合变化。 立体图形要简单一些，平面图形可以理解为浓缩了，也复杂了。 因为只是第一次练手，夏多根本不在乎是否真的能够成功，而在于一次完整的体验机会。 秘银结构件制成后，他便开始搭建木质支撑，将这个人头大小、复杂精密的立体网状结构固定在普通工作台上。 并且在特定位置留下的空间，这是准备安放能量核心，也就是四色宝石的。 【禁锢法球】是一个力场法术，四种宝石都需要，作为能量激发、循环的核心，另外还需要纯粹的白水晶作为能量交换的核心。 宝石也是现成的、提前准备好的，可以大，但不能小。 将所有宝石安装（放）完毕后，这件能够激发2环【禁锢法球】的魔法物品就已经成功大半了。 最后一步链接魔网，这需要施法者亲自来。 纵观整个制作流程，夏多觉得就只有这一步始终无法摆脱施法者，其他步骤，如果工业能力足够强大，大可以批量加工出来。 就如同魔法卷轴，夏多就曾经想过用印刷来制作，但每每想到最后一步的链接魔网，又不得不放弃。 就算有无数份准魔法卷轴摆在他面前，他每天能制作的也就那么多，他不可能从时间缝隙里再挖出时间来！ 有过制作魔法卷轴的经验，尽管这是立体的要素投影，但这对于夏多来说，并不存在多少难度，链接魔网的过程十分顺利，甚至于比制作【禁锢法球】卷轴还容易。 片刻过后，夏多生平第一件魔法物品制作成功。 尽管它看上去是如此简陋，秘银结构件、能量核心都是用木质支架固定在工作台上的。 更不用说，关键结构直接暴露在外，估计随便来个小孩儿随手一敲，都能将这件应该说十分昂贵的魔法物品给破坏了。 “尝试一下！” 既然制作成功了，夏多免不了要尝试一下，这一步原本应该放到法术实验室中去的。 但因为他制作的这件魔法物品无法移动，因此只能在这里实验了。好在他现在是代理塔主，塔灵怎么也不可能让他受伤的。 当然，他自己也不会忘记给自己加持防护法术。 ——激发！ 一个弹珠大小的力场球瞬间出现，夏多并没有怎么控制它，而是直接将它扔向了房间的一角，那里有一把椅子。 力场球在飞行的过程中，迅速变大，在接触到椅子的瞬间，将其包裹在，灵光闪烁，夏多估摸着，大概能持续半个小时左右。 大成功！ 夏多开心地笑了起来，这比他第一次制作魔法卷轴还要顺利，简直不可思议！ 紧接着，夏多便观察起这个外形简陋、但基本功能俱全的魔法物品，使用过一次后的它，魔法灵光开始有规律地波动起来。 只要等它恢复平静，就可以再次使用了。 这个时间，一般根据法术的不同、能量核心的数量大小来决定，还有一些可以连续使用多次，但需要更久来恢复的。 夏多制作的这个，理论上，个把小时就可以恢复了。 都用了大半天时间了，也不在乎再多等个把小时了，这要是换做其他法师，仅仅那个秘银结构件需要的时间就要用天来计算。 于是夏多拿出《灵魂学》这套书中的一本来打发时间。 这几天来，他只要一有空，就会拿出理论书来看，而涉及到实践的书，他会在法术实验室里看，方便随时实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突然，夏多猛地抬头，看向工作台上，果不其然，那件魔法物品灵光剧烈闪动，就好像下一刻就要爆炸了一样。 夏多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朝外面跑去，刚跑到门口，工作台那边就炸开了，各种能量到处乱窜。 塔灵的反应十分即时，在那些能量还未触及夏多之前，便将它们挡住了。 能量的爆发只是一瞬，魔网本身并没有出现异常，并不像迷锁废墟那样，是魔网在暴动。 回到工作台边，原本好好的魔法物品此刻已经变了模样，秘银结构件有些许扭曲变形，木质支架大部分被烧成焦炭，少部分结上了一层霜花。 至于那些作为能量核心的宝石，夏多在残骸中挑挑拣拣，最终只找到不到一半，其余都损毁了。 “劳民伤财啊！” 原本夏多还准备将这件魔法物品好好保存着，或许以后还能够作为教学器材使用呢！ 第340章 阴冷气息 略一思考，夏多便发现了问题所在——他制作的秘银结构件太大了！ 这就好比同等材质、同等比例、大小不同的玻璃片，扔到地上，大的比小的更易碎。 即物体的易损性，并不会随着体积的放大，而同等放大，反而体积越大，越容易损坏。 法术也是同样的道理。 法术的本质是对魔网的扭曲变形，而魔网又有自主恢复的趋势，对于法术来说，就相当于法术时刻会在被魔网的复原趋势消磨。 这也是为什么魔法恒定的门槛这么高的原因，因为这是仅凭法术本身来对抗魔网的复原趋势。 要素投影放大后，所承受的复原阻力也会越大，而它自身的承受能力非但没有变大，反而因为体型的放大而变小了。 这就是为什么这个“【禁锢法球】发生器”只使用了一次就炸开的原因。 没有对抗魔网的实力，却偏偏要持续对抗魔网，那结果就只能是被魔网给“消灭”了！ 因为是第一次练手，夏多之前并没有考虑过这个因素，现在也算是亲身体验了一回，下次就知道了。 好在损失也不大，甚至在夏多原本的计划中，这些材料本来就是作为练手代价而准备的。 现在秘银结构件洗洗融了还能再用，只有一些宝石彻底消失了，另外就是时间。 不过练习本身就是在消耗时间，夏多已经比旁人效率太多了，这也没什么好说了。 总的来说，夏多以相对旁人来说，极小的代价获得了一次完整的制作魔法物品的经验。 这种在效率、成本上的优势，也会随着时间的延续，不断积累、不断扩大。 自我安慰一番，夏多抬手在实验笔记上记下—— ***** 魔法物品名称：【禁锢发球】发生器 制作流程：1、2、3、使用自创秘文进行记录，下同 可优化环节：链接魔网之前的准魔法物品全自动加工（需要学习炼金法阵相关知识，以及其他不可控风险，暂不考虑，列入长期计划） 后续实验计划：要素投影秘银结构件等比缩小、实用化外观设计（参考其他魔法物品的成熟案例）、复杂环境测试、确定标准规格、复测等等。 其他：略 ***** 记录完毕，夏多进入施法专注状态，运用浅薄的灵魂学知识，大致判断出以自己当前的状态还能再进行一次实验。 “那就开始吧！” 夏多磨拳擦掌，准备趁热打铁，再来一次，可正当他启动炼金法阵后，塔灵突然传来讯息—— “代行者夏多，有客来访！” “让艾伯克去接待！”夏多这样的话脱口而出，但他很快意识到艾伯克此刻应该还在塞汶顿打探消息呢！ 而所谓的有客来访，不出意外的话，至少都是高阶法师。 因为塔灵的这种提示，代表时之塔外面有人触发了访问机制，这要是在过去倒不算什么，但此刻的时之塔正处于迷锁废墟呢！ 暴动的魔网环境，能走到时之塔面前的至少都是高阶法师了。 “塔灵，来访者有没有表明身份？” 塔灵回答，“来访者自称‘维尔德·奥古斯特’！” “没有更进一步的信息吗？” “没有！” 夏多想了想，关闭了炼金法阵，不管来人是谁，单凭他高阶法师的身份就让人无法忽视，至少也要弄清楚对方的来意。 “塔灵，通知德帕克法师，让他去将来访者接进来，我在公共层3号会客室接见他！” 原本高阶法师来访至少也要同阶的法师去接待，但此刻艾伯克不在，时之塔就只剩下一群中阶法师，着实有些不合适。 至于夏多亲自去，他从没想过，亲手参与抓捕阿奎莱恩后，他对时之塔的威能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有实力就有地位，区区一个高阶法师哪里值得他这个代理塔主亲自迎接呢！ 在时之塔的影响范围内，真动起手来，夏多仅凭言语就能制服对方！ 将工作间简单地整理了一下，然后拿上【开拓者权杖】就出发了。 …… 夏多现在所处的这个工作间和3号会客室都在法师塔的公共层，不说传送，就算是步行走过去也没几步远。 只不过他没必要先过去等着对方。 先巡视了一遍各个工作间，看看那边的炼金法阵的修复情况，这关系到时之塔的生产力，关系到后续的持续收入，夏多对此很是关心。 一直到塔灵提醒他，来访者已经到了3号会客室，他才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3号会客室内。 德帕克正与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法师谨慎交谈着，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他连忙起身，往门外迎了过去。 “夏多法师，对方来自内地的奥古斯特领，与雄鹰商会背后的霍克领是世仇。”还未见面，德帕克的传讯就已经到了。 见面后，德帕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引着夏多进入会客室，先是给夏多介绍了这个夏多已经知道名字的维尔德·奥古斯特，然后才介绍夏多： “奥古斯特阁下，这位是妮雅塔主的丈夫、现在的代理塔主、时之塔目前所处大夏开拓领的领主，中阶法师，夏多。” “幸会！”*2 简单地寒暄过后，德帕克退到一旁，而夏多和这位维尔德法师也各自坐下。 夏多仔细打量着对方，尽管身材高大、容貌也相对粗犷，但不知为何，夏多隐约“嗅”到了一丝夹杂着血腥气的阴冷气息。 这让他想起了迷锁废墟通往沃夫堡河的那条元素之路，在那里，夏多也能感知到一种“润泽”、“流动”的概念性存在。 仲夏节之后，夏多的血脉再次觉醒，这次他甚至没有刻意去利用血脉，就感知到了那种类似的概念性存在。 阴冷气息，一般是形容人的气质，而气质会是实质的吗？ 在地球上，夏多可以肯定的说不是，而即便是在这个魔法世界，这种近乎实质的概念性存在也极为少见。 至少目前为止，夏多就见到了两例，包括眼前这一例。 当然，严格说来，光辉之主的圣力、奥能都可以算是概念性的存在，这是夏多从自己有限的认知去描述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维尔德·奥古斯特不简单！ 第341章 意外事件 心里不住地猜想，但表面上，夏多不动声色，就像是例行公事似地说道： “维尔德法师，很高兴认识一位高阶法师，你这次来访想要做些什么？” 单纯的闲聊并不受法师的欢迎，除非是关系亲密之人，但对于夏多来说，维尔德很显然达不到这一程度。 “我也很高兴认为一位如此年轻的中阶法师，夏多法师，你的天赋让我感到羡慕，魔法女神是如此地偏爱你！” 维尔德长得很正派，说话也很好听，但从他身上“嗅”到的阴冷气息，始终提醒着夏多，这人不简单。 夏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维尔德，而维尔德也看出夏多不是那种吹捧几句就忘乎所以的年轻人。 于是终于说出来意，“我家领主从奥法联合会得到消息，说阿奎莱恩在大夏领被捕，所以特地让我过来赎回他，大夏领因此蒙受的所有损失均由我们支付。” 赎人？ 夏多眉头一皱，如果是其他人过来，他或许就答应了，但眼前这位维尔德却是来自奥古斯特领，刚刚德帕克还专门提醒他，奥古斯特领与霍克领之间有世仇。 本来事情就已经够复杂的了，奥古斯特领还要掺和进来，这让夏多有些头疼，有心直接拒绝，可从对方身上感知到的阴冷气息，以及他背后的奥古斯特领又让他有些顾虑。 “维尔德法师，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赎回阿奎莱恩吗？要知道他并不是你们的人。”夏多隐晦地表达了拒绝之意。 但维尔德就好像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毫不掩饰地说道：“当然是杀死他啊！” 听了这话，夏多更不可能答应了，他实在不想牵扯到这两家的关系中去，“维尔德法师，抱歉，仅凭这个理由，我不能答应。” 维尔德突然一笑，换了一个话题，“不知道夏多领主对于耐色瑞尔当前的局势怎么看？” “抱歉，我对此并不了解。”夏多并没有说谎，而且交浅言深的道理他很清楚，“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那边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实验需要处理，我会让德帕克招待阁下的，时之塔欢迎阁下的到来。” 说完，夏多就准备起身离开了。 “夏多领主，请稍等。” 维尔德拦住了夏多，“很抱歉，我之前的话让你产生了误会，但我想说，在面对霍克领时，奥古斯特是你最好的朋友。” “不！”夏多停住了脚步，“我们和霍克领并非敌人，只是发生了一次很小的意外，阿奎莱恩并不能代表霍克领，而你也不能代表奥古斯特。” 尽管格瑞塔大法师透露霍克领未来很可能成为敌人，但现在还不是，而且敌友之分，也不在于口舌之辩，总要看看实际的。 维尔德嘴唇动了动，最终也没有劝什么，只是在离开时提了一句，“如果夏多领主知道我们正在进行的伟大事业，他一定会认同我们的！” 这句话是德帕克送他出去后回来汇报的，对此夏多不置可否，不管奥古斯特是好意，还是恶意，他暂时都不像掺和其中。 这与他“外抱大腿、内蓄实力”的根本计划毫无关联，现在最紧要的就是等艾伯克回来，以及霍克领那边的消息，尽快将这件事了结。 至于后续，自然有“大腿”处理，他只要抱紧了躲在后面，猥琐发育就行了。 …… 就在维尔德·奥古斯特离开后的第二天，艾伯克回来了，得到塔灵提醒的夏多，几乎半点时间都不想等，立刻让塔灵将他传送到艾伯克面前。 一见面，夏多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情况怎么样？打听到什么新消息吗？” 艾伯克脸色有些疲倦，他这些天一直忙着打探消息，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不过，就在今天他获得了一些新消息，他觉得非常重要，立刻就赶了回来，“能打听到的消息并不多，跟我们之前了解到的差不多，都是一些浮于表面的信息。不过——” “不过什么？” “今天塞汶顿突然出现一个新消息，霍克领多个法师被人袭杀，其中有四个当场死亡，这是经过奥法联合会确认的。另外有消息称，这是他们的世仇奥古斯特领做的，但真实性还有待验证。” 奥古斯特？夏多心中一突，尽管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但包括他在内的很多人都认定是奥古斯特领做的吧！ “霍克领有没有做出回应吗？”夏多问。 “有，这件事已经闹到奥法联合会了，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传开。”说到这，艾伯克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这件事他也认为是奥古斯特领做的，但这事和时之塔也有不小的关系，阿奎莱恩就是被时之塔逮捕的。 谁也不知道霍克领会不会认为时之塔也参与其中！ 艾伯克能想到的，夏多也想到了，原本是准备用阿奎莱恩换点奥能结晶或者修复材料的，但现在突然发生这种事，阿奎莱恩肯定是不能放了。 因为现在，他已经不能确定霍克领会不会将时之塔当场敌人了。 之前，霍克领并没有损失什么，只是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但因为理亏，加上时之塔有靠山，他只能认了。 但现在，霍克领一下子死了四个法师，那这笔账很可能算在奥古斯特领的头上，但时之塔估计也要分一些。 想到这，夏多连忙问艾伯克，“你通知霍克领阿奎莱恩被逮捕的消息了吗？” “已经通知了。” 此时，艾伯克也有些懊恼，因为他通知的时候，明确暗示了交钱就放人，但现在这种情况，一个已经几乎确定了的敌人，又怎么能够轻易放走呢！ “唉——” 夏多叹了一口气，他都怀疑是不是奥古斯特领专门在搞他了，这边维尔德“赎回”阿奎莱恩不成，那边立刻就发生了袭杀案件。 要说这两件事一点联系都没有，夏多可不信，这明细那是将时之塔牵涉进来了，还有—— “艾伯克，你在通知霍克领的时候，是不是走漏了的风声，奥古斯特领前天刚派人来，说是想要将阿奎莱恩买过去，我没答应。” “啊！” 艾伯克反应很快，立刻将这件事和袭杀案联系起来了，脸上的懊恼、担忧更重了。 “算了，是我考虑不周。”夏多安慰道，他也有些懊恼。 原本他安排艾伯克通过奥法联合会传消息，本身就是想着将阿奎莱恩这件事曝光出去，坐实对方违反规则在先。 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啊！ “唉——” 夏多再次叹息一声，不过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他让艾伯克先去休息，然后独自站在原地，细细思索。 第342章 回到大夏领 “塔灵，报告时之塔的能源储备状态！” “代行者夏多，当前能源储备不足，风元素池7%、水元素池10%、土元素池9%、火元素池5%，正能量池3%、负能量池3%。” 抓捕阿奎莱恩之后，时之塔已经开始着手恢复正常运转了，能源储备虽然仍旧不足，但也确实是在稳步增长之中，只是这个增速有些慢。 而随着时之塔过去的种种消耗恢复，可以预见的是，这个增速还会变慢。 这其中最大的消耗就是对抗外界的魔网暴动了，只要这一部分减少，那能源储备增速就会大为提高。 萨维尔领、大夏领，甚至时之塔的所有成员加起来，再加上各种背景、靠山什么的，都不一定比时之塔本身更具威慑力。 这么一想，夏多就知道眼下最需要做什么了，他立刻离开了时之塔，来到萨维尔镇。 此时，萨维尔镇上的普通并不清楚时之塔此时所面临的困局，对于他们而言，或许唯一的不适就是时之塔的离开，让他们看不到计时符文了吧。 …… 镇公所。 夏多找到塞恩镇长，提出再次征召一批领民前往大夏领挖掘河道，那条河将成为一条元素通道，与魔网的暴动状态相关。 一旦连通，将使得迷锁废墟的魔网暴动状态减弱，间接提高了时之塔的能源储备。 之前妮雅征调了50名河工，尽管这条河并不长，也就一里多一点，但因为是在森林里，挖河之前，还需要清理树木、石块什么的，这点人显然不够。 或许之前妮雅需要考虑领地的实际情况，但前几天，夏多已经叫停了萨维尔领的开拓，现在才八月，距离秋收、秋种还有一段时间呢。 人手正好还算充足。 “大人需要多少人手？”塞恩问道。 来时夏多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因此毫不犹豫地说道：“至少需要500人，越多越好。” 考虑到轮换休息，以及可能出现的损耗，夏多还算是说少了呢，真按照他的想法，先来个一千人再说。 只是听了夏多这个数字，塞恩深深地皱起眉头，五百这个数字相比于萨维尔领近十万数量的领民来说，看上去并不大。 但要一下子抽出这么多可以进行挖河工作的壮年，还是很不容易的。特别是之前因为兽人战争的损失，领地卫队补充了一批壮年，还拨给大夏领200户。 现在可供抽调的就更少了。 塞恩犹豫了一下，没敢直接拒绝，而是问：“大人，女人可以吗？” “女人？”夏多想了想，并没有完全拒绝，“如果和丈夫一起的话，可以；如果不是，就算了。另外，要能干活的！” “大人，请放心，我会安排妥当的，都是能干活的！” “很好，抓紧时间办吧，这两天就出发！” “是！” 之后夏多又询问了关于领地新财源以及在绿珠森林开辟道路的情况，这事距离他安排下去也才过去了几天时间，塞恩这边就已经有了初步计划。 倒是戴里克那边还没有消息。 夏多先听了塞恩关于在绿珠森林里开辟道路的计划，中规中矩，夏多勉励一番，让他继续完善，这才离开。 …… 第二天，时之塔外务主管沃伦传来消息，霍克领领主的使者到了萨维尔领，想要商谈阿奎莱恩的事情，夏多在时之塔接待了对方。 霍克领想要带走阿奎莱恩，为此可以付出一定的代价，但夏多已经决定不放人了，这个根本性的问题始终谈不拢。 最终霍克领使者愤愤而去，夏多并没有为难对方，人质也好，筹码也罢，有一个奥术师阿奎莱恩已经足够了。 之后，霍克领再也没有派人来，夏多也乐得清净，每天按照进阶计划表忙得不亦乐乎。 三天后，塞恩镇长托人传来消息，征调的第一批河工已经登船，夏多这才意识到，他也该出发了！ 实在是时之塔的环境太过安逸，让人舍不得离开。 …… 港口，夏多挥别前来送行的艾伯克，以及萨维尔领一众官员，登上了“幸运欧文号”货船。船长老欧文见状，扯着嗓子高喊道： “开——船——” 有船员收起跳板，有船员收起系岸绳，但更多的船员是在底舱划桨，随着一声声“呼哈”、“呼哈”的号子，“幸运欧文号”缓缓驶出了港口。 顺着水流，一路南下。 船头，夏多暂时关闭了【深红庇护法袍】的微弱元素平衡能力，一股温热的气浪扑面而来，他转头看了看东方才刚刚升起不到一指高的朝阳。 “盛夏啊！” 夏多有些担心起那些河工挖河时的状态了，不过眼下正是最合适的用工时节，他也不可能就此放弃，最多是做好后勤工作，避免意外减员。 船一直开，哪怕有着些许微风，但暑气还是越来越重，夏多又恢复了法袍的元素平衡能力，然后到船舱内制造了几块大冰块，让人解暑。 随后才回到船长室，拿出笔记开始翻看。 …… 下午，“幸运欧文号”在大夏领临水村停靠。 夏多注意到这一段的河道经过了修整，虽然没有拓宽，但船只已经可以靠岸停了，看样子之前来的那批河工先修了这里。 河边有预警，夏多上岸后，莱顿教士已经带着满头大汗等在岸边了。 “领主大人，欢迎回到领地！” “幸苦你了。” 莱顿有些感动，随即说道：“不幸苦，这是我应该做的。每每看到秩序的建立，我就充满了干劲！” “新来的领民还适应吗？” “很适应，每天有肉吃、有活干，这生活比他们之前还要好！” “嗯。”夏多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对了，房子的情况怎么样？我在船上时看到只新建了一座房子？” “大人，那是样板房，根据大人的指示，我让他们先准备标准件，之后再统一建房，而且有那间样板房参照，普通人自己就可以尝试搭建，不需要木工组帮忙。” “那到目前为止，准备了多少材料？” “不算样板房，还有大概三座房子的材料。” 夏多算了算时间，此时距离仲夏节才过去不到半个月，就这效率比起之前七八天才建一座木屋，已经提高了很多了。 而且随着熟练度的提高，人手的增加，速度还会更快，不久之后，他所有的领民都能安家了。 “很好！” 说着，夏多又指着身后的“幸运欧文号”，说道：“这次我带来了五十个河工，之后还会有更多，你先安排一下，我去北边看看。” “是，大人！” 莱顿应了一声，随后叫来两个新招的书记员，按照惯例先登记再安排。 第343章 破法者萌芽 【隐秘之手】那三位奥术师所规划的元素通道，就在临水村北边不远，夏多走过去也就几步的距离。 实际上，挖掘河道的那些人的临时住所一直都在临水村，只是现在夏多自己的领民都还没分上正经房子，那些人也只是住的临时工棚。 好在现在是夏天，住宿什么的还是比较容易解决的。 刚往北边走几步，夏多就听到一个高低起伏、抑扬顿挫的声音，搭配着某种古怪的乐器，在唱着什么，仔细一听，竟然是在讲述精灵国度的繁华景象。 夏多不禁有些疑惑，“难道这里还有吟游诗人过来？” 穿过最后一排没有被砍倒的大树，夏多看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十几个光着上身的壮汉正围着一个高瘦的男人，正听得起劲呢！ 另一边还在修理、搬运原木的工人，时不时地就回过头来，似乎看到了就好像能听得更清楚一样。 夏多的到来让那个高瘦男人停下了手中一看就是临时制作的乐器，嘴里的唱诗也停下了，围观众人正有些疑惑呢，顺着高瘦男人的目光往身后望去。 人群中一个壮汉突然站了起来，从腰间解下衣服，胡乱地套上，然后慌忙走向夏多，恭敬地行礼，“亨特见过领主大人！”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穿衣，然后行礼，这里的突然变化，让另一边正在工作的工人也有些骚乱，但很快也跑了过来。 “领主大人！” 夏多坦然接受，随后摆了摆手，“该休息的继续休息，其他人继续工作，亨特，你跟我来。” “是，领主大人！” 两人离开后，原本休息的人也开始工作了起来，夏多看到了，但也没说什么，来到一处土堆旁，夏多问： “来时不是有五十人的吗？刚刚我数了一下，怎么少了五个？” 见问的不是关于刚刚那个唱歌表演，亨特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回答： “大人，是这样的，那五个人里面，有一个被野兽袭击，当场死了，还有两个被毒虫咬了，正在临水村救治，最后两个因为当过冒险者，被迈尔斯大人补充进护卫队了。” “护卫队？”夏多喃喃道。 这个护卫队其实就是类似吉布带领的那支小队，都是从萨维尔领调过来的，只不过这里的护卫队是用来保护这些挖河工人的。 迈尔斯手下一共有二十人，没想到已经损失了两个，加上被野兽袭击的一共工人，总共还不到100人就损失了三个。 这个比例有些大啊！ 也不知道临水村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刚刚下船时，夏多并没有询问详细的情况，不过领地的一些记录，莱顿已经交给了他，只是还没来得及看。 “亨特，这条河需要加快进度，这次我来给你带了50人，之后还会有更多，我会给你安排一个书记员，你要做好统筹工作，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河道开好。” “是，大人，” 看着将胸脯拍的巨响的亨特，夏多满意地点了点头，其实对于亨特，他并没有多少了解，只是从塞恩口中知道，亨特是个颇具能力的管事。 反正，这段时间夏多一直在领地，只要发现不对，也可以随时更正。 接着，夏多又交代了一些细节，亨特不时点头应是，两人正说话间，全副武装的迈尔斯带着两个手下过来了。 “夏多大人！” 估计是得到消息了，夏多让亨特先离开，随后问迈尔斯：“听说护卫队损失两人，是什么情况？” 正常来说，只是防守的话，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损失，二十人死两个，百分之十的死亡率，这才没几天呢，再这么下去，后面就要没人了。 迈尔斯一听，脸色有些灰暗，“大人，是两个新兵，在清理一窝野狼时，太心急被野狼咬了脖子，送到莱顿大人那边的时候，已经不行了。” 夏多默然，有感于生命的脆弱，又觉得人类的生存环境还真是差啊！真是每一存土地都是在用命向大自然索取！ 夏多没有安慰什么，这话不适合他来说，而且生死都是这些士兵的职责，想了想，他说：“挑选两个头脑灵活的稍微年轻点的士兵，送到临水村，我会安排人给他们进行训练。” 夏多准备给士兵们配备魔法卷轴了，这次过来，他把艾瓦也带过来了，就是要训练手下学会使用魔法物品。 他的要求不高，不需要他们能够像施法者那样引导火球术，只需要能够使用即时激发的幻音法术以及加持法术就可以了。 对于他们来说，辅助魔法或许更合适。 不过夏多也期待着，自己的手下装备全套的魔法装备，武装到牙齿和施法者战斗的场景，甚至于，连这支部队的名字他都想好了。 借用一款游戏中的兵种名称，就叫——破法者。 仅从这个名字就可以看出夏多对于他们的期望了，而这一切就要从现在的一个简单训练开始了。 接下来，夏多又和迈尔斯聊了几句，主要是讲接下来的挖河工作需要他配合的情况，后续更多挖河工人过来的同时，还会有更多的士兵，这些士兵会交给迈尔斯。 …… 回到临水村，莱顿教士已经将这次带来的新工人登记完毕，正在安排他们自行搭建临时居住的工棚，森林里材料多得是，更别说，大夏领开拓这么长时间，木材早就积累了不知多少了。 考虑到北边正在挖河，会产生大量土方、木材，夏多已经在考虑建砖窑了，萨维尔领就有一个砖窑，产出的砖头他也看过了，远不如石料坚固，基本上一个成年人就可以掰断。 这些砖头一般是萨维尔领的小村子用来建矮墙的，高了底下就承受不住了，建了矮墙然后再配合木板什么的建房子。 真正的围墙还是用的石料。 夏多穿越前肯定是幻想过自己穿越的情况，但真正为穿越而作准备，那得是多疯狂啊！ 砖窑，夏多从未详细了解过，大概只是知道是像做面包那样，把土弄湿了做成块状，然后烧就完事了。 具体细节，一概不知。 好在他也不需要多么精良的砖头，只是想着消耗一下这明显有些多余的土方、木材，烧成砖头哪怕用来铺地也比现在强啊！ 第344章 专注训练、计时魔法 用过晚餐，吉布、乔奇过来汇报情况，夏多跟他们说了训练使用魔法物品的安排。 他们就不需要像迈尔斯那边只挑两个参加了，这边全部参加培训，之后慢慢淘汰，所有学不会的都会成为二线。 没有魔法力量的普通士兵，对于施法者而言实在是太脆弱了，夏多虽然是施法者，但就如同这个世界的其他施法者一样，很多思想、手段都是在针对施法者本身。 有点背叛阶级的感觉，但其实这才是施法者的真实想法，毕竟最了解施法者的就是施法者自己了。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没有形成一个强有力的集权式施法者政权，没有严格的施法者保障措施，如果有的话，那么大部分施法者就不需要去研究这些了。 肯定会有类似军警的施法者来做专门这些。 当然，要形成一个强有力的集权式施法者政权，除非有一天某种易于普及的外物能够压倒施法者自身的实力，让人忽略强者与弱者之间的差距。 类似于地球上出现机关枪的情况，夏多觉得这一天应该是遥遥无期的。 因此，施法者的最佳选择还是要朝着全能型发展，只是更有偏重而已。 …… 乔奇、吉布二人离开后，夏多开始查看起莱顿之前交给他的领地详情报告，大大小小的事情，莱顿都一一记录了下来。 夏多最关心的就是人口，以及开拓进度，后者之前登陆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到，但前者，有了先前妮雅拨来的200户，如今的大夏领已经有数百人了。 俨然一个小社会。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来就将临水村这个名字正式确定的原因。 如今居住区已经大致开辟出来了，只差建房安家，而在此过程中，还会不断向外拓展，现在夏多比较头疼的就是每天多出来的木头。 现在正直的主干原木差不多可以说是堆积如山了，更别说树木并不只有主干，正相反，主干以外的部分才更占空间。 除了配合挖河的泥土用来烧砖，夏多还想要造纸，木质纸虽然现在还不能用于制作魔法卷轴，但未来可未必，加上纸一旦能够廉价生产，就有利于普及知识。 或许未来出现民间法师也不足为奇了。 法师是生产力，也是武力！ 这是能够大大增强领地实力的措施。 除了烧砖、造纸，这些木材还可以制造日常家具、简易工具之类的，用途多多，只是现在这个时代，除非有特殊功用，不然木材可以说是最不值钱的一种材料了。 随便朝外面走两步，找棵树砍了就是了，没办法，森林实在是太多了。 一边盘算着领地今后的安排，一边思考法术方面的问题，这倒不是夏多不讲究做事效率，而是这种方法其实是一种专注训练。 类似于烈阳之下看书，但这更进一步。 而专注程度关系到感知灵魂的难易程度，越是专注，就越容易感知到灵魂，这种训练方法是夏多在《如何感知灵魂》那本书上看到的。 夏多对于自己的灵魂十分好奇，因为在地球上，一般认为灵魂只是一种形而上的存在，或者干脆称为“意识”更合适。 地球人不存在实质性的灵魂，当然这个很难证实、或者证伪。夏多很好奇自己的灵魂到底是什么样子，是类似各种小说中所描述的一个透明的人形、光点、阴影，又或者是其他什么样子。 与灵魂有关的书中并没有关于灵魂的具体描述，只是说灵魂笼罩着一层灵光，和个人认知有关。 只是这种分心式的专注训练十分困难，夏多有时候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脑子转得够快，以至于像是同时思考两件事，其实还是一件事。 而在这项专注训练后面，还有几个训练，依次完成就能提高专注，达到感知灵魂的程度。 精神意识上的训练，可比身体上的训练难多了，一种有形，一种无形，稍一松懈，有时连自己都无法发现，进而继续松懈下去，还以为自己做得很好呢！ 因此，夏多必须时不时地就提醒自己，这期间是否松懈过，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为此，他还特地找到一个计时魔法。 这就是时之塔顶端的那个蓝色计时符文的最初原理。 这是一个1环法术，通过魔网的固有波动来确定某段时长，配合一天的时长，再进行演化的话，就可以变成一个计时法术了。 这个初始1环法术在时之塔，被记录为【回音感知】，意为感知魔网的“回音”，并不是对声音的感知。 计时法术是3环，被称为【魔网时刻】，是要施展就会直接得出一个具体时刻，精确到分钟。 一般在时之塔内向塔灵询问时间，塔灵就会根据已经恒定的【魔网时刻】所显示的时间来回答，这也是时之塔顶端计时符文的最直接来源。 夏多不需要【魔网时刻】那么复杂近乎钟表的计时法术，他只需要一个类似闹钟的东西，他将【回音感知】进行了改造，变成了一个2环法术。 并没有取什么奇怪的名字，就叫【闹钟】，简单明了。 这是一个变化系法术，施展【闹钟】法术后，会得到对魔网的特定感知，可以自行设定，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发出一个提醒。 总共能维持不到4个小时，但对于夏多来说，足够了，非常实用，他现在还不需要连续训练4个小时，这真的吃不消。 当然，如果确实需要更长时间的话，也是可以继续开发高环版本的，这点能力夏多还是有的。 很快，法术【闹钟】提醒他，时间到了，夏多回想一下这期间自己有没有松懈过，反思之后，才安然入睡。 就这样，夏多回到大夏领的第一天过去了。 ……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塞恩镇长答应的剩余450名挖河工人也陆续送到了大夏领，还包括了80名士兵、粮食，以及专门打造的铁制工具。 临水村北边彻底成为一个永不停歇的工地了。 眼看着一天天的，清理河道上树木的速度不断提高，夏多心里高兴的同时，也越发盼望着砖窑能够尽快建成。 这样不仅可以消耗掉大量木材，更能配合临水村的建设，将砖块地面落实下去。 第345章 领地现状、巨魔再现 这天临近中午，夏多收起笔记，准备出去走走，同时顺带进行专注训练，过去这段时间，他都是这么做的。 最开始，只是在静止状态下，同时思考两件事，作为专注训练，但后来他发现一边走一边思考似乎更有效率，于是便这么尝试了。 这样将平时巡视、检查的工夫都利用起来，也算是分秒必争了，并没有因为不在法师塔中就减缓了进步速度。 反而因为是在法师塔外，远离了安逸，更有一种紧迫感。 走出小营帐，正对面的西方就是光辉之主的圣坛了，而在圣坛北方，一座座规格相同的木屋已经越来越多。 夏多不太喜欢那样毛躁的木屋，与其住那个还不如一步到位，他准备在圣坛东边，现在小营帐更东方的位置建一座别墅。 这段时间除了运送挖河工人，也送过来部分建筑石材，按计划，不出意外的话，下一趟就会有工匠过来了。 从圣坛往北，经过一座座木屋，再往北就是临时工棚了，目前还没有分配到住所的领民，以及更北边正在挖河的工人就是都住在这里。 依照夏多的理念，就算是临时工棚，也都规划得整整齐齐，就算个体稍显凌乱，但整体看来，一片和谐。 当然，这少不了同样推崇秩序的莱顿教士的努力。 目前莱顿也没有接受分配的木屋，他是将工棚区的办公场所当作住所了，夏多并没有强求，有这么努力干活的手下，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见过领主大人！” “领主大人午安！” 从工棚区往东就是领民们与森林战斗过的地方了，一大片经过烧灼变得灰黑的地面，靠北方几乎堆积如山的原木，以及南边滋滋渣渣的锯木声音。 这里是原木修整，以及制作木屋标准件的地方，再往南，饶了一圈，夏多又回到了他暂时居住的小营帐这边—— 小营帐的东边，预备建领主别墅的位置，一堆石材摆放整齐。 继续往南，灰黑色的地面一直延续到这里，围绕着以光辉之主圣坛为核心的临水村居住点，大片的森林被砍伐殆尽。 而更远处，一小段木质栅栏已经立了起来，那里将会是临水村的围墙，围墙外面才是田地，目前田地还没影呢！ 光是清理树木就是个大问题！ 有心一把火全烧了，但又担心惹来麻烦，耐色瑞尔历史上，精灵不止一次出面干预人类对于森林的开拓。 这次公主的开拓运动来得这么激烈，夏多相信这里面肯定有某种联系，但现在时之塔能源不足，还是少惹事比较好。 另外，放火直接烧的话，不止是火势难以控制，这些木材本身也被浪费掉了，着实有些可惜。 各处巡视了一遍，夏多又去看了已经如今已经被扩展成30人的领地卫队，算上已经被划到大夏领的吉布小队，一共四十人。 除了日常巡逻、警戒、清理野兽之外，轮换下来的人都要接受艾瓦的魔法物品使用训练，夏多去看的也就是这些人。 看到夏多，艾瓦让轮换下来的十名士兵继续训练，他则迎了上来，恭敬地行了一礼，“大人！” “嗯。”夏多看着不远处的那十个人，问道，“情况怎么样？有人学会了吗？” “大人，除了之前的西蒙，其他人还需要更多的训练，另外——”艾瓦犹豫了一下。 夏多立刻明白，从随身空间内取出二十份0环【光亮术】卷轴交给艾瓦，“魔法卷轴不用担心，时之塔那边我会让他们送过来的。” 区区0环卷轴，当然不需要夏多亲自制作了，有这工夫，制作一份高等级卷轴，哪怕去外面换，也能换来一堆0环卷轴。 只是这么一直消耗着，他也有些吃不消，几乎每天都要20份，这简直就是在烧钱。 但为了心中的破法者部队，夏多也只能咬牙坚持下去，不过—— “有些人实在学不会的话，就不用参加训练了，我不要求所有人都能学会，但能学会的，必须尽快学会！” 其实，只要一直训练，总有一天是能学会的，但那种投入产出率实在是低得可怜，夏多是不愿意做亏本买卖的。 “是，大人！”艾瓦应了一声。 夏多正准备离开，前往下一处巡视，他发现艾瓦突然神色一变，刚想询问，他便听到东南方向传来若隐若现的呼喊声。 不需要询问，他便知道出事了，紧接着，一阵尖锐的哨声响起。 这是遇到难以搞定的敌人的信号！ ——3环【飞行术】！ 夏多果断从魔网中提取预存的法术，已近乎瞬发的速度加持己身，冲天而起，向着东南方向飞去。 飞行的同时，夏多回头看到那些正在工作的领民们已经放下手上的工作，开始往着光辉之主圣坛那里跑去。 同时他也看到莱顿教士，高举圣光，正在指挥秩序，后顾之忧已无，夏多飞行的速度更快了。 发出信号的是轮换到清理野兽的十人小队，按照任务表，今天应该是西蒙带队，夏多心里有些担心。 耗费了不知道多少魔法卷轴，才训练出一个能使用的人，那就是西蒙，他之前是小队长，只是后来被撸下去了，这次学会了使用魔法物品，加上小队长被撸掉后表现一直不错。 新组建的两个小队中，夏多直接任命了他为小队长，另一个现在还只是代理呢。 这要是西蒙挂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 另一边，西蒙双手握持长枪，猛地向前突刺，但眼前的敌人依然不管不顾，硬是顶着他的枪尖也要将手里的骨刺戳过来。 前面持盾的士兵，用尽全身的力量，才抵住了身前疯狂跃动的高大怪物，后方的长枪不断出击，但却没有丝毫作用。 非但不能真正伤害到对方，反而让对方更加疯狂，嗜血的眼神在西蒙小队成员身上来回扫荡，嘴里还发出一阵阵怪叫。 这大大增加了队员们的恐惧情绪—— “队长，不行了，这次真的要死了！” “西蒙，你说这次我们能或者回去吗？” 队伍中已经出现了不协调的声音，西蒙怒喝道：“闭嘴！不想死的就给我打起精神来！已经发出求救信号了，肯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其实西蒙自己也没有多少底气，两只巨魔啊！怎么轮到他出来就遇到这种情况呢？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出来时他严格执行了外出条例，带上了两面盾牌，不然的话，他们这一队人早就被这两只巨魔干掉了，但现在这种情况，距离被杀死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一想到这，西蒙不禁生出了一丝绝望。 第346章 轻松灭杀、巨魔巢穴 “咚——” 巨魔再次冲撞到盾牌上，几支长枪同时刺中了它，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西蒙等人为之一颤，刚刚就差一点，就有人要被巨魔手中的骨刺戳中了。 西蒙知道这种状态，维持不了多久了，或许下一次攻击，就会有一个队员死于骨刺之下，就算下一次不会，那再下一次呢！ 不止西蒙能想到这些，其他人也都能想到，但现在这种情况，又不能立刻逃跑，那么做反而会死得更快！ 在明确巨魔想杀人的情况下，就算是再担心、再害怕的人，这时候也只有一个念头——咬牙坚持下去，等待救援。 尽管他们知道可能救援没到，他们就要死了。 但生死之间，谁又能甘愿放弃哪怕仅有一丝的机会呢！ “坚持！” 此刻已经不需要西蒙来喊了，所有人都铆着一股劲儿，临时提起的精神暂时压制住了恐惧，他们恶狠狠地盯着巨魔，毫不松懈。 就在这时，一阵呼啸地风声从远处传来。 有人下意识地回头一看，顿时大喊道：“是领主大人，领主大人来救我们了！” 领主大人来了？西蒙等人心中一喜，强行提起的精神顿时一泄，下一刻，一声惨叫从一个队员口中发出。 巨魔的骨刺从他前胸刺入，后背穿出，而巨魔再抽出骨刺的同时，又往旁边一带，顿时血肉、骨茬翻起，一个贯穿前后的巨大伤口出现，破损的心脏已经可以从外面看到。 这人眼看着就没了呼吸！ 夏多远远地看到这一幕，暗道不好，连忙施展【幻音术】将声音传了过去，“打起精神，不要再失误了！” 与此同时，他已经开始预备法术了。 随之距离越来越近，两头巨魔也已经放弃了攻击西蒙等人，转而望向夏多，只是它们似乎从来没见过会飞的人类，像是好奇，又像是挑衅似地，朝夏多挥舞着手里的骨刺。 发出一阵阵低沉、刺耳的咆哮。 ——2环【禁锢法球】！ 夏多可不会和它们客气，一到合适的距离，还在飞行中法术就脱手而出，那两只傻傻的巨魔根本发现不了向它们飞去的力场球。 毫无意外地被禁锢住了腿脚！ “防守阵型，后退！”夏多朝底下的西蒙小队招呼了一声，随后开始下一个法术——非常普通的一环法术【魔法飞弹】。 只是夏多将这个力场飞弹塑造得更加锐利，噗嗤一声，两颗力场飞弹，或者更准确地说，两枚力场尖刺，分别刺进了两头巨魔体内。 趁着力场尖刺还未消散，夏多又召唤出两团火焰，从伤口中塞入，一瞬间，这两头巨魔就好像被点燃了的油瓶。 从伤口中不断喷涌出火焰。 痛苦、哀嚎，两头巨魔疼得在地上打滚，但魔法火焰不是那么轻易可以被熄灭的，更何况，还有夏多在半空中不时补充一两下。 腿脚被禁锢住，尽管只是暂时的，但就这点时间已经足以致命了。 很快，两头高大健硕的巨魔已经像是两把干草，彻底燃烧起来了，但即便这样，它们依然没有死亡。 夏多已经落到了地上，静静地看着正在走向死亡的巨魔，没有丝毫动容，这在普通人眼中几乎无可匹敌的巨魔，落在施法者手中，是如此不堪一击。 这两只巨魔，比夏多上次遇到的那两只，要矮小一些，当然相比于人类，还是十分高大，不过这次面对两只巨魔，夏多就显得从容多了。 几乎眨眼间，两头巨魔就即将殒命。 身后，西蒙等人敬畏地看着夏多，再想到刚刚死在巨魔手下的队友，又露出悲戚的表情，然后就恨恨地看着正在熊熊燃烧、已经没多少动静的巨魔，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巨魔的血肉是上好的燃料，不一会儿，两头高大健硕的巨魔就只剩下了一堆散乱的残骨，夏多收回视线，转身来到西蒙等人身前。 先是询问了一下他们遭遇巨魔的经过，然后说道： “今天的清理任务取消，先将死去的队员带回去安葬，回去吧！” 说完，夏多趁着【飞行】状态还能存在一段时间，便又东南方向飞去。 飞起的时候，他看到了一队正在赶来支援的小队，是吉布小队，不过西蒙他们遇到了巨魔，就算救援再及时，也免不了有所伤亡。 这次是幸好是夏多就在附近，不然的话，就不止是死一个那么简单了。 事实上，除了因为两次遭遇巨魔的减员，大夏领的士兵、领民、奴隶因为野兽、毒虫、毒蛇、疾病等原因，已经死了快十个了。 看似不多，但要知道夏多领地上除了挖河工地那些人外，总共也才数百人，这种死亡率，有些夸张了。 这还是有莱顿这个神职者的结果，如果没有，那就不止这些了。 真不知道其他开拓者是怎么解决的！ …… 夏多也没有阻止吉布小队继续过来，由他们过来接应也好，他自己则朝着巨魔的老巢飞去。 没多远，距离西蒙等人和巨魔战斗的地方也就20米左右，那是一颗相当高大的繁革树，树枝上挂满了类似松塔的果实。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距离树根不远的地面上有一个接近两米宽的坑洞，坑洞一旁有被掀开的伪装草皮。 一根繁革树裸露在外的较粗的根上还系着一条灰褐色的麻绳，垂向坑洞里，夏多靠近多看了几眼，才发现，这绳子似乎是用巨魔头发编织而成的。 据西蒙交代，他们当时是在去清理一窝野狼的路上，经过这里，正好看到一头巨魔掀开草皮钻了出来，开始只有一头，但西蒙亲眼见识过巨魔的能力，知道即便只有一头也不是他们对付得了的。 于是他们一边防守，一边撤离，但很快，坑洞里又钻出一头，西蒙他们也彻底跑不掉了，只能就地防守，同时发出求救信号。 一直到夏多到来，这个坑洞里再也没有钻出更多巨魔。 防护法术仍在，夏多只是再施展了一次【飞行术】，然后拿出剑盾，顺着坑洞缓缓往下飞去。 从上面看去，这个坑洞大概5、6米深的样子，可以看到坑底残破的动物骨骼，刚往下一点，一股恶臭袭来，刚刚在地面还不怎么觉得，毕竟森林里的怪味太多了。 但坑洞里，真的是一言难尽。 夏多连忙用袖子捂住了口鼻，随后又牵动魔网隔绝了异味，这才继续往下。 第347章 神秘泥板 下到3米左右，坑壁上出现了一个侧洞，夏多扔出一个【光亮术】将里面照亮，只看了一眼，他就判断出，这里面的空间还真不小。 里面先是一个较大的空间，旁边还有几个通道，应该是通往其他空间的。大空间内夏多并没有发现巨魔，如果有的话，在他下来的时候，或许就应该发现他了。 不过，夏多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他拿着剑盾小心地“飘”进了大空间内，在【光亮术】的照耀下，四周墙壁上、地面上，或是幽绿发黑、或是暗红发黑的干枯血肉清晰可见。 一角还堆放着一堆腐肉、骨头，似乎是那两头巨魔吃剩下来的晚餐，想要留在后面继续享用，但很显然，现在已经化作一堆骨灰残骸的它们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夏多在这个大空间洞穴里飘了一圈，还用剑尖在各个可疑位置戳刺、翻挑一番，最终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也是，这种近乎野兽的生物又能有什么收藏意识呢？ 大概率就是一些食物吧！ 夏多将目光转向了大空间洞穴四周的几个洞口，那里还连接着几个较小空间的洞穴，他选了其中一个最大的，这个洞穴的最里面的地上铺着一块蓝灰色的狼皮，狼皮上散乱地放着几颗明显带着青色的繁革树果实。 就这狼皮稍微值几个钱，但这对于现在的夏多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而且可以想象的是，这狼皮的味道有多重，他可不想污染了自己的随身空间。 之后夏多又进入了旁边一个分支洞穴，里面储存着一些野果以及大量腐肉，看样子，这里才是巨魔的储物空间。 夏多再一次庆幸自己的已经隔绝了异味，不然这里由他好受的！ 依然是用剑四处戳了戳，这也只是随手尝试，他并不指望真的在这里发现什么宝贝，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 “叮”的一声，剑尖似乎撞到了什么金属上面，有着和其他物质明显不同的手感，夏多顿时来了兴趣。 这一带，几乎没有任何文明产生，那么金属从何而来呢？夏多想到了精灵遗迹，该不会这里也有一个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的内心既欣喜，又有些抗拒。欣喜的是，遗迹能带来利益；抗拒的是，遗迹也能带来麻烦。 就如同东边那个迷锁废墟，那里的魔网到现在还处在暴动中呢！ 而比魔网暴动更麻烦的是，或许会引起有心人（精灵）的注视，这对于最需要时间发展的夏多来说，有些得不偿失。 不过有遗迹总归是好的，只是这个开发时间就需要在斟酌一下了。 夏多拿剑一挑，从一堆已经半腐烂的野果堆下面挑出一个硬物，硬物有一指厚，两个手掌大小，呈方形，有破损。 “似乎像是一块金属板？” 带着探究的心思，夏多召唤出水流，反复冲刷一番，这块金属板也终于露出了本来面貌—— 并不是他之前所认为的金属板，尽管剑尖触碰的手感、声音都很像，但洗净后，夏多发现它更像是泥板。 因为，在水流冲刷的时候，边缘原本缺损的位置，被水瓦解了一些，如果不是夏多控制得当，或许这块泥板就要毁于简单的清洁过程了。 金属不会是这样子的！ 泥板整体呈黄褐色，一面光滑、一面粗糙，粗糙的那面不值一提，但光滑的那面，却带给夏多很大的震撼。 这上面竟然刻着奥术几何学图形，尽管只是一些极为基础的堪称“要素”的图形，但这图形出现在巨魔巢穴的一块泥板上，就非常值得深思了。 除了图形，这泥板光滑的（夏多称为的）正面，还刻着一些十分陌生的文字，这些文字笔画复杂、外形诡异。 这块泥板就是以文字为主的，奥术几何学图形只是作为装饰，文字一共六行，每一行的长短都略有不同，其中不知道是字还是字母的文字单元有过重复。 也是因为这，夏多才判断这很可能是一种文字。 从文字来看，这里就算有遗迹，也不大可能是精灵遗迹了，因为文字实在对不上，夏多对于精灵文字还算了解，这里的文字与精灵文字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就算是对于精灵文字没有半点了解的人，在看到这两种文字后，也能轻易做出这样的判断。 收起石板，夏多对接下来的扫荡也终于提起了一些兴趣，但也仅仅只是一些，遗迹而已，他现在并不缺遗迹。 要知道迷锁废墟那边，因为出现了一大片原来被掩盖住的区域，那里面至少可以确定的是有一些秘银散件，总比在这里漫无目的地刨坑来得有用。 不过一种未知文字还带有奥术几何学图案的泥板，还是让夏多对这里的遗迹上了心，等以后人手充足了，一定要过来挖掘。 接下去，夏多检查了两个分支洞穴后，他又发现了两块与之前类似的神秘泥板，只可惜这两块破损比较严重，特别是上面的文字，经过清洗后，更是几近消失。 看样子，遗迹应该就是在这附近了。 他可不认为巨魔会大老远地跑到什么地方挖几块既不能吃、又不能用的泥板，再大老远地带回来！ …… 很快这里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分支洞穴了，在四五个分支洞穴中，只有这个，连通大空间洞穴的通道最小。 夏多也将它放到最后一个来检查，到这时，他身上的【飞行】状态也早已消失了，他当然不会吝啬区区一个【飞行术】。 不过这一次，就不需要他飞进去了，到了洞口，他就已经明了里面的情况了，这个最小的通道后面，只有一个不到一立方的小空间。 当然，最主要的是，那个空间有个向下的通道，在夏多靠近这里的时候，他清楚地听到下面传来了两声低沉的嘶吼。 像是在恐惧，又像是在威胁。 夏多无法理解巨魔的语言，不过他只需要知道“只有死掉的巨魔才是好巨魔”，就足够了，他先是将剑尖伸到里面那个通道口上。 “啪嗒” 两个细小的骨刺被扔了上来，撞到剑身上，力量还真不小，不过相比于夏多来说就有些不够看了。 但他也判断出，下面的巨魔应该是小巨魔，力量比之大巨魔，远远不足。 当然，就算是小巨魔也不能放过。 谁知道它们以后会生出多少巨魔来，这对于大夏领来说，是个巨大的威胁！ 按照之前的流程，禁锢、穿刺、放火，片刻过后，两只小巨魔已经化作了一堆骨灰残骸，做完这些，夏多带着三块神秘石板，从最初进来的那个通道飞身而出。 一直往临水村飞去。 第348章 引进不死生物 等夏多飞回临水村，西蒙等人已经回来了，莱顿正在为那名死去的士兵施加最后的祝福。 圣坛前，莱顿神情庄严，对着头顶的太阳，念出圣言，一团圣光出现在他手中。接着，莱顿便用那充满光辉的手覆在死者额头，随后向腿部缓缓移动。 之后还需要反复几次，才算最终结束。 夏多不动声色地落在人群外，远远地看着，这套流程其实他也能做出来，无非是召唤正能量洗礼，清除死者身上的负能量，以免下葬后发生变异。 只不过，莱顿的祝福效果更好，甚至还带有微弱的防腐效果。 看着仪式即将结束，夏多给莱顿、艾瓦传讯，让他们到他的营帐里来。 …… 不一会儿，不管是领民，还是奴隶，都在各自工作小组的组长带领下，继续开展工作了。夏多的小营帐内，他正给艾瓦、莱顿布置任务。 “领地周围肯定不止那一窝巨魔，上次遇到的那两只最终也没找到巢穴，说不定还有。 “艾瓦，接下来你的任务，除了训练卫队成员使用魔法物品外，还需要在领地周围扩大侦察范围，提前标记威胁等级，另外，卫队中适合成为游荡者的成员，挑出来，训练他们，让他们成为专职的侦察兵，我给你5个名额。” “是，大人！” “莱顿，艾瓦挑走几个人，你就要补充几个，连同今天死去的那个，领地现在条件有限，新兵训练就不弄了，尽量挑选有过冒险者或者士兵经历的人，年龄稍微放宽些也没问题。还有，今后清理小队的活动范围限定在侦察兵侦察过的区域。” “是，大人！” 夏多摆了摆手，艾瓦无声离开，只有莱顿还站在原地，夏多问：“还有什么事？” “大人，随着人口增多，我觉得领地应该有巡夜人了。” “巡夜人，不是有卫队士兵巡夜吗？” 夏多下意识地说道，但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了。在萨维尔领，巡夜人并不是一种通称，而是指一个特殊的群体—— 不死生物！ 夏多十分眼馋这种不眠不休的“完美工人”，不过负能量的存在还是让他心存戒惧，自己制造不死生物，他是绝对不敢的，那玩意儿一旦沾上了，甩都甩不掉。 再说，死灵法师在耐色瑞尔本就见不得光，只有死亡之主的神职者，才能光明正大的唤起不死生物，而且还能减少负能量对外界的影响（无法完全排除）。 当然，这也不是毫无节制、毫无规则的。一般而言，都是一些罪犯的尸体，又或者死亡之主的极度信奉者，在死后甘愿留下身躯以供驱使。 萨维尔镇的巡夜人就是一种不死生物，兽人战争期间，夏多杀死一名失去施法能力的死灵法师后，伦纳德到来的时候就带着一队巡夜人。 夏多虽然没有见过它们的真实样貌，但负能量是区区一层普通黑袍所无法阻挡的，这件事留给他的印象很深。 如果能引进一批巡夜人倒也不错，正好可以减少领地卫队的防卫压力，想到这里，夏多便问：“要怎么做才能引进巡夜人？” 说实话，这种只干活、不吃饭，还不拿钱的“人”，他还担心不好找呢！ 莱顿笑了笑，然后说：“大人，我们不需要额外做什么，万物终结之主的仆人喜欢记录凡物的生死，希望从中得到永恒的安宁。大人只需要到萨维尔镇邀请一名录命者担任领地的墓园守卫，他便会为大人唤起巡夜人，为大人服务，不过——” “不过什么？”夏多连忙问道，他没想到获得巡夜人的条件竟然这么简单，只要手里有人，找个死亡之主的仆人就成了。 “大人，录命者不会参与杀戮，唤起巡夜人的尸体需要大人提供。” “这样啊，必须是人类吗？我是说，地精或者野兽的尸体行不行？” “啊——”莱顿简直惊呆了，他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据他所知，萨维尔镇的巡夜人来源大多是罪犯，以及违反宵禁的人。 “大人，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至少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地精可以转化巡夜人。”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夏多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准备以后再问一下专业人士，如果地精可以做成不死生物的话，那简直要发了。 虽然体型较小，但这可以看成是单个的功率小，但几乎永动的它们，从长远看来，简直是一本万利。 想到这里，夏多几乎抑制不住就要传送回时之塔，然后去萨维尔镇上找录命者了。 但最终，他还是停下了，既然是“永动机”，那也不在乎这一点两点时间，反正过几天就有船过来，也省得浪费时之塔的能源了。 …… 莱顿离开后，夏多静坐了一会儿，等吃过午饭，他又出发去挖河现场巡视。 过去这些天里，500名挖河工人包括一应工具，已经全部就位，夏多每天过去，都能够看到全新的进度。 他先是去看了一眼临时工棚北边的砖窑，目前还处于烧制砖窑用砖的阶段，这一阶段的砖块质量最差，也就比土块晒干稍强一些。 之后不断更迭，最终生产出“合格”的砖块来。当然，这些砖块在夏多看来，其实并不合格，不过用来铺地已经足够了。 砖窑再往北，就是元素通道，或者说河道了，东边这端挖了一些，后来被夏多叫停了，转而先清理沿途的树木。 几百人同时开工，效率还是非常快的，夏多一路走来，元素通道这条“路”上的树绝大多数已经被放倒了。 这一步几乎不费什么工夫，真正麻烦的是搬运，以及地下的残根。挖河道、挖河道，怎么也不可能还留着这些树根吧！ 同样的，临水村那边也是，居住区只需要将地表的清理掉就可以了，但后面农田的开辟，就需要一点点地清理树根残余、林地石块了。 这个才是大工程。 …… 沿着元素通道，一路往东。 很快，夏多便看到了前方不远处、迷锁废墟中的末日景象，以及更远处从末日景象中隐隐约约透出来的时之塔身影。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魔网才能恢复正常！” 感叹着，夏多来到元素通道的尽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出现了一个石质房屋， 他之前几次过来就知道了，这是【隐秘之手】那三个奥术师在这里的临时居所。除了他们，其他过来修复魔网的奥术师也都各自在魔网废墟边缘建立了临时居所。 夏多并没有感到意外，毕竟修复魔网也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完成的事。 这是个长期工程！ 第349章 拉壮丁、核心生产力 夏多的到来很快便引起了【隐秘之手】奥术师的注意，不等他真正靠近，奥术师艾格伯德已经走了出来，先是一礼，然后说道： “夏多领主，又来巡视工程进度吗？” “确实如此。”夏多同样回礼，类似的对话，在过去这些天里经常出现，一般闲谈几句他就会离开，不过今天，夏多还有别的事情要说。 “艾格伯德阁下，眼下时间已经到了九月，这批工人是从萨维尔领征调，那边即将进行秋收，或许不久之后，他们就会各自回家了。” 这的确是真的，毕竟征调这些人过来一分钱没花，总不能让人家连自己的田地都不顾吧，上一次“幸运欧文号”过来时，塞恩镇长就让老欧文带信过来了。 说是，九月中下的时候，这里工人就要陆续撤离了。 对此夏多也很无奈，他总不至于让领地士兵去帮忙收割吧，这又不是什么军民鱼水情的时代，是否尽心不说，肯定会有额外的消耗。 眼下萨维尔领的军队还没有恢复到兽人潮之前的状态，很多人都是来自于乡村，他们自家都需要收割，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跟艾格伯德说这些，无非是希望这些在迷锁废墟附近的奥术师帮帮忙，反正这元素通道也是对他们有利的，越早建成越好！ 果然，艾格伯德听了夏多话，便陷入了沉思之中，最初他并没有指望时之塔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去开凿一条完全无用的河流。 但后来，时之塔的表现让他十分惊讶，也十分惊喜，时之塔竟然派了数百人过来，这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想。 这样下去，没几个月元素通道就能建成了，到时候修复魔网的进度也会加快，等同于获取神恩的速度加快了。 不止是他们【隐秘之手】的三个奥术师时常关注着这项工程，就连其他奥术师也会时不时地过来盯一下，就盼着元素通道建成了。 但现在，人要走了？工程要断了？ 这怎么行？ 艾格伯德当即说道：“夏多领主，能不能晚一些时日？这元素通道就快建成了啊！” “这个恐怕不行，秋收就只有那几天，或许可以让他们秋收之后再过来。”话虽这么说，但夏多其实不太愿意。 这一来一回还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呢，他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在秋收之前完成！ 而想要在秋收前完成，除了增加人手，日夜开工外，就只能引入高级生产力，这些在迷锁附近晃荡的奥术师们，就是他的目标。 “眼下元素通道最关键的一步就在于清理树根，这一项最为费时，艾格伯德阁下，我有一个建议，请诸位奥术师帮忙，或许你们随手一个法术，就是普通人一天的工程！” 最简单的做法，一个变化系法术，直接将树根抬起，但这样的法术强度，远超夏多的能力范围，因为这些树根大多十分粗壮，又深入地下，盘根错节，想要一下子拉起来，需要巨大的力量。 或许可以改变木质本身，让其易于挖掘，总之方法多多，就是夏多自己做不到，而时之塔就只有一个艾伯克或许可以做到，但夏多又不愿意让他浪费在这里。 只能“拉壮丁”了。 元素通道是【隐秘之手】的三个奥术师提出来的，或许他们会愿意帮忙。 说完，夏多便镇定地看着艾格伯德，说实话他自己是不能用法术清理树根的，倒不是不知道怎么做，而是“输出功率”不够。 就看艾格伯德怎么说了。 “这个，这个——”艾格伯德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而是认真考虑了起来，用法术去帮平民干活，在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有考虑过。 但是—— 神恩啊！ 如果说，元素通道建成之前，他修复魔网的速度是1，那么元素通道建成后，他修复魔网的速度至少也有4，甚至更快。 而神恩的获得只和修复魔网的大小有关，与难易程度无关。 所以，一个迷锁废墟真正值得修复的时间并不长久，只有在魔网彻底死寂前才有值得修复，之后虽然可以继续修复，但那太浪费时间了。 眼下的魔网处于暴动状态，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陷于死寂。而这次的元素通道尽管只是一条河流，但【隐秘之手】对于魔网修复有着非常独到的经验！ 这条元素通道能够将魔网的暴动状态转为平缓状态，进而延长修复时间，加上修复难度降低了，获取的神恩就更多了。 现在迷锁废墟附近的奥术师中，就只有他们三个最为关心元素通道的建成！ 毕竟其他获得神恩无非是窥得更深层魔网，于真正的力量而言，并不一定能提高多少，而他们获得神恩却可以直接得到力量，这就是皈依于女神的【隐秘之手】所具有的独特能力。 想了想，所谓施法者的骄傲终究敌不过神恩、教义，艾格伯德并没有考虑多久，便直接答应了，“夏多领主，我可以答应你，而且我也愿意联系其他奥术师，不过他们是否会答应，我无法保证。” “联系其他奥术师？”夏多惊喜过望，原本他准备一家一家跑过去的，不过现在有艾格伯德出面的话，或许比他自己出面更合适。 这下艾格伯德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或许这元素通道除了平缓魔网状态以外，还真的有什么非同一般的意义。 不过，夏多也不在乎，再怎么说一座时之塔镇压全场，量他们也不敢乱来。 回到临水村，夏多又开始了下午的日常，除了专注训练时时不断，理论课程也在稳步推进之中，现在的他根本不在乎什么施法等级、魔网层次，他就按照自己的计划来。 他的目标是成为奥术师，根本不必像普通法师那样，刻意追求施法等级、魔网层次。7级法师仅仅只是进阶计划中的一小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迈过去了。 …… 第二天下午，艾格伯德传讯夏多，称他已经联系了迷锁废墟这边的所有奥术师，但只有四位奥术师答应了下来，其余都没有同意。 算上【隐秘之手】在这里的三个，一共有七位奥术师愿意亲自用法术帮助挖河工人清理树根，加快元素通道的建成。 不过艾格伯德也说，因为之前从未考虑过这种事情，他们需要一段时间来研究相关法术，大概要两三天时间，才能正式开始。 “太好了！” 小营帐内，夏多喜形于色，有了这七位奥术师帮忙，那元素通道或许真的能在秋收前完工，或许更快也说不定呢！ 只可惜，临水村外面的农田他无法请这些奥术师帮忙，唉—— 如果能的话，那就开拓速度就要快多了。 果然，施法者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核心生产力啊！ 第350章 命运玄奇 而就在艾格伯德奥术师联系过他之后，塔灵又找上夏多了，这突如其来的机械音，让夏多才刚刚开始的这一轮专注训练当场失败。 “代行者夏多，主人已经归来，请你到书房见面！” 妮雅回来了？夏多算算日子，妮雅前往塞汶顿已经快半个月了，不过之前妮雅并未提到过什么时候回来，这突然回来，打得人措手不及。 也不知道妮雅对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反应。 不过，妮雅回来其实对夏多并不能产生多少影响。他该做的事，依然继续做；不能做的事，也不会妮雅回来就突然变得能做了。 正想着妮雅找他有什么事的时候，塔灵又催促起来，这倒是让夏多有些恼火，随手送了一条讯息过去。 然后又找来莱顿，交代了一下他离开后的安排，特别是如果他两三天后不能回来，那么就需要莱顿去同艾格伯德奥术师接洽，协调元素通道的清理工程。 光辉之主的神职者，就算是奥术师也不可能无视。 之后，夏多才联系了塔灵，引导传送回时之塔。 …… 时之塔，妮雅书房。 夏多到门口的时候，正好听到妮雅在说时之塔的修复工作可以缓一缓，他有些疑惑，不过眼下不是询问的时机，艾伯克和塞西莉也在，三人之前似乎正在商量着什么。 当他进入书房后，妮雅的目光也随之投了过来，“夏多，抱歉这么急将你找来，不过我的时间不多，先坐吧，我说几件事。” 时间不多，这又是什么情况？带着一头雾水，夏多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就等着妮雅的解释。 “第一件事，我已经进阶奥术师，而且已经正式成为公主殿下的学生。”说到这里，妮雅又眼神带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夏多，然后继续说了下去。 夏多被这一眼看得有些莫名奇妙，继续听下去，原来妮雅留在塞汶顿并不是什么学习一段时间，而是参加了一次位面探索。 进阶奥术师也是在此之前，公主殿下给她提供的便利，听到这里，夏多心里已经满是羡慕，说起来，开拓者的身份应该比妮雅距离公主更近一些。 但没想到，妮雅已经先他一步抱紧了公主殿下的大腿。 唉—— 命运这玩意，可真是神奇啊！ 不过还好，他现在和妮雅也算是一体，妮雅抱的大腿就等于是他抱的大腿了，夏多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实在是太羡慕了。 现在的他，连奥术师都不是，还喊不出不抱别人的大腿让自己成为大腿的话来。 再一次感叹命运的玄奇，妮雅已经开始说到第二件事了。 “第二件事，我仍然要前往塞汶顿一段时间，老师为我安排了很多课程。这期间——夏多，还是由你作为我的代行者，艾伯克叔叔、塞西莉，你们辅助夏多。” 夏多点了点头，艾伯克、塞西莉也同时答应，接下来妮雅又毫不停歇地说起了第三件事。 这件事直接让夏多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惊讶道：“什么？！真的吗？时之塔真的拥有位面探索法阵？” 这实在是太出乎他的预料了，他至今都对上次的投影位面之旅念念不忘，这还只是虚拟的、不真的投影位面，只能带来知识、经验的收获。 但如果是真实的次位面，那就代表着真实的资源、真实的居住空间。 即便不了解耐色瑞尔的真实行情，但这就好比地球上的星际探索，一旦发现一个宜居星球，而且还是可以轻易抵达的，那该是多大的利益啊！ 夏多此前从未听说过时之塔有位面探索法阵，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 是以前没靠山，不敢显露出来？还是说又是妮雅的大腿老师给与的便利？ 不止是夏多，就连艾伯克也十分震惊，他确实可以通过奥法联合会的探索法阵去进行位面探索，但每次都花费不少，而且还仅限于投影位面，如果是真实的次位面，那个代价几乎是要卖身了。 如果时之塔拥有位面探索法阵的话，或许就能够以较小的代价进行位面探索了。 对于奥术师来说，位面探索不仅可以收获资源，更能利用不同位面的不同环境进行魔法研究，对于想要更深入魔网本质的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莫大的诱惑。 “妮雅，这是真的吗？”艾伯克激动地问道，声音都有些颤抖，“妮雅，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时之塔的确拥有位面探索法阵。”妮雅的语气有些萧索，一想到因为位面结晶而陷入封印状态的父亲，悲伤就涌上心头。 公开位面探索法阵，其实也是因为老师已经知道了，只要不对外大肆宣扬，小范围内公开也算不了什么。 “艾伯克叔叔、塞西莉，你们先出去吧，我还有些话跟夏多说。” 艾伯克强压住心里的激动，和塞西莉相视一眼，退了出去。 …… 两人离开后，妮雅从书桌后起身，来到窗前，投影也适时启动，不过这次并非是外界的实时投影，而是模拟了过去时之塔外的环境。 甚至连同声音都传了出来，欢呼声、呐喊声，似乎是萨维尔镇往年的某次庆典，妮雅怔怔地看着窗外热闹的场景，这一刻倒没有之前催促的急迫了。 夏多也靠近了几步，他可不相信妮雅单独留下他是为了说什么梯己的悄悄话，不过难得一位具有强大力量的奥术师在他面前露出这么柔弱的一面，他也不想直接询问坏了气氛，而是柔声安慰道： “想念埃普斯领主了？” “嗯，老师说她也救不了父亲，我知道她是为了激励我，但眼看着——”后面的话妮雅没有说出来，但夏多已经懂了。 终究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啊！ 夏多没再说什么，只是上前和她一起看着窗外，许久，妮雅关掉了投影，又变成了一个冷静的施法者。 “时之塔所有功能仍然具备，只是能源不足，就算完全修复了也不能改变这一点，修复计划没必要排得那么紧。不过新财源的事，我还是认同的，不过也无需强求，时间才是关键。” “我知道了！”夏多点了点头，回应道。 其实，他安排的修复计划表已经很宽松了，只是没想到妮雅还认为要再宽松一些，不过这也印证了他在抓捕阿奎莱恩后的某些想法。 那就是，时之塔并不像他之前想象的那么损伤严重，情况并不是那么危急。要说危急的话，也应该是能源危机才是。 第351章 星界法师、位面学者 “还有件事需要你留意一下？” “什么事？”夏多问。 “是关于位面探索法阵的。” 说着，妮雅转身看向夏多，“我从老师那里得知，想要更有效率地搜索到新位面，不管是投影位面，还是真实的次位面，都需要专业的搜索人员。” “能理解，那我需要留意什么？” “留意人。”一边说，妮雅一边从次元袋中取出两本书，递给夏多，同时解释道，“投影位面本质上只是星界的一块精神碎片，想要更有效率地搜索到就需要培养专业的星界法师，而同样的搜索次位面也需要培养专门的位面学者。” “星界法师？位面学者？”夏多重复了一边这两个新词，仅从耐色语的字面含义来理解，就是精通星界、位面知识的施法者。 翻了翻这两本书，一本是《星界探秘》，一本是《位面初解》，具体内容这会儿也不方面查看，夏多收起书，又问道： “要怎么留意这两种人？” “星界法师，需要有卓越的精神天赋；而位面学者，需要有卓越的位面亲和能力。”妮雅又说出了一连串，让夏多十分陌生的词汇。 “有什么专门的检测方法吗？还有，其他地方的星界法师、位面学者是怎么找到的？” 说实话，夏多最烦的就是那种不能量化的属性，如精神天赋什么的，从来没有一种仪器或者法术，能够直接测出精神是多少点、多少点。 这种十分模糊的概念，让夏多这样一个理工科出身的人十分不适。 而妮雅的回答也让夏多感觉更不好了，“没有检测方法，就算是预言，也很少有用，老师那里的星界法师绝大多数都是精通魔法的神职者，而位面学者则大多数都是奥术师，而且还要有过位面旅行的经验，次数越多，位面亲和能力就越强，而投影位面并不算在里面。” 精通魔法的神职者？有过位面旅行的奥术师？ 这让夏多一阵头大，这让他到那里去找，不过他也明白，妮雅这是在做长远打算，如果时之塔想要有所发展的话，这些人员都是要配齐的。 当然，也不是说没有星界法师、位面学者，位面探索法阵就不能用了，只是效率会低一些。 想到位面旅行，夏多想到不久前他还去过阴影位面，于是便问：“去过阴影位面算是有过位面旅行的经验吗？” 妮雅当然知道夏多说的是什么，不过她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她才刚刚成为公主殿下的学生，所获得的信息还是很有限的。 想了想，妮雅这么说，“我不确定，等我回塞汶顿了解过后再传讯回来。” “嗯。” 接着，夏多见妮雅似乎没什么话了，便想询问一下霍克领的情况，毕竟阿奎莱恩就关在时之塔，要说夏多一点都不担心，那是假的。 即便现在知道了妮雅真的成为公主的学生，但保不住有人不理性。 法师偏向于理性不假，但人性终究是复杂的，夏多并不认为有人能保持绝对理性，那样的话，人也不能称之为人了。 “妮雅——” “对了——” 几乎同时，妮雅也开口了，于是两人同时愣住了，夏多平静地注视着妮雅，“你先说吧！” “你——”妮雅有些迟疑，但还是问了出来，“大夏领那边的情况还顺利吗？” “很顺利！”夏多以为妮雅是想询问元素通道的情况，于是又继续说道，“元素通道那边，【隐秘之手】的那三位奥术师已经答应用法术帮忙开河，还联系了另外四位奥术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秋收之前，应该能完工。” “啊！”妮雅有些惊讶，又有些欣喜，她没想到不久前还只是一个计划的元素通道，现在很快就要完工了。 不过，她刚刚想问的并不是这些，“夏多，我想问的是大夏领的开拓情况！” “大夏领的开拓情况？” 虽然有些奇怪妮雅为什么特意问这个，但夏多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便说，“开拓还算顺利，有你拨过来的那200户，现在速度大为提升，第一期的临水村已经建成，就是想要继续开辟农田比较费时，估计是赶不上今年的秋播了。” “开拓方面，你要多用心，年末的时候，老师可能会过来巡视，如果表现不错的话，老师很可能会有奖励。” 关于这个话题，妮雅并没有深入太多，只是稍稍提了一下，随后又说起另一件事，“过些时候，老师会派人来带走那个精灵法师。” “精灵法师？” 夏多立刻想到了时之塔中禁锢的那位，原本他还想着什么时候自己有能力拷问了，再从那个精灵法师那里得到一些秘密，但现在—— “我明白了，到时候我会亲自接待的。” “嗯。”妮雅见夏多答应得这么迅速，情绪顿时有些低落，她其实是不愿意将这精灵法师交出去的。 这个精灵法师和父亲的诅咒有很大的关系，妮雅从没想过放过他。 但前段时间，一群精灵难民来到塞汶顿，向老师寻求庇护，老师答应了，但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些精灵难民竟然跟这个被禁锢在时之塔的精灵法师有关。 而老师的要求，她无法拒绝。那一刻，妮雅十分后悔，没有直接杀死这个精灵法师。 夏多感觉到妮雅情绪的微妙变化，便想着转移话题，同时也询问一下他之前想要询问的问题。 “妮雅，霍克领那边会有反复吗？” 听到夏多询问，妮雅也重新收拾心情，“不确定，不过奥隆大法师已经受奥法联合会委派，带领调查团前往霍克领调查刺杀事件了，这件事短时间内不会有结果的，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知道，你不用太担心。” “嗯。”夏多点了点头，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 有过突袭阿奎莱恩的经历，他其实也怕别人对他搞这一套，但一直躲在法师塔也不现实，现在妮雅也算是给他带来好消息了。 不过，再好的消息也不可能绝对保证安全，只是安全感提升了一些。该有的警惕、该有的准备，还是不能少的。 第352章 搜索效率 之后，夏多见妮雅似乎还有时间，于是又趁机询问了一些魔法领域的问题，而妮雅也一一解答，要知道就在一个多月前，她还是夏多的导师呢！ 不过这样的答疑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妮雅便提出离开的时间到了，夏多便送她来到传送间，艾伯克、塞西莉已经等在这里了。 三人目送妮雅消失在传送法阵上，之后夏多又和艾伯克、塞西莉了解了一下时之塔的近况，然后便独自一人来到了时之塔的隐藏层次——位面探索层。 如今这里已经对他开放权限，当他从升降梯出来后，首先看到的便是一段十分悠长的走廊，大概两人宽的样子，内部光线并不明亮，只能远远地看到对面尽头有一个发光的“小洞”。 再次和塔灵确认过第一次过来不能直接传送后，夏多也只能发动他强健的大腿走过去。 这么长的走廊，昏暗的环境，一个人走在里面，连脚步声都听不到，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以及衣袖挥动的声音，凭空生出来一股压抑、恐惧的感觉。 不一会儿，前方发光的“小洞”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亮，透过光亮，夏多看到门后应该是一个大厅，看上去还挺宽敞的。 很快，夏多便来到了这里，和他在奥法联合会进行星界投影时的那个大厅十分类似—— 上方穹顶上悬浮着一个十分明显不像是实体、倒像是投影的发光球体，下方是一个圆形的大厅，周围靠墙的位置有一些石质座椅，以及两个相对的通道。 这里就是进行星界投影，前往投影位面探索的地方。 这时，他之前过来时走的那个走廊通道已经看不见了，不过这仅仅只是视觉上，实际还是存在的。 今后想要再次过来，除了通过升降梯，然后走那条走廊通道外，还可以从公共层的传送间，传送过来。 大厅这两条相对的通道，一个是进来的，一个是离开的，都通往公共层的传送间。 当然这是对一般人而言的，对于夏多，现在他已经可以让塔灵随时将他传送过来了，而进行次位面探索的地方，也需要他再去开一次地图。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个打算，甚至可以说他已经等不及了，“塔灵，列出当前可以前往的投影位面！” “代行者夏多，当前可前往投影位面：无！” “等等！”夏多突然发现了盲点，“位面探索法阵是什么时候启动的？难道就没有发现过一个可用的投影位面吗？” “代行者夏多，位面探索法阵已启动779标准时，发现投影位面数量：2。” 已经开启了779标准时？ 夏多一算，这不就仲夏节那天才启动的吗？这么敏感的时间点，联想到时之塔突然传送，以及埃普斯领主“住”进了静滞间，他有理由相信，这个位面探索法阵和迷锁存在着某种关系。 是迷锁环境让它启动了？还是埃普斯领主从迷锁中得到了什么才让它启动了？ 两者都有可能，但夏多更倾向于后者，因为那个被禁锢的精灵法师。 不过，这法阵启动了一个多月，才发现两个投影位面，这也太次了吧！ 他在奥法联合会时看到可不是这样的情况啊！ 还是说，必须要有星界法师才能真正发挥探索法阵的作用？ 从他自己的亲身经历来看，投影位面中的时间或许能持续很久，但在外面看来都只有很短的时间，而当时那个探索大厅内虽然人不多，但几乎任何人一过去，就能够进行星界投影。 这说明投影位面并不稀奇，或者说，投影位面几乎时时刻刻都能发现，能满足所有申请者的需求。 真要是每个月只能发现两个，还不一定赶上，那要这探索法阵又有什么用呢！ 想到这里，他对于次位面探索那边已经很不看好了，询问之下，塔灵告诉夏多，探索法阵启动的这一个月，连一个次位面都没有搜索到。 知道这种情况，夏多已经不太想去那边开地图了，反正次位面不像是投影位面，只能存在很短的时间，次位面搜索得到的是位面坐标，只要搜索到了，就可以一直存在。 等搜索到了再过去也不迟。 再者，夏多也不准备在成为奥术师之前前往异位面，毕竟这和投影位面不一样，投影位面只要自己想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除非是被特殊法术杀死，不然被杀也自动离开。 但次位面都是真实的位面，想要离开，除非这边再次开启传送门，不然就只能自己进行位面传送了，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一旦出现意外，那可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甚至就算成为奥术师了，想要进行真实位面的探索，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进行的，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夏多穿越前，看过的科幻片给他提供了大量的反面教材，他已经把次位面探索当成是异星探索了。 而投影位面探索，在他看来，就和虚拟网游有些相似。 这两者几乎没有可比性。 现在投影位面去不了，一时间，夏多有些意兴索然，呼唤塔灵将他传送到传送间，就十分干脆地走进了传送门。 …… 再一次来到萨维尔镇，夏多主要是想邀请一两个死亡之主的神职者到他的领地上，如果地精真的能够转化为不死生物的话，那大量不需要吃喝、不需要休息的免费劳工就有着落了！ 就算它们的工作效率再差，但在时间、数量的弥补下，想必也能发挥出无比巨大的作用！ 一想到无数地精在森林里忙活的场景，夏多心里就是一阵火热，打发了前来行礼的守卫士兵，他三步并作两步，朝神殿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夏多便来到了神殿，这是他第二次来到神殿，这次和第一次的感觉又有所不同，从容多了、也淡定多了。 如果再多来几次，或许神殿也就那样了吧！ “大人！” “夏多大人！” 几个刚准备离开的平民看到夏多，立刻恭敬行礼，然后默默离开。 如今他这身暗红色的【深红庇护法袍】，加上手里银光闪闪的【开拓者权杖】，已经成为他的标志物了。 而刚刚接待那几个平民的助祭也十分热情地招待了起来，“夏多大人，请问您需要祈祷吗？我带您去祈祷室！” “不，先不用了，我有急事想见安布里尔主教，你去帮我通报一下。” “这个，这个——”助祭有些不知所措，言语间也有些吞吞吐吐，就在夏多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另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穿着助祭袍的年纪人一路小跑，跑了过来。 看到夏多，先是一礼，然后才说道：“夏多大人，主教请您到书房会面。” 夏多点了点头，“带路吧！” 第353章 心急 跟着年轻助祭，夏多穿过主殿来到后面，上次他过来时特意观察了一下这里的地形，这后面是一个庭院，上下透光，四周均有走廊通往各处的殿堂。 上次他过来是走的是右手边的走廊，这次走的却是左手边，一弯一拐，很快夏多便来到了安布里尔主教的书房外。 年轻助祭敲了敲门，说了声夏多大人来了，随后便自行退去。夏多推开门，竟然看到刚刚才和他分开的艾伯克。 此时他整个安布里尔主教说着什么，但两人好像并没有谈拢。 看到夏多进来，安布里尔主教暂时放弃了与艾伯克交谈，而是起身欢迎夏多，艾伯克也同样致意。 之后夏多坐下，不等他开口，安布里尔主教便率先询问起他的来意，“夏多领主，你也想让我再次打开阴影传送门吗？” 夏多一愣，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应该艾伯克过来的目的，上次他们三人穿越阴影位面去袭击阿奎莱恩，一路上有惊无险，最终顺利得手。 而刚刚才从妮雅那里得知时之塔也有位面探索法阵，还知道了位面学者的一些特性，这边艾伯克就要再次打开阴影传送门。 很显然，妮雅将关于星界法师、位面学者的资料也给了艾伯克一份，如今的他或许就在寻求成为位面学者的机会。 这同样符合夏多的利益，因此一开始他并没有提起关于他想要邀请录命者加入领地的事，而是十分肯定地说道： “我确实有这样的打算，这件事很重要，希望主教多多考虑。” 想要成为位面学者需要经历多次位面旅行，目前夏多知道的最可行的方法就是阴影位面传送门了，尽管他对于反复穿越同一个位面是否有效表示怀疑，但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不行呢！ 反正也不用他浪费时间去亲自测试，随口一提而已，但如果被证实有效的话，他也能得到好处。 接着艾伯克又开始继续劝说起来，如果仅仅是艾伯克的请求，安布里尔并不会答应，可一旦加上了夏多，他就很难拒绝了。 毕竟现在的夏多名义上也是他的领主，尽管只是代理。 但犹豫了一下，安布里尔最终还是没有当场答应，“夏多领主，这件事我需要再考虑一下。” 尽管没有直接答应，但语气已经松动了，艾伯克十分欣喜，立刻说道：“安布里尔，谢谢你，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真的很重要。” “我明白。”安布里尔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想要开启阴影传送门需要动用神殿的圣力储备，上次情况特殊，他才同意了。 但现在，艾伯克想要的很显然不仅仅只是一两次，还有更多，而这才是安布里尔犹豫的真正原因。 圣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就是神恩的具现物，是光辉之主赐予祂追随者的认可凭证。神殿的储备圣力，都是他们平常一点一点结余下来的，如非必要，不可轻易动用。 得到好消息的艾伯克猜到夏多可能找安布里尔还有其他事，于是很快便告辞离开，不过在离开前，他还不忘提醒，“另一件事也请主教多多留意。” “我会留意的。” 艾伯克离开后，安布里尔主教有些无奈地看着夏多，“他竟然还想让我在吾主的仆人中给他挑选精通魔法的人，真有这样的人，不早就加入时之塔了吗？” 夏多默然，他觉得艾伯克似乎有些心急了，好像从知道位面探索法阵开始，就有些心态不稳了，不过作为魔法领域的后来者，他也搞不懂这是为什么。 不过他已经打定注意在返回领地前，要好好劝说一下了。 “安布里尔主教，这次过来，其实是想询问一下关于死亡之主的录命者。”随后，夏多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想邀请一位录命者成为领地上的墓园守卫。” 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从莱顿那里，夏多知道死亡之主的神职者经常寄居在光辉之主的神殿内，光辉、死亡看上去十分不搭，但事实确实如此。 死亡是一种近乎绝对的秩序，而死亡之主的职责之一便是维护死亡的秩序，双方并没有教义上的冲突，只是死亡相关终究是有些让人忌讳。 因此死亡之主几乎很少拥有正式的神殿，大都是随意选择一个墓穴、陵园，就可以充当神殿了，至于华美的装饰什么的，神不在乎。 通过莱顿，夏多了解了不少关于死亡之主的知识，也知道耐色瑞尔的法师们对于祂忌惮，甚至到如今还有很多地方并不承认祂是一位真神。 不过夏多倒不在乎这些，他现在只关心要怎么才能得到录命者的加入，以及不死地精计划到底能不能实现！ 听了夏多的话，安布里尔摇了摇头，“夏多领主，这件事我无法做主，你应该问一问图斯，他是死亡之主的高阶祭司，你要找的人都是他的学徒。” “请主教帮我引见！” 由于光辉之主和死亡之主不同的教义，夏多可以直接命令安布里尔，却不一定能够指使得动那位图斯祭司。 不过对方能够长久地待在萨维尔领，想必应该是可以指使得动的，更何况，这件事本身也不违对方的教义，邀请一位录命者恰恰说明了夏多对于死亡的尊重。 …… 很快，在安布里尔主教的带领下，夏多来到神殿后方一个较为偏僻的建筑内，这里的环境十分昏暗，就好像外面的光全然无法进入到这里一样。 只有几盏油灯亮着，灯芯摇摇晃晃，给这昏暗的环境增加了几分诡异的色彩。 夏多跟在安布里尔主教的身后，从一排排书架旁边走过，他尝试去看书架上书的名目，但除了昏暗的环境外，还有另一种力量正在阻止他的观察。 夏多有些好奇这些书籍的内容，但即将面对一位高阶神职者，他也只能收起这样的心思，不过真正见到这位图斯祭司的时候，他还是差点被吓了一跳。 这是一位穿着灰色长袍的干瘦老者，全身没有什么额外装饰，只是这位老者似乎过于干瘦了，以至于夏多看他第一眼的时候，想到的词，就只有一个—— 皮包骨头！ 真正的皮包骨头，仿佛血肉都消失了一样，只有干枯、褶皱的皮肤贴在骨头表面，就连眼睛这样的关键部位，都像是干枯了一样。 浑浊、无神，像是两颗沾了泥的石灰球。 第354章 再次投影、悲催境遇 安布里尔主教给双方介绍了一下，这位图斯祭司才停下了手中不断书写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夏多，用一种嘶哑、难听地声音说道： “夏多领主需要一位墓园守卫？” “对！”夏多一连平静地说道，尽管这声音让他感觉十分不适，就好像曾经听到过的指甲抓黑板的那种声音。 甚至还要更渗人！ 而在夏多回答之后，这位图斯祭司又开始在纸上写着什么，就好像一刻都不想耽搁。他现在和这位图斯祭司就隔着一张书桌，只是那纸上全是不明含义的神秘符号，让他有些好奇。 不过他想要的，已经得到了，只听到那嘶哑难听的声音再次从对面传来： “莫特不久前刚刚感知了圣力，现在正在小牛村主持一场葬礼，等他回来，你带走他吧。” 说完，就再也没了声息，只有笔尖划过羊皮纸发出的沙沙声。 …… 在安布里尔主教的提醒下，夏多走出了这个昏暗的建筑，看到外面阳光洒下，竟莫名感到一阵轻松。 安布里尔主教回首看了看身后那座孤零零的建筑，说道：“图斯祭司已经答应了，等莫特回来我再派人通知你。” “好，那就麻烦主教你了。” 不能立刻带莫特离开，夏多有些失望，但好在人已经有了，只是要等个一两天。于是在向安布里尔主教表示过感谢后，他便先行离开了。 …… 等回到时之塔，夏多便直奔法术实验室，过去一段时间他一直在大夏领，尽管日常学习不怎么受到影响，但终究还是少了法术实验室的便利。 他积攒了一些不便于在外面进行的危险性较高的实验，这次回时之塔正好借机解决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刚进入法术实验室没多久，塔灵便传来提醒，“代行者夏多，一号事件出现，是否传送？” 没有任何犹豫，夏多立刻抛下了才刚刚开始的法术实验，高喊道：“传送，立刻传送！” 与此同时，他强行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进入专注状态，当传送结束，他的意识一下子投入到头顶的光球之中。 之后一个停顿，然后就是一个极速飞跃，像极了科幻电影中的跃迁飞行，只不过电影中跃迁的是飞船，而他跃迁的是他的意识。 一直到这一过程开始，夏多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所谓的“一号事件”其实就是他在塔灵那边自定义的一件事，那就是发现投影位面。 因为缺少了星界法师，时之塔的位面探索法阵效率十分低下，之前一个月也才发现了两次投影位面，而投影位面存在的时间又非常短，因此错过了也就错过了。 在前往神殿之前，夏多就给塔灵设置了一个命令，那就是在发现投影位面后，立刻通知他，不管他是否位于时之塔里面。 在里面正好，而要是在外面的话，无非是多消耗能源储备联系他，不过夏多连随时从外面传送回来的准备都做好了，当然不会在乎一点联系的能量。 投影位面危险性不高，又有类似时间加速的效果，已经错过了两次，夏多可不愿意再次错过！ 星界投影时，夏多的意识不断地被拉长，一直到眼前出现了一批宏伟、广博的银色虚空，不过这番场景仅仅只是出现了一瞬，便已消失。 还来不及感慨什么，夏多就感到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疼痛，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让他看不清当前的场景，只能依稀看到身前站着一个人。 而更远处，周围似乎还有更多的人，模糊的视线中，人影交叠在一起，夏多知道他这次投影的处境可不太妙。 现在的他手脚都被镣铐锁住，正在受刑，而且还是当众受刑！ 刚想活动一下肩膀，擦一下眼睛，以看清眼前的形势，但没想到下一刻，“啪”的一声，一根带刺的鞭子抽到了他的身上。 新伤带动旧伤，钻心的疼痛让夏多难以抑制地叫了出来，“啊——” 他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待遇！ 疼痛让他恨心大炽，有心出手反击，但又担心这次投影的这个人不具备施法能力，贸然出手只会让他被投影位面排斥出去，白白浪费了一次投影机会。 可偏偏，到现在为止他根本没有接收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甚至连当前的场景都没能看清，周围似乎有很多围观的人，但他们又似乎全都没有说话。 这让他几乎完全接触不到这具身体原有的记忆。 但从原身被锁在这里受人鞭打，这原身很可能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要是施法者的话，怎么也不应该混得这么悲惨啊！ 他现在确实可以感知到三层魔网，并且哪怕身体上的剧痛让难以集中注意力，他也足以施展1环层次的法术，之前的专注训练也不是白做的。 甚至寄存在魔网中的3环法术，也完全可以使用。就只是担心被投影位面排斥出去，他才强忍着没有爆发出来。 应该做些什么，打破僵局！ 只是当他想要说话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嗓子似乎遭到了破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看样子这具身体真的混得很差！ 于是夏多只能拼命挣扎。 “啪”的一声，又是一鞭，不过这一次行刑者说话了，“贱民，还敢乱动，敢偷盗领主大人的法术书，打死也活该！” 是耐色语！ 尽管语调与夏多自己会的有些区别，但大体意思他还是听懂了，与此同时，这具身体的关于这些话的部分记忆也释放了出来。 夏多近乎贪婪地吸收着，原来——这具身体曾经是当地领主的仆从，而当地领主则是一个强大的法师。 嗯，这点存疑，毕竟这只是这具身体的记忆，而他的记忆中并没有领主施法的过程。 而关于这具身体所偷的那本法术书的记忆也出现了，而且内容十分清晰，只是这法术，怎么看怎么像【魔法伎俩】呢！ 而且那法术书中还有不少精灵文字，不过都用耐色文字注解过了，这些文字似乎与夏多所知道的也有一些出入，连猜带蒙勉强能够认出，这本书讲的是【魔法伎俩】的使用技巧。 第355章 记忆、飞剑 在夏多看来【魔法伎俩】根本不算是一个正常法术，因为要素极其简单，效果也极其简单. 当然，在高明的法师手中，【魔法伎俩】也会焕发出种种奇效。 但这具身体所偷的那本，很显然不是什么高明的技巧，或者说只是简单地教人如何学会【魔法伎俩】的书。 而且这个【魔法伎俩】有着十分显着的精灵特色，更近一步，他还能判断出这本书的翻译者对于精灵语的掌握可能还不如他！ 夏多推测，他这次来到的这个投影位面可能是耐色早期，耐色人还在和精灵学习魔法的时代，这让他有些失望，因为这时代对于他来说简直是知识的荒漠。 除非能跑到精灵那边去，而且还要能够从精灵那边得到魔法知识，这有点不现实。 但不管怎么说，在投影位面的这些时间不能浪费了，而他当前最重要的，就是摆脱这种受刑状态，得到自由身。 夏多拼命地在脑海中回忆，回忆这具身体的本来记忆，只要能找到任何一丝施法经历，他都可以立刻恢复成中阶法师的状态，而不用担心被投影位面排斥出去。 他记得妮雅曾经说过，她在第一次投影时刚出现就被一道法术杀回去了，而第二次因为投影成一个渔夫之女，因为一时没忍住使用了法术能力，当场就被排斥出去了。 而这种排斥也不是借由人类或者其他什么生物的眼睛，投影位面本质上只是星界的一片精神碎片，无论是否当着其他人的面，只要原身不具备施法能力，投影过来的人施法了，就会被排斥出去。 夏多推测这或许是投影位面的合理性有关，他很想尝试一下，但现在还不行，时之塔搜索投影位面的效率实在太差了，他必须尽量利用好每一次机会。 一边忍受着全身的疼痛，一边努力回想，但原身的记忆总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雾，这在夏多第一次投影成为精灵阿索斯的时候就知道了，但通过外界的刺激会不断扫除迷雾，得到准确的信息。 可是他现在，人被镣铐锁着、眼睛看不清、还不能说话，围观的人又好像都沉默着，简直太悲催了！ 唯一的外界刺激大概就是一旁的行刑者了吧！ 有心继续折腾，但又担心这具身体被当场打死，让这次投影之旅变成一场空！ 夏多现在是左右为难，不过形势不等人，火辣辣的阳光照在身上，就算他什么也不做，这具身体也可能撑不下去了吧，必须做点什么！ 可是又不能说话，如果夏多最初穿越时也是这种状态，那他很可能会直接崩溃吧，现在他还能正常思考，唯一的依仗就是这个世界是虚拟的、不真的的，他随时可以抽身而退。 啪嗒—— 一枚银币从夏多腰间位置掉落下来，他清楚地听到银币掉落的地方，应该是木板，而不是普通地面，而且听声音，这木板下面还是空的。 几乎是瞬间，这一声响也惊动了旁边的行刑者，他插在腰上的手迅速落下，凶狠的眼神从围观人群身上收回。 转身、低头，阳光下，那一抹银色晃住了他的眼，刚刚举过头顶的皮鞭也下意识地放了下来，但下一刻又抽在了夏多身上。 只是这一次明显轻了很多。 感觉到这一鞭的力度，夏多立刻明白那试探性的银币有效果了，他本来还以为投影位面中还不能拿出正常物质的，没想到还真的可以。 于是，他便听到，旁边的这行刑者正往这边缓缓挪动，再然后，他就听到了皮鞭掉落的声音，以及手指从木板上抠硬币的声音。 “小罗尔，告诉我这枚银币你藏在哪儿的？”似乎是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行刑者嘟囔着骂了一句，然后便扯了一把夏多身上已经和血肉粘在一起的破烂衣服。 夏多当然不会任由他搜身，魔法视觉中，身边这人影在清晰不过，一颗力场球挡住行刑者的动作，迅速将其禁锢住。 就在刚刚，他听到“小罗尔”这个名字的时候，这具身体记忆中的迷雾瞬间消散了一些，连同“银币”，夏多立刻“想”到了“小罗尔”在一间书房内偷学法术的场景。 过去很多次都平安无事，但最后一次，“小罗尔”似乎按捺不住想要当场尝试的想法，竟然在领主书房内就尝试了起来。 【魔法伎俩】确实是一个相当随性的法术，“小罗尔”学了好久，第一次施展成功竟然就放出了一团小火苗，他兴奋地几乎叫了起来。 然后大意之下，他发现小火苗引燃了窗帘，无奈之下，他也只好迅速带上法术书，逃离了现场，而在逃离之前，还顺手抓了一把领主藏着的银币。 但滑稽的是，“小罗尔”自以为的小火苗引燃了窗帘，其实不过是【魔法伎俩】这个法术的幻象，并没有真正燃烧起来。 如果不逃的话，什么事都没有。 可他偏偏就逃了。 对此，夏多也只能感慨一句命运无常，随后引动正能量笼罩全身，正能量富集会引起发光现象，但在正午的阳光下，几乎不会让人察觉到异常。 只是被禁锢住的行刑者就不好掩饰了，很快一个凌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伯弗，你在干什么！” 紧接着，夏多便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有人似乎踩着木质楼梯走上了木台？如果是之前，夏多肯定会担心，但现在—— 他已经从魔网中提取了之前在主位面寄存的3环【法师护甲】，有这防护，短时间内他并不担心普通人的攻击。 只是他现在的状态是被镣铐锁住了，这倒是有些麻烦，但也仅此而已了，尽管他现在因为伤痛的原因，实际施法能力只有一环层次，但魔网中寄存的法术却毫无限制。 “刷”的一声，一柄精灵风格的长剑凭空出现，然后顺势插在了木板上。 “呛——” 接连几声刀剑抽出的声音响起了，但夏多并不在意，从魔网中提取了3环【飞行术】加持在【否决之刃】上。 0环【法师之手】、1环【羽落术】、2【浮空术】、3环【飞行术】，这一系列变化系法术，本质上是对于物质运动状态的操控。 夏多推测更进一步，或者几步，应该就能够将山峰悬浮在天上了吧！ 不过此时此刻，【否决之刃】+【飞行术】，其实就等于【飞剑】！ 第356章 脱身、暂离 “上！” 之前那个凌厉的声音低喝了一声，随后好几个脚步声响起，但夏多完全没有理会他们，就只是控制着【否决之人】腾空而起。 第一剑就斩在了右手上方的铁链上。 与此同时，夏多模糊的视线中，刚刚靠过来的那几个人影也举着剑刺了过来，【法师护甲】毫无意外地挡住了。 夏多控制“飞剑”斩击铁链的动作仍在继续，但他对面的那几个人影已经出现了骚动，他听到有人战战兢兢地念叨着，“魔法，是魔法！” “是魔法！只有领主大人才能对付他，我们不行的！” “对，我们去向领主大人汇报！” 而之前那个凌厉的声音却没有退缩，“诺德，你回去向领主大人汇报！其他人继续攻击！魔法也不是永久性的，我倒要看看是我的剑锋利，还是他的魔法坚固！” 说完，又朝夏多喊道：“罗尔，放弃抵抗吧，你现在已经成为高贵的法师，你只要向领主大人求饶，并发誓效忠于他，领主大人会接纳你的！” 夏多怎么可能会因此动摇呢！他甚至连回应都没兴趣回应。借助魔法，他现在其实已经可以说话了，但这并没有多大意义。 他现在只想尽快摆脱束缚，然后修养好身体，之后再作考虑！ 啪嗒—— 锁链断了！ 但这里的夏多只是投影而来，并不具备血脉能力，加上被打成重伤，无力的右手被锁链、镣铐拖着就往下坠。 本身的迅速坠落，再牵动身上的伤口，夏多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之前牵引的正能量，作用微乎其微，只是暂时止了血而已。 飞剑继续行动，夏多强忍着疼痛，费力地偏转着身子，低下头，用解放了一般的右臂肩膀蹭了一下右眼。 世界一下子清晰多了！ 这是他投影过来，第一次看清眼前的场景—— 木台上，近身前，几个穿着皮甲的士兵围着他，不断地刺击着，如果是1环【法师护甲】的话，早就被击穿了。 但3环法术可没那么容易被击穿。 而在稍远处，木台下，原本还没什么动静的平民，现在已经乱糟糟地四处乱窜了。 一只眼能看清了，飞剑的效率也一下子上来了，每斩一下都能留下一个深深的缺口。 再斩，缺口再深，唯一让夏多有些不爽的是，每斩一次都要牵动伤口，几乎不亚于之前的那两鞭子。 想到鞭子，夏多瞥了一眼，一旁被已经脸色青紫、被禁锢到死的行刑者，暗想，便宜你了！ 又是一声“啪嗒”声，锁链被斩断，而夏多也顺势倒在了地上，这让围着他的那几个士兵一下子失去了目标。 但他们很快又调整目标，继续攻击起来，夏多依然没有理会他们，他现在浑身是血，几乎疼得难以自制，如果不是之前的专注训练，他真怀疑自己还能不能放出法术来。 就算是寄存法术，也需要一个瞬间的专注才能从魔网中提取出来。 而原本【飞行术】虽然不需要专注施法的状态来维持，但控制飞剑斩击，也需要集中一定的注意力，他现在一边忍着疼痛，一边控制着飞剑解放自己。 还要担心“小罗尔”眼中的强大法师领主什么时候会来，哪有心思理会其他事情！ 只能解脱束缚，那不管是走还是留，都能占据主动！ ……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着，尽管夏多有着充足的退路，但他不想浪费这次宝贵的投影机会，飞剑一下下地斩击着金属锁链。 很快，夏多完全解放了出来，尽管手脚仍戴着镣铐，但这已经不影响他离开了。 再次给自己补充了一个3环【法师护甲】，然后又给自己加持了【飞行】状态，到此，夏多的寄存法术已经全部用完！ （寄存法术总环数=掌握的最高法术环数的平方再乘2，即3*3*2=18，6个三环法术，其中1个禁锢法球，2个飞行术，3个法师护甲。） 趁着【否决之刃】的飞行状态仍在，夏多强提精神，施展了1环法术【隐雾术】，一团迷雾瞬间以夏多为中心扩散开来。 尽管，近距离之下并不能完全隐藏身形，但夏多的目的也不在于此，而是制造恐慌，让飞剑伺机出动。 这几个近距离接触过他的人，他不想留着。 事实上，在迷雾出现之前，这几个士兵就已经准备逃跑了，刀剑攻击一直无效已经让他们的恐惧积攒到极点了，只是碍于队长的命令，不得不继续攻击。 只要情况稍有变化，就能将恐惧之心释放出来，让士气彻底崩溃，【隐雾术】的出现就是如此，但很可惜，们的逃跑速度并不能赶上飞剑杀人的速度。 夏多控制在飞剑从他们脖颈处斩过，血肉之躯怎么可能抵挡得了精灵剑咏者的制式长剑，四个普通士兵几乎没有半点防御，就被一一斩杀。 唯有那个之前一直说话的队长，依然保持冷静，一边躲闪着逃跑，一边用剑格挡【否决之刃】，看到这一幕，夏多也只能默默叹了一口气，收回了【否决之刃】。 飞剑不能持久，他可不想将这病十分称手的魔法武器给弄丢了！ 意识一动，他已经飞了起来，只是手脚上还有未解开的镣铐，让他的飞行速度比正常情况要慢得多，不过这不要紧，能飞就已经很不错了。 半空中，他远远地看到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在一群士兵的拥簇下，正在往他之前所在的广场移动。 夏多顿时紧张了起来，“小罗尔”心目中的强大法师到底有多强呢？能不能飞过来把他弄下去？又或者远远地直接把他打下去？ 一直到远处地面的人影变成一个小点点，对方也没有追赶过来，似乎这所谓的强大法师也不过如此嘛！ 而这时，夏多也才开始认真考虑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刚刚那是一个小镇子，四周没有高山，只有北方有海，对于耐色疆域有一定了解的他，立刻判断出，那应该是狭海。 或许这里就是塞汶顿？ 确实有这可能，这般想着，夏多已经朝下面的森林落去，【飞行】状态已经快结束了，魔网中寄存的法术一旦用完，就需要重新补充。 而在他恢复到施展3环法术之前，都不可能再飞了。 这可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啊！ 第357章 面和心不和 而比起施法能力暂时无法恢复，摆在夏多面前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那就是食物！ 他自身有随身携带食物的习惯，但并没有放在随身空间内，而是放在次元袋中，毕竟在这之前，他从来没考虑过这种情况。 不过经此一遭，他也知道下一次该怎么办了，除了食物意外，还要准备备用的魔法物品放在随身空间。 像这次，他的【深红庇护法袍】以及【开拓者权杖】、【专注指环】什么的都没有带进来，还在本体身上。 而随身空间内，因为空间有限，存放的大部分都是书籍、笔记之类，以及从迷锁遗迹中获得东西。 刚刚他扔出去的银币，其实应该叫秘银币才是，也是从精灵遗迹中得到的，就一同放在随身空间里了。 当然，其本身材料的价值并没有多少，不然也不可能被他轻易扔出来了。 现在夏多降落的地方是一棵繁革树，前几天他在领地附近发现的那个巨魔巢穴就是在繁革树下面。 这种树在森林里比较常见，果实类似松塔，里面有仁，多食会导致腹泻，果肉有轻微毒性，吃一点都会导致腹泻。 不过刚刚他飞在天上，发现的唯一能够产出食物的就是这棵繁革树了，再搜索或许能发现其他可食用的果树果实，但时间不够了。 他现在能移动完全是因为【飞行术】，他这具身体受伤十分严重，必须好好休养。 落在一根较粗的枝桠上，夏多勉力找了个稳固的角度靠在主干上，然后便开始引导正能量治疗自己，尽管效果微乎其微，但这总比没有好。 他判断自己的伤势主要是失血过多，以及因为失血导致的后遗症，仅仅弥合体表伤口并不能带来完全恢复。 当然还有肌肉、骨骼的损耗，他这点治疗能力更是无能为力了，只能用时间来恢复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补充营养！ 坐在枝桠上的夏多，在忍受身体上的剧痛的同时，还要保持专注引导正能量，而对于未来的计划，也必须考虑。 对此，他也只是将这一切当成是新一轮的专注训练。 …… 而就在夏多躲在森林中勉力治疗自己的时候，北边的基兰镇，广场上，库伯领主正站在行刑的木台上观察已经死去多时的行刑者。 此刻他眉头紧锁，瞥了一眼不远处跪在地上的领地卫队小队长高斯，心里莫名生出了几分烦躁。 “会飞的剑？无法击破的无形防御？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却又突然爆发飞走的罗尔？”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这里的几个死人的死状，以及现场残留的魔法灵光，他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这样近乎梦幻的谎言！ 对于罗尔，库伯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平时畏畏缩缩的小孩模样，盗窃法术书这件事他都不怎么相信，更何况，一个过去十分弱小的人，突然变得这么强大！ 这里面必然是存在着某种原因，或者某种阴谋！ “咦——”库伯领主突然发现行刑者指缝中透出一抹银光，正要有所动作，一个侍从突然靠近，小声说了一句： “大人，瓦利西祭司来了！” 库伯脸色突然一阴，没有再做什么，而是退开几步，来到木台边缘阶梯的位置等着，不一会儿，比他更大的排场涌了过来。 除了正常的两队士兵，还有男仆、女仆数人，围绕身侧，最后还跟着两个穿着黑袍的人影，人群正中，就是库伯所等待的瓦利西祭司。 到了行刑台前面，人群分开，瓦利西祭司提着一根焦黑的骨杖走了上来，看也不看库伯，径自走到那几具尸体旁，摇摇晃晃开始作法。 库伯暗暗攥紧了拳头，没有说什么，而是静静地看着，心里暗暗祈祷，让这老家伙法术反噬当场死掉。 不过现实并不会如他所想，瓦利西祭司一阵施法后，顿了顿手中的骨杖，用一种十分诡异的语调发出声音：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尸体开始说话，但语调也类似瓦利西祭司那般诡异，也毫无逻辑可言，只是重复着一些单词，“闪、闪、闪！” “是不是罗尔做的？”瓦利西祭司又问。 “罗尔，罗尔！” “罗尔是不是受伤了？” “强大，强大，强大！” 瓦利西祭司还想再问，但行刑者的尸体已经不再说话，随后他又转向了其他尸体，又是一番跳大神，询问了几个问题后，他看向库伯： “领主，这几具尸体我带走了！” “没问题，瓦利西祭司请随意。”库伯不敢拒绝。 但瓦利西还不止要这些，“那个罗尔，派人去抓回来，我怀疑他们那群叛逆有关！” “是！” “嗯。”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瓦利西这才转身离开，其实他不亲自过来，照样可以得到这几具尸体，但他还是过来了。 为的就是敲打敲打自以为掌握了所谓魔法力量而蠢蠢欲动的库伯领主，不过一想到那群叛逆，瓦利西的心情顿时又坏了下去。 …… 瓦利西祭司走后，侍从又上前问道：“大人，这几具尸体，要不要？” “不用，给他送过去！” 库伯领主没有丝毫犹豫，他自然知道他现在的领主位子是怎么来的，如果不是瓦利西祭司没有子嗣，如果不是他的父亲是为了保护基兰镇而战死，这个领主位子也轮不到他来坐！ 不过，在送之前，他刚刚看到的那抹银光还是要检查一下的。 片刻过后，库伯领主带着那枚“银币”回到了住所，在刚拿到这枚“银币”的时候，他就发现不对劲了，这枚“银币”的重量还不足正常银币的一半！ 这一下子就让他想到了他曾经在吉尔斯镇见过的一种珍贵金属——来自于精灵国度的秘银，甚至他还亲自把玩过一柄秘银制作的仪剑。 这种银白色的金属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但仅仅是制作盔甲、刀剑，并不是秘银的真正作用，它的真正用途更在于魔法！ 这下，库伯也有些怀疑罗尔是不是真的跟那群叛逆有关了，突然出现的强大法术、秘银，接下去还会有什么呢？ 长叹一声，库伯收起了秘银币，拿出一本法术书开始练习起来，不管那群人是不是叛逆，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总不会有假的！ 第358章 兽潮将至 与此同时，基兰镇的士兵也开始行动了起来，不过与平常捕猎不同，这次出去是为了抓捕一个受了伤的法师，但那强大的魔法力量依然威慑着一众士兵。 除了与罗尔有过直接接触的高斯小队长，其他人想着抱着敷衍了事，一出镇子根本就没有想去追查的想法，就只是在镇子周围的田地边缘徘徊。 只有高斯小队长，因为朋友被杀，想要认真追查，即便现在的手下不怎么认同，他也十分强势地用领主、用祭司的命令压制住。 …… 三天后，森林中，某棵不起眼的大树上。 夏多小心地舒展着身体，这几天他的日子可不好过，每天只能吃几枚繁革树的果仁果腹，这对于他身体的恢复十分不利。 即便过去了三天，他也仅仅只是恢复了少许体力，至于施法能力，倒是能够施展3环法术了，但是基本上每天只能施展一次3环法术，或者多个更低级的法术。 完全没有在主位面时那种畅快施法的自由状态！ 主要原因就是身体十分虚弱，还有每天的休息也不够。在森林里就算有魔法警报的存在，他也不可能安然入睡，更何况在树上又怎么可能睡得舒服呢！ 比较庆幸的是，尽管食物短缺，但饮水缺相当充足，【造水术】是夏多穿越到这个魔法世界以来研究出来的第一个原创型法术。 不管有没有其他人会这样法术，但至少对于他来说是这样。而这，在他还是学徒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 有鉴于这次的经历，夏多已经将【造食术】加入后续研究列表了，除了用次元袋、随身空间储存食物外，利用魔法临时制造也是一个重要的补充。 毕竟随身空间终究是有限的。 正想着身体恢复后，怎么利用在投影位面的这段时间的时候，夏多突然发现魔法警报被触动了，如今的他已经不在原来的繁革树上了，而是换了另一个枝繁叶茂的大树，这样比较容易隐藏。 刚刚触发警报的一共有两个生物，体型较大，似乎是—— 兽人？ 不过兽人怎么会出现在森林里的？ 这里可不是绿珠森林，之前他飞在天上的时候特意观察了一下附近的地形，北边他离开的那个小镇一直到更北边的狭海都是平原。 平原往西，很远的地方才有山脉，东边、南边当然也有山，但更加遥远，而且还有河流阻隔，怎么会有两个兽人出现在这边的森林里的？ 看方向，那两个兽人是南边过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如果是兽人潮的话，就算他完全恢复了，也必须暂避锋芒。 更何况现在这么虚弱的情况，当然，如果只是一两个兽人他还是不惧的。 这么想着，南边已经传来了“噗噗”的沉闷脚步声，在这静谧的森林中显得格外刺耳。夏多心思一动，很快施展了【隐形术】，隐匿了身形。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不希望和这两个兽人发生冲突，他现在每天都需要引导正能量恢复自身，如果将法术用在兽人身上，那就拖延了他的正常恢复进度。 很快，透过树叶枝桠的缝隙，夏多已经看到了一闪而逝的人形生物的身影，确实是兽人，而且还拿着武器——三尺长的木棒。 兽人并不会直接经过他现在待的这棵树，这倒是让夏多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就在他以为这两个兽人即将离开时，它们却停下了。 其中一个个子稍矮的兽人正伸着鼻子对着周围乱嗅，一看到这个，夏多就觉得不好了，他当然考虑过身上的血腥味。 虽然没有替代衣物，只能穿着这身已经破破烂烂的单衣，但他还是仔细清洗了好几遍的，而且将那颗繁革树上的果实摘掉后，他还换了一个地方。 为此，夏多付出了提心吊胆一整天没有法术力量傍身的代价，他轻嗅着身上的衣服，确实还存在微弱的血腥气。 但离得那么远，兽人还能闻到？ 不过形势如此，他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兽人发现他，那他—— 自然要施展唯一的3环【飞行术】跑路了。 或许杀死它们也可以，但那要以无法使用【飞行术】作为代价，如果后面还有兽人，到时候再想跑岂不是要傻眼了。 眼看着那个矮个兽人嗅来嗅去，好像要嗅到他这个方向，夏多突然看到那个高个兽人一巴掌拍到那个矮个兽人的头上，声音清脆响亮，显然是用力极大。 一下子就将那矮个兽人打懵了，然后那两个兽人竟然就这么打起来了！ 这一幕看得夏多简直目瞪口呆，一开始两个兽人还只是拳脚相向，但很快就开始上头了，嘴里发出愤怒的咆哮，木棒也用了起来。 兽人力量强大，人类手臂粗的木棒被它们挥舞得呼呼作响，不一会儿矮个兽人已经倒在地上，微弱地呻吟着，眼看着就要没气了。 而接下来的这一幕，更是让夏多真正见识到了兽人的残暴，只见那个高个兽人硬生生地从矮个兽人身上扯下了一条腿。 就这么活撕生嚼起来！ 哪怕之前有听说过地精、兽人、巨魔之类的生物会吃同类，但亲眼见到，这还是第一次！ 夏多感觉自己都要看吐了，等那高个兽人吃完那条大腿，又扯下一条大腿、一条手臂，这才带着新鲜的口粮继续向北边走去。 看着那兽人离开的方向，夏多陷入了深思，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到了兽人潮，或许这就是兽人潮的开端。 森林里不能待了，夏多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 某处地下。 一个明亮的殿堂内，四个带着面具的人类两两相对而坐，不一会儿，从后方密室内走出一个穿着太阳纹饰盔甲的壮汉。 这壮汉并没有遮掩面容，一过来便坐到四个面具人给他空出来的位置上，不能他们询问，便主动开口： “诸位，我已经得到吾主的启示，兽人潮将发于南！” “这不可能！” 其中一个面具人当即反驳道，“从来没有过从南方来的兽人潮，会不会是你弄错了？” “不必怀疑吾主的大能。”壮汉并没有生气，因为他知道对方其实并不是真的怀疑，只是担心、恐惧，以至于不敢相信，他继续说道： “这件事必须通知给所有人知道，如果不提前准备的话，或许耐色瑞尔就将毁灭于此。” 第359章 王权没有永恒 “可是埃尔文，就算我们通知了所有人，那群堕落者，不同认同来自我们的消息，他们只想着维持他们的统治！”之前说话的面具人再次提出疑义。 其他面具人也纷纷开口，“是啊！埃尔文，我们掌握的魔法力量十分有限，怎么能和那群堕落者抗衡呢！” “一旦我们的身份暴露了，你们也逃不了！” “不如再等等吧，不久前我刚从叶尔兰的使者那里获得了一个全新的魔法，我愿意与你们一同分享！” 四个面具人吵吵嚷嚷，最终也没同意将这个消息传播出去。 盔甲壮汉埃尔文有些失望，正准备结束这次的会面，约见下一批新兴的施法者，就听到最开始提出反对的那个面具人，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 “埃尔文，那这次的圣水——” “有！你们离开的时候找山姆拿就可以了。” 埃尔文知道圣水可以治疗堕落者造成的伤害，甚至对堕落者本身也有很强的攻击力，这也算是维系他与这些新兴施法者的重要纽带，因此他并没有拒绝，也不能拒绝。 “谢谢你，埃尔文，我前天被老家伙瞪了一眼，到现在还感觉浑身难受呢！” “我也是！” “我不能消失太久，免得有人怀疑，这次就到这里吧！” 埃尔文本就想结束这次会面，于是点了点头，“可以！” 待四个面具人离开后，埃尔文才气愤地锤了一下桌子，“哐”的一下，将这好不容易才从地表云下来的桌子直接敲散架了。 “这帮家伙！” 尽管不想承认，但埃尔文还是觉得那些新兴施法者在未来或许就会成为新的堕落者，一旦掌些许微末力量，就开始自以为高人一等，弃普通民众于不顾，这就是他选择的合作伙伴吗？ 埃尔文闭上了眼，在心底向神寻求启示，但这种已经所有认定的答应，神又怎么会给予干涉呢！于是他也只能不断地贴合圣力，感知其中的规则奥秘，企图获得一些新的启示。 在这充满无限光辉的圣力中，埃尔文感受到一个浩瀚博大的意志，充满了秩序、无情的意味，但正因为这秩序、无情，他看到了永恒的公正与守护！ “吾主啊，卑微如我又怎么能理解您之万一！” …… 吉尔斯镇，某处密室内。 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者正跪在一座布满骷髅白骨的祭坛下，用一种十分诡异的语调不时念叨着什么，而随着他的言语，这密室四周的烛光也似乎随之摇曳起来。 在这老者侧后方，还站着一个神情复杂的中年人，看着密室内的气氛越发诡异，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父亲，我听到消息，说南方可能会出现兽人潮，我们是不是要提前做些准备？还有叶尔兰使者准备离开，是不是请求他们留下？或许会有所帮助。” 老者并没有理会中年人，依然自顾自地作法，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儿子的话一样。 “父亲！”中年人再次叫了一声，他知道这个时候父亲是能够说话的，在过去，父亲对他的家教不少就是在这个密室中完成的！ “听到了！” 老者沙哑的声音响起，密室内的光线也随之一黯，紧接着老者晃了晃手中的骨杖，中年人连忙上前扶住他，同时又问了一句： “那父亲我们应该怎么办？” “不用管，我们在最北边，就算真有兽人潮，我们也来得及做出应对。” 一听到父亲这话，中年人就有些着急了，连忙说道：“可是父亲，我们已经结成塞汶顿联盟了啊！怎么能对盟友坐视不管呢！”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出现在这密室之中。 似乎还觉得不满，刚刚正准备出去的老者反手又给了儿子一个巴掌，将手里骨杖顶端骷髅头空洞的眼眶对着儿子，训斥道： “你记住，现在已经没有塞汶顿联盟了，现在有的只有耐色瑞尔！一个全新的国度！而我，即是耐色瑞尔的王！并且将一直统治到时光的尽头！” 中年人捂着脸颊，张了张嘴，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知道父亲疯了，从叶尔兰的精灵到来的那一天开始，父亲就疯了。 长生、王权，甚至如果不过魔法的知识太过晦涩、深奥，他都怀疑父亲是不是连魔法都要抓在手中。 看着已经走出密室的父亲，中年人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座由白骨、骷髅构成的祭坛，然后才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父亲正等在门口，想来就算是亲儿子，也不会放心单独待在那间密室吧，想到这里，这中年人顿时觉得这样的人生真的悲哀。 就在这时，老者突然问道：“你刚刚说南方将要发生兽人潮？” 中年人一愣，但随后感觉更加悲哀了，难道他刚刚的话就没有在父亲心里留下一点痕迹吗？不过被父亲问起，他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为他的人民感到一丝庆幸。 “父亲，是圣武士那边传出来的消息，应该不假，但就算是假的，人民总是无辜的，我们不能放任兽人肆虐啊！” “嗯，你说的有道理。” “嗯？” 原本听到父亲的肯定，这中年人应该很欣喜的，但此刻他却有些错愕，正在他愣神的时候，老者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我决定召集军队，以及所有法师，共同抗击兽人潮，如果那些圣武士能在兽人潮中作出应有的贡献，我愿意承诺给他们在阳光下行走的权力！” “父亲！” 这下中年人是真的欣喜了，“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同意不再追杀那些圣武士？” “是的，我同意了！只要他们愿意抗击兽人，而不是蛊惑我的人民，那么我就不再追杀他们！” 老者的话让中年人感觉十分不可思议，他本能感到有些不对，但这样的决策完全符合耐色人民的利益，他也就没有多想什么。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将这个消息通知给所有人民，不止是圣武士不再受追杀，人民可以自由地接受圣武士的帮助，更是兽人潮来袭的消息，让人民能够提前防范！ “父亲，我去通知其他人了！”中年人压抑着兴奋对着老者行了一礼，此时的他完全忘记了刚刚密室中的两个巴掌，他的心思已经完全被这个消息占据了。 看着飞快奔向远方的儿子，老者眼神有些阴郁，喉咙里挤出两声低笑，随后招来下属，准备召集军队。 第360章 知识与时间 森林。 夏多藏在森林里已经快十天了，这段时间来他的身体已经大半恢复了，至少在不借助法术的情况下，已经能够自由活动了。 这当然不是靠着最初采摘的那些个还没有完成成熟的繁革树果实，而是大量的肉食，也只有肉食才能提供足够让身体恢复的能量。 当然，他平常制造的劣质圣水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之前，在发现那两个互相残杀的兽人后，森林里便开始乱了起来，不时有慌不择路的野兽在向北逃窜，这也让夏多越发觉得兽人潮很可能就快来了。 森林那么大、那么空旷，野兽们往哪儿跑不是跑，而能够跑到北边来，还让夏多感到明显的数量差异，这足以说明南方的变化范围相当广泛。 换句话说，这次兽人潮的规模或许会比夏多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萨维尔领的兽人潮，夏多只是经历了一些余波，但从时之塔的记录中，他知道在正面战场上，萨维尔领为了给埃普斯领主争取时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硬生生地将兽人拖进了血肉磨盘。 当然，兽人更惨，老家被偷了，正面的主力也几乎被全歼，剩余的在萨维尔领的追杀下，也只能四散开来，东躲西藏，再也无法凝聚在一起了。 而投影位面中的这次兽人潮，他将见识到兽人潮的真正场面，以及耐色的“古人”们是如何抵抗这种近乎天灾的危机的！ 最近，森林里的动物越发不安，他亲眼见到一头毛发凌乱的森林狼撞到在一棵大树下，然后就再也没有站起来。 这种不安的情绪也有些感染了夏多，他决定返回人类世界，当然不是他之前离开的那个镇子，夏多并不准备留在战场的第一线和兽人打着玩。 在他眼里，投影位面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抽身而退，而一旦他返回主位面，那这个投影位面或许只要几秒钟就会消解在星界之中。 他很明确自己在投影位面的目标，一个是知识，另一个就是时间。 虽然这个时间只是相对的，他在投影位面待多久，一旦离开，还是会一分不少的返还到他的本体上，但是—— 这种将未来的时间挪到现在来用的方式，却正好适合他！ 以主位面的时间来看，他短短一年就成为了中阶法师，如果多经历几次投影位面，他甚至可以在（主位面）一年内顺利进阶奥术师。 这对于他目前的境遇将是一个极大的改善！ 时之塔的力量再好，那也是外力，尽管夏多并不排斥外力，但外力再多，也不及自己亲自掌握力量的畅快！ 而这次投影，知识可能并不会得到多少，因为他来的是耐色久远的过去，这个时期或许连耐色卷轴都没有被发现，除非跑去精灵那儿，但精灵又凭什么一定会待见他呢？ 再者，精灵魔法终究与他现在的耐色魔法体系有所区别，在暂时并不缺进阶知识的情况下，他没必要好高骛远、博采众长。 只有时间才是稳赚不赔的。 所以，他才这么惜命，从之前的迅速远离人类，到现在的远离战场。反正没有他这投影位面的历史也会自然演化，又不是那种他不出手，主位面就要毁灭的情况。 他又何必替一群虚拟的存在操心呢！ …… 出了森林，北方就是一大片平原，之前离开的这个小镇已经是最南端了，位于一条由南到北的河流东岸。 而在它北方，耐色人的村庄、城镇就沿着河岸一路铺开，一直到北方沿海，河流两岸都有村落、农田。 夏多飞在天上，由于地面并没有弯曲，他几乎可以一眼看到视野的尽头，蒙蒙的山脉像是褪去了颜色，变得极为浅淡，与天空融为了一体。 那是北方狭海的更北方！ 如果他的视力足够好，飞得也足够高，或许他能够一眼看到世界的尽头。 隐匿了身形，远远地绕过之前离开的小镇，夏多一直往北方飞去，北边有足够多的村落让他暂留。他相信，在这种近乎天灾的兽人潮危机下，应该没什么人会有心思来追查他了。 一连经过好几个村落，夏多在一个看上去较为平静的村落停了下来，之前飞在天上，他发现耐色人似乎已经发现了兽人潮将至，不时有成队成队的士兵在往南移动。 一场大战或许就要爆发，不过这一切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已经在一块田地边上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小木屋。 原主人已经不知踪影，正好让他暂住一段时间，木屋附近还有几棵果树，其中一棵正是苹果树，而这棵苹果树也是夏多选择这里的一个原因。 他现在看到苹果树就感到亲切，实在是他时之塔的奥术花园里习惯了坐在苹果树下思考问题，这会让他感觉牛顿附体。 思考本身就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为什么还要用不好的待遇来加重这种痛苦呢！ 只要条件允许，夏多向来不会苛待自己，布置好用于警戒的魔法警报，往苹果树下一坐，他便将这不知位于星界何处的投影位面当成了法术实验室。 按照之间规划好的进阶计划，他要一项项来，幸好他平常就将书籍、笔记之类的重要物品放在随身空间中，不然的话，他这次就只能进行法术研究了。 除了能升级，对于进阶的帮助并不大。 一边做着专注训练，夏多一边拿出《深层魔网》开始翻看，时不时地还牵动魔网尝试验证，这本书相当艰深，完全是描述魔网本质的理论书。 在感觉有些烦躁的时候，他又会借助奥术几何学解析法术原理，而这更倾向于实践的理论，与魔网本质的关系十分密切，两相结合，让夏多在建立大框架、理解整个魔法体系时更少了几分阻碍。 专注训练在于思维、在于意识，分心多想是其中的一种形式，于是夏多在研究魔法时，同时也在考虑一些琐事—— 就比如，在投影位面中如何充分利用时间，自身法术库还缺少什么法术（如【造食术】之类的），以及何时返回等等。 第361章 叛逆聚集 就在夏多已经完全进入状态，开始继续从主位面带来的进阶计划时，南边基兰镇已经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先是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兽人潮流言，之后果然有南边村民发现了动物逃出森林的情况，再然后，耐色王的命令也传了过来。 这下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明白出大事了，过去兽人潮不是从东边来就是从西边来，而那条由南到北汇入狭海的耐色瑞尔河就是抵御兽人的最佳防线。 战时平民会根据兽人来时的方向选择暂时躲避到另一边，而兽人被打疼了，劫掠一番后，最终还是会退走。 这就是耐色人的生存之道。 而现在兽人潮从南方来，如果不想北方的农田、村镇受到侵害，最好还是要在基兰镇这里将兽人截住。 当然，完全截住也是不可能的，兽人虽然易怒，但并非毫无智慧，有阻拦大不了绕开这里，从东方发起进攻，只是那种情况下，局势就一片糜烂了。 特别是现在并非正常兽人潮的时间，田地里的粮食还没有收获呢！一旦受损严重，也不知道这个冬天会有多少人饿死。 基兰镇挡在兽人潮前进的第一线，而后方村镇不管是出于联盟情谊，还是耐色王的命令，又或者是为了减少自身的损失，都不得不将自己的力量派到前线。 …… 哨塔上，库伯领主将视线从北方不断赶来的各地士兵身上收回，又将目光转向了南方的村落，眼下兽人潮已成定局，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基兰镇最为第一线总是损失最大的那个！ 一想到这些，库伯领主的脸色就有些阴沉，不过转念一想，现在最紧张的应该老家伙吧！ “你不是一直都将基兰镇看成自己的所有物吗？现在就该你出力了！” 这么一想，库伯领主突然觉得有些轻松了，一时间又想起了前段时间消失掉的罗尔，下了哨塔，他便让侍从叫来当时负责搜索罗尔的高斯小队长。 他知道就算是兽人潮的消息出来后，高斯也没有放弃搜索罗尔，几次三番冒险进入当初罗尔飞离时可能去到的南方森林查看。 或许现在该有线索了。 不一会儿，还在训练的高斯被侍从带到了库伯领主面前，行礼之后，问道：“领主大人，您找我？” “嗯。找到罗尔了吗？”库伯问道。 “大人！”高斯以为领主要问罪，立刻就跪了下来，“属下在森林中搜索到篝火残留，以及处理动物的痕迹，属下询问了附近的村民，他们最近没有进入森林的，而兽人不会有那么精细地处理食物，属下判断那应该是罗尔留下的痕迹，但最近——” 后面的话，高斯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库伯领主却听懂了，最近因为兽人潮，瓦利西祭司命令士兵们停止搜索，全力备战。 “之前罗尔受刑时，你也在场，你看到沙普尼有什么异常吗？”库伯又问。 尽管那枚秘银币是在沙普尼手中发现的，但库伯可不认为沙普尼有资格、有渠道获得这样的宝贝！最有可能的当然是从罗尔那里得到的，而他就是想知道沙普尼是怎么得到的。 还有罗尔，那种突然的变化让他十分费解，为什么一个平常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的人会突然掌握强大的魔法？ 是那群叛逆者们研究出来的新手段吗？还是罗尔得到了什么强大的精灵秘宝？ 秘银只有精灵才有，因此库伯还是比较倾向于后一种可能！ 明显感受到领主探究的目光在他身上扫射，高斯一动也不敢动，只是顺着领主的问话回答道：“大人，沙普尼最后好像从地上捡起了什么，当时我在行刑台下，没看清楚。” 从地上捡起了什么？库伯若有所思，或许那就是罗尔爆发的前奏，用秘银币暂时吸引行刑者沙普尼的注意，然后再启动被他隐藏起来的精灵秘宝。 一定是这样的！ 一时间，库伯脑补了无数精灵秘宝的画面，贪念逐渐涌上心头，但眼下罗尔全无消息，只知道他在南方森林留下了痕迹，又怎么能找到他呢？ 看着还跪在地上的高斯，库伯皱了皱眉，随口说道：“这事我知道了，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是，大人！” 高斯离开后，库伯没有再找其他人来询问，而是靠在座椅上，自己思索关于罗尔的种种可能，想到兽人潮，他觉得罗尔或许会出现，如果能再见到罗尔，或许才能所有动作。 …… 另一边，库伯口中的老家伙，瓦利西祭司已经忙得好几天没睡好了，领地的士兵需要他来布置任务、北方村镇过来支援的士兵也需要妥善安排。 另外，还要安抚民众，以及执行耐色王的命令，不是那个号召所有人一同抵抗兽人的命令，而是私下发来，要他做的一些秘事。 身体已经走向衰落，加上这些天的忙碌，瓦利西祭司的精神状态十分糟糕，但他却一点也不愿意让库伯领主过来分担。 这是他的权柄所在，他不可能轻易放手！ 他只是盼着，能从耐色王那里获得保持精力的方法，如果再能获得长久的寿命，那就更好了！ 这边他刚刚处理了一起外来士兵与本地士兵的冲突，回到书房里伏在书桌上准备休息一会儿，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瓦利西顿时坐直了身子，皱着眉，满是怒火。 “去问问，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是，祭司大人！”门外一个仆人应了一声随后离开。 不一会儿，仆人又匆匆跑了回来，神色慌张：“大——大人，是叛逆者，叛逆者来了！” 见身边仆人如此慌张，瓦利西一拍书桌，怒斥道：“不就是叛逆者嘛？慌什么！去把库伯领主请过来！” 事实上，瓦利西心里也是有些慌张的，因为他知道叛逆者可不是一个两个，如今在耐色王的号召下，为了对抗兽人都来到了基兰镇，一个不好，遭殃的就是他了！ 这一刻，他所有的疲态全部消失，眼里放出精光，想着如何安排好这些人，以及执行好耐色王的密令。 第362章 圣光兄弟会 “快开门！是你们的耐色王请我们来的，我们是来杀兽人的，不是来和你们开战的！” 基兰镇外，一个将长剑架在肩膀上的络腮胡壮汉，一脸不满地踢着前方的木门，如果不是首领让他保持克制，他早就斩开大门，冲进去了。 不过络腮胡自以为的克制在基兰镇守卫眼中却充满了攻击性，特别是看到络腮胡盔甲前胸的那个太阳纹饰，守卫的神经就已经紧张起来了。 那是叛逆者的标志！ 守卫不敢自作主张，连忙让同伴去通知队长，而他自己则用有些颤抖的手紧握着长枪，对着门外，似乎对方一有攻击意图，他就要立刻回击了。 他这样的态度自然令门外的络腮胡壮汉十分不满，他和他的兄弟们都是为了杀兽人来到这里的，怎么能受这样的待遇呢！ 如果这就是耐色王的态度，他真想劝首领就此打住，杀兽人哪里不能杀，非要到这里来吗？ 一想到这个，络腮胡越发气愤，在嘴上叫嚣的同时，还拿长剑戳着木门，这动作让上面的守卫更加紧张了。 虽然没有直接发动攻击，但骂上两句肯定是少不了的！ 于是乎，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来，而伴随着络腮胡同伴的加入，上面的守卫也越来越难以招架，火气上来了，手里的长枪眼看着就要刺出去。 就在这时，守卫的同伴回来了，还带着他们的队长一同回来了。 队长一看情况，五个叛逆者当门挑衅，他想要攻击，却又担心打不过，毕竟他知道叛逆者可是掌握着某种神奇的超凡力量。 “还不放我们进去，对抗兽人的大局面前，难道你们想违抗你们耐色王的命令吗？”络腮胡眼见着门还是不开，心里也开始着急了。 他们五个人只是过来试探一下，还有更多兄弟，连同首领都在后面等他们消息呢！看看耐色王到底是真心讲和、共同对抗兽人，还是在搞什么阴谋！ 而就在络腮胡五人在基兰镇门口受阻时，不远处的一处树丛中，埃尔文带着一帮兄弟正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看到基兰镇门口的状况，那五个兄弟受阻让他们心中萌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埃尔文，我觉得还是不要指望那个堕落者头子的保证了，这里或许就是一个陷阱，吸引我们过来，又埋葬我们的陷阱。” “马丁，不要这么想，乐观一些，如果耐色王真的愿意和解的话，这次或许就是一个机会，不仅是他的机会，也是我们的机会！” 埃尔文看着已经围了过来的兄弟们，长叹一声，继续说道：“这些年我们东躲西藏，不断地有弟兄死去，难道你们想一直这样下去吗？” “可是，将希望寄托在堕落者头子身上，你不觉得太危险了吗？我相信只要我们坚定内心，光辉一定会庇护我们的！” “是啊，埃尔文，让加尔他们直接露面，确实有些鲁莽，如果基兰镇攻击他们该怎么办？我们在圣碑前立过誓不将刀剑对准人民的！如果他们因此牺牲，这么做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埃尔文望着不远处基兰镇门口的对峙情景，耳边回想着兄弟们的质疑，他确实有些动摇了，从耐色王的一贯作风来看，他很清楚这里面肯定有着阴谋，但是—— 这也的确是一次极佳的机会！ 在对抗兽人的过程中，用牺牲让人民认同他们、接纳他们！ 这次的兽人潮和往年都有所不同，时间太早了，一旦让兽人肆虐开来，那会造成大量农田被毁，而那些田地上的粮食还没到收割时间呢！ 当然他也不可能接受无谓的牺牲，埃尔文还有一个真正的底牌，那才是他敢于站出来、直面那群堕落者的真正原因。 想到那个底牌，埃尔文顿时又生出了一股底气，当然，作为底牌，最好还是用不上的好。 “兄弟们，相信我，这次我一定会将大家带到阳光下，光明正大地生活，光明正大地战斗，光明正大地守护人民，而不是背着叛逆者的恶名躲在地下，惶惶不可终日！” 这番话，埃尔文说得情真意切，整个人都透露出一个别样的神圣气息，这股气息也感染到圣光兄弟会的其他弟兄，他们伸出手交叠在一起，用深沉而又坚定的声音宣誓，“圣光必胜！”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小兄弟突然伸手指着不远处的镇门口，快速说道：“快看，加尔他们被放进去了！” 其他人也纷纷看向那边，确实被放进去了，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关键，耐色王的和解到底做不做数，就看接下来的结果了。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基兰镇方向，埃尔文甚至还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如果加尔那边真有意外，那他们必须随时过去接应。 …… 基兰镇，瓦利西祭司处。 库伯一脸平静地看着面前的老家伙，心里却在不断地叫骂着，这老家伙让他却接待叛逆者，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倒也无所谓。 但偏偏他还是一个法师，现在谁不知道，和叛逆者走得最近的不就是法师嘛！甚至不少已经成为了领主的法师被直接打为叛逆者。 如果不是法师和精灵的练习比较密切，或许会被全面清算也说不定。 谁也没想到，当初精灵的一句戏言竟然造就了如今日益壮大的法师阶层，如果他是祭司，也会因此感到担忧的。 而这次耐色王将那些叛逆者召来，说不定还有什么阴谋呢！ 对此，库伯心里十分不满，基兰镇这边他根本不想参与到什么阴谋中，他只想尽快将兽人潮混过去，然后安心钻研魔法。 能对抗祭司的唯有魔法，或者如果他还能触碰圣碑的话，成为圣武士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看着老家伙愈渐不耐烦的表情，库伯心里一叹，知道终究还是躲不过这一遭，于是说道：“我会亲自接待那些叛逆者，只是希望瓦利西祭司能给我派几个帮手，我担心那些叛逆者会突然袭击。” 担心袭击当然只是借口，库伯还从来没听说过那些叛逆者主动攻击正常人类的呢！他真正的目的还是借此表明自己没有其他想法，不会与叛逆者合谋。 当然，有祭司参与到接待叛逆者，也为未来可能的反复提前埋个保障。 “可以，我让维克托过去。”瓦利西祭司随口说了一个名字。 但库伯可不敢放松，维克托正是瓦利西祭司的亲侄子，也是一位掌握真正力量的祭司。 如果不是瓦利西祭司没有子嗣，或许这个侄子也不可能掌握真正的力量，当然他自己也不可能顺利接任领主！ 库伯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嘴上应了一声，随后离开了房间。 第363章 送死 三天后，一个衣衫褴褛的骑士从南方奔来，直冲基兰镇南门，只是不仅是他，连同马匹都似乎已经达到体能的极限，速度越来越慢，最终整个人随着马匹一同萎顿倒下。 就倒在了基兰镇南门不远处，紧接着围墙内想起一阵骚乱声，其中一个声音喝骂道：“还不快开门！那是派往南方森林的斥候！快点！” 吱呀一声，厚重的木门打开了，一个人影率先冲了出去，直奔斥候所在的位置，只可惜当他赶到时，斥候也只留下最后一句话—— “兽人，兽人到白羊村了！” 什么？！最先冲出来的小队长大惊失色，连忙让之后到来的下属帮忙将斥候的遗体搬回去，他自己则又一路狂奔往镇内跑去。 …… 基兰镇议事厅。 瓦利西祭司和库伯领主并排坐在上位，下方则是来自后方各个村镇的代表，以及圣光兄弟会的首领埃尔文。 在其他人吵吵闹闹的时候，埃尔文并没有出声，从来到这里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一切只是让圣光兄弟会的成员以及支持者们能够光明正大地在阳光下自由行走。 以光辉信徒的身份。 此时议事厅争论的主要问题就是必须要有人前往东方在平原上阻拦兽人，以免它们冲击基兰镇未果后四散开来，造成更大的损害。 而前往平原上与兽人正面作战，人类几乎没有任何胜算，可以说这些人就是派去送死的，而且还必须让他们甘于送死，而不是半路上就直接逃了。 每个村镇自然都会有些敢于死战的精锐士兵，但这种近乎立身根基的士兵谁又真心愿意拿出来消耗呢？ 瓦利西祭司一边看着库伯领主与后方村镇的代表言语交锋，一边用视野的余光观察着坐在角落里的埃尔文。 自从三天前这位早已上了黑名单的叛逆者头子到来，就一直安安静静，对于他的安排也没有丝毫抵触，对此瓦利西祭司甚至有些怀疑，这到底是埃尔文本人？还是他的替身？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气氛已经逐渐僵化的时候，不远处广场方向传来一阵阵接连不断地高呼声——“南方紧急情报，我要见祭司大人、领主大人，不要挡路！” 瓦利西祭司的心思本就不在议事厅的争论上，隐隐约约他听到有人在喊南方紧急情报，这让他有些紧张起来。 之前派去了好几拨斥候，要么人消失了，妖魔什么消息都没带回来，这次会是什么消息呢？ 正想着，那个声音已经越发清晰了，镇门守卫很多人都认识，此时他高呼着有紧急情报，一时间谁都不敢阻拦他，就这么让他冲到了议事厅。 一进门，原本里面还在争论的众人也停下了，视线全部转向了小队长，他吞了吞口水，有些紧张，他先是看了一眼其他人，之后又看向了瓦利西祭司，似乎是在说，就在这里说吗？ “说吧！”瓦利西祭司急切地问道。 反正兽人来袭也不是什么隐秘，普通村民镇民早已撤往后方，根据形势更是可以随时渡河，前往耐色瑞尔河西岸暂避，此刻基兰镇内全是作战人员，或者是与作战人员有关的辅助人员。 “是，大人。” 得到允许，小队长这才将他刚刚从斥候口中听到的遗言迅速说出，“兽人已经到了白羊村！” 刷的了一下，议事厅内近半的人，包括瓦利西祭司以及圣武士埃尔文，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实在是—— 白羊村已经是基兰镇南方最近的村落了！ “立刻准备接战！”瓦利西祭司犀利的眼神从议事厅内每一个人的身上扫过，“东边必须有人过去，不然倒霉的还是你们自己！” 不过，到这时候了，其他代表虽然心急，但依然谁愿意主动开口，不管是农田被毁有人饿死，还是士兵战死，其实对于他们自身而言并没有多大影响。 反而士兵战死可能对他们的影响还要更大一些呢！ 只不过他们的这种想法是万万不能暴露出来的，因为那些士兵大多都是农夫之子，敢于死战的愿意之一就是上位者愿意稳固他们的田地资产。 不然，又凭什么而战呢！ 而这，也正是统治的由来！ 代表们犹豫，但埃尔文却不会犹豫，这或许就是他的机会，于是他上前一步，对着各位代表，表情严肃地说道： “圣光兄弟会愿意去基兰镇东方阻拦兽人，不过单是我们远远不够，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战士！” 有几个代表顿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凭心而论，在当前这样的情况下，这些拥有圣力的叛逆最好还是用作辅助，作用更大。 但是—— 瓦利西祭司瞥了一眼代表中穿着祭司服的那位，不着痕迹地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说道：“可以，但是去往东方的战士必须由他们自愿，你们不能强迫他们，特别是不能使用你们的邪术蛊惑他们！” 听到“强迫”“邪术”、“蛊惑”这样的字眼，埃尔文的气息不由得一滞，他很想当场反驳，到底谁是“强迫”、谁是“蛊惑“、谁又是“邪术”！ 但他还记得自己的目的，单单争辩是没有意义的，只要他们这些光辉的使徒始终坚定不移地践行圣碑许下的誓言，那么不管是偏见、还是抹黑，终有一天会消散在光辉之下。 “我知道了！”埃尔文冷冷地应了一声便离开了议事厅。 对此，瓦利西祭司毫不在意，而他们继续商谈的内容赫然就是继续派遣人手前往东方，当然，这具体的时机就必须好好研究一下了。 …… 议事厅外，加尔正焦急地等待着，三天前他们受到基兰镇的库伯领主正式接待，随后确定了耐色王的和解信息确实属实，之后才返回通知了首领埃尔文。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埃尔文竟然想亲自进入基兰镇，没有人能阻止他，加尔只能跟着一块儿来了。 而今天的这次商议是三天来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加尔十分担心埃尔文会不会在里面遭到埋伏，他在外面等待的时候，手里的长剑已经不知道拿起放下了多少次！ 正想着是不是冲进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埃尔文！” 加尔激动地喊了一声，冲上前去，拉着他的手臂前后打量，同时暗暗通过圣力检查埃尔文的状态。 他的这点小动作自然瞒不过埃尔文，不过埃尔文并没有制止他，而是将在里面听到的消息以及他的决定说了出来。 第364章 志愿者 “去兵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埃尔文叫上加尔，快速往兵营赶去。 加尔跟在埃尔文身后，头脑中嗡嗡作响，之前听到埃尔文说他们即将出镇，去东边平原与兽人正面作战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逼他们去送死！” 但他很快便冷静下来，这一次或许真的是送死，但只要能让圣光兄弟会的境遇稍作改变，那他们所作的就都是有意义的。 …… 基兰镇的兵营位于镇子的东南角，如今待在里面的却是来自北方各个村镇前来支援的战士，埃尔文的到来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 毕竟，圣光兄弟会之前可是一直挂着叛逆之名，而埃尔文这个叛逆头子更是各地的悬赏目标之一，如今光明正大的走到兵营中来，怎么可能不引起众人围观呢！ 他们可是很好奇，这个叛逆头子到底有什么本事能从一次次的追查中脱身而去，还有那种能与祭司抗衡的邪术真的是来自传说中的圣碑吗？ 不过耐色王的召集令，他们也听说了，暂时搁置争议，共同抗击兽人。不然的话，不少人可能当场就会拔出剑来，抓住埃尔文去领赏。 而当埃尔文说出需要一些志愿者和他们一同前往东边阻拦兽人北进的时候，所有人都沸腾了，一些人叫嚣着让埃尔文滚开，一些人完全无视了埃尔文的话。 不过也有部分人露出了认真思索的表情。 “塞汶顿的战士们！”埃尔文高声喊道。 不过下一刻就被一位刚刚到场的祭司打断了，“埃尔文，注意你的言辞！” 埃尔文瞥了他一眼，胸口的圣力开始涌动，但他还是克制下来了，他知道现在已经没有塞汶顿联盟了，有的只有耐色瑞尔——耐色王创造的全新国度！ 堕落的国度！ 但是，塞汶顿的人民却没有消失！ “战士们，兽人不是只知道来基兰镇围墙下送死的野兽，它们会绕开这里，一路向北，摧毁家园、破坏田地！战士们，北方的人民需要你们！” 不止是北方的人民需要，其实这也是为他们自身而战，一旦田地被破坏，那今年冬天饿死的会不会有他们的父母、妻子、儿女呢？ 埃尔文并没有使用圣力增加感染力，但他的话语中充斥着对这片土地、人民的热爱，真情实意又怎么会无法打动人心呢！ 就连之前叫嚣着让埃尔文滚开的士兵也开始认真思考起来了，但终究是近乎送死的任务，事到临头，难免会有所犹豫。 埃尔文也知道不可能要求所有人都具有牺牲精神，但具有牺牲精神的人却能够感染其他人，很快第一位战士站了出来。 而这时，一旁的祭司又开口了，“你真的想好了吗？你真的拥有和兽人正面交战的实力与勇气吗？你的家人可还在北边等着你平安回去呢！” 那战士先是有些犹豫，但很快却坚定了起来，“这位祭司大人，我的家人已经死于去年的兽人潮了，就连我也差点死去，如果不是一位路过的圣武士救了我，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现在就是轮到我付出的时候了！” 他这番话让在场不少人都有所触动，他们也似乎想到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一些事情，不知怎么地，他们突然反应过来—— 圣武士似乎只有恶名，却没有恶迹！ 于是乎又有几个人站了出来，不知是出于对圣武士的同情，还是对家人的担忧，又或者只是单纯地想和兽人正面一战。 总之，他们站出来了！ “叛逆！”祭司小声地说了一句，眼神阴恻恻地扫过这些主动站出来的身影，似乎想要记住他们的样子，列入心里的叛逆者名单。 不一会儿，场中就已经站出来近百人，这种事情只要有了带头的，后面就越来越简单了，毕竟人越多，安全性其实就越高。 而以兽人一贯的摧毁村镇、破坏农田的作风，正好挡在它们前进路上的基兰镇说不定会更危险呢！ 有人是真的用于献身敢于死战、有人为了家人不得不战、有人迫于形势不想落到被动，还有人却想要投机。 总之随着站出来的人越来越多，跟过来的祭司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嘴里不断嘀咕着“叛逆”、“叛逆”！ 但最终也只有不到一百人站了出来，埃尔文面色凝重，他不为自己感到忧心，而是为这近百人以及那些因田地遭到破坏即将在冬天挨饿的人感到忧心。 想了想，他看向了一旁的祭司，郑重地说道：“格雷塔特祭司，只有这些人还是太少了，你也知道一旦兽人肆虐会有什么后果，我需要到临时兵营召集更多志愿者！” “不是还有你的那些兄弟吗？有他们应该够了！”格雷塔特祭司随口说道。 “不，我说不够！” 埃尔文死死地盯着格雷塔特，毫不退让，他愿意为人民、为兄弟做出牺牲，但前提是牺牲是有价值的、有意义的。 他必须要考虑阻拦兽人北进的可行性，以及尽可能地减少北方的损失。只带不到百人就幻想着阻拦兽人，这实在太不现实，这根本就是在谋杀！ 如果非要这样，他宁可不带这近百人！ 他自己可以牺牲，却不愿意强迫他人牺牲！ 埃尔文寸步不让的坚定态度，让格雷塔特十分恼火，不过想到瓦利西祭司的叮嘱，以及耐色王的密令，他又不得不暂时压下怒火，凑近了埃尔文，低声说道： “最多200人，这是我们的底线！” “不，至少300人，这也是我的底线！” 300人是埃尔文有把握挡住兽人的最少人数，如果再少的话，就不一定能拦住兽人了，牺牲也只是白白牺牲！ 格雷塔特深深地看了一眼埃尔文，咬着牙同意了，“可以，但你必须让你的手下进入基兰镇协助防守！” 掌握邪术的叛逆者不一定全部擅长战斗，总有不擅长的，而他们的邪术对于防守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而且关键时刻—— 格雷塔特在心底冷哼一声，站住最后的底线，也同样丝毫不退。 这下轮到埃尔文的抉择了，他没想到这帮堕落者在兽人已经近乎跑到眼前的时候，还在玩弄着阴私诡计。 看来这次耐色王的和解却是只是一次阴谋，埃尔文对这些人彻底地失望了，而他也终于下定决心要亮底牌了！ 第365章 圣光伙伴 基兰镇东门。 埃尔文目视着三百勇士大踏步走出镇门，心里在感激的同时，也默默许下了一定要尽可能地让他们活着回来的誓言。 “埃尔文，走了！”加尔走了上来，提醒了一句。 “嗯。” 埃尔文最后看了一眼门口紧盯着他的格雷塔特祭司，随后便头也不会的转身离开了。 离开没多远，队伍中便开始出现了骚动，埃尔文几步上前分开正要发生冲突的人群，怒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要为一点私事吵闹！” 满含着怒火，涌动的圣力几乎从眼神中溢出，在场所有士兵都不敢与他直视，顿时就收了声，老老实实地往前走。 埃尔文知道这300人里面有部分是被格雷塔特祭司强迫过来的，即便他已经召集了300名志愿者，也被阻拦了下来。 对他已经赤裸裸地开始迫害了。 对此，埃尔文也只能暂时忍受着，大局为重，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顺利度过这次兽人潮，可为什么那群堕落者就这么不顾大局！ “埃尔文，接下来该怎么办？”加尔又凑了过来，小声问道。 “先去和马丁他们汇合，然后在东边的白石路口驻防。” 埃尔文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递到加尔手上，然后继续说道：“你看，白石路口那边距离基兰镇不近不远，如果基兰镇不被攻破的话，兽人大概率会从那里往北。” “难道兽人就不能直接贴着基兰镇离开？”加尔看着手里还算详细的地图，不禁有些疑惑。 从地图上看，白石路口距离基兰镇虽然不远，但也绝对算不上近，这中间有大巴的空间让兽人经过，他不明白为什么埃尔文这么确定兽人会从那里经过。 “历次兽人潮你就从来没注意过吗？”埃尔文一把抓过地图塞到怀里，然后开始解释，“兽人这种天生充满了破坏欲望的邪恶生物，哪一次出现不是先将挡路的农田、村镇拆干净才继续前进？白石路口后面就有农田、村庄，你说它们会不会去那里？” 加尔抬头往东北方向看了一眼，一块半人高的灰白石头后面正是一大片田地，其中近三分之一铺满了绿色的植物，加尔种过地，知道那是春天种下的燕麦。 而其他三分之二田地，一半今年一整年都不会种植任何作物，用来修养积蓄地力，另一半则等着秋天播种小麦。 他知道那里就是他们等下要保护的目标了，而在北方，还有更多的田地需要守护。 “唉——”加尔默默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片燕麦最终还能不能保存下来！ 两人正说这话，几百号人已经距离基兰镇有一段距离了，再走就到白石路口了，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树丛中突然钻出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壮汉！ 随行的士兵顿时就紧张起来，接二连三的拔剑声响了起来，埃尔文连忙出声阻止，“不用紧张，是自己人！” 汇合了圣光兄弟会的其他人，埃尔文加快了行进速度，不一会儿便抵达了白石路口，在那半人高的灰白石头前停下了。 “所有人就地布防，加尔你来安排！” 随后，埃尔文一边朝队伍外走去，一边朝马丁招了招手，待马丁靠近后才小声说了一句，“你的速度快，去前面看看情况，如果兽人想要从中间走的话，你将他们引过来。” “嗯！”马丁重重地点了点头，他对于圣力的领悟有别于其他兄弟，获得了一项奇特的能力，可以让他来去如风，吸引兽人这种事最适合他去做了。 而其他人要做的就是死守在这里，将他引来的兽人全部杀掉！ “嘶嘶——” 一道金光闪过，一个矫健昂扬的雪白身影出现在原地，发出兴奋地嘶吼，大脑袋不用召唤就朝着马丁蹭了过去。 “哟，加尔别推我，我知道你力气大！”马丁一只手使劲推开正兴奋着的圣光伙伴，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顺滑的马背，心情顿时就舒畅多了，似乎连即将与兽人开战的紧张气息都消散了许多。 不远处的士兵们惊讶地看着一片浑身雪白、隐隐透着金光的高头大马突然出现，顿时就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而圣光兄弟会的其他同伴也投来羡慕的目光，除了一个——络腮胡加尔，这批马用了他的名字，却连摸都不肯让他摸一下。 对此，他也只能用一声冷哼来表示不满。 这种情景埃尔文倒是见怪不怪了，如果不是感情非常好，怎么会用他的名字呢？如果不是感情非常好，又怎么会同意呢？ 不过玩闹过后，马丁也迅速骑上了“加尔”，往南方而去，他要先看看兽人到底到哪儿了！ 而其他人，埃尔文将这300战士分成10组，由圣光兄弟会的十个兄弟率领，每组30人，而他和加尔作为最强战力，则是最强的刀锋。 看着已经迅速进入状态，使用圣力安抚紧张士兵的兄弟们，埃尔文想到了刚刚被他赶到基兰镇的其他兄弟。 并非所有圣光兄弟会的兄弟都已经感知到圣力，也并非所有兄弟都擅长战斗，当然这次召集过来都是感知了圣力的兄弟，除了他们这些在镇外的十三个，还有四个在镇内。 想到这次召集过来的兄弟或许会全部死去，埃尔文眼里透露出淡淡的哀伤，不过死亡并非终结，他们最终将会在光辉的国度重续兄弟之情。 不一会儿，加尔来到埃尔文身边，“已经安排好了，你要不要过去说几句？” 埃尔文看了一眼严阵以待的战士们，摇了摇头，“不用了，兽人很快就会过来，让他们享受一下最后的安静吧！” 说着，埃尔文将手里的剑插到地上，单膝跪地，另一手按在胸前的太阳纹饰上，对着头顶的太阳默默祈祷。 很快，一股无形的安宁气息以埃尔文为中心扩散开来。 其他圣武士也很快跟上，而原本还不时小声交谈的普通战士们也不再说话了，而是默默看着南方，那是兽人即将到来的方向，也是他们即将战斗的方向。 第366章 首杀 白石路口，原本还保持着静默祈祷姿势的埃尔文一下子站了起来，其他圣武士也几乎同时起身，而原本在周遭弥漫着的安宁气息瞬间带上了一丝嗜血的意味。 南方，极远处一个金光小点逐渐变大，很快已经能让人看到全貌，那是一匹矫健昂扬的纯白大马，马背上坐着一个全副武装的骑士。 “嘶嘶——” 很快，白石路口严正以待的战士们便听到了白马的嘶吼，随后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兽人来了！第一批两百左右！” 马丁喊过之后，便又折返回去，不过这时他的速度就慢了许多，只是远远地在兽人的视野范围之外盯着。 而埃尔文这边，并没有因为兽人即将到来而有所骚动，所有人都一连平静地注视着南方，看着南方极远处开始出现第一个活动的小黑点。 “兽人！” 所有人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词，紧接着黑点越来越多，有些凝聚在一起，有些则分散开来，但看它们的方向—— 基兰镇！ 不一会儿，黑点逐渐变大，白石路口的战士们已经可以清楚地分辨出那就是兽人！ 哪怕只是远远地望过去，似乎也能够感觉到那些野兽们凶残的本性，有所觉悟者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而心存侥幸者也彻底抛开了后路。 这一刻，所有人的信念都集中到一起，那就是杀！ 埃尔文有所触动，身上涌现出淡淡的圣光，与其他圣武士身上的圣光缓缓交织在一起，并蔓延至所有战士的身上。 片刻。 哒哒哒的马蹄声近了，马丁又回来了，这次他离得很近，声音也更加清晰、响亮，“兽人去基兰镇了，南边又来了几波。” 之后，马丁没有再跑太远，就在白石路口与西南方向的基兰镇之间徘徊着。 ……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基兰镇。 第一批兽人即将抵达南墙，瓦利西祭司亲自来到围墙上，此时他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伙伙、一团团发疯似地狂奔而来的兽人。 那血红色的眼睛、突出来的下犬牙，让兽人原本就十分狰狞的面孔平添了几分嗜血、凶厉的气息。 再加上一路奔来的冲锋气势，围墙上的几个士兵饶是亲身经历过兽人潮，但此时此刻，他们仍旧有些颤抖。 瓦利西不屑地瞥了一眼差点将手中长矛吓掉的士兵，随后看着不断接近的兽人，默默祈祷几句，充满死亡气息的圣力开始在祭司袍下不断翻涌，似乎随时都可能释放出去。 终于，兽人的攻击未至，肮脏难闻的气息已经传了过来，瓦利西祭司皱了皱眉，圣力蜂拥而出，借助手中的骨杖激发开来。 一道暗淡辉光从骨杖顶端骷髅空洞洞的眼眶中激射而出，呈锥形照射出去，两个狂奔中的兽人瞬间暴毙，而它们死去的身体依然保持着向前的趋势，一步过后扑倒在地。 而紧随它们身后，几个兽人又接连闯入暗淡辉光的范围内，瞬间被夺走性命，即便侥幸不死，也立刻扑倒在地，再也无法加入战斗。 不过这离奇的死亡并没能吓到兽人，反而因为同类的死亡，它们变得更加狂暴，带着无可阻挡的气势，狠狠地撞在了基兰镇围墙上。 即便前面有同类撞得头破血流，后面的兽人也依然没有停下，甚至有的兽人就直接对着自己的同类撞了过去。 很快，这一批近200个兽人就全部靠近了围墙，要么要么挥舞着木棒想要攻击围墙上的士兵，要么就直接攻击围墙。 瓦利西祭司听着着木棒敲打围墙的“砰砰”声，心里有些不满，随后手里的骨杖一转，那暗淡的辉光也径自横扫过去。 十多个兽人躲闪不急，瞬间就变得萎靡起来，而围墙上的士兵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数倍的长枪齐齐招呼上，将无法躲避的兽人扎成了筛子！ 看到这结果，瓦利西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将手中骨杖高举，围墙上的士兵全部欢呼起来，这欢呼声传到镇内，又引起了更大的欢呼。 围墙内不远处，库伯领主远远地看着这一幕，既羡慕，又有些恐惧，他的魔法暂时还做不到这些。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精灵，知道魔法的潜力，他估计早就心甘情愿臣服于老家伙了。 就在这时，侍从前来报告，“大人，武器、盔甲、战士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上围墙。” “再等等，先帮我着甲！” “是，大人！” 库伯面无表情地等着两个侍从给他换上盔甲，最后才提起武器，往围墙方向走去，如果没有老家伙的话，他根本不需要亲自杀敌。 但是有老家伙在，他必须时刻维持着自己在基兰镇的存在感，以及最重要的声望，如果没有这些的话，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死在睡梦之中。 随着战斗越来越激烈，终于又人类士兵被从围墙上换下来了，有些是力竭了，有些则是不小心被兽人击中。 前者恢复一下还可以继续作战，但后者轻则断手断脚，重则直接丧命，而这时，原本不被待见的叛逆者周围终于被围满了人。 战斗持续到现在，从第一个忍不住找过去寻求救治的士兵开始，越来越多的士兵意识到叛逆者是可以救他们的。 叛逆者第一次不是以战斗的形式出现在战场上，就取得了这么好的效果。 而看到这一幕的瓦利西祭司，虽然表面上给予了支持，但在心底，却对耐色王的密令越发认同，这群叛逆就是应该彻底抹除。 看着正不断救治伤员、收拢人心的叛逆者，瓦利西心里不住冷笑，他很清楚这种行为的本质，之后就有他好看了！ 随后，他叫来亲信，暗中叮嘱一番，便下了围墙。 之后的战斗越发惨烈了，人类即便有着围墙的守护，终究也无法避免绝对不受伤害。 当然，对于兽人而言，战斗无所谓惨烈，有的只有是否尽兴了、是否害怕了。 围墙下的尸体并没能阻止兽人继续过来碰壁，反而因为多了一地的尸体能够让它们踩着同类跳上围墙，而这，却正是它们所喜欢的！ 杀戮、破坏，肆意的狂欢！ 第367章 圣光之刃 “杀！” 随着一声声饱含恨意的呐喊，基兰镇围墙上的战士一次次地将手中的长枪送出，直击兽人的各处要害。战斗到现在已经轮换过七轮了，而现在这一批甚至还有人参加过第一轮的战斗。 就连库伯领主也已经是第二次上围墙了，当然作为领主，即便是地位尴尬的领主，也不需要他当真和兽人拼个你死我活，只要他能站住、鼓舞士气就可以了。 如果不幸身死，那或许就如同他父亲一般，为他的儿子再次凝聚声望。 而随着战斗的越发激烈，眼看着越来越多的兽人已经能够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围墙上跳，库伯领主再也待不住了，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一退必然影响士气。 不得已，库伯再次将视线转向围墙内侧不远处坐着的瓦利西祭司，投去了求助的眼神，瓦利西很敏锐的察觉到前方围墙上传来的眼神，但他表面上不动声色，甚至还亲切地关心起一旁正在休息的轮换下来的战士。 而对于库伯求助的眼神，却视而不见。 库伯无奈，只好亲自叫喊：“瓦利西祭司，兽人快冲上来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因为他知道，如果瓦利西不出手，那么不仅仅他自己可能会死在围墙上，基兰镇也可能会沦陷，而这也同样是瓦利西无法接受的。 有了库伯的呼唤，围墙上的其他战士也不禁生出了一丝欣喜，他们确实越来越难了，如果没有围墙的阻隔，他们想要杀死一个兽人将付出远超现在的代价。 有几个战士甚至因此分神，被兽人拖下了围墙，生撕开来，发出凄惨的叫声，更引得其他战士一阵惊恐。如果能够选择死法，他们宁可被兽人一棒子砸死，也不愿意死成这样！ “瓦利西祭司！”库伯再次喊了一声。 而这时，瓦利西祭司才缓缓起身，抓起靠在一旁的骨杖，往围墙上走起，而和他一同的，还有另外两个基兰镇祭司，以及北方村镇支援过来的七位祭司。 祭司一出手，顿时就遏制住了兽人的攻势，并不是因为他们杀伤的兽人远超其他人，而是因为他们超出兽人理解范围的杀戮方式！ 一道黑光闪过，一个活生生的同类就此倒下，又或者被莫名的黑气扫过，原本还很健壮的同伙瞬间就枯萎了下来，变成了一具皮包骨的瘦弱模样。 更有甚者，它们原本已经死去的同类从尸堆中缓缓站了起来，即便行动稍有缓慢，但杀伤力却更胜以往，而这，才是他们真正恐惧的根源。 感觉到兽人的攻击力度在降低，瓦利西并没有继续下去，而是会同其他祭司将被唤醒的战场死尸送入亡者世界，一时间，围墙下顿时清净了不少。 而这，也为他们带来了更多死亡圣力。 瓦利西抽空瞥了一眼库伯领主，发现他已经退下了围墙正在安抚伤员，不由得皱了皱眉，但很快又舒展开来，也不去管他，径自回到自己刚刚休息的位置。 而围墙上，杀戮还在继续。 …… 另一边，白石路口。 三百战士眼睁睁地看着兽人一波一波地冲击着基兰镇，而基兰镇就仿佛海水中地礁石，任凭兽人潮地冲刷，始终不动分毫，只是看着越来越多地兽人从南方涌来，他们知道战斗越来越近了。 与此同时，埃尔文等圣武士周身环绕地安宁气息中，嗜血的意味也越来越重。 片刻，他们看到正骑着马他们与基兰镇之间游弋的马丁，用闪着金光的长剑随手砍杀了一个兽人，然后迅速超他们这边赶来，高喊道： “准备作战，兽人来了！” 埃尔文看了一眼加尔，而加尔也正好看向了他，两人早已有了默契，哒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埃尔文瞥了一眼跟在后面追过来的十多个兽人，拔出长剑，对加尔说道： “比比看？” “怕你不成！”加尔毫不相让。 等到马丁靠近，埃尔文提着剑率先往前冲去，而加尔紧随其后，也冲了出去。而其他人则在埃尔文的命令下保持防御姿态，静待他们归来。 埃尔文知道，圣光的抚慰并不是万能的，对于这些普通战士，他需要让他们亲眼看到胜的希望、生的希望，才能激发出他们真正充满秩序的战斗意志，而不是生死高压下的混乱杀戮。 尽管没能从感知圣力的过程中领悟出召唤坐骑的奥妙，但在圣力的加持下，埃尔文瞬间的爆发速度并不输于任何马匹，短短几瞬，他便接近了正嗷嗷叫着朝他们狂奔过来的十几只兽人。 当然，他这次来的目的并不仅仅是击杀兽人，还有更重要的激励士气。 他高举着手中长剑，高喊着光辉必胜，随后带着一往无前的冲锋气势，重重地劈下，迎着太阳，剑身闪闪发亮，就好像是阳光特意为剑身镀上了一层奇异的光辉外壳。 即便是剑身斩下，也没能让上面凝聚光辉有丝毫黯淡，下一瞬，一道更为显着的圣光之刃从剑身中飞出，将十几个迎面奔来的兽人斩成两半。 紧接着，又一道圣光之刃从埃尔文身后横着飞出，仅剩的几个漏网兽人斩成两截。 随后，加尔停在了埃尔文的身旁，用剑戳了戳地上兽人的尸体，说了句，“这次算你赢了！” 说完也不等埃尔文，就直接往回走了。 埃尔文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往基兰镇方向看了一眼后，也往回走了。 回到那300战士面前，面对战士们炽热的充满目光，埃尔文眼神平静，举起剑，高喊道：“必胜！” 埃尔文背对着阳光，但战士们却没有感到丝毫的逆光昏暗，反而在阳光的衬托下，埃尔文的身姿变得更加伟岸、光辉，望着萦绕在周身若隐若现的点点金光，战士们信心大增，用最简洁的言语回应了埃尔文： “必胜！” 埃尔文点点头，再次喊道：“必胜！” 而战士们也再次回应。 三次过后，所有人的精神意志都凝聚到极点，而这时兽人的嗷嗷嚎叫声、光着脚丫子狂奔的噗噗声，已经近在耳边。 …… 第368章 圣光指引 白石路口前。 神圣的光辉不断闪耀着，这光辉凝聚在盾牌上是增强防御，凝聚在武器上是增强杀伤，凝聚在人体上，则是强化了体质。 阵型中，来自北方摩瑞恩的巴克抿紧嘴唇，眼神平静地盯着前方不断嘶吼、咆哮、愤怒挥棒的兽人，顺着周身点点圣光的指引，他紧握长枪用力刺出。 心中怒吼着：“杀！” 饱含着着愤怒、杀意的长枪一下子刺中那兽人的腹部，即便兽人的腹部有着简单的皮甲防护，但凝聚了神圣光辉的枪尖却没有感受到丝毫阻滞，如热刀切黄油那般轻而易举。 兽人空着的那只手就要往长枪抓去，而下一刻他的同伴、战友也将长枪刺出，或是刺向脖颈、或是刺向手臂，又或是头颅、下肢，兽人躲闪不急，被接连刺中。 而巴克也顺势抽回了长枪，顺着圣光的指引，在兽人想要将手伸向同伴长枪的时候，再一次含愤刺出。 噗呲噗呲，短短几瞬，这兽人便不甘地倒下了。 对此，巴克没有丝毫动容，内心不断涌现出来的战斗意志驱使着他将视线转向了另一个兽人，而在战斗之外，他感觉自己又分出了一个意志，平静地观望着这一切。 战斗、厮杀似乎与他这一个平静的意志无关，一开始巴克还有些不适应这样平静而又激烈地战斗，但很快，他就熟悉了起来，通过这个意志他能更好的广览全局。 甚至从周身不断闪现的圣光中，他还感知到了另一个意志，并且与其交流。 那意志强悍坚定，仿佛磐石一般，永不动摇。 战斗的节奏间隙，巴克瞥了一眼前方的圣武士伊恩，他所感知到的强悍意志正是伊恩所有。 而此时，伊恩正与身旁的持盾战士一道，举着盾牌不时迎向扑过来的凶残兽人，挡住它们的全部攻击。有所不同的是，普通战士是双手持盾，而他却是单手，另一手间或用长剑发出一道锋锐的圣光之刃，击杀偶尔未被挡住、正要攻击其他战士的兽人。 “砰——” 伊恩再一次挡住了身前兽人的棒击，强大的力量让盾牌上凝聚的神圣光辉都为之震荡，但这光辉却不是伊恩一个人所有，而是由圣光兄弟会的十三位圣武士引导激发，勾连所有战士的必胜信念所形成的。 信念越强、圣光越强。 他这里受到的震荡，迅速扩散开来，并没有引起多少涟漪。 这样的情况，同样发生在普通持盾战士身上。 防护一体，攻击犀利，从基兰镇战场上蜂拥而来的兽人就像是不断冲击礁石的小水花，不断消逝在这冲击之中。 兽人潮也并非永无止尽，打尽兴了、被杀怕了，都会使得兽人潮退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从南方森林涌出来的新兽人潮在这几天内就能退散。 之后就是零星的清理工作了。 而埃尔文等人，最终也能够存活下来。 但这次的意外，或者说阴谋却是早已安排上了！ …… 基兰镇。 时间已经接近黄昏，兽人的进攻力度虽然有些疲软，但却始终没有停下，瓦利西祭司等人已经数次在围墙上唤起死尸，然后送入亡者世界了，不过接下来就不必如此了。 最后一次唤起死尸后，瓦利西等人驱使着尸体朝兽人包围过去，刚死的尸体还很新鲜，虽然比不上活着的时候那么灵活，但也没差多少，最重要的是基本的攻击本能依然存在。 这与之前几次还不同，之前瓦利西等人唤起死尸后就迅速送入亡者世界，对于这帮南方兽人的震慑十分有限，而当兽人们一批批死后，后面再来的也就不知道那恐怖的画面了。 兽人并非没有智慧的生命，只是相比于人类而言，易怒、好战，喜欢杀戮、破坏，当第一个兽人被它们复生后的同类杀死后，进攻终于缓了下来，疯狂的兽人终于将目标放在了它们这些古怪的同类身上。 但很快，第二个死于同类的兽人出现了，还活着的兽人开始迟疑了。 “吼——” 一个看似头领模样的兽人狂吼一声，命令其他兽人快点进攻，但它还没等发出第二声号令，就被一道灰色气流射中，顿时身死，而其他兽人见了越发迟疑。 从第一个兽人开始逃跑后，瓦利西知道事情成了。 这些南方兽人从未见过不死生物，在它们完全反应过来之前，只要稍加引导驱赶便能让它们去到自己需要的任何地方，瓦利西对此并不怀疑，因为最初兽人潮兴起时也是这样。 最初的兽人潮促成了塞汶顿联盟的形成，以及后来耐色瑞尔的出现，而现在，这次兽人潮或许又将改变些什么。 望着东北方向，似乎隐约可见的金色光芒，瓦利西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 片刻，白石路口。 斩杀了最后一个兽人后，埃尔文身体内涌现出的神圣光辉已经黯淡了许多，与圣光兄弟会其他圣武士之间的联系也似乎若有若无，而其他普通战士就更加不堪了。 不少人已经喘着粗气坐到了地上，更严重的甚至已经失去了生命，这也无比避免，所有人都已经有所觉悟了。幸好已经到了黄昏，兽人很少在夜间攻击，只要在坚持片刻，他们就可以回到基兰镇休整了。 “快看！那是什么？！”一个已经无力再起身的战士竟然挣扎着抬起手，指向西南方向，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那是兽人，而且是绕过了基兰镇而直接朝他们跑来的兽人！ 其他人听到惊呼，顺着他用颤抖的手指着的方向看去，真是兽人！ 除了死人，又有谁能够真的无视那些凶残的兽人呢？ 埃尔文也意识到不对，在有村镇挡路的时候，兽人怎么会刻意绕开？一定是基兰镇那边出现了意外，或者说这就是他一直担心的陷阱？ 就在这时，加尔也来到埃尔文身边，表情凝重，这是他很少会有的严肃状态，“埃尔文，那些堕落者终于忍不住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兽人虽然有往这边来的趋势，但终究还是没到，只要他们想走肯定是能走掉的，但是—— 埃尔文回头看了一眼几乎全部坐在地上无力起身的普通战士，以及更北方的无数农田，一旦他们离开，最坏的情况就要出现了，不只是身后这些人无法存活下来，农田被毁更会导致无数人在冬季挨饿。 至于圣光兄弟会会为此背负的恶名倒是其次了。 第369章 舍身 望着西南方向不断奔袭而来的兽人，埃尔文难得一见地叹了一口气，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不可能离开，不止是圣碑前的誓言约束着他，遵从自己的内心，他也不愿意在这时离开。 这就是决断的时刻了！ 其实从听到耐色王的和解令开始，他就已经有所觉悟了，而在基兰镇的见闻更是让他明白堕落者已经无可救赎，或许全新的时代就从此刻开始了。 他转身朝加尔、以及其他兄弟招了招手，此时，光眼神就已经足以传递出心中所想，眼看着兽人越来越近，埃尔文举起手中的剑，高呼一声，“兄弟们，战！” 随后一蓬比之前更为强大的、有如实质的神圣光辉从他身上蔓延出来，延伸到一众战士身上，这样的变化让那些几乎陷入绝望的战士燃起了一丝希望。 “战！” 圣光兄弟会的其他圣武士同样有所决断，一声高呼之后，其余十二位圣武士也仿佛化身圣光的源泉，源源不断有如实质的神圣光辉从他们身上蔓延出来，为一众战士施加了一层流光溢彩的圣光甲胄。 “啊——我有力气了！”一个原本已经脱力躺在地上绝望等死的战士立刻发出欣喜的惊呼。 不只是他，还有其他人、更多人，下一刻，一个个已经战至精疲力竭的战士们又全都站了起来，他们有人好奇地用手去摸着身上地圣光甲胄，然后发出更为惊讶的呼声： “是真的，这是真的！” 不断地有人开始尝试，圣光甲胄是依附在他们原本的皮甲上的，而圣光之刃则是他们原本武器的延伸，一想到之前见过圣武士挥剑场景的战士们，顿时就抛下了长枪，转而全部使用长剑。 当有人同样挥出一道圣光之刃，将旁边一具兽人尸体斩为两截后，战士们更加沸腾了！ 此刻，他们望着即将到来的兽人们，一个个地都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眼神，有人甚至想着先斩一具兽人尸体练练手。 不过，源自内心地一个声音告诉他们——不能这么做，不能浪费埃尔文等人用生命给他们带来的希望。只是当他们看向埃尔文等人的时候，埃尔文他们已经不再有任何回应。 有过之前联合战斗的经验，他们迅速从圣光中感知到了十三个坚如磐石的宏大意志，还不止，还有他们这二百多人的意志，在一处无形的空间内，不断交流着。 最开始彼此还有着隔阂，毕竟记忆中总是隐藏着自己无数的阴暗面，不想被别人知道，但那十三个惶惶如天上太阳的宏大意志，却没有丝毫隐瞒。 不止是没有隐瞒，更是向他们主动传递着自己的一切过往，所作所为、所思所想。 “啊——” 一个战士承受不住埃尔文等人的经历带来的强烈冲击，不止是观念上的冲击，更有灵魂上的拷问，埃尔文等人从未做过背叛人民的事，却背着背叛者的名声，可他们不断没有因此生怨，反而生出了对于人民更多的热爱，当然也有对堕落者的愤怒。 一遍遍地，战士们一遍遍地重复经历着埃尔文等人的经历，泪水也不禁模糊了视野。 …… “吼——” 兽人吼叫声已经近在耳边，巴克用手背抹了抹眼睛，提起了长剑，对着圣光呼唤着，下一刻一匹高大矫健的白马出现在他身旁，巴克翻身上马，剑锋直指兽人。 而其他人也默默地上马，意志在无形之处时刻交流着，他们不需要指挥，也不需要教导，自然而然地用出了十三位圣武士地一切战斗经验、技巧。 两百多人连成一体、一心，以锥形阵型向着袭来的兽人冲去！ 哒哒哒—— 连马匹都踩在了同一个节奏上，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以及声音过于宏大，谁会相信，这一连哒哒的马蹄声会是来自两百多匹飞奔的骏马？ 而除了这哒哒的马蹄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所有的战士目光平静却又透露出无比坚定的信念，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进了兽人堆里。 都不需要挥剑斩击，无数有如实质的圣光凝聚成锥头，将其行进路线上的无数兽人碾成碎末，偶尔又几个没被波及到的，下一刻一道圣光之刃就将其斩成两截。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来袭的第一波兽人已经被斩杀殆尽，而战士们并不停歇，继续向着西南方向冲去。 一路上，任何挡路的兽人都逃不过血肉成泥的结局，而随着战士们的远去，伫立在原地的埃尔文等人的身影也变得更加璀璨，无尽的光辉从他们身上喷涌而出，就像是十三座耀目的圣光泉涌。 这光辉穿透虚空延伸到已经远离白石路口到战士们身上，为他们的进攻提供源源不断地支持！ …… 基兰镇。 瓦利西等祭司望着已经改道朝东北方涌去地兽人潮，得意地笑了，黄昏之时，就算是兽人潮变得稀薄了，也不是那群已经持续战斗了一天的叛逆者所能应对的。 只是当他们看到东北方向突然亮起十三根光柱的时候，他们脸上的表情僵住了，瓦利西更是咬牙切齿地盯着来自吉尔斯的祭司，恨恨地说道： “耐色王怎么没提有十三个殉葬者级别的叛逆？！啊？！” 被问到的祭司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盯着东北方向的光柱。面对瓦利西地质疑，他只是说：“耐色王自有主张！” 其实他也很震惊，耐色王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些，没想到那群叛逆竟然发展到这种程度！ 很快，他们便看到一个笼罩着圣光中地锥形骑士方阵想着他们这里不断移动，在黄昏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显眼。 而随着那个锥形骑士方阵地移动，那十三根光柱也越发明亮，直透天空。 瓦利西祭司慌慌张张地下了围墙，其他祭司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地紧跟在瓦利西身后，他们知道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跟着瓦利西。 否则的话，按照过往经验，每当殉葬者级别的叛逆出现，都会清洗一地的祭司，只有躲藏在平民中才能性命。 并非对方发现不了，而是那帮叛逆竟然真的会顾忌平民的安危。 …… 基兰镇北方某村庄。 此时太阳已经落入地平线下，但祂的光辉却没有完全退去。 已经全情投入进阶计划一整天的夏多，这时也忍不住揉了揉发涨的眉心，《灵魂学》晦涩难懂，实践更为复杂，《奥能原理》更是远超他的学识。 第370章 血肉地毯 这些天来，他的进展始终有限，只有《高级奥术几何学》，因为之前有基础，现在就成了收获最大的一块了。 而因为这里没有法术实验室，夏多在具体实验时要比在时之塔要多花一些时间。 不过在投影位面，他获得了近乎时间加速的效果，这点浪费其实也算不了什么了。由于深知投影位面的一切，除了经验与知识以外，都是身外物，因此他自从来到来这里，就从来没有离开过。 合上手上的这本《奥能原理》，夏多心中感慨最初创造出奥能的人到底是怎么想到的，他当然知道目前的耐色魔法体系是来自于【耐色卷轴】。 不过想要从【耐色卷轴】中研究出适合人类的魔法体系，并创造出奥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现在这个投影位面所处的时代，是真正的耐色早期，连魔法都是从精灵那里获得的，这也是为什么夏多没兴趣和这里的法师交流的原因。 体系不同，借鉴有限，他还没到需要触类旁通的时候呢！ “如果能进入发现耐色卷轴那个时代的投影位面就好了！”夏多忍不住思维发散开来。 那个年代，耐色卷轴可以随意观看，根本不需要像现在主位面这样手续繁琐，还有各种门槛，现实中很难看到耐色卷轴，但在投影位面，或许可以直接占有也说不定。 而且，夏多还想到了他的随身空间，如果能将耐色卷轴带回去，那么他愿意把随身空间再“缩水”一半。 当然，比照【否决之刃】和【耐色卷轴】的差距，夏多觉得现在这般大小的随身空间，就是给他机会带走耐色卷轴，他也不一定能带回去。 收起手里的书籍，夏多准备给自己做顿好的，只是他刚起身，就看到丝丝光芒从麦秆编织的窗户缝里透了进来。 这光芒十分明亮，却并不刺眼，反而有种温柔抚慰的意味。 “这不是普通的光茫！” 几乎是下意识地，夏多从魔网中提取了3环【法师护甲】，随后往屋外冲去，到了外面，那光芒更是璀璨。 只见那不算遥远的南方某处，十多根璀璨夺目的光柱接天连地，他刚刚从木屋中这里看到的只是那无尽光辉中的一丝丝而已。 “绝对的大事件！” 以夏多现在的能力，就算他将【光亮术】升级到3环层次，在那些光柱面前，也是暗淡如萤火般的存在。 他很快判断出南边出状况了，而且很可能与兽人潮有关，当然，还有那光柱本身。 如果是在主位面，夏多现在就想能有多远就跑多远，贸然吃瓜或许会被瓜砸死，但现在，他很想去看看。 在主位面需要顾及自身的安危，但在随时可以抽身离去的投影位面，他就放开了很多。 学习魔法确实能让夏多从这学习、研究的过程中收获快乐，但他最初的想法不过是让自己过得更好些、更舒服些、更痛快些！ 哪怕是现在，如果一直将他关在一个地方，即便有无尽的魔法知识相伴，他也会受不了。 最近这些天，他愿意一直待在这个木屋中，那是因为外界没有他感兴趣的东西，而且最重要的是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随时走出去。 …… 给自己加持了【飞行】状态，夏多迅速朝南方飞去。 越是接近光柱，夏多越是能够感受到那边传来的强大力量，他感觉这力量就算是他在奥术竞赛上见过的那位为艾伯克施展秘焰洗礼、返老还童的神秘教士也有所不如。 更别说其他人了。 看着那十三根接天连地的光柱，夏多虽然没有见过大奥术师，但想来也不过如此了吧！ 片刻过后，夏多已经接近光柱不到500米的位置，在这范围内，几乎亮如白昼，伸手出来纤毫毕现。 他已经看到从光柱延伸向西南方向的一道斑驳的血红“地毯”了，而在更远处，似乎还有一小片较弱的光在移动着。 夏多没有犹豫，又靠近了一些，由于光柱虽然璀璨却不刺眼，以至于可以让他在如此近的距离直视。 再靠近了一些，夏多已经可以从那些宛如实质的光柱中看到模糊的人影。 每一个光柱中都有一个人影，那人影也是由光所构成，只是因为各处细节的亮度不同，才让夏多分辨了出来。 其实从看到这光柱的第一眼开始，夏多其实就有所判断了，这光与安布里尔主教曾经展示过的神圣光辉极为相似，但细究下来，又有所区别。 安布里尔主教展示的神圣光辉如果说代表了秩序、公正，那这里的圣光就代表了正义、仁爱，相较而言，夏多更喜欢前者。 当然，并不是说夏多不喜欢正义与仁爱，他相信，也喜欢，只是不管是在投影位面，还是在主位面，谈正义、仁爱都有些奢侈。 或者说，夏多更现实一些。 这光柱本身，夏多无法研究，但侧面了解一下并不难，很快他就发现，西南方向有人来了，那个方向—— “应该就是投影的这具身体之前所在的镇子吧！” 夏多悄悄隐去身形，从这群人身边飞过，隐约间他好像听到了低声啜泣的声音，以及念诵箴言的声音。 一经而过，夏多并没有停下来仔细听，他还要去追南边正在移动的那一小片光辉。 顺着地面斑驳的血肉“地毯”，夏多往西南方向飞去，越是往南，“地毯”越是严密，偶尔有零星的兽人分成两截倒在“地毯”的两侧。 夏多停下来简单检查过这些兽人尸体，截面上还残留着微弱的神圣光辉，看过几个后，夏多边不再停留了。 以最快速度往南飞，中途还补了一个【飞行术】。 一直到接近南方森林，夏多才算追上那片光辉了，到这时他才发现那片光辉之中竟然是上百个身着圣光甲胄的人类战士。 他们正追赶着兽人，一路往南，血肉“地毯”似乎到这里就消失了，有的只有一个个横七竖八的兽人尸体，同样断为两截。 夏多亲眼看到一个人类战士挥剑之后，剑刃上飞出一道圣光之刃，直接将挡在前面的兽人斩为两截，而飞出去的圣光之刃在崩解为光芒后，又回到这些战士的身上。 然后再次挥剑、再次返回，如此循环。 夏多看得极为眼热，如果他拥有这些手下的话，那所谓领地开拓，简直不要太容易！ 不过想想也觉得不现实，这些战士的状态或许和那十三根光柱有关，夏多没想到在投影位面竟然能见到这种情况。 当然主位面或许也有，只是他现在还没有接触到。 第371章 法师战斗理念 夏多隐在半空中，看着下面这些人类战士不断推进的场景，心中忍不住计算着作为法师与他们交战的可能。 圣光之刃夏多没有亲身体验过，但从一剑就能将兽人斩成两截来看，锋利程度可见一斑。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锋利的话，【法师护甲】的力场防护是远胜于普通血肉的，尽管夏多现在的防护不一定能挡住那些圣光之刃，但未来可不一定。 真正让他比较担心、比较好奇的是，圣光之刃这种特殊的纯圣力攻击形式，会不会对魔法有什么特殊破坏性。 这个问题很容易验证，只要下去挡一剑就知道了，不过这么做很可能会让他提前离开投影位面，夏多并不准备这么做。 在主位面，他从未见过类似的攻击方式。 已经初步接触奥能原理的夏多推测，圣力或许和奥能比较相似，都是人类能够自由操控的一种纯粹能量。 只不过圣力是来源于神，而奥能是由自身的奥火产生。 一时间，夏多想到了很多，但又感觉抓不住重点，现在他很想要一个感知了圣力的神职者协助他一同研究，只是这种要求能不能得到满足就很难说了。 眼下这群战士的追杀行动已经进入到扫尾阶段了，被追杀的兽人全无斗志，只能由着这些战士像赶羊似地往南方森林里赶去。 夏多注意到这些战士的移动速度已经越来越慢了，而这也并非无法提高，他亲眼看到有人持续加速，却在更多人没有跟上时，又折返回去了。 然后这些人原本还十分齐整的阵型一下子散乱了许多，再之后速度就降下来了，当然阵型又重新变得整齐了。 不过，夏多还注意到这些战士身上凝聚神圣光辉已经比他最开始见到的时候弱了不少，或许这才是追杀放缓的主要原因吧。 “我来帮你们！”夏多在空中显露身形，高喊了一声，随后降了下去。 刷—— 上百双人齐齐转身，举剑对着夏多，眼神平静而又充满杀意，夏多在指尖召唤出一个小火球，解释道：“我是来自北方的法师，我来杀兽人！” 说着，夏多扔出了提前准备好的【否决之刃】，加持了飞行状态的飞剑，在夏多的控制下纵横来去。 那些全无斗志、不知反抗的兽人就好像一个个待宰的羔羊，任他杀戮，见到夏多开始屠戮兽人，这些战士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继续追杀着兽人。 夏多越是操纵飞剑，就越觉得畅快，曾经幻想过的“御剑千里斩人头”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实现了！ 目前，限于法术本身，只是将【飞行术】加持在了【否决之刃】上，并没有研究出一种专门用来御剑的法术，因此他实际能遥控的飞剑其实还不在最强状态。 前几天夏多做过测试，最远也不超过一百米，而且飞剑必须处在视野范围内，一旦超过距离，或者视野被遮蔽，那飞剑就直接失控了。 当然，如果能找回来的话，只要在【飞行术】的持续时间内，依然可以继续控制。 夏多喜欢飞剑而不是其他攻击法术的原因，除了心中那个御剑梦，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持续时间了。 【飞行术】作用于人体，最多不过十分钟，但作用于较轻便的剑时，能持续数小时之久，当然随着剑体与目标的碰撞、接触，这个时间也会不断减少。 但不管怎么说，比起放出来就爆那么一下、后面就没了的【火球术】，总归是要更持久些。 目前【火球术】夏多还没有掌握，而且他也并不着急，那只是一种非常普通的攻击方式而已。 有穿越前的见识，夏多对于法师之间的战斗早已有了自己的理解。 法师战斗时比拼的关键不在于是否掌握【火球术】这样的杀伤性法术，而在于防护、破法、束缚，攻击只能排最后。 一个毫无防护、且行动受到限制的法师，和木桩也没多少区别，瞅准了一刀就能砍死。 不过，想要真正使用用飞剑来对付法师，夏多还必须解决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也就是战斗要素中的【破法】。 不然的话，飞剑飞过去被人家解除了上面加持的【飞行术】，那岂不是送货上门了！ 关于这方面，夏多暂时还没什么太好的想法，但不管怎么说，飞剑用来对付没掌握魔法的普通人，就是实打实的大杀器。 比【火球术】实用多了。 …… 和这些圣光战士一同追杀了一阵后，夏多总也找不到说话的机会，他心里十分想知道北边那十三根光柱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这些人就好像机器人一样，所有人都面容沉静，手中动作充满了机械式的标准感觉，之前他在天上看着还不觉得什么，但是近距离观察下来，就越发觉得诡异了。 没过多久，这些圣光战士就将所有目视范围内的兽人全部驱赶到森林里了，当然肯定还有不少兽人被漏掉了，但接下来的兽人潮很可能就此终结了。 圣光战士们已经在往回走，顺着之前来时开辟出的那条斑驳的血肉道路，夏多也跟着走了一段，但试探全无回复。 有心使用暴力，却又发现随着这些圣光战士的返回，他们身上凝聚的圣光也开始逐渐明亮起来。很显然，只掌握了【飞行术】的他暂时还拿这些圣光战士无能为力。 于是，夏多只好再次施展【飞行术】，往前几天暂住的木屋飞去。 对于光柱、圣光战士，他目前了解的情况已经有一些了，现在已经到了晚上，最近一直没能好好休息，他准备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去看看。 …… 第二天。 休息了一晚的夏多，神清气爽，他早早出发来到了光柱处。 只是光柱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昨天看到的圣光战士也在，只是今天的他们没有了昨天的那身圣光甲胄，看上去就好像完全掉了一个档次似的。 灰扑扑的皮甲，灰头土脸，只有精神状态还算不错，一个个神采奕奕地向周围的人讲述着十三圣灵的故事。 不时地还召唤出圣光抚慰哀伤哭泣的人，只是这圣光相比于昨天，可以说极为微弱。 夏多混在人群中，默默地听着，一个上午下来，总算是将所谓十三圣灵的故事听全了，同时也对这个时代的耐色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之前他并没有关注过这方面，只知道当前时代并没有发现【耐色卷轴】，而现在他不止是对于当前时代有了一些了解，更是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秘。 一个关于光辉之主如何出现的秘密，放在主位面也是他很长时间内都绝无可能接触到的大秘密。 第372章 返回主位面 妮雅之前曾经介绍过，投影位面只是主位面的某种可能性投影，类似夏多穿越前的平行世界理论，只不过这里的平行世界只是投影。 但涉及到神，夏多觉得，这种存在的出现，应该不会有很多种可能，此时这个投影位面中出现了光辉之主，那么祂出现的原因很可能就与主位面一致。 这尽管只是他的猜想，但即便投影位面与主位面的光辉之主出现的原因不一样，那也是一种可能。 与神有关的可能！ 从围着光柱的这些圣光战士口中，夏多知道了光辉之主的出现最初源于一场意外的献祭—— 耐色的死亡祭司们进行了一场盛大献祭，但没想到的是，献祭并未得到他们预想中的寿命延长，反而在祭坛正中出现了一块圣碑。 最初他们将这圣碑当成是死亡的恩赐，但之后因为圣碑感知了圣力的新祭司却拥有与他们截然不同的新力量。 如果仅仅只是纯粹的力量，倒也无关紧要，并不会引起祭司阶层的分裂，但问题是，圣力本身就蕴含着神的知识、理念。 光辉之主并非死亡本身，从圣碑上感知到圣力的新祭司，从中领悟公正、仁爱的理念，并坚信不疑，于是祭司阶层就此分裂。 新祭司全部被清洗，圣碑也自此消失，但光辉之主的神圣源流却就此扩散开来，甚至从平民中诞生了认同这一理念的新祭司，屡屡杀之不尽，还被打成了叛逆。 其中的佼佼者组成了圣光兄弟会，自称圣武士，为首的埃尔文甚至在感知到圣力的同时亲眼见到过圣碑。 “圣碑！”夏多低语着这个陌生的词汇，若有所思。 投影位面的耐色语和主位面的还是有些区别的，毕竟语言也是在不断发展的，而“圣碑”这个词汇在主位面的耐色语中恰好有另一个解释—— “神人契约”！ 夏多不明白这是投影位面的某种可能的独特之处，还是主位面关于圣碑的信息经过了某种掩饰。 另外，“神人契约”本身也不是一个名词，而是一个形容词，有“坚定如神订立的”，“不可违背的”等含义。 主位面也从来没有光辉之主与耐色人订立神人契约的说法，至少夏多之前是从来没听说过，或许有，或许没有。 但现在他觉得应该是有这么一个契约的，只是形式可能不像他想的那样。 最后看了一眼，围着光柱的圣光战士们，以及西南方向还在不断赶来的人群，夏多决定离开了。 眼下这里已经成为了一个是非之地，旧祭司阶层肯定不会放过这些还在不断感召新信徒的圣光战士们。 而这十三根光柱，目前看来也并不像要熄灭的样子。 从主位面的现状来看，光辉之主的新祭祀最终走到了阳光下，反而死亡祭司或者说主位面的死亡之主的神职者还常常需要寄居在光辉之主的神殿。 除此之外，法师们，或者说后来的奥术师们，又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这次离开，夏多干脆也不去有人烟的地方了，眼看着兽人潮已经被终结，那房子的原主人也要返回了，夏多决定就住在森林里好了。 反正这个时代，几乎到处是森林，而身为法师，难道还缺吃喝吗？ 趁着风暴还未袭来，夏多一扭头，直接飞出目前的耐色疆域，钻进南方森林里了。爆发过一波兽人潮，而且还是近乎碾压式地被打退了，想必短时间内不会再爆发了。 而现在一些零星兽人，还没来得及逃离的，夏多也并不担心，这具投影身体恢复后，他能打能跑，森林里正是最适合他“闭关”的地方。 …… 随意找了棵较高的树，将自己挂在树上，夏多随后便进入了正常学习状态，其实这种时候，如果能有一个召唤房屋的法术就好了。 考虑到以后还会进入投影位面，夏多决定这次返回主位面后，就去时之塔找找看，或者托艾伯克跑一趟塞汶顿，一定要一个类似野外庇护所的法术。 这简直是居家旅行必备法术，夏多没道理不学。 如果不是自行研究很费时间，他都想自己研究了，毕竟自己研究算起来还是免费呢！ 不过，时间和金钱之间，夏多选择前者。 …… 一年后，南方森林。 抚摸着自己足足住了一年的简易树屋，夏多眼神里也流露出一丝不舍，不过不舍不是对这树屋，而是对投影位面这个环境。 和上一个精灵城市的投影位面不同，这次的投影位面坚持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缩小、崩溃的迹象。 或许这样的投影位面就是主位面的某些法师所梦寐以求的，是足以让他们在里面痛痛快快地过完一生的好地方。 但夏多不是—— 这一年来，他几乎背下了进阶计划中的每一本书，而且对于魔网本质、法术原理的研究也已经十分深入，但是—— 他卡住了！ 在投影位面他可以毫无限制地感知到第三层魔网，但与主位面不同的是，在这里他无法更进一步感知到下一层魔网。 换句话说，在这里他没法升级。 进阶计划中的很多内容都与第四以及第五层魔网有关，如果不能接触到下一层魔网的话，他再怎么研究也仿佛雾里看花，怎么也无法理解透彻。 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他没办法进行相关实验了，被限定死了最多只能接触到第三层魔网，这或许就是主位面来客的悲哀吧。 他们真正的归宿并不是这里。 没办法，他无法说服自己在这样的世界终老，他必须要走了，只是可惜这一走，说不定刚回去没几秒这个投影位面就消失了。 再想找到投影位面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理想情况下，一个月发现一个，而且还要正好能赶上才行。 “星界法师啊！唉——” 长叹声中，夏多生出了回去的念头，并非过去一年里的那种想念，而是真正要返回的念头。 这一念头生出，他的意识迅速抽离出身体，头顶那根若有若无的银线牵引着他冲天而起，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好像在迅速撤退。 而他在进入银色虚空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从树上失足掉落的“罗尔身体”，“但愿他没死吧！” 夏多在星界并未停留多久，与来时相似，差不多只是一瞬吧，接下来就是熟悉的“跃迁”场景，银线拖拽着他迅速返回了主位面。 回到了时之塔位面探索层的投影大厅，那个熟悉的大光球下面。 时空穿越的错乱感觉，让夏多有些迷茫，就连这具他原本的身体也显得有些陌生，只有血脉毫无掩饰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那熟悉的感觉又慢慢回来了！ 第373章 秒升7级！ 活动几下适应了一下本体后，夏多就直接在这投影大厅的光球下开始施法了，这也就是他身为塔主代行者才有这样的权限。 其他人就算是艾伯克也不可能在这里随意施法。 夏多选择用来突破魔网第四层的法术是【法师护甲】，身为法师，自身的防护是怎么重视都不为过的。 3环以下的【法师护甲】对于普通人来说以及足够，而法师面对的可不仅仅是普通人，或者说只有法师才能做法师的对手。 过去夏多将【法师护甲】从1环提升到3环，唯一的思路就是提高力场的强度，如在1环时，【法师护甲】甚至连锋利刀剑的切割都无法抵挡，只能稍稍缓冲一下。 但到了2环，已经可以抵挡箭矢的点射了，而到了3环，普通人的攻击基本可以无视了。 4环的【法师护甲】，夏多的思路放在整合其他防护法术，如更有针对性的【防护能量伤害】、【抵抗能量伤害】，甚至是更进一步的元素平衡领域。 之前在投影位面中，夏多已经做出了完全的4环方案，因此出来的第一时间，他就要借此接触第四层魔网了。 1环【法师护甲】只有18个基本要素（其中魔网表层12个、魔网第一层6个），也就是说，只需要对魔网之弦进行18次特定操作，就能成功施展出1环【法师护甲】来。 2环【法师护甲】却有36个基本要素（其中表层12、第一层12、第二层12），施法难度大为提升，但这些要素并非毫无规律，法术结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规律，也是辅助记忆的方法。 而在法术结构的更上一层，还可以用各种咒语、手势、图形等等进行辅助记忆，多管齐下，才能将一个法术的完全要素全部记住。 法术环阶越高，构成要素就越多，一般而言，魔网浅层要素可以用较少的深层要素替代，反过来也一样。 但如果将一个9环法术，用浅层要素表达出来的话，那或许将是一个天文数字，就算理论上一个初阶法师也能放出等同于9环法术的低阶法术，但实际操作起来，可能并没有那么理想。 当然，如果真的释放出来了，那这位初阶法师，也可以通过这一个法术，一步尽窥九层魔网。 实际上，夏多还从未听说有这样的法师，就算有，没有理论知识垫底，那他也只是一个毫无任何实用价值的精巧玩具。 更有可能的是，他无意间驱动了第九层的魔网之弦，结果直接把自己玩死了。 目前，夏多也只能一层一层地突破魔网，他从未想过一步登天，有多少理论打底，他才敢前进多少！ 【法师护甲】的4环方案是他为了接触第四层魔网研究出来了，因为没有第四层要素，因此需要用大量浅层要素替换。 如果不是对魔网本质、以及法术原理有着充分的理解，没人敢这么玩。 一共有接近两百个基本要素，其中使用最多的就是第三层魔网之弦，几乎占了所有基本要素的一半。 这种繁复的中间过度态法术根本没必要全部记在头脑中，事实上，夏多是对着身前法术笔记上的奥术几何学图形开始施法。 如果是普通笔记的话，中间就需要不断翻页，而这正是建立在扎实的《奥术几何学》基础上的。 施法的过程，夏多已经在投影位面练习过很多次了，只是在那里无法接触到下一层魔网，他才回来了！ “嗡——”一道无形的护甲出现在夏多身上。 得益于《奥能原理》学习，夏多对于能量有了更深一步的理解，这个4环方案除了能够吸收一定的能量伤害以外，更是优化了原本的法术结构，使这薄薄的一层防护力场，变得更加强大。 这类似于技术的迭代升级，就连之前的低阶【法师护甲】也能因此获益！ 而在法术成功的那一瞬间，夏多的意识瞬间被拔高，并不是类似于星界投影那种实质上的拔高，那是一种眼界、认知层次上的拔高。 那一瞬间，他以一种更高的视角看到了魔网的本质——一个宏伟瑰丽、又充溢着能量的复杂结构，遍布天地之间。 他自己、以及他此时所处的时之塔，就存在于这个宏伟的结构之中，魔网之弦勾连一切，彼此交织。 下一瞬，夏多的意识又跌落成凡人，之前的种种全部隐匿消散，唯有魔网第四层已经对他敞开了怀抱。 不过夏多此时根本不想实验什么魔网第四层，他现在只想知道那个投影位面还在不在！ “塔灵，之前搜索的投影位面还存在吗？” “代行者夏多，10秒前，2号投影位面消失。” 十秒啊！ 夏多还深刻地记得这次投影之前的情况，在得到塔灵提醒后，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传送到投影大厅来，进行投影。 之后回来后又第一时间进行执行4环方案，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其中花费时间最多的就是他的施法过程了，大概20几秒的样子。 这么算下来的话，这个投影位面差不多只存在了10秒左右。（主位面时间） 没能赶在投影位面消失之前，夏多有些失望，但下意识地，他还是生出了一种发自内心的轻松感。 下一刻，一阵疲倦袭来，夏多想到了上一次进行星界投影，然后睡了一整天的情形，而除了这个，或许还有时光的痕迹也需要再留心一下。 吩咐塔灵将自己传送回住处，之后摸到床倒头就睡。 …… 第二天。 夏多从沉睡中醒来，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睁眼一看，便是熟悉的时之塔风格房顶，还有身体感觉到的、相比于树屋而言不知软了多少倍的床。 “对了！”夏多一下子从床上跳起，他解开衣服，召唤出一面水镜，对照着镜子，努力回想自己“一年前”的身材样貌。 投影位面一年多，返回主位面后，这些时间都会一分不少的反馈在本体身上，只不过意识长时间远离本体，让他对于身体的细节有些模糊了。 一年两年的时光痕迹真的很难看出来。 另外还有血脉的影响，觉醒血脉后，年龄对容貌的影响变小了，这就有些类似精灵了，一个普通精灵也能活几百岁，但一直到寿命即将终结才会迅速变老。 夏多怀疑觉醒血脉某种程度上就是成为了长生种，不过可惜的是，他没有在时之塔看到过关于血脉术士寿命的书。 不然的话，他就可以更为大胆地利用投影位面，来获得近乎时间加速的效果了。 第374章 莫特到位、专项研究 询问过塔灵后，夏多知道他这次又睡了一整天，不过也正因为休息了足够长的时间，才让他这会儿神采奕奕。 “代行者夏多，安布里尔主教传来消息，莫特已经回来了。” 莫特？夏多想了好久，如果不是结合安布里尔主教这一提示，他估计是很难想起来，他之前想要找一个死亡之主的神职者，然后利用地精不死生物快速开拓领地。 安布里尔主教给他介绍了图斯祭司，而图斯祭司则直接给了他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莫特，只不过当时莫特并不在。 这个当时其实就是主位面的前天，中间也就是夏多从投影位面返回后的沉睡时间，至于他去投影位面的时间，在主位面看来，几乎忽略不计。 拿出行程表，夏多将莫特的名字写了上去，在这后面又加了一些话，之后才离开了时之塔。 …… 萨维尔镇，光辉之主神殿。 时隔“两天”，夏多再次来到这里，由于在投影位面看到过所谓十三圣灵所化的光柱，以及光辉之主的起源，他对神殿比之过去感兴趣多了。 不过他并不准备通过神殿询问他们神的隐秘，他准备下一次去塞汶顿的时候，到奥法联合会找找看。 作为（夏多推测的）既得利益者，那里应该会有不少关于神的隐秘，只是不知道需要什么权限。 他现在是奥法联合会的2级成员，每个月要白送奥法联合会50金币，尽管单个看上去不多，但长年累月地算下来，就不是个小数目了。 要充分利用这个身份才行！ 这般想着，夏多已经跟着神殿中的一个年轻助祭来到了神殿后面，一个比较偏僻的建筑内，莫特已经等在这里了。 “见过领主大人！”两人见面后，莫特首先行礼。 夏多一边点头，一边光明正大地打量着对方，不得不承认，这个莫特和他此前见过的图斯祭司还是不一样的。 图斯看上去已经近乎非人，而这个莫特却相当正常，只是眼神有些呆滞，大光头上已经冒出了一茬茬的毛渣，身上披着一层灰扑扑的外袍，隐约还着点霉味。 不过夏多从不以貌取人，只要能干实事，管他长什么样子呢，又不是娶老婆！ “图斯祭司跟你说我吗？” “提了一句，今后我就是大人领地的墓地看守了。”莫特话不多，直戳主题。 墓地看守当然不只是看大门那么简单，还必须真正的守护墓地，消除负能量，配合光辉之主神职者的正能量洗礼，这一整套流程才是耐色丧葬的本质了。 至于其他形式，或许在信徒眼里有意义，但对于领主，特别是对于夏多而言，基本上没多少意义。 “跟我来吧！” “是！” 夏多将莫特带到了正在港口停靠的“幸运欧文号”上，他暂时还没有将制造大量地精不死生物的计划告诉莫特，等到了领地再说也不迟。 难得一个神术施法者，先带回去再说。 夏多知道，目前的大夏领根本不可能吸引到正常的奥术施法者，只能先从神术施法者开始了，总归是施法者，不亏！ 甚至星界法师，也可以开始慢慢培养起来了。 就是不知道莫特、莱顿是否愿意学习魔法，又能否迅速理解并学会魔法！ 将莫特安排好后，夏多又告诉欧文船长，明天启航返回大夏领，之后他便回到了时之塔。 尽管时之塔的维修已经不需要那么急了，但还有一些事需要他出面处理，这边不安排好，他也不放心离开。 …… 时之塔物资申领处，夏多提前约了塞西莉在这里见面。 “妮雅已经和我说了，时之塔的修复工程暂时没必要那么急，但寻找新财路却是永恒不变的主题，没有什么比投资一位法师有更好的回报了！” “可是大人，提拉克只是一个初阶法师，我认为他目前阶段最好还是跟着他的导师好好锻炼一段时间。” 只这一句，塞西莉似乎还不够，又接连表示时之塔财政上的困难，“修复工程可以延缓，但始终无法回避，如果只是一个提拉克倒也没什么，可是大人，你允许所有初阶法师都拥有独自开启专项研究的权利，这一放开，不止是物资消耗速度提高了，还有中阶法师们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尽管塞西莉自己就是初阶法师，但正因为如此，她才不看好初阶法师，她很清楚初阶法师能做到什么程度。 而时之塔的盈利主体其实是中阶法师，不止是时之塔，耐色瑞尔其他法师塔，想要盈利基本上也都是从中阶法师开始的。 初阶法师，大部分时间都要用来学习，哪有那个时间精力用来产出，即便不深入学习了，初阶法师本身的生产力也极为有限。 “唉——” 夏多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耐色法师们的现状就是既要当研究者，还要当生产者，最后还要维持一定的武力。 这在夏多看来，简直难以接受，尽管这是事实，但来自地球的他深知分工协作的重要性，而集体的力量更是超出一般。 即便在这个个体力量超群的魔法世界，只要没有一人碾压所有的能力，那么集体还是有用的，不管是用来妥协，还是用来合作，都有存在的必要。 “如果时之塔再大些就好了！” “大人，你说什么？” “没什么！” 夏多自然不想去解释几十人的小组织和成百上千人的大组织之间的区别，只是说：“初阶法师单独开设专项研究，我是一定要推行下去的，不过当前可以只接受提拉克法师一个，先看看具体的成效。” 他其实是对提拉克的研究项目非常看好的，关于恒久魔法的研究，这或许能够降低魔法物品的制作门槛。 这是一个极大的竞争力。 当然，换种说一种说法，就是能赚大钱了。 提拉克提交的研究申请，不止夏多看了，艾伯克也看过了，而且还称赞提拉克有进阶奥术师的潜力，只是基础稍差，被他的导师耽搁了。 对此夏多还能说什么呢，地球上一直有一句话叫做解放生产力，他现在做的或许就是了。 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谁又没有一点改变世界的想法呢！ 勉强将塞西莉说服，夏多又匆匆去时之塔各层级巡视一番，之后一头钻进了图书馆。 并非不能强行推行，只不过就算他成为真正的塔主，也不可能无视一位关键下属的想法，真实世界中，没有人是提线木偶。 就算是（实力）弱者，也可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当然，本质上还是夏多更愿意将自己的理念推销出去，以此形成一个兼具理念与利益的共同体。 第375章 新法术、理想 图书馆中，夏多的目标十分明确，那就是4环法术，在他的理解中，法师威慑力的核心就在于机动性。 或者说生存能力。 至于伤害性或者创造性，倒是其次。 4环法术中，与法师战略战术核心挂钩的，夏多认为有【短距传送】、【次元锚】，以及【探知】、【侦测探知】。 这四个法术，无论是在战术上，还是战略上都具有极为重要的作用。 时之塔并没有这些法术的学习卷轴储备，严格说来，时之塔就只有0环法术的学习卷轴储备，更高级的学习卷轴没有人会轻易制作，这等于是出卖自己的核心机密。 但相关的法术书却有不少，而这些法术书就算夏多此时是塔主代行者，也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能借到，当然一些其他人必须要达成的借阅门槛，夏多就不需要了。 一共12本书，如果其他人借的话是每天2400金币，按照法术环阶来算，4环法术相关的法术书每借一天就需要200金币。 这个价格对于一个中阶法师来说，并不算高，当然也不便宜。 而对于夏多而言，他并不需要每天付款，只需要付一次就可以了，这是代行者权限所带来的福利。 不过，这次夏多并没有给出实打实的金币，而是先欠着，尽管他可以拿出这么多金币来，但权限“告诉”他，可以先欠着。 甚至连还款日期都没有限定，这不禁让夏多感叹，当时的妮雅可能真的比较着急，根本没想过这些细节。 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和妮雅是夫妻，而且还是订立了神圣契约的，那么理论上，这时之塔也应该有他的一半，看自家的书难道还要付钱吗？ 而通过自己的经验，夏多甚至还发现了时之塔的契约漏洞，普通法师如果善加利用的话，完全可以薅时之塔的羊毛。 于是，夏多果断通知塔灵、艾伯克，给时之塔成员更换契约，新契约的改动并不多，只是在相关权利义务前面添加了一个限定词—— “包括但不限于”。 就比如，时之塔成员不得损坏时之塔利益，包括但不限于……之类的情况。 契约不可能完全没有漏洞，但这么做就可以堵住很多漏洞了。 当然，为了更换契约时不引起时之塔成员的反感，夏多提升了中阶法师的福利，而与之对应的，“时之塔将扶持初阶法师开展专题研究项目”这一条也写进了契约之中。 某种程度上，夏多是用为时之塔弥补漏洞的借口，推动自己的初阶法师养成项目，这是一个尝试，或许在未来就能够改变世界。 而离开萨维尔领、返回大夏领之前，或者说在给时之塔成员更换契约后不久，妮雅从塞汶顿传来消息，说是赞同他的作法，让他多和艾伯克、塞西莉多交流交流。 夏多对此心知肚明，有人通风报信是难免的，不过妮雅这么容易相信他、赞同他，或许到了塞汶顿真的有不一样的眼界。 这也让夏多对塞汶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只是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舞台并不在塞汶顿，至少现在并不是。 大方向上，他现在只有两个目标，也只需要做好这两个，一个是开拓好领地，以迎合公主正在推行的开拓运动，这是大粗腿，不能放过。 另一个则是自身，进阶计划不能停，只有成为奥术师，才算是在耐色瑞尔真正地立足了。 …… 登上“幸运欧文号”后，夏多站在船头，关闭了【深红庇护法袍】的微弱元素平缓能力，任凭河风打在脸上。 眼下时间已经进入九月，迎面吹来的微风中带着夏日的最后一丝暑气，以及秋至的些许微凉，看着两岸单调的森林景象，夏多难得不去想那些伤脑筋的问题。 就这么安静地凝视着两岸的景色，偶尔有棵歪脖子树歪向了河岸，让他会心一笑，这些或熟悉、或新奇的“地标”，让夏多感觉到一丝亲切。 不是萨维尔镇，也不是大夏领，就只是这些不会说话、不会走动的树木们。 或许只有这一刻，他才是夏多，最真实的夏多。 其他时候，他只是那个披着伪装的夏多法师，貌似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但在这个世界待得越久，他就越感觉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理智告诉他，这是他完成了基本的生理、安全需求后，诞生出的情感和归属需求。 对于耐色瑞尔，他并没有什么感情，或许在地球上的时候，他可能常常挂在嘴边，但那仅仅只是因为这源于他喜欢的一款游戏。 身处真实的耐色瑞尔，又能让他一个地球人生出什么认同、归属来呢！ 三观一旦塑成，就不会轻易动摇，魔法与他而言，也仅仅已有认识论的一个现实结果而已，就算哪一天光辉之主站到他面前，他也不可能动摇三观。 看着眼前这条不知流向何处、仿佛是他的命运一般的沃夫堡河，夏多陷入了沉思，务实者也难免一时惆怅啊。 见过了之前来访的维尔德法师身上的“血腥气息”，以及迷锁废墟那边“流动、润泽”的“水元素气息”，夏多可不敢放任心理长期积蓄负面情绪。 谁知道会不会出现恶念缠身之类的情况！ 就算是在地球上，健康也是分为身体和心理两部分的，唯一不同的是，在这个真实的魔法世界，心理上的问题或许能影响到物质性的身体。 这就不得不提高警惕了。 在船头排遣了积蓄许久的负面情绪，夏多回到船长室，拿出一本全新的笔记，翻开内页，在上面郑重地写下了八个汉字—— “开天辟地，再造乾坤！” 难得使用汉字书写，夏多一时兴起，将不少隐藏在心底的计划，东一点、西一点，毫无章法地写了出来。 尽管杂乱无章，但却始终指向了一个中心思想—— 改变世界！ 在彻底融入这个世界，与改变世界之间，夏多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身为穿越者，怎么可能一点追求都没有呢！ 其实，过去他就有意无意地显露了这一想法，但真正让他下定决心的，还是与这世界越来越深的隔阂感。 加入时之塔前，大半年； 加入时之塔（主位面），一年多一些； 第一次星界投影，一年半多一些； 第二次星界投影，一年多。 从自我的感知角度来看，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四年多了。再不行动起来，或许若干年后，他已经被同化得和这里的土着没什么区别了。 或许未来的他会认同这种同化，但现在的他，自我认知还是一个地球人，他无法对这里产生真正的归属。 如此，倒不如他来同化这个世界，将这个世界改造成他希望的模样。 第376章 土元素、法术起重 回到领地后，夏多将莫特交给莱顿安排，毕竟萨维尔领，图斯祭司也是寄居在光辉之主神殿之内，或许他们早有相处的默契。 之后，夏多赶忙前往挖河工地，看上去他只是在萨维尔领耽搁了一天，但加上投影位面一行，这时间就太长了。 幸好在投影位面的时候，夏多就考虑过这种情况，在笔记上记下了返回主位面要做的事，查看挖河工地进度，就是其中一项。 河道关系到元素通道的及时建成，元素通道可以平缓迷锁废墟中的魔网暴动，时之塔身处其中，能源消耗也因此有关。 这里面一环扣一环，甚至还关系着这500河工能否赶在萨维尔领秋收之前回去的问题。 【隐秘之手】的三个奥术师答应帮忙，甚至还愿意联系其他奥术师，具体人数，夏多看过笔记才想起，是四个。 一共七个奥术师，算起来真的是一个很强大的助力了。 从西边的沃夫堡河，到东边的迷锁废墟，元素通道所处的这一条直线上的树木早已全部放倒，如今正在清理树根、石块之类的顽固。 那七位奥术师的助力也就用在这里了。 …… 这条“元素通道”并不长，只有一里多，以夏多身体素质，哪怕森林里的路况不佳，几分钟后也来到了迷锁附近。 透过魔网暴动的种种异象，隐约可以看到时之塔的身影。 而元素通道深入迷锁的那一小段，已经被挖出了一条深深的沟壑，这当然不是那些河工所挖，而是一个个土黄色的大块头！ “这应该就是土元素吧！”夏多看着那些完全是由普通泥土构成，却能够活动的大块头，十分好奇。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在河里召唤水元素的情景，不过他召唤的水元素蠢蠢萌萌，几乎没有自主意识，但这里的四个土元素不同，它们会挖河道。 当然用“挖”来形容并不准确，更准确地描述是，这些球形的土元素在地上滚过之后，它们的身体就像是滚雪球似地，变大了。 然后滚到其他地方，将多余的泥土抛弃，之后已经缩小的身体，再回去滚，如此反复。 “夏多领主对这些土元素感兴趣？”艾格伯德奥术师走了过来，不无得意地说道。 而随着他的言语，其中一个土元素甚至伸出了双臂，像人类似地做出了挥拳的动作。 “是挺感兴趣的，艾格伯德阁下，请问你愿意出售这个法术吗？” 夏多很是眼馋，召唤水元素，其实是血脉能力，当然，要是转化为普通法术，也完全可以。 只不过召唤出来的，还是那个蠢萌蠢萌的纯水之球。 知道【元素召唤】这个法术本质的夏多，真正想要的并非法术本身，而是召唤契约！ 法术他可以自己研究，但土元素，并非法术创造，而是从元素位面召唤而来，有自主意识、能够听懂命令的土元素，可是个稀罕宝贝。 夏多领地内有太多活适合它们干呢！ “夏多领主，非常抱歉，这个法术是我们【隐秘之手】专有法术，是女神的恩赐，如果夏多领主——。” “那真是太遗憾了！”夏多连忙打断了他的话，信仰、入教什么的，他还是相当谨慎的。 目前，耐色瑞尔有种说法——阻拦大奥术师再进一步的就是信仰，耐色人大多信仰光辉之主，这种传言也不知道从什么适合、什么地方兴起的。 当然，夏多担心的并不是这个，而且他相信大奥术师们也不会信这个，但凡对于魔法本质有一定了解的人都不会信这个。 他真正担心的还是，不想这么早和神扯上关系，利用神职者是一说，自己信仰、入教又是另一说了。 毕竟在这个世界，神是真实存在的。 …… 从迷锁废墟中的那条沟壑延伸出来就是元素通道了，如今这边已经被清理了一小段，废墟中有土元素“挖掘”，但外面就是河工挖掘了。 而稍远处，三个奥术师两两相对，呈等边三角形站位，中间位置就是需要清理的树根了，他们此时正在联合施法。 彼此流动的奥能链接在一起，将他们之间的树根缓缓但又十分坚定地抬起，夏多走近几步，他甚至听到了树根在泥土冲抽离的声音。 随后“砰”的一声，两个如同异怪模样的粗壮树根被丢在了元素通道南边，根系十分完整，最细的差不多有小拇指那么粗，最粗的有人类大腿那么粗。 还真是棵大树啊！ “两棵树的树根同时被抬起，这需要多强的力量呢？”夏多脑海中闪过了这样的念头。 地球上有过鲁智深倒拔垂杨柳故事，但那也仅仅只是个故事，曾经他还特地在网上搜索了一下，想要知道拔起当时电视中的那棵并没有多粗的树需要多少力量。 具体数值他记不清楚了，但他很清楚地记得那个单位是“吨”。 而现在这三个奥术师抬起树根的力量，至少也应该是吨来计算吧！ 艾格伯德见夏多一直看着那三个奥术师施法，以为夏多又对这个法术感兴趣了，于是介绍道： “这个仪式法术是我们几个共同研究出来的，专门用于从底下拔起树根，如果夏多领主感兴趣的话，我觉得他们应该会同意出售的！” “不，不，不用了。”夏多连忙拒绝。 他忍不住瞥了一眼艾格伯德，这看上去也不像是奸商啊，难道他以为真以为自己不懂？ 可以法术或许是专门用来拔树根的，但究其本质，还是【法师之手】、【浮空术】、【飞行术】这一系列变化系法术。 改变的是物体的运动状态。 三人联合施法也并不稀奇，这与学徒帮助导师进行法术实验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这在魔法领域还有个专有名词，叫做——协同共鸣。 仪式魔法这个词，更是从精灵那里传来的，夏多早就对此知之甚深。 “难道一个二十多岁的中阶法师还不能说明自己对魔法的理解吗？”夏多忍不住自嘲起来。 不过一想到妮雅也是二十多岁，却已经成为了奥术师，他又有些意兴阑珊，他不想在这里耽搁时间了。 这次过来没有碰到其余三位奥术师，这让他有些遗憾，再次对这四位奥术师过来帮忙表示了感谢，随后夏多便离开了这里。 而从刚刚看到的清理速度来看，要不了多久就能将元素通道这条直线上的树根、石块全部清理掉了。 而没有树根、石块的阻拦，单单挖一条一里多的河道，对于500人的河工队伍来说，根本要不了多久。 …… 第377章 雨夜沉思·番外·设定梳理 回到临水村后，夏多钻进小营帐后，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外面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狂风呼啸，似乎连他这仅以容身的小营帐都要吹跑。 这一刻，他再也无心在研究什么劳什子的魔法了，只是这大自然生态的伟力让他无法抗拒，这一刻，他甚至在心底向光辉之主发出祈祷，祈祷那无上的太阳，能够驱散阴云、普照大地。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但仅仅如此却仍不够，祈祷过后，他将领民们迅速召集到祭坛周围，万众一心，让这神圣的居所充满了信念之光。 那光无比坚定，几欲刺破天空、穿透阴云、接引阳光，但生态的力量还是太过强大，绵绵密密、铺天盖地，几乎压得人喘不过起来。 但面对这一切，夏多还能怎么办呢，只有将周围的所有领民全部连接在一起，呼唤至高的太阳，扫除阴霾。 魔法世界，祈祷是具有实质作用的，一种连接上下的实质存在，不过祈祷也必须找准圣所，圣坛前可以，神殿前可以，但如果随便找个地方，就太不尊重了。 信徒不是盲从，而是神的意志理念的践行者，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信徒托起了神，从信徒中来，也必将走入信徒的心。 夜晚，夏多久久无法入睡，听着外界的狂风骤雨声，他默默祈祷着。 明天，待天色稍霁，再研究魔法也不迟，当下还是要与领民们同在，撑过这场暴风雨。 …… 接着这次机会，将一些设定梳理一下。 不是洗白光辉之主，仅仅本书，光辉之主也从未做过什么不好的事，祂只是降下了神人契约，祭司阶层在解读、执行的时候或许有所偏差。 信仰光辉之主这也没什么，很正常，耐色人绝大多数都信仰光辉之主，包括大奥术师在内。 剧透一下，或者也不算是剧透，光辉之主就是太阳的化身。同意的，魔网女神、秘法之主就是魔网的化身。 这些神都是世界本质的一部分的化身，而这个世界有点类似客观唯心那种，奥术师之后的进阶与世界本质有关，再之后，就是脱离了物质层面了，这时的奥术师就已经近神了。 至于法术方面，看到一条评论说，我写得法术太少了，让我去多找点资料。 其实，资料我找了很多，但一下子写太杂乱的话，我有些驾驭不住，因此法术方面，我大致分为了几个方面，也就是法师的战斗要素—— 防护、机动、破法、伤害，这四个方面。 1、防护，直接防护方面，【法师护甲】可以无限升级，增效特效什么的，如法术反转、法术吸收、能量防护之类的。间接防护方面，侦测传送、侦测探知、预言之类的都可以归于这一类。 2、机动，也是我理解的法师的威慑力由来，核心是两个【飞行、传送】，让法师几乎难以被杀死， 因此如果考虑到一个真实世界的话，法师之间的战斗应该不会经常发生，而一旦发生，肯定是经过了充分准备的，或者是强者碾压弱者，但弱者也并非毫无反抗能力，上面强者间的平衡，以及卷轴之类的将强者力量下放的魔法物品，大体环境应该平和的，至少表面上应该是这样，参照五常大米~~ 3、破法，或者说对抗魔法，典型代表就是【解除魔法】【法术反制】【反魔法力场】等，如果不能破开防护，那攻击就没有意义了，对吧。 4、伤害，这是最后一项，假设一个法师具备前三项战斗要素，那他随便拿一把带毒的匕首，也不会降低他的威慑力，因为伤害性的东西太多了，并不只是魔法。 而战斗之外，也需要一些功能性的法术，如抄写术、复制术（这个系列有些复杂，很容易将世界观弄崩，后面会具体说的），浮空、传讯、延寿、投影等等。 所谓八大学派，游戏中还可以，但放到真实魔法世界中，我是不怎么认同的，我更倾向于，创造、变化、心灵，这三种分类。 文中会描述各个法术之间的关系、演化。 但具体细节，这个没法说，单纯说某个法术具有多少个基本要素，法术结构是什么规律，具现是什么图形，这些纯粹是自嗨，其实并没有多少思考价值，不会详细写，偶尔提一下就是了，不可能每升一级都要拿出来说一下。 ##最后，书友提到的法术太少的意见，我有个想法，比如前文，召唤出一面水镜，照镜子，我可不可以扩展一下，水镜的原理啊、什么时候研究的、研究了多久、用了什么参考资料之类的。 甚至，任何用到法术的地方都可以提一下，用了什么法术。 但我觉得魔法世界，身为法师，法术本就是融于日常生活的，就好像我们也不会专门提起我用了什么型号的手机打电话，信号频率是什么之类的。 不过，一些重要的或者特殊的、典型的法术，都会提到的，大家不用担心。 ———— 剧情方面—— 其实我更喜欢之前的那个书名《夏多的耐色瑞尔之旅》，讲的就是夏多的异界经历。 剧情设计上，升级虽然是主线，但我并没有用升级去推动剧情，反而让升级去适合剧情，如到了什么阶段，就升到多少级。 我更倾向于讲一个故事，而不是单纯让主角一路打怪升级，尽管我在讲故事上面做得还不到位，但我努力做了。 有几个隐藏线，其实现在说也无所谓，担心再不说没机会了，手动狗头~~ 1，公主升神，当然跟开拓运动有关，甚至之前的那个木雕，英武的女性雕像嘛~ 2，精灵的历史，以及精灵对人类的看法、作法，这方面暂时展开不多，主要还和公主升神联系到一起。 3，血脉，单独拎出来，其实一早就打了让主角种田养领地、养文明的想法。主角的目标当然不能只有升级，改造出自己喜欢的环境，这或许没多少利益，但人活着也并不单纯只为了利益，又不是那种南极动物。这其实也可以归为自我实现的需求。另外也不可能一直让主角被剧情推着走，他可以主动推动剧情。 血脉和领地有关，回想夏多第一次觉醒血脉，或许是木岩给他进行先祖祝福的时候，这个没必要纠结，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文中第一次真正觉醒血脉，是在兽人战争期间，不过并没有觉醒什么能力，只是做了一个梦 第二次，封赏典礼当天晚上，获得简单的水之掌控 第三次，封赏典礼后一段时间，1级术士。 第四次，奥术竞赛后， 第五次，与妮雅的婚礼后， 第六次，第六次还没写呢~~ 都是在获得众人尊重、瞩目、欢呼之后，信念之力吧，夏多自己猜测应该是这样的。 作者说，这只是基础层次的血脉觉醒，更上一层，就是龙之精神~ 所以血脉才和领地有关，会互相反哺。 就这些吧，二十四小时候再见~~ 第377章 墓地、新手 回到大夏领·临水村，夏多又找来莫特谈起制造地精不死生物的计划，为了在公主面前交一份完美的答卷，他也算是是想尽办法了。 等莫特来到夏多的小营帐，他先是询问了一下莫特的住宿安排，然后才问道：“墓地的位置选好了吗？” “选好了。” “在哪儿？” “刚刚莱顿教士带我在周围转了一圈，我发现圣坛南方有一块地方比较合适，不过——”后面的话莫特有些迟疑。 夏多立刻猜到了他在迟疑什么，圣坛南方尽管现在还没有开发，但在夏多的规划中，那里也是居住区。 连同圣坛北方，临水村暂时就规划了两块居住区，而他的领主别墅将建在圣坛东方，西边暂时没什么安排，而且到河边也没多远，空着也没关系。 “南面——”夏多翻出了临水村规划图，上面涂涂改改很是凌厉，这幅图他已经块一年没看过了，一些细节都有些遗忘了。 仔细查看后，夏多过去的一些规划有些过于保守了，他确实规划得很好，但那仅仅只是规划了临水村，看上去尽善尽美，却没有将大夏领的整体发展考虑进去。 尽管此时的大夏领就只有临水村这么一个存在，但提前规划却也是必须的，墓地与居住区相对于，是领民真正扎根与此的象征，必须重视起来。 “就按照你确定的地点建墓地吧！” “是，领主大人！” 之前莱顿给夏多介绍过，墓地不能轻动，表面上看是人类的传统，但本质上是因为那里有长期维持下来的圣力守护。 就算是萨维尔领的普通村庄，也会有死亡之主的神职者定期前往补充圣力。 但墓地不能移动，居住区却可以。 临水村作为大夏领的第一个村，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领地的中心，第一个镇、第一个城，根本不在话下。 这里日后很可能会建造正式的神殿，因此圣坛、居住区什么的，都可能因此发生变化，只有墓地—— 参考萨维尔镇，位于别墅区与港口之间的墓地，那种规划现在看来，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因此，夏多想要一步到位，先将墓地确定下来，然后再调整规划图，而且，他还要将河西的发展考虑进去。 心里一番决断，表面上并未显露分毫，就好像这事根本微不足道一样，但其实这次返回领地后，夏多的心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理想主义的光芒。 改造世界，多么大的命题，但如果从身边的事做起，那么点滴之间或许也能在未来掀起巨大的波澜。 墓地的话题一带而过，夏多当然不会忘了他找莫特来的主要目的——批量制造地精不死生物，用来补充人力缺口。 “关于巡夜人，你有什么想法？” “大人，巡夜人有两种，一种是自愿奉献死亡、拥抱死亡的无情者，另一种就是由尸体唤醒的不死生物，前者智慧与生前一样，后者绝大多数的智慧不足以单独执行任务。” 莫特的这番解释确实是夏多之前所没有了解到的，而且根据莫特这番话，他立刻联想了很多东西，比如，或许还有专门训练不死生物的人，以及培养自愿奉献死亡的人的人。 关于无情者，夏多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这种具有智慧的不死生物，已经和活人有了本质上的区别，再也不是同一个物种。 哪怕有信仰约束，也不见得真正保险，它们名字中所带的“无情”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夏多真正需要的是代替人力的不死“工具”，没有智慧不行，智慧太高也不行，能听懂指挥、并依照执行，这才是最完美的状态！ “以后，我会将特定的尸体送到你那边，唤醒普通的不死生物就行了。” “是，大人！” 接着，夏多便顺势说起了地精，他问莫特，“能不能用地精制造不死生物？” “……” 莫特呆了呆，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此刻回答起来，也有些结结巴巴，“大人，用，地精，制造不死生物？！” “是的，森林里那么多地精，就这么杀了实在太可惜了，你有没有办法制造地精不死生物？” “大人，我——我可以试试看。” 似乎察觉到夏多的不满，莫特又连忙解释，“大人，我不久前才感知到圣力，这方面我真的，真的不能保证。” 不要说能否制造地精不死生物，就算是人类，他也是从过去的实际案例中才知道可行，他本身并没有亲自尝试过。 当莫特说到自己不久前才感知到圣力，夏多这才有些恍然，投影位面一行，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他已经忘记了。 现在想想，他确实是过于乐观了，以为是个神职者就能制造不死生物，现在看来，或许莫特连唤醒人类尸体都没做过。 完全是新手一个。 好在他这里什么都不多，就是尸体多，有的是给他练手的，就从地精开始。 之后，夏多又安抚了莫特一番，然后让他回去休息，眼下已经到了黄昏，去外面清剿地精也不急在一时。 莫特离开后，夏多也开始了自己的进阶计划。 …… 4环法术之前并不在夏多的进阶计划中，但计划本身就是根据自身进度随时更新的，根据事情的轻重缓急，目前夏多需要做的是学习【短距传送】。 一旦掌握了【短距传送】，将其寄存在魔网中，近乎瞬发的效果，必定能让他的安全保障大为提升！ 通过法术书学习，并不如学习卷轴那样直观、明确、迅速，但好处是——有了自己思考的过程，类似于解答一道难题时，直接抄答案与看辅导书的区别。 当然，更聪明的人，可以根据过往所学，直接自己解答。 目前，夏多在【传送】领域并没有多少研究，自己研究或许也能够研究出【传送术】来，但终究不如看辅导书来得快！ 甚至在自己拥有一定基础的情况下，夏多也不介意偶尔抄一回答案，只要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并非法术本身，而是法术背后的原理，以及魔网本质，就可以了。 些许细节，不值一提。 第378章 扬弃、梅里 夏多这次从时之塔回来，带回来12本法术书，【短距传送】、【次元锚】、【探知】、【侦测探知】，这四个法术每个三本。 其中【短距传送】应该是夏多最为关心的一个了，从【短距传送】引申开来，长距传送、甚至是位面传送，都由此而来。 三本关于【短距传送】的法术书没有一本详细解释过这个法术的设计原理，都只是非常简略地提了一句，传送与魔网有关，之后便是具体的法术细节了。 当然，细节也并不完全，法术书的写作者只是提供了一个大概的框架，更多细节还需要具体研究者自己填充。 真就像是辅导书了！ 夏多对这种研究充满了兴趣，因为这能够让他很直观地看到自己在一点一点地进步。 法术结构，也可以说是一个法术最底层的基本要素之上的某种逻辑，以及这种逻辑形出的具现化表达。 比如一个12个基本要素的【光亮术】，它的法术结构大致为一个圆形，这个圆形和【光亮术】表现出来的光球有关，但并没有绝对的关连，而是取决于底层的基本要素的排列组合。 【光亮术】只是一个简单地引导正能量的法术，要素之上的逻辑非常简单，只要不至于让要素组合发生崩溃就行了。 事实上，夏多还研究出一个法术结构为线性的【光亮术】，它也是表现为一个光球，只是性质与圆形法术结构稍有区别。 不过，关于【短距传送】这三本书中描述的法术结构，并没有那么简单，而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立体结构。 而且三本书描述的都一样—— 那是一个类似桥型的复杂结构，由近百个基础要素组成，这些基础要素涉及到的魔网之弦从表层到第四层都有。 而且达成这些要素的顺序也必须按照一定的规则来。 并不是表层到第四层依次来的，因为这近百个基础要素，可以分组，有引导能量的、有用来定位的、有确定传送目标的、还有传送本身。 有点类似夏多穿越前的手机软件，代码也分成了很多层次，有管界面的、有联系数据库的、有联网的、还有管整体架构的。 而代码之下，数位上的0、1操作就类似法术的基本要素了。 那是对魔网之弦的操作！ 夏多穿越前虽然是写网文的，但同时他也是写代码的，而就算不是，一个正常接受过完整的高等教育的地球人，也比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人要更具逻辑思维、更具理性，拥有更完善的方法论。 这简直就是自带魔法天赋了！ 当然，这是因为这个世界的魔法并没有太高的门槛，要是穿越到类似灵根修仙的魔法世界，没有魔法根，那当然就连门都入不了了。 从这个角度，其实夏多也看到了施法者文明的可能性，全民修法并不是梦。 …… 最开始研究【短距传送】，夏多并没有想着一下子就将这个法术整理出来，而是准备先看完这三本书再说。 先对【短距传送】有一个整体上的概念，然后才可以针对性的进行研究，最后才整体测试、完善。 总分总、扬弃等概念，夏多初中的时候就学过了。 …… 第二天一早，夏多被【闹钟】法术唤醒。 经过重新设计，这个法术已经不止持续4个小时了，当然功能提升的同时，并不意味着法术环阶上升。 依然是2环法术。 由于在投影位面，夏多觉得只有4小时的【闹钟】实在不实用，因此，经过简单研究，他优化了法术基本要素的上层逻辑。 原本只能持续4小时，现在延长到一天，也就是24小时。这已经近乎【闹钟】的实用极限了，再长也没多大意义。 毕竟一天也就24小时，一天一次正好。 此外，夏多已经将这个系列法术——1环【回音感知】、2环【闹钟】、3环【魔法时刻】加入到待研究列表中。 未来关于计时的法术必定会有大用途。 被【闹钟】唤醒后，夏多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再次加持上【闹钟】法术，虽然他是将这个法术当成闹钟，但其实更像是一个倒计时装置。 根据1环法术【回音感知】的原理，加持了【闹钟】法术后，他会获得对魔网的隐性感知，并且在持续时间内，可以随意设置多久后提醒。 既能提示当前时间、又能设定某个时刻提醒的真正闹钟，或许要将【闹钟】法术和【魔法时刻】结合起来才能做到。 夏多暂时没这需求，自然不会去分心研究，只是将这一思路记在笔记上，以供日后参考。 加持好【闹钟】，夏多又依次检查了随身的各种物品，如穿在身上的法袍，放在随身空间的卷轴、剑、笔记等等，还有几乎时刻不离手的【开拓者权杖】。 这上面附带的【心灵屏障】，不仅可以让他免疫绝大部分心灵法术，更拥有抵抗预言、探知法术的功用。 他恨不得睡觉时都抱在怀里。 开拓者两件套，除了【开拓者权杖】外，还有一张金纸文书，金纸文书他暂时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只知道确实是一件魔法物品。 但【开拓者权杖】就太强大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夏多才笃定了公主有大计划，开拓运动或许只是一个前奏。 反正抱紧大腿不亏的！ …… 走出小营帐，夏多移步来到训练场，现在领地内尽管只有数百领民，但他还是弄出了40个脱产士兵（包括吉布小队）。 今天轮到西蒙小队出任务，另外三个小队，其中两队日常驻防、警戒，一队参加艾瓦的魔法物品操作训练。 当然，训练场不仅仅只是用来训练实用魔法物品，夏多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呼呼哈嘿”的叫喊声，以及“哧哧”的喘气声。 因为场地很简陋，哪怕是常规训练也掀起了一阵烟尘。 夏多引动魔网，为自己加持了一层简单的防护，紧接着，叫喊声停止了，西蒙小跑着来到夏多面前，恭敬地行礼： “大人！” “嗯。”夏多点了点头，指了指几步外的训练场，问道：“有人学会使用魔法物品了吗？” 西蒙有些奇怪，不是前几天刚问过嘛，不过他还是再次回答，“四队有个叫梅里的，已经成功了一次，之后可能会更熟练。” 夏多若有所思，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梅里就是第四小队的队长了，略过这一话题，他问：“临水村附近还有几个地精据点？” 第379章 弱肉强食 “没有了，都清理干净了。而且最近已经很少有地精越界了，甚至野兽也少了许多。”西蒙回答道。 “那再远一些呢？”夏多问。 “大人，再远一些，还有待进一步侦察，已经知道的只有三个地精聚落，其中地精的数量都在一百以上。” “很好，今天的例行清理任务暂时取消，叫上你的队员东边村口集合。” 尽管些疑惑，但西蒙还是立刻回应道：“是，大人！” 夏多摆了摆手，西蒙转身小跑着朝训练场跑去，同时高喊道：“集合，集合，三队的人都集合！四队的继续训练！” 因为还要穿防具、拿武器什么的，夏多就先走了。到了东边村口，提前收到夏多传讯的莫特已经到了。 “大人，您叫我来是——” “附近有个地精聚落，等下会有很多尸体，你可以随意尝试！” “是，大人！” 之后夏多又问起了关于制造不死生物的部分细节，莫特也一一作答，不过夏多看得出来，他有些照本宣科的意思。 两人说话间，西蒙带着他的小队全副武装地过来了。 “啪嗒！” 夏多打了个响指，召唤出一匹森林马，好久没用【召唤坐骑】，他感觉都生疏了不少，而随着以后学会的法术越来越多，这样的情况也会越来越多。 这次幸好没忘，不然那就尴尬了，或许应该制造一本真正的法术书了！ 夏多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丝念头，同时翻身上马，“西蒙，出发！去最近的地精聚落！” “是！”西蒙比划了一个手势，一个队员离队走在前面探路，而其他队员迅速以防御阵型散开，将夏多、莫特护持在里面。 夏多驱使召唤坐骑缓缓前行，整个十人小队像是连锁反应似的，也同时动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行人就来到了一片林木较稀疏的区域，乔布不多，大多是灌木，而且很多都被不明生物摧残过。 很明显的生物活动痕迹。 夏多坐在马背上，一边进行专注训练，一边打量着周围的情况，现在这里还都是森林，但不久之后，这里或许就要成为农田了！ “嗯？” 西蒙突然停了下来，连带着夏多的马也停了下来，正要询问，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吱吱呜呜”的声音。 夏多转头一看，前方探路的队员正从一个挣扎已经逐渐消停下来的地精身上拔剑，原来如此，快到了吗？ 就在这时，西蒙上前汇报：“大人，前面就是地精聚落，是否现在进攻？” 夏多注视着他，下达了命令，“进攻吧，让我看看【虎啸】卷轴在实战中的作用。” 西蒙学会使用魔法物品的时候，临水村附近的大堆地精早已被清理掉了，只有偶尔的越境，根本用不上魔法卷轴。 这次应该是【虎啸】卷轴的第一次实战了，夏多很是期待。 西蒙郑重地行了一礼，“是，大人，西蒙不会让您失望的！” 然后便招呼队员们准备进攻了。 “我们也过去点。”夏多对一直跟在他坐骑旁边的莫特说道，行进间，夏多又问，“莫特，你学习过战斗吗？” “没有。” “……” 作为领主，夏多还能说什么呢，不过没学过战斗倒也不错，白纸一张，忽悠他学魔法，说不定日后还能培养成星界法师呢。 这么一想，夏多忍不住又想将莱顿教士给安排掉，不过一想到莱顿现在是领地的大管家，这心思才暂时淡了下来。 正盘算着如何招募更多神职者，或者法师来领地时，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低频虎啸声—— “吼——” 即便那魔法卷轴是出自自己之手，夏多仍然感觉到心底涌现出一阵空荡荡地感觉，说不清是脏腑与低频虎啸的共鸣，还是恐惧。 看样子，这个法术的潜力还是很大的！ 倒是莫特此时努力保持一脸平静的样子，让夏多有些惊奇，不过想到他是死亡之主的信徒，这点恐惧或许又算不了什么了吧。 于是也就没有解释，继续驱使坐骑往前，而莫特也连忙跟上。 …… 一片由灌木丛、石块围起来的空地上，歪七扭八地竖着几座模样畸形的木屋，此时木屋周围已经倒下了大片地精。 而稍远的外围，石头附近，挨着石头用树枝、干草搭建的简陋棚户附近也倒下了一片片的地精，如果不是胸口还有起伏，眼神偶尔还有转动，几乎就像是死了一样。 不过现在的它们和死了也多少区别，西蒙手下一个队员正一个个地挨个儿补刀，不少地精看到了这一幕，想要起身逃跑，却怎么也站不起身来。 只有少数地精没有被【虎啸】吓瘫在地，但它们此刻也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被西蒙等人碰到就是一枪捅死。 不一会儿，西蒙来到夏多马前汇报，“大人，只有两只地精逃跑，其余已经全部杀死，没有发现熊地精的痕迹。” “很好！”夏多满意地点了头，以十对百，尽管是人类对地精，但问题不在于获胜与否，而在于是否清理干净。 西蒙他们十个人或许能击溃一百只地精，但地精轰散逃跑起来，他们却不一定能追上，这其实也是萨维尔领清理森林的困境了。 人多了，地精直接跑；人少了，不一定打得过，而即便打得过，又不一定能全部杀死，加上地精的繁衍速度，这就导致了绿珠森林中的地精屡屡杀之不绝，越杀越多。 而夏多创造的【虎啸】法术，因为耐色瑞尔没有老虎，这些地精之前根本没听过这样的声音，只知道是一种强大的生物，直接就被吓瘫了。 这就给清理带来了很大的便利。 几乎就是砍瓜切菜了。 不过，夏多却想到，【虎啸】现在有效，但时间长了，或许地精就对这声音免疫了，如果能搞来【巨龙咆哮】，那肯定比【虎啸】更有用。 说不定，连普通野兽都能直接吓晕呢！ “西蒙，让人将地精的尸体堆到一起！莫特，你也过去，具体需要怎么做，跟西蒙说。” “是，大人！” 两人离开后，夏多也下了马，看着一具具地精尸体被西蒙等人用长枪叉着，挑到一起，不禁有些感慨，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啊！ 第380章 唤醒仪式 不一会儿，那一百多具地精尸体就被西蒙等人叉出来，堆到了一片空地上，形出了一个尸丘，隔着十几步，恶臭味甚至压过了血腥味。 西蒙等人清理地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自然已经习惯了，而夏多有法术，只有莫特，第一次接触到这种情况。 死亡对于他来说，十分平常，但这种夹杂着血腥味的恶臭却拼了命似地往他鼻孔里钻，“哇”的一声，莫特实在忍不住，吐了。 西蒙手下几个比较顽劣的队员顿时就直接哈哈大笑起来，“菜鸟！” 西蒙连忙斥责，他知道领主大人亲自过来，肯定是因为一件重要的事，而这件事——他眼睛瞥向了那个还在用袖口擦拭嘴角的光头年轻人。 因为西蒙之前当过小队长，尽管后来被撤掉了，但之后他学会了魔法物品操作，因此又升了上来，威望不低。 在他出声斥责后，他的手下全部消停了。 而眼看着，尸体已经完全按照莫特的要求对方好，夏多便命令西蒙等人退后，而原本就隔着一段距离的他又退了一段。 负能量这玩意儿，接触多了就会折寿，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西蒙，开始吧！”夏多直接法术传讯过去。 西蒙怔了一下，随后便开始准备起来，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型的骷髅容器，从里面捻出一些粉末撒到自己身上，又撒了一些在地精的尸丘上。 之后，便单膝跪下，双手平摊掌心向上放在地面上，默默祈祷，祈祷词很长，夏多远远地隐约能听到一些赞美死亡之主的句子。 下一刻，西蒙突然将手抬起，无数灰黑色的烟气从掌心涌出，来自死亡的圣力蔓延到尸丘上，将原本需要时间来缓缓释放的负能量一下子引了出来。 “万物归亡，吾主永恒！” 一句高亢的祷词过后，尸丘开始缓缓摇晃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下面爬出来一样，而在莫特的仪式之外，夏多抬头看向了天空，皱了皱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片区域也似乎变得阴沉了起来，莫特一个新手能玩这么大？ 夏多有些不解，就在这时，西蒙凑了过来，脸上有些恐惧，他指着不远处的莫特，战战兢兢地问道：“大人，他——” “多看少问，以后轮到你们小队外出任务的时候，莫特会跟你们一起，和今天一样，知道吗？” “大人——”看着夏多认真的眼神，西蒙一咬牙答应了下来，“是！” 其实夏多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之前莫特虽然跟他说了一些制作不死生物的细节，但也仅限于言语，没想到真实情况这么复杂。 “去安抚一下你的人。”夏多看到旁边已经有个人吓尿了，真尿了，或许他不怕一刀一剑地厮杀，但尸堆摇晃、天色阴沉，这么神秘的现象就已经超出他的心理预期了。 再不安抚一下，或许下一刻等不死生物出来，他就要崩溃了。 “是。” 西蒙应了一声，离开了。 而不远处，莫特的仪式似乎已经进入到关键阶段，那摇摇晃晃的尸丘此刻似乎正在缩小，不，应该是“缩水”才对。 夏多远远地看到一道灰黑色的烟气在尸堆中窜来窜去，每经过一具尸体灰黑色烟气都会壮大一分，而尸体则变得干巴巴的。 似乎不知道什么东西将血肉给吞噬掉，只留下干枯的表皮包着骨头。 最后，尸丘不再摇晃，因为它已经缩水到极致了，甚至有些尸体已经化作了枯朽、残破的白骨，完全不复之前的新鲜模样。 而那已经壮大到极致的灰黑色烟气最终没入了一句保存最为完好的尸体之中，瞬间就将其化作一具皮包骨。 “咔咔咔——” 这具皮包骨尸体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也不知道西蒙是怎么安抚手下的，到现在已经安静了许多，但夏多自己看到这一幕着实有些毛骨悚然。 生与死的界限在这一刻被打破！ 那晃晃悠悠的皮包骨尸体，此刻就像是一个初生的婴儿，四下打量着，夏多与其对视一眼，对方眼眶中已经不再是眼珠，而是两朵灰白色的冷焰，看上去有些神秘。 下一刻，“啪”的一声，皮包骨尸体倒了下去，颈椎直接断裂，头颅飞了出去，在地上翻滚几下，被一颗小石块挡住了。 而它眼眶里的那两朵神秘的灰白色冷焰也就此熄灭！ “这——” 夏多愣了一下，连忙看向莫特，送去询问的目光，而莫特也正好看向了他，眼神中既有麻木，又有些愧疚。 不知什么时候，仪式带来的阴沉已经完全消散，细碎的阳光洒落在尸丘上、莫特的大光头上，辉煌、诡异的感觉弥散开来。 “大人，我失败了！” “知不知道是什么愿因导致的？” “我，我——”莫特满脸愧疚，“是我对吾主的奥义理解太少了！” 这话显然不能让夏多满意，在莫特开始前，他就知道莫特是新手，他真正想知道的是其他方面的影响因素，于是又问：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什么愿意吗？” “可能，是地精的智慧太低，也可能是快到中午，阳光逐渐转盛，我不知道，一定是我对吾主的奥义理解太少了！” “唉——”夏多摇了摇头，莫特这状态，简直差了莱顿十万八千里，他甚至觉得，再让莫特这么自我怀疑下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圣力退转呢。 好不容易找来一个神职者，夏多可不希望就这么废了，于是安慰道： “你刚刚已经做得很好了，多练习几次，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接下来我会安排西蒙带你去清剿地精聚落，你要多多练习！” 对于已经钻牛角尖的人，安慰并不是最好的做法，最好的做法是直接给他一个目标，打断他的继续思考。 听了夏多的话，莫特的眼神逐渐明亮起来，尽管还有些怀疑，但已经有了目标的他，怎么可能不想多尝试几次呢！ 眼看着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夏多拿出一份干粮交给莫特，之后安排西蒙带他“升级”，他已经不准备跟下去了。 有魔法卷轴在身的西蒙，足以因对大多数情况了，即便是再遇到巨魔，只要不是一遇一窝，西蒙等人都能够支撑到夏多前去支援。 而且还多了个莫特，死亡圣力对于活物有着非同一般的杀伤能力，让他们多磨合一下也好，反正以后要长时间组队。 回到临水村，夏多又在各处巡视了一遍，领主别墅已经开始建造，工匠也是昨天乘坐“幸运欧文号”过来的。 大致询问了一下工期、进度什么的，夏多这才满意地回到小营帐看起书来。 第381章 芭比、传送实验 很快，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了。 这期间，临水村的各项事务正繁忙而有序地进行着，元素通道那边也已经接近尾声，相比于元素通道那边有七位奥术师帮忙施法清理树根、石块什么的，临水村这边想要开辟出农田就不容易了。 这段时间，夏多没有回过时之塔，他全程见证了临水村和元素通道两边截然不同的效率，这更让他意识到全民修法的宏大远景。 如果只是想着安定地生活，他那现在已经做到了，考虑到妮雅已经成为公主的学生，那么就算他此时放弃领地开拓，钻进时之塔不出来了，公主很大概率也不会惩罚他。 而时之塔里面有吃有喝，还有研究魔法的各种条件，可以说相当舒适了。 但夏多身为21世纪的新青年，自然不会满足于自身的安定，他还有更高的追求—— 近的说，将自己周围的环境变成符合自己理念的；远的说，他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独属于他的印记。 度过了最初惶惶不安的日子，掌握了魔法的力量，夏多的内心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现在有实力、有机会去做出改变。 今天是他预定的进行【短距传送】整体实验的日子，在外面虽然不如时之塔有那么完善的条件，但家乡有句话叫做“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专注训练因此获益暂且不说，单单一般人认为良好条件便于研究的常理也有所超越。 在这里，因为没有可以随意使用的法术实验室，夏多必须将法术任何一个要素都理解透彻，才敢进行分拆后的简单实验。 在这过程中，除了让他对于法术原理的理解更为深刻外，对于施法技巧的磨练，也远超在舒适、安全的法术实验室中。 这有点类似“实战优于理论”的意味。 当然，弊端也是很明显的，有很多临时产生的猜想，或者比较危险的操作在外面就不能做，从夏多记得满满一本的“待实验项目”就可以看出这点了。 还有就是时间问题，如果在时之塔内，全身心投入研究的话，夏多觉得一周时间大概就能让他进行初步的整体实验了。 之后的练习也是在法术实验室中进行更安全一些。 只能说各有利弊，而今天，夏多就准备返回时之塔了，最近一直没有关于投影位面的信息，他也是有些着急的。 其实也正因为经历过投影位面，夏多才不在乎这点时间延长，只要能再次进入投影位面，一切都可以补回来。 当然，这本质上是将后面的时间挪到前面来一次性使用掉，类似时间加速，寿命已经在消耗，但夏多觉得这很值。 毫无疑问，未来的寿命再长，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毫无意义，还不如拿过来先用一用。 …… 正准备激发时之塔徽章，传送回去，小营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狗叫声、人笑声掺杂在一起，强行闯入夏多的耳中，于是他暂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来到外面。 远远地就看到几个士兵围在东边，像是在看什么热闹，狗叫声就是从人堆中传出来的。 这几个人夏多很是熟悉，他走了过去，同时喊了一声，“西蒙！吵什么！” 人群中迅速钻出一个大汉，以及一个光头，两人有些尴尬地看着夏多，上前几步行了一礼，然后解释道：“大人，我们刚回来，莫特的小宠物被芭比冲上来咬死了。” 这时人群已经让开了一条通道，正中心是一条猎犬，以及一堆散乱的骨骸，还有一根绳子。 夏多大概猜到了什么，心里也是不住叹息，之前半个月，他让西蒙带着莫特出去“升级”，结果几次下来最成功的一次，也就是让新诞生的地精不死生物走了几十米。 而现在—— 连狗都打不过，还能干活吗？夏多很是怀疑，不过该有的安慰还是必须的，“继续努力，不过猎犬也要多加训练。” 这条狗不是兰加斯猎犬，而是从萨维尔领买来交给兰加斯人冬枝训练的，之前还挺正常，但这次，或许是不死生物的气息刺激到了它，冲上来就将莫特好不容易带回来的骷髅地精咬死了。 这确实有点搞笑。 让众人散开后，夏多又去找了莱顿教士，告诉他自己将返回时之塔后，这才启动了时之塔徽章。 …… 时之塔除了塔灵，没人知道夏多悄悄回来了，而且一回来就钻进了法术实验室。 4环法术【短距传送】由近百个基本要素组成，不过对此夏多已经烂熟于心，只差整体实验了，目前是他状态最佳的时刻。 自适应的法术实验室不需要提前设定，会自动匹配施法者进行实验的法术层次，进而在法术失控的瞬间提供最合适的法术平抑效果。 也因此，就算是在法术实验室中，也还是会有小概率的失控。 夏多对此心知肚明，然后提前设定了6环层次法术平抑效果，接着就是放心大胆地实验了。 尽管对自己的记忆有自信，但夏多还是给法术笔记施加了【浮空术】悬浮在一旁，以供随时查验。 专注状态下，夏多目视着法术实验室中无比安静的魔网之弦，心境也似乎平静了许多，意志凝聚着身前的魔网之弦，按照心中早已模拟过无数次的流程，依次执行。 引导能量，确定位置，确定目标，位面链接，传送！ 原本由魔网之弦构成、充满秩序美感的复杂结构一下子在夏多周身散乱开来，进而激发出完全不同的混乱法术效果。 让夏多心中一惊。 但是—— 身处法术实验室中，那些效果甫一出现就被全部消弭，搭配身上自带防护的【深红庇护法袍】，夏多毫发无伤。 不过第一次整体实验失败，还是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实验之前，他可谓信心十足，认定一次就能成功的，这不仅源于对自身的信心，还有对魔法的信心。 但现在—— 夏多回想着施法的整个过程，又对照着法术笔记，全程复盘，他自认为没有任何操作失误，但怎么就不行呢！ 对此，夏多百思不得其解。 放下笔记，他又重新实验了一次，但这次依然没有成功。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夏多打心眼儿里不愿意重头开始演算，因为那否定了他过去半个月来的努力，而且还会颠覆他对魔法的信心。 但是出现问题不解决，也不是他的风格。 于是他强忍着烦躁，开始从头复盘，最终证明他过去半个月的努力成果是正确的，那么排除所有不可能，那剩下来就是—— 法术书本身有误？还是当前的实验环境本身不对？ 夏多若有所思。 第382章 私下研究、指导 法术书本身有误的可能性太低了，谁会专门弄三本关于【短距传送】的法术书专门坑他呢？而且以他目前的魔法造诣，尽管还没能搞透彻传送术的原理，但判断真假还是不成问题的。 因此，夏多更倾向于当前的实验环境不对，或许就不该在法术实验室中进行【短距传送】实验。 询问塔灵，塔灵回答一切正常，至于真实情况到底如何，冷静下来的夏多当即联系了艾伯克，约他在公共层见面，由塔灵中转。 而艾伯克也很快给出回应——他当前走不开，两小时后再见。 于是，夏多便翻开那本“待实验项目”笔记，这上面记录了他这半个月来，对于【短距传送】所包含的部分要素的部分猜想，其中很多都明显具有很高的危险性。 在外面的话，想要全部实验完需要不短的时间，只要就是用来规避风险，而法术实验室就不需要顾虑太多了。 提前设定好【闹钟】法术的提醒时间，夏多便投入了忘情的实验中去了。 …… 而另一边，艾伯克的研究室中。 艾伯克看着眼前炼金台的一堆废品，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实验再次失败，他用力地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像是在发泄一样。 “到底为什么？我还有什么没想到的？”他不断地逼问着自己。 之前夏多交给他一份关于恒久魔法的专项研究申请，是初阶法师提拉克提交上来的，他非常看好这个研究的前景，于是就根据那份研究申请中的资料，开始自行研究了。 结果次次都达不到预期，身为奥术师，他实在拉不下脸面去咨询一个初阶法师，再者这已经是时之塔备案的项目，他看了别人提交的资料然后私下研究，这本身就有些违反契约了。 更别说去询问原创者了，这直接就违背了时之塔存在的基本原则，他身为高层不可能带头做这样的事。 他能做的就是在对方项目破产后，再全盘接收过来，然后重新展开研究，在此之前，他也只能私下做些研究了。 “唉——” 好在身为奥术师，艾伯克能开展的研究项目实在太多，暂时也不必拘泥于这一个项目，想到之前夏多的联系，艾伯克将炼金台清理干净，理了理头发走了出去。 …… 公共层。 自从时之塔恢复正常运转后，除非是正好需要执行修复任务、教学任务、领地任务或者其他任务，正式法师们的身影就很少出现在学徒视线中了。 公共层是最容易遇见正式法师的地方，不过相对来说，学徒出现在这里的机会也并不多，除非正好就在公共层工作，不然也很少会有学徒专门过来蹲正式法师。 夏多走出升降梯的时候，周围一片安静，放眼望去，一个人影都没有，他不禁感慨，或许这才是法师塔真正的状态。 因为有提前的习惯，等了几分钟后，艾伯克准时到来，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露出一丝微笑，“夏多，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之前在法术实验室尝试进行【短距传送】，但每次都无法成功，是因为法术实验室环境特殊吗？”夏多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双方的时间都很宝贵，他不想浪费，至于法术书有误的可能，他根本没问，如果法术实验室没问题，可不就是法术书的问题嘛！ 他问，肯定是要问他自己认为概率较大的一种可能。 “短距传送？”艾伯克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夏多已经成长到这一步了，不由得艾伯克脑海中浮现出夏多的资料—— 其中最显眼的一条，：一年前的仲夏节才加入时之塔！ 到现在才一年多，就已经成为中阶法师，艾伯克深感于夏多天赋的卓越，又不禁为他感到惋惜，如果夏多能够早几年加入时之塔的话，或许此刻时之塔就能多一位奥术师了。 而眼下，关于短距传送的问题，艾伯克微微一笑，说道：“法术实验室的魔网环境确实与外界的正常环境不同，平静只是表象，更本质的是，对于魔网的控制，不少法术都在禁用名单内，传送术就是其中一种，关于这方面你可以多询问塔灵。” 原来是这样！ 夏多恍然大悟，不过说到塔灵，他也不是没询问过，只不过塔灵告诉他法术实验室一切正常，他真正需要知道的是正常背后的规则。 当时，他很快就联系了艾伯克，加上还有实验需要继续，也就没有深究下去。 现在看来，他当时确实有些心乱了。 向艾伯克表示感谢后，夏多便提出告辞了，不过却被艾伯克拦了下来，他问：“夏多你是准备到外面去实验吗？” “嗯。”夏多点了点头，他确实准备去外面实验，既然法术实验室有限制，那法师塔本身肯定也是权限重重。 即便他以代行者的权限解除限制，没有了法术实验室的防护，他觉得还是在外界空旷的地方更为安全！ 不过艾伯克接下来的话，却给了夏多一个巨大的惊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指导你完成第一次【短距传送】。” “不介意，怎么会介意呢！”夏多赶忙答应下来。 一般情况下，法师是不会让另一个法师旁观自己施法的，特别是同阶法师之间，因为一般情况下，距离太近会让旁观的法师直接观察到所有施法细节。 这是很多人不能容忍的，毕竟施法细节既关系到法术的秘密，也关系到自身的施法习惯，容易导致自己制作的魔法物品被人破解。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旁观者对于法术原理、魔网本质有着充分的了解才行。让一个初阶法术去观摩高阶法师施法，抱在一起都不一定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而指导，一般是导师指导学徒，除了距离接近，有时还会使用协同共鸣的技巧，由导师带着学徒施法。 当然，“一般”就是说，很少有导师会这么耐心教学，大多数是敷衍了事让学徒自学，或者参加实验，让学徒在实践中自己领悟。 很有夏多家乡古时候“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的感觉。 尽管夏多觉得这种师徒传承模式十分落后，也十分低效，但现在有这么一个人愿意给他提供尽心指导，他也不得不感叹一句真香。 …… 第383章 六维、特拉弗 穿过传送门来到外界，夏多和艾伯克施展了【飞行术】往西边飞去，越过了沃夫堡河，两人在道路旁一块四五米长、半人高的巨石上落了下来。 石头周围一片空旷，除了道路就是农田，少有树木，夏多对这里很是满意，尽管有充分的信心，但万一传送到了某个实体中，那就不是他想要的了。 看了一眼已经做好准备的艾伯克，夏多也直入主题，“我开始了！” 说完，他的眼中就不再有艾伯克，而是专注于法术本身，他希望一次就能成功。还是如同之前才法术实验室所做的那样—— 【短距传送】的近百个基本要素被他一一实现，魔网之弦在他周身形出了一个充满秩序的复杂结构，而在这结构之外，魔网之弦的振动影响不断扩散着。 引导能量，确定位置，确定目标，位面链接，传送！ 夏多只感觉眼前一花，所处的场景顿时就换了个模样，他连忙转身向身后看去，不远处的巨石安安稳稳地“站”在原地。 而巨石之上，艾伯克正微笑着看着他。 真的一次就成功了？！ 夏多仔细回想着施法的全部过程，确实是按照自己从法术书中整理出来的施法细节，一个没差地施展出来的！ 趁着【飞行】状态仍然存在，夏多飞回到巨石之上，压抑着心头的喜悦，期待地看着艾伯克，询问道：“我还有什么不足吗？” “你做得很好！我在你这个阶段都做不到这种程度，要说有什么不足的话——”艾伯克有些古怪地看着夏多，“你刚刚使用的定位方法似乎有些繁复？” “是这样的——”夏多解释道，“我将自身作为原点，目标位置是在自身的基础上，参考内层位面推演出来的，这么做的好处是精确度足够高。” 这其实就是坐标系的原理，只不过在魔法世界定位除了用长宽高，还可以对比内层位面的位置，这是同时具有六个维度的参考系。 当然也可以只用普通的空间坐标系，但如果没有内层位面做参考的话，就可能传送到其他平行位面，如主位面的影子——阴影位面中去。 六维参考系其实是夏多自行推导出来的，4环【短距传送】暂时还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只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选择了较为复杂但更为精准的定位方式。 听了夏多的解释，艾伯克也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苦笑，“你这个定位方式还真是有些超前，图书馆里有一本叫做《特拉弗旅行指南》的书，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旅行指南？夏多有些疑惑，但艾伯克已经不愿意多说。 之后，夏多又传送了两次，两次结果均和他的预期完美相符，当然，这也少不了艾伯克的一些指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艾伯克对他的指点只有施法技巧，对于具体的法术原理、要素调整都没有提出任何意见。 似乎真的只是确保他能够安全地进行实验。 不过，那本名为《特拉弗旅行指南》的书却被夏多记在了心里，他准备等回到时之塔就去借来看看。 …… “回去之前，我带着你进行一次【短距传送】，希望你能有所收获。”艾伯克突然说道。 随后他便从随身的次元袋中取出法术书，任其在身前悬浮，上面的书页无风自动，迅速翻到其中一页。 “靠近些！” 夏多连忙靠近，这不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观摩艾伯克施展传送术了，之前那次是因为他发现了不死生物，上报后，艾伯克带着他传送到萨维尔镇南边的村子里。 只不过那次他还只是一个学徒，不要说传送术这么高大上的法术了，就连0环法术他没能掌握多少。 而这次，或许真的别有收获。 尽管夏多知道艾伯克这么对他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妮雅，但他还是很感激，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可不是随便找个奥术师就愿意这么为他费时费力，还不要任何好处的！ …… 艾伯克施法的整个过程迅捷、流畅，配合几句简短晦涩的咒语，以及那悬浮在身侧的法术书，看上去比夏多那种无声施法要有卖相多了。 当然，卖相并不是重点，夏多重点关注的是艾伯克这个法术和他的异同点，至于施法时间上的差距，这个暂时可以不管。 只要后面将法术优化好，再多练习练习，他也能做到快速施法。 细究之下，艾伯克的【短距传送】和他十分相似，就连定位方式都是同一种，似乎在刻意模仿他。 只不过，相似不等于完全相同，那些微妙的差异，或许才是艾伯克想要真正教给他的东西。 【短距传送】近百个基本要素，只是略微调整了十多个，似乎与他之前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传送的起始、目标位置都一样。 唯一的不同之处，或许就是之前夏多传送的时候是他自己一个人，而现在却是两个人。 夏多略一思索，便发现了关键，这其实是传送效率的提升。 效率的提升和距离并没有多少关系，而是传送空间变大了。 换句话说，只要使用艾伯克的方法，哪怕是夏多也可以带一个人传送！ 还不止，这些要素调整，其实就是一个个研究思路，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包含着艾伯克这位奥术师对于法术原理乃至魔网本质的理解。 如果在此基础上深入研究下去，或许能研究出一个更为省“力”、更为便捷、更为效率的传送方式。 甚至于，将传送术的门槛拉低到3环都不是没这可能。 “这——”夏多眼里满是欣喜，这简直是给他送了一个“升级”大礼包啊！ …… 回到时之塔，夏多第一时间钻进了图书馆，在塔灵的提示下，在高阶区域找到了那本《特拉弗旅行指南》。 和夏多预料的不差，特拉弗果然是个人名，不过并非古人，而是“近代人”。 这个特拉弗现在很可能还活着，这本书主要讲的就是他旅行的种种经历。 游记书籍在图书馆并不少见，很多法师的传记其实就可以当成游记来看，只不过中间穿插了主角的成长过程。 但这本《特拉弗旅行指南》确实是单纯的游记，之所以被归到高阶区域，其实是因为这本书的主角最常使用传送术来进行旅行，书中包含大量关于传送术的法术细节，以及施法技巧。 第384章 鼓励创新 比如，随手翻开一页就有这么一段，“伟大的特拉弗奥术师决定使用传送术进入枯萎之渊内部，可是爆裂的魔网波动将他挡在了外面，但这难不倒伟大的特拉弗奥术师，他很快想到了一个办法——” 后面就是关于特拉弗如何借助魔网传送，同时又规避魔网干扰的部分措施。 诸如此类情况，还有很多。 依夏多来看，这本书不应该叫“旅行指南”，而应该叫做“传送术实用手册”。 当然，还需要删繁就简，才能成为一本专业的技术手册，或者说——法术书。 回到住所，夏多也不再进行法术实验了，在进行了一轮专注训练后，早早地就睡了。 …… 第二天，夏多乘坐“幸运欧文号”离开萨维尔领，返回了大夏临水村。 一回到自己的领地，夏多就收到了一个好消息——砖窑开始产出了！ 领地的砖窑位于最初的登陆点往北、元素通道以南这块，靠近沃夫堡河方便取水，土方是挖掘元素通道所出。 九月初的时候砖窑就开始建了，但之后一连几批火砖几乎往地上一掉就碎，泥地碎砖这种，夏多当然不会要。 之后几经更迭，都没有生产出让夏多满意的火砖来。 夏多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求掉在地上不碎就可以了，他自己不懂烧砖，但有人、有水、有土，有的是时间给他们去尝试。 他原以为要花很长时间呢，而且前天他才去砖窑查看过，但没想到时间只隔两天，他去了趟时之塔，这边就有成果了。 “莱顿，走，看看去。” 刚坐下没多久的夏多，这会儿也坐不住了，叫上莱顿教士，离开小营帐朝北边走去。 路上，夏多也不忘询问具体的细节，“我记得前天还没成功，怎么突然就有结果了呢？” “大人，砖窑之前的烧制方法来自萨维尔领，在制坯阶段时会给砖坯加入碎石子——” “等等！”夏多连忙打断了莱顿的介绍，“你说烧砖制坯的时候会添加碎石子？” “是的，大人，添加碎石子有助于土元素凝结，这是工匠的秘法。”莱顿一脸认真地解释道。 夏多真想翻个白眼，就算他再不懂烧砖，也知道烧砖的时候不需要额外添加什么，只用泥土就行。 当然，也有可能是世界不同，经验不同，当然地球上也有建筑废渣制砖的方法，不过那就相对高端了。 于是夏多又问：“那现在怎么成功的呢？” “大人，是一个叫布莱克的奴隶提出的，在和水制坯之前，先将泥土晒干捏碎，用亚麻布筛一遍，这才成功了。” “也添加了碎石子？” “添加了。” “……” 夏多暂不评价，他准备先看看能够掉地上不碎的“好”砖头到底是什么样子！ …… 来到砖窑附近，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夏多皱了皱眉头，这里的温度已经超过【深红庇护法袍】微弱元素平衡能力的极限了。 再看其他砖窑工人，每个人都灰头土脸，脸上一道道汗水趟过的“白”线，但更多的是胡乱抹擦过的抽象图案。 半球形的砖窑大概一人高，只有两层，上面放砖坯，下面烧火，夏多本能地觉得不妥，但他穿越前确实没见过砖窑是什么样的，也便没有贸然提出什么改进意见。 毕竟，这是萨维尔领已经成功过的案例，尽管这砖窑怎么看，怎么像家庭小作坊。 “领主大人！”砖窑管事贾科上前行礼。 夏多问道，“不是说有块合格的砖块吗？在哪里，拿过来！” “是，大人，我这就去拿。” 夏多稍稍退后了几步等着，夏天的尾巴还没有离开，待在砖窑附近实在太热，退后几步，正好让法袍发挥作用。 不一会儿，贾科抱着一块造型并不规则的砖块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灰不溜秋的人。 夏多猜测那应该就是莱顿所说的奴隶布莱克了，用布筛土，再制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到的。 “大人，这就是那块火砖，因为是——是布莱克想到的办法，所以只试制了一块，不过大人，现在正在烧的这一窑都是这种合格的砖。” 夏多不置可否，他直接拿起砖块，往地上一扔，尽管是泥地，但这么长时间人来人往，早就踩结实了。 这块砖掉在地上，翻滚几下，就稳稳地停住了。 确实没碎！ 接着，夏多又捡起这块砖，两手一掰，直接从中间断开了，断截面还能清楚地看到几个碎石子的痕迹。 夏多的力量确实不小，但刚刚他并没有用多少力，差不多就是比掰方便面那个力度再稍微大一些吧。 这种砖头确实符合他之前所说的掉地上不碎，但如果用来铺路的话，或许没几天就要被踩碎了。 心里默默给它打了×，技术还有待提高啊！ 除了质地，还有形状夏多也不满意，这块不规则砖块依稀还能看出是一个方块，应该是随手切出来的砖坯，然后在烧制过程中发生了形变。 随手扔掉了两块碎砖，夏多下达了指示，“布莱克提供用布筛土的方法，这很好，莱顿，给他记1小功。” “是。” 此时，布莱克已经跪倒在地喜极而泣了，1小功看似很少，但如果没有特殊才能，正常工作一年才能得1个小功。 而任何一个奴隶只要攒够10小功就能摆脱奴籍。 布莱克想到他的朋友卡朋特，他们一同来到大夏领，但此时卡朋特已经因为木工技能积攒了5个小功。 这种活生生的案例，以及并非遥不可及的盼头，着实激励着其余的奴隶们。 夏多也注意到布莱克的激动，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继续下达指示，“其他人，只要有想法都可以自行尝试，只要能达到我的要求，同样记1小功。我现在的要求是：在落地不碎的前提下，让砖块整齐规则。” 说着，夏多施展法师之手从旁边引来一截木头，拿出【否决之刃】唰唰几剑，一个标准件就出现了。 “就以这个为标准。贾科——” “大人？” “对于工人的合理要求，你要尽量提供便利，只要有人达到我的要求，你也记1功！” “是，大人！”贾科激动地连胡子都翘起来了。 小功对于奴隶来说是赎身的资本，对于他这样的普通领民来说，就等于土地、金币、职阶，以及他能想到的、包括魔法在内的一切！ 离开前，夏多又提出几个意见，比如再增加一座砖窑，用筛过的土制坯但不放碎石子等等。 原本兴匆匆地赶来，这砖块也确实符合他之前的要求，但现在他的要求又高了，这或许就应了夏多家乡的那句话——得陇望蜀。 第385章 化泥为石、意外发生 当然，真正的原因还是夏多对于砖块的需求并不高，临水村确实需要砖块铺地，甚至修建房屋、围墙，但这和粮食不同，这并非刚需。 而当他看到技术进步的可能后，自然会想要得到更好的，总归不过是时间问题。 回到营帐，夏多刚从随身空间内拿出笔记，他突然想到，萨维尔领，乃至整个耐色瑞尔的大环境，其实并不鼓励创新，或者说并不鼓励魔法以外的创新。 甚至于，还有隐隐的压制。 施法者从普通人中诞生，却又瞧不起普通人，施法者需要普通人的劳动，却又压制着普通人正常的生产力发展。 当个人的力量源自于知识的时候，必然会趋向于保守。 夏多很难想象，如果耐色瑞尔没有外敌的话，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施法者彻底上升为神，还是堕落成魔？ 在无数普通人身上，夏多看到了大发展的远景，也看到了沉沦的惨象，这里面有危险，也有机遇，就看他如何把握了。 突然间，夏多又想到了造纸术。 …… 十天后，正在领地巡视的夏多突然收到艾格伯德的传讯，元素通道最后一步工程即将完工，邀请他前去参观。 夏多顿时就来了兴趣，其实元素通道的载体河道前两天已经全部开凿完毕，甚至于河工们也已经在陆续返回萨维尔领，准备秋收了。 河道与沃夫堡河连接处是昨天才挖开的，将沃夫堡河中的水引到了河道之中，在森林中硬生生地造出了一条一里多长的人工河。 连接了沃夫堡河到迷锁遗迹，夏多给它取名为【临水河】，与临水村相对应。 只是之前艾格伯德说还两三天时间准备，才能最终完成元素通道的构建，没想到这才一天过去，就传来了好消息。 这确实是好消息，元素通道一旦建成，迷锁废墟中的魔网暴动状态将会得到缓解，与之相对应的，也就是时之塔不需要那么耗能了。 一路飞行，来到临水河插入迷锁废墟的交界处，夏多发现，除了之前参与河道清理的七位已经较为熟悉的奥术师，这次又多了七八位。 只是艾格伯德等人并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们，干活的时候不来，眼看着要收获了，一个个地都来了。 双方明显形出了两个圈子，夏多也有些不待见那几位，不过身为本地领主，他不可能做太过分，远远地打了个招呼，便来到艾格伯德这边。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麻烦？”夏多关心地说道。 “一切顺利，只不过是开启一个元素通道，有韦斯利他们协助，很快就能完工了。”艾格伯德略显兴奋地说道。 由于迷锁崩溃时的状态各不相同，最终形出的迷锁废墟的魔网状态也各不相同，大夏领这边只需要构建一个元素通道就能够缓解魔网暴动着实很少见。 这种情况，艾格伯德只在【隐秘之手】的内部图书馆中见过几例，他相信等组织中的其他人收到这里的消息后，肯定都会赶过来。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感慨地看了一眼夏多，还真是个好运的年轻人啊！ 理论上，所有迷锁废墟范围内的魔网都可以修复，但一般情况下，当魔网陷入彻底的死寂后，除了【隐秘之手】，其他基本上没什么人愿意去修复了。 原因很简单，神恩不按修复难度来赐予，而是按照修复数量，死寂魔网修复难度太大，除了他们这些女神的真正拥护者，谁愿意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呢！ 而这里，暴动后缓解下来的魔网是最容易修复的，可以预见，不需要多少年，这里的魔网环境就能完全恢复正常！ 奥术师留下的法师塔、易修复的魔网、奥能结晶、神恩，所有一切的核心就是大夏领，也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艾格伯德再次感叹夏多的好运，随后与同伴们投入了最后的工作之中。 …… 夏多来到河边，临水河的水源自沃夫堡河倒灌，因此在填满河道后，就显得格外平静，一点也没有沃夫堡河水流滚滚的活泼样。 但随着【隐秘之手】的艾格伯德三人，以及愿意帮忙的韦斯利四人，在临水河深入迷锁废墟的源头处构建了元素通道。 一个接近河道宽度的大漩涡出现在临水河源头处，好在那段河道以及被几位奥术师施法转化成了石质，不然的话或许将卷起大量泥沙，导致两岸崩溃。 而现在，尽管漩涡旋转的速度飞快，却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两岸，夏多注视着这一切，心里很是羡慕。 【化泥为石】的法术时之塔中也有，只不过，这个法术至少需要5环层次的施法能力，这就不是现在的他所能做到的了！ 至于说请这几位奥术师去给他制砖，这想都不用想，根本不可能。换做是夏多自己，如果他现在也有【化泥为石】的能力，他也不愿意去做这种事。 当然，他的想法可能和这些奥术师不同，这些奥术师可能是基于施法者的骄傲，但夏多并没有所谓施法者的骄傲，他只是单纯地认为自己走不开，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而不是作为一个人肉制砖机器。 或许未来会出现专门的建筑法师也说不定呢！ 由此联想起来，夏多觉得地球上的各个工种都可以有法师版，到那一天，法师或许就不再是一个单独的职业了，而变成类似大学生、高中生这样的学历称谓了。 或许那才是魔法文明真正达到“文明”程度的时候。 …… “轰——” 一声巨响打断了夏多的遐思，临水河源头的那个漩涡此刻突然变成了一个超过两人合抱的泉涌，滚滚的泉水不断上涌，足有半人高！ “水元素比例远超预期，艾格伯德，使用备用方案！”欧林斯大师察觉到异常，毫不犹豫地吩咐道。 而艾格伯德也明白情况紧急，别看现在只有这么一点泉涌，但这时整个迷锁废墟的压力出口，等下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呢！ 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压力骤减，魔网瞬间陷于死寂，之前所有的工作全部白费，最坏的结果，则是魔网暴动程度加剧，覆盖范围更广。 其他人艾格伯德不确定，但【隐秘之手】在这里的三个人百分百逃不过神恩退转的后果，别说在这里的工作白费，就连之前数十年的努力都要就此消散了。 第386章 永久景观 另一边，夏多刚刚看到临水河源头的漩涡化作泉涌，【隐秘之手】的欧林斯大师就高喊着使用备用方案，夏多心中一惊，脚下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几步，同时也距离临水河更近了。 紧接着，艾格伯德退出了迷锁废墟范围，来到外面，夏多离他还有一段距离，无法判断他做了什么，但很快—— 一道变幻光芒的传送门突然出现在艾格伯德身边，于是夏多再次后退了一些，随后传送门稳定，像是一面朦胧的水镜，依稀能够看到对面的几个模糊人影。 随着对面那几个人影的移动，一条脚从传送门中伸了出来，紧接着脑袋、上半身、另一条腿，不一会儿五个人就全部过来了。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模样的祭司，胸前挂着蓝白星圣徽，蓝色披风背后绣着一只秀气的手掌，向上作托举状，上面是一团蓝白火焰。 远远地看过去，那火焰仿佛活物一般，冉冉跃动，夏多没有贸然上前说话，反而握紧了【开拓者权杖】，并又朝河边靠了靠。 他注意到之前还在看热闹的奥术师已经离开了。 如今这附近，就只有之前参与构建元素通道的七位奥术师、夏多，以及后面穿过传送门过来的五位【隐秘之手】的人。 除了为首的那个祭司，其他四人都是穿着简单的蓝色法袍，夏多的视线在其中一个的身上稍微多停留了几秒。 那是一个年纪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只是暂时夏多还不确定那人到底是奥术师，还是祭司，但能作为备用方案派过来，想必不简单。 而更不简单的是那个为首的祭司，他一过来就注意到了欧林斯等人的窘境，同时也注意到夏多注视，微微点头示意，便带头冲进了迷锁废墟之中。 于是，夏多就看到了【隐秘之手】这个妮雅眼中不是组织的小组织的实力一角，由此联想难道那些拥有大奥术师的组织，想必会更加强大。 只见那个为首的祭司进入迷锁废墟后，立刻接管了原本七位奥术师主导的仪式法术，而韦斯利等不是【隐秘之手】的四位奥术师顺势退了出来。 而之前跟着那位祭司到来的另外四人，则补充了进去。 连同欧林斯等人，【隐秘之手】在这里的八人围绕着临水河源头，呈弧形站位，将喷涌逐渐加剧的漩涡泉涌半包围了起来。 随后，圣力与奥能交织在一起，以为首祭司的圣力为主导，一个复杂、精巧的法阵出现，不断震荡着魔网，将其改造成特定的形状。 远远地，还隔着迷锁废墟的暴动魔网，夏多无法感知到具体的细节，但魔网的不断翻涌，以及物质世界的实际改变还是让他明白，新来的这几个人开始发力了。 只见临水河源头原本狭小的河道骤然扩大，河岸一直延伸到正在施法的八人脚下，将临水河源头变成了一个直径二十米左右的微型湖泊。 如果从高处往地面看，只有两米宽的临水河就像是插在圆形水面上的一根细针。 而在水流还未蔓延过去的湖底，夏多清楚地看到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种隐隐透着蓝意的灰色石质，无论水流冲击如何迅捷，始终不动分毫。 这时，原本喷涌高度已经接近一人高的漩涡泉涌，也回落了下去，但【隐秘之手】的众人仍未停歇。 很快，这微型湖泊的正中缓缓升起一个上细下粗的光滑圆台，圆台正中凹陷了下去，一道碗口大小的水柱从中喷出。 大概十多米的样子，水柱在最高处分散开来像是一个罗伞，缓缓落下，覆盖了整个微型湖泊。 “这是造了个喷泉？” 正当夏多生出这一想法的时候，一个声音传到他的耳中，“夏多领主，元素通道已经完成，但还有一件事需要你来决断，现在有两个方案，第一个，到此结束，第二个，由我们【隐秘之手】将其塑造成永久景观。” 这还不是不是永久的？几乎下意识地，夏多问出了，“这两者选择有什么不同？” 那个声音回答道：“到此结束的话，元素通道最终会自然崩溃，到那时，会以元素通道为中心形成一片魔网死寂区，而我们【隐秘之手】最多只会留一个人在这里继续修复，你应该知道，精灵在这边大地留下了太多破坏，魔网死寂区优先级最低。 “而如果塑造成永久景观的话，这片魔网区域会始终出于活跃状态，尽管混乱，却易于修复，最终这里的魔网会恢复正常。” 夏多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后者更好，领地上有一片魔网死寂区，这不是膈应人嘛，但要是选让【隐秘之手】的人塑造成永久景观，肯定是要他出血了。 询问之下，他很快就得到了答复，【隐秘之手】因为之前计算失误，他们愿意出一半，而另一半就需要夏多来出了。 算下来也不算多，只需要十万金币，但必须用秘银或者宝石结算，这里面并没有计算他们的“人工费”，或者说他们免费动手。 “也就是说，花二十万金币的物资就造了个喷泉？” 尽管这喷泉和魔网有关，但那也是喷泉啊！ 尽管这是个喷泉，但和魔网有关啊！ 心思翻转间，夏多不禁露出一丝苦笑，也不知道【隐秘之手】是不是早就算着这一天了，但错过这次，再找他们的话，或许就要收人工费了。 “塑造成永久景观吧，但十万金币的秘银或者宝石，我需要时间筹集。” “没问题，只要在魔网修复完成前付给就行了，我相信夏多领主作为公主殿下学生的丈夫，想必不会赖账的。” 这话一出，夏多顿时就有些后悔了，倒不是因为借用妮雅的名头，而是从对方的话语中，他推测魔网完全修复的时间可能比他想的要少很多，还有就是，即便自己不答应，对方很可能也会自行塑造成永久景观。 毕竟完全修复一片魔网异常区域的诱惑，要超过区区十万金币。 十万金币，对于夏多来说都不是个大数目，只要他愿意放弃所有研究，将所有精力放在制作魔法卷轴上，几个月也就攒下来了。 当然，这是对夏多而言，对于其他法师，视其成功率再翻个几倍时间吧。 但总归不是一个无法企及的数字。 这个数字对于【隐秘之手】想必更不是问题吧，不过既然答应了，夏多也不可能真的反悔。 而在收到他同意的传讯后，那边也行动起来了，为首的祭司不断从次元袋中取出各种材料扔到八人之间的法阵中。 主要是秘银、五色宝石，少数其他不知名的材料。 第387章 宝石矿点 夏多大致估算了一下，只算秘银和五色宝石的话，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看来【隐秘之手】的人是真的没想着从他身上赚钱。 当然，这一切是否是他们提前算计好的，夏多也无从知晓，但他相信，对方一再提及公主，想必不会在这点材料上弄虚作假。 随着【隐秘之手】众人给已经化身炼金法阵的神秘法阵添加材料，这微型湖泊几乎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发生着转变。 如果说之前的微型湖泊、喷泉只是一件粗制滥造的工艺品，但现在，就已经变成大师手作的精美艺术品了。 原本隐隐透着蓝意的灰色石质湖底，此刻已经完全完全转化为了天青色，甚至还多了一些意义不明的银色纹路，充满了神秘意味。 而中间的圆形石台，似乎在一瞬间经历了漫长时光的洗刷，带上了一丝古老的气息，仿佛从古至今就处在这里了。 当然，这一切仅仅是外在的表现，夏多更看重的内在的变化，当【隐秘之手】的众人行动起来时，以泉眼为中心，整个微型湖泊区域的魔网暴动迅速平缓，片刻就变得与迷锁废墟外完全一样了。 甚至，还要更为平静。 而泉眼位置魔法灵光闪烁明亮，魔网在这里汇聚，化作了一个无形的节点，调剂着这只有二十米直径的微型湖泊。 这不仅仅是一个景观意义上的喷泉，更是变成了一个类似元素池的东西。 正想着这东西日后到底该怎么利用，那边【隐秘之手】诸人已经“施工”完毕，来到夏多面前，为首的祭司面露微笑。 艾格伯德适时介绍说：“夏多领主，这是我们【隐秘之手】的魔网调查执事，埃克索斯祭司。” “埃克索斯祭司，幸会。” “幸会，夏多领主，日后你肯定不会因为今天的决定而感到后悔的。”埃克索斯说道。 “但愿吧。” 似乎是看出夏多有些心不在焉，埃克索斯指着微型湖泊中间的那个圆台泉眼，说道：“夏多领主，应该注意到了，那里喷涌而出的并不是水，而是水元素！ “只要夏多领主在泉眼中放入小石块，一段时间后，就能够收获到水元素属的宝石，这即便是在魔网被完全修复后，也依然可以产出，只是相比于现在，时间要长一些。” 听到这话，夏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穿越前玩过的某个英雄无敌游戏中的宝石矿点，可以定期收取宝石。 这种违和感，比他知道时之塔元素池可以产出各类宝石的时候更甚。 不过，想到时之塔的那点宝石产能，夏多并不对这里抱有什么希望，再厉害能赶上法师塔专业的元素池吗？ 别不是几年才产出一枚宝石，那这—— 也真是个永久的赚钱机器啊！ 夏多挤出一丝笑容，“埃克索斯祭司说得很有道理，我要谢谢你们啊！” 相比于产量几乎不存在的宝石矿点，他更在乎迷锁废墟范围内的魔网什么时候能够修复完成，或许在废墟中随便捡点秘银都比得上宝石矿点在他有生之年的所有产出了。 现在就看这个“喷泉”的实际作用了。 几人说话间，喷泉的泉涌已经趋于平缓，由此带动着微型湖泊外围的魔网也发生了变化，从近处到远处，元素通道的影响逐渐扩散中。 隐约间，夏多觉得迷锁废墟中间时之塔的身影都似乎清晰了不少。 而不管是【隐秘之手】的众人，还是之前参与过河道清理的韦斯利等人，都已经待不住了，和夏多表示了歉意，随后便去到微型湖泊周围，占住了微型湖泊深入迷锁废墟的那一半。 魔网暴动的平缓，从那里起始，他们必须抓紧时间修复了。 夏多则一个人来到了微型湖泊中，血脉告诉他这整个湖泊中只有不到一半才是真正的水，另外大半都是水元素。 而且时刻处于转化之中。 从泉眼中喷涌而出的、水柱模样的水元素罗伞，近乎均匀地落在了整个湖面，水面之下，暗流涌动，无数水元素被转化成了物质化的水。 从微型湖泊蔓延出去，临水河也因此变成了一条时刻处于流动中的真正河流。 亲身接触到水元素，夏多感到了血脉在欢呼，这与过去总是隔着一层魔网的接触更为亲近。在水元素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他，拥抱水元素，他就会获得永恒的自在。 元素意志？还是其他什么神秘现象？ 夏多将这种现象记在了心里，他可不会贸然将自己转化为元素形态，血脉能力的【化身水流】仅仅是将他化为物质性的水，而非概念意义上的水元素。 谁知道转化为元素形态会不会被元素位面拉过去。 再说了，人当得好好的，夏多可不会有什么“不做人了”的奇葩想法。 形体关系到自我认知，即便有一天夏多得到了本质的提升，他还是会保存着人类的形体，当然做些变化也是有可能的。 最重要的是，一切都要出于他当时的本心选择，而不是被外力强行改变。 随手扔了一枚在湖边捡的小石子在泉眼中，当石子穿过上涌的水柱时，其下落的趋势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这足以说明这普通人也肉眼可见的水柱，并非是正常的、有形的水。 即便夏多知道所谓宝石矿点的产能近乎不存在，但有和没有还是有所区别的，与其放着浪费，倒不如随手处理一下。 做完这些，夏多这才联系了塔灵，询问时之塔的能源消耗情况，当然主要是防护系统的消耗情况。 “代行者夏多，当前整体防护消耗降低1%！” 夏多一听大为欣喜，这元素通道还真是立竿见影，别看数值上只有1%，但对应的具体能源却不是个小数目。 而且，这才是刚开始，后面时之塔需要花费在对抗外界环境的能源也会越来越少，与之相对应的，能源储备也会迅速提高。 “塔灵，汇报当前能源储备。” “代行者夏多，当前能源储备不足，风元素池8%、水元素池12%、土元素池10%、火元素池7%，正能量池4%、负能量池4%！” 第388章 不速之客 和一个月前相比，时之塔的能源储备并没有太明显的提升，不过夏多知道那是因为一个月前，时之塔恢复正常运转。 像奥术花园、炼金台、法术实验室之类的功能性设施，以及内部防护、警戒、响应等塔灵功能已经全部恢复。 基本上，和仲夏节之前也没什么区别，就这样，能源储备还是在稳步上升，这已经相当不错了。 而现在，等到整体防护的消耗降下去后，那夏多能做的事就太多了，就比如他最想要的就是——开一个连通是时之塔到临水村的传送门。 当然，传送门什么的，还需要请艾伯克帮忙，借助时之塔的传送门（设施）才能将传送门固定下来，类似现在时之塔连通萨维尔领的那个。 现在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等元素通道的影响逐渐扩大，等时之塔的好消息，而在等待的过程中，研究魔法是最好的杀时间的方式。 …… 从微型湖泊出发，沿着临水河往西，走在被河工们踩出来的小路上，夏多的速度很慢。看着河面上奔流向西、不断超过他的水波，夏多突然一笑，稍稍加快了脚步。 回到临水村，夏多发现河边停着一艘小型平底船，不是他的“幸运欧文号”，也不是他在萨维尔领见过的任何一艘船。 这艘船整体成红、橙、黄三色，船舷上绘了一幅金色的、带有面孔的燃烧太阳图案，甲板上站着一队身着金甲的武士。 看船头方向，船是从北边来的，或许是前往南方的盆地湖度假的光辉之主祭司，据说南方的盆地湖风景优美，在耐色瑞尔声名远播。 之前夏多就见过有船从临水村经过往南，但像这次停靠下来，确实是第一次。 莱顿很听话，萨维尔领的安布里尔主教也很好说话，但夏多可不认为，其他地方的光辉之主祭司都是这样。 家乡有句话，叫做“各为其主”，光辉之主是祭司们在天上共同的主，但在地上，各地领主才是他们真正的主。 这既是现实的妥协，也是教义的约束。 当然，即便是异地的祭司，夏多也不相信他敢伤害自己，伤害统治者已经触犯到他们的核心教义了。 推崇秩序的光辉之主祭司当然不可能这么做，但利益、立场不站在夏多这边是肯定的。 …… 当夏多走到圣坛小广场的时候，他已经不需要找人询问了，他已经看到了站在圣坛旁边和莱顿聊着什么的陌生祭司了。 莱顿对他的态度看似恭敬，但夏多和莱顿相处时间也算挺长了，还是能看出莱顿恭敬下的隐隐敌意，看样子两人的交谈并不顺利。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什么。 “莱顿！”夏多远远地喊了一声。 听到夏多的声音，莱顿立刻就抛下了正在交谈的祭司，小跑着来到夏多面前，行了一礼，小声说道：“大人，那是从北边罗德尼领来的科尔祭司，他想要成为大人的首席顾问。” 首席顾问？他手下有这样的职位吗？仅从字面意思上看，那位科尔祭司是想投靠他，但是问题是他对罗德尼领、对那个科尔祭司一点都不了解。 夏多适时表现出疑惑的表情，莱顿马上就解释起来，“大人，科尔祭司是以私人身份过来的，他其实还是听命于罗德尼领主，如果大人下令，我也可以用私人身份前往其他领地担任顾问。” 听到这解释，夏多立刻意识到神殿体系和领地体系的神职人员还是有着十分显着的区分的，至少领地体系应该是可以“心在曹营心在汉”的。 而神殿体系，则类似于信仰的归属，轻易不会动摇。 但夏多也是熟读过《光辉之主神圣箴言》的，从教义上来看，这么做其实就是在打擦边球，用私人身份来掩饰对教义的曲解。 当然，话又说回来，如果信徒都能完全遵从教义而行的话，那就遍地都是圣徒了。 想到这里，夏多朝圣坛旁的科尔祭司望去，恰好这时科尔祭司也看向了他，微微一礼，神态中带着丝丝傲慢、自矜。 夏多微微一笑，并没有在意，小声和莱顿交代了几句，随后便朝圣坛走去。 “科尔祭司，欢迎来到大夏领，听莱顿说，你想成为我的首席顾问？” “夏多领主。”科尔祭司再次一礼，“我在北方听说南方有一片勇者开拓之地，领主是一位天赋卓越的天才法师。 “我觉得天才法师不应该被困于世俗事务之中，而是应该专注于魔法领域，因此自荐成为大人的首席顾问，愿替大人操持世俗的开拓事务。” 这话—— 夏多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总感觉这话应该是法师对神职人员说的，法师不就应该是世俗的嘛！而神职人员就应该专注于神之领域。 再说了，即便是要当甩手掌柜，他也是希望由他主动下放权限，而不是手下人主动揽权！ 夏多没有立刻回答，科尔祭司又继续展示自己的资本，“我曾亲自主持过罗德尼领南部森林的开托，对于森林领地的开拓富有经验，另外，我在北方人脉广泛，能够为大夏领引入充足的劳动力，以及相应的物资，还可以为大夏领开发适合本地的特产。” 咦？ 说到这里，夏多其实只对科尔祭司口中“充足的劳动力”感兴趣，其他听听就好了，而为了这“充足的劳动力”，夏多想最后尝试一下： “科尔祭司，我对你所说的很感兴趣，我也认同你的能力，我愿意为你在大夏领建一座神殿。” “这——”科尔迟疑了。 看到这一幕，夏多也得到了自己的答案，这个科尔祭司果然不是真心投靠，不然的话，一座神殿当前，他怎么可能会迟疑？ 理论上，神殿与神职者的成就无关，只需要身体力行践行教义就能够获得神的认同，降下圣力作为福利。 但限于对教义的理解，极少有神职者能够一路升级成为堪比大奥术师的存在。 而拥有一座神殿，进而扩大秩序影响范围，则是另一种升级方式，特别是光辉之主公正无私，只要秩序得以推行，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也会有圣力赐下。 这有点类似于夏多家乡的“教化一方”。个人同样也可以“教化一方”，但没有神殿来得方便。 所以，即便不为自己升级，为了信仰，神职者也不会拒绝拥有一座神殿。 第389章 【自我救赎】 夏多注视着科尔，他清楚地看到，对方额头上，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原本隐隐流露出的傲慢、自矜，现在已经变成了慌张、犹豫，夏多能感觉到对方内心的挣扎，不过他可没有丝毫同情。 不管对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总归是掺杂着阴影的，难道还让他同情一个潜在的敌人吗？ 而就在对方脸色逐渐恢复平静的时候，夏多瞥了一眼莱顿，示意他说话，早就得到指示莱顿立刻召唤出一团神圣光辉，笼罩左右，喝问道： “圣言圣行、勿失我心！科尔，我代表夏多领主向你质询，你是否对大夏领心怀恶念？” “我没有！”科尔回答地很快，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说了出来。 但更快地是圣力的反馈，在他说出“我没有”的下一瞬，大片神圣光辉从科尔身体中涌出，消散在周围，将这审讯场景渲染得颇具神圣感。 圣力源于光辉之中的赐予，是自身对于教义身体力行的结果，但同时也是“信”的结果，信仰一旦动摇，圣力也立刻做出反应。 “他说谎了！”莱顿小声说道。 身为神职者在光辉意志的见证下说谎，本身就会导致圣力退散，更别说这回答的背后可能还有违背教义的情况在，莱顿看了一眼夏多，询问是否继续。 夏多当然要继续了，既然对方有心为敌，明显违背了教义，还送上门来，哪有不继续的道理呢！ 于是，莱顿又继续问道：“科尔，你是否明知教义所在，却视而不见？” “我，我——”科尔脸色大变，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但此刻身处神圣光辉之中，又由不得他不回答，科尔脑海中多种想法战作一团，最终咬咬牙，从齿缝中挤出一个答案，“是！” 这话刚一说出口，他就立刻逃离了神圣光辉覆盖的区域，而在他身后留下了一条圣力散逸的轨迹。 刚跑出神圣光辉覆盖的区域，科尔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断念诵着《光辉之主神圣箴言》，丝毫不理会夏多和莱顿还在一旁。 “他怎么了？”夏多好奇地问道。 “他在自我救赎。” 看到这一幕，莱顿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看着一个同为光辉之主的神职者在他眼前堕落，没想到【诚实之域】竟然还有这样的效果。 想到这，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夏多领主，刚刚领主授意他对科尔进行信仰方面的拷问，难道领主大人早就预料到了。 夏多当然不可能提前预料到什么，只不过想借此做个实验，毕竟神职者对于他来说完全是另一个系统，有些实验不好在莱顿身上尝试，但敌人就无所谓了。 而这次，他也大概想到一些关键了，如果不是在大夏领，或许不会有这样好的效果，毕竟光辉之主的教义说要服从统治者，同样也包括他这位当地领主。 当然，这一切的前天都是科尔本人确实有违背教义的地方，而且还要他明知道是自己曲解了，如果曲解了而不自知，夏多倒不确定还能不能奏效。 不过，如果真的曲解了教义，或许依然能够获得圣力，但终究不能臻至神之警戒，换句话说，也就是升到一定等级就卡住升不上去了。 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夏多也发现这所谓的教义其实有很大的容错范围，神职者真正应该贴合的应该是圣力，而不是教义。 毕竟教义也是由人所写、所定，而圣力才是神职者和神之间最直接的链接。 仅仅片刻，夏多就洞察了关于圣力、关于神职者的点点隐秘，不过能被他发现，或许这根本就不是个隐秘，这就不免又让他联想到了阴谋论。 不过即便有阴谋也距离他太远了，眼下，这个科尔该怎么处置，还是有点伤脑筋的！ 自我救赎？ 是神棍自欺欺人的把戏？还是真的确有其事？ 只是看着不断念诵神圣箴言的科尔，夏多也发现，从他身上散逸出来的神圣光辉已经不再直接消散了，隐隐还有重新凝聚的迹象。 夏多一时也没有拿定主意，按理说一刀砍了最直接，但砍了这一刀就是彻底撕破连了，他现在连科尔背后的罗德尼领是什么来路都没有弄清楚，自然不可能这么莽撞。 此外，夏多还有一个顾虑，截止到现在，他所做的一切都还占着理，但杀掉一个神职者，或许会被天上那位记上一笔，他暂时还没这打算。 交代莱顿带一队士兵过来看住还在自我救赎的科尔，夏多回到小营帐内，联系了艾伯克，这种事还是要请教一下有经验的长者。 不过，下一刻艾伯克竟然直接传送过来了，“你说的那个科尔在哪儿？” “就在外面，圣坛旁边。” 夏多一把掀开了门帘，率先走出小营帐，艾伯克也走了出来，小营帐前面就是圣坛广场了，一个祭司模样的人正跪在地上，周围是莱顿，以及一队今天调休的士兵。 “领地建设得不错！”艾伯克四周打量一番，称赞了一句，随后便来到圣坛前。 此时科尔仍然没有起身，不过原本在他周身弥散的神圣光辉已经尽数收敛，夏多听到他已经念到箴言的最后部分了。 “吾主，愿您的秩序行于地上，亦如行于天上，荣耀、神圣，悉归于您！” 艾伯克也静静地看着科尔念完最后一句，没有任何催促，对于光辉之主谁能不心存敬畏呢！ 很快，科尔从地上站起，完全无视了正手持长枪对着他的士兵们，他将视线放在了夏多身上，眼神中一片平静。 不一样了！ 当科尔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夏多就意识到对方和之前不一样了，神态从容，没有一丝傲慢、自矜，更没有任何慌张、犹豫。 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这就是自我救赎？ 这也太夸张了吧！ 夏多心里大为震惊，科尔是在全程演戏的可能他完全没有考虑过，以圣力、信仰为代价，让光辉之主作陪，来演戏？ 这绝对不可能！ 那么这自我救赎就真的可怖可惧了！ 一时间，夏多竟然没想到该说什么好，而科尔已经开口了，“夏多领主，我为之前的过错，向您道歉，罗德尼领主对绿珠森林有意，请您原谅！” 说完，就闭口不再言语，只是眼神直直地看着夏多，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第390章 被动 夏多将视线转向了艾伯克，这种诡异的情况，他闻所未闻，准备先听听长者的意见。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艾伯克此刻竟然眉头紧锁，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似的，夏多忍不住传讯询问：“怎么了？这个科尔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这科尔只是在自我救赎的过程中暂时压制了自我，和一种叫做【机械心智】的心灵法术效果相似。不过——” 艾伯克话音一转，说出了他担忧，“罗德尼领主觊觎绿珠森林才是最大的不对。” “有什么不对？”夏多连忙问道。 “罗德尼领位于耐色核心区域最南方，领地横跨耐色瑞尔河两岸，往来萨维尔领的货船都必须从罗德尼领经过！” 夏多大致脑补了一副地图，从耐色最核心就是塞汶顿，也是最北边，中间是罗德尼领，下面是萨维尔领，萨维尔领东边是和精灵的边境贸易城康尼菲拉。 精灵进口耐色瑞尔的金属矿石、珠宝原石，出口绘画、雕像、首饰等艺术品，以及酒、香料、魔法物品等实用品。 这是康尼菲拉城与精灵的部分。 还有康尼菲拉城与萨维尔领，以及耐色内地之间的贸易。 这部分主要是生活物资、粮食之类的必需品，精灵禁止人类破坏森林，实际上，康尼菲拉城至今不能自给自足，全靠后方补给。 这么大规模的贸易，只有极少数价值惊人的物品才会动用魔法传送，其余都是走水路、陆路，人工运输。 水路从塞汶顿到萨维尔领，陆路就是从萨维尔领往东了。 可以说，萨维尔领和罗德尼领就是这条贸易线上的重要节点，而论重要性，萨维尔领还要重于罗德尼领。 因为，康尼菲拉城的粮食主要是由萨维尔领提供。 但就像是萨维尔领不敢拿粮食搞事一样，罗德尼领也不可能借助地理优势搞事，毕竟边境贸易城市虽然由一位大奥术师主导，但利益并非他一家的。 所有人的利益就是大局，谁敢和大局对着干。 因此，夏多想着这是不是因为萨维尔领靠向了公主而产生的连锁反应，又或者是时之塔离开了萨维尔领，让人蠢蠢欲动。 想到这儿，夏多突然问了一句，“罗德尼领背后是哪一位大奥术师？” “应该没有，罗德尼领的初代领主出自基兰高塔，但很早之前他就独立出去开拓了罗德尼领，那时的罗德尼领也像萨维尔领一样，远离耐色核心区域，只是后来不断有人开拓，才将罗德尼领与耐色核心区域连成了一片。” 说着说着，艾伯克也有些迟疑起来，如萨维尔领最初再怎么高喊着独立自主，可没有大奥术师坐镇，还不是一有风吹草动就投向了公主殿下。 或许这次罗德尼领的异常行动就是出于某位大奥术师的授意，而且这位大奥术师很可能与公主殿下不是一路。 大奥术师之间的具体关系，艾伯克无从知晓，他也不敢随意揣测，但耐色瑞尔明面上一共就只有十五位大奥术师，一个个数过来，总有一个是指使者。 不过眼下并不是研究这个的时机，于是艾伯克传讯夏多，“这个科尔已经赎罪了，留在领地上也是个麻烦，放他离开。” 已经赎罪了？ 夏多想到了科尔之前的自我救赎举动，当然还有直接言明罗德尼领主有意绿珠森林的话，或许这就是艾伯克口中的“已经赎罪了”吧。 那么，到底是放还是不放呢？ 首先杀肯定是不能杀的，或许此刻的科尔在天上那位眼中就是纯净无辜的信徒，杀之不详，这种敬畏还是要有的。 但是就这么放掉的话，他又有些不甘。 一时间很多想法出现夏多脑海中，彼此缠绕，最终理性占据上风，他决定听从长者的建议——放掉。 说起来这次更像是商业上的尔虞我诈，只是这次没骗到夏多，甚至他还觉得科尔这么大大咧咧地跑过来就要当首席顾问，实在太过弱智了。 不过既然科尔已经付出代价了，他也没必要抓着不放。 至于罗德尼领主对绿珠森林的觊觎之心，夏多也很无奈，由于不管是大夏领，还是萨维尔领都没有对绿珠森林进行实质上的统治。 默认是萨维尔领的自留地，也只是一种潜规则，现在有人打破潜规则，其实这边很是被动。 见招拆招是少不了的，就看对方下一步怎么做了。 看着到现在依然一脸平静，没有丝毫不耐，甚至还隐隐流露出敬畏之色的科尔，夏多怎么看怎么觉得膈应。 挥了挥手，让莱顿将其驱逐出境。 …… 随后，他与艾伯克走到一旁，又谈起了罗德尼领，从艾伯克口中，夏多知道了更多关于罗德尼领的状况。 这一代的罗德尼领主名为奥兹卡尔·罗德尼，据说他年轻时非常喜欢剑术，上代领主还为他专门从精灵国度请来了一位剑术大师，奥兹卡尔甚至还一度为此放弃了魔法。 不过奥兹卡尔并非以剑术闻名，而是以能生出名。 上一代罗德尼领主只有一个孩子，也就是奥兹卡尔，但这一代，奥兹卡尔的子女几乎没人能统计得清楚。 不是因为保密，而是太多了。 夏多刚开始听到这里的时候都要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位法师，或者说奥术师，不以魔法闻名，而是以能生出名。 这实在是太违和了。 他隐约想起刚穿越那会儿，曾经在老尼尔旅店听到冒险者谈论什么北方的发情公羊，该不会就是说罗德尼领主吧？ 靠血脉征服世界？ 想到血脉，夏多连忙询问，“罗德尼家族的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血脉？”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凭什么一个一度沉迷剑术的普通人最终却能成为奥术师？ 不过他这个问题却没能得到艾伯克的解答，而夏多也觉得自己想太乱了，现在关注的重心应该放在罗德尼领背后的关系上。 到此，夏多也有了结束交谈的意思，“就到这里吧，我准备联系一下妮雅，看看她能不能通过公主殿下那边的关系查到些什么。” “好，那我先离开了。” 说完，艾伯克便又传送离开了。 看着来去如风的艾伯克，夏多满是羡慕，他当然不会满足于区区【短距传送】，只有真正来去如风的5环【传送术】才是他想要的。 不过，他也快了！ 第391章 调整、麻烦 现在的夏多距离高阶法师只有一步之遥，甚至出于对【传送术】的渴望，他将进阶计划稍稍调整了一下。 进阶奥术师需要掌握《奥能原理》、《灵魂学》、《深层魔网》等十四门包含理论、技巧在内的知识，或者说课程。 施法等级的提升贯穿其中，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会自然而然成为高阶法师，直至进阶成为奥术师。 现在夏多做的仅仅是将重心稍稍侧重于升级，掌握了【短距传送】后，不能掌握【长距传送】简直是一种煎熬。 将科尔祭司到来，以及涉及到罗德尼领的情况通知妮雅后，夏多便自行调整了接下去的计划，这对于他进阶奥术师会有少许耽搁，但对于他掌握【长距传送】，却有所提前。 事实上，夏多能这么随意调整计划的底气还在于时之塔，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时之塔中的位面探索法阵。 能够利用投影位面进行加速学习，他其实已经不太在乎主位面的这点时间了。心态变了，对于在主位面的时间安排显得随意了。 但不管是在主位面，还是投影位面，他所用去的时间都会一丝不少的反馈在他的本体之上，因此，刻意浪费时间是不可能的。 …… 三天后，临水村小营帐内。 夏多一手按在法术书上，另一只手拿着秘银笔在空中无规则地比划着，如果有一位资深法师在场的话，就会认出这些看似无规则的比划，其实是在复刻魔网之弦的扭曲轨迹。 施法的主体是施法者的意志，与手脚无关，夏多这么做其实只是一种下意识地行为，当然也可以说是一种专注训练。 就在法术书上方，一根根魔网之弦弯曲、纠缠、接合、重叠，周而复始，永无停歇。 良久，夏多揉了揉眉心，将眼前即将成型的法术驱散，想要升级快，一方面是理论先行，但更重要的是多练习。 说到底，只要没有自动施法的器具，施法就还是一个手工活。 夏多之前的进阶计划中也有大量的练习训练，只不过那些练习更多地和进阶奥术师练习在一起，而直通【长距传送】就要稍稍走些“弯路”了。 这一段练习暂时告一段落，夏多准备出去走走，放松一下，他对待施法练习训练的态度类似于体能训练，基本遵循少量多次的原则。 自从知道了施法源于灵魂、源于意志，他就再也没有想过什么极限施法，往往稍有疲惫就要休息一会儿。 在这期间，要么地活动活动手脚，进行体能训练，或者剑术训练；要么出去巡视领地，也算是劳逸结合了。 现在，夏多同样准备休息一会儿了，他抓起放在手旁的【开拓权杖】，将其当成剑器随意挥动着。 所谓剑术，他并不迷信，精灵的剑咏者本质上还是法师，没有法术单纯将剑术练出花儿来也没多少用处。 对于剑术，乃至体能，他只是将其当成魔法的补充，这就好比在地球上体能再强也不过是机枪、导弹的补充一样。 本末倒置、舍本逐末的事夏多做不出来。 活动了几下，夏多正准备走出走走，塔灵突然传来消息——艾伯克找他有事，让他回去一趟。 自从驱逐科尔祭司后，已经三天了，这三天来夏多一直在等消息，各种意义上的消息，但他没想到妮雅的消息还没到，艾伯克的消息就到了。 夏多隐隐觉得不是什么好事，罗德尼领主觊觎绿珠森林这事，不管是萨维尔领，还是他的大夏领，又或者是时之塔，其实都很被动。 潜规则一旦被打破，或许就不是罗德尼领主一个了，其他人说不定也会动心思。 眼下正值公主领导的开拓浪潮，但哪有什么地方有绿珠森林这么好开拓呢？ 这里经过萨维尔领长年累月的清理，其中最严重的威胁——兽人，老巢都被打掉了。 开拓至今，夏多还一次都没见过兽人呢，也不知道那些失去老巢的兽人跑到哪儿去了。 可以说绿珠森林已经算得上是一片熟地了，几乎唾手可得，至少夏多没感觉到有什么难度，所缺的无非是人口而已。 人口对夏多是问题，但对于那些内地领主却不一定是问题，近百年没有外拓，内地的兽人潮又近乎被消弭殆尽，人口肯定是多多的。 一想到内地领主一个传送门，将大量领民送进绿珠森林的场景，夏多就觉得十分烦躁。 收拾好随身物品，又传讯莱顿交代了几句，夏多呼唤塔灵引导传送，回到了时之塔。 …… 艾伯克的会客室。 除了艾伯克，这次塞西莉也在，夏多过来招呼都没打，就直接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艾伯克并没有介意夏多的失礼，事实上这会儿他也没心思注意这些，听到夏多询问，他就回答，“刚刚几个商会的负责人通知塞恩镇长，今后将不再出售魔法材料给萨维尔领。” “等等！”夏多立刻提出异议，“之前难道没有签过契约吗？说不出售就不出售？” “当然有契约，但只要是契约，就有漏洞，这次就是这样。”说着，艾伯克手一指，将手边小方桌上放着的一叠契约文书送到夏多跟前。 夏多接过契约文书，大致翻了几下，这一叠契约有好几份，都是和内地的大商会签定的，契约上除了耐色文字，为了防止歧义，还有精灵文字的版本。 他着重细看了几分契约，上面的内容主要就是商会提供材料，以及获得时之塔产出的优先收购权。 细节相当详细，甚至详细到规定了每一种材料的产地、品质。 看来看去，夏多也没有发现有什么明显的漏洞，这些契约放到地球上也称得上是合同中的典范了。 他不免有些疑惑，“这些契约有什么漏洞？” “这些契约签订的时间比较早了，当时考虑到现实情况就没有约定固定份额，现在麻烦就来了。” “固定份额？”夏多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 艾伯克以为夏多不知道这些，便给他解释起来，“这是近些年有些法师塔先提出来的，让单个供应商定期提供固定数量的材料，当然相对应的，法师塔也必须以市价全部收购，这种新型采购形式十分稳定，对双方都有好处。” 其实，夏多听到固定份额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这确实很稳定，但对于收购方也就是法师塔来说，就必须定期固定支出了。 而法师塔实则并不是一个稳定的生产单位，只有规模较大的法师塔（组织）才能维持这样的采购方式。 第392章 转换思路 夏多看过时之塔的契约，这还类似下订单的方式，由时之塔在当期发出订单，商会在下一期提供货物。 如果是有漏洞，那大概就是时之塔没有所谓的“优先权”了。 实际上并不是那些商会不愿意出售给萨维尔领、给时之塔，因为这么做就是违约，他们应该是“没货”了！ 他将自己的猜测向艾伯克求证，艾伯克点点头，“有人以高出市价的价格将这些商会的产出全包了，价格又高，还不需要这么远送过来，你们自然会选择就近处理掉，毕竟商会就是要赚钱的。” 夏多沉默不语，他其实也比较倾向于固定份额那种采购方式，多家供应商说不定还能压一压价格，现在这种下订单的方式太不稳定了。 而从这种采购方式的出现，夏多推测或许已经有法师塔在进行变革了，想到这，他问艾伯克，“这些年，魔法物品特别是魔法卷轴的价格是不是在不断下跌？” “价格下跌？”艾伯克并不清楚夏多的猜测，但不久前他还是时之塔的物资主管，对魔法物品的价格十分敏感。 之前还不觉得，但有人特意提起，他立刻就反应了过来，“确实是这样，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是这样！ 一时间，夏多的思维又发散开去，看样子如今的耐色瑞尔不仅仅是疆域大扩张的时期，还处在生产关系变革的关键时期。 联想到始终未闻风声的【密瑟能核】，或许这个时代就是耐色瑞尔这个“龙傲天”逆袭的开端了。 那么精灵又会是什么反应呢？ “想太多了！” 夏多甩了甩脑袋，那些事不是现在的他需要考虑的，还是将目光放到眼下。 眼下的时之塔就像是一个即将因为失去原料供应而停产的工厂，但同时时之塔还兼具着消费场所的功能。 那些作为“工人”的法师们一旦失去收入，即便有些积蓄，长此以往，又怎么负担得起时之塔提供的种种服务呢！ 法师需要知识以提升自己，而时之塔需要法师以维持一定的影响力，双方互相依存。 某处程度上，利益是一致的。 一旦时之塔不能提供工作机会，或者提供的工作机会不足以让法师们稳定获得知识，而是成了单方面的输出，那这种关系就不在稳固了。 或许到那时，法师们就将离开了。 时之塔没有了法师，单单一座法师塔又能有多少影响力呢！ 不说别的，单单奥法联合会那边就会因此缩减时之塔的秘银份额，到时候，时之塔可能连基本的维护都做不了了。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获取原料？ 夏多看向了塞西莉，这位只是低阶法师的物资主管，“塞西莉，时之塔还有多少库存原料？还能维持多久？” “因为时之塔的修复工程，尽管后来放缓了，但消耗掉的不能复原，后来有所补充，但还是也不足，所以——现在的材料只能维持不到一个月！” “能不能直接去塞汶顿采购、销售？多带点次元袋！” “当然可以，但你要做好去一趟的收获还抵不上传送法阵维护的消耗！” “就这还折损？！” 好吧，夏多其实是知道的，但他就是想吐槽，这什么永固法阵竟然还需要维护！不是应该一次建成就永久使用的吗！ “现实”最喜欢做的往往就是“不如意”！ 因为采购的原料并不能完全转化成可以出售的魔法物品，所以时之塔的资金并不充裕，还做不到一次采购，一整年甚至几年都不需要出去的豪气。 如果真的都通过传送法阵去塞汶顿出售的话，或许最后真的连传送法阵维护费都赚不回来。 当然，还有一个选择就是由艾伯克这位奥术师“人肉运输”，这很显然也不现实，一次两次或许可行，但次次如此，谁有这么大脸让一位奥术师当“人肉运输机”？ 其实，说到底还是时之塔的影响力不够，不然的话，即便组织普通人商会去塞汶顿采购也不成问题。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影响力足够的话，也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了。 夏多轻叹了一声，“对了，妮雅有没有传回什么消息？还有，那些商会有没有说这次的原料被谁买去了？” 他有理由怀疑罗德尼领，刚走一个科尔祭司，后面时之塔的原料又被人截胡，哪有这么巧的，至于说科尔祭司的船才只离开三天，离罗德尼领还远，但要知道这世界还有魔法通讯呢！ “没有。妮雅没有传回消息，那些商会也没有提起购买者的身份。” 艾伯克的回答让夏多有些失望，但也没说什么。 想了想，夏多觉得有必要做点什么，“联系那些商会，看能不能重订契约，换成固定份额的契约，我觉得这些商会在萨维尔镇的负责人还是会倾向于这点的，如果在源头就被截留了，他们的业绩怎么来？我想他们现在应该也很心急吧！” 夏多对于这个世界的商会还是有所了解的，不同于地球上那么完善的公司组织，这里的商会有点类似加盟店。 分会长的财富很大程度上跟分会的业绩挂钩，时之塔的契约当然是跟总会签的，但订单、业绩还是算在分会的。 毕竟相关交接都是由分会来做。 一旦失去了这些订单，收入大跌是必然的，谁会跟自己的钱过不去呢！ 而这些分会长之所以能成为一地分会长，在总会肯定是有关系的，如果能通过这些分会长影响到总会，或许这次的麻烦就不再是麻烦。 反而会成为时之塔转型的一个契机。 对于夏多的这些判断，艾伯克也很认同，“塞恩镇长提到过，那些商会负责人言语有些激烈，现在想想应该不是冲着萨维尔领的。” “既然你也这么觉得，等下就通知戴里克和他们好好谈谈吧，就算对于那些商会的总会，一时的高价收购怎么比得上长期稳定的固定收入呢！” “嗯，只是时之塔的资金——”提到转换契约，艾伯克又有些迟疑。 但夏多直接拍板，“我觉得如今的时之塔有必要转换一下思路了！” 第393章 解放生产力 接着，夏多将他对于其他法师正在转型的推测说了出来，从过往魔法物品的价格判断，生产力一定的情况下，生产关系越是成熟，价格也会越趋向于成熟。 当然，成熟并不等于低价。 事实上，由于从去年，乃至更久之前开始，魔法物品的价格反而在一路上涨，但夏多只是将其看成是长期历史中的一次小激流。 主要原因嘛，自然是因为公主引导的开拓浪潮了，由此夏多甚至还能得出看开拓运动很早就开始计划了，肯定不是从授予“开拓者”开始的。 但从整体趋势看，魔法物品价格逐渐下降，几乎是不可避免的，这其实也可以用地球上工业时代类比，魔法总是在不断发展的，所谓廉价魔法物品其实并不遥远。 因此，就目前而言，夏多觉得那些正在转型的法师塔正在用低阶占据更多的市场份额，从而获得更多利润。 与此同时，也是吸引更多法师加入，以此来形成正向循环。 而夏多所说的转化思路，其实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分工合作，甚至引入普通人参与其中，将法师们从全工种工作中解放出来！” 虽然这只是生产关系的改良，并没有实质性地提高法师们的能力，但这种改良将法师们从繁琐的劳动中解放出来了。 这其实就是解放生产力。 而解放生产力的下一步，就是发展生产力了，这是循序渐进的。 在地球上，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但在耐色瑞尔，魔法法术才是第一生产力。 在夏多的理解中，科学、魔法在概念上是一致的，是一个建立在可检验的解释和对客观事物的形式、组织等进行预测的有序知识系统，是已经系统化和公式化了的知识。 概念上一致，名称以及具体的表现形式是否相同，其实并不重要。 如今的耐色瑞尔并没有形出一套完善的科学方法论，或者说完善的魔法方法论。不过基本的雏形，夏多已经看到了。 那就是《奥术几何学》，具体内容是什么他其实根本不在乎，他真正看中的是耐色法师们在其中形出的共识—— 一种较为标准化的关于魔法本质的描述方法。 当然，也有其他解释方法，比如“奥术符文学”之类的，但最终还是“奥术几何学”占据了上风，并且近乎得到了全体法师们的认同。 具体情况如何，夏多也无从知晓，毕竟相关书籍上也只是简单地提了一句——得到了全体法师们的认同。 夏多很难相信这里面的过程会一帆风顺，参考地球上的各种技术标准竞争，耐色瑞尔的魔法技术标准直接影响到自身实力的提升。 关系到权势、地位，乃至于生命。 而一旦有了“奥术几何学”，很多理论也可以就此连接起来，类似于数学在自然科学中的作用，而《深层魔网》等一系列关于魔网本质的书，其实可以看出是魔法世界的物理书。 至于具体的法术，当然就是基于魔网本质，乃至位面本质、宇宙本质，通过奥术几何学创造的某种特定技术了。 这也是为什么夏多认为魔法和科学在概念上一致的原因了。 所谓发展生产力，通俗讲就是技术进步。 当然，理论的进步也包含其内了。 具体到耐色瑞尔当前，其实就是某种特定法术的诞生，目前夏多能够确定的，那就是时之塔法师提拉克正在研究的恒久魔法。 一旦降低了魔法物品的制作门槛，配合相应生产关系的调整，其产生的影响，几乎不亚于工业品的普及。 而想要技术进步，除了高阶法师的前沿开拓，也需要大量基层法师们的不断应用，前者决定技术的深度，后者决定技术的广度。 仔细一想，夏多觉得“人多力量大”这句话还真是放到哪儿都有用，如果现在耐色瑞尔全民都是法师的话，那技术爆炸说不定也是分分钟的事了。 具体到眼前，他只做了两件事，一是让戴里克去和那些商会复杂人商谈，希望重新签订固定份额契约。 二，是鼓励生育，外界如何夏多暂时管不着，但在他现在能影响到的萨维尔领以及大夏领，他必须这么做。 至于时之塔的转型，夏多还是觉得有必要当面跟妮雅深入交流一下，贸然变革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不过相关想法他已经透露给艾伯克、塞西莉，甚至重新商谈供应契约也是在为此铺垫，而他们，并没有强烈反对。 …… 离开艾伯克会客室后，夏多来到提拉克的研究室。 门打开的一瞬间，他几乎要觉得自己走错了地方，来的不是提拉克的研究室，而是他那个小组织的会场—— 门后的一张张他极为熟悉，迪恩、萨米、埃德里奇、德瓦恩、唐纳德，都是组织的成员，此刻都汇聚在这里。 “夏多！” “夏多法师！” “夏多大人！” …… 接连几声招呼将夏多的思绪又拉回了现实，这里确实是提拉克的研究室，只不过迪恩等人是怎么过来的？ 他们之前跟提拉克可没有一点交集，想到这儿，夏多打过招呼就直接询问道： “迪恩，萨米，你们怎么在这儿？” 两人相视一眼，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时提拉克主动站了出来，回答道：“夏多大人，由于我现在的施法等级较低，每天能够进行的实验次数极为有限，因此我向时之塔申请了两个助手，萨米和埃德里奇，迪恩、唐纳德是他们推荐的。” 夏多这才了然，连忙搜索塔灵的记录，果然看到了比较早的萨米、埃德里奇提升权限的记录，以及近期他们的关系转到提拉克研究室的记录。 当然一同转进来的还有若干学徒，不过今天在场的学徒就只有迪恩和唐纳德了。 从提拉克的言语中，夏多听出提拉克是将迪恩、唐纳德也当成助手了，而不是单纯的“法术电池”。 看样子组织的成果还是不错的，迪恩就不说了，夏多早就知道他已经站在了正式法师的门槛上，如果不是想着自行创造一个新法术，估计早就能提升权限了。 倒是唐纳德，让夏多颇为惊讶，最初他只是夏多用来展示组织培训实力的一个活招牌，算是塑成法师学徒的典范，没想到他已经能得到提拉克的认同。 成长得很快！ 夏多颇为欣慰地看着自己一手浇灌出来的花朵，心里很是满足，不过他也没有忘记自己这次来的目的。 “提拉克，最近研究进展怎么样了？相关物资是否到位？还需不需要其他支持？” 第394章 魔镜 一连串问题问下来，让提拉克有些不知所措，之前他可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程度的关注，他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 “大人，支持够多了，研究也很顺利，就是，就是人有些少！” 人有点少？夏多一听就明白了，这是需要“法术电池”了。 单个法师的精力始终优先，如果有其他法师配合他进行协同共鸣施法，那将大大减少自身消耗，就能进行更多次实验了。 当然，人多了，也可以交由其他人进行实验，只要能让实验者充分理解项目主导者的想法，本质上和协同共鸣施法差别并不大。 而因为提拉克与时之塔签订的契约直接买断了新成果，他并不在乎让更多人参与进来，反而人越多研究速度越快，他也能更快地得到他所想要的。 夏多也有些理解提拉克的想法了，不过他并不介意，反而乐见与此，或许时之塔的转型就可以从提拉克的研究室开始。 想了想，他将迪恩拉到一旁，施展了隔音结界，然后询问道：“现在组织有多少预备成员？有多少准成员？” 对于组织的成员，迪恩十分熟悉，听到夏多的询问，立刻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预备成员有七个，准成员25个，此外还有很多学徒也在积极向组织靠拢。” “很好！” 夏多毫不吝啬地称赞了一声，他没想到组织的预备成员竟然有七个之多，这就等于说预定了七个正式法师。 此外还有25个准成员，算起来也都是有正式法师潜力的人，更别说还有很多积极分子了。 不知不觉间，组织已经壮大到这种地步了，这也让夏多更加确定时之塔只有转型一条路可走，因为已经有其他法师塔开始了。 “塔灵，开辟时之塔人事管理新权限，暂命名为‘学习小组’，将迪恩、萨米、埃德里奇、德瓦恩的关系转到学习小组。另外帮我预约德帕克法师下午4点见面。” “代行者夏多，新权限已开辟，具体权限请自行设置。” 夏多暂时并没有弄出什么特权来，只是将组织独立了出来，方便操作。 至于名字，组织已经不需要隐藏，因此名字还是需要的，只是现在还是先用“学习小组”套着，正式名字以后再确定。 对于称谓，夏多其实并不是很在意，只要这个组织是他想要的那个组织就行了。 “迪恩，收到塔灵提示了吗？” “收到了，可是这个——” “以后组织就是一个正式的组织了，将预备成员和准成员都添加进去，另外我再交给你一个任务，将提拉克发展成组织成员。” “提拉克？” “对！”夏多肯定地说道。 其实将提拉克拉进组织是他一早就有的想法，毕竟低阶法师独立主持一个专题项目，在时之塔诸法师看来有些离经叛道，只不过事不关己，他们才没有明确反对。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提拉克其实是代表着发展、进步的力量，不管他本人的想法如何，他的存在就与组织的理念是一致的。 合作、开放、共享、共赢，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发展、进步吗！ …… 撤去隔音结界，夏多听到其他人正在讨论塔灵提示的新权限，提拉克也很好奇地问这问那，似乎对“学习小组”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提拉克，我给你再增加六个人！” 这六个人其实就是组织七个预备成员中，除了唐纳德以外的其他六人。 提拉克一听，大喜过望，他只是随口说了一下，没想到夏多竟然真的给他增加人手了，“夏多大人，我实在太感谢你的支持了！” “不用谢，还有什么需要，只要和研究相关，我都尽量满足。”夏多非常看重恒久魔法的研究，自然不吝支持。 “不用了，不用了！”提拉克还是知道见好就收的，同时又立下了保证，“我一定会以最快速度拿出成果的！” “不用急，要稳！” 其实夏多心里是有些急迫的，不过这更多是对于未来、未知的一种担忧，“不说这些了，现在带我去看看你们最近的研究进展。” “哦，好，大人请跟我来！” 说着，便带着夏多往里面走去。 独自掌握一个新项目后，提拉克的住所、研究室都换了一个地方，现在这个研究室与普通的住所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 通用实验室和法术实验室都是最高规格的！ 这是连夏多自己都没有用上的高规格，对于提拉克来说确实有些多余了，但这也说明了夏多对他这个项目的看重。 来到里间，这是一个通用实验室，有多个可移动的标准实验台，目前这里的布局是“冂”形，正中是进行协同共鸣施法的。 此刻实验台上堆满了各式材料，只有最里边、正对着门的那个实验台空出了一片炼金法阵的区域，不过上面也是乱的可以。 提拉克的研究其实对炼金法阵用得并不多。 一般来说，制造魔法物品有两种方式，一个是通过【魔法恒定术】，但这种方式操作门槛较高，至少都需要高阶法师。 而另一种是通过类似魔法卷轴那种，通过秘银、宝石之类的材料，将魔网之弦连接、固定下来，形出特定的效果，这需要大量用到炼金法阵。 提拉克的恒久魔法项目就结合了这两种制造方法，既需要用到魔法材料，又需要达到某种恒定效果。 但相对来说，不需要像连接、固定魔网之弦那样构建精密的能量通道，也没有【魔法恒定术】那样的高门槛。 夏多对这种魔法物品的看法是，猴版、质量不高、稳定性不强，但是能用，最关键的是价格低、更易普及。 与此同时，也更容易更新迭代。 而且，发展前进也极为可观，进一步加入精密的能量通道，在保证稳定性的同时，又具有【魔法恒定术】的多变性。 不过现在谈远景还有些为时过早，还是先看看提拉克的进展再说，想到提拉克立项申请文书上提到的条条规划，夏多不禁有些期待，他们到底做到什么程度了： “提拉克？” 提拉克立刻会意，三两步跑到最里面，从实验台上拿起一面脸蛋大小的镜子，献宝似地递给夏多，“大人，这就是目前最成功的一件魔法物品！” 这么快就有成品了？ 夏多接过镜子一看，从表面看，这就是最普通不过的银镜，通过炼金法阵塑形，镜面上分布着很多看上去不太明显的秘银纹路， 而在魔法视觉下，这些秘银纹路并没有完全连接到魔网之弦。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残次品。 第395章 循环、图表 夏多对着镜面看了看，又检查了它与魔网之弦的所有连接，以他的魔法造诣，一时间竟然没发现这个镜子有什么用！ 于是，便问提拉克，“这面镜子上附加了什么效果？” “魔法效果！”提拉克一脸地肯定说道。 “……”夏多无语，又问，“我是问它具体有什么效果？” “它现在是一件魔法物品！” 接连两遍，夏多才明白提拉克说的是什么意思，感情这玩儿就是一面普通的镜子，只是能够被施法者认成是魔法物品！ 看着镜面上的秘银纹路，夏多心里直呼浪费，这秘银一旦和其他物质融在一起，就再也无法分离了，至少耐色瑞尔并没有掌握提炼秘银的技术。 不过明面上，他还是要称赞提拉克几句，毕竟才不到两个月，他们就造出了真正的魔法物品，尽管这件魔法物品并没有什么用。 甚至就连镜子的基本功能——映照，都因为镜面上的秘银纹路而变得模糊不清！ “还有其他的吗？” “其他都有各种各样的缺陷，无法保持恒久的魔法效果。” 夏多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之后他详细翻看了实验记录，对这个恒久魔法项目的进度有了一个更具体的了解，同时他也发现了这个项目的难处所在。 最初他所以为的能很快得出成果，其实现在看来有些不现实了。 魔法恒定术，或者恒久魔法，不管实际效果上有多少差距，但本质上还是同一种原理，即法术的要素循环。 最初的起点可以归结到【秘法印记】这个0环法术，但【秘法印记】只涉及到魔网表层，而且仅仅只是魔网之弦的操作循环。 而恒久魔法、魔法恒定术，不仅涉及到魔网深层，而且除了魔网之弦的操作循环，还有能量的循环。 魔网之弦的操作循环，关系到魔法是否恒久，而能量的循环，则关系到魔法是否存在，没有稳定的能量，自然不可能有什么魔法效果可以长久存在。 如果仅仅只是达成了魔法之弦的操作循环，那么就只会具有“具有魔法效果”的魔法效果，类似于【秘法印记】。 其上，才会有能量的循环，具体魔法效果出现。 看样子，提拉克就是卡在这一步了，宏观上的理解确实很简单，但具体的操作原理，其实并不明朗。 这其实可以归结为当前耐色魔法体系的不足，对于此，夏多暂时也没有太多办法。 因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大量基层法师不断开拓，拓展现有理论、技术的宽度，进而得出一个类似科技树的魔法树，这才是魔法发展的正确方式。 再次鼓励了提拉克一番，夏多就准备离开了，他还约了时之塔的人事主管德帕克法师谈“学习小组”人事关系独立出来的事。 这是时之塔转型的前奏，夏多必须和相关人等提前通通气，除了德帕克，他还要约谈时之塔的其他主管。 其实，只要掌握了人事、物资就可以了，但夏多不想时之塔发生动荡，因次提前摸摸底、通通气是很有必要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妮雅的意见，夏多现在只是代理塔主，日常事务他可以自行决定，但涉及到时之塔转型，就算妮雅放开了权限，他也必须提前支会一声。 不过，他有把握说服妮雅。 …… 下午四点，德帕克处。 知道夏多要来，德帕克提前空出了时间，而在等待过程中，他的脑海中不断思索着之前塔灵的提示——夏多新建了名为“学习小组”的新权限。 具体权限范围德帕克并不知情，但“学习小组”这个名字，他却是早有耳闻，不过是一帮学徒搞出来的小团体，怎么突然就和时之塔新权限扯上了呢。 “夏多——”德帕克喃喃低语道。 对于这个成长极为迅速的年轻人，他的观感很好，但也正因为成长极为迅速，他对夏多的了解其实并不多，或者说他还没来得及详细了解，夏多就一下子成为和他一样的中阶法师，而且还成了妮雅的丈夫。 正考虑夏多这次的动作有何深意的时候，德帕克突然精神一振，有人触发了门口的魔法警报，他立刻反应过来——夏多到了。 开门后，门口站着的果然是夏多，德帕克主动招呼着，“夏多法师，欢迎欢迎，请进！” “德帕克法师，下午好。”夏多随口回了一句，便跟着德帕克进入了会客室。 两人相对而坐，德帕克主动问道，“夏多法师这次过来是因为‘学习小组’？” “是的！”夏多点了点头，德帕克这么主动，他也没必要拐弯抹角，于是直接命令塔灵在两人之间投影出整个耐色瑞尔最近一百多年来的魔法物品价格变化，以折线图的形式表现了出来。 “德帕克法师，请先看看这幅图表，这是耐色瑞尔近百年来的魔法物品变化曲线，我只取了当年的低阶魔法药水和低阶、中阶魔法卷轴的平均价格，这些价格相对稳定，而且比较容易查到。” 从图中可以非常直观地看到最近一百多年来的价格波动，总体是处于下降趋势的，幅度不算大，此外，除了其中一个十分剧烈的波动点，其余价格波动都比较微弱。 夏多指着那个十分剧烈的波动点，解释道：“这是一百二十年前的，历史最高价格，那几年发生了什么事，德帕克法师想必非常情况。” 德帕克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其实随便问一个耐色人，他都会知道一百多年前，耐色人消灭了疆域内最大的几个兽人部落。 从那之后，耐色核心区域几乎再无兽人潮的威胁。 那几年战争频发，魔法物品价格达到了近代的历史最高点，当然那时候不管是萨维尔领，还是时之塔都不存在。 甚至于，大奥术师萨维尔那时候有没有出生都不一定呢！ 也就是夏多身为现代人对于数据比较敏感，才能从时之塔图书馆中的各类杂文、传记中总结一二。 接下去，夏多又解释了一个个小波动，都与历史上的各个事件联系在了一起，这里面当然有很多牵强附会的成分在，但夏多主要是为了说明这个图表的可靠性。 对于魔法物品价格的总体下降趋势，则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也是正常思维下能够推测出来的，只是还没有人像夏多这样总结绘制出这么看上去就不明觉厉的统计分析图表。 德帕克确实有些被唬住了，但疑惑也随之而来，“那么夏多法师，魔法物品价格下降和‘学习小组’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 第396章 潮流、探知 “并没有直接联系！” “没有直接联系？”德帕克皱了皱眉，他可不认为夏多会专门浪费时间来消遣他，只是他想不通魔法物品价格到底和‘学习小组’有什么联系。 夏多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摸底、为了通气，而不是猜谜，思考的逻辑链条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后开口道： “时代变了，德帕克法师！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魔法物品的价格可能会比原材料还要便宜？” “这不可能！”德帕克当即反驳道。 夏多摇了摇头，其实换成“市场价”和“成本”就好理解多了，“市场价成本”的情况在地球上早就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 “市场价”是相对稳定的，但对于掌握不同技术的生产实体来说，“成本”就是一个变量了。 越卖越亏，并不是一个笑话，而是一种可能的现实。 而在魔法世界，当前魔法物品的制造因为离不开施法者，所以实际定价时，很大程度上是由法师说了算的，材料占比较少。 成本=法师人工+材料。 而法师的人工成本，很大程度上又和法师在生产上所消耗的时间成正比，那么定性分析的话—— 成本=法师时间+材料 改进生产关系，其实就是减少法师的劳动时间，将一些不需要由高级法师完成的工作交由低级法师，甚至是普通人完成。 而一旦生产力发生突变，甚至可能将法师从具体的生产环节抽离，那么成本仅限于材料了。 当然，夏多并没有将未来的魔法物品可能不需要法师亲自制造的猜想说出来，仅仅是说了改进生产关系的好处，以及其他法师塔可能已经在转型的推测。 而“学习小组”就是为时之塔转型提供的一个试点。 夏多不仅要尝试更先进的生产方式，还要尝试更先进的组织方式，为下一步的全面转型奠定基础。 说完，他就看着德帕克，等待对方的反应。 “夏多法师，你说的这些我觉得很有道理，但是有一个问题，这么做必然会导致相关知识大量扩散，这——” 看着德帕克仍然心存疑虑的表情，夏多在心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地球上科学技术、生产制造那么繁荣，其实就是允许了相当程度的公共知识存在。 秘法、秘方已经被专利所取代。 只不过，在魔法世界，理论和技术的界限其实并不分明，理论可以直接转化为技术（法术），而技术还是技术（法术）。 某种程度上，知识就等同于实力，而且还是个体的实力，所以耐色法师们大部分是较为保守的。 特别是越往底层，就越是保守，恨不得一丝一毫都不想让别人知道，最好只有自己是法师，其他人都是普通人。 这就好比地球上，先富带动后富实在是有违人性，只有信仰坚定的人才能真正做到，大部分有钱人，他们存在的目的说白了就是为了赚更多的钱，以及阻止其他人成为有钱人。 而在魔法世界，富有远见的人也并非不存在。 奥法联合会的诞生，其实就是掌握力量的施法者所达成的共识与妥协。从中，夏多隐隐看到了类似科学共同体的魔法共同体雏形。 只差取代塞汶顿议会，成为耐色瑞尔的正式法统。 国家和组织的意志不以个体的意志为转移，哪怕强如大奥术师，只要数量超过一个人，就必须求同存异。 外界的环境如何暂且不提，“耐色瑞尔”本身其实是具有强烈的发展欲望的，只是受限于当前落后的生产关系，无法充分解放生产力，大力发展魔法文明。 夏多现在正在做的事，某种程度上也契合了当前时代发展的潮流，真·时代在召唤！ 对于德帕克的担忧，夏多并没有解释太多，底也摸了，气也通了，接下来就让他自己思考吧。 逆潮流而行，必然会被潮流所吞噬。 当然，即便顺着潮流，也可能会遇到暗流，所谓黎明前的黑暗，大体如此。 从德帕克这里离开后，时间也不早了，做完一组专注训练，夏多早早地就休息了，不过睡之前，他让塔灵预约了和时之塔其他主管以及中阶法师们在第二天的会面。 法师们都是大忙人，特别是中阶法师，夏多当然可以直接过去，但如果对方正有要紧事的话，那他很可能就白跑一趟了。 预约，其实就是提醒，提醒他们提前空出时间来。 …… 第二天。 妮雅那边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萨维尔领这边，戴里克已经得到夏多的授意，开始与那些原料供应商会在萨维尔的分会长展开磋商，试图重新签订固定份额的供应契约。 而在时之塔，夏多约谈了所有的中阶法师，当然，不同于德帕克那样的“知情人”，对于这些中阶法师，夏多并没有直接谈“学习小组”什么的。 而是像日常交流似的，询问他们对于当前的环境是否满意、时之塔需要哪些改进之类的问题，就像是老板和员工聊天那样。 中阶法师并不是一个封闭的圈子，他们之间会有交流，也会有合作，时之塔转型并不算什么秘密。 但夏多更希望引起广泛的讨论，而不是他全部通知一遍，后面没有任何反馈，等到真正转型的时候，直接跑掉一群人。 而在之后的几天里，夏多并没有返回临水村，就一直待在时之塔，一边等待妮雅的消息，一边利用法术实验室加大法术练习的强度。 与此同时，他还时刻关注着提拉克的恒久魔法项目，以及外面戴里克的磋商过程，当然两者暂时都没什么进展就是了。 …… 夏多返回时之塔的第五天，也是夏多驱逐科尔祭司的第八天。 这天，夏多正在法术实验室内进行第一次【探知】练习，他对于这种类似预言的法术十分感兴趣，因此仅仅将它排在了【短距传送】之后。 初次练习当然谈不上什么完整施法、一次成功，而是照例和之前练习法术时的方法一样，拆分要素单元，等到所有要素单元都练习熟练后，再进行完整施法。 拆分要素单元，需要施法者对法术原理相当了解，能够辨识出其中的内在逻辑，不然的话，单单拆分其实并没有多少意义。 说到底，要素本质上只是对魔网之弦的操作，种类有限，但不同魔网层次的要素组合单元，却近乎无限。 依据法术原理，拆分出来的要素单元其实就是具体施法步骤的分解。单个的要素根本没必要练习，夏多早就烂熟于心了。 而正在夏多练习时，塔灵突然传来提示，“代行者夏多，主人已经返回时之塔，请你到书房会面。” 第397章 新投影、银光城 这一消息让夏多稍微有些分神，法术瞬间失控，而下一刻法术实验室的平抑效果出现，将即将爆发的混乱魔法消弭于无形。 “妮雅回来了？” 一边思索着妮雅之前为什么没有回复，现在又为什么突然返回，夏多一边将法术书收起，准备去和妮雅见面，而就在这时，塔灵又传来消息： “代行者夏多，一号事件出现，是否传送？” 所谓“一号事件”是指发现了投影位面，如今距离上次发现投影位面也差不多一个月了，而投影位面存在的时间又极为短暂，夏多几乎不做二想，立刻命令塔灵传送。 至于和妮雅的会面，等到他从投影位面返回也不迟，毕竟投影位面过去再久，主位面过去的时间还是十分短暂的。 下一刻，夏多出现在了时之塔位面探索层的投影大厅，相关流程早已不再陌生，当场景转换的瞬间，他便进入了施法专注状态。 紧接着便是意识的跃迁，而当他“看”到银色虚空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次又赶上了，没有错过这次极为难得的机会。 只是不知道这次会投影成什么生物？ 正不断脑补着接下来的场景，夏多突然感觉到手臂上一阵刺痛，然后就听到有人开口训斥，“瑞恩，集中注意力，这已经是你今天第三次失误了，再有下次我会建议泰伦大人将你踢出训练营！” “瑞恩”、“泰伦”这两个词像是黑暗中的灯塔，一下子照亮了夏多迷蒙的记忆，他很快想起，他这次投影的身份—— 瑞恩，一个精灵孤儿，父母死于叶尔兰和斯鲁文德的战争之中，尽管战争最终以斯鲁文德成为叶尔兰的属国为终结，但那些因为战争而死去的人却不会因此复生。 而所谓的“泰伦大人”就是目前这个训练营的主管，同样经历过战争的泰伦对训练营里的这些战争孤儿十分优待，因此明明一个训练剑咏者的营地，偏偏被泰伦变成了一个大孤儿院。 当视线逐渐清晰，夏多看到了眼前正一脸怒气的金精灵教官，与此同时，与之相关的记忆也随之响应。 夏多立刻道歉，“抱歉，埃莫雷教官，我下次一定注意，请不要告诉泰伦大人。” “哼！” 见“瑞恩”态度良好，埃莫雷并没有继续训斥，冷哼一声，就转身往其他精灵那里走去，正巧这时，又有一个精灵出现了失误。 其剑刃上高度凝聚的风元素四散开来，不止伤了他自己，甚至还伤到了其他精灵！ 只不过这次，埃莫雷却没有大声呵斥，过去第一时间施法给那个学徒治疗，之后又是细声慢语地详细指导。 看到这一幕，夏多想起了“瑞恩”更多的记忆，哪怕是在精灵内部，也存在着种族歧视者，这个埃莫雷教官就是其中一个。 精灵只是人类对精灵的整体称呼，精灵自称为泰'奎瑟一族，意为“人民”，但在人民内部又分为了艾尔、忒、塞、斯瑞等分支。 其中金精灵就是艾尔-泰'奎瑟一族，因为曾经的金精灵王国艾瑞凡达无比强大，近乎灭亡了所有精灵王国，统一了整个精灵世界。 因此很多金精灵常常自认为继承了艾瑞凡达的昔日荣光，进而瞧不起其他精灵。 刚刚夏多看到的那一幕，埃莫雷对另一个学徒这么和善，其根本就是因为那个学徒是金精灵，而“瑞恩”以及这里更多的学徒都是木精灵。 当然，那位“泰伦大人”也是一个金精灵，但他却没有种族歧视。 夏多也不禁感概一句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两次投影成为精灵，让他更加确信所谓“精灵”也不过是另一种“人类”。 智慧生命的通病在什么地方都存在，臆想中的“纯良精灵”根本不存在，有什么样的人类，就会有什么样的精灵！ 好不容易混过了上午的训练，一下“课”，夏多没有理会其他小精灵的游玩邀请，撒腿就往家里跑去。 这次投影，他不仅要充分利用这里的时间，还要寻找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带出去，就比如秘银的提炼技术。 上一次投影成为精灵，他还不知道耐色瑞尔根本就没有掌握秘银的提炼技术，加上是在奥法联合会进行投影，还是艾伯克出的“钱”，他也根本就没想过还有下次。 当时，一心就想着充分利用时间，一直到投影位面消解他才离开。 就是不知道这次的投影位面能存在多长时间了！ 回到“家中”，夏多发现这次投影精灵的家底远不如上一次，只是一个老旧的树屋，什么别墅、什么庭院、什么家用魔法物品，一个都没！ 而且从训练营返回家中的过程中，夏多也发现了这个名为“银光城”的叶尔兰城市，根本比不上之前投影所在的苏坎维萨城。 尽管都是森林城市，但苏坎维萨城已经有了几分现代都市的模样了，各类基础设施齐全，整体材料为石质，而且即便是边境城市，也有相当丰富的夜生活。 但在银光城，夏多看不到繁荣的影子，反而处处透露出衰败，最关键的是——这里没有迷锁，就好像是一个随时都可能被放弃的城市。 唯一看上去比较高大上的建筑就是城中心的那座“银光塔”了。 夏多在瑞恩家里搜索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魔法物品除了手中的剑，以及家里的一面能投影出一对精灵夫妻影像的小镜子，其他就没有了；而书籍，更是一本都没。 简直寒酸到极点！ 这也打破了精灵一向富足的印象，至少银光城所处的时代，远不如苏坎维萨城所处的时代富足。 而从得知所处的国度是叶尔兰的时候，夏多就明白他现在所处的年代距离耐色瑞尔很近了。 俗话说，烂船也有三两钉。 现在，夏多就准备好好搜刮一番了，将家里反复搜索几遍，确定没有遗漏后，夏多迅速往城中心跑去。 再次投影成为精灵，这轻盈的身姿还是让他挺怀念的，一步一跃，毫不费力，就像是脚下装上了弹簧似的。 不一会儿，夏多就来到了银光塔附近，看着塔前不断巡逻的士兵，夏多暂时放弃了进入的想法，转而在周边转悠起来。 他在寻找可能存在提炼秘银技术的地方，一般来说，这需要追踪秘银矿，不过在瑞恩的记忆中，没有任何关于秘银矿的信息。 夏多想着或许这种提炼方法在当前时代并不算什么秘密，毕竟各个精灵王国都拥有，一般基础的方法也就没必要保密了。 如果真像他所想的这样，那么只要找到一个有过魔法物品制造经验的人，或许就能找到提炼方法。 第398章 近在眼前 夏多在银光塔周围转了好几圈，最终也只发现了一家正在出售魔法物品的店铺，而且这家店铺里面的魔法物品十分稀少。 只有寥寥数件，魔法灵光十分黯淡，夏多不禁产生了一个疑问，难道这个城市真的衰败到这种程度？ 可一想到手中的训练剑，尽管不如【否决之刃】，但不可否认，这确实是一柄魔法剑，而且训练营的其他学徒也拥有同样的魔法剑。 连一群战争孤儿都可以配发制式魔法剑，那应该不至于城里连一两个出售精品的店铺都没有吧！ 夏多突然发现，他对这个城市相当陌生，在“瑞恩”的记忆中，几乎没有多少关于银光城的记忆，反而另一个城市的名字格外清晰。 “埃曼斯坦西亚！” 仔细搜索记忆后，名字还是那个名字，只是更进一步的记忆却非常模糊，除非能亲自看到那个城市的景象，才能激发更进一步的记忆。 虽然没有清晰的记忆，但还是可以进行模糊比较，阿曼斯特西亚尽管还是不如之前投影的苏坎维萨城，但却远超现在的银光城。 “这才对嘛！” 如果精灵王国都像现在的银光城这样，半死不活的，日后又凭什么能压制耐色瑞尔呢！ 当然，现在的银光城也可能并不像夏多所看到的这样衰败，或许还有其他原因，只是在瑞恩的记忆中，夏多没有找到答案。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夏多作为一个人类也很难理解这样的情况。不过夏多并不准备成为一个精灵学家，他只要知道自己的目标就好了。 时间，以及知识。 既然找到了一个出售魔法物品的店铺，夏多准备直接向店主询问关于秘银的来历，反正对方也不可能想到他这张精灵皮下面竟然会藏着一个人类的意识。 而且他现在未成年精灵的身份也可以当成一种伪装、一种优势，夏多先是在店铺里转了几圈，最后停在了一件拥有秘银纹路的腰带旁。 他本意是希望店主主动招呼他，然后他在顺势提问，可转了几圈后，店主依然没有半点反应，只是自顾自地打磨手里的小木雕，就好像夏多根本不存在似的。 “咳——” 夏多轻咳一声，也还是没能吸引对方，于是只能主动开口了，“大叔，这条腰带是你做的吗？” “嗯。”店主随口应了一声，但目光还是没有离开手里的小木雕。 “这上面的纹路是秘银吗？”夏多又问。 店主打磨的动作这时才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夏多，“小家伙，对那条轻盈腰带感兴趣？送你了！” “送给我？！” 夏多有些惊讶，这刚出门天上就掉馅饼了？不过他真正想要的并不是这个腰带，而是提炼秘银的方法，他很清楚自己的目标。 于是便说：“大叔，这很贵吧，我不能收，我就想问问这上面的纹路是不是秘银。” 这下轮到店主惊讶了，“收下吧，这条腰带对于我来说并不算什么，另外，这上面确实是秘银。” “那太好了！”夏多不禁为精灵的童音感到腻歪，但角色扮演还是要继续下去，他取出提前从随身空间内拿出来的秘银小花，展示给店主看，同时一脸兴奋地说道，“那这也是秘银了？” 店主看了一眼，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是的！确实是秘银。” 于是，夏多又十分开心的模样托着秘银小花左看右看，然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大叔，你知道秘银是怎么来的吗？” “秘银当然是从地下挖出来的。” 夏多两眼发光，这次可就不是假装的了，他兴奋地问道：“大叔，哪里可以挖到秘银？我可以去挖吗？” “哈哈！” 看到好奇心这么重的年轻后辈，店主也不禁爽朗一笑，他想到自己年轻时同样也是这样，对周遭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小家伙，你这小身板可挖不了几下，而且秘银挖出来还要经过提炼才能成为你现在看到的银光闪闪的模样，银光城地下就有一个秘银矿，想要获得秘银的话，就快点成长起来吧。” 银光城地下？秘银矿？夏多第一次觉得自己距离秘银提炼技术如此之近，如果真能得到，带回主位面的话，那就真的发了！ 自己用可能不太现实，毕竟领地没有秘银矿，外购又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但交给公主，或者奥法联合会，肯定能得到巨大的奖励。 当然，夏多更倾向于自己留着，如果交出去，或许第二天就会遇到精灵或者矮人的刺杀，毕竟秘银贸易的利益实在太大了。 而此刻，提炼秘银的方法就近在眼前了，夏多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问道：“大叔，你知道怎么提炼秘银吗？” 尽管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但店主并没有怀疑，就好像外星人问地球人玻璃是怎么制造的，尽管有些奇怪，但不可能怀疑提问的是外星人一样。 “小家伙，这个问题难到我了，提炼秘银有很复杂的工序流程，我只知道要先选矿，然后熔炼，最终还要经过法术加工，具体的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 此刻，夏多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长大了像你一样不还是不知道吗！ 再问下去可能就有些扎眼了，好在他现在已经知道提炼方法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什么十分秘密的技术。 又和店主瞎聊了几句，然后夏多就离开了，当然最终他还是带走了那条【轻盈腰带】，因为店主摆出了瑞恩家人为国牺牲做理由，强硬要求他收下。 走出店铺，夏多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沉迷在自己世界的店主，对方已经认出他的身份，看样子战争孤儿得到的优待还真不少。 种族歧视者终究还是少数。 接着夏多又尝试着进入银光塔，但是被巡逻的士兵拦住了，理由是没有得到许可。 这就比较麻烦了！ 如果银光城地下真有秘银矿的话，那么夏多敢肯定和银光塔脱不了关系，而且秘银提炼方法很可能也需要进入银光塔寻找。 可偏偏他就是进不去！ “许可啊，许可！” 夏多反复念叨着这句话，想到了一个精灵。 第399章 精灵造纸术 训练营。 对于瑞恩的到来，泰伦多少还是有些惊讶的，这些未成年精灵平常只有上午才过来接受训练，下午则完全是玩耍、娱乐的时间。 他很少见到有精灵会在下午过来找他，这种情况一般都是有所求，“小家伙，找我有什么事？” “泰伦大人，听说银光塔中有城主大人的图书馆，我想进去看一看。”夏多很直接地说出了来意。 一般情况下，谁能想到瑞恩这个小精灵已经换了一个芯子呢！ “银光塔？”泰伦有些犹豫，倒不是说舍不得出具许可，而是担心瑞恩在里面遇到意外，要知道银光塔可是可地下世界连通在一起的。 那些该死的堕落者袭击秘银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时不时传出消息，有精灵在银光塔被卓尔刺客刺杀。 想了想，他并没有拒绝，只是说，“这样吧，我带你过去。” 泰伦想到了与他一同战斗过的瑞恩父母，他不可能放任瑞恩处于危险之中，既然小家伙想去图书馆，他就亲自保护一回。 只是泰伦的陪同在夏多看来就有些麻烦了，不过总算达成了目的，他也不想再节外生枝。 “谢谢，泰伦大人。” …… 很快，夏多便再次来到了银光塔前，不过这次有了泰伦的陪同，巡逻的士兵就没有再阻拦了。 而进入银光塔后，夏多发现，这里和法师塔还是有所区别的，很少有类似时之塔中的法阵，也没有扩展空间。 这里更类似一个普通高塔，只不过内部设置了微型迷锁，而且效果几近于无，只具有简单的警报作用，而没有类似时之塔的复杂功能。 塔内有两条螺旋阶梯，沿着银光塔的内壁盘旋而上，一边走，泰伦也一边给夏多介绍： “地下就是秘银矿，一二三层是轮值士兵营地，图书馆在第四层，也是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 “上面还有呢？” “上面当然是将领以及城主的住所了，将来你也会在这里得到应有的位置的！” “那泰伦大人，你——” “我也有，不过因为要负责照顾你们这些小家伙，我平常都住在外面。” 之后，夏多就不再说话了，而是充满期盼地看着身前的阶梯一点点往脚下跑去，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第四层。 当然第四层也不止是图书馆，似乎还有着一个休闲场所，夏多看到了有几个精灵在边喝酒边闲聊，看上去很是悠哉。 而在他进入图书馆后，他发现泰伦并没有跟着进来，而是去找其他精灵喝酒了。 不过，这倒是方便了夏多，要是有个人一直在旁边盯着的话，他会感觉很不自在。 银光城的书籍和之前投影的苏坎维萨城的书籍有所不同。 主要是材质方面，苏坎维萨城的书籍是用某种树叶经过魔法处理，整张裁剪出来的，每一页上面可以清晰地看到叶脉纹路。 而银光城的书籍似乎是——普通的纸？ 夏多小心地揉捏着书籍内纸张一角，发现确实和地球上普通纸张的手感极为相似，没有羊皮纸或者树叶纸那样独特的手感。 精灵有造纸术？ 夏多并不怀疑，毕竟耐色瑞尔都能造纸，没道理精灵发展这么多年却不行，只不过这纸张的效果有些太出众了。 一连翻开好几本书，里面的材质都没有明显的差异，就好像是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工业产品。 看着这图书馆里，规格大致相同的各类书籍，夏多的第一想法就是知识普及。 再就是魔法卷轴，如果这种纸能够制造魔法卷轴，配合印刷术，甚至可以批量制造半成品的魔法卷轴，将法师的工作缩减到最后一步——链接魔网上。 那么魔法卷轴的成本必定会少上一截。 一时间，夏多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立刻进行实验，不过好不容易来一回图书馆，肯定要充分利用起来。 下一次再找泰伦陪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图书馆里，书籍数量繁多，种类大多是艺术类，如诗歌、文学、音乐等等，魔法很少。 或者说魔法也被归在了艺术类，只占了总体的一部分，而且很多都和其他艺术混在一起，想要分辨比较麻烦。 就比如这本《麦叶理塔第四理萨时期诗歌结构的十六种变体形式》，看上去像是诗歌类的书籍，但其实里面还包含着相当部分的法术原理。 精灵的诗歌很多都能和魔法扯上关系，当然像这么明显的书名，夏多就不用详细检查了，基本可以确定和提炼秘银无关。 但要是像《地底世界游记》、《岩石之子探秘》又或者《珠宝技艺》之类的书，那就要仔细检查了，说不定哪一页就记载了秘银提炼方法呢！ 银光城这里并没有某种专门的技术类书籍，类似地球上《母猪的产后护理》这种直入正题的，他们都喜欢拐好几个弯。 但之前投影的苏坎维萨城就有专门的魔法书籍，尽管夏多不清楚主位面的精灵是否也是这样，但仅从投影位面来看，精灵的衰落不是没有道理的。 除了持续数千年的皇冠战争损失了大量人口，这种近乎自我阉割的做法或许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一直到天色近晚，夏多还是没能找到提炼秘银的方法，不过泰伦已经传讯催促离开，夏多也不得不暂时放弃。 以后再想办法到这里来，好在他原本就准备充分利用在投影位面的时间，将施法等级往上冲一冲。 虽然在这里不能升级，但却可以填满当前的“经验值”，等到返回主位面，一个新鲜出炉的高阶法师就出现了。 只要不出现投影位面突然消解的情况，时间上是相当宽裕的。 …… 出了银光塔，夏多和泰伦一同返回训练营，这里不仅是训练的地方，还是吃饭的地方，大多数战争孤儿如果没有亲戚朋友照顾的话，大多会在这里吃饭。 简单地吃了点面包、烤肉，夏多就准备回家了，至于夜生活什么的，就不用想了，银光城没这玩意儿。 而且他也不想浪费时间。 第400章 返回主位面 就这样，夏多在银光城安心住了下来，上午去训练营参加集体训练，下午则自行活动。 其实夏多对于剑咏者训练并没有多少兴趣，只不过为了方便请泰伦带他进入银光塔，他每次训练也都认真进行了。 精灵的剑咏者传承似乎并没有断绝，相关训练和之前投影的苏坎维萨城所处的时代十分相似。 从本质上来说，这其实也是法师的一种，只不过剑咏者借助剑器施法，最擅长贴身近战、刺杀。 自从第一次去过图书馆后，夏多时不时地就找机会进入图书馆查找资料，当然并不限于秘银提炼技术本身，就比如精灵的造纸技术他也挺感兴趣的。 因为经过多次实验，他发现精灵的纸张能够承载0环法术，这在夏多眼中，已经是近似石破天惊的大事。 在主位面，耐色瑞尔的普通纸张价格远超羊皮纸，而且最重要的是无法承载法术。 这很大程度上就对法师无用了。 而且在耐色，一般认为天然的材料才能承载法术，如金属、石头、树叶、树皮、羊皮等等。 普通纸张不属于天然材料，自然就不能承载法术了。 不过夏多始终相信，只要能发现其中的奥秘，肯定能生产出足以承载法术的普通纸张。 甚至他还期盼着哪一天能够通过印刷直接批量生产成品的魔法卷轴。 在银光城，他真正看到了批量生产魔法卷轴的曙光，人造纸和羊皮纸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只要有原料就可以无限生产。 而羊皮纸却需要一头头活生生的动物，动物需要成长，就算长得再快，也不如外面到处都是的森林来的快、来的多！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夏多对于银光城也越来越熟悉，这期间他也曾去过城外，但很可惜，这次的投影位面远不如上一次耐色早期投影位面来得广阔。 大概就只有银光城周边不到五里的范围。 夏多明白，留给他的时间远不如上一次来得充分，结合第一次投影的经验，他推测或许只要一年多时间，这个投影位面就要消散了。 这一发现，也让他有些急迫了。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一年后，这期间，夏多在银光塔遭遇过一次卓尔袭击，不过那个卓尔刺客被他轻松斩杀。 而且也因为他在追击时使用的【短距传送】被泰伦当成了剑咏者的【空间跃迁】，因而，他被允许单独前往图书馆。 这就大大加快了夏多的查询速度，自那以后，他每天下午都会去银光塔的图书馆。 精灵的造纸术，他已经有所了解，那是在一本诗集中找到的，作者的主要目的是抒发对于万物循环转化的感悟，其中有一段简单地描述了造纸的过程。 至于具体的秘银提炼技术，夏多始终没有找到。 不过，关于秘银的诗歌却不少见，其中很多都描述了秘银从地下矿物到变成饰品、武器的过程。 只不过这些过程太过于简单，夏多对于秘银提炼几乎没有任何了解，不像造纸术，夏多多多少少能够从中窥得些许奥秘。 而除了寻找有价值的技术外，对于精灵的历史，夏多也稍稍留意了一下。当然，所谓历史，其实就是史诗，隐藏着诗歌文集之中。 精灵并没有详细的编年史，只有理萨史诗，或者说时代史诗，主要是历史中的大事件。 了解精灵的历史，有助于他了解主位面的精灵，进而在和精灵接触的时候占据主动。 尽管现在的他还没有走到这一步，但未雨绸缪却是必须的，耐色瑞尔几乎被精灵王国包在其中。 甚至于耐色瑞尔现在的疆域在过去，其实也是某个精灵王国。 夹缝中生存，不了解对手肯定是不行的。 …… 这天，夏多刚走出银光塔，不远处天空中的虚无瞬间吸引了他的目光，而在银光塔周围走了一圈后，夏多再次确定： “时间不多了！” 看样子这个投影位面很快就要消解了，望着越来越逼近的虚无，夏多有些烦躁，继续寻找的话，最后或许会被卷入虚无之中。 当然，他推测即便被卷入虚无之后也会出现在星界之中，不一定会死，但他不会拿自己的意识开玩笑。 经历过一次投影位面消解的他，心里十分很清楚，越到最后，投影位面消解的速度就越快。 眼下图书馆还有一小半书籍没有检查，或许里面有详细的秘银提炼方法，或许没有，不过夏多已经不准备继续下去了。 颇为遗憾地最后看了一眼银光塔，夏多生出了返回的心思，下一刻，他的意识便被银线拖拽着飞上了天空。 紧接着，银色虚空出现、意识跃迁开始，很快他的意识就返回了本体之中。 手中猛然一沉，夏多下意识地一抬，一下子将【开拓者权杖】举过了头顶，已经熟悉了一年的精灵身体，突然又恢复成人类，这让他有些不适应。 稍稍活动了下手脚，熟悉感悠然而生，但精神上的疲倦又席卷而来。 依稀记得妮雅还在等他，不过强忍着倦意也根本没多少心思交谈，夏多几乎没做二想，立刻吩咐塔灵将他送回住所。 一进入卧室就往床上一躺，陷入了沉睡之中。 …… 与此同时，妮雅书房。 艾伯克、德帕克、塞西莉，甚至塞恩、戴里克都出现在这里，不过除了塞西莉、塞恩父女俩小声说着话，其他人都安静地喝着茶水。 他们正在等待夏多的到来，只是左等右等，都不见人来，最后艾伯克放下茶杯，问妮雅，“夏多那边是什么情况？” “他那边——我看一下。”很快，妮雅给出答复，“他刚刚去过投影位面，现在正在休息。算了，不等他了，之后我再和他单独谈吧。” 一听到要谈正事，塞西莉、塞恩都不说话了，其他人也都放下了茶杯，看向了妮雅。 “我这次回来，主要是因为是两件事，一个是关于罗德尼领，老师主导开拓运动，所以她不会阻止罗德尼领主对绿珠森林的觊觎，甚至可以说老师是支持这种行为的。” “什么？！” 第401章 法术专利 书房内的几人都大惊失色，特别是塞恩。 他一辈子就扑在了萨维尔领，眼看着南边狼神山上的兽人被肃清，最大的威胁被去除，绿珠森林几乎成了萨维尔领的后院。 他实在不能接受这些领地再被其他人所抢去！ “妮雅，公主殿下难道完全不顾萨维尔领这些年清理绿珠森林的付出吗？” 其他人也都望着妮雅，希望妮雅刚刚所说的都是开玩笑的，公主殿下会严禁其他人觊觎绿珠森林。 可现实往往不如人意，妮雅也很无奈，但是大奥术师的决定是不容质疑的，即便那位大奥术师是对她十分亲近的老师。 “确实是这样，老师不会阻止罗德尼领主。不过——” “不过什么？”塞恩立刻问道。 “老师同样不会忘记萨维尔领过去这些年在开拓绿珠森林上面的付出，她虽然不会阻止其他人在绿珠森林的开拓，但任何人想要在这里开拓都必须依据领地大小给萨维尔领支付一定的代价。另外，老师帮时之塔找了一家魔法材料供应商。” 听妮雅把话说完，众人都沉默了，尽管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已经摆在这里了，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那么罗德尼领主具体想在哪里开拓？”还是塞恩，打破了沉默。 妮雅很理解塞恩的感受，但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就算是大奥术师也是会身不由己的，好在老师已经尽量给她提供了帮助，于是她将更详细的方案说了出来： “老师在绿珠森林划分了几个区域，后来者不管是谁都必须在指定区域内开拓，暂时来说只有东部，以及东南部被划成了公共开拓区域，以从萨维尔领到康尼菲拉城的第一个补给点为界。” 所谓补给点，其实就是为商队设立的相对独立的营地，有栅栏、有房屋、有水井，适合商队临时休整，而第一个补给点差不多在现在的萨维尔领东边20里，大概一天的路程。 如果是夏多在这里的话，可能就会认为20里实在是太近了，但在塞恩等人眼中20里却不是一个不能接受的距离。 于是乎众人也似乎默认了这一点，当然事实上他们也无法反对。 接下来，妮雅就说了第二件事，“关于时之塔的转型，原则上我是同意的，不过具体细节还有待商榷。另外说一下，我在塞汶顿确实听说了有些法师塔正在发生变化，具体是什么还不为认知，但我仔细调查了一下，那些法师都签订了固定份额的原料供应合同，或许那就是夏多所说的转型。” 因为夏多现在不在场，妮雅也没有说太多，只是明确了一点，她并不反对时之塔转型，换个角度来说，这其实就是另一种支持了。 …… 第二天一早，夏多从沉睡中醒来，翻开行事历，他才想起来——妮雅回来了，而且还找他有事。 经历了一次星界投影，就好像经过了一次时间旅行，明明还是昨天刚发生的事，现在就好像强行在这中间塞了一年时间，之前的时光都仿佛过去了很久。 如果不是自己时常制定计划、标注目标，那这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就几乎无法适应了。 向妮雅发去会面预约，妮雅很快给出答复——现在、书房！ 这一次，夏多没再耽搁，不过因为事情终究已经隔了一年时间，他并没有选择传送，而是慢慢步行前往，一边走他一边对照着行事历，确定待会儿要说些什么。 片刻，妮雅书房到了。 熟练地推开门，夏多就看到里面妮雅正坐在窗边看书，此刻窗户上投影的是一大片田野，绿油油的麦子刚刚发芽，像是给大地染上了一格一格的色块。 外面萨维尔领刚刚秋收结束，正在忙秋播，这早春的景象或许只有在法师塔的投影中才能看到。走近后，妮雅也合上了书，看着夏多，说了句，“坐。” 窗前两把椅子相对放着，中间是一个小圆桌，上面放着茶杯，妮雅有一个，连夏多的也准备好了，冒着热气的精灵热饮。 夏多坐下后，先是抿了一口这种风味十分独特的茶水，先清凉、后温热，刚刚从沉睡中醒来还有些昏沉的大脑顿时清醒了不少。 除了颜色夏多有些不适应外，其他一切都十分完美，真不愧是从精灵那边进口的舶来品，那些长耳朵还真是懂得享受。 “妮雅，你找我是有关于罗德尼领的新情况了？是什么？” “确实有新情况，老师不会阻止罗德尼领的开拓，一切已成定局，他们会在萨维尔领东边开始开拓。” “怎么会这样？难道罗德尼领背后也有大奥术师吗？” “不清楚，但老师的决定自有她的道理，另外，老师给时之塔联系了一个魔法材料供应商，入冬之前应该会有第一批材料过来，到时候你代表时之塔去和他们签订契约。” “时之塔？”夏多立刻抓住了妮雅话中的关键词。 之前时之塔的材料供应契约都是以萨维尔领的名义签订的，现在换成时之塔，是不是妮雅已经认同了他的转型方案了呢？ “是的，以时之塔的名义签订固定份额的供应契约，至于领地上那些商会，能签就签，不能签就算了吧，我会在塞汶顿继续联系愿意来萨维尔领发展的商会。” 其实时之塔早该派人常驻塞汶顿的，仅靠奥法联合会每个月传来的那点消息，其实远远不够，只是时之塔缺人也是事实。 好在现在妮雅在塞汶顿深造，能够让两地及时沟通，获取第一手的信息。当然，换个角度看，妮雅不在时之塔，夏多就成为了时之塔事实上的主人，他也是乐见于此的。 接着两人谈起了时之塔的转型问题，夏多详细解释了分工合作带来的效率提升，以及成本下降，当然涉及到知识的扩散，他也稍微提了一下公共知识的概念。 不过没想到妮雅接下来的话，却给了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奥法联合会早就有关于法术专利的评定、审查制度，我们时之塔就拥有多项法术专利，只不过这些年来实际收益已经越来越少了。” 第402章 十五常、拥抱进步 “为什么？”夏多连忙问道。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法术专利”这种东西，奥法联合会如果真有这套体系的话，那么距离“魔法共同体”就真的不远了。 至于专利收益的减少，妮雅给出了两个原因—— “从萨维尔大奥术师之后，时之塔就没有再申请过任何专利，这些年来新法术发展得很快，很多旧法术早就有了新的替代品。 “另外，自从耐色卷轴其中一套失窃，耐色卷轴的阅读门槛提高了很多，因此大多数人并不愿意开放自己苦心钻研出来的新法术，即便这可能会给他带来很大的收益，同时那些看过耐色卷轴的人也会更加保守。” 提到耐色卷轴失窃，妮雅像是有很多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最后只说了一句，“现在情况正在改善，奥法联合会正在和各个法师塔进行谈判，开放一批新法术，已经有很多法师塔响应了。” “应该没那么容易吧？” “是的，真正麻烦的是好几位大奥术师都明确表示反对，谈判几乎进行不下去。” 夏多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奥法联合会本身是一个各方妥协的产物，但法师塔就属于各个施法者自己主导了。 这几个大奥术师本身也是奥法联合会的成员，甚至是主宰者，他们都带头反对，让其他人怎么选，除非真的物理说服。 但其他的大奥术师也不一定是一路人，仅仅是在这个问题上看法一致，很难联合起来物理说服少数派。 而即便联合起来，也不一定有用，毕竟大奥术师本身就拥有巨大的威慑力，并不是人多就一定能赢的，而且还要考虑到开战的后续影响。 所以就造成的这种上面决议已经形成，下面却无法实施的情况。 这让夏多想到了地球上的联合国，但好在联合国有五常，基本上五常通过了，就算通过了。而即便决议通过了，还经常被下面拒绝执行，这种情况一般都是有五常中的某个支持。 而在耐色瑞尔，奥法联合会有十五位大奥术师，也就类似于有十五常，而且意见时常相左，夏多很难相信上面开会的情景。 太难了！ 实在是太难了！ 能成为大奥术师都是施法者中的佼佼者，谁会被他人轻易动摇想法呢，除非是一个实力强大同时声望高隆的人，但这样的人现在还没有出现。 目前大奥术师中，声望最高是康杰尼欧，实力最强的可能就是伊奥勒姆了吧，尽管他剿灭了耐色境内的多个兽人部落，甚至一定程度上消除了内地的兽人潮。 但这些功绩所带来的声望，却远不如康杰尼欧这位耐色瑞尔史上第一大奥术师来得高，几乎所有的大奥术师都接受过康杰尼欧的帮助、教导，这就是年龄的优势了。 除非【密瑟能核】出现、浮空城上天，伊奥勒姆才能获得巨大的、难以想象的声望，现在还是有些不足。 想到这里，夏多忍不住摇了摇头，又问： “对了，专利费如何收取？如果有人不愿意交，奥法联合会能进行追索吗？” “专利费只向法师塔收取，有专门的法师核算具体费用，不交的话奥法联合会有很多制裁手段，最常用的就是扣秘银份额，还有限制图书馆借阅权限等等很多，不过所有手段中都没有直接攻击的。” “那时之塔每年要交多少专利费，收益又有多少呢？” 听到这个问题，妮雅不禁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你猜？” 这怎么猜？ 是多还是少，夏多完全没有概念，正想向塔灵询问，妮雅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不用想着询问塔灵，这方面的收益支出都是独立的。” “……” 什么时候妮雅也喜欢玩这一招了，没概念的东西怎么猜都不可能猜到的，联想到之前妮雅说过专利收益很少，夏多就随便猜了一下： “每年收入几千？支出几千？” 对于一座法师塔来说，几千金币是小得不能在小的数字了，比这再小，夏多也想不出那个数字还有什么意义。 妮雅说专利收益很少，至少也应该是一个有意义的数字吧！ 听了夏多的猜测，妮雅脸色的笑容更是神秘，“今年的收支是在明天初春结算，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去年时之塔在专利方面收支多少。” “多少？” “收入不到300金币，支出稍微多一些，但也只有不到500金币。” “怎么会这么少？”夏多想过会很少，但也没想过会这么少，这也太夸张了吧。 “新法术增加，旧法术的收益降低，只有一点点衍生收益了，时之塔是这样，其他法师塔也差不多。而如果增加的新法术都申请专利的话，那么不管是收入支出都会增加，具体多少就看各个法师塔自己的经营了。” 说到最后妮雅已经收敛了笑容，她内心是赞同新法术申请专利的，这会促进整体的发展，但只有她赞同也没用，即便她将申请新法术专利，没有其他法师塔的共同参与，最终也不过是换来一点金币。 而金币却换不来新法术、新方向，最终得不偿失。 从妮雅的话中，夏多听出了她对当前环境的不满，当然这一定程度上也反应了公主的态度，只不过公主当前的着力点并不在于新法术开放上面。 但明白了妮雅的想法，夏多也知道为什么妮雅不反对时之塔转型了，拥有进步思想的人自然会拥抱进步本身。 新的生产关系已经出现，尽管短期内的前景还不明确，但拥抱进步其实就已经拥抱了最为广阔的未来。 不知怎么地，夏多突然感受到了时代的潮流，其实从他现有对耐色瑞尔的了解，时代已经在呼唤转型了。 或者说，变革。 尽管道路有些曲折，但前途是光明的。必须小心谨慎，免得死在了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之中。 对于上面如何博弈、如何决策，夏多很难影响到，他能做的也只是拥抱进步，然后幸存下来。哪怕是点滴星火，若是数量多了，也会引起洪流。 具体而言—— 魔法领域，到这一层次其实具体的法术已经不是重点了，关键是道。将时之塔的转型继续下去，稳定存在，并探索更多有利于魔法发展的新形式。 而在领地方面，或许支持公主主导的开拓运动，就是拥抱进步的另一种形式了。 之后，夏多继续和妮雅交流了一些关于时之塔转型的想法以及具体措施，两人相谈甚欢，经过这次可谓贴心的交谈，两人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 不过依然没有夫妻之间的那种亲密感，更像是一种志同道合的同志关系。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革命友谊升华一下”？ 第403章 改变初始、南巡应对 第二天，夏多和妮雅再次见了一面，这次只要是妮雅向夏多介绍了塞汶顿的形势，以及各个大奥术师之间的关系。 尽管只是一些普通信息，但这也要看是来自于什么圈子，妮雅成为公主学生后，能接触到的信息要远比夏多来得广、来得深入。 这些信息对于夏多判断当前形势有很大的帮助，只可惜妮雅急着返回塞汶顿，不然夏多肯定还要拉着她多聊一会儿。 而在妮雅离开后，夏多发布了时之塔转型的第一项正式命令——降低时之塔内纸张、墨水的价格！ 这项命令虽然很不起眼，但亲身经历过学徒阶段的夏多十分清楚，对于学徒来说，有时为了一本空白笔记、一小瓶墨水要浪费多长时间！ 家里有钱的倒还好说，但现实是有钱人家终究是少数，很多人过来都是抱着只待三年的想法进入时之塔的。 三年时间，包吃包住有工资（尽管很低）、可以学到文字、幸运的话还能成为法师学徒，甚至是正式法师。 基本上除非家里实在是缺人，否则的话，哪怕再穷的人家都会将刚刚成年的小孩送进时之塔住上三年。 这些人都很努力，但有些事不是光努力就能成功的，时之塔在学徒获取知识、高效获取知识方面，人为设置了很多障碍。 这是当前耐色瑞尔的普遍状况，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但夏多可以先从时之塔开始，从细微处着手，缓缓改变。 他相信正在转型的其他法师塔肯定没有他来得这么彻底，不仅要改变魔法物品生产方式，更要改变现有的法师培养体系。 当然了，在夏多眼中，现有的法师培养体系根本称不上是培养体系，更多像是在放养，十分被动，他想要的是主动培养。 或者换几个高大上的词，可以是“全面推进魔法教育改革，完善法师培养体系，大力发展魔法生产力！” 之后的几天里，夏多一直待在时之塔，通过塔灵投影不断观察学徒们的状态，学习必备消耗品的价格降低让学徒们十分欣喜，就连学习热情都高涨了许多。 与此同时，对于正式法师们的表现，夏多也给予了关注。 中阶法师大多掌握了【侦测探知】之类的法术，夏多没有偷瞄他们，但从其他初阶法师的表现来看，法师们对于墨水、纸张的降价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或者说，这些根本就不是他们所关注的目标。 这也让夏多松了一口气，不过下一步，就必须直接触及到正式法师的利益，或者说痛点了。 夏多并没有着急发布下一个命令，而是准备先巩固一段时间，但私下里，他让迪恩将“进学会”的宣传范围扩张到所有学徒中去。 先将基调确定下来，之后再发布命令的话，或许就不那么难接受了。 …… 耐色历835年，十月中，夏多乘坐“幸运欧文号”回到了大夏领临水村。 时之塔那边，夏多暂时先放下了，不过他每天都与塔灵联系，了解那边的最新情况，现在迷锁废墟的元素通道已经建成，让时之塔受到外界混乱魔网的压力大减。 不止是能源储备正在逐渐充足，而且暴动的魔网状态得到了平缓，通讯的难得实际上也下降了很多。 或许要不了多久，夏多甚至可以直接穿过魔网废墟，在时之塔与临水村之间往来。 只可惜，在投影位面银光城的一年中，除去上午的剑咏者训练以及晚上的睡觉时间，夏多可支配的时间里近乎一半都用在银光塔图书馆里了。 如果这一年时间全部用来钻研魔法的话，或许他现在已经成为高阶法师，学会【长距传送】了，那么他返回临水村的时候，也就不需要乘船返回领地了，借助时之塔的传送法阵进行传送就方便多了。 不过，秘银提炼技术的诱惑实在太大，尽管最后只找到一些简单流程描述，但也具有相当大的价值。 投影位面常有，投影成为精灵却不常有，耐色法师投影成为精灵的案例只存在于传说中，而从未有人站出来说过自己曾经投影过精灵。 夏多三次投影、两次投影成为精灵，这已经让他倍感意外了，他猜测这可能和他是地球人有关，但没有实证，却无法做出更进一步的判断。 因此他才优先选择了寻找精灵的技术，或许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次回到领地，高阶已经在望，但夏多却没有急着投入研究之中，因为在他的行事历中，一直有一件事挂在上面，优先级极高，现在差不多就到时间了。 对于夏多来说，很早之前，格瑞塔大法师就提醒过他多花些精力在领地开拓上面，后来妮雅更是明明明白地告诉他，公主要来南方巡视。 目前南方就只有他一个开拓者，很显然，公主要来的就是大夏领！ 格瑞塔大法师没有说时间，妮雅只是说在入冬之前，眼下已经入秋，算算时间公主也快来了，一位大奥术师亲自巡视，夏多还是有很大压力的。 但同时，他心里也有一些激动，大奥术师这样的人物可不是随便就能见到的，在他们眼中，高阶阶法师和低阶法师，甚至是学徒之间又有多少区别呢！ 或许只有进阶成为奥术师才能让他们高看一眼，不过这又是短时间内无法实现的。 因此，夏多只能在领地开拓上面多下点功夫了，而这也恰好是公主这位大奥术师所关注的。 …… 圣坛广场上，夏多看着北边孤零零地几座木屋，向莱顿询问起了木屋的制造进度：“莱顿，目前领地储备的标准木屋部件有多少套了？” 莱顿不像夏多时不时地返回时之塔，甚至还进行星界投影、时间旅行，进行星界，自从来到临水村，他就没有离开过，整天都扑在领地上，对这些这些数据可能比木匠本身都要熟悉。 根本不需要检查记录，直接就报了出来，“最新记录的33套，三天后还能再增加10套。” 夏多点了点头，制造标准木屋部件不是一套一套来的，而是十套十套模块化制造的。平均下来，不算搭建消耗的时间，制造一套标准木屋部件大概要20个工·天。 也即，20个木匠1天，或者10个木匠2天。 对于这个速度，夏多还是很满意的，现在领地上共有两百户多户领民，算起来，至少要两百套木屋。 而现在领地上手艺还算过得去的木匠（仅限于制造木屋）共有20人，即便不增加人手，大半年就能全部制造出来。 第404章 示范、理念 但不增加人手是不可能的，现在基本上每个木匠身边都至少跟着两个学徒，言传身教，近乎手把手地教学。 虽然这可能会耽误他们自己的制造速度，但人数的增多足以弥补这些。 “继续增加人手，我希望所有人在入冬前都能拥有自己的家！”夏多好不犹豫地说道。 而莱顿也毫不犹豫地回答，“是，大人！” 早就了解莱顿性格的夏多，知道他从不会拒绝自己的命令，不免又多问了一句，“有没有困难？” “这个——”莱顿有些犹豫，但领主询问，他同样不会拒绝回答，更不会说谎，“大人，砖窑那边刚刚也增加了人手，而现在领地人手大多是在开辟农田、搬运分割木料，如果分太多人来制造房屋的话，可能会影响农田开辟。入冬后土地坚硬又很难工作，怕是连明天的春播都赶不上。” 果然！ 这里面又问题问题！ 萨维尔领的秋播正在进行中，而且已经接近了尾声，临水村这边如果加紧一些，说不定能赶上秋播的尾巴。 而要是错过今年的秋播，再错过明年的春播，那么基本上很长一段时间就只能吃存粮，而存粮又都是来自萨维尔领。 运输倒没什么麻烦，从萨维尔领顺流而下，半天就到临水村了。真正麻烦的还是粮食本身，之前由于时之塔奥术花园暂停了一段时间，运往康尼菲拉城的粮食就需要用存粮替代。 但在这个时代，存粮本身就不多，也没有谁会生产一大堆粮食堆在仓库里，所以如果赶不上秋播就已经很麻烦了，更别说还有来年的春播。 即便奥术花园增产，也很难实现，一个是能源储备正在恢复之中，但终究不足。一边要满足康尼菲拉城的粮食贸易，一边还要留一定的余量防止萨维尔领本身的粮食歉收。 奥术花园它也很难的。 “仓库里的粮食还够支撑多久的？”夏多问。 “除了儿童，其余领民每天都要劳作，粮食消耗很大，而大人的命令又是让领民吃饱，这么算下来，这一批粮食大概能吃到岁末，当然冬季活动少了，消耗也会变少，可能到早春也能撑得住。” “我明白了，我会让萨维尔领那边继续运粮过来，至于木匠组这边，人手还是继续增加，如果入冬了还没有正式住房的话，人心不稳，这方面不要放松。” 说完，夏多扔下了莱顿，一个人往东边走去，越过他平常住的小营帐，后面就是正在建造的领主别墅了。 现在别墅雏形已经出现了，或许入冬后，他也能搬进新家里，尽管在这个时间可能还来不及做任何装饰。 继续往东走，在已经将临水村包围了一圈的栅栏外面，大量木材堆积在空地上，往来的领民在这里将原木进行第二次粗加工，变成适合木匠进行制造的材料。 至于第一次粗加工，其实就是修去树枝，将原木截断搬回来，这一步在清理树木的时候就做了。 而再往东去，这里就是未来的农田了，当然，在更远的规划中，这里会成为临水镇，甚至是临水城的一部分。 此刻，这片并不平坦的空地上坑坑洼洼，有原本就地势起伏的地方，也有树根、石块被清理后留下的坑洞。 而且森林表面的浮土腐植与地下新翻上来的泥土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满满的“田园气息”！ 现在这些“准·农田”还处于前期清理阶段，之后想要进行播种还必须翻地，大致的种田流程夏多还是了解的。 当然，前期清理才是最费时费力的阶段，之后不管是翻地、播种、除草、收割等等，都属于较为平稳、简单的“伐木”阶段了。 夏多当然想尽快进入下一阶段，而看着眼前这一大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清理完的空地，夏多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三个大字—— “示范田！” 领地开拓、维持确实不是个容易的事，领民的衣食住行，甚至是吃喝拉撒，都挂在领主身上，这是负担、是责任，但同时也是权柄的由来。 眼下公主即将过来视察，他必须让公主看到他的优势、潜力，更准确地说是大夏领的优势、潜力，最好能搞出一个“大夏模式”，这样才能得到公主的重视。 而比起其他开拓者，夏多最大的优势就在于有一整个世界作为参考，而且他甘愿放下施法者的身段，切实为普通领民考虑。 因为在夏多眼里，普通领民其实也是一个个法师种子，他们中或许还有未来的大奥术师呢！ 魔法世界，长寿并非幻想，永生也并非虚妄，一个个活生生的例子放在那里，夏多怎么也会去想那么一下。 而长生者必须考虑长远，领地出一个大奥术师的利益实在太大，甚至不止是利益，更是理念、道路之争。 任何人都有自我实现的需求，想要实现埋藏在心底的理想抱负，无论是上位者还是底层，区别只是理想大小罢了。 高者，主导文明兴衰、世界生灭；中者，至少也是某一领域的领袖人物；下者，或许只是求个一日温饱。 于施法者而言，前景广阔，自然是要往上看，培养出志同道合的同行者，并以此引导潮流，这才是穿越者真正应该做的，而不是仅仅满足于物质上的享受。 夏多当然是喜欢享受的，享受谁不喜欢呢，但相比于物质上的享受，但他更喜欢精神上的满足。 当然，作为一个成年人，更是一个法师，华服美食他想要，理想抱负他也不会放弃，精神物质两手抓，两手都不放松。 “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敢叫日月换新天”这样的胸怀、境界，乃至能力。 夏多虽然现在还达不到，但也对此充满了无限向往，并愿意为之努力。 比起伟人，他很渺小，如果不是看到长生乃至永生的希望，夏多甚至都不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平平安安过完一生才是真。 可一旦有了长生乃至永生的希望，想法自然就多了起来，理想、抱负也会随之改变。 …… 第405章 《大夏领标准开拓手册》 对于夏多来说，如果这次能够得到公主的重视，将是一次极佳的机会，但如果没能得到重视，他也不会因此气馁，他仍然会坚定不移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三观已成的他，对待万事万物有着自己的见解，轻易不会改变，而他所决定的事，也轻易不会动摇。 既然有了“示范田”，那么“示范房”、“示范工坊”、“示范道路”、“示范村庄”什么的，也都在考虑之中了，尽可能地向公主展示大夏领的优势、潜力。 在“准农田”这边转了一圈，大致确定了“示范田”的范围，夏多回到小营帐内，取出一本全新的空白笔记，从封面开始，写下—— 《大夏领标准开拓手册》！ 这本开拓手册，夏多准备从衣、食、住、行、生产加工、安全防护等角度展开，将开拓过程中可能会遇到的种种问题总结下来。 它不仅可以作为大夏领日后继续向外扩张的标准操作示范，更可以提供给公主，一方面展示大夏领的优势、潜力，另一方面也可以扩散出去，增加大夏领的影响力。 据夏多所知，目前耐色瑞尔并没有一个专门的、关于开拓方面的书，或者说有，只不过夏多不知道，但如果藏着掖着，夏多也没必要写这本手册了。 这本开拓手册，最特别之处就在于“标准”，也是夏多想要推行的理念。就如同制造房屋时，有标准木屋部件；将来也会有标准砖块、标准道路，甚至是标准制衣、标准烹饪。 这当然不是夏多一定要将所有的事务都规定得死死的，只是提供了一种较为方便、简洁的通用方法，有利于大规模普及，同时拉高了技能的下限。 除了制度、政策方面的标准，还有一方面也很重要，那就是统一度量衡，这其实也是这本开拓手册中的一个隐藏信息。 根据魔网的背景波动，耐色法师创造出了【回音感知】这个1环法术，同时在此基础上形成了各式各样的时间法术。 如时之塔的【魔法时刻】（3环）就是一个较为准确地时钟魔法，再如夏多的【闹钟】（2环），则能够维持24小时的【回音感知】状态，并且能够自行设定提醒时间。 而长度、重量，却并没有形出一个统一的定义标准，各家、甚至各人都有各自的衡量方法，最常用的大概就是光辉之主神殿给出的标准器了。 但这种标准器并没有严格的定义，或者说普通人，甚至是法师都无法知晓定义来源，一般认为光辉之中从凡人的经验中提炼出来的。 而在实际使用、传播中，这种标准器发生磨损、走样、变形也就非常普遍了，如果有神职者在场倒还可以重新校准标准器，但如果没有，即便是法师也很难判断了。 夏多的作法就简单多了，他直接创造了两个新法术—— 一个与长度有关，创造系，利用已有的奥术几何学标准，创造出了一个恒定投影（0环），这里的恒定不是说恒定存在，而是指“由标准法术得来的固定长度的投影”。 这种法术几乎任何法师都可以自行创造，但标准之所以为标准，还在于普及。是夏多创造还是其他人创造，根本没有差别，使用最广的才能成为真正的标准。 至于重量，夏多从变化系法术【法师之手】、【浮空术】出发，通过一个0环标准法术规定了一个标准悬浮重量。 这当然也是一家之言，其他法师或许有其他的定义，但基本都是参考光辉之主的标准器来的，夏多所作的只是将这两种法术，简化了一番，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极致。 这样，只要随便找一个法师学徒，让他学会这两个法术，就能校准标准器了。 当然，在如今的耐色瑞尔，法师与普通人的联系并不是那么密切，即便是法师学徒也是如此，这主要的原因自然是普通人无法参与到法师的生产中去，实际上法师们也不想让普通人参与进来。 而在《大夏领标准开拓手册》中，夏多提供了很多法师参与普通人生产生活的接口。 比如砖窑，由法师领头，通过法术改进制作方法，规范制作流程；比如农田，法师通过法术参与耕种；比如清理森林等等。 如果只有一个两个法师，那当然嫌少，在夏多的眼中，全民法师才是目标。 而即便是现在，法师的生产生活，普通人也是能够参与其中的，生活就不说了，没了普通人难道法师们要自己种地吗？ 至于生产，夏多会在时之塔尝试全新的生产方式，由正式法师零头，低阶法师、学徒，乃至普通人都能参与其中。 这种做法看似打落的法师的地位、拔升了普通人的地位，但夏多认为这才是魔法文明的开端，如果没有最广泛的基层参与，发展与壮大就只能靠个把个的天才、靠偶然，这不是健康的发展模式。 这本《大夏领标准开拓手册》夏多写得很用心，这里面不仅有实用技术指南，更包含了他对领地开拓、对文明发展的诸多思考。 他是打定主意要做新时代的弄潮儿了。 …… 第二天，夏多在圣坛广场主持了临水村第二次分房仪式，这次一共有二十户分到了房子，都是功绩簿上排名靠前的。 这些人平时的表现，是其他领民有目共睹的，对于这些人能获得这一批的新房子，其他领民除了羡慕，也更有盼头了。 一个公正的领主会得到领民的信任、拥戴。 分过房后，夏多给分到房子的领民放了一天假，让他们自行组装房屋，经过这段时间工作小组共同劳作的洗礼，领民们很快自行就组成了四支建房队。 标准的模块化木屋结构简单，易于搭建，五人一组，有的还有家属，一同上阵，在木匠的指导下，不到半天时间，二十座木屋就整齐地出现在圣坛广场北部。 而夏多则和莱顿一起，来到了昨天才确定范围的“示范田”，这块区域并不大，大概只有四亩的样子，不过因为清理得早，这块地已经没有明显的杂物了。 树根、石块什么的，都清理得很干净，此刻，这里已经有领民收到指示拿着耙子在平整土地。 第406章 【繁华盛开】、意义 将公主即将视察的消息告诉莱顿后，夏多提出，“砖窑那边的试验暂时停下，先烧制一批砖块出来，将道路、广场铺上。” “是，大人。” “我知道现在砖窑产出的砖块还很易碎，经不起人踩，不过这些可以之后再完善，同时也是向公主殿下表明大夏领不断进步的决心。” 某种意义上来说，铺设不成熟的、易碎的砖地，其实只是一种面子工程，但同样的，不做就没人知道。 现在的砖块肯定是达不到夏多满意的程度的，但从前景来看，人造砖块，甚至是石块，必定会取代天然开采的石块。 虽然他暂时还在这方面进行魔法层次的探索，但从技术的角度来看，门槛越低自然越是容易普及，仅仅普通人就能参与更说明了这方面的潜力。 之后不断升级，也是应有之义。 说过了砖窑，夏多又指着眼前这块已经有农田雏形的土地，继续说道：“这块土地也用于向公主殿下展示。” 而不止这些，既然是“示范田”，那肯定不能只是翻个地、播下种子那么简单，必须要有示范的意义在。 砖地的示范意义在于，提供了一种可以不断提升的建材制造技术，以及创新方式。 …… 而“示范田”这里，夏多准备将法术引入种植过程中，昨天在整理《大夏领标准开拓手册》的时候，他已经有大致思路了。 从次元袋中取出一个拆卸下来的犁头，这种铁制农具是夏多一早就在萨维尔领定制的，包括伐木用的斧锯，做饭用的锅铲等等，零零散散运了好几回。 可以说，就算是萨维尔领都没有临水村这边的好条件，这些铁制工具价格不菲，而且大多都需要提前预订。 如果不是夏多始终有着“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磨刀不误砍柴工”的观念，估计就会像萨维尔领那样，能省则省了。 夏多开拓之初就奔着效率来的，怎么会在乎这点工具钱呢！ 由于各项事务排得十分紧密，夏多还没来得及研究出更合适的【御剑】或者说【御器】法术，现在也只是用3环【飞行术】代替。 犁头不是拥有自我意识的物品，完全不知道抵抗，被施加了【飞行术】后就只能乖乖“听话”了。 随着夏多的控制，犁头缓慢但坚定地插入地面，大半没入地下，然后十分稳定地向前移动，一旁的莱顿见状，立刻跑到前面，让正在平整土地的领民暂时离开。 就这样，一次两次，三四次，一共施展了五次【飞行术】，夏多才将这块大概四亩大小的土地全部犁了一遍。 当然，也顺便平整了一遍。 犁地普通人也能做，当然算不上法术引入种植的示范，夏多只是想加快一点速度，因为他接下来要做的事，需要事件来验证，越久越好。 犁完地，夏多休息片刻，又取出一袋大麦种子，先是让莱顿拥圣力洗礼一番，这一步骤其实夏多也能做，只不过他引导的正能量不如莱顿的圣力效果好。 同时，也是为了让更广泛意义上的（神术）施法者参与其中。 经过圣力洗礼的种子，充满了生命气息，夏多将这袋种子，均匀地洒在刚刚犁好的地上，形成了一个不到1米的“麦粒地毯”。 “生之极致，繁华盛开！” 一段充满神秘韵律的精灵语从夏多口中念出，这句精灵语并不像平常的口语，而是类似咏叹调般的诗歌，婉转、悠扬。 而在夏多念出这句话的同时，配合着语音激发的魔网波动，他顺势加入了更多细节，将这个只有1环层次的精灵法术施展了出来。 一道朦胧绿光洒下，地面上的麦粒仿佛经过了时间加速一般，迅速膨胀起来，一根根细如发丝的根须从麦粒的一端钻出，往地下延伸而去。 夏多勾起一枚麦粒，放在掌心仔细观察，根须还不到麦粒本身那么长，芽也没有冒出来，对于这个结果他有些不满意。 不过考虑到这只是一个1环法术，而且施法对象是一袋麦种，也就释然了。 倒不是不想改进法术，只不过他对于精灵法术不算了解，耐色瑞尔已经放弃了精灵魔法体系，而在投影位面，他只解除过剑咏者训练，并没有学过系统的精灵魔法。 剑咏者虽然本质上是法师，但实际上是一个战斗职业，或者说“打手”，专修的法术也就那几种，连法术原理都不需要懂，只需要不停地训练。 当然那些有追求的剑咏者肯定会想办法进步就是了。 这个【繁花盛开】法术，是夏多从萨维尔领法师工会的一个中阶法师手上买到的，当时以为是心灵法术，后来经过妮雅的指点，才知道是精灵法术。 学会之后也没有用几次，毕竟1环的【繁花盛开】还不足以让他随时种水果吃！ 不过夏多知道耐色瑞尔也有德鲁伊，尽管很少，但确实存在，或许他们才是最适合种地的，只可惜这些耐色德鲁伊跟精灵学歪了，一天天地就只知道鼓吹保护森林。 在他们眼种，似乎就只有森林才算自然，却不知道生而为人，活着就要吃饭，这才是最大的自然。 暂时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夏多又接连施展了七八次【繁花盛开】，让一个个麦粒都长出了一寸多长的麦芽。 只可惜【繁华盛开】的效果到这种程度就达到极限了，再施法，也很难再让麦粒迅速生长，夏多也适时收手了。 “莱顿，让人将这些麦苗种下。” “是，大人。” 说完，夏多就走出了“示范田”，站在一边旁观，之前用耙子平整土地的领民还没走，当场就被莱顿拉了壮丁。 安排好种植后，莱顿来到夏多身边，脸上满是喜色，“大人，您这种方法把种子发芽前最大的损耗都排除了！如果后面还能顺利生长，那领地的粮食产量至少能提高两成！” “这么多吗？！” 夏多也有些意外，只是一个提前育苗就让产量提高两成，那耐色瑞尔的农业该有多落后啊！ 在时之塔奥术花园中，夏多也没有见过提前育苗，不过一周成熟乃至更短时间成熟，育不育苗也就无所谓了，但外面没有育苗就真的是夏多没有想过的。 这在夏多家乡已经司空见惯的事情，在这里却没有出现，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惊喜”等着他呢！ 向莱顿仔细询问过萨维尔领普通农夫种田的过程后，夏多发现，这里除了没有提前育种流程外，施肥的情况也很少，最多只是用一些家禽的粪便，人的就浪费了。 不过，对于这种可以用魔法替代的细节，夏多也没有细究太多，他主要是着手于大方向上，比如增加育种，即便不使用魔法，也可以提高产生。 毕竟，扔在地里就不管的种子，和集中培育、专人照顾的种子明显不是一回事。 只要大方向走对了，细节自然会有普通人，甚至是法师来填充。 重塑种植流程、让尽可能地多的施法者参与其中，并隐隐指向未来的发展趋势，这是夏多在“示范田”上展示出的意义。 第407章 公主到来 接下去的几天里，夏多又接连催生了几袋麦种，直至将这四亩左右的“示范田”全部种完。 与此同时，砖窑那边也开始进行大规模地正式生产，为了提高速度，夏多命人又新建了几个砖窑。 目前来说，这些砖窑体积都比较小，一次烧制的砖块极为有限，短时间内很难做出突破，而且夏多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但用数量堆速度还是不难的。 只是需要的工人又翻了几番而已，加上木屋制造那边增加的人手，这种人力资源的调整已经在事实上影响到大夏领今年的秋播，甚至是春播。 不过，夏多准备在时之塔能源储备较为充足的时候，给奥术花园开启增产模式。在应付康尼菲拉城的粮食贸易之余，给大夏领这两百多户匀一点口粮应该不难。 当然，他也不会将希望全部放在奥术花园上，临水村这边能自产还是要尽可能自己生产的，即便现在不行，未来也要赶上。 粮食、土地稳定人心，他还是明白的。 而在这几天里，《开拓手册》夏多也已经完成了近半，都是亲身经历过的事，只要将它们整理并稍加润色，加入自己的思考，然后记录下来就可以了。 夏多在心里是有一个大致的腹稿存在的，如果不是没有打字机，手写限制了他的速度，或许早就完成了。 至于魔法，他暂时还没有发现能够写字的魔法，他现在也没时间去自己研究，如果只是像操控“犁头”、“飞剑”那样控制秘银笔在纸上书写，那还不如直接手动来得方便、快捷呢！ 为了应对公主的视察，夏多暂时放缓了自身的进阶计划，将更多精力用在了领地上，平日里除了各处巡视，还亲自带队深入森林，清理附近的生物。 当然，在晚上休息前，他也会使用法术继续扩大“示范田”，抛开示范意义不谈，这田也确实是可以产出粮食的麦田。 眼下正值是秋播的尾巴梢儿，这是夏日暑气最后的倔强，麦种如果没能在暑气消散之前种下、发芽，那它们就很难活过整个冬天了。 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法术育苗，无论播下去多少种子，最后的收成大概率是没种子多的！ …… 这天，夏多刚刚看过领主别墅的施工，来到圣坛广场，领地内砖块的最大消耗设施就是这里，此刻，广场上近半已经铺上了土黄色的砖块。 之前由于是泥地，即使地面有些不平也不是很显眼，但现在铺上了整齐的砖块，不平之处就凸显出来了。 因此，在实际铺设后，夏多还会让人再次调整，到现在，明显的突起消失了，但整体上的起伏却更加明显了。 “领地还是缺少工匠！” 心里感慨了一句，夏多就准备去临水村东边的田地看看，但就在这时，妮雅通过塔灵传来消息——公主就在这一两天到！ 是“到”，不是“出发”！ 不过在魔法世界，出发很可能就等于到了，收到这一消息的夏多，立刻就紧张起来，真的有大奥术师过来视察！ 也不知道要不要搞点欢迎仪式什么的？ 不过一想到他的《开拓手册》还没写完，夏多当即放弃了去东边田地的想法，回到小营帐内抓紧时间写稿。 至于欢迎仪式还是算了吧，法师都是比较务实的，没有干活，搞得再花哨也没用。 …… 第二天下午，夏多一把扔掉了手上的秘银笔，甩了甩酸涩的右手，往座椅上一靠，望着小营帐顶部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写完了！” 之前只知道公主很可能在入冬前过来视察，并没有确切的抵达时间，所以他并不需要多么赶，基本可以很轻松地完成。 但现在时间一下子拉近到眼前，那就由不得他轻松了。 好在《开拓手册》已经完成，而外面的那些“示范”，展示意义更大于实际意义。 休息了一会儿，夏多走出小营帐，还没走两步，他突然察觉到什么，抬头往东方一看，只见天空像是裂开了一道缝隙。 里面有丝丝雷光闪烁，而且这缝隙还在不断扩大中，当然，随着缝隙的扩大，丝丝雷光也消失不见，就好像夏多刚刚看到完全是幻象似的。 不过天空那道十分明显的缝隙可不是幻象，他立刻意识到，很可能是公主来了，夏多立刻传讯莱顿，让他安抚领民。 之后他又继续传讯给各个工作小组的组长，以及领地卫队的小队长，让他们安抚好自己的下属。 与此同时，他也检查了一遍自己装束，【深红庇护法袍】这没问题，【开拓者权杖】也没问题，至于开拓者的金纸文书，也被他从随时空间取出，放到了次元袋中。 尽管对于大奥术师行事作风有过预期；尽管随身空间十分隐秘，但在他们面前使用随身空间，夏多还是不想的。 不说其他，单单使用次元袋时的灵光波动就很难伪装，在其他法师面前，夏多有把握糊弄过去，但在大奥术师面前，还是不要班门弄斧了。 提前将可能需要用到的物品全部转移到次元带中，夏多这才好整以暇地观察东方天空那道裂缝的变化。 从裂缝出现，到裂缝扩张成一面好似流动水帘的圆形通道，总共不过几分钟时间，对比安布里尔主教开启花了足足一个上午才开启了连通阴影位面的传送门。 看似跨位面，但其实阴影位面与物质位面联系十分紧密，而且还是借助了光辉之主的力量，才能开启。 而这个传送门很可能连通了塞汶顿到临水村，普通船只需要航行几个月的距离，现在变成一步之遥。 最关键的是，这种力量完全出自人类之手，换句话说，这也是夏多未来可能掌握的力量。 想到这，夏多再看那悬在半空中的传送门，眼里已经充满了期待。 “只是传送门已经打开，为什么没人过来呢？” 透过那道仿佛水帘的传送门，夏多隐约能够看到对面的光影波动，像是人影，但也不确定。与从奥法联合会返回时之塔时的那道传送门相比，这道传送门明显模糊了不少。 当然也有可能是单向可视，夏多记得时之塔中就有关于如何透过传送门看到对面的技巧，不过这类知识在夏多的“轻重缓急”分类中，明显属于“不紧急、次重要”的那一类。 不一会儿，已经安抚好领民的莱顿来到夏多身边，“大人，领民们已经开始继续工作了。” “嗯。” 夏多点了点头，其实在今天之前，他就设想过很多情况，传送门当然也是其中一种，只不过出现在天上，他确实没想到。 相关预案做了很多，其中最主要的一条就是——一切如常。 第408章 竟然是她 一切如常，也是在向公主表明，他目前所有的想法、理念、展示、计划，是从过去延续至今，未来也会延续下去。 对于公主的这次视察，夏多十分重视，尽可能想着在各种细节上展示自己、展示领地。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他对公主确实存在某个宏大的开拓战略的推测上的，而夏多对此，很有信心。 …… 与此同时，传送门的另一边。 塞汶顿，旧城区。 高塔之下，银白色建筑群中央，一座优雅含蓄的精灵风宫殿沉静地坐落于此，隐隐与周围的建筑群融为一体。 其上偶尔闪起的魔法灵光，勾连着这一区域的所有法师塔，尤其是最北边紧邻狭海的吉尔斯高塔。 宫殿前广场上，一支队伍正要通过传送门，却被为首的英武女性阻止了，“你们留在这里，格瑞塔，你跟我过去。” “是，公主殿下！” 但明明已经确定了人选，公主却始终未动，格瑞塔自然不好擅作主张，只能静静地等待着，一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北边飞来。 “老师，您不是——”妮雅看着广场上这道明显有别于公共传送区传送法阵的传送门，有些疑惑，但心里却隐隐有种猜想。 “我现在要去大夏领，你也一起过来。” 妮雅有些惊讶，明明老师之前让她留在塞汶顿好好补足欠缺的基础，怎么现在又要她随同视察了？ 尽管心里十分困惑，不过老师的要求是妮雅无法拒绝的，加上她对于夏多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也十分好奇，于是迅速应了一声，“是，老师。” 公主要等的人来了，于是不再迟疑，当即命令道：“格瑞塔，出发吧！” “是！” 很快，三人依次通过传送门。 之后，传送门消失，而留下的队伍中，有两人立刻将这一消息送了出去。 …… 而在另一边。 大夏领。 看着从传送门中第一个走出来的格瑞塔大法师，夏多这下是真的确定来的就是公主了，只不过下一个从传送门中出来的妮雅却让夏多有些意外。 两人到达传送门的这边后，自然而然地停在了半空中，并没有到地面。 下一刻，传送门中走出一位身着紫色法袍、手持银色权杖的高挑女性，气质英武不凡、眉目间透露出威严，当看到她的第一眼，夏多心中大震，“怎么是她？！” 毫无疑问，这就是前来大夏领视察的希雅公主。 在今天之前，夏多从未见过公主，但那熟悉的气质却让他记忆犹新，他曾经在老尼尔的密室中得到过一个小木雕，上面雕刻了一个女性的面孔。 尽管面容有些模糊，但却传达出一种独特的英武气质，当时夏多还称赞雕刻者的技艺不凡呢！ 当然，这一个小木雕后来被当时还比较缺钱的夏多卖掉了。 只是后来在调查利亚顿商会会长死因的任务中，夏多在别墅书房的地下暗格中，又发现了相似的小木雕。 再后来，就没有任何关于小木雕的消息了，夏多并非好奇心十分重的人，加上那种小木雕又不是魔法物品，他后来也就没再关注了。 或许别墅暗格的那枚小木雕，现在依然还保存在帕蒂夫人手中呢！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小木雕上雕刻的竟然是希雅公主，这就有点意思了，气质这种东西很是神奇，夏多连概念性的“血腥”、“润泽”、“流动”都曾见过。 区分气质，再简单不过了。 至于木雕上是否具有某种概念性的存在，夏多也无法判断，当时他发现不了，现在则是没有小木雕在手。 或许等这次视察结束，可以去找帕蒂夫人问问，不过，夏多推测，应该、可能、也许是有的。 不然的话，气质这种概念性的东西如何传递，仅凭雕刻技艺，或许有可能，但从萨维尔领都至少出现过两枚小木雕来看，这东西的数量是有应该不少的，雕刻技艺可能并不是重点。 当然，也有可能是雕刻技艺与某种神秘魔法的结合，夏多更倾向于这一种。 至于木雕的作用，夏多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但随即又被打消，但不管怎么样，眼下的情况还需要应付过去。 夏多强压下心里的震惊，凝神以专注状态注视着大奥术师的缓缓降落，对于她身后很快关闭的传送门，对于包括妮雅在内只来了三人，这些夏多统统抛在脑后了，不卑不亢地上前行礼： “大夏领夏多见过公主殿下。” “勇者开拓之地，夏多，你确实担得起‘勇者’之名！” 公主的声音柔和而富有韵律，她的称赞让夏多感觉如沐春风，原本心中的紧张情绪也顿时消散了许多。 “公主殿下，过奖了。” 接下去，他就不知道做什么了，直接介绍吧，有些自夸的意思，而等公主发问吧，好像又不太合适。 一时间，夏多竟然愣住了。 格瑞塔大法师见状，正要出言提醒，却被希雅用眼神制止了。按照惯例，她来巡视应该带着随行人员，有人会向夏多介绍如何与她应答。 不过，在传送门开启的那一刻，希雅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情况，她当即决定，这次的巡视将使用另一种形式。 带上格瑞塔和妮雅，当然就是更显出私人性质了。 “夏多，带我看看你的领地。” “哦，好！” 夏多立刻反应过来，伸手一引，带着公主往“示范田”走去，莱顿、妮雅、格瑞塔三人紧随其后，跟了过来。 第一站就是“示范田”，当然这肯定不是夏多刻意安排，而是就近原则，公主等人从半空中的传送门降落下来，就在临水村东边村口的栅栏外。 再往东边走几步就是“示范田”了，而在更远方，数十上百的领民正和往常一样清理土地中的树根、石块等不属于农田的杂物。 再远一些，就是靠近森林第一线的伐木组了，他们带着斧锯将一棵大树放倒，截断树枝，然后又前往下一棵大树。 而留下的主干、树枝，则有另外的粗加工、搬运小组，进行处理，原木送去原木加工处，最后加工成木屋，或者柴火。 而树枝则拖走，放到晾晒场，等晒干后，加工成柴火，供应食堂或者砖窑。 一切都那么地井然有序。 为数不多的能够随意走动的就是小孩子了，他们在村里食堂烧开水，晾凉了装在水袋中，送到各处工作小组的成员手中，活不重，却很有参与感。 夏多一行人前往“示范田”的时候，正好看到几个小孩子身上挂着一堆空水袋从东南方向走来。 路过夏多他们的时候，这些孩子都十分礼貌地行礼、问好，然后又默默离开，只有极个别太好奇的，想要回头看，却又被同伴们拉回去了。 第409章 正确性、先进性、必然性 来到“示范田”边上，三个领民正小心地从育苗区域挖出刚刚发芽的麦种，然后移植到“示范田”的其他空地。（麦苗很小，需要埋入土中，来年再继续长） 这里是夏多专门留出的一块育苗区，一直放着，就等着公主到来，才安排人进行移植。到现在为止，“示范田”一共开辟出近6亩，只不过还有接近一亩没有种植。 等这些麦苗完全种下，就差不多种满了。 而在入冬前，只要能清理出更多的空地，夏多也能将它们全部转化为“示范田”，毕竟法术催生没有时间限制。 夏多伸手对着前方划了一个大圈，介绍道：“公主殿下，这是大夏领临水村预计开辟出的第一批农田，共有100亩，目前已经清理杂物、平整土地、进行大麦种植有接近6亩。” 为了讲解得更方便、形象，夏多还将农田规划图以魔法影像的形势展示了出来，在他的规划中，这除了第一批，还有第二批、第三批。 最终会扩张到东边精灵遗迹迷锁废墟的更东方，并且，日后不断清理森林也将成为大夏领的重要决策，持续地进行下去。 当然，这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才能办到。 不过，看着这一大片土地被森林占据，而不能为人所用，用来发展人口、民生、魔法，夏多心中总是有些不忍的。 尽管夏多只是展示了一部分农田规划图，但希雅公主却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据她所知，还没有哪个领地会在开拓前就进行这么长远的规划，她觉得夏多应该还有更多的规划。 于是提出去其他地方看看，一边走一边询问道：“刚刚我注意到大夏领的麦种是提前使用魔法催生，然后再移植的？” 这种独特的方式也让她十分好奇，尽管身为大奥术师，但那更多是魔法领域的成就，对于种地，她或许还比不上一个普通的农妇。 同样身为大奥术师，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也无需顾忌什么，直接询问就行了。 “公主殿下，过去的播种只是随意将种子种下，发芽率很低，后期还要进行多次补种，很是浪费种子，大夏领使用的这种提前育苗的方法，即便不使用魔法催生，也可以人为改造适合发芽的环境，从而大大提高整体的发芽率，至于什么环境最适合发芽，这可以通过多次摸索尝试进而总结出来。” 夏多说得很详细，其实即便没有他插手，耐色的普通农民日后也可能会发展出适合、甚至更适合的农业技术。 只不过这需要一个将农业、农民提升到一个较高地位的环境。 这在地球上是显而易见的，毕竟，再贬低农民，所有人的粮食都是由农民所种植。 但在耐色瑞尔，法师同样可以种地，奥术花园满足法师自己所需完全不成问题，甚至还能对外供应，这种情况下，农民的地位很难提升。 这是现实环境所决定的，而夏多插手的时机比较早，耐色瑞尔上下阶级还没有形成明显的割裂，提前将法术接入普通人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将法师的概念下沉，这有益于获得最广泛的人口支持。 法师、高阶法师，终究是少数精英，而如果没有更广泛的人口支持，获得源源不断的新血补充，说不定哪一天某个高阶法师离去后，就会造成十分深远的影响，让整个文明一蹶不振。 这其实就是全民修法的正确性、先进性、必然性所在。 面对公主，夏多不需要很直白地跟她灌输理念，这没必要，但可以通过相关作法，让她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包括已经完成的《大夏领标准开拓手册》也是，夏多没有在里面大谈特谈自己的理念，而是将这一切都隐藏在一个个行为之后。 接受了他的行为，那必然会接受他的理念。 先进生产力取代落后生产力，先进生产关系取代落后生产关系，这是唯物史观的历史必然。 当然，在魔法世界，细节上或许会有所不同，比如在耐色，信念可以产生力量，这会模糊先进与落后的界限。 但从更广的视角、更长的时间尺度来看，先进取代落后，这是毋庸置疑的。 而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夏多暂时无法明白更广视角、更长时间尺度上的先进到底是什么，但就目前而言，他已经完全把握住了什么是先进。 这在日后，或许会有所反复，但夏多也会时时学习、时时分析，实时分析、时时学习，尽可能地与时俱进、拥抱未来。 …… “示范田”后的下一站是圣坛广场，这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只是一个小广场而已，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基础设施。 对于神之领域，夏多一向很谨慎，并没有突发奇想搞什么创新，而看公主的态度，似乎也对这里没多少兴趣。 一行人很快便略过这里，往北走去。 北边就是居民区了，现在是村民，以后可能就是镇民、市民了，一排排模块化制造、搭建出来的小木屋，除了木材的纹理不同外，几乎就完全一个样了。 夏多适时向希雅公主介绍了这些木屋制造过程，而下一站，就是木屋制作工坊了。 上百个领民忙里忙外，其中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他们时不时就会拿起的各式直尺、角尺了。 由于这些工匠大多是普通领民临时培训出来的，木匠经验不足，因此在设计模块化制造方案时，夏多给他们准备了很多直尺。 比如要生产前墙木板了，就有专门的前墙尺，提前做好了记号，多长、多宽、多厚，都有标注，方便他们使用。 如果没有这些，那么所谓的模块化制造、批量生产就很难实现了，因为没有这些的话，就只能依赖木匠的经验。 而经验这东西是很难量化、普及的，这是夏多所不取，他希望能将所谓的经验进行量化，做到极致就是—— 最基础的木工只需要能看懂图纸、并且熟练地使用各种工具，就能制造出合格的产品。而更进一步，或许就是创造新图纸、研究木材特性、发明新工具之类的了。 将木匠变成木工，这是地球上的工业化思路。 放在魔法领域，其实就是将魔法的研究与施展细分开来。 第410章 主要矛盾、欣赏 在未来。 一个普通人或许因为先天缺陷，始终无法施展魔法，但他同样可以因为在魔法领域的出色研究而受到大奥术师的尊敬，甚至有可能在他领导的研究小组中就有多位大奥术师任职。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还是要一个强大的魔法共同体在背后支持，以及一个相对开明的社会环境。 不然的话，大奥术师或许会尊敬一个普通人，但绝无可能在普通人的领导下工作。 介绍木屋制造工坊的工作流程时，夏多脑海中闪过了这些想法，不过他并没有将这些想法说出来，这只是一种远景的期盼，直接说出来就太蠢了。 在木屋制造工坊这边，希雅公主并没有就这种分工合作、模块化生产的方式询问什么，因而夏多推测内地法师塔转型应该是确定无疑的了。 而且那些法师塔转型应该只是生产方式的转型，并没有更深入下去，这从没有太多关于转型的消息传来也可以侧面印证。 看过木屋制造工坊，夏多又带着希雅公主参观了正在烧砖的五个砖窑，五个看似很多，但其实这些砖窑都很小。 外形大致是一个半球形，一人高，底部直径也只有三四米，每批能够烧制的砖块也不过几十块，不到一百块。 烧制一天、放置一天，两天才能获得不到一百块砖块，可想而知效率有多低。 当然，和采石比起来，又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而眼下，临水村这边，还在不断新建砖窑，这不止是为了生产，也是方便日后进行研究，相当于一个个制砖实验室。 从临水村居民区往北，沃夫堡河东岸，一直到拐过弯来，临水河南岸，这一个“厂”字地带，夏多都准备规划成砖窑。 保守估计至少能建十几座砖窑，如果想要更多，还可以沿着临水河南岸继续向东延伸。 砖窑这边，夏多并没有解释太多技术上的细节，毕竟他自己也懂得不多。 在这里，他重点介绍的是奴隶布莱克改良制砖方法并因此获得奖励的故事，以及一些已经确立并落实的激励政策，重点突出大夏领鼓励创新、支持创新的理念。 不过希雅公主看过、听过之后，并没有表态，只是提出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其他也没什么可看的了，毕竟目前的大夏领就只有临水村，而临水村又只有这么点大，可以看的实在太少了。 …… 之后，夏多又带希雅公主去了食堂、仓库，甚至是深入森林的第一线、伐木小组的所在，看他们如何工作。 最后除了临水河源头的元素喷泉没去，临水村这边就全部参观过了。 而元素喷泉并不是大夏领自己建设，算不上开拓成果展示，夏多根本没想过要带希雅公主去那边。 “公主殿下，这就是目前大夏领所有的一切了！” 接着，夏多从次元袋中取出《大夏领标准开拓手册》，递给希雅公主，同时解释道：“这是我在开拓过程中总结出来的一点点经验，希望能对其他开拓者的开拓起到些许作用。” 说完，他便期待地看着希雅公主，希望她能收下，如果能够借她的手进行传播，那就更好了。 夏多的开拓手册或许会提高其他开拓领的竞争力，但他并不畏惧，反而有些跃跃欲试，竞争会带来压迫感，但同样也会启发他的灵感、增强他的实力。 而且此时，耐色瑞尔主要矛盾并不在于内部，而在于外部，与环境、与矮人、与精灵各国的矛盾。 环境是指实际可用于生产生活的疆域不足的情况，至于与矮人、精灵的矛盾，就很容易理解了，有什么种族是天生纯良的呢？至少矮人、精灵和天生纯良挨不上边。 至于耐色瑞尔内部的竞争，大体上还是良性的，甚至是阶层也没有发生太明显的割裂。 夏多并不担心这些内部竞争，反而有些担心耐色瑞尔的整体竞争力不足，在外部竞争时，被精灵、矮人玩弄至死。 特别是精灵，与人类同为地面种族，现在地广人稀，暂时还看不出什么，等日后人口多了，就是最直接的竞争，打出狗脑子都有可能。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夏多眼看着长生在望，自然会考虑得更久远一些，而且他相信上面那些大奥术师但凡有点脑子，同样会考虑到这些。 甚至是精灵，也同样能预料到这一点，只不过一不小心玩脱了，现在想要灭掉耐色瑞尔，精灵也会付出巨大的代价，这就让那些长生种犹豫了。 已经享受过长生，又怎么会愿意用自己生命为他人谋划呢！ 这个角度来看，未来的竞争或许激烈，但双方应该不至于爆发大规模冲突，更应该是从无形的角度去压制、去引导、去同化。 在递出去《开拓手册》的瞬间，夏多想到了很多，不过面上依然不懂声色，一直到希雅公主接过手册，他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专注状态下，夏多看到希雅公主结果手册的手上闪过一抹幽兰色辉光，下一刻，便听到公主说道：“很实用的开拓手册，而且结构严谨、内容充实，看来你确实很用心。” 临水村的所有见闻，以及这本更直接的手册，让希雅对夏多有了更深入的了解，而不仅仅只是学徒的丈夫、开拓者之一的身份。 一种有别于耐色瑞尔当前主流思想的全新理念，仅靠耐色各地已经有过类似的萌芽，但却从未有人将其总结、应用得如此全面。 希雅看向夏多的目光中，第一次流露出明显的欣赏以及肯定，这也是她在见到传送门这边的情景后，立刻决定以私人身份前来的原因。 仅仅是看过传送门这本的情景，她就认为夏多在未来有成为他们中一员的可能，而进一步交谈、看过《开拓手册》后，希雅更确定了这点。 当然，想要成为他们中的一员，除了理念相近，还需要一定的自身实力，不过这方面，希雅也有过了解，目前来看，夏多是有这个潜力的。 …… 能得到一位大奥术师的称赞，夏多心里肯定是高兴的，但只是仅仅称赞的话，他自然是不满足的，他需要得到更多支持。 比如将《开拓手册》传播出去，比如领地开拓方面的人员、物资什么的，再比如一些政策方面的支持。 甚至是魔法知识，他都来者不拒。 只是看公主收起《开拓手册》准备离开的样子，似乎不准备再说什么了，这让夏多有些心急，费心费力整这些，不就是希望得到更多的支持吗？ 但当着大奥术师的面，他肯定不敢直接提出疑问，只是不着痕迹地给了妮雅一个眼神，希望她作为公主的学生、他的妻子多少给点提示。 只是妮雅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似的，寸步不离地跟着格瑞塔大法师，在希雅公主召唤传送门离开后，两人迅速跟了进去。 然后，传送门就消失了。 “这到底是满意呢？还是不满意呢？”传送门消失许久，夏多都没有动弹。 不出意外的话，他这次应该是顺利通过了视察，不过到底有没有入了大奥术师的眼就不好说了，夏多准备过两天联系妮雅问问看。 第411章 银环徽章 公主来了、又走了，大夏领的开拓还将继续，夏多让砖窑暂停生产砖块，转而恢复成原来的实验状态，研究出真正合格的砖块来。 至于其他方面，就不需要改变了，公主来是什么样，她走后还是什么样，夏多之前所安排的既是面子工程，又不是面子工程。 他的整个开拓理念是一以贯之的。 不过，没有公主视察的压力了，夏多也不再每天前往农田帮忙翻地了，只是等领民将新地清理出来，翻好了，他才去施法育种。 这些工作以后肯定要有专门的人来做，如果不是已经错过了播种的时机，那么即便是让普通人来育种也是可以的。 总归是经验的积累。 三天后，夏多回到时之塔，正准备联系妮雅探探公主那边的情况，没想到塔灵突然传来消息，格瑞塔大法师来访。 大法师来访当然不是飞到法师塔外面等开门，而是需要时之塔传送法阵的通行密钥，直接传送过来。 于是夏多只能匆忙将询问的消息给妮雅传过去，然后一边命令塔灵给大法师放行，一边来到传送间迎接。 大法师的突然造访，让夏多心中有了些许想法，或许就是公主那边的好消息。不然的话，还有什么事值得大法师特地跑一趟呢！ 这么一想，夏多就有些迫不及待了，当传送法阵上出现一个人影的时候，他就立刻迎了上去。 “欢迎格瑞塔阁下再次莅临指导！” 格瑞塔被这热情的问候弄得一愣，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或许是妮雅提前通知这边了，只是她有些疑问，妮雅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公主殿下也通知妮雅了？ 不过眼下—— 格瑞塔脸色变得更加柔和了，“夏多领主，既然你在这里，我也就不必多跑一趟了，恭喜你在所有开拓者中表现优越，公主殿下命我给你带来奖励。” 说着，格瑞塔便取出一枚徽章，提醒夏多，“将领主文书取出来。” 夏多依言取出金纸文书，直接格瑞塔手中的那么徽章上射出一道光，照在金纸文书上。 于是，夏多看到这金纸文书上的银色文字不断游动、变幻，最后还分裂出更多银色的符号，额外组成一句话，以耐色、精灵两种文字显示了出来—— “开拓者夏多于耐色历845年落叶之月，获得【银环徽章】。” 银环徽章？夏多看向了格瑞塔大法师手中，而这时格瑞塔也适时将徽章递了过来。 夏多接过徽章一看，果然是银环徽章，正面可不就是一个银色的圆环嘛，而这个银色的环带上，还有更细微、繁复的金色太阳纹路。 看到这些太阳纹路，夏多立刻就想到了光辉之主，难道公主和光辉之主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联想到之前见过两次的小木雕，夏多心里满是好奇，不过好奇归好奇，正事还是要做的，“感谢公主殿下的认同，夏多会继续努力，为耐色人民开拓更多的生存之地。” 之后，格瑞塔大法师又向夏多介绍了这枚【银环徽章】所代表的真正含义，徽章本身并不算什么，虽然是魔法物品，但根本没什么实用价值。 它真正的价值在于——获得了这枚【银环徽章】，就代表了夏多能够在对外开拓时得到公主的大力支持。 最直接的好处就是可以从塞汶顿不断获得人口、物资。 开拓者本身就是有一定的物资支持的，只不过从塞汶顿到绿珠森林，实在是有点远，运回来要好几个月呢，如果使用传送门，估计这点物资都不够支付传送的费用。 再加上，又萨维尔领的支持，所以一直以来，夏多根本没去考虑开拓者头衔所带来的那点物资支持。 不过，现在有人口支持了，那夏多自然不可能放着不要。 此前，夏多就让斯莱文商会去北边搞人口，结果就只弄回来几十个奴隶，这效率实在是太低下，北边人口根本不缺，甚至因为这几十年来都没有兽人潮侵袭，人口都有些过剩了。 只是在过去，至少都要大法师才能获得开拓者的头衔，进而开始合法开拓，可是又有多少大法师愿意放弃原有的舒适生活，带一帮屁民开拓荒野、森林呢？ 也就是现在公主力推开拓运动，才引起不小的反响，当然也仅仅是反响，还没有到形成浪潮那种程度。 “开拓者”头衔具有类似大法师的权限，甚至连【耐色卷轴】都能看，而【银环徽章】更是解决了普通开拓者无法获得大量民众追随开拓的难题。 如果能造几个典型出来，想必后续会有很多人愿意跟进。 这么一想，夏多不禁又多出了几分紧迫感，再次向格瑞塔大法师表示了感谢，毕竟人家大法师亲自过来跑一趟也不容易。 “夏多领主，公事已经办完，我也该离开了，希望下一次还能到时之塔来。” “格瑞塔阁下，夏多必定不会让公主殿下失望！” …… 送走格瑞塔大法师后，妮雅的消息也到了，同样说了【银环徽章】的事，不过她这消息就有些滞后了。 当然，夏多还是很感谢妮雅的回复，毕竟评选优胜者怎么也不像是妮雅能插手的事，正好妮雅有空，夏多又问道： “你知道获得【银环徽章】的其他开拓者吗？” “知道一些，除了你还有两个开拓者也获得了银环徽章，据说他们动员了很多人力物力，在康奇平原开拓出一片很大的领地。” 夏多有些沉默，平原嘛，只要解决了危险生物，地理上肯定是比森林更容易开拓些，不过听到动员了很多人力物力的时候，他就有些羡慕了。 于是又问：“他们领地有了多少人？进行秋播了吗？” 这个问题妮雅回答得很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人数至少数千人吧，塞汶顿现在还有关于他们的传言，说是动用了传送门往康奇平原松了几万人，这个可能太夸张了，但几千人应该是有的，至于有没有进行秋播，这是肯定的，任何没有开辟出农田的开拓者都不可能获得【银环徽章】。” 妮雅的回答让夏多有种“就差一点”的感觉，如果不是明确知道公主要来视察，他根本不会想开辟“示范田”提前育苗、播种。 按照他的计划，应该是争取明年的春播才是。 不过，他这边是临时行动，但另外两个获得银环徽章的开拓者可能就是提前计划好的，而且数千领民，又是在平原上，或许他们的领地比夏多想象中要大得多。 “对了，公主殿下回去后有没有提起过我？或者提起《开拓手册》？” “没有。” “……” 这下夏多有些迷惑了，难道真的是他在所有开拓者中都表现得很优秀？没有一点《开拓手册》的关系？ 这【银环徽章】的发放标准到底是什么？ 一时间，夏多竟然有些患得患失，既希望自己真的是所有人中表现优秀的，又希望是因为《开拓手册》中所展示的理念而得到认同、奖励的。 不过真相到底如何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经获得了银环徽章，接下去就该是去塞汶顿领人了！ 只有上面没有明确反对，那他肯定会继续自己的想法。 与妮雅“电话”告别后，夏多离开了时之塔，来到萨维尔镇。 第412章 征用船只 既然来到萨维尔镇，夏多就先去了一趟镇公所，询问了一下与各个商会的谈判情况，结果不是很理想。 不管是时之塔这边，还是萨维尔镇分会会长，其实都乐见于新契约达成，但那些商会的总会那边却仍在迟疑，就这么一直拖着。 既不明确拒绝，又不直接同意。 夏多倒不是很心急，毕竟公主已经帮妮雅联系了一个商会，只等具体消息传出，想必这边也会同意吧。 走出镇公所，夏多估摸着刚刚联系的人应该都到齐了，就骑上召唤坐骑往北边的别墅区跑去。 帕蒂夫人庄园别墅。 亚尔曼管事亲自等在庄园门口，不时朝路口张望着，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来，心里不禁有些着急，攥着手，来回踱步。 就在这时，亚尔曼突然听到身后一串马蹄声，由远及近，他连忙转身看去，那“哒哒”的马蹄声已经来到他的跟前。 “啊——”亚尔曼的心几乎要蹦出嗓子眼儿了，强行控制住惊慌的情绪，连忙上前行礼，“夏多领主，几位会长已经到来了。” “很好。” 夏多点了点头，解散了坐骑，和亚尔曼管事一同往别墅走去，路上，他问道：“利亚顿商会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托大人的福，商会已经控制住颓势，与康尼菲拉城那边的联系也恢复了，日后肯定能更好地为大人效劳。” 效劳什么的，夏多对此不置可否，商人的言辞能有几分真诚，左右不过是一场交易，不过利亚顿商会和康尼菲拉城那边的联系恢复了，倒是值得重视一下。 利亚顿商会核心竞争力，夏多也算了解，其实就是康尼菲拉城那边的精灵有些联系，类似于地球上的买办，萨维尔领的本地商会想要发展康尼菲拉贸易都需要他们的帮助。 简直是空手套白狼的典范。 之前不知怎么回事，利亚顿商会和精灵的联系突然断了，这才让帕蒂夫人萌生了转型的想法，只是过去一直不做实业，一下子要转型，肯定是止不住颓势的。 而现在又和精灵搭上了，就是不知道现在的帕蒂夫人是什么想法呢？ 又和亚尔曼管事聊了几句关于汉斯、斯莱文、闪金这三个商会的情况，别墅已经到了，帕蒂夫人以及三位会长都在门口迎接。 “夏多大人！”*4 “嗯。”夏多点头回礼，“里面说话吧。” “是，是。”三位会长同时应道。 以夏多现在的身份，哪怕是让他们站在这里说话，他们也没有任何意见。 来到会客室，夏多当仁不让地占据了主位，随后让众人坐下，说道：“这次找你们来除了了解一下关于招募领地人口的情况，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你们几家商会共同去办。” “大人，不管是什么事，闪金商会一定为大人办到！”夏多刚说完，闪金商会的弗莱克会长就迫不及待地表态。 其他人也连忙跟上，只有帕蒂夫人慢了一拍，但她也明确表示支持。 “我得到了塞汶顿议会的许可，可以在塞汶顿直接招募领民，我需要你们帮我把我的领民带回来。” 几个会长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刚刚最先开口的弗莱克在其他几人的“逼迫”下，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大人，我们愿意您效劳，可是我们对塞汶顿不熟啊，我担心办不好大人的事。” “这点你们不用担心，招募领民的事全部由塞汶顿议会去做，你们只需要拿着我签发的文书去领人就行了。” 说到这里，夏多也越发觉得这次的开拓运动太不简单了，涉及到人口，没有哪个领主会甘愿放人。 从法理上说，就算是塞汶顿议会也无权强行征调人口，能够随意招募领民，这说明里面肯定有涉及到全境所有领主的交易、妥协。 单单公主一个人是没有这么大能量的，毕竟有些领主自己就是大奥术师，凭什么要对同为大奥术师的公主让步呢？ 由此可见，开拓运动虽然是由公主主导，但必定是绝大多数大奥术师都赞同并支持的，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而听了夏多解释，在场的几个会长也惊住了，这消息实在是太惊人了，能够让塞汶顿议会出面替夏多领主招募领民，那这里面—— “大人，弗莱克愿意为您效劳，闪金商会将不惜一切力量完成这项任务！” 该死，又被他抢先了！汉斯商会的汉斯会长心中很是恼火，愤愤地瞥了依言弗莱克，也连忙表决心，“大人，汉斯商会虽然没有商船，但我愿意从塞汶顿就地购置，肯定比闪金商会快！” 其他两个商会也都表示同意。 帕蒂夫人同样愿意在塞汶顿就地购置商船，不过，对于在塞汶顿购置商船再运人回来，夏多并不赞同。 当然，对于弗莱克以及帕蒂夫人的态度，他还是非常满意的。 “感谢几位会长的支持，不过运人一事还没有那么急迫，议会招募人手需要时间，而且眼下就要到冬季了，大夏领暂时也没那么多房屋安置他们，我计划明年开春后再进行。另外，船只问题——” 夏多停顿了一下，其实他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用船运人，说实话船运的话，运一趟最理想的情况也至少要一个月，随便出点状况可能就要几个月，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这对于见惯了地球上便捷交通的夏多来说，简直难以忍受，而如果不用船运的话，只能用魔法了。 使用【传送门】或者【传送法阵】，但前者是8环法术，后者是9环，即便是固化的传送门或者传送法阵，每次使用也有折损。 不管是请法师施法，还是借助奥法联合会的传送门、传送法阵，成百上千人运下来，这价格就海了去了。 但既然明年开春后才开始运人，那么夏多就在考虑，是不是到那时自己已经开门运人了呢？ 自己施法和请别人帮忙绝对是两码事。 当然，确定自己一定能成为大法师，和明年开春前一定成为大法师，也绝对是两码事。 再者，夏多还必须进阶奥术师呢，他可不愿意只当普通法师，而进阶所需要的时间，按照他的计划来看的话，明年开春都完成不了。 除非在他想要的时候，就随时有投影位面等着他进入，能够让他从未来借点时间用用。 不过，这个的不确定性太高了，即便时之塔已经搜索到了三个投影位面，他还及时进入了两个，夏多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以后还能搜索到，而且他还能及时进入。 只是一瞬间，夏多想到了很多，终究没能那么激进，还是做好两手准备比较稳妥，于是继续说道： “船只问题，我希望一趟至少能运500人，如果船不够的话，我会出资购置。” 亚尔曼管事对于这几个商会以及大夏领的情况最为了解，于是说，“大人，算上欧文号，应该足够了！” 夏多考虑到迷锁废墟的魔网状态暂时还有些危险，他往来时之塔和大夏领还需要从萨维尔镇绕路，想了想还是没有算上欧文号，而是准备再购置一艘船。 “欧文号就算了，你们在塞汶顿另购一艘船，回来时找我报销，另外这段时间你们商会的损失也列出一个清单来，我同样会给你们报销。” 这种类似征用船只人员的情况，夏多不准备无偿征用，否则下一次就没那么容易了，合作共赢才是王道。 当然，作为上位者，他肯定是更占优势的。 人物卡·夏多 人物卡·夏多 【姓名】：夏多 【性别】：男 【年龄】：30（穿越时24+主位面2年+投影位面2次*1.5年+投影位面1年） 【种族】：人类（神裔） 【身份】：穿越者、大夏领领主、萨维尔领代理领主、时之塔代理塔主、奥法联合会2级成员、开拓者、【进学会】组织创始人 【阵营】：中立 【信仰】：敬天法祖、共产主义 【语言】：地球语言，耐色通用语，精灵语 【职业】：学生16级唯物主义者11级程序员2级网文写手1级厨师1级，法师8级血脉术士6级 【属性】：体质16、力量19、敏捷16、智力21、感知17、魅力18 【金手指】：随身空间 ————【专长】： 现代教育（经历过系统科学的现代教育，智力+8，成长+2）、 美食国度（自动获得1级厨师职业等级）、 唯物主义（理性检定+20）、 逻辑思维（智力+1，理性检定+10）、 现代网络（见多识广底蕴丰厚，智力+1、理性检定+5、感性检定+10）、 华夏神裔（觉醒后自动获得术士等级若干）、 敬天法祖（感知+1）、 法术熟稔·中阶（经过多次练习训练，施法成功检定+10加值）、 法术精通·中阶（精通法术原理，学习、创造新法术时检定+10）、 魔法精通·中阶（深入理解魔法本质，学习、创造新法术时检定+10）、 ————【职业能力】： 学习lv.16、研究lv.8、代码lv.2、网文写作lv.1、烹饪lv.1、 法术熟稔·中阶（68）、法术精通·中阶（68）、魔法精通·中阶（68）、 ————【法术】： 创造系：包含痛苦、护甲、咒术、毁灭、能量、杀戮和召唤等，相当于糅合了塑能、咒法和防护三大派系。 变化系：包含驱动、操纵死者、解除法术、防护、偏转、变形、传送等，相当于糅合了死灵、防护、变化等学派。 心灵系：心灵法术，以及预言法术 主角初阶时，主要精通创造系，代表法术是【禁锢发球】、【法师护甲】；中阶时，开始钻研变化系，代表法术是【飞行】、【传送】。 心灵法术，暂时没有接触到。 ————【物品】： 从贵的到便宜： 【开拓者权杖】：华丽非凡，整体呈银白色，顶端镶嵌有一枚蓝色透明的宝石，握柄底端是领主玺印，杖身和宝石不断地震荡着周围的魔网，灵光闪耀。功能：1、免疫心灵法术；2、留下领主印记 【领地文书】：模仿【耐色卷轴】而作，外观为8寸乘10寸的薄金箔页面，如纸张般柔韧，银色的魔法字迹在其表面缓缓流动，彷佛有生命一般。功能：领地、领主的证明文件 【否决之刃】：投影位面所得，皇冠战争时期，麦叶理塔王国，苏坎维萨城，剑咏者训练营制式魔法长剑。功能：1、被动法术抗性，2、主动破除魔法，类似【解除魔法】、【法术无效结界】的效果。 【深红庇护法袍】：妮雅所借（赠？），外观呈暗红色，可轻微调整大小，自动适应穿着者的身材。功能：1、微弱的元素平缓能力（类似恒温结界）2、较弱的被动防护能力3、较强的应激防护能力4、主动防护 【专注指环】：奥术竞赛奖励，主体为黑色，镶嵌有银色纹路，功能：被动提高使用者的专注程度 【精灵魔法箭】：迷锁废墟所得，外观是一个秘银丝编织呈的管状结构，中间有腐烂的箭杆。功能：1、大杀器，随时可能手里爆，2、研究用途 【次元袋】：时之塔出品，里面存放的物品不会被偷，之前在奥法联合会购买的已经处理掉了。功能：储物、无负重 【碧玉吊坠】：迷锁废墟所得，魔法物品，功能：清洁（1环层次） 其他：魔法卷轴若干、书籍笔记若干、钱币若干、精金小刀2柄、镂空秘银球2个、秘银小花几朵、干粮清水若干 其他杂物若干 第413章 新领民将至 谈好船只问题后，夏多又说起了之前吩咐他们做的招募领民一事，之前只有斯莱文商会给夏多带回了几十个奴隶，并没有正常迁徙过来的自由民。 于是，当时夏多想到了兰加斯人，这些在耐色人眼中的野蛮人，他自己其实并没有这方面的歧视，如果能大量引进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只是时间过去这么久，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光是想想就让人心急。 当然考虑到北地与萨维尔领的距离，夏多也不会过分苛责，只是再次询问了一番，“弗莱克会长，让你们去北边招募兰加斯人，有消息了吗？” 弗莱克先是一脸迷茫，但很快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看向了帕蒂夫人，而帕蒂夫人也适时回答道：“大人，远程通讯不易，上个月初刚刚传回消息来，他们已经和兰加斯人接触上了，而眼下就要入冬，如果有兰加斯人愿意迁徙，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很好！”夏多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以后，招募兰加斯人将成为大夏领的常例，你们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必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三个男性会长的呼吸顿时急促了一些，倒是帕蒂夫人倒还是一脸淡定，夏多多看了她一眼，但也仅限于此了。 之后，夏多又和几人商量了一些具体关于运输领民、招募兰加斯人的细节后，他便回到了时之塔。 有一项工作，他现在就可以着手准备了，那就是向塞汶顿议会提交领民招募计划书，内容包括预计招募人数，以及未来对他们的安排。 按照格瑞塔大法师的说法，夏多必须提前一个月提交计划书，好让议会提前审核并召集人口，而且每次申请招募多少人就必须带走多少人。 第一批人手，夏多准备申请500人，他现在领地上有200多户，差不多700人，不久后可能还会有兰加斯人过来，500人是个比较合适的数字。 太多的话，容易稀释领地目前已经形成的良好秩序，太少的话，时间成本上就有些划不来了，毕竟一来一回就是几个月，一年也运不了几次。 …… 回到时之塔后，夏多迅速作出了一份计划书，将500人的数字写上，这其实很简单，目前的耐色瑞尔还没有发展出繁琐的公文系统。 基本上，写个提供房屋、用于种地就可以了。 写完后，夏多使用【开拓者权杖】在羊皮纸上留下代表他的印记，将其交给了艾伯克，请他在合适的时候送到塞汶顿。 至于什么时候合适，就等夏多的通知了。 做完这些，夏多才登上了返回领地的船。 眼下计划有变，很可能会有一批兰加斯人到来，而且是在冬季到来，那么建房计划就需要重新调整一下了。 之前只是计划着给现有领民分配房屋，现在可能再多一批领民，而且数量还不定，夏多必须考虑这些人的安置问题。 他感觉领地即将走向大跳跃发展，房屋是怎么也不嫌多的，但同时，他也对外面的森林产生了难以抑制的烦躁情绪。 如果是在康奇平原的话，开辟农田就要比现在在森林中简单得多了，只是如果当初就选择康奇平原的话，他现在也不会有这种烦恼了。 在那里只会被三天两头的兽人、豺狼人、巨魔、地精袭击搞得疲于奔命，对于他这个没有背景的孤家寡人来说，只会更糟。 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夏多并不后悔选择绿珠森林，反而有些庆幸，如果当初去了康奇平原的话，他现在可能还是一个初阶法师，甚至无法在那种环境下保存自己。 想到这，夏多顿时觉得心里轻松多了。 …… 回到领地，夏多找到正在清点仓库的莱顿教士，“莱顿，物资还够吗？” “粮食有些少，不知道大人这次——”莱顿期待地看着夏多。 夏多点了点头，“不错，我已经从萨维尔领带回了一船粮食，之后还有一船，入冬前我再组织人进行狩猎，储备一批肉食，支撑到溶雪后的春播应该不成问题。” 其实这两船粮食也是萨维尔领最后的存粮了，不过他已经在时之塔启动了增产模式，虽然还不至于像之前兽人战争前那样一天几熟，但三两天一熟，还是没问题的。 这种事不能常做，眼下只是应应急，实际上是在用时之塔的能源储备以及法阵折旧损失来换粮食，这是极不划算的。 但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只能迷锁废墟这边的情况稍稍好转，再恢复正常的一周一熟状态，这样才不至于耽误康尼菲拉那边的粮食贸易，同时将奥术花园的收支维持在一个较为平衡的水准。 “对了，我这次回到时之塔，得到了公主的奖励。” 夏多这次返回时之塔的目的并没有瞒着莱顿，毕竟三天前公主刚刚过来视察，他这位被视察者回去打听打听消息也是人之常情。 但能得到公主殿下的奖励，说明得到了公主殿下的认可，这虽然是对大夏领的认可，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对莱顿的认可。 因为莱顿全程参与了大夏新秩序的建立！ 此时，饶是一向淡定的他也抑制不住，喜形于色，“大人，是真的吗？真的得到公主殿下的奖励吗？”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在这种事上乱说！”夏多取出【银环徽章】递给莱顿，“这枚徽章也有你的一份！” 正所谓，军功章上有我的一份，也有你的一份。 夏多自认为他能得到这枚徽章，莱顿的功劳相当大，如果没有莱顿的话，那么很多事就都需要他亲历亲为，那麻烦就大了。 并非夏多不能，而是他分得清主次，当前魔法是他的立身之本，不应该花太多心思在其他方面，他需要有帮手。 这个帮手可以是莱顿，也可以是去顿，可以是来矛，也可以是去矛，不限于是谁，但必须得到夏多认可。 毫无疑问，莱顿做得很不错，非常完美地执行了他的指令，既然如此，那么夏多自然不吝分享他的荣光。 莱顿接过徽章，面带喜色地翻看了几遍，最终又送还到夏多手中，“大人，莱顿不敢居功，全赖大人的英明领导，才会有大夏领的新秩序。” 夏多呵呵一笑，略过了这个话题，说起了新领民的事，“公主许诺大夏领可以得到塞汶顿议会的大力支持，人口、物资都会有。另外，入冬后，可能会有一批领民抵达大夏领，房屋问题需要抓紧点。” 莱顿先是欣喜，之后又露出一丝难色，但很快便被坚定取代，高声答道： “是，大人！” 第414章 魔法不钟情天赋 除了建房，当然还有新型制砖工艺的研发，夏多也让莱顿时刻关注，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他，而他自己则返回了小营帐，全身心地投入到魔法研究中去。 之前投影位面一行，夏多再次投影成精灵，虽然因为寻找秘银提炼法的原因，主要精力没有放在魔法研究上，还有剑咏者训练耽搁时间，但总归是有一年时间。 在这一年中，夏多结合那十多本4环层次的法术书，完成了对《高级奥术几何学》的学习，对于法术原理有了极为深刻的理解。 那十多本法术书所包含的【短距传送】、【次元锚】、【探知】、【侦测探知】已经被他尽数掌握，而这次回到时之塔，夏多又从图书馆借了十多本书。 其中有一本《火球术的结构浅析与使用艺术》，夏多眼馋已经很久了，只不过3环【火球术】对于普通人来说，威力确实很大，但对于法师来说，并不是一个相对高明的法术。 纯粹的破坏十分简单，最直接的引导负能量冲击，伤害性比【火球术】要高得多，但负能量这种东西，玩游戏时搞搞还可以，真实世界亲身接触就没这个必要了。 夏多对于纯粹的能量操控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不然的话，早在学徒阶段，推演出塑能法师这种速成法门的时候，他就会全身心投入其中了。 那时的他很缺少自保的力量，但他仍然没有被纯粹的力量所诱惑。 在夏多眼中，魔法的作用更在于创造，如果仅仅是将一团能量丢出去，只是利用能量本身的属性，那么，无论这能量表现出什么形态，其实都和原始人没什么区别。 最强的攻击永远不是这种花里胡哨的玩意儿，因地制宜才是一个合格法师应该做的。 这次选择【火球术】其实只是为了圆过去的一个梦想——法师如果连火球术都不会，还算什么法师？ 现在的夏多当然不会有这么肤浅的认知了，不过对于过去的自己，他也并不嘲笑、并不回避，人的认知总是在不断更新迭代的，正视过去才能更好地展望未来。 除了3环【火球术】，夏多这次还选择了多个低环阶的法术，主要是用来充实他的案例库，不止是法术案例，还有要素案例。 这其实也是从专精到广博的一个过程。 过去，夏多升级实在是太快了，虽然看似稳健地走在奥术师进阶道路上，但其实还是欠缺了不少基础，或者说常识，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天才病”。 如果未来想要走得更远的话，现在就可以早做规划了。 夏多具有成年人的成熟意识，自然也不会太过偏执，一定要近乎可进、根基深沉到极致才会下一步升级。 魔法和穿越前看过的修真小说不同，那些修真小说中常常有“筑基无悔”、“一丹无悔”等说法，但在这里—— 力量约等于知识，任何一个法师，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反悔。 只不过人的寿命是有限的，还是要考虑一个最大效益的问题，就如同地球上，有人愿意补习一年、两年甚至三年，然后继续高考，有的人却不愿意。 在基本确定进阶奥术师已经不成问题后，夏多也要开始更长远的打算了。 就如同不可能上了大学再来补习高中的基础，时间效益上划不来，大学就该做大学的事，高中能完成的就尽量高中完成。 当然了，如果真有些许遗憾，未来也不是不可弥补，知识这玩意儿，理论上就是临死前想学一学都不算晚。 说不定就一朝“顿悟”，立地“飞升”呢！ 这种几率当然有，但对于成体系的魔法来说，几乎不存在，就好像在地球上，夏多从来没有听说哪个人在晚年突然成为着名科学家一样。 知识需要积累，很难一朝“顿悟”。 特别是魔法这种充满理性的、近乎自然科学的知识。 …… 接下去夏多主要研究的就是《深层魔网》了，仅仅魔网本质其实是纯理论，而耐色魔法体系还没有完善到纯理论推导的程度。 依然要借助法术这种实践，来对理论进行验证、推演、完善、总结。 而在这一过程中，夏多准备先接触第五层魔网，成为高阶法师，掌握真正的长距传送，这也是他之前进入投影位面就计划好的。 当然，在这一过程中，专注训练也不会停止。 专注训练，包含在《灵魂学》这门理论下面，专注训练的目的，除了提高施法者的专注程度（意志更加凝聚），还有就是让施法者能够感知灵魂。 进阶奥术师其中最关键的一步就是——攫取魔网本质、生成奥火。 最终与奥火结合的就是灵魂的外延，或者说意志；而想要攫取魔网本质，也需要强大的意志支持。 如果不能感知灵魂，意志便无法明晰，那么即便成功诞生出奥火，最终也无处安放，更无法将其与魔网链接，从而稳定存在。 目前，夏多在这方面的进度比较缓慢，之前和妮雅有过交流，她在成年前就已经接触到魔网，等到十六岁成年后，就开始进行进阶的专注训练，这比绝大多数法师都要早很多。 夏多现在进行的就是进阶的专注训练，基础的专注训练，只是为了让普通人接触魔网成为法师学徒，这一步，其实很多人在成年之前就自动完成了。 萨维尔镇上就有不少人，刚成年就能够施法魔法，当然仅限于要素极少的【魔法伎俩】。 只可惜，魔法不钟情于天赋，它更钟情于智慧。 这些人有着很好的开局，最终却泯于众人，一天玩几把【魔法伎俩】对于他们的生活没有任何改善。 夏多现在的专注训练虽然比较缓慢，但却始终坚定不移地进步着。 虽然没有具体的数值告诉他，现在他的意志多少分值了、灵魂感知进度百分之几了，但通过专注训练的完成度，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是在进步的。 而且，还可以大致估摸出自己的整体进度。 不出意外的话，主位面一年内必有成就。 （进入投影位面的只是本体的投影，无法起到真实的锻炼作用，与不能升级的原因相似，但获取知识没问题，可以进去攒经验。） 第415章 星界圣灵 接下来的日子里，夏多难得度过了一段清闲的时光。 十月底，帕蒂夫人传来好消息，再次和派去北方的人联系上了，有两个兰加斯人小部落被说动，已经在来大夏领的路上了，预计会在冬月抵达。 十一月中，砖窑传来好消息，奴隶布莱克通过多次筛选、浸水捶打等方法提高了制砖泥土的质量，第一块脚踩不碎的砖块诞生，其他砖窑工人同样各有建树，夏多命莱顿为他们一一记功。 十一月下，萨维尔镇传来好消息，明水商会的货船抵达萨维尔镇，这个由公主介绍来的新商会除了带来时之塔亟需的魔法材料，还带来了全新的供应契约，连带着正在和戴里克谈判的几个商会态度迅速转变； 时之塔同样传来好消息，绝大部分学徒都在积极向着“进学会”靠拢，提拉克研究室成功制造出一枚光亮戒指，稳定存在了三天之久。 与此同时，由于进学会成员的加入，提拉克研究室在“分工协作”新模式下生产的第一批魔法卷轴问世，成品率高达七成。 十一月底，罗德尼领的商船抵达萨维尔镇，领头的是一位名叫纽曼的大法师，以及科尔祭司。 夏多收到消息，立刻结束了这一个月来的清闲时光，返回了时之塔。 不过当他回到时之塔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前往萨维尔镇，而是来到位面探索层，查看位面探索阵列的运行情况。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夏多没有收到一个关于新投影位面的消息，这多少让他有些郁闷，原以为每个月都至少能发现一次的，现在看来还是太乐观了。 经过检查，位面探索阵列运行状态良好，可就是搜索不到投影位面以及真实的次位面，站在阵列核心，夏多再次发出感慨： “还是要培养星界法师、位面学者啊！” 位面学者，艾伯克正在学习，甚至于星界法师，夏多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并不是领地上的死亡教士模特，而是德瓦恩。 夏多跟莫特谈过学习魔法的事，但对方对魔法并无兴趣，只是一心侍奉死亡，夏多也无法强求，而德瓦恩似乎是更为合适。 他本来就是一个法师学徒，后来因为家人被光辉之主的祭司救了，从而加深了对光辉之主的信仰，之后更是感知了圣力，成为了一个正式的神术施法者。 但自那以后，他并没有放弃魔法，甚至根本就没有立刻时之塔，如今同样成为了正式法师——奥术施法者。 只不过，由于星界法师需要长期将精神投入到星界之中，辅助位面探索阵列搜索投影位面，因此会导致两个后果，一个是进行魔法研究的时间大为减少，可以说基本上绝了奥术师的路。 另一个，则是星界本身的原因了，长期将精神投入其中，会让星界法师变得更敏感、更神经质，通俗讲，就是可能会得精神病。 细思下来，夏多还是不忍让德瓦恩去做这样的事，不过在这一整个月的时间里没有发现投影位面，夏多找艾伯克以及妮雅深入交谈过，对于星界法师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最初星界法师，只是神职者进行感知训练的一种方法，后来才逐渐成为一个正式的职业，成为星界法师除了上面所处的两个坏处，好处也有很多。 星界法师的最终成就大概有两个，一个是神术路线，成为传奇牧师，另一个则是奥术路线，精神意志彻底脱离主位面，成为星界的永恒圣灵。 目前，这两种成就都有星界法师成就过，传奇牧师的实力、地位自然不言而喻。 而即便成为永恒圣灵后很难再进入主位面，力量也十分有限（约等于奥术施法者实力），但他们可以拥有永恒的寿命，同时投影位面于他们而言就是真实的位面，可以任意畅游。 同时妮雅透露，公主殿下所属的吉尔斯高塔就出过一位永恒圣灵，据说那位永恒圣灵能够从投影位面中带出真实的人或者物品来到主位面。 有这两种成就，夏多也就不排斥让德瓦恩成为星界法师了，他会和德瓦恩开诚布公地谈一次，由他自己决定是否成为星界法师。 当然，只有一个星界法师是远远不够，夏多还需要更多，多多益善！ 检查过位面探索阵列后，夏多略带失望地离开了时之塔，艾伯克已经在萨维尔镇等着他了。 …… 萨维尔镇，港口。 挂着罗德尼领旗帜的货船贴近栈桥，穿着平民衣服的搬运工们来来回回，不断从上面搬下各种物资，夏多从时之塔原址旁的传送门飞到这里时，第一眼就注意到那些陌生的搬运工。 萨维尔领的搬运工都有统一的着装风格，就算是为数不多的奴隶，领地也规定必须留有清楚的身份标识，或是锁链镣铐、或是刺青烙印。 这些并不是夏多成为代理领主后才规定的，而是港口在长期管理中自行摸索出来的一种行之有效的管理方法。 这船自带搬运工，很显然是放着萨维尔领了。 艾伯克所在的位置很显眼，就在栈桥不远处的岸堤上，冷冷地看着那些搬运工将船上的物资卸下。 夏多落了下来，问道：“你之前说的纽曼大法师在哪儿？” “在船上，难道你还想见见他？”艾伯克笑着说道。 夏多摇了摇头，他只是想确定一下那位是敌非友同时又拥有强大力量的大法师的位置，“既然不是一路人，根本没必要见面。对了，他们的停靠费、通行税交了没有？” “交了，纽曼大法师亲自上岸结算的！” 正说着，不远处传来一连串哒哒的马蹄声以及嘎吱嘎吱的车轮声，一辆辆货运马车从贸易区缓缓行驶到港口这里。 打头的正是两个月前经过自我救赎后被夏多驱逐的科尔祭司！ 看到这儿，夏多已经不准备再看下去了，简直糟心！ 明摆着罗德尼领主派人来绿珠森林开辟领地，偏偏这边还不能有什么动作，不然的话，不止是公主那边说不过去，卡在耐色瑞尔河上的罗德尼领也会做出同样的动作。 就目前而言，双方都不适应进行规则之外的碰撞。 不一会儿，船上的物资全部卸了下来，那些搬运工又开始将物资装上马车，看着他们这么不断重复地搬运，夏多和艾伯克说了一声，就准备先离开了。 不过在返回时之塔之前，夏多又传讯给戴里克，让他查清楚给罗德尼领提供马车的商会名单，算是先记个黑名单吧。 之后，艾伯克留在这里继续盯着，夏多则返回了时之塔。 第416章 定向培养实验 回到时之塔，夏多就好像回到了一个避风港，外界的糟心事在这里都不存在了。难得回来一次，这一个月积攒下来的危险系数较高的实验，都需要借助时之塔的法术实验室一一进行。 下午，艾伯克返回了时之塔，告诉夏多罗德尼领的人已经离开了，方向正是东方，看样子以后要少不了与他们打交道了。 晚间，夏多停止了实验，去提拉克的研究室看了一下，恒久魔法的研究进展虽然缓慢，但始终都在进步，这也让夏多放下心来。 而魔法物品的生产，暂时就只有卷轴，主要由“进学会”预备成员以及准成员进行奥术几何图形的绘制，正式成员进行最后的魔网链接。 由于“进学会”，也就是原来的学习小组，各个成员间交流频繁，而且夏多已经提前对他们开放了初级奥术几何学的相关知识，卷轴图形的标准化做得比较好，所以才拥有高达七层的成品率。 巡视一番后，夏多叫上德瓦恩一同离开了。 …… “夏多，你单独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尽管大家已经相当熟悉了，但今时今日双方的身份差距却越来越大，德瓦恩这会儿心里已经有些紧张起来。 他能想到自己与其他人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是奥术施法者的同时还是神术施法者，这在时之塔中几乎绝无仅有，这或许会让他成为夏多眼中的异类。 曾经，他在夏多身上感受过这样的偏见，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消失了，但神术施法者的高感知性让他知道这并非错觉。 而接下来，夏多的话也让他更加不安，“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和神术施法者有关。” “夏多，你不会是想赶我离开时之塔吧？”德瓦恩紧张地说道。 一般来说，光辉之主的神职者都是本地神殿培养出来的，也都会加入本地神殿，只是德瓦恩却并非神殿培养，而是透过魔法领悟了万事万物的秩序之道，从而感知了圣力，他喜欢魔法更甚于其他。 如果让他离开时之塔的话，他就只能加入神殿了，那他会非常不适应。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神殿没有时之塔赚钱，不管是他自己，还是家人都需要钱。 看着德瓦恩紧张兮兮的模样，夏多不禁莞尔，他这还没说事呢，“别紧张，德瓦恩，我怎么会赶你离开时之塔呢？我说的这件事确实和你有关，但归根结底还要看你自己的想法！” 听到这个回答，德瓦恩的紧张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问夏多：“是什么事啊？”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夏多住所外面，夏多先让德瓦恩进来，然后才解释道：“时之塔需要一种特殊法师，必须同时兼顾奥术、神术，当然主要侧重点还是在神术方面。” 接着，夏多将星界法师的相关要求，以及未来成就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当然，成为星界法师后可能遭遇到的风险他也没有隐瞒。 特别是长期徜徉在星界的精神世界中，会让原本就特别敏感的星界法师产生出现精神方面的问题。 说完，夏多让塔灵送来一瓶精灵果酒，给德瓦恩倒了一杯，然后就静静地看他思考。 …… 手握晶莹剔透的水晶酒杯，精灵果酒的清新甜美气息扑面而来，但此刻的德瓦恩却没什么心思去喝这杯至少100金币一瓶的佳酿。 如果是平常，他会很开心地痛饮几杯，但现在夏多抛出的这个问题，让他感到了惊喜、疑惑、迷茫、紧张，以及少许的不安。 种种情绪在心中翻来倒去，让他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脑子乱糟糟的。 “夏多，我——我，能让我多考虑考虑吗？” “当然可以！”夏多将自己手中这杯酒一饮而尽，同时示意德瓦恩也喝，他甚至辅助位面探索阵列搜索投影位面，主要还是依赖于星界法师的主观能动性。 不是说塞个人进去就可以让探索阵列自动获得搜索加成的，需要星界法师主动去做，这种情况下，强扭的瓜别说不甜了，甚至连解渴的作用都不一定有。 在夏多引导下，德瓦恩接连喝了两杯，或许是被酒水的气息平复了心中的情绪，渐渐地德瓦恩冷静了下来。 开始认真考虑这件事所带来的利弊，思索良久，两瓶酒已经见底，德瓦恩终于做出了决定，“夏多，我愿意成为星界法师。” 德瓦恩确实是自愿成为星界法师，最初他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乱了心神，但冷静下来，他发现自己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成为星界法师或许会有弊端，但那距离他实在是太远了，远到他根本看不到，他能看到的就是成为时之塔唯一的星界法师，怎么也不会比现在更差吧。 不过德瓦恩答应得爽快，夏多却反而不那么急了，“我在图书馆放了一本关于星界法师的书，你到图书馆时询问塔灵就知道了，书中有一些星界法师的简单技巧，你可以先尝试着练习练习，至于是否要更进一步，到时候你可以重新给我答复。” 即便德瓦恩瞬间成为合格的星界法师，只有他一个，也顶不了多少用，或许能稍稍提高一些搜索效率，但绝对做不到如奥法联合会那样的，随时有人过去就随时有投影位面可供使用。 所以，在大方向上，夏多确实是有急迫感的，但具体到眼前，他也知道这一切还早着呢！ 培养德瓦恩也不过是一步闲棋，甚至拜托安布里尔主教留意对魔法感兴趣的神职者也是这样，夏多真正看重的还是全民修法后的各种人才、技术大爆发。 少数天才或许真的很厉害，但夏多更喜欢无数智慧集群后的稳步进发。 当然，想要适应这种全新的发展状态，就需要他所推行的新秩序了。 …… 送走德瓦恩后，时间也不早了，夏多做完一组专注训练后，又进行了一组体能训练，然后才上床睡觉。 临睡前，夏多还不忘模仿精灵冥想，只可惜，一直到睡着他也没能成功。 第二天起床后，夏多先是努力回想昨晚的冥想过程，将一系列感受记录下来，以备日后的查找，用早餐的时候，他还期盼着什么时候能够再次投影成为精灵。 或许次数多了，他还真能学会像精灵那样的冥想呢！ 第417章 祀与戎 暂时来说，模仿精灵冥想还只是夏多的一种尝试，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在睡觉前试一试，并没有花太多精力在这方面。 不过，如果真的可行的话，如精灵那般用较短时间的冥想代替人类较长时间的睡眠，这绝对不止是每天多出几个小时的清醒时间。 最关键的是，精灵在冥想时也同样可以思考，尽管这需要经过长期刻苦的训练，但这种几乎可以将时间完全利用的能力，可以说已经超脱凡物的限制了！ 夏多十分羡慕这种能力，但自身不是精灵也无可奈何，只能自己不断尝试，试图发现冥想的奥秘，从而让人类也能够进行冥想。 另外，关于冥想，在穿越前的一些小说中常常被描述成一种类似内功或者修仙功法的修炼方法，通过冥想，既能代替睡眠，又能提升魔力或者精神力。 穿越到一个真实的魔法世界，夏多肯定是对这种修炼方法有所幻想的，只不过在这里，他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冥想法，或者其他任何只要修炼就能直接自动提升实力的方法。 或许未来，夏多可以自行研究出来，但现在却只能是一种幻想，即便是精灵，也不可能靠着冥想直接自动提升实力。 …… 用完早餐，夏多一边思考着今天的日程安排，一边呼唤塔灵： “塔灵，德瓦恩有没有去看那本星界法师的感知训练手册？” “代行者夏多，学徒德瓦恩已经看过。” “哦？这么快？” 与塔灵对话，根据对话者的权限不同，塔灵的响应机制自然也不同，对于学徒，塔灵基本上只会机械式应答，不在权限或者无法回答的问题，直接没反应了，多问甚至还会降低对学徒的下一次响应时间。 但对于夏多这样的代行者权限，塔灵甚至能回答一些相对抽象的问题，就比如现在夏多所说的“这么快”，塔灵就立刻给出了答案—— “代行者夏多，昨晚德瓦恩离开025号研究室后就去了图书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离开。” 025号研究室指的是夏多在时之塔六层的住所。 “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离开？” “是的。” 夏多有些意外德瓦恩竟然通宵了，这在“进学会”是非常不提倡的一种行为，而且现在德瓦恩在提拉克研究室工作，那里已经有了类似地球上现代工厂的上班制度。 虽然还没有形成严格的时间规范，但任务却是排得满满的，只希望他不会耽误白天的工作吧。 让塔灵给德瓦恩送过去一杯精灵热饮提振精神，夏多这就准备离开时之塔了。 …… 萨维尔镇，港口。 罗德尼领的货船已经离开，不过那位纽曼大法师却带着人留在了东方，未来还有着玩呢！ 夏多到这里来自然是准备乘坐“幸运欧文号”返回临水村，塞恩、戴里克前来送行，塞恩算是惯例，之前夏多离开，他也会过来送行。 戴里克就是夏多叫来的了，夏多昨天让他去记下有哪些商会给罗德尼领的人提供马车了，这个必须记在小本本上。 不过当夏多看到戴里克递过来的这张羊皮纸上那几个熟悉的商会名字，他就觉得头疼了，这几个商会正是不久前刚和时之塔签订了固定供货契约的那几个商会。 “还真实商人本性啊！” 好在里面没有公主介绍的那个明水商会，本地商会也没有，这倒是让夏多好受了一些，先记账吧！ 收好羊皮纸，夏多又看向了塞恩，十分耐心询问起月亮节的活动安排，没几天就是月亮节了，这也是一年中月亮最圆、最大的日子。 活动当然也是有的，只不过没有仲夏节庆典那么盛大、那么隆重，不过任何与节日有关的活动，夏多都比较重视，家乡有句话，叫做“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所谓“祀”并不特指“祭祀”，而是指凝聚人心的群体活动，可以与战争相提并论，当然在夏多家乡的古代，群体活动一般都需要祭祀。 而月亮节，对于夏多来说具有更重要的意义，因为这天是耐色人用来祭祀死去亲人的，与家乡的清明节类似，在他眼里，这可比什么仲夏节可要重要得多。 更何况还有一个“圆月”挂在头上。 大夏领的新秩序可不仅仅包括物质层面，更包括精神层面，某种意义上来说，夏多更看重精神层面。 他希望能够让周围的环境变得亲切起来。 “塞恩镇长，你刚刚说安布里尔主教和图斯祭司会一同主持祭祀仪式？” “是的。” “这样啊——” “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夏多摆了摆手，略过这个话题。 即便穿越过来已经很久，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将光辉之主与死亡之主对立起来，事实是——神没有发生冲突，而祂们的信徒，也没有打起来。 甚至双方还能共同主持祭祀仪式。 “对了，我听说去年月亮节的时候，有一队精灵舞者来萨维尔领了？” 夏多说的其实就是冒险者酒吧的“精灵热舞”，去年月亮节时，当时他还被埃德里奇拉过去看了一下，不过并非精灵，而是像“半精灵”。 不过，由于夏多去过几次投影位面，相对于他而言，时间距离上一次月亮节已经过去了很久，如果不是月亮节，他都快将那件事给忘记了。 听到这个问题，塞恩下意识地靠近了一步，小声说道：“大人，那不是精灵！” “半精灵？” “大人，您这个词形容得真恰当！”塞恩先是拍了一记马屁，然后解释道，“她们只是看上去像精灵，但其实还是人类，她们是人类和精灵的后代。关于这些半精灵，戴里克比我了解得更多。” “戴里克？” “大人。” 看到夏多又将目光转向了自己，戴里连忙回答道，“早年耐色瑞尔和叶尔兰的关系很是亲近，这些半精灵的母亲大多是耐色人，少数是精灵，但精灵社会却容不下这些混血儿，即便生下来也会被抛弃在耐色瑞尔，如今耐色瑞尔的半精灵大多定居在奥古斯特领，因为那里的初代领主就是半精灵。” 奥古斯特领？ 提到这个名字，夏多第一时间想到他曾经接待过的一个时之塔访客——维尔德·奥古斯特，那位来自奥古斯特的法师给夏多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除了他当时想要买走被时之塔抓捕的奥术师阿奎莱恩，最关键的就是夏多在维尔德身上“嗅”到了一种夹杂着血腥气的阴冷气息。 这是夏多感知到的第二种概念性存在，第一种就是迷锁废墟元素之路上的“润泽”、“流动”，印象极为深刻。 另外就是，艾瓦之前提到过，他曾经在奥古斯特领接受过专业的游荡者训练。 第418章 空欢喜 此刻，夏多再听到奥古斯特的名字，竟然跟精灵联系到一块了。不得不说，这世界真的太小了，不过那位维尔德法师，可没有半点精灵特征啊。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戴里克是这么说的，“奥古斯特家族特别敌视精灵，每代必定与人类通婚，早就没有了精灵特征，当然，具有精灵血统体型较为纤细是肯定的。” 夏多回想着维尔德法师的高大身材，心想那也跟纤细没什么关系吧，不过他还是问了他最感兴趣的问题，“那所谓的‘精灵舞者’都是来自奥古斯特领喽？” “是的，大人，不过也并不全是半精灵，有些是人类伪装的，不然哪能年年都来萨维尔领呢！” “……” “大人，您可不要小看这些‘精灵舞者’，他们每年过来赚到的钱都要分一半给萨维尔领呢！” 好吧，夏多不问了，不过想想那位奥古斯特领主还真是个妙人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到让手下的半精灵去给他赚外快的！ 而且每每还冠以精灵的名义。 真是妙啊！ 夏多在萨维尔镇见过真正的精灵，甚至还在投影位面化身精灵生活过好几年，现在仔细想想那时看到的“精灵热舞”，不仔细分辨，确实挺难判断真假。 换做是对精灵不怎么了解的人，可不就把那些冒牌货当成真的了！ 这就有意思了！ 之后，夏多又和塞恩、戴里克闲聊了几句，欧文便已经装好货准备开船了。 这次返回，随船带了一些工具，如斧锯、绳索、凿子、刨刀、铁棒、磨刀石什么的，领地上每天几百人高强度劳动，对于工具的磨损十分严重。 夏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每次欧文号往返，他都会让船带点工具过来，还有些已经损坏了的铁制工具也可以带回萨维尔镇，重铸后再使用。 很快，在一片整齐的号子声中，“幸运欧文号”缓缓驶离港口，夏多朝岸边挥了挥手，传讯让仍站在原地的塞恩、戴里克两人回去，然后便自顾自地进入船长休息室。 …… 由于即将入冬，沃夫堡河的水流比其他季节来得更缓慢了一些，即便是顺流而下，也将近黄昏才抵达了临水村码头。 一下船，码头上已经有人安排着卸货了，夏多也不管，径直回到自己的小营帐内。不一会儿，莱顿找上门来。 “大人，好消息，莫特的小宝贝学会砍树了！” “什么？！” 夏多立刻站了起来，不是他大惊小怪，实在是这件事关系重大，莫特的小宝贝其实就是地精不死生物。 之前夏多专门安排西蒙小队带着莫特杀地精，使用地精的尸体进行唤醒仪式，从最开始的次次失败，到后来的勉强成功，再到现在，莫特已经唤醒了四个骷髅地精。 当然，由于领地暂时就只有莫特一个死亡教士，那几个不死生物的训练也要他一手包办。 只不过之前，那几个骷髅地精一直是傻乎乎的，根本听不懂人话，只有莫特能够勉强和它们交流，别说砍树了，就是正常移动也要用绳子牵着。 跟遛狗似的。 实际上，这几个骷髅地精连狗都不如，最初刚带这些小家伙回到领地时，就被领地的猎犬当场敌人给咬死了。 也不知道不死生物死掉之后会变成什么。 不过现在，夏多可没心情去考虑那么深奥的问题，现在一听到说那些骷髅地精学会砍树了，他满脑子都想着—— 暴兵、再暴兵！ “莱顿，走，去看看去！” 说着，不给莱顿反应时间，夏多就已经冲了出去，朝南边的墓园跑去。 …… 墓园，莫特的木屋外。 夏多一脸失望地看了看正在挥舞小砍刀的骷髅地精，又看了看莱顿、莫特，没好气地说道：“这就是你们说的会砍树了？！” 严格说来，这四只骷髅地精中的一只确实学会砍树了，但这和夏多的期望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只骷髅地精只是拎着一把小砍刀，机械式地挥砍一棵小树苗！ 是的，就只是小树苗，粗细比夏多的手指也粗不了多少，不要说成年人了，就算是小孩子都能将其轻易砍断。 但这只骷髅地精的成果呢？ 砍了半天都没砍断，确实是学会砍树了，但这功率也太低了吧！ 实用价值约等于零！ 就算给他无限个这样的骷髅地精，想要砍倒一棵正常的树，也近乎不可能。实体又不可能叠加起来，最多只是围成一圈，但就这点功率，砍到它们灵魂之火湮灭估计也砍不断。 “这就是你们说的会砍树了？！”夏多的声音提高了一个音量，语气也更加生硬。 “大人，是我的错！” 莱顿啪嗒一声直接跪了下来，莫特也有些不知所措，捏着手指低着头，就连一直在砍树的小地精都停了下来，呆愣愣地原地打转。 “先起来！”看着莱顿跪下，夏多心里的郁气也散了一些，也怪他之前没说清楚，让他们以为只要有个砍树的动作就算学会砍树了。 并没有像砖窑那边有个相对明确的标准，比如，落地不碎，脚踩不碎之类的。 “这次就算了，看到南边那棵树了吗？” “大人？” 墓园已经是临水村最南边了，再往南就是未开拓的森林了，夏多随手一指，一道亮光从指尖飞出，绕着一棵成年人大腿粗的小树，说道： “就那棵！砍树的标准就是一只地精半天内能砍断它！” 这个标准远不如一个成年人，但考虑到未来这些骷髅地精有可能大批量制造，这个标准也就不算低了。 看着还在用绳子牵着的骷髅地精，夏多心里又来气了，干脆也不看它了，和莫特、莱顿交代几句关于月亮节祭祀典礼的注意点，便转身离去。 回到小营帐，夏多从随身空间取出《深层魔网》以及几本法术书，准备进行晚间学习，但看到书还是忍不住长叹一声： “空欢喜一场啊！” 唉—— 夏多摇了摇头，似乎是在撇去杂念，这么做也似乎确实有效，很快他便全身心地投入到浩瀚广博的魔法世界中。 第419章 祭祀仪式 三天后，月亮节，夏多给全体领民放了一天假。 白天分到房子的领民纷纷邀请其他领民来家里做客，尽管现在的条件还是比较艰苦，但也不妨碍他们苦中作乐，一条鲜肉干就是他们招待客人最好的礼遇了。 与此同时，夏多也和莱顿、莫特商量着晚上的祭祀仪式，他们两个都是新手，尽管在神殿的时候就学过相应的知识，但临到他们自己亲自主持，就显得手忙脚乱了。 而让他们更加忙乱的则是夏多。 有心移风易俗，潜移默化是常态，但在关键节点上，夏多却也有自己的坚持。 “仪式上除了祭祀亡者，还要祭祀月亮，祭品我已经准备好了！” 莱顿自然是不敢反对，但莫特却提出了异议，“可是大人，这么做的话会破坏仪式的完整性，祝福效果会降低的。” “不用管什么祝福效果，我需要的是仪式本身，知道吗？” 这一次，相比于形式，夏多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实质，事实上，仪式本身的形式在他这里才是真正的实质。 所谓的祭祀仪式，无非是消除负能量，增加正能量，并且提供圣力守护，但这些其实平常也是可以做的。 但月亮节却不是每天都有，为这一天，他也是提前做了不少准备的。 几次讨论下来，最终是夏多说服了莫特，三人重新整理仪式过程，而在莫特和莱顿进仪式预演的时候，夏多一个人来到了墓园，他也要预演一遍，以免晚上出错。 他要预演的不是仪式，只是一个法术，或者说大型幻象。 施法难度本身并没有多难，难点在于法术之外，需要将幻象与现实场景完美契合，这其实考验的是施法者的艺术能力。 这就好比，原本想要做一个写实类幻象，结果做成了动画片，可想而自，肯定骗不了人。 目前夏多还没有掌握心灵方面的法术，他所能提供的幻象都只是视听层面的，无法深入心灵，因此这个幻象其实是要让所有受术者同时发现不了破绽。 这就难了。 好在这个世界存在魔法，只要不是太过夸张，导致三观直接崩塌，普通人对于反常识现象的接受层度还是很高。 对于这次的幻象，即便是被领民们当成是魔法，夏多也能够接受，毕竟他的本意只是为了创造一个概念出来。 只是相比于领主施法所致，由领民自己发现会显得更自然一些。 预演两次，夏多觉得应该问题不大，只是在白天预演晚上的幻象场景还是有点怪怪的。 …… 很快，白天的时间过去了，圆圆的满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来到中空。 大夏领的领民们在各自工作小组组长的带领下来到墓园外，如今墓园刚刚建成没多久，里面其实没有多少坟墓，空地很多，容纳几百个人在里面绰绰有余。 未来坟墓多了，或许就只有一定身份的人才能进来了。 莱顿作为仪式的主持人之一，率先登场，尽管没有怀里祭司礼服，但在圣光的环绕下，显得十分威严、神圣，紧接着是莫特，他同样有圣光环绕，只不过死亡圣力并没有光辉圣力那般神圣耀眼，黯淡、神秘才是它的本色。 至于夏多，作为领主，当然不需要他亲自主持，只要他在场，必然是全场的焦点。 此时，他站在仪式场地一旁，静静地观看着，在今晚之前，他除了看了两次预演，便看也没有看过更多了，而预演和实际还是有一定区别的，最大的不同就在于预演没有圣力参与，更多只是流程形式上的预演。 夏多从没有明着去找莱顿或者莫特讨要圣力进行研究，但每一次有机会见识圣力的情况，他都会用心观察，试图从中发现关于圣力的奥秘。 眼下，仪式即将开始，夏多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万物主宰，秩序之主，圣灵指引，扫除阴霾。” 莱顿只是念了两句祷言，将神圣光辉弥散开来，便给莫特让开了位置，此时墓园中只有四角以及仪式现场点燃了火堆，莱顿的圣力似乎将墓园内的光线平均了一番，虽然依旧稍显昏暗，但算上皎洁的月光，已经堪比黄昏了。 只不过，莫特一出现，接手了仪式，光线依然如黄昏，但在在场所有人的个人感知中却一下子暗了许多，似乎连头顶的月光都暗了许多。 莫特并没有念什么箴言、祷词，只是在墓园中走了一圈，将圣力分散在各处，特别是那几座新墓之中。 而在夏多的视野中，一种安宁、平和的气场弥散开来，笼罩了整个墓园，使人心生平静，似乎连死亡本身都不在畏惧，甚至还隐隐有种因死亡而欣喜的感觉。 “果然不愧是万物终结之主！” 夏多静静地看着，死亡圣力导致的气场变化只是表象，最容易被人察觉出来，但在更深的本质中，夏多看到这里的魔网也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变得有些迟钝。 这并不是错觉，当他尝试着施展法术时明显感觉到一种极为微弱的阻力，凡是与正负能量有关的法术都受到了限制，这几乎影响到所有法术，因为正负能量不仅仅是正负能量本身，还有其他元素的正负趋向。 任何一个法术或多或少都与正负能量相关，即便是塑能法术，在能量的引导塑形方面也需要用到正负能量，否则就不是法术，而是纯粹的元素能量了。 另外，夏多注意到这种圣力对魔网的影响并非恒定不变的，随着圣力的散逸、消退，魔网也在恢复，或者说，神术施法者同样可以使用圣力施展出和奥术施法者完全一样的法术。 当然，这需要神术施法者具有和奥术施法者相同的魔法造诣。 那反过来呢？ 夏多想到了奥能，不过奥能只是一种纯粹的能量，与圣力这种具有特定属性的力量不同，但相对模仿或许可行。 同时，夏多还想到在耐色瑞尔流传着这么一种说法——神只不过是更强大的奥术师！ 当然，这并不是主流观点，但某种程度上也折射出奥术师的一种野望——成为与神同等的存在。 或许奥能就是为了对标圣力而产生的一种力量。 一时间，夏多的心都有些乱了，对于成为奥术师也更加渴望了。 第420章 月饼家庭 很快仪式进行到尾声，当然这是过去旧版仪式的尾声，这一次，夏多额外增加了一个环节，那就是祭祀月亮，不过相比于之前仪式有圣力参与，这个环节就不存在圣力参与了，因为夏多根本找不到月神的祭司来主持。 如此就只有让莱顿客串一下了，耐色民间流传月神是光辉之主的女儿，那么由爸爸的祭司代替女儿的祭司主持仪式似乎也不算过分。 没有圣力参与，那就是单纯的形式主义了，不过这样的形式却正是夏多移风易俗所需要的，不过第一年也不需要多复杂，只听莱顿在前面高声说道： “大夏领的领民们，追忆逝者的同时也不能忘记生者，请大家抬头看着月亮，心中想着最想看到的那个人，或许你们真能在月亮上看到那个人呢！” 接下来表演开始，夏多悄悄地施展了为今晚特别设计的幻象法术——3环【星月穹顶】 法术效果就如同它的名字——用一个面积巨大足以覆盖整个墓园区域的幻象穹顶，取代当前的星空，地下领民看到的将不再是正常的星空，而是夏多给他们展示的星空。 这个经过人为修饰的星空和正常星空并没有太多变化，夏多也不想搞得太违和，只是在月亮上“画”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有了之前莱顿的言语暗示，领民们在看到这个模糊人影时或许就会认为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 “明月千里寄相思”、“千里共婵娟”都是夏多家乡人对生活的美好期盼，夏多虽然无法复刻出一个完全一样的中秋节，但可以将这种概念移植到已有的月亮节上。 让文化的气息渗透进来，逐渐形成夏多所熟悉的环境。 这是人心的趋同、精神的契合、文明的塑造。 难得穿越一回，夏多肯定是要做出点惊天动地的大事来的，实力强了，改天换地不难，但文化、精神乃至文明内核的变化，却相当不容易，并非实力强就能强迫推行的，这里面有一个契合、同化、演进的过程。 任重道远。 不一会儿，幻象法术变化，月亮中的模糊人影逐渐清晰了起来，但再清晰也不可能如真实人影一样，只是痕迹更清晰了，很快就有领民惊呼起来： “我看到我儿子了！” “我也看到我家婆娘了！” “我看到我死去的老爹了！” …… 一个两个叫起来的时候还没什么，但当叫起来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领民们即便没能看出什么，也要表现出看出了什么，不一会儿，墓园中的声音就此起彼伏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莱顿悄悄地来到夏多身边，悄悄地说道：“大人，差不多了。” 夏多需要保持专注维持幻象，无法分心观察领民的表现，因此安排了莱顿在合适的时候提醒他，此刻应该就是合适的时候了。 莱顿在提醒了夏多之后，又回到仪式场地高声说话，吸引了领民的注意，而这时，夏多也趁机解除了幻象，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仪式过后，莱顿安排领民们依次退场，夏多则直接传送离开。 …… 大夏领，食堂。 刚从墓园返回到领民们，并没有各自回家，反而来到了这里，这当然不是因为到了饭点，而是夏多在这里为他们准备了月饼，耐色本地也有各种各样的饼，一般是作为远行的干粮使用，而且并没有刻意追求形状圆整。 技术难度基本没有，就是比较费时而已，夏多提前几天就让库克在准备了，鲜肉馅的月饼，有些硬，但吃起来口感不错。 月饼的分发就不需要夏多在场了，由库克给领民们分发，每发一个人都要说上一句，“你看这月饼像不像天上的月亮！” 没过多久，艾瓦来到夏多的小营帐。 “情况怎么样？” “我按照大人的吩咐，吃过月饼然后看向月亮，装作看到人影的模样惊讶了几声，其他人很快就有样学样了。” “那就好！” 生造一个习俗哪有那么容易的，由神出面当然最简单，但就算是仲夏节也不是神规定的，而是人类发现这一天在一整年中白昼最长，才定为了光辉之主的圣日。 月亮节勉强能和月神扯上关系，但就夏多所知，目前几乎没有人能够感知到月神的圣力，某种意义上来看，有没有月神还有的一说呢！ 当然，月神肯定是存在的，这是得到一众大奥术师公认的，只不过月神的存在感很低也是显而易见的。 让领民产生将月饼和月亮、思念联系在一起的想法，是夏多现在想要做的，一个兼具了清明和中秋的月亮节，是夏多未来想要实现的。现在的月亮节还十分简单，而且还需要官方组织，距离夏多心目中的那个节日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看着艾瓦还是一副等候指示的严肃模样，夏多心里有些触动，“艾瓦，过两天你就回萨维尔镇吧。” “大人，你要赶我走？”艾瓦啪嗒一下跪在地上，“大人，我存在的目的就是为大人服务，希望大人不要赶我走！” “……” 夏多有些哭笑不得，自从将艾瓦从诅咒中解脱出来，又帮他逃过了雄鹰商会的追索，他就一直是这副模样，当然，他以前也很沉默寡言、一丝不苟，只不过现在更甚了。 但说实话，夏多并不希望他成为一个失去自我的纯粹工具人，想要工具有太多的办法，对于一个曾经还救过他的人，夏多还是有其他想法的。 “你想多了，我是想让你到萨维尔领找个女人，你该成家了，看看你的兄弟吉布，儿子都会走路了，你羡慕不？” “大人，我只想为大人服务，没有其他想法。” “……” 人性有时候很复杂，又时候又很简单，夏多看着眼神坚定的艾瓦，心里很是感慨，“就当是我的命令吧，我已经联系了欧文号明天过来，后天你就回萨维尔镇吧。” 要不是邻水村这边的人太少，女人都有丈夫、子女，夏多都准备直接安排相亲了。 不过，艾瓦这件事也让夏多想到，现在领地的人口比例十分悬殊，女人太少了，最初的那一批领民全是男人不说，后来妮雅转过来的200户领民，也是男性多、女性少。 家庭绝对是一个领地最稳定的社会关系，是领地稳固的基石。某种程度上来讲，像艾瓦这样的孤狼是最应该安排家庭羁绊住的。 有了夏多的直接命令，艾瓦也不再抗拒，只是在离开时神色有些复杂。 夏多也看到了艾瓦的神情变化，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在艾瓦离开后，他又传讯给吉布，让吉布在后天和艾瓦一同回去。 在夏多的规划中有清明和中秋两种功能，现在月亮节团圆的寓意在领民们的意识中还没有那么明显，但夏多自己是有这种意识的。 放吉布回去也是让他和家人团圆，当然，其他有家人在萨维尔领的人，夏多都准备放回去住几天。 未来让他们将家人全部接到大夏领来，也是夏多的目标。 同样的，等到领地发展到一定程度，鼓励生育、义务教育也都可以安排上了。 第421章 新通讯苗头 当一切归于平静，夜也深了。 夏多坐在营帐内，心思也飞出很远，他的领民们有他这位领主安排家人团圆，那他自己呢？地球上的亲人还不知远在何方，在这个世界的妻子也隔了很远的距离。 想到这里，夏多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再坚强的人，内心也总有一丝柔软之地。已经完成生理、安全需求的他正是需要情感与归属的时候，他在这里努力营造熟悉的环境就是为了这个。 而在今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感，不同于最初穿越过来时的无助，这是一种脱离了时代、脱离了时空的孤独感，就好像至始至终他都不属于这里。 平常或许还可以用忙碌来掩饰，但在今天，看到头顶那轮圆月的时候，他就像真的在月亮上看到了家人的身影，情绪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算上投影位面的时间，夏多穿越至今已经足有六年之久，但铭刻在骨子里的文明印记始终清晰如旧，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今后不管是自己一个人，还是无数人，都必须将文明的印记传承下去。 突然间，夏多似乎又感觉到一种神圣的使命感，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用来调节情绪的一种方法，但不管怎样，他都感觉还不错。 一番感怀后，夏多身上的理性又逐渐占据上风，他又便回了平日里那个沉着冷静的夏多法师，不过在临睡前，他还是给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家人送去了一份关怀。 …… 塞汶顿，吉尔斯高塔。 妮雅刚从法术实验室离开，自幼远在萨维尔领，她拉下了不少基础，这段时间里她都在老师的吩咐下，在吉尔斯高塔补足基础，并且接受最新的魔法理论。 回到自己的住所，她突然收到从时之塔传来的消息，备注是夏多，但内容却只有一句话，“妮雅，月亮节快乐！” 月亮节？妮雅眼神呆了呆，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时间已经到十一月底了，不知不觉又在吉尔斯高塔待了一个多月。 无暇感叹时间的流逝，对于夏多这种较为新颖独特的问候，妮雅很快给出了回复—— “夏多，月亮节快乐！” 而另一边，收到回复的夏多，不禁会心一笑，解除了营帐内的【光亮术】。 …… 当然，临睡前他还是要尝试模仿一下精灵冥想。 与此同时，他还又想到了一个关于通讯的问题，如妮雅，都已经成为了奥术师，却依然不能从塞汶顿直接给他传讯，还要通过法师塔中转。 这种情况像极地球上的拍电报，做不到实时通讯，只不过魔法通讯可以传递文字、声音，甚至是画面。 这还是在主位面上这点距离，如果是在异位面，那该如何保持通讯呢？ 既然知道了位面探索阵列，那毫无意外位面开拓也肯定是在进行中的，那么那些法师塔是怎么与次位面中的开拓法师保持通讯的呢？ 之前听艾伯克说，他在奥法联合会的月刊上，看到关于霍克领的多莱森领主发明了一种全新的通讯法术的消息。 据说这种新型通讯法术的应用范围极广，据说奥法联合会正在就这种新法术的引进问题和他进行谈判，也不知道这新法术到底是个什么新法！ 不过，夏多对于魔法通讯也有自己的想法，只是目前来说，这个想法还比较模糊，他只是隐隐觉得可以这么做，但具体细节就有待研究了。 通讯的问题，只在脑海中一闪即逝，很快夏多便扛不住冥想的“催眠”效果，陷入了沉睡之中。 …… 第二天，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从沉睡中醒来的夏多第一件事，依然是努力回想冥想的过程，然后记录下来，之后，他便迫不及待地询问塔灵是否搜索到投影位面。 这几乎成了他这段时间以来的日常，特别是过了十一月中，越往后，夏多的询问就越发频繁，每天不问个三四次都吃不下饭。 但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如果真的搜索到投影位面的话，塔灵肯定会通知他的，可这就是架不住心里干着急。 而过了昨天，今天就已经是十二月了，十一月整整一个月都没有“货”，这也直接否定了他之前“每月一次投影位面”的判断。 “还是要星界法师！” 这么想着，夏多又询问了德瓦恩的近况，得知他已经开始星界法师感知训练的时候，夏多不禁期待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学有所成！ 啃了两个月饼，又看了会儿书，估摸着领民们已经上工了，夏多这才来到食堂，他当然不是到这里来吃饭的。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他所有的口粮都是在时之塔备好的，同时拥有随身空间和次元袋的人就是这么任性。 当然，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领地雇佣的这个厨子库克手艺实在是太潮了，或许在当地人眼中还算可以，但在夏多眼中，就差了点意思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在领地饮食上并没有做太多尝试，仅仅只是让无所事事的小孩儿烧烧开水，将凉白开普及了下去。 不过随着次元袋里的食物越吃越少，在时之塔补给当然可以，但领地终究是要发展的。 经过月亮节月饼的尝试，夏多发现库克对于新食物的接受程度还是相当可以的，于是就想再搞点试验。 萨维尔领没有大米，不过各种麦子倒是不缺，他今天就想做一个白面馒头。 …… 半露天厨房。 夏多看到了正在忙活午餐的库克，以及三个领民帮工，领民们的三餐相当简单，烤面包、野菜肉汤，就这两样。 但要准备几百人份的食物，还是要这四个人从早忙到晚，不过偶尔那些小孩儿也会在这里帮帮忙，也算聊以慰藉。 不过如果要换食物种类的话，或许就要增加人手了，当然也是备着今后领地人口的增加。 “库克！” “啊！领主大人！”库克连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小跑了过来，“大人，有什么吩咐？” 其他人也纷纷转身行礼，叫了一声“领主大人”，然后又继续工作。 夏多也不管那几个领民帮工，他看着有些紧张的库克，笑着说，“库克厨师，今天来是想尝试制作一种新食物，你跟我来！” 说着，便走到一旁的案台边，只是看着黑漆漆还残留着丝丝碎肉残渣的案台，夏多皱了皱眉，意识一动，血脉随之响应，一个不断翻涌的水球凭空出现。 之后，迅速平铺开来，贴在在案台上高频振动着，不一会儿，水球就变得浑浊了，夏多将水球仍到帮忙的排水沟中，又召唤出一个水球，再次清洗案台。 如此反复多次，甚至将案台上的木质纹理都完全显露出来，甚至发出淡淡的木材原味，这才停下了。 “以后，这里要经常清洗，保持洁净！”夏多转身向库克吩咐道。 “是，大人！” 似乎是听出了库克语气中的言不由衷，夏多又说，“我会给你再增加几个帮工的。” “是。” 这次就正常多了。 “看好我是怎么做的！” 不同于制作月饼只要口头上吩咐几句，饼在萨维尔镇也很常见，只不过规整圆形以及包馅的几乎没有，原理没问题。 但做馒头，这里就没有先例了，夏多准备亲自指点，而且他也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食物了，还是很期待的。 第422章 奥法厨师 虽然不知道魔法世界的本质是什么，但从很多和地球上相同的现象可知，这个世界在宏观上还是物质性的。 不考虑其他位面的关系，至少夏多了解到的主位面是这样。 那么做馒头依然可以参考地球上的来了，首先是和面，这没有任何问题，不过发酵或许有问题，夏多采用酒作为发酵源头。 既然这个世界能出现酒、面包，那么这一系列与发酵有关的产物就都可以出现了，如醋、酱油、馒头之类的。 萨维尔领支援夏多的粮食大多是成品面粉，是萨维尔领和康尼菲拉城的贸易品，不止是成品面粉，而且还筛过，去除了麦麸。 虽然看起来还有些发黄，但这品质比之萨维尔领普通人吃的就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也就是说，至少在吃上面，现在大夏领的领民们已经全面领先萨维尔领了。 因为只是做实验，夏多一次只取了少量面粉，加入普通麦酒，这种酒是夏多保存至随身空间作为储备用水存在的。 尽管血脉能力以及魔法都可以随时造水，但如精灵废墟那种禁止施法，甚至连血脉施法都无法进行的情况，也不是没可能再发生了，因此夏多总是随身带着一定量的口粮以及麦酒。 以麦酒和面，很久没动手了，手有些生，而且夏多以前只做过手擀面，只有每年过年的时候才和家人一同做馒头，馒头的醒发程度并不十分了解。 不过实验嘛，就是能够容许失误的。 过去家里做馒头，要将面团放在用热水烫过的缸里，而且还要盖上棉被保温，不过在魔法世界，对于法师而言，就不需要这么复杂了。 直接用一个力场球将面团装起来，然后持续引入火元素，保持在人体温度就差不多了。 在等待面团醒发的时候，夏多开始对库克讲解普通人的作法，其实这一步和做面包很像，只有个中细节的差异。 不过，夏多并没有讲太多细节，因为他自己也讲不清楚，家乡厨艺最大的秘诀就是手感、火候、适量，多练才能学会。 “第一步大致就是这样，到时候你可以自己练习，我现在说个事。” “大人，什么事？” “我准备安排领民在食堂进行轮换，你要教会他们所有新式食物的作法，这件事做得好，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既然推出新式食物了，那肯定要全民厨师了，夏多也不要求没人都是大厨，但至少常见的食物都要会。 当然了，暂时来说，就只有馒头，而且现在也不适合分开做饭，食堂大锅饭的日子还要持续很久。 听了夏多的话，库克既是欣喜，又有些担心，“大人，这——” 作为掌握技能的厨师，他自然是不希望其他人也学会这项技能的，最好全世界只有他会烹饪才做好。 但同时，领主的意志他又无法反抗，不过想到惊喜，他又忍不住遐想，最后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大人，我保证教会他们！” “对了，还有一件事，木屋制作工坊那边的情况你见过了吧？” “见过了，大人，您的意思是——” “将那种分工合作的方式用到厨房中，但同时也要保证每个人都掌握新式食物的制作方法！” “是，我明白了。” 既然已经答应了一个，库克自然不介意答应得更彻底，再说了就算他现在跑回萨维尔领，也还是夏多的管辖下，还不如痛快答应了。 对于库克的态度，夏多还是相当满意的，如果库克不愿意，那他肯定是要换人了，厨师和其他工匠不同，人都要吃饭，可以说家家户户都有厨师，只是手艺高低的问题。 而库克在大夏领最初一无所有的时候，就敢跑到这里来，尽管不是成为领民，但敢冒这种险，可见他在萨维尔镇混得并不好。 以夏多现在的身份，在萨维尔领找一个高明点的厨师还是很容易的，只不过高明并不一定好用就是了。 暂时来说，夏多对库克的印象还不错。 …… 两人说话的工夫，被“关”在力场球中的面团已经膨胀成原来两个大，接下来就是蒸了，这一步最简单，但也可以说不简单。 说简单，自然是指这一步基本没什么操作难度，没有火候、适量、手感等难以计量的问题，只要开大火蒸就可以了。 说不简单，其实是物质条件限制，临水村这边有锅，而且还是铁锅，但却没有蒸笼，无法保证相对密封。 不过这对于法师来说，还是可以通过施法来达到免材的目的。 稍稍考虑了一下，夏多就将力场球塑形成比面团稍粗一些的管状结构，然后在另一端施加蒸汽射线。 当然，这是的【蒸汽射线】就不仅仅是射线那么简单了，而是手臂粗的蒸汽波，这个最初夏多用来攀登正式法师门槛的1环非致命性失能法术，如今竟然变成一个3环烹饪法术！ 不过3环已经达到中阶法师门槛了，这样的奥法厨师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得起的。 或许以后可以简化一波。 现在夏多使用的法师并不是专门为烹饪而设计的，只是根据现有法术随机应变，如果专门为烹饪设计一套法术的话，未来或许很有市场。 或许还不用等太久，想到奥法联合会已经在跟各个法师塔就法术开放、专利注册等问题进行谈判，夏多心里就有一种紧迫感。 生怕赶不上这一波红利。 而好的烹饪法术，还需要才配得上它的美味食物，或许自己应该在进阶奥术师之前先转个厨师玩玩？ 不过这个想法只在夏多脑海中出现一瞬，就被他果断打消了，现在还不是玩副职的时候。 至于专利红利，【蒸汽射线】就不说了，虽然夏多有，但其他人很大可能也有，即便没有原理也十分简单。 其实夏多早就发明了一个耐色本地几乎不存在的新法术——【造影术】，这是夏多从地球上现代医学的超声波检测产生的灵感。 利用声波探测物体内部的精细结构，“造影”顾名思义可以以影像的形式展示出来。 这个法术如果配合相应矿物的影像特征图，那简直就是一个现成的魔法探矿仪！ 最关键的是，这个法术只有0环，施展起来并不难，只是需要提前了解声波造影的相关原理，解析反馈才是真正的奥秘。 不然的话，也仅仅只是一个毫无威力的声波法术。 从这个法术，还可以引导出一门专业的声波学，这种法术红利基本可以吃一辈子！ 因为这个法术，夏多甚至还想过自己开着“浮空城”在世界各地扫描矿石，不断给“浮空城”升级的场景。 可见，夏多对这个法术有多看好。 …… 第423章 新风起于微末 3环的【蒸汽波】效果十分给力，不一会儿，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十分熟悉的麦香味，不同于面包的味道，那是带着一种温润的气息，让夏多精神一振。 解除了力场管，已经蒸好的馒头啪嗒掉在案台上，像是一个充满水的气球晃荡了一下，虽然最终没能弹起，但也足见其弹性。 此刻，夏多不顾这馒头还冒着热气，就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确实有点烫，但还不足以烫伤夏多，只是入手的感觉却和曾经记忆中的馒头有很大不同。 表皮十分黏手，嗅着这熟悉的香气，夏多尝试着咬了一口，嗯，味道倒是没差多少，只是这手感有些不对。 夏多连忙掰开馒头，中心位置还没有完全熟透，这或许和馒头的大小有关，当然也可能和他蒸的方式有关。 只是简单地用蒸汽波冲击一段时间，或许能让外面蒸熟，但内里还稍稍欠缺一点。 “看来还是要用蒸笼啊！” 夏多并没有气馁，这毕竟只是第一次制作，所谓的烹饪法术还很不完善，不过如果是普通领民来制作的话，使用蒸笼多蒸一会儿就好了。 这般想着，夏多已经开始下一次尝试了，这一次他取的面粉稍微少了一些，做出来的面团只有正常人拳头的一半。 不过，如果算上蒸熟后的膨胀程度的话，这就是夏多记忆中正常馒头的大小了。 第二次尝试，夏多维持了较长时间的蒸汽波，一直到力场管都消失了，他还没有停下，这下子差点将馒头直接冲走，好在有法师之手，及时控制住。 这一次的馒头就正常多了，表皮柔软，尽管还是有些黏手，但比第一次已经好很多了，掰开一看，内部全部熟透。 成功！ 作为家乡较为广泛的一种主食，馒头本身并没有太大的难度，大体上就是面团蒸出来就是这样了，各地口味或许有些许不同，但这都无伤大雅。 “库克，你也来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说着，夏多转身将第二次蒸的馒头递给了库克一半，而他自己则品尝着另一边，口感上和第一次蒸出来的有所区别，更加松软，也更加好吃了。 库克接过这白色的、略微有些泛黄的、领主大人亲自使用魔法制造出来的新式食物，手上微微颤抖，“大，大人？” “尝尝看！” “是，是！” 能吃到领主大人亲手做的食物，库克已经兴奋要哭了，他手忙脚乱地将馒头往嘴里塞，发出啊呜啊呜的声音。 “味道怎么样？” “软软的，有点甜，很好吃！”库克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他是第一次吃到这样的美食，这简直颠覆了他所有的想象，只是一个面团，最后竟然这么好吃！难道这就是魔法的魔力？ 等库克吃完，夏多又问，“你绝对领民会喜欢这样的食物吗？” “会的，绝对会！可是大人，我不会魔法啊！”一想到以后可能吃不到这样的美食，库克就有限烦躁。 “不需要魔法，之前我已经交给你如何制作面团了，现在我在教你做这最后一步，等你学会了，你再交给其他过来轮换的领民。” 这最后一步需要蒸，只不过耐色瑞尔暂时还没有发展出“蒸”这种烹饪方式，一般只有烤和煮，蒸不仅需要想象力，还需要工具。 如蒸笼。 接下去，夏多让库克带着一口锅来到木屋制造工坊，目前这里由凯德负责，也就是当初第一个分到房子的那个领民。 虽然已经是工作小组之上的管事了，但凯德还是像普通领民一样劳动，甚至要更认真，发现夏多到来，他连忙放下手上的木工活计，上前行礼： “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让你做一个东西。”说着，夏多以投影的形式展示了多层蒸笼的大致模样，四四方方，像是一个没有盖的盒子，上下各有凹槽，可以让多层蒸笼固定位置。 当然，盖子肯定是少不了的，还有底部的一个比锅口稍大，中间开口的木板。 看过大致模样的投影后，凯德皱了皱眉，“大人，这个很复杂，我们这里只有卡朋特才能做出来。” “那就让他做！先做一个出来，交给库克试用，之后在根据实际情况修改，如果这件事做得好，我会让莱顿给他记一小功。” 夏多毫不犹豫地画出了大饼，像蒸笼这样的东西，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关键是看谁在用。 改变领地的饮食习惯是夏多的目标之一，而饮食又与文化有关，如果能在领地开拓之时就打下基础，那就再好不过。 另一方面，对于像卡朋特这样有一技之长的奴隶，他其实早就想予以解放了，只不过由于现实原因，他不可能这么做，但机会他确实是给得足足的。 不管是卡朋特，还是砖窑那边的布莱克，又或者是其他奴隶，只要努力工作，积极为领地做贡献，很快就能脱离奴隶身份。 简单交代了一下关于蒸笼的注意点，这边夏多就暂时放下了，接下去只需要等结果就行了，这就是上位者的好处了。 返回小营帐之前，夏多又顺路去看了一下他的领主别墅。 目前这里的工程已经接近尾声，真不愧是去过康尼菲拉的工匠团队，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建成，不过装修的问题，还需要额外花些时间，夏多倒也不急。 给莱顿传讯让他给厨房增加人手后，夏多便回到小营帐开始用功，烹饪魔法暂时不急，还是按照自己已有的计划一步步地来。 …… 耐色瑞尔河，一艘普通货船的甲板上。 两个管事模样的人正站在船头，入冬的寒风迎面吹来，让他们忍不住搓了搓手，寒风凛冽，但比寒风更冷的是前途的渺茫。 “西尔斯，你说我们这次回去是得到奖赏，还是惩罚？” “不好说啊，就看船舱那些野蛮人有多受那位大夏领主的重视了。”看着不断流动的河水，西尔斯也露出了几分迷茫。 “唉，这个该死的巴伦，商会出钱让他成为法师，没想到他竟然一声不吭地就溜了！走就走吧，你别坑我们啊！” 说着，这位管事又唉声叹气起来。 就在这时，西尔斯突然推了他一把，指着前方不远处的水面，惊叫道：“别叹气了，伯恩！你快看那是不是一个人。” 伯恩顺着西尔斯所指的方向望去，一个黑乎乎地长条状物体正漂在水面，偶尔顺着水流一沉一浮。 仔细一看，果然像是一个人漂在水面。 很快，货船到那人的距离就近到能看清楚那人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 第424章 喀鹀、信念 再仔细看，甚至还能看到那人的身躯在冬季的河水中微微颤抖，只是他似乎是受了什么伤，已经无力再游向岸边，只能顺着耐色瑞尔河往下游漂去。 西尔斯、伯恩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道：“捞起来！” 这水面上漂着的可是至少几十枚的金币啊！怎么可能就此放过呢！而且这人一看就不像是什么有实力、有背景的人，先抓了再说！ 船速不慢，这边西尔斯、伯恩两人赶忙通知船长放慢速度，同时安排手下带着绳索下水捞人。 与此同时，船舱内，围坐在一起的人群中央是一个头戴羽饰、身披兽袍、手持血色骨杖的衰朽老者，已经浑浊眸子从恐怖野猪面具的两个孔洞中显现出来。 他正在看，看他的族人，他望着挨着船舱四壁坐着悄无声息的女人孩子，望着围坐在他周围的部落战士，长叹一声。 这已经不是途中他第一次叹息了，作为部落的萨满，他的使命是给族人以信心，并指引着部落生存下去，但现在—— 抛弃了祖地，前往完全陌生的地域，喀鹀部落的前路到底在哪里呢？ “萨满，岩猪他——快不行了，求你救救他！” 萨满沉默着，但还是将手按在了一个外表依然强壮但已经昏迷了的壮汉额头，岩猪本是部落最强大的战士，但在一次狩猎中，不小心中了世仇部落萨满的诅咒，勉强跑回来最终却陷入了昏迷。 失去了岩猪，让原本就已经处于劣势的喀鹀部落再次蒙上了一层寒霜。 更加严重的是，因为救治岩猪，让他原本就并不长久的生命变得更加靠近终点。一旦等他死去，没有萨满的喀鹀部落也终将走向灭亡。 只是他能够正视自己的死亡，却无法正视自己的族人沦为奴隶，甚至是献祭的祭品，最后的挣扎即将开始，但就在这时，祖灵却为他带来了一群耐色人。 据这些耐色人说，他们的领主正亟需大量领民开拓新地，祖灵告诉他这些耐色人并没有说话，喀鹀萨满一下子就看到了希望，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呢！ 双方几乎一拍即可，随后迁徙便开始了，部落的老人们自愿放弃了离开的机会，为他们争取时间。 随着在船上的日子越来越久，即便身为萨满，也不免产生了迷茫。 片刻过后，喀鹀萨满收回了手掌，开始吟唱一首兰加斯人独有的古老歌谣，没有歌词，只有一声声悲怆中带着对未来希望的嘶吼。 其他人也好似明白了什么，一个战士脱下自己身上的兽皮衣盖在岩猪身上，并同时加入到萨满的吟唱中去。 有一个就有第二个，但后来者就不再为岩猪覆盖兽皮衣，而是上前抚摸岩猪还露在外面的手臂，似乎是想让自己的气息留在岩猪身上。 不一会儿，船舱内的吟唱就汇成一体，声音也传出了舱外。 …… 甲板上，之前的漂流者此刻已经被捞了上来，经验丰富的西尔斯正在检查漂流者的身份，黝黑粗糙的皮肤、布满老茧的手掌，说明这人绝对不是一个上位者。 放下心来的西尔斯对伯恩点点头，随后吩咐下属将“漂流者”扔到船舱里去，能活下来才是金币，死掉了当然也就死掉了。 就在这时，船舱内传来一阵阵诡异的嘶吼声，西尔斯眉头一皱，倒也没说什么。 而伯恩就直接问了，“西尔斯，那些野蛮人在吼什么？” “好像是死人了，我过去看看，你到休息室等我，我马上到。” “行吧，你快点啊！” 说着，伯恩又低声嘀咕了两声，然后才朝船上的休息室走去。 …… 大夏领，临水村。 十二月已经过半，但时之塔那边却始终没有任何投影位面的消息，一直待在小营帐内在学习《深层魔网》的夏多，此刻也有些心烦意乱了。 哪怕是让他错过了也好啊，至少也能知道搜索到投影位面的周期大概是一到两个月，总比一直没消息强！ 如果下个月才有，那搜索有结果的周期就是一到三个月，越往后，周期就月长，这实在是偏离夏多的预期太远。 这段时间的烦心事，还不止这些，罗德尼领又过来了一艘船，应该是早就出发了的，而且看他们这架势，似乎是连冬天也不想放过了。 不过烦心事有，值得高兴的事也有，一个是领民们已经爱上馒头这种软乎乎、略带甜味的新式食物了。 确实，顶饿又好吃，谁不喜欢呢！ 而食堂帮工轮换制度也已经实行了好几轮了，不少人甚至包括没有去过食堂帮工的人，都已经学会制作面团以及蒸馒头了。 只不过现在的大夏领更像是一个大工厂，而不是一个村庄，高效率的食堂“大锅饭”暂时还不能放弃，这些已经学会做馒头的人，也就只能在轮到自己去食堂的时候，才有机会亲手实践。 至于制造出蒸笼的奴隶卡朋特，也因为这件事被记了一小功，距离脱离奴籍又近了一步。 另一个值得高兴的是就和夏多自己有关了。 就在昨天，夏多血脉萌动，晚上再次进入了那个神奇梦境，依然是化身长江、风暴，甚至是闪电，只不过还是在关键位置戛然而止。 早上醒来后，虽然没有获得什么能力上的增长，但血脉又有觉醒的趋势，又怎么不值得高兴。 对于血脉觉醒的诱因，经历过这么多次的血脉觉醒，夏多也有所猜测。 什么时候开始觉醒血脉，或许就是木岩给他进行先祖祝福的时候，这个已经过去了，暂时无从知晓。 夏多明确知道的血脉觉醒，每次都和那个化身长江的神奇梦境有关。 第一次真是在兽人战争期间，不过并没有觉醒什么能力，就只是单纯地做了一个梦。 第二次，封赏典礼当天晚上，进入梦境，然后获得简单的【水之掌控】能力； 第三次，封赏典礼后一段时间，能够以血脉力量触及第一层魔网，也是因为这个夏多直接成为了正式法师。 不过从这一次往后，夏多的法师进度就一直跑在血脉觉醒前面，这也让夏多对于觉醒血脉的期待少了不少。 第四次，奥术竞赛后，【水之掌控】加深，学会了水域施法，化身水流 第五次，与妮雅的婚礼后，获得了【风之掌控】，同样可以气化形体，空域施法。 第六次，就是昨天了。 夏多大致猜测，他每次觉醒都是在获得了很多人的尊重、敬畏、羡慕，很多人瞩目、欢呼之后，用一种流行很广的词形容，那就是—— 他很可能因别人寄托在他身上的信念力量而觉醒血脉。 当然，越到后面，可能需要的信念力量也就越多，觉醒也就越发困难。 不过，有领地在，领民一茬接着一茬，总能够达到极限的，只是夏多也不知道他的血脉极限在哪里。 但从目前来看，收割信念似乎并不难。 或许之后，他血脉觉醒的进度会超过法师进度也说不定。 第425章 新领民到来 三天后，临水村上空天色逐渐转阴，风也呼呼作响，一切都预示着迟来的大雪终于还是来了。 这天，夏多主持了最后一批领民的房屋分配，到此大夏领所有领民都已实现了“居者有其屋”，就连奴隶也重新安排了全新的、足以度过寒冬的庇护所。 接下去，还有一个小目标，那就是“家家都有锅”，虽然食堂大锅饭很长时间内都不会停止，但家里有口锅，哪怕是偶尔用来烧点水喝也是好的。 夏多已经在萨维尔镇上的铁匠铺下好订单了，明年才能全部交付，不过随着领地人口越来越多，这个订单也会逐渐转为长期订单。 分配好房屋后，夏多和莱顿一边在村子里走着，一边闲聊，“过冬的物资都发下去了吗？” “都发下去了，除了木柴、皮衣、毛毯，每人还发了两大袋馒——头。” 莱顿说这个源于汉语的新词汇时，总也说不好，口音到现在还有些别扭，夏多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 “不久后会有一批新领民到来，到时候你直接给他们安排住处吧，安抚好现有领民，不要让他们歧视新领民。” “是北边的兰加斯人吗？” “嗯。” 大概两个月前，夏多收到帕蒂夫人的消息，说是派去北方的人已经在返程的路上了，同行的还有两个兰加斯人小部落。 当时得到消息，夏多就告诉莱顿了，现在算算时间，那些人也应该快到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来，一点消息都没有。 “对了，冬枝对于将他分在南区有没有什么意见？” “没有。” “很好。” 冬枝的房子算是比较早分配的了，原本想着他平常需要训练、照看猎犬，放在南边靠近军营会比较方便。 现在看来，还真是巧了，正好让他和他的兰加斯同胞住一起，帮助他的同胞融入大夏领。 不过，日后或许就不会再有什么兰加斯人、耐色人之分了，更没有什么文明人、野蛮人之分，在这里就只有大夏人一种称呼。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砖窑区。 冬季来临，土地渐渐冻硬，临水村栅栏外的农田开辟几天前已经暂时停了下来，不过木屋制作工坊，以及这里的砖窑都没有停工。 靠近这里，一阵阵热浪扑面而来，丝毫没有寒冬的气息。 “砖窑最近有什么进展吗？”夏多问莱顿。 “前几天有人临水河边发现了一种新石头，制成砖坯后，成砖效果比用普通石头好了许多。” 夏多沉默不语，其实他更倾向于完全用泥土制作砖坯，而不是放什么石子进去，不过，他的这个设想经过多次尝试，被证明并不可行。 魔法世界的烧砖终究还是可以地球上有所差别的，但考虑到有【化泥为石】这样的法术存在，理论上，不放石子应该也是可行的。 可能是某方面的条件还未能满足，这方面夏多准备等自己学会【化泥为石】法术后再来研究，现在还是先看领民们如何表现。 正当两人准备走去其他地方的时候，夏多突然收到塔灵的提示，“代行者夏多——”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夏多立刻命令塔灵进行引导传送，回到时之塔后，几乎没有任何停歇，又继续传送到位面探索层的投影大厅。 “投影！” 但是投影大厅没有任何反应，而这时塔灵的提示才继续传来，“代行者夏多，外务法师传来消息，斯莱文商会的船回来了，上面有一船兰加斯人。” 兰加斯人？ 夏多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了，近两个月没有投影位面的消息，他有些心急了，一收到塔灵提示就迫不及待地传送回来，生怕错过了投影位面的短暂投影窗口。 好在知道他的新领民到了，也算不错。 来到港口，夏多远远地就看到了站在栈桥上的斯莱文商会会长弗莱克，只不过他现在的表情似乎不太好。 旁边还有俩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其中一个低着头，像是刚刚被训斥过了，另一个则离他们稍远一些，似乎也不高兴的样子。 这次去北边的虽然只有斯莱文商会的船，但其实，其他几家商会也都出了力，最主要的是每家都派出了一位法师护卫，其中帕蒂夫人的利亚顿商会，还额外提供了一件通讯法器，能够将讯息从北地传到南方来。 现在看着情况，不用说夏多也知道可能出什么状况了，但愿不要影响到他的新领民才好。 …… “弗莱克会长！” “啊，夏多大人，您怎么来了？！” “这一趟还顺利吧？” “顺——利！” 夏多看出弗莱克多少是有些言不由衷，不过他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看样子应该是和他的新领民没多少关系了。 寒暄几句后，两人一同登船，两个管事也跟了上来。 到了船上，弗莱克一扭头重重地说道：“伯恩，还不给夏多领主介绍一下情况！” “是，是，会长。”伯恩知道自己这趟将会里的法师给弄丢了，哪怕会长是他的姐夫，也不可能让他轻易过关，商会又不是他姐夫一个人的，还必须向其他出资人负责。 现在他的希望就寄托在夏多领主身上了，如果能让夏多领主满意，或许能避过这一关，想到这里，伯恩不禁感激地看了一眼姐夫，然后声情并茂地讲述起这次北地之行的经历—— “大人，我们这次一共拜访了七个兰加斯人部落，但最终只有一个喀鹀部落同意加入大夏领。” “等等。”夏多顿时发现了不对，“之前不是传回消息说有两个部落吗？怎么就剩一个了？” 对于夏多领主察觉这个，伯恩并不意外，他们之前传回消息的时候确实有两个部落，后面出现变故，传讯法器又正好无法使用，也就没有立刻传回消息，再后来，也只是传回消息说，已经找到人了，正在返回。 现在夏多领主问起，伯恩立刻就解释起来，生怕引起领主的不满： “大人，秋冬季节经常是兰加斯人部落之间厮杀、兼并的季节，之前说好的那个部落，在我们返程时通知他们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而现在这个喀鹀部落，当时的情况也很紧急，差一点就被灭了。” “……” 夏多对于兰加斯人的了解仅限于从书上看到的只言片语，以及领地上那个兰加斯人冬枝的叙述，从“鲜血试炼”、部落兼并来看，耐色人称他们为“野蛮人”，也不算冤枉了他们。 当然，耐色人也没有他们自己所认为的那么文明就是了。 第426章 精神渗透物质 听完这个叫伯恩的管事讲完北地冒险故事，一行人来到舱底，顿时，混杂着浓烈体味、干枯草药、屎尿的负责气味扑面而来。 夏多下意识地驱使魔网隔开气味，但其他两人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尽管他们能闻到靠近夏多这边的清新空气，但他们却不敢过于靠近，只是皱着眉头，弗莱克甚至还用衣袖掩了掩口鼻。 “*@#￥*！”伯恩大吼了一声。 船舱内所有人都立刻看了过来，神情中有紧张、有期盼，最后一个拎着骨杖的兽袍老者走出人群，来到夏多等人面前，别扭地行了一个耐色通用的法师礼节，然后又是一阵叽里呱啦的陌生语言。 夏多意识到，想要同化这些兰加斯人没他想的那么容易，最起码语言这一关就很麻烦，他看向了一旁的伯恩，问：“他说了什么？” “大人，他说感谢仁慈的夏多领主，如果没有您的接纳，他们喀鹀部落就会被敌人消灭了，还有，他说大人您是祖灵赐予他们的、天生的主。” “……” 不管伯恩翻译的话有没有经过修饰、美化，但这句“祖灵赐予的主”着实戳到夏多了，习惯了光辉之主的信仰，这祖灵信仰看上去和统治者并不是很协调啊！ 如果将什么都归结于祖灵的话，那将领主置于何地呢？ 夏多心里虽然有些不喜，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一脸平静地说了一句，“欢迎各位加入大夏领，今后你们都是大夏领的领民，希望你们遵守和服从领地的秩序。” 说完就不再言语，等伯恩将他的话转达后，夏多又在船舱内转了一圈，大致看了一下这个喀鹀部落的人数。 除了领头的萨满，没有其他老人，都是青壮以及小孩儿，其中成年女人大概四十多人，成年男人只有三十多，小孩儿倒是不少，粗一看至少有60个。 一次拉回来一百多人，也算是不小的补充了。 回到甲板上，夏多看着弗莱克会长，提出了他的要求，“找几个会说兰加斯语言的人随船一同前往大夏领。 “另外，明年除了去塞汶顿运人外，兰加斯人这块也不能放下，我会提供相应的资金，我希望你们能在兰加斯人的领地建立一个据点，长期往大夏领输送人口。” “会说兰加斯语言的人没问题，伯恩就会说，船上还有两个人也会，但是建立据点——”弗莱克脸上有些难色，“大人，兰加斯人虽然互相争战厮杀，但是对耐色人还是很警惕的，我担心建立据点反而会妨碍到招募人口。” 夏多想了一下，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弗莱克的说法，但他又问：“能不能和那边的大部落合作，收购战败部落的奴隶，我们可以用武器、盔甲，甚至是魔法卷轴来支付。” “大人！”弗莱克神情一变，像是被夏多这番话惊到了，但看夏多脸色平静的样子，终究是做奴隶生意的，弗莱克的心思也活络起来： “大人，或许我们还可以支持他们对其他部落发起攻击，从而得到更多的人口。” “……” 夏多仔细打量了一番弗莱克，有想法啊！他自己也确实有这过这种想法，但想想还是放弃了，他确实需要人口，但他和兰加斯人还不是敌人，犯不着这么做。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总不能永远把那些被攻破部落的兰加斯人当奴隶吧，谁知道未来那些人里面会不会出一个大奥术师，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行事光明正大、占据大义，并非只是样子好看，更有着切实而长远的好处，作为准长生者，夏多不可能不考虑这些。 给了弗莱克一个警示的眼神，继续说道：“不需要这么做，大夏领不是毁灭者、终结者，我们是拯救者、庇护者，是给兰加斯人带来幸福安定的人，知道了吗？” 说到最后，语气已经严厉了起来。 大冷天的，弗莱克感觉自己背后竟然湿了一大片，知道自己想差了，不敢迟疑，连忙回答，“是，大人！” “回去吧，过段时间我会再来萨维尔镇，到时候再结算这次的开支。” “是。” 弗莱克离开了，但很快又送来一个人，说是精通北地的兰加斯方言，夏多收下后，便直接命令开船。 一直到夜间，在夏多的法术照明下货船才抵达了临水村。 …… 将一船兰加斯人在临水村南区南顿好，已经是深夜了，不过，夏多依然没有休息，而是和莱顿商量起这些兰加斯人的安排。 “大人，兰加斯人不擅长种植，我觉得可以让他们蓄养牲畜，供应领地的肉食，这是他们较为擅长的，部分青壮还可以编入领地卫队，现在领地的领民人越来越多，而且大人说过明年还会更多，领地也会扩展，那卫队人数就有些不足了。” 现在领地卫队只有四十人，分为四个小队，看上去确实有些少，但夏多却想着魔法部队，目前已经有西蒙学会使用魔法卷轴了，只要接下去学会的人再多一些，人数少其实并不是问题，只要卷轴多就行了。 另一方面，夏多并不想让这些兰加斯人从事和他们之前一样的工作，如战斗、蓄养牲畜之类的，想要同化，最好是将他们当成白纸一张，不要惯着他们。 只是，大夏领这边其实也并没有形成什么独特的先进文明，想要同化，依然还需要物质层面的吸引、改造。 比如衣食住行方面的。 但同时，大夏领的这些耐色人也同样需要物质层面的吸引、改造，将文明的精神渗透在物质中潜移默化地影响他们。 这般想着，夏多渐渐有了想法，“那些兰加斯人暂时先不安排工作，趁着冬季我会安排人教他们耐色通用语，如果开春后还不能进行简单对话的话，收回他们现在住的房子。” 这些兰加斯人来到大夏领虽然是夏多派人主动接过来的，但事实上，如果不是他们走投无路了，怎么可能愿意背井离乡呢？ 刚刚给他们的房子并不是直接给他们了，这和给之前参与过领地开拓的领民分配房子不同，给兰加斯人的房子只是让他们暂住。 如果夏多不满意的话，随时可以收回，甚至直接将他们打为奴隶也未尝不可。 语言肯定是要统一的，暂时来说，夏多还不能创造一门全新的大夏语，即便创造了也没多大意义，大夏领的影响力实在有限，还是必须用外界通用的语言。 耐色语并不算难学，夏多自己亲身体验过，给他们一个冬天的时间，也不要求他们多精通，只要能听懂简单指令、进行简单对话就行了，之后在劳动中可以慢慢学。 如果这都不行的话，那也别怪他不客气了。 第427章 亚特伍德 想到语言，夏多又想到一个问题，关于领民教育的问题，于是说：“将领地的未成年人集中起来，包括那些兰加斯人小孩儿，安排人教他们认字，领地暂时也不缺他们这点劳动力。” 对于这个决定，莱顿心里并不是很认同，只不过对于领主的话，他一向很难拒绝，于是也只能答应下来，并开始思考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深意。 两人一起说是商量，但更多是夏多在单方面布置任务，只是有时他也会有思维盲点，这时莱顿会补充几句。 不知不觉，夜已经很深了，夏多已经有了些许倦意，“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就回去休息吧。” “还有一件事，必须告诉大人。”莱顿神色突然变得郑重起来。 夏多顿时来了点兴趣，说：“什么事？” “这次随船过来的人里面除了那些兰加斯人，还有一个很特殊的人。” “特殊的人？”夏多回想了一下，船上除了兰加斯人，不就是斯莱文商会的人吗？但他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殊的人。 “是斯莱文商会的那几个翻译人员？”夏多问道。 “不，大人。”莱顿摇了摇头，“那个人混在了兰加斯人里面，虽然从外表很难分辨出来，但我可以肯定，他曾经拥有过圣力！” “是谁？” 这一刻，夏多已经不只是好奇了，曾经拥有圣力，说明现在没有了，那这个人又是什么身份呢？来到大夏领又有什么目的？ “那人右手的皮肤就像是干枯的老树皮，大人应该有印象的。” 莱顿这么一说，夏多才想起来，刚刚给那些兰加斯人安排住处的时候，他一直在场，那个干枯老树皮模样的右手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而且，此时回想起来，那人似乎比正常的兰加斯人少了几分野性，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他连忙问莱顿：“你说他曾经拥有过圣力，能判断出是什么圣力吗？” 莱顿面露愧色，“大人，我判断不出，只能看出他身上有残留的圣力辐射痕迹。” 圣力辐射痕迹？ 对于这个，夏多并不陌生，过去萨维尔领办奥术竞赛，当时一位远道而来的魔法女神教士为艾伯克进行了秘焰洗礼仪式，艾伯克因此重获青春，这其实就是一种圣力辐射痕迹。 只不过，事后艾伯克施法掩饰出了青春的外表，实际上他看起来应该比自己更年轻才是。 一般而言，圣力辐射痕迹是永久的，相当于说圣力改造后的效果是永久的，那个人身上有残留的圣力辐射痕迹，只有一种情况可能出现。 那就是，那人原本是神职者，因为某种原因失去了圣力，以此圣力为基础的种种效果全部不复存在。 如果现在莱顿突然失去了圣力，那他身上也会有些许圣力辐射痕迹残留。 只不过，圣力辐射痕迹辨认确实是个难题，至少夏多就没能发现那人身上的圣力辐射痕迹，更别说分辨具体是由哪种圣力造成的了。 就连莱顿这个专业人士都认不出来。 想了想，夏多觉得这种事还是双方直接开诚布公地谈谈比较好，如果真是什么麻烦事的话，那他也可以提前准备了，于是便说： “明天你先去问问斯莱文商会的人，看看那人是不是一开始就在喀鹀部落中，之后你再去找那人谈谈，问问他的具体身份，如果身后没有麻烦的话，可以留在大夏领，如果有麻烦的话，船还没走，明天让他直接离开。” 莱顿能施展【诚实之域】，一个失去圣力的普通人很难在他面前说谎，只要问清楚情况，夏多自然不介意领地上再多一个人口。 “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去早点休息。” “是，大人。” …… 第二天，天越发阴沉了，低矮的云层似乎马上就要压到头顶，让人的心情也有些压抑。 夏多一边看着天色，一边啃着馒头，心里估算着什么时候才会下雪，刚刚莱顿过来了一趟，说是准备去南区询问情况。 斯莱文商会的人已经问过了，那人自称叫“亚特伍德”，是斯莱文商会的人从河里捞起来的，当时身受重伤，塞到喀鹀部落里，是为了救他，也只是为了多加一个人口，多赚一点金币。 现在莱顿去直接询问亚特伍德，等下应该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夏多还是很好奇的，一个正常有身份有地位的神职者，怎么会失去圣力呢？是触怒了他的神，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 吃完早餐，夏多先是进行了一番简单的体能训练，让身体精神活跃起来，然后才拿出书本、笔记，在魔法领域徜徉。 上一次在投影位面的叶尔兰银光城一年多，尽管大部分时间并没有投入到魔法研究中去，但即便只有少数，也足以让他的升级进度大幅度提高。 高阶法师的门槛是5环法术，夏多已经十分接近了，之前调整过以此进阶计划，优先升级，之后再慢慢打磨，满足进阶条件。 这是出于对长距传送的渴望，也是因为这样的调整，其实并没有太大影响，只是将进阶时间稍稍往后推了一些。 但高阶法师和奥术师，在实力上并没有拉开绝对性的差距，因此稍稍延迟进阶但加快成为高阶法师，某种程度上，反而更有利。 夏多选择的进阶方式，依然是选择一个4环法术，以第五层魔网之前的要素构建出一个完整的5环法术，以此接触到第五层魔网。 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希望能够一次性接触到更深层次的魔网，不过进阶奥术师，在5环层次是最容易的。 低了，攫取的本质不足以形成奥火，超过了，在更多层魔网的影响下很难攫取到魔网本质，进阶难度大为增加。 这一次，他选择的法术是【法师护甲】。 这个原本只有1环层次的创造系法术，不久前已经被夏多提升到4环层次，涉及魔网层次的深入，也让这个法术拥有了更强的本质，以及更高的扩展性。 从2环到3环，夏多主要侧重于防护能力的提升，但到了4环，被动的防护能力提升已经足够，甚至可以说3环层次【法师护甲】就已经够用。 因此，在4环层次，夏多更侧重于持续时间的提升，于是也就有了现在的4环【长效护甲】。 顾名思义，持续时间超强，一次施法可以维持超过十二小时。 当然，由于越高环阶的法术，所具有的扩展性也更高，这个法术其实并没有达到夏多满意的程度。 只不过为了尽快成为高阶法师，他并没有尽可能地完善，而是在此基础上继续逆推第五层魔网要素，以第五层魔网以下的要素构建等价的5环法术。 并以此接触到第五层魔网。 第428章 被放逐的德鲁伊 目前，夏多个人的战斗法术体系以防护、机动为核心，破法、伤害其次，在提升法术环阶时，也是以防护、机动优先。 因此在选择第一个提升环阶的法术时，夏多就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将【法师护甲】升到5环，另一个是【短距传送】。 不过，从耗费时间上考虑，夏多最终选择了【法师护甲】，从1环层次升级到4环，夏多对于这个法术可以说知之甚深。 但传送，夏多不久前才刚刚学会，他可没信心在短时间内通过提升【短距传送】这个4环法术的环阶来接触第五层魔网。 说到底，任何一种选择背后都有一系列的动机支持。 而另一边，莱顿也来到了圣坛广场南边的居民区，由于昨天安排住处的时候，他刻意留心过那个亚特伍德，因此，他直接找到了亚特伍德的住处。 兰加斯人这边还没通知到去食堂吃饭，但作为食物的馒头却发放了不少。 到这里的时候，莱顿就看到亚特伍德正蹲在屋子里的火坑旁烤着馒头，上面吊着的锅里面还烧着水，咕嘟咕嘟作响，蒸腾的水蒸气直冲屋顶的房梁。 “亚特伍德！”莱顿亮出手中的圣光，打了个招呼。 亚特伍德连忙放下手里的树枝，站了起来，躬着身子，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大人，请问有什么吩咐？” “不藏着了？” “不敢隐藏。” “说说吧，你是什么人？来自哪里？”莱顿召唤出【诚实之域】，目光灼灼地盯着亚特伍德，“不要妄图欺骗吾主公正的目光！” 一片淡淡的神圣光辉铺展开来，其中蕴含着凡人足以感知到的高远意志机械而无情。 亚特伍德原本恭敬的表情逐渐变得平静，原本躬着的身子也直了起来，“我来自塞汶顿的【金橡枝教团】，是金橡枝教团的秘文长老。” 金橡枝教团？秘文长老？ 这两个名字对于莱顿而言，完全陌生，但从橡枝这个词，他也能猜出这个亚特伍德之前很可能是德鲁伊，莱顿脸上不动声色，继续问道： “那你怎么会失去圣力？又怎么会落入耐色瑞尔河？来大夏领有什么目的？” 相比于之前的问题，这个问题就很关键了，而【诚实之域】并没有强制审问的作用，亚特伍德如果有心拒绝的话，他完全可以不回答。 但拒绝的后果，就需要他自己承担了，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立刻回答道：“我因为教团内的理念冲突，而遭到教团的放逐，在我离开教团后，圣力便开始不可逆转的流失，一直到完全消失。我是被强盗打劫后扔进河里的，后来被救上了船，来到大夏领只是偶然，我没有恶意。” 几句话将原因解释清楚，但更多的细节却没有透露，比如是什么理念冲突导致被放逐，圣力流失的真正原因，强盗打劫为什么不直接杀死。 对于一个前德鲁伊，莱顿还是给予了一定的尊重，并没有深入询问下去。 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亚特伍德没有说谎，换句话说大夏领可能又要多一个领民了，不过这必须由领主大人亲自决断，他自己是无权给出任何保证的。 他也只是说，“你的情况我会汇报给夏多领主，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无论去留，你的安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说完，他让亚特伍德暂时不要离开住所，然后独自一人离开前去汇报了。 …… 夏多的小营帐内。 莱顿的到来，让正在全身心投入法术升阶的夏多有些不爽，有点像起床气，深呼吸两口，将思路收拢，并在笔记上记录下当前研究的进度节点关键信息，以防之后再研究的时候找不到思路了。 做完这些后，他才看向了莱顿，问道：“说吧，亚特伍德是什么人？” “大人，他是一个德鲁伊，不过现在已经失去了圣力，变成普通人了。” 德鲁伊？夏多顿时来了兴趣，之前他只是听说过德鲁伊，并没有亲眼见到，现在这亚特伍德应该是他见过的第一个活生生的德鲁伊。 不对，应该是前德鲁伊了。 “他还说了什么？”夏多连忙问道： 莱顿将之前莱特伍德所说的内容复述了一遍，金像枝教团、秘文长老、理念冲突、放逐、强盗打劫、被救等等。 夏多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金像枝教团，这一听就不像什么正经组织，还有什么秘文长老，是掌握隐秘文字的呢？还是掌握隐秘法术的呢？ “你知道金像枝教团吗？” “抱歉，大人，我没听说过，神殿图书馆中关于德鲁伊的记载仅限于几个名字，以及能力。” 神殿图书馆没有的话，那时之塔想必也不大可能有了，夏多一边通过塔灵给妮雅传递信息，让她帮忙打听德鲁伊的资料，以及金像枝教团的情况，一边对莱顿说： “这个亚特伍德先让他留在领地，那些兰加斯人你可以去安排他们学习耐色通用语了，小孩子单独教，斯莱文商会的那几个翻译人员，留一个给你，你负责教小孩子。” 现在已经进入冬季，大雪眼看着就要来临，领地内参加劳动的人数连一半都没有，加上还有各个工作小组的组长，莱顿其实并不算忙。 “对了，这个给你。”夏多从随身空间内取出他亲手制作的简易字典，以及一本《光辉之主神圣箴言》递给莱顿，“领地小孩子学习文字的时候，用这个给他们学，那些兰加斯小孩先叫他们说耐色通用语。” 莱顿接过《箴言》以及一本厚厚的字典，翻看了几页，立刻意识到这本“厚书”的重要性了，想当初，他自己学习文字的时候，只能整本强行记忆，毫无体系可言。 但眼前的这本书，却明显是成体系的，认全了这本书，那其他书就都认识了，特别是对于耐色人来说，最难的其实是读音和文字的一一对应，而不是文字的含义。 “大人，这本书——”莱顿看着夏多，眼神里已经有了些许狂热。 “这是我学习文字的时候曾经用过的，你先让他们照着学吧，后面我有时间再重新整理一下。”夏多注意到了莱顿的眼神。 这本简易字典中，本质上是以耐色字母为族的单词表，注释和注音都是用英文字母写的拼音和音标，只有夏多自己才知道具体的含义。 莱顿不知道这个都震惊成这样，如果将这些整理成耐色通用语，那他岂不是更震惊？ 以后甚至只需要教给文盲耐色音标，然后他们就可以自行学习文字了，这大概就是表音文字的优势吧。 第429章 发现次位面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这天下午，刚从墓园出来，走到圣坛广场的夏多，突然抬头望向了天空，积蓄了五六天的云层终于开始飘雪了。 最初只如米粒大小，甚至飘不到地面就已经化作水滴，夏多感受着零星飘落的水滴，又加快了些步伐。 昨晚，喀鹀部落的老萨满死去了，今天在夏多的亲自主持下，将其葬在了临水村墓园之中。 老萨满的突然死去，让这些兰加斯人失去了信念的支柱，加上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让原本就有些担心、迷茫的他们变得更加惶惶不安。 终究是自己的准领民，夏多好生安抚了他们，并让莱顿送上了一批过冬的物资。 回到小营帐，夏多开始收拾东西，时间已经到了十二月的最后一天，耐色历835年即将过去，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 领主别墅已经基本完工，只差内部、外部的装修了，不过，夏多准备趁着新年到来的机会现在就搬进去。 正好临水村一期规划已经大致完成，圣坛广场南区、北区都是居民区，西边临河，他这个小营帐摆在东边还是挺碍眼的。 现在拿掉可以让莱顿将他的办公所、物资仓库什么的迁到这里来，而且这里再往东一点就是夏多的领主别墅了，就近汇报也比较方便。 小营帐这边基本没什么可以收拾的，只是一些家具、衣物，重要物品夏多都是随身携带的，有次元袋和随身空间，几乎可以做到把家带在身边。 将书桌上莱顿送过来的一叠文书以及床上的衣物收起，就叫人过来搬家了，而他自己则来到别墅这里。 负责建筑的工匠们早已离开，负责装修的工匠要等开春后才能过来，一个名叫诺曼的士兵正在这里守卫。 “领主大人。” 夏多点了点头并没有回话，刚刚收到塔灵的提示，妮雅传来消息，她打听到金像枝教团的情况了—— 那是一个在塞汶顿附近活动的德鲁伊教团，这些人向来排外，外人很难打听到消息，只知道不久前，金像枝教团似乎发生了什么变故，所有成员都消失不见了。 全部消失了？夏多皱了皱眉，亚特伍德不是说他是被放逐出来的吗？怎么放逐别人的人也消失了？ 一时间，夏多对于亚特伍德所说的理念冲突来了点兴趣，难道那就是妮雅传讯中提到的“变故”？ 一场变故导致整个金像枝教团的所有人都消失了？ 亚特伍德透露的十分有限，妮雅传回的信息也不清不楚的，夏多只得再次传讯过去，明说了领地上来了个金像枝教团的德鲁伊，问问妮雅的看法。 传讯过后，妮雅没有立刻传回消息，估计又是漫长的等待，这种几经周转的通讯方式，让夏多十分不爽，这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这还是法师，如果换做普通人，想要从临水村联系塞汶顿那边，一来一回几个月就没了。 难怪霍克领的多莱森领主发明了一种全新的通讯法术会让奥法联合会也找上门去洽谈引进适宜，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新法术。 但夏多此刻确实非常想要一种先进的即时通讯法术。 他自己是有些想法的，只不过现在【法师护甲】环阶提升还未完成，高阶法师未成，根本顾不上什么通讯法术。 “唉，时间啊，你怎么就这么不够用呢！” 夏多想到了投影位面，只是十一月、十二月，整整两个月，时之塔的位面探索阵列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投影位面，后面说不定还会间隔更久。 星界法师的培养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的，还真是麻烦啊！ 可让他用奥能结晶去奥法联合会消费，他又不愿意。 奥能结晶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只有奥术师日复一日地将奥能积攒下来，才能形成奥能结晶，用途广泛，有价无市，比秘银更珍贵、也更稀少。 明明自己家里就有设备，还花大价钱去用别人的，想想都觉得亏。 …… 没多久，夏多已经在新别墅安家了，尽管这里看上去还有些粗糙，但相比于临时搭建的营帐，住在这里甚至给他一种家的感觉。 正是在这种氛围下，夏多表现出前所未有的专注。 不知不觉间，天上已经暗了下来，雪花也越飘越大，带着林间的风甚至吹进了夏多的卧室，一直到打在书页上化作一个个小水珠，夏多才回过神来。 天黑了。 没窗子。 不过这两者都难不倒他，天黑了有法术照明，没窗子，暂时用木块堵住窗口就行了，领地别的缺，木头还缺吗！ 身为领主最大的好处就是，有一帮子手下，能解决大部分琐事。直接传讯外面站岗的诺曼，让他去木屋制造工坊，找个合适的木块过来。 就在这时，塔灵又传来消息，不过并不是妮雅的消息，而是—— 发现新位面了！ 夏多心情激荡，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发现的不是投影位面，而是真实的次位面！ “这——” 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只知道此刻他的脑海中有几个词在不断地盘旋着—— 异界种田、位面殖民、诸天攻略！ 随着夏多在房间内来回走动，心情也逐渐平复了下来，理智重新占据上风，发现新位面确实是件好事，但问题是时之塔现在并没有开拓异位面的能力。 即便能够，也还必须考虑到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位面是否也被其他势力发现了，如果是的话，那基本没戏。 目前拥有位面探索阵列的，明面上就只有几个大奥术师的法师塔，相比之下，时之塔的实力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这么一想，夏多发现，价值更高的次位面，对于他来说，反而就不如投影位面来得实在了。 “鸡肋啊！” 但不管怎样，他还是必须回时之塔看一下的。联系了莱顿，两人早有默契，简单叮嘱了几句后，夏多便呼唤塔灵进行了引导传送。 …… 时之塔，传送间。 刚走出传送间，夏多便察觉到身后传来熟悉的魔网波动，一转身，妮雅也回来了。妮雅看到夏多正好就在前面也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叫了声： “夏多！” “你也回来了？因为次位面？”夏多笑着说道。 看妮雅行色匆匆的样子，想必是一收到消息就立刻赶回来了。 第430章 位面同调 “我把发现次位面的消息告诉老师了，老师让我回来将这个位面封锁起来。” 只听前半句，妮雅的话确实让他有些失望，这种事怎么能告诉别人呢！哪怕是老师也不行啊！不是应该闷声发大财的吗？ 不过听到后半句，夏多又有了几分好奇，封锁位面？怎么个封锁法？ 在时之塔的图书馆里，基本没有多少关于次位面的资料，就连位面探索阵列都没几个法师塔拥有，真正关键的资料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透露出来呢？ 最起码，夏多是不知道还有封锁位面这个说法，或者说，这个流程的。 只听妮雅解释了一句，着实有些不够，在传送去位面探索层之前，夏多问妮雅，“封锁位面有什么用？怎么封锁？公主殿下为什么要让你回来封锁位面？” 不过这话，在传送的这一边已经来不及回答了，白光一闪，两人一同出现在位面探索层的预备传送大厅，与之对应的是进行星界投影的投影大厅。 这里和公共层的传送间有些类似，被布置了传送法阵，不过相比于传送间，这里的防护等级要高太多，毕竟可能会在这里开启连通异位面的传送门，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从另一边冒出来。 由于时之塔并不是完全由大奥术师建成的，当年时之塔建了一半，萨维尔大奥术师就消失了，有些配置并没有达到极致。 就比如这里的预备传送大厅，原本应该有多个的，但现在只有一个。 而一个预备传送大厅就只能同时连通一个位面，如果发现多个次位面的话，就无法同时连通了，只能一个个排队。 好在后续还有扩展的余地，加上现在一共也只发现了一个次位面。 只有在这里才能安全地开展各种位面探索活动，当然也仅限于施法者人在主位面，一旦到了次位面，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妮雅一边链接位面探索阵列检查搜索到的次位面信息，一边回答刚刚夏多的问题，“封锁位面是为了防止这个位面被位面探索阵列搜索到，有老师亲自制作的魔法卷轴，封锁不难。 “至于老师为什么让我来封锁位面，老师没有说，不过我猜，她是想将这个位面留给时之塔吧。” 听到这个解释，夏多又产生了更多的问题，如果封锁了就能防止被其他法师塔的位面探索阵列搜索到，这就说明封锁的并非是位面本身，而是某种能够被位面探索阵列检测到的特征。 那封锁技术和搜索技术，是不是类似隐形材料和雷达之间的关系呢？ 夏多还想到了一个问题，时之塔的位面探索阵列是过去的萨维尔大奥术师留下的，到现在有可能已经过时了，所以才很难搜索到投影位面、次位面，而不仅仅是因为缺少了星界法师、位面学者。 这么一想的话，公主的封锁手段也不是绝对保险，说不定明天就被更高明的搜索技术发现了呢！ “还好！是一个水元素主导的位面。”妮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松。 据她了解，目前发现的次位面大多具有某种能量元素的极性，极端的甚至已经接近内层位面了，内层位面并不是物质层面的位面，或者说它们根本就不是位面，只是一种“源”。 那种情况下，次位面已经不能算是位面了，只能算内层位面的外延。那种位面对于大奥术师而言，也算极为珍惜，但对于时之塔而言，它们根本无法利用。 而水元素主导的位面一般是一个多水的环境，可能会有漂浮的岛屿，上面能够住人，具有一定的开发价值。 当然即便没有岛屿，海水中的资源也不在少数。 想到这，妮雅立刻做出了决定，“夏多，我要马上前往这个次位面，将它封锁。” “等等！你要亲自过去？”妮雅的话将夏多吓了一跳，要不要这么猛啊！这就好比宇宙飞船发现了一个未知星球，随随便便就玩起真人登陆了。 万一有病毒感染、重力异常、未知生物什么的，就悲催了。 他不禁问道：“封锁位面非要亲自去这个位面吗？难道就不能通过传送门来传递封锁效果吗？” “不行。”妮雅摇了摇头，“老师给我的这份魔法卷轴必须要我亲自过去激发，传送门无法传递这个效果。” 妮雅说得这么坚决，夏多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了，于是说，“万一你过去了出现在水底怎么办？” 刚刚妮雅自己也说了，这是一个水元素主导的位面，说不定就是一个海底世界，人类即便是奥术师突然出现在海底，也有很大的风险。 两人经过上次的深入交谈，关系已经亲近了不少，夏多的关心妮雅也无法无视，只是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 “我知道你不放心，但我有把握才亲自过去的，之前在塞汶顿我已经去过好几个次位面了，看我的！” 妮雅都这么说了，夏多也不再规劝，他只是以自己的认知、见解来判断，或许在魔法世界有专门的法术来应对这种情况，是他所不了解的。 两人意见达成了一致，妮雅也迅速行动了起来，只见她先是启动了预备传送大厅内的防护措施，然后在一大片魔法灵光的掩映下，启动了位面传送门。 不一会儿，一道瓦兰色的传送门从预备传送大厅地面升起，大致有两人高，呈漩涡状圆形，与之前夏多见过的传送门都不同。 就像是通体由海水形成的一个大漩涡，无论从哪个方向看过去都是正面的漩涡。 或许这也预示着对面是一个由水元素所主导的次位面。 夏多稍稍往后退了一步，而妮雅已经开始施法，她并没有一看到传送门就钻进去，而是先从指尖放出一道半透明的蓝色射线进入了传送门。 而这也让夏多确定，妮雅果然掌握了应对这种情况的专业法术。 当射线进入传送门后不久，妮雅像是收到了什么信息，接着又是一个夏多从来没见过的法术被激发。 在魔法视觉中，这个法术使得链接妮雅身体的魔网之弦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并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新状态。 这是一个未知的变化系法术。 这个法术改变了妮雅自身，夏多也不清楚妮雅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很明显，施展过这个法术后，妮雅就这么走进了大漩涡状的传送门。 没过多久，一颗熟悉的脑袋从大漩涡中探了出来，浸湿的黑色短发贴在脑门上，把夏多吓了一跳，好在脑袋开口说话了： “已经完成封锁了，这边的景致很不错，要过来看看吗？” 第431章 超现实感 对于妮雅的邀请，夏多并没有拒绝，真实的异位面旅行对他有很大的吸引力，这可不是投影位面可以比拟的。 投影位面中终究还是主位面的风景，无非是人物、时代不同而已，而异位面则可能拥有和主位面截然不同的景致。 不管是出于猎奇心理，还是充实研究素材库，夏多都没有理由拒绝，唯一需要担心的是，他就这么过去安全吗？ 他走近几步，看了看妮雅，“我就这么过去吗？” 听到这话，妮雅的脑袋往前探了探，半个身子从大漩涡状的传送门中露了出来，同时她将一只手伸向夏多，“把手给我。” 夏多有些疑惑地伸出手，握上了妮雅的手，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刚刚在妮雅身上发生的情况，在他的身上也发生了。 身体与魔网的链接发生微妙的变化，夏多突然感觉有些不适，身体内好似出现了一个空洞，让他呼吸都不得痛快。 他皱了皱眉，难道这就是妮雅刚刚的感觉？这到底有什么用？ 就在夏多思索之际，妮雅已经在催促他了，“快过来！” 夏多暂时将疑惑压入心底，异位面正等着他呢，顺着妮雅妮雅右手微微用力，夏多走进了传送门。 到了这边，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四周弥漫着纯净的瓦兰色微光，给人的感觉就好像置身于蓝水晶之中。 宁静、安详、永恒，那么地不切实际，却又无比美妙。 放眼望去，周围除了大漩涡状的传送门，以及妮雅，再无其他了，什么鱼类、岛屿、水草，全部没有，就好像身处一片虚空，上下混不着力。 而就在夏多看到妮雅缓慢舞动的蓬松头发时，他这才意识到两人竟然是在水中，而他竟然没有丝毫违和感，之前在时之塔那边所产生的“身体内好似出现一个空洞”的感觉，此刻也消失不见。 难道这才是那个变化系法术的真正效果？！ 夏多有些惊讶，嘴巴微微张开，顿时一股水流涌入嘴中，嗯，法术并不阻止环境中的水进入身体。 “不要开口说话，【位面同调】只能让我们适应这里的环境，却不能帮助我们消化喝进去的水。”妮雅的声音突然传来，眼神中也带有微微的警示。 夏多顿时会意，同样以法术传讯的方式与她交谈，“【位面同调】就是你之前施展的法术？” “是的，在多年的位面探索中，七塔集团已经创造出能够适应异位面环境的新法术，这就要远超我们了。”说到这里，妮雅的眼神不禁有些黯淡。 原本时之塔也可以发展得很强大，但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曾祖萨维尔大奥术师竟然不见了，自那以后时之塔就一直在走下坡路。 尽管时之塔完工了、领地也似乎开拓了一些，但衰落的趋势却怎么也无法阻挡，一直到她这一代才出现了第一个奥术师。 想到曾祖并没有死，只是流落异界，妮雅的心情才又放轻松了些。 她拉了拉夏多的手，“不说这些了，老师已经同意我将【位面同调】留在时之塔，过段时间我会抽空将相关法术书送回来，现在我们去远点的地方看看吧！” 虽然在塞汶顿的时候，妮雅已经去过了好几个次位面，但还没有哪个次位面像这个次位面这样，空灵、纯净，美到极致。 她一下子就喜欢上这里了。 夏多被妮雅拉着，在大漩涡状的传送门周围飞来飞去。 确实是飞！ 在这个位面，移动方式和在主位面使用【飞行术】的状态极为相似，仅凭意志就可以驱动自身上下翻飞。 只不过，不同于在主位面时是在空气中飞行，这里是在水体中飞行，速度上肯定是不如空气飞行来得快的。 两人的飞行，在传送门周围形出了一圈圈暗流，让环境中的瓦兰色微光变得有些起伏了，就像是阳光照在镜子的碎片上，碎片将阳光也割裂开来，碎成一片。 两人朝更远处飞去，身后就留下了这么一条闪烁着碎光的暗流光带。 这种体验，别说是妮雅了，就连在地球上见多了各种视觉特效的夏多也十分迷恋。 虽说用法术也可以造出类似的场景，但这就好比特效电影中的奇幻世界，和真实的奇幻世界相比，假的终究是假的。 这种源自真实的超现实感，才是夏多真正迷恋的东西，或许这也是他喜欢魔法的原因，超越了他在地球上的认知现实。 不过，随着在这个世界的时间越来越久，认知也在不断更新着，现在的夏多看待魔法更像是看待地球上的科学，或许依然喜欢。（工业党喜欢技术） 但新鲜感却少了很多，现在他研究魔法更像是在上班。 …… 飞着飞着，两人渐渐远离了传送门，他们能所看到的也越来越多。此时，景致也不再是一成不变，偶尔他们也会看到一些悬浮在“虚空中”的水草、游鱼，甚至是石块、珊瑚。 这些物体在水体中移动所产生的暗流碎光带，给这神奇的水世界又平添了一份灵动的色彩。 看到这些，夏多也意识到，这个世界并非只有水，还是有其他物质存在的，或许在某个地方，就存在着一个岛屿也说不定呢！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位面的开发价值其实十分有限。 在夏多眼中，只有类似主位面，能开采资源、繁衍人口、种田发展的位面才是真正有价值的位面。 不过，这种位面肯定不好找，即便找到了也不一定能守得住。 时之塔现在连封锁位面的法术都没有掌握，又谈何占领开发呢？飞着飞着，夏多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个次位面了。 突然，他感到手上出现一点点压力，妮雅停了下来，“就到这里吧，不用再继续下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过来吧！” 她虽然很喜欢这里，但将大量时间花在这上面，就有点划不来了，后面又太多重复的景色，她已经想回去了。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远离了传送门，回首望去，大漩涡早已隐没在瓦兰色的背景中，夏多也觉得第一次不宜太久。 这个次位面看似平静、祥和、美丽，但是否具有未知危险谁也不能打包票。 “好，我们回去吧！” 和来时一样，返回传送门的时候，两人也是拖着一条长长的暗流碎光带，来到了大漩涡旁。 穿过传送门，回到时之塔位面探索层的预备传送大厅，那种体内出现一个空洞的感觉又出现了，夏多松开妮雅的手，这种感觉也并没有消失。 看来他是需要自己解决了，这么一想，他又觉得松手有些早了，看了一眼妮雅，而妮雅也正好看向了他，“破坏节点平衡，就可以恢复正常状态了。” “好吧。” 就像是在反制法术一样，夏多只是破坏了几个魔网之弦的组合，【位面同调】的状态平衡瞬间被打破。 一阵破碎灵光闪过，夏多已经恢复了正常状态。 而这时，妮雅也已经开始调整传送大厅的状态了，这是时之塔发现的第一个次位面，传送门依然维持着，但这里防护等级却被提高到最高级别。 夏多正要离开，妮雅却叫住了他，“我这次回来除了因为发现了次位面，还有一些关于金像枝教团的情况想要和你当面说。” “金像枝教团？”夏多顿时停下了脚步。 第432章 朝拜背叛 就在夏多返回时之塔之前，他还通过塔灵给妮雅传信，告诉她领地上就有一个金像枝教团的德鲁伊，想问问她的看法。 只是因为发现了次位面，两人几乎同时返回了时之塔，之后又一心挂念着次位面，夏多也就没有提这事。 实际上，两人在次位面待了不短的时间，现在外面应该已经快天亮了，通宵了，这也是为什么夏多临走都没提这事的原因。 他需要尽快休息，恢复精神。 不过既然妮雅提到了，夏多肯定是要听一听的，“关于金像枝教团，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得不多，不过老师知道我在打听金像枝教团的情况，在我回来的时候，她告诉我金像枝教团的人去科曼索朝拜精灵主神了。” “朝拜精灵主神？”夏多皱了皱眉头，他现在是一听到和精灵有关的事就头疼，更何况还是和神有关的。 “是的，这是他们今年才有的决定，过去从来没有过！”妮雅的表情有些严肃，她想到了老师在说起这件事时的态度，让她觉察到这件事后背所揭示的意义。 背叛国家、背叛人民。 想到离开前收到的那条信息，妮雅继续说了下去，“你领地上的那个德鲁伊应该叫亚特伍德吧？” “是的，你怎么知道？”夏多在给妮雅传讯的时候，并没有提到亚特伍德的名字，而妮雅之前的回复明明还对金像枝教团了解不深，现在却连亚特伍德的名字都知道了。 想必又是因为她的老师、那位公主殿下了。 而妮雅的回答也印证了他的猜测，“老师提到过，亚特伍德因为不愿去朝拜精灵主神，而被金像枝教团放逐了。” “那你知道亚特伍德失去圣力的情况吗？”夏多又问。 “不知道。”妮雅摇了摇头，“老师也仅仅提了一下这个名字，我是因为收到你的信息才猜到出现在大夏领的德鲁伊是亚特伍德的。” 不过，她对亚特伍德失去圣力这件事还是十分惊讶的，因为，这实在是太少见了，她不免多问了几句： “亚特伍德真的失去圣力了吗？神职者失去圣力后，真的就变成普通人了吗？” “莱顿在【诚实之域】下判断的，应该不假，至于是否真的变成了普通人，目前来看是这样的，还有待进一步验证，之后我再和你说。” 其实，夏多已经不担心亚特伍德的问题了，普通人也好，超凡者也罢，现在他就是大夏领的领民了。 略过亚特伍德的话题，两人又聊了一些自身的近况，以及对时事的看法。不过当夏多注意到妮雅越来越疲惫的脸色，他及时止住了话题： “刚回来时就看你脸色很差，然后又是一晚上没睡，现在赶紧去休息吧！” 提到休息，妮雅下意识地打了个哈欠，反应过来的她立刻伸手捂嘴，但一直在看她的夏多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呢，妮雅顿时就羞红了脸，但还是强装镇定地放下手，说道： “我知道了，你也去休息吧。” 说完，也不等夏多反应，就立刻传送离开了。 只留下夏多一个人在预备传送大厅内，他看了一眼正中央的漩涡状传送门，微微一笑，也离开了这里。 …… 当夏多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询问过塔灵才知道，妮雅已经先于他醒过来，并且已经返回塞汶顿补课了。 对此，夏多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想到自己将来不出意外的话，也会经历这么一次大补课，补足时之塔与最新知识的差距。 想想还是挺期待的。 不过，妮雅补课几个月竟然还没补完，还是让夏多有些意外，同时也觉得时之塔孤悬在外近百年，真的是落后太久了。 幸好奥术师还是奥术师，并没有什么变化，这给了夏多不少安慰。 这其实也很好理解，类似地球上十年前的高考和现在的高考相比，虽然科学理论、技术进步了不少，但这对高考的影响是很小的。 虽然考试的形式可能有所变化，但本质是不变的，所考察的还是差不多那种程度的知识理解与应用。 夏多也不担心有更高效的进阶奥术师的方法，因为他很清楚进阶的本质是什么，至于具体方式如何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就像是计算1+2+3一直加到100，有人用公式算，有人直接连加，但这并不影响最终的计算结果是5050。 放在进阶奥术师的角度来看，奥火就是那个结果。 能得出结果就已经是很好的方法了。 存在一个确定的、可以反复验证的结果，这意味着什么，耐色人或许还不能理解，但夏多却很清楚，这其实就是科学的定义，也是文明可以借此攀升的阶梯。 当夏多第一次听妮雅说，只要完全按照按照进阶步骤来做，只要自己不失误就必定能成功的时候，他几乎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魔法同时具备理论和实践的属性，与人有关的就是实践，无关的就是理论，排除人为因素，理论可以反复验证，这不就是科学嘛！ 当时，夏多就想到了全民奥术师的远景，就好像地球上全民大学生一样，当然实际比例可能没那么夸张，做不到全民，但这意味着知识（魔法）是可以普及的。 而夏多的很多推测也是建立在这个的基础上，如推测时代的变迁、技术的爆发、生产关系适配生产力等等。 很难想象魔网本质出现变化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就好像地球宇宙的精细结构常数发生变化一样，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物质？意识？到底有什么关联呢？” 尽管夏多知道此时的自己还没到考虑世界本质的时候，但他还是忍不住遐想了一番，这个世界实在是太过奇妙，让人忍不住遐想。 回到现实，夏多还是那个忙着进阶的普通法师，刚刚吃了点馒头填饱肚子，还想着下一个新式食物是什么的时候，塔灵突然提醒道： “代行者夏多，艾伯克奥术师来访。” 一开门，艾伯克就带着风快步走了进来，语气十分激动，“位面探索层那边，预备传送大厅里面出现了一个传送门，是发现新位面了吗？” “……” 你还真是后知后觉啊！ 权限所限，尽管艾伯克也能前往位面探索层，但却没有塔灵的实时提醒，夏多知道艾伯克这段时间正在学习位面学者的相关知识、技巧，但发现新位面却是昨晚的事，艾伯克可真是不凑巧。 不过看他这么激动，夏多也只是如是回答，“是的，确实发现了一个新位面，我和妮雅都已经去那边看过了。” 第433章 阻隔、飞回来 难得一次实践的机会，艾伯克正考虑着通过这个新发现的位面来验证位面学者的相关知识呢，不想夏多妮雅竟然都已经去过了，不由得惊讶道： “你们都去过了？什么时候？” “就在昨晚，那边是一个水元素主导的位面，我和妮雅只在传送门周围看了一下就回来了艾伯克你想去的话我给你添加权限，只不过那边全是水，你提前做好应对。” 说着，夏多直接给艾伯克添加了位面传送门的使用权限，而艾伯克在收到塔灵提示后，说了一声知道了，就迫不及待地过去了。 夏多低声念了一句，“位面学者啊——” 随即又摇了摇头，位面学者的几乎全由奥术师担任，现在的时之塔除了远在塞汶顿妮雅外，就只有艾伯克这么一个奥术师，实在是太少了！ 多想多烦，很快夏多便离开了时之塔，准备返回临水村，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前往萨维尔镇，而是先来到时之塔外面。 站在塔底，放眼望去。 和时之塔周围几步范围内的平静领域相比，外界简直是另一个世界，由于魔网混乱而自发产生的种种魔法效果依然存在。 但和最开始的暴烈相比，此刻的魔网已经缓和了许多，细细感知，似乎在西方有一个源头，正在将这片区域魔网中的混乱因子逐渐导出。 夏多知道，那里就是元素通道的所在，或者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水元素通道的所在。 根据【隐秘之手】的那几位奥术师的说法，这里最初的迷锁就偏向于水元素，之后年久失修导致运转不畅，后来又经过一次破坏性改造，使得迷锁彻底失控、毁灭，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元素通道既可以指作为“泄气阀”使用的元素喷泉，也可以指水元素扩散、转移的真正载体——临水河。 夏多想着元素通道建成、使用已经三个多月了，对于当前迷锁废墟魔网环境的改善几乎是肉眼可见的，但能不能让人安全通过就需要实际测试一下了。 如果能让他顺利通过的话，那么他从时之塔返回临水村就不需要从萨维尔镇中转了，可以直接从这里飞回临水村，甚至是走回去都可以，这可比乘船要快得多。 加持好防护法术，夏多再一次踏入混乱区域，几乎瞬间一道闪电凭空生出，打了过来，夏多下意识地想要避让，却没能来得及。 “啪”的一声闪电撞在身前的无形屏障上，碎成一团亮光，然后转瞬间消失不见。 如果仅仅只是物质层面的攻击，夏多并不放在心上，他有足够的防护能力，他真正担心的是空间上的隔断。 就像之前那次，他为了测试时之塔引导传送的效果，进入混乱区域后，被卷入了以太位面的幻影之中。 好在引导传送确实给力，不然的话，想要自己走出来就很困难了。 这一次，夏多走了有二十多米，一直到发现周围有浓雾出现，以他现在的眼界，看出了这其实是空间上的变化。 叹息一声，呼唤塔灵引导传送。 “看来还是不行！” 这次从传送间出来，夏多就直奔到萨维尔镇的传送门，直接穿过迷锁废墟似乎还差了点意思，他现在也只能继续从萨维尔镇中转了。 而这次他却不准备坐船了，毕竟这已经是冬天了，欧文船长以及船员们都已经放假回家了，临时召集比较麻烦。 于是便准备直接飞回去。 说起来，相比于坐船，飞回去用的时间更短，但其实这才是浪费时间的做法。在船上的时间他可以充分利用，但在飞行时却需要自己把控飞行状态。 不过长途飞行对于夏多，也算是一个难得的体验，等日后掌握了长距传送，可能就没这么多机会了。 或许以后，飞行就要沦为一项休闲活动了。 长途有长距传送，短途有短距传送，魔法还真是方便！ 【飞行术】是一个变化系法术，也是一个状态法术，一旦施展立刻生效，不需要专注维持，因而在返回临水村的途中，夏多也会分神思索、也会四处张望。 昨天，他在临水村时，到晚上才发现在飘雪了，今天下午，来到萨维尔镇的时候，地上的雪就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 飞在天上，视野开阔，大地一片白茫茫，只有沃夫堡河还在不断流淌，显示出从不屈服寒冬的烈性。 夏多顺着沃夫堡河一路向南飞行，此刻，降雪已经停止，但天上的阴云仍未散去，反而还有逐渐增加的趋势。 寒风呼啸，他感觉到速度正在提升，似乎是乘上北风的快车了，与此同时，他也考虑起提高飞行效率的方案。 不知怎么的，夏多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对宽宽的飞机翅膀，怎么也挥之不去，几乎瞬间，他就想到“力场塑形”、“滑翔翼”、“低阶飞行术”等等。 还在天上，夏多就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将这些想法记了下来，留待未来继续研究，为此他还飞偏了一段距离。 差不多一小时后，下方的森林出现了一块缺口，像是被什么巨兽咬过了似的，夏多知道，大夏领到了。 趁着这一个【飞行术】还有几分钟的持续时间，夏多绕着临水村飞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圣坛广场东侧。 刚落地没多久，就听到嘎吱嘎吱的人踩雪声、呼呼的狗喘息声从东边传来，乔奇带着两名士兵来到夏多面前。 “领主大人！” “辛苦了，继续巡逻吧！”夏多随口鼓励了一句。 在天上的时候，他就看到乔奇带着人朝这边走来，当然他们也看到夏多了，这也是夏多在这里停下的原因。 乔奇走后，还不到一分钟，吉布也过来了，同样带着两名士兵，也带着猎犬。 “大人！” “雪后有没有野兽冲击栅栏？”对于吉布，夏多就多说了一些。 “有，昨晚有头森林狼从栅栏缝隙钻了进来，不过被灰云发现，很快就夜巡的士兵解决掉了。” 灰云夏多知道，这是领地三条兰加斯猎犬中的一条，比从萨维尔领购买的普通猎犬更聪明，一直是领地士兵的好帮手。 “给它加一条狼腿。” 灰云昨晚再一次立功了，夏多当然也不吝奖励，即便它是一条狗。 之后，夏多又询问了栅栏的情况，才让吉布继续巡逻。 第434章 成就高阶 来到莱顿的临时办公所，夏多发现莱顿并不在这里，问了书记员才知道莱顿去墓园了，说是有事和莫特商量。 既然如此，夏多也不再逗留，而是返回了领主别墅。 昨晚他搬去了新房子，却发现没窗户，让执勤的士兵诺曼去找木工切个木块过来封住，没想到又收到发现新位面的消息。 走得匆忙，并没有等到窗户封上，刚刚在天上飞着的时候，注意到窗口已经被封上了，而且不止是他卧室的窗口，其他房间的窗口，有一个算一个也都被封了起来。 就连门上都盖了一层木板。 就近看规格，还挺熟悉，不就是标准木屋部件中的拼接墙板吗！ 回到卧室，果然是按照他的吩咐，用一个实木快堵住了窗口，房间内没有半点水迹，夏多在楼上楼下各个房间查看了一边，很是满意地回到了卧室。 这个别墅虽然名为别墅，但其实它更像是一个小型城堡，这个没有钢筋混凝土的时代，靠普通人建一个石质的双层建筑还是相当不容易的。 这需要非常精巧的结构设计以及工程管理，夏多的房子和萨维尔领的其他别墅在结构上十分相似，或许这就是所谓“工匠的秘密”了。 …… 黄昏时分，莱顿来见夏多，而这时夏多才发现住在这里的一个不好之处，这偌大的别墅必然需要很多仆人维持，或许他还需要一位管家。 这次莱顿过来，还是门口的执勤士兵诺曼接引进来的。 夏多深切体会到世俗礼节的繁琐，别说是夏多这个从地球穿越来的人了，就算是耐色瑞尔的法师也不太喜欢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方面。 毕竟，施法者不需要像普通人掌权者那样，通过设计繁琐的礼节来展现权威，他们自身所掌握的强大力量就是天然的权威。 难怪法师们都喜欢住在法师塔这样，兼顾了“研究机构”与“住宅”功能的地方！ 这么一想，夏多突然觉得这么大的房子白建了，工期又长、花费又高，与其这样，还不如建个木别墅呢。 送莱顿来到二楼卧室后，诺曼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房间内就只剩下夏多和莱顿两个人。 夏多合上书页看着莱顿，问道：“昨晚发生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大人！栅栏的缝隙我已经安排人补好了。” “既然知道修补缝隙，为什么不将栅栏的其他位置都检查一边呢？”夏多又问。 刚刚从吉布口中得知，莱顿只安排人修补了狼钻进来的那个缝隙，并没有安排人检查其他位置，最后还是巡逻的士兵检查了，然后找木工重新加固了几处位置。 被夏多这么一说，莱顿立刻反省自己，“大人，是我的错。” 夏多本意并不是训斥莱顿，只是提醒他一下，事实上，如果没有莱顿，他自己处理领地事务的话，估计不会比莱顿做得更好。 不过这个问题，其实是一个管理学的问题。 “安排一个人成为安全员，专门负责发现领地安全隐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是。” “喀鹀部落的人今天情绪还稳定吗？”夏多换了一个话题。 昨天，喀鹀部落的萨满刚刚葬入临水村墓园，剩下的兰加斯人都变得惶惶不安，夏多觉得这是一个让他们融入的好时机。 莱顿今天正好去看过喀鹀部落的人，于是说，“大人，他门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甚至已经有人愿意接受圣光的抚慰。” 夏多点了点头，其实在喀鹀萨满刚死的时候，莱顿就尝试过使用圣光抚慰那些悲伤的人，但兰加斯人却不愿意接受有别于萨满巫术的其他“巫术”。 在他们的认知中，巫术与信仰有关，他们只接受本族萨满的巫术，视他族巫术为诅咒。 这次圣光的“乘虚而入”或许就是转变的开始，夏多提醒莱顿不要太过激进，免得造成隔阂，现在的大夏领在喀鹀部落人的眼中还是拯救者、庇护者的形象，可不能变成对立者。 “他们学习耐色通用语的情况怎么样？” “今天他们比之前更用心了。” “很好，继续保持，让那四个斯莱文商会的人态度好点。”正说着，夏多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从今天开始领地内不准再说蛮子，只能说兰加斯人，知道吗？” “是，我会通知下去的。” “嗯，今天就到这里吧，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是，大人！” 莱顿退了出去，而夏多在看了一会儿书后，也“关灯”休息了。 …… 三天后，大雪。 临水村领主别墅卧室内突然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正在楼下执勤的诺曼摸了摸脑袋，不知道领主大人为什么事这么高兴。 平常他见到的领主可从没有这么笑过。 夏多确实很开心，因为他已经踩在高阶法师的门槛上了，只要他愿意，随时刻意迈入。 一旦成为高阶法师，虽然不如奥术师那样成为耐色瑞尔的绝对中坚，但至少已经可以在如今这个时代进退自如，即便是大奥术师也不会无视一位高阶法师。 【飞行】、【传送】，法师的核心优势在这一时期彻底展现出来了。 等价于5环层次的4环【法师护甲】已经完成，只等成功施展出来，借此窥见第五层魔网，之后再整理成正式的5环法术，夏多就是真正的高阶法师了。 这一刻，夏多非常庆幸这个世界的魔法不需要什么玄之又玄的感悟，就像是做数学题一样，1就是1，2就是2！ 你可能会算错，但题目的答案不会错。只要一直算下去，终究是能算出来的。 现在夏多已经得出这一阶段的答案了！ …… 将窗口的木块取下，仍由风雪吹进卧室，打在脸上，关掉【深红庇护法袍】的微弱元素平衡能力，原本如薄纱般丝滑的风雪瞬间变得犀利，像是一把刻刀凌乱地刻着。 夏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他的心却是火热的。 穿越至今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他没有压抑畅快的情绪，而是任其流淌、迸发。 良久，感觉脸上已经被冻得麻木了，夏多才开始收敛情绪，凝神专注，将这个以低阶注解高阶的法术缓缓施展出来。 还算熟练，但还没到极致，当然，也没那个必要，不过是中间态的过渡法术而已。 十几秒后，一道微光闪过，随后又隐于无形，但窗前的风雪却被一道无形屏障阻挡在了身前。 这一瞬间，夏多的意识被突然拔高，一直“高”到足以窥尽这浩瀚魔网的全部面貌——一个遍布天地之间、充溢着无限能量的复杂结构。 万事万物都存在于这个宏伟的结构之中，魔网之弦勾连一切，彼此交织。 第435章 奇景、定位法 从魔网表层，到魔网第五层，一次次地深入，让夏多对于魔网的本质有了更深的理解，不仅仅在于力量的提高，更是视野、眼界的提高。 “魔法女神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啊！” 见过了那个充斥天地之间的宏伟结构，他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魔法女神就是魔网本身的，或许女神只是掌握了更多关于魔网的奥秘。 “大丈夫当如是！” 刚刚升级，同时又知道奥术师本质的夏多，头一回生出了这样感慨，现在他是理解了为什么会有奥术师声称——神不过是更强大的奥术师。 实在是站得越高，就越明白魔网的伟岸，也忍不住生出遐想！ 心情大好之下，夏多干脆从窗口飞出，在风雪之中直冲天际，越飞越高，似乎是像看看这方天地到底有多高。 一直到穿透云层，【飞行术】的状态即将消失，他也没有碰到什么界限，而身处云层之上，视野更为开阔。 放眼望去，近处的云层翻涌，稍远处地面上的绿、黄、灰相间的杂色，到最远处，大地与天空连成一片，化作混沌，使人看不真切。 就在这时，夏多注意到一个细节—— 东方不远处，原本应该是迷锁废墟所在的位置，竟也出现了云层！ 之前的迷锁废墟上空始终没有云层覆盖，即便周围都有云层，它这边也会空出来一块，而如果处在废墟之中观察，天空则始终是一片迷蒙的，连阳光都无法直射下来。 难道那里也在降雪？还是说魔网已经平复到这种程度了？ 再次施展了【飞行术】，夏多一边下降高度，一边朝迷锁废墟飞去，片刻后，他便来到了迷锁废墟边缘。 此时，临水河的源头、元素喷泉所在的微型湖泊，已然处在正常魔网范围了，风雪笼罩其上，与喷泉中喷涌而出、又洒落四方的水元素混杂在一起，将其迅速转化为巴掌大的规则雪花。 一副魔幻奇景的模样。 夏多好奇地驻足多看了几眼，正想往里边走去，风雪中，一个人影从迷锁废墟中走了出来，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其笼罩，将外界的风雪尽数挡在了外面。 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夏多领主，怎么会雪天出行？” 夏多暂停了脚步，待来人走近，一看果然是【隐秘之手】的奥术师艾格伯德，于是笑着说道：“对于我等施法者而言，哪有什么雪天、晴天之分，只要想出行，什么时候不能出行？艾格伯德阁下在雪天不也还在继续修复魔网吗？” “呵呵，是我想差了。”艾格伯德自嘲地一笑，然后说，“夏多领主这次是来检查我们的修复进度？” “艾格伯德阁下说笑了，我只是刚刚在天上看到废墟被云层覆盖，一时好奇过来看看。” 两人一边闲谈着，一边靠近了现在的“魔网废墟”边缘，迷锁废墟边缘那里的魔网已经被修复，落在身后了。 在这里，混乱与秩序形出了一个明显的分界线。 外面秩序的世界，风雪交加；里面混乱的世界，反而显得平静。 当然，这仅仅只是表象，在魔法视觉中，夏多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魔网环境的混乱不堪，不过，相比于前几天他从时之塔返回前在废墟中心看到的，又缓解了不少。 看样子，这几天这些奥术师的修复进度似乎到了一个关键节点。 艾格伯德还要继续工作，而夏多之前的兴奋劲儿也散了，准备返回临水村了，不过在离开前，他给艾格伯德送上了一袋馒头。 虽然他知道对方肯定有自带的食物，但提供一点也不费事，正好将馒头推广出去。 …… 回到临水村，夏多开始整理这次的升级项目，或者说“4环【法师护甲】环阶跃迁项目”，只要得出一个5环法术，那他就可以自称“高阶法师”了。 尽管还差了一个最关键的【长距传送】。 一天后，夏多完成了5环法术的整理，今后在使用的时候，就可以直接施展要素较少的5环法术，而不必使用要素较多的中间态注解法术（从接触魔网层次来看是4环，但本质上已经是5环了）。 完成了新法术的整理，后续就只需要多多练习，熟练掌握了。 “接下去，就该是【长距传送】了！”夏多喃喃道。 理论上，他现在就可以尝试进阶奥术师了，但想想也不可能，进阶奥术师一共需要掌握十四门课程，他现在只在《深层魔网》、《奥术几何学》这两样上面基本达标了。 其他还早着呢。 特别是《灵魂学》，理论结合实践，要求进阶者能够感知到自己的灵魂，这方面夏多还只是摸了个尾巴，专注训练一直在进行，只不过进度也一直比较缓慢。 不像妮雅，刚成年在其他人进行普通专注训练的时候，她就开始进行进阶版的专注训练了。五、六年下来，她能够在二十岁出头就成功进阶奥术师，并不是侥幸。 这事根本急不得，也无法取巧。 夏多不是没有尝试过在投影位面进行专注训练，但事实是效果甚微，远不如在主位面进行训练，投影终究只是投影啊！ 经过粗浅的估算，想要完成进阶专注训练，大概还要一年时间，而完成专注训练，才是感知灵魂的起始，又需要一段时间。 以进阶为纲的话，掌握【长距传送】的时间就要落后一些，而实际上进阶日期也提前不了多少，这也是为什么夏多调整进阶计划的原因。 夏多并没有要立刻进阶奥术师的急迫感，先掌握【长距传送】，其实更符合他的利益。 收起笔记，夏多走出别墅，在临水村各处巡视了一圈，才呼唤塔灵返回了时之塔。 …… 传送术是一个相当复杂的法术，其中包含了模糊传送、随机传送、精准传送等方面，对于前两者夏多涉足不多。 而精准传送，则需要提前定位，夏多知道并掌握的定位方法，目前只有六维参考系坐标定位法。 其他如模糊定位、秘法印记定位、探知定位等等，他接触得都比较少。而这次要学【长距传送】，为了尽可能地避免传送失误，多重定位几乎是必须的。 来到时之塔图书馆，关于【传送】的法术书出乎意料的多，夏多一本本地检查，最终选了四本，其中两本与【长距传送】这个法术本身有关，另外两本则主要讲定位。 结合之前借到、一直放在身边的《特拉弗旅行指南》，他觉得有这些暂时就够用了。 难得回来一趟，收好了法术书，夏多准备到提拉克的研究室看看。 第436章 真·魔镜、工业化 距离初阶法师提拉克单独成立研究室，到现在已经快半年时间了，即便是最近一次过来，也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 这次过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惊喜。 在步行前往提拉克研究室的时候，夏多同时联系了已经加入提拉克研究室的迪恩，不过他并不是询问研究的进展，而是询问【进学会】的近况。 之前他为进学会成员在时之塔中单独设置了一个权限，借此推动时之塔的转型，对于进学会的状况，他一直比较关心。 “夏多，你不知道，那些学徒一听说进学会是你创建的，拼了命都想往里挤，我们进学会的讨论会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几乎已经覆盖到时之塔所有学徒。” 尽管未见其人，但从迪恩兴奋的声音中，夏多也可以判断出，进学会最近的发展相当顺利。 所谓讨论会计划，其实就是将进学会内部的讨论会模式推广到全体学徒中去，形出一个“合作、开发、共享、共赢”的学术氛围。 想了想，夏多又问：“现在有多少学徒想要加入我们？” “这个——”迪恩有些犹豫，“人数确实不少，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加入我们，前天刚统计了一下，大概只有一百多个。” 看来迪恩之前的话还是有点夸张嘛，不过夏多并不在意，有一百多个已经出乎他的预料了，时之塔的学徒总数也不过两三百。 而且即便有这么多人想要加入进学会，进学会也不可能全部收下。 不然的话，为什么要有“正式成员”、“预备成员”、“准成员”、“积极分子”的划分呢！ 又闲聊了几句，迪恩突然提问：“夏多，进学会的新权限到底有什么用？我们尝试了很多次，都没发现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新权限当然不仅仅是将组织关系独立出来了，而是有切实的、可以在时之塔使用的新权限的，关于这方面，夏多早就计划好了，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不过，既然迪恩提起了，他也不在乎提前透露一些出来，“新权限可以让进学会成员免费使用法术实验室，过段时间就会落实。” 不管是时之塔转型，还是为了适应新时代的到来，对于基层法师的需求总是不断上升的，但偏偏大环境又偏向于保守，夏多也只能一步步来。 否则，全面开放基础知识才是最直接、最迅速，当然也是最暴烈的方法。 说到这里，提拉克的研究室已经近在眼前了，夏多和迪恩不约而同地中止了通讯。与此同时，研究室大门打开了，提拉克脸上带着激动的潮红迎了出来： “大人，我们实验成功了！成功了！” “哦？”夏多一听，精神也为之一振，这才半年，恒久魔法就有成果了？如果还是像之前那样，只是“魔法效果”的魔法效果，就根本算不上真正的成果。 “大人，请跟我来！我们这次真的成功了！”提拉克连忙说道。 …… 进到里面，不少进学会成员的面孔出现在这里，各个脸上都带着一股傲气、兴奋与激动，看到夏多到来，人群立刻分开了一条道。 夏多之前来过这里不少次，和人群点头致意，然后熟练地来到里面的通用实验室，在通用实验室最里面的炼金法阵上看到了这次的目标—— 和上次那面“魔镜”一样，这次还是一面镜子，只不过这次的镜子像是一盏明亮的灯具，正持续不断地放着光呢！ 而这时，提拉克也适时介绍道：“大人请看，刚刚我们成功制造出这枚镜子，虽然没有经过时间检验，但我可以肯定，它持续稳定发光的时间必定能超过一天！” 夏多点了点头，认同了提拉克的话，法术辨识是法师从学徒阶段就开始学习的一门终身课程，以夏多的魔法造诣，不难判断出这枚镜子上法术的持续时间。 “三天，它至少能持续三天！”夏多肯定地说道，看向提拉克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期许。 虽然这枚镜子与真正的魔法恒定术制造的“灯具”还有一定的差距，但能够持续三天，已经不是质的差距了，而是时间长短，量上的差距。 “你们做得非常好！”夏多毫不吝啬赞美之词，随即又问，“这枚镜子的成本大概是多少？” 说到成本，提拉克的表情顿时纠结了起来，“大人，这只是开始，后面成本会降低的！” “我知道，先说说吧！” “是。”提拉克并没有拿起这枚镜子，只是将镜面偏转了一些，然后解释道：“大人，这枚镜子主体是纯银，通过炼金法阵塑形，融入了秘银线，充当魔网链接点，仅仅这些材料成本不到50金币，再加上炼金法阵折旧、施法者人工，不算之前的研究成本的话，这枚长效反光镜的综合成本大概在120金币左右。” 提拉克说的时候，夏多自己也在默算，他算的比提拉克还要稍微高一些，但这并不影响，这枚镜子的成本真的很低！ 就算120金币，结合能够维持至少三天的光亮术，也是相当划算的，甚至未来技术改进后，持续时间越长，就越省钱！ 不过这还仅仅只是一个附带0环法术的魔法物品，如果附带更高环阶的法术，成本也必然会再次提高。 但和当前市面上现有的魔法物品相比，几乎是白菜价了。 一枚秘银构件造物的光亮术护符，市场价在250金币左右，但只能持续很短的时间，之后必须“冷却”一段时间才能继续使用。 这种恒久魔法物品，如果技术成熟的话，将同时具有魔法恒定术造物的灵活性、长效性，以及秘银构件造物的稳定性，而且价格还能维持在一定的程度。 极具竞争力！ 就算是现在，这枚镜子250金币卖出去，也肯定有一大堆人抢着要，不谈这枚镜子所采用的新技术，仅仅是镜子本身，也配得上这样的价格。 夏多再次称赞了提拉克，同时鼓励道：“继续努力，我希望下一件物品和【魔法警报】相关，在研究的同时，要注意发掘不同魔法物品之间、制作方式内在的相同之处，总结出通用的制造经验。” 虽说现在谈这个还有点早，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夏多可不希望提拉克将这种具有极大潜力的新技术玩成了匠人手艺。 他需要的是可以工业化的通用技术，而不是充满个人色彩的手工艺。 不然的话，他自己亲自制造，以他的成功率，无论使用什么技术都能压缩成本，但这与他人无关，与时代无关，夏多不取。 第437章 吸引、拉拢 看过提拉克研究室的新品魔镜，夏多又问起了研究室的魔法卷轴产出情况，新模式下，想必会有一个相当出色的成绩。 对此，提拉克将一旁的萨米拉了过来，“大人，魔法卷轴产出方面主要是萨米在负责，还是让他说更清楚一些。” “嗯？”夏多转身对着萨米，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见问到了自己，萨米立刻介绍道：“由于目前研究室主要进行恒久魔法的研究，卷轴产出并没有达到最高效率，主要是在0环魔法卷轴上，研究室已经包揽了时之塔所有的相关任务，而1环、2环魔法卷轴产出虽然比较少，但相比于其他法师，也不算低。” 顿了一下，萨米有些迟疑地说道：“最近已经有不少法师过来打听研究室的卷轴产出情况了，不过我们谁都没有说！” “……” 就是要你们说啊！ 夏多有些恨铁不成钢，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时之塔的中阶法师差不多都知道了，只是他们很难下定决心转型，估计来打听的都是些想出来单干的初阶法师吧。 “下次再有人来问，你就直接告诉他们，学徒也能参与到1环、2环甚至更高环阶的魔法卷轴制造者中区。” 不止是前期绘图，甚至不在后期施法链接魔网时，也可以由一个正式法师主导，进行协同共鸣施法，以减少自身消耗。 将能往下分发的工作尽可能往下分发，自己只做最关键的，能够让利益最大化。 本质上是上位法师与基层法师的人工成本不同，所造成的利润差。当然，效率的提升，同样也会增加利润比例。 而尝到甜头的上位法师肯定会努力提高手下人的施法等级，即便不这么做，至少对于手下人的提升不会再有抵制心理。 当然，基层法师也并不完全是受剥削的一方，能够参与高端制作，本身就提高了他们自身的劳动价值，加上生产过程中接触到的高端知识，这是过去很难得到的。 唯一可虑的是，时之塔有没有那么多的基层法师可供驱使。 提点了萨米几句，夏多就准备离开了，提拉克研究室已经基本走上了正轨，只要不时过来盯一盯就行，现在还是不打扰他们继续工作了。 “对了，埃德里奇，你跟我来一下。” 叫上了埃德里奇，夏多离开了提拉克研究室，不过他并没有走太远，就停在了研究室外面，等埃德里奇出来，他便问道： “我在进学会人员名单中看到了你哥哥的名字，他怎么没加入提拉克研究室啊？” 其实，进学会人员加入提拉克研究室基本上已经一件默认的事了，特别是正式法师，正是研究室所亟需的。 对于这个问题，埃德里奇表现得有些忸怩，就好像此刻他变成了哥哥艾德里安，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了，“夏多，我哥哥他说提拉克研究室的人有点多，他想自己搞一个研究室。” 说到这个，夏多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好像忘掉了什么，埃普斯领主除了女儿妮雅，还有四个学生——伦纳德、波特、艾德里安、塞西莉。 其中伦纳德是接引夏多进入时之塔的人，也是四人中最具天赋的人，当时就是中阶法师了； 波特是萨维尔领军事主管柯亚恩的儿子，艾德里安则是埃德里奇的亲哥哥，同样也是萨维尔领商业主管戴里克的儿子。 至于塞西莉，则是妮雅的管家，同样也是埃普斯领主的管家——塞恩镇长的女儿。 可是，自从妮雅接手时之塔，这四个人除了成为物资主管的塞西莉，其他三个就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了。 可能是他们觉得自己的身份有些尴尬，在刻意保持低调。 但夏多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闲置”法师，而在听到埃德里奇说他哥哥想自己搞一个研究室的时候，夏多知道知道机会来了。 不仅仅是让老领主的学生重回正轨，更重要的是，艾德里安是一个初阶法师，让他单独成立一个研究室，或许能进一步刺激到其他初阶法师。 当然，艾德里安能够加入进学会肯定是经过一定考察的，可以说进学会的人都有成为奥术师的潜力，只是差一点点机会。 而其他初阶法师却不一定是这样，不过他们依然可以成为带领一个生产团队的高级技工，这同样也符合夏多的分工合作理念。 毕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去搞研究，也不是所有人都适合搞研究的。 眼下，艾德里安既然有单独成立一个研究室的想法，那夏多肯定是支持的，看着埃德里奇，他说出了一个早该发布的消息： “你回去告诉艾德里安，初阶法师成立研究室时之塔是支持的，而且这是之前时之塔全体中阶法师会议上已经通过了的决议。” 决议确实是早就通过了，但夏多考虑到转型的激烈程度并没有全面事实，只有提拉克提前打了一路班车。 这次，就是再次发车了。 不过在表示支持的同时，夏多也给出了自己的忠告：“成立研究室必定要有自己的课题，我希望艾德里安在做课题的时候，也不要忘记施法等级的提升。” 一辈子混在初阶法师里面肯定是没出息的，不管是出于追求真理，还是追求利益、权势、力量的目的，升级乃至进阶奥术师都是必选的。 埃德里奇听了连连点头，“我现在就通知艾德里安！” “你通知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 伦纳德住所。 对于夏多的突然到访，伦纳德很是惊讶，但他很快便将夏多请了进来，落座后，伦纳德当先问道：“不知夏多法师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只是叙叙旧。” 现在的夏多已经可以这么和伦纳德说话了，过去伦纳德将他带进时之塔，是他仰望的存在，但现在他在魔法造诣上已经超过了对方，身份地位也发生了变化。 回想这一路的过往，夏多心中颇有几分感慨，这命运还真是奇妙啊！ 不过夏多可以怀旧、可以感慨，伦纳德却露出一丝苦笑，很难有什么人在看到曾经不如自己的人方方面面都超过自己的时候还能保持淡定的。 “夏多法师，不要开玩笑了，有什么事直说吧，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 这话一出，夏多立刻明白，他和伦纳德是很难成为朋友了，当然他也没有多可惜，毕竟双方原本也没多少交情，对方带他进入时之塔也是奉命行事。 不过即便成不了朋友，却也不妨碍他们的正常往来，上下级关系还是有的。 想到这，夏多不禁正色道：“伦纳德法师，对于提拉克研究室的新模式生产怎么看？” 第438章 传送印记、预备农学士 “长期下去，将导致知识不可避免地向下级扩散，这很危险。”对于夏多的正式提问，伦纳德也给出了自己的正式回答。 不过话锋一转，他又说，“但是这也会扩大施法者的基础，对于当前耐色瑞尔面临的现状是有利的，至于更具体的利弊分析，我在这方面并不擅长。” 足够了！ 中阶法师天然可以成立单独的研究室，夏多并没有在这方面多费口舌，只是提了一句，有空可以帮忙指点一下进学会。 为此，夏多提供了从初级到高级的《奥术几何学》，这当然不仅仅是作为伦纳德指点进学会的代价，更是对有潜力之人的培养。 在他看来，《奥术几何学》这样更偏重理论的书，就应该全面开放，对于具体的技术才需要保密，当然注册法术专利或许更合适。 不过大环境如此，夏多也只能一步步来。 至于为什么是伦纳德，而不是其他中阶法师，这其实又和潜力有关了，当然，伦纳德本身是埃普斯领主的学生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其他中阶法师虽然不算老朽，但终究比不上伦纳德这样的年轻人，潜力实在有限，未来成为高级技工就是夏多给他们的规划。 在时之塔转型期间（生产方式），夏多尽量不去动他们，如果他们能主动拥抱转型，那在进一步的深化转型中（人才培养），夏多也会给他们一定的优待。 或许还真能出现几个奥术师呢！ 离开伦纳德的住所，夏多又将种种决定和艾伯克商量了一下，不管是作为时之塔除妮雅外的唯一奥术师，还是作为妮雅的、当然也是他的长辈，艾伯克都是有知情权的。 之后，夏多才又飞回了领地。 …… 难得在掌握【长距传送】前多飞几回，夏多还是很高兴的。 回到领地，和莱顿交代几句，他就立刻开启了“闭关模式”，不掌握【长距传送】他是不准备再出来了。 有【短距传送】打底，加上几本法术书的参考，夏多研究起【长距传送】来，还是很有一套。 【传送术】从4环到5环，不仅仅是传送距离的突破，更有定位方式的突破，目前，夏多研究的【长距传送】也可以称之为【定点传送】。 倒不是没有其他诸如模糊传送、随机传送、精准传送的资料，而是【定点传送】最为精确，操作起来也最为简单，几乎不会发生意外，堪称新手入门的首选。 而想要定点传送，就需要在目标位置提前留下一个【传送印记】，类似0环的【秘法印记】，但这个【传送印记】却是一个5环法术。 按照法术书中所说，这个法术其实是将传送术提前施展了，以此形出了一个“逆反·传送”效果，此后，只要施法者不超过传送距离的极限，就可以随时返回印记所在的位置。 这个法术同样可以被【次元锚】、【禁制术】所阻挡。 还有另一种定点传送，不过那需要极为精确的定位，而且相比于这种先进行“逆反·传送”的传送方式，风险还是要高一些。 夏多不考虑法术的难度，因为对于他而言，只要不是像天书一般完全看不懂，最终都能学会并掌握，他主要考虑的还是安全性、准确性。 不能一个传送跑到石头里、岩浆里去，那就悲剧了。 与此同时，这个法术涉及到印记的长期留存，这和【魔法恒定术】相关，事实上【魔法恒定术】并非是某一种具体的法术，而是针对具体法术的设计理论。 使法术的要素循环往复、周而复始，使法术不被魔网自主复原的趋势所瓦解，使法术效果能够永久存在。 不过，夏多不相信真有法术能永久存在，就算是迷锁都有自然崩溃、瓦解的一天，更何况只是一个法术呢！ 但长期留存肯定是经过一众法师们验证过的，并且验证出来的时间确实很长。 另外，“恒定·魔法”的施法复杂程度要远超正常的一次性法术，毕竟涉及到要素循环，即便事先提前研究好了方案，实际施法也相当复杂。 其实换个角度就很好理解了，“恒定·魔法”相当于一个法术施展了无数次，如果施法难度很低的话，那还要正常法术干什么呢？ …… 当一个研究者全身心投入到研究中去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一晃就十多天过去了。 经过十多天的研究、整理，夏多整理出【传送印记】初步的要素、结构设计，在这个版本中，共有超过五百个要素，分成了十多个要素单元。 其中最大的循环单元就包含超过两百个要素。 就连5环【法师护甲】都不需要两百要素，这个同样是5环的【传送印记】可谓极为复杂了。 而且施法难度和要素多少可不是成正比的，而是随着要素增多，施法难度近乎指数级增长，只要想想一心二用，和一心三用、四用的难度就知道了。 施法时，施法者必须精确控制到每一个要素的操作，仅仅施法失败的话已经是最好的后果了，严重的话，直接当场死亡。 这是施法的本质所决定的，如果将来出现了替代施法工具，让工具代替人类施法，到那时，或许法师学徒都能随意操控9环魔法了。 当然，与之对应的，这种革命性技术的出现也会抹平个体之间的力量差距，或许那才是魔法文明真正达到兴盛的时代。 现在的夏多还想不了那么远的事，因此他也只能苦逼地尝试自己施展这个超级复杂的法术。 …… 这才是初步的方案，并没有全部完善，夏多一边完善、一边熟悉、一边还要练习，除去吃饭、睡觉、专注训练的时间，其他时间都被他充分利用起来了。 而在这期间，莱顿几乎没有因为领地的事打扰他，除了亚特伍德要在大夏领挑选德鲁伊学徒这件事。 也不知道亚特伍德是怎么想的，圣力都没了，还想着培养德鲁伊，夏多为此特地“出关”和他详谈了一番。 最终给了他三个名额，两个耐色人小孩，一个兰加斯人小孩。 亚特伍德因为拒绝前往科曼索朝拜精灵主神，之后被驱逐又失去圣力，这件事让夏多心存疑虑，虽然穿越前的游戏资料中说，德鲁伊可以不用信仰神，但在真实世界，不知道德鲁伊与精灵主神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因此在这方面的选择上，他还是较为谨慎的。 这三个小孩儿，与其说是德鲁伊学徒，倒不如说是“预备农学士”，亚特伍德虽然失去了圣力，但知识、见识仍在，在植物领域依然是妥妥的专家。 夏多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一直将他留在领地。 第439章 五个传送点 时间辗转来到2月，虽然风雪早已停止，但温度却达到了终年的最低，即便太阳当空，光辉之主也始终遵循着既有的时节秩序，丝毫不愿降下丝丝温暖。 这天下午，夏多终于完整地完成了【传送印记】的第一次施法过程，同时控制五百多要素，让他眉心发热，思维几乎运转到极限，好在终于完成了。 他将这个法术施加在一块秘银锭上，法术甫一完成，夏多便感觉自身好像置身于一片向内凹陷的虚空之中，仿佛随时要被这片空间吞噬一样。 这种感觉不是没有源头，源头就是这块秘银锭上的【传送印记】，现在他只要意识一动，就能将自己传送到印记所在的位置。 而印记又是留在秘银锭这个可移动物体上的，也就是说，只要改变秘银锭的位置，最终传送位置也会发生改变。 在实验阶段，夏多自然不会随便选个材料作为【传送印记】的载体，秘银、黄金、精金、白银都是他的选择之一，最主要的是印记载体需要具备长期不磨损、不变性等特征。 不然的话，参考【秘法印记】，载体消失了，印记肯定也会消失不见。 既然印记已成，夏多也就着手进行下一步的实验了——实地传送。 趁着天色还没到黄昏，夏多拿着秘银锭来到圣坛广场，将它随意地仍在了地上，与此同时，他命令西蒙带着一队人将广场封锁。 冬日里，外面土地被冻得像石头一样，领民们除了在砖窑、木屋制造工坊以及食堂进行轮换工作的，剩下的领民大都无所事事。 不是在村子里串门，就是忙着造人，又或者从身上扯跟细线下来，跑到河边钓鱼解馋。 此刻看到领主派人封锁住了圣坛广场，不少无聊的人立刻就围了上来，封锁意味着界限，而界限又意味着只要不越界就不违法。 目前，领地上的“法”早已深入人心，尽管只是一些不多的简单条文，日后还会逐渐增加，但领民们却非常喜欢这样的简单成文法。 特别是奴隶，几乎将领地法规当成了神圣箴言来背诵，每天没事都要念叨几遍。 对于领民们的围观，夏多毫不在意，等到广场封锁完成，他便施展了【飞行术】向着北方飞去。 大概飞过临水河再往北飞了几百米，就在空中停了下来，此时那种被虚空吸引的感觉依然存在，不过这是第一次尝试，也用不着飞太远。 就在半空中，夏多激发了【传送印记】，只见白光一闪，整个人凭空消失，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临水村圣坛广场上，夏多又凭空出现。 “哇哦——” 围观的领民不时发出怪异的惊呼，时之塔的正式法师总共也不过三十多个，能飞的中阶法师就更少了，更何况是传送呢？ 这些领民原本生活在萨维尔领，平常能见到一个会飞的法师都能作为谈资说个几年，现在竟然亲眼看到了自家领主先是飞往远方，然后又一下子回到了圣坛广场。 在耐色瑞尔，魔法虽然还不是大众之物，但也没有神秘到普通人很少听闻的程度，甚至不少乡间农夫都会一手【魔法伎俩】呢！ 现在领民们看到这场景，自然而然地产生了联想，这不是传送又是什么呢？ 惊呼过后，很快便是欢呼，不管心里的真实想法如何，此情此景，都用必须欢呼来表达。 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夏多没有丝毫动容，但也没有阻止，他推测自己血脉的觉醒或许与信念力量有关，只不过信念力量到底是什么，他暂时还搞不明白。 只能这么被动接受着，至于说直接宣扬信仰，他还没那么作死。 他亲眼见过公主的两个小木雕，或许就是在收集信仰，但人家身为大奥术师都没有大肆宣扬，他一个小小的高阶法师，又怎么敢做这样的事呢！ 第一次实验圆满结束，其实也在夏多的预料之中，一个法术就好比一道数学题的特定解，只要步骤正确，答题人又没有失误，那结果几乎是必然的。 作为未来的奥术师，夏多自然有这样的自信。 …… 接下来的十多天里，夏多不断进行定点传送实验，实验目标基本覆盖到日常所需的种种场景，如传送距离的极限，印记载体的选择，多个印记并存的情况，以及较为危险的抗干扰实验。 每一次实验结束，夏多都会对【传送印记】进行微调、优化，最终版本的【传送印记】包含500出头的要素数量，形成二十多个要素单元。 相比之前的版本，要素数量减少了，但要素单元增加了，看似变复杂了，但其实是有序度增加，使得结构更加完善，逻辑更加清晰，实际上这降低了施法难度。 这是夏多目前能做到的极限了。 完成最终版本的【传送印记】后，夏多连夜返回了时之塔，然后借助炼金法阵制造了十几个表面粗糙的、小石子模样的秘银块。 这就是将来的“传送点”了，尽管这需要他提前布置。 倒不是不能制作更多，实在是能同时存在的【传送印记】最多只有5个，一旦超过，之前的会全部失效。 这是夏多多次实验的结果，暂时他也没法改善，不过5个“传送点”倒也够用了。 夏多准备将这些“传送点”作为紧急通道使用，算是五条后路。 从时之塔离开后，夏多就沿着沃夫堡河继续北上，将其中一个施加了【传送印记】的“传送点”仍在了距离萨维尔镇一里远的河中。 然后激发留在临水村的【传送印记】，回到临水村后，他又沿着沃夫堡河继续往南，差不多一里路，再次扔下一个“传送点”。 第三个“传送点”，夏多仍在了临水村西边未开发的原始之地。 还有两个名额，暂时空着。 至于平常使用到的正常传送术还需要继续研究，不过这时，他的心态就轻松多了。 三条后路，其实夏多一条都用不着，毕竟他可以随时返回时之塔，但这种源自于自身实力的退路、保障，还是给了他充分的心理安慰。 第440章 法师的战斗方式 之后的日子里，夏多一边研究直传的传送术，一边学习进阶课程，同时还不忘关注领地的发展，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 半个月后，夏多毫无障碍地掌握了较为精准的直传·传送术，从此以后，往来萨维尔镇和临水村就不再需要长途飞行了，尽管这个“长途”其实并不长。 更不需要花半天时间乘船往返，真正地魔法改变生活。 与此同时，【传送术】也成了夏多在魔网中必备的寄存法术，平常不急的时候，可以自己施法，一旦需要快速传送的时候，他可以随时从魔网中提取法术。 如果说这段时间来，有什么让他不顺心的，那大概就是始终没有发现新的投影位面了，至于次位面，那就更不用说了。 德瓦恩正在进行星界法师的训练，而位面学者也有艾伯克来研究，甚至夏多自己都准备在进阶奥术师后，学一学这方面的知识、技巧。 这一天，夏多刚刚结束一轮专注训练，准备到村子里走走，放松一下精神，莱顿突然前来汇报： “大人，有斥候发现疑似巨魔的战斗痕迹。” “在哪里发现的？”夏多立刻来了兴趣。 最近领地卫队一直在外出狩猎，除了补充肉食，更重要的清理野兽，免得冬天一过就各种疯涨，其中地精用来唤醒不死生物。 但就目前而言，巨魔这种非常规的生物还不是领地卫队能够对付的，即便侥幸成功，代价又是多少呢！ 另外，这还是夏多入冬以来第一次听到关于巨魔的消息，或许是因为上一次在巨魔洞穴中发现了疑似远古遗迹的神秘泥板，这一次他也希望再发现点什么。 “大人，战斗痕迹在临水村东南方向，大概五里的位置。”莱顿回答道。 听到痕迹在五里外，夏多有些惊讶，让艾瓦给斥候们进行冬季特训还是他亲自吩咐，只是没想到，特训竟然跑那么远去了。 这个距离如果放在东边的话，都超过迷锁废墟了。 “人呢？”夏多问。 “发现者就在外面，艾瓦还留在那里。” “走！” 来到别墅外面，夏多见到了正在和执勤守卫诺曼闲聊的斥候“马南”，两人一看到领主和莱顿出来，立刻就站着了身体，行了一礼。 “无须多礼，带路吧，看看到底是不是巨魔！” “是，领主大人！” 接着，夏多给马南施加了【飞行】状态，不过这家伙似乎有些兴奋过度了，一下飞到天上，然后又一下子落到地上，飞行轨迹歪歪扭扭，就像一个失控的新手司机。 “集中精神，不要胡思乱想！赶紧带路！”夏多提醒了一句。 初次尝试飞行的人都是这个德性，他自己也不例外，而且普通人没有经过专注训练，很难将控制好飞行状态。 有了夏多的提醒，马南渐渐稳住了飞行状态，虽然还是飞得歪歪扭扭，但好歹是往东南方向飞过去了。 不一会儿，两人降落到森林中的一处空地上，而就在两人落下后，紧接着艾瓦也出现了，连带着另外四个斥候也从周围的树上跳下来。 “大人！” “嗯。” 此时夏多的注意力已经被空地上的残骸、血迹吸引住了，从零星掉落的毛发来看，确实是森林狼，不过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在大滩大滩正常的红色血迹周围，还有不少绿色近黑的血迹，从狼血看，时间过去并没有多久，那么这绿血应该也没多久。 看样子应该是巨魔了，不过为了进一步验证，夏多取出【否决之刃】挑了一些绿血，稍稍引燃，剑尖立刻蓬起一团火焰。 绿色、可燃、易燃，又是在森林中，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巨魔无疑。 只不过，巨魔在哪儿呢？夏多下意识地看向了艾瓦，而艾瓦也适时说道：“大人，要追踪吗？虽然留下的痕迹不多，但我能追踪到目标。” 夏多对此并不怀疑，甚至如果不是普通人无法真正控制魔法卷轴所激发的法术，直接让艾瓦带着卷轴清剿巨魔或许更方便。 一般而言，普通人即便学会了使用魔法卷轴，通常都是用的被动型加持魔法卷轴或者无杀伤性，很少有敢使用杀伤性魔法卷轴的，一个不慎就是“手里炸”。 “不用，看我的！” 既然知道信念力量有用，夏多自然不介意多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再说难得一次外出实践的机会，他也不想放过。 从次元袋中取出一面光洁的银镜，又重新挑起了一些绿血，夏多不紧不慢地施展了【探知】法术。 很快，一道迷蒙的投影出现在镜面上，随着法术的继续，投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昏暗的地穴，四五个巨魔正在彼此厮杀，甚至还互相吞噬对方的血肉，而这个投影的正中就是一个最为高大的巨魔。 并且随着这个巨魔的移动，投影的角度也在不断发生着变化，将这个巨魔始终置于镜面投影的正中央。 巨魔自然不会什么反探知的手段，因此夏多才毫不顾忌地施法，而在得知具体的目标后，他又借助探知法术提供的信息进行模糊传送。 “你们继续训练！” 说话，夏多便消失在传送光芒之中。 …… 巨魔洞穴中，沉迷于彼此厮杀搏斗的巨魔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老巢里，竟然多出了一个不速之客，仍在忘我的嗜血搏杀中。 似乎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能引起它们的兴趣。 突然间，夏多感觉有几分无趣，如果巨魔们立刻发现他的到来，并且袭击过来，还可以让他展示一下5环【法师护甲】的强大之处。 夏多终究没有无聊到招呼敌人过来攻击自己，【否决之刃】仍留在手中，4环【御物】比3环【飞行】更具威力。 长剑脱手飞出，寒光闪过，残肢遍地，但在一地残肢中，夏多依然看到这些生命力顽强的生物在扭曲着想要接合在一起，不过，他并不会给它们机会。 一点火星出现在巨魔绿色的血液上，“彭”的一声，夏多感到一股热流气浪冲击到【法师护甲】上，几乎没有引起丝毫“耐久”损失。 待火焰熄灭，地上就只剩下些许残骸。 接着，夏多检查了这个主洞穴的其他分洞穴，看到了被带回来的新鲜狼皮、狼肉，以及所剩不多的腐肉，最后又杀死了分洞穴中的两只小巨魔。 这次并没有发现像上次那样的神秘泥板，甚至连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夏多有些失望，但这就是现实，打怪升级掉装备什么的，都是虚的，还是要靠学习和“种田”啊！ 第441章 蓝晶新发现 回到领地，夏多从随身空间取出了上一次在巨魔洞穴发现的那几块神秘泥板，其中一块较为完整，其余两块都已破碎，上面的文字、图案都已经模糊不清。 这几块泥板一直被他用来压仓底，一直到这次领地再次发现巨魔踪迹才被他想起，只是这上面除了一些简单的奥术几何学图形以及完全无法理解的未知文字，就只是十分普通的泥板。 或许也正因为它们是泥板，才能保存这么久，从时间长河的消磨中幸存下来，告诉后来的发现者，在遥远的过去，似乎有那么一个文明，曾经诞生过魔法，甚至还对此有所研究。 但主位面的历史实在太过遥远，至少夏多从时之塔，甚至几次进行投影位面旅行，也没有发现任何与泥板上文字相似的文字。 这说明，这玩意要么来自异位面，要么就是来自极为遥远的前古时代，以至于到现在只剩下只泥片瓦留存下来。 尽管他知道上次那个巨魔洞穴附近可能就是远古遗迹所在，但从这种泥板来推测，找到的宝藏说不定还是一些泥板，而相应的，他要付出大量人力、物力。 暂时来说，夏多对于这种学术型考古没多大兴趣，要是寻宝型考古那还差不多，就像迷锁废墟那边那样，至少能找点秘银、宝石什么的。 将这几块泥板翻来覆去看过几遍后，夏多又将它们收进了随身空间。可以预想，在短时间内他是不会再将它们拿出来了。 …… 自从掌握了【传送术】，在魔法领域，夏多现在就是一门心思为进阶做着准备，再也不需要考虑其他什么因素了。 而且也因为【传送术】，让他往返时之塔、临水村变得更加方便，他不再需要积攒一堆问题，才能返回时之塔，利用法术实验室进行实验、验证。 现在，他只要想回去就随时可以回去，完了穿过传送门到萨维尔镇，然后一个传送就又回到临水村了。 这天，夏多刚刚返回时之塔，还没等他前往法术实验室进行实验，艾伯克的消息就先一步到来了—— “夏多，快来！蓝晶位面有新发现！” 夏多的脚步顿时停止了，所谓“蓝晶位面”其实就是去年月亮节那天晚上时之塔位面探索阵列搜索到的那个次位面，因为传送门对面全是澄澈如空的瓦蓝色发光水体，被命名为“蓝晶位面”。 后来妮雅将【位面同调】这个法术的相关资料送了回来，夏多学会之后，也再次去过蓝晶位面几次，但都是抱着放松心情的目的去的，因为那里澄澈如空的微光水环境实在是太治愈、太令人放松了。 至于艾伯克，在妮雅送回【位面同调】之前，就经常在蓝晶位面搞研究，后来学会【位面同调】后，更是经常在蓝晶位面一待好几天。 夏多也很好奇他所说的新发现到底是什么，因为在夏多看来，蓝晶位面也就那样了，全是水，难道用来养鱼？ 但现在可还没有形成养鱼分工的法师啊，难道让本来就没有几个人的时之塔还要专门分出人来养鱼？ 再者，主位面的鱼都吃不尽，还想着在异位面养鱼，想想都不现实。 环境的影响实在太大了，如果这个位面是一个类似主位面的位面，那他现在都准备往里面塞人种田了。 “算了，不想这些了，还是看看艾伯克到底发现了什么？” 没有耽搁，夏多招呼塔灵将他传送位面探索层预备传送大厅，而艾伯克早已等在这里了，看到夏多到来，他的表情立刻浮现出不加掩饰的得意笑容： “夏多，你猜我在蓝晶位面发现什么了？” 夏多很少见到艾伯克这个样子，心里猜测着到底有什么发现，能让他高兴成这个样子，嘴上却说道： “发现什么了？难道是发现了一片大陆？” 夏多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他其实对这种可能根本不做任何考虑，位面探索阵列的判断明确无误，水元素占据绝对主导，怎么出现大片陆地呢？ 真有那种情况，四元素至少应该相对均衡，而不是水元素主导。 再说，夏多也不是没想过传送门对面是海底的可能，但经过实际验证，对面并没有明显的重力特性，也就是说，就算是一个铁坨子扔在那边的水中，也只会悬浮，而不会往某一方向掉落。 出现这种情况，难道还能存在陆地吗？ 另外，蓝晶位面的水是淡水，而且夏多朝一个方向“飞”过，但始终没有发现“海面”，虽说也有他在蓝晶位面停留时间不长的原因，但这也能说明一定的问题。 只是让夏多没想到的是，他这么随口一提，艾伯克竟然没有反驳，反而点了点头。一瞬间，夏多先是一愣，再就是大喜，如果真发现了大片陆地，那这个蓝晶位面现在的价值和之前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真的发现大陆了？”夏多郑重地看着艾伯克，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比大陆小一点，是个大岛。” “……” “大岛也不错！” 虽然距离大陆还差了一些，但相比什么都没有，还是强了不知多少倍，夏多也不计较这一点差距了，连忙问道： “我也寻找过，但始终没有发现，你在哪儿发现大岛的？岛有多大？土地能种植吗？上面有土着吗？” 夏多这一连串问问题，如果换个人来问，艾伯克或许理会都不会理会，但如果是夏多——他眼中的晚辈，他还是很乐意卖弄一番的： “我在蓝晶位面利用传送探索边界，一次传送后，恰好发现了一座大岛。” “等等！你刚刚说在蓝晶位面传送？”夏多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他自己也会传送术，而且在他学会传送术之后，还特地来过一次蓝晶位面，只不过他发现【传送术】在蓝晶位面有不小的限制，其中特别明显的是，在调用水元素以外的元素力量时，感受到了来自魔网的强大阻力。 第442章 奥能施法、鱼人部落 理论上，魔网链接着任何一种元素、能量，即便是在水元素位面都可以放出火球来，但理论仅仅是理论，位面的能量倾向还是能较大程度地影响魔网的正常响应的。 至少，已经成为高阶法师的夏多，想要在蓝晶位面使用【传送术】的话，就需要专门针对蓝晶位面的实际情况，对【传送术】相关要素进行调整，开发出适合这里使用的蓝晶版【传送术】。 这是他在妮雅带回来的关于位面学者的书中看到的异位面施法经验，只是根据艾伯克所说的情况，他应该早就开始使用传送了。 倒不是夏多看不起艾伯克，而是对于一个四五十岁才挣扎着成为奥术师的人，夏多很怀疑他的研究能力，夏多估算过自己研究蓝晶版【传送术】的时间，需要不少时间，这也是他没有继续下去的主要原因。 他当前的主要任务还是进阶奥术师，想到进阶，夏多发现他和艾伯克最大的差别或许就在奥术师的【奥火】上面了。 至于知识，乃至实力，或许艾伯克依然领先不少，但并没有拉开质的差距。 于是不等艾伯克回答，夏多又自问自答似地说道：“是因为奥火?” “你说得不错，确实是因为奥火。” 艾伯克还不知道夏多正在怀疑他的研究能力，但他能在蓝晶位面使用传送术的根本原因确实是因为【奥火】。 奥术师的奥火每时每刻都在自发产生奥能（暂时需要链接魔网，大奥术师不需要），虽然单位时间的产量有限，但不同于普通法师施法只能依赖魔网，奥术师除了使用魔网施法，还可以使用奥能施法。 只要不是将奥火每时每刻产生的奥能全部消耗掉，完全可以将日常结余的奥能积攒下来，作为储备，留在关键时刻使用。 奥能结晶也是由此而来。 奥术师拥有比普通法师更强的适用性，艾伯克只不过是将魔网施法改成了奥能施法，就可以在蓝晶位面正常传送了。 而换做一个普通法师，他可能就需要先研究出适应法术了，浪费时间不说，也很不方便。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夏多对成为奥术师的期待又多了几分，不过关于大岛另外的问题，艾伯克还没有回答呢！ “这个大岛长大概有三十里，宽也有十多里，上面只有两个彼此敌对的鱼人部落，至于种植——”艾伯克没有继续介绍下去，而是说，“至于种植，你只要亲自看到这个岛就明白了。” 艾伯克提前做了不少准备工作，但卖关子夏多就不喜欢了，不过他现在的注意力已经被这座岛吸引住了，也就不计较了。 “那就出发吧！” …… 两人分别施展了【位面同调】，然后穿过传送门。再一次看到这澄澈如空的瓦蓝色微光水体环境，夏多心中因为发现大岛而产生的躁动顿时平息了下来。 静静地看着艾伯克施展【传送术】，夏多甚至还有心情点评一番，论法术的精炼、施法的娴熟，艾伯克确实要超出自己不少。 奥能施法确实要比魔网施法有看头多了，法术所需的一切能量维系、控制、衔接都需要由施法者自己提供，而且近距离观摩一位奥术师施法，对于夏多理解《奥能原理》也有不少助益。 而从传送的实际体验来看，与魔网施法的传送术并没有什么不同，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奥术师和法师在理论基础上其实是一致的，都是对于魔网规则、法术原理的应用。 只是表现形式、应用层次不同而已。 …… 白光闪过，两人一同出现在一片与之前几乎完全相同的水体环境之中，唯一的差别只在于这里的水体可以让人明显分辨出这是在水中。 而没有了之前那里的澄澈，仿佛有着背景色的空气一般。 当然，这种比较也只是在蓝晶位面的比较，与临水村旁边的沃夫堡河，抑或是作为元素通道的临水河相比，这里的水体还是要清澈许多。 只是—— 岛呢？ 夏多疑惑地看着艾伯克，而艾伯克却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空”，夏多抬头一看，一个庞然大物横亘在头顶上方。 如果不是这里的水体本身就泛着微光，夏多很容易就能发现这个庞然大物投下的阴影，但这就是艾伯克所说的大岛？ 水体十分清澈，透过微光的干扰，远远地，夏多还发现了这个大岛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活动，他不禁传讯给艾伯克，“这就是你说的大岛？怎么是在水里啊！” “呵呵，我也没见过这样的岛屿，不过水里的岛屿也算是岛屿吧！” “……” 夏多不与老人家计较，但心里已经打消了往这里移民种田的想法了，就这泡在水里的岛，还移个鬼过来啊！ 往异位面移民的代价可不小，传送门每经过一个人，法阵都需要计算折旧费，单个人可能不多，但移民可不是一个两个就有用的，人一多，再要是有个来来回回的，这里面的花费就海了去了。 “你去过那里了？那两个鱼人部落什么情况？”夏多问道。 其实如果不能移民种田，还可以发动土着开发本地资源，也不失为一个收入来源，总之发现了这个岛，总不能就这么扔在这里吧？ “去过几次，两个鱼人部落的鱼人可能具备元素血脉。”说到这里，艾伯克忍不住看了一眼夏多，他曾埃普斯说过夏多可能就是觉醒了某种与魔法有关的血脉才成长得这么快，只不过血脉这种东西全凭运气，谁都羡慕不来。 再说，奥术师的上限远超血脉术士，至少他没有听说耐色瑞尔有谁是因为血脉成为大奥术师的。 想到这里，艾伯克优继续说道：“这双方鱼人都可以召唤并且驱使水元素，不过奥术魔法的痕迹我还没有看到，应该就只有很原始的血脉法术。” 奥术魔法并非指奥术师的奥能施法，而是指智慧生物主动研究出的、知道原理的成体系魔法，区别于原始的、不明原理的血脉法术，或者巫术。 耐色瑞尔现有的魔法体系就是从【耐色卷轴】中研究出来的，而精灵魔法，其实也可以称为精灵奥术魔法。 至于神术，其实也可以称为圣能魔法、圣力魔法，因为圣力本身就是一种能量，具有特定的属性，因此表现形式上，有别于奥术魔法。 但有了魔网，圣力其实也是可以驱使魔网形成奥术魔法的，只不过很少有神职者会专门研究魔法而已，女神的信徒除外。 第443章 投影、元素召唤之秘 艾伯克介绍的鱼人部落情况，让夏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见过除了人类、精灵以外的能够施法的智慧生命呢！ 尽管只是一些还没有开化的鱼人，但拥有血脉法术，足以说明它们的不凡。 “那些鱼人的实力怎么样？”夏多指着头顶大岛问道，似乎觉得这么说话有些不方便，他又调整了一下身体方向，让身体与大岛的地面平行。 蓝晶位面中并没有明显的重力方向，如果忽略水体，几乎可以当成失重的太空了，现在夏多调整姿态后，大岛就好像是一面无比巨大的墙壁矗立前方。 艾伯克也跟着夏多调整了姿态，正对着大岛，给出了他的回答，“鱼人本身的力量大致人类相当，在水中极为灵活，不过即便算上它们的血脉法术，也威胁不到你我。” 夏多点了点头，他毫不怀疑高阶法师的生存能力，不过面对一个未知的魔法种族，谨慎也是十分有必要的。 而且，到现在为止都是艾伯克在说，他也想亲眼看看岛上的情况，如果是在主位面的话，如果是在陆地的话，他或是隐身亲自前往，或是施展探知法术远程窥视都可以。 但在蓝晶位面，隐身直接排除，隐身只是视觉上看不见，但人体又不会消失，隐身后的身体对水体的扰动依然存在，这不可能瞒过鱼人这样天生与水打交道的种族。 至于探知，夏多还不是奥术师，需要将正常的探知法术调整为适应于蓝晶位面的版本，这需要时间。 当然也可以利用血脉能力，化身水流直接过去，不过有艾伯克这么个大活人在这里，夏多哪里需要自己动手呢！ “艾伯克，麻烦你施展探知法术，我想看看岛上的情况。” “好！” 艾伯克相当爽快，由于是在水中，并不需要额外的成像法器，直接投影在水体中就可以了，很快夏多便看到了岛上的情景—— 刚开始是大片大片的海藻、海带之类的植物，中间有游鱼、螃蟹、贝壳等小生物活动，当视角拉远后，更是绿油油一片，像极了主位面的森林。 夏多直接肉眼就能看到岛上主要有两片“森林”，分布于这个长形岛屿的两端，中间有一些空白地带。 最开始夏多看到的有什么东西在活动就是这块区域，而透过探知法术的投影，夏多才清楚地看到了这里正有大量鱼人在厮杀。 真的是鱼唇、鱼眼，还长着手腿的鱼人！ 夏多穿越之初，还在老尼尔旅店的时候，他时常听人说起谁谁打死了一只鱼人，只不过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生物。 倒也不是怀疑鱼人的存在，连精灵、地精、巨魔都见过了，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只是萨维尔领附近确实没什么鱼人出没。 现在见了，还真是挺新奇的。 而这些正在厮杀的鱼人主要由两方组成，应该就是艾伯克之前说的两个彼此敌对的部落了，其中一方皮肤是绿色的，背部颜色深、腹部颜色浅，而另一方则是银色皮肤，越往下颜色越深，最后变成银蓝色。 虽然这两种鱼人的外观颜色有所不同，但身体结构大致一样，都是体表光滑，但越往下就逐渐生出了鳞片来。 甚至如果忽略它们的颜色，很容易就被当成一个物种。 当然，这也可能只是夏多身为人类的看法，或许在鱼人眼中，人类和精灵、乃至兽人，也是同一物种呢！ 仅仅这些鱼人之间的厮杀倒也不算什么，无非就是原始人打架，就连正规的武器都没有，好点的是用贝壳磨出的利刃，差点的就直接拿着根本摸不出锋刃的石头上阵了。 让夏多感兴趣的是，混杂在鱼人中的大型元素生物，它们彼此互殴，偶尔放出法术限制住敌对的鱼人，方便自己的召唤者攻击，与此同时，它们也不忘净化被鱼人血液、挑动的泥沙污染的水体。 正是因为这种净化特性，才让夏多将它们从环境水体中区分了出来，当然也是这种特性，才没有让这场规模还算不小的厮杀将环境变得更加浑浊。 看到这一特性，夏多又想起了他曾经召唤过的【纯水之球】，那个只有拳头大小的水元素，同样拥有净化水体的特性，放在沃夫堡河中简直泾渭分明。 想着自己召唤出来的小不点水元素，再看投影中鱼人召唤出来明显体型庞大的水元素，夏多有些眼馋了。 如果养一队水元素在萨维尔镇与临水村之间的河道中，或许能充当全自动的免费船员。 不过元素生物的本质终究不属于物质世界，想要召唤它们，必须由施法者维系它们的存在，除非能获得元素生物的本质，将其带回主位面，然后就是长久的劳动力了。 “这些鱼人或许有办法！”夏多心中一喜。 要说这些鱼人完全依靠自己的血脉能力召唤出大型元素生物，并且还能维持长期的战斗，夏多打心眼里是不愿意相信的。 这不是显得他的血脉太废了嘛，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即便是血脉能力，想要从元素位面召唤元素生物也不是必定就能实现的。 还需要元素生物的响应，人家的本质处在元素位面，施法者又威胁不到它们，凭什么能让它们乖乖听话，投影到物质世界呢！ 之前【隐秘之手】的奥术师在建设元素通道的时候，曾经召唤过土元素出来帮忙，当时他就想学，不过被拒绝了。 现在，这些鱼人很可能掌握了与水元素沟通、并达成协议，甚至将其本质召唤到物质世界以维持长期驱使的方法，夏多又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仅仅只是看到这里，夏多就知道蓝晶位面大有潜力可挖，这趟来得不亏！ …… 投影仍在继续，视角从两方鱼人战斗的战场穿行几次，但在场的近百个鱼人没一个能发现，即便有时画面几乎擦着鱼人的身子掠过，也没有谁发现不对，全部沉浸在杀戮的情绪之中。 艾伯克并没有在这处战场多做停留，投影视角转了一个方向，从岛上的“森林”上方掠过，向着岛屿的一段飞去。 很快，夏多便看到了后方掩藏在海藻、海带底部的鱼人聚落，和人类聚落不同，鱼人的聚落即便有集中的趋势，但还是相对分散。 似乎这里并没有形成一个相对集权的统治规则。 与人类种植庄稼相似，这些鱼人也种植“庄稼”，除了几乎遍布岛屿的植物，还有鱼群、贝场、螃蟹窝。 让夏多比较惊奇的是，鱼人放养的这些鱼群即便没有拦网之类的限制，也乖乖地待在限定区域，极少会逃离。 这有点像在完全不设限的空域中养鸟，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做到的。 第444章 浮岛？创世？ 很快，鱼人聚落的投影也过去了，投影视角来到了岛屿边缘。自从施法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的艾伯克，突然出声提醒道： “注意看！” 画面中，原本一直以岛屿地面为正视角的投影突然一个变换，岛屿又变到了头顶上，然后投影视角迅速从岛屿边缘一跃而上。 “这——” 夏多根本没有想过这个岛屿其实是浮在水面的，在水体中根本看不出岛屿背（正？）面没有水，他只当这个岛屿是悬浮在水体之中。 难怪艾伯克要将传送的位置定在岛屿的这一面！ 投影视角离开水面后，飞入高空，然后又重新俯视下来，这时画面中出现的就是一块正在发光的、几乎完美的纯净蓝宝石。 唯一的瑕疵大概就是这个岛屿了。 投影视角渐渐下降，夏多注意到岛屿露在水面的那一面一片黑暗，完全无光，只有边缘似乎沾染了水体发出的些许微光，能够看清一些，但太远了看不起。 像是听到夏多的心声，艾伯克很快调整投影视角，迅速将其拉到岛屿边缘靠近水面的位置，只是当夏多看清的时候，他又有些后悔了。 只见入眼之处尽是腐烂的尸骨，依稀可以辨认出鱼人的模样，隔着画面都觉得恶心。 难道是鱼人探索者？ 夏多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这种几乎遍地都是的尸骨又怎么会是探索者的呢？除非鱼人在与敌对部落开战的同时，还大量派人来送死。 但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 “岛的另一面是什么情况？”夏多问道。 艾伯克没有回答，但却控制着投影视角朝向岛屿，然后猛地拉高，那块稍带瑕疵的蓝宝石再次出现了。 而且随着视角拉远，可视范围内的蓝宝石也越来越大，一直到作为瑕疵的岛屿变得极小极小，才停了下来。 随后视角左右移动，像是在寻找什么，不等夏多询问，视角又再一次移动。 这次还是向上移动，可这不就和刚刚类同了吗？夏多有些搞不清艾伯克到底想给他看什么，但还是耐着性子看下去。 不一会儿，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投影视角也突然停住了，随后又略作调整，接着蓝宝石般水面的微光，最终呈现出来的投影画面很是黑暗，但依稀能辨认出来，竟然是—— 一只鱼人尸骸？！ 视角保持不动，但鱼人的尸骸似乎是在向下缓缓飘落，速度不慢，但也绝对不快，不一会儿鱼人尸骸就超出了投影画面。 艾伯克没有去追踪这只鱼人尸骸，而是停下了法术，揉了揉眉心，缓了一下，才说：“鱼人将战死族人的尸体从岛屿边缘投出水体，尸体会飘向天空，最终化作尸骸又掉落下来，掉落处就是这座岛屿！” “难道这座岛屿就是由鱼人尸骸构成的？”夏多不禁问道。 也不怪他产生这样的联想，实在是在岛屿边缘大量鱼人尸骸，而空中又有尸骸正在飘落，确实存在这种可能。 不过艾伯克却摇了摇头，但也没有完全否定，“岛屿浸入水中的大半是真实的岛屿，但露在无水部分的大部分都是鱼人尸骸。而且，你知道水面上是什么吗？” “是什么？” “真空！” “真空？” “是的！” 唉—— 夏多也不去想为什么水面上是真空为什么没有将水体吸走，而是在想，岛屿另一面没法利用了，虽然水面上一片黑暗，但只要想想办法，还是能解决的。 但要是那边全是真空，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这种由位面构造形成的真空环境，不是说开个连通风元素位面的通道就能解决的。 必须将位面本身改变了，才能改变这样的环境，当然要是大量引入风元素，彻底以元素清洗位面，也是有可能改善一下的。 不过这种成本就不好计算了，如果仅仅是为了利用那半面有鱼人尸骸组成的岛屿，多少有些不值当。 “太可惜了！”夏多感叹道。 “是啊，太可惜了！”艾伯克附和了一句，他也觉得很可惜，蓝晶位面总共就发现了这么一个岛，还不能完全利用。 “对了，夏多，岛上的鱼人你准备怎么处置？” 关于这个问题，夏多也在考虑，首先杀肯定是不能杀的，他已经将这些鱼人看作是囊中之物了，而且还有元素召唤的秘密需要探寻，先放养着，还是先宣示主权？ 突然间，夏多想到了一个问题，看着同样在思考的艾伯克，他提出了一个猜想，“你说这两个鱼人部落长年累月的开战，尸体又扔出水面，会不会是想着用尸骸扩张岛屿？” “这——” 艾伯克也为夏多这个猜想惊住了，但这并非没有可能，身为智慧生物，鱼人肯定也有繁衍、壮大的欲望，但整个蓝晶位面，虽说还没有完全探索完，但他已经基本确定，岛屿就只有这里才有。 其他地方，除了水面的真空，就只有纯水，并不适宜生物生存，即便是如鱼人这样的水生种族，在探索的过程中，艾伯克也确实发现，除了这块区域，其他地方几乎没有生物存在。 只有极少极少数水藻，在水体中飘荡，就像是风中的飞絮，或许最终落点依然是这个唯一的岛屿。 如果鱼人部落开战真的是有计划地制造尸体扩张岛屿，那—— 艾伯克也很难不对这些智慧生命生出由衷的敬意，对于夏多的猜想，艾伯克并没有给予肯定，但也没有否定，而是说: “想要弄清楚这点，需要长期的观察，这个交给我吧。” “好。” 既然，艾伯克主动揽过去，夏多也乐得轻松，在得出结论之前，这些鱼人就先放养吧！他很想知道，这些鱼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在用生命创造生存之地。 如果是的话，那也太可悲了，这样一个可敬的种族，却被困在这样一个狭小的位面，完全不知道主位面的广阔。 如果不是的话，那这些鱼人就真的是未开化的、以生杀为乐的野蛮种族了。 看过了岛屿、鱼人部落，夏多此行的兴致已尽，叫上艾伯克仍旧由他施展传送术带他返回传送门的位置。 接下去就是等待了，而夏多也已经习惯等待了。 第445章 塞汶顿议会 塞汶顿，新城区。 与奥法联合会总部隔街相望，整体方位正好处于塞汶顿新城区、旧城区中心位置的塞汶顿议会，此时正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新年例会。 华丽恢弘的议会大厅内，妮雅手中紧握着领主权杖，神情紧张地在台下一处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不过刚坐下，邻座的一个年轻人就上来搭话： “你也是代你父亲过来的吗？” 听到对方提及“父亲”，妮雅不禁鼻子一酸，想到了还被处在时之塔【静滞间】中的父亲，心里有些苦闷，连带着对这个过来搭话的人也充满了恶感。 只是这种苦闷，也稍稍冲淡了她第一次参加领主会议的紧张情绪，见旁边这年轻人还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考虑到场合，妮雅也只能点了点头。 不想这年轻人还不闭嘴，依然喋喋不休，“你知道吗？我听说这次会议延迟和精灵有关，也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事！” 妮雅当然不知道是什么事，虽然身为公主的学生，有诸多便利，但最近她一直待在吉尔斯高塔，几乎没有见过任何人，哪里知道什么时事。 如果不是老师让她过来参加会议，她或许都不会想起还有这么个会议，过去都是她父亲过来参加的，而且基本都是走个过场。 随着与会的领主或者领主代表越来越多，议会大厅内的声音也有些嘈杂起来，但耳边这个声音却最是烦人，妮雅渐渐有些烦躁。 她突然转头看向这个年轻人，幽蓝的奥能辉光参杂着不满的情绪从瞳孔中渗透出来，“闭上你的嘴！” 年轻人在看到妮雅眼中的奥能辉光时，就已经被惊住了，被妮雅这么一说，他慌忙起身从让开了一个座位，这么年轻的奥术师他可惹不起。 见对方退让，妮雅眼中的不满也逐渐转为平静，甚至连最初的紧张情绪都消去了大半，正当她思索这次会议的目的时，她听到了一个熟悉声音在喊她，她转头一看，连忙起身，上前问好： “拜伦大师！” 对方既是一位掌握强大力量的大奥术师，更是老师的老师，妮雅不敢有丝毫不敬，不过拜伦却不在意这些俗礼，摆了摆手，随意地说道： “你啊！别学你老师，年纪不大比我这老头子还要刻板！过来坐！我们的位置在这边。” 妮雅这才注意到，大厅内当然没有刻意安排不同的座位，但与会的人竟自然而然地分出了好些个圈子，有些圈子彼此间甚至怒目相视，有些则互相勾勾搭搭，似乎平常就有所联系。 跟着拜伦换了个座位，妮雅也受到了大厅内众人的注目，她甚至听到有人小声提到“萨维尔”、“乡下的”，妮雅面色不变，静静地坐在现在的位置上。 而拜伦，在带她过来后，询问了几句学习上的困难，就没有再说什么了，而是把眼睛一闭，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有人会这么不识趣地打扰一位大奥术师，特别是本阵营的人，只不过妮雅就成了众人围观的对象了，此刻换了地方，知道周围都算是“自己人”，她也只能小心应付着。 不一会儿，人来了差不多了，妮雅大致数了下，连她在内总共也不到60人，难道这就是耐色瑞尔全部的领主？ 妮雅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地了解到耐色瑞尔的现状，联想到去年新授予了几十个“开拓者”，她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老师主导的这次开拓运动到底意义几何。 突然，议会大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妮雅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大厅内，只见大厅前方两侧法阵接连闪烁。 七塔的代表到了！ 妮雅在这七个人中看到了她的老师，此时老师盛装出席，手执权杖，眼神凌厉，气质英武不凡，一来就直接坐到了最上面的那七个座位正中的位置。 不过坐下后，公主却没有说话，只是端坐在那里，由另一位七塔代表开口，“耐色历836年，新年例会现在开始！” 简单的开场后，台下先是沉默片刻，紧接着就爆发出一阵阵争吵声，几乎将妮雅看傻了眼，领主会议就是这个样子？ 主持会议的古斯塔夫高塔代表、大奥术师巴蒂加尔，脸上一片平静，但心里已经叫骂起来了，如果不是七塔的传统，他早就不想参加这会议了。 眼看着台下的争吵即将进一步升级，巴迪加尔随手指了一个人，他依稀认得那个人，好像是从古斯塔夫高塔分封下去的小领主，传承三代，一代不如一代，但看着他祖上出自古斯塔夫高塔，巴迪加尔示意由他先发言。 大奥术师指定了人选，大厅内立刻又安静了下来，这都是领主会议的传统了，与会众人里面大概除了妮雅，就没有不知道的了。 “巴迪加尔阁下，我要控诉达纳斯，侵占费迪南德领的领土！”费迪南德领主大声叙述着费迪南德领土的渊源，控诉着达纳斯领的无耻，言语间甚至有几分吟游诗人的风采。 说完，他得意洋洋地看了看周围众人，不过看到人群中的大奥术师，以及台上七位大奥术师的时候，又立刻换成一副恭敬的模样。 我就知道！巴迪加尔主持领主议会多次，参与次数更多，早就猜出这家伙能说出什么话来，依照管理，他让费迪南德领主坐下，然后点了对方控诉的对象： “达纳斯领主，你有什么解释的吗？” 达纳斯领主立刻站了起来，“他放屁！达纳斯森林向来是我们达纳斯领的固有领土，只不过一直没有开发，这才让他占了便宜，我现在要求费迪南德领立刻退出达纳斯森林！” 费迪南德领主刚坐下，此时听到达纳斯领主言辞粗鲁，立刻又站了起来，“你才放屁，那里一直都是费迪南德领的羔羊农场了！我要求达纳斯领立刻推出我方领地，并赔偿我方损失！” 接着，双方便你一言我一句地争论起来，妮雅听来听去，听得有些迷糊了，但听着听着，慢慢地她也有些明白了。 原来这块土地根本不属于任何一方，只是现如今内地人口多于土地，这一块原本难以开发的森林也成了彼此争夺的肥肉。 只不过费迪南德领占了先机，先建成了一个农场，之后达纳斯领也不甘落后，但问题是周围就这一块土地是无主的，于是冲突就来了。 双方早在来塞汶顿之前，就已经打过几次了，只是双方实力差不多，损失都不少，却没有哪一方能取得决定性的优势，再拖延可能会引起其他领地觊觎，于是就干脆闹到领主会议上来了。 而他们的根本目的也并不是压倒对方，独占这块土地，而是坐实双方现在的占据事实。 第446章 精灵大使 最终，议会给出的裁决果然和妮雅猜的差不多，双方共分这块并不大的领地，另外达纳斯领要赔偿费迪南德领先期开拓的成本，以及被攻击的损失。 之后，不断有领主或者领主代表起身发言，绝大多数都是要求议会仲裁，如，某领地针对性多收通行费、某领主儿子勾搭另一领主女儿、某领主的宝物出现在另一领地等等。 妮雅注意到，有些问题当场就解决了，其中部分还是通过法术解决的，但还有甚多问题都拖着，这一拖大概就是一年吧。 正当妮雅思索为什么强如大奥术师都在拖延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她耳中，妮雅立刻停下胡思乱想，朝正在发言的那个人投去了探究的目光。 “公主殿下，我要控诉奥古斯特领，这些年他们不断暗杀我霍克领的法师，去年我那个即将进阶奥术师的天才学生也被他们杀死，我要求立刻对奥古斯特领进行审查，他们的存在简直是耐色瑞尔的毒瘤！” 霍克领主多莱森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些话，完全无视了巴迪加尔逐渐阴沉下来的表情，他不是不知道奥古斯特领背后就是古斯塔夫高塔，但他同样有后台，某种程度上，还要强于古斯塔夫高塔。 公主依然没有说话，巴迪加尔暗暗松了一口气，脸色也恢复了平静，看着多莱森，毫无情绪波动地说道：“霍克领主，你说这话有证据吗？” 塞汶顿议会的会议大厅内严禁施法，即便是大奥术师也会尊重这项规定，此时巴迪加尔并未施展任何魔法，但多莱森却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压力，让他难以开口。 后背上的冷汗簌簌趟下，洇湿了一大片，即便多莱森已经站在大奥术师的门槛，常常以大奥术师自诩，但现在，在一位真正的大奥术师面前，他不比一个普通人好多少。 甚至，因为知道更多，反而越发恐惧。 一时间，议会大厅内的气氛也降到了冰点，再也不复之前的欢乐。 七塔集团中，有不满古斯塔夫高塔的领主想要为多莱森说两句话，但立刻就被相熟的领主制止了，小声耳语一番，又重新恢复了看戏的作态。 妮雅也有些愣住了，如果多莱森想要控诉的话，说不定还要加上时之塔，或者说大夏领，霍克领的阿奎莱恩奥术师还在时之塔关着呢！ “该死！怎么一个都不说话！”多莱森对于所谓的盟友已经彻底绝望了，如果不是还有底牌，他甚至都要支撑不下去，瘫倒在地了。 “霍克领主，你要控诉奥古斯特领，你有证据吗？”巴迪加尔又问了一声。 多莱森依然说不出话来，就像是嘴巴被人封住了一样，但他自己却很清楚，自己没有任何受到任何魔法影响，只是单纯地被大奥术师这个头衔给震慑住了！ 意识到这些，让他既羞愧，又愤恨，但却无济于事、无能为力。 此时议会大厅内几乎所有人都看着多莱森，这让他更加难堪，“我，我——” 艰难地吐出几个音节，但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不停地“我，我，我”，颇有几分搞笑，甚至大厅内还真有人笑出了声。 就在这场面即将滑入闹剧的时候，两个翠绿色的身影出现在议会大厅内，就处在一众领主和七塔代表之间。 “精灵？！”有人忍不住惊呼道。 这一刻，已经没有人关心多莱森了，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刚刚出现的两个精灵，包括公主在内，而这时，公主也终于开口： “伊弗亚里斯大使，这里是塞汶顿议会，贸然闯入是否有些失礼？” 伊弗亚里斯淡淡一笑，行了一礼，这才缓缓说道：“公主殿下，我为我的迟到道歉，不过，精灵在塞汶顿议会也当有一席位，我并非闯入。” 伊弗亚里斯大使表现得有礼有节，不仅使用了耐色语，态度也相当和善，如果忽略他的外貌，几乎就是一个人类了。 但另一位精灵就有些急不可耐了，几乎不等几位大奥术师开口，紧接着伊弗亚里斯的话说了下去： “难道王权的让渡让塞汶顿议会忘了当年耐色王的承诺？别人能忘，难道继承了耐色之名的公主殿下也会忘记？” “我并没有忘记，而且记得很清楚！”希雅公主眼神一厉，语气有些不善，“先祖所言的精灵说的只是叶尔兰精灵，而非科曼索精灵。” 说完，希雅公主又吐出了一连串精灵语的音节，从人类口中说出的精灵语，优雅流畅，不输于精灵，特别是这句引用先代耐色王的原话明确无误地表明，拥有塞汶顿议会席位的精灵是特指叶尔兰精灵。 “精灵”这个词汇在耐色语中并没有严格的区分，但在精灵语，“叶尔兰精灵”和“科曼索精灵”有着完全不同的文字表述、语音音节。 对于熟悉精灵语的人而言，只要看到“精灵”的精灵文字，或者听到“精灵”的精灵语语音，都可以清楚地判断出到底是什么精灵，甚至连部分地理特征、历史渊源都能判断出来，不会有任何歧义。 “那，可能是我弄错了！”科曼索大使没有丝毫歉意，态度依然傲慢，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叶尔兰大使拦住了。 伊弗亚里斯虽然惊诧于科曼索大使的糟糕表现，但同为精灵，他不会让精灵受到人类折辱，于是揽过话题，这也是他的正事： “公主殿下，诸位，我代表冕王而来，溶雪之月将至，冕王认为从今年开始，你我两方的奥术竞赛需要发生一些变化。” “什么变化？” “冕王提议让科曼索精灵也加入其中，为此，我方愿意为今年的优胜者提供额外奖品。” “可以！”希雅公主立刻答应了下来，甚至没有和其他七塔代表商量，但这种问题几乎不需要商量，因为奥术竞赛可不仅仅是竞赛本身，奖品也根本不值一提。 这是两国之间的交锋，不仅是基层施法者潜力的较量，两国诸多摩擦、争端也放在奥术竞赛中解决了。 最早的时候，双方的竞赛还是以叶尔兰的精灵法师指导耐色法师为主，一直到耐色人获得了【耐色卷轴】，放弃了精灵魔法，竞赛的性质就有些变了。 初期，耐色输多胜少，但后来输少胜多，在精灵高等法师以及耐色大奥术师不出手的情况，这已经是极好的成果了。 只是如今叶尔兰拉上科曼索，或许存着压制耐色瑞尔的想法，但耐色瑞尔却不可能退让，甚至如果不是叶尔兰提出，七塔也准备在将来提出。 有限制、有规则的竞赛，总好过于无限制、无规则的明争暗斗。 第447章 席位要求 得到公主同意的回复，叶尔兰大使伊弗亚里斯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而一旁的科曼索大使则露出了明显的喜色，同时迫不及待地说道： “还请公主殿下，为我方人员出具通行凭证！” 此话一出，不只是七塔代表和大厅内的一众领主、领主代表皱起了眉头，就连同为精灵的伊弗亚里斯也有些不悦。 虽说叶尔兰国内也不满于耐色瑞尔的崛起，但人类终究是短生种，谁又能保证代代都有大奥术师出现呢！ 反而精灵这样的长生种没有这样的疑虑，任何精灵只要好好培养几乎都是高等法师的种子，只要从皇冠战争后的衰败中恢复过来，这世界的主导者还是精灵。 如果把用来恢复的时机用来和人类相斗，用长生种的性命去换短生种的性命，那才是极不明智的。 伊弗亚里斯向来是不赞同与耐色瑞尔多生冲突，最好是断绝往来，并将其完全封锁在雪花石塔故地，可他终究只是一个小人物，虽然痛心疾首于国内的选择，却也无可奈何。 再看科曼索大使，伊弗亚里斯几乎是看到了国内的那些掌权者模样，难道现在的人类还是过去那般任他们予取予求？ 从第一个耐色大奥术师诞生而没有选择压制的时候起，形势就发生变化了，以至于现在人类拥有十多个这样的存在。 “公主殿下，稍后国内会有专门人员与你方接洽溶雪之月奥术竞赛的相关适宜。” 伊弗亚里斯这话是对七塔代表说的，但更多是对科曼索大使说的，想加入两国竞赛，就要按照规则来。 不管国内基于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但伊弗亚里斯还是有自己的原则的，或许这次之后，他就该回国休养了。 科曼索大使明显听出了伊弗亚里斯话中的含义，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出身叶尔兰小家族的伊弗亚里斯如何能够让他信服！ 甚至，如果是在过去，一个普通的【塞-泰'奎瑟】根本没有机会和他这样的高贵【艾尔-泰'奎瑟】同处一堂。 只是现在，他还必须用到对方，于是稍稍退后了一步，示意伊弗亚里斯继续，伊弗亚里斯虽然不满，但来自国内的命令他却不能不接受： “公主殿下，请为我方提供席位！” 公主没有丝毫动容，伸手一指，一个独立的座位出现在七塔代表的座位旁边，如果是在过去，这里是耐色王以及精灵大使的座位。 但从古至今，即便是耐色瑞尔放弃精灵魔法，转而学习从【耐色卷轴】中研究出的新魔法体系，两国甚至一度断交的时候，叶尔兰也从未真正要求过塞汶顿议会的席位，这还是第一次。 不管有什么历史渊源，让一个精灵坐在上位，底下的领主大多没什么好脸色，他们是施法者、统治者，不是最底层的平民。 精灵在他们眼中，根本不是什么“神之使者”、“善与美的化身”、“崇高精神的象征”，而是和他们披着不同“外皮”的另一种“人类”。 不过，也有一些不时转头看向其他人，露出心照不宣的隐晦笑容。 …… 廷议仍在继续，只不过这次多了两个精灵，一个坐在上位，一个混在人群。 七塔代表、大奥术师巴迪加尔继续询问霍克领主，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如果仍旧没有回答，则要受诬告之责，虽然惩罚不痛不痒，但丢脸是肯定的。 而且还是当着所有领主的面丢脸，几乎可以说，从今往后霍克领主多莱森算是在耐色瑞尔彻底出名了。 “我——”多莱森瞥了一眼坐得离他不远的科曼索大使，“我有证据！” 论力量，科曼索大使远不如他，但不知怎么，看到精灵，多莱森几乎立刻就镇定了下来，叙述的条例也越来越清晰。 “公主殿下，我那个学生身上带有精灵法师制作的死亡诅咒护符，会在杀人者身上留下印记，只要检查一下奥古斯特领主或者他的弟弟维尔德就可以知道一切！” 说完，多莱森就死死地盯着奥古斯特领主，就好像在说敢不敢让我验证。 奥古斯特领主也是亲身到场，面堆多莱森的指控，他毫不在意，反而哈哈大笑了两声，“精灵魔法体系早已被证明不适和耐色人，如今早已没人在去学习精灵魔法，而你却要用精灵魔法来验证耐色瑞尔的奥术师，岂不可笑！谁不知道你和精灵的关系！” 反正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接受验证也是不可能的，奥古斯特领主很清楚，一旦承认、或者被证实，那他就是犯了所有人的忌讳，不说被古斯塔夫高塔放弃，他自己也活不了。 只要不承认、不被证实，还可以用意外作为掩饰，反正死的也不是什么好人，总不至于闹得天怒人怨。 所以干脆撕破脸皮，将霍克领与精灵的关系放到明面上，既是提醒各位领主你们中混进一个另类，又可以借此避免受精灵法术检查。 还不止，想到这里，奥古斯特领主对着七塔代表行了一礼，然后又补充道：“我奥古斯特领从没有针对过霍克领，更不可能刺杀他们的施法者，为证清白，我愿意个人出资请本尼迪塔斯大主教施展【诚实之域】！” 本尼迪塔斯大主教是塞汶顿光辉神殿最年长的神职人员，也是最德高望重的老者，听到奥古斯特领主提到本尼迪塔斯大主教，不少领主都本能地相信了他。 但也有不少在心里表示了不屑，【诚实之域】确实可以验证是否说谎，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蒙混过去，即便是大主教亲自主持也是一样。 耐色瑞尔主流的信仰就是光辉之主，某种意义上，光辉之主甚至比魔法女神都要受欢迎，毕竟魔法女神说不定就是奥术师进阶路途上的阻碍，而光辉之主不是。 多莱森也是信仰光辉之主，当然那是明面上，私底下他早已向精灵主神献上了忠诚，但他不可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去质疑一位德高望重的大主教的权威。 甚至现在，他连去质疑奥古斯特领主说谎都很难开口，毕竟对方愿意让大主教验证，而他却不可能也去接受这样的验证。 谁不知道神殿一向和七塔同一个鼻孔出气，多莱森脑子里一片迷茫，现在该怎么办？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又看向了科曼索大使，却不知道科曼索大使也正怒视着叶尔兰大使伊弗亚里斯，到现在一言不发，难道让他过来就是当雕像的？ 一时间，议会大厅内陷入了沉默。 第448章 再议、威胁 最终还是公主打破了沉默，给出了最后裁定，“霍克领主指控奥古斯特，证据不足，再议。” 就在这时，多莱森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公主殿下，我还有话要说，开拓领大夏领无故扣押了我霍克领的奥术师阿奎莱恩，我要求他们立刻放人！” 公主扫了一眼坐在底下一脸紧张的妮雅，心中好笑，她记得很清楚，大夏领主可不就是她这学生的丈夫嘛，于是说，“大夏领主还没有正式加入塞汶顿议会，再议！” 这就是明显的拉偏架了，但连其他七塔代表都没有说什么，下面各个领主就更不会有人说什么了。 甚至就在多莱森说完这句，之前一直没回应他的科曼索大使直接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精灵的瞪眼也是极美的，但多莱森却没有心思欣赏这一幕。 他满脑子都是问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说这个？ …… 多了精灵在场，加上多莱森这么明显异常的指控，接下去就很少再有领主说什么了，今年的例会好像完全变了味道，丝毫没有往年欢快的气氛了。 加上这次领主会议与奥法联合会的法师塔塔主会议错开了，没有放到一天去，浪费了不少时间，甚至不少领主当下就做出了决定，明年自己就不来了，让孩子过来长长见识。 会议在一片平静中结束了，七塔代表率先退场，之后便是各个与会领主、领主代表，妮雅跟着拜伦大师，来到大厅一角，通过这里的传送法阵回到旧城区吉尔斯广场。 来时可以通过吉尔斯高塔的传送法阵直接抵达这里，但回去就要绕一下路了。 拜伦勉励了妮雅几句，便匆匆传送离去，妮雅一个人返回高塔。 …… 宫殿会客厅。 刚刚从广场离开的拜伦此时已经在这里坐下，捏着茶杯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一道人影出现在主位上，叫了一声“老师”，才将他从思索中唤醒。 拜伦放下茶杯，问了一句，“你回来了，他们怎么说？” “对于叶尔兰的选择，他们并不意外，老师不是也事先收到风声了吗？说到底拉科曼索加入溶雪之月的奥术竞赛本就是我们商量好的，只不过现在提前了一些。” “那议会席位呢？当年耐色瑞尔风雨飘摇，耐色王做出那样的决定只是为了进一步拉拢叶尔兰，以求更多的庇护，但现在，形势已经不同过去了。” “议会席位暂时不能动。”希雅公主先给出结论，随后才解释道，“议会席位的承诺最早源自我们和叶尔兰的一次会谈，后来我们和叶尔兰签订的不少协议都是以这次会谈为基础的，要推翻很难！” 现如今耐色瑞尔有很多技术、材料都要依赖于精灵，特别是叶尔兰。 尽管这些年在溶雪之月的奥术竞赛上，耐色输少胜多，但这并不改变耐色瑞尔综合实力比不过叶尔兰的现实。 即便是人类最擅长的人口方面，耐色对上叶尔兰也没什么优势可言，终究还是发展时间太短了。 “唉——”拜伦也知道希雅说的是事实，但事实总是让人感到憋屈，即便身为大奥术师也无可奈何。 “议会席位、科曼索加入溶雪竞赛的事，暂时就这样了。”希雅做出了总结，但话题一转，“这件事法罗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不信这里面没有他的‘功劳’！” 如今她唯一可以威胁到精灵的，就是正在进行的“升神计划”，虽然不知道精灵在谋划什么，但这计划总就是要靠人类来实施。 根据双方的约定，计划期间，法罗必须保证科曼索、叶尔兰等国不干涉，甚至在某些领域、某些问题上，还要对耐色瑞尔进行扶持、帮助。 过去两国虽然偶有干涉，但从来没有放到这么明面上来。 想了想，希雅最终还是没有亲自联系法罗，她怕自己说出不理智的话、做出不理智的决定来，“老师，法罗那边还是要麻烦您联系一下，这次，这次就严正抗议吧，如果法罗不给个说法，那我——” 后面的话希雅没说，但拜伦却知道，无非是以放弃“升神计划”做威胁，这种类似小孩吵架的方式，对法罗非常有用。 但总是这样威胁，也不是个办法，而且还很危险，只是他也很了解希雅的性格，一旦她决定的事，别人就很难劝得动。 “我会去联系的，但是你——” 拜伦也没有将话说完，但希雅同样知道，老师是让她隐忍一些，她知道要隐忍，但该争、该斗的时候还是敢争、敢斗。 “老师，你放心吧，这些我知道的！老师你现在就联系法罗吧，我去一趟金色平原位面，回来再跟你说。” 说完，竟直接在这会客厅中传送走了，拜伦摇了摇头，“这孩子！” 随后，出手为希雅抹去了传送后的痕迹。 …… 大夏领，临水村。 自从上次从蓝晶位面返回，夏多就一待带着临水村，一边等待艾伯克那边的探查结果，一边忙着进阶的课程。 领地上有莱顿操持，他自己也时常盯着，只是一个小村子，夏多并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在这上面，一切都井然有序。 这天，夏多刚刚砖窑那边回来，心情大好，那边又出现了一批新砖，质量已经接近他定下的要求了，这次并不是那个叫布莱克的奴隶，而是另一个普通领民。 甚至之前都没有从事过制砖工作，这次是他第一次轮换到砖窑，有夏多不限消耗的保证，那些人尝试起来极为大胆，有些想法，甚至夏多自己都从来没想过。 这不，新手出成果的事就出现了，有了这次刺激，想必那些人的想法会更像天马行空吧！ 回到别墅，刚拿出书准备看，塔灵突然传来信息——妮雅传讯回来，让他小心霍克领，阿奎莱恩如果能处理就尽快处理掉。 不一会儿，塔灵又传来更多信息，都是妮雅发回来的消息。 “领主会议？精灵大使？霍克领主的指控？” 这段时间，夏多一心种田、学习，对于外界的了解，仅限于奥法联合会每个月传来的少量信息了，他回想了一下，其中好像确实有关于塞汶顿议会新年例会推迟的消息。 第449章 奥术帝国 就在夏多考虑这些事会对他有什么影响的时候，已经近半年没有消息的投影位面突然出现，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夏多一边呼唤塔灵引导传送，一边迅速将【开拓者权杖】收入随身空间，同时还开始解衣服，他可以保证，过去二十几年他还从来没有这么快地解衣服过。 过去几次投影经验，投影时身上、手上所拿的东西都带不进去，只有放在随身空间内，才能带过去。 为了保险一些，为了增加一些实力，这次夏多准备将【开拓者权杖】以及【深红庇护法袍】带过去。 回到时之塔，再继续传送位面探索层投影大厅，不过相比于传送的迅速，夏多解衣服的速度就有所不如了。 “投影，立刻投影！” 当夏多的意识开始向着星界跃迁的时候，他唯一的念头就是，下次一定要多准备一套装备，放在随身空间备用。 或者研究出一套快速换装备的方法。 目前的【深红庇护法袍】虽然看似只是很普通地穿在身上，但如果真的像普通衣服那样就好了，真实情况是，穿的时候，必须将法袍上链接的魔网之弦链接到自己身上，解下的时候，要进行相反步骤。 类似于游戏中的“装备绑定”效果，如果解开的时候不先解绑，就有可能触发被动防护，对于法袍的维护不利。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夏多大可直接将它收进随身空间。 【开拓者权杖】的情况也差不多，不过它与使用者的链接很少，甚至可以说和法袍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几乎动念间就可以解开。 …… 星界投影的速度极快，或者说在进行星界投影的时候，人的感官时间很短。 不一会儿，夏多当“看”到那已经不算陌生甚至有点亲切的银色虚空时，他知道“到了”！ 下一刻，银色虚空消失，意识一阵恍惚，夏多便感觉有人在推他，同时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传来，“艾迪，毕业后你想加入哪个部门？” 艾迪？夏多意识一动，一片朦胧的记忆迅速变得清晰——奥术帝国下属第二魔法学院应届毕业生艾迪！ 毕业，以及部门，又同时触发了全新的记忆，夏多一边“嗯嗯”地应付说话的人，同时迅速理清这些新出现的记忆。 原来，他这次所投影的地方竟然是一个被称为“奥术帝国”的国家，“艾迪”自小天资聪慧，从学徒学校脱颖而出，最终被第二魔法学院录取，现在正面临人生的关键抉择。 帝国培养学生可不是免费的，一切费用都要学生毕业后偿还，如果不能顺利毕业的话，直接就沦为奴隶了，而且是最惨无人道的生育工具。 随着投影身体的记忆逐渐展开，夏多也对这个新世界有了更多的了解，刚开始知道魔法学院的时候，他还以为这是一个较为开明的时代呢，但其实—— 这里比主位面可要黑暗得多！ 帝国平民只要成年，也就是十六岁就必须进入学徒学校学习魔法，二十岁之前如果不能成为正式法师，那就是失败品，去配种。 不管是这次投影的“艾迪”，还是旁边的同学“库里”，又或者第二魔法学院的其他学生，几乎没人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一切全由帝国操办，简直堪比法师制造工厂！ 进入专注状态，前五层魔网历历在目，夏多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 在这种几乎全民都被帝国控制的世界，只有实力能给他带来一丝丝安慰了，当然直接离开也可以，但还没到那地步。 “对了，库里，你想加入哪个部门？” “艾迪，是我先问的，你要先说！”库里有些不满地“娇嗔”道。 夏多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这种近乎工厂流水线培养出来的法师，心智好像有点不成熟啊！不着痕迹地远离了半步，然后才说道： “我想加入审判法庭，你呢？” “我啊——”库里望着远方，眼神坚定，“我想加入军队，和恶魔作战。” 这么一说，夏多的感觉更加不好了，他们这些学生在魔法学院除了被教授魔法知识外，更多的是夏多看来的洗脑。 恶魔是帝国最大的敌人，几乎每个学生都被教导以杀进恶魔为荣。 而目前可供毕业生挑选的其实就三个，一个是卷轴工厂，成为一名光荣的卷轴技师，一个是审判法庭，成为一个见习审判官。 最后一个则是加入军队，成为与恶魔直接战斗的英勇战士。 相比于做工人以及炮灰，夏多觉得做审判官可能还稍微多点自己支配的时间、以及更高的自由度，他来投影位面可不是为奥术帝国做牛做马的，而是过来利用时间的。 当然，如果能顺便收获一点知识的话，他也不介意。 至于“艾迪”自己，他的理想其实是加入卷轴工厂，然后进一步加入研究院，为推动帝国的魔法进步做贡献。 只不过夏多来了，这想法自然要让步了。 …… 不知不觉，夏多和库里就走到了第二魔法学院的宿舍区，他们这次过来就是收拾一些私人物品，加入新部门后会分配新住所。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两人估计是没机会再见面了，夏多倒是无所谓，毕竟他又不是真的“艾迪”，只是批了一层“艾迪皮”。 但库里就不一样了，他和“艾迪”几乎共同生活学习了四年，如今要分别，多少有些依依不舍。 宿舍内，两人安静地收拾着私人物品，所谓私人物品，其实就是一些书籍、笔记之类的学习用品，其他如衣服、餐具之类的全部由帝国配给，这里的就不要了，之后会发新的。 收拾好东西，夏多就准备离开了，库里见状连忙跟了上来，“艾迪，你说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夏多正要回答，一股巨大的冲击从一侧墙面涌来，电光火石之间，他选择了放弃抵抗，魔法学院遍布魔法监控，主要是监控非法施法，一旦表现出不符合身份的施法能力来，说不定要惹来大麻烦。 不抵抗也不是说一点防护也不做，遵从“艾迪”记忆中的本能，他施展出一个防护法术，同时拽着库里顺着冲击的方向，朝一个角落里滚去。 学院突然出现这种变故，想必院方很快会有所反应，他并不担心被活埋了，即便出现最坏的情况，他也有足够的能力逃过去。 只不过会引起帝国怀疑也是一定的了，这是除了直接离开以外的最后退路。 相比于夏多的冷静，库里的反应就慢得多了，面对变故，几乎呆若木鸡，只能任由夏多拽着，塞到了角落里。 第450章 复活司、法师人数 “还活着！” 宿舍已经处于半塌陷状态了，不过这个角落还算安全，但还不等夏多庆幸，又一声巨大的爆鸣声传来，地面不轻不重地震动了一下。 这次，夏多要真的庆幸了，因为除了这个角落，其他地方都已经塌陷了，而这时库里也终于回过神来，“一定是恶魔！一定是恶魔来偷袭学院了！艾迪，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我们是朋友嘛！”夏多随口说道。 不过库里口中的“恶魔”还是引起了他的兴趣，之前在学院这么久，“艾迪”记忆中并没有任何关于恶魔的形象，关于恶魔的描述也只有一句。 恶魔酷似人类，模样俊美，皮肤从红铜色到草绿色都有，尖耳朵，会魔法，而且还擅长引诱人类。 因此见到这种特征的最好直接击杀，否则就有被引诱堕落的风险。 不知怎么的，夏多突然想到了精灵，学院书籍上关于恶魔的描述几乎完美匹配精灵的模样。 不过，如果真是精灵，它们为什么会来偷袭学院呢？ 在“艾迪”记忆中似乎并没有恶魔偷袭学院的情况出现过，难道真是“主角”来了搞事的就来了？ 夏多觉得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就在他从“艾迪”的记忆中搜索关于恶魔的信息的时候，他和库里躲着的角落外，已经坍塌的石块被一股无形之力撼动，颤颤巍巍地动了起来。 簌簌的碎屑掉落声，以及石块之间的摩擦声，将夏多从思索着唤醒，他注意到石块上凝聚的魔法灵光，知道学院的人出手了。 也不知道来袭的恶魔有没有被解决掉。 “里面的人还能动弹吗？能的话应一声？”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能！能！”库里迫不及待地喊了一嗓子。 不一会儿，石块全部被移开，夏多直接从废墟中踏出宿舍，外面一片焦土，仿佛被导弹轰炸过一样，核心就在对面的宿舍外墙处，以此还延伸出一片十几米长的琉璃地带。 “命真大，这一片就活了他们六个。” 听到声音，夏多朝四周看了看，对面的几乎全部死光，只有一个大腿断了一截，悬浮着从废墟中移了出来，正发出杀猪般的哀嚎呢。 而这边，除了夏多和库里，还有三个学生也幸存了下来，不过也是灰头土脸的样子，其中一个或许刚刚所处的位置不好，整个上半身像是被烧烤过一般，黑漆漆的，还出油了，此时也是悬浮着放在一旁，一动不动，甚至连哀嚎声都发不出来。 “身体没什么问题吧？有问题就说，今天是突发事件，学院会负责一半治疗费用。” 夏多略微感应了一下，说道：“谢谢老师关心，我没事，刚刚正好躲在角落里。请问老师，刚刚是恶魔袭击吗？” “不错，你们马上毕业，就不瞒着你们了，这已经是今年第32起恶魔袭击事件了。” “……” 似乎觉得眼前的学生正在害怕，这个老师又安慰道，“不用害怕，这是帝国刚刚取得阶段胜利，恶魔们开始着急了，才这么频繁地发动袭击，你要学会适应，他们的末路不远了，帝国终将取得最终的胜利，奥术至高！” “奥术至高！”夏多也跟着喊了一声口号。 正说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从天而降，脸上布满怒容，落地后，就询问道：“这里的情况怎么样？” “校长，两个宿舍区，有一小半已经去了会场，剩下来的就他们六个还活着，已经安排救治了，但其他人就——” “灵魂呢？” “只拦截了十个。” 老者脸上的怒容更甚了，“送去复活司，我要看到他们在毕业典礼上出现，这件事你亲自去办，不要耽搁了。” “我明白，对了校长，那个恶魔抓到了吗？” “滚！” “是！” 一道白光闪过，人就消失了。 这一幕让夏多看得有些愣神，来袭的恶魔竟然没抓到？不过来不及多思考了，那校长已经来到他们面前，开始安抚人心。 不一会儿，那两个受伤最易严重的学生已经能够活动了，断腿的那个已经长出新腿来了，被烧烤的那个上半身皮肤也重新长出了新的，整个人都白净了不少。 除了夏多和库里，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受了点伤，经过了治疗，六个人一同前往会场，参加最后的毕业典礼。 …… 会场。 夏多有些神思不属地看着台下，所谓的毕业典礼倒像是有目的、有计划的动员大会，会上有卷轴工厂、审判法庭、军队的人过来宣讲，吸引毕业生加入。 除了高工资、高福利，还有后续的成长路线，就比如卷轴工厂，后续可以进研究院，审判法庭后续可以成为大法官，军队自然就是成为元帅了。 荣耀、责任、情怀、利益，一切的一切将毕业生绑在了帝国这架大马车伤。 因为受到了恶魔袭击，夏多等人被当成了恶魔的苦主，亲身讲述恶魔的暴行，连通那十个刚刚被复活，神智还有些不清楚的，让台下的毕业生们群情汹涌。 不少人当场改变了计划，高呼着要加入军队，要和恶魔开战。 别说是未经世事的毕业生了，就连夏多这个外来者都差点被感动了，整个会场内弥漫着无比狂热的气息，让隐藏得十分巧妙的心灵法术灵光越发隐晦了。 终究是高阶法师，加上夏多一向对这种情绪异常的场景十分敏感，在意识到可能有心灵法术影响的时候，他就立刻进入专注状态，果然让他发现了端倪。 心灵法术在主位面都不是禁忌，在这里就更不是了，只是夏多并不喜欢。 好不容易到了最后环节，和地球上的毕业典礼有些类似，校长给每一个毕业生戴上毕业徽章，并送上毕业推荐信，同时还有帝国高官在场一一给予祝福。 “艾迪，愿您的审判道路一路顺畅！奥术至高！” “奥术至高！” 喊口号、行礼，一整套流程下来，夏多感觉整个人都身心疲惫了，不过他不敢有丝毫表现出来，因为其他人都十分兴奋，他不兴奋的话岂不是很反常！ 好在这一届毕业生数量不多，如果真像地球上一个学校一届好几千，那就太吓人了，奥术帝国第二魔法学院，一届还不到两百个。 不过，只要一想到这一百多人都是正式法师，那就可惧可怖了。 因为不是好几年一百多人，而是年年都是这样。 毕业典礼上，校长介绍过过去的毕业人数，差不多也在这个水准，现在夏多还不知道帝国一共有多少魔法学院，但从“第二”这个名字来看，至少应该有两所吧。 那每年也至少三百个正式法师。 而帝国成立已经近千年，这—— 虽然不可能刚开始就能以每年三百个的速度增长，但考虑到历史这么久，帝国的法师数量，想必不是一个小数目。 更何况，夏多是以两所魔法学院来计算的，如果有个几百所魔法学院，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如果法师都有这个数量，那普通人呢？ 离开了会场，夏多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一下奥术帝国的历史，“艾迪”的记忆中关于帝国历史的部分极少，大多是有关“大贤者”的事迹。 第451章 贤者传承 奥术帝国，虽然名为帝国，但其实并没有皇帝或者国王，最高统治者被称为“大贤者”，而这个“大贤者”也很有意思。 让夏多想到家乡西地一种遴选灵童的方式，所谓“大贤者”既不依靠魔法造诣，也不依靠战功政绩，帝国有一个专门的部门用来寻找大贤者。 具体是什么方式，夏多投影的这个“艾迪”记忆中并没有，他只知道，大贤者不是特指某一个人，而是有好多个。 但每一个大贤者都会积极地帝国指点魔法、谋取利益、规划未来，奥术帝国立国近千年，这期间也有过动荡，但最终证明了大贤者的长远眼光，从而确立了现在的大贤者继承制度。 下一代大贤者到底如何确定，只有当代的大贤者才知道，包括“艾迪”在内，不知道多少人曾经幻想过，有朝一日被帝国预备贤者选录司的人找上门来，成为大贤者候选。 不过，所有有这种想法的人最终都没能实现，因为谁也不知道选录司找人的标准是什么，更不知道大贤者会如何挑选。 只有大贤者才知道对方是大贤者。 尽管有不少人都自称大贤者，妄图蒙混过关，但绝大多数连选录司这一关都过不了，更何况与真正的大贤者面对面了。 也有人推测大贤者至始至终就只有一个人，所谓的遴选都是大贤者玩的把戏，但这种说法很难站不住脚。 毕竟让这么大一个帝国，无数法师陪着玩继承游戏，就算是大贤者都不一定有这么大面子。 …… 离开毕业典礼会场后，夏多一边从“艾迪”的记忆中搜刮着有用信息，一边朝图书馆走去，大贤者的继承制度怎么看都像是透着阴谋。 一个正常国家用这种玄幻的方式挑选继承人、领导者，实在有些过于儿戏了，不管历史上的大贤者做出过多少贡献，但这种不确定性的挑选方式，实在有违一个正常国家的正常理性。 这里面应该有他不知道的关键信息，因为这种制度能够得到一众大奥术师的认可，肯定也是有一定合理性的，就是不知道到底合理在哪儿了。 同时，夏多也发现，这个奥术帝国所采用的文字竟然是耐色文字，甚至连魔法体系也基本相同，同样有奥术师、大奥术师。 只不过，这里没有神殿、没有神职者，从投影到现在，夏多没有听到过任何一句和光辉之主有关的话，听到最多的其实是一句口号，几乎所有人有事没事都会喊几嗓子。 “奥术至高。” 果然不负奥术帝国的名字，或许这就是主位面的某种可能性，只不过在真实的主位面，历史没有发展成奥术帝国这个模样。 他现在真的迫不及待地想了解帝国的一切。 …… 来到图书馆，这里的人并不多，只有寥寥数人。 对于这个现象，夏多也明白，“艾迪”记忆中很清楚，因为学校提供课本、提供实验场所、实验器材，提供老师授课，学生对于图书馆的依赖很小。 甚至“艾迪”记忆中，这四年他来过两次图书馆，一次是刚来那会儿，还有一次就是过来寻找关于大贤者的资料。 由于“艾迪”此刻已经是毕业生，因此，夏多被管理员告知，这是他最后一次进入图书馆了，过了今天，就只能提前申请了。 根据“记忆”中的提示，夏多来到历史部分，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整排书架的《帝国通史》，随手拿下一本，翻了翻，字迹细密，十分规整，应该是批量化制造出来的。 只翻了一本，他的兴致大减，这一整排书架还不知道要看到什么时候呢，他只能先寻找目录，着重寻找帝国起源部分。 好在这里的图书编辑已经和地球上的极为相似，很快，夏多就找到了目标—— 《帝国通史第二卷·塞汶顿联盟》！ “竟然真的是耐色瑞尔！” 不，应该是主位面的耐色瑞尔在星界投影位面的同位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所谓的“恶魔”就真的很可能是精灵了！ 夏多快速翻查，不一会儿，他突然抬起头，“啪”的一声合上了书，“原来如此啊！” 书中并没有关于历史的评论，就只是记录，而且还是以一种十分中立的口吻，很有一种功过任由后人评述的感觉。 塞汶顿联盟确实是真的，这是由一个名叫耐色的人所发起的村镇联盟，但后来耐色想搞独裁，大贤者指点各个村庄重新联合，推翻了耐色的统治。 在大贤者的带领下，新生的塞汶顿联盟茁壮成长，后来第二代大贤者出现，他将魔法传授人民，带领人民扩张土地。 之后大贤者就跟下雨似的，一波接一波，甚至有过一代好几位大贤者的时期，一直到塞汶顿联盟达到极盛，就是奥术帝国的成立了。 虽然是十分朴实的文字，但夏多却能感受到字里行间所描述出来的那段波澜壮阔的历史，但同时，他也发现了让人别扭的地方。 不说这一茬接一茬的大贤者从哪里冒出来的，单单大贤者传授魔法，就很让人怀疑，主位面的耐色魔法体系是通过研究【耐色卷轴】得到的。 研究者本身就已经是法师了，只不过之前学的是精灵魔法。 但在这个投影位面，最开始什么超凡力量都没有的大贤者说传授就传授，这魔法的出现实在是太突兀了，连【耐色卷轴】或者类似的物品都没有出现过。 还是说【耐色卷轴】已经被发现了，一直被大贤者垄断了，这种可能极小，夏多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或许，所谓的大贤者都是和他一样，从主位面投影过来的，而且是有组织、有预谋的集体投影。 这人一旦有了怀疑，那么看什么都带上了一层有色眼镜，重新审视大贤者的产生过程，夏多发现他现在可不就是“大贤者状态”嘛！ 如果奥术帝国的当代大贤者是时之塔成员，那他只要过去跟他交换一些主位面的信息，就可以确定彼此身份了。 所谓确认，真就是一两句话的问题。 但同时，又有一个问题了，大贤者很显然不可能全由主位面的大奥术师投影，真这么做的话，哪有这么多寿命可以消耗。 再说，投影位面存在的时间又极短，怎么可能突然组织这么多大奥术师一起来玩星界投影。 奥术帝国是有大奥术师的，他们怎么会接受一群明显不如他们的所谓“大贤者”的领导呢？ 到底是帝国教育得好，还是历史的惯性，又或者存在什么隐秘的关系？ 当然，也有可能夏多想错了，所谓大贤者，就真的是投影位面的特色，一种特殊存在。 第452章 法术目录、入职法术 将《帝国通史》塞回书架，夏多不想太费脑筋了，总归不过是投影位面，只要他返回主位面，这里的一切终究会消散一空。 稍稍满足一下好奇心就好了，更重要的是利用这里的时间、环境、资源提升自己。 主位面明面上一共才15位大奥术师，但这里，有名有姓的大奥术师已经超过20个了，想必会有不少收获。 不过奇怪的是，主位面的那些大奥术师的名字，在这里并未出现。 夏多也只能将其归结于时间线不同。 …… 离开历史分区，夏多又来到了法术分区。 是的，这里有专门的法术分区，而且是任由学生观看，只是不能抄录，甚至之前的课本在学生毕业时都被收回了。 这一刻，夏多只恨自己没带个智脑过来，人脑实在不够用，一排排、一列列，甚至于在主位面的奥法联合会图书馆，夏多都没见过这么多书。 而且和《帝国通史》类似，这些书大多是排版精良的批量印刷品，最直接的证据，夏多看到了两本完全一样、应该是同一印次的《论元素能量的物质性变化原理》。 这只是他随意看到的，仔细找的话应该还有更多，像《论元素能量的物质性变化原理》这种一看名字就很高端的书，也放在这里任人观看，不设任何限制。 这实在是太让夏多惊讶了！ …… 由于时间有限，夏多没有第一时间找本书开始记忆，而是选择浏览这里的目标，别看只是目录，却也提供了很多有用的信息，至少是一种魔法领域的思路。 哪怕是时之塔的图书馆也没有这么敞开让他看过。 当然，主位面的书籍命名并没有这里这么“学术化”，甚至连专业的理论书都很少，信息大都参杂在类似日记、游记这样的文体中，一点也不方便阅读。 这里就方便多了，书名大都能直指重点，让人看到就知道大致讲什么，虽然暂时无法理解，但日后或许会用得到。 《论元素能量的物质性变化原理》 《奥术几何学》 《元素转化理论》 《魔网第三层‘桥接’结构的十二种等价异化变形》 《关于大奥术师芙兰提出的环状架构理论在【传送术】中的应用》 《奥能原理》 《审判员实用法术案例详解》 《帝国崛起系列——关于【转录术】、【印刷术】的结构演变》 …… 夏多几乎是一本本地看过去，这些书的名字，他有些能看懂，有些一知半解，有些完全摸不着头脑，宛如在看天书。 但这着实增长了他的见识、开阔了的他眼界。 甚至于他还在这里看到了一本《秘银提炼技术的几点改进方向》，这说明投影位面的奥术帝国是掌握有秘银提炼技术的。 看到这本书的名字，夏多当场停止了继续浏览，翻开这本书，里面确实有秘银提炼技术，虽然只是简单地提了一下。 但夏多却已经知道奥术帝国是怎么做的了，他从没想过秘银提炼技术竟然这么简单就得到了，原理非常简单，利用秘银和普通金属对于魔网的敏感性不同来提炼。 奥术帝国采用的是一种叫做【元素萃取】的方法，这是一个由多名施法者参与的复合仪式法术。 在接下去的浏览中，夏多刻意留心这个名字，一直到他发现了《【元素萃取】法阵建设指南》，他还能说什么呢！ 这么轻易就得到了，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这次夏多就没有翻开来看了，时间不早了，他准备将这里的书名全部过一遍再说，这么一来，即便他明天就返回主位面，也完全不亏。 但看情况，他这回应该会在投影位面待很久了。 …… 将法术区图书目录全部浏览了一边，图书馆还没到关门的时间，但夏多却准备离开了。 在守卫检查了随身物品后，夏多终于走出校门，按照毕业典礼上校长介绍的流程，夏多带着毕业推荐信以及毕业徽章来到了传送司。 一番交谈、确认后，一位高阶法师为他单独启动了传送法阵。 白光闪过，夏多消失在传送法阵上，再出现他已经来到了即将入职的基兰城，再次经过一番交谈、确认，离开了传送司。 下一站就是最终的目的地——审判法庭了。 入职很顺利，基本没什么磕磕绊绊，这里施法者之间的人际关系很像地球上，各种程序、法律，秩序贯彻得很到位。 这让夏多有一种身处魔改地球的错觉。 他现在的职务是见习审判员，最基层，但即便如此，住宿也不同于学院混住，而是单独一个小别墅。 在他到之前，这里就已经安排好了。 在客厅的桌子上，夏多找到了自己的新身份徽章、工作装、工作手册、帝国法典，其中工作手册中还附带了几个法术—— 【问询】、【审判】、【震慑】、【指示】 “竟然是心灵法术！” 夏多感觉这次投影真的是赚大了，不止有秘银提炼技术，还有心灵法术。他虽然排斥别人使用心灵法术，但他自己用又有什么好排斥的呢！ 看过工作手册，夏多这才知道，原来他的具体工作就是在基兰城主持普通人的审判工作，而在他真正学会这几个法术之前，都是见习职务。 “……” …… 第二天一早，夏多就正式上班了，换好工作装，来到基兰城第四法庭，但他的同事——正式审判员查理，却始终没到。 一直到接近中午，他才姗姗来迟，“抱歉，艾迪，我迟到了。” “没事。”夏多语气有些生硬，任谁被晾在这里半天，都会不爽。 见新人艾迪有些不满，查理也没在意，反正只要在这里待久了就会慢慢习惯的，“艾迪，你第一次过来，我给你介绍下日常的工作流程。” “好。” “我们第四法庭主要审理普通人案件，没什么难度，如果有涉及施法者就需要移交其他法庭了，这点你多注意点。” “我？”夏多有些惊讶，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这第四法庭以后就交给他了？ “就是你，没错！”查理一脸淡定，“审理普通人案件又没什么难度，你随便一吓，他们就全交待了，等果断时间我就给你安排转正。” “……” 不理会新人的惊讶，查理继续给夏多介绍了一些审判技巧，并交代了各类案卷的存放地点，最后强调道： “做好审判记录，上面会派人查的，万一出错了，倒霉的可不止你我两个！” “是，我知道了。” “嗯！”查理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 查理离开后，夏多便进入了工作状态，审判员这种职业对于他而言，还挺新奇的，不过左等右等，却一直没有案子过来。 用过午餐后，夏多又继续工作，一边等待案件到来，一边学习之前从未接触过的心灵法术，偶尔学得累了，他也会翻翻帝国法典。 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帝国平民管理办法》。 帝国管理平民有宽有严，除了生育方面，帝国平民大体还是很幸福的。 “或许这就是育种吧~”夏多不无恶意地想着。 就这样，夏多在投影位面上班的第一天结束了。 第453章 堕落、奥斯克 接下去的几天里，夏多就不断往返与住所与基兰城第四法庭之间，甚至还经手了几件案子，当然只是普通人之间的纠纷。 审判法庭隶属于帝国审判司，虽然名为“法庭”，但其实很多事都是它在干，尤其是在基层，几乎是包揽了警察、法官、政务官之类的所有职务。 基兰城没有领主，只有一个名义上的城主，由基兰城审判法庭的头头担任，除了一队由高阶法师带队的卫队外，基兰城几乎由审判法庭说了算。 当然，有多大的权限肯定就会有多大的限制，现在夏多做得最多的就是写案卷、写工作记录，监察司的人会不定时过来检查。 特别是时序定位，也就是说，案卷、记录什么时候写的，是否和事件时间对得上号，都能查出来，并别说，还有对相关人员的直接检查。 另外，城镇一旦出了乱子，上面也会责罚。 至于晋升的条件，除了魔法造诣，更多的是不出错，以及人口指标。 人口，大概是奥术帝国对于普通人乃至法师学徒为数不多的要求了吧，为此，帝国还专门有一个保育司，专门研究生育、抚养之类的问题。 基兰城也有专门的保育部门，只要发现孕妇就必须集中起来，生产后孩子由官方照顾，一直到会说话、能识字了，才进入学徒学校，介绍基础的魔法知识。 之后转入正式的魔法学院，20岁之前如果不能成为正式法师，那就是失败品，失败品自然就打入民间。 或是返还父母，或是独自成家。 但不管怎样，这些人都被赋予了为帝国生产的责任，当然与之对应的，生得越多，奖励也越多，从土地、仆从，到魔法物品，甚至得到大贤者的接见，不一而足，帝国为此费尽了心思。 所以，夏多在刚刚投影到这里的时候，才会觉得这里甚至比主位面还要黑暗，看似发达的魔法文明表象下，是无数普通人的牺牲。 但同时，夏多也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之前的全民修法到底有几分可行性，这个投影位面的奥术帝国几乎是最接近全民修法的状态了。 只不过在人口方面要求极端了一些，帝国的普通人实际上都是接受过魔法教育的，甚至不少人在20岁之后自行成为了正式法师，帝国也没有拒绝他们。 这一切的根源就在于奥术帝国发起的除魔战争，官方没有明确这么说，是夏多这么理解的，如果不是除魔战争造成了人口减少，怎么会有这么极端的人口政策呢？ 按照奥术帝国官方的说法，恶魔是人类的天敌，恶魔除了会引诱人类堕落，还会侵占人类的土地、资源，即便是为了未来的发展，也必须将除魔战争进行到底。 “堕落啊——”夏多露出了一丝苦笑，其实在帝国这边，他才感受到了堕落。 就在他入职的第二天，基兰城保育处就给他送来了十个女人，说是帝国法师的义务，夏多当然知道，帝国对于人口极致渴望，即便是成为了正式法师也不放过。 只不过相比于普通人完全没有选择权，法师拥有一定的选择权，当然，同样的，生的越多，在体制内的隐藏功绩也就越多，晋升时会优先考虑。 而对于那十个女人，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也拜托不断生育的厄运，只要关系还在“艾迪”名下，就不会有强迫指标，同时还可以利用审判法庭的法术研究环境，如果能成功晋升正式法师，那简直是一步登天，几乎不需要考虑生育指标的问题了。 事实上，帝国女人的命运远比男人更悲惨。 当然，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种田、开矿、普通劳役都需要男人去做。 或许将这个奥术帝国的普通人称为奴隶、生育机器，更为恰当，不管在这之上的文明到底有多辉煌、多璀璨，不管有多少无可奈何的抉择，都难掩其本质的邪恶。 人性是复杂的，夏多不知道奥术帝国当前所遭遇的是什么局面，他也无法保证自己在遭遇这些的时候会不会做出和他们一样的决定，但就目前他所见到的，他十分不喜。 越是了解帝国，夏多就越不想了解，好在他的目标也并不是研究这个奥术帝国，终究是如梦幻泡影一般的投影位面。 他真正需要做的就是充分利用这里的一切。 …… 夏多入职的第二十二天。 这天，他终于将【问询】、【审判】、【震慑】、【指使】这几个审判员必备法术全部学会了，因为之前没有接触心灵法术，这次得到了，他几乎一有空闲就在研究。 奥术帝国几乎没在法术学习上设置障碍，特别是对已经是法师的人而言，想要学什么，只要申请就好了。 不过这项权限，夏多还没有实际使用过，他现在学的这几个心灵法术都是工作手册附带的。 经过研究，他发现所谓心灵法术其实和创造系、变化系法术并没有严格的区分，至少并没有体系上的不同，仍然是在奥术魔法体系这一个总体框架内。 心灵法术涉及意识、意志、灵魂，都是无形之物，因此看上去比其他法术要神秘许多，但只要理清原理，还是很好理解的。 之前夏多在主位面，为了进阶奥术师，已经在学习《灵魂学》了，其中有诸多分支，如今有现成的心灵法术对照参考，简直如鱼得水。 这二十多天，夏多主要在梳理心灵法术的原理、框架，实际学习法术，只用了不到五天，这几个法术都是1环法术，基本没什么难度。 而且因为从理论到实践，这一条线他已经都摸索清楚了，日后即便没有更多资料，他也可以自行研究，提升法术环阶，至于能提升到什么层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将学会审判法术的情况上报后，夏多立刻收到了基兰城首席审判官要见他的通知，叫来查理接班后，便前往了基兰城审判法庭第一法庭。 基兰城的首席审判官奥斯克也是一个高阶法师，不过听查理说，奥斯克已经尝试过进阶奥术师了，只不过失败了，但还没放弃，准备再战。 在奥术帝国，如果说施法者是贵族的话，那么奥术师就是贵族中的贵族了，只要有条件，正常人都不会一次失败就放弃。 对于和这位准奥术师审判官见面，夏多还是有些担心的，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看出自己实际已经成为高阶法师的事实。 不过，为了日后申请魔法资料的时候方便一些，他也不愿意隐瞒进度，至少心灵法术方面就没必要隐瞒了，问就是天赋好。 第454章 升职、恶魔信仰 第一法庭。 真正见面后，夏多才发现自己完全多虑了，奥斯克根本就没提这件事，也是啊，“艾迪”从出身到现在一切可查，履历清白，有什么理由被怀疑呢？难道就因为太聪明了？ 魔法学院从未教过心灵法术，甚至心灵法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申请到的，普通人就不说了，先成为正式法师再说。 而每一个法师又都是官方分配的“公务员”，只有特定职务才能申请到心灵法术。 “艾迪”初接触心灵法术，能学成什么样都不奇怪。 奥斯克叫来“艾迪”真正的目的，其实还是因为惯例，见一下新人，然后还有一个任务交给夏多，在夏多看来，或许后者才是主要目的。 毕竟，他都入职二十多天了，也没见奥斯克接见一下。 “第二庭那边正在调查一起恶魔信仰案件，缺少人手，你刚学会审判法术，正是需要实践的时候，我有意将你调到第二庭，你觉得怎么样？” 比夏多想象中要客气，终究是掌握力量的施法者，而且两人同为帝国效命，哪怕明知道用命令也可以，也还是要维持一定的尊重。 而与之相对的，夏多也很清楚这就是命令，不会因为表达比较客气就发生改变，于是按照“艾迪”记忆中的标准答案，立刻应了下来： “坚决服从指示，一切为了帝国，奥术至高。” 这番激昂的回答让奥斯克的表情更加柔和了，“好，这才是帝国法师应有的作为，去吧，我看好你！” 夏多再次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 刚走出第一法庭，夏多就收到了晋升司传来的消息，他已经被晋升为2级审判员。 在入职后的第三天，他就在查理的操作下转正了，成为了1级审判员，这虽然不算违规，但也算是提前了。 一般来说，只有掌握了审判法术，才能转正，想要晋升2级，不仅需要熬资历，还需要本职工作不出差错，五年才能升一级。 查理就是3级审判员，硬生生在第四法庭熬出来的。 而现在，夏多一下子就比查理省了五年，如果是“艾迪”自己的话，或许会对奥斯克充满感激吧。 …… 来到第二法庭，夏多立刻被指派了一个任务，相比于奥斯克说得笼统，在这里就具体多了。 ——“调查基兰城下属黑石镇的恶魔信仰，找出恶魔祭司、标注恶魔信徒，并执行审判。” 和正式任务文书一同发下来的，还有一本《除魔手册》，里面记录一些关于恶魔、恶魔信仰的信息。 领了一对普通人士兵，夏多就出发了。在路上，他翻开除魔手册，里面有清晰的恶魔形象，暗道一声，“果然！” 奥术帝国口中所谓的“恶魔”果然就是精灵，关于恶魔信仰，其实就是精灵过来传播的关于一个名为“创世母神”的信仰。 所谓“恶魔祭司”，自然就是感知了创世母神圣力的神职者了。 不过，夏多还不明白，为什么帝国方便不将恶魔形象明确展示出来呢？就算是“艾迪”这样的审判员，都是在接触到相关任务才被发下来相关资料。 反正有印刷术，能够批量印刷，只要将精灵的形象传播到所有人之中，应该很容易达成一致吧，如果再辅以检举，岂不是很容易就发现？ 带着这样的疑问，夏多来到了黑石镇。 …… 刚进入黑石镇范围，夏多就发现有人在窥视他，而且是通过法术窥视，夏多表面不动声色，但心里已经提起了十分的警惕。 与【侦测魔法】类似，【侦测探知】也是一种技巧，而非具体的某一个法术，夏多自己就会探知法术，怎么会不学【侦测探知】呢？ 甚至于，他还能判断出进入黑石镇范围后遭遇的窥探应该是源自于一个3环法术，换句话，正在窥视他的人至少也是一个中阶法师。 是审判法庭那边？还是所谓的恶魔祭司？ 如果这是审判法庭审判员出任务的标配，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但如果这是所谓恶魔祭司在窥视，等下或许还会有战斗。 而夏多表现在外的，却是初阶法师“艾迪”，很明显是不大可能打过中阶法师的，特别是遭遇一个有准备的中阶法师。 “该怎么办呢？” 夏多一边不动声色地根据魔网环境的变化，解析这个探知法术的源头，看看到底是在基兰城，还是黑石镇。 从没有无源而生的法术，即便是看似凭空出现的法术，背后总是隐藏着魔网之弦的变化，而且是有规律的变化。 探知法术，夏多施展过很多次，但解析探知源头，他还是第一次做，好在这都是纯理论的推算，并不涉及实际施法。 所以他也不怕计算错了，大不了多来几次，反正对方一直在窥探他。 对方唯一预料错误的是，来的人是披着“艾迪”皮的夏多，本质上是一个高阶法师，如果是艾迪过来的话，即便被对方的眼睛戳到身上，都不一定能发现端倪。 …… 很快，夏多一行人穿过片片田野，来到镇子附近，说是镇子，大概就是一个集体农场的宿舍区，大小连萨维尔镇一般都比不上。 帝国没有村子，最底层就是这样的小镇了。 待到夏多等人走近，镇民们等在门口了，夏多在人群中扫视一圈，大部分都是大着肚子的女人，少数男性也都上了年纪，没有小孩子。 夏多暗自叹了一口气，这种情况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倒不是因为男人不见了，而是因为这种孕妇成群的场景，让他感觉有些不适。 另外，现在并不是农忙时节，镇上的男人呢？而且这么多孕妇，基兰城保育处难道没派人来？还是说因为所谓的恶魔信仰？ 窥探仍未消失，带着疑惑，夏多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问道：“谁是镇长？” 一个看似即将生产的孕妇被两个肚子稍小的扶了出来，“大人，我就是镇长。” “黑石镇的其他人呢？” “他们在东边修路，应该快回来了。” 夏多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他准备自己先在镇上看看，“散了吧，各自回家！” 可是听到夏多的吩咐，这些镇民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而是看向了镇长，一直到镇长点头，众人才各自散去。 夏多还不知道这是帝国小镇的常态，还是这里真的出状况了，但窥探一直没有消失，很难不让他想到后者。 第455章 考验 人群虽然散去，但那位怀着孕的女镇长依然给夏多留下了一个老头，说是只要有需要可以随时让这个叫老乔的老头去找她。 夏多没有拒绝，就这么带着一队士兵和老乔在镇子上看了起来，镇子很小，和刚刚他在外面远远看过来的印象没什么两样。 几乎不像个正常的镇子，没有商铺，更没有娱乐设施，只有一排排整齐划一的木屋住房，真就是一个集体农场的宿舍区。 夏多投影到奥术帝国也有一段时间了，但他却从来没去过底下的村镇，也不知道这里的情况算不算正常。 至于“艾迪”的记忆中，就只有保育处、学徒学校、魔法学院，根本没有关于村镇的记忆，更准确地说是没有更多关于普通人的记忆。 在这个“宿舍区”转了两圈后，黑石镇的男人们回来了，一个个拿着工具、袒露着上身，头上、身上都挂着汗水，似乎真是在外面劳动了很久。 而这时候，那个探知法术依然没有消失，不过夏多已经大致确定背后的施法者在什么方向了—— 就在他来时的方向，或许就在基兰城中！ 有了这一判断，夏多的心思也活泛起来了，或许这一切完全是他想多了，如果代入到“艾迪”的角色中，他会怎么做？ 这么一想，事情就简单多了，让这些归来的男人也各自回家，随后夏多便来到了镇长家中。 此时，家里除了镇长这个孕妇，还多了两个男人，就是刚刚回来的，不过这时夏多已经将自己的认知排除在外了，完全以艾迪的视角看去，似乎也没什么不对的。 ——【问询】！ 在魔法视角中，夏多清楚地看到在法术源点为中心大概一米的范围内，出现了一层微弱的灵光，将他要询问的目标完全笼罩住，有点类似主位面莱顿的【诚实之域】。 不过效力可能有所不如，这是夏多第一次对着人类使用心灵法术，到底有几分作用，他自己其实也没多少把握，毕竟涉及心灵、意志等领域，夏多研究不深，不过“艾迪”应该不会怀疑。 “泰丝镇长，我问你，最近镇上除了我们，有没有来过其他陌生人？” “没有。” “为什么镇上没有保育处的人？” “在你们到来前，刚刚离开了。” “镇上的男人真的在修路吗？” “是真的。” 问到这里，夏多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不过最后一个关键问题，还是要问的，“你有没有听说过‘创世母神’？” “没有。” 法术灵光没有丝毫异常，甚至表情也没有丝毫异常，如果真能伪装到这份上，“艾迪”是肯定看不出来的。 当然，夏多自己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来，除了固有认知看镇上的异样感，仅仅对于和镇长的这番问答，他确实是认可的。 接着，他又随机抽取了两户人家，同样施展了法术【问询】，结果都很正常。 就在他准备采取进一步手段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可以了，任务结束，回来吧！” 传讯的人正是夏多不久前才刚刚见过的基兰城首席审判官奥斯克，到这时，夏多才完全确定所谓窥视完全就是奥斯克搞的。 如果以这个为前提，那或许这次任务就只是他加入第二法庭的一次考验。 至于考验什么，其实也不难猜到，只要代入到“艾迪”视角，再对比自身的判断，差不多就明白了。 或许接下来，还有更多的考验。 …… 回到基兰城第二法庭，夏多交接了任务，同时被告知明天还有任务，不过和今天任务只有一份任务文书，和一本《除魔手册》不同。 在被告知任务的同时，夏多还领到了一枚轻身指环、一件正式的审判员法袍（魔法物品，之前的不是），以及整整一盒魔法卷轴。 “看这准备，难道明天会是战斗任务？” 不过在看到卷轴盒里超过一半都是【问询】卷轴时，夏多又觉得自己想错了。 回到住所，打法了那十个贴上来的女人，夏多又开始了自己的研究，明面上书桌上放着审判法术相关的书籍、文稿，但内里，夏多却不可能完全将时间花在这上面。 为了避免随时可能出现的监控，夏多将真正的研究场所放在随身空间里面。 心灵法术确实很有用，他也确实挺感兴趣的，以他高阶法师的魔法造诣，研究进展早就超出正常毕业生的范畴了，他有时间做其他的事。 就比如学习进阶奥术师的前置课程什么的。 当然，自从发现这里的魔法知识较为开放后，夏多已经决定将进阶稍稍排在后面，将获取知识的优先级稍稍提前一些。 所以他才积极表现，希望获得更好的权限，不然的话，像查理那样摸鱼就行了。 虽然奥术帝国在知识的获取上并没有设置什么障碍，基本上申请就能得到，但权限越高，能申请到的范围也就越广，受到的限制也就越小。 至于自行进入图书馆学习，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问题是，奥术帝国的所有施法者都是“公务员”，再也没有像学生时那么“自由”了。 而且，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那就是——基兰城并没有图书馆！ 这也是夏多到了基兰城才知道的。 图书馆只有各个学院才有，想要过去，必须通过传送司的传送法阵，这就不仅仅是时间问题了，还有积分、权限的问题。 总之，帝国法师想要获取更多的知识、更多的自由，基本上只有一条路可以选，那就是往上爬。 除了政绩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魔法造诣，毕竟是奥术帝国嘛，只要成了奥术师，什么都有了。 但这又是夏多无法立刻展现出来的，表现太过，只会招来各自审查，如果他真是“艾迪”这样的土着的话，倒也无所谓，但他作为外来者，很清楚自己经不起严格的审查。 所有只能维持正常的天才人设，避免成为妖孽，引来审查，但同时在政绩方面也要多用心，以求尽快升职，获得更高权限。 最起码工资积分要能坐得起去学院图书馆的传送法阵吧。 不然的话，你一个普通审判员，成天申请非主职的知识、法术，是要干什么！这不是找审查吗！ 第456章 带路 第二天，夏多加入审判法庭的第二次外勤任务开始了，这一次任务并不是他一个人执行，而是一小队，五个人，领头的是一个名叫“欧格”的中阶法师。 除了欧格、夏多，其他三个人中还有两个也是中阶法师，这支小队质量相当高了，除了法师小队，还有五十人的普通人士兵。 主要用来干杂活，基本上是以一个法师，十个士兵来分配的，如果有需要还可以申请更多。 “出发！” 欧格一声令下，所有法师都召唤出魔法坐骑，这也是审判员标配装备了，昨天领了不少【召唤坐骑】卷轴，至于普通人士兵就只能跟着跑了。 当然，要说跟着跑也不对，他们是围着跑。好在法师们的速度并不快，不然时间一长这些人肯定是跟不上的。 …… 这次要去的是一个叫做“莴苣镇”的地方，任务和夏多昨天接到的类似，也是调查恶魔信仰，只不过这次多了一项清除任务。 到了地界，在进入莴苣镇范围前，欧格便命令所有人稍作休息，让所有法师加持法术，然后继续前进。 同时，还派出两个普通人士兵先行一步，高呼着，“审判法庭来人，所有人集合！” 等法师们抵达的时候，小镇空地上已经稀稀拉拉地站了一群人，还有更多人在陆陆续续往这里走。 夏多注意到，这些人里面同样有男有女，只不过女性中的孕妇比例并不如昨天他去过的黑石镇，就在夏多思考欧格会怎么做的时候。 就听到欧格突然叫了一声，“哈顿！” 人群中立刻钻出一个身材削瘦的中年人，弓着身子，对于欧格颇为谄媚，脸上堆着笑，“大人，您终于来了！” 但欧格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只是冷冷地说道：“把人指出来，记住，别耍小聪明。” “是，是。”哈顿忙不迭地答应道，身子弓得更深了。 但一转身，就站直了身子，换了一副嘴脸，得意洋洋地开始点名，“我的镇长大人，站出来吧，你的事发了！” “我？”此时镇长一脸迷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欧格，但欧格一言不发，而得到信号的哈顿，几步上前，将镇长抓出了人群。 这时，一队士兵立刻上前，将镇长和人群分隔开来，镇民们立刻就骚动起来，但最终也没有做出什么异动。 倒不是因为魔法，毕竟他们也是接受过魔法教育的，只不过最终并没有成为正式法师，绝大多数人甚至在学徒学校就被直接刷下去了。 他们知道法师的局限性，只有五个法师，他们一拥而上或者一哄而散，或许还真反抗一下，但有那五十个普通人士兵在，却让反抗几乎无法实现。 更别说，帝国大势在前，他们人心不齐，互相猜忌之下，有几个人愿意为他人付出性命反抗呢？ 接着，哈顿继续点名，这时就不需要他去拉人了，他点一个，镇民们就看向哪一个，士兵们就冲过去抓哪个。 一直到近半人都被点名、拉出来，哈顿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终究没有耍小聪明。 而随着点出来的人越来越多，镇长那边的人似乎也逐渐意识到为什么是他们被单独拉出来了，表情逐渐有了些许惶恐、不安。 “艾迪、扎克，你们先把这些人带到镇外。”欧格命令道。 扎克就是五人审判小队的另外一个初阶法师，夏多和扎克相视一眼，眼神中都有疑惑，但命令还是要服从的。 这些普通人士兵应该是提前经过了诸多训练，属于夏多、扎克的两队人立刻将武器指向了被圈起来的镇长等人。 这近百人，被二十个人用武器指着，竟然没有任何反抗意识，就这么麻木地被押走了，夏多有些怀疑所谓的恶魔信仰到底有什么用。 “扎克，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夏多落在后面小声地和扎克交流。 扎克此时也是一脸迷茫，语气中甚至还有一丝不安，“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执行外勤任务。” 一直到了镇外，被押送的这近百人才稍稍有了反应，镇长先是安抚了一下镇民，然后才对夏多、扎克说道：“两位大人，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们都是帝国的守法平民啊！” 夏多、扎克都沉默着，帝国法律除了生育方面，对于平民还是比较宽松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任务所说的“恶魔信仰”了。 但“艾迪”记忆中，除了恶魔形似人类、模样俊美，擅长引诱人堕落，就没有其他了，甚至连恶魔的具体形象都没有。 而恶魔事迹，除了近几年才逐渐多起来的袭击事件，更多则是字面上的“使人堕落”，并没有更具体的，不要说夏多这个外来者了，就连“艾迪”这个土着都觉得有些异常。 这时，来审判恶魔信仰，除了任务、命令，大概也找不到更多心理支点了。 人总是会倾向于站在“正义”的角度，不管这“正义”是否真的正义，只要符合自身的认知就行，但现在审判者的“正义”似乎站不住脚啊。 这些都是普通的平民，就只凭一句恶魔信仰就要审判吗？ 看着脸上逐渐变差的扎克，夏多也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欧格又带着十多个镇民过来了，同时还带来了最终的裁决——这些人都是恶魔信徒。 “艾迪、扎克，对于恶魔信徒，该如何处置？” 帝国并没有这方面的法律，但恶魔是人类的天敌，参照帝国对恶魔的态度，就是对恶魔信徒的态度了。 只有一个字—— 杀！ 夏多和扎克还没有回答，镇长等人就已经完全失态，他们也是接受过帝国教育的，只不过没能成为法师罢了，对于恶魔他们还是了解一些的。 有些人听到自己被认定为恶魔信徒，顿时就瘫倒在地，大部分人都十分慌张、害怕，就差跪地求饶了，只有镇长的理智还算正常，还试图解释一二： “大人，我们不是恶魔信徒啊，我们都是守法平民，怎么会是恶魔信徒呢？！” 第457章 审判、捷径 “不是恶魔信徒？那么哈顿说你们参拜‘创世母神’也是假的了？要不要找他来对质一下？”欧格不屑地说道。 “创世母神？”镇长嘴里喃喃道，眼里既有释然，又有不甘，尽管之前就有所感觉，但真正从欧格口中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大人，创世母神不是恶魔啊，祂是真神、是善神，是真的，大人您看——”镇长连忙将手指放入嘴中咬开一个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但他似乎完全没有感觉丝毫疼痛一样，举着手指对着欧格，嘴里喊着：“大人，您看，创世母神赐予的力量有治疗的作用啊，我们镇好多人都受过祂的救助，祂怎么会是恶魔呢？” 随着镇长的话语，他受伤的手指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但欧格却丝毫没有动容，依然不改之前的裁决，甚至还催促起夏多和扎克，“艾迪、扎克，你们说该怎么处置？” 不管是信仰的冲突，还是利益的纠纷，又或者仅仅只是出于帝国对恶魔的态度，但夹在中间的夏多第一次后悔留了下来。 这时他也只能任由“艾迪”本能行动，“杀！” 与此同时，扎克也做出了他的决定，同样的“杀！” “好！”欧格拍了拍手，称赞了一句，“不愧是帝国良才，不负帝国的培养！” 随后一指点出，一枚无形的魔法飞弹呼啸着飞出，洞穿了镇长的脑袋，带出丝丝脑浆，又呼啸着贯穿了镇长身后的几个镇民，直至消失在远方。 “杀！” 听到命令的普通人士兵没有半点犹豫，立刻动手，这百多个镇民有求饶、有躲闪，甚至还有同样感知了圣力的试图用圣力防护，但至始至终没有一个敢于直接反抗的。 一直到近百个镇民全部倒下，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土地，腥臭味冲击着夏多的鼻腔，他第一次感觉到投影位面是如此真实。 回去的路上，气氛变得有些沉重，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一直到队伍快接近基兰城的时候，欧格才叫上夏多和扎克，落在后面，“你们是不是觉得帝国没有提前宣布‘创世母神’的信仰非法，很不近人情？” 夏多看了一眼扎克，两人都没有回答。 但欧格倒没有在意，而是像劝导后辈似的，语气平和地说道：“‘创世母神’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一种堕落啊！说多了会引起恶魔的注意，你们要记住了！以后尽量不要提这个名字。” 夏多点了点头，名字本身确实蕴含着力量，主位面也有类似的说法，但这种公开的类似尊号的名字也具有神秘力量吗？ 但不管怎样，欧格能给两个新人解释一番，扎克已经接受了，表情也轻松了不少，至于夏多，“艾迪”也差不多，他自己则依然存疑。 这时候他也发现，奥术帝国并没有一种通行的信仰，或者说信仰就是帝国本身，但面对真神信仰，还是有些不足，特别是对于最底层的普通人而言。 …… 回到基兰城后，第二法庭给夏多放了两天假，到了第三天，夏多就算是正式加入第二法庭了，并且外出任务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基本上干一次，就能休息两天，时间不确定，有任务来了就要触发，而像莴苣镇那样一杀近百人的任务还是非常少的，更多是调查，然后无果，返回。 但只要遇到有跟“创世母神”有关的，不管其本人表现得多无辜、多可怜，最终都逃不过一死，这方面帝国十分重视，几乎是不可触碰的红线。 基兰城附近类似黑石镇、莴苣镇这样名为小镇、实为集体农场的存在足足有数百个，这些小镇人口少则数百，多则数千。 在加入第二法庭后，夏多也逐渐了解到当前奥术帝国的整体情况，总人口有近千万，其中施法者也有近百万之多。 这种数目简直可怕，夏多知道主位面耐色瑞尔总共的人口也不过才几百万人，这里的施法者就有近百万，实在难以想象。 这么一想，奥术帝国有至少20多位大奥术师还算少了的，耐色瑞尔那么点人都有15位，或许出于所谓的除魔战争需要而隐藏着，或许是就是死在战争之中了。 …… 转眼间，夏多投影在奥术帝国已经接近一年，表现出来的施法等级稳步提升到5级，这种提升速度虽然有些快，但在拥有近百万施法者的奥术帝国其实并不算太惹眼。 与此同时，这一年中，夏多的审判员主职也做得不错，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理指导下，顺利升到4级审判员。 当然审判员等级再高也没什么用，如果不能升为审判官，就是一辈子的基层公务员，而5级审判员才是升审判官的门槛。 这不仅需要上官的提携，还要自身实力达到，低于中阶法师的根本不会考虑，夏多所扮演的“艾迪”正好达到了最低要求。 这天，奥斯克将夏多叫到第一法庭，也是基兰城审判法庭的总部。 “艾迪，在基兰城快一年了吧？” “是的，大人！” “有没有考虑过今后如何发展？” “这个——”夏多倒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难道是希望你把位子让给我吗？想了想，便说，“大人，我准备报考审判司。” 审判司是审判法庭的上级机构，能进入审判司基本上就有权、又有闲了，从审判法庭升上去也算上正常升迁路线，基兰城审判法庭几乎没有不想升到审判司的。 只不过，审判司也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这是绝对的实权机构，与普通人的帝国还有所不同，奥术帝国的实权机构都掌握着暴力，就算是高阶法师都不可能说进去就进去，被抓进去还差不多。 奥术师倒是可以，不过通常而言奥术师会被当成大奥术师种子加入研究院，这个完全不在夏多的考虑范围内，即便研究院可能接触的东西会更多，但还有审查一关。 而且最重要的是，夏多无法在投影位面进阶奥术师，他来此的只是一个投影，并不是真正的本体。 所以进入审判司是个不错的选择，这的确是夏多的真实想法，只是他没说的是，他其实并不想通过正常途径进入审判司。 至于捷径嘛，眼前的奥斯克就是了。 第458章 羽翼、法术反转 新下属“艾迪”仅仅一年时间就成为了中阶法师，奥斯克当然会考校一番，而夏多所表现出来的并不是那种只求施法等级的目光短浅之辈，而是实实在在的奥术师苗子。 这一年来，奥斯克时不时地将夏多叫过来指点一下，示好、招揽的态度几乎不加掩饰，此时听到夏多的目标是审判司，奥斯克的笑容更加亲和了： “很好，不过你应该知道审判司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加入进去的。” 夏多就等这句话了，“还请大人示下！” 刚入职那会儿，他就知道了奥斯克进阶奥术师失败，正在修养，那时他就准备走这条路了，如今看来，奥斯克这次进阶应该稳了。 果然，奥斯克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我已进阶成功，只不过还没有向上面汇报，不得不说你的运气还真是不错，我未来在审判司需要一位书记员，你有没有兴趣过来？” 书记员？夏多眼睛一亮，立刻答应道，“有！” 他知道这其是一种类似助理的工作，毕竟成为奥术师很大程度上就意味着预定了未来大奥术师的位子，即便不加入研究院，他们也不希望将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庶务上，找助理已经是主流了。 而不只是奥术师，就算是大法师也有着先成传奇、再进阶奥术师的想法，除了研究以及不可避免的战斗，将庶务转包出去，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夏多表现出奥术师的潜力，奥斯克此时拉一把，未来就可能是能够救命的战友了。 奥术帝国并没有所谓的家族，所有人都是帝国培养，以国为家，甚至不少人至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没有亲族，意味着羽翼难得。 夏多这样的下属简直像是天上掉下来的宝贝。 “好！”奥斯克心情大好，哈哈大笑起来，不过笑了两声后，又突然收声，表情有些严肃起来，“艾迪，我进阶成功这件事不难拖太久，就要报上去，你最多还有一个月，将职阶提升到5级审判员，我会运作你成为基兰城审判官，然后才能带你进入审判司，你明白吗？” 哪怕是奥术师也无法将一个普通“公务员”带进审判司，夏多之前确实没想到这点，他才晋升为4级审判员不久，仅靠他自己根本不可能在一个月内再升一级。 不过既然奥斯克提出来，肯定是有解决的办法，于是直接说，“还请大人吩咐！” 奥斯克转身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夏多，“先看看！” 夏多接过文件一看，就看到文件封面的右上角标注着【密级2】，这个标记可不仅仅只是普通文字，而是法术印记，一层魔法灵光从这个标记衍生、覆盖到整个文件。 “大人？”夏多看了一眼奥斯克。 “没事，看看吧。” 夏多这才打开文件，里面的文字都不是普通的墨水文字，而是魔法文字，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通过【转录术】烙印下来的。 不久前，他刚刚申请了【转录术】的法术资料，知道这个法术有两种表现形式，一种是以墨水为施法材料，留下的文字是普通文字，解除魔法后，文字不会消失。 另一种就是纯粹的魔法文字了，施展【解除魔法】后，文字会消失。 不过这份文件应该还被施加了其他法术，一旦阅读有误，文件或许会自动毁灭，甚至给阅读者留下什么隐秘印记，以供有关部门追踪。 虽然夏多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加密文件，但以他的魔法造诣，还是能看出一门道的。 至于文件中的内容，夏多倒觉得有些配不上这样的加密方式，大意就是，监察司发现有两个恶魔正隐匿在基兰城范围内一个名叫“小山羊”的小镇中，责令基兰城方面尽快对其实施审判。 “大人，恶魔经常流窜到帝国境内吗？” 听到这个问题，奥斯克不禁叹了一口气，“帝国的整体实力还是不如恶魔，预警结界有时会误报，有时会延误，没有恶魔结界那么灵敏。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问过监察司的人了，这两个恶魔不是那些搞自杀袭击的，它们来自前线战场。恶魔部队溃败后，发动集体传送离开，被我方反制，不少恶魔落在了帝国境内，只不过这两个落在了基兰城范围。” 原来如此，夏多确实担心那些搞自杀袭击的，这一年来，或许是因为前线失利，“恶魔”的自杀袭击也越来越频繁，已经发展到学院、工厂、机关之外的地方了，来袭的至少都是高阶法师级别的。 只不过搞再多袭击，最终也很难逃过监察司的追捕，所有才有自杀袭击的说法。 如果真是搞自杀袭击的，夏多就要想办法躲过去了，他是来学知识的，不是来拼死拼活的。 为了学到帝国的知识，他愿意付出一定代价，但这绝对不包括去和所谓的“恶魔”死战，说到底，他并不是帝国培养出来的帝国法师，他只是一个披着帝国法师皮的外来者。 估摸着自己能完成任务，夏多立刻表决心，“必定完成任务！” “光有决心可是不行的。” 说着，奥斯克从书桌后的书架上取下一个卷轴盒，交到夏多手上，犹豫了一下，奥斯克又从手指上摘下一枚戒指递了过来。 夏多下意识地接过戒指，这戒指刚从奥斯克手中离开的时候，他还没感觉什么，可当他见奥斯克这么郑重的样子，他忍不住进入专注状态，耀眼的魔法灵光一下子逼近视野。 其强度几乎不亚于他拥有的那柄【开拓者权杖】了。 而这时奥斯克慎重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这枚【法术反转指环】你也带着，除魔虽然重要，但有时生命也很重要，不要让我失望。” 饶是夏多习惯于将自己抽离于“艾迪”的身份，这时也不禁有些感动。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行了一礼，再次说了一句，“必定完成任务！” “去吧！” “是。” …… 第459章 准备、潜入 离开第一法庭后，夏多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执行任务，一个月时间呢，虽然他不会真的等到一个月后才开始行动，但也没必要现在就去。 回到住所，夏多先是检查了卷轴盒，审判法庭标配的盒子，只不过内里的卷轴不同，其中比较关键的就是【次元锚】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是在前线传送失误进入帝国境内的，就不可能不防着对方再次传送，尽管这种可能性很小，毕竟前线士兵很少有高阶法师，大多是中、低阶法师联合施法。 但还有魔法卷轴这种东西，人类有，“恶魔”同样有！ 除了【次元锚】，还有一些防护法术、限制法术的卷轴，不过最多的就是审判法术了，夏多大概猜到了这些卷轴的作用。 看样子，那个小山羊镇的镇民也要进行甄别一次了。 收好卷轴盒放到一边，夏多将刚刚在奥斯克那边已经戴上的【法术反转指环】又摘了下来，仔细观察着。 由于奥术帝国境内监控不少，他自己的魔法物品一个都没拿出来用，这一年也就混了一件审判员制式法袍和一枚轻身指环，这枚戒指是他见过所有魔法物品中都排得上名号的。 通体灰色，表面有不太明显的银色纹饰，看上去十分普通，但在魔法视觉下，密密麻麻的魔网之弦链接到戒指上，乍一看就像是一个小号的。 根据奥斯克的指点，夏多小心翼翼地按照特定次序将部分魔网之弦链接到自己身上，一直到魔法灵光稳定了下来，又趋于隐没。 夏多并没有尝试解析这个戒指上的【法术反转】，这个法术是他本体都没有掌握的，至于“艾迪”就更不用说了，早着呢。 将戒指与自身链接好，又把玩了一会儿这才重新戴在手指上，接下去就是详细的计划了。 可以预见的是，奥斯克连【法术反转指环】都拿出来了，肯定会有探知法术跟着过来，那么他能采取的行动就必须符合他当前的身份人设了。 “艾迪”只是刚刚成为中阶法师，唯一会的一个3环法术就是【飞行术】，除了飞行，其他任何3环法术都不能展现出来。 即便是将原本的低环法术提升环阶，在时间上也很难圆过去。 因此，能用卷轴解决，最好就用卷轴解决，完全不需要本人出手才是最理想状态。 当然，对于“艾迪”而言，卷轴也是需要时间来熟悉的，特别是如【次元锚】这样的法术，如果是夏多本人来使用，实时施法都不成问题，但“艾迪”就需要额外练习了。 …… 接下去的几天里，夏多一边去第四法庭调取关于“小山羊镇”的过往案卷，一边在审判法庭的法术练习场进行陌生法术卷轴的练习。 等一切都“准备”好，已经是三天后了。 这天，夏多领了100个普通人士兵从基兰城出发，刚出城没多久，他就察觉到自己被探知法术盯上了，不用想也知道是来自哪里。 小山羊镇距离基兰城并不远，只有不到十里路。不同于主位面萨维尔镇到临水村，这里各个镇子都有公路与基兰城相连，交通十分顺便。 在过去，小山羊镇的主要产业是养羊，供应羊皮纸的生产，后来造纸术发明，羊皮纸只用来制作魔法卷轴，日常消耗大为减少，于是小山羊镇开始减产了，现在主要搞种植，小麦、燕麦、胡萝卜之类的。 在前往小山羊镇的路上，夏多回想着在第四法庭案卷上看到的记录，最近一次人口统计，小山羊镇一共有两千多居民。 除去这些年自然死亡的，以及从学徒学校、魔法学院淘汰下来的人，总数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想要在两千人中找到两个隐藏的“恶魔”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毕竟现实不是打游戏，boss一直待在原地等着玩家反复打、反复刷。 如果动静太大的话，或许它们就直接跑路了，那他的任务到哪里去完成。 在离小山羊镇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夏多便命令队伍停下了，“你们留在这里，看到我的信号，立刻过来！” 从一个士兵手中接过事先准备好的手弩、短剑，再和队长约定好信号，夏多就独自一个人上路了。 如果他能展露高阶法师身份的话，那他大可带人过去，传送也不是不可以追踪的，如果对方不能传送的话，甚至普通人就足以围杀它们。 但现在，就只能按照计划来了。 启动了轻身指环，再施展了【隐形】，这具“艾迪”的身体，夏多竟然找回了本体的那种灵动感，朝小山羊镇跑去的时候，完全没有半点吃力。 在靠近镇区的时候，夏多放缓了脚步，可惜的是再放缓脚步，地面上留下脚印也无法消除，好在这里经常有人走动，脚印乱糟糟的，只要不刻意寻找，谁会想到大白天的突然来一个隐形人呢？ 趁着【隐形】还能持续一会儿，夏多随便找了个房子，钻了进去，里面一个年轻女人正在煮东西，夏多不想浪费时间，立刻施展了审判法术——【指使】，之后现出身形，命令道： “保持安静，不要惊慌，我是审判法庭的4级审判员，正在执行秘密任务，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指使】这个法术有点类似【迷惑效果】但带有一定的强制效果，只不过并不是百分比有用，心灵法术直至心灵，有的人就天生抵抗力强一些，那也没办法。 比起法术，或许官方的身份更为有效，反正夏多是无法判断眼前这人到底是因为法术还是他身上的这件衣服，总之，对方乖乖听话了。 继续施展【问询】，这个法术能覆盖一个场域，用来单独询问一个人有些浪费了，不过谨慎起见，夏多还是用了。 “你们镇上最近有没有来过什么陌生人？” “没有。” 没有说谎？夏多并不意外，想来所谓恶魔也不会正大光明地表露身份、相貌，不然的话，受过帝国教育的镇民直接举报，甚至坑死也说不定。 “最近镇上有没有哪个人突然很少露面的？” 女人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不过她却提出了一个猜想，“大人，镇上的男人每天上工的时候都要点名，只有怀孕的女人才有可能突然不露面。” “那最近镇上有没有人死去？” “有。” “谁？” “镇长家的男人，听说前几天上工的时候被野狼叼去了。” “……”夏多有些无语，附近还有野狼吗？ 基兰城附近早就没有大片森林了，都变成了农田，只有小山羊镇附近有个小山，但根据第四法庭案卷记载，过去几十年里，从来没有野狼袭击人的事件发生过。 可疑！ 第460章 窃取、秒杀 夏多继续问道：“还有人死去吗？” “没有了。” “那最近镇上有没有谁的行为突然变得反常？有没有哪个人原本有伤的，突然好了？” “都没有。” 没说谎，再问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夏多准备直接去镇长家看看，不管镇长有没有问题，从那边先查都不会错。 夏多计划中也是要先找镇长的，于是又问：“镇长家在哪个位置？” “出门左拐，第五家就是镇长家。” “我知道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听说过‘创世母神’吗？” “没听说过。” “好了，现在去床上睡一觉！” “是，大人。” 看着眼前的女人没有半点反抗地朝床边走去，这下夏多是确定【指使】在起作用了。 毕竟，帝国的威严再大，也不可能让一个可能还懂点学徒法术的年轻女人没有半点怀疑、没有半点犹豫、没有半点抵抗。 …… 再次施展【隐形】，夏多沿着女人家门前的路往左，数了五个房屋，外型与普通镇民的房子并没有太大区别，最多就是新了一些。 帝国基层的镇长可能有些威望，但并没有多少实利可得，因为底下有太多想要踩着他们上位的人，他们必须时时谨慎，有的甚至还过得不如普通镇民。 基兰城范围内的数百小镇，夏多这一年来少说也去过几十个，他发现这些镇确实像他所知道的那种“集体农场的宿舍区”，没有娱乐性、商业性（都在基兰城），而镇长基本都是女性。 说是镇，其实更像是村，即便是人口有两千多的小山羊镇也是这样。 村能有什么豪门大户呢？ 等到靠近镇长的房屋，夏多立刻在心里将初步怀疑转成了确定，他在镇长家外面发现了警戒魔法的痕迹，看风格与精灵相似，繁琐、华丽，但也带着耐色魔法体系的简洁、严谨。 如果恶魔就是精灵的话，或许在战争中，它们也在吸收这边的优点。 这个警戒魔法本身倒也不算什么，夏多有把握绕过去，但问题是“艾迪”没有。 来自基兰城的探知法术依然存在，亲身使用过探知法术的夏多自然明白，从基兰城那边看过来的并不仅仅是普通视觉，还兼顾了魔法视觉。 或许，基兰城那边也发现这里的警戒魔法了。 仔细想了一下，夏多发现“艾迪”确实没什么办法绕过去，或者解除而不被发现，在这里等了一会儿，也没见这警戒魔法有任何衰减或者消失的迹象。 夏多明白该换一种方式了。 或许可以稍微激进一些，当然，夏多所说的激进并不是直接冲进去，而是为“艾迪”这个人设升级。 理论上来说，“艾迪”是可以绕过甚至窃取这个警戒魔法的，只不过现实与理论往往存在着差距，而现在夏多就是要将理论变成现实。 这对于夏多来说并不难。 不过该有的“挣扎”、“犹豫”、“思考”过程，还是要给探知法术那边的人表现出来的。 一直到三次【隐形】的持续时间都过去了，夏多终于露出“下定决心”的表情，缓缓接近警戒魔法边缘。 这里的魔网明显变得更具组织化，夏多小心翼翼地从中抽取一根魔网之弦，链接到自己身上，这是夺取权限的第一步。 任何持续魔法、引导魔法都必须与自身有链接，才能够较长时间维持下去，不然的话就只是瞬间的绽放，然后魔网就开始自动复原，魔法也就没有了。 如果【火球术】一旦放出去，自己是无法控制的，即便脱手就炸了，那也没办法，想要精准、持续控制，那就是另外一个法术了，【引导火球】。 但同样的，引导魔法也更容易被反制，相当于你都在读条了，人家还不打断嘛。 夺取法术的理论、技巧，“艾迪”之前没有接触过，但并不妨碍此刻夏多让他“自行领悟、自行创造”。 而从链接第一根魔网之弦开始，就注定了这个警戒魔法要被夏多所夺取。 不一会儿，夏多已经完全掌控了这个警戒魔法，甚至能通过这个警戒魔法感知到里面有三个“人”，姑且认为都是人吧。 这三个人都处在地面以下，应该是在地窖里。 隐匿着身形，夏多在这房子周围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法术痕迹，似乎就只有一个警戒魔法，而这个魔法已经被夏多掌控了。 虽然不能截断对方的感知，却也可以误导对方。 在镇长家附近找了个女人，【指使】她去找镇长，就说有两个孕妇在吵架，马上要打起来了，需要她去调解。 理由很经不起推敲，但作为镇长只要没有明确反叛的意思，调解邻里纠纷就是她的本职工作。 就在这个女人踏入了警戒场域内的瞬间，在夏多的感知中，地窖内的一个人瞬间动了，随后另外一个人就起身出来了。 不出意外的话就是镇长了。 两人在门口说了几句，就一同离开了， 当两人离开后，夏多默数十个数，便踏进了警戒场域，不过此时他已经将他自己的体征换成了镇长。 警戒魔法不像探知法术那样能够看到画面，就只有一个大致体征，如高矮胖瘦，人形还是动物之类的。 轻巧地来到地窖位置，还没等他掀开木板，就听到了下面传来虚弱的精灵语声音，“奈德，你不用管我了，快点离开这个恶魔国度吧，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嘉利，我一定要将你带回去，相信我！母神在上，也一定会保佑我们平安返回的！” 听到这里，夏多心里一动，意识到对方可能并没有传送卷轴，而且还有一个可能受了重伤，看样子这次任务算是白送的。 不过他依然按照计划，掀开木板后，第一时间激发了【次元锚】卷轴，底下的光线较暗，但顺着在警报场域中感知到的位置，两道绿色的阻断射线精准地命中了两个目标。 随后也不等对方的反应，又接连激发了【火球术】，对方选在地窖安身简直是自找死路，狭小的空间内，两个火球瞬间爆开。 一片明亮的火光闪过，夏多看到了底下紧紧抱在一起的两只精灵，但紧接着它们就被火光吞没，其中一个精灵身上有魔法灵光闪过，虽然艰难，但终究活了下来。 而另一个几乎瞬间就化作飞灰。 夏多就这么站在地窖入口看着这一幕，火光到地窖口就停住了，毕竟是魔法火焰，夏多没有感到丝毫热浪袭来。 虽然感慨生命的脆弱，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不过到这一步已经不需要使用卷轴了。 因为活下来的是原本受伤的那个，也不知道怎么受的伤，半个身子都像是被火烧过一样，显然十分痛苦。 等到它身上的魔法灵光消失，夏多一记魔法飞弹终结了它的痛苦。 第461章 意外 就在夏多以为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准备出去发信号，让那些普通人士兵过来收尾的时候，他突然察觉到身边的魔网环境有异。 但他几乎来不及做出什么动作，只是下意识地从魔网中提取出事先寄存的防护法术，好在他还知道基兰城那边有人正在观察，仅仅只是提取了一个被他提升到2环的【法师护甲】。 下一瞬间，一个人影出现在他身侧不远处。 正是刚刚出去的镇长！ 不！ 夏多立刻意识到这绝对不是真正的镇长，如果是真镇长的话，能传送意味着至少是高阶法师，怎么可能会甘心待在这么一个小镇中呢？ 眼下的情况有变，夏多不确定这到底是奥斯克的考验，还是真的跑到贼窝了，但只要探知法术存在，他就不得不保持着“艾迪”的人设。 这一刻，就算夏多已经是高阶法师，也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因为对方并不比他更弱。 在看到镇长出现的同时，夏多迅速往屋外退去，防止在狭小空间内进退失据，同时也凝神注意对方的反应。 事实上，对方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审判员的制式法袍直接暴露身份，而空间中还存在着【火球术】爆发后留下的灵光残留。 此情此景，“镇长”尖叫一声，“恶魔！” 下一刻，一根短而精致的金属短杖出现在她手上，紧接着，一道如同激光的能量射线从短杖一端朝夏多射来。 不过夏多从对方出现后，就始终盯着对方的动作，面对对方的法术他没有丝毫慌张，因为慌张毫无意义，这一刻他仿佛将意识抽离出身体，从另外的角度审视这个场面。 这也是因为自己不过是投影过来，才有这样的底气，近乎机器人一样，沉着而迅速地取出来之前就预备好的【解除魔法】卷轴。 在射线还未及身的时候就激发成功，与此同时，他的脚步也没有丝毫停歇，迅速地朝门外退去。 这一刻，他竟然还有心情辨别对方使用的是什么法术，虽然没见过，但【解除魔法】的平抑场域瞬间抚平了身前的魔网，那道射线穿过时直接消失不见。 趁着对方还没有激发下一个法术，夏多迅速退出房间，然后朝天空扔了一个法术烟花，这是他和那些普通人士兵事先约好的信号。 不过普通人面对一位高阶法师几乎提供不了什么帮助，接下去还是要靠自己。 夏多一边继续远离镇长的房屋，一边思索这种情况该怎么应对，跑的话，除非能传送，不然他一个明面上的新晋中阶法师怎么跑得过一个高阶法师。 更何况对方也不会给他逃跑的机会。 果然，就在他跑出房屋没几秒，“镇长”也冲了出来，不过这时对方身上已经灵光闪烁，完全不似刚才那样毫无任何防护。 夏多有些后悔刚刚没有直接攻击对方，不过想想如果自己是对方的话，也不可能被一个中阶法师偷袭到吧。 当两个法师面对面的时候，个体的实力还是占据很大因素的，当然如果有好几个中阶法师同时出手的话，偷袭其实并不难。 甚至如果配合默契的话，正面而战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高阶法师想要跑路的话，中阶法师就很难拦住了。 如今夏多一个人，真正能做的其实很少，他现在其实更希望探知法术那边的人赶紧过来支援，而不是存着什么考验的心思在旁边看戏。 “蓓姬镇长，你可知道袭击帝国法师是何等罪过？还不停下，我可以为你向审判法庭说情，免去你窝藏恶魔的过错，你这样的人才不应该继续留在这样的小镇上，你可以拥有更远大的未来！” 夏多一边说着自己也不信的话，一边缓缓朝后面退去，同时也不忘给自己多加几个防护法术。 只是刚刚在屋子内，“镇长”明明用精灵语说出了“恶魔”，加上两个族人很可能已经遭遇不幸，这时又怎么可能因为夏多的言语而产生任何的动摇呢。 “你们这些恶魔！都该死！”这话却是以人类的语言说出。 下一刻，一片亮光袭来，夏多知道不好，连忙闭眼，内心却更加冷静了，即便被隐藏在亮光后的未知魔法将身上的防护全部剥去，他也没有丝毫动容。 这还不算真正的攻击。 但紧接着就是了，夏多注意到身前不远处的魔网开始不断虬结，耳边也传来几声短促的精灵语音节，与此同时他什么的魔网发生变化，似乎正在与他纠缠在一起。 “这应该是一个锁定目标的攻击法术！” 夏多立刻做出了这样的判断，这时他已经放弃逃跑了，因为一旦锁定，如果不能解除的话，跑到天边去也用。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类型的魔法，不过对方施展这样的法术显然不是满足他的好奇心、让他研究的，而是切实的想要他的命！ 随手激发了一份【解除魔法】的卷轴，平抑场域出现了，但只是瞬间的平抑效果并没能将周围的锁定彻底解除。 这一刻，夏多有心从随身空间中取出【否决之刃】，那把剑自带的【破法】效果或许会更有效，毕竟都是精灵的产物，想必能够克制一二。 考虑到情况还没有到最坏的时候，他也只有暂时压下这一想法。 从腰间抓起手弩，循着在魔网中感知到的模糊位置，夏多扣动了扳机，没有听到命中的声音，只听到箭矢落地的声音。 眼看着法术即将完成，探知法术那边的人还没来支援，夏多也不得不暴露出更多的“潜力”，他开始与“镇长”争夺起自己身体周围魔网之弦的控制权。 一个法术是否成功需要涉及魔网多层次的要素同时作用，理论上只要使得低层次的要素无法实现，就可以瓦解这个法术了。 但攻防都是相对的，有破坏自然有建设，因此就有法术在高环要素中就涉及了对低环要素的循环构建，也就是说—— 一个3环层次的施法者，即便破坏了敌人5环法术中的3环以下要素，也有可能根本无法破解这个法术，甚至可能会让法术产生锁定效果，得不偿失。 与精灵将魔法当成艺术不同，人类仅仅只是将魔法当成工具，讲究一个简洁、易用，很少有这些故意留出的“诱饵”，而是将大多数功能集中在高环要素中，低环要素即便被破坏也无上大雅。 甚至极端点的，将所有低环要素省去，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这个“蓓姬镇长”表现出一副人类模样，但夏多基本可以确定她是精灵无疑了，而不是所谓的“带路党”。 第462章 了结 至于争夺魔网之弦的控制权，自然是徒劳无功，因为“艾迪”人设问题，夏多不可能争夺魔网第三层以上的魔网之弦，对方虽然是远程间接控制，但这就类似降维打击。 一时之间，夏多也只能做到拖延，而无法真正瓦解。 但拖延也拖延不了多久，身前不远处的魔网不断翻涌，似乎在酝酿一个十分复杂、十分强大的法术，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 坐以待毙不是夏多的风格，尽管有着多条退路，但他还是想试试能不能直接从对方入手。 最后两份【解除魔法】卷轴被激发了，但对方身上依然灵光闪烁，似乎短暂的平抑场域连一点点用处都没有产生。 眼下情况已经到了最后关头，要么真正亮底牌，夏多的底牌，要么就硬抗这个未知法术，看基兰城那边到底是什么说法。 夏多自然不可能将自身的安危完全寄托在投影的安全性或者基兰城那边，他已经开始默数倒计时了，一旦他觉得场面有失控的可能，他也不在乎暴露自己是高阶法师了，大不了离开投影位面。 反正这一年来，他也收获不少，就是有些可惜无法获得更多了。 “3、2——” 还没等夏多数到“1”，原本纠缠在他身上的魔网之弦被迅速解开，与此同时，前方不远处的魔法灵光开始频闪，紧接着消失不见。 下一刻，“蓓姬镇长”怨恨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这些恶魔，全部该死！我——” 后面的话被堵在嘴里了，只剩下一阵不甘的呜呜声。 夏多睁开眼睛，原本的亮光已经没有了，一个美貌的女性精灵站在“蓓姬镇长”原本所处的位置，眼神里满是愤恨的火焰。 从相同的金属短杖、衣着来看，这应该就是“蓓姬镇长”的本来面目了。 “艾迪，能抓住这个恶魔潜伏者，有你一功！” 夏多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奥斯克已经来到他的身后，同行的还有一个满脸阴郁的中年法师，夏多连忙行礼。 奥斯克拍了拍夏多的肩膀，“不用多礼，我来给你介绍，这是监察司3级事务员迈卡迪大法师，等你进了审判司，会经常和他打交道的。” “是，大人。” 闲谈了几句，三人才将目光转向一旁被禁锢住的精灵，迈卡迪挤出一个难得的渗人笑容，对奥斯克说道：“这个恶魔潜伏者我先带走了，这次真的要谢谢你，不然我这个月的考评就麻烦了。” “都是为帝国办事，哪有什么谢不谢的，真要谢的话，就帮我催催这个任务的经办人员，赶紧将程序走完，我这下属就差着这个进审判司呢！” “我明白，先走了。” 说完，迈卡迪便带着精灵传送离开了。 …… 迈卡迪一走，奥斯克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转而变得严肃，“艾迪，你这次做得不错，但有一个问题我必须提醒你！” “大人，什么问题？” “你之前和那个恶魔潜伏者说，可以为她向审判法庭求情，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幸好这次是我和迈卡迪在记录，帮你把那段抹掉了，不然你这次可就失分太多了。” 似乎是觉得这么说有些过于严肃，奥斯克又换了个话题，“你现在应该知道所谓恶魔不过是另一种和我们不同的人类，同样具有感情，会关心、愤怒，同时也拥有魔法的力量，那你知道帝国为什么将它们称为‘恶魔’吗？” 这个问题，夏多最初也很疑惑，但到现在，他已经在奥术帝国待了一年多，早就明白了，奥斯克问这个问题也不是真的想看他知不知道，而是想看他到的态度。 “大人，恶魔是人类的天敌，如果不是第二代大贤者带来了魔法，人类早就被恶魔奴役，即便人类掌握了魔法，恶魔也没有停止一日不打压，奥术帝国是反抗的帝国，人类和恶魔永无妥协！” “知道就好，如果是在过去，你说出那样的话，恐怕不需要迈卡迪去举报，我当场就会审判了你！好在从去年开始，战争的天平已经开始向着帝国倾斜，人类和恶魔也并不是真的永无妥协之日，不过那样的话最好还是别说！” 奥斯克的话，让夏多心中一凛，没想到奥术帝国的正治正确这么严重，连奥术师种子都无法豁免。不过，根据奥术帝国的史料记载，确实是精灵先攻击帝国的。 夏多对这个记载的真实性并不怀疑，毕竟能安安稳稳地发展，谁又愿意去打生打死呢，更别说，当时的奥术帝国是妥妥的弱者，就算是现在也只是占据了一点上风。 奥斯克并不是真的要惩罚夏多，提醒了两句后，他又说起了自己在审判司可能的任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内务部的1级事务员。 而夏多则是他的书记员，审判司和监察司的联系十分频繁，那个迈卡迪早就放弃称为传奇法师了，一心在体制内经营。 就在两人说话间，镇外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踏步声、兵器碰撞声，夏多知道那些普通人士兵终于到了，而奥斯克也在这时停止了交谈。 “做好甄别工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恶魔信徒。” 说完这句，奥斯克便也传送离开了。 …… 从夏多进入警戒魔法的场域范围开始，到他杀死两个精灵，再到他来到屋外与“蓓姬镇长”的简单交锋，当然也可以说是夏多在等待支援。 这段时间其实非常短暂，甚至还不如刚刚奥斯克和他说话用去的时间长。 镇上的男人们都去上工了，留下来的大多是妇女，加上时间很短，动静很小，她们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 不过士兵进镇这么大动静还是惊动了她们，而且不只是她们，在外面劳动的男人们也跟了回来。 “大人，人已到齐，请下令。” “先将镇上的人集合吧！” “是！” 队长应了一声，便招呼手下开始集合镇民，正好男人、女人们都过来了，集合得很快。在夏多宣布自己的身份后，便开始了恶魔信徒甄别工作。 之前发下来的审判法术卷轴也终于有了用处。 一直到最后一个人【问询】完毕，夏多才松了一口气，或许是“蓓姬镇长”出于潜伏考虑，既没有发展信徒，也没有泄露消息。 最终所有人都不需要接受审判。 至于进一步的调查，就不需要夏多来了，自然有监察司的人做。 …… 回到基兰城，夏多就暂时闲了下来，除了日常的研究，就是交割手上的事务。等待上面的通知，随时准备进入审判司。 第463章 再入图书馆 三天后，夏多收到奥斯克的通知，任命下来了，果然和奥斯克之前所说的一样，他被任命为审判司内务部1级事务员，而夏多成为他的书记员（助理）。 至于基兰城这边的首席审判官稍后将由一位大法师接任，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又过了三天，接任的大法师过来了，奥斯克和他交接好相关工作，随后便带着夏多通过传送司的传送法阵离开了基兰城。 …… 第一副都。 再次来到这里，夏多颇有几分感慨，魔法学院只有几个副都才有，学院本身倒是没设置什么障碍，但是普通审判员根本没有使用传送法阵的权限。 除非自己飞过来，但审判员平时要上班，休息时间很不确定，一旦有临时任务，说要你过去，你就给过去。 过去一年时间，夏多也不是没想过自己飞过去，就是因为空闲时间不定，加上不认识路，所以才没有走得了。 现在倒是光明正大的过来了，而且可以预见，他还会在这里待很长时间。 唯一比较麻烦的是，他当了奥斯克的助理后，平时空闲的时间比在基兰城的时候更少了，不过比起能进入学院图书馆遍览群书，夏多还是觉得相当值的。 报道、审核、分配住所、就职、开会、熟悉工作，等到彻底安定下来，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了，在这个过程中，夏多也对奥术帝国的体制有了更深的了解。 …… 这天下午，夏多终于找到空闲提前下班，来到“艾迪”的母校——第二魔法学院。 过去一个月里，他已经申请过不下十次，但每次都因为事务繁忙而错过访问时间，这次他总算可以过来一趟了。 只是今天的时间也不早了，也不知道能看多少。 感叹一声，在入口处等级身份信息，随后夏多直扑法术区，工作后第一次过来，他强忍着去寻找秘银提炼技术的冲动，先找了一本《审判法术的实用技巧》。 其实就是心灵法术，只不过由于心灵法术的特殊性，这本书并不涉及具体法术细节，而是从宏观角度阐述心灵法术在审判工作中的种种应用。 这本书严格说来并不算是法术书，更像是一本社会学、刑侦学的书。不过对于夏多来说，也算对口，毕竟是审判司嘛。 翻看一会儿后，夏多终于朝其他书籍下手了，这次他依然没有去寻找秘银提炼技术，而是在寻找奥术帝国这边进阶奥术师的方法。 这种方法他其实可以在外面直接申请的，事实上他在刚到基兰城的时候就已经申请了，只不过上面并没有一次性将所有资料全部发下来，而是根据申请者的进度来的。 在图书馆的话，就不需要在乎什么进度问题了。 夏多也很像知道这里进阶奥术师的方法和主位面耐色瑞尔的方法有没有什么改进之处，从之前拿到的资料来看，确实是同一种结果。 也就是——攫取魔网本质，生成奥火。 但问题是，主位面的耐色瑞尔发现【耐色卷轴】才不过500多年，还要算上研究出这套魔法体系的时间，实际魔法发展的时间远不如投影位面的奥术帝国。 从《帝国通史》可知，自从大贤者教授魔法开始，到现在已经快1000年了，差不多两个耐色的历史。 如果不是和精灵之间所谓的“除魔战争”，或许奥术帝国的大奥术师数量能够破百也说不定呢，而且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奥术帝国这边并没有延寿魔法。 即便称为大奥术师，也摆脱不了人类的天寿。 当然，主位面的延寿魔法也不可能无限延寿，一般是以自身寿命的倍数来计算的，从十几年到几十年不等，个别的可能会更长一些。 奥术帝国这边没有延寿魔法，在近千年不断战争的同时，还能保有至少20个大奥术师不断层，除了近乎变态地发展人口、开放法术知识的因素，他们的进阶方法应该也有所改进了！ “大贤者到底是不是主位面投影过来的人呢？” 夏多不禁再次发出这样的疑问，耐色语可以理解，毕竟都是起源于塞汶顿联盟，但耐色魔法体系就很难理解了。 投影位面有【耐色卷轴】吗？或者叫其他名字的同等存在？ 在奥术帝国，耐色只是一个被扫入历史尘埃角落的名字，没有任何特殊意义，到现在除了研究历史的，几乎不会再有人提起。 夏多到这边也有一年多了，从来没听人提起过“耐色”这个名字，如果不是他看了《帝国通史》，甚至都不会知道奥术帝国也是起源于塞汶顿联盟。 如果大贤者不是主位面来人，那倒无所谓，这次投影经历将称为夏多一个独享的宝藏，但如果大贤者是主位面来人，那么—— 或许对方能获得远超夏多的巨大宝藏。 难道主位面真有这样的人？ 在主位面，位面探索阵列并不是每一个大奥术师都拥有的，如果大贤者真是来自主位面，那应该就是那几个大奥术师麾下了。 越想，夏多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或许这才是位面开拓的真正玩法。 唉—— 夏多之前觉得投影位面除了能利用一下时间，或者去挖精灵的墙角，但如果能够利用巨大的时间差，自己种田的话，或许收获会更大！ 只不过这种方法，需要有一帮可靠的手下，因为在投影位面的时间都是真实存在的，没有哪个大奥术师会愿意亲自过来玩一千年的种田游戏。 那和在主位面玩，有什么区别呢？ 还是要手下过来，而且还要能力强的手下。历史都是有惯性的，如果大贤者真的是主位面来人的话，那他们能够一代代地改变历史，肯定能力不凡。 一想到这个，夏多又有些失望，他没有这样的手下，就算是时之塔的那些人，也不足以引导一个庞大的帝国，更别说是让大奥术师都服从他们的领导。 这么一想，或许大贤者就真的是投影位面本土的奇迹，只是这个奇迹来得有点多，从千年前到现在，代代不绝。 夏多更希望大贤者是土着，但也不得不做好这一切的背后有一个团体推动的准备。 所谓准备，当然就是延长留在这里的时间了，这次足够幸运能够进入这样的投影位面，以后可不一定有这样的机会了。 当然，如果情况合适，他自己来玩这样的位面开拓也不错，这可比什么次位面种田有意思多了。 只是投影位面再辉煌，也终究不过是梦幻泡影一场，夏多不禁为这里面的人感到由衷的可悲。 第464章 套娃、冥想法 奥术师进阶丛书并不难找，当然也并没有真的像夏多所想的那样，集合放在一块，但他还是很快找到了这套书。 由于自己随身空间就有主位面的十四门课程版，因此，在找到奥术帝国版本后，夏多并没有详细翻看对比，而是一本本翻过，粗略地翻看。 只是在翻到《奥能原理》的时候，夏多不禁产生一个疑问，奥能是由奥火产生不假，但究其根本却是内层位面元素、能量的复合产物。 一种借由奥火提炼出来的、更符合魔法本质的、真实的新能源。 很早之前，穿越之初，夏多就很想知道这世界到底有没有魔力，在得知魔法只是由施法者操控魔网而产生的反馈效果后，他就慢慢忘记这件事了。 后来知道了奥能，他才发现，奥能应该就是他所认为的魔力，一种真实存在的能源。 但问题来了，既然投影位面也有奥术师，也有奥能，那么这里也有内层位面吗？又或者只是投影·内层位面？ 那有投影·投影位面吗？ 虽然夏多在奥术帝国没听说过什么位面探索阵列，但他真的很想知道，如果在这里布置一套位面探索阵列，还能不能发现投影位面？ 如果真能无限套娃的话，那就有意思了！一层层引导，甚至有可能让时间流速极快的底层位面发生质变，到最后甚至一层层突破虚拟、来到现实。 这么一想，夏多恨不得立刻回到主位面时之塔，学会位面探索阵列的布置方法，然后再次投影过来，看看到底能不能行！ 好在他也只是头脑一热，并没有真的回去。 他能想到的问题，其他法师也能想到，这里面或许有什么局限也说不定，甚至投影位面本身就蕴含着某些缺陷也说不定。 冷静下来的夏多，依然继续翻阅进阶丛书。 “咦——也是十四门课程？” 夏多并没有发现新知识，这倒是好理解，毕竟十四门课程就足以进阶，也没必要多加几门，但没有减少就稀奇了。 毕竟进阶门槛应该是随着技术进步，越来越低的。 当然，以夏多的眼光来看，确实看不出这十四门课程到底可以减去哪一门，看样子不管是主位面的耐色瑞尔还是投影位面的奥术帝国，进阶条件应该就只能精简到这种程度了。 只不过具体的课程或许还有说法。 就比如在夏多的家乡，任何一门课程教材的诞生都要经过无数专家的研究，将知识的内在逻辑和教学方法完美统一，兼顾易懂性、连续性。 在方方面面做到极致，而且这也只是当时的极致，之后有所改进，还会继续调整教程内容。 虽然知识本身没有发生变化，但对于学生来说，学习难度就下降太多了，真正如流水线一般培养各学科人才，这就是现代教育的威力。 投影位面的奥术帝国虽然没有出现现代教育学，但奥术师进阶事关奥术帝国安身立命的根本，近千年的时间，进阶课程怎么也应该有所调整！ 之前夏多申请下来的就只有一门《奥术几何学》，除了课程正本外，还有类似习题册的应用释疑，夏多自己感受起来，确实和主位面有所不同。 但硬要他说哪里不同，他也说不上来，毕竟《奥术几何学》他已经学完了，就好像一个大学生去看小学课本，除非正好是教育专业的，不然也很难看出不同教材之间的优劣。 其余课程，夏多的问题也不大，按部就班地学到现在，大部分课程都快结束了。要说有问题的话，大概就是《灵魂学》了。 这门课程，兼顾了理论和实践，理论夏多没什么问题，就是实践比较麻烦，需要通过专注训练，凝聚意志，达到感知灵魂的程度。 夏多在这方面较为落后，他也对这方面最为关心。 在粗略的翻阅过后，他第一个找上的就是专注训练，撇去综述理论不看，他直接找到训练方法，只看了不到一页，夏多就生出了“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虽然书上没有任何字眼提及到“恶魔”或者“精灵”，但夏多一眼就注意到了“冥想”这个词，这分明是从精灵语转译过来的。 看样子，奥术帝国的奥术师们不仅和精灵开战，还在研究精灵。 夏多不止一次研究出类似精灵冥想的方法，把睡觉的时间也利用起来，在主位面的时候，他几乎每天睡觉前都要尝试模仿一番，早上起来还要记录。 现在他的随身空间中还有一堆冥想记录呢！ 只不过夏多的记录大多是——迷糊了、睡着了、忘记了！ 身体不同，人类真的很难像精灵那样冥想，甚至还能在冥想中保持自我意识清醒。 但没想到，投影位面的奥术帝国这边已经有关于精灵冥想的成果了！ 继续看下去，夏多发现，投影位面奥术师们研究出来的冥想并非是利用睡眠时间保持清醒，而是将冥想当成一种专注训练方法。 “冥想法？”夏多突然感到一种时空错乱感，就好像他正在看的并不是什么奥术帝国魔法着述，而是某本网络小说。 冥想法、呼吸法什么的，可不就是主角标配嘛！ 夏多不敢自认主角，但也觉得这世界真的是太奇妙了，连冥想法都出来了！ 就在他准备继续往下看的时候，手中的书突然脱手而出，飞回到书架上，夏多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抓，但他很快意识到时间到了。 图书馆要关闭了。 并没有通宵的说法，图书馆和审判司下班的时间一样，这可就苦了夏多了。 刚到审判司，干的又是助理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了，不止没有休息日，甚至平常上班早到迟退都是常有的事。 今天好不容易提前一会儿下班，正好发现了所谓的“冥想法”，却眼睁睁地看着它飞了，这时夏多的心情可想而知。 但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既然闭馆了，他也只能离开，只是他回去后又立刻申请了访问第二魔法学院图书馆，而且他决定每天都申请一次，只要一有空就过来。 他就不相信审判司真就永无休息之日！ 第465章 胜利、阴影 接下去的发展远不及夏多的期望。 很快，审判司上下就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奥斯克的正式职位是内务部事务员，负责处理由监察司转过来的关于审判司内部的案子。 主要是复查、以及审判，审判司对外人毫不留情，对自己人自然也谈不上客气，内务部就是这样一个联系上下、内外的部门。 当然实际算来，奥斯克的工作并不多，平常他的很多工作都是由夏多代为处理。 也因此，夏多能了解更多的内幕。 不过最近，事情就太多了。 由于前段时间，奥术帝国在前方战场取得了堪称转折性的胜利，近期“恶魔”突破边境结界的事件比过去不知增加了多少倍。 “恶魔”过来当然不是为了旅游，拉拢腐化、袭杀破坏，甚至是显露真身在底层发展信仰，过去虽然也常有这样的事件，但远不如最近来得频繁。 大贤者已经发表过讲话，说是现在已经到了历史关键时刻，挺过这阵就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因此不管是审判司，还是其他部门都铆足了劲，将组织机器全力开动，全力抚平国内的骚乱，让前线毫无顾虑地取得更多胜果。 审判司内务部办公室内，夏多像是泄气似地将手上的文书资料往桌上一扔，然后往后面一靠，闭上了眼睛。 虽然只是做一些文书处理的工作，但这一整天下来，几乎没有闲下来过，如果不是时不时有几份带着魔法灵光的文件出现，他都要以为自己还在地球上996了。 虽然送过来的文件都是经过分门别类的，但从里面的只言片语也能窥到外界的一些动静。 其中最大的动静大概就是边境要塞城市萨兰多被多位“高等恶魔”袭击了，虽然最后被驻防在这里的戍卫部队赶跑了，但作为边境结界重要节点的萨兰多法师却被对方却成功地破坏了。 由此带来的连锁反应，不仅仅是前线部队紧急后撤，还有不知道多少零散的“恶魔”偷偷溜了进来。 现在除了紧急维修，还要防备“恶魔”进一步搞破坏。 就连夏多这样的书记员都收到了一个特殊任务——任何人，只要能提出对边境结界的改进有用的建议，哪怕只有一丝丝，都可以立刻加入研究院，得到帝国的全力扶持。 和任务一同发下来的还有初代结界的相关资料，说实话夏多不大能看懂，不过这里面分明带着精灵风格，应该是从精灵迷锁中研究出来的。 奥术帝国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得到了迷锁的技术，但在迷锁领域，精灵才是专家，而且双方魔法完全不在同一个体系，想要完全吸收应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主位面对于精灵的知识并没有进行封锁，夏多也知道迷锁的一大特点就是对魔网的永久改变，即便载体消失了迷锁也依然存在，尽管是以废墟的形式存在，而且还可以继续利用，但奥术帝国这里的边境结界却做不到这一点。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核心技术。 不知道为什么，夏多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明面上奥术帝国在战争天平上已经占据了上风，但边境结界却是一大问题。 所谓边境结界，其实并没有任何直接防护作用，更多是监控、限制，如今奥术帝国的边境结界，由大量法师塔作为节点，能够监控到任何非权限者的踪迹，并限制飞行、传送、隐形。 名为边境结界，但实际上，却覆盖了整个疆域范围，只是因为大部分节点位于边境而得名。 一旦结界失效，“高等恶魔”就可以长驱直入，再也没有任何阻挡。 过去，也曾有“高等恶魔”来袭，但每每发生这样的事件，奥术帝国都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其剿灭，另外每逢有大奥术师寿命将终，也会进入恶魔结界内发动自杀性袭击。 加入审判司后，夏多才能了解到这样的内幕，每次看到这样的记载，他都不得不感叹奥术帝国真的刚！ 另外，帝国的大奥术师数量也不是明面上的二十多个，而是四十多个，其中大部分都在研究院，只有在寿命将终的时候才会到外面成为明面上的威慑力。 换句话说，眼下这明面上的二十多个大奥术师最终结局都将是死在和“恶魔”的战斗中。 与此同时，夏多也明白为什么奥术帝国没有延寿法术了，如果能延寿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刚，肯定会媾和，但和平状态一千年，奥术帝国还能发展成这样吗？ 他甚至推测，奥术帝国很可能并不是没有延寿法术，而是被人为销毁了，甚至谁敢研究谁就是公敌，一代代下来，就成禁忌了。 这一刻，夏多不禁对历代大贤者升起了无比的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才能让一帮大奥术师甘愿成为拥趸，甚至连生命都不要了。 “艾迪”的所有记忆，夏多大部分都知道了，但他却始终无法代入到那种帝国情感之中，也无法理解这些帝国法师到底在追求什么。 但在这里的时间越久，了解得越多，夏多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对这个帝国抱有偏见了，即便是那样近乎变态的生育政策，或许也只是为了应付战争的消耗。 …… 审判司事务繁忙，这段时间夏多几乎吃住都在这里，时间一长他就感到了从身到心的疲惫，但其他人都像打了鸡血似的，他也不好表现得不同。 这天，奥斯克将夏多单独叫了出去，“艾迪，这段时间你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但人类和恶魔的战争是长期的、持久的，上面也发现最近的气氛不对，已经开始叫停这种状态了，回去好好休息两天，后面还有更残酷的战争呢！” 说这话的时候，奥斯克将视线转向了远方，似乎那里正在发生着战争。 夏多顺着对方的视线看了过去，那里什么都没有，不过放假他还是喜欢的，他却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回到办公室，夏多看到了几个和他一样的书记员开始收拾东西，而其他人还是一副忙碌的样子，看来即便放假也是分批来的。 回到住所，夏多先是申请了第二天去学院图书馆的访问权限，然后倒头就睡。 …… 第二天，来到图书馆，夏多发现里面的人比他上次过来的时候多了不少，其中大部分都聚集在法术区的一角，甚至还有几个人在合看同一本书。 人群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在审判司的同事、同样是书记员的加林。 此时，加正拿着一本书盯着其中的一页眉头紧锁，夏多走了过去，轻轻喊了一声，“加林！” “啊，是艾迪啊！你也过来查询边境结界的资料？” “算是吧。” 夏多倒是没想到对方是来看这个的，对方是高阶法师不假，但夏多也是高阶法师，之前上面发下来的资料，他不说完全看不懂吧，至少一半以上都看不懂，夏多并不看好对方能够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交谈了两句，夏多随意拿起一本与结界有关的书，便绕到了冥想法那边去了。相比于边境结界，甚至是奥术帝国的存亡，他还是对所谓的冥想法更感兴趣。 第466章 超凡、预测 虽然本来就没指望有什么意志符文、心灵符文之类的东西，但当夏多真正看到这所谓的“冥想法”时，他还是不免失望。 奥术帝国的“冥想法”其实和夏多家乡的瑜伽冥想有些类似，目的都是提升专注，只是它并没有什么直接量化的观察手段，某种程度上甚至还不如主位面的专注训练。 至少普通的专注训练能告诉受训者每一阶段需要达到的目标。 不过细看下来，夏多还是发现这个“冥想法”的优势所在——没有瓶颈，只要一直练下去，最终就能够感知到灵魂。 主位面的专注训练这里也有，只不过在这里，普通的专注训练似乎沦为了一种定量检测手段，而不是训练的主要方式。 这里是以冥想为主。 这种冥想法，显然不是夏多期待中的，像小说中描述的那样能够提升所谓精神力、甚至是灵魂的冥想法。 不管是冥想，还是普通的专注训练，都只是发掘施法者内在禀赋的一种手段，类似于地球上运动员训练，先进的训练方法或许可以让一个普通人成为世界冠军，但再怎么练也不可能将人类练成非人类。 目前，不管是主位面的耐色瑞尔，还是奥术帝国，都对灵魂了解太少，不过即便是这样，也不影响一个普通人成为大奥术师。 夏多猜测大奥术师会正常死亡，或许就是因为凡物的天生限制，下一步，应该就是超凡了。 看过那么多小说，还亲手写过一本，夏多自然对所谓的“超凡”感兴趣，这不是主位面施法者那种超过普通人的概念，而是本质的跃升。 从这个角度看，精灵其实也是凡物，只不过它们的天寿比人类长一点。 暂时来说，只有神才是毫无疑问的“超凡”。 人有灵魂，夏多推测神应该也有神魂，或者类似的存在，如果真有什么冥想法能够让人的本质变成神，那就太夸张了。 相比于有各种功法的玄幻小说、修仙小说，真实魔法世界的法师没有什么用来修炼的功法，有的只有知识，或者用夏多家乡的话来说，应该叫做“机械飞升”或者“科技造神”、“魔法升神”。 魔法与科学的概念是一致的，都是一定范围内可验证的知识体系，未来或许真的可能出现批量升神，只要科技（魔法技术）超过某个临界点。 当然，这仅仅是夏多目前的猜测，如果魔法的本质不发生动摇，这种猜测或许能够实现，就好像在夏多穿越前，家乡虽然只是一个小破球，但家乡科学家的视野却能飞到无尽的宇宙深处，理论远远超出现实。 现在夏多这种推测，就好比家乡对于可控核聚变、曲率飞行、长生、乃至永生之类的预测，理论上是完全可行的，只是理论终究是理论，与现实还差了那么一点。 收获了“冥想法”，虽然不是小说中能够提高本质的冥想法，但一种没有瓶颈、较为高效的训练方式，夏多还是很高兴的。 主位面的专注训练分为多个阶段，一个阶段完成了，开始下一阶段还要重新熟悉、重新训练，不提这里面浪费的时间，本身的效率也比不上奥术帝国的冥想法。 难怪奥术帝国的大奥术师这么多！ 进阶难度降低了，奥术师就多了，最终能熬下来成为大奥术师的自然就多了，更别说还有种种速成手段，夏多自己就知道等级如何速成。 只要找来一份高环阶的学习卷轴，将一切法术细节展示，学会就能接触更高一层魔网，一层层地突破，很快就能升到10环以上去，理论上。 但这样的施法者是极为危险的，专注不过关的话，在施法时一个扰动，将魔网深层魔网之弦触动，自己死了倒是小事，最怕就是连累周围一堆人。 因此，越是高阶的施法者自我控制能力就越强，至少在控制魔网之弦方面，高阶法师是远超低阶法师的。 现在的夏多经过多轮专注训练，意志凝聚到一定程度，几乎不需要刻意维持专注状态，都能够随时感知魔网的存在，尽管有些模糊。 有时他甚至担心，会不会哪一天在做梦的时候，不小心触动魔网，将自己玩死了，越是往高阶走，就越是小心谨慎。 速成之法并不可取。 由此可见，能提高专注训练效率的冥想法是多宝贵了。专注提高速度快了，等于升级速度变快了，这是奥术帝国的情况。 而在主位面，一般施法者的专注提高速度，是高于知识的获取速度的，这是两个位面知识开放程度的缘故。 未来如果想要搞知识开放的话，或许也会出现类似冥想法的配套训练方法。 而现在，冥想法就是最适合像夏多这样的、知识获取速度高于专注提升速度的天才的方法。 快速粗略地将这本《帝国冥想法·第三版》看完，夏多闭上眼开始回忆书中的内容，只看一遍当然不足以让他完全记下全文，但也可以有一个大致而全面的印象。 因为放假两天，夏多有充足的时间来获得这本书，很快他就在看第二遍了，与此同时，他还操控着随身空间的纸笔开始做读书笔记。 不至于将整本书都抄下来，但也要将完整的冥想法整理下来。 …… 从早到晚，夏多不止将冥想法整理出来了，还找到了关于造纸术的资料，这里的“术”确实是指法术，只不过不是单独一个法术，而是指一个系列。 包括【造纸·粉碎力场】、【造纸·酸液洗礼】、【造纸·酸液中和】、【造纸·塑形烘干】等全流程7个法术。 当然，有法术版的，自然就有无法术版的。 根据书上的记载，奥术帝国最早的纸都是用法术造出来的，是大贤者首创，后来才研究出不用法术的造纸方法，现在最流行就是普通方法造出来的纸。 当然，精品纸张还是有法术参与的。 让夏多感到可惜的是，奥术帝国造出来的纸并不能作为魔法卷轴的载体，这很显然和他之前投影所在的精灵城市还有一定差距（只能做0环卷轴，实用价值不高）。 不过未来发展如何，谁也不知道，或许会出现能够充当魔法卷轴载体的人造纸呢！ …… 一整天都待在图书馆中，加上高强度的思考，一天下来夏多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但只要想到在图书馆的收获，他就不觉得有多饿了。 回到住所，随便吃了点东西，夏多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尝试第一次冥想了。 第467章 潜意识、抄书怪 夏多曾经两次化身精灵，对于精灵的冥想可谓熟悉，甚至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持自我意识清醒，进行思考、盘点之类的意识行为。 另外，精灵魔法体系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那就是和魔网的感应，不少精灵能够以言语引动魔网，这就是类似“魔网亲和”的属性在起作用了。 或许精灵语也有过针对性的调整也说不定，不过这不是重点，现在夏多拿到《帝国冥想法·第三版》就综合了精灵冥想、魔网感应，从中提炼出的一套适合人类的训练方式。 精灵在做魔网感知训练的时候，也需要刻意进入专注状态，只有冥想才是放松，等同于人类的睡眠。 不过，奥术帝国研究出来的冥想法，综合了两者的特性，不需要时刻处于专注状态，而是要极度放松，这不止和精灵的冥想相似，还和地球上的瑜伽冥想相似。 如果仅仅只是这些，那这不过是一种放松的休闲方式，但冥想法本质上只是一种独特的专注训练，既然是专注训练，那么肯定有专注的成分。 在朦胧、放松、极度空灵的状态，夏多的意识渐渐触及到一个无比宏伟、精致的结构，他的脑海中还存着冥想的想法，并没有完全防空，在真正接触到魔网的时候，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房间内，夏多露出了懊恼的表情。 从冥想法的立意上，在于让人在放空心灵的同时接触魔网、并熟悉魔网，旨在提高专注能力的下限，当然上限也会提高就是了。 在夏多看来，这应该是一种潜意识的训练，在对魔网本质有一定理解基础的情况下，让潜意识自行分析魔网本质，从而让潜意识秩序化，从而避免混乱带来的误触魔网危机。 而放空心灵才应该是提高专注上限的，在地球上，人们练习冥想不也是为了提高专注力嘛！ “潜意识？” 继续尝试了几次后，夏多若有所思，如果仅从立意来看，有提高专注的冥想法，或许还有进一步统合意识的方法。 只是意识、心灵乃至灵魂领域实在不是他的擅长，只能根据现有的知识，以及地球上的一些理论进行猜测。 不过，夏多已经将这一块列入待研究计划了。就他自己的理解，想要超凡，物质性的超凡应该是比较容易解决的，只有在形而上的意识领域，可能会非常困难。 就好比人类总能够想象神的种种手段，但却无法想象神的思维。 或许这个帝国冥想法就是神之领域的门票也说不定。 …… 继续冥想，一直到睡着，夏多都没能成功一次，早上醒来，照例回忆昨晚的最后记忆，然后总结归纳。 之后吃了点早饭，便又来到了第二魔法学院的图书馆。 今天这边的人比昨天还要多一些，大部分都在看和结界有关的书，看样子大家对边境结界的改进意见都十分上心呢。 夏多则依然按照自己的计划，开始对比主位面版进阶丛书和奥术帝国版进阶丛书的区别，如果说这套丛书直指高考，那么夏多自己也就只差高三的收尾课程了。 高三前的部分就暂时不看了，夏多根据自己现在的进度，着重对比了剩下的部分，因为还有不少陌生的知识，一下子就能看出差距了。 明显奥术帝国的教材要更“科学”，当然，在魔法世界要说更“魔法”！ 知识的逻辑性、连续性，以及易学性都要更强些，只是和地球上的教材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差距，毕竟奥术帝国这里一切以战争为核心，并没有发展出专门的教育学，主动更迭教材。 只是从漫长的实践中，慢慢演化出这样的教材，属于被动更迭。 夏多并没有在这些书上面花太多时间，反正他自己也快用不到这些教材了，等未来有需要的时候，可以重新研究，主动更迭肯定会比被动更迭快得多。 他将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一些关键技术，如秘银提炼、边境结界、战争法术、联合施法、节点传送等方面，这些在主位面都几乎没听说过的技术。 至于魔法领域的前沿理论，这些虽然长远看，有很大的重要，但夏多现在连奥术师都不是，他准备以后有时间再来整理、记录，现在还是紧着实用技术先来。 不过，在不断搜书、抄书的时候，夏多也发现了奥术帝国的不足之处，大部分技术都和战争相关。 另外，这里没有发现任何和密瑟能核相关的资料。 如果奥术帝国拥有【密瑟能核】的话，或许就不用和精灵僵持近千年了，无限能源可以想象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这样让夏多意识到，或许奥术帝国并不拥有类似【耐色卷轴】的东西，一切的源点应该就是那一代代、始终不绝的大贤者。 这么一看，大贤者来自主位面的可能性又多了一些。 而【密瑟能核】的出现应该不只是【耐色卷轴】的作用，它的发明者伊奥勒姆的作用绝对无法忽视，不然怎么就没有其他人发明，偏偏是伊奥勒姆呢？ 要知道即便是现在主位面的耐色瑞尔，一套【耐色卷轴】被盗后，剩下那套的阅读门槛提高了很多，但这门槛对大奥术师来说，也几乎等于没有。 这足以说明伊奥勒姆的才能。 想到【耐色卷轴】，夏多想到主位面今年的阅读权限还没有使用呢，去年的阅读权限被妮雅用掉了，今年应该轮到自己了。 毕竟妮雅可以走她老师的门路去阅读。 “耐色卷轴啊！真不知道是什么神奇的东西！” 感慨一番，夏多又继续“抄书”。 由于事先根本就没想到还有图书馆抄书这样的好事，随身空间内的空白笔记虽然很多，但相比于图书馆里的书还是十分有限，而投影位面的东西又带不回去，夏多只能挑重点整理出来。 …… 而就在夏多忙着当知识搬运工的时候，远在东南的边境城市萨兰多已经是阴云密布。 军营作战室中，十多个身着轻便军服的指挥官正对着桌面上的投影地图冥思苦想，一直到门外又走进来几个人，里面的人都毫无察觉。 “咳——”刚进来的几个人中穿着军服的那个重重地咳了一声，待所有下属都回过神来，这才开始介绍，“这几位都是来自帝国研究院。” 听到帝国研究院，这十几个指挥官顿时打起了精神，再听到军团长提到“副院长”、“4级研究员”等词汇，立刻就站起身来，朝那几人郑重地敬了一礼。 不只是因为这些人大奥术师的个体实力，还有他们为帝国做出的贡献，以及接下去可能做出的牺牲。 第468章 施法集群、调任 “说说情况。” “是。”一个指挥官往旁边退了一步，将投影地图的位置让了出来，同时介绍道，“昨天我们监测到东边出现大规模的传送，今天早上恶魔已经在城外列队了，我们判断它们应该是想决战。” 在介绍的同时，这位指挥官还即时调整了投影，将监测到的传送位置以及恶魔列队的位置都标注了出来。 “数量有多少？” “十个施法集群，而且东边的传送到现在还没有停止，预计能翻一倍。” 所谓施法集群，就是奥术帝国这边的法师团，人数不确定，标准是一个施法集群在整体实力上足以战胜大奥术师，或者恶魔那边的“高等恶魔”。 只不过终究是集体实力，不如个体灵活，防守有余，进攻略显不足。 萨兰多城这边有十几个指挥官就说明这里有十几个施法集群，但看到对面不断增兵，不管是施法集群的指挥官，还是军团长，心里都十分没底。 这次申请到的几个大奥术师就是为了应付这次危机，敢于拼命的大奥术师就算是施法集群也很难应付，更别说超强的灵活性，想要围死一个大奥术师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 同样的，人类想要围死一个“高等恶魔”，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人类最大的优势或许就在于人口了罢，敢于拼命，无惧牺牲，才能换来近千年的生存，甚至还能发展。 只是敌我形势刚刚发生一点转变，就马上迎来了决战，这一刻萨兰多军团长心里的愤恨已经无以复加了。 “保持监控，军部已经同意开启节点传送，西岚城、恩赫城的两个军团随时可以过来支援。” “是。” 这种情况下，军团长再次庆幸及时修补了萨兰多城的节点法师塔，虽然没能完全恢复，但至少节点传送功能是恢复了。 “继续先讨论吧，亚萨你给几位大师详细介绍一下目前敌我双方的情况。” “是，军团长！” 亚萨答应后，军团长又对几位大奥术师说道：“几位大师，我那边还有些事需要处理，这边就交给亚萨了，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他说。” “放心吧，我年轻时也在西岚城军团服过役，军中的纪律我还是知道的，不要在乎我的身份，一切都是为了帝国。”副院长很是开明地说道。 “一切为了帝国。” …… 第一副都。 两天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还不等夏多回味几分，又投入了审判司忙碌的工作中去了，这次过来，夏多发现办公室内的几个高阶法师不见了。 留下来的最多也就是中阶法师，一问才知道帝国正在抽调所有高阶以上的法师，同时还从军中抽调出一批低阶法师，组成新的施法军团，以应对恶魔的进攻。 “形势已经严峻到这种程度了吗？” 奥术帝国不久前才刚刚取得一次堪称转折性的大胜，现在就突然变得岌岌可危了，夏多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强了。 涉及种族战争，再残酷也不是没可能。 与此同时，夏多发现审判司内务部的任务也变了，不再是内部调查了，而是变成安抚普通民众，毕竟高阶法师都抽光了，中低阶又都忙得不得了，哪还有什么需要审查、审判的了。 只是现在还没有到他们这些审判司的书记员亲自上场的程度。 当然安抚普通民众也有决策，除了严查恶魔信仰，还有扩增普通人士兵数量，用于维护各地的秩序。 通过经受过的一份份文件，夏多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奥术帝国正在迅速转入总体动员状态，或许这就是最后一战也说不定。 只是到底是哪一方的最后一战就不好说了。 夏多觉得自己应该要做好时刻返回主位面的准备了，这种规模的战争，他即便是高阶法师，也感觉无所适从。 现在审判司这边只要一有空就在讨论前线的情况，夏多甚至听人说复活司那边的复活计划已经排到好几年后了。 本身复活就是一件概率事件，而且代价不菲，另外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必须拦截到死者的灵魂，基本上只有高阶法师以上才能享受到这种待遇。 像夏多刚刚投影过来时遇到的、一下子复活十个毕业生的情况极少极少。 计划排到好几年后，说明前线有大量减员，或者说连复活司的人也被抽调走了，这简直就是连根都挖出来用了。 这天下班，夏多正准备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没想到奥斯克突然叫住了他。 “艾迪，我被抽调到研究院，新来的事务员有自己的书记员，你有什么打算吗？” “……” 研究院不带我玩儿了？想想也是，审判司这边需要书记员处理庶务，难道研究院那边还需要书记员帮忙研究吗？那要奥术师干什么用？ 夏多思维迅速转动，眼下这种情况，如果没有个好去处，很可能直接被送去战场当炮灰，这是夏多无法接受的。 毕竟这不是他的国家，没有太多情感投入，又怎么会愿意付出呢？ 左思右想，见奥斯克仍在看着他，夏多一咬牙，想到了一个好去处，“我能去第二魔法学院吗？” “第二魔法学院？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从那里毕业的，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虽然说是让他想想，但奥斯克却是在进行法术通讯。 夏多静静地等待着。 不一会儿，奥斯克露出了一丝笑容，“第二魔法学院那边也很欢迎一位优秀毕业生前去任教，明天你交接好审判司这边的工作，就直接过去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会成为《奥术几何学》老师。 “当然，具体还是要看学院那边的安排，因为战争的影响，那边有老师也被抽调了，你可能会同时教几门课程，任务不轻呢！” “谢谢！”夏多发自真心表示感谢。 “不用谢我，既然把你从基兰城带过来，肯定会给你安排妥当，你到第二魔法学院要用心工作，虽然战争形势严峻，但人才的培养是不会停止的。” “是。” 之后，奥斯克又勉励了几句，才让夏多离开。 第469章 帝国终结 第二天，夏多交接好审判司的工作来到第二魔法学院，事实上，学院除了给他安排了教授《奥术几何学》的工作，还因为他出自审判司，给他安排了一门历史课。 和相关教材一同发下来的，还有一个名为【鼓舞】的心灵法术。 夏多投影过来的时候，“艾迪”已经毕业了，他并没有真正上过历史课，不过从“艾迪”的记忆来看，所谓的历史课，倒不如说是故事课。 主要讲述大贤者以及一些其他名人的事迹，而从夏多这边拿到心灵法术来看，说是故事课，到不如说是思想课。 回想“艾迪”的记忆，不止在魔法学院中有这样的课程，就算是在学徒学校也有这样的课程，出乎夏多的预料，在“艾迪”的记忆中，大家都很喜欢这样有趣、不乏味的课程。 入职后的第一天，夏多就被安排工作了，只不过历史课有一位年长的老师和他一起上，替他施展【鼓舞】法术。 有“艾迪”的记忆，加上夏多自己在主位面的一些教学经验，第一天有惊无险地应付过去了。 接下去的几天里，夏多留在的学院中，虽然没有被抽调上前线的风险了，但获取信息的渠道也少了很多，只有在和学院老师的闲谈中才能获得一些不知道过了几手的信息。 图书馆照常开放，只不过现在似乎又恢复了原本冷清的模样，除了偶尔有老师过来查找资料，外面的人就很少出现了。 夏多的空白笔记已经用完了，他现在留在这里就只是利用时间差将进阶课程学完，同时学会冥想法，虽然在投影位面起不到真实的锻炼作用，但经验是不会消失的。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恐慌已经蔓延到学院来了，现在学院已经明令禁止老师谈论前线的事，这下学院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冷淡了下来，虽然明面上的讨论没有了，但战争已经切实影响到学院正常的教学秩序了。 这天，夏多刚下课，和邻班的老师打了个心照不宣地招呼，随后便准备去图书馆查些资料，只是还没等他走到图书馆，天就塌了！ 时间倒退回十分钟之前，围绕着奥术帝国边境结界节点法师塔的战争，经过好几轮险象环生的决战，最终已经趋于平缓。 与此同时还有大奥术师成功进入到恶魔结界内，并顺利隐藏了起来，似乎一切都在向着好的一面发展。 奥术帝国后方指挥中心，各司首脑已经开始商量着如何攻入恶魔境内，将恶魔彻底扫除，只有两位大贤者没有参与其中，反而越发感到危险。 就在众人志得意满、憧憬着最终胜利的时候，指挥中心突然发出警报，其中一个人在了解具体是什么警报的时候，竟然当场瘫倒在地。 声音哆哆嗦嗦，语气中满是绝望，“大贤者，诸位，边境结界失控了！” “失控了？怎么失控的？能恢复吗？” 其他人虽然震怒，但还维持着基本的镇定，结界终究只是外物，只要人还在，哪怕是以人力继续抗争，也不外乎回到千年前的状态。 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弄清楚原因，以及下一步决定。 只是还没等那人回答，指挥中心的众人就已经有所感觉了，刚刚还很镇定的他们，此刻也不免露出绝望的神情，“魔网正在消失？！” 魔网消失对于大奥术师的影响并不大，但其他人几乎没有不受影响的，或者说除了大奥术师，其他人的施法能力都是建立在魔网之上的。 “大贤者？”所有人都看向了大贤者，希望大贤者能有解决方法，这是源自于过去近千年来大贤者决策从无失误所带来的威望。 此时两位大贤者已经座位上站起身来，他们魔法造诣有限，暂时还没有发现魔网的消失，但他们相信这里的众人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结合他们所知道的一些信息，他们相视一眼，已经有了决定。 “安排研究院撤离，离得远远的，立刻去做！” 一人领命离开，而大贤者还在继续吩咐，“奥术帝国的毁灭已经不可阻止，但人类的意志、奥术的传承却无法毁灭，各位也离开吧！时间不多了！” 说完就萎顿在地，等众人将他扶起的时候，这位大贤者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对刚才的话毫无印象，另一位大贤者也是这样。 三言两语给出了毁灭的结果，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始终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但现实不会等待他们犹豫。 片刻过后，魔网便只剩下最浅层的部分还存在着。 与此同时，夏多也感觉不妙了，他之前所发现的天塌了，就是指魔网在消失，而且速度极快，他只来得及传送到学院外，希望这只是针对学院的一次袭击。 但在学院外，魔网依然在迅速消失，很快，魔网第五层消失，夏多已经无法传送。同时，他发现周围建筑上的魔法灵光大多已经暗淡下来。 这一刻，他想起了时之塔的一些设定，同时存在多套不同层次的等价法阵，并可以随时升级、降级，可以维持功能、战力不变，就是为了应付这种魔网消失的情况。 “精灵占据上风了？” 这段时间关于前线的消息没了来源，夏多也不清楚前线到底是什么情况，但看这魔网消失，而且范围远不止学院范围，他知道估计危险了。 作为夏多最熟悉的一个法术【法师护甲】，他早就拥有了低环要素构建的等价高环版本，但也仅此一个法术。 夏多直接往地上一坐，从随身空间拿出了一本较为特殊的法术笔记，然后一页页地翻着，与此同时，他也开始了漫长的施法过程。 五分钟后，一个3环【法师护甲】被他施展成功，此时魔网第三层已经完全消失，但这个法术却依然不受影响。 就这么顶着这个法术，夏多快速地往学院跑去，这时候他还指望着奥术帝国的上层给点力，能够避免一场灾难，让他继续留在这里，毕竟冥想法还没学会呢。 投影位面的时间和主位面的时间对夏多的物质性影响是完全一致的，但在心理感受上，以及结合形势后的考量上是截然不同的。 另外，在图书馆里，他还有些资料没有记下来呢！ 怎么能现在就离开呢！ 只是还没等他跑到学院，魔网除了第一层，已经完全消失，但夏多所希望的奥术帝国上层的应对措施却迟迟没能见到。 夏多停下了脚步，他知道是时候回去了！ 一念动，他的意识开始迅速抽离，不仅仅是“艾迪”的身体，还有这个投影位面，身后的银线拉扯着夏多，让他的意识迅速“上升”。 一直到进入银色虚空，奥术帝国留给他最后的印象就是——魔网暴动，建筑、生灵被混乱魔法摧毁的场景。 “唉——” 第470章 警惕、传送延迟 近千万人口的奥术帝国，眨眼的功夫就毁灭了，即便能逃出一部分人，最终也很难再发展到这种规模。 可惜了！ 如果夏多是大奥术师的话，或许他还有心情留下来和精灵玩玩游击战，但现在这种近乎清场的做法，让他直接出局了。 出局的不仅仅是他，还有近千万生命，能活下来的或许就只有奥术师了。 夏多震惊于种族战争的残酷，一想主位面也很有可能来这么一下子，他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投影位面遭难可以返回主位面，主位面遭难他能跑到哪里去呢？ …… 意识回到身体，夏多感到了深深的疲倦，以及对本体的些许陌生感，夹杂着难以抹去的熟悉感，总感觉有些别扭。 强忍着疲倦困顿，夏多再次联系塔灵，询问那个投影位面的情况。 “代行者夏多，编号004号投影位面依然存在——，现在已经消失——” 听到那个投影位面消失，夏多也有些怅然若失，毕竟那也是他生活了一年多的地方。很快困意难抑，夏多也顾不上感慨，让塔灵将他传送到住所，然后就这么往床上一倒，睡了过去。 …… 再次醒来后，夏多将【深红庇护法袍】换上了，刚刚那次投影因为是在一个高度秩序的国度，他事先准备魔法物品都没有用得上。 至于从奥术帝国带回魔法物品，夏多的随身空间已经因为【否决之刃】缩水一半了，在找到扩大空间的办法前，他是不考虑从投影位面带东西回来了。 当然，知识、经验除外。 这次返回并不在夏多的计划中，因此在投影位面的时候，他就没有提前熟悉投影前以及返回后的日常安排、规划。 不过，夏多早有准备，相关记录一样不少，这是他在知道有投影位面之前，就在做的，最初只是做些简单的短期规划。 后来知道了投影位面，又有了随身空间，夏多能做的就更多了，短期规划、长期规划、偶尔的灵感，以及为了尽快从投影位面的影响中脱离出来，而准备的日程安排。 当然，他是正经人，日记还是不会写的。如反躬自省、内心剖析之类的，他一般都是放在临睡前，只于内心中进行，并不会落于笔墨。 看过记录，夏多将投影所造成的时差渐渐调整了过来，他知道自己接下去要做什么了。 之前妮雅传讯回来让他小心霍克领，多莱森在领主会议上指控他抓了阿奎莱恩，虽然这个问题在会议上被暂时搁置了，但后续处理起来却更加麻烦了。 原本只是两家的私事，拿到领主会议上一说，使得矛盾明面化了，再加上精灵的影响，让夏多有些头疼。 在投影位面的时候，夏多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因为没人交流，后来也就搁置了，现在回到主位面，面对这个问题，已经无法逃避了，这个问题必须尽快解决。 不管是直接干掉，还是交给公主，又或者扔给奥法联合会，甚至是和霍克领做交易，总归是要解决的。 不过在此之前，夏多还有一件事需要去做，其实，他对于阿奎莱恩一直都很感兴趣，特别是对方所掌握的一个法术。 能够侦测到传送的发生，并延迟传送的结果！ 侦测传送本身倒是不稀奇，夏多也可以侦测传送，但他侦测到传送的时候，也是传送结束的时候，关键还在于延迟传送。 抓捕到阿奎莱恩后，他的随身物品自然也被夏多缴获了，只是阿奎莱恩的随身物品中并没有侦测传送、延迟传送的物品，因此很大概率就是法术了。 夏多也询问过对方，只是对方自从被抓，经历了刚开始的愤怒谩骂，到后来就完全沉默不语了，毕竟谁会给敌人送好处呢！ 这次奥术帝国的投影之旅，夏多学到了审判法术，最适合应付这种情况了。 …… 时之塔，负一层。 从自我感知的角度来看，夏多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了，目前整个负一层就只关押了一个阿奎莱恩，算是待遇极好了。 监禁室外，夏多看着一动不动的阿奎莱恩，心中一动，招呼塔灵，“塔灵，解除他的禁锢！” 原本阿奎莱恩是被关在静滞间，那里的禁锢规格要远高于这里，被禁锢者几乎无感，这很显然不符合夏多的心理。 解除禁锢很方便，而即便自身的禁锢被解除了，阿奎莱恩也不能随意活动，更别说随时施法了，监禁室内本身就有很多限制。 静静地看着阿奎莱恩活动手脚，夏多也不想浪费时间，照例问了一句，“现在愿意开口了吗？” 回应他只有沉默，夏多并不恼火，换做是他也不可能这么轻易交代，甚至敌人越是想知道，就越不可能交代。 不过这次，他可是有备而来，“知道吗？霍克领因为勾结精灵已经被塞汶顿议会除名了，多莱森领主被当场击杀。” 这话当然是骗偏阿奎莱恩的，审判法术在奥术帝国发展多年，并不仅仅只是法术本身，更像是一门集合了社会学、心理学、刑侦学的综合学科。 在说这话的同时，夏多施展了【震慑】，放大心灵方面的敏感程度，以方便进一步施法。 而听了夏多这样的描述，阿奎莱恩果然有反应了，眼神中透露出绝望，甚至破口大骂，完全没有了施法者的风度。 恰在这时，【指使】、【问询】又接二连三地出现，阿奎莱恩毫无抵抗地中招了。 “告诉我！如何侦测传送并延迟传送？” 这次阿奎莱恩再也不沉默了，回答得很痛快，而夏多听得也很痛快，不过言语描述法术是十分繁琐的，经过反复、多角度询问、复验后，他才收起笔记，满意地离开了。 当然，在离开前，他也没忘记让塔灵将阿奎莱恩重新禁锢。 …… 回到住所，夏多直接钻进了法术实验室，一边分析整理这个已经被他命名为【传送延迟】的新法术，一边尝试着进行要素单元分解，方面进一步练习。 一时间，夏多将外界所有杂事都抛在脑后，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个新法术的研究之中。 第471章 居家旅行必备法术 如果只是侦测传送，夏多自己也就能做，只不过他的这个能力是建立在对【传送】本身的理解之上，更像是一种看破，如同看到水波，知道有人扔石子了。 如果在研究深入一些，甚至可以依照这种原理创造出一个专门的法术，用以侦测传送信号，不过延迟传送就太难得了。 非得是对于位面、空间有着极为深入的研究才能创造出来，夏多目前对这方面的研究并没有深入下去，仅仅还停留在吸收前人已有知识的程度。 倒不是夏多不想深入，而是他现在的精力大多被进阶这件事牵绊住了，等他成为奥术师，必定会选择某个领域进行深入研究。 其实按照他的观念，奥术师之前都可以进行通识教育，广览群书，为进阶后的专精打好基础，不过现在的耐色瑞尔还没有形成相对完善的教育观念，或者说，知识的普及程度还远远不够。 普通法师能摸几个法术学学已经不错了，还奢望成为奥术师吗？ 之前投影位面的奥术帝国其实已经形成了相对完善的教育制度，而且还是以培养奥术师为目标的，任何一个能从学院毕业的正式法师基础都不比当初的夏多差。 甚至因为奥术帝国对知识的开放性，毕业生要比当初夏多拥有更开阔的眼界，以及更渊博的知识。 真不知道主位面什么时候才能发展到那种程度！ …… 新法术的研究十分顺利，不到一周时间，夏多就完全掌握了这个4环法术，虽然部分理论还未完全理解，但应用却没有任何问题。 【延迟传送】与夏多之前所研究出来的【传送印记】颇为相似，都是预施法型的，比如【传送印记】就是提前施展了传送术，只不过没有即时生效。 而这个【延迟传送】则是将侦测传送、延迟传送的效果提前准备好了，一旦侦测到传送，就会发出提醒，由施法者自行决定是否延迟。 并不是先侦测到传送，然后再施法延迟。 或者用更通俗的话来讲，这其实就是一个状态法术，能够使施法者获得一个“侦测传送、延迟传送”的状态。 持续时间很长，基本上一整天都不会消失，堪称居家旅行必备法术。 唯一比较可惜的是，监控范围比较小，根据魔网环境的不同，范围大概只有以施法者为中心不到50米的距离。 当然，这个距离用来防止被人突脸是足够了。 从掌握这个法术开始，夏多就决定把它和【回避侦测】、【侦测探知】一起作为出门必备法术。 其中【回避侦测】用来回避针对自己的探知法术，而【侦测探知】则能够第一时间发现自己被窥视了。 理论上，不需要专门的法术，夏多也能做到，无非就是亲自监控周边魔网变化。 但有了法术，就可以实现全自动操作，不需要自己时刻留意周边魔网环境，省时省心，同样是居家旅行必备法术。 目前来说，夏多大概就差一个次元居所了，如果随时空间能大一些的话，这个就自动解决了。 当然，还有法师塔，不过这时之塔跟他的也没什么两样，再搞个低配法师塔也没什么意思，等以后有钱了，要搞就搞个像时之塔这样的高配版。 …… 将【延迟传送】加持上，夏多走出了法术实验室，刚刚他已经进行过一些简单的测试，现在就只差最后一步实测了。 为此他特地去了一趟【蓝晶位面】，触动艾伯克留下的魔法警报，把他叫了回来。 “蓝晶位面调查得怎么样了？” “哪有这么快就有结果，不过经过初步调查，我觉得那座大岛很有可能是鱼人的尸骸构成的，如果能够和它们交流一下，或许很快就能找到答案。” 艾伯克脸上一副敬佩加好奇的模样，夏多连忙阻止了他，“鱼人部落那边暂时还是以观察为主，不要贸然接触。” 说到底，能够跨位面也不见得有多先进，只不过恰好在这方面领先了，那些鱼人到底有什么底牌暂时还搞不清楚，贸然接触可能会导致不利。 目前时之塔最高端的力量，除了时之塔本身，就是艾伯克了，而能够在蓝晶位面发挥作用的，更是只有他。 在位面开拓这件事上，夏多总体还是趋于保守的，无他，力量不够而已。 “这次叫你回来，有一件好消息和你分享。” 艾伯克摸了摸幻化出来的胡须，颇感欣慰地问道：“哦？什么好消息？”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抓到的那个‘阿奎莱恩’吗？” “记得，怎么了？”艾伯克不像夏多这段时间经历了多次星界投影，在他的时间刻度中，抓捕阿奎莱恩就是半年前的事。 “我从他那里问出了那个延迟传送的法术？” “真的？！”艾伯克顿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不是不愿意说吗？怎么现在突然就交代了？” 刚刚将阿奎莱恩抓捕回来的那段时间，他经常和夏多一起去审问，但阿奎莱恩从不配合，次数一多，艾伯克也就没兴致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现在突然就有结果了。 “我从投影位面获得了心灵法术，通过法术问出来的。”心灵法术在耐色瑞尔并非禁忌，只不过夏多不想在这上面多说，就一句话带过了。 “延迟传送的法术，我已经整理出来送到图书馆了，你有需要可以随时去兑换，不过现在，我想让你配合一下，完成最后的测试。” “好，没问题！” 艾伯克很是高兴，立刻答应了下来，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学会这个新法术了。 …… 两人通过传送门来萨维尔镇时之塔原址处，夏多等在原地，而艾伯克飞到远处，两人保持通讯畅通，不一会儿艾伯克给出信号，“我要开始了！” 夏多不慌不忙，这法术在实际应用中到底有几分用处，等下就要见分晓了。 为了验证法术的真实效果，夏多完全没有进入专注状态，甚至还拿出一本笔记，就这么十分放松地翻看着。 就在他刚刚将笔记翻到新的一页时，心灵突然有所触动，这与魔法警报相似，可以是心灵警报，也可以是声音警报，甚至是光亮警报，都可以。 夏多选择的是心灵警报，这更不容易被忽视，警报有了，说明正有人以他附近为目标施展传送法术，这个时间点，毫无疑问就是艾伯克了。 他立刻选择了延迟。 然后，夏多就在心里默默数数，当他数到“5”的时候，他将视线转向了艾伯克即将出现的位置，果不其然，下一刻，艾伯克出现。 如果是敌人的话，他的目光就是第一轮攻击了。 “怎么样？延迟了吗？”艾伯克本人并没有意识到他的传送被延迟了，不过他在问话的同时，也开始自行校对时刻。 时之塔的3环法术【魔网时刻】，通过魔网的背景波动校验时间，精确度极高，不等夏多回答，艾伯克就惊讶道：“我被延迟了接近5秒？！” “是的！” 接下去，从侦测范围、到传送深度，两人又开始了多轮测试，一直到两人感觉到精力不济，才停了下来。 到此，【延迟传送】才算进入实用环节。 第472章 通讯法术争端 完成【延迟传送】的测试后，两人一同返回时之塔，艾伯克去图书馆了，而夏多则准备休息一下，返回临水村。 恰在这时，妮雅回来了，而且神色有些着急，甚至都没有通过塔灵先联系他，就直接闯入了他的房间。 “妮雅？！你怎么回来了？”夏多很是惊讶，之前妮雅可从来没有这么闯入过他的房间，这是有什么急事吗？ “前段时间你收到我发回来的消息了吗？” “收到了？怎么了？” “那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这段时间妮雅一直在等夏多的回复，准备和他商量一下如何应对霍克领，但没想到之前的消息发回来，就一点回音都没有了。 原本她还有些矜持，但坐等右等都不见回复，心急之下就直接向老师请假回来了。 夏多也没想到妮雅就因为这事回来了，于是开玩笑似地说了句，“要不我们把那个‘阿奎莱恩’放掉？” “不能放！”妮雅的反应很是激烈，“如果放掉的话，多莱森领主就没有顾忌了，万一他要针对你怎么办？” 夏多算是回过味来了，妮雅这是在担心他，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都让他有些感动，不过他不放阿奎莱恩的理由，和妮雅有些不同。 霍克领的多莱森领主如果真想针对他，那么有没有阿奎莱恩在手上都不是问题，不想放只是单纯不想放。 如果硬要说一个理由的话，那大概就是阿奎莱恩的刑期未满吧，当初说好十年监禁，这才半年时间呢！ “妮雅，我已经有了应对方法，阿奎莱恩不是重点，关键还是多莱森领主，只要搞定他，什么都解决了。” 夏多看似轻松的话，让妮雅很是惊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多莱森领主可是接近大奥术师的存在，你怎么搞定他？” 妮雅的眼神里满是不信，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精灵，领主会议上，多莱森领主与精灵的关系已经不加掩饰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有勾结。 但凡涉及到精灵，任何事都会变得更加麻烦，妮雅就是知道这点，才这么着急这件事。 其实，夏多也知道，不过他始终认为精灵和人类是尿不到一块去的，只要多莱森领主没有了利用价值，精灵又怎么会继续支持他呢？ 至于多莱森领主的利用价值，夏多可以肯定的是——不是因为他自身的战斗力，至少这不是主要原因。 毕竟连大奥术师都不是，精灵怎么可能只因为这个去支持他，那还不如直接拉拢一个大奥术师呢？ 夏多觉得精灵应该更看重多莱森身上某种特殊的影响力，又或者多莱森主动投诚，成为了最强带路党，所以得到了最大的支持力度。 不过后者夏多自己都太愿意相信，因为这代表了精灵在耐色瑞尔的渗透足够深入。 具体如何，夏多自己是无法确定的，但不管怎样，打掉多莱森身上的某种特殊影响力，都是很好的选择。 不管是他自带的，还是精灵为他人为打造出来的。 至于多莱森的影响力到底是什么，夏多已经有所猜测，除了本身的领主身份以外，应该就是所谓的新型通讯法术了吧。 夏多不止一次在奥法联合会的月刊上看过过，而且目前奥法联合会和多莱森领主关于新型通讯法术的引进谈判还在持续进行中。 进度十分缓慢！ 虽然从奥法联合会的月刊上并不能知道具体的谈判内容，但多次提及，本身应该就是一种信息，单个一家谁能抵抗奥法联合会。 更何况，奥法联合会本身就代表了施法者的利益，虽然内部有理念争议，但引进新法术肯定是不会让创新者吃亏的。 还有一点，多莱森领主是主动宣布掌握了新型通讯法术，才引起了奥法联合会的关注，如果真的不想谈判，何必对外宣布呢？ 这足以证明他居心不良。 最初夏多只以为他想要获得更多利益，但从领主会议上发生的事来看，牵涉到精灵，夏多觉得这事不简单了。 其他方面打击多莱森领主，夏多暂时办不到，但通讯法术方面，他还是有点把握的。 如果是在经历奥术帝国投影之前，夏多可能没那么多把握，毕竟关于新型通讯法术，他也只有一个较为模糊的概念，需要深入研究才能有所收获。 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得到的。 但奥术帝国本身就有现成的通讯法术，而且有别于主位面传统的【传讯术】系列，是一种更为先进的通讯法术。 奥术帝国的通讯司就是专门负责全国通讯的，夏多虽然没有获得最先进的通讯法术，但原始版本就已经够用了。 不过考虑到奥术帝国的大贤者很可能是来自主位面，加上直接引用有些不妥，夏多决定结合他自己关于通讯法术的新思路，创造出新的通讯法术。 或许这么做更有发展前景也说不定呢！ 通讯法术的事，夏多暂时没和妮雅说，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少个人知道就少一点风险，反正她迟早也会知道的。 毕竟，夏多不可能亲自和多莱森杠上，还是要通过妮雅走公主的路子，让公主顶在前面，他只要得到实际的好处就够了。 投影位面奥术帝国的毁灭，到现在还让他心有余悸，在没有真正拥有自保能力前，他还是不想这么早进入精灵的视野。 或许个把天才无关紧要，但挡了它们的路，可不一定有好果子吃了。 “妮雅，这件事我还要再考虑考虑，多莱森领主总不至于现在就翻脸吧。” 夏多推测只要奥法联合会的谈判还在继续，多莱森领主就不可能罔顾公主的威慑力，过来袭击他。 不过他也不会将希望完全寄托在对方不突袭上，随时做好跑路的准备，就算是大奥术师的突袭也不可能毫无征兆。 以夏多目前的能力，单纯一有风吹草动就跑路的话，应该没有谁能拦得住他。 安抚好妮雅，两人又一同去看了静滞间的埃普斯领主，随后夏多将妮雅送上了传送法阵，在这之后，他才回到住所，继续休息。 第473章 弱施法状态、冥想时间 第二天，夏多从沉睡中醒来，直感觉意识前所未有的清醒，这一刻他突然有所意动，没有从床上起身，而是开始尝试冥想。 之前每一次冥想，他都是在临睡前，确实没有在精神状态最好的时候尝试过，或许是因为惯性思维，他之前一直将冥想和睡觉联系在一起。 但其实，从奥术帝国获得的冥想法本质上是一种训练专注能力的方法，肯定是要找个精神状态好的时候，才最有效！ 深感过去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夏多心里不禁有些懊恼，好在及时醒悟也不算晚，只是这样一来冥想时间就要做出调整了，从临睡前改到初醒时。 这一次尝试与过去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觉，再也没有那种有心无力的感觉了，在保持极度放松的同时，夏多也感到了萦绕在周围、若有若无的魔网。 这时候他完全不需要刻意做什么，只需要任凭潜意识活动即可，此前夏多对这种状态就有过猜测，当然是从另一个角度去理解。 他将这种状态称为“弱施法状态”，用来规整、秩序化施法者的潜意识，达到提升专注的效果，同时它还具有一个其他专注训练很难达到的效果，那就是提高专注程度的下限。 让法术因为人为因素失控的几率大大降低。 冥想法不分什么阶段，一以贯之，堪称最佳挂机方法，只不过夏多推测这并不是终点，冥想的最终成就应该不仅仅是让施法者感知到灵魂，还应该可以让人统合潜、表意识。 不过这在《帝国冥想法·第三版》中并没有任何体现，只是夏多自己的猜测，同时他也会向着这个方向去发展，就目前而言，还仅仅只是一个前景。 第一次冥想很快结束，夏多感觉有些疲惫，身体也懒洋洋的，看样子这冥想法果然不是用来休息的，它已经和精灵冥想或者地球上的瑜伽冥想有了明显区别。 休息片刻后，夏多再次尝试，有过一次成功的经验，这次依然成功了，不过当夏多感到欣喜、意识有所扰动的时候，瞬间就从冥想状态脱离。 接下去，夏多不断尝试，从早到晚，一直到感觉自己精神上好像背负了一座大山时，他才停了下来，这是快到施法极限了。 冥想法确实如果之前所猜测的一样，是一种“弱施法状态”。 但再弱的施法状态，一直进行下去的话，也终究会达到极限。 而耐色瑞尔这边的专注训练方法却不是施法状态，虽然同样会对精神状态产生负面影响，但只要短暂的休息过后，很快就能恢复。 并不影响施法者的实际施法能力。 而施法包括弱施法所产生的精神疲惫，却需要深度睡眠才能恢复。 现在摆在夏多面前就有两个选择了，一个是完全放弃平时的施法，同时还要放弃一部分时间，转而进行冥想训练，以求最快速度感知到灵魂，达成进阶条件。 另一个，则是减少冥想训练，这在一定程度上会拖延进阶的时间。 但不管是哪种选择，他进阶的日期都比获得冥想法之前要提前一些，之前要一年多时间，但现在—— 如果选第一种，那么一两个月内，他就有可能达到进阶门槛。 如果选第二种，最多也不过半年时间。 “该怎么选呢？” 如果夏多的目标仅仅是进阶奥术师，或者这边进阶就直接成神的话，那选第一种没问题，哪怕一两个月都要躺在床上，他也可以忍忍。 但奥术师仅仅只是一个起点，夏多不可能为此荒废一两个月的时间，如果是在投影位面倒还无所谓，但主位面的时间相对来说，更宝贵。 另外，冥想的效果与精神状态是正相关的，精神状态越好，冥想效果也越好，如果一天到晚都在冥想的话，那么考虑到边际收益递减，其实是非常低效的。 长远考虑，并不符合夏多的利益。 与此同时，他也在问自己，自己真的有必须短时间进阶奥术师的需要吗？ 答案是没有，进阶奥术师在战斗力上并不一定比他现在要强，只有地位提高是真的，但也没有高到改变现状的程度。 艾伯克不就是奥术师嘛，也没见他进阶后就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至于那个返老还童的秘焰仪式，夏多现在已经知道了，那是只有女神信徒才能享受到的，而且当初来的那位女神教士是来自伊奥勒姆领，这里面或许有隐秘交易，又或者是来自萨维尔大奥术师的遗泽。 稍微一捋，夏多就果断放弃了快速进阶，毕竟这除了满足一些虚荣心，也没什么实际的好处了。 不过到底每天冥想多长时间才算最为高效，这点还是要尽快摸索出来的！ …… 随便吃了点东西，夏多又继续沉睡了下去，等到他再次醒来，又是新的一天了。 如果真的一两个月都是这么从早到晚冥想，然后睡觉，睡醒了继续冥想，这简直就是冥想机器了，仅仅心理上，夏多也很难接受。 接下去的几天里，夏多不断尝试着冥想，一直到第五天才大致摸索出最佳冥想时间，大概是5个小时。 从每天醒来开始计算，前五个小时效率最高，后面虽然还有效，但收益递减十分严重，除非真的不顾一切只为进阶，不然的话，最好还是不要整天冥想。 时间利用率、单位时间内创造的价值，是任何施法者都非常看重的。 …… 冥想法的问题暂时告一段落，按照夏多的计划，一个是将进阶课程收尾，另一个就是研究新型通讯法术了。 十四门进阶课程本该在投影位面就结束的，只是因为一场意外提前返回了，不过到现在也只剩一些收尾部分了。 等感知到灵魂后，《灵魂学》方面还有一些技巧需要练习练习，之后就可以进阶了，时间上不存在任何问题。 至于新型通讯法术，有奥术帝国的通讯法术参考，这方面也不难。 “该返回临水村了！” 算算时间，从主位面的视角来看，他离开临水村也就十多天时间，但要是算上投影位面的时间，那就有一年多了。 虽然时之塔对他更为有用，但从情感上来说，从无到有开辟出的大夏领，让夏多更有归属感。 另外，大夏领也算是他在耐色瑞尔的立足根基了，“开拓者”的身份要比“妮雅丈夫”来得更可靠。 这至少是直接和一位大奥术师拉上关系了，而不是因为裙带关系。 目前来看，领地还是要继续经营下去的，放弃领地也就等于放弃了公主那边或直接、或间接的种种好处。 就比如，夏多接下去想要去阅读的【耐色卷轴】。 第474章 运输启程 耐色瑞尔现有的魔法体系就来源于【耐色卷轴】，对于这套记载了无数知识的神秘卷轴，夏多可是眼馋许久了。 早在夏多确定了自己是来到了耐色瑞尔，他就一直想看看传说中的【耐色卷轴】，在地球上那款游戏中，关于【耐色卷轴】的描述也是十分神秘。 有说来自古老的创始种族的，也有说来自古代精灵国度的，甚至还有说是魔法女神参与了卷轴的制作。 但不管怎么说，说耐色瑞尔是建立在这套神秘卷轴的基础上是没问题的。 在过去，【耐色卷轴】任人观看，一直到其中一套被盗，才改成了现在的推荐阅读制，必须由多位大法师，或者至少一位大奥术师推荐，而且被推荐者至少需要是高阶法师。 又或者，至少成为大法师才可以自行获得阅读权限，但每年也只有一次机会。 “开拓者”头衔所带来的、一个看得见的好处，就是每年一次的【耐色卷轴】阅读权限。 去年夏多的阅读权限给妮雅了，今年他准备自己用了，前几天妮雅回来的时候，夏多和她聊过【耐色卷轴】的事。 妮雅告诉他最好只看第一组，甚至只看一张就足够了，【耐色卷轴】不仅仅记录着知识，卷轴本身也具有十分特殊的力量，要量力而行。 夏多当然是从善如流，不过在前往塞汶顿之前，还有一点小事需要解决。 …… 萨维尔镇，港口。 夏多和汉斯、斯莱文、闪金等三个商会的会长站在靠近栈桥的岸堤上，注视着码头搬运工不断地往船上搬粮食。 应夏多的要求，三个商会准备派船前往塞汶顿为大夏领运输领民，夏多这次前往塞汶顿，除了去看【耐色卷轴】，也会去塞汶顿议会申请新领民，这是【银环徽章】所代表的真正奖励。 几十个开拓者中就只有包括夏多在内的三个开拓者获得了这份奖励，几乎是无限制的人口支持，只要领地能支撑得下来。 虽然这些年发展下来，几乎没有兽人潮侵袭的内地，人口有些过剩，但应该很少会有哪个领主会嫌自己的领民多吧。 由此可见，公主在这里面还是付出不少代价的，至少与大部分内地领主达成了妥协。 既然如此，夏多就要好好利用了，不然不就辜负了公主殿下的一番付出嘛！ 夏多突然将视线从几艘货船上收回，问身边的三个会长，“预计多久能到达塞汶顿？” “两个月——吧！” “嗯？”夏多立刻盯住了刚刚回话的汉斯会长，“到底要多久？” 对于萨维尔镇到塞汶顿的航程，夏多也不是一点都没有了解，他仔细询问过欧文船长，这位大半辈子都在船上度过的老伙计，告诉他冬季河水平缓，虽然没有了顺流的便利，但也少了逆流的麻烦。 要知道从萨维尔镇到塞汶顿要经过多段河流，最初的沃夫堡河是逆流，之后短暂顺利进入一个大湖，之后又会逆流进入南耐色河，最后才是北耐色河一路向北，直至汇入最北边的狭海。 而塞汶顿就在狭海边上。 去的路上大半是逆流，但冬季水流平缓，就能节省很多时间，老欧文告诉他，冬季前往塞汶顿大概一个月就够了。 回来时可能还要快一些。 “大人，一个半月我保证到达塞汶顿，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三个月内就能返回大夏领。”说话的是斯莱文商会的马萨会长。 办事的人为求保险夏多可以理解，但上位者却只会盯着最快速、最高效。 明明两个月能办成的事，非要拖到三个月，凭白多花了一半时间，夏多自然是不满意的，“这样，在塞汶顿的时间不算，我要求你们将航程压缩到两个月以内，每减少一天，我会多付一成金币，用魔法物品抵价，但同样的，每超出一天，我就少付一成。” 塞汶顿议会组织人手说是要一个月，但具体是多久夏多无法确定，可能更短、也可能更长，这个不应该计算在航程内。 这其实就是一个对赌契约，虽然夏多可能要多付几成金币，但考虑到是用魔法物品支付，其实并不亏。 提拉克的研究已经进入到新阶段，魔法物品价格跳水的日子不远了，就算等不到提拉克，夏多自己制作魔法卷轴也有了新技术。 从投影位面获得的【转录术】可以批量制作半成品卷轴，时间成本会大大降低，而这是三个会长都不知道的。 果不其然，在听到夏多这种对赌契约后，闪金商会的弗莱克会长立刻拍着胸脯答应了下来，其他两个会长眼睛里也闪烁着惊喜的目光。 “不管你们能提前几天，但记住，稳定到达是前提，不然的话，你们就要试试我的手段了！” “不敢！不敢！我们明白！” 看着三人谨小慎微的样子，夏多突然没了兴致，又交代了几句，将留有领主印记的交接文书交给了三人，之后就直接传送离开了。 …… 回到临水村，再次见到莱顿教士，夏多还觉得挺亲切的，聊了一下他离开后的领地情况，当然主要是莱顿说，夏多听。 喀鹀部落的兰加斯人都在努力融入大夏领，他们的萨满不久前刚刚死去，正是缺少信仰、缺少主心骨的时候，大夏领趁虚而入，也算是你情我愿。 一番交谈后，夏多对于领地的熟悉感又重新回来了，终究也是他一点一点开辟出来的领地，不是一年半载就能淡忘的。 现在是二月中，如果一切顺利的话，2个月后第一批从内地来的领民就要到临水村了，临水村这边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到那时天气也要渐渐转暖，或许可以提前开始临水村二期建设了。 临水村二期，夏多早就规划好了，原本是要等着人口发展到一定程度再实施的，没想到【银环徽章】还附带人口，这一下子就让临水村走上大踏步发展的道路了。 “我还要出去一趟，大概三天后回来，你让人准备一些质地松软的木头，切成碎木片，我回来后有用。” 夏多这是准备造纸了，羊皮纸可以制作卷轴，用来做一般书写有些浪费了，而且自己造纸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不会出现在投影位面想要抄书的时候纸不够的情况了。 他完全可以将整个随时空间都装满，尽管这么多也不可能将整个图书馆抄下。 莱顿虽然好奇夏多要碎木片有什么用，但领主没有说，他也不会问，夏多最满意的就是莱顿这种服从命令的秉性。 交代清楚一些细节后，夏多又回到了时之塔，借助这里的传送法阵，他才能迅速抵达塞汶顿。 第475章 终见卷轴 奥法联合会可以说是耐色瑞尔最大的施法者组织，甚至已经超脱一般组织的概念，事实上它完全可以代表耐色瑞尔全体施法者。 从时之塔到塞汶顿最快的方式就是通过奥法联合会的公共传送间了，奥法联合会将每月的通行密钥公布在月刊上，作为主体成员的所有法师塔都能收到。 包括时之塔在内。 当然，作为奥法联合会2级成员的夏多，每个月也能收到一份奥法联合会月刊，这是通过所属法师塔也就是时之塔转达的。 之前，夏多曾经去过一次塞汶顿，那时的他还仅仅只是一个初阶法师，跟在埃普斯领主后，没想到第二次前往的时候，他已经是高阶法师，能够自己使用传送法阵了！ 站在传送发展中央，想着等下就能看到传说中的【耐色卷轴】，夏多心里多少有些激动，在输入通行密钥的时候还差点输错。 好在有惊无险，一阵时空变换后，出现在另一个传送法阵上。 循着之前的点滴记忆，加上自己的理解，夏多很快便走出了奥法联合会总部大门，而这时，妮雅已经在外面等他了。 夏多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一座不知名奥术师雕像下徘徊的妮雅，心中一动，立刻上前说道：“来多久了？” “刚到。” 夏多自然是不信这种托词的，不过他也没有点破的意思，“给我介绍一下塞汶顿吧，上次过来，都没来得及走出奥法联合会就回去了。” 上次妮雅也在，不过那时他们的关系却不是现在这样，还是单纯的师生关系呢。 “嗯。”妮雅轻轻地点了点头，来之前她可是做了不少功课呢！ 正好两人就在奥法联合会门口，妮雅就先从这边介绍起，虽然言辞有些生涩，但夏多却能听出这背后所做的提前准备。 片刻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在了两人身前，妮雅伸手邀请夏多上车，“塞汶顿经常有外地法师过来游玩，因此发展出了专门的观光马车。” 待两人上车，车夫只是一摇缰绳，马车便缓缓起步，速度仅仅维持在比人步行稍快一些，而这时妮雅指向道路北面，“那里就是塞汶顿议会，不过平常使用甚少，东边那座较矮的建筑才是使用最多的办事处，【银环徽章】奖励的领民也是在那里申请。” 夏多不时点头，等离得稍远了一些，他又回头往奥法联合会方向看去，整个建筑并非塔状，看上去就只是正常的石质建筑，当然，整体高大、墩实，不同于精灵的轻灵风格。 倒是塞汶顿议会有着浓浓的精灵风格，精巧、别致、轻灵，看上去宛如一件艺术品。 马车上，妮雅一路介绍，大神殿、竞技场、精灵使馆、贸易区、港口等等，不一而足，小半天时间，才将整个塞汶顿新城区逛了一遍。 两人最终在奥法联合会总部不远的一个酒馆门口下了马车，说是酒馆，但其实更像是一个学术沙龙。 刚进门妮雅就在夏多耳边小声说道：“这里是格瑞塔大法师的产业，她有时会亲自过来参与讨论，因此吸引了不少法师过来。” 夏多环顾一周，绝大多数都是施法者，大概也就只有塞汶顿或者那些大奥术师的领地才能看到这样的场景了。 两人找了个空位，桌面上就有菜单，以及传讯通道，如果来的是普通人，还真不知道怎么点餐呢。 妮雅之前来过一次，这次就由她点餐，不一会儿就有侍者送上食物、酒水，夏多这才松了口气，如果是直接传送上菜的话，那他真要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耐色瑞尔了。 这里的食物在夏多看来很一般，就是简单的烤肉、面包、蔬菜、水果，倒是酒水让他眼前一亮，看来大法师的酒馆也是有真材实料的！ 这酒比夏多在时之塔喝到的精灵果酒要好喝多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是来自精灵，同样的没有正常酒味，而是一种植物的清香，夏多喝了几口，竟然有种精神振奋的感觉。 如果是时之塔的精灵果酒能卖100金币一瓶，那这里的酒至少能卖到200金币。 当然，这价格对于普通法师来说，也不算奢侈，偶尔过来消费一次也没什么，更何况能来塞汶顿的怎么可能缺钱呢。 夏多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而妮雅似乎还有些害羞，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周围细微的交谈声就餐。 饭后，妮雅又陪夏多去了塞汶顿议会申请新领民，之后两人才分开，不过在离开前，妮雅又再次叮嘱，最好只看【耐色卷轴】中的第一组，甚至是只看第一张，量力而行。 夏多能感觉到妮雅叮嘱中的善意，说起来，两人明明已经是夫妻了，但这次游览塞汶顿新城区却像是两人第一次约会，想想还挺有意思的。 …… 申请阅读【耐色卷轴】的流程比上次来说，更为简单，因为这次过来他已经是奥法联合会成员，到了图书馆直接和塔灵联系就可以了，不用再去找那个脾气不好的老法师。 到了秘藏室门口，夏多先是摸了摸门户，手感像是石头，往里伸手能明显感觉到石头对手的反作用力，不敢忽略尝试，免得引起不测。 “塔灵，申请阅读【耐色卷轴】！” “权限通过。” 紧接着夏多就感觉手上一空，刚刚还能摸到石门，现在就像是摸到了空气——他的手毫无障碍地伸进了石门里面。 上次妮雅是直接走进去的，当时艾伯克介绍，说是秘藏室其实是在一个隐秘的半位面之中，并不在现实的图书馆中。 夏多心中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向前迈了两步，眼前的场景陡然一变—— 这是一个相当宽敞的圆形房间，四周墙壁都是石质，没有任何光源，却依然明亮如白昼，入目所及是一个紧靠墙壁的、倾斜的环状书桌，将夏多围在重要。 书桌上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只有五十张比A4纸稍小一些的黄金卷轴。 当然，这时再叫卷轴多少有些不合适，明显就是被拆散了的黄金书页。 第一眼看到这个的时候，夏多的第一反应不是“哇，耐色卷轴”，而是“怎么跟开拓者的金纸文书这么像呢？” 不出意外的话，金纸文书就是仿耐色卷轴做出来的。 加上那个免疫心灵法术的【开拓者权杖】，公主确实为开拓者们下血本了。 第476章 智能电子纸、看山不是山 环顾四周，五十张黄金书页似乎完全敞开着任夏多观看，事实也确实如此，唯一的限制就是只能同时拿起一张黄金书页。 而且在魔法视觉中，整个秘藏室的魔网之弦密度要远超正常环境，而且彼此勾连，不知道隐藏了多少未知魔法。 单就夏多所能发现的就有——限制施法，任何法术都放不出来。 另外，次元袋也被限制了，这让夏多想那个椅子出来的想法落空了，至于随身空间，夏多没敢尝试。 想想也知道，经历了一套完整的【耐色卷轴】被盗，剩下这套怎么可能没有严密的防范，夏多觉得只要他从随身空间拿出任何一样东西，估计立刻就会有大奥术师跳出来。 理论上，夏多有机会将一张黄金书页放进随身空间，但他本人的离开就是个问题了。 “唉——” 夏多看着这些只能看不能动的黄金书页，心里格外刺挠，“也不知道投影位面有没有【耐色卷轴】？如果能从投影位面带回来，那也不错啊！” …… 时间有限，夏多抛开杂念，按照顺序，拿起第一组的第一张黄金书页，开始正式阅读起来，阅读要领，他早就知道了。 保持专注，黄金书页上的银色字符开始迅速变换，组成了一段段具有实际意义的文字，这种文字让夏多有种隐约的熟悉感。 虽然他不认识这样的文字，但不知怎么地，拿着黄金书页他就能完全理解其中的含义。 当然，在文字之外，还有更直接、更根源的表述，那就是以魔网之弦的不同变化来演示作者的创作意图。 不管是何种文字、何种语言、何种魔法体系，归根结底都是建立在本质之上的一种表达方式。而以魔法之弦演法，对于夏多这样已经具有一定基础的人来说，甚至比语言表述更容易接受。 【耐色卷轴】共分为五组，其中第一组主要是讲魔法本质，其中包含魔网本质、施法根源、法术原理等等。 夏多所看的第一张则是系统地介绍了作者对于魔网本质的认识、理解、验证，乃至改造的一系列经过。 其中还是涉及部分与耐色魔法体系截然不同的魔法体系，通过分析这些魔法体系的异同之处，侧面分析魔网本质。 最让夏多意外的是，这张黄金书页会根据他的理解程度随时加快或者减缓“播放”速度，是的，他已经把【耐色卷轴】当成一个智能播放器了。 黄金书页十分轻薄，柔然，但也很坚韧，手感相当不错，加上其表面游弋不定的银色字符，像极了在地球上也处于实验室阶段的电子纸，极具科幻色彩。 就这一页，夏多看了许久也没看到尽头，似乎只要他想看，就一直有内容显现！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这五十张黄金书页要看到什么时候啊！或许有生之年都不一定看得完！ 这么一想，不免让人有些失落，“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说的可不就是这种情况嘛！ 看着诸多触手可及的黄金书页，夏多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长生，相比于对未知的求索，需要大勇气、大毅力，这么触手可及的知识就是实实在在的诱惑了。 明明大餐就摆在面前，却偏偏吃不完，这种渴望、这种郁闷，夏多已经体会到了。 ……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看似不起眼，却永无止境，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当夏多接到塔灵的通知，让他将耐色卷轴放回原位的时候，他还有些懵，这就三天了？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不会是骗我的吧？ 夏多觉得自己才刚刚进来没多久，这一下子就结束了？这是三天的话，他怎么一点都不饿、一点都不渴、一点都不疲倦呢？ “奥法联合会2级成员、开拓者夏多，请将耐色卷轴放回原位，不然将禁止下一次的申请。”塔灵再次提醒道。 胳膊拧不过大腿，夏多按照指示将耐色卷轴放到原来的位置上，眼中闪过一丝不舍，紧接着眼前一花，他已经出现在图书馆中了，就站在秘藏室门口。 就在这时，一种发自身心的疲倦不期而至，夏多瞬间明白了点什么，想必是秘藏室为他提供了某种支撑，确保他能够在里面待足三天。 现在最好的选择其实是立刻返回时之塔，不过为了避免疲劳施法而导致失误，夏多决定在奥法联合会休息一天。 …… 第二天，夏多一觉醒来，顿时有种“看山不是山”的感觉了，这并不是错觉，而是他在没有进入到专注状态的时候，就实实在在地看到了魔网。 这很明显不是夏多自己成就的，按照他的预计，必须是潜意识统合到一定程度才能做到。 所谓专注，其实就是意志凝聚，或者说潜意识与表意识相统一，专注训练更多是训练稳定性，而不是统合潜、表意识。 只有夏多从投影位面带回来的冥想法涉及到统合意识块，耐色本土是没有这样的训练方法的，至少夏多了解到的并没有。 “这难道就是阅读【耐色卷轴】的附带好处？”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了。 随意就能看到魔网，并没有对夏多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就好像时刻处于专注状态一样，但又不是专注状态。 这点夏多自己深有体会，在这种状态下，就只是看到了魔网，并不能真正施法，戏法可以，稍微复杂的法术就还是需要在专注状态下施展。 当然要是不讲究秩序化的法术，只是希望获得拨动魔网之弦后魔网反馈的魔法效果的话，那就可以随意了。 但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的专注程度应该也有所提高了才是，通过耐色传统的专注训练，很容易就能判断自己处在第几阶段、距离感知到灵魂还有多久！ 专注训练第三阶段，毫无障碍，第四阶段也很快完成，顺利得简直不像话，夏多竟然直接从第三阶段跳到了第六阶段。 根据时之塔的记载，只要能够完成第九阶段的专注训练，感知灵魂不在话下，换句话说，这次阅读【耐色卷轴】让夏多在感知灵魂方面的进度一下子提高了三分之一。 如果能再看一次，说不定几天后他就能进阶了。 这么一想，夏多对【耐色卷轴】更加渴望了。 就是不知道投影位面到底有没有啊！ 还有随时空间扩大的问题，如果空间不能扩大的话，即便在投影位面发现了【耐色卷轴】也带不回来啊！ 左思右想，夏多也没什么心思在这里冥想了。 直接回家！ 第477章 大收获 回到时之塔，夏多才开始全面总结这次阅读【耐色卷轴】的收获，首先意识统合、专注提升暂且不提，算是附带的好处，就算不去看耐色卷轴，他日后也能达到这样的程度。 真正的好处应该还是眼界的提高，甚至知识本身都不是首位，他所看的那一张黄金书页系统地讲述了魔法本质，甚至还有多个不同魔法体系的实际案例用以论证。 如果只是将目光停留在这些知识上，可以说，这些知识算是比较浅显的了，很少有夏多之前没有见过的新知识。 但不同视角的展示，让夏多对于魔法的理解更为深刻，同时对于耐色瑞尔的奥术魔法体系也更为认同。 尽管耐色魔法体系并不在【耐色卷轴】的记载之中，但这却是从卷轴中提炼出的最“科学”的一个魔法体系，或许可以称为魔法版的“科学启蒙”。 简洁、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修饰，直指魔法本质，魔法就是魔法，是施法者以意志拨动魔网之弦所得到的反馈。 耐色卷轴中记录了不少魔法体系，其中大多简陋到连这个都没能认识到，几乎不成体系，甚至直接称其为“原始巫术”都不成问题。 更别说在这套直指魔法本质的理论上所形成的标准解释了。 《奥术几何学》就是夏多最为推崇的一种解释理论。 将魔法视觉下的魔网状态以几何的形式描述，方便抽象出其内在的本质关联，更重要的是，能够让无数普通人即便没有施法能力，也可以参与到研究当中。 更别说，这套理论完全将耐色魔法体系统合成一个整体，并具有顽强的发展潜力，不亚于地球上的“数学工具”。 甚至超越了“工具”的范畴，本身已经是耐色魔法体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至于魔网，则是施法者所研究的对象，类似于地球上自然科学所研究的“宇宙万物”，当然魔法世界这边的情况可能要复杂一些。 魔网不仅是自然本身，而且还是操控自然的工具。 将魔网研究透彻了，其实就类似于在地球上将宇宙万物研究透彻了，可以说这就是发展的堂堂正道。 时代要发展、个人有欲望（理想），除了魔法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这一刻，就算是夏多也不免生出了“神不过就是更强大的奥术师而已”的想法，对魔法本质的认识越深，就会越认同这样的想法。 几乎是可以预判的，魔法没有极限，为什么就不能成为神呢？ 之所以没有形成一个广泛的共识，夏多觉得大概就是神真的存在吧。 或是担心这种言论触怒神，或是见识过神的威能以至于绝望，又或者只是单纯地将这想法隐藏在心底，随时爆发？ …… 将部分自己觉得有趣的东西记了下来，夏多收起笔记，通过时之塔一层大厅来到外面的迷锁废墟，如今这边的魔网环境已经平静了许多。 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还很危险，但对于夏多也仅仅只是需要小心一些，安全通过不成问题。 这事如果放在之前，那他或许还会很高兴，但自从他掌握传送后，是否穿过迷锁废墟直接回到临水村已经不重要了。 传送比什么都方便。 这次过来，其实只是夏多从塔灵那边看到时之塔能源消耗降低了不少，进行推测出外面应该是能够通行了。 这次索性就从这里穿过，返回临水村。 迷锁废墟源于最初的精灵遗迹，刚开始遗迹有部分被迷锁隐藏了，后来迷锁完全崩毁这部分又被释放了出来，相当于这里的土地凭空多出一块。 但依然和周边契合，没有半点违和感。 如今的迷锁废墟，大概方圆一里左右，上面还有不少原本被迷锁隐藏的未完全腐朽的精灵建筑，当然经历过迷锁崩溃，已经没有还能站着的建筑了。 从之前的遗迹来看，这里应该是一个被提前放弃的据点，因此夏多对这些新出现的建筑废墟也没抱太多幻想，难道还指望从里面找到什么失落神器吗？ 找到了也是个麻烦。 不一会儿，夏多就已经走到了废墟边缘，当然仅仅是迷锁废墟边缘，而不是遗迹废墟边缘。 远远地就看到【隐秘之手】的艾格伯德正召唤出奥火修复魔网，夏多没有靠近，而是点头致意，然后从旁边绕了出去。 修复魔网需要奥火，这个过程是比较危险的，当然修复本身是没太多风险的，只是比较麻烦、费时间，危险是来自外界。 奥火一旦熄灭，就等于失去了奥术师身份，想要重新进阶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除非他依然只接触到魔网第五层，没有更深入。 不然的话，就只能等成为传奇法师之后再进阶了。 奥术师理论上都能成为大奥术师，只要时间足够，但都混到修复魔网谋求神恩的份上了，失去奥火，又有几分可能成为传奇法师然后再进阶呢？ 基本上奥火一旦熄灭就等同于成为大奥术师的梦想破灭了，尽管这个梦想的可能性本身就很小，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一种切实可行的梦想。 目前夏多还不知道怎么迅速摧毁奥火，但为了表示尊重也好、避嫌也罢，绕开一点总不会是坏事。 更何况对方肯定也是做足了防范措施，真想要偷袭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 回到临水村，夏多发现木屋制造工坊这边已经多出了一个半人高的碎木片堆子，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之前没说清楚，还是领民们领会过多了。 这些碎木片的大小相对规整，看样子是特别加工过的，夏多对此有些哭笑不得，他想要的仅仅只是将木头切碎了，好方便施法。 没想到现在竟然真的变成木片了。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也说明领民们的手艺以及效率还算可以啊！毕竟这里可没有什么自动化的工具，全是手工做出来的。 夏多表扬了木屋制造工坊的所有木工，然后将这些木片用次元袋装起，带到了临水河北边，找了一片稍大一些的空地。 第478章 造纸、意外 【方形力场】，或者也可以称为【夏多的方形力场】，其实都无所谓，这只是夏多临时改造出的一个力场法术，甚至在今天之后还会不会用到都是两说。 这个法术也没有什么其他用途，就只是充当一个类似液压机的东西，在夏多面前垂直往下压去，一直到压出一个一米见方的深坑。 这个高达4环的力场法术就到此为止了。 接下来登场的依然是一个临时改造出的新法术，当然这个法术仅仅只有3环，被夏多称为【缓释矩阵熔炉】，将正常【火球术】的能量缓缓释放出来，达到琉璃化坑洞表层的目的。 这对于夏多而言，并没有多少难度，仅仅只是调整一些要素单元而已。 创造新法术其实就类似于地球上的“科技发明”，如果不考虑实用性、安全性的话，任何施法者都可以随手创造新法术。 法术于科技发明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发明创造新法术如果理论基础不扎实的话，很容易将自己玩死，所以在魔法领域几乎没有“民科”的表现舞台。 任何能够创造新法术的人，一定程度上都说明他拥有成为奥术师的潜力。 夏多并不为此感到骄傲，他也只是站在了前人的肩膀上，有耐色魔法这样在概念上接近家乡科学的现成体系，他才能这么快速地接受，然后学习、研究，乃至不断进步。 不一会儿后，两个【缓释矩阵熔炉】下去，一个有着琉璃化表皮的深坑就完成了。 之后夏多又为其注入水源，最后将次元带里的碎木片全部到了进去，到这一步，造纸的前置准备才算是完成了。 …… 接着，夏多施展了从投影位面记录下来的造纸术系列法术中的【粉碎力场】，将碎木片再次打碎，一直到这个一米见方的深坑里充满了细腻的褐色木浆。 “魔法改变生活啊！” 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做法，施法者有施法者的做法，如果没有法术的话，那夏多可能要经过非常繁复的过程才能得到这样的木浆。 而在奥术帝国的造纸术流程中，还有酸洗的过程，不过夏多这是第一次尝试，他觉得现在就可以开始塑形了。 第一次试制，可以先拥这种程度的木浆塑形看看，反正也用不了多少，不行的话，还可以继续进行酸洗流程。 塑形也有一个专门的法术，就叫做【塑形烘干】，和【粉碎力场】类似，都十分形象，夏多施展的这个法术没有经过任何改动，完全照搬奥术帝国造纸术的原型。 很快，一颗拳头大小的木浆球受到法术影响从深坑中脱离出来，随后迅速展开，一张巨大的褐色“幕布”出现在夏多面前。 紧接着，“幕布”开始有节奏地振荡，在这振荡过程中无形的热场开始出现，没几秒钟，夏多就发现这张“幕布”已经干燥了，变成了一张巨大的人造纸。（区别于羊皮纸这样半天然的） 干燥后的纸张颜色稍微变浅了一些，有点像地球上的褐色牛皮纸，如果对纸张要求没那么高的话，其实并不影响实际使用。 夏多用手指揉搓着刚刚诞生的人造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舒爽。 接下去就是裁剪了，这个也有专门的法术，不过正常用刀裁剪就可以了，用不着那么奢侈。 正当夏多踌躇满志，想着他的“大夏纸”风靡整个耐色瑞尔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不错的法术！” 听到这声音，夏多整个人都不好了，没有半点察觉就被人摸到了身后，到底是自己过于放松，还是来人过于强大？ 不过这时候也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夏多没做其他考虑，几乎是下意识地引动了五个【传送印记】中的一个，瞬间从原地离开。 这个【传送印记】所在的位置是在临水村西边20里左右的某处森林中，夏多在放置【传送印记】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寻找，只是随意找了空地就将带有【传送印记】的伪装秘银块扔在了这里。 还有其他四个【传送印记】也是这种方法，基本上都是飞一段距离，然后随意扔下伪装秘银块就算完了。 连自己都想不到扔在哪里，敌人就更无从找寻了。 这算是夏多的退路之一，比呼唤塔灵引导传送更为迅捷，比提取寄存在魔网中的传送术更为稳定，就算是下意识中，夏多也是将这种逃生方式当作第一选择。 而就在夏多传送到【传送印记】所在的位置时，加持在身上【延迟传送】立刻感应到有人正在传送到他30米范围内这块区域。 没做二想，立刻延迟。 紧接着，夏多呼唤塔灵，引导传送，毫不拖泥带水。 就在夏多离开后，一个身穿与夏多颜色相近的深红色法袍、手持权杖的老者出现在这里，不过这时，夏多早已离开，老者只是从地面捡起了夏多匆忙离开时掉落的部分褐色纸张，以及一个被伪装成石头模样的秘银块。 老者先是看了看纸张，然后又看了看秘银块，望着东方摇了摇头，意味不明。 …… 而这边，刚刚回到时之塔的夏多依然有些惊魂不定，待心情稍稍平复，他才认真考虑刚刚发生的情况。 虽说他刚刚的反应有些过激，但从后面发生的情况看，对方至少都是高阶法师，不然不能传送，而且还是追着他传送过去。 一个至少都是高阶法师的存在摸到他身后，想要干什么？ 夏多还记得对方当时只说了一句“不错的法术”，那他到底看了多久？但仅从这里认为对方没有恶意的话，那也未免太过一厢情愿了。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夏多所知道的、唯一可能和他产生冲突的大概就是霍克领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获得了公主的【银环徽章】，其他开拓者有意见，但这种可能性太小了。 想来想去，也只有霍克领这种可能最大。 但如果是霍克领的人，对方一来就制住他也不是没可能，用到着先提醒他一句吗？ 是为了震慑然后交涉，还是其他什么想法？ 一时间，夏多脑补了很多。 第479章 大奥术师来访 不过现实往往出人意料，就在夏多将脑部的方向全部放在霍克领的时候，塔灵突然给他传来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大奥术师拜伦来访！ 拜伦是夏多了解得比较多的一位大奥术师了，出身于古斯塔夫高塔，后来转投吉尔斯高塔，之后不仅自己成为大奥术师，还培养出公主这位大奥术师。 整个人生经历颇具传奇色彩。 当然，拜伦大师最为出名的还是他创造了一种普适性非常高的延寿魔法，当然施法门槛也非常高，能够将正常人类的寿命延长一到两倍，外界称为【拜伦长生术】。 他也由此在奥术师群体中获得了巨大的声望。 时之塔也有延寿魔法，但效果并不理想，只能延长十到三十年不等的寿命，当然，这都是没有副作用的。 耐色瑞尔大部分延寿魔法都有各种各样的副作用，最极端的莫过于将人体转化为不死生物了，这会导致施法者失去正常的人类情感，包括欲望，想想都非常可怕。 夏多实在想不通拜伦怎么会来时之塔，两者根本没有任何交集，就算公主有什么事要吩咐，之前也都是格瑞塔大法师过来跑腿的。 总不至于是专门过来给他送延寿魔法的吧！ 夏多至始至终都没有想过拜伦大师就是刚刚把他吓得跑路的那位神秘法师，一直到将对方请进会客室，拜伦大师的第一句话才让夏多恍然大悟： “夏多领主，你刚刚跑得也太快了吧，老头子想说句完整的话都来不及！” 大师的语气像是责怪，又像是开玩笑，听得夏多心里直打鼓，对此，他也只是讪讪笑着，不敢有任何反驳。 他实在不相信一个大奥术师会闲得没事做专门过来和他开玩笑，这背后肯定是有他所不了解的原因，法师之间没必要拐弯抹角，特别是高低阶级之间，直接问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拜伦大师，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不用那么严肃！”拜伦摆了摆手，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他自己脸上的表情还是不自觉严肃了起来，“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大师请说。” 拜伦取出之前跟在夏多后面捡到一片纸张残骸，以及那枚伪装成石头模样的秘银块，放在了手边的桌上，手指在这浅褐色的纸张残骸上点了点，说道：“这种纸，以后不要再造了！” “为什么？”夏多下意识地问了出来，但他又立刻反应过来，眼前之人是一位不管是力量还是见识都远超于他的大奥术师。 “不，大师，我是说，这种纸的成本很低，如果用来取代羊皮纸作为日常记录，会很方便！” 夏多说得很隐晦，并没有直接提及知识普及，毕竟他不知道眼前这位大奥术师对于知识普及是什么态度。 但只要是正常人都会明白，知识的载体成本降低意味着什么，更何况一位活了几百岁、智慧如渊似海的大奥术师呢！ 这也算是夏多的试探了，如果对方是极端保守者，那他就要考虑更换阵营了，在合适的时候。 “夏多领主，我不是那些顽固不化、只知道打压后辈的老头子，这种纸的前景我能看到，也乐于看到，但至少短期内，不要再制造了，至于原因——” 说到这里，拜伦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语气也变得阴沉了下来，“过去也有人发明造纸术或者其他有利于时代发展的事物，但后来这些人都死得不明不白，你猜是因为什么？” “因为精灵？”夏多下意识地说出了他所认为的最大假想敌。 “有精灵，但也不完全是，总有人见不得其他人和他一样，要知道这个世界可不像看上去那么美好。” 夏多秒懂，这么看来拜伦应该算是开明派了，但下一刻，夏多又为自己之前的猜测感到可笑，很显然拜伦是和公主一个阵营的，公主为普通人开辟新的生存之地，这都不算开明派，或者说大众派，还有谁算呢？ 当然，夏多也知道开拓运动背后很可能有更复杂的原因，但客观上来看，公主确实代表了普通人的利益，至少在开辟生存之地上是这样。 人设立起来了，并聚集起一众拥趸，牵连了一串利益，哪怕是大奥术师也难以反复吧！ “对了大师，您是怎么知道我在造纸的呢？”这个问题如果不问清楚的话，那他以后做什么事都要疑神疑鬼了。 对此，拜伦也没有隐瞒，“一点预言术的小技巧，对耐色疆域内出现的某些特定行为进行预警，不过通常情况下，预言术很难提前预测，一般都是事后发现。 “你们这一批开拓者很受关注，你在制造木浆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之后我为你篡改预言信息，再传送过来提醒你，没想到——” 话说清楚了，夏多心中的疑惑也少了。 预言术，其实就是一种探知法术，夏多身上加持的【侦测探知】、【回避侦测】都可以有效防范，但这都是针对个体的。 他没想到，竟然还有针对特定行为、事件的大范围探知法术。 但既然知道了原因，他也可以做出专门的针对性法术了，这次是拜伦过来用语言提醒，如果下次是精灵或者其他什么人过来用法术“提醒”，那就不美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大师，真的不会有其他人侦测到吗？” 倒不是夏多胆小，而是如果被其他人侦测到了，那他的很多计划就要因此改变了，至少他不想做拜伦口中消失得不明不白的人。 “就算是神都不敢说‘绝对’，不过你们这些开拓者本身就已经受到吉尔斯高塔的信息遮蔽，我之前又处理得很快，外人除非刻意针对，不然是很难发现你的。” 听了这话，夏多不禁松了一口气，但随即他又想到了那位据说十分接近大奥术师的霍克领主，这家伙不会一直盯着自己吧？ “怎么？还有什么问题？今天我都可以回答。” 拜伦对夏多也算是相当了解了，不提对开拓者的基本调查，目前夏多的时之塔塔主代行者身份也让拜伦十分重视。 萨维尔回归在即，那时的时之塔将成为公主的有力支柱，夏多也将成为重要角色，拜伦对夏多还是很看好的。 第480章 提醒、馈赠 夏多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不料拜伦大师却哈哈大笑，“他现在忙得很呢！哪有时间来关注你！” 原来，霍克领的多莱森领主因为擅自将精灵引到领主会议，被不少领主嫌恶，这看似没什么大问题，但却是一种人心大势。 加上奥法联合会最近停止了与多莱森领主关于引进新型通讯法术的谈判，做出一副要自己研究的态度，吓得多莱森领主到处求关系，可谓狼狈不堪。 夏多又问：“奥法联合会真的要自己研究通讯法术吗？” 这个问题可不仅仅关系到多莱森领主，还关系到夏多自己，毕竟他是准备将新型通讯法术作为打击多莱森的手段交给公主的。 除了打击多莱森，这个通讯法术方案本身也可以带来巨大的利益。如果奥法联合会要自研的话，那这波就算吹了。 “哪有那么容易！”拜伦摇了摇头，“奥法联合会这边就连到底需不需要改换新型通讯法术都还没能达成一个统一意见呢，说是奥法联合会谈判，但其实只是几个大奥术师牵头，私下进行的谈判，只是其他人没提出明确反对罢了。 “不过多莱森的法术确实很关键，不仅能够进行异位面通讯，还有极强的加密功能，这也是没有人真正反对的原因，他们反对也只是反对后续的处理方式。” 听了拜伦大师的解释，夏多知道多莱森领主现在看似狼狈，但其实最终谈判还是会进行下去，也就是说奥法联合会确实需要一款新型通讯法术。 与此同时，夏多又想到一个问题：“大师，多莱森领主的新型通讯法术没有在奥法联合会注册法术专利？” “当然没有，如果注册了，根本就不会出现谈判。” 夏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专利注册仅仅是保障其他人公开使用需要付出的利益，如果私下研究，根本不需要付出什么，而眼下奥法联合会看样子是保守者占多数，注册了专利确实不会出现谈判。 因为保守者不愿意推动大范围的更新换代，他们只要自己知道了就可以了。 这么说的话，即便他研究出新型通讯法术，最终也很有可能被束之高阁，成为别人私底下的收藏，而不能产生实际利益。 当然实际情况是，只要注册了专利，就意味着开放法术，其他法师塔只要想知道，就要为此付费，而且价格不菲。 只不过没有奥法联合会的推广，很容易被埋没，除非法术极为优越，又不可或缺，通讯法术显然不在其列。 至于多莱森领主的目的，很显然不在专利费上，既想谈判，又拖延时间，或许就是法术本身有缺陷，或许是在其他什么地方有陷阱，总之存心不良。 不管是不是偏见，夏多都这么认为了，这么一想，他的通讯法术其实还是大有可为的。 “感谢大师的解答，我没有问题了。” 其实夏多有很多问题，但大师客气一下，他不可能跟大师不客气，尽快结束最好，一个大奥术师在他眼前晃，总感觉有些不自在。 “既然如此，我也该离开了。”拜伦说到这里，站了起来，夏多也连忙起身。 “最后提醒一次，在外界不要再尝试造纸了，或者其他什么突破性的发明，你可以在时之塔内做这些，另外也不要贩卖这种纸张，免得被人察觉，年轻人谨慎些不是坏事！” “谢谢大师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夏多此刻造纸的心思已经淡了，如果不能拿到外面大量使用，那他造纸还有什么意义呢？真要自己使用的话，他现在的也不是买不起羊皮纸。 虽然有些贵，但毕竟是必须的日常消耗品。 可为什么就这么憋屈呢！ 送别了拜伦大师，夏多又回到了刚刚的会客室，坐在座椅上久久不愿动弹。 “咦——”夏多突然发现拜伦大师留下的灰褐色纸张残骸上面似乎有文字、图案，这纸张是夏多在慌忙逃离时扯掉的一部分，说是残骸，但其实已经超过了一尺长。 拜伦大师将其叠好放在了桌子上，旁边就是【传送印记】的载体——伪装成石头的秘银块，之前叠好的时候倒是没注意上面有文字、图案。 现在微微翻起了，夏多视线扫过，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对劲。 但问题是，这是刚刚造出来没多久的新纸，上面怎么可能有文字、图案呢？ 难道拜伦大师刻意留下了什么信息？ 夏多伸手一招，那叠纸立刻朝他飞来，并且在飞行的过程中自动展开，将上面的文字、图案完整地呈现在夏多面前。 “抄写术？”夏多皱了皱眉，他不太明白拜伦大师的意思。 文字不多，大概就是简述了一个名为【抄写术】的法术的基本原理，而图案，则是这个法术能够落于纸面的奥术几何学图形表达，结构颇为复杂，但特征也很明显。 这是一个1环法术。 更具体的细节，就需要进一步研究了。 不过从法术原理来看，这个法术有点类似“临摹”，夏多在投影位面也获得过类似的法术，只不过奥术帝国版的【转录术】更为复杂，但功能也更多。 此外，还有一个更大的不同，就是【转录术】的施法材料可以是墨水，直接形成文字，类似地球上的打印，成文顺序并不是笔画顺序。 但这个【抄写术】似乎就只是模仿原有文字的笔触，施法目标是一只笔！ 再仔细看，这张残纸上的痕迹确实有几分手写痕迹，如果拜伦大师从出现到拜访时之塔的间隔再就一些的话，夏多都要以为这是手写了。 只是看到纸上【抄写术】，加上之前间隔的短暂，这不就是【抄写术】的实例嘛！ 但问题是，拜伦大师为什么要留下这个【抄写术】？ 勉励？提携？还是另外某种提醒？ 哪种都沾一点，哪种又都不像，明明都有更好的方式，夏多实在想不明白，只能归结于老年人的恶趣味了。 反正得到好处的是他。 “不想了！” …… 回到临水村，夏多又去了一趟之前造纸的位置，准备将那些木浆处理掉，不过当他来到这里的时候，都要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现在这里已经完全看不出坑洞、木浆的痕迹了，甚至连走动的痕迹都没了，完全一副原生态森林空地。 但夏多非常确定他刚刚造纸的位置就在这里，“看样子，这里也被拜伦大师处理好了。” 这一刻，夏多心里不免产生了一丝庆幸，如果是被精灵或者其他什么坏人先发现了，那就麻烦了，今后必须多注意这些了。 “由行为、事件触发的大范围探知法术？” 再想深一些，或许还有由语言触发的，这类探知方法就算自己不会，至少也应该掌握防范方法。 想到这里，夏多默默做出了决定。 第481章 神谕 科曼索，统治之塔。 神秘组织的十六位成员再次汇聚，这次不同以往，所有人都是真身前来，没有一个使用投影，足以说明这次会面的重要性。 作为新加入组织的成员，维兰瑟并不是十分喜欢组织这种动不动就召集人开会的风格，这会让她感觉失去了身为高等法师所应享到的超凡地位。 但同时，作为最年轻的成员，被年长者呼来喝去也已经是精灵的传统，毕竟在魔法领域，往往谁活得更久，谁就能掌握更强大的力量。 如果不是为了早已某些失传的法术密卷，特别是传说中的【贝提斯密卷】，维兰瑟是绝对不愿意加入到组织中，成为最普通一员的。 当然，主神的因素也有一些，但身为高等法师，已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无视主神的因素了。 维兰瑟正畅想着如何从组织中谋取【贝提斯密卷】，不需要多，哪怕只是一张，也足够她研究许久了。 “维兰瑟法师，上次提到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一听到这声音，维兰瑟眼中顿时流露出隐晦的厌恶、烦躁神色，不需要回头她就知道对方是谁了，与她一样出身于科曼索的苏文里斯高等法师。 组织中出身科曼索的高等法师数量最多，但作为最新加入以及最年轻的组织成员，维兰瑟却在这些本国法师身上感受到了更多压力。 半年前她获得了星露家族的半位面密室，这背后当然有组织的推动，但好处她同样也分出去不少，只是苏文里斯仍旧不满足，盯上了她手里的两件战争法器。 这是半位面密室中价值最高的两件物品了，为此，维兰瑟近乎放弃了其他所有秘藏，单纯从价值上来看，这两件战争法器连一半都没占到。 但谁让维兰瑟最为年轻、进阶时日最短呢，还没有适应高等法师的心态，正亟需一两件作为关键时刻底牌的物件，战争法器就是了。 尽管没有战争法器，其他人也不会无视一位真正的高等法师，包括主神主神在内。 “苏文里斯法师，上次我已经告诉过你了，那两件战争法器已经被我拆解，损毁了。” “那残骸呢？”苏文里斯根本不信什么已经损毁的借。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嗡鸣声响了起来，让还准备追问的苏文里斯立刻安静了下来，组织所有成员都已经到期了，会议开始了。 维兰瑟也松了一口气，她现在正处于缓慢给自己在法师世界重新定位的时候，能少些事就尽可能少些事，今后尽量避着苏文里斯就是了。 “维兰瑟法师，下次直接拒绝就可以了，没有人可以随意强迫一位高等法师做出不自愿的交易。” 这熟悉的声音，维兰瑟猛地抬头，看向圆形大厅前方，“是法罗阁下？！” 恰在此刻，法罗也朝维兰瑟微微点头，随后说道：“诸位，今天召集大家前来，是主神传下了神谕。” “神谕？！”在场除法罗之外的十五名精灵高等法师全都十分震惊。 主神居于阿梵多家园，这也是所有高等法师最终的归宿，但阿梵多远离尘世，主神其实甚少干涉世俗，更何况是以神谕的形式。 往往有神谕出现，就说明出大事了。 “法罗阁下，真的是神谕吗？”有精灵提出质疑，毕竟没有亲眼见到，总会有所怀疑，说到底主神并非他们心中独一无二的主，而是更像一种类似前辈、家长、雇主、老板之类的存在。 夹杂着敬与畏、以及爱的一种复杂情感。 但精灵数量众多，总有些狂热的信仰者，法罗虽然不是，但也已经将主神放在了信仰的位置，此刻听到有精灵质疑，顿时就变了脸色： “你是在质疑我？还是质疑主神？” 都质疑，但又都不好说，法罗掌握着【贝提斯密卷】以及主神提供的众多早已失传的法术密卷，主神就更不用说，最后大家都要在阿梵多家园见面，没人会凭白恶了主神，最多只是视而不见。 一时间，圆形大厅内的气氛有些诡异。 作为组织的发起人，法罗最终在世俗与信仰间做出了妥协，终究是是为了主神的计划，“诸位，神谕在这里，你们自行领悟。” 说着，法罗抬起手，掌心上瞬间出现了一团浅绿色的圣力光团，散发着无尽安宁、治愈的意味，再仔细体会，又似乎充斥着一种威严、庇护的情绪。 神谕不落文字，全凭感知。 距离统治之塔不远的精灵廷至今还保存至多个神谕，可能除了维兰瑟以外，在座的其他高等法师在漫长的生命中至少都亲自感知过一次神谕。 在一众高等法师的感知下，神谕的辉光微微吞吐，很是神异。 不一会儿，法罗收起神谕，而一众高等法师表情则各不相同，有的震惊、有的愤怒，当然也有迷茫的、有探究的。 “法罗阁下，能解释一下吗？” 神谕任何人都能感知，甚至任何人都能解释，但神谕终究只是一团蕴含着主神意志的圣力光团，只有作为最接近神的祭司才最能领悟神的旨意。 法罗并没有拒绝，连神谕都展示了，自然要解释清楚，毕竟等一下还需要其他法师出力呢！ “神谕说得很清楚，雪花石塔故地将有变故，对于精灵种族的未来命运影响很大，主神要求我们探查清楚。” 所谓雪花石塔故地，其实就是耐色瑞尔，但具体到什么变故，什么影响，是好是坏，法罗的解释同样语焉不详。 这让一众高等法师更为困惑了，这和他们所感知到的也没什么不同，只是他们私下交流时，发现有人看到毁灭、有人看到繁荣，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或许就连主神也无法真正地窥伺命运，才传下这样模棱两可的神谕。 维兰瑟作为组织中最年轻的成员，成为高等法师也没有多久，她的想法可以说是最直接的，“法罗阁下，会不会是升神计划快完成了？” 若说耐色瑞尔还有什么能够影响到精灵，那大概就是升神计划了，如果计划成功，耐色人将多拥有一位神，而且还是凡人升神，这或许会对精灵产生很大的影响。 第482章 全知秘仪 “不可能！”法罗当即给出了否定的回答，“升神计划的信仰刻度远没有达到临界点，短时间内那位公主殿下是不可能成功的，除非她找到其他的升神方法，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其他高等法师也纷纷点头，他们比人类更为了解升神仪式的由来，也正因为了解，他们才知道其中的难度。 耐色人有历史才多少年，或许还没有他们中最年长那个的年龄长。 但维兰瑟的话也同样引起了一众高等法师的担忧，毕竟这些年，耐色瑞尔的发展速度确实是极快的，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就从他们眼皮底下成长起来了。 或许发现新的升神方法，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一想到这种可能，所有高等法师内心都有些火热，精灵的升神仪式其实并不适合精灵，或者说并不适合这个时代的精灵。 如果人类真能发现一种新的升神方法，那他们或许也有机会成为那高踞王座的主宰者，虽说高等法师在地位上与主神近乎平等，但终究还是有所不如。 一时间，圆形大厅内竟然忘记了神谕的事，全都讨论起全新升神方法的可能性来了，当然他们都是私底下讨论。 法罗虽然是主神祭司，但他同样是高等法师，这么毫不掩饰地私下交流，怎么可能瞒得过他，只是他不愿意去拦截或者破解其他人的通讯法术。 但他也能猜出这些法师心里在想什么，私底下讨论什么。 “咳——诸位！那位耐色公主的升神进度仍在主神的计划之中，她不可能拥有新的升神方法，耐色瑞尔是出现了某些我们没有发现的变数。” 法罗的话，让一众高等法师冷静了下来，有法师问：“法罗阁下，神谕要求我们探查清楚，阁下有什么具体计划？” “我希望诸位能够配合我施展【全知秘仪】。” “什么？！” 除了新人维兰瑟，其他高等法师无不露出抗拒、厌恶的表情，而做出这番决定的法罗，其实也有些后悔。 后悔没有将星露家族留下来，那样的话，或许可以支配那个一心惦记着家族传承的罗伦来主持这个【全知秘仪】。 毕竟主持者可是要直接消耗至少百年寿命的，在精灵的理论中，寿命的本质在于与尘世的链接，高等法师虽然只要愿意，就可以一直驻世，但阿梵多的召唤却会越来越强。 最终也只能勉强停留世间，什么也做不了，因此大多数高等法师除非有严重的牵绊，不然都会在与尘世的链接削弱到一定程度前选择离开。 精灵对于阿梵多的观感是十分复杂的，有向往、也有抗拒，法罗曾经在主神的引导下前往过阿梵多，亲身体验过那里的生活。 平静、祥和、物产丰富，但终究不如尘世这么精彩。 如果可以的话，法罗愿意在尘世多留几年。 其他高等法师大多也有这样的想法，到他们这个层次或多或少都去过阿梵多，即便没去过，也都对那里有所了解。 除了少数，大多还是更向往尘世的生活。 【全知秘仪】除了主持者直接削弱至少百年与尘世的链接，其余参与者也会或多或少地减少与尘世的链接。 换种说法，就是驻世时间变短了。 那么，这个问题就要好好探讨探讨了。 圆形大厅内顿时陷入了沉默，除了仍旧有些迷茫的维兰瑟，其他高等法师甚至连私下交流都停止了，显然他们对这件事的态度已经不谋而合了。 法罗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诸位，愿意亲自参与仪式的，或者找来其他高等法师参与的，每一个我都会给提供两份传古密卷。” 大厅的一众高等法师的态度有所缓解，就在这时，维兰瑟突然问道：“法罗阁下，我能问下【全知秘仪】有什么作用吗？” 维兰瑟隐约听说过【全知秘仪】，但具体如何，她并没有获得过相关资料，她唯一知道的就是施展这个【全知秘仪】需要付出的代价可能不小。 具体到施法者自身，大概就只有尘世链接了，维兰瑟相对于组织的其他成员，还相对年轻，这点她其实并不太在乎。 “【全知秘仪】的唯一作用就是‘全知’，当然，这是相对的，但它也足以窥视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秘密。” 维兰瑟心中一惊，却也没有怀疑法罗的话，只是意识到魔法的世界远比她想象的更辽阔。 “法罗阁下，我愿意参与仪式！” “很好！”法罗脸上终于展露出一丝笑容，“我一共需要12位高等法师，维兰瑟算一个，还有11个位置。” “我也愿意参与。” “好！” “我最近有些忙，分不开身，但我可以说服我的朋友、高等法师海德雷参与仪式。” “很好，叶尔兰的海德雷法师，我也早有耳闻，希望能尽早和他见面。” 有了一个答应，后面的就算推推阻阻其实也都会答应，无非就是价码的问题，法罗毫不怀疑主神的富有，但就一个【贝提斯密卷】就足以吊着这些高等法师。 更别说还有主神提供的其他传古法术密卷。 不一会儿，就凑齐了十二位参与仪式的高等法术，甚至还有三个额外替补，大多是组织成员，也有少数是从外面找的。 法罗的名声还是挺不错的，他们这个组织的存在也并非隐秘，更不会去主动隐藏，不然也不会将召集地点选在【统治之塔】、科曼索冕王的眼皮子底下了。 “诸位，【全知秘仪】还需要一些前期准备，两个月后，我们在精灵廷再聚，仪式将在那里进行，诸位长老见证。” “可以！”众法师纷纷赞同。 精灵廷虽然处于科曼索境内，但其实可以算作一个中立之地，由精灵长老负责管理，每每诸国有所纷争的时候，都会拿到精灵廷讨论。 当然作为直接包围精灵廷的科曼索，肯定也是有一定优势的，但换个角度看，精灵廷位于科曼索境内，也不可避免地会对科曼索产生干涉。 诸位冕王、长老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就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了。 集合众多高等法师施展【全知秘仪】，必须找一个各方都信赖的地方，不然损失任何一个高等法师，都是其所在国度难以忍受的。 【统治之塔】或许可行，但科曼索的冕王却不会同意，谁知道【全知秘仪】会不会变成什么其他仪式呢？ 再者，也要防备科曼索本身。 究其原因，精灵诸国本就不是一条心，法罗的跨国界组织抛开主神的因素，其实也是诸国的一种尝试，比精灵廷更进一步的紧密联系。 第483章 大夏人 临水村。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冬日也在渐渐离去，尽管积雪仍未解冻，但寒风却不再凛冽。 自从夏多从塞汶顿返回，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平日里除了日常的冥想训练，以及新型通讯法术的研究，就是看领民们劳动了。 由于地面被冻得严严实实的，清理土地、建造农田就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但除了清理土地，在天气逐渐转暖的三月，却是一个伐木的好时节。 当然，要论最合适，那肯定是秋季。 不过，夏多其实根本不用考虑伐木的时机，他只需要考虑人的因素，因为这里树木实在太多了，只要想砍就一定有。 而再过一个多月，从内地来的领民就会抵达临水村，原本较为后期的2期规划现在也可以着手进行了。 领主别墅会客室。 如今这里已经添置了不少新家具，都是领地木工制作的，尽管做工还十分粗糙，不过说美观与艺术性了，就连基本的横平竖直都还有所欠缺，但这就是发展的种子。 夏多愿意让他们多多练习，总结一般规律，方便未来继续提升，为此，他甚至将这些新家具的风格命名为“简约风”，用来激励领民不断探索、研究。 这天，莱顿来找夏多汇报情况，“大人，新来的兰加斯人又和原来的领民打起来了，这已经是这个月发生第四起打架事件了。” 莱顿一脸疲惫的样子，让夏多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不过原有的策略还是不能改变的，“说说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一件小事，就是一个兰加斯小孩儿把一个耐色小孩儿抓到的兔子烤了，之后两家大人在做工的时候发生了口角，进而动手，如果不是巡逻队就在附近，说不定要变成大规模的械斗。” “都能吵架了，说明他们的语言学得不错啊！” “大人！”莱顿脸上露出焦急的表情，语气也急促了一些，“不如让兰加斯人和耐色人分开，不然以后这样的事还会更多。” 确实是这样，现在才不过三月出头，就已经发生四次冲突了，但夏多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融合的阵痛是必定会出现，如果现在强行掩盖，那么将来或许就是一个隐患。 但就为了一个兔子打架，夏多还是有些不满意的，他更希望看到的是信仰、文化方面的冲突，而不是单纯的琐事斗气。 还是太闲了啊！ “以后凡是打架的工作都翻倍，干不完就别吃饭，还有小孩子，全部送到艾瓦那边去，接受基本的军事训练，以后上午学语言文字，下午训练，先这样安排，到开春再看吧。” 想了想，夏多又对莱顿语重心长地说道：“将兰加斯人和耐色人或者说萨维尔领的人编到同一工作小组是需要长期实施下去的，另外再过一个多月，还有从内地来的领民，领民成分复杂了，就更需要融合，让他们都成为大夏人！ “另外，我允许兰加斯人在家里祭祀祖先，但必须明确目标，可以是父亲、祖父、也可以是曾祖，甚至更久远的都可以，但不能是祖灵！而且不能血祭，之后我会提供相关的祭品制作方法。” 祭祀祖先原本就是夏多准备推广的，只不过兰加斯人来了，正好用他们当借口，目前耐色瑞尔的普遍信仰虽然是光辉之主。 但并不限制其他信仰，更何况只是简单的祭祀，而且耐色人本就有祭祀亲人的传统（月亮节），只不过夏多将这点更加明确化了，而且允许日常在家中祭祀。 至于说，禁止祖灵，其实只是夏多的一个猜测，兰加斯人的祖灵并没有具体的名号，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也和部落有关，比如喀鹀部落的祖灵其实就叫“喀鹀部落祖灵”。 公主领导耐色瑞尔的开拓运动，但夏多亲眼见过两个公主形象的神秘木雕，实在是很难不引人遐想。 祭祀祖灵容易转化成单一祖灵信仰，夏多不得不提前预防，也避免在某方面冲撞了公主。 至于祭品，无非就是香、烛、纸钱之类的，当然现在廉价的书写用纸都无法普及，纸钱就只能先列入计划了。 夏多的话，让莱顿陷入了沉思，将喀鹀部落、萨维尔人、内地人全部变成大夏人？他们难道不是大夏领民吗？ 那么大夏人和耐色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此时的耐色瑞尔，虽然有耐色人的说法，但其内涵却十分单薄，无非就是生活在耐色疆域的人类，很少有人专门研究过这个问题，至少此时的莱顿确实有些困惑。 但他最大的优点就是服从命令，领主的话就他行动的方向，目前为止，他都没有发现任何有违信仰、教义的地方，是大夏人又或者是耐色人对他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说到底，相比于“统治的对象”，或者“统治的形式”，莱顿更关注“统治”本身，他现在是为“统治”服务，而不是为其他。 “大人，我明白了，我会继续加强这方面的宣导。” “还有什么事吗？” “还有就是粮食的问题，因为大多数领民都开始工作了，粮食消耗也增加了，本来还能支撑到五月的粮食，现在估计连这个月都撑不下去了。” “嗯，这个我已经安排的，你先去忙吧！” “是。大人！” 等到莱顿离开，夏多才联系了时之塔，安排奥术花园进行增产，他之前确实忽略了粮食的问题，不过，迷锁废墟的压力减小，时之塔能源储备稳步提升，暂时增产一些，其实并不算什么。 比这更值得考虑的其实还是奥术花园相关法阵的折旧情况。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反正都会汇入到时之塔的年度总体支出，平摊下来，以夏多的身份，其实并不需要付出多少代价。 随着一天天地接近奥术师，夏多的心也越来越宽了，反正都已经欠时之塔一大笔钱，也不在乎这一点。 这就好比公司老总欠公司的钱，欠得越多越开心嘛！ 第484章 通讯阵列 安排好时之塔那边的增产计划后，夏多这才回到书房，继续研究通讯法术。有投影位面奥术帝国的现成法术在手，他真正需要做的其实并不多。 从塞汶顿返回到现在这段时间来，他所作的更侧重于整合、延申，而不是从零开始原创，但即便如此，这半个月来，项目的进展也是十分地缓慢。 因为，夏多想要送上去的并不是单个的一个法术，而是一整个的新型通讯方案。 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专门设立通讯司负责全境通讯，使用一个名为【背景通讯】法术，将境内各个通讯司机构像网一样链接起来，形成了一个覆盖全境乃至更远的通讯阵列。 所谓【背景通讯】其实是利用魔网的背景波动传递信息，与夏多在主位面所知晓【回音感知】、【魔网时刻】原理相近。 所利用的都是魔网背景波动，所不同的是，【背景通讯】利用魔网背景波动传递信息，而【魔网时刻】则是利用魔网背景波动计时。 至于【回音感知】，就只是一个小法术，单纯用来感知魔网背景波动，甚至不需要这个法术，也可以通过直感来进行模糊感知。 论及理论、技术的深度，当然是奥术帝国对于魔网背景波动的研究更深，最直观的就是【背景通讯】是一个5环法术，而【魔网时刻】仅仅只有3环，至于【回音感知】，只有1环。 理论方面，耐色瑞尔对于魔网背景波动仅仅只是停留在初步应用阶段，而投影位面的奥术帝国已经在探索魔网背景波动背后的深层原理了。 为什么会有魔网波动？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波动？除了计时、通讯还能用来做什么？ 之类的。 奥术帝国的奥术师提出过一个假说，说是魔网背景波动源于魔网与位面的重叠、共鸣，至于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波动，或许和位面的元素根源有关。 理论上，以位面的角度计时，很长时间内魔网背景波动都不会发生改变。 一旦魔网背景波动发生改变，那必然是位面发生了巨变。 只不过这个结论并没有能够得到验证，一个是奥术帝国找不到改变位面的方法，另一个战争当前，根本不可能腾出巨大的人力物力来研究这个。 能找到一个假说，并能够据此开发出【背景通讯】就足够了。 不过，这方面夏多其实已经验证过一部分了，证明了魔网背景波动确实和位面有关，【蓝晶位面】的魔网背景波动就和主位面截然不同。 …… 由【背景通讯】构建的通讯阵列，的确很方便，覆盖范围也很大，任何有相关权限的施法者都可以借助通讯阵列联系到极远方的人。 只不过，这里面有一个问题，这个通讯阵列该掌握在谁手上？ 是奥法联合会？还是塞汶顿议会？又或者是某个大奥术师？ 奥术帝国是一个权力高度统一的帝国，就连大奥术师都屈服于大贤者的领导，但耐色瑞尔就不一样了。 奥法联合会本就是一个矛盾妥协的产物，各个大奥术师都没能达成统一意见，又怎么可能容忍一个统一的通讯阵列呢？ 除了少数的大奥术师，各地领主估计也不会愿意使用这么一个不受自己控制的通讯阵列，毕竟掌握通讯阵列的人，能够“看到”所有通讯信息。 不改变这点，没人会接受这样的通讯阵列。 而夏多的想到的方法，也很简单，就两点—— 不构建完整的通讯阵列，以及加密！ 通讯阵列最大的优点，就是它类似魔网，任何有权限的人都可以沟通它，但抛开这点，【背景通讯】依然是一个十分强大的通讯法术。 距离超长！ 如果不是为了方便更多人使用，甚至根本不需要构建通讯阵列，单独的法术同样可以使用，只不过它的施法门槛高达5环。 为了适应耐色瑞尔的实际情况，夏多的通讯方案，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这个法术的能力，具体而言，就是制造通讯法器。 经过夏多的简化，【背景通讯】不再传递影像、声音，只传递简短的文字信息，只有2环层次，这已经到了夏多能做到的极简层次了。 如果没有魔网第二层的魔网之弦，很难将信息加载到魔网背景波动上，进而借助魔网背景波动来传播。 到这一步，其实就已经可以了，夏多估计多莱森领主的新型通讯法术也不见得有这么低的门槛。 不过，既然是一整个的通讯方案，自然不能这么简单，除了加密措施，夏多还需要设计出具体的通讯法器，方便更多人使用。 除了公主的奖励，使用提拉克正在研究的恒久魔法技术，降低法器制造成本，卖通讯法器也能大赚一笔。 现在夏多就卡在加密措施以及通讯法器上面了。 投影位面的奥术帝国也有加密，但他们的加密是由通讯阵列提供，法术直接传递的信息是没有经过加密的，如果在法术这一阶段加密，那必然会使得法术的环阶提高，其实就是使用门槛提高。 可能2环的【简短文字版背景通讯】就可能变成3环、4环甚至更高的【加密·简短文字版背景通讯】。 此外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是对法术本身加密到还无所谓，不过是几个变换的问题，但如果在法术设计层面加入【对信息的加密】，就不是夏多擅长的了。 这不像在地球上敲代码，只需要调用相关函数就可以了。 在法术设计中，类比敲代码，就是要将某个函数的具体运算过程写出来。简单了，别人容易破解；复杂了，等同于增加施法难度，提高使用门槛。 如何设计一个形式较为简单，但破解难度还高的加密体系，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夏多简化【背景通讯】用了十几天，考虑加密问题也才考虑了三天，但和之前作简化的时候不同，作简化虽然用时长，但每一天都有进度，可现在，三天都没什么思路。 “愁啊愁！” 第485章 加密法术、双生印记 其实，投影位面的奥术帝国也没有解决这个问题，他们选择的是在通讯阵列上加密，以免除使用者的麻烦。 不过如果夏多想要采用这种方法的话，那通讯法器的设计就会变得十分复杂，通俗讲，加密版通讯法器的成本会比不加密版本贵出好几倍。 其实最好的办法还是由官方出手建立一个通讯阵列，将加密过程保留在通讯阵列中，但耐色瑞尔这种情况，是很难让各方通力合作的。 通讯的普及有利于知识的传播，不见得是所有人都想看到的，而夏多想要尽量减少使用者的使用难度，从而让这种通讯方式更容易泛滥。 只要门槛低到一定程度，即便官方不推广，民间自发的交流也会很快繁荣起来。 …… 很快时间又过去了三天，这天，夏多在和妮雅的交流时，仍在思索信息加密的问题，无意中说起此事，收到消息的妮雅立刻回复了一个无言的笑脸。 通过时之塔转发的消息同样可以传递声音、影像，妮雅传来这样一个沉默表情，让夏多有些迷惑。 但很快，妮雅解释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可以通过【秘法印记】加密，吉尔斯高塔这边已经出现类似的法术了。” 【秘法印记】？ 这时夏多的思路一下子打开了，或许是因为他是穿越者，因而在考虑问题的时候，都会第一时间选择地球上的套路，比如他在想法术传递的信息加密时，仍陷在算法的泥潭中，不得脱身。 但其实，形式简单、破解困难的加密方法，在魔法中并不难找到，只是夏多从未见过【秘法印记】加密，根本没有相应的概念。 之前，他所了解的【秘法印记】无非就是一个个人印记，不管设计多么复杂、精巧，都还是有可能被人模仿。 地球上那款游戏中，为了游戏性，有个人印记不可复制、不可模仿的设定，原因被推到了魔法女神身上，由魔法女神负责监督，伪造他人印记会被诅咒。 但在现实的魔法世界中，女神根本不会这么无聊到做一群凡人的个人印记管理员，祂的领域是魔网、魔法，而不是秩序。 光辉之主倒是有可能做这种事，但问题是夏多从没听说过类似的情况。 但如果抛开神的因素，由施法者自身能不能设计出一套由【秘法印记】衍生出来的加密体系呢？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妮雅不是说了嘛，吉尔斯高塔已经拥有这样的法术了。 在没有得到吉尔斯高塔允许的情况下，妮雅没办法直接给夏多提供具体的法术细节，但经过两人进一步的交流，夏多对于这个加密法术的设计原理也算是有所了解了。 必须由一方持有另一方的秘法印记，才可以进行加密，之后将加密后的信息传送出去，由另一方解密。 这里的信息，并不是通过通讯法阵或者【传讯术】传送的信息，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实物，如机密文书、秘密物品之类的。 而一旦信息传递过去后，施法者这边持有的另一方的秘法印记也就跟着消失了。 通俗讲，其实就是另一方准备了一把锁以及对应的钥匙，先把锁给了寄信方，自己留着钥匙，而寄信方写好了信，加上锁，寄出去后。 另一方收到了加锁的信后，用之前留下的钥匙开锁，得到信。 在夏多看来，这种加密方式十分原始、也十分繁琐。 当然在实际应用中，可以提前准备很多锁（秘法印记），但秘法印记作为消耗品的事实却没有改变。 这要是两人隔着天南海北，甚至不在一个世界中，聊到关键时刻，突然发现秘法印记没了，那么接下去是直接果聊呢，还是先想办法搞到秘法印记呢？ 实际使用体验非常不好。 地球上有不少加密理念，这种直接送锁加密算是非常原始的了。进一步，可以将钥匙锁变成密码锁，不需要一方提前送锁，只需要在传递机密信息之前，先传递密码就行了。 当然，还可以更进一步，提前约定好密码。 夏多打的自然是后者的主意。 …… 中断和妮雅的联系后，夏多脑海中满满的灵感。 首先，【秘法印记】不同于地球上的“密钥”，它其实同时兼具了“加密算法”以及“密钥”的作用。 这就可以让加密形式变得简单，而实际破解难度却很困难。 夏多需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将吉尔斯高塔的加密法术重新设计，变成不消耗【秘法印记】的版本，原版法术本身没什么好说的，对于夏多来说，仅仅只是一个灵感就够了。 更不用说，妮雅还提供了一些具体思路。 夏多有把握将其完全还原，虽然可能和原版在细节上有所差异，但原理相同，本身也没什么难度，关键还在于“使用秘法印记加密”这个灵感上。 有了灵感，不说夏多，就是一个初阶法师，只要有一定的基础，都有可能研究出类似的加密法术，而如果他没听说秘法印记会消耗的话，思维没有固化，甚至还可能直接研究出不需要消耗秘法印记的版本。 出身地球的夏多，当然也没有耐色人的思维固化，或许会有些地球上的思维固化，但在魔法世界越久，他也会越发灵活。 而拥有两个世界财富的他，也必定能表现得更加出色。 …… 两天后，夏多完成了加密法术的设计，1环层次，名字就叫做【加密术】。 当然，加密法术是一个体系，是一套法术，还有与之对应的逆变换，被称为【解密术】，同样也是1环层次。 现在，夏多正在设计全新的【秘法印记】。 所谓的消耗【秘法印记】，其实是将【秘法印记】又发送回收信人那里了，等同于寄信人那里持有的【收信人的秘法印记】被消耗了。 这是因为在解密时，如果没有对应的【秘法印记】，收信人也无法解锁。（个人施展的秘法印记不能保持每次都完全一致）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吉尔斯高塔会发展出这样“送锁式”加密方法的原因了。 那么，这时候就需要一种能够同时出现在寄信人和收信人手中的【秘法印记】了，夏多暂时还做不到类似“量子纠缠”的效果，但可以约等于。 一次施法出现两个完全相同的秘法印记就可以了。 在夏多的设想中，以后通讯法器的使用情况，就类似于“微信加好友”，在通讯之前，需要双方面对面，共同施展一个印记法术，在双方的通讯法器中同时留下一个完全相同的秘法印记。 以后这两个人的交流，就可以通过这个【双生秘法印记】进行加密或者解密。 第486章 微型通讯法器 甚至夏多还想到，根据通讯法器可加好友数（存放双生印记的数量）的不同，将通讯法器分成基础版、中配版、高配版、至尊版之类的等级，之后再对外观做出相应的设计。 可以卖出各个等级施法者身份相对应的理想价格来，达到精准收割的目的。 存放双生印记是数量，其实对通讯法器的影响并不大，存一个还是存一万个，都是“外挂内存”的问题，虽然通讯法器还没有设计出来。 但夏多推测，只要不是真的存一万个，法器之间，应该不会有太大区别，想要有所区别，甚至还需要人为地做出限制。 而最大的区别，或许就是外观了。 这么一想，夏多研究的热情更加澎拜了。 …… 十天后。 时之塔，公共层，工作间。 夏多正凝神专注，施展【法师之手】操控着悬浮在炼金法阵上的液态秘银，有种“三D打印”的感觉。 但其实，比“三D打压”更简单。 【法师之手】并非创造系的力场法术，以外力去限制秘银的形态，而是一个变化系法术，直接控制物质本身。 也因此，最终秘银结构件的成型很大程度上都依赖于施法者的临场发挥状态，就算是夏多也不例外，如果一个不小心想歪了，就好像在做雕刻的时候手歪了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可以反复重来，所付出的无非是施展【法师之手】的精力。 不过夏多也有自己独家的制作或者说加工技巧—— 极为精准的辅助线！ 目前耐色瑞尔虽然出现了“奥术几何学”，但奥术几何并非数学上的几何，而是魔网之弦的变换关系的直观表现，对于作图其实没有多大的帮助。 或许其他法师也掌握了一些作图技巧，但肯定不会像夏多这样，上过系统的几何学课程，虽然有些知识点已经模糊了，但在实践中却可以很快掌握，这就是提前建立大概念的优势。 有了精准的几何学，对于奥术几何图形的作图有很大帮助。而秘银结构件其实就是根据奥术几何图形来的。 有了精准的辅助线，夏多在制作秘银结构件时就会比其他法师更容易，用更直观一些的语言描述，那就是他制造魔法物品的技能等级比其他人更高！ 很快，立体网状的秘银结构件基本成型，夏多控制着炼金法阵将其冷却、固化，到这一步，通讯法器就算完成一小半了。 当然，如果耐色瑞尔的工业基础能够自动化生产出这样的秘银结构件，那他也不需要亲自动手了，直接采购成品就好了。 施法者还是要用在关键的地方。 就比如，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的一步。 不管是制作魔法卷轴，还是通讯法器，链接魔网这一环节是始终无法绕开施法者本身的，未来如果能绕开的话，或许魔法物品的批量化生产将会成为现实。 不过现在，任何魔法物品本质上，其实都还是施法者“手作”。 夏多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只在最后链接魔网这一环用到施法者，就能够最大化地减少成本。 至于技术进步造成的成本降低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接下去，安装能量核心，根本不需要麻烦，夏多在设计之初，就在这个秘银结构件上就预留了相应五色宝石的连接锁扣，一一安装就可以了。 之后链接魔网，更不是问题。 不一会儿，这个人头大小的、立体网状秘银结构件就散发出淡淡的魔法灵光，实验室版本的通讯法器就制作完成了。 这个版本的秘银结构件虽然大小还可以调整，但在布局方面，其实已经做到最完美了，不过这样的魔法物品在使用起来显然不是很方便。 这就好比手机的电子电路暴露在外面一样，还需要将其封装，如果使用水晶封装的话，就可以制作成通讯水晶球。 而想要变小，甚至小到镶嵌到戒指上的话，那就相当麻烦了。 这不仅需要在制作秘银结构、链接魔网时进行更精细的施法操作，对于秘银结构件，乃至能量核心都有要求。 其中对秘银的要求是纯净度，而对能量核心的要求则是能量密度。 基本上从奥法联合会获得的秘银份额是做不了这么精细、复杂的结构的，倒不是结构本身做不了，而是秘银的纯净度不够，无法在那么精细的结构上链接同样的魔网之弦。 至于能量核心的能量密度倒是非常好理解，东西变小了，但功率没变，可不就是要提高能量密度嘛！ 能量核心的问题很好解决，使用奥能结晶就可以了。 至于微型秘银结构件—— 耐色法师的通常做法是使用各种精灵遗迹中找到的秘银首饰制作，有些首饰的秘银纯度能够达到制造微型魔法物品的标准。 或者直接购买现代精灵自用的秘银首饰，但这往往会极大地增加制作成本。 除了纯净度本身的溢价，更有所谓的“艺术附加值”。 夏多在投影位面记录的奥术帝国的秘银提炼法中，高品质秘银的生产也不简单，需要用一种叫做【元素萃取】的方法来制造。 这一种由多位施法者共同施展的复合型仪式法术，单人施展的话门槛极高，至少现在的夏多是没戏的。 …… 而除了使用高纯度秘银制造细微结构件，也有其他方法制作微型魔法物品。 调整秘银结构件，不使用最优布局，尽量适配戒指形状，这样就可以用品质稍微低一些的秘银制作了，当然，这种方法是以牺牲魔法物品性能为代价的。 又或者使用魔法恒定术，这个就不限制大小了，只不过魔法恒定术制造的魔法物品，在稳定性上比不过使用秘银结构件制造的。 至于夏多用那种方法？ 他一个都不选！ 因为目前阶段，根本没必要非要制作戒指形状的小型或者微型通讯法器。 通讯水晶球难道不香吗？有得用就不错了，哪有那么多挑三拣四的！ 更何况在地球上耳濡目睹了那么多商业案例，他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拿出放出微型通讯法器，肯定是要一代代更新换代的。 即便等到自己能够生产高品质秘银了，也不一定就会立刻生产这种微型通讯法器。 除非“友商”先升级，不然的话，他根本不会考虑跟进。 另外，即便夏多这边的制造成本更低，想要价格战也是不大可能的，更可能是在奥法联合会的协调下，确定一个最低价。 当然，具体情况会是什么样，夏多也不能肯定，只能大致预测一下。 …… 第487章 测试、全域广播 紧接着，夏多又做出了另一个实验室版本的通讯法器，毕竟通讯法器只有一个的话要怎么使用？直接传递给自然人的话，收信人就必须人工解锁经过加密的信息，十分不便。 加上为了更方便地卖产品，夏多直接限定了只有经过【双生秘法印记】连接的通讯法器才能互相通讯，如果两个人连一面都无法见到的话，那远程通讯其实也没多大必要。 当然，另一方面，经过夏多简化的2环【背景通讯】，同样可以使用，只不过这只能用于人与人之间的直接通讯，类比对话吧，但传递的是文字信息。 接下来就是实际测试了，夏多收起这两个实验室版本的通讯法器来到提拉克研究室，先是检查了一下他们的研究进度，然后把迪恩叫了出来。 “过来帮我做一个通讯法器的测试。” “嗯，好！”迪恩答应地很爽快。 其实他这些天已经忙得不知黑夜白天了，除了关于恒久魔法的实验，更多的就是对自己学识的补充，夏多给进学会的成员们提供了奥术几何学之类的理论知识，在这方面，萨米等人的进度要稍快一些。 这让迪恩感觉到压力，于是他几乎将所有空闲时间都利用起来了，不过长时间这么压榨自己，也让他有些心力交瘁，这次夏多找他有事，他也正好出来放松、调节一下。 很快两人穿过传送门，来到萨维尔镇，首先要测试的就是在外界正常魔网环境下的通讯连接了。 夏多取出刚刚做好的那两个还没有经过“封装”的实验室版通讯法器，将其中一个交到了迪恩手上，随手施展了【双生秘法印记】，在这两个通讯法器中同时留下两个完全相同的印记。 这个步骤如果由两个人共同施法的话，可能具有某种仪式化的意义，表明这是两个人建立联系的开始，当然单人施展也是可以的。 现在迪恩还没有学过这个法术，就由夏多来施展了。 “我先教你怎样使用这个通讯法器。” 通讯法器的使用十分简单，只需要在专注状态下，激发通讯法器，随后输入文字就可以了，以光影的形式存在。 说是文字，但本质上仍然是投影，只不过文字投影所携带的信息最少，2环法术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如果迪恩是一个地球人的话，或许可以在文字中插入一些表情符号来表达更复杂的信息。不过就目前为止，夏多还没有在魔法世界引入表情包的打算。 不一会儿，迪恩就完全理解了这个造型十分奇特的通讯法器的使用方法，不过就在他准备激发使用的时候，夏多又拦住了他。 “先等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段时间造纸事件的影响，夏多现在对这种在外界的进行事非常敏感，尽管通讯法器已经是一个已经存在的“旧事物”了，但他仍然不能确定是否有人正在预言这方面的技术突破。 但如果凡是都谨小慎微的话，那什么事就都不要做了。 因此，思来想去，夏多还是决定将测试放到外界来做，只不过一些简单的防护他还是要做的，为迪恩加持上【回避侦测】就是其一。 与此同时，夏多决定在通讯法器之后，在进阶奥术师之后，他除了正常的“升级”，首先要做的就是研究探知法术，以及反探知法术。 这有点像地球上现代战争中的电子对抗，侦察与反侦察、干扰与反干扰。 掌握主动，可以算是立身成败的关键要素了。 做好基础的防护工作，夏多告诉迪恩收到他的通知后再进行测试，随后便传送到北方，他尽可能地传送到最远处，入目之处是一片陌生的森林。 模糊传送不需要具体的坐标，但风险更大，不过大体还在控制之中，通常而言，法师是不大愿意接受不确定性太高的法术的。 根据着太阳的方位，夏多大致判断出哪边是南，然后飞到高处遥望南方，大地是平的，一眼望过去似乎可以看到世界的尽头。 但事实是，人的视力是有限的，超过一定距离就模糊了，加上有各种远高于眼睛所在高度的各种山脉阻隔，其实能看到（看清）的范围是非常有限的。 夏多当然不会飞太高，视野的极限大概就是绿珠森林南边的狼神山了。 根据狼神山的大小、清晰程度，理论上是可以判断出距离的，不过夏多没必要这么麻烦，他只需要大概知道这次传送得很远，远到超出普通传讯法术的范围了。 他先试了几种常规的单人传讯法术，但迪恩那边均没有反应，应该就是没收到，如果没有法师塔级别的通讯法阵，夏多觉得自己和妮雅应该没那么容易时不时地就联系一下。 当然，也不是没有可以远距离联系的通讯法器，只不过那些通讯法器并不是以【传讯术】为根基的，不少都和投影、召唤有关，有些甚至和诅咒相关。 对于普通法师而言，门槛极高，还不如借用法师塔的通讯法阵呢。 夏多记得帕蒂夫人手上应该就有一件远距离通讯法器，甚至在兰加斯人那边都可以联系到萨维尔镇这边，只是那件通讯法器的使用限制非常多。 至少不像夏多做出来的通讯法器这样可以随时使用。 …… ——2环【背景通讯】·{开始测试} 与【传送术】的模糊传送有些相似，【背景通讯】也可以模糊发送，但即便是模糊发送，也是类似于地球上的大数据精准投送。 【背景通讯】是借助魔网背景波动进行信息传递，本质上是一种超大范围的全域广播。 夏多选择的目标是【南方、场景、迪恩的形象】，在法术作用范围内，法术虽然不会自动检索目标，但只有符合目标的才能收到。 当然，另一方面，这种全域广播式的通讯也很容易被拦截，特别是在使用人数较少又不加密的时候。 如果使用人数较多，就不太容易找到特定信息了。 据此，夏多也推断，未来或许会有专门针对魔网背景波动的监听人员。 总的来说，加密通讯还是大趋势，通讯法器不愁卖不掉。 第488章 极限测试 与此同时，萨维尔镇，时之塔旧址。 这里是时之塔与萨维尔镇的传送门所在之处，为了守护这个传送门，一个半永久的营地出现在这里，日日夜夜都有士兵驻守。 迪恩被夏多仍在这里，就一直抱着那个人头大小、还没有经过封装的通讯法器，秘银结构件在阳光下银光闪闪，加上被锁扣固定住的、作为能量核心的五色宝石。 尽管周围驻守的士兵们没有魔法视觉，看不到魔法灵光，但仅仅以普通人的视角看过去，这个实验室版本的通讯法器就卖相不凡。 时不时地就有士兵投来好奇的目光，不止看法器，还看迪恩，想知道这位法师大人在这里干什么，怎么看上去有些傻乎乎的。 就在迪恩被旁边的士兵看得有些不自在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行文字—— “开始测试”！ 迪恩被这突然起来的异象吓了一跳，差点将手里的通讯法器扔了出去，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知道这是夏多在通知他。 于是迪恩有些笨拙但又丝毫不差地激活了通讯法器，随后选定双生印记、投影文字“测试1”、激发法术，通讯法器上的灵光骤涨几分，随后又黯淡了下来。 而在另一边，北方某处森林上空。 夏多手托通讯法器，焦急地等待着，并且还时刻留意着四周的情况。 在使用2环【背景通讯】给迪恩发出通知后，夏多的心就一直悬着，除了担心随时可能出现的未知存在，也担心测试失败。 不一会儿，掌中通讯法器突然一亮，随后投影出一行文字“测试1”。 这是夏多之前和迪恩约定好的测试方法，夏多这边发出测试指令，迪恩那边只发送测试序列，用来检查通讯效果，是否有“丢包”之类的情况。 第一次通讯，状况良好，而且夏多也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未知存在像之前的大奥术师拜伦那样突然现身。 心里顿时就感觉轻松了一些。 随后测试继续，“极限三连测” ——“测试2”、“测试3”、“测试4” 三次信息有所延迟，大概两分钟左右，这是法术“重新装填”所需要的时间，当然，也可以看作魔法物品的“冷却时间”。 魔法物品想要重复使用，除了【魔法恒定术】造就的要素循环，用秘银结构件制造的魔法物品就必须使用能量核心。 当然，能量核心的作用并不在于其自身所具有的能量，而是用于从魔网传输过来的能量的激发、交换、循环。 这有点像现代枪械的子弹自动上膛原理，只不过这里是利用法术激发后的残余能量“底火”将法术再次“上膛”。 理论上，魔法物品可以无限次使用。 但考虑到秘银结构件在承载能量、以及能量核心在循环能量时，会发生元素异变，使得秘银纯度下降、五色宝石变异，实际魔法物品是有保质期的。 用的次数多了，后面就坏了。 当然，秘银纯度越高，用作能量核心的包容度越高（奥能结晶很好用），使用寿命也会越长。 至于“重新装填”的时间，其实和施法环境有关，由于是魔法物品施法，和人这种具有主观能动性的生物不一样，是需要相对稳定的施法环境的。 简单来讲，就是施法后，魔网平复需要时间，如果无视这个的话，魔法物品就会发出“抗议”了，而“抗议”通常是以损坏为代价的。 夏多暂时还不需要做“超越极限”的测试，仅仅测试一个正常的极限通讯间隔就好了。 两分钟对于习惯了即时通讯软件的地球人而言，会很不习惯，但对于耐色本土的法师而言，就十分迅捷了。 而且使用间隔越少，那么使用频率也会相对提高，使用寿命也很容易降下来，说不更新换代都不行了。 如果想做低使用门槛的即时通讯，还是需要一个庞大的外在体系支持的，单个的通讯法器是很难做到的。 夏多暂时还没这方面的野心，先用低成本的通讯法器赚一波再说。 …… 测试还在继续—— “返回时之塔” 片刻后，迪恩传来“测试5”，虽然理论上只有类似法术实验室那种极端平静的魔网环境才能阻断【背景通讯】，但当他真正收到了来自法师塔内部的信息时，夏多还是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一个问题也随之而来，这是否意味着时之塔的防御出现了漏洞？ 又或者以后，法师塔内将只保留固定的通讯区域，而将其他区域的魔网环境重塑以屏蔽外来信号？ 不过暂时也没必要考虑这个，毕竟【背景通讯】终究不是黑客入侵的电子信号，而法师塔也不是一个很容易被篡夺权限的电子设备。 接下去，夏多让迪恩进入时之塔各个区域，以测试具体的通讯情况。 一番测试下来，只有奥术花园、法术实验室这两个区域完全屏蔽了通讯，而其他地方也或多或少对通讯有所影响，比如投影扭曲、暗淡、模糊之类的情况。 由于迪恩的权限有限，夏多暂时也联系不上塔灵，当然即便联系上了，有些地方迪恩也去不了。 总体来说，夏多对测试结果还是挺满意的，毕竟是自己的作品嘛！ …… 回到时之塔，夏多收回了迪恩手上的通讯法器，之后便开始进行最后一项测试——真正的使用极限测试。 两分钟一次，不间断使用，一直到夏多耐心耗尽也没能将这个实验室版本的通讯法器用坏，看样子还是有些可以的。 不过测试还是要继续下去的，夏多自己没耐心将法器用到坏掉，于是就将测试任务通过塔灵发给了“进学会”。 只要在时之塔内身份被标注为“进学会”的人都可以看到这个任务，不管是学徒，还是正式法师都可以接受，唯一的限定就是任务地点只能在任务管理处。 将两个通讯法器都发下去后，夏多只要等待结果就好了。 不过在这期间，他也没有闲着，人头大小的通讯法器终究还是有些大，如果算上“封装”的水晶材料，实际使用起来会很不方便。 稍微缩小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另外，“封装”也需要尝试几次，这和实验室版本有所不同，现阶段秘银是秘银、五色宝石是五色宝石，双方只是用锁扣连接。 而封装却是要用其他材料，如水晶之类的廉价宝石，甚至是金属、木材，将秘银和五色宝石封住，起到美观、防护、加密等作用。 封装一旦失败，秘银和封装材料搅和到一起，想要再分开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第489章 封装、元素根基 魔法物品的封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其实也不难，无非是将裸露在外的立体网状的球形秘银结构件以及能量核心用其他材料包裹起来。 最简单的做法无非是直接将其塞到一个箱子里面，但秘银并非刚性极强的金属，特别是要保持一定纯度的情况下，秘银丝其实是很软的。 只不过球形结构互相支撑着，才可以让人托在手中而不发生形变，但如果加速度发生了变化，那变形也就不可避免了。 夏多在发布测试任务的时候，着重强调了要轻拿轻放，不可用力，就是为了防止那两个实验室版本的通讯法器还没能完成使用极限的测试就直接损坏了。 …… 通用实验室中。 夏多选取了水晶这种相性较为均衡、又相对廉价的宝石作为封装材料，不过在正式封装前，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那就是秘银结构件的加密。 其实也就是法术的加密，通过对奥术几何学图形的加密变换，需要链接的魔网之弦不发生变化，但其映射的法术的要素组合却发生了变化。 这时如果外人想要破解的话，因为要素组合发生了变化，依次这样的要素组合是无法产生加密前的魔法效果的。 通俗讲，就是加密变换后，只是法术要素的形式发生了变化，但内里的本质不变，想要成功施法，只能按照原来的形式去做，变换后的形式就无效了。 当然，任何加密都不是万能的，依然存在被破解的风险，因此耐色法师在对外出售魔法物品的时候，都相对谨慎，基本上都是常见法术的魔法物品。 除非是自用，不然的话，是不会将自己的独家法术制成魔法物品的。 通讯法器，其实没必要加密，毕竟法术都要放出去的，其他法师也可以做出类似的通讯法器来，这只不过是夏多的习惯。 地球上的程序代码也有一个封装环节，用来隐藏程序代码的具体细节，只留下一个公开接口，这里面有简化的目的，但也是有加密的意思在。 另外，加密也可以让夏多版的通讯法器和其他法师的产品区分起来，方便日后更新迭代的时候增加新功能。 重新制作了一个经过优化、加密的秘银结构件，整体来说小了很多，大概就是成年人两个拳头并拢的大小。 作为能量核心的五色宝石并没有变化，依然镶嵌在整个精巧的秘银结构中，只不过它们的间距比之前更小了。 封装主要存在两个层面——元素能量的层面，以及物质层面。 元素能量层面，就是要让封装材料的元素能量与法器雏形相容、相隐，而物质层面则是物质的相容、相隐。 一般来说，只有使用宝石一类的封装材料才会涉及到元素能量层面的封装，普通材料就只涉及到物质层面的封装。 时之塔中关于使用水晶封装，有一个特别的方法，那就是使用一种名为【水晶柔化剂】的元素药剂，直接将水晶转化封装状态，然后通过【法师之手】塑形成球形，待封装状态消退，就是正常的水晶了。 夏多最初也不是很理解【水晶柔化剂】的存在，觉得多一种材料就多一份成本，但在实际封装过程中，他才发现，所谓的封装状态，其实就是水晶的半元素状态。 能够同时完成元素能量层面以及物质层面的封装。 而如果按照夏多自己的想法，直接将水晶熔融，包裹住法器雏形，那只能是物质层面的封装，当然，他也做过这种方式的封装实验。 结果，封装用的水晶以及作为能量核心的五色宝石，全部炸了。 …… 熔融状态的水晶已经不是正常的水晶了，其内在元素已经发生了变化，再难作为法器的封装，即便包裹这一步成功了，后续冷却也会出问题。 据此，夏多也算是证实了一个他一直以来都很难接受的现实——魔法世界的物质根基在于元素、能量。 这和地球上能量物质本质如一的概念是截然不同的，地球上并没有纯粹能量的存在，所谓能量不过是物质的运动。 但在魔法世界，虽然夏多之前看过有关内层位面的书，书中描述的世界根源在于内层位面，而内层位面则是能量态的，或者说元素态的。 尽管之前也有些不少实验或者现象验证了这一点，但夏多长期以来所认为的“能量物质一体、本质都是物质”却在影响他的判断。 魔法世界或许也可以将能量物质看作一体，但本质上却是能量，能够独立存在的纯粹能量。 因此，许多事就不能用常理来判断了，就比如“水晶和熔融水晶不是同一种物质”这样的概念，放在魔法世界就很好理解了，元素不同，自然也就不是同一物质了。 甚至很多之前有所困惑的事，也非常好理解了。 就比如【飞行术】，放在地球上，那就是反重力，与引力相关，本质上是时空扭曲，那需要多么强大的能量啊！ 但在魔法世界，【飞行术】的门槛仅仅只是中阶法师，不说一抓一大把，但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还是个体，这么神奇的魔法不能只用一句变化系法术来解释。 其根源之处，或许就是世界的本质为能量，其所有外延属性都是能量的变化，那么找准诀窍，做到反重力飞行就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了。 …… 通用实验室内，夏多放下了所有工作，陷入了沉思，封装实验发生的爆炸让他彻底正视了自己在认知方面的局限，以及在地球上那二十多年的经历对他的影响。 不谈所谓的“扬弃”，因为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根本没必要做比较，但观念必须与时俱进，当然这个观念只在于对世界的认知。 至于其他方面，夏多觉得暂时没必要改变。 因为仅仅是世界观的调整，或者说扩展，其实也涉及到人格的构成，如果整个三观都颠覆了，那夏多还是不是夏多都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幸好，这个世界不是爆头狂魔的世界，不然的话，这种对世界本质认知的调整，应该够得上爆头的标准了。 也幸好，这里的魔法是以“用”为主，更类似科学的概念，并不与认知直接相连，不管你怎么想，魔法就在那里。 沉思过后，夏多感觉整个人都通透了许多，如果顿悟能升级的话，那他大概也能升两三级吧！ 之后夏多心里不再排斥与过去认知不符的现象，当然也不是要彻底抛开过去，这是无法抛开的，而是要积极面对，深究其内在原理。 第490章 精灵文化、转生魔法 封装实验过后，夏多就算暂时清闲了下来，每天除了上午半天雷打不动的冥想以外，剩下的时间他打算轻松一下，只做些简单的法术练习，以免“手生”。 至于新的研究，比如探知与反探知、通讯法器后续升级、心灵法术、魔法体系整理、制作法术书等等，他准备放到进阶奥术师之后。 到那时或许就是另一片天地了。 进阶的前期准备已经大致完成，只等感知到灵魂，再做些练习就可以开始进阶了，而由于阅读【耐色卷轴】带来的专注提升，让他原本的进阶进度几乎提升了三分之一。 不是在阅读【耐色卷轴】之前，剩下部分的三分之一，而是整体的进阶专注训练的三分之一，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天大的好处。 如果再看一次，也不知道会不会直接将进度条拉满。 当然，想要再看一次，只能等明年了，但不需要等到明年，他就能够进阶奥术师了。 时间大概就是这一两个月了，或许还能赶上融雪之月的三国奥术竞赛。 当然，夏多并不打算参加融雪竞赛，也没资格参加，毕竟能够参赛的都是资深的奥术师，一胜一负，背后都是三国利益的博弈。 但妮雅已经邀请他一同去观看比赛，作为观众，是普通法师还是奥术师，所得到的收获是截然不同的。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话放在施法者身上也是适用的。 …… 塞汶顿，新城区。 新城区的使馆区是塞汶顿的一道独特风景线，尽管到目前为止只有叶尔兰和科曼索在这里建设了使馆，但这里的建筑却不止有两栋。 而是一片建筑群。 或许是为了吸引其他精灵国度入驻，这里完全交给了精灵设计师设计，再交由精灵建筑师建造，是最原汁原味的精灵风格。 而且以精灵的财大气粗，这里的装饰风格始终与两国国内保持一致，站在了流行浪潮的最前沿，这点也是最引起耐色人围观的地方。 精灵国度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前往的，看到这里的建筑风格、建筑装饰、乃至偶尔露面的精灵使馆人员的穿衣打扮、一举一动，都能在耐色境内引起一番模仿风潮，也算是紧追潮流了。 而人类对精灵的推崇、热爱还远不止如此。 科曼索使馆内。 科曼索大使阿特兰、叶尔兰大使伊弗里亚斯相对而坐，不紧不慢地交谈着，举止优雅，一点也没有之前在耐色人的领主会议上那般粗鲁。 而一旁的多莱森领主一边要用喝茶掩饰着内心的焦急，一边还要时不时附和几声，实在是太难了。 “伊弗亚里斯大使，收到新任命了吗？” “已经收到了，融雪竞赛后再回国述职、履新。”伊弗亚里斯脸上看不出任何不高兴的表情，但其实他心里对国内的决策十分不满。 很明显，耐色人的崛起已经不可阻挡了，既然没有倾力一战的决心，就不要耍什么小手段了，保持好过去的亲密关系，让叶尔兰在耐色瑞尔的发展中分到好处，这才是实实在在的。 科曼索那帮金精灵权贵眼中可不仅仅只有耐色瑞尔，他们更想统合所有精灵国度，完成过去艾瑞凡达所没能完成的事业。 而国内，或许就是被那所谓的“大精灵帝国”伟业说服了，但在金精灵权贵眼中的“大精灵帝国”又哪里会是其他精灵的乐土呢？ 伊弗亚里斯对于叶尔兰的未来很是悲观。 科曼索大使阿特兰虽然无法了解伊弗亚里斯心底的具体想法，但从他的遣词用句中也能听出一些微妙的情绪。 这大概就是精灵语的美妙之处了。 阿特兰瞥了一眼旁边的人类多莱森，虽然对方说得一口非常流利的精灵语，甚至比他自己都要说得好，但连伊弗亚里斯话语里的微妙情绪都没能发现，只能说学得再好，也得不到精髓。 精灵语不仅仅有标准发音，还会根据个人、家族、时代而做出的调整，标准发言只有精灵儿童使用，成年后再用这样的发言只会让别人看笑话。 这是没有底蕴的表现。 一个精灵，往往能从对方话语中分辨出对方的家族层次、历史渊源、乃至个人喜好，没有在这种文化中长期浸润的外人是很难理解的。 以人类短暂的寿命，即便算上延寿魔法，甚至还比不上一个普通的精灵平民，又怎么可能体会到这种真正的精灵文化呢？ 与人类同处一室，尽管对方是比他更强大的法师，而且还对他小心翼翼，但阿特兰非但没有感到任何优越感，反而产生了一丝怜悯，多么可怜的短生种啊！ 想到这里，他觉得有必要问一下对方的来意，“多莱森法师，你这次过来是——” 终于想起我了！多莱森领主心里没有觉得丝毫憋屈，反而觉得十分荣幸，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忙将来意说出，“阿特兰大使，奥法联合会的谈判中止了，我现在该怎么办？” “放心，我会给他们施压的，谈判还会继续，不会影响到你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和其他领主多走动走动。” “对了！”阿特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叶尔兰大使，“伊弗亚里斯大使，你收到国内的任务了吗？” “收到了。”伊弗亚里斯点了点头，这没什么好隐瞒的，看样子阿特兰好像也收到了。 果然，阿特兰随后便说道，“多莱森法师，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去做。” 阿特兰用词虽然很客气，但发音、语气却表面他此时的态度十分随意，但多莱森领主不介意，甚至能不能听出来都是个问题。 “大使，请讲？” “我想请你帮忙调查耐色瑞尔近期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事件。” “没问题！”多莱森领主一口答应。 “这件事很重要，你要放在心上！” “知道，知道！” “既然这样，出去吧！” “是，是！” 多莱森离去后，两个精灵大使继续闲谈，漫长生命有的是时间。 而另一边，多莱森刚走出精灵使馆，脸上的表情瞬间就阴沉了下来，不过意识到这里人来人往，阴沉的表情又顺势一变，装作一副失落的模样。 其实，他确实挺失落的，他虽然无法从语言中理解精灵大使的真正想法，但作为耐色瑞尔最接近大奥术师的存在，多莱森领主对精灵魔法也有很深的研究。 仗着法术精深，他刚才偷偷施展了心灵法术，在不触及对方防护的情况下，偷窥到对方的一丝想法。 他并没有得到对方的认同，甚至还有些鄙夷他，这让多莱森有些难以接受。 能走到接近大奥术师的程度，像精灵靠拢自然不可能只是为了所谓的“推崇”、“热爱”，而是见到了对方的强大，以及那悠长的寿命。 自从听说精灵有一种转生魔法，能够将外族转生为精灵后，他内心的火热就一刻也没有停止过，一个普通精灵就拥有堪比耐色历史的寿命，怎能不让人心生向往呢！ 第491章 融雪竞赛新项目、至高传承 就在多莱森领主从精灵使馆离开不久，另一个隐秘的地方，七塔的大奥术师聚集一堂，开始商讨关于融雪竞赛的一些安排。 融雪竞赛最初只是叶尔兰的精灵法师为了指导耐色法师而出现的一个教学性质的奥术竞赛，后来耐色人发现了【耐色卷轴】，随后便抛弃了精灵魔法。 不管是置气，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之后的融雪竞赛渐渐失去了原本的味道，一直到发展成为两国解决各种纷争的博弈场。 耐色瑞尔和叶尔文之间最大的矛盾倒不是什么新势力崛起与压制，而是贸易之争，作为耐色瑞尔最大贸易出口国，数百年来叶尔文从耐色瑞尔获得了不计其数的金属原矿，以及珠宝原石。 之后在转为制成品返销到耐色瑞尔，另外还包括魔法物品、艺术品，乃至香料、酒水等高附加值的产品。 商品的单价不算什么，融雪竞赛所竞争的是贸易份额、以及贸易税的多少。 叶尔兰希望提高进口、出口，但同时要降低税率，而耐色瑞尔不仅要减少部分特定商品的进出口，还要额外提高税率。 耐色人更倾向于将部分贸易转向矮人，而不是精灵，毕竟矮人居于山中、地底，与人类没有天然的领地竞争。 另一方面，矮人还需要人类的粮食，而精灵不需要。 近年来，耐色人在融雪竞赛中输少赢多，已经向西北的矮人转移了不少进出口份额，甚至，如今的矮人已经成为了耐色瑞尔最大的高品秘银来源。 而针对精灵商品不断提高的贸易税，也让叶尔兰国内十分不满，但基于两国的历史渊源，最终也只是提高了融雪竞赛的参与度，没有发动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只不过如今有科曼索参与进来，事态的发展到底会走到什么地步，谁也无法预料。 七塔的大奥术师们在塞汶顿议会新年例会后，频繁会面，某种意义上，他们就代表了整个耐色瑞尔，尽管彼此间可能会有理念纷争，但在面对精灵时，他们还是会放下争议的。 今天这次会面主要是讨论竞赛的形式，谁也没想到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举行的融雪竞赛，到现在都还没讨论好比赛的形式。 之前和叶尔兰的奥术竞赛是从数百年前的指导练习延伸过来的，只不过现在比过去更为激烈，除了限定场地、限定外物的使用，几乎可以当作是一对一的实战。 而多了科曼索，难道要三方混战吗？ 又或者反复交战，但科曼索已经明确拒绝了反复交战，而且叶尔兰也对过去的比赛形式感到了厌倦，再用这样的形式，他们还是会输多赢少，无法改变现状。 因此精灵方强烈要求改变赛制，三比二，耐色人无法拒绝，除了传统的法术对决，还会增加两项新竞赛，由耐色瑞尔和科曼索两方分别提出。 精灵的方案还没有出来，但七塔的大奥术师们几乎可以肯定，那必定是偏向于精灵法师的。 对方虽然看似公平的让耐色人也提出一项新竞赛，但既然是奥术竞赛，涉及到魔法，耐色法师们并没有绝对优势。 除了磨练了数百年的老项目——法术对决，换了其他项目，并不见得一定能竞争得过精灵法师。 因此，大奥术师们的讨论不再是设计如何更巧妙地进行魔法对抗，而是设计出一个对人类而言更有优势的比赛。 但讨论来讨论去，大奥术师们有些失落地发现，哪怕是在法术对决这个传统项目上，耐色人对上已经打了几百年的叶尔兰可能还有一定优势，但对上科曼索就不一定了，更别说还有新项目。 那么，到底什么形式的比赛对人类法师更有利呢？ 就在众人陷入沉思的时候，希雅公主突然说道：“关于和科曼索的法术对决，诸位不必太担心，我那里有一位来自科曼索的精灵法师，我会让他给参赛的奥术师进行辅导、练习，熟悉科曼索法师的施法习惯。” 希雅公主所说的精灵法师，其实就是从时之塔带回来的费诺威塔。 星露家族经历了灾难，流亡到塞汶顿后便迅速投在了公主麾下，族长奥兰多只想要家族延续下去，根本不在乎为人类效命。 为了表忠心，他甚至还娶了一位人类妻子。 至于费诺威塔，虽然不习惯人类的生活，但在族长哥哥的压制下，也算是听话。 星露家族的投靠对于公主而言，不在于收获了几个精灵法师，而在于对科曼索国内形势的判断，以及一套足以进阶到高等法师的精灵魔法传承。 这是过去的叶尔兰所无法提供的，精灵不愿意开放至高传承，也是耐色人抛弃精灵魔法的一个重要原因，当然主要原因还是【耐色卷轴】的发现。 公主的突然发声，也让其余七塔代表想起了去年一个精灵家族流亡到塞汶顿，不过他们现在才知道那个精灵家族是来自于科曼索。首发 当公主说出星露家族的名字时，其余七塔代表们更是露出了恍然的表情，但紧接着又皱起了眉头，“科曼索的星露家族一夕毁灭，幸存者还转投耐色瑞尔？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这里面的详情我都已经了解，不管这背后是否有阴谋，但星露家族本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另外，一套至高传承也不可能有假！” “至高传承？！” 一众大奥术师顿时忘记了原本应该讨论的奥术竞赛新项目，将话题转到了至高传承上了，一位大奥术师立刻说道： “那帮长耳朵一直将至高传承藏着掖着，公主殿下，你确定那是至高传承吗？我年轻时曾经游历过精灵诸国，对于精灵魔法还算了解，要不要让我看上一看？” “就你？”另一位大奥术师当即反驳，“在座谁没有研究过精灵魔法，但要说最了解，还应该属我莫瑞恩高塔，公主殿下，请让我看看至高传承，我会做出最专业的判断！” 很快，其余大奥术师也纷纷发话，要求观看至高传承，希雅公主倒也没有拒绝，“我已经将至高传承留在吉尔斯高塔，想看的话就自己去看吧！” 七塔之间虽然有竞争，但也有合作，对外统称为“七塔集团”，人员互相往来，甚至互相流转也是常有的事。 就比如现在吉尔斯高塔的大奥术师拜伦，原本就是出身于古斯塔夫高塔。 至于为什么不将至高传承放到奥法联合会，那自然是奥法联合会的成分更为复杂，加上不想触动精灵的敏感神经，私下研究就可以了，最好还是不要公之于众。 第492章 正确应对策略 出了至高传承这档子事，原本的讨论会也进行不下去了，七塔代表纷纷退场，等不及要去观看至高传承了，只有希雅公主一个人留在了最后。 看到那几位大奥术师急不可耐的样子，希雅公主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当然她也能理解那几位的心情，当初她自己在知道至高传承的时候，也像他们哪怕急切。 就是不知道下一次会面要等到什么时候了，融雪竞赛看似还有近两个月，但相比于这么大的事件，时间已经近在眼前了。 一时间，希雅公主有些后悔说出至高传承的事了，倒不是因为藏私，而是应该找个更好的时机。 …… 大夏领，临水村。 这天，刚刚清闲了几天的夏多突然收到塔灵的提示，最初他还以为是发现新投影位面或者次位面了，又或者是他发布的通讯法器使用极限测试的任务结束了。 但没想到是转发的来自妮雅的消息，而妮雅的消息竟也是转发的，来自于妮雅的老师希雅公主，大意就是向吉尔斯高塔所属施法者征求意见，需要一个能够体现出人类法师竞争力的奥术竞赛方案。 收到这条消息，夏多立刻知道今年的奥术竞赛有变数了，不过想想也是，多了个科曼索，三国混战，能不出现变数吗？ “能够体现出人类法师竞争力的奥术竞赛？” 夏多也忍不住思考起来，大胃王比赛不知道算不算，以精灵那种自矜自傲的作态肯定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狂吃海塞，而且还是给人类表演。 以夏多两次投影精灵的经验来看，任何精灵只要表演一下，基本上就算是在精灵世界社会性死亡了，长久的寿命会带来更长久的笑料。 即便有魔法，可以吃得很优雅，但也逃不过“大胃王”的称号，精灵无论私底下有多乱、多糟，但他们不会容忍自己在公众面前有任何一丝污点。 如果真的举办大胃王比赛，或许根本没有精灵选手也说不定，某种意义上，参加本身就是一个污点。 当然，另一方面，耐色法师也不见得能够当众表演这些，只不过相比于精灵，人类的接受程度应该要高一些。 既要站在奥术竞赛这个点上，还要体现出人类法师的竞争力，说到底还是硬实力不足，想要走歪门邪道。 不过夏多倒是对此很认同，不管黑猫还是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既然耐色瑞尔需要奥术竞赛的胜利，那么耍点手段也是应有之义。^ 甚至这根本就不叫“耍手段”，而应该叫做“正确的应对策略”。 科曼索既然强行加入原本的两国竞赛，将两国还算平和的奥术竞赛，变成三国混战，本身也并不光彩。 国与国之间本就没有多少道德可言，更何况连种族都不一样。一切全凭利益说话，或是短期、或是长期。 夏多在地球上见过太多了，不过公主想要的奥术竞赛新项目，他暂时还没能想到，魔法实力不足，就类似于地球上的科技实力不足。 但偏偏这里的魔法常常与个体联系在一起，地球上那种靠人的意志超越科技的做法，在这里是很难行得通的。 另外，科技达到一定程度后，就可以无视人的意志了，魔法也是这样，而且门槛更低。 耐色瑞尔在高端层面或许存在什么威慑力量，但在常规的奥术竞赛中，其实并不占优势，或许寿命短、更新迭代快就是人类相比于精灵而言，最大的优势了。 稍稍考虑一番，夏多就放弃了，不想为这种事大伤脑筋，那种想而不出、求而不得的感觉是最难受的。 终究是要在人类和精灵的不同之处上考虑，只有差异化竞争才能取得一些优势。 或许不去想它了，灵感就自动来了也说不定。 接下去的日子里，夏多果真就一直没有刻意去考虑奥术竞赛的事，只是专注于自己的计划——上午冥想，下午做些简单的法术练习，同时等待时之塔那边的结果。 无论是位面探索阵列的结果，还是测试任务的结果。 …… 在这样充实而又悠闲的日子里，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很快就来到了三月底。 来自南方的暖湿气流似乎比往年来得更早了一些，尽管距离融雪之月还有整整一个月，但夏多在临水村却看到了雪化的痕迹。 冻结的土地也在解冻，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面发展，大夏领的领民们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不再限定于临水村内的工作。 趁着森林还未苏醒，夏多下令加大了伐木力度，甚至还让人将修整下来的细树枝在接下去要平整的土地上焚烧，人为地加速土地的解冻进程。 至于奥术竞赛的新项目到现在还在征集，夏多在和妮雅的交流中了解到塞汶顿的法师们可是提出了不少令人哭笑不得的方案。 其中就有夏多曾经也想到过的大胃王比赛，当然这种方案肯定是被第一时间就毙掉了。这样的方案别说是拿去和精灵比赛了，就是大奥术师自己都说不出口。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举重、跳高、跳远之类的，魔法的因素太少了，更倾向于表演性质，而不是竞赛性质。 为此，得知这一消息的科曼索大使甚至还放言嘲讽，说是耐色人是只知道玩肌肉的野蛮人，让耐色人去和兰加斯人比吃饭、比举重。 都将耐色人和兰加斯人这样的、耐色人眼中的【真·野蛮人】放在一起了，耐色法师们当然都气不过，七塔更是严格限定了必须是奥术竞赛。 这就更加大了新项目的设计难度。 那么，耐色人到底在什么领域能胜过精灵呢？ 和妮雅的不断了解，让夏多了解到塞汶顿的最新状况，其中自然也包括耐色法师们的各种奇葩创意，于是，一个想法在夏多脑海中逐渐成型。 不过个中细节，还需要结合魔法世界的实际情况进行调整，夏多有把握，如果采用他的方案，那么耐色瑞尔一方获胜的几率会提高很多。 第493章 奥术迷局、宏伟幻象 在地球上的各类比赛中，堪称小国逆袭的最佳选择，那当然就是智力竞赛了，如围棋、象棋之类的。 正常的体育竞赛，因为各国发展水平不同，训练器材、装备技术能够拉开非常明显的差距，就比如游泳比赛中的鲨鱼皮泳衣、跑步比赛中的运动鞋等等。 但智力竞赛，不再考虑这些外部优势，基本将参赛者的竞争点控制在纯智力方面，毕竟不会有谁因为用了一副金棋盘就能提高胜率。 夏多觉得耐色人想要战胜精灵，唯一能做的就是差异化竞争，人类的优势或者说不是劣势的一点就在于——智慧。 虽说漫长的生命能够让精灵接触很多人和事，学到很多知识，增长很多智慧，但他们并没有和耐色人拉开绝对的差距。 不然的话，也就不会有如今的融雪竞赛了。 魔法能力其实就是智慧的一个体现。 另外，耐色瑞尔起步较晚，但依然能够发展到如今这种程度，正是耐色人智慧的体现，如果设计一套规则将竞赛圈定在某个具体的智慧领域，或许就可以战胜精灵。 而这套规则，耐色本土其实也是有的，从精灵那边传过来不少益智的棋类游戏。 只不过由于人类法师的寿命较短，他们不会将大量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因而在对战时，除非真的聪明绝顶，不然是很难战胜在这上面毫不吝啬时间的精灵的。 新的规则会让双方的水平暂时保持一致，如果后续的融雪竞赛还用它的话，或许耐色法师们也会进行针对性的训练。 当然，这是后事，就不需要夏多来操心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一套规则提交上去，至于是象棋还是围棋，他正在考虑。 不过，所谓考虑其实也就是一两个念头转动间，夏多很快做出决定，仅从智力竞赛的角度来看，围棋无疑要更适合一些。 但融雪竞赛新项目却不能完全设置成智力竞赛，毕竟是奥术竞赛，要让魔法能力有所体现，而这方面，有大量交战的象棋就更合适了。 魔改后的象棋，被夏多称为【奥术迷局】，除了棋子的名字本土化后，最大的改变就是棋子具有真实的杀伤性。 比如【炮】，变成了一种能够越过己方一个棋子攻击对方棋子的法术，【兵】、【卒】变成了一种近战接触型法术，其他的也类似。 参赛者在下棋时，依照象棋规则走棋，但在吃子时，除了棋子之间的攻击外，参赛者也可以施法干扰或者辅助。 也就是说，在吃子环节加上了法术对决的成分，只不过棋子具有先攻优势，参赛者施法干扰并不容易。 总体来说，还是偏向于智力，但也能跟魔法扯上关系。 至于棋子的具体法术设计、制造，夏多也只是提了一个思路，他相信大奥术师们肯定能设计出更加本土化的法术棋子。 将这套【奥术迷局】的竞赛方案通过妮雅提交上去后，夏多就不管后续了，因为他之前也提交过两个方案，类似大胃王那种，后来也就没后文了。 加上精灵的嘲讽，基本上就是被毙掉了。 至于现在这个，夏多心里其实也没什么底，不过他能做的就是这些了，为此牵涉过多精力，有些得不偿失。 就在夏多提交方案后的第二天，妮雅突然发来消息，语音的那种，“夏多，你知道吗？你的方案被老师留下了，之后会在七塔内部讨论，如果通过的话，融雪竞赛的新项目就确定是【奥术迷局】了！” 妮雅的声音中透着压抑不住的欣喜，甚至还隐隐带着一丝自豪，夏多倒是没有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已经做了他能做的。 方案被采用也好，被毙掉也罢，其实都影响不到他。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哪怕是一天后，再次受到妮雅的通知，方案已被采用，夏多也只是微微一笑，相比这个，他对精灵方提出的新项目倒是更感兴趣一些。 这点在妮雅最近一次传回的消息中也有所提及，在耐色瑞尔方确定了新项目后，紧接着精灵方也通报了新项目。 一个被称为【宏伟幻象】的奥术竞赛，要求参赛者施展幻象法术，创造出他们所能想象的最壮观或是最奇特的场景。 从凡俗如贵妇人的美丽形象到史诗如伟大战役的真实重现再到异想天开高大的金树上有无数蝴蝶盛开、飞舞着，留下一道道暗淡的美丽光带。 至于竞赛结果，则是从参赛者所创造幻象的大小、精巧度、逼真度以及想象力等方面进行评判。 对此，夏多也不得不感叹一句，果然是精灵，不愧是玩艺术的。 精灵所认为的，最伟大、最崇高的艺术就是魔法，不过艺术的表现形式却不仅仅只是魔法本身，还有其他方方面面。 夏多两次投影精灵，也算是对精灵的本质颇为了解，他觉得这次融雪竞赛耐色法师在【宏伟幻象】这项中应该是很难得分了。 人类靠智慧、精灵靠艺术，双方所选的侧重点都想着尽量抹平对方的优势，还真是颇具奇幻色彩呢！ …… 与此同时，四月的塞汶顿，七塔代表再次会面。 “这次科曼索有备而来，那帮长耳朵就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一位大奥术师愤愤不平。 “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把你在东边的那座度假庄园送给我！” “呃——”之前说话的大奥术师顿时不说话了，那座庄园就是依照精灵风格建造的，实用不实用那不好说，但好看那是真的！ “平常吵吵也就算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自己人就不要内讧了。”古斯塔夫高塔的巴迪加尔把脸一板，露出不悦的表情。 大奥术师或许都掌握着强大的魔法，但落实到具体的战斗中，就需要一些战斗天赋才能将这种力量完美发挥出来。 七塔代表大多是合格的学者，却不一定是合格的战士。 作为公认的七塔最强战士，巴迪加尔的态度其他人还是很重视的。他一表态，其他就都安静了下来。 当然，巴迪加尔是合格的学者、合格的战士，却不一定是合格的外交家、战略家，待众人安静下来，他才将话题重新拉回到这次会面的目的上：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应对？” 第494章 幻术师、精灵廷 现在的情况就是精灵摆明了欺负人类的艺术底蕴不足，一众大奥术师都能看得明白，但也无可奈何。 人类的审美数百年来一直深受精灵的影响，就连大奥术师都很欣赏精灵艺术，和精灵比这个，有可能赢吗？ 沉默、压抑的氛围弥漫着这间隐秘议事厅内，艺术方面不如精灵倒也没什么，毕竟耐色法师都讲究实用，精灵的好，用就是了。 但问题是融雪竞赛还牵涉到很多利益，乃至于很多潜在的危机，不要说输掉一整个项目了，就是输掉一场，都让人无法接受。 “还记得前些年我们放走的那个小东西吗？”一位大奥术师突然说道。 “什么小东西？” “就是那个精通幻术的侏儒奴隶！” 这么一说，好几位大奥术师立刻就想到曾经被他们故意放走的侏儒奴隶。 在耐色疆域内生活了很多侏儒，耐色也需要这些智慧生物进行矿场开发，智慧不俗的他们可比什么兽人奴隶强多了！ 只不过这些侏儒也不知道从哪里学会了精灵魔法，虽然在耐色法师的刻意打压下很难发展，但在生与死的压迫下，他们专注于幻术魔法，隐藏自身、隐藏族群。 有些侏儒幻术师的幻术甚至连大奥术师都为之惊叹。 被几位大奥术师故意放走的那个侏儒奴隶就是一个技艺十分精湛的幻术师，而且最关键的是在侏儒族群中颇有声望，放他走就是为了让他去聚集侏儒，从而让耐色法师们免去了到处搜捕的麻烦。 只要盯着那个侏儒幻术师，等到他聚集的数量一多，就安排一次扫荡，抓捕一部分、放掉一部分，等下次聚集得多了再继续抓。 用这种方法，到如今耐色疆域内的野生侏儒有大半都被抓起来充当奴隶了。 侏儒的幻术虽然不如精灵那么充满艺术性，但论契合自然或者异想天开，绝对是胜出的，毕竟是在生死中磨练出来的。 那位大奥术师就是想让侏儒代替人类出场和精灵们去比赛。 侏儒不算是耐色人的敌人，但耐色人却是侏儒的敌人，让侏儒为敌人而战，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脑洞大开的想法。 但秉承着实用主义的大奥术师们很快就接受了这一建议，反正靠人类法师是很难取胜了，倒不如用侏儒试试。 “公主殿下，【法术对决】需要你手下精灵法师辅助训练，【奥术迷局】又是你提出来的，这两个项目就都由你负责吧，我们去搞定那些侏儒。” 希雅公主点了点头，“可以，不过【奥术迷局】可不是我提出的，而是一位开拓者提出的。” “开拓者，是那本《大夏领标准开拓手册》的作者、大夏开拓领的领主夏多？” “对，就是他。” “不错。” 之后就没有下文了，毕竟能让大奥术师能记住名字已经很不错了。 很快，七位大奥术师就各自散去，而此时距离融雪竞赛已经不到一个月了。 …… 而在耐色疆域的遥远东方，科曼索境内，阿考拉森林深处。 一片神秘结界所覆盖的区域，虽然饱经战火的摧残，但依然顽强地幸存了下来，并努力恢复着，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村落，但这里就是精灵廷，也是诸多精灵长老们养老的地方。 过去这里也曾经经历过辉煌，数百位高等法师、牧师、贵族站了起来，在这里发出宣告，反抗艾瑞凡达的帝国统治。 当然，几千年过去了，这里的辉煌早已不再，如今这里已经成了养老地，长老们宽宏博爱，还能在对卓尔的战争中发挥最后一丝余热，这也是科曼索冕王容忍这里继续存在的重要原因。 不过今天，精灵廷迎来了诸多年轻的高等法师，尽管他们的真实年龄在精灵中也不算小了，但相比于诸位精灵长老，还是不折不扣的年轻一辈。 精灵廷禁止传送法术，法罗一行步行从结界外来到了结界内的村落中，组织成员已经提前在这里布置好了仪式现场。 一个规模庞大的神秘法阵，秘银浇筑的施法节点，无数颜色各异的宝石镶嵌着节点之间，更有种种神秘符号在空气中若隐若现。 远处，几位精灵长老笑眯眯地看着这里，他们与尘世的链接早已断开，之所以滞留尘世，也仅仅是为了给后辈最后一点帮助。 法罗发自内心地尊敬这些精灵长老，远远地了行了一礼，随后让没有参加仪式的组织成员招待过来围观仪式的精灵法师。 他自己则认认真真地将整个法阵检查了一边，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万一出错，就算侥幸留了一命，主神的神谕就不容易完成了，下次想要再组织一次【全知秘仪】就没这么容易了。 好在一切都没有问题，法罗理了理华丽的法袍，站到了法阵中央、秘银浇筑的施法节点上，见到法罗开始了，其他十二位高等法师也依次占到了自己的施法节点上。 以法罗为中心，周围等分的三个角上各有一个施法节点，而每一个施法节点，又各有三个附属施法节点。 相当于1-3-9的分法。 当包括法罗在内的十三位高等法师一切准备妥当后，仪式便正式开始了。 首先由法罗念出起始咒语，将【全知秘仪】配套的法阵启动，之后咒语陡然一变，其他十二位施法者也开始念出咒语。 虽然各自念出的仅仅是缺省后的咒语，但配合起来，十三个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套完整的咒语。 当然秘仪绝不仅仅只有咒语，甚至于咒语也是其次，根本还在于对魔网的控制，咒语仅仅是起到辅助作用，让十三位施法者协调一致。 参与人数越多的仪式，协调起来就越难，当然从另一方面来说，威力也就越大。 …… 随着【全知秘仪】的开始，精灵廷周围开始起风了，甚至天色都似乎暗了下来，法阵周围不断浮现出各种难以理解的神秘异象。 围观的精灵法师纷纷远离法阵，但没有一个离开，既然来了肯定是有一定的心理准备的。 不一会儿，天空下起了小雨，法罗等人全无防护，任由雨点打在脸上，但咒语的节奏却丝毫不乱，更隐隐与周围的风雨形成了共鸣。 一直到大半个小时过去了，风停了，雨也歇了，一道彩虹从挂在不远处的橡树稍上，而法罗这边也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首发 之前所有的可以理解为施法过程，之后还有结果，需要他以及其他十二位参与者共同承受。 全知可不一定是好事，没有那个承受能力，或许一下子就会被庞大的信息撑爆脑袋，法罗的方法是借助法术，将十三位高等法师的思维链接到一起，构建出一个简单的思维模型，将所有信息纳入、规整、并得出结论。 另外，思维模型不能复杂，太复杂处理速度就会慢，一慢就会发生意外。 终于，除了法罗，其他施法者的咒语都停止了，当法罗念完最后的终结咒语后，法阵瞬间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 这既有肉眼无法看到的魔法灵光，也有刺目的肉眼可见光，让周围围观的一众精灵法师都眯起了，有些甚至干脆闭上眼睛，去感应法阵处的魔网变化。 第495章 全知思维模型、光芒 此时，仪式所在区域的魔网爆发出无比强烈的振荡，但又似乎达到了一个物极而反的程度，下一刻就完全安静了下来。 而在一众围观的精灵法师们的眼中，这个仪式所产生的影响是无比深远的，如果不是在精灵廷这样受过特别改造的区域，甚至有可能对魔网环境造成永久性的改变。 不知过去了多久，施法的十三位高等法师终于脱离了失神状态，周围围观的法师们正要上前询问仪式的结果，站在施法节点上的一位施法者突然一个踉跄，“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正是十三位高等法师中最年轻的维兰瑟，意识到自己失态后，立刻清理了污物，取出一具和她一模一样的拟人傀儡，抱起本体对靠近的法师说了声抱歉，然后便直接离开了。 而其他施法者的状态也十分不好，脸色苍白、瞳孔发散、颤颤巍巍，但终究没有维兰瑟那样失态，他们还是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 看着周过来似乎有很多问题要问的围观者，法罗顿时生出了一丝不耐烦，现在他的脑袋整个都乱糟糟的，无数信息在里面盘旋，甚至如果不是维兰瑟的那一声呕吐，让他一个激灵，他都要忘记自己在这里的目的了。 【全知秘仪】在一定程度上确实配得上全知之名，施法完成后，由他们十三个施法者所构建的思维模型中涌入了无数信息，这些信息大多是不可理解的。 在那一瞬间，他们十三个高等法师就等同于一个全知者的思维外延，但这个全知的思维模型是由他们十三个高等法师的部分思维所构建，他们的主体思维能够从中获取经过提炼、整理的信息。 法罗想知道的自然是主神的神谕中提及的“雪花石塔故地有可能出现的变故”，当然，主体思维也就是法罗自己，他并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潜意识，偶尔泛起的一个念头。 比如，想知道某个法术的具体信息，那么全知思维模型同样会给他传递信息，甚至感觉微风拂过皮肤，全知思维同样会解析微风，一直追溯到源头。 事实上，正是因为杂乱思维的存在，才让他们这十三位施法者接收了太多无意义的信息。当然，有意义的肯定也有，这也是参与【全知秘仪】的隐藏福利。 而法罗的目的已经达成，面对围过来的法师们，他强忍着身体、心理上的不适招呼了几句，随后便在围观者的探究目光中迅速离开了。 …… 等到组织成员再次聚集，已经是三天后了，依然是在统治之塔中的某个大厅内，除了原本的十六位成员，这次还多了三位组织外的高等法师，其中两位直接参与过仪式，一位是在替补名单里面。 这次组织成员会面，除了讨论仪式结果，主要就是接纳这三位高等法师加入组织。 看着组织一天天壮大，法罗心中不禁有些志得意满，不过一想到从全知思维模型中得到的关于神谕指示的信息，他又皱起了眉头。 “首先让我们欢迎杰里尼斯、海德雷、肯尼斯这三位同伴的加入！” 这次就不需要法罗为众成员一一介绍了，在之前参与【全知秘仪】的活动中，大家就已经认识了，毕竟这三位新成员本身也是和组织成员中的一位或几位相熟。 “诸位，既然大家都已经认识了，下面就说说在仪式的结果吧，参加仪式的诸位法师都看到了什么？” 当然看到了很多东西，不过其余十二位参与仪式的施法者也清楚法罗交代的任务，那就是关于神谕所指示的内容，而且他们自己也比较感兴趣。 其他收获不谈，关于这个，十二位参与者可都是第一时间了解的，全知思维模型对参与者所展示的信息，会根据各自不同的认知、经历、乃至心理情绪，而有所不同。 这样就能够从多角度全面地解析结果。 不过，在法罗询问后，十三位参与的脸色却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法罗心里一个咯噔，他当然知道自己在仪式中“看”到了什么，现在其他参与者露出这样的表情，难道他们看到的和自己一样？ 而其他参与者看到同伴的困惑表情后，也若有所思。 “法罗阁下，关于主神在神谕所指示的'雪花石塔故地可能出现的变故'，我在仪式中只看到了一片耀眼的光芒，偶尔有丝丝阴影在其中游荡，我不明白这是不是主神所指的变故？” 一位高等法师说完，另一位高等法师立刻就开口了，“法罗阁下，我也看到同样的一幕。” “法罗阁下，我也是。” …… 很快，所有参与者都说出了自己的结果，法罗并没有怀疑他们说谎，因为这没必要，而且他自己也是看到了一片光芒。 那光芒是如此耀眼，以至于他都要以为自己在直视太阳，想到太阳，法罗立刻就想起了那位耐色人的神。 号称太阳化身、光辉之主，执掌秩序、律法，祂毫无疑问是一位伟大的存在，即便是主神也不会否定这点。 但祂终究是耐色人的神，而不是精灵的神。 如果那片光芒是指光辉之主，那么变故到底是什么？光芒中游荡着丝丝阴影，是否意味着光辉之主将会发生意外？ 不过，【神】何其伟大，法罗就算胆子再大也不会真的认为光辉之主会发生什么意外，即便祂是一位异族神。 法罗沉吟着，到底是什么变故？主神的神谕明确指出这个变故有可能影响到精灵的命运，如果不是光辉之主，哪会是什么呢？ 法罗出身科曼索，他已经委托科曼索驻耐色瑞尔大使帮忙调查耐色境地的异常情况，而叶尔兰大使也有组织内的叶尔兰法师去帮忙联系。 只不过那边的结果还没有传回来，这边就出现了这种情况。 一时间，法罗有些坐不住了，他感觉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必须向主神汇报，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在科曼索，法罗也有自己的家族，匆匆结束这次会面，法罗离开了统治之塔，来到家族内部的一个小型圣坛前，虔心祈祷。 祭司与神联系，并不需要太过复杂的过程，很快法罗就将全部情况上报，但他并没能得到主神的回复。 对此法罗并不感到意外，就算是他的一些下属、后辈向他汇报什么，他也不可能立刻就给出回复，更何况是神呢？ 除非是非常紧急的情况，但眼下，主神所指示或者说预示的变故，其实根本算不上紧急，最多只能说是重要。 可未来的事，谁能真正掌控呢？就连主神自己都无法确定，所谓“雪花石塔故地的变故”对精灵未来命运的影响是好还是坏。 得不到回复，按照法罗的理解，应该就是继续调查、并观望了。 第496章 再至塞汶顿 奥法联合会总部，2号公共传送间。 伴随着一道白光，传送法阵上出现了一位身着暗红色法袍、手持银白色权杖的年轻法师，来人正是被妮雅一个“电话”从临水村召唤到这里的夏多。 说实话，再次来到塞汶顿，夏多心里多少是有点不爽的，他提出的奥术竞赛新项目方案被采纳了，但奖励没给不说，还把他叫来给一帮新手做培训。 他现在正到了感知灵魂的关键时刻，到了吉尔斯高塔，他怎么敢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冥想呢？但大奥术师的召唤他不敢不从，特别是公主这位大奥术师还算得上是他的上级、靠山。 靠人家混饭吃，怎么也要给点面子。再者，虽然现在还没有奖励，但等到融雪竞赛尘埃落定，只要耐色瑞尔这方在【奥术迷局】上取得了好成绩，那奖励肯定是少不了的。 而能否取得好成绩，跟他的培训也有一定关系，至少在上面人看来，有关。 出了奥法联合会，是妮雅过来“接站”，并带他进入旧城区，如果没有人带领的话，那他指不定要绕多远的路呢。全网 . 当然，也可以通过奥法联合会的传送法阵直接前往吉尔斯高塔，只不过夏多没有吉尔斯高塔传送法阵的通行密钥就是了，哪怕只是临时的。 “夏多，你知道吗，你现在可出名了，自从融雪竞赛新项目公布后，很多人都在打听你的消息，就连精灵那边也没有再挑刺了。” “是吗？” 夏多面色不变，语气也有些平淡，但其实他的内心却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平静，能够获得名声当然是一件好事，毕竟他推测自己的血脉觉醒或许就和那些针对他的信念力量有关。 但名声同时也会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比如招人嫉恨什么的，如果可以选择的话，那他倒是宁愿不声不响地吃掉所有好处。 当然，夏多也不惧挑战，现在的他已经有足够的底气应对一切。 只不过，麻烦也是他想要极力避免的，除了浪费时间，还有什么用处呢？ 似乎看出夏多的兴致不高，妮雅又转而给夏多介绍其吉尔斯高塔的情况，虽然妮雅进入吉尔斯高塔还不到一年，而且这段时间又大多处于补课状态，但至少是要比夏多更了解，不是吗 不一会儿，搭载两人的马车进入了旧城区，旧城区远不如新城区繁华，甚至说是冷清也不为过，不过夏多却从中感受到了一丝与地球上的大学相似的氛围。 除了最高的吉尔斯高塔，其他还有很多低矮的法师塔，根据妮雅的介绍，这些法师塔都是大法师所建，虽然不及时之塔那么完善，但也传承有序、价值不菲。 大法师的进步路线十分狭窄，除了博个虚无缥缈的可能去成为传奇法师，直接进阶奥术师是基本不可能的。 大多数大法师在寿命将尽的时候都会想办法建一座法师塔，留给后人，有钱的更是早早就建了。 当然，旧城区的土地有限，能留够在旧城区的法师塔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了，最近的一座建立在旧城区的法师塔还是在百多年前。 之后的大法师们大多是尽量谋取一块靠近塞汶顿的土地，建立法师塔传承下去。 最初耐色核心区域的土地还算充裕的时候，谋取一块土地并不难，甚至只要是无主之地，都可以去占据，毕竟大法师本身就是拥有开拓新地的权利的。 不少非常小的领地就是这么诞生的。 但现在，耐色核心区域的无主之地已经极其罕见了，即便有，也有很多人盯着，现在的大法师们大多选择直接进入七塔，或者其他大奥术师的法师塔。 虽然不比拥有自己的法师塔来得自在，但也不需要去荒野开拓新地那么辛苦、那么麻烦了。 听了妮雅的介绍，夏多还想到了更多，现今时代，如果耐色瑞尔没有发生生产力方面的根本性突破，那么核心区域的人口饱和已经成为定局了。 那么公主所主导的开拓运动，就无比符合现下的时代潮流了。 不去开拓新地，那内地或许就要通过战争来消耗人口了，而开拓，除了能获得新的土地，本身也会消减人口。 即便没有公主率先提出，也会有其他领主出来做，毕竟现在的耐色疆域本就是从无到有开拓出来的。 他们现在只不过重新走上祖辈的道路罢了。 开拓者已然成为耐色瑞尔的先进分子了，这么一想，夏多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 听到笑声，妮雅转过头来，好奇地问道：“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家乡的一个名字。” 提到家乡，妮雅更加好奇了，“夏多你不是耐色人吧，怎么一直没听你提起过你的家乡？” 夏多对于自己不是耐色人的事实无意隐瞒，不过家乡的存在还是要做些技术性的修饰，毕竟他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是一个异位面，乃至异宇宙的存在。 一直以来，他都自称家乡在比科曼索更遥远的东方，至于是在哪里，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因为木岩的存在，夏多觉得这个世界应该是有所谓的卡拉图大陆的，只不过是不是和耐色瑞尔同处一个位面，就不好说了。 反正木岩自称来自东方，他也自称来自东方，木岩自称遭遇了一次时空裂隙，那他也经历一次好了，反正有过这种经历的人并不在少数。 就夏多所知道的，【传送术】失误除了有可能让施法者自己迷失异域，也有可能让附近的其他人牵连其中。 耐色瑞尔的传送事故早就屡见不鲜了，特别是传送卷轴，让这种事故的发生概率大为提升，这也是为什么夏多在研究传送法术的时候优先考虑稳定性的原因。 实在是怕死。 见妮雅对自己的家乡感兴趣，夏多并没有因此反感，不过看到前方不远的高塔，他笑了笑，说道：“我的家乡在一个很遥远、很美丽的地方，但这个故事会很长，如果你想听的话，以后有时间再慢慢讲给你听，现在先带我进吉尔斯高塔吧。” “哦，对了，格瑞塔大法师还在法师塔中等你。”想起正事，妮雅顿时又着急起来，拉着夏多就往高塔脚下跑去。 第497章 斯图亚特、战争艺术 七塔之一的吉尔斯高塔自然是不凡的，当然，这主要体现在它的高度以及影响力上，但论到法师塔本身的能力，或许在很多方面都不如时之塔。 毕竟，时之塔建造在最近百年，而吉尔斯高塔则在更遥远的过去。 进入吉尔斯高塔，夏多见到了来来往往、忙碌不绝的学徒们，以及身上魔法灵光闪耀、明显带着多件魔法物品的法师们。 整体人数比时之塔多太多了，特别是正式法师的数量，乍一看甚至比学徒还多，虽然夏多看不出他们的具体等级，但从身上魔法物品的数量，也可以大致推断一二。 高阶法师恐怕不再少数。 大奥术师对法师们的吸引力果然是大啊！ 不过夏多也推断，耐色核心区域普通领地的情况，或许还不如时之塔呢，毕竟距离塞汶顿越近，人才被吸引的可能也就越大。 估计除了少数大奥术师的领地，那些普通领地上的法师们都要跑光了。就算是时之塔，距离塞汶顿那么远，也还是会有法师离开。 特别是那些天赋卓越的，就更向往大奥术师的境界了，能靠近一些也是极好的。 …… 很快，“老熟人”格瑞塔大法师出现在夏多和妮雅身前，之后妮雅离开，格瑞塔大法师则继续带着夏多前往目的地。 路上，格瑞塔大法师嘱咐道：“你要培训的对象是来自七塔的十位奥术师，公主殿下对这个项目十分重视，如果你能让这十位奥术师最终胜出，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是，我明白！”夏多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或许现在没给奖励，就是等着获胜后再一起给，当然要是输了，可能就真的没了，如此，夏多也必须用心去教了，哪怕只是为了奖励。 一路上，两人客套地说着话，很快就到了训练室。 这是一个大概一百多平的房间，正中央的地面上刻着一个巨大的象棋棋盘，上面有着阵营不同的两方棋子。 此时正有两位棋手站在各自的统帅位，指挥棋子往来交战，夏多第一次看到自己提出的方案落到实处，而且这么快就将棋子做了出来。 这里的每一个棋子都是魔法物品，其中蕴含着一个可以被棋手反复激发的法术，而且所有法术都相对处于均势，只有先动的那一方具有一定的优势。 但这部分优势也并非绝对，也有可能被棋手之间的较量抹平。 本质上，这其实还是法术对决，只不过加入了棋局元素，如果在法术对决方面完全落于下风的话，那么即使棋下得再好，吃不了子，也还是白费。 所以不可能用普通人来作为棋手，必须是施法者。 “大家停一停，公主殿下帮你们把【奥术迷局】的创造者请来了。”格瑞塔大法师高声喊了一句。 随后，不只是正在训练室正中央进行施展训练的两位奥术师停了下来，边上在下普通棋的其余八位奥术师也停了下来。 单凭格瑞塔大法师并不足以号令这十位奥术师，但她却是公主殿下最亲近的下属，某种程度上就代表了公主本人，这些奥术师当然不敢不从。 另外，就是夏多的原因了。 早就拿到方案，并训练多日的奥术师们，总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奥术迷局】的规则虽然看似简单，但他们却觉得这背后蕴含着非常深刻的道理。 越是训练，就越觉得深不可测，同时对夏多这位创造者也越发感兴趣了。 听到格瑞塔大法师的话，当即就有一位奥术师等不及那几步的距离，直接施法传送到夏多面前，先是对格瑞塔大法师点头致意，然后看向夏多，问道： “你就是夏多，怎么这么年轻？这个【奥术迷局】真的是你创造出来的吗？” 年轻的夏多很显然不符合他们之前私底下的猜测，他们觉得能创造出这么深奥的棋局肯定是一位充满智慧的老法师，而不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这位大人，我——” “等等！”之前说话的奥术师立刻打断了夏多的话，“不用叫我大人，叫我斯图亚特就好了，我来自莫瑞恩，你快说你是怎么创造这个奥术迷局的。” 说话的时候，其他几位奥术师也围了过来，一下子被这么多奥术师围着，夏多还真有点紧张，不过他也看出这些人并无恶意，毕竟能够代表耐色瑞尔参加融雪竞赛，肯定是七塔中的佼佼者。 看他们的年纪，其实并不比夏多大多少，勉强还能算同一辈的人，能取得这样的成就，花在魔法上的时间肯定要比花在勾心斗角上的时间要多得多。 某种意义上，他们虽然掌握了更强大的力量，但心思应该要比普通的流浪法师单纯得多。 当然，夏多也肯定不会将他们当成完全不懂事的小白兔就是了。 “几位，关于奥术迷局，其实我在提交给公主殿下的方案中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它来自我的家乡，一种用来简单推演战争的游戏，我只不过将它稍稍改造了一下，不敢称创造者。” “难怪我总觉得【奥术迷局】有种奇怪的感觉，原来是战争，看来夏多法师你的家乡很有尚武风范啊！” 夏多微微一笑，岂止是尚武，几千年下来几乎打个没停，围绕着战争而诞生的谋略、思想数不胜数，这可比什么所谓的战斗民族的境界要高太多。 一个更多地是逞匹夫之勇，而另一个已经将战争玩到艺术层次了，完全不在一个档位上。 …… 双方的见面十分顺利，接下来夏多就在吉尔斯高塔住下了，每天上午去训练那十位奥术师，下午则是泡在图书馆中。 虽然权限不高，但也能看到很多时之塔所没有的书籍，特别是一些最新的着述，哪怕只是看到一个名字，都算是一种收获。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了，而夏多也越发焦躁起来。 在吉尔斯高塔，他不可能花半天时间来进行冥想，只能抽空进行，效率比起在临水村的时候，大大不如，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在不断进步着。 甚至因为这种隐隐的急迫感，他在单位时间的效率反而提升了不少。 一直到四月中，夏多来这里已经快半个月了，目前看吉尔斯高塔的安排，或许是要他待到融雪竞赛，但他却想在融雪竞赛前进阶奥术师，这就是天然的冲突了。 这天训练结束，夏多没有前往图书馆看书，而是找到格瑞塔大法师说明了来意。 不出意外的，大法师拒绝了，但夏多却也据理力争。 第498章 惊讶、长寿 “大法师阁下，我确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哦？什么理由？”格瑞塔也来了兴趣，很明显留在吉尔斯高塔的条件要远胜于时之塔，不管是图书馆的馆藏书籍，还是可以交流的同阶施法者。 怎么这位夏多领主还是要选择离开呢？ “训练室那边，我已经没什么好教的了，他们现在需要的是多练习。”夏多并没有说谎，穿越前，他对于象棋的理解仅仅只是下得不错，并非什么国手、牛人。 甚至论到下棋的场数，他可能已经比不上那十位奥术师了，毕竟人家现在就是在吃象棋这口饭的，而夏多仅仅只是为了娱乐。 他所能教的，除了带着他们熟悉规则，就是一些常见的套路了，但套路这东西讲完也就没了，真正临场发挥还是要靠个人。 现在有没有夏多，问题都不大，让他们自己训练也完全可以。 当然，还有一种最关键的理由，“格瑞塔阁下，我计划在这个月进阶奥术师！” “什么？！”格瑞塔顿时一改往日淡然的姿态，表情十分惊讶，“你要进阶奥术师了？！你该不会是为了离开编出来的理由吧？！” 依照夏多的年纪来说，这个时间进阶奥术师并不算什么，甚至比夏多年纪更小的奥术师也不是没有，而且还不少呢。 但问题是，据格瑞塔了解，夏多接触魔法的时间并没有多久，那些年纪轻轻就称为奥术师的人，哪一个不是从小就接触魔法，加上天赋卓越，成年后才能迅速进阶。 就比如妮雅，虽然看似二十出头就成为奥术师了，但从十六岁成年到二十岁至少也有四年时间，而夏多呢？ 从接触魔法到现在有两年时间吗？ 这着实打破了格瑞塔过去几十年来对天才的认知，真有这么天才的人吗？格瑞塔几乎要惊讶得站起身来，但她还是忍住了。 她不住地打量着夏多，几乎将夏多看得心里发毛，这才开口道：“我可以为你申请一个进阶奥术师的名额，吉尔斯高塔的进阶室应该会比时之塔的更好。” “不用麻烦阁下了，我还是回时之塔吧。”夏多连忙拒绝。 开玩笑，他现在离进阶可还是差着一小截呢，回去就是为了突击完成，留在吉尔斯高塔的话，他可不一定能够在月底之前达到进阶标准。 虽说夏多猜测那个投影位面奥术帝国的大贤者有可能是来自于主位面，冥想法在某个组织内可能并不算什么大秘密，甚至大奥术师们都知道也说不定。 但这种几乎堪称战略级技术的训练方法，怎么能从他这里泄露出去呢？ 要是那些大贤者真是投影位面的奇迹，那这冥想法的重要性就更高了，就更不能从他这里泄露出去了。 冥想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在吉尔斯高塔人家眼皮子底下这么干，实在太扎眼了，还是离开比较好。 夏多再三拒绝，格瑞塔大法师脸色有些差，但终究还是没有强求，只是说，“这件事我需要请示公主殿下，两天内给你答复。” 大奥术师事务繁忙，肯定不是说请示就立刻请示的，这点夏多也能理解，他算算时间，觉得两天以内的话还能接受，如果太久的话，在月底前进阶可能就完成不了了。 …… 事实上，格瑞塔大法师的效率要比夏多想象中的要高太多了，就在他离开后不久，格瑞塔就去见了公主殿下。 不在吉尔斯高塔，而是在外面耐色宫殿内的一间书房内。 “殿下，夏多法师想要离开。” 此刻，希雅公主正埋首文书之中。 最近康奇平原那边有一个开拓者的领地被豺狼人攻破，损失了不少物资、领民，需要略施惩罚； 另外，矮人要求七塔这边派人共同清理那条穿越幽暗地域的地底贸易通道，近期发现了不少卓尔出没的痕迹。 诸如此类。 有些事情希雅个人就能决定，有些需要和七塔商量着决定，有些还需要拿到奥法联合会去讨论，其他大奥术师那边的事务也差不多。 就这，已经是被下属整理并预处理过的文书了，如果没有下属帮忙的话，那她需要的时间就更多了。 听到格瑞塔的汇报，希雅并没有抬头，只是问了一句： “离开？理由呢？” “他说训练室那边已经不需要他了，另外，他还说，他即将进阶奥术师，想要返回时之塔。” 格瑞塔说完，就静静地等待着，她非常不理解夏多的做法，难道在吉尔斯高塔他就不能进阶了吗？ 这时，希雅公主也终于停下了手边的工作，对于融雪竞赛中她负责的这两个项目，她一直都很关注，对于夏多说的训练室那边用不到他了，希雅也基本上表示认同。 虽说最理想的情况肯定是让夏多一直训练到赛前，但训练到现在，在棋路方面应该已经超过精灵了，没有夏多，影响确实不大。 或许还可以腾出更多时间用来进行法术方面的针对性训练。 夏多想要离开，希雅公主原则上是不反对的，毕竟他继续留在这里也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倒是夏多即将进阶奥术师，让希雅公主也有些惊讶。 她还记得最初一批开拓者中，就只有在萨维尔领授予的那三人魔法造诣最浅，当时不过是初阶法师，没想到夏多倒是走到前面了。 想到时之塔拥有位面探索法阵，去年月亮节时甚至还发现了一个次位面，当时她还交给妮雅一份用于封锁次位面的魔法卷轴。 现在看来，夏多的迅速进阶或许和投影位面有关，对于夏多想要返回时之塔进阶，希雅公主也没有反对： “既然这样，他想回去就让他回去吧，另外，告诉他妥善利用投影位面，人类寿命有限，不要为了在主位面的快速进阶，而消耗大量寿命，不值得。即便拥有特殊血脉，也没必要这样挥霍。” “是，殿下。” 听到这句话，格瑞塔大法师也有些理解夏多了，如果充分利用投影位面，在主位面两年内进阶真的不稀奇。 但问题是，在投影位面流逝的时间，在返回主位面的时候，会瞬间叠加到本体上面，相当于寿命变短了。 事实上，进阶所花费的时间并没有变短，甚至因为投影位面没有主位面的各种条件，时间反而会更长。 对于寿命十分有限的人类来说，并不划算。 不过殿下还提到特殊血脉，格瑞塔突然又不为夏多感到惋惜了，反而有种深深地羡慕，因为拥有特殊血脉的人会比正常人活得更久。 这不同于延寿魔法带来的寿命延长，这是天然的长寿，并不会因为法术失效而突然死亡。 “当真是好运气啊！” 第499章 阶层、告别 另一边，夏多从格瑞塔大法师那里离开后，又继续前往图书馆看书，在等到公主殿下的答复前，时间该怎么利用还是要怎么利用。 出乎他的预料，就在他来到图书馆没多久，就收到了来自格瑞塔大法师的召唤，夏多心中猜测大概是有结果了，就是不知道公主殿下会不会放他回去。 “大法师阁下，公主殿下那边是什么回复？” “殿下同意了，不过她有句话让我转告你。” “阁下请讲——” “殿下让我告诉你，妥善利用投影位面，人类寿命有限，不要为了在主位面的快速进阶，而消耗大量寿命，不值得。即便拥有特殊血脉，也没必要这样挥霍。” 夏多连忙点头应是，但心里却并不认同，虽说时间在主位面或者投影位面的流逝，对于个体而言都是一致的，而主位面的学习、研究条件似乎更好，但是—— 花未来的时间提前获得力量，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不是不可接受的。 这就好比地球上的贷款，它的出现必然是有一定积极意义的，哪怕要支付一定的利息，但却让现在没有本钱的人得到未来的钱，在现在获得资本，进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夏多相信，如果能将位面探索阵列免费开放的话，那估计所有的耐色法师都会选择他现在的这种方式了—— 在主位面接触更深一层的魔网，而在投影位面进行经验、学识的积累。 这是最理想话的成长路线，表现出来的就是，一个法师在主位面以最快速度获得了力量，如果是类似家乡那样的安定环境，那当然可以慢慢来，但问题是这个魔法世界并不安宁。 不说耐色瑞尔与精灵诸国之间可能的冲突，单单普通人的生活就不那么如意，没有力量，一切都是虚妄。 对于公主的忠告，夏多只能当它是对方在云端俯瞰的结果，却根本不理解底层法师的挣扎。 像夏多这样的条件已经非常非常好了，一整个时之塔几乎都可以为他所用，这在整个耐色瑞尔都是非常少见的。 夏多都感到这样急迫，那其他法师或者普通人对于力量的渴望该有多深啊！ 就拿投影位面探索来说，夏多可以免费拥时之塔的，而普通法师，除非有很深的背景，不然一次投影之旅，至少也要花费一枚奥能结晶。 别说是普通法师了，就算是能够自产奥能结晶的奥术师，也承受不起经常进行星界投影的花销。 对于普通法师而言，在成长道路上，还有来自其他方方面面的各种障碍，用一句夏多在地球上经常听到的一句话来形容“能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哪里还能考虑什么最优进阶路线。 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者普通法师来说，只有进行奥术师，或者成为大法师，才能完成了阶层跃迁，不然比普通人其实好不到哪里去。 而只有成为大奥术师，才算基本掌握了自己的命运。 有来自地球上的开阔眼界，让夏多很清楚自己的目标，最可怕的是无数耐色法师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是随波逐流、得过且过，最终泯然众人。 …… 回到临时住所，夏多收拾了一些零碎物品，随后便准备离开了，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有两件事需要去做。 一个是和妮雅告别，这个可以放到最后，还有一个就需要他现在去了。 来到之前的奥术迷局训练室，现在是下午，那十位奥术师当然不在这里，不过夏多知道他们下午还有其他的训练，就在不远处的训练室中，只是夏多之前并没有去过。 从次元带中取出一本手写笔记，这是他记录下来的和象棋有关的一些技巧、套路，以及一些对战思想，这是夏多最后的存货了，其实之前的训练中大多提到过，这本笔记不过是汇总。 他当然希望耐色瑞尔能够在接下去的融雪竞赛中获得胜利，能加一把力就加一把力吧，他能做的其实也就这么多了。 门开了，此时训练室内正在对战的是两个夏多不认识的奥术师，不过之前参加【奥术迷局】训练的奥术师也都在。 夏多并没有进去，而是联系了之前比较熟悉的斯特亚特奥术师，说明了原委，然后就看到他和周围的人说了几句，然后呼啦啦，之前参加奥术迷局训练的十个奥术师全部出来了。 此时他们的态度与之前又有几分不同，得知了夏多即将进阶奥术师，这些原本还有些冷淡的奥术师们顿时就变得热情了。 夏多与他们寒暄着，最后取出那本手写笔记，交给了斯图亚特，“这是我总结的一些经验、技巧，希望对你们有所帮助，祝你们在融雪竞赛中大获全胜！” “谢谢你的祝福，我们一定会胜利的！” 最后离开前，夏多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训练室里面，刚刚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过不太敢确认。 那是一个精灵，莫名地和之前公主派人从时之塔带走的那个精灵法师有点像。 “那是费诺威塔大师，是公主殿下派来给我们熟悉科曼索法师的。”似乎看到了夏多的小动作，斯图亚特解释了一句。 夏多微微一笑，没有再深入什么，之前时之塔禁锢的那个精灵法师叫什么名字，夏多并不知道，不过即便就是对方，对于夏多来说，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们继续训练吧，我这就离开了。” …… 和妮雅告别后，夏多通过吉尔斯高塔的传送法阵回到了时之塔，回去的时候就不需要像过来的时候那么麻烦了，他知道时之塔传送法阵的通行密钥，直接传送就可以了。 回到时之塔后，夏多第一时间回到了临水村，这应该是他离开领地最久的一次了，之前有几次进入投影位面，时间过去了很久，但那是相对于夏多来说的。 对于领地而言，他离开的时间很短，但这次就是真真切切的、主位面的半个月了。 夏多虽然离开，但临水村的对外开拓却没有停下来，而且比他预想的进度要快得多！ 因为，前往塞汶顿运输领民的船只回来了！ 第500章 新领民、预演 根据莱顿的汇报，除去运输途中死去的十几个人以外，能够活着抵达临水村的一共有504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些有家庭，有些则是单身汉。 目前，这些人已经全部安排了住处，并打散了加入了之前领地上的各个工作小组，目前是二十人一组，算是规模比较大了。 暂时来说，先这么安排着，让这些新领民熟悉熟悉大夏特有的开拓模式。 “粮食、工具都够用吗？” “大人，工具我们准备了很多，暂时不用担心短缺，但粮食——”莱顿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粮食又怎么了？我离开前不是刚让人送来一船吗？怎么现在就缺粮了？” “不，不，大人，现在还不缺，但领地一下子涌入了500多人，粮食的消耗速度几乎翻倍了，再这么下去，估计连六月份都支撑不到。” 莱顿之前一直盼着领主大人返回，但他也知道领主是前往了塞汶顿，在这边他根本联系不到领主，又或者萨维尔领的人，领主大人再不回来的话，他都准备穿过森林返回萨维尔镇去借粮了。 听到这话，夏多不禁庆幸自己提前回来了，不然的话，留在塞汶顿，一直到看完比赛，要是再耽搁一下，领地这些人就要喝西北风了。 现在领地的粮食还不能自给自足，必须依赖外界的输入，这是任何开拓领都会遇到的问题，并非夏多一家。 其实从萨维尔镇运粮还算方便呢，那些在康奇平原开拓的开拓者们就惨了，离得最近的康奇城不仅不卖粮，甚至还加征过往商队的通行税。 这简直是要把人往绝路上逼，可不是什么人都负担得起通过传送法阵运人、运物的，夏多在吉尔斯高塔这段时间经常听到康奇平原那边的消息。 据说公主还为此发了好大一通火，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多方妥协后，能够将开拓地在康奇城已经看上的康奇平原，本身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过，夏多也听说，公主殿下有意开辟另一条连通核心区域与康奇平原的道路，但这种传闻也仅仅只是传闻，并没有得到公主的明确回复。 夏多推测这可能就是逼迫康奇城让步的一个手段，他见过康奇城附近的地图，虽然不太详尽，但也可以大致分辨出，通过康奇城前往康奇平原是最近的，绕路甚至重新开辟新路十分划不来。 当然，抛开如康奇城、野兽、豺狼人、地精、巨魔之类的麻烦不谈，在平原开辟农田，要远比在森林中开辟农田要容易得多。 夏多还是有些羡慕那里的平原环境的，但也仅仅只是羡慕环境，那里的麻烦他可一点都不想要。 …… 一边联系时之塔那边开始粮食增产计划，夏多一边继续听取莱顿的汇报，最后他提出了两点意见： “接下去一段时间，我会比较忙，有两件事需要你去做。 “一个是领地人口多了，开拓速度也会加快，为了便于防守，领地卫队的规模也需要扩大了，你和吉布、西蒙他们在领民在挑选四队人，优先挑选原萨维尔领、以及原喀鹀部落的人。” 四队人就是四十个士兵，直接将领地卫队人数翻倍了，眼下领地算是新来这五百多号人，总共才一千多人，有个80多人的领地卫队，暂时够用了。 等下一批领民到来，夏多会在这批新领民中再挑选一批士兵。 接着，夏多继续说道：“第二件事，挨个和新领民谈话，不仅要向他们宣导大夏领的新政策，还要整理出他们自己以及他们过去所在地的信息，汇总下来，交给我。” 这批新领民不是来自于同一个地方，而是来自于好几个领地，从这些最底层的平民口中，夏多或许能够对耐色瑞尔的其他地方有一个相对基础的认识。 “是，大人。” “很好，那去忙吧。” “是。” 等到莱顿离开，夏多也对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领地内发生的事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至于更细致的，等到进阶后再了解也不迟，他现在可是连那些新领民都还没见过呢！ …… 接下来的日子里，夏多每天沉迷冥想不可自拔，当然，当他感觉冥想效率降到一定程度后，他也不会强行冥想，浪费时间，而是开始熟悉，甚至是预演进阶流程。 冥想法的本质其实也是一种专注训练，而专注训练的目标是为了施法者感知到自身的灵魂，灵魂在整个进阶过程中，只有最后一步才需要用到。 如果抛开进阶不谈，单单只是为了生成奥火，夏多现在就可以做了，只是在没有感知到自身灵魂的时候，无法将奥火与自身意志相结合，从而成为真正的奥术师。 因此，预演奥火诞生的过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不过，夏多必须考虑到时之塔的实际情况，他肯定会预演一次，但就像是吉尔斯高塔进阶奥术师都必须申请一样，这不完全是为了拿捏下面，而是进阶的代价真的很大。 首先需要将一块区域的魔网与整个魔网环境隔离开来，但因为不知道魔网具体有多少层，实际上也不可能完全隔离，但隔离程度越高，进阶时就会越容易。 这是因为想要生成奥火，就必须攫取魔网本质，在外界正常魔网环境中，哪会那么容易就让你得逞了，即便是在专门的进阶实验室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且每启动一次，都代价不菲，除了真的有希望进阶成功的人，又或者是塔主自己，估计没什么人愿意提前尝试，毕竟启动一次，对于个人而言，就其实就约等于倾家荡产了。 夏多对于预演，还是非常谨慎的。 …… 返回领地的第五天，夏多自觉已经对流程比较熟悉了，毕竟他已经研究很久了，只是差在了感知灵魂上。 这天，他回到时之塔，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前往进阶实验室，而是找到了艾伯克，想再得到一些经验上的指点。 夏多在理论上对于自己是否能够生成奥火无比确定，但进阶并非只有理论，还有实践，而实践方面，就需要经验了。 之前在塞汶顿的时候，他也问过妮雅，不过能多一点经验不是更好吗？如果不是担心交浅言深引起别人的反感，他甚至都想向他之前训练的那十位奥术师请教这方面的经验了。 现在就是“收割”艾伯克这个“经验包”的时候了。 第501章 创造奥火 夏多的突然到访，让被打扰到的艾伯克有些烦躁，但当他听到夏多说自己即将进阶的时候，艾伯克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精彩极了。 他虽然已经成为了奥术师，但却是经历了多次预演，以及埃普斯的几次失败经验，最终才成功进阶。 他今年已经接近50岁，如果没有接受秘焰洗礼的话，即便使用了延寿魔法，他也活不到成为大奥术师的那天了。 因此，对于夏多如此年轻就即将进阶，艾伯克心里满是震惊，满是羡慕，同时也有一点点自豪，毕竟这是自己亲眼见证着成长起来的天才。 “你，你——” 一时间，艾伯克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夏多默默地看着艾伯克脸上的表情从震惊逐渐恢复平静，这才说说道：“这次过来主要想请艾伯克帮忙照看一下，我准备预演一下奥火的生成。” “预演？”艾伯克脸上流露出疑惑的表情。 “对，难道你进阶前没有预演过吗？” 夏多的语气是如此自然，就好像预演应该是每一个奥术师都必定经历过的一个步步骤，艾伯克却露出一丝苦笑，“夏多啊，夏多，或许你在塞汶顿听说了其他奥术师的预演，但过去的时之塔是无法进行预演的，或者说每一次预演都是一次实战。”！ “为什么？”夏多也有些好奇。 “攫取魔网本质，其实就是在撕裂魔网，只要奥火生成，就会对魔网造成永久性的破坏，如果没有奥术师修复，破坏将持续存在，而过去的时之塔并没有奥术师，所以每一次进阶机会都很宝贵，因为进阶实验室的数量是有限的。” “这——”夏多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如果按照艾伯克所说的，如果一座法师塔始终没有奥术师诞生，那岂不是要越来越衰落？ 一直到连进阶实验室都无法维护的程度，就彻底丧失了所有成员进阶的可能！ 这么一想，当初艾伯克成功进阶的意义可就不简单了，或许那就是最后一间可用的进阶实验室也说不定。 不过到夏多这时，他已经有了提前预演的条件，甚至随着时之塔的奥术师越来越多，也会有更多进阶者得到预演的机会，从而出现更多奥术师，形成正向循环。 …… 一番交谈过后，艾伯克带着夏多来到了位于时之塔能量循环中心的隐藏层，四大元素池就位于这一层，而进阶实验室就围绕着元素池而建。 一共六间，当初艾伯克使用的确实是最后一间，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这里已经修复了两间，也就是说，包括预演在内，短时间内，夏多只有两次尝试的机会。 一旦用过，就只有等艾伯克再次修复了，而修复还不只是修复魔网，还要修复里面损坏的法阵，耗时耗力还耗钱。 夏多是第一次来到这个隐藏层，不过元素池他倒是不陌生了，在迷锁废墟的魔网暴动平缓到一定程度前，他几乎每天都要向塔灵询问时之塔的能源储备情况。 时间久了，对于元素池也算有些了解了。 元素池并非是像“水池”那样的物质容器，而是如“电池”那样的能量容器，本质是一个庞大的、链接时之塔各处的主能量节点。 与其他能量节点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这里链接了内层位面，能够从内层位面获取无尽的能量。 只要维护好相应的法阵，这其实已经类似永动机了，可以一直使用。 …… 有艾伯克同行，夏多压下了在这一层转一转的想法，反正以后有时间可以随时过来。 从现有两间完好的进阶实验室选了一间，两人一同进入其中。 进阶实验室内的陈设极为简单，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什么陈设，不过想想也是，撕裂魔网肯定会造成魔网暴动，到时候里面乱作一团，还有什么陈设能保留下来呢？还需要摆放什么陈设呢？ “夏多，现在就开始吗？” “现在就开始。”夏多是个果断的人，既然已经决定了，那肯定是要尝试一下，以免正式进阶时出现意外。 得到夏多的示意，艾伯克当即启动了进阶实验室内的隔离法阵，同时断开了自身奥火与魔网的链接，随后便一脸凝重地看着夏多，右手按在胸前的圣徽上，在心里默默给夏多送去了祝福。 而另一边，进阶实验室的正中央，在隔离法阵启动的一瞬间，夏多感觉房间内的魔网环境瞬间产生了变化，有点类似法术实验室的感觉。 但又没有那么平静，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魔网正在死去、活力正在下降，当然，更准确的一种描述是，魔网对于施法者操控魔网之弦的抵抗力正在逐渐减弱。 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发现魔网环境没有进一步的变化，看来隔离法阵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于是夏多便行动起来—— 从魔网表层开始，夏多将一根根魔网之弦剥离出来，并重新组合，如果说0环法术涉及的要素仅仅只有十多个。 那么，夏多现在施法的要素就几乎达到成百上千，好在这一切都有迹可循、有理可据，这就好比一个地球人做数学题，并不会因为练习册太厚，就会做了前面、忘了后面。 这是因为有一个根源性的规则在里面串联一切，在数学题中那是运算法则。 而在夏多此刻，那就是魔网本质、法术原理，以及早已研究透彻的【奥火蓝图】。 所谓【奥火蓝图】其实是夏多自己的称呼，用耐色法师的说法，其实就是《奥能原理》一书中，最后出现的那个生成奥火的法术。 所谓进阶，用一句话描述，其实就是施展一个创造奥火的法术，生成奥火，并将其与灵魂的外延——意志相连。 至于为什么要叫“蓝图”，或许是夏多的一点恶趣味，这种进阶方式怎么看都有点像修仙小说中经常会出现的“外丹法”。 奥火类似外丹，那创造奥火的法术，不就是类似设计蓝图吗？ 很快，这个法术的施法进度已经到了第三层魔网，虽然不至于如魔网表层那样涉及数百上千要素，但也远超正常的3环法术。 施展这样的创造法术，需要消耗的精力是极为惊人的。 还没到第四层魔网，夏多额头就渗出了许多汗，流到眼睛中，火辣辣的，但他的专注训练也不是白练的，抛开感知灵魂那方面，专注其实就是为了抗干扰。 夏多毫不动容，依然沉浸在施法之中。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尽管魔网的抵抗已经被削弱到极低，但并不等于不存在，魔网有天然地恢复原状的趋势，夏多正在努力对抗着这种复原趋势。 同时，还在努力地继续编织这个创造法术。 第502章 奥火生成 终于，编织进度来到了魔网第五层，之所以，进阶最好是在5环层次，就是因为低于5环，无法形成循环，让奥火稳定。 而高于5环，想要从更多层魔网中攫取本质，难度更高。 5环层次就是最容易进阶的时期了，如果在这个阶段没能进阶，那几乎不可能进阶了，除非是成为传奇法师后，再进阶。 可无数法师最后能够成为传奇的又有多少呢？ 普通法师成为传奇法师的几率，比奥术师成为大奥术师的几率，要低太多了，几乎没有可比性。 艰难地将魔网第五层的魔网之弦纳入法术之中，夏多眼中的魔网已经到此终结。 如果他接触到魔网第六层的话，如果不将第六层也纳入法术中，那么攫取魔网本质的时候，就会受到这一层的干扰，几乎等同于直接失败。 而要是将第六层纳入法术中，攫取难度也会倍增，几乎很难成功，至少耐色瑞尔历史上并没有这样的案例，夏多自然不会为了标新立异，凭白增加了进阶难度。 很快，法术成型，并运转起来，这一瞬间，夏多几乎要以为法术失控了。 这个创造法术，疯狂地撕扯着它所涉及到的魔网之弦，一开始，夏多也有些“手忙脚乱”，差点就失控，毕竟这种状况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但很快，夏多就从忙乱中摆脱出来，并彻底掌控住了这个法术。 但这个法术并非控制住就完了，奥火的生成极为复杂，根据【奥火蓝图】中的流程，下一步，夏多将继续编织奥火的根源。 从这一步开始，也是真正攫取魔网本质的开始。 而材料就是正在被法术撕扯下来的魔网之弦。 奥火的根源就是魔网之弦，或者说，奥火的本质就是一个蜷缩的微型魔网，这才是奥术师为什么能够成为耐色魔法体系终极存在的根源所在。 大奥术师的奥火已经可以深入链接到元素位面，直接摆脱魔网的限制尽管魔网本身并没有什么限制，以自身掌控一个微型魔网。 加上奥能结晶这样的储备能源，不论走到哪里都是自己的施法领域。 有那么一瞬间，夏多甚至联想到，所谓的【密瑟能核】是不是一种比奥术师乃至大奥术师的功率更强的大型奥火？全网 . 这样的思绪一闪即逝，夏多没有想太多，眼前的奥火根源即将完成，他必须凝神专注，一时间，就连周围已经愈演愈烈的元素、能量循环都无暇关注。 以夏多为中心，破碎的魔网开始逐渐暴动起来，泄露的元素、能量被夏多手中的法术所吸引，更准确地说，是被正在成型的奥火根源所吸引。 下一刻，以魔网之弦织就的奥火根源，猛地收缩，一直到极微小的一个点，再下一刻，从这极微小的点上散发出一团强烈的蓝色辉光。 与此同时，夏多感受到一股全新的能量从这个小点中涌出，蔓延扩散开来。 奥能！ 不出意外地，在奥火诞生的同时，奥能也出现了。 如果夏多此刻已经感知到灵魂的话，那他现在就可以将奥火与意志结合，成为真正的奥术师了。 初生的奥火十分脆弱，只有此时进阶实验室内，因为魔网撕裂而泄露出来的一些游离能量，勉强能够将其维持下去。 一旦到了外界正常魔网环境中，如果不将奥火链接上魔网，那它很快就会熄灭了。 而只有将奥火与施法者的意志结合后，链接魔网的时候，才不会被魔网同化，但这是夏多现在做不到的。 一时间，夏多心中竟莫名地有些失落。 而另一边，看到夏多成功创造出属于他的奥火，艾伯克心里也有些莫名失落，如果夏多知道艾伯克的心理的话，那他大概能猜到这应该是一种前浪的失落。 “夏多，祝贺你，创造出自己的奥火！” 夏多听得出艾伯克话语里的真诚，刚刚那一瞬间的失落早就被喜悦填满，他兴奋地说道：“谢谢你，艾伯克。” 虽然这次没有要艾伯克出手拦下什么意外，但他能来，夏多还是很感激的，当然，这也是夏多对他的信任。 不然的话，弄个外人在里面，谁知道对方会不会趁机给他来一下子。 “艾伯克，这个奥火能够保存下来吗？”看着掌心时刻散发着蓝色辉光的奥火，夏多忍不住又冒出一个想法。 如果能够将这奥火保持下来，交给其他法师使用，说不定还能额外造就一个奥术师呢？ 但他很快意识到这种做法行不通，想要让其他法师使用他的奥火，就类似于让其他法师夺取这个法术，如果对于奥火没什么了解，根本无法夺取，毁灭倒是可以。 而如果对于奥火的理解达到夺取奥火的程度，那也没必要用别人的奥火了，完全可以自己创造奥火。 鸡肋。 不过如果将奥火做成魔网物品，然后再贩卖奥能结晶，岂不是能源大亨的起步？ 这倒是有些前途。 只可惜，艾伯克的话，直接否定了这种可能，“目前除了和意志结合，还没有其他能够保存奥火的方法。” “唉——”夏多忍不住叹息。 “我们出去吧！” 艾伯克点了点头，将进阶实验室内的魔网暴动稍稍抚平，等到走出实验室，这才说道：“自然恢复并不能让魔网恢复完整，等你进阶完成，这两间实验室内的破损魔网都需要你来修复。” “知道了。” 夏多并没有拒绝，其实他想到的还有更多，如果说修复魔网能够获得魔法女神的神恩，那么破坏魔网呢？ 会不会有神罚？ 当然，不一定会有直接的惩罚，但要是屏蔽魔网呢？只要还不是大奥术师，任何施法者一旦被魔网屏蔽，那终究要失去施法能力。 即便是大奥术师，也只能靠自己的奥火施法了，用不了魔网这样既方便又实用的工具了，而且更关键的是，被魔网屏蔽了，以后就无法自行研究进步了，只能根据其他人的成果来提升自己。 夏多不确定这个真实魔法世界的魔法女神会不会给施法者屏蔽魔网，但地球上的那款游戏的背景中，是明确提到魔法女神有这样的能力的。 稳妥一点，自己搞的破坏，自己修复，其实也是可持续发展的战略要求。 就在夏多和艾伯克说话的工夫，他掌心的奥火熄灭了，更准确地说，是燃烧殆尽了，难怪被称为“奥火”。 生成奥能的火焰？或者燃烧奥能的火焰？ 夏多愣了愣神，这“燃烧”得也太快了吧！ 他知道奥能是可以维持奥火的，任何元素都可以，只不过，他现在也没必要维持，因为法术存在的时间是有限的，只要没能和意志结合，终究会瓦解、消散。 第503章 感知灵魂、不可名状 和艾伯克分开后，夏多回到了自己在时之塔的住所，刚刚的一番预演，让他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这时候就想好好休息一下。 不过在沉睡之前，他还是要好好反思一下，在刚刚创造奥火的过程中出现的失误，以及需要改进的地方。 自己亲身体验和听旁人描述，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感觉，【创造奥火】这个法术或许可以归类为5环，但实际的施法难度，却远超正常5环法术的范畴。 几乎相当于同时施展了20个传送术！ 如果不是在特定的、被隔离削弱的魔网环境中，他根本做不到这样的程度！ 当然，换个角度，如果有人能够在外界正常的魔网环境中施展这样的法术，或许可以不用进阶实验室就能直接创造出奥火。 带着种种猜测、思考，夏多陷入了沉睡之中。 ……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好在每天的冥想并不限制一定要在上午，只需要在精神状态最佳的那段时间就可以了。 创造奥火已经没有问题，此刻距离夏多成为奥术师，也仅仅只差一个感知灵魂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夏多就一直待在了时之塔里，临近紧要关头，他不想在外面晃荡，以免出现意外，虽说可能性很小，但这种时候再谨慎也不为过。 穿越至今，包括投影位面在内，已经七年多了，终于要成为奥术师了。 或许是因为“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接下去的几天里，夏多的冥想进度十分顺利，终于四月底妮雅提醒他不要错过融雪竞赛的时候，达到了感知灵魂的程度。 耐色法师虽然没有测定具体专注程度的仪器、装置，但通过传统的进阶专注训练，只要能够完成第九阶段的专注训练，就算达标了。 这些天，夏多每天除了冥想，也会尝试一下耐色法师的专注训练，以此掌握自己的训练进度。 当他知道自己已经达到感知灵魂的程度时，夏多内心充满了喜悦，不只是进阶这件事本身，更有七年多的期盼，终于开花结果。 …… 卧室内，夏多平躺在床上，以一种最舒适的姿态去迎接灵魂的真相。 在地球上，狭义上的灵魂，一般被认为是大脑的活动，或者说，灵魂就是思维。而广义上的灵魂，则是狭义灵魂的扩展、延伸。 但不管怎么说，截止到夏多穿越，都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实体灵魂】的存在，亦或者不存在。（实体是真实而具体，与之对应的就是虚拟） 魔法世界能通过简单的训练（易实现），从而让施法者感知到灵魂。而同样的训练，或者类似的训练，在地球上也完全可能出现。 但夏多却从未听说有谁能够感知到灵魂，如果能够大范围验证的话，那么灵魂就不再是虚无缥缈的理论了。 夏多一直很好奇，他这个地球人到底有没有灵魂，如果有的话，那么他的灵魂又是什么样子呢？ 是一个光点？还是和本体一样？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形态？或者不定形态？ …… 带着种种疑惑、猜想，夏多开始第一次感知灵魂的尝试。 并没有什么神神叨叨的存思、感应，就只是字面意义上的感知，如同普通人侧耳倾听一样，只要有听觉就能听到声音。 同样的，当专注达到一定程度，夏多突然感觉到自己仿佛进入到一片虚空，如此真实的体验，让他感觉十分不可思议。 第一个被感知到的，其实是他的意识。 夏多之前经历过多次的投影位面之旅，其实就是将自己的意识投射到位于星界的投影位面中，而他在返回途中所看到的那根银线，其实就是意识的延伸线在星界的具现化存在。 此时，夏多感知到的意识并非银线、也不是银色，而是他的真实本体，或者说类似于灵体状态的他。 在这种状态下，他能够意识到自己身体的所有部位，包括内部，宛若透明，十分清晰。 耐色瑞尔对于灵魂的研究并不完善，甚至于《灵魂学》这套书本身就包含大量疑问、猜测，真正经过验证的结论很少。 其中最早得到验证的大概就是——意识是灵魂在身体上的投影。 某种程度上来说，意识就是思维，只是灵魂的一个侧面，而灵魂的另一个侧面——意志，才是施法的真正关键。 奥火也是需要与意志相结合的。 对于意志，耐色法师们并没有了解很多，只是确定了意志的存在，并且可以加以利用，相关理论什么的，几乎没有。 就在夏多感知到意识后，他进一步上溯，感知到了一个高远而又无法描述的存在，那就是他的灵魂。 灵魂没有形态，又或者说超脱了形态，但却是一个真实而具体的存在，而不是只存在于想象中的虚拟存在。 可是，这和其他奥术师的灵魂不太一样啊！ 其他奥术师在刚刚感知到灵魂的时候，虽然也没有形态，但却会立刻根据自身的认知，转化出如同本体一样的形态。 而不是像夏多这样，依然不定形！ 难道他是什么深不可测的不可名状者？又或者地球人的灵魂就是这样？ 不过，灵魂的不定形态并没有影响到夏多的意识，同样也没有影响到他感知意志。 从意识上溯到灵魂，再从灵魂落回到意志，整个过程水到渠成。 感知意志的感觉十分奇妙，就好像不通过镜子就看到了自己的眼睛，也类似直接不通过接触就看到了皮肤的纹理。 就好像凭空多出了一个感官。 而当夏多推出感知状态，然后重新感知的时候，这一次就不需要在通过灵魂跳转了，而是直接就感知到了意志的存在。 意识、意志，并非互相独立的存在，而是灵魂的两个不同侧面，如果说意识是灵魂在身体上的投影，那么，意志也是灵魂在某个方向上的外延。 如同地球上光的三原色，表现形式不同，但本质为一，都是光。 意识、意志的表现形式不同，但本质应该都是灵魂。 至于身体，应该就是灵魂的居所了。 …… 感知到灵魂，这件事本身对于夏多的战斗力没有直接地提升，但却极大地扩展了他的眼界，同时也扫除了他进阶奥术师的最后一道阻碍。 只是那种源自意志的额外感官，在退出极度专注的感知状态后，就完全消失了。 没有任何的直接好处，这不免让人有些失望。 夏多躺在床上，不断回想着刚刚发生的那一切，真的有如梦境，但这又是无比真实的存在。 接下去，就只是一些关于意志运用的小技巧了。 到此，进阶的前期准备也终于走到了尽头。 第504章 奥术师夏多 两天后，夏多感觉自己对进阶奥术师所做的准备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自身的状态也调整到最佳，想要再提高一些，并非不可能。 但那所需要付出的时间、精力，远不如现在就进阶，用家乡的话来说，那就是边际收益已经递减到需要放弃的程度了。 时之塔隐藏层，四元素池周围唯一完好的这间进阶实验室内。 夏多独自一人身处其中，这次他并没有叫上艾伯克，他对艾伯克的信任终究没有达到在正式进阶时也全部交托的程度。 有过一次【创造奥火】的预演经历，夏多对于这部分并不怎么担心，唯一可虑的就是奥火与意志的结合。 这个过程无法预演，或者说预演就等于实战，成功了就是奥术师了，失败了，虽然不一定会死，但精神意志会遭受重创，需要修养。 基本上，也就错过今年的融雪竞赛了。 学术方面，关起门来研究也没有太大问题，但战斗方面的技巧、经验，不实战终究所得有限，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嘛！ 多位奥术师同台竞技，这种场面怎么能错过呢！ 这种机会可谓极少极少，一般法师都很少在其他同阶施法者面前施展法术，生怕暴露了自己的秘密，更何况是奥术师呢！ 除了战斗经验，或许还能够学到一些独有的施法技巧也说不定。 …… 最后一次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夏多启动了进阶实验室的隔离法阵，之后便有条不紊地按照【奥火蓝图】的指示，一步步创造奥火。 整个过程，相比于前些天的预演，流畅了不少，这当然是因为这些天来，他在脑海中将这个过程复盘了无数遍。 虽然无法在外界正常魔网环境中真实预演，但脑子想想还是可以的。 特别是在专注极深的情况下，复盘也具有相当的预演、练习意义，毕竟施法本身就和灵魂意志有关。 一直到奥火诞生，整个过程没有出现任何意外，接下去就是关键步骤了。 这一刻，饶是夏多已经做足了准备，也还是出现了一丝紧张的情绪，不过当他进入到极度专注的状态时，紧张似乎消失了。 感知意志，然后以那种额外的感官将意志渗透奥火，再彼此结合，一瞬间，夏多好像看到了魔网的本体，但这又不同于在外界，通过法术升环提升施法等级时看到的那样，宏伟、瑰丽。 他这时看到的魔网，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怎么看也看不真切。 随着奥火与意志的互相渗透、结合，夏多看到的魔网本体也逐渐清晰、分明，这分明就是奥火本身！ 以魔网之弦织就的奥火根源表现为一个极微小的点，散发着蓝色的奥能辉光，但同时，它也是一个蜷缩的微型魔网！ 其表层开放的魔网之弦将进阶实验室内因魔网破损而泄露出元素能量全部引导进入这个微型魔网，随后，蓝色的奥能从奥火根源中缓缓流出。 与之前预演时不同，这次有了意志的掌控，奥能不再扩散、蔓延，被很好地约束在微型魔网内，不断循环往复，等待夏多的随时取用。 很快，奥火就完全与意志结合，仿佛意志中凭空多出一点，一个不断涌现出奥能的源点。这种感觉有点类似存在于意识中随身空间，无处不在，又仿佛具现在眼前。 有掌控随身空间的经验，夏多掌控、熟悉奥火的过程十分迅速，不一会儿，就已经操控奥火如臂使指了。 到此，进阶结束，一位新晋奥术师诞生了！ 不过，夏多这位新晋奥术师暂时只能存在于这间进阶实验室内，奥火需要元素能量或者奥能维持，如果没有的话，就会“燃烧”自身了，这也是“火”这个名字的由来。 链接魔网获得能量，是成为大奥术师之前，所有的奥术师的选择。当然，有钱人可以一直烧奥能，但这完全没必要。 在离开进阶实验室之前，夏多尽可能地梳理着这里的混乱能量，一边熟悉奥火，一边积蓄奥能，以免待会儿出去被打回原型。 其实按照书上的记载，以及妮雅、艾伯克的经验，链接魔网并没有什么难度，只是走到这一步了，夏多自然不会让任何意外发生。 再者，进阶实验室这边的烂摊子早晚都要收拾，现在稍微处理一下，也不费什么事。 梳理能量，奥火自动就完成了，至于修复魔网，就需要夏多主动展开奥火的蜷缩微型魔网结构，以此链接现实魔网的破损之处，待其愈合才可以收回。 这个过程需要付出大量时间、精力，夏多稍稍尝试就停下来了，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了一个小意外——他完成了和现实魔网链接。 简单得超乎想象！ 在这间进阶实验室内，虽然隔离效果依然存在，魔网内能量的流量被限制到极点，但依然足以维持奥火的存在。 …… 回到正常魔网环境之中，魔网的流量瞬间被拉到奥火的上限，而夏多也知道自己目前的极限所在，当然这只是一个定性的概括。 想要知道具体的数值，比如现有的奥能能够施展几次法术，就需要定量测试了。 而在这之前，夏多需要做的就是学会奥能施法，身为奥术师，如果不会奥能施法，岂不是白瞎了这些奥能。 有进阶前的计划，自然有进阶后的计划。 在夏多的规划中，【奥能施法】和【制造奥能结晶】绝对能排到最前列。 【奥能施法】就不说了，这是奥术师的看家本事。 【制造奥能结晶】能够让奥术师将奥火中流淌的奥能单独提取出来，不然的话，奥火就只是一个随开随用的“水龙头”，而不是一个可以持续产出的“能量工厂”。 不过，眼下已经到了月底，融雪竞赛在即，夏多也不准备在时之塔多待了，他准备先到塞汶顿，和妮雅回合，然后一边看比赛，一边学奥能施法，这并不影响。 反正相关书籍他已经放在随身空间里了，而且有妮雅在身边，也可以随时请教，十分方便。 第505章 奥能施法 回到住所，夏多躺在床上，此刻他有一种非常矛盾的感觉，一边是进阶后的疲惫，一边又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明明知道自己需要休息，也想要休息，但怎么也睡不着，仿佛有着一种病态般亢奋，在床上翻来覆去。 索性，夏多就不睡了，干脆研究其奥火来。 此刻，奥火与魔网相连，源源不断地能量从魔网汇入到奥火之中，“点燃”生成了奥能，然后奥能又在奥火根源——蜷缩的微型魔网中不断循环。 夏多刚刚进阶，奥火自带的奥能还未充满，但即便只是这样，他也已经类似一个自充能的施法机器了。 只要输出功率不大于输入功率，就可以保证始终有魔法可用。 当然，实际情况不可能这么理想化，施法和搬砖类似，都是需要消耗体力，或者说精力，使用奥能施法并不见得比通过魔网施法更省力。 只不过是多一套施法系统，多了一种选择，能够适应更多的情况。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先学会奥能施法。 …… 趁着此刻睡不着，夏多直接在随身空间内翻开了奥能施法相关的书籍，大致地过了一遍，这些内容之前其实已经看过了，只不过之前没有奥能在手，没法进行实验。 一直到现在成功进阶为奥术师，才算真正地进入了实操阶段。 【奥能施法】主要有两层概念：一个是，以奥能为能源的施法；再一个就是，将奥能作为媒介、工具的施法。 第一个需要展开奥火根源中的魔网之弦，以魔网之弦为媒介、奥能为能量施法，目前夏多的奥火还不完善，除非拆了奥火，不然的话，是无法展开太多能够用来施法的魔网之弦。 当然，拆了奥火，魔网之弦就直接消散了，至于什么时候能够拥有足够施法的魔网之弦，奥术师自身其实没有太多办法，基本上就是靠奥火的自然成长。 反正魔网之弦只是工具，施法过后也不会消失，总会成长到实用阶段的。 另外，展开奥火根源的魔网之弦，其实也就是展开奥术师的个人魔网，但奥术师个人的微型魔网是远不及外界魔网那么强大的，这就需要考虑遭到破坏的可能。 …… 基本上，奥术师所讲的【奥能施法】，都是指第二层概念，也就是将奥能作为替代魔网之弦的施法媒介、工具。 从奥火中诞生的奥能，虽然是一种纯粹的能量，但它也天然地具备魔网之弦的部分特征，足以用来模拟魔网之弦进行施法。 通过这种方式施法，由于没有现实魔网、或者奥术师个人魔网的辅助，其施法难度要比借助外界魔网或者个人微型魔网更高一些。 另外，这种施法方式，构成法术的能量回路也会出现一些细微的调整，毕竟奥能不是真正的魔网之弦。 能量通过魔网之弦流动，和直接由能量构成回路，还是有所区别的。这方面，耐色法师们，早就有相应的解决方案，不过是将部分开放回路改成闭合，就可以了。 难度并不算高。 奥能施法真正的难点并不在这上面，而在于同时构建能量通道、推动能量运转，就好像一辆火车，要一边开车、一边铺路似的。 几乎是双倍精力。 而借助魔网之弦施法，只需要构建好能量通道，魔网之弦会自动响应，能量自动运转，这方面不需要施法者操心，简直是最好的施法工具。 说到底，还是要多练习，毕竟于个体而言，魔法不只是理论，更是一种实践，熟能生巧嘛！ …… 第一个被夏多选来作为研究奥能施法的法术就是【光亮术】了，作为夏多最先接触的一个法术，这一次，它再次承担了作为夏多首发目标的任务。 当然，足够简单，而且效果明显、无害，是夏多选择它的主要原因。 第一次进行奥能施法，夏多不知道其他奥术师是什么体验，是成功还是失败，但在他这里，似乎有些顺利过头了，一次就成功了。 或许可能是夏多选择的法术太过简单了，但不管怎么说，第一次就成功无疑是个好兆头。 只不过接下去的几次尝试，均以失败告终，夏多还想继续尝试，但此刻，他的精神已经达到极限了，刚开始进阶成功，乃至第一次奥能施法成功后的亢奋，已经被深深的疲劳所取代。 表面的亢奋再也无法压制深处的疲惫，正好又是在床上，夏多侧了侧身子，直接就睡了过去。 …… 进阶奥术师，其实就是施展一个极其复杂的5环法术【创造奥火】，然后将其与意志结合，再疲惫也不会比达到施法极限更累。 更不会比从投影位面返回，漫长时光瞬间反馈更累。 不到晚上就睡觉，半夜里，夏多就醒了。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他再次尝试了奥能施法，当明亮的光团出现在卧室内的时候，夏多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此时他的意识、精神状态，相较于睡觉之前，要好太多了，夏多明显意识到进行奥能施法的一些难点，之前第一次就成功，多少有些运气的成分。 现在，他可以将整个施法过程一览无余，充分理解其中的关键步骤。 如此，他也算是初步学会了【奥能施法】，至于其他法术，还需要逐个地研究出它们的奥能施法版本，然后再加以练习，才算是掌握了完整的【奥能施法】。 “塔灵，告诉我今天的日期。” “代行者夏多，今天是四月的第29天。” “过午夜了吗？” “没有。” 夏多猛地从床上坐起，之前他算好在融雪竞赛之前应该能顺利进阶，没想到时间卡得这么紧，现在还没过午夜，也就是说，此刻距离融雪竞赛只隔了接下来的一天时间。 下了床，夏多就直接出门，往升降梯那边走去，一边从次元袋里取出食物充饥，一边通过血脉能力召唤出清水，然后再以这团清水召唤出【纯水之球】在身上来回滚动，就当是洗澡了。 反正这种几乎没有自我意识的水元素，除了用作清洁，还能做什么呢？ 打人都不见得疼。 第506章 黑暗视觉、排队传送 到了公共层，夏多一出升降梯就直奔传送间，夜间的时之塔一片黑暗，突然间，夏多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在这几近无光的黑暗环境中，竟然还能看清前方的路！ 不是通过观察魔网间接感知前方的道路，而是直接用肉眼真真切切地看清了！ 挥动的手臂、灰白的地面，乃至走廊两边墙上毫无意义的装饰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只不过，或许是因为在黑夜，夏多看到的画面是黑白的，有点像他曾经去过的阴影位面。 暂时搞不懂这是什么原因，是奥火带来的特殊能力？还是说血脉又要觉醒了？ 夏多一边胡乱地猜测着，一边快步往传送间走去，同时还不忘一边吃东西，一边“洗澡”。 …… 传送间。 夏多看着熟悉的传送法阵，走上前开始操作，奥法联合会那边的传送法阵通行密钥是公开的，夏多之前已经实际操作过两次了。 这第三次就更加熟练了，但没想到的是，传送法阵正常启动了，但他依然还在时之塔，而对面反馈过来的信息竟然是—— 拒绝！ 夏多皱了皱眉头，立刻通过塔灵联系奥法联合会，一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他排队已经排到几十号开外了。 估计等到天亮都不一定能排到他！ 就像是地球上的机器一样，永久性的传送法阵也不能一直使用，特别是多对一进行传送的情况下。 另外，使用次数多了，还要进行维护，很是麻烦。 这时，夏多都有些庆幸自己是在时之塔了，要是有些法师的传送法阵不在法师塔里，一时间联系不上奥法联合会，还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呢？ 当然，大多数传送法阵都在法师塔里面。 “现在该怎么办呢？”夏多沉默了。 继续等下去的话，或许会等到他，但也可能会不断有人加塞，不断把他往后挤，要不是不等的话，轮到了他估计也没人会通知他。 融雪竞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大把的法师想要前往塞汶顿观看比赛，这时候传送法阵紧张也是理所当然的。 “之前怎么没有想到这茬呢！”夏多叹了口气，而且他记得奥法联合会那边的传送法阵是一个阵列，可以同时接受来自多个方向的传送者。 难道是在维护？ 夏多脑海中迅速回想着和融雪竞赛有关的一切，他发现对于融雪竞赛的影响力，他真的了解得很少。 妮雅也没跟他说起过这个。 想到妮雅，夏多觉得还是有必要走个后门，通过吉尔斯高塔的传送法阵前往塞汶顿，奥法联合会还真不一定能指望得上。 当然，等肯定是要继续等的。 …… 也不知道妮雅现在有没有休息，夏多先是给她去了个信息，然后命令塔灵不断联系奥法联合会那边，反馈排队人数，如果人数少于五的话，就通知他。 至于他自己，夏多当然不可能站在这里等，刚刚睡饱、吃饱，还洗了澡，正是学习的好时候，奥能施法勉强算是学会了，尽管暂时只有【光亮术】。 现在夏多又瞄上了【制造奥能结晶】，睡过一觉后，奥火里面的奥能已经充满，想要扩大容量，除非增加魔网之弦。 不然的话，就只能维持在这个水准。 奥火从魔网中汲取的能量，也仅仅用于维持自身的存在，如果不用，岂不是浪费了奥火链接魔网后获得的能量流量吗？ 但又不能真的随便用，那也是一种浪费。 因此，将正常使用之外的奥能制作成奥能结晶保存起来，作为能量储备，是每一个奥术师都必须学会的技能。 当然，具体的实际操作层面，就是【制造奥能结晶】这样一个5环法术了，可以借助外界魔网施展，相当于完全白瓢魔网的能量。 这个法术一经施展就可以将已有奥能转化为奥能结晶，多少由施法者自己控制，理论上，这个法术是可以维持一天的。 也就是说，将一天内奥火生成的所有奥能全部制作成奥能结晶。 不过，这个法术有一个标准版，通过这个标准法术制造出来的奥能结晶（或者多个小结晶合成大结晶），就是标准奥能结晶了。 不止是夏多，估计大部分奥术师一天内的全部奥能都不够做出一块标准奥能结晶，只能靠长年累月地慢慢积累。 所以，夏多才不想放过任何一点时间，想要尽快学会这个法术。 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奥能就无法练习的话，他肯定会在进阶之前就学会这个法术，这样一进阶，就可以立刻制造奥能结晶，让奥火的容量始终不满，让奥火始终处于汲取能量的状态。 这才是最大化地利用奥火这个“类永动”能源的最理想方式。 …… 法术实验室中，夏多按照自己的理解练习新法术，偶尔还向塔灵询问奥法联合会传送法阵的排队人数。 从最开始的几十人，数字不断变小，但偶尔也会增加，显然是有人加塞。 夏多现在是奥法联合会2级成员，如果提交高阶法师的资料，就能成为3级成员，如果再提交进阶成为奥术师的资料，就能成为4级成员。 从4级成员开始，就不用交会费了，或许也会有加塞的权限，当然也可能没有。 那加塞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这个想法在夏多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后就被抛之脑后，妮雅那边还没有回复，夏多也只能一边等待排队到他，一边练习【制造奥能结晶】。 一直到早上六点，夏多的排队序号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原因就在于，大概三四点终的时候，突然加塞了一大波人。 一下子就把夏多挤到后面去了。 “唉——”夏多长叹了一口气。 再好的耐心也要消磨殆尽了，就在夏多犹豫是否自己摸索着传送过去的时候，妮雅的回复到了—— “刚刚看到你的信息，奥法联合会最近很忙的，西北的矮人王国派了一个观摩团，西边的伊尔法朗也来人了，这次的融雪竞赛的规格与往常大不一样了。” 除了语音回复，妮雅还回复了一幅复杂的奥术几何图形，其对应的魔网之弦组合就是吉尔斯高塔传送法阵的临时通行密钥。 “呼——” 夏多长舒了一口气，塞汶顿一个传送术到不了，需要多次传送，但他打心底不想朝未知位置传送。 尽管这种被称为【模糊传送】的传送术其实并不模糊，但出错的概率却远大于确定坐标的六维定位传送。 有了吉尔斯高塔的通行密钥就简单多了，几乎不存在传送出错的风险，而且也不需要排队，直接过去就好了。 第507章 伊尔法朗、圣锤武士 当夏多再次来到吉尔斯高塔的时候，妮雅正在传送间外面等他，面露微笑、眼含欣喜地看着他，“夏多，祝贺你成功进阶！” “谢谢，但如果没有时之塔的帮助，我想我不会这么快成功。” 夏多说的是心里话，不管是时之塔图书馆里的书籍，还是前往投影位面，借用未来的时间，都起到了十分关键的作用。 没有这些，他是不可能在现在这个时间点成为奥术师的。 两人刚见面正说着话，旁边一个传送间内突然走出了一个有着青铜色，或者说如同黄金铸就的皮肤的黑发精灵，瞳孔也是金色，他瞥了一眼夏多两人，然后便好像熟门熟路的样子离开了。 等到金精灵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夏多才问道：“科曼索的精灵竟然也会通过吉尔斯高塔来到塞汶顿吗？” 他可是知道这次的融雪竞赛就是因为科曼索硬是横插一脚，加了进来，才搞出这么多麻烦，不然的话，耐色瑞尔和叶尔兰两国的奥术竞赛都好几百年了，也没这么多事过。 “应该不是科曼索精灵，老师可不喜欢那些家伙，应该是伊尔法朗的金精灵。”妮雅随口解释了一句，“不说他们了，我先带你找住处，融雪竞赛要持续好些天呢！” 夏多点了点头，跟在妮雅后面离开了传送区域。 …… 此时，吉尔斯高塔的某个房间内，七八个金精灵围坐一圈，其中一个金色头发看上去比较成熟的金精灵从腰间摘下一件环状饰品，放到桌上。 一道灵光扩散开来，笼罩了这几个精灵，其中一个这才开口说话，“在别人的地盘上，不得不小心一些。” “可是鲁汶，我们为什么不住到使馆那边呢？” 可这年轻的金精灵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同伴制止住了，“住在那帮艾瑞凡达余孽旁边，我怕忍不住和他们打起来！” 曾经的艾瑞凡达，权贵阶层大多已经被清算，就算有所遗漏，对于其他精灵王国而言，也算可以接受了，可以到此为止了。 但对于伊尔法朗，不杀尽所有艾瑞凡达余孽，是不会甘心放手的。 伊尔法朗始建于两年万年前，不比艾瑞凡达晚多久，其始终秉承着中立原则，在各个精灵王国之间游刃有余。 虽然算不上最强大的那一梯队，但也绝对不算弱。 皇冠战争末期，伊尔法朗上层全部被艾瑞凡达屠戮殆尽，无数典籍抢光、烧光，土地被占据，人民被奴役。 现在的伊尔法朗只是一个在艾瑞凡达灭亡后，由当初的平民在故国废墟上建立的国家。 几千年来，虽然发展不算慢，但想要重回巅峰，却怎么也不可能了。以精灵的长寿，这种仇恨又怎么能轻易淡忘呢！ 甚至于，越看到其他国家的发展，特别是科曼索的发展，这种仇恨就越发强烈。 毕竟，科曼索可以说就是艾瑞凡达余孽最大的集合地。 名叫鲁汶的金精灵，将伊尔法朗的历史渊源一说，那个年轻的精灵也不再说话了，他还年轻还不太理解这种仇恨，但见其他同伴表情都十分严肃，他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好了鲁汶，戴尔还没成年，有些事他以后会慢慢懂的，就不要太过严厉了。”最先说话的那个成熟精灵首领，拦住了其他也想开口的精灵。 戴尔是他一个朋友的后代，他可不想让这小家伙被大家所排斥，年轻确实是最好的理由了。 “国内的命令，主要有两点，一个是观察耐色瑞尔近些年的发展，以供艾林塔尔方面参考，是否与耐色瑞尔正式建交，另外一个——” 精灵首领顿了顿，语气也加重了一些，“另外一个就是关于科曼索近些年来的各种小动作，弄清楚他们的目的。” 说到这里，精灵首领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这方面，或许可以和叶尔兰的精灵打听打听。” 叶尔兰由于是建立在艾瑞凡达故地，也遭到了部分伊尔法朗精灵的敌视，但从根源上来说，叶尔兰也是被艾瑞凡达迫害的精灵所建立的国家。 精灵首领较为谨慎地提了一下叶尔兰，见同伴们没有反对，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他是这次观察团的首领，但这种身份根本算不了什么。 所谓首领，更类似一个照顾后辈的保姆，而不是一个统御下属的上位者。 但因为精灵的寿命较长，不同辈精灵之间的交往，其实比较平淡，除非拥有绝对的优势（比如成为高等法师、或者直系亲属），不然大多平等相处。 …… 就在伊尔法朗精灵商量对策的时候，吉尔斯高塔的传送法阵不停运转，一个个精灵不断传送了过来，又来自伊尔法朗的，也有来自叶尔兰的。 或者其他从精灵小国过来看热闹的，就唯独没有科曼索精灵。 融雪竞赛前的最后一天，由于科曼索的突然加入，让原本十分普通的奥术竞赛多了一些诡谲的气氛，除了来访的精灵法师。 就连一向融雪竞赛还无兴趣的矮人，也专门派来了观察团，希望能从中发现一些国际形势变化的新趋势。 …… 塞汶顿新城区，竞技场。 一直到最后几天，才突然来了那么多所谓的看热闹的、观察的，一众大奥术师们也有些手忙脚乱，再用原本的竞技场已经有些不合时宜了。 重新布置势在必行，这最后的几天，每天都会有大奥术师亲自过来盯着，甚至亲自参与修建。 建筑塑形、法阵铺设，不需要他们，但在链接魔网方面，他们一个就几乎顶得上全部的施工者了。 在融雪竞赛前的最后一天，全新的竞技场终于完工，七塔的几位大奥术师全部到场，除了验收工程，这也是他们在近期的最后一次会面计划了。 验收倒不复杂，毕竟他们大都亲自参与过，很快就验收完毕，然后几位大奥术师就直接在这边坐下了。 “奥法联合会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那群矮子都把那里当酒馆了，恨不得一辈子都住在那里！” “可别，再让他们喝下去，奥法联合会都要倒闭了，明天融雪竞赛就要开始了，赶紧把他们赶回使馆区。” “谁去，你去吗？” 之前说话的不吭声了，矮人的性格、脾气十分顽固，如果只是普通矮人或者矮人法师，倒还无所谓，无论语言就可以起作用。 但这次矮人来了一位圣锤武士，直接破坏力方面大致等同于大奥术师，灵活性方面甚至都不如普通法师，但这家伙免疫大部分法术，就算是大奥术师也要头疼一会儿。 最关键的是，圣锤武士和矮人法师不同，言语很难说动，简直就是一个精金脑袋，使用法术就更行不通了。 耐色瑞尔和矮人的邦交关系还算不错，怎么可能和在矮人内部拥有巨大声望的圣锤武士动手呢？ 至于奥法联合会被喝破产，倒只是一句玩笑话，但一群矮人在法师堆里闹哄哄的，总不是那么美观的场面。 第508章 失踪精灵、奥能转化 几位大奥术师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希雅公主，作为耐色王的后代，虽然王权早已让渡，但希雅公主依然拥有超出正常大奥术师的威望。 这种威望虽然不至于让其他大奥术师在实际利益面前真正让步，但在很多事务上面，希雅公主都拥有充分的话语权。 当然，这种话语权有时候也会变成收拾烂摊子、或者处理疑难问题时，其他人的借口。 就比如现在。 “可以，我过去。”希雅公主并没有拒绝，在她看来，矮人的脾气固然顽固，但终究是理性生物，不可能真的无理取闹，其他人不想和矮人打交道，但她没有问题。 之后，几位大奥术师又确定了一些关于融雪竞赛的细节，交换了一些对于当前形势的看法，便准备离开了。 就在这时，希雅公主突然拦住了众人，“等一下！” “怎么了？难道公主殿下不想去劝说矮人了？” “当然不是。”希雅挑了挑眉，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而是说，“我的身份不太方便，你们帮我提醒一下某些人，平时有些小动作我不管，但现在这次融雪竞赛不同以往，别再搞什么小动作，我不希望听到有精灵失踪的消息！”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一变，几位大奥术师甚至毫不掩饰地拿目光去瞄古斯塔夫高塔的巴迪加尔，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古斯塔夫高塔敌视精灵已经是近乎公开的秘密了，除了巴迪加尔，奥法联合会还有几位大奥术师也很敌视精灵，平常时不时就偷偷干掉几个精灵。 虽然很隐秘，但这瞒不过希雅公主，这次索性就说开了。 “咳——” 巴迪加尔摸了摸鼻子，被其他几位大奥术师围观，似乎有些尴尬，“我知道事情的轻重，公主殿下请放心，我不会搞什么小动作的，至于其他人那里，我也会尽量劝着，但我不保证他们会不会听。” “提醒他们，这次再出事，不要指望我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说完，希雅就直接传送离开了。 被众人围观的巴迪加尔，紧接着离去，随后众人也纷纷离开了。 …… 吉尔斯高塔，临时住所。 安排好夏多的住所后，妮雅留下坐了一会儿，便又离开了，夏多在她身后，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两人虽然是夫妻，但更像是亲近的朋友，没有一点居家气息，这种感觉，夏多刚开始还挺喜欢的，但随着越来越融入新世界，夏多自然也有着情感方面的渴望。 事业，或者说魔法不是他生活的全部，如果一个永生者眼里只有魔法，或者只有永生本身，那多可悲啊！ 精灵这样天生的长生种，其实是人类长生者最好的学习对象，看看他们多会享受，魔法、音乐、雕塑、文学、剑技、诗歌、美食，甚至是冒险、战斗。 几乎每一个精灵都充分享受着长生所带来的好处。 夏多在地球上曾经听说过这样一个观点，说是寿命太长会让人空虚，最终承受不了，自杀，论坛上不乏类似的观点。 起初夏多还有些相信，但现在，他会说，先让我成为长生者再说，长生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好处，即便后来闹自杀，也比短生种强多了。 较长的人生覆盖短的人生，还有额外延长，有什么不满呢？ 如今到了一个真实的魔法世界，至少夏多没听说过有人因为寿命太长而活不下去的，往往是为了活下去想尽了办法。 成为奥术师，几乎已经站在了长生的门槛上，时之塔有一个8环的延寿魔法，不出意外的话，夏多应该能学到。 另外血脉本身，也赋予了夏多超出正常人类的寿命。未来，血脉说不定还会再次觉醒，加上魔法延寿，长生、甚至永生并不是奢望。 既然已经是准长生者，或者说准永生者了，夏多自然想要尽可能地活得自在。 对于自己内心的种种欲望、需求，不压抑、不抗拒，但也不迷失、不放纵，这是夏多给自己定下的原则。 不过，现在他和妮雅的关系也在稳步提升，身为准永生者，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反而这种提升的过程，也是一种享受。 …… 身在异地，暂时没有随时可用的法术实验室，但奥能施法除非失败，不然比之魔网施法，还要安全一些。 毕竟，以奥能构建的能量流转通道完全处于施法者的控制之下，而不像拥有特定性质的魔网之弦，“受力”之后必定有反馈，在施法的过程中就可能遭遇不测。 夏多正在学习【制造奥能结晶】，一时间倒也不急着进行整体施法，现在还在拆解这个法术的要素单元，在整体施法练习之前，还有各个要素单元的分解练习。 由于这个法术涉及到奥能，因此，在学习这个法术的同时，夏多也是在进行奥能施法的练习，当然仅仅只是在熟悉奥能性质这一方面。 奥能作为一种纯粹的能量，可以应奥术师的需求，自由转化为其他元素、或者能量，就连负能量都能转化。 不过，玩弄负能量终究不妥，除了不死生物，其他生物或多或少都会折损寿命，夏多可不嫌自己的命长。 因为有塑能法术方面的研究，夏多仅仅是将奥能在四元素之间转化，指尖一点奥能就能演化出过去需要通过复杂法术才能进行的元素转化过程。 不过有些可惜的是，奥能虽然稳定，可一旦转化为某种具体的元素或者能量，就无法逆转了，除非通过奥火再次吸收，然后重新转化出来。 而且，一旦转化为某种具体的元素能量，也不能再继续转化为其他元素能量了，除非通过额外的塑能法术进行转化。 不同于之前，只能看着干巴巴的《奥能原理》，然后全凭大脑思考、演绎，真正拥有了奥能，让夏多对于四元素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他甚至已经想到了不少经典的实验设计。 …… 沉迷学习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当妮雅给夏多传讯约定明天汇合的时间地点的时候，他才发现时间已经到夜里了，肚子也不禁有些饿。 不过此刻，夏多根本顾不上吃饭，从昨天进阶后半夜醒来，到今天晚上，差不多一整天时间，夏多基本都在学习【制造奥能结晶】。 这个法术的难度并不大，如果不是因为奥能的特殊性，甚至不能归在5环层次。 现在，他有种感觉，或许可以尝试施展一次。 谨慎起见，夏多还是要去法术实验室进行，吉尔斯高塔的人多，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空着的法术实验室。 妮雅这时候传讯过来，还真是巧了，正好可以借用一下她的法术实验室。 第509章 制造结晶、最强大腿 对于夏多的要求，妮雅并没有拒绝，反而相当感兴趣，她知道夏多刚刚进阶成为奥术师，对于制造奥能结晶有些期待也可以理解。 妮雅作为公主的学生，她的住所夏多并没有权限前往，等到妮雅过来接了他，到了妮雅的住所，夏多不禁为吉尔斯高塔的“壕”感到惊讶。 先不说普通的装饰、家具，毕竟大多是普通物品，即便是来自精灵，价格再高也有限，夏多对这些并不看重。 真正让夏多感到惊讶的是，在妮雅住所的法术实验室内，散放着一堆魔法书，不是记载魔法的书，而是真正具有魔法力量的书籍类魔法物品。 而在法术实验室一侧，通过一个透明的力场屏障隔开的，就是通用实验室，或者说工作间，施法者可以在这里进行一些诸如炼制药水、魔法物品制作之类的工作。 工具齐全，材料满备，甚至夏多还看到一枚掉落在地上的标准奥能结晶，让人忍不住想要过去捡起来。 但妮雅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条件即便是夏多在时之塔也不一定能拥有，当然，妮雅也不一定能够拥有。 毕竟，时之塔什么家底，夏多很清楚。 法术实验室内，夏多并没有一上来就开始，他先是感受了一下法术实验室内平静的魔网环境，对妮雅说道：“我要进行5环法术实验，帮我设置一下。” “不用，这里的魔网平抑场域具有自适应的特性，8环以下都能自动发挥作用。” “……” 好吧，夏多知道这大概又是某种“高科技”了。 时之塔必须提前设定魔网平抑场域的级别，5环层次就只能实验5环法术，超过了的话，一旦法术失控，平抑场域无法发挥作用，后果就只能由施法者自己承担。 虽然通过塔灵就可以完成设定，但这里的自适应魔网平抑场域显然就高明多了。 既然这样，夏多也不再犹豫，当即开始尝试起来，他并没有要求妮雅出去，制造奥能结晶的法术还是从时之塔得到的，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再者，夏多也希望得到妮雅的一些指点。 …… 【制造奥能结晶】这个5环法术，共包含300多个要素，分成了8个要素单元，每个要素单元多则近百、少则十几个要素。 施法难度要超过环阶提升到5环的【法师护甲】，但比起【定点传送】要简单许多。 虽然施法难度不大，但这个法术却包含着十分深刻的造物理论，这方面，夏多还没能完全搞明白。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实际使用。 没有人能够全知，选择合适的领域钻研下去，是比较符合现实的一种选择，至于其他领域，做到心里有数就可以了，太纠结反而不美。 回到实验本身，夏多刚开始施法就感到了这里的不同，这里的魔网之弦似乎更容易响应，难道这里也是像时之塔进阶时那样，经过了削弱？ 施法还在继续，夏多暂时将疑惑压下，对照着法术书，将所有法术要素全部达成。 下一刻，他便发现奥火周围被一圈细密的魔网之弦包围，这并不是他奥火中所自带的魔网之弦，而是来自于外界。 这些魔网之弦自动组合，与奥火根源的微型魔网表层链接起来，不断抽取正在微型魔网中循环往复的奥能储备。 而奥能储备一旦减少，奥火便又自动生成，只不过这个生成速度远远比不上法术抽取的速度。 只是一次尝试，夏多自然不可能将所有奥能储备全部抽光，只抽了一半就停了下来，最终在夏多意志所指的位置，一颗还没有米粒大的蓝色晶体，凭空掉了出来。 这就是奥能结晶了，夏多眼疾手快，接住了这枚还没有米粒大的蓝色晶体，拿在手上几乎没有任何重量，这倒不奇怪。 夏多接触过标准奥能结晶，大概一节大拇指的大小，同样是轻若无物，这不到米粒大的就更不用说了。 “你成功了？” “嗯，我成功了。” 一次就成功，或许有这法术实验室的帮助，但如果夏多自身没有这个基础，再好的条件也不见得好事。 只不过，这奥能结晶也太少了吧！ 夏多不指望一次施法就能制造出一枚价值好几千金币的标准奥能结晶，但只有不到米粒大，距离他的预期实在是有点远。 照这种速度，即便不算日常可能的消耗，想要攒够一枚标准奥能结晶，要多少时间啊！ 夏多大致估算了一下，也要几个月的时间。 一想到这个问题，他不禁问妮雅，“你到现在有通过【制造奥能结晶】制造出标准奥能结晶吗？” 妮雅去年进阶成为奥术师，到现在已经大半年了，按照夏多估计，应该能攒出一枚来。 只是妮雅的回答却让夏多有些无语，“除了刚开始制造了一些细小的奥能结晶，后来老师要我补课，加上攒这个太慢，我就没再继续制造了。” “……” “妮雅，你老师还收学生吗？” 这倒不是夏多临时起意，而是一直以来就有这个想法，论大腿的粗度，如今的耐色瑞尔还有什么大腿比大奥术师更粗呢。 神可能是，但抱神的大腿，也只是单方面的舔狗，神不会因为你是信徒，或者你是祭司，就为你出头，只有一点点圣力优势。 但这一点点的圣力优势，在这个拥有魔法的世界其实并不能起到决定性作用。 还不如真实可见、可交流、会亲自下场的大奥术师来得可靠！ 除了公主，夏多更希望拜在伊奥勒姆门下，毕竟从地球上那块游戏的背景中可以知道，能活到最后的大奥术师，大概就是伊奥勒姆了。 而且还有【密瑟能核】、【伊奥勒姆长生术】的诱惑，这不是普通的大腿，简直就是金大腿。 说起来，夏多和伊奥勒姆还是能勉强扯上关系的，妮雅的曾祖父、大奥术师萨维尔就是伊奥勒姆的学生。 当然，伊奥勒姆什么的还是太遥远了，眼下距离他最近的一位大奥术师就是公主了，而且还有妮雅这个“小特务”，说不定能够成功呢！ 第510章 空间扩大、具现前景 夏多的话，让妮雅十分惊讶地“啊”了一声，“你想成为老师的学生？” “是啊，如果能成为大奥术师的学生，谁不想呢！” “我不能代替老师做决定，但我可以帮你问问，只是我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够见到老师。” “没事，你愿意帮忙就已经很好了。” 一时间，夏多兴奋得连进行法术练习的事都忘了，还是在妮雅的提醒下，他才想起这次过来的目的。 不管能不能成为大奥术师的学生，不管成为大奥术师的学生有多少福利，但至少眼下，他还需要尽可能地自食其力。 随手将那颗还不足米粒大小的奥能结晶收到随身空间，夏多准备继续练习，这里这么好的条件，不充分利用一下，简直就是浪费。 但就在他已经进入了专注状态，准备下一次施法的时候，随身空间传来的异动立刻让他停了下来，这玩意儿可是存在于他的意识之中，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会不会让他变成白痴？ 夏多不敢大意，和妮雅说了一句自己临时想到一个问题，需要先思考一下，然后便将注意力沉入随身空间。 随身空间虽然是存在于意识之中，但意识同样可以进入随身空间。 空间一角，整齐地堆放两摞法术笔记，差不多有近百本（单本纸张不多），旁边还有一些散装的羊皮纸，都是夏多这些年来积累下来的。 除了法术笔记，还有一些手抄的法术书，不过并没有完全一字不变地抄下来，而是夏多在学习过程中，加入了自己的理解，重新整理出来的。 比起耐色瑞尔常规的游记、日记型的法术书，夏多的这些法术书已经可以称得上专业教科书了。 除了书本纸张，随身空间内放得最多的就是空白笔记，以及墨水了，毕竟这里没有电脑，不管要记什么，纸张几乎是最好的选择。 随身空间的另一角，堆放着夏多从迷锁废墟找到了一些零碎物件，如魔法箭、秘银饰品、宝石、精金小刀之类的。 最后就是干粮和水了，时常更新，虽然次元袋内也有，但夏多还是在随身空间存放了一些，以免遇到没有食物，而次元袋不能用的情况。 当夏多的注意力沉入随身空间的时候，他立刻注意到空间异动的源头，就是他刚刚收进来的那枚不足米粒大小的奥能结晶。 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施法不完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这枚极小的奥能结晶正在瓦解，这并不是关键。 关键是，以奥能结晶为中心，随身空间正在有节奏地“震动”着，或许是因为随身空间存在于夏多意识之中，他才能这么敏感。 而伴随着空间的“震动”，夏多惊讶地发现，空间竟然变大了！ 就处在意志中，而且夏多对于随身空间的大小格外关注，即便只是大了一丝丝，都逃不过夏多的“火眼金睛”！ 注意力回到外界，夏多正好对上妮雅关切的眼睛，妮雅已经察觉到可能有事发生，看到夏多回过神来，关心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需要我帮忙吗？” “确实需要你的帮忙。”这种时候，夏多自然不会矫情，立刻就说道，“能给我一枚奥能结晶吗？” 夏多不确定是否只有自己制造的奥能结晶才能让空间扩大，此前，他经手过几次奥能结晶，第一次是进行投影位面之前，艾伯克交给他的，用来作为投影之旅的费用，不过那时他的随身空间还没有开启。 后来，就是迷锁废墟那边，那些修复魔网的奥术师所付出的“神恩费用”了，不过，那时夏多虽然经手过几次，但一次都没想过放进自己的随身空间，都是直接让塔灵转给时之塔物资处了。 加上随身空间内一直有宝石存在，宝石就是能量，夏多根本没想过给空间放入奥能结晶就能让它扩大，方法如此简单，以至于产生了思维盲点。 妮雅很快就取出一枚奥能结晶，递给夏多，夏多心中既紧张，又兴奋，还有一点担心，甚至于伸出去手都有些颤抖。 奥能结晶扩大随身空间的意义实在太大了，如果空间大到一定程度，他甚至能从投影位面把【耐色卷轴】带出来！ 相当于，用奥能结晶买【耐色卷轴】，任何有正常思维的人都不会将这两者的价值划上等号。 但在夏多这里，未来【耐色卷轴】或许就只值一些奥能结晶了。 …… 妮雅交给他的是一枚标准奥能结晶，好几千金币的东西，说拿就拿了，不过此时夏多的内心早就被扩大空间给占据了，根本没想过让妮雅换一枚小的来。 直接就接过这枚标准奥能结晶，放进了随身空间，那种熟悉的异动又来了，就在夏多的“注视”下，这枚标准奥能结晶开始缓缓瓦解。 或许是比例的原因，或许是制造者水平不同的原因，又或者只是一种错觉，夏多感觉这枚标准奥能结晶比他那枚不足米粒大小的瓦解速度稍慢一些。 但也没慢到哪里去，这枚结晶几乎已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圈圈地缩小着，而夏多就一直这么“注视”着，完全忽略了外界。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空间的“震动”终于停了下来，夏多看着几乎增加了一小半的随身空间，恨不得跟全世界宣告，我牛逼了！ 好在，基本的理智尚在，这时夏多才想起，妮雅还在等他。 回过神来，妮雅已经不再原地，而是稍稍离远了一些，正在练习什么法术，看样子时间应该过去蛮久了。 夏多叫了一声，“妮雅！” 话刚说出口，夏多就发现自己的声音似乎变得有些沙哑，语气下抑制着跃跃欲试的兴奋，夏多被自己这声音吓了一跳，哪怕是成为奥术师都没能让他如此失态。 想到连影子都还不存在的【耐色卷轴】，夏多不禁有些自嘲，在地球上是财帛动人心，而在这里，魔法动人心啊！ 及时自省是夏多的优点，他已经意识到想要从投影位面带回【耐色卷轴】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即便可以带回，所需要的奥能结晶也不在一个小数。 这么一想，夏多躁动的心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第511章 氪金充值、技术进步 而另一边，妮雅听到夏多的呼唤，正好结束了这一轮的练习，她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来到夏多跟前，关心地问道： “问题解决了吗？如果奥能结晶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 妮雅知道刚刚进阶成为奥术师，奥火与魔网之间的链接会出现不稳定的状况，一旦从魔网中汲取能量不及时，甚至有可能被直接打回原型。 这时候就需要用奥能结晶来维持奥火了，妮雅觉得夏多进阶这么急，可能遇到了奥火不稳的情况。 如今夏多的心绪平静了下来，言语间倒也不会暴露什么，对于妮雅的关心，他心里倒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随身空间、具现耐色卷轴，这等大事怎么能轻易透露。 不要试图考验人性，因为无论结果是什么，只会增加两个间的猜忌，最终演变为自己不想看到的场面。 血亲父子之间尚且有秘密存在，更何况是夫妻呢，再说夏多和妮雅这对夫妻的关系，都还没有亲近到正常夫妻的程度。 既然妮雅可能误会了什么，夏多也就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已经解决了，今天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看比赛呢。” “好。” 妮雅点了点头，送夏多离开了住所，一直送到夏多可以自由活动的区域，然后就被夏多拒绝了，这要送来送去，一晚上就别睡了。 …… 回到自己的住所，夏多的心情虽然已经平静了下来，不复之前的激荡，但内心之中对于随身空间的兴趣却丝毫不减，反而增加了无数倍。 只是现在，他更加镇定。 说起来，他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晚上一直没合眼，本来早就该休息了，但现在让他去睡觉，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趁着之前施法成功的手感还在，夏多直接在住所——没有魔网平抑场域的环境施展了5环法术【制造奥能结晶】。 相比于在妮雅的法术实验室，在正常魔网环境下的施法，夏多明显感觉到了魔网之弦的“抵抗力”变大了。 想要操控这个法术的难度也增加了。 得益于长期以来没有放松的法术练习，尽管有些磕磕绊绊，但夏多依然施法成功，一颗比之前更小的奥能结晶微粒出现在他意志所指的位置。 夏多连忙伸手抓住，已经固化为结晶的奥能，除非重新吸收，不然是无法直接操控的，相当于被奥术师舍弃了。 此刻，就在夏多的注视下，这颗极小的奥能结晶微粒正向外散逸着微弱的淡蓝色辉光，和之前那颗奥能结晶微粒完全不同。 看上去，就像是奥能结晶在缓缓挥发，事实上，奥能结晶也确实在变小。 但是—— 这场景，同样类似奥能结晶在随身空间内，被缓缓“吞噬”的场景。 如果没有经历过随身空间吞噬奥能结晶，夏多或许还想不到这一点，尽管书上有过这种记载，奥能结晶在制造的时候，如果固化工艺掌握得不好，就会出现这样的散逸现象。 但主位面不也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吗？ 这样的奥能散逸，换个角度，不就是主位面在“吞噬”奥能吗？ 只是主位面实在太大，换做旁人，估计是很难察觉到这点的。 不过，夏多也不敢完全确定主位面也会吞噬奥能成长，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奥能的重要性或许就要再上一个层级了。 …… 趁着奥能结晶微粒还没有完全散逸，夏多连忙将这根“蚊子腿”收进随身空间，奥能结晶价格不菲，一枚标准结晶的价格常年稳定在5000金币左右。 但都是过往的成交价，实际上很少会有人拿奥能结晶出来卖。 一般来说，只有以法师塔为单位，才能从奥法联合会拿到一定的配额，而对于普通法师而言，获得奥能结晶的渠道基本上就只有两条：和奥术师直接交易，或者从所属法师塔获得。 时之塔目前的标准奥能结晶储备只有不到100枚，这还要多亏了那些想要去迷锁废墟“挣神恩”的奥术师们。 而时之塔每年从奥法联合会拿到配额只有2枚，一般只用于时之塔的关键法阵维护，极少用于制作魔法物品。 更不用说让夏多挪用过来扩大随身空间了。 过去，夏多觉得领地开拓挺费钱的，但现在看来，领地开拓的那点花销根本比不上随身空间这个“吞金兽”！ 看样子，无论他在哪个世界都逃不过氪金的命运，不过，不充钱怎么能变强呢？ 夏多抿了抿嘴唇，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设定，眼看着奥火中循环的奥能已经接近消失，奥火依然不知疲倦地从魔网汲取能量，源源不绝地转化为奥能。 但这速度相比夏多法术的抽取速度、相比随身空间的吞噬速度，几乎不值一提。 “应该想个办法来量化一下奥能了。” 在成为奥术师之前，根本不需要考虑能源的问题，所有法术消耗都有魔网提供，施法者只要启动魔网这台“机器”罢了。 但身为奥术师，怎么能对法术的实际消耗没数呢？ 更何况，对于夏多来说，知道奥能的量化标准，也有利于他判断随身空间的增长进度，甚至提前制定相应的扩容计划。 将心中的一些想法都记在了纸面上，夏多这才收拾收拾，准备睡觉了。 …… 第二天一早，夏多从沉睡中醒来，下意识地就要冥想，但一想到自己已经进阶成功，冥想的动力顿时就小了很多。 尽管他知道冥想的最终结果，可能达到统合潜、表意识的程度，或许这就是专注的max状态，但就现在而言，占用大量时间，实际作用却微乎其微。 从奥术师到大奥术师，已经不算是进阶了，就只是正常的成长，理论上任何一个奥术师最终都能够成为大奥术师。 只需要将自己的奥火升级到大奥术师的程度就好了，这一过程不需要外物，只需要知识。 现实中，大奥术师很少的原因有很多，但说到底，还是人类的寿命很短，不足以在寿命终究前完成升级。 如果是永生者，就算是硬磨，千百年下来，也磨到了。 就性价比而言，半天冥想却没有实际作用，还不如用来研究魔法，通过技术性的手段统合意识，说不定比冥想这样的水磨工夫更快呢！ 愚公移山需要子子孙孙无穷尽，但现代社会只要有必要，机器开过去随时可以完成愚公几辈子都无法完成的工作。 这就是技术的进步所带来的生产力进步。 夏多来自地球，虽然地球上的技术大多不能用到魔法世界，但科学的方法论，却是建立在逻辑之上的，毫无疑问可以拿过来用。 在地球上，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那么在魔法世界，魔法技术（法术），就是第一生产力了。 正本清源后，夏多也不对冥想抱什么期望了，过去阶段的方法，并不适合新阶段的发展需求，该淘汰就得淘汰。 第512章 冒险者、法术书 塞汶顿。 旧城区依然冷清，并没有因为融雪竞赛受到影响，但新城区可就热闹了，除了施法者，还有就近赶过来的普通人。 当然，即便是普通人，也不会是种地的苦哈哈，至少也要是小商人之类的，才有那个财力、精力到塞汶顿游玩。 更多则是冒险者，但即便是冒险者，也不是那种在各个领地替领民们找寻失物、抓鸡摸狗的冒险者，而是能够深入森林，搜寻遗迹的冒险者。 只有这些冒险者才会有钱、又有闲，甚至能够和施法者说得上话。 据说【耐色卷轴】这样的至宝就是由冒险者发现的，谁不想再次拥有这样的发现呢！ 在耐色瑞尔的冒险者心目中，只有那些能够搜寻遗迹的冒险者才算真正的冒险者，最不济也要敢于到边镇猎杀豺狼人、巨魔这样的怪物。 夏多和妮雅来到新城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来来往的热闹人群，其中那些明显透露出彪悍气息的冒险者格外引人注目。 这些冒险者，大多腰间都挂着卷轴匣，散发着杂乱的魔法灵光，显然那里面有着多种魔法卷轴。 萨维尔镇上也有冒险者，但那些冒险者里面，拥有魔法卷轴的极少极少，因为拥有魔法卷轴只要就要拥有使用魔法物品的能力。 如今夏多领地上，除了他自己和莱顿，普通人里面，也就只有艾瓦、西蒙、梅里，以及亚特伍德这四个人会使用魔法卷轴。 其中艾瓦是训练者，亚特伍德是失去圣力的“前德鲁伊”。 真正算下来，也就只有两个人学会了。 没想到塞汶顿这边的冒险者，会使用魔法卷轴的这么多！ 有了这个想法，夏多顺着人流方向缓缓往南边竞技场走的时候，刻意观察了一下人群中的冒险者，几乎个个身携魔法卷轴，身上有魔法物品的也不在少数。 这比例也太夸张了点吧！ 稍稍牵引魔网，编织了一个跟随他们移动的隔音结界，夏多这才和妮雅说道，“这些冒险者也太有钱了吧！” 只看单个冒险者的话，他们当然没有夏多有钱，毕竟夏多也是个施法者，但看总体的话，这些冒险者就太有钱了。 夏多这时候正缺钱给随时空间“氪金”呢，看着一个个身带魔法灵光、犹如移动金币的冒险者，竟也忍不住生出了想要打劫一番的想法。 妮雅注意到夏多的施法动作，不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相比于那些直接法术开路，甚至直接飞行的法师，他们两个人的动作都算小的了。 见夏多感叹冒险者的富有，她也接着说道：“塞汶顿平时没这么多人，这些冒险者都是从外面过来的，冒险者嘛，都很有钱，不然的话，那些法师塔出产的魔法物品卖给谁？” 当然，妮雅这话也就随口一说，真要是冒险者的消费支撑了魔法物品的经济体系，那耐色瑞尔的经济体系早就完蛋了，但冒险者的消费占比不低却也是事实。 妮雅的话给夏多提了个醒，直接打劫层次太低，吃相也太难看了，还是用魔法物品收割的吃法比较优雅。 …… 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竞技场外面，这边比其他地方更加热闹，围满了看热闹、做生意的人，步行过来的这一路上，夏多看到的施法者并不多。 一直到这边，施法者的数量才多了起来，竞技场似乎还没有开，夏多也不知道组织者在搞什么，这时候不是应该让观众提前入场吗？ 毕竟能来看奥术竞赛的，大都是施法者，即便是普通人，肯定也拥有不凡的背景或者关系。 “两位法师大人，需要法术书吗？” 就在夏多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入场的时候，一个冒险者打扮的中年络腮胡拦住了他们，似乎想要推销什么法术书。 夏多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人，身上没有携带魔法物品，甚至连一份魔法卷轴都没有，就只要腰间挂着一柄卖相不佳的单手剑。 “你真有法术书？”虽然心里不大相信，但夏多还是放慢了脚步，问了一句。 “大人，我真是有法术书！”似乎是自己也觉得这样的话没有说服力，这中年络腮胡又靠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补充了一句，“是真正的法术书！” 夏多一拉妮雅，停了下来，对方刻意接近让他有些警惕，但“真正的法术书”还是吸引了他，和一般所指记载法术的书籍不同，对方所说的“真正的法术书”其实是指法师亲手制作的用来辅助施法的魔法物品。 一般只有高阶法师，掌握的法术多了，才需要制作法术书辅助施法，这类法术书就类似与多份复用型魔法卷轴的集合体。 其中会包含制作者所掌握的绝大部分法术，几乎算作是一个施法者的核心机密。 这东西怎么可能被一个普通人得到？ 但如果是真的，这东西的价值可就大了去了，单单一个高阶法师所掌握的绝大部分法术，就很难定价，还有法术书本身。 夏多早就计划在进阶后制作法术书，如果能有一本现成的法术书参考，或许会方便很多。 目前妮雅因为要补课的原因，也没有制作法术书，夏多所知道的就只有艾伯克有法术书了，甚至他还亲眼见过艾伯克的法术书。 当然，也只是见到了外表，如果他对艾伯克说想要借他法术书研究研究，估计对方有很大概率会直接翻脸。 没有人能从一个活着的法师手上拿到他的法术书，这已经是一个魔法界公认的常识了。 …… 和妮雅相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怀疑的神色，夏多左右看了一下，他们这里因为他和妮雅都穿着一看就卖相不凡的法袍，旁人都会躲着他们走，即便不躲着，施法者也不会让普通人过于接近，这都很正常。 但一个普通人敢拦法师，还就不正常了，已经有人开始朝这里投来好奇的目光。 再看眼前的中年络腮胡，他也注意到周围人群的注意了，脸上流露出焦急的神色，想要再靠近，但在夏多的眼神下，只是抬了抬脚，愣是没敢再靠近，但声音却压得更低了： “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那本法术书绝对是真正的法术书！” 第513章 血脉诅咒 “到旁边说话吧！” 三人堵在这边，已经越来越多的人的人关注了，虽然不见得会有什么坏事，但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夏多叫上这个中年络腮胡，就和妮雅往竞技场边上走去。 一人高的施法者半身像，勉强能挡住一侧的视线，夏多已经做出了不想引人关注的姿态，围观的人里面，除了极个别的还在朝这边张望，其他人大多偏转过视线，看向其他地方去了。 照例施展了【隔音结界】，夏多看向中年络腮胡：“不要告诉我，法术书就在你身上。” 按照对方所说，他想要卖的是一本真正的法术书，那么，至少高阶法师制作的法术书肯定是一件魔法物品，但夏多却没有在他身上看到任何的魔法灵光。 如果对方真说法术书就在他身上，那绝对是骗子无疑，那夏多就要让他看看欺骗自己是什么结果！ “大人，法术书这样的宝贝我怎么会带在身上呢！而且这里人这么多，还不定有多少扒手呢！”中年络腮胡四下看了看，谨慎地说道。 “那这法术书，你想要多少金币？” “这个，这个——”中年络腮胡搓着手没说话，目光却瞥向了妮雅。 妮雅皱了皱眉，第一次开口，“你到底有没有法术书，有的话就说出价格！别浪费我们的时间！” “大人，两位大人！”中年络腮胡脸上露出一丝惶恐，连忙说出实情，“法术书就在我家里，只是我不要金币。” “不要金币？那你想要什么？”夏多问。 “我想请大人救救我的儿子！” 中年络腮胡看了一眼夏多，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了妮雅，眼中满是期待，如果不是地点不合适，他甚至都想要跪下来，诚挚地恳求。 “说说具体的情况吧！法术书是哪儿来的？你儿子怎么了？为什么找上我们？” 这时候，夏多已经意识到这家伙绝对是专门找上他们的，虽然不至于提前计划好，专门在这里等他们，但这里除了他和妮雅并不是没有其他法师了，对方却只拦住他们，肯定是有所选择的。 而且请法师救人，怎么看都有些不靠谱！ “大人，法术书是先祖留下来的，一代代传下来，绝对是真的。” “看不出来你还是高阶法师后代，怎么混成这样了？”当然，夏多也不是真的要对方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吐槽一下，随后又问：“那你儿子是怎么回事？” “我儿子前段时间突然病了，变得很虚弱，到现在已经下不了床了，我——”说起儿子，中年络腮胡顿时泪如雨下。 他儿子从小就非常聪明，眼看着就快成年了，全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这一下子就病倒了，甚至随时可能丧命，这怎么能不让人感到悲哀呢！ 夏多暗自摇了摇头，问：“生病找法师做什么？没去神殿吗？” 耐色瑞尔的神殿，有时还兼职医院，一般情况下，常见病症都能治好，基本上神殿治不好，法师也不会更有希望。 中年络腮胡抹了抹眼泪，调整了一下情绪，“大人，神殿的祭司大人说我儿子中了血脉诅咒，想要解除的话，除非找主教，可我家里已经没有钱了，更没有接触主教的渠道，这次过来就是想来碰碰运气，希望能遇到可以救我儿子的人。” 夏多明白了，感情他们也不是第一目标啊！只是主教这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不带任何护卫独自一人来竞技场看比赛呢！ 即便遇到了、拦住了，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那你就拦住了我们？你怎么知道我们能不能救你儿子？”趁着竞技场还没有开放，夏多也不介意多说几句。 “还有，这里的法师也不少，怎么就找上我们了？” “大人，我儿子就快死了，神殿的人没有来，我只能找法师了，至于为什么不着其他人——”说到这里，中年络腮胡再一次看向了妮雅。 这一次，夏多也注意到不对了，“你认识我的同伴？” “不认识，不过我认得吉尔斯高塔的徽记，今天天没亮我就守在这里了，就只发现了一个吉尔斯高塔的法师大人。” 夏多立刻给妮雅法术传讯，“吉尔斯高塔没人过来看比赛？” “他们直接传送到竞技场里面。”妮雅回复道。 “那你——” “我们不是约好了要一起过来的吗？” “……” 好吧，要不是遇到了这个中年络腮胡，而妮雅自己又不说的话，夏多估计是很难知道妮雅在迁就他。 三人正说着话，竞技场入口处突然出现一阵混乱，原来是入口开放了，而中年络腮胡也更加焦急了，看了看夏多，又看了看妮雅，“两位大人——” “等奥术竞赛过后，我们再去你家里看法术书。”夏多拦住了想要开口的妮雅，抢先一步说道。 货都没看到，交易当然也就没有达成了，而且，夏多还着重强调了一点，“如果法术书是真的，那么我可以试着救一下你儿子，但我不保证成功，你要有心理准备，或者你就去找别人！” 说着，夏多在中年络腮胡手背上留下了自己的秘法印记，也不等他继续说话，便直接拉着妮雅朝入口处走去。 …… 如今的夏多奥火随时与魔网链接，对于魔网的敏感程度远胜从前，一进入到竞技场内，他就察觉到周围的魔网环境有异。 像是经过了重构，变得更加秩序化，有种迷锁的感觉。 但夏多亲身体验过迷锁，有投影位面正常状态的迷锁，也有绿珠森林那边精灵遗迹刚开始的沉寂迷锁，这里的魔网环境还是和迷锁有很大的差距。 但即便如此，这种经过重构、高度秩序化的魔网环境还是让夏多充满了敬畏，这是目前的他无论如何也所无法做到的！ …… 真正进场后，夏多才发现，外面围了那么多人，其实进来的人很少，就连十分之一都没有，绝大多数都是施法者。 一内一外，就好像两个世界，外面是嘈杂的普通人世界，里面是冷清的施法者世界。 第514章 伊奥勒姆 和妮雅在吉尔斯高塔的分区坐下，夏多这才有空好好打量这座竞技场。 和地球上的现代体育场类似，这座竞技场也是一个环形结构，座位分布在四周，越往外围座位越高。 其中入口方向是空着的，就像是圆环缺了一个口子，而在正对着入口的方向，就只有三个座位，显然就是这次融雪竞赛三方代表的座位了。 在三方代表两侧，还有一些“次等尊贵”座位，也不知道会是什么人坐上去，现在还一个人都没有。 而在竞技场的正中央就是对战台了，萨维尔镇的中心广场上也有一个对战台，可以通过相关法阵控制显现或者隐藏。 不过竞技场这里的对战台已经准备好了，菱形模样，看上去还没有萨维尔镇的对战台大，夏多不禁怀疑，就这么点大的地方够施法者活动吗？ …… 整个竞技场处处透着魔法的气息，不说经过了重构的魔网环境，就连竞技场本身可能都是由魔法塑造，石质、浅青色、浑然一体。 夏多随手用【开拓者权杖】敲了敲身下的座位，明明看上去是石质，却发出金属般清脆的声音。不只是夏多，其他进来的施法者也十分好奇地这边看看、那边瞧瞧。 不一会儿，就在夏多这个方向，靠近对战台的地方，突然闪过一道白光，一个施法者出现在那里，紧接着，接二连三的传送发动了。 在这个环状竞技场各个方向，靠近对战台的地方，不断有人传送过来，除了人类，还有矮人，以及精灵。 终于要开始了吗？ 夏多下意识地攥了攥手，也不知道有多少大奥术师过来，迄今为止，他也只亲眼见过了两位大奥术师，其他都只是耳闻，以及书上的记载。 并没能亲眼见到。 多少有些遗憾，但也有庆幸。 等一下，或许会有多位大奥术师露面，即便知道他们不会针对自己，但夏多还是有些紧张，这是不对等的力量所带来的压迫感。 不一会儿，传送的频率开始放缓，似乎该到的都已经到了，就只差那些大人物了。 这时，夏多刻意数了一下，人类这边施法者模样的大概只有几百人，四百多，不到五百人，这是刚刚走传送进来的，从入口走进来的没算。 算上的话，大概8、900人。 至于不是施法者打扮的，就只有二三十人。 这是人类，矮人那边，一共只有三十个，其中一个坐在了三个主位两侧的“次等尊贵”席位上，这些矮人几乎个个都穿着盔甲、拎着锤子，个子不高、没有脖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旁边挂着锤子的酒桶。 夏多不明白这些矮人凭什么在魔法世界立足，耐色人缺秘银是事实，如果矮人都是“战士”的话，根本挡不住耐色法师强取豪夺。 或许矮人的法师就是这种打扮。 远远地，夏多也无法判断那些盔甲、武器是不是魔法武器，但能坐在仅次于三个主位的次席上，那个矮人想必也有过人之处。 精灵那边，数量就多了，一批批地传送过来，大概有两三百，是矮人的十倍。 精灵有这些人，夏多倒不觉得稀奇，因为精灵的人口本来就多，仅叶尔兰一国的人口数量就要超过耐色瑞尔。 这次只来了两三百个精灵，还算是少的了。 不过夏多也注意到，到场的精灵中，一半以上都是金精灵，其他月精灵、木精灵，大多绕着他们坐，甚至还有混在人类之中的。 目前次席上，就只有一个拎着锤子的矮人傻乎乎地坐在上面，人类和精灵都还没到。 就在夏多疑惑者是不是有什么突发状况的时候，最后一批传送结束了，八个人类、四个精灵几乎同时出现。 而在这八个人类、四个精灵出现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类以及精灵都站了起来，夏多也不例外。 这八个人类中有夏多见过的公主，而他见过的另一个大奥术师拜伦并没有出现，除了公主，其他全是生面孔。 不过从他们法袍上的徽记，夏多还是认出了他们的身份，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七塔的七个大奥术师，而最后一个—— 竟然伊奥勒姆领的徽记！ 虽然夏多对于领地徽记并没有什么研究，但对于他感兴趣的那个却是会额外留心的。这次到场的应该也是大奥术师，但夏多却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伊奥勒姆本人。 伊奥勒姆领有两位大奥术师，一个是伊奥勒姆本人，另一个就是他的学生布罗德了，他并没有像萨维尔那样去单独开辟领地，而是将法师塔建在了伊奥勒姆领。 这人虽然看上去是一个中年模样，有可能是布罗德，但既然知道了未来可能有【伊奥勒姆长生术】，想必现在的伊奥勒姆在延寿方面也是有那么一套的。 那么是伊奥勒姆本人的可能也不小。 “妮雅，看到衣服上有伊奥勒姆领徽记的那位了吗？知道他是哪位阁下吗？”夏多凑近妮雅耳边小声问道。 妮雅的曾祖萨维尔是伊奥勒姆的学生，或许会留下什么信息也说不定。 “他就是伊奥勒姆阁下本人，曾祖留下过他老师的画像！”妮雅语气有些激动，她很小的时候就听过伊奥勒姆的故事，甚至可以说是听着伊奥勒姆的故事长大的。 不管是曾祖的老师，还是教导出两位大奥术师的杰出导师，又或者是大战兽人、让耐色核心区域的兽人潮几近消弭的卓越功绩，甚至是某些神奇的独家法术。 关于伊奥勒姆的传说太多太多！ 但自从剿灭兽人大部后，伊奥勒姆就很少再露面了，外界甚至有伊奥勒姆已经死去的传言，但妮雅从来都没有信过这样的传言。 看着妮雅一副粉丝看到偶像的激动模样，夏多心里有些别扭，但其实他心里也很激动，就是这样一个人开启了耐色瑞尔的黄金时代。 【密瑟能核】，简直堪比地球上的可控核聚变，大功率的无限能源，可以做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夏多能猜到【密瑟能核】的原理，大概就跟奥火类似，能够从魔网，乃至直接从内层位面汲取能量，但奥火无法独立保存，甚至没有人知道如何保存。 没有理论、没有具体的技术，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开始研究。 他不相信除了他就没有一个人想过做一个带奥火的魔法物品，用来专门制造奥能结晶，但那么多法师都没有研究出来，偏偏就是伊奥勒姆研究出【密瑟能核】。 除了天才，还有什么解释呢？ 当然了，现在【密瑟能核】还没有问世，至于有没有研究出来，就只有伊奥勒姆自己知道了。 看着伊奥勒姆缓缓落座，夏多也心情渐渐平复，拉着妮雅也坐了下来。 第515章 伙伴兄弟、比赛开始 很快所有人全部落座，三个主位上分别坐着希雅公主，以及叶尔兰、科曼索的代表，而两侧的几个次席上则坐着包括伊奥勒姆在内的七个大奥术师，以及一个矮人、两个精灵。 作为上位者，自然不需要多言，能露个面就已经很不错了，本次奥术竞赛由一位名叫埃尔卡蒙的资深奥术师主持。 这位看上去如同一个慈祥老者的埃尔卡蒙在介绍完自己后，才开始这次融雪竞赛的正式开场： “耐色瑞尔的法师们！远道而来的精灵、矮人朋友们，应科曼索方面的强烈要求，本次融雪竞赛将增加科曼索一方的参赛者，比赛形式也会有所调整。” 话音刚落，一片安静，这些情况估计除了那仅有的二三十个普通人不知道，法师们该知道的，基本都知道了。 不过因为有大奥术师在场，加上说话的人也是一位资深奥术师，这才没有人起哄，夏多总觉得这竞技场内的气氛有些古怪。 之前还没找到原因，但现在，他意识到，原来是这里太安静了。 夏多在地球上的时候，也去看过比赛，无论是篮球，还是游戏，现场总是十分热闹，即便是在最安静的时候，也会有“嗡嗡嗡”的背景音。 那是观众窃窃私语的声音，虽然一个人的声音很小，但整个场馆人一多，声音叠加起来热闹了。 但在这里，能混进来的普通人几乎大气都不敢出，而施法者又顾忌着上面的大奥术师，即便想要说话，也会通过法术传讯，或者施展单方向的隔音结界。 这就导致了场内十分安静，大约就是一些呼吸声，以及衣服摆动的声音，饶是夏多血脉觉醒后，听觉提升了不少，也不觉得吵闹。 毫不夸张地说，甚至比独自一个人在书房里写字还要安静。 当然，这不包含竞赛主持者——埃尔卡蒙奥术师的声音。 “耐色人和精灵的友谊源远流长，融雪竞赛也已经进行了数百次之多。”站在对战台旁边的埃尔卡蒙侃侃而谈，将耐色人和精灵的历史娓娓道来。 耐色的历史很多书都有，不过夏多却听得相当认真，倒不是为了在大奥术师面前表现，而是因为埃尔卡蒙他讲了不少耐色人与精灵交往的细节。 是夏多之前所不知道的，就比如，曾经有精灵为救耐色人的村庄而牺牲，也有耐色法师和精灵相爱结合，以及耐色人为叶尔兰抵御东部兽人侵略，等等 官方发言肯定有一定加工的，但大体也可以看出，耐色瑞尔最初和叶尔兰的交情还是不错的。 是的，这里的耐色人和精灵的友谊是专指耐色人和叶尔兰精灵，而不是科曼索，对于科曼索，埃尔卡蒙给出的描述就是——耐色瑞尔的友好合作伙伴。 但对于叶尔兰，却是——耐色瑞尔的启蒙导师、血脉兄弟。 至于矮人，因为确实有矮人在场，埃尔卡蒙也顺嘴提了一句——友谊如岩石般坚固的友邦近邻。 观众席上，接受过政治教育的夏多大概能听出埃尔卡蒙话里的深意，妮雅，以及更多人类施法者却大多沉浸在这美好的外交关系中。 倒是精灵，或许是语言带来的思维深度，他们反而比人类更能理解，夏多不禁感叹，这东西除了经过系统的教育，大概只有用时间来缓缓提升了。 施展了隔音结界，夏多问妮雅，“伊尔法朗的精灵也在场，埃尔卡蒙却没有提到，你在吉尔斯高塔有没有听到什么关于伊尔法朗的风声？” 妮雅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如果真有什么消息的话，早就传开了。” 这倒也是，这又没什么好保密的，真有什么消息，也应该传开了，没有的话，应该就是伊尔法朗那边的问题了。 两人说话间，埃尔卡蒙已经将坐在首位以及次席的十三个上位者介绍完毕。 首位上，除了希雅公主，那两个精灵分别是叶尔兰、科曼索冕王的代表，都是高等法师。 而次席上，耐色瑞尔方的那七位夏多已经知道了，剩下三位除了两位精灵高等法师，还有就是一个穿着盔甲、拎着锤子的矮人。 埃尔卡蒙给他的介绍是——丹佐王国的圣锤武士。 “妮雅你听说过圣锤武士吗？难道矮人没有法师吗？” 时之塔关于矮人的记载十分稀少，或许是夏多没翻到，但他确实是第一次听说圣锤武士，如果有圣锤武士的话，会不会还有什么金锤武士、秘银锤武士之类的？ “矮人当然有法师，那位圣锤武士其实就是一位法师，圣锤武士是一种特殊称号，用来称呼矮人那边堪比大奥术师的人物。” 似乎觉得这么解释有些不妥，妮雅又继续说了下去，“矮人那边也有专精法术的法师，不过非常少，大多是兼修武技，类似于精灵那边的剑咏者。” 原来如此，夏多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这么看来，目前也就只有耐色瑞尔这边没有这种以魔法作为辅助的战斗职业了。 但凡能有点魔法天赋，都当法师去了，夏多一时间也想不明白这种职业的必要性，但秉着“人有，我肯定也要有”的原则，魔法战士什么的还是可以弄一下的。 其实，夏多领地上的西蒙等人就有成为魔法战士的潜力，只不过他们的辅助魔法并不是由自身施展，而是夏多提供的魔法卷轴。 夏多的本意是用魔法武装一批普通人，达到对抗施法者的程度，未来的远景大概就是曾经在一款游戏中非常火爆的破法者。 认真说来，所谓的魔法战士，理论上不就应该成为破法者吗？ 种种心思一转而过，而融雪竞赛的序幕也结束了，比赛正式开始—— 首先开始的就是传统项目【法术对决】，三方选手各有10人，过去只有耐色瑞尔和叶尔兰的时候，也是10人，但每个人都要和对方所有人对战。 毕竟融雪竞赛的源头是叶尔兰法师对耐色法师的指导，当然要尽可能多比几下。 不过今年，多了科曼索，形式发生了变化。 于耐色方而言，就是先从叶尔兰方挑一个精灵法师挑战，然后叶尔兰挑战科曼索，最后科曼索挑战耐色瑞尔，依次循环。 每一位施法者只需要比试两场，挑战一场、接受挑战一场。 至于名次，也和过去不同，过去是循环赛，比胜场就好了，算施法者个人的名次。 但今年，不再比较施法者的个人名次了，只算国家间的名次，三方在【法术对决】中，只有两场全胜的才能算胜场，胜场最多的当然就是第一名。 最低也是第三名。 看上去像是友好了不少，但竞技的意味却更浓了。 第516章 半位面对决 第一个登场是夏多的熟人——来自莫瑞恩高塔的奥术师斯图亚特，他不仅参加了【奥术迷局】，甚至还参加了【法术对决】。 在给斯图亚特他们培训象棋套路的时候，夏多就知道了那十个奥术师中来自七塔的七个奥术师也参加了【法术对决】。 并不是所有奥术师都愿意参加奥术竞赛的，虽然输了也有奖励，但压力也非常大，而且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 在比赛时要将自己的对战策略、法术细节展示在其他人面前。 这是很多人无法接受的，毕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敌人利用这些对付自己，只有背后有人的施法者才敢这么大胆。 据夏多所知，参加【法术对决】的十位奥术师全部是来自七塔，即便是【奥术迷局】这样间接对战的比赛，也只有三个非七塔奥术师。 七塔奥术师不见得比其他地方的奥术师更强，只有三个非七塔奥术师，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今年刚刚对非七塔奥术师开放融雪竞赛？ 保守无处不在，当然，危险也无处不在。 夏多静静地看着斯图亚特挑选了一个叶尔兰精灵，然后双方同时走上竞技场中央的对战台，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当他们完全踏上对战台后，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整个身体开始逐渐变小，给人的感觉是在变小，但同时相关细节却没有丝毫丢失。 依然能看到他们的全貌，甚至比之前他们在对战台外的时候还要更清晰。 恰在这时，主持者埃尔卡蒙主动解释了起来： “对战台上是一个与主位面重叠的小型半位面，两位对站者的实际距离超过两百米！不过为了方便我们的观看，大奥术师阁下对这个小型半位面做了一些小小的调整。” 斯图亚特走上对战台之间早就被告知了，半位面的相关情况，而他的对手——一位精灵法师，同样也在今天之前收到了相关信息。 这并不需要隐瞒，也没必要隐瞒，斯特亚特有信心战胜对方。 耳边听到埃尔卡蒙的一声“预备”，同时半位面内出现了奇异的闪烁现象，斯图亚特知道比赛开始了。 他不慌不忙地给自己施加了各类防护法术，不管是用来抵抗吸收伤害的、真正意义上的防护法术，还是用来抵消【解除魔法】的充数法术。 之后，他又给自己加持了抗干扰、防探知、加强感知等方面的法术，一切准备妥当后，他举手比了一个手势。 他现在所处的半位面虽然是和主位面重叠了，从外面能看到里面，但从里面却看不到外面，预备时间有限，但只要双方都准备好了，就可以正式开始了。 外界，竞技场内。 斯图亚特举手示意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而且不只是他们身体上的动作，刚刚预备阶段的所有法术，都一一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或许是对战台上的半位面经过特别设定，即便离了远远地，夏多依然能从观众席这边看到对方的全部法术细节。 当然，最多只到第五层魔网，更深层次的细节就看不到了。 但即便如此，夏多也有不少的收获，至少知道了其他奥术师在施法时是什么状态；一个法术，其要素单元的拆解有什么规则；以及一些或理解、或不理解的陌生法术。 不过，半位面对战空间这种形式，还是让夏多有些不适，虽然能够看到所有细节，但同时也确实看到他们的身形变小了。 这种空间信息认知上的矛盾感简直让人头晕目眩。 很快，随着埃尔卡蒙一声“开始”，比赛正式开始了，夏多也不再将注意力停留在表面的差异感上面，而是深入到法术的本质—— 魔网的变化中去！ 不管是竞技场内的魔网重构，还是半位面的特殊设定，夏多贪婪地吸取着正在对战的两位施法者对于魔网操作的经验。 而在经验、知识之外，对战的理念也让夏多感到十分畅快！ 与夏多的理念类似，两位对战者都主要目标都放在解除对方的防护法术，以及限制对方的行动这两方面，当然这是进攻层面上的，还有防守层面上的。 至于直接伤害性的法术，始终未见他们施展。 夏多始终认为，施法者对战的实质并不在于一个个伤害性法术，只要解除了对方的防护法术，并限制住对方的机动性，哪怕是一只十分普通的匕首，都足以造成非常严重的致命伤害。 除非拥有天然的精金躯体，不然的话，只要在最脆弱的那一环轻轻推一下就可以了，任何生物都是有弱点的。 夏多家乡有句话叫做“攻其不备”，其实说的就是要专门打击敌方的弱点，明知道对方身上叠满了盾，还死命攻击，这不是憨是什么。 先破甲，在攻击，不是更简单吗？ 在夏多眼中，华丽的大火球远不如一个看似毫不起眼的解除魔法或者限制法术来得实用。 …… 半位面对战空间内。 斯图亚特看着对方模糊且飘忽不定的身影，限制法术实在难以锁定，心中不免有些心急，耐色法师了解最多的就是叶尔兰法师，融雪竞赛几百年来从未中断过。 对于叶尔兰法师的战斗风格，斯图亚特早就研究透彻，甚至早年他还亲自参加过一次融雪竞赛，这次竞赛前也经过了充分的准备，但之前的经验落实在现在，离他的预期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总不能第一场就输吧！”斯图亚特脑海中飘过这样一个念头。 但在高强度的法术对抗中，稍稍分神的结果就是他没能反制住对方的限制法术，身形顿时变得有些沉重，再看对方，身影却更加飘忽，甚至隐隐有消失的迹象。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斯图亚特知道不好，但一时之间也无法摆脱，这是源自周围魔网环境的变化，并不直接作用于他。 如今劣势已显，想要反击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展开奥火根源的部分魔网之弦，替代周围的魔网，形成一个更有利于自己的领域，如果是真正的交战，斯图亚特当然不会使用这种手段。 因为奥火展开，虽然对自己有利，但这意味着敌人也可以攻击到奥火，或许只是部分魔网之弦的损失，但严重的甚至会伤害到奥火根源。 可是现在这第一场对决，斯特亚特怎么能输呢，为了获胜，他甘愿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 第517章 【衰变诅咒】、假打 斯图亚特的窘境竞技场内不少人都察觉到了，毕竟被对方一记法术命中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夏多也不禁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就在这时，场上的形式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斯图亚特展开了奥火，丝丝缕缕的魔网之弦蔓延开来，占据了斯图亚特附近的少许空间。 虽然不能完全屏蔽外界魔网大环境的影响，但也可以构建出一个更利于自己的环境。 夏多注意到就在斯图亚特展开奥火后，他的对手、那个叶尔兰的精灵法师立刻加快了进攻节奏，不过一时之间，夏多也无法辨识出具体是什么法术。 只见那个叶尔兰法师身边的魔网骤然绞合在一起，就像是原本在空间内平行的若干琴弦被一股外力绞合成一股，形成了一个索状的结构。 之后这种效应迅速扩大，就好像是这个索状的结构一端迅速延长，一直到靠近斯图亚特身边，然后这一端又迅速展开，变作零散的魔网之弦，向着斯图亚特展开的微型魔网攀附上去。 夏多此前从未见过这样的法术，甚至可以说这已经不是正常法术了，正常法术是以魔网之弦为媒介，产生的魔法效果是独立的，魔网之弦用过就算完了。 但这个法术却是操纵魔网之弦，将魔网之弦当成了一种武器，直接进攻对手。 不过夏多也知道，但凡魔网之弦的变化，都会产生相应的魔法效果，那么这个绞合魔网之弦形成一条蔓延至远方的索状结构所形成的魔法又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呢？ 抛开魔法视觉中的魔网之弦变化，呈现在夏多面前的就是一道闪烁着奇异光芒的射线，从叶尔兰法师指尖发出，几乎瞬间就命中了斯图亚特。 不，应该是命中了斯图亚特周围的空间！ 下一刻，斯图亚特所处的位置突然暗了一下，但再下一刻，夏多清楚地看到斯图亚特脸上露出一抹狠厉的表情，然后完全不管对方的法术，只管继续解除对方的防护。 出乎夏多的意料，那叶尔兰法师竟然不闪不避，甚至没有半点反抗，任由斯图亚特的解除魔法命中己身，再然后是限制魔法。 只不过，还不等斯图亚特继续攻击，这次融雪竞赛的主持者、兼职裁判、资深奥术师埃尔卡蒙便直接将两人驱逐出半位面对战空间，并做出了裁判： “融雪竞赛【法术对决】第一场，斯图亚特，胜！” 说完，他看向了高踞首席的三方代表，希雅公主点头表示认可，叶尔兰的那位高等法师也没有任何异议。 如果是过去只有耐色瑞尔和叶尔兰两方的融雪竞赛，那么这时大奥术师或者高等法师会做些点评，毕竟这也是传统，几百年来一直没变。 可传统一旦打破，如今多了科曼索，点评环节就直接取消了。 “请两位参赛者退场！” 两人被从半位面对战空间驱逐出来的位置并不在对战台两侧，毕竟对战台很小，真要是出来就面对面，如果之前打出了真火，结束了说不定还要再打一下，那就尴尬了。 因此两人直接出现在靠近观众席的位置。 夏多正有些奇怪两人出来的时候怎么离那么远，当他看到斯图亚特冒火的眼神时就知道了，而另一方，那个叶尔兰法师似乎不像是输家，倒像是他自己赢了一样。 脸色看不出任何不悦，反而有种异样的欣喜，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时候，和他的同伴聊起天来，也有些神采飞扬。 “斯图亚特奥火受损了吗？”夏多疑惑地看向了妮雅。 不过这个问题，妮雅也无法回答他，毕竟她和夏多的差距并不大，夏多都看不出来的问题，她也不见得能看出来。 “或许吧。”妮雅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一时间，夏多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又问：“往年有没有听说谁在融雪竞赛上奥火受损了？” “好像没有听说过，当然也可能是他们隐瞒得好，毕竟过去来看融雪竞赛的人并不多。” 这样嘛！ 比赛还在继续，第二场是叶尔兰参赛者挑战科曼索参赛者。 两个精灵在人类面前进行法术对决，这是极其罕见的事，就在包括夏多在内的近千人类施法者满心期待着精灵之间的对决会是什么样的时候，没想到—— 当两个精灵法师进入半位面对战空间后，双方竟然像是学徒打架似的，你来一发魔法飞弹，我来一发灼热射线，你来我往，场面看上去十分热闹。 但那只是普通人眼里的热闹，在一众施法者看来，简直如同儿戏。 几个来回过后，叶尔兰法师主动认输。 一时间全场哗然，这么明目张胆的打假赛，难道没人管吗？ 好像真的没人管，等埃尔卡蒙宣布结果后，几位大奥术师都没有表示任何异议，就好像刚刚的表演让他们十分满意一样。 而接下来的第三场，科曼索法师挑战耐色法师，让所有人都明白了，今年的融雪竞赛果然和往年不一样了！ 耐色这个出场的奥术师几乎被对方压着打，战斗十分激烈，尽管在普通人眼中没有各种华丽的光影效果，但在施法者眼中，这一场可比上一场精彩多了。 但十分可惜，耐色瑞尔这边却输了。 “融雪竞赛【法术对决】第三场，维尔斯，胜！” …… 接下来比赛仍在继续，第四场又轮到耐色方挑战叶尔兰方了，不过这一次夏多却没将注意力放在比赛上面，而是注意观察精灵那边的情况。 尽管才比赛了三场，但很多人已经发现，这次的融雪竞赛，说是竞赛，倒不如说是叶尔兰和科曼索组团打压耐色瑞尔的集体行动。 夏多没看过过去的融雪竞赛，不清楚过去是什么样的比赛氛围，但这次，很显然充满了恶意，精灵法师一旦对战人类法师，都会极尽所能地攻击。 而他们之间的对战，又恍若儿戏。 夏多在保持对比赛有一个最低关注的同时，将注意力主要集中在一个科曼索精灵身上，就是那个刚刚击败了耐色奥术师的维尔斯。 声音当然传不过来，夏多也不会读唇语，但只看他的动作、表情、神态，也能大致发现一些端倪。 第518章 针对、战争先兆？ 对方在似乎是在向同伴讲述耐色奥术师这边的情况，甚至还对台上正在和叶尔兰法师对战的耐色奥术师指指点点。 只有又似在商量什么，神态间流露出的是满满的自信。 再看那几位精灵高等法师，则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看不出任何异样的表情，倒是几位大奥术师中，有人已经明显露出了怒容。 只不过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强行压制下去了。 很快，耐色瑞尔和叶尔兰的这场结束，耐色方获胜，但同样的，这一场胜利的过程也并不容易。 夏多碰了碰妮雅的手臂，感叹道：“每次都是耐色瑞尔先挑战，最后接受挑战，本身形式上就很不利，再加上叶尔兰、科曼索的刻意针对，【法术对决】这一项，耐色瑞尔估计是很难赢了。” “是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妮雅的双手已经紧张得攥了起来，听到夏多感叹，她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满心的疑惑，“今年的融雪竞赛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说着，她又紧张地看着夏多，“你说【宏伟幻象】和【奥术迷局】这两项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虽然融雪竞赛的输赢和妮雅没什么直接关系，但她终究是耐色瑞尔的一份子，虽然不清楚融雪竞赛背后到底有牵涉了什么样的利益，但她明白，科曼索强行加进来可不会只为了赢一场比赛。 夏多虽然知道融雪竞赛背后肯定有利益牵扯，但他也想不到这些利益有多大，因此对于妮雅的问题，他的回答还是倾向保守，“有这个可能，不过你老师想必早就考虑过这些，我们还是别担心了，安心看比赛吧。” 话虽这么说，但其实安慰妮雅的意思居多，实际上，夏多自己心里就有些不安，投影位面中奥术帝国顷刻毁灭的案例还历历在目，如今这种情况会不会是战争的先兆呢？ 地球上有个很着名的“修昔底德陷阱”，说的是一个新崛起的大国必然要挑战现存大国，而现存大国也必然会回应这种威胁，这样战争变得不可避免。 如今的耐色瑞尔虽然还谈不上崛起，但在夏多看来，这种趋势已经存在了，精灵也不是傻子，凭白任你发展，即便不进行直接进行战争，也肯定会有相当程度的打压、渗透，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或许现在就已经到了一个关键的时间节点。 夏多没有上帝视角，无法了解到所有细节，但就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战争的可能性还是不小的。 …… 融雪竞赛第一个项目【法术对决】，三方各10人，每人只比两场，一共就30场，这第一天只比完了十场，一直到下午，埃尔卡蒙早早地宣布今天的比赛结束，明天继续。 回去的路上，夏多回忆着刚刚那十场比赛，当然，要排除精灵之间假打的那三场，其实就只有七场。 随从场次的增加，很多情况也越发明显。 比如，精灵对人类的时候，总会尽可能地吸引人类奥术师展开奥火，然后伤害奥火；比如，叶尔兰、科曼索法师的某些施法习惯，等等。 而在法术知识方面，夏多也没有感到失望，尽管有很多要素超出了他能看到的魔网层次，但能看到的却也十分宝贵。 如果不是在奥术竞赛，哪个奥术师会愿意这么大方地向他展示呢？ 一边走，夏多一边和妮雅讨论着刚刚看到了法术细节，在路过格瑞塔大法师的酒馆时，夏多突然感觉肚子有些饿，便叫上妮雅一同走进了这个更像是学术沙龙的酒馆。 这一次夏多主动点餐，在等待食物到来的时候，夏多听到旁边桌上的法师正在讨论这次的融雪竞赛，对方并没有施展隔音结界，当然了，声音也不算大。 “听说了吗？这次融雪竞赛，叶尔兰竟然联合科曼索共同针对我们！” “不会吧，叶尔兰和我们人类的关系不是一直很好吗？” “你这消息早就过时了，年初的时候，叶尔兰大使就大闹塞汶顿议会，要是真的关系好，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真的？” “当然，我有一个朋友的父亲就是领主，他当时代表他父亲参加了领主会议，亲眼见到的！” “唉——” …… 正听着，侍者送上了夏多点的食物，他随手施展了隔音结界，然后一边吃饭，一边和妮雅小声讨论起来。 “你看，现在很多人都知道耐色瑞尔和叶尔兰闹掰了，真不知道后面还会出现什么情况！” “有老师在，应该不会影响到我们。”妮雅的语气并不十分确定，今天在竞技场，老师对精灵十分明显的打假赛无动于衷，她也不清楚老师到底能不能庇护住她。 这一刻，她突然想起流落异位面、即将返回的曾祖——大奥术师萨维尔，如果曾祖在的话，想必是能庇护她的吧。 只是，时之塔的位面探索阵列，作为指引曾祖归来的时空道标，已经启动大半年了，可曾祖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呢？ 妮雅不愿意去向那最坏的结果，现在她能做的就是等待了，在涉及到诸国命运的事情上，她这么一个小小奥术师，能做的很少很少。 这么严肃的话题，并不适合在吃饭的时候讨论，气氛变得有些沉闷，夏多连忙转移话题，“等下和我去一趟港口吧。” “港口？你是说法术书？” “嗯，我准备制作自己的法术书，如果有一本现成的做参考，想必会容易一些，你的法术书也没制作吧，这次如果有所收获，也有你的一半。” “不，如果真的能获得法术书，不用给我。”妮雅突然有些忸怩起来。 夏多有些奇怪，忙问：“怎么了？你不想研究一下吗？” “抱歉，夏多，我虽然没有制作法术书，但父亲在进入静滞间之前，把他的法术书留给我了，老师吩咐的补课还没有完成，短时间内我都没时间去另外制作一本法术书。” “……” 夏多的嘴巴微微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还能说什么呢？他无话可说。 好吧，夏多其实就是羡慕嫉妒。 …… 第519章 冒险、完好法术书 饭后，时间还很早，夏多和妮雅并没有直接去找那个中年络腮胡，而是先回到吉尔斯高塔整理法术笔记。 今天融雪竞赛一共比试了十场，排除精灵之间假打的那三场，其他七场还是很有看头的，夏多也收获良多，再加上他和妮雅又讨论了许久，做些整理也是很有必要的。 一直到傍晚，夏多才叫上妮雅，两人一同来到塞汶顿的港口区，黄昏的西港在昏黄落日余晖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慵懒。 偶尔的几声号子，也渐渐低了下来。 港口区的石板路上，夏多和妮雅慢慢地走着，不时可以看到下工的工人，两个法师在即将天黑的时候出现在这里，确实有些奇怪，但夏多指尖射出的柔软光线却让他们低下头，快步走过，只当什么没看到。 夏多当然没必要施展法术恐吓这些普通人，这根恍若活物的光线只是一个形象化的探知法术，指向他留在那个中年络腮胡手背上的法术印记。 如果有需要他甚至可以直接传送对方的身边，只是到现在为止，夏多都不能肯定对方一定拥有法术书，或者那只是一个陷阱。 当然，是陷阱的可能性太小，没人敢在塞汶顿这么算计一位大奥术师的学生。 夏多更多地是把这件事当成和妮雅一同冒险的由头，他甚至还希望这一趟能够精彩一点呢！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夏多当然知道所谓的冒险并不像在游戏中打怪升级那么简单，而是真正需要赌上性命去外面寻幽探秘。 作为一个已经成为奥术师的施法者，作为一方领地的领主，他怎么可能去冒险呢？也只有这样的“城市冒险”才能让他稍稍心动。 中年络腮胡的家很好找，甚至都不需要到他家，夏多就在一个小巷子口看到了正来回踱步的中年络腮胡。 而对方也看到了他，两人一个对视，中年络腮胡连忙上前行礼，语气十分激动，“两位法师大人，你们终于来了！” 夏多见对方在看到他的时候，那一瞬间眼睛里迸发出来的光，他对这次“冒险”有些失望了，不过另一方面，能获得一件至少高阶法师制作的法术书也是极好的。 “先去看法术书吧！”想到法术书，夏多也不禁有些期待，那上面到底记载了什么法术呢？ “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大人，我叫帕狄克。”中年络腮胡一边带路，一边回答，同时还不时提醒道，“两位大人，当心脚下，这个巷子里还没有铺上石板，有些坑洼。” 这么一说，夏多也注意到石板路到这里就没了，地上不仅仅有些坑洞，还有一些不可描述之物，难怪在巷口的时候就闻道一股味。 夏多怎么也没想到塞汶顿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看来是之前光鲜的一面让他产生了一些思维定势，他看向妮雅，“这里的环境不是很好，要不你先回去？” “不用，我们可是法师，这点问题根本不算问题。” 话虽这么说，夏多还是听出几分强撑的意外，他拉手拉着妮雅，同时施展了【飞行术】，这个法术用在这里再合适不过。 不过，两人并没有飞起，而是跟在帕狄克身后，夏多又催促了一句，“还有多远？” “就到了！”帕狄克生怕两位法师大人离开，连忙伸手指向前面不远处的一个跛门，“那里就是我家！法术书就在我家里！” 知道了具体的位置，夏多直接拉着妮雅飞了过去，这下轮到帕狄克跟在后面了，而且还是撒丫子奔跑。 …… 刚进门，夏多就看到了一个躺在草席上的瘦小男孩，浑身枯瘦、脸色惨白，闭着眼睛、眉头紧锁，偶尔发出几声无力的呻吟。 旁边一个中年妇女正在捣鼓一堆不知名草药，似乎想要尝试什么偏方，看到夏多等人进来，也没有丝毫反应。 啪—— 帕狄克上前一个巴掌扇到妇女脸上，又一脚把那堆不知名草药踢翻，压低了嗓子吼道：“你还信那蛮子的巫术？法师大人来了，还不赶紧行礼！” 这时，这妇女才有些麻木地看了夏多一眼，讷讷地行了一礼，然后让到一旁。 帕狄克的家很小，就只有一间屋子，不要说家具了，就连餐具都没几件，而且这里根本没有生火的地方。 夏多都怀疑他们每天吃什么，最关键的是，环顾一周，他并没有看到有任何魔法灵光存在！ 高阶法师制作的【法术书】，并不是普通的记载法术的书籍，而是用来辅助施法的魔法物品，当然里面肯定也记载了法术，即便损坏了，也是有微弱魔法灵光存在的。 “帕狄克，你说的法术书呢？” “大人！我这就拿！”帕狄克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虚弱的孩子，然后小心地将他抱起交到妇人手上，之后将地上的草席掀掉，干草推开。 拨开一层浅浅地浮土，一个嵌在地面木箱子出现在夏多视线中。 帕狄克继续打开箱子，里面零乱地散放着一些钱币，大多是银币，金币只一眼就可以看出只有3枚。 木箱子里除了钱币，就只有一个暗灰色的金属匣子，看到这个匣子，夏多猜到法术书应该就是藏在里面了。 果然，下一刻帕狄克将金属匣子的盖子掀开，一本浅黄色封面、看上去像是保存完好的法术书安安静静地躺在金属匣子内。 当然，对于施法者而言，外在的完整并不是重点，在魔法视觉中，这本法术书正散发着强烈的魔法灵光，看上去也像是保存完好的样子。 帕狄克取出法术书，朝夏多递了过去，说道：“大人，这就是先祖留下的法术书，我尝试过几次，都无法打开它。” 不过，夏多并没有贸然接过法术书，而是让帕狄克将法术书放回金属匣子内，然后将金属匣子拿给他。 陌生法师的法术书，还是要谨慎一点比较稳妥。 接过金属匣子，夏多稍稍打量了一番，再估摸着手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普通的铅盒子，用来阻挡魔法灵光。 将匣子收进随身空间，夏多这才提到交易的另一项内容，“将孩子放下，让我看看！” 第520章 检查、疑似血脉者 很快，帕狄克就将儿子从妻子手中抱回，小心地放到草席上，然后就让开了位置，一脸期待地看着夏多。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入地平线之下了，余晖消散，天色虽然还没有完全黑掉，但也已经暗了下来。 夏多先是施展【光亮术】，照亮了屋内，然后才上前靠近了草席，蹲下身子，仔细检查着这个小男孩身体的灵光状态，刚刚进门时，他并没有发现任何魔法灵光。 现在再仔细查看，这孩子身上确实没有任何受过魔法的痕迹，至于帕狄克找神殿的人检查出来的血脉诅咒，夏多也没有发现。 诅咒不是凭空而来的，诅咒也是一种魔法，能够检查到相应的痕迹，至于能否解除，就看各自的手段了。 但现在，什么痕迹都没有，仿佛凭空出现了某种神秘诅咒，将这孩子变得枯瘦、虚弱，接近死亡的边缘。 夏多皱了皱眉，他实在不愿意相信一个神殿的普通神职人员会在魔法领域比他更擅长，但现在似乎真的只有用那所谓的血脉诅咒来解释了。 “妮雅，你过来看看，这种情况我从来没见过。” 在妮雅检查的时候，夏多又再次询问帕狄克，“你之前说你的孩子前段时间突然这样，具体是什么时候？谁先发现的？当时是什么情况？” “是三天前，我从码头下工回来，发现肖恩倒在门口，我家婆娘那时还在外面帮人家洗衣服，没回来，就我一个人看到的。” “这三天就一直是这种情况？孩子能不能说话，有没有说发生了什么事？”夏多又问。 “一直是这种情况，肖恩虚弱到根本开不了口。” “……” “那他这三天都没有吃东西？”夏多看着枯瘦的小男孩肖恩，突然觉得是不是饿成这样的。 “吃了，吃了。”帕狄克连忙说道，“我每天晚上都会给他喂一些面包糊，大人你的意思是——” “先看看！”夏多并没有直接下结论，因为就算是饿的，那刚开始是怎么饿呢？肖恩年纪虽然小，但也有这么大的人了，总不至于饿了不知道吃东西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早就饿死了，根本活不到现在。 之后，夏多又询问了一些细节。 很快，妮雅也检查好了，她起身看了夏多一眼，夏多立刻会意，施展了隔音结界，然后问：“发现什么了吗？” “嗯。”妮雅点了点头，神情有些古怪，“我看他怎么像是饿成这样的！” “你也发现了么，不过肖恩在三天前白天还是正常的，刚刚帕狄克说的，你应该也听到了，肖恩中午还去给他送过水，晚上突然饿这样不大可能吧！” “确实不大可能，但他身上也没有任何魔法痕迹啊，怎么就虚弱成这个样子呢？”妮雅也很费解，她还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我再试试看吧！” 夏多再次来到肖恩身边，之前他只是从外面检查了一遍，主要侧重于魔法痕迹方面，他还可以进一步检查肖恩的身体内部，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造影术】是夏多很早就掌握的一种探测法术，利用声波成像原理，能够探测到物体内部的种种情况。 这个法术夏多用得次数很少，几乎屈指可数，而且平常也基本没练过，一时之间，他竟然有些记不起这个法术的相关细节了。 不过，终究是自己创造的法术，从技术原理、法术原理，再落实到具体的法术，这一系列的研究路线，夏多是很清楚的，照着这个方向回忆起来，他很快又重新掌握了这个法术。 ——【造影术】! 夏多伸出右手，掌心向下贴近肖恩的面门，然后逐次向下，从脖颈到躯干，再到四肢，全身各处一处都没有遗漏。 而由于夏多对于人体组织、病理分析等医学知识了解不多，因此即便是拥有【造影术】这样的法术，他也只能进行一些粗浅的判断。 但这样已经足够了！ 结束了检查，夏多又在肖恩的手臂上捏了捏，然后又按了按他的肚子，最后才若有所思地站了起来。 “夏多，怎么样？有什么新发现吗？” “有！” 夏多斟酌了一下语言，照例施展了隔音结界，“我发现他好像真的是饿成这样的！” “从哪里看出来的？那三天前白天还很正常，晚上突然这样，又作什么解释呢？” “刚刚的检查中，我发现肖恩身上的肌肉十分紧实，虽然看上去无比枯瘦，但我推测他的力气应该很大。另外，我发现他的胃正在快速蠕动，但里面却没有任何食物。总的来说，我推测——” 说到这里，夏多不禁放慢了语调，“我推测三天前肖恩很可能是觉醒了一种和力量体质相关的血脉，短时间内让他十分解饿，还不等他去找吃的，就饿昏了！” “真的吗？！”妮雅露出惊讶的表情，当然，后面并没有接上一句“我不信”，她知道夏多就觉醒了一种和元素相关的血脉，应该对血脉比较了解。 “还不确定，不过想要确定也很简单，只要喂他吃些肉食就好了。” 肉食比面包糊更能补充体力，这是一个事实，而夏多发现肖恩的胃正在快速蠕动后，觉得他应该是能够消化肉食的。 当然，现在这个时候让帕狄克去买肉，也不见得能买到，而且一来一回的时间也是个问题，夏多既然拿了人家的法术书，自然不会吝啬这点肉食。 在他的随身空间，以及次元袋中，随时都放着食物，有面包、馒头、炒熟的面粉，也有各种肉食。 拿出一条风干的咸肉，夏多施展了造纸术系列法术中的【粉碎力场】，将鲜肉和水混在一起，打成了肉泥。 之后便让帕狄克给肖恩喂食。 而他自己则继续给肖恩制造肉泥，一条条的咸肉被夏多从次元袋中取出，在妮雅惊讶的目光中，淡定地施法。 “夏多，你身上都带这么多食物的吗？”妮雅小声问道。 “难道你不带？”夏多反问。 “……” 妮雅没有说话，她确实带了一些食物放在次元袋中，但也没像夏多这样，随身光肉食就带了这么多，这也太夸张了。 第521章 恢复、招募 夏多可不管妮雅惊讶的目光，在没有掌握【造食术】之类的法术时，随身带点食物不是很正常嘛？反正又不用又不用自己准备，而且也有这个条件。 而即便是掌握了如【造食术】这样的法术，也要考虑到流落在外、魔法失效的情况，有备无患可是夏多家乡族人的良好品质。 一边打肉泥，夏多也一边注意观察着小男孩肖恩的状态，刚开始喂第一口的时候，还需要帕狄克用手指压着他的舌头给他顶下去。 但随着第一碗肉泥被迅速消化，肖恩的体力也在迅速恢复，嘴巴已经能够追着碗口主动去喝了，很快第二碗、第三碗下肚，肖恩已经能够开口说话： “老爹，我饿！” 这话一出，帕狄克眼眶顿时就红了，他激动地看着夏多，嘴唇翕动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虽然看上去只是几碗普通的肉泥，但谁知道里面有什么奇怪的魔法呢！ 即便没有，能解决神殿的大人所不能解决的问题，救活他的孩子，也让他十分感激，一本打不开的法术书，给了也就给了。 如果孩子没了，才是真的没希望了。 而原本呆立一旁的妇人此时也好像回过神来，一下子就扑到在草席边上，抱着肖恩不停地痛哭，像是要将所有情绪全部发泄出来。 唯有肖恩，刚刚恢复一些体力，就被母亲抱在怀里，丝毫动弹不得，于是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帕狄克，再次叫唤了一声： “老爹，我饿！” “哦，好！”帕狄克立刻反应过来，连忙连婆娘拉开，继续给儿子喂食。 又是几碗肉泥下肚，肖恩已经在草席上跃跃欲试，想要起身站起来了，却没想，刚有这一表现，就被帕狄克“啪”的一下打在了脑袋上。 肖恩一下子就被打懵了，看向帕狄克的眼神十分迷茫，“老爹？” “还不赶紧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儿子已经脱离危险，帕狄克的语气顿时就有些不善，就为了这小子，不知道花了多少钱，还把家里唯一的传家宝给卖了。 之前，心里只有担心，现在却只有心疼。 肖恩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自己犯错了，再一看屋子里还站着两个陌生的法师大人，心里顿时就慌了神，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老爹，我不知道，我不是有意看到你藏东西的，我也没偷偷打开盒子看。” “……” 帕狄克脸都黑了，每次他往木箱子里藏钱，都要让婆娘把儿子支开，免得他不小心在外面说漏了嘴，港口区这边的治安环境不是很好，几乎家家户户都会有藏钱的地方。 只不过他还多藏了一本法术书。 想到法术书，帕狄克心里又是一惊，儿子很可能是摸了法术书变成这样的，那如果法师大人摸了法术书也变成这样，那会不会找他算账？ 这么一想，帕狄克连忙看向夏多，“大人，那个法术书，法术书——” “法术书怎么了？难道你还想要回去不成？” “不，不，不！”帕狄克连忙摇头，“我是说，那个法术书很古怪，我摸了没事，但肖恩这小子摸了就变成这样了，大人一定要当心。” 夏多点了点头，突然神情一肃，“帕狄克，现在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准备先听哪个？” 好消息？坏消息？ 帕狄克有些懵，搞不懂法师大人说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儿子还没有完全恢复吗？或者其他什么情况？但好消息又是什么呢？ 见帕狄克陷入到左右为难的状态，夏多并没能从中得到乐趣，反而觉得有些无趣，于是直接解释道：“你生了个好儿子，他觉醒了一个特殊血脉，但有一个问题，他今后的食量会大大提高，你很可能养不起他！” “啊——” 帕狄克惊讶得长大了嘴巴，虽然施法者祖先并没能传承下什么关于血脉的知识，但他平时在码头做工，人来人往的，也算是见多识广了。 血脉是什么，他当然听说过，只是没想到会出现在自家儿子身上，一时间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小子该不会不是自己的种吧！ 但一想到应该没有哪个血脉者会看上自家丑婆娘，他又觉得有些自豪，能生出一个血脉者，不也证明了他的厉害嘛！ 可是，法师大人又说他养不起这小子，那该怎么办呢？ 不过，终究是在码头上混久了，他很快反应过来，看向夏多，“大人，您的意思是——” “呵呵。” 夏多目光从到现在还有些迷茫的肖恩身上扫过，又落回到帕狄克身上，笑着说道：“我是南方大夏领的领主，而我身边这位是我的妻子，同时也是公主殿下的学生。” 说到这里，夏多稍稍停顿了一下，给帕狄克接收的时间，他这么说当然是为了增加说话的可信度，利用公主的声望背书，他也不是做第一回了。 待帕狄克神色稍稍恢复，夏多又继续说道：“我的领地正准备开展一个人才培养计划，我看肖恩挺合适的，我现在正式邀请你们加入我的领地。” 邀请都说出来了，帕狄克哪里有拒绝的勇气，更何况攀上这么一位背景不凡的领主大人，也是他一家的机遇。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立刻就答应了下来，此时肖恩还躺在床上，他就只拉了妻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愿意为领主大人效命！” “好，现在就收拾收拾，和我离开吧！” 夏多不想夜长梦多，血脉者即便是在塞汶顿，也算比较稀少，尽管拥有血脉不等于一定能够掌握魔法力量，但总比普通人要容易一些。 而像肖恩这样的在力量体质方面超常的血脉者，就更少了，大多是元素方面的血脉觉醒，夏多推测或许是力量体质类的觉醒需要消耗大量能量，那些觉醒者在出名前就饿死了。 夏多自己觉醒时，也经历过饥饿，但也没肖恩这么夸张，就只是平常一般的饿，而且他每次觉醒都是在晚上（因为要做梦~），早上起来就吃早饭，以至于他之前都没怎么在意。 现在，他的力量大概在单手一百磅左右，不是能够提起一百磅的东西，而是能够较为轻松地挥舞一百磅的东西。 这种力量已经很强了，超出普通人一大截，那么肖恩这种在力量体质方面觉醒的血脉者，又该具有多强的力量呢？ 会不会强到和魔法对抗？ 第522章 代价、安排 单纯的力量，在多样性上肯定是不如魔法的，但只论力量大小的话，力量大到一定程度也是能够威胁到法师的。 更别说还可以用全套的魔法装备武装起来。 是的，夏多已经计划着将肖恩培养成【破法者】的指挥官了，当然，在夏多的计划中，破法者也是需要自身掌握一定的魔法力量的。 …… 小小的一间屋子其实没多少东西可以收拾，大概就是几套衣服，一些餐具，以及那些藏在地下木箱里的钱币了。 很快，帕狄克一家人就已经全部收拾妥当。 看着三人不安的面庞，夏多安抚了几句，不过又让他们更加不安了，这倒是让夏多有些哭笑不得。 之前说帕狄克养不起肖恩，其实倒也没那么严重，只要肖恩展现出力量来，哪怕是在码头抗包也能养活自己。 当然，也可以投靠其他人，肖恩并没有觉醒施法能力，并不会被当成施法者，只是一个力量稍大的普通人，即便有待遇，也不会比在夏多这边更好。 说不定，还有可能沦为某些法师血脉实验的牺牲品。 夏多对于血脉并不是很看重，有当然好，没有的话，也不会强求，在魔法世界，终究是还是搞魔法研究才是正道。 就好像在地球上，科技大行其道，人与人的天赋差距，远不如高科技带来的提升。 力量再强，难道还能强得过挖掘机？速度再快，难道还能快得过飞机火箭？心算再强，难道还能强得过超级计算机？ 合理利用外物，才是智慧生命之所以“智慧”的根本原因。 地球如此，魔法世界同样如此。 …… 回去的路上，妮雅悄悄传讯问夏多，“你该不会是准备带着他们使用传送法阵返回时之塔吧？” “就是这样。” “就为了一个连施法能力都没有的血脉者，值得吗？” 使用传送法阵代价不小，时之塔也是有传送法阵的，即便不考虑对外开放时的溢价，仅仅是使用一次的维护成本也至少需要数百金币，这种代价对于法师而言，也算得上高了。 只是一个普通血脉者而已，妮雅觉得，即便是血脉术士也不值得这么看重，毕竟拥有施法能力和成为法师完全是两码事。 法师是知识铸就，而血脉术士的施法能力却是来自于血脉，是一个好的起点不假，但能否成为法师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在妮雅的心里，其实并不太瞧得上血脉术士，毕竟能以血脉术士出名，其实就意味着他们在法师之路上并不突出，真正有能力的从不显摆来自血脉的施法能力。 成为奥术师，这种源自于普通人后天学习所取得的成就，才是耐色瑞尔最值得称道的成就。 夏多倒是不知道妮雅心中所想，不过他做这件事并不需要用耐色人眼中的价值来衡量，目前大夏领不仅缺人，更缺人才，传送法阵那两三千金币，他还是负担得起的。 当然了，用传送法阵运普通人，他也是不愿意的。 …… 很快，奥法联合会到了。 虽然奥法联合会并不禁止普通人进入，但真正的普通人谁又会没事到这里来呢？帕狄克一家三口好奇地打量着奥法联合会内部的场景，同时也紧紧地跟在夏多身后，生怕被别人指责。 而夏多并没有第一时间前往传送间，在路上他就联系了塔灵，申请使用传送法阵，由于融雪竞赛已经开始，传送法阵不算繁忙，当然由于之前频繁使用，现在还是要排队。 只不过相比于之前几十几十的排队，这次前面就只有两个人。 趁着这个时间段，夏多去提交了已经成功进阶奥术师的信息，将奥法联合会的会员等级一下子从原来的2级提升到4级，而从4级开始就不再需要缴纳会费了。 当然，想要使用奥法联合会的服务，肯定是要额外给钱的，就比如，马上就要用的传送法阵。 4级成员一次2500金币，少一个子儿都不行，而即便是以奥法联合会传送法阵为目标传送过来，也还是要收费的，只不过这个费用只有传送出去的一半。 单单传送法阵一项，奥法联合会就不知道赚了多少钱！ …… 不一会儿，塔灵的通知就到了，到了传送间，夏多见妮雅既不进入，又不离开，不由得问道：“妮雅，你要和我们一起回时之塔吗？” “不，我等下回到吉尔斯高塔还要再整理一下今天看比赛的收获，你把他们送回去后就尽快过来吧，不要错过了明天的比赛。” “嗯。” 夏多点了点头，径自踏上了传送法阵，然后招呼帕狄克一家三口，“站过来！” 同时输入时之塔传送法阵的通行密钥，等到帕狄克三人站了过来，夏多果断启动了传送法阵。 …… 到了时之塔，时间并不算晚，夏多又带着帕狄克一家传送回临水村，先是莱顿给他们安排了住处，然后才和莱顿商量起这一家今后的安排。 虽然夏多准备将肖恩培养成【破法者】的指挥官，但现在，别说是【破法者】了，领地上连能够使用魔法物品的人都没几个。 因此，现在也没必要搞什么特殊。 “刚刚我带回来的那家人，肖恩就跟着领地的小孩一起上课，不过有一点要注意，肖恩的力气会很大，你要好好教导他，不管是力量的使用上，还是与其他小孩的相处上。” “是，大人！” “至于帕狄克夫妻俩，就按之前的办法，分到工作小组，正常对待，不过也别让人欺负他们。现在领地上的领民成分复杂，尽快完成摸底排查，将他们的资料整理成文书案卷！” 这次夏多只是临时回来，等下还是要去塞汶顿。 另外，给领民摸底排查，其实是他在进阶奥术师之前就布置下去的任务，现在应该有些成果了。 果然，当夏多提到这件事后，莱顿立刻回答道：“大人，领民的资料、背景，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大人现在要看吗？” “现在就不看了，等下我还要离开一趟，等我下次回来再看！” 莱顿对此，当然毫无异议。 第523章 存“地”失人、斯瑞精灵 当夏多再次回到在吉尔斯高塔的住所时，已经是第二天是凌晨了，总体精神上，夏多并不感到有多疲惫，毕竟就算是普通人熬熬夜也不算什么，而他的身体素质远超普通人。 睡觉当然是好的，不过夏多还是决定来个通宵，将昨天融雪竞赛的那一场法术对决整理出来，一直忙到早上，他才给自己做了个清洁，然后活动活动手脚，来到法师塔外面。 今天同样有十场比赛，在和妮雅一同前往竞技场的路上，两人聊起了即将开始的比赛，他们不约而同地都对今天的比赛结果不看好。 叶尔兰打定主意和科曼索一同针对耐色瑞尔，在比下去，只能让参赛的奥术师选手凭白蒙受损失，昨天他已经看到了，精灵似乎在逼迫奥术师们展开奥火，然后针对性攻击。 已经有好几个人奥火受损了。 如果耐色瑞尔这边没有什么对策的话，那今天的比赛也只能延续昨天的结果了。 奥火可以说就是奥术师这一进阶职业的关键所在，仅仅是多余的魔网之弦损失倒也无所谓，无非就是一些时间上的积累，可要是核心受损，那就只能重新进阶了。 如果只是停留在5环层次，那当初能进阶一次，之后重新进阶几次都可以，而要是超出了5环层次，那么想要重新进阶，就只能等到传奇之后了。 而融雪竞赛的参赛者被限定在8环层次以下，因为达到8环层次，就可以称为资深奥术师，或者大法师了。 到了这种层次，基本上就不会再参加什么公开的奥术竞赛了，基本上也没什么人可以这么指使他们。 而事实上，根据夏多的了解，斯图亚特那些人每一个掌握的力量都是在7环层次，这种人要是有所闪失，夏多觉得不是什么物质上的东西可以弥补的。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这是夏多家乡伟人的观点，放在现在的耐色瑞尔，其实也是适用的。 奥术师可以说都是大奥术师的种子，而大奥术师更是可以对精灵形成直接威慑的存在，不应该消耗在这种意义不大的比赛场上。 不管融雪竞赛背后涉及到什么，只要没能实现批量化产出大奥术师，那么人的因素，还是十分关键，十分重要。 有时候，舍弃一些眼前的利益保住一两个好苗子，未来或许可以收获更多的利益。 …… 到了竞技场，夏多和妮雅在昨天的位置坐下，今天竞技场开放得比较早，除了那些走传送法阵的，其他观众大多被提前放进来了。 不过没等多久，传送法阵也开始启动了。 和昨天相比，观众人数上并没有太大变化，大概还是昨天那些，比较奇怪的是，昨天精灵那边，金精灵和其他精灵坐得比较分散，今天却坐到一起了。 当然，这只是叶尔兰和科曼索那边，至于伊尔法朗的金精灵们，则是坐得离科曼索精灵远远地，这点倒是和昨天一样。 妮雅也注意精灵坐到一块的现象，不禁感叹，“看样子叶尔兰真的和科曼索走到一起了，都不加掩饰了！” 不管是否了解当年那段历史的具体细节，其实大部分耐色人，包括施法者们，都对引领耐色瑞尔走入魔法之门的叶尔兰精灵充满好感。 此时妮雅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没有表现出太负面的情绪。 很快，三方代表，以及次席上的那些大人物也都到了，埃尔卡蒙当即宣布比赛开始，不过在开始前，却多了一番介绍—— “来自比叶尔兰更遥远的西方、精灵国度伊尔法朗的朋友们！” 埃尔卡蒙的介绍，情绪十分饱满，上溯历史，伊尔法朗精灵是仅次于叶尔兰和耐色人接触的精灵。 只不过，后来的联系更多是在矮人贸易城市阿斯科尔的正常贸易往来，但在埃尔卡蒙的介绍中，这也成为了双方关系源远流长的见证。 很快，比赛正式开始，而在观众席上，夏多依然在考虑着伊尔法朗的问题，之前妮雅也和他提到过，伊尔法朗精灵与耐色瑞尔的联系并不多。 最关键的是，伊尔法朗和科曼索不对付，说是世仇也不为过。 看样子，受到科曼索的刺激，耐色瑞尔和伊尔法朗的关系有再进一步的可能了。 对于夏多来说，这多少缓解了一下他对于未来可能出现的战争的焦虑，精灵那边并非铁板一块，而形势越是复杂，对于耐色瑞尔的和平发展，就越是有利。 当然，对于夏多的成长，也越是有利。 这么一想，他觉得那些来自伊尔法朗的金精灵们也变得可爱起来了。 说实话，夏多并不太能接受金精灵那种金色的皮肤，又或者木精灵铜色稍稍显绿的皮肤，倒是月精灵光洁如白玉的皮肤十分靓丽。 另外，还有一种夏多在【投影位面·麦叶理塔·苏坎维萨城】见过的斯瑞精灵，也是皮肤白皙、身材高大健美，不过，他也知道，在主位面，或许已经不存在真正的斯瑞精灵了。 他们如今有一个新的名字——卓尔。 夏多曾经在【投影位面·叶尔兰·银光城】亲手斩杀过一个卓尔刺客，如果不是在银光城看过关于卓尔的文献资料，他真的很难想象，皮肤黑不溜秋、身材比人类还不如的卓尔，就是曾经高大白皙的斯瑞精灵。^ 稍稍感叹一下精灵内斗的残酷，夏多又将目光放到了比赛场上。 第一场就是两个精灵法师的假打，实在是令人生厌，而第二场，则是来自科曼索的精灵法师挑战耐色奥术师。 这才有些看头。 和昨天一样，精灵法师意在逼迫耐色方的奥术师展开奥火，然后拼命攻击奥火，甚至一定程度上，都无视了自己的安危。 用心极其险恶！ 不过，夏多也因此学到了奥火操作的一些技巧。 而且，经过了昨天的比赛，耐色方也意识到叶尔兰和科曼索在联手针对，今天的参赛者立刻就多了一些应对性手段。 反应速度还是挺快的。 当然，也让夏多看得十分过瘾。 第524章 安格林、奥术手杖 “融雪竞赛【法术对决】第十二场，安格林，胜！” 安格林是来自古斯塔夫高塔的奥术师，夏多曾经给他培训过象棋套路，看到他能获胜，并且毫发无损，夏多还是挺高兴的。 不只是夏多，安格林的胜利还引发了竞技场内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欢呼，法师们第一次没有压抑自己的情感，敞开了呐喊。 虽然安格林并不是第一个获胜的耐色奥术师，却是赢得最为轻松的一个。 相比于昨天那种即便赢，也赢得十分吃力的情况，今天无疑有了一个很好的开头。 “夏多，你觉得安格林能再赢一场吗？” “应该可以吧！”夏多不确定地说道。 他当然希望安格林能获得双胜，但经过了这一场，到下一场的时候，精灵会不会也有所准备呢？ …… 不过夏多担心的事情暂时并没有出现，今天的第三场，耐色方出场的还是安格林。 正常情况下，参赛者并不连续上场，昨天的比赛就是这样，不过今天，很显然耐色方改变了策略。 安格林挑战叶尔兰法师。 没有任何意外，安格林轻松获胜！ 竞技场内再次爆发出高昂的欢呼声，几乎所有耐色法师都起身高喊着安格林的名字，就连夏多也被这种狂热的情绪感染了，送上了自己的呐喊。 接下的比赛中，耐色方偶尔能够取得胜利，但即便能赢，也没有再像安格林那么轻松，当然也就没有再有人能够让场内的法师们那么激烈地欢呼。 法师们终究是冷静的，如果不是昨天被压抑了太久，今天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弹。 后续的比赛中，大抵只有低阶法师会喊上几嗓子，其他人的反应就相当平淡了，倒是那些矮人，有些出乎夏多的预料。 在见识过法师们的欢呼后，之后不管是哪方获胜，坐在观众席上的那二十九个矮人都会集体举锤欢呼，然后又旁若无人地拿出酒杯，痛饮一杯。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多明显感觉次席上的那个矮人圣锤战士有些坐不住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也想喝酒，还是觉得族人丢脸了。 一直到中午时分，十场比赛结束，比昨天结束得稍稍早了一些。 当然，夏多也乐得如此，正好有充足的时间，让他将今天的比赛情况整理下来。 和妮雅到老地方用完午餐，再一同回到吉尔斯高塔，两人这才分开，各自回到各自的住所。 整理比赛情况，没有太大难点，只看各人的记忆能力，但如果对于法术原理有更深入的理解，对于参赛者的操作能够看懂了，那么记忆起来，其实更有效率。 夏多对于比赛中的法术对决，当然不如资深奥术师看得明白，不过在竞技场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在随身空间里记录了。 只不过那时的记录比较凌乱，现在需要再次整理，不像其他人，如果没有在竞技场中拿出笔记的勇气，那就只能完全靠记忆了。 能够同意公开竞赛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可能再同意让人当场记录，以竞技场那种条件，这不等于彻底公开自己的秘密吗？ 别说是参赛者无法接受，上面的人也会考虑影响，下次会不会再有人愿意参加。 总得来说，拥有可以自由掌控的随身空间，夏多还是很占便宜的。 整理完今天这十场法术对决中所涉及到的种种与魔法相关的信息，夏多又开始整理起从【投影位面·奥术帝国】抄回来的那堆笔记。 之前忙着进阶，现在进阶已经完成了，这些笔记也需要整理出来，并加以学习、利用。 一直到接近黄昏，夏多估摸着妮雅已经完成了对上午比赛的整理，这才联系了她，提出借用法术实验室。 昨天刚入手了一本完整的法术书，对于里面的内容，夏多还是很好奇的，特别是肖恩很可能是因为这本法术书而觉醒了血脉，他能一直忍到现在，也算是难得了。 刚刚夏多在整理从奥术帝国抄录回来的笔记时，优先整理的也是和法术书相关的内容，另外，时之塔的法术书制造资料，他也已经在随身空间准备好了，并且提前看过一遍。 对于法术书，夏多的理解并没有偏，就是一种辅助施法工具，甚至于普通法术书也可以成为辅助施法工具。 只不过，做成了魔法物品，功能更加强大。 妮雅的回复很迅速，不一会儿，就到了两人约好的位置，带着夏多进入了吉尔斯高塔的私人区域。 …… 法术实验内，夏多取出昨天放进随身空间里的那个铅匣子，妮雅正要回避，却被夏多拦住了，“这本法术书我并没有付出什么代价，帕狄克本来是想找你的，你也留下一起看看吧！” 除开带帕狄克一家回时之塔的传送法阵使用费用，夏多实际付出的其实就只有一些由领民制作的风干咸肉。 他觉得妮雅也是权力研究这本法术书，就像他所说的，帕狄克本身就是冲着妮雅的吉尔斯高塔身份去的，而他算是截胡的。 如果是旁人，倒也算了，对于妮雅，一同研究或许收获更大。 听出夏多语气真诚，妮雅也就没有再次拒绝，她确实也对这本法术书很感兴趣，“那我就留下了。” “嗯。” 打开铅匣子，强烈的魔法灵光再次出现在夏多面前，只从魔法灵光来看，这本法术书甚至比他身上的【深红庇护法袍】还要稍强一些。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帕狄克的那位祖先至少也是一位大法师，因为他身上这件法袍就是一位大法师的作品。 是当年埃普斯领主为妮雅购买的成人礼，花了超过5万金币，差不多是萨维尔领一年纯收入的一半。 这么一看，这本法术书的价值就更显而易见了。 封面上是两行文字，分别用耐色语、精灵语写着——“费尔德的奥术手杖”！ 夏多第一次看到有人将书的名字取成手杖，而费尔德，就是帕狄克祖先的名字了。首发 帕狄克对于他这位祖先的了解十分稀少，夏多昨天带他们一家到大夏领的时候，特地问过，帕狄克知道的就只剩下这个名字了。 更别说什么生平事迹，又或者什么魔法知识，甚至于连他的这位祖先是什么年代的人都不知道。 夏多当然也不知道这个费尔德法师，毕竟他知道名字的法师，大多是出过传记的名法师，这个费尔德十分很显然并不出名，至少夏多并没有看过他的传记。 看着这明显手写的封面，夏多不禁问道：“妮雅，你听说过这个费尔德法师吗？” “没有。”妮雅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如果要找这种资料的话，或许可以去奥法联合会看看。” “奥法联合会吗？我知道了，明天有时间就去找一下，现在先想办法打开这本法术书吧！” 第525章 破解法术书 说是打开法术书，其实就是破解这件魔法物品，但夏多此前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因此在说了开始后，他就看向了妮雅。 具体操作还是要看她，不过夏多也不是什么忙也帮不上，对于破解魔法物品的原理他并不陌生，大抵就像地球上的破解软件那样。 如果说软件的本质是电子流的特定路线，那么魔法就是能量流的特定路线了。 施法的本质就是对魔网的操作，能量在魔网中运行，不管是什么魔法物品，最终都会归结到魔网之弦的组合上去（能量路线）。 与软件在机器语言的层次上不存在加密类似，魔法在单个要素层次也不存在加密，理论上，任何魔法物品、任何法术，都是开源的。 这也是为什么法师们不喜欢在同阶法师面前施法，因为这很容易泄露自身的秘密。 施法时加密，有一定的作用，但意义不大，施法本身就是一件耗脑子的事，加密反而让施法过程支离破碎、不成体系，不利于自身记忆、掌握。 加密通常用在魔法物品的制作上。 如果不对法术原理十分精通，一个法师甚至无法分辨这是否经过了加密。 事实上，如果不考虑理解魔法物品设计到的具体法术，也不考虑时间成本，任何加密的魔法物品都可以一比一完美复制出来。 这就好比，软件的复制，其实是从最底层完美复制，“01010”之类的信息，只不过魔法物品的复制不仅仅有信息复制环节，还有制作环节。 但想要知道软件的源代码，除非没加密，不然的话，就只能通过反编译之类的办法来破解。 魔法物品也类似。 夏多获得的这件法术书，就是一件经过加密的法术书，不过他也推测，加密的应该只是“外壳”，里面的内容应该是没加密的。 毕竟，正常人谁会用谜语写日记呢！ 但同样的，这个加密应该也具有一些销毁特性，不然加密就没有意义了，强拆之后还不是能够看到里面的内容。 另外，这个加密也应该是分不同权限级别的，不然每次自己使用的时候都要解密，岂不是很麻烦！ 因此，夏多想要打开这本法术书，至少要完成夺取权限这一步，不然的话，就只能慢慢解锁了。 …… “我先检查一下有没有触发性的伤害法术。” 妮雅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毕竟是一个陌生法师的法术书，她不确定那个费尔德法师会不会在法术书附带伤害法术。 当然，不只是伤害法术，任何触发性法术都需要避免。 在检查之前，妮雅先给自己加持了全方位的防护法术，一阵魔法灵光闪过，在夏多的魔法视觉中，妮雅已经变成一个灵光闪闪的光球了。 夏多也同样施法防护。 “塔灵，转化法术实验室防护模式，2型测试模式。” 就在妮雅话音落下，夏多发现这间实验室内的魔网环境发生了些许微调，变得——变得有些说不出来，反正他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紧接着，妮雅控制着奥能，尝试去链接这个法术书的开放魔网之弦，这是使用魔法物品的必备步骤，如果没有奥能的话，就只有将魔法物品和自身相连。 不过，一般只有比较高级的魔法物品才有这样的设置，普通的魔法物品，只要使用者与其长期接触，就会自动产生链接，这个时间大概是几分钟到几十个小时不等。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一个法师能同时使用的魔法物品是有限的，不大可能会出现一个人手上带十个戒指的情况。 妮雅的链接尝试并没有成功，但也不算失败，至少没有引发什么触发性法术，这本浅黄色封面的法术书依然安安稳稳地躺在铅匣子里。 “看上去并没有在链接方面设置触发性法术，我要拿起来看看，看有没有正对触碰设置触发法术。” 妮雅眼里放着光，语气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不过夏多看她这个样子，倒是有些担心她的状态了： “等一下，我先尝试使用一下【鉴定术】，你看看吉尔斯高塔有没有驯服的异族奴隶，让奴隶来尝试触碰。” “这本法术书至少都链接了第五层魔网，后面还有多少我们也无从判断，鉴定术应该无法作用吧？”妮雅有些疑惑。 “尝试一下也不费什么事，倒是你，你现在的状态可不像是一个冷静的施法者。” 夏多这么一说，妮雅先是一惊，但很快反应过来，“抱歉，我也是第一次进行这类破解实验，我现在就去找奴隶过来。” 说完，妮雅就离开了实验室。 夏多也是一个顺嘴提到奴隶，没想到吉尔斯高塔还真有奴隶，对于使用奴隶夏多心里多少是有些排斥的，不管是出于文明的道德观念，抑或是现实利益考量。 但在耐色瑞尔，奴隶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除了异族，就算是耐色人都有可能成为奴隶。 另外，就算不用奴隶，只要肯出钱，也会有大把的人愿意参加魔法实验。 即便是在地球上，也有各种医学实验志愿者，只不过相比于耐色瑞尔这边奴隶没有选择权，地球上早就形成了一套完整的志愿者招募程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保障志愿者的安全。 只要没有邪恶企图，夏多并不排斥使用活体进行实验。至于危险性，那其实是志愿者需要考虑的，或者说是某些还未形成的审查委员会需要考虑的事情。 耐色瑞尔想要发展，肯定也会形成相对完善的实验志愿者招募程序的，毕竟，退一万步说，主动参与的实验者至少也会比强迫参与的带来更高的实验效率。 …… 就在妮雅离开去联系奴隶的空挡，夏多准备使用【鉴定术】试试看，尽管他知道能直接鉴定出来的概率十分渺小，但就像他和妮雅说的那样，试试也不费事。 而且不管有没有鉴定出法术书的全部信息，至少也不会一点收获也没有。 第526章 沙盒鉴定术、以邻为壑 【鉴定术】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法术，在夏多的理解中，它其实很类似在测试软件或者程序时使用的沙盒，能够从底层模拟魔法物品的使用情况。 换句话说，只有能施展3环【鉴定术】的法师，才能鉴定包含3环法术的魔法物品，如果魔法物品包含的法术高于3环，那么3环【鉴定术】就不好使了。 因为没有“全覆盖”。 当然，与沙盘测试不能看到被测试程序的源代码一样，【鉴定术】也只能鉴定出魔法物品的相关功能，至于具体的法术细节，是没办法直接获得的。 不过，有时候知道了功能，其实自己就能研究出具体的法术细节，类似于知道了一款软件的功能，再进行模仿就很容易了。 夏多不只需要知道这个法术书上的“锁”，还需要知道里面的内容，以及制造上的一些细节，这时候【鉴定术】能起到的作用就十分有限了。 更别说还是一个最高只到5环的【鉴定术】。 …… 对照着法术笔记，夏多进行了一次并不熟练的施法，几乎在他施法完毕的一瞬间，一个光团“沙盒”将法术书包裹了起来。 在夏多的感知中，这个光团在不断渗透法术书，同时似乎在运转某些能量流转路线，只是因为缺少了5环以上的部分，就好像是一个残缺的程序在沙盒中运转，搞得夏多一头雾水。 同样的，就算是残缺程序，也依然能够从最底层的机器语言中找到一丝整体痕迹，这次鉴定，也让夏多了解到部分5环层次以下的能量流转。 取出一本空白笔记，夏多将第一次鉴定结果记录了下来，方便和妮雅交流。 破解魔法物品是一个十分复杂的系统工程，理论上，即便是链接到魔网第九层，只靠夏多和妮雅两个人也可以完成破解。 只不过，自身接触到的魔网层次，和魔法物品链接到的魔网层次，相差越大，破解难度越大，不只是理论深入的困难，更有工作量上的困难。 夏多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当然，在破解的过程中，夏多也可以着手准备自己的法术书设计，两相对比下来，是可以互相促进的。 类似于，边设计、边学习，边学习、边改进。 …… 正当夏多将第二次【鉴定术】结果记录下来的时候，妮雅带着一个身材高大健壮但动作有些僵硬的兽人回到了实验室中。 似乎看到夏多疑惑的眼神，妮雅解释道：“这些兽人都被吉尔斯高塔的法师施加了控制魔法，看上去有些不灵活。” “塞汶顿这边还有很多兽人吗？”夏多问道。 “不多，内地已经很少有大规模兽潮了，但东边理斯塔尔森林中的精灵王国阿考拉施行封闭政策，很少参与清理兽人，再往东南就是科曼索，他们只会清理他们那边的兽人，有时甚至还会将兽人往耐色境内赶，因此每年都会有不少兽人越过埃里河偷入到耐色境内！” 说到这里，妮雅瞥了一眼这个兽人，“这些兽人并不能对内地造成太大的威胁，不过由于兽人皮糙肉厚，又难以驯服，就成为各个法师塔最好的危险实验对象了。” “是嘛！”夏多点了点头，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细究，真要讨论的话，一天一夜都说不完，不过对于科曼索以邻为壑的做法，他倒是十分不耻。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国际往来吧，嘴上一边说着睦邻友好，一手玩合作，另一手又直接捅刀子，实在是有些不讲究。 直接捅刀子，哪有软刀子来得妙，亏精灵还是玩艺术的。 再次看了一眼这个动作僵硬的兽人，夏多直接说道：“准备实验吧，你能控制这个兽人吗？” “可以的，塔灵已经将这个兽人的控制权限转移给我了，不过兽人在理解耐色语时可能会有偏差，刚刚在申请的时候塔灵也提醒过了，不要进行太复杂的实验。” 说完，妮雅就直接命令道：“拿起眼前那本书！” 兽人抬了抬手臂，最后又放了下来，看似凶狠地脸上透露出一丝迷茫，妮雅没想到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命令这兽人都不能理解。 于是又换了一个更简单的命令，同时还用手指了指法术书：“拿起来！” 这次兽人反应还算正确，不过就在兽人想要直接抓取铅匣子的时候，妮雅又连忙叫停，她先是将法术书从铅匣子里倒出来，然后再重新下达命令。 这次总算没问题了，当法术书被握在兽人灰白色的粗糙手掌中，而没有出现任何状况的时候，夏多和妮雅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 这本法术书被帕狄克拿在手里没事，不代表其他人拿着也没事，特别是在见到帕狄克的儿子肖恩觉醒血脉后，夏多和妮雅都对这个法术书有所猜测。 或许和血脉有关。 就比如，不是费尔德法师的后代就无法使用，没有觉醒血脉就无法使用，之类的。 其实，更稳妥的做法是在肖恩成为法师后，让他过来破解、解析，只不过夏多等不了那么久，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之后妮雅又反复测试了各种情况下的触碰实验，都没有触发任何法术，夏多觉得亲自试试，如果说费尔德专门设置只有兽人不会触发法术书上的法术，那他就真的服了。 趁着防护法术还在，夏多直接上手，和连着铅匣子拿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觉，比他预想中轻多了，甚至比普通的羊皮纸书籍都要轻。 应该是恒定了减轻重量的法术。 夏多尝试着打开，但这法术书就好像不是书，而是一整块石头雕刻了法术书外形，丝毫没有任何可以被打开的迹象。 尝试到这种程度就可以了，他没敢太用劲，不然的话，以他的力量或许会被判定为在破坏法术书，说不定那时就会触发法术了。 “你来试试看。”夏多把法术书交到妮雅手中，妮雅也尝试着打开，但也没能成功。 看样子，法术书的开启与性别无关。 “唉——” 夏多看着就像一块木头一样毫无反应的法术书，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看来只能走到最后一步了！” 妮雅点了点头，“确实有点可惜。” 想要在完全不破坏的情况下开启这本法术书，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行不通了。 一件完好的魔法物品，哪怕有一点点破坏，都会让它的价值大大折扣。 当然了，法术书这种魔法物品的价值，有时候并不在于使用，而是里面蕴含的知识，如果真能有所收获，即便完全破坏了，也算它“死得其所”了。 第527章 秘银构件桥接 单纯想要破坏一件魔法物品，并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不过夏多的目的并非破坏，而是破解，他对这本法术书的制作材料没什么兴趣，他需要的是这本法术书所包含的知识。 无论是内部记录的各个法术，还是法术书本身的制作工艺。 当然，现在夏多选择的破解方法，其实也是一种破坏，只不过这种方法并不简单粗暴。 “对了，妮雅，秘银构件桥接，你掌握得怎么样？” “只是研究过理论，并没有实际操作过。” “……” 夏多当然也研究过理论，甚至还经常使用呢，但一种理论却对应多种实际应用，在秘银构件桥接这种专门用来破解魔法物品的操作上，他一次都尝试过。 魔法物品的秘银构件桥接涉及到的理论，其实就和奥术师升级所涉及到的法术升环一致，不过是反过来的，叫做等价降阶。 这两者是一体的，用一句话来描述，那就是——高环法术可以完全由低环要素构成，反过来，通过低环要素也可以推导出高环构成。 想要破解这本法术书，首先要弄清楚的就是这本法术书上与封锁相关的全部要素，之后才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解密。 如果连全部要素都无法知晓，那解密也无从谈起了。 偏偏这本法术书在加密封锁上面，还涉及到5环层次以上，这就在夏多、妮雅的“观察”范围之外了，想要研究，就必须经过等价变换，将其转化成低环层次的要素。 而这个转化过程，落实到具体的操作上面，就是秘银结构件桥接了。 这不仅需要理论方面的精通，对于实际操作也有很高的要求。 妮雅之前说过，这也是她第一次进行这种破解实验，现在看来，果然没说谎。 既然这样，夏多便开始主动安排工作了，他先是合上那本刚刚记录【鉴定术】结果的笔记，在封面上写上了——《费尔德法术书破解实验记录》。 然后再将笔记交到妮雅手上，说道：“先把低环要素记录下来，再借助【鉴定术】寻求突破点，至于秘银构件桥接，我觉得还是要先练练手，你觉得呢？” “我赞成，是我心急了。” “别这么说，我也很心急，但破解高阶法术书不是我们两个人在短时间内就能做到的，边学习、边破解就很好。” “嗯。” …… 记录低环要素并不需要多少时间，特别是有两个人的情况下，只不过，通过【鉴定术】寻找突破点就没那么容易了。 厉害的当然，随便找个位置桥接就可以了，但厉害的，也不需要采用这种方法了，甚至于可以直接鉴定出法术书的相关功能，然后针对性施法解除相关封锁法术。 夏多和妮雅现在做的，就类似于法师学徒去尝试理解正式法师，但夏多、妮雅和那位费尔德法师之间的差距远比从学徒到正式法师的差距大。 很困难，但也是一个学习、研究的过程。 接下来，两人轮流施展【鉴定术】，从1环到5环都有，希望能够从法术书涉及到魔网之弦中的能量流转上，发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刚刚施展了一个3环【鉴定术】，还没开始记录，就被妮雅提前一步拿走了《实验记录》，夏多顿时不解地看着妮雅，“怎么了？你刚刚忘记写什么了吗？” “不，不是我，是你！” “我，我怎么了？” “你该去休息了！”妮雅随手取出一枚带着系带镜子，伸到夏多面前，“你看看自己的脸色。” “我的脸色？”夏多下意识地看向镜面，入目是一个满脸倦容的年轻人，但此时夏多仍旧处于专注状态。 魔法视觉下，这枚不过巴掌大小的镜子正散发着耀眼的魔法灵光！ 一时间，夏多竟然忘记妮雅刚刚说什么了，脑海中只有一个字在不断盘旋——壕，妮雅平时就是照这枚镜子吗？ 待妮雅收起镜子，夏多这才想起来，他已经两天两夜没睡了，加上不断施法，他的脸色差得可以，只是他的心思一直放在法术书上，竟忽略了这茬，还要妮雅提醒才想起来。 而这时，疲倦也恰好袭来，夏多顺势说道：“我这就回去。” “我送你。” “嗯。”夏多没有拒绝。 没有妮雅送的话，他一个外人出现在吉尔斯高塔的私人区域，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塔灵抓走。 …… 回到自己在这边的临时住所，夏多并没有第一时间休息，还有一个必备工作需要完成，那就是——制造奥能结晶。 这些天，他也算是积累了一些经验，奥火确实是在不断生成奥能，但速度十分有限。 夏多大致估算了一下，如果将奥火中的奥能完全消耗掉（包括制成奥能结晶），大概要8个小时才能恢复。 因此，最理想的情况是每隔8小时就施展一次5环【制造奥能结晶】，这样就能够最充分地利用奥火的“产能”。 当然，实际情况并不会这么理想，夏多的计划是在晚上临睡前制造一次，白天的话，还是尽量保持奥能充裕，以防范意外。 奥能结晶能被奥火吸收不假，但这也是需要时间的，效率和奥火生成奥能的速度一样，并不是点击一下就充满了。 这样会浪费奥火每天三分之二的产能，但这也没办法，夏多已经在研究直接将奥能导入随身空间的方法了。 这样不仅不会浪费一点一滴奥火产能，还省去了施展【制造奥能结晶】的麻烦，简直不要太方面。 只不过夏多成为奥术师的时日尚短，还没来得及出什么成果罢了。可能是存在某些思维盲点，暂时还没想到。 他相信，奥能肯定是可以直接导入随身空间的，就好像存取物品一样方便。 ——【制造奥能结晶】！ 这一次，夏多依然只制造出一个不到米粒大小的奥能结晶，随手就将这还不够塞牙缝的奥能结晶扔进了随身空间。 但“看着”空间又扩大了一些，夏多这才心满意足地洗洗睡了。 第528章 捡漏、形势不妙 五月的第三天，也是融雪竞赛【法术对决】项目的最后一天。 清晨，夏多和妮雅早早地出门了，融雪竞赛的第三天，塞汶顿的游人比前两天更多了，特别是在竞技场周围，几乎到了人挤人的程度。 如果不是混不到传送法阵，夏多也不愿意从这边经过，倒是妮雅有乘坐传送法阵的机会，却依然和他步行过来。 好在两人都不是普通的施法者，能在这个时候进入塞汶顿的人多少还是有点眼力的，夏多和妮雅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出现一片空白，甚至连声音都小了不少。 像帕狄克那种当街阻拦的情况，之后夏多就再也没有遇到过。 不过，有时他也会在某个冒险者的临时摊位前停下脚步，买下某件所谓的遗迹宝物，今天他同样出手拿下了一个“秘银饰品”。 等到进入竞技场内部，入座后，妮雅才小声提醒了一句，“那个饰品根本就不是秘银！”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为什么——”后面的话妮雅没有说下去，但她是真的十分不解。 夏多笑了笑，直接取出那枚“秘银饰品”，递到妮雅手上，“你仔细看，这是不是魔网第五层魔网之弦的二重叠合要素在秘银构件中的等价映射？” “这——” 妮雅接过“秘银饰品”翻来覆去多个角度观察，这才恍然，“还真是！” 不过，同时妮雅也对夏多的敏锐辨识感到惊讶，论成就高阶，她可是要比夏多早得多了，可她却偏偏在夏多提醒过后才能发现。 于是，心中默默下定决心要继续补课，将“秘银饰品”还给夏多后，妮雅问道：“你有什么计划？” “等比赛结束，我再过去一趟，那个冒险者能知道这个“秘银饰品”的造型，肯定是有一个参考目标，或许他真的在某个遗迹中发现了古代法器残骸，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有桥接的练手材料了。” “嗯。” …… 小小的插曲后，比赛也开始了。 得益于半位面对战空间的特殊设置，能够让观众即便是隔着一个空间，都能清楚地看到对决双方对于魔网之弦的全部操作。 当然，接触魔网层数越多的施法者，能够看到的战况也就越完整。 虽然只接触到第五层魔网，但夏多依然近乎贪婪地观察着半位面对战空间内的一切，同时在比赛间隔中，他还会借助随身空间，操控着里面的纸笔，记录下一些关键操作，以方面回去后的整理。 今天的比赛状况和前两天类似，都在叶尔兰、科曼索两方都在拼命针对耐色瑞尔方，而他们之间的对决，都是假打。 没有一场真正较量过。 而且，夏多也看出来了，精灵那边，无论哪一方的参赛者只要赢过耐色一场，另一方在对战的时候就会直接放水，使得一方的参赛者可以轻松取得双胜。 而只有双胜才能计分。 精灵的这番操作已经不只是打假赛了，简直是赤裸裸的作弊加嘲讽。 到了第三天，矮人也看出来了，但凡两个精灵法师的对决，他们一声都不吭了，甚至连酒都不喝了。 很显然，叶尔兰和科曼索的做法让矮人也有些不满了。 而伊尔法朗的观察团，更是会在两个精灵法师假打的时候大肆嘲讽，那种愤慨的场面，简直让夏多觉得他们比耐色人更像耐色人。 他估计，要是没有一众大奥术师、高等法师再场，这些来自伊尔法朗的金精灵，或许会直接和他们那些同样拥有金色皮肤的同胞们打起来。 真要是打起来，那就有意思了。 …… 随着比赛接近尾声，包括夏多在内的所有人都在默默统计之前所有的胜场，形势很是不妙，耐色瑞尔这边只赢了8场。 看似不错，但要知道一共有30场，而且只有双胜才计分。 一算下来，夏多发现，耐色方只有三个奥术师取得取得了双胜，换句话说，耐色方与冠军无缘了。 当然，是否冠军应该并没有多少意义，关键还是要看分数，不然的话，只排个一二三名，根本显不出差距来，有些太简单了。 …… “融雪竞赛【法术对决】第二十八场，塞琳娜，胜！” 随着倒数第三场的结果出现，竞技场内大部分耐色法师都不禁心下一沉，这场是耐色方挑战叶尔兰方，耐色方输了。 接下去，还有两场，一场是精灵假打，一场是科曼索方挑战耐色方。 如果最后一场能赢的话，耐色方就能取得4个双胜，即便输，也不算输得难看，考虑到科曼索、叶尔兰的作为，其实已经可以算赢了。 而最后一场，到现在，耐色方只有一位奥术师只上场过一次—— 斯图亚特。 在这种气氛下，就连夏多也忍不住向他投去了期待的目光，同时又碰了碰妮雅的手臂，自说自话道：“妮雅，你觉得斯图亚特能赢吗？” 妮雅并没有回答，但其实看了斯图亚特第一场的表现，夏多知道很悬了。 因为是“耐色-叶尔兰-科曼索-耐色”这样从耐色方开始循环挑战的，而精灵又打假赛，这等于是耐色奥术师总是在提前透露战力了。 虽然从第二天开始，每个奥术师都是连战两场，尽量减少被精灵研究的时间，但至少有三场是隔了很长时间的。 特别是斯图亚特，第一场、最后一场，几乎要被精灵研究透了吧。 当然，从另一方面来说，斯图亚特也有了充分的时间来重新制定策略，但还是那句话，看他第一场的表现，到现在才不过两天，是很难出现什么质变的。 有夏多这种想法的人不再少数，甚至就连斯图亚特自己都不是很有信心，夏多很清楚地就看到坐在离他不远处的斯图亚特神情紧张的样子。 如果说这也是策略的话，那夏多真要信了他的鬼了！ …… 很快，两个精灵法师装模做样的假打结束了，科曼索法师不出意外取得了胜利，场上嘘声一片。 但这时就看出科曼索精灵的“修养”来了，依然镇定自若地维持着优雅姿态，甚至在与同伴交谈时偶尔轻笑，仿佛场内的嘲讽、嘘声全部与他们无关。 倒是叶尔兰精灵有些不安，特别是那些月精灵、木精灵，都低着头，似乎是觉得有些羞愧。 而融雪竞赛的主持者、资深奥术师埃尔卡蒙，并没有第一时间宣布进行最后一场对决，让场内的喧嚣好好持续了一会儿。 一直到声音越来越大，希雅公主出声制止，“安静！” 似乎是一个大范围的沉默法术，场内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埃尔卡蒙适时宣布道：“融雪竞赛【法术对决】第三十场，双方入场！” 第529章 死亡事件 斯图亚特看了一眼身边的同伴，【法术对决】项目就只剩他这最后一场，而且最关键的是，第一场的时候他赢了，如果这一场也能赢的话，耐色方就会有四个双胜，就算是输，比分差距也微乎其微。 这么个关键节点，斯图亚特手心都攥出汗来了，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安格林，见他正歪着脑袋想着什么，斯图亚特心中一叹，如果自己有他那样的实力，那该多好！ 已经轮到自己上场了，斯图亚特也不再犹豫，他决定哪怕是输，也要让对面的精灵看看耐色人的决心！ 抱着决死一击的想法，斯图亚特走进了半位面对战空间，但很可惜，如果单凭决心就能取胜的话，还要魔法干什么呢？ 对战空间内，双方甫一交战，就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斯图亚特左支右绌，最终给外面的观众留下了一个定格的绝望表情。 但是，对面的精灵法师并没有就此打住，反而在成功限制住斯图亚特后，又紧接着送上了一道毁灭性的射线法术，直接将斯图亚特打得灰飞烟灭。 竞技场内一片寂静，一直到精灵法师离开了对战空间，在返回自己座位的时候，对埃尔卡蒙说了句，“宣布结果吧！” 埃尔卡蒙这时还没有回过神来，满脑子就只有一个问题——精灵竟然真敢这么做？ 但毫无疑问，精灵确实这么做了，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杀死了斯图亚特，然后还十分得意地让他宣布结果。 不等埃尔卡蒙有所反应，竞技场内已经爆发出一阵阵激烈的咒骂声，更有甚者，已经有人忍不住直接施法，而目标除了刚从对战空间离开的精灵参赛者，还有坐在观众席上的精灵们。 埃尔卡蒙一个激灵，知道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一旦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那最终的损失将比一个奥术师更甚。 他第一时间启动了竞技场内的限制结界，这种结界能够直接抑制低阶法术的出现，但场内却并非只有低阶法师，中、高阶法师并不在少数。 反而中、高阶法师牵涉其中，更难处理。 埃尔卡蒙在启动限制结界后，立刻向诸位大奥术师投去了求助的目光，眼下这种情况，已经不在他能够处理的范围内了。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诸位大奥术师并没有任何一位出声制止，反而像是在纵然场内的闹剧，这让他心里十分着急。 …… 而在观众席上，夏多和妮雅也同时目睹了斯图亚特被杀的一幕，妮雅甚至还惊讶得叫出声来，两人谁都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融雪竞赛虽然没有明确规定禁止出现死亡事件，但不提过去和叶尔兰两国间的竞赛，就算是今年，之前的那二十九场中，也没有出现任何死亡事件。 不管是精灵还是人类，只要一方失去了反抗能力，另一方都会适时收手，即便是精灵方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性，但更多是想破坏人类奥术师的奥火，在“杀死”这方面还是有一定底线的。 但没想到，【法术对决】最后一场竟然出现这种情况。 而接下去场内的闹剧，就让夏多更加意想不到了，当着一众大奥术师、高等法师的面，就要动手，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哪里来的勇气。 还是说，真就愤怒到失去理智的程度了？ 大奥术师们的表现，也让人十分奇怪，似乎在有意放纵，夏多特意观察了一下，不管是公主殿下，还是其他几位大奥术师都面色平静，似乎早有预料一般。 反倒是叶尔兰和科曼索的那几位高等法师，表情有些迟疑，似乎是有些不解，不管是不是他们的真实表情，都让夏多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妮雅，做好准备，一旦情况有变，我们就立刻离开。” 按理说，今天的比赛已经结束了，应该就倒了退场的时候了，但现在这种情况，夏多也不想表现得太扎眼。 好在他早就在魔网中寄存了【传送术】，只要没有阻拦，一瞬间就可以离开了，相信妮雅也是这么准备的。 “夏多，快看！”妮雅突然提醒了一声，示意夏多看伊尔法朗观察团那边，夏多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头皮发麻，感情你们还觉得事情不够麻烦是嘛？ 伊尔法朗的金精灵已经朝着科曼索精灵所在的位置发出法术了，这简直是在火上浇油！ 原本耐色法师们只是在酝酿法术，并没有真正地将法术发出，现在有人带头，那好了，我也来一下。 果然，就在伊尔法朗那边法术出现的瞬间，夏多发现场内近百道法术成型，大部分是攻击性的，但也有不少是破法性质的。 战斗，甚至于战争，一触即发。 “够了！” 一个威严的女声瞬间压下了场内的喧嚣，并借助竞技场内提前布置的法阵，将大部分法术消弭殆尽。 与此同时，精灵那边，来自科曼索的那两位高等法师也及时制止了精灵们即将展开的反击行为。 至于伊尔法朗的金精灵们，因为没有高等法师在场，也只能就此安静了下来，没有再出现什么敏感动作。 但看他们依然愤愤不平的表情，夏多觉得这些伊尔法朗精灵恐怕不只是煽风点火，可能真的和科曼索有着深仇大恨，逮住个机会就要发作。 现在就看这件事如何收场了。 “公主殿下，我的族人一时失手，对于你方的损失，我方会为此做出补偿。” 让夏多没想到的是，竟然是一向强势的科曼索率先退让了，没有硬顶着说融雪竞赛没有不死亡的规定。 不过即便是退让，那位高等法师的态度依然相当傲慢，而公主的反应，也很耐人寻味，只是说了一句“下不为例”，然后便宣布退场了。 至于比赛结果，埃尔卡蒙在众人退场前宣布这场比赛不记分数，想来也是得到了大奥术师的授意。 这一次，夏多和妮雅没有步行离开，而是传送离开，直接传送到耐色宫殿前的广场上，之后在步行返回吉尔斯高塔。 回去的路上，夏多一边回想着刚刚竞技场内的情况，一边问妮雅，“你觉得刚刚那场对决，是意外，还是精灵故意为之？” 融雪竞赛三个项目，【法术对决】、【奥术迷局】、【宏伟幻象】，其中就只有【法术对决】可能出现死亡事件。 其他两个项目都算是间接交手，很难对参赛者有什么实质性伤害。 而【法术对决】的最后一场，不就是刻意制造死亡事件的最好时机吗？ 虽然只能杀死一个，但已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即便要做出一些赔偿，但物质上的赔偿，哪有一个大奥术师种子来得重要。 第530章 冒充、缘由 对于夏多明显的阴谋论猜测，妮雅并不认同，如果搞这么复杂就只是为了杀一个奥术师，那还不如直接让高等法师偷偷过来猎杀呢，这样连赔偿都省了。 “你怎么知道精灵没有过来搞暗杀呢？” “这——”妮雅一时语塞，“我说的仅仅是今天发生的这件事，这种三国之间正式的公开比赛，没必要搞什么阴谋吧！” “这确实是！” 夏多也很疑惑，精灵又不是傻子，挑战潜规则有什么好处呢？反正人类寿命短，不在乎，真要是互相伤害，恐怕是精灵更觉得疼吧！ 尽管夏多一向喜欢往精灵身上套阴谋论，但这次的事件确实疑点重重。 不管真相如何，斯图亚特这个已经死掉的人却肯定是最大的输家，一想到前段时间两人还一起聊过天，夏多就觉得有些惋惜。 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 回到吉尔斯高塔，夏多和妮雅分开，各自返回各自的住所去整理今天的法术对决情况。 …… 而在另一边，精灵使馆中。 高等法师苏维里斯正大发雷霆，在他面前，其他精灵们再也不复在竞技场内淡定优雅的模样，一个个缩着脑袋，像是一群担惊受怕的雏鸟，生怕高等法师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卢安，谁让你在赛场杀人的？！”苏维里斯咬着牙，一脸怒火地注视着正小心翼翼偷瞄他的卢安。 心里的火气一阵一阵直往外冒，些许物质上的赔偿倒不算什么，反正可以在其他地方找回来，但如果引发了两国实质性的冲突，那真的是杀死卢安也无法挽回了。 还有那帮伊尔法朗的贱民，总是嫌事情不够乱，非要在这种时候火上浇油！ “卢安，说，谁让你在赛场杀人的？来之前我的叮嘱都忘掉了吗？”苏维里斯越说越气，如果不是卢安出身不凡，他现在就要让这家伙看看违逆他的后果。 “大人，不是您昨晚突然找到我，让我在今天的比赛上出手杀死一个耐色人的吗？您还说无论对方是谁，都必须杀死！” 卢安的表情有些委屈，但见苏维里斯像是真的生气了，即便他有无视对方的资本，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再生是非。 “我吩咐的？”苏维里斯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如果真的是他，就算是主神也不可能将他的记忆抹除得这么干净。 很显然是有人在冒充他。 而这个冒充者，能让卢安都无法分辨真假，必定是对他们比较熟悉，最关键的是高等法师的力量难以伪装，能够伪装的就只有高等法师本身了，苏维里斯很快就想到了一个目标—— “杰里尼斯！” 哼—— 苏维里斯瞥了一眼这些面色惊恐的族人，不禁发出一声冷哼，随后便转身离开，不过他并没有去找杰里尼斯，因为他知道杰里尼斯最多只是明面上的操作者，他背后还有真正的指使者。 回到住所，苏维里斯施法联系了国内，经过几次中转，一个精灵老者的投影出现在他面前，一看到对方一脸淡定的表情，苏维里斯原本已经压制下来的怒火再次腾涌起来： “法罗！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这种时候你怎么敢肆意挑动两国纷争！等我回去，一定会劝冕王取缔你那到处惹事的组织！” “苏维里斯阁下，你在说什么？”投影中的老者一脸迷茫，但隐隐的笑意却逃不过苏维里斯的眼睛。 他不再掩饰自己的怒火，愤而说道：“法罗，你这样的表演还不如一个最下等的艺伶。” 精灵并不歧视艺伶，反而技艺越是精湛，就越能得到社会的认可，即便是高等法师也不例外，但最下等的艺伶就不是如此了。 总会有没有表演天赋的精灵不自量力，想要强行演出，这样只会污染观众的眼睛，用这样的词汇去描述一位高等法师，可谓十分恶毒了。 但这也说明了苏维里斯此刻内心的愤怒。 法罗脸上的表情也逐渐严肃起来，但他并没有因此生气，他知道苏维里斯早就不考虑自身的利益了，而是科曼索的整体利益，以及那个遥远却依然可能实现的“大精灵帝国”梦想。 “苏维里斯阁下，这件事冕王是知情的，也是经过了他的同意的，事先没有通知你是我的主意，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同意这样举动。” “为什么？你到底和冕王说了什么？难道你们不知道近期卓尔的攻势更加频繁了吗？这种时候触怒耐色人，并不是一件理智的事！” 法罗叹了一口气，露出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就是因为有卓尔的问题，我们才必须表现得比过去更强势，另外，这次试探还和主神的神谕有关，是势在必行的。” 法罗的耐心解释，让苏维里斯的怒火渐渐平息，同时注意力也被神谕吸引了过去，“神谕？什么神谕？” “神谕说，雪花石塔故地将生变故，甚至可能会影响精灵的命运，主神让我们尽快调查，之前【全知秘仪】的结果并不理想，可能和光辉之主有关，也可能是其他方面，这次试探就是要小小刺激一下耐色人，之后我会再次组织高等法师施展【全知秘仪】。” “算我一个。”苏维里斯的语气终于松动，但他对在赛场上直接动手杀人还是持反对态度，最后只说了一句，如果这件事对科曼索造成了什么恶劣影响，法罗要为此付出代价。 之后，苏维里斯便中断了通讯，但他并没有离开，依然处在昏暗的房间中，思索着这件事可能造成的影响。 …… 与此同时，七塔的大奥术师们也因为今天赛场上的死亡事件聚集到一起，相比于暴怒的苏维里斯，明明是损失一方的大奥术师们却没有表现出有多么生气。 莫瑞恩高塔的大奥术师一脸庆幸地说道：“幸好我们提前安排了星灵体对决，不然斯图亚特就要真死了，想要骗过精灵还真不容易，也不知道他们发现了没有？” “真要发现了，他们也就不会提出补偿了，还真是傲慢的家伙！我早就猜到那帮长耳朵会搞事，要我说就直接搞掉他们几个！” “巴迪加尔，你——”希雅公主见巴迪加尔跃跃欲试的样子，有些无奈，“你少说两句吧，让你去，你真敢去？” “你们不帮我，我当然不敢。” “那我们帮你呢？” “真的？” “真的！” “那——”巴迪加尔像是突然泄气一般，“那我也不敢。” “知道就好！”希雅公主这才正色道，“耐色瑞尔与精灵之间必有一战，但不是现在，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第531章 议事、主权 耐色瑞尔和精灵之间必有一战，也算是七塔上层的共同认识了，但被希雅公主这么明晃晃地说出来，还是让有些大奥术师直皱眉头。 “公主殿下，开战什么的，还是少说。” 希雅公主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们当前最重要的是发展，但我们不惹事，不代表我们就要无限容忍精灵的试探，像今天，如果斯图亚特真的死了，你们会怎么办？” 会怎么办？能怎么办？ 在场所有大奥术师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希雅公主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而是换了一个话题：“伊尔法朗提出与我们建立更进一步的外交关系，你们怎么看？” “就那个观察团？” “不，他们国内刚刚过来了一位高等法师负责此事。”希雅公主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最后看向了莫瑞恩高塔的那位大奥术师，说道： “我还要处理科曼索这边的事，伊尔法朗的那位高等法师就由兰德尔你来接待吧，伊尔法朗精灵虽然是异族，但也是我们可以争取的对象，最好能和他们达成共同防御的协议。” 兰德尔大奥术师点了点头，心中对这次任务的重要性又看重了几分，当然，他并不担心不能完成任务，伊尔法朗那边都主动靠过来了，他这边只要回应就好了，只是协议的具体内容，就值得商榷了。 毕竟，伊尔法朗那边也不是傻子，哪怕有着共同的敌人，也不是单方面付出的理由，耐色瑞尔也必须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才行。 这么一想，兰德尔对这次会面的基调也算是有所把握了，不过当着希雅公主的面，他又忍不住问道：“科曼索那边，公主殿下准备怎么处理？” 这次险些身死的斯图亚特就是出自他所在的莫瑞恩高塔，虽然斯特亚特并不是莫瑞恩高塔奥术师中最优秀的一个，但毕竟是一个天赋卓越的奥术师，未来成为大奥术师也不是没可能。 现在遇到这种情况，兰德尔要说心中不怒那是不可能的，特别是为了从科曼索那边争取补偿，斯图亚特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公开出现，这也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兰德尔这么一说，希雅公主立刻就明白他想要说什么了，于是也不隐瞒，“星灵体的事只能瞒得了一时，科曼索那边迟早会知道，你不必担心斯图亚特无法公开露面。 “等这件事了结，科曼索那边也不会一直盯着他不放，在此之前就先让他去次位面待着吧。至于补偿，就别指望太多了，我需要让科曼索在其他方面退一退。 “对了，科曼索这次的行为十分异常，精灵那边的情况我们人类很难打听，你可以探探那位伊尔法朗高等法师的口风，是不是科曼索国内出现什么变故了？或许这个消息能够对我和科曼索的交涉起到关键作用。” “我明白了，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去见那位高等法师了，你们继续聊。” 兰德尔离开后，希雅公主看着剩下的五个人，说起了下一个议题，“丹佐方面要求我们派人参与地底通道的联合清剿行动，这件事半个月前就通知我了，这次那位圣锤武士过来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这件事，你们怎么看？要不要参与？” 希雅公主的话刚说完，巴迪加尔就立刻叫嚷了起来，“还参与什么？要我说当初根本就不应该建那条地底通道，每年从那边经过的商队没多少，那群花岗岩脑袋每年收取的维护费倒是不少。” “话不能这么说，既然已经建了，维护也是应该的，特别是这次矮人要求我们参与联合清剿，我认为必须参加，不然的话，这条通道几百年后到底算谁的都说不清了。现在用的少，但耐色瑞尔还在发展，未来或许会成为重要的交通要道，你们说呢？” “霍恩说的不错，可能你们最近几年没去过地底通道，我前段时间刚刚去过那里，矮人已经在通道内刻上了他们的部族史诗，几百年后还真不好说这通道是谁的了！” 地底通道有耐色人参与，也有矮人参与，当初约好两家共同拥有，但随着矮人那边在通道内搞什么去耐色化，现在他们可能无心，但谁知道日后是什么情况呢！ 几位大奥术师看得明白，清理通道，甚至是日后的维护，耐色人都要参与其中，这时巴迪加尔也不再反对，“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这次我亲自走一趟，通道内雕刻不能让矮人独占了。” “那就这么定了，巴迪加尔你过去的时候多带些工匠，让他们和矮人多套套近乎，说不定一个普通矮人士兵都有可能让他们的技艺得到巨大的提升。” “还要多带酒是吧，我知道的，我只是不喜欢思考，又不是真的傻！” “你啊你，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到大奥术师的，就你一个把整个古斯塔夫高塔都带偏了！” “还说我，霍恩你那么多小崽子难道是我们帮你下的？要我说整个七塔，就数你最奇葩！”^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希雅公主重重地咳了一声，“都没事做了吗？一见面就要吵，今天就到这里吧，散了散了！” 说着，便要离开，不过就在希雅公主即将离开之际，她又突然停了下来，脸色有些古怪，“格瑞塔刚刚给我传讯，说是叶尔兰大使有重要消息想告诉我们。” “叶尔兰？”巴迪加尔又逮到了机会，“那群反复的长耳朵？近千年的交往，我们没有对不起他们吧，转头就和科曼索勾结到一块了，他们能有什么重要消息告诉我们？别是来误导我们的！” “不管是不是过来误导我们的，叶尔兰大使还是要见的，公主殿下，我去见见他，看他到底想说什么。” “行，你和格瑞塔联系吧，我先离开了。” 这次是真的散了，在希雅公主离开后，巴迪加尔第一个离开，随后其余四位大奥术师也相继离开，这个隐秘的会客室再次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 第532章 交流会、探知 吉尔斯高塔，夏多临时住所。 原本夏多在整理好法术对决的相关细节后，准备去找那个卖他“秘银饰品”的冒险者，却没想到妮雅拿着一份魔法卷轴过来找他。 “原本在明天进行【奥术迷局】被推迟了，七塔有人组织了一个小型交流会，我也收到了一份邀请函，你要去吗？邀请函没有限制人数，唯一的限制就是只能自己传送过去。” “自己传送过去？”夏多对这种前往方式来了点兴趣，说起来，他在塞汶顿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却也没听说过什么交流会，如果都是这种邀请传送的方式，那也够隐秘了，当然，档次也够高的了。 毕竟，能够自己传送，至少都是高阶法师了。 妮雅卷起一股微风气流，将魔法卷轴送到夏多面前，解释道：“这个交流会的主题是就是【传送术】，自己传送算是一个隐性验证，总不能让连传送术都不会的人混进去吧，其他主题的交流会一般也都有各种切题的验证，确保参加的人都有相近的水平。” “这样啊！”夏多拿住面前的魔法卷轴，乍一看，似乎有点像传送卷轴，但又似是而非，左右无事，夏多干脆就钻研了下去。 一边钻研，同时就在这会客室内演示起来，片刻，夏多抬起头，看到正在安静看书的妮雅，“抱歉，一时兴起，忘记你还在这里了。” “没事，反正看书在哪里都是看，这个交流会你要去吗？” “去啊！怎么不去！”夏多早就盼望着和其他施法者进行思想上的碰撞了，只是他在塞汶顿人生地不熟的，又一直没听说有什么交流会，一直到今天妮雅过来，他才知道，并不是没有交流会，而是交流会差不多都是内部性质的。 没有关系，普通施法者根本摸不到门路。 或许在奥法联合会那边也能找到，但奥法联合会的门槛很低，或许只是几个蹩脚的流浪法师在交换一些常见法术，那也可以称为交流会。 质量就可想而知了，想要找到拥有合适的交流者，还是要老司机领路。 这次妮雅介绍的是一个七塔内部的交流会，就算不是奥术师，至少也是一些求上进的高阶法师，即便交流的内容限定在【传送术】领域，那至少也是一些收获。 交流促进思考，交流使人进步。 要不是交流会在明天，夏多已经等不及过去了，他想看看七塔的交流会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真的开放交流，还是扣扣索索挂羊皮卖狗肉。 “对了，这份魔法卷轴给我抄录一份，这上面应该是交流会所在位置传送坐标的奥术几何学映射图形，我还没有解开。” “你直接拿走吧，我那边还有。” “……” 夏多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过来，如果是他组织交流会，当然也是希望人越多越好，这种看似魔法卷轴的邀请函，其实根本不是真正的魔法卷轴，不能激发法术，惠而不费的事当然越多越好。 要是某个被邀请者做的绝一些，大可以明码标价对外贩卖这些邀请函，只不过这么做下次就可能会被排除在邀请名单里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解密坐标了，明天见。” “明天见。” 夏多送妮雅出门，不过这时他并没有立刻回去解密交流会坐标，刚刚被耽搁的事，他还没忘呢，想来那个冒险者也该“等急”了吧。 …… 出了吉尔斯高塔，夏多步行至耐色宫前的广场上。 塞汶顿城内，不同区域有不同的法术限制名单，特别是飞行、隐形、传送，限制逐次递增，城内能够自由传送的地方并不多。 当然了，随意传送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只是事后会被质询，兼罚款而已，而在耐色宫前的广场上，就没有这些麻烦了。 旧城区一向冷清，广场上基本没什么人，夏多也乐得如此，传送前照例施展探知法术，先看看对面的情况。 万一是陷阱，他这么直愣愣地冲过去那就太傻了，虽然塞汶顿城内不打可能会出现正对高阶法师的陷阱，但也不得不防。 有那件“秘银饰品”在，夏多并不担心找不到对方，顺便还可以得到更为准确的传送坐标。 ——【探知】！ 这一次，由于是在公共场合施展探知法术，夏多并没有将探知到的影像投影出来，而是传递过自己的感官上，或者说，他将自己的感官通过探知法术，延伸到目标所在—— 这似乎是一个破旧的小作坊，一个中年汉子正在一个老头的指导下拿着小锤子不断敲打一根银白色的金属线，看样子这就是夏多之前买的那个“秘银饰品”的真正由来了。 果然不是从遗迹中找到的，想想也是，不是秘银，又怎么能在遗迹中度过漫长时光而不被侵蚀呢。 不过，既然这两个人能仿造第五层魔网之弦的二重叠合要素在秘银构件中的等价映射，肯定是有参考的，关键就是那个老头。 或许他年轻时闯过遗迹，得到过古代法器残骸，甚至是完好的魔法物品也说不定。 夏多移动视角，在这间小作坊内来回查看，重点是检查这里有没有魔法灵光存在，如果有的话，那他和妮雅练习秘银构件桥接的实验品有了。あ < 除了埃普斯领主私下传给妮雅的家底，时之塔的经济状况夏多十分了解，真要是消耗完好的魔法物品用来练习，那也太败家了。 仔细检查了一番，夏多并没有在小作坊内发现任何魔法灵光存在，倒是那老头身上，好像藏着一件完好的魔法物品。 调整视角，夏多从老头领口看到了那件魔法物品的本体，一颗正散发着微弱可见红光的圆珠状吊坠。 短时间内他也没办法解析这个吊装的具体功能，不过看那老头额头上越来越多的汗滴，夏多也有些明白了什么。 笑了笑，他停下了探知术，随后施展传送，目标就是那个小作坊。 有经过探知法术得到的相对准确的传送坐标，夏多再次施展了一次完美传送，稳稳地站在他想要出现的位置。 只不过他刚出现，就听到一个暴躁的声音喝骂着，“蠢货！让你看准了人再卖，这下好了，惹来祸事了！” 伴随着喝骂声，还有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以及小锤子掉在地上的轻微闷响。 第533章 魔珠、心意 不过，夏多的突然出现让小作坊内的两个人顿时安静了，不等夏多开口，老头就拉着中年汉子跪倒在地，不住地求饶： “大人饶命，这小子一时昏了头脑蒙骗了大人，我愿献上全部财产，只求大人饶他一命！” 说着，更是从脖子上扯下那条项链，双手托着递到夏多面前，“大人，这是我年轻时在遗迹中获得的一件宝物，求大人放过我们！” “……” 夏多有点懵，他这还没开口呢，就又是献家产、献宝物的，难道他看上去就这么不近人情？ 说到底买卖双方你情我愿，在明知道东西是假的情况下，他还是买了，多少存了一些钓鱼执法的心思，不过他也算是为这一家子排雷了，如果换做其他法师，或许就真的既要钱、又要命了。 当然，其他法师也不见得能像夏多这样轻易找到对方，【探知】是一个4环法术，就为了只花了10金币的假货，浪费一个4环法术根本划不来。 不过既然夏多来了，肯定也不会白走一趟。 他先是拿起那条项链，就近仔细观察了一番上面的圆珠状吊坠，发现果然和他之前猜测的一样，这是一个能够侦测探知法术的魔法物品。 虽然夏多没有施展【鉴定术】，但这枚吊坠上的魔法根本没有经过加密，而且还是通过【魔法恒定术】加上去的。 这一发现让这吊坠在夏多这里的价值大打折扣，【魔法恒定术】制造魔法物品虽然看似灵活很多，甚至能够在人体附加法术效果，但是它的稳定性却比使用秘银构件制造差很多。 而且施法门槛很高，基本上无论需要附加多少环的魔法效果，都至少需要高一环的施法难度，这里面牵涉到要素循环，只因这【魔法恒定术】并不是一个具体的法术，而是一项技术。 这与夏多选定的研究方向不服，他需要的是门槛更低的制造方法，这样才能扩大有能力参与制造的施法者范围，同时也促进各类法术的迭代更新。 仔细检查了一番，夏多又将这条项链扔回了老头还托着的手掌中，语气平静地说道：“先起来吧！” 在扔这条项链的时候，夏多心里确实又几分不舍，几乎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他就可以得到这件价值过万的魔法物品，而且完全符合耐色法师的行事标准，不会有任何人因此指责他。 但是—— 几乎不需要，不等于完全不需要，他需要付出的其实是心底的一点信念、一点原则，他对于耐色瑞尔当前的环境其实并不完全认同。 他和耐色法师的三观还是有所不同的，虽然在这里这么久或多或少受到了一些影响，但有些原则性的东西，还是不容改变。 钓鱼执法，然后过来杀人夺财，扪心自问，夏多是怎么也做不到的，即便不杀人、只夺财，夏多也觉得有些不光彩。 如果是敌人的话，那倒无所谓，就像那个霍克领的奥术师阿奎莱恩，夏多偷袭做得理所当然，甚至如果有更“奇”的方法，他也不介意尝试一二。 但双方不是敌人，就没必要行这种诡道了。 耐色法师虽然不推崇正义，却也排斥邪恶，哪怕是邪恶者也不见得就喜欢跟邪恶者为伍。 如果是夏多穿越前写过的某本小说的主角，或许他要说的第一句话是——“区区俗物，也敢拿来乱我心意！”，然后或杀或砍，最后摸尸。 这样看起来比较装逼或者中二，但放在夏多自己身上，不管从现实考虑，还是从自身的心意考虑，他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件魔法物品。 不过，不要魔法物品，不等于不要人。 当然，在此之前有些问题还是需要问清楚的。 见两人还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夏多再次说了一句，“站起来！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其实夏多心里是非常反感这种动不动就跪的形式的，虽然看上去有点小爽，高高在上嘛，但换个角度，会不会哪天他也遇到一个需要他伏地叩首的存在？ 别人跪自己当然无所谓，轮到自己跪别人的时候就不好受了。 这种陋习要坚决取缔，你我都是大奥术师、甚至是高邈神灵的种子，凭什么我要跪你，如果人人都有这样的信念，或许这才是适合文明发展的世界。 至今夏多还没有被别人要求下跪，但他知道如果某个大奥术师要求他下跪行礼的话，他是没有拒绝的余地的。 虽说施法者也算是伟力归于自身，不需要像普通人掌权者那样，通过各种繁复的礼法形式来凸显权威，但保不准就有人好这口。あ < 每每想到这种可能，夏多就是一阵烦躁。 力不如人，徒呼奈何。 …… 小作坊内的老头和中年冒险者在夏多的两次命令下，总算是站了起来，不过依然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眼前的法师大人一个法术打过来。 “说说，你们这么骗过多少人了？”在询问的时候，夏多不着痕迹地施展了从【投影位面·奥术帝国】学到的审判法术·问询。 其实就是心灵法术。 【问询】类似于莱顿曾经施展过的【诚实之域】，能够判断法术场域内的目标是否说谎，只不过没有圣力参与，是纯粹的奥术魔法，相当好用。 “大人，我们昨天才从希博登领来到塞汶顿，就只出了一件货，还被大人买去了。”中年汉子语气里似乎有些委屈。 是真话，但没说谎不等于没隐瞒，夏多继续问道：“那你们在来塞汶顿之前有没有骗过其他人？” “……”中年汉子脸色的表情开始挣扎，最终脸色一垮，正要开口，老头抢先一步说道：“大人，我们之前就只卖出几个，而且我们事先都明说了只是普通银饰，是他们自己这么认为是秘银的。” “哦？怎么到了塞汶顿，胆子反而大起来了？” 夏多买的时候，那中年汉子可是说好了是秘银饰品的，在外地不敢这么说，到了塞汶顿反而这么说，难道他以为塞汶顿的法师比外地更傻吗？还是说打算只干一票就不来塞汶顿了？ 他扫了一眼已经掉落在地上的那一团银白色金属线，银和秘银的外观还是很明显的，那团金属线从外观上看于秘银线无异。 如果不是夏多经常接触秘银，还真会被他们骗过去，这两个人的手艺还真不赖。 “这种饰品的样式你们是从哪里知道的？”两个寻常问题之后，夏多终于问到了正题。 中年汉子一脸茫然，只是看向老头，老头也不隐瞒，“大人，我年轻时在遗迹中找到一件破损的古代法器，有很多复杂的秘银结构，我把它拆开卖掉了，后来，后来——” “后来觉得只卖一件还不够，就开始造假了？”夏多帮他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是。” “……” 第534章 招揽、任务 感情这生意已经做了很久了，就没有一个法师上门“维权”吗？夏多还真为他们这些年的好运感到惊讶。 “按理说你们不需要来塞汶顿啊，而且还这么高调，在竞技场外面那么多冒险者行家、施法者在，直接说是秘银饰品，说说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个，中年汉子露出愧疚的表情，而老头这时倒有些云淡风轻了，“大人，我年纪大了，不想再这么流浪下去了，想最后捞一笔，然后买块土地，好好养老。” “不，大人，都是因为我！”中年汉子突然情绪爆发，“都是因为我，老头子想给我买块地，让我讨个婆娘安定下来，耐色大多数领地我们大多去过了，我听说塞汶顿最近有奥术竞赛，肯定会来很多人，才拉着老头子过来的。” 好一出家庭伦理剧啊！ 不过也到了夏多最终审判的时候了，“我买了你们的‘秘银饰品’，结果却是假的，我想你们至少需要给我把秘银饰品还回来吧！” “可是大人，我们真的没有秘银啊！”老头一听夏多的话就觉得不好，连忙将那魔法项链递到夏多面前，“大人，我用这个宝物抵偿行吗？” “你说呢？”夏多一挑眉，他要这魔法项链有什么用，他有现成的侦测探知的法术，还有回避侦测的法术，要这项链无非是换点钱，但他又不缺钱，至少不缺这条项链的钱。 “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个，现在就把我的秘银饰品还回来；第二个，成为我的领民，为我工作。” 来之前，夏多倒是没想过收下他们，而是想着那件“秘银饰品”的原件，不过现在他知道原件早就被这老头拆掉卖了，那就只能要人了。 既能探遗迹，还能伪造秘银，也算是人才了，大夏领现在就比较缺人，当然也缺人才。 “怎么样？选哪个？” 老头脸色变幻不定，还能选哪个，站在这里谁能拿出秘银来，当然只有选第二个了，“大人，我们愿意成为大人的领民。” 说着，啪嗒一声，又跪下了。 “好！”见他们这么识趣，夏多也不想再施手段，“起来吧，我是南方大夏开拓领的领主，不久前刚刚进阶成为奥术师，你们撞到我手上，总比撞到别人手上要强。” “大夏领，奥术师！”老头喃喃低语，难怪这么轻易就能找上门来，只有奥术师才有这样的能力吧。 另外，大夏领的名字他从去年年底就不断听人谈起过，据说大夏领主善于开拓，还开创了一门开拓秘术，让不少法师大人都为之赞叹。 现在看来成为大夏领民似乎也不坏，既然反抗无力，老头立刻就接受了现实，甚至还为此找了不少借口。 但仔细想来，大夏领主确实没有什么恶行，都是正面的名声，大夏领或许就是自己的终老之地了。 “对了，还没有问你们的名字呢？” “大人，我叫贾巴斯，波克是我收养的孩子，也算是我的徒弟。” “好！”夏多仔细打量了下两人，“贾巴斯、波克，现在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们。” “大人，请吩咐。” “你说这种饰品的源头是你曾经找到的一件古代法器残骸的一部分？”夏多指着地上的那团银白色金属线说道。 “是。” “我要你将那件古代法器残骸复原出来，材料不限，我希望在半个月内看到它！” 贾巴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大人，我一定尽力而为。” “不要让我失望！” 如果那件古代法器完好无损，至少是在5环层次，虽然复原品不会拥有任何魔法效果，不能用来练习秘银结构件桥接，但却可以让夏多尝试进行逆向工程。 至少一个未知的至少5环的法术，还是让夏多挺看重的。 当然，这两个人的用处还不止这些，夏多曾经在临水村附近的巨魔巢**发现了几块神秘泥板，上面既有奥术几何学映射图像，还有一些未知的文字。 虽然夏多并不认识这些文字，但后来他在看【耐色卷轴】的时候，发现了类似的文字，当时他就觉得有些熟悉，后来在整理随身空间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不就是那几块神秘泥板上的文字吗？ 能和【耐色卷轴】扯上关系，那几块神秘泥板，乃至泥板的发现地，不免让夏多产生了几分美妙的联想。 他也不指望还能再发现一套【耐色卷轴】，但如果能发现一些类似的、哪怕次一级的东西，也足够他“饱餐一顿”了。 传闻【耐色卷轴】不就是被一队冒险者发现的么？夏多也想找些擅长探索遗迹的冒险者去帮他搜索巨魔巢穴那边的可能遗迹。 说起来，这种擅长探索遗迹的冒险倒是有点像夏多家乡的摸金校尉，现在就有两个送上门来，他实在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当然，擅长探索遗迹的冒险者和血脉觉醒者还是有所不同的，至少擅长探索遗迹的冒险者只要想找，总能找到一大堆的，但血脉觉醒者就只能看运气了。 夏多也不准备再用传送法阵将这两人送回去，等过段时间从南边过来运领民的货船到了，让他们把这两人捎带回去。 在此之前，也正好让这两人将那件古代法器残骸的复原品弄出来。 “贾巴斯、波克，你们能会使用魔法卷轴吗？” “我不会。”中年汉子波克立刻说道，倒是贾巴斯点了点头，“大人，我会。” “很好！”夏多更加高兴了，这资深冒险者还真是一宝，等回到领地，还能让贾巴斯和艾瓦一起训练其他士兵，最好能琢磨出更高效的训练方法。 暂时做不到全民施法，至少要让所有士兵学会使用魔法卷轴。 夏多从次元袋中取出两份魔法卷轴，递给贾巴斯，同时叮嘱道：“这两份魔法卷轴可以联系我，有紧急情况就立刻联系我。” 贾巴斯伸手要接魔法卷轴，但夏多却没有立刻松手，盯着对方眼睛，警告了一句：“这世上不会有比我更公正、更开明、更慷慨的领主，好好工作，不要自误！” 说完，夏多松开了手。 “是，是！”贾巴斯忙不迭地答应，自从看到有人传送过来，他就没有想过反抗，能找到他一次，就能找到他更多次，他怎么敢反抗！ 【问询】的法术场域还未消失，夏多看得出对方没有说谎，他也相信对方不敢乱来，不过冒险者终究是一群不安分的人，提醒一下也是应有之义。 希望不会出现让他失望的情况，他要是失望的话，有人就要遭殃了。 第535章 女法师、坐标演算 回到吉尔斯高塔的临时居所，夏多拿出了刚刚妮雅留下的那份魔法卷轴，当然实际上它是一份邀请函。 最上面用潦草地笔触分别写着两行文字，一行是耐色文字，一行是精灵文字，但都是同一个意思——“欢迎参加由贝莱拉组织的奥术交流会” 耐色文字倒也没什么，不过精灵文字清晰地指出了组织者以及交流会的部分信息。 来自吉尔斯高塔的女性法师，演讲+提问形式的交流会。 这倒是让夏多有些惊讶，不管是在时之塔，还是在塞汶顿，女法师都是相当少见的。 由于当前社会底层生产关系的落后，即便女法师同样能够像男性法师那样掌握强大的力量，但在掌握力量之前，还是会被世俗裹挟。 要么拥有深厚的背景，要么天赋惊人，并且早早地就表现出来了，女性才有可能走上奥法之路，不然的话，也只能在俗务中蹉跎。 即便是有女性大奥术师存在，也很难改变这种现状。 这大概就是没有普及教育的弊端了吧！ 夏多想到自己的家乡，即便已经开明到相当程度，在社会上，女性从事的职业大多还是受到性别影响，并没有完全摒弃性别的影响。 就连科学家这种高智指向的职业，都没能完全摆脱性别的束缚，从家庭到社会，到处有束缚。 相比于夏多家乡，耐色瑞尔的女性可选择的机会就太少了，当然了，男性的可选择机会也多不到哪里去。 归根结底，还是社会底层的生产力太落后，由此带来的生产关系也十分落后。 施法者圈地自萌有意思吗？ 当然没意思！ 特别是见识过真正文明景象的夏多，又怎么忍受得了身处这样的社会呢？ 再看这交流会，夏多突然有些有些意兴阑珊，只是一个交流会而已，而不是整个魔法界的广泛交流，如果能发展成类似地球上公开的学术期刊交流形式，那倒是挺和他的心意。 只是魔法这种东西，哪怕再理论，也会涉及到实践，而实践都和切实的力量联系到一起，谁会那么大方和别人分享力量呢？ 再看这交流会，夏多又觉得有点意思了，至少七塔不反对在内部搞这种交流会，可能还有所支持。 “交流会啊！” 夏多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拿出一叠空白羊皮纸，开始破解邀请函上的交流会传送坐标。 魔网之弦组合-奥术几何学映射图形 前者可以被成为法术的基本要素，从前者到后者要经过奥术几何学转换，期间可能还会有加密过程，最终变成施法者可以通过肉眼直视的图形结构。 当然也有其他的理论进行转换，如《符文学》之类的。 但就目前来说，《奥术几何学》已经成为要素解析领域的通用标准了。 传送坐标的本质当然也是魔网之弦的某种组合，可以嵌入【传送术】之中，作为传送的方位指导，除了具体的坐标，还可以是模糊的信息。 这就涉及到另一种理论了，类似广域搜索，模糊探知、模糊通讯都是这种理论的应用，【模糊】本身也是一个要素单元，同样可以和【传送术】结合。 一番研究下来，夏多发现这份魔法卷轴上面除了主体的奥术几何学映射图形，在卷轴的边角作为装饰的纹路，其实也暗含了模糊传送的部分信息。 无论是通过坐标精准传送过去，还是模糊传送过去，都算取得了参与交流会的资格。 破解工作进行得相当顺利，还不到晚上十二点，夏多就将两种传送方式全部破解出来，一般来说，破解加密的奥术几何学映射图形不会这么轻松。 但交流会的组织似乎并没有设置太多的障碍，坐标加密采用的规则甚至都直接在那行精灵文字中暗示出来了。 模糊传送的信息连加密都没做，就明晃晃地放在那里，任人取用。 如果夏多不是担心模糊传送有可能把他带到沟里去，他都可以不去破解传送坐标了。 “（土**，火***，水***，气***，正***，负***），让我看看这交流会到底在哪儿！”夏多一边施法侦测当前所在位置的六维坐标，一边分析交流会所在坐标透露出来的部分信息。 夏多知道不少位置的六维坐标，特别是了解了六维坐标的本质，对比、分析起来也就不难了，这个交流会坐标其他都正常，只有“土元素参数”不正常。 六维坐标定位是通过测量施法者所在位置和元素位面的相位差来判断的，其中的根源理论就在于元素创世。 六维坐标也可以看作是元素位面在主位面的投影，任何一个位置都有唯一对应的六维坐标。就算是在异位面，只要创世根源一致，都可以利用六维坐标进行定位。 就夏多目前了解到的，除了星界，物质位面到现在还没有遇到六维坐标失效的情况呢。 同样，通过六维坐标也可以看出坐标对应位置的天然元素状态。 交流会所在的位置，与土元素位面的相位差较小，并且明显小到超出正常范围了，这说明那个位置天然的土元素浓度超出正常环境。 虽然元素能量会在魔网中流淌，很少会有游离的元素能量出现，但即便是魔网中的元素富集也会形成元素的具现化物质。 如水元素富集就会形成水，土元素富集就会形成土。 一般来说，越是往地下，土元素富集层度就越高，难道交流会是在地下？这不成地下交流会了嘛? 夏多还想着在明晃晃的大礼堂，或者安逸的私人会所中，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学术交流，如果真是在地下，那可真有些怪异。 不多时，夏多的法术结束，他现在所在位置的六维坐标出来了，当然仅有坐标还不够，还要换算成物质位面空间上的距离，才能大概判断另一个坐标和他的相对位置。 只是一个小小的换算，根本难不倒夏多，很快，他就得到了一个确切的位置—— 神殿区？ 不，不对，或许就在大神殿之下。 只是，在光辉之主的大神殿下面办交流会真的好吗？ 第536章 神恩新意义、谈判 塞汶顿的神殿区，更准确地说是新城区的神殿区，说是区，但其实就只有一座光辉之主的大神殿，其他都是和神殿相关的附属建筑。 如神职人员的住所、训练场所、救济站、法庭之类的。 在旧城区还有一个区域也可以称为神殿区，但那里供奉的死亡之主，一般来说，人们更习惯称呼那里为“陵墓区”。 在判断出交流会在大神殿下面后，夏多深感不可思议，立刻联系了妮雅，而妮雅这时也没有睡，她立刻给予了回复。 “我没去计算具体位置，如果真的是在大神殿下面的话，那也确实有些奇怪，我去问问贝莱拉。” 阴谋什么的倒不至于，就是这问题不搞清楚，夏多心里始终不安，贝莱拉是吉尔斯高塔的，而妮雅又是公主的学生，自然能够轻易联系到对方，他一边等待妮雅的回复，一边施法制造奥能结晶。 依旧是不到米粒大小，蚊子腿上的肉，聊胜于无。 将奥能结晶扔进随身空间，妮雅还没有回复，夏多又开始检查奥火的状态了，进阶完成四五天，他的奥火还算稳定，唯一不足的地方大概就是魔网之弦的复杂度了。 这决定了夏多能否展开多余的魔网之弦，进行类似魔网施法的施法，纯以奥能施法，还是有些过于繁琐了。 只是，他也就魔网之弦的问题问过妮雅，妮雅的回答是，目前没有任何主动改变魔网之弦的办法，只能等它自行增加、延长、变复杂。 魔网之弦即是能量的运行器，又是能量的储存器，几乎算是一个奥术师最为珍贵的财产了。 和它一比，奥能结晶就有些不值一提了。 经过这几天的摸索，夏多大致对自己奥火的状态有了一定的了解，对于魔网之弦、奥能上限、施法消耗，也有了一个大致的概念。 只是目前实验的次数较少，还没能测算出具体的量化属性，不过，夏多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搞出一套奥火升级体系了。 当然，这个升级体系仅仅只能作为信息展示所用，并不能真的让他升级。 正考虑着是否暂停“喂食”随身空间，将奥能都用来实验，妮雅的回复过来了—— “贝莱拉告诉我，大神殿下面有一个魔法女神的小神殿，交流会就是在那里进行，具说在那里进行魔法交流有可能得到女神的神恩。” “真的吗？”夏多不禁动了一些心思。 过去觉得神恩无用，无非是觉得自己肯定能升级，不需要依靠神恩，但真正了解到奥火的情况，他又觉得有神恩也不错，至少窥见下一层魔网能够瞬间提高奥火的复杂度。 等同于，提升了魔网之弦的复杂度，以及自身可容纳的奥能上限。 当然，对于夏多这样有潜力继续升级的奥术师而言，刻意追求神恩有些不值当，但这种在交流会上碰运气的方式还是不错的。 说不定哪天积累多了，真就能直接升一级了。 “我刚刚也问了其他人，他们也都知道这个信息。”妮雅的声音到这里突然变得有些低沉了，“就我们这些小地方来的才不知道，而且像这样的信息我们不知道的还不定有多少呢！” “……” 确实，这种类似常识的信息，通常不会有人专门记载，除非正好碰到，不然错过了都不知道，听到妮雅的情绪有些低落，夏多心里也有种急迫感，或许自己也该留在塞汶顿。 但一转念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他在这里立足的身份是什么呢？大奥术师学徒的丈夫？夏多不愿意以这样的身份留在塞汶顿。 再说还有开拓者的责任，他至今都没有被邀请加入塞汶顿议会，也说明了开拓事业没有得到公主的认可，还需要继续努力。 贸然放弃可能就直接触怒公主了，这可是几个学生丈夫身份都补不回来的。 “不要看轻自己，耐色瑞尔20岁出头的奥术师有多少，成为大奥术师学生的又有多少？你都这么想，让其他人怎么过？” “我才没有看轻自己呢！只是觉得小地方的法师好可怜。” 说完，妮雅又留下一个傲娇的短音“哼”。 夏多试探着又发送了一句“早点休息”，但却没有回应，夏多摇了摇头，开始洗漱，一直到他躺到床上，妮雅的回复过来了。 也是一句“早点休息”。 …… 就在大部分人早已休息的深夜，耐色宫依然灯火辉煌。 会客大厅内，希雅公主、格瑞塔大法师，以及多位文书、幕僚、七塔代表，甚至是奥法联合会代表，端坐在谈判桌的一侧，正视着前方。 谈判桌的另一侧并不是真实存在，只是一群精灵的投影，其中白天还在竞技场出现过的科曼索代表、高等法师苏维里斯赫赫在列。 只是现在，精灵们的状态似乎还不如耐色瑞尔这边，为首的精灵不停地皱眉，这次耐色瑞尔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势。 恰逢十年一次的贸易协定到期，这次耐色瑞尔方面的要求主要有两个方面，一个是提高高品秘银的交易量，另一个则增收艺术品交易税。 前者倒还无所谓，反正每年不知道多少高品秘银以艺术品的形式输入到耐色瑞尔，提高官方交易量也只是将这种形式明确化了。 但后者就直接全面打击了科曼索的收入，艺术品可不只有秘银制品，反而木质、石质或者其他金属艺术品的交易量更大、利润更高，因为精灵绝大多数产出都被归在了艺术品范围，溢价极高。 而更关键的是，这种刻意针对科曼索艺术品征收的税，必然会伤害到科曼索的影响力，那些人类可分不出什么是科曼索艺术，什么是叶尔兰艺术，只要是精灵的，长期下来替代轻而易举。 影响力，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有时候才是最致命的东西。 …… 科曼索谈判代表想来想去都无法接受增加交易税，另外，他知道国内肯定也不愿意将商品详细分类、划分出不需要增加交易税的非艺术品，最好连成品秘银锭也按艺术品算才好呢。 可耐色瑞尔这边咬死了要加税，即便是他威胁要减少秘银交易量，耐色瑞尔也丝毫不退，这就让他很难办了。 即便身为高等法师，在遇到这样的谈判时，也不可能做出有损所有精灵的事情来，除非他愿意自己负责。 参考过去十年，为今后十年的贸易损失负责，想想也不可能。 场面不可能永远僵持下去，暂时处于下风的科曼索代表不得不主动开口： “公主殿下，我建议谈判推迟，你方提出的条件不在我的权限范围内，我必须和国内商量。” 其实，他更想做的是找到耐色瑞尔这么强势的原因，击破它，谈判自然也就能随他的心意来了。 谈判桌的另一边，希雅公主笑了笑，“既然你方如此要求，本着友好原则，我方当然不会拒绝，希望下一次谈判能够顺利进行。” 科曼索方要求延迟谈判，本就在她预料中，哪一次的贸易协定是顺顺利利就完成的，甚至发生暗战也不在少数。 只是这一次，科曼索那边要失策了，她已经知道科曼索正在与卓尔开战，根本分不开身应付这边。 另外，伊尔法朗那边已经同意进行秘银交易，数量还不少，甚至连秘银提炼法都可以商量。 她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早几年和伊尔法朗接触，当然，早几年的形势可能和现在又有所不同。 世界就是如此复杂。 第537章 投影对局 五月的第四天。 融雪竞赛的【奥术迷局】项目被临时推迟，具体时间还不确定，这也催生了不少施法者之间的交流、交往。 这天上午，夏多早早地和妮雅来到了耐色宫前的广场，准备通过传送前往交流会，这次交流会的位置十分特殊，是位于地下，而且还没有任何地面通道。 虽然从吉尔斯高塔到地下神殿的直线距离很短，但也只能通过传送往来。 拥有准备坐标的传送十分顺利，堪称一次完美传送，夏多和妮雅几乎同时抵达了一间宽敞的圆形大厅。 环顾四周，他们所在的位置正是在大厅中央，四周已经摆放好座椅，茶水、点心、水果一应俱全，此时除了他和妮雅，这里已经先到了四个人。 其中一个为女性，应该就是组织者贝莱拉了。 看到又有两个人到来，贝莱拉眼睛一亮，露出一抹微笑，她想要申请吉尔斯高塔的进阶实验室，其中一项要求就是组织五次至少十位高阶法师参与的交流会，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这次已经有六个人了，想来应该能有十个人吧！ 而且趁着融雪竞赛期间，前来塞汶顿施法者众多，说不定全部指标都能很快完成呢！ 再看来人，贝莱拉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公主殿下的学生她怎么可能不认识，之前她也只是通过相熟的法师朋友将邀请函散发出去。 虽然昨晚突然收到了妮雅的询问，但她可没有真的预备对方会真的前来，不管是对方公主学生的身份，还是奥术师的成就，都让贝莱拉心中一紧。 不可失礼！ 这般想着，贝莱拉立刻迎了上去，恭敬地行礼，“欢迎萨维尔阁下到来，这位一定是夏多法师吧，你创造的【奥术迷局】十分深奥，意义非凡，我们刚刚还在聊它呢！” “不用客气，叫我妮雅法师就可以了。”妮雅很平静地回礼。 夏多也平静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三十岁上下，一头乌黑的长发盘在脑后，有点像螺壳，身上魔法灵光闪烁，显然也有一定的身家。 对于对方的夸奖，夏多觉得有些汗颜，虽然早就明确说了【奥术迷局】是来自他的家乡，但最终传出来的创造者还是他。 不过他也为这种形式的博弈游戏能够得到认可而感到自豪，毕竟这是家乡先人智慧的体现。 “贝莱拉法师，很期待这次的交流会。”夏多客气地回了一句。 “两位，我来给你们介绍！” 说着，贝莱拉连忙将之前的三个同伴叫来，十分热情地介绍，都是来自七塔。 除了她本人是和妮雅一样来自吉尔斯高塔，她那三个同伴一个来自古斯塔夫高塔，两个来自莫瑞恩高塔。 一阵寒暄过后，各自落座，妮雅被安排在贝莱拉旁边，而夏多就坐在妮雅的另一侧。 接下去就是等待了，邀请函上有交流会开始的时间，当然如果看不懂精灵文字，那就悲剧了，有可能错过时间。 贝莱拉之前所说的似乎是真的，他们刚刚真的是在讨论【奥术迷局】，现在等待的时候，他们又聊起来了。 聊着聊着，竟然各自召唤出棋盘、棋子的投影，开始下起了简化版的【奥术迷局】，也就是象棋。 就连妮雅也有些意动，看向夏多，小声说道：“我们也来下一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 妮雅会下象棋，夏多不意外，毕竟【奥术迷局】就是通过她提交给公主的，只是传送交流会变成象棋交流会真的好吗？ 但见妮雅连棋盘、棋子都召唤出来了，他也不好拒绝，只得依她。 这种投影召唤，其实可以归为【魔法伎俩】，操弄光影，按照自己的心意组成特定的图案，只不过在这里，变成了棋盘、棋子。 真正下起来，夏多立刻就感到了和在地球上下棋截然不同的感觉，施法演示是需要保持专注的，但同时象棋又是一项脑力运动，同样需要保持专注。 好在这种近乎静态的投影维持起来并不需要消耗多少心力，以奥术师之能，自然毫不费力。 但即便如此，夏多也感觉像是在进行专注训练，而且还不是那种枯燥的死训练，下棋的同时也是在提高思维能力。 综合了专注训练、思维训练，难怪夏多最近经常听人提到【奥术迷局】。 原来如此！ 象棋在夏多看来十分寻常，甚至根本就没有往专注训练这方面联想，所谓的【奥术迷局】也只是加上了棋手辅助棋子攻防这一环节，实质上就是间接的法术对决。 这样多少有些不伦不类，将纯智力的比赛掺杂了外力的因素，强者甚至可以一个子都不输，格局上落入了下乘。 还真不如投影下棋，在充分发挥智力训练作用的同时，还能兼顾专注训练。 …… 棋到中盘，大厅内陆续又有人传送过来，只是他们一过来就看到三张投影棋盘高高挂着，一个个都愣神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竟然没有丝毫提醒的意思。 要么围观，要么叫上身边认识的同伴，也摆起了棋局。 妮雅这样的初学者棋力明显不如夏多，在维持棋局、应对妮雅的同时，夏多还有余力观察周围的情况。 眼看着传送交流会一步步滑向象棋交流会，夏多不得不主动提醒，“妮雅，人来得差不多了，这局就到这里吧？” “人？”妮雅一个愣神，终于想起了正事，不禁脸一红，她刚刚已经沉迷棋局了，甚至忘记了此时已经在地下神殿中，还以为是在自己的住所呢！ 两人之间的棋盘投影瞬间消失一半，见此，夏多也取消了投影，同时也给只隔了一个妮雅的贝莱拉送去了提醒。 距离交流会开始的时间还有一些，但也差不多了。 贝莱拉作为组织者竟然还要参与者提醒，在自责的同时，她也立刻反应过来，又给其他参与者发去了提醒。 至此，临时象棋交流会到此结束，传送交流会正式开始。 “各位，能来到这里，都是认同的交流会形式的朋友。”简单地开场后，贝莱拉直接宣布交流会开始，“作为这次交流会的发起者、组织者，就从我开始吧！” 第538章 环【传送门】 “【传送术】是少有的直接从耐色卷轴中获得的法术，数百年来无数法师对此进行了大量研究，下面我来介绍一下我在模糊传送领域的研究，希望能给各位带来一些收获，如果有问题的话，可以在我介绍完毕再询问。” 说着，贝莱拉召唤出光影线条，在讲解的同时，还以奥术几何学映射图形的形式同步演示。 不需要什么指令，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拿出笔记开始记录，夏多一边听，一边记，颇有种大学时上物理课的感觉。 只是“传送”、“魔网”、“位面同步”之类的词汇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不是在地球上，也不是在上物理课。 介绍完毕，贝莱拉除了展示自己的研究内容，还提供了一个实用的模糊传送的小技巧，可以稍稍提高一些传送精度，这让夏多心里大呼来得值。 之后的提问环节，也是干货满满，贝莱拉关于她的演讲内容，并没有任何保留，几乎将所有人的疑问全部解答。 夏多也问了几个问题，就这第一个人下来，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在休息的时候，夏多问妮雅，“融雪竞赛推迟几天？看样子这交流会今天可能结束不了了。” “还不确定，可能贝莱拉听到什么小道消息了吧。”妮雅也有些疑惑，她都没听说融雪竞赛推迟多久，贝莱拉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不过说起来，她除了在竞技场看比赛的时候，已经好些天没见过老师了，或许贝莱拉真有什么奇怪的消息来源也说不定。 交流会还在继续，第二个演讲的是来自莫瑞恩高塔的高阶法师希格斯，他将的也是传送术，不过却不是正常的传送术。 而是【传送门】！ 它和【传送术】的区别就在于，传送门是即时的，穿过既成功，而【传送术】无论看上去有多迅速，多多少少都需要消耗一定时间。 甚至于夏多还掌握【延迟传送】这样的法术，可以侦测到即将到来的传送，并将传送者到达的时间往后推迟。 随着希格斯的演讲，一个新型传送法术出现在众人面前——5环【短距传送门】。 虽然传送距离很短，持续时间也很短，但要知道【传送门】是一个8环法术，至少要大法师或者自身奥术师才能正常施展。 传送门有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虽然传送距离很短、持续时间也很短，却也是一个相对简便的多人即时传送方案，而且更难能可贵的是，它还提供了一个通往8环【传送门】的升级路线。 夏多几乎如饥似渴地将希格斯演讲的内容全部记录了下来，心里再次大呼来得值。 接下来提问的环节，众人的提问比之前贝莱拉演讲后还要激烈，虽然不大可能通过演讲、提问就直接学会这个5环【短距传送门】，但至少可以减少自己回去研究的时间。 一直到最后，问到提问都需要经过细致研究的程度，众人再也问不出像样的问题了。 哗啦啦，三个多小时过去了，但没有任何人会觉得这三个多小时不值，反而越发期待接下去其他人的演讲了。 短暂的休息过后，第三场，然后再休息，再第四场，一场场下来，夏多收获颇丰，一直到地下神殿的神职人员过来通知这里即将封禁传送的时候，众人才发现时间已经到了晚上。 交流会一共13个人，到现在还有一半人没有开始演讲，但很显然，今天再继续下去已经不合适了。 贝莱拉出面，预定了明天的交流大厅，不过却换了一个大厅，等神殿人员离开后，她将神殿人员留下的传送坐标直接展示了出来。 “各位，记下这个坐标，明天交流会继续，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明天再见！” 夏多记下坐标，仍觉得有些意犹未尽，但听了一天演讲脑子也乱糟糟的，需要休息一下，其他人也都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 “可惜今天没能得到女神的神恩。” “想什么呢？知道上一次神恩出现是什么时候吗？一百多年前了！” “就是因为上一次神恩出现在一百多年前，现在出现的可能才越高啊！” “别想这些了，真想要神恩，还不如努力成为奥术师，去修几年魔网！” “我要能成为奥术师，还需要神恩吗？” 贝莱拉离开后，几个相熟的高阶法师开始闲聊起来，听到他们聊到了神恩，夏多不禁多看了一眼那个说奥术师不要神恩的高阶法师。 少年，你还是太年轻啊！奥术师也是要神恩的！ 哦，不对，你已经不再年少，叫中年还差不多，夏多心里吐槽了一句，然后和妮雅一同传送到耐色宫前。 回去的路上，夏多问妮雅，“明天你准备讲什么内容？” 他和妮雅就在那一半没有演讲过的人里面，夏多之前倒是没问过妮雅，而且他自己原本准备的内容现在看来多少有些敷衍的意思。 交流会的质量这么高，他也不好拿些寻常的东西去糊弄人，正好问问妮雅想讲什么，做个参考。 “还没想好，之前准备的有些不合适，不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也是和模糊传送有关。” “这样啊！” 夏多摸了摸下巴，也大概想好讲的内容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精准传送方面的了，相比于模糊传送，他还是更倾向于精准传送。 就他自己已经能想到不少可以误导模糊传送的方法，真让他天天用模糊传送，他的心还没那么大。 正好讲些擅长的，也对得起其他人讲的干货，而且也算是名声上的经营了，做得好不一定能落个好名声，但做得不足，很显然会有坏名声。 …… 回到吉尔斯高塔，夏多和妮雅各自返回住所，夏多一边整理今天交流会的内容，一边琢磨明天自己演讲的内容，不一会儿，妮雅传来信息，“融雪竞赛推迟三天。” 夏多先是一愣，但他很快想到之前赛场上的死亡事件应该是了结了，这背后也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利益交换。 但一个前途无量的奥术师就这么死了，多少还是有些可惜，也有些不值。 默默叹息一声，夏多又继续投入到魔法世界之中。 第539章 论文、邀请 第二天，交流会如约进行，魔法女神地下神殿的某间大厅内，十三个与会者全部到齐，并没有出现某个法师没来的情况。 即便是那些昨天已经听过别人演讲，而自己还没有演讲过的法师们，也都一个不少地全来了，大家对这次的交流会都十分看重。 比照着昨天的时间，夏多和妮雅到的时候其实已经算最后一批了，大部分人都比他们来得早，在等待的时候，也和昨天一样开始了投影对局。 今天夏多倒是没有和妮雅下棋，而是默默整理待会儿要讲的内容，他准备讲的是定点传送，或者说【传送印记】，这个极为实用的法术。 这是夏多在传统的【传送术】基础上研究出来的一种“预传送”法术，本质上施展了【传送印记】就等于传送了，只不过结果被无限期抑制了，只有等到需要的时候才会立刻激发出来。 不管是什么法术，都需要一定的施法时间，无论看上去时间有多短，更别说是传送术这样复杂的法术了，除非是魔网寄存法术才不需要施法时间。 夏多就是从魔网寄存法术得到的灵感，那本质是也是一种“预施法”法术，只不过将结果寄存在魔网中。 但魔网寄存法术终究有限，多一个“预传送”法术，岂不是更方便。 在地球上，夏多做过课题、写过论文、码过代码，交流会的“演讲+提问”形式，不就类似毕业答辩吗？ 甚至就连投影都那么像，可见智慧生命在某些形式的选用方面是共通的。 ——《预施法技巧在施法实践中应用与拓展——以新型传送术【传送印记】为例》 这是夏多选定的课题，昨天晚上一晚上就“肝”出来了，这也是因为他之前的研究记录全部在随身空间内，而且条理清楚，基本上算是成竹在胸了。 再次整理一遍，将一些自定义的简化词汇换成耐色法师们通用的魔法领域术语，差不多就可以了。 不一会儿，在接近交流会开始的时候，好些个正在下棋的法师突然就停下来了，众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流露出希望现在立刻就开始的意愿。 这当然不会有人拒绝，于是交流会就在这种轻松、愉快的氛围中继续了。 …… 临近中午，交流会暂时中止，众人准备用些简餐顺便休息一会儿，就在这点空挡，一个穿着蓝色法袍的神殿人员突然开门走了进来。 “咦，不是没到晚上吗？”作为组织者的贝莱拉第一时间提出了疑问，如果交流会可以随意被打扰的话，她根本不会选在这里。 “贝莱拉法师，各位，很抱歉打扰到你们。”神殿人员丝毫不慌，语气甚至还有几分轻松，“莫瑞恩高塔的桑德罗大法师邀请你们前去观礼，全凭自愿，如果各位不想去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了贝莱拉，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贝莱拉法师租用独角兽大厅的费用神殿会全部退回，很抱歉。” “观礼？观什么礼？”贝莱拉倒是一点都没有被清场的难堪，反而十分好奇那位桑德罗大法师邀请他们去观什么礼。 “桑德罗大法师将进行【长生仪式】。” “长生仪式？” 贝莱拉突然看向了参加交流会的十三人中的一人，“希格斯，你也是出身莫瑞恩高塔，你听说过桑德罗大法师进行长生仪式的事吗？” “没有。”希格斯摇了摇头，“大法师的事，我又能从哪里知道呢？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贝莱拉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征求了其他人的意见，“大家怎么看？想去看长生仪式吗？” 神殿人员还等在这里，要做决定的话就要尽快了，人家要清场，夏多虽然对这所谓的长生仪式十分好奇，但也心存了一份警惕。 他悄悄传讯妮雅，“你听说过这个桑德罗大法师吗？还有那什么长生仪式？会不会是陷阱？” 妮雅瞥了他一眼，回复道：“桑德罗大法师是真的有这么个人，更详细的我也不太了解，至于是不是陷阱，这里都是七塔法师，谁敢设陷阱坑害我们？” 这可不一定，不过夏多也没有反驳，七塔法师在塞汶顿被坑害的概率确实很低，那到底要不要去观礼呢？ “我想去见识一下传说中的【长生仪式】。”除了希格斯，另一个法师率先表达了愿意前往观礼的意愿。 “我也想去。” “算我一个！” …… 贝莱拉目光一扫，有一个算一个，除了她之外，十二个一个不少，而她自己也对那长生仪式很感兴趣，“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去观礼吧，等长生仪式结束，看情况再决定交流会是否继续。” …… 在前往仪式现场的路上，带路的神殿人员又开始叮嘱众人一些观礼的注意事项，“仪式期间，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要保持安静，也不得施法，如果可以的话，在仪式之前可以给大法师送上一句祝福的话。” 一众法师欣然同意。 很快，在这神殿人员的带领下，众人绕过几个回廊，来到了一间明亮的仪式大厅，顶部是代表魔法女神的神圣徽记，四周点燃了一盆盆蓝白色火焰。 但这火焰并非大厅内明亮的来源，实则是一片片无形的光亮术将这位于地下的仪式大厅照耀得如同在烈日白昼，甚至都有些过于明亮了。 大厅一侧是一个大概一掌高的石台，石台上有一张书桌，上面放着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书桌是一张躺椅。 夏多等人到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但略显佝偻的老者正在书桌前，似乎是在配置什么药剂，听到众人的脚步声也没有丝毫回头的意思。 在大厅的另一侧就是观礼众人的位置了，除了夏多这边刚来的十三个人，已经有不少人在他们之前过来了，此时正坐在座位上，安静地等待着，没有任何窃窃私语。 大概二三十人，虽然不一定都是高阶法师，但都是施法者无疑，夏多只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和妮雅一同坐下。 第540章 长生仪式 不一会儿，仪式大厅观礼区的座位已经全部坐满，夏多大致数了一下，差不多有百人左右，除了之前就在神殿内，应该还有从外面传送过来的。 等待虽然有些枯燥，但有这么多人陪自己一起等待，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特别是妮雅用目光给他指示了一个看上去不起眼的施法者，同时在他掌心写下了“大奥术师”的字样。 知道大奥术师都在耐心等待，夏多瞬间就觉得不枯燥了，只是前面桑德罗大法师配置药剂的时间似乎有些长了。 就在夏多以为所谓的长生仪式就是配置某种秘药，然后喝下去的时候，桑德罗大法师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那瓶看上去黑不溜秋的药剂放在了书桌上的一个小木架上。 紧接着，桑德罗大法师对着那瓶药剂不断施法，尽管魔法灵光是作用在感知层面，并非是真正的可以肉眼看到的光芒，但夏多还是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强烈的魔法灵光充分证明了大法师的强大力量，至少夏多现在所掌握的任何法术都不可能具备如此强烈的灵光。 必定是高于5环的法术。 不是一个，而是好几个，接二连三地被施展了出来，夏多从未见过一瓶药剂可以施加这么多法术的，而且还是这么高级。 一般来说，一瓶药剂就只能施加一个法术，而且不超过3环，另外，法术的种类也有很多限制，通常就只是一些临时增强体质、力量之类的状态法术。 由于药剂保存、携带不便，而且潜力有限，夏多并没有专门研究过魔法药剂，但一些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只不过现在，常识好像被颠覆了。 等到桑德罗大法师施法完毕，他转过身来面对着观礼人群，先是行了一礼，然后才用他那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 “感谢各位前来见证我的转化仪式，虽然从此非人，但我的灵魂、我的意志永远和耐色瑞尔，永远和莫瑞恩高塔链接在一切，愿耐色崛起、奥法永恒！” “祝桑德罗大法师长生顺遂！” 有了第一个开口，其他人也纷纷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夏多坐在底下，听到桑德罗大法师所说的“非人”，心中顿时一惊，难不成是转化成不死生物，不死生物本质上是一种死物，当然也就不存在什么生命不生命了，它们有的只有存在与毁灭。 这也算是间接意义上的长生，甚至是永恒。 难道真的不死生物？ 在其他人送上祝福的时候，夏多看着那位妮雅暗示的大奥术师祝福了之后，他才跟着说了一句，对于不死生物，他还是十分慎重的。 …… 在接受众人的祝福后，桑德罗大法师哈哈大笑，随后往书桌旁的躺椅上一趟，取出一件明显是魔法物品的书状物放在胸口。 随后又取出一柄泛着蓝光的精金匕首，重重地划在另一只手的手心，鲜血顿时汩汩流出，大法师面色不变，直接将流血的手按在胸口的法术书上。 “啪嗒”一声，匕首掉落地上，桑德罗大法师一伸手，原本还在书桌上那个小木架上的药剂瓶飞到了他那只没受伤的手中。 药剂瓶并不大，大法师一饮而尽，丢掉药剂瓶，将手压在另一只受伤的手上，最后又是一个神秘法术使出，大法师彻底失去的动静。 这就吓到夏多了，长生仪式变成了自杀仪式？ 在魔法视觉中，大法师与死人无疑，就算是不死生物，和死人也是有所区别的，这是转化失败了，还是其他什么情况？ 如果不是之前带他们过来的那个神殿人员特别提醒过，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惊讶，要保持安静，更不要施法，估计在场不少人都要跳起来。 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大法师，现在突然成了一个死人，如果这就是现实，那就搞笑了。 此时仪式大厅内的气氛安静得有些可怕，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躺椅上的桑德罗大法师，到底能不能转死为生呢？ 还是说这就是一次失败的仪式？ 夏多瞥了一眼那位隐于人群中的大奥术师，见他也皱着眉，似乎还有些紧张，这让夏多觉得事情可能要糟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仪式大厅内的气氛也有些浮躁起来了，有人开始张望，似乎想要离开，夏多也有些不耐烦了，只是那位大奥术师没动，夏多也不敢动。 咳—— 终于有人忍不住咳了一声，就这一声，似乎彻底打破了仪式大厅内平静，气氛更加浮躁了，已经有人起身准备离开了。 就在这时，那位大奥术师突然站了起来，形象也突然换了一个，而这个形象立刻就被人认了出来，就连夏多也认出来了。 这人他之前见过几次，当然只是远远地看见。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莫瑞恩高塔的大奥术师兰德尔，此时七塔所属，特别是莫瑞恩高塔的法师们都不约而同地起身行礼： “兰德尔大奥术师阁下！” “不必多礼，老师的转化仪式已经完成，现在正在整理过往记忆，请各位再留一会儿。”兰德尔并没有摆什么上位者的架子，而是十分客气地说道。 桑德罗大法师作为他进阶奥术师之前的导师，即便老师进行转化仪式没有通知他，他还是得到消息过来了，为了不给老师造成心理负担，他还特地换了一副面孔。 只是没想到，仪式似乎出了一点意外，老师整理记忆所用的时间似乎比正常情况更长，以至于都让观礼的人觉得仪式失败了。 这时候，兰德尔必须要站出来了，仪式有始有终，他可不希望老师醒来的时候看到人都离开了的场面。 …… 有了兰德尔大奥术师的解释，原本想要离开的人立刻又坐回了座位上，当然，即便大奥术师不解释，只要露个面，其他人也不会再离开了。 夏多这会儿特别好奇这所谓的转化仪式到底是什么回事，竟然还需要整理过往记忆，而且现在桑德罗大法师的状态分明就是个死人，但同时又不是不死生物。 怎么就长生了？ 第541章 诡异状态、伪装 有大奥术师出面，观礼众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坐在原位安安静静地等待桑德罗大法师苏醒，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但这次就没有谁再不耐烦了。 至少从表面看来是这样。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夏多注意到仪式大厅前面躺椅上的桑德罗大法师突然动了一下，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可做，能看的大概就是大法师本人了。 不只是夏多，不少人也都看到了，大厅内的气氛突然有些散乱，虽然依旧保持着安静，但小动作也是不少的。 夏多用手指在妮雅掌心不停比划着，或许是妮雅并没有他那般的领悟力，也可能是他写的内容太多、太复杂了，妮雅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这让夏多不禁有些气馁。 刚刚桑德罗大法师确实动了一下，只不过他此时的状态呈现在夏多的魔法视觉中依然是个死人，这就太奇怪了。 由于之前被神殿人员要求了不得施法，加上大奥术师就在旁边，夏多也没有其他什么手段可以窥探，仅从现有的一些情况来看，这所谓的长生仪式、转化仪式，似乎还真有点东西！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桑德罗大法师身体的动作越来越频繁，幅度也越来越多，从最开始只是动动手指，到后来的大腿抽搐，在众人的围观下，显得十分诡异。 不过，夏多明显得听到周围人逐渐变粗的呼吸声，看样子大家也很期待呢。 终于，桑德罗大法师身体的动作停了下来，紧接着大法师似乎真的活了过来，在魔法视觉中，大法师原本已经和魔网脱离的身体，再次与魔网响应，变得与活人无异。 夏多惊讶得长大了嘴巴，哪怕不去看，他相信其他人也差不多是这个状态吧，这也太夸张了，是死而复生？还是说之前根本就没死？ “感谢各位的见证，我已经获得永生。”大法师的眼睛都还没睁开，仪式大厅内突然回响起他的声音。 紧接着他就从躺椅上站了起来，睁开眼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对着将刚刚放在胸口的那本法术书施加了一个传送法术，让其消失不见。 随后才面向众人，缓缓开口，“奥法之路永无止境，唯有永生才可以无限追逐。” 咳—— 桑德罗大法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轻咳打断，兰德尔大奥术师站了起来，“桑德罗老师，转化仪式刚刚完成，你还是先回莫瑞恩高塔休息一下吧！” “不急，不急。”桑德罗大法师从石阶上走了下来，一边走一边说道，“兰德尔，没想到我刻意没通知你，你还是过来了，看到你就好像看到我们一百三十五年前，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是你才这么高。” 说着，桑德罗大法师还伸手比了一个只到他胸口的高度，眼神中流露出怀念的情绪。 “老师！”兰德尔似乎有些窘迫。 好在桑德罗大法师也就只是提了一下，之后他又看向其他人，一一报出他们的姓名，以及过往交集，与他们一一交谈。 即便是如夏多这些被临时邀请来的观礼者，大法师也判断得十分准确。 “夏多，我听说过你，南境的开拓者，《大夏领标准开拓指南》是本好书，【奥术迷局】也很有意思，我早上的时候还和人谈起过，希望你早日成为奥术师，走上真正的奥法之路。” 夏多回礼，“感谢大法师阁下的祝福。” 这时候，夏多倒是没有拆大法师的台，直说自己已经是奥术师了，很显然，现在桑德罗大法师的状态有些诡异。 之前两人明明没有交集，却能认出他来，但又不知道他已经成功进阶奥术师。 对其他人也是，不管是谁，都能聊上几句，这种状态，夏多也说不出什么名堂，有些类似全知，但又不是那么地全知。 总之不要招惹就是了。 …… 观礼者包括夏多他们一共才三四十人，桑德罗大法师就算是一一交谈，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但最后桑德罗大法师却邀请众人参加晚宴。 连大奥术师都去了，其他人也不好推辞。 算算时间，已经是晚上了，也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了，夏多第一次享受到了大奥术师的“专车接送”，感觉还真不错，一个传送术就将他们所有人都传送到晚宴地点。 晚宴的地点不在莫瑞恩高塔，而是在塞汶顿旧城区的某个私人会所中。 到了这里，兰德尔大奥术师和大法师先行离开了，众人才得以放开了讲话，所有人都压抑着一肚子的话。 夏多他们倒是没有急着讨论关于大法师的事，而是说起了交流会，贝莱拉作为组织者，第一个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等下晚宴结束，可以继续我们的交流，我知道一个地方很幽静，也很安全，适合交流、讨论。” “我同意，推到明天的话，谁知道会不会再来一个意外。” “我也同意。” 夏多也没有反对，他也不想夜长梦多，很快，众人就决定等晚宴结束，到新城区新开的一个法师会所继续交流。 …… 纯施法者的晚宴并不算难熬，基本不存在什么垃圾时间，只是后来陆续到来了不少新客人，让妮雅有些紧张，发现这一点的夏多关心地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人太多了？” 其实人并不算多，夏多有些奇怪妮雅怎么比他还拘谨，不想妮雅凑近他耳边，小声说了句，“老师也来了！” 这话让夏多立刻警觉起来，到不是担心遇袭什么的，而是一个大奥术师混在人群中，就好像一头狮子混在羊群中那样。 夏多四周张望着，并没有发现公主的身影，他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妮雅看错了，“你确定是你老师吗？会不会是看错了？” “怎么会！我之前见过老师那副装扮！”妮雅手臂碰了碰夏多，示意他看向另一侧，“而且那套紫色法袍上的太阳纹饰我只见过老师有。” 夏多顺着妮雅的视线看过去，确实是一个紫袍法师，看上去有些中性化，和他印象中的公主一点也不像。 他之前一直以为公主的私人徽记是一个银色环带，上面虽然也有复杂的太阳纹饰，但没想到，太阳纹饰单独拿出来也可以当作私人徽记。 到底是没有专门研究过，妮雅认出来了，夏多就认不出来。 而且妮雅的话也让夏多产生了更多的联想，“你说会不会有其他大奥术师过来？” “当然有可能，不过我也只见过老师和兰德尔阁下的其他装扮，其他大奥术师我就认不出来了。” 这么一说，夏多看到不认识的人，都觉得有些像大奥术师了，连带着晚宴上的食物也好像没了滋味。 第542章 希博登、不输大师 晚宴过后，时间还不算晚，夏多、贝莱拉等一行人离开旧城区后，一同来到了新城区的一家法师会所。 不同于魔法女神的那个地下神殿，名声在外，一个新开的法师会所，还是不能让所有人放心，即便有贝莱拉的担保。 安排好房间后，众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是否安全，有没有限制法术、探知法术什么的，之后才是交流会的继续。 一番检查下来，贝莱拉的脸色有些差，“你们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希博登家族吗？” “希博登？” 夏多听着这个名字总觉得有点耳熟，不过不需要他问，就已经有人替他询问了，“贝莱拉，你是希博登家族的？那个传说中垄断了内地半数和矮人交易的希博登家族？” “是希博登家族没错，但也没有传说的那么夸张，只是因为我家比较擅长造船，航行到阿斯科尔的船只大多是我家制造的，才传出了那样的名声。” 话虽这么说，但众人还是觉得贝莱拉太过谦虚了。 说到船，夏多也想起来了，他的那艘“幸运欧文号”可不就是在希博登领买的嘛！只不过时间过去太久，又不是他亲自经手，有些淡忘了。 “这个法师会所是我家的产业，大家就放心好了。”搬出家族名号，贝莱拉多少有些挫败感，早知道就不选这里了。 一旦让父亲知道，说不定又要抓她回去继承领地了，塞汶顿多热闹、多有趣，她才不想早早地就被束缚在领地上。 心里默叹一声，贝莱拉很快便将那些烦心事抛到脑后，期待着交流会取得的收获。 …… “终于轮到我了！” 不只是刻意安排，还是运气使然，夏多和妮雅都排在了后面，真要赖皮的话，现在就可以跑了，当然一旦跑了，名声也就臭了。 估计不会再有七塔的人愿意接受他参加交流会了。 “我要讲的内容是《预施法技巧在施法实践中应用与拓展——以新型传送法术【传送印记】为例》，欢迎各位批评指正。” 夏多是将这次演讲当成类似毕业设计的课题来做的，甚至他都直接准备好了论文，讲起来十分流畅。 而且，对比耐色法师，他在论文结构上更为严谨，论点论据、充分鲜明，用词也十分准确，很少出现模糊不清的感觉。 介绍起来，由浅入深，循序渐进，一直到夏多讲完，竟然没有一个人提出疑问。 咳—— “各位，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来？能解答的我都不会隐瞒，即便不能解答，大家一起讨论讨论也是好的！” 沉默，还是沉默，夏多看得出众人是在思考，但总不能一直思考下去吧，之前各个法师演讲后的提问环节，也不是真的把问题全部问光了，而是有些问题需要进一步研究后才能提出。 现在的问题的就是，夏多讲得太清楚了，以至于在这个课题上面，这帮高阶法师一时间竟问不出什么有意义的问题。 良久，才有一个高阶法师合上了笔记，用一种非常古怪的目光看着夏多，“夏多法师，你真的只是高阶法师，而不是大奥术师伪装的吗？” “……” 刚刚桑德罗大法师的宴会上，客人除了七塔的施法者，还有七塔之外的施法者，几位大奥术师的伪装身份并不算什么秘密，总会有人认出来，然后一交流，发现还有更多，立刻就被吓到了。 而现在，交流会这边，由于夏多的研究太过细致、清楚，以至于竟然有人怀疑夏多是大奥术师伪装的。 对此夏多也十分无语，这不是常规操作吗？怎么就成了大奥术师伪装的了？ 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这么直接说出来，太拉仇恨了，“我可不是大奥术师，不过前段时间，我刚刚进阶成为奥术师了。” “奥术师？！”不少人露出羡慕的眼神，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成为奥术师的。 不提自身的学识要求，还有进阶环境，如果自己家里没有法师塔，想在七塔申请进阶实验室，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即便申请到了，一旦进阶失败，又有几个人有勇气重来一次呢！ “即便是奥术师，夏多你也不是普通奥术师可比的！”说话的是房间内最接近奥术师的贝莱拉，如果她愿意的话，早就可以在自家法师塔尝试进阶了。 而且她的父亲，希博登领主就是一位资深奥术师，但也没见他能将一个问题讲得这么细致、这么层次分明。 “我常常听说，伊奥勒姆大师非常擅于教导学生，甚至教导出两位大奥术师，但我想如果夏多法师将来成为大奥术师，至少在教导学生方面，你不会输于伊奥勒姆大师。” 这话说的，夏多都不敢接了，这要是再传了出去，也太吸引仇恨了，虽然可以借此得到大量“信念之力”，但这种好处，他一点都不想要。 他还不知道伊奥勒姆什么性格呢，万一有点小心眼儿，估计又是一大堆麻烦。 “我可不敢和伊奥勒姆大师相提并论，这种话以后还是别说了！”说着，夏多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大家只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论述方式，觉得很新颖，其实你们也可以做到的！” “真的？！” “当然！”夏多并没有说谎，其实论文、论文，最重要的就是论证，这里面有一个逻辑的问题，耐色法师或许意识到逻辑的存在，但却没有像地球人那样深入研究。 毕竟相比于魔法，逻辑这样既不能带来力量，也不能带来权势，甚至不能让生活变得更舒适的学问，根本得不到发展。 但逻辑却又是无处不在，法师们几乎无时无刻不在使用着，没有了逻辑，人甚至都不能称之为人。 夏多只是将三段论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并举了几个经典的案例，一众法师就被镇住了，将三段论代入到演讲内容中，果然，思维不严密的地方立刻就显现了出来。 所有人看向夏多的目光都充满了正面情绪，而夏多心里想的却是，总算糊弄过去了。 真要是把“夏多不输伊奥勒姆”的名声传出去就麻烦了，至少现在的他还担不起这样的名声，他虽然很想收割一波“信念之力”，但并不想通过这样的方式。 人家已经教出来两个大奥术师，这是已有的事实，而他又有什么成就呢？ 还是只能通过《大夏领标准开拓指南》以及【奥术迷局】来缓缓收割一些“信念之力”，不过夏多现在对于血脉并不是很看重，能觉醒最好，不能也无所谓。 反正再觉醒，难道还能觉醒到天上（成神）去吗？ 反倒是通过魔法，可以让人一步步接近神，特别是在今天，夏多亲眼目睹了一次所谓的长生仪式，那位桑德罗大法师宣传已经获得了永生，这着实让人感到羡慕。 有了永生，还有什么得不到呢？ 至于是否真的可以通过所谓的长生仪式获得永生，夏多虽然有些怀疑，但看那位兰德尔大奥术师的反应，似乎并不像是假的。 只不过这种“非人永生”到底有没有隐患，倒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第543章 发展方向、能耗测试 交流会结束后，夏多等人又继续聊了一会儿，当然还是与魔法有关，这也是因为交流会上大家收获不小，都十分满意，这才有了更进一步的想法。 不过，这样的闲谈终究还是有些泛泛，不及之前的交流深入，小谈了一会儿，众人便各自散去，在离开前，贝莱拉提出几天后她还想组织一次交流会。 只可惜，在主题未定的情况下，只有和贝莱拉相熟的几个人答应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晚风微凉，但透过法袍的元素平衡场域，并不能人带来多少寒意，反而平添了一丝清爽。 深夜的塞汶顿十分安静，夏多和妮雅也不禁放慢了脚步，当两人快走到吉尔斯高塔的时候，妮雅突然问道：“刚刚贝莱拉邀请你参加下一次的交流会，你怎么没答应？” “你不也没答应吗？”夏多笑了笑，觉得这么说有些敷衍，又多说了一句，“融雪竞赛还在继续，哪有多少空闲时间参加交流会！” 这话不假，如果还是这种“演讲+提问”的形式，不仅自己准备演讲内容需要花很多心思，听别人讲也很费时。 当然，最关键的是，不一定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主题，夏多因为随身空间的原因，已经确定了之后主要往“位面”领域发展。 这可能会涉及到，空间、传送、能量、魔网等分支领域，但归根结底，是在“位面”这个大领域之下的。 如果碰上个火球术交流会，那还真不如不去。 “确实，光是观看比赛，然后整理、记录，就好花费好长时间了，这次如果不是——”话刚说到一半，妮雅突然愣住了，脚步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夏多也停了下来，看妮雅神色有异，他心里也有些担心。 “没什么，老师刚刚给我传讯了。” 说着，妮雅又继续往前走去，同时也不忘告诉夏多刚刚收到的消息，“老师让我们不要在外面提起桑德罗大法师，特别是那个长生仪式。” “嗯？为什么？”夏多有些奇怪，既然都邀请人观礼了，为什么不能提起呢？ 按照他的想法，桑德罗大法师有实力、有背景，既然获得永生了，最好开个什么“永生大会”，大肆宣扬一波才是，若是默默无闻，岂不是“锦衣夜行”了？ “老师没说。”妮雅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冷淡，她心里也十分疑惑，如果要保密，就不该邀请他们，如果不需要保密，那现在这种事后封锁又算什么呢？ 剩下的路也没几步了，两人心中有困惑，交谈也就没有继续下去了，回到法师塔后，便各自分开。 …… 回到自己在吉尔斯高塔的临时住所，按照夏多的原计划，是要继续制造奥能结晶，然后扔到随身空间的。 只是他现在的奥能上限实在太少了，每次就只能制造一颗连米粒大小都不到的奥能结晶，这让他准备调整计划了。 ——先研究研究奥能施法的能量消耗，以及奥火容纳奥能的定量分析。 至于直接将奥能从奥火中转移到随身空间，夏多倒是已经知道结果了——暂时可不行。 主要是因为，想要将物品放到随身空间内，这个物品必须是独立存在的，而奥能却是与奥火相连，而奥火与意志相连，暂时还找不到除【制造奥能结晶】之外的分割奥能的方法。 当然，也可以夏多整个人进入随身空间，然后在释放奥能。 但这又有一个问题，随身空间存在于意识中，相当于存在于夏多体内，那他还能进入随身空间吗？ 又或者能够进入，但这种“你在我里面，我在你里面”的矛盾，会不会引发什么不测呢？ 这事如果是在别人身上，那他肯定会建议别人试试看，反正也不掉自己一块肉，但这事如果是在自己身上，那他就要好好考量一下了。 尽管现在随身空间的大小足以容纳他的身体，但终究是没到那种非进去不可的时候。 …… 自定义了一个【光亮术】，夏多将所有奥能都用来施展【光亮术】，通过记录施法次数，来获得一个自定义的奥能参数。 之后其他法术的消耗，也是在这个标准上依次递进，推导出来的。 之所以选择【光亮术】，没有其他原因，主要就是因为它是夏多学会的第一个法术，选其他法术也完全可以。 毕竟具体的能量消耗只和具体的法术相关，和选什么做参考系、数值的名字叫什么无关。 假设一个【光亮术】消耗了1焦耳的能量，那其实叫1耳焦、2耳焦也无所谓，只要是那么多能量就可以了。 当然，现在的夏多还根本无法将奥能和地球上用的“焦耳”联系起来，世界不同，参数不同，强行挂钩也毫无意义。 只要知道这么一套定义、标准、推导的程序就可以了。 科学或者说魔法的本质，并不在于概念的名字、定义上，而在于创造了一个相对完善的、可验证的知识体系。 只要相对完善、成体系，叫什么名字其实一点也不影响。 目前，夏多只测试了【光亮术·标准版】，以及其他几个0环法术标准版的能量消耗。 暂时来说，一个法术的能量消耗和它涉及的要素多少并没有绝对关系，可能能耗更多的法术，要素更少，当然也可能更多。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法术的能量消耗和环阶高低有着正相关关系。 通俗讲，就是法术环阶越高，能量消耗就越高。 目前可以知道的是，他自身拥有的全部奥能大概只能施展一个5环【制造奥能结晶】，就全部耗尽了。 夏多每次制造奥能结晶都是借助魔网施法，不然的话，法术制造的奥能结晶估计还不够法术本身消耗的呢。 事实上，真要是使用奥能施法【制造奥能结晶】，根本剩不下多少奥能可以用来结晶。 …… 具体法术的能量消耗和要素、环阶之间有什么定性、定量关系，还需要进行大量、广泛的测试、分析过后，才能知道。 将今晚的实验过程全部记录了下来，夏多又稍稍规划了一下接下去几个阶段的实验内容，这才收起了奥能测试相关的实验记录笔记。 只是他现在客居异地，各方面还是有些不方便的，很多实验、研究都无法畅快进行，一时间，夏多已经开始期待着融雪竞赛的结束了。 因为融雪竞赛结束，他就可以回去了，即便不算时之塔的各种方便，哪怕只是待在临水村，也比现在要好一些，最起码不用担心有人监视。 当然了，要是能成为公主的学生，那在哪边也就无所谓了。 第544章 多莱森的邀请、打击 第二天，融雪竞赛依然推迟，而交流会在昨晚就已经圆满结束，夏多也不准备出门了。 他准备待在法师塔中，和妮雅一起将那本名为【费尔德的奥术手杖】的法术书“鉴定”完成，为接下去进一步破解的秘银构件桥接做准备。 不过，就在他准备联系妮雅的时候，他突然收到一条内容为“测试28”的信息，信息直接出现在他的眼前，有点像虚拟投影，但又不是投影。 这是通过2环法术【魔网背景通讯·文字简讯版】送过来的信息，虽然内容看似毫无意义，但夏多却知道这是来自于他留给贾巴斯的魔法卷轴。 在制造出基于5环法术【魔网背景通讯】简化版的通讯法器后，夏多同样制造了一些魔法卷轴，有些留在领地了，有些就随身带在身边。 之前夏多收了两个制造假秘银饰品的冒险者，之后安排他们留在塞汶顿继续制作古代法器复原件，知道其中那个叫贾巴斯的冒险者会使用魔法卷轴后，夏多留下了几份通讯卷轴。 所有信息都是预设的，但根据数字编号，夏多知道这些信息是来自哪些人手里的通讯卷轴。 “测试28”就是来自贾巴斯。 但问题是，夏多让贾巴斯只有在情况紧急的时候才能使用通讯卷轴，如果只是古代法器复原件完成了，根本不需要通过魔法卷轴联系他。 再说了，夏多给的复原时间是半个月，这才过去没几天呢，难道—— “希望不是那些假货惹来的麻烦！” 不过贾巴斯二人造假已经很多年了，而且又不是在塞汶顿卖的，在塞汶顿就卖出了一件，还被夏多买了，被之前的买家找上门来的可能很小。 但贾巴斯应该不是不懂分寸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安安稳稳活到现在了。 不管怎么说，那边可能真的出现了什么紧急情况。 不过，夏多倒也没有心急慌忙地跑过去，一发探知法术是必不可少的，即便是在塞汶顿，出现意外的可能性很低，他也没有因此就失了警惕。 随着探知法术的场域延伸过去，夏多的感官也延伸了过去，还是那个破旧的小作坊，贾巴斯、波克都在，但是—— 还有第三个人！ 一个突然出现在夏多视野中的陌生施法者！ 年纪看上去并不大，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看上去风度翩翩，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身上拥有不少魔法物品，而且个个是精品，魔法灵光闪耀，简直要“亮瞎”了夏多的“眼睛”！ 而且，就在对方突然出现，而夏多看向对方的时候，对方也立刻做出了回应，目光湛湛地与夏多对视起来。 “夏多领主，没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会是这种情况！” “……” 说实话，夏多着实被这句话吓了一跳，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过冷静下来，他就明白，对方不可能真的看到他，只是“看”到了他的感知场域。 他自己也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如果再对施法者的身份有所了解，一口叫出对方的名字也不稀奇。 只是现在，对方知道他的身份，他却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这就有些被动了。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夏多现在还没有透过探知法术的感知场域施法的能力，也就是说，他现在只能看、只能听，却不能“说”！ 见夏多没有反应，神秘法师轻轻一笑，“夏多领主，我的名字叫做多莱森·霍克，想必你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 “是他！” 夏多怎么可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不就是霍克领的领主么！他手下的奥术师阿奎莱恩还在时之塔关着呢！ 多莱森继续说道：“这种场合不适合交谈，我在奥法联合会等你！” 说完，就在夏多注视中传送离开了。 …… 而在吉尔斯高塔这边，夏多却沉默了，虽然只是见了一面，但这霍克领主给他的印象却并不好，直接找上贾巴斯，之后又在明显不能传送的地方随意使用传送法术。 这些行为多多少少说明了对方并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 当然，对于一位接近大奥术师的资深奥术师来说，一般的规矩可能并不适用于他。 那么，要不要和他见面呢？ 夏多有些犹豫了，按理说，对于一个几乎已经明确的敌人，他应该有多远躲多远，但问题是一味躲避也不是办法。 他不可能永远躲在法师塔中，只要在外面都有可能遭到对方的突袭，即便夏多能抗过一次，难道每一次都能抗过去吗？ 这时，夏多想起了他来塞汶顿的一个重要目的，那就是给公主献礼，送上基于魔网背景通讯的一整套通讯方案，获得奖赏倒是其次，为了以后卖通讯法器也是其次。 他最初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打击霍克领主赖以对抗奥法联合会的底牌——新型通讯法术。 没有这底牌，霍克领主想必不会有那么大的底气，敢和奥法联合会进行那么多次的谈判，最后还没谈成。 虽然后来奥法联合会也给了一些反制，但由于奥法联合会内部的争议，肯定是走不到直接强取的地步。 霍克领主看似狼狈，但只要底牌不失，奥法联合会方面只要想获得那个新型通讯法术，最终还是要回到谈判桌上。 如果夏多的通讯方案能取代霍克领主的新型通讯法术，那么一直被霍克领主吊着的大奥术师们会怎么想？ 即便不直接出手打击，至少也要有一些反应的吧。 是人都有脾气，更何况是掌握强大力量的人呢！ 而且，霍克领主还有着十分明显的亲精灵倾向，在年初塞汶顿议会的新年领主会议上，这一点暴露无疑，很多人都知道了。 想来想起，夏多还是决定去见霍克领主一面，不过在此之前，通讯方案可以交上去了，反正他也没答应立刻就去奥法联合会见面。 …… 接着，夏多联系了妮雅，请她帮忙联系了格瑞塔大法师，预约好了时间，夏多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外面有个接近大奥术师的资深奥术师等着他，还是挺让人头疼的！ 第545章 提交方案、一点改进 或许是上午预约得早，又或许是通过妮雅预约的缘故，格瑞塔大法师把接见夏多的时间放在了中午，这倒是没有超出夏多的预料。 在等待见面的时候，夏多将通讯方案相关的资料，以及他事先制作好的通讯法器再次检查了一边，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才又继续开始了关于法术能耗的测试。 至于和妮雅一同“鉴定”费尔德的法术书，则暂时放下了。 一直到中午，夏多收到塔灵的提醒，格瑞塔大法师邀请他在私人区域的私人住所见面，由塔灵引导，并不需要专人带路。 由此可见，某种程度上，格瑞塔大法师在吉尔斯高塔的权限应该是比妮雅还要高一些。 到了见面地点，格瑞塔大法师还没有到，夏多只好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地方，先坐了下来，然后便开始打量着这间简约的会客室。 里面的陈设并不多，装饰也很朴实，字面意义上的朴实，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一个大法师的住所，夏多之前曾经去过格瑞塔大法师在吉尔斯高塔的一个常驻办公室，那里的装饰可比这里精致多了。 不过自从融雪竞赛开始后，格瑞塔大法师就没在吉尔斯高塔露过面，想要找她也不容易。 当然，夏多也可以找吉尔斯高塔的庶务法师，然后一层层往上通报，但这很麻烦，而且也容易走漏风声，夏多并不想让自己和什么新型通讯法术联系在一起。 …… 没过多久，夏多的常驻法术【延迟传送】检测到传送痕迹，下意识地就要延迟传送，好在他知道此时是在吉尔斯高塔。 而就是这么一个心思转动，格瑞塔大法师已经出现在会客室中。 “夏多领主，你果然天赋卓越，成为了奥术师，恭喜你了，走上了真正的奥法之路，。” 夏多连忙起身，行了一礼，“大法师阁下！” “不必多礼，坐下说话！”格瑞塔就近找了一个座椅坐了下来，揉了揉眉心，声音有些疲倦：“我的时间不多，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夏多当然不可能直接说——我送你通讯方案，你帮我干掉霍克领主，肯定要换个委婉点的说法，就算是交易，在下位者和上位者之间，心照不宣才是最好的做法。 “是这样的，因为我和妮雅分居两地，深感联系不易，于是就深究【回音感知】、【魔法时刻】，创造出一个基于魔网背景波动的通讯法术，通讯距离远超传统的【传讯术】。” “哦？”格瑞塔大法师揉按眉心的手停了下来，似乎对这个新法术来了点兴趣，甚至身体都不自觉地挺直了一些，“具体说一说。” “新法术基础为5环层次，2环简化版即可完成从塞汶顿到南境大夏领的通讯。” 说着，夏多取出事先准备好的资料，以及三个通讯法器，送到格瑞塔大法师面前，“这是具体资料，以及我试制的简化版通讯法器。” 格瑞塔大法师先是拿起资料册子，只看了一个封面，就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标准通讯方案？和那个《大夏领标准开拓手册》是什么关系？” “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比较喜欢‘标准’这个词。”夏多并没有在用词上过多解释。 耐色瑞尔已经有一些标准存在了，但并没有出现建立各种标准的先决性指导意识，几乎都是被动或者下意识地做出的选择。 通讯方案的册子内容并不多，主要就是通讯法术的演进源流、要素细节、相关应用，以及通讯法器的使用说明。 该讲的一个没落，多余的也一个没说。 格瑞塔大法师很快翻完了这本小册子，看完后她的表情就立刻严肃了起来，紧接着又伸手拿过一个水晶球模样的通讯法器，对照着小册子上的使用说明开始摸索起来。 片刻过后，夏多眼前突然出现一行字——“你先坐一会儿！” 夏多连忙看向格瑞塔大法师，果然，对方在收起小册子和三个通讯法器后，就直接传送离开了。 就在大法师离开后，夏多突然想到通讯法术的一个不足之处，或者也可以说是霸道之处，那就是直接强行显现。 这有点类似地球上的强行通话了，一想到将来可能会被无数信息轰炸，夏多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或许通讯法器之间可以经由【双生秘法印记】点对点联系，但直接使用法术，就不一定限定对象了，群发根本不在话下。 在【投影位面·奥术帝国】的时候，夏多就经常能收到群发消息，只不过那时还没想那么深。 只是现在，看到格瑞塔大法师就在他面前借助通讯法器给他强行发送了一条消息，夏多立刻意识到，这个系列的通讯法术还需要一个接收法术。 可以代替施法者，对接收到的通讯信息进行预接收处理，而不是直接显现出来，这就好比一个消息盒子。 “大概还需要一个小红点吧！” 夏多若有所思，默默地将这个接收法术纳入了待研究列表。 …… 而在另一边，格瑞塔看到这个所谓的【魔网背景通讯】的时候，她立刻就生出了一个想法，替代多莱森·霍克的新型通讯法术。 她虽然没有在奥法联合会那边任职，但奥隆有，同为公主殿下的下属，他们的很多情报都是会及时共享的。 再者，奥法联合会引进多莱森·霍克的新法术，这件事闹得也不算小，即便是普通施法者，也可以从奥法联合会的月刊中窥得这件事背后的波澜。 …… 耐色宫。 耐色瑞尔和科曼索的谈判还在继续，中午不过是休息片刻，这两天的谈判中几乎都是精灵在不断让步，几次休息都是精灵主动提起。 但即便如此，想要真正将未来十年贸易协定的内容确定下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格瑞塔刚刚匆匆离开，现在又匆匆而至，搞得其他谈判代表一头雾水，而在另一间单独的休息室中，格瑞塔正向希雅公主汇报新型通讯法术的情况。 “殿下，有了这个魔网背景通讯，一方面可以稳固和奥法联合会那几位阁下的关系，另一方面，也可以避免精灵插如此，想要真正将未来十年贸易协定的内容确定下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格瑞塔刚刚匆匆离开，现在又匆匆而至，搞得其他谈判代表一头雾水，而在另一间单独的休息室中，格瑞塔正向希雅公主汇报新型通讯法术的情况。 “殿下，刚刚夏多领主送来一个通讯方案，或许可以取代霍克领主的新通讯法术。” “夏多？” “是的，据他自己说，是为了方便和妮雅联系，而创造出来的一个新法术。” 第546章 级卓越专利、守规矩 听到学生的名字，希雅公主并未有所动容，只是静静地翻看手上这本并不厚的小册子，一直到翻完之后，才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 “耐色法师发现魔网背景波动多少年了，我们知道通过魔网背景波动计时，却从未想过可以借助它进行远距离通讯！实在是天才的想法！” “殿下，您的意思是——” “问问他想要什么，我可不相信他什么都不要，就送上了这个‘标准通讯方案’！” “是！” 格瑞塔回答后，也并未离开，因为希雅公主已经拿起了那水晶球模样的通讯法器，格瑞塔还需要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希雅一边对照着小册子研究着通讯法器，同时再次对【双生秘法印记】表示称赞，另一边她也在考虑着这套通讯方案出现可能带来的影响。 虽然预见会有所付出，但她却一点也觉得难以接受，反而希望这样的付出更多一些，在法术交流、新法术引进方面，她并不是保守者，反而奥法联合会有些人的做法才让她难以接受。 如果不是先辈的开放交流，哪有现在的耐色瑞尔，甚至于，如果当初【耐色卷轴】的发现者将这一发现隐瞒下来，说不定现在的耐色人还在辛苦钻研精灵魔法呢！ 但精灵怎么可能完全对人类开放魔法的奥秘呢，耐色人跟在他们后面只能拙劣地模仿，几乎不可能有超越他们的可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掌握奥术魔法的本源，拥有超越他们的可能。 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因为先辈们无私开放的交流，才铸就了如今的耐色瑞尔。 只是现在的一些后辈，即便是对先辈们研究出来的法术也视为自己的珍宝，丝毫不愿与他人分享，更别说是与更广大的耐色人民分享了。 或许他们早就忘记了人民的意义，只是沉湎于所谓的施法者荣耀之中，逐渐走向堕落。 低门槛的远程通讯法术对于耐色全境的交流大有好处，这也是为什么她在奥法联合会联合其他大奥术师一致要求引进霍克领主的新法术的主要原因。 即便霍克背后可能有精灵推手，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谈判。 当然，直接强取更不适合，一方面会再次打击现有的魔法交流氛围，另外也可能让精灵钻了空子，让本就处境不易的耐色瑞尔更加雪上加霜。 “对了！”希雅公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伊尔法朗的那位高等法师不是送了我十对飞马吗？送一对给夏多。” “可是殿下，那十对飞马不是计划好用来繁衍的吗？” “你啊！这就不太敏感了！”希雅公主笑了笑，解释道，“有了伊尔法朗送过来的这十对飞马，难道今后叶尔兰还会再拒绝我们购买飞马吗？” 被这么一提醒，格瑞塔也立刻反应过来，飞马只是一种会飞的马，相比于普通马，除了能飞和更聪明些，也没有其他更特殊的了。 过去精灵不愿意出售更多还是一个面子上的问题，飞马外形高大华丽，和精灵的俊美相得益彰，他们并不认为人类配得上这样的坐骑。 可封锁再严密，一旦开了一个口子，就很难退回原样了，格瑞塔甚至不无恶意地揣测着，未来如果飞马在耐色瑞尔这边繁衍得多了，精灵会不会干脆放弃这种“凡人坐骑”？ 当然，这里的精灵可能要排除伊尔法朗的那部分。 “我明白了，殿下。” “按照奥法联合会5级卓越专利的标准，他想要什么就尽量满足他，飞马算是我额外奖励他的。” “是。” 格瑞塔正要离开，希雅公主却拦住了她，“夏多不是提交了那个【奥术迷局】的项目吗？等融雪竞赛结束，如果这个项目胜场较多，给他补足到7级卓越标准。” “7级卓越？” 格瑞塔大吃一惊，7级专利意味着基础7环，而【卓越】则是至少满足“应用极广、影响极深、威力极大”三项中的两项。 而5级卓越专利，除了是基础5环，卓越条件和7级是一样的，看上去只提高了两个层次，但7级卓越的标准至少都是5级卓越标准的五倍，甚至可能更多，上限大概是八倍左右。 换言之，公主殿下认为只是提出了【奥术迷局】就至少抵得上4套“标准通讯方案”。 至于公主话中的“胜场较多”已经被格瑞塔忽略掉了，她的关注点只停在了7级卓越标准上面，这即便对于大法师而言，也是一笔很大的财富了。 不过希雅公主倒是没有再解释，只是说了一声，“去吧！” 一直到走出休息室，格瑞塔才想起来“胜场较多”的条件，但她知道，只要能赢，不管胜场多少，公主殿下都是慷慨的。 而在格瑞塔离开后，希雅公主再次看了一眼还放在手边的通讯方案小册子，忍不住说了一句，“可惜不能跨位面！” …… 再次回到吉尔斯高塔，当格瑞塔看到夏多正在会客室内安静地看书时，对这个大有前途的年轻人更有好感了。 “夏多领主，公主殿下对你的通讯方案很满意，说说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当然是想让公主帮我把多莱森·霍克干掉啦，但夏多也知道这种要求提出来基本不可能得到满足，甚至还有可能会让公主觉得他是在想桃子吃。 这种直接要求上位者做某事的行为，即便当时因为种种原因得到满足了，事后也有可能被清算。 夏多自己就是领主，如果哪天莱顿用一个他想要的东西让他去杀了某人或者去做某事，即便某人有万般不好、某事有万种好处，他也会有种被胁迫的感觉。 以己度人，夏多自然知道怎么说会让人感到舒服一些，心照不宣最舒服，当然了，太隐秘也可能会让对方get不到你想要的那个点。 “格瑞塔阁下，霍克领的阿奎莱恩侵犯我的领地，被我抓了起来，霍克领主想让我放人，但我没放，他现在正在奥法联合会等我。” 夏多将遇到的问题简单得说了一遍，各个关键点他都说到了，同时也没有夸张，说完，他就看着格瑞塔大法师。 “霍克领主？我明白了，你担心他在塞汶顿对你出手？” “是的。” “放心，他不敢！”格瑞塔语气肯定，直接给出了一个夏多意想不到的答案，“就算你回到领地上，多莱森·霍克也不敢对你出手的。” “格瑞塔阁下，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这个问题不说清楚，夏多领主始终不会放下心来，格瑞塔并不介意多解释几句，“很简单，所有开拓者都受公主殿下庇护，就算是精灵也不会对开拓者出手，更何况是多莱森·霍克呢，想必也你知道霍克是听谁的话！ 似乎觉得这么解释还有些勉强，格瑞塔又继续说道：“另外，很多人盯着他呢，他能一直活到现在，就是因为他还算守规矩，在规则内行事，一旦他不守规矩了，有的是人收拾他，就算是精灵也保不住他。” 说着，格瑞塔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夏多立刻秒懂，虽然懂得有些迟了，但他也并不后悔将通讯方案交上去，不管怎么说，能让霍克领主的处境变得更差一些也是好的。 有时候事情的拐点可能就是差了这么一根轻飘飘的稻草。 对于一个几乎处于明面上的敌人，再怎么用力都不为过。 第547章 专利转让、长生背后 当然了，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现在的他并没有和霍克领主彻底撕开脸皮，即便存着打击对方的心理，也尽量不要让对方知道魔网背景通讯方案和他有关系。 于是夏多又对格瑞塔大法师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格瑞塔阁下，如果可以的话，关于魔网背景通讯这事，还请为我保密。” “哦？”格瑞塔颇感意外地凝视了这个年轻人几秒种，她擅长心灵法术，但即便没有施展法术，她也能看出夏多说的是真心话。 再有了她明确的安全保证后，还依然要求身份保密，这样谨慎这不是一般的年轻人能够做到的，这下格瑞塔更加看好这个年轻人的未来了。 “如果你不想露面的话，可以代由吉尔斯高塔出面，在奥法联合会注册法术专利，之后再将相关收益转给你。” 这其实就是变相的专利转让，格瑞塔身为吉尔斯高塔的一员，当然希望将这个专利留在吉尔斯高塔，而且她觉得公主殿下也是这么想的。 不然的话，也就不会承诺所谓的5级卓越专利标准了。 而夏多一听这个方案，没做任何犹豫，当即表示同意，在送上通讯方案之前，他虽然知道奖励肯定会有，但他根本没指望过这个，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打击霍克领主。 现在能有专利收益，已经超出他的预期太多了。 “感谢大法师阁下，感谢公主殿下。” “具体收益，吉尔斯高塔不会让你吃亏，但你也要知道，你个人或者时之塔去申请专利，和吉尔斯高塔申请的专利是不可能一样的。” “我明白！” 不就是压价嘛，不过这些都是意料之外的收益，而且他也没多少议价能力，但有得拿就已经很不错了，这点夏多看得很开。 当然，另一方面，夏多也相信，吉尔斯高塔不大可能做出什么小家子气的事情来。 对于夏多的态度，格瑞塔十分满意，压价什么的当然是有那么一些意思在里面的，但公主殿下早就划定了一个最低范围，她再压也不可能再压到哪里去。 主要还是防止年轻人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好在事实并没有那样。 “夏多领主，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要离开了，耐色宫那边还有事要忙。” 见大法师这么和颜悦色，夏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连忙说了出来，“格瑞塔阁下，我确实有件事想要请教一下，昨天我和妮雅在大神殿地下的奥秘神殿见证了一个特殊仪式，事后还得到了公主殿下的警示，这里面有什么禁忌吗？” 夏多并没有直接说出相关人物、以及仪式的名称，但他相信格瑞塔应该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哪个人。 这件事说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而且上面越是禁止讨论，他就越是好奇。 当然，也是因为公主并没有严令禁止讨论，只是说最好不要提及、不要讨论，他才会在这里问格瑞塔大法师。 “你们昨天就在奥秘神殿，亲眼见证的？我是今天才收到消息的！”格瑞塔显然有些惊讶，但惊讶过后脸上又浮现出一个很难说出是什么样子的复杂表情。 同时她也大概猜出公主殿下的警示是什么了，“长生仪式确实可以让人长生，但成功几率极低，一旦失败，施法者自己死了倒不算什么，最怕的就是变成不死生物，在掌握生前施法能力的同时，还对活人报有极大恶意，过去就发生过这样的灾难。 “即便成功了，继承了之前的情感，也已经不再是人类了，虽然目前看似没有隐患，但谁也不能保证以后就没有。 “你觉得这样的长生仪式应该让更多人知道吗？” 夏多摇了摇头，他没想到这个所谓的长生仪式背后竟然是这个样子，不过同时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之前有大奥术师成功过吗？” 大奥术师也是凡人，并非永生，甚至都不是长生，如果不施展延寿魔法，也不见得就能比普通人活得更久。 不过这个问题确实有些过于敏感了，格瑞塔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并不是所有人都渴望长生，另外需要提醒你的是，通过长生仪式获得长生的人，可以感知到谁在叫他们的名字，最好不要随便议论他们。” “……” 格瑞塔大法师说完最后一句话，就直接离开了，夏多有些愣神，但也不好多待，一直到回到自己在这里的临时居所，他还在想着格瑞塔大法师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 穿越前玩过的那款游戏中，【神】确实可以感知到称呼祂们名号的人。 而在这个真实的魔法世界中，神的这种感知能力，夏多无法验证，但在进阶奥术师极度专注的时候，他曾经感知到进学会有人在说他的名字。 那种感觉有点类似听觉、视觉，自然而然，像是一种本能，只不过，在进阶之后，他就失去了那种强大的感知能力。 现在听说经过长生仪式就能具有这样的感知能力，夏多不禁产生了一些联想。 进阶时，需要感知灵魂、意志，需要极度专注，或许是在那一刹那灵魂上出现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异变，不然也不可能事前、事后都感知不到，偏偏事中的时候能感知到。 那么长生仪式是不是和灵魂有关呢？甚至于，神的存在也和灵魂有关？ 但这个问题却很难得到验证，一方面耐色法师对灵魂的了解很少，另一方面研究灵魂的门槛也很高。 暂时来说，夏多并不想分心在这上面，至少从奥术师到大奥术师，这一过程并不涉及到灵魂层面。 将自己关于灵魂的一些猜测记到笔记上，他准备成为大奥术师之后，再来研究这方面的内容。现在，在兼顾升级的同时，还是将研究方向放在更容易、也更实用一些的位面领域。 做完这一切后，夏多才想起，还有一个人在外面等着他呢！ 虽说他现在完全可以无视对方，但这么做无异于激化矛盾，在他的通讯方案发挥作用之前，哪怕是为了迷惑对方，一些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做的。 第548章 会面、神秘组织 奥法联合会。 这个高大、敦实，还有些粗犷的石质建筑，虽然看上去没有精灵建筑那样精巧、别致、轻灵，但对于从地球上穿越而来的夏多而言，这种类似现代工业风的建筑，却让他有种别样的熟悉感。 当然，精灵建筑也是极好的，有些类似夏多家乡古代的建筑风格，但现代人还是更容易接收现代风。 耐色法师们当然不懂得什么叫现代风，但简单、实用的理念却无形中贯穿了两个世界，当然，要是能在精致一些就更好了。 在考虑建造方便的同时，也要多考虑一些舒适性、美观性。 来到奥法联合会后，夏多报上了自己的名字，立刻就有一位工作人员领着他来到一间会客室，霍克领的领主多莱森·霍克，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夏多领主，幸会！”多莱森主动示好。 夏多同样说了句“幸会”，之后便有下文了，是对方主动找他的，这次过来虽然有迷惑的成分，但他却不会主动说什么。 果然，在见到夏多沉默后，多莱森再次主动开口，“夏多领主，你我两家并没有任何冲突，阿奎莱恩的事只是一次误会，希望你能尽快将他放回！” 作为一个接近大奥术师的资深奥术师，能说出这番话来，已经算是极有诚意了。 但时间不能倒退回过去，如果对方在阿奎莱恩被抓的第一时间表态、说点软话的话，那时候，夏多有个台阶下，自然不会强顶着一位资深奥术师，将阿奎莱恩扣下来。 说到底，这件事的根源，就只是因为阿奎莱恩未经允许就到迷锁废墟修复魔网，而当时的时之塔能源储备严重不足，妮雅又不在，必须表现得强势一些。 当然，可能和艾瓦刺杀雄鹰商会在萨维尔领的分会长也有些关系，但关键是，阿奎莱恩率先做出选择，已经闯到迷锁废墟范围了，夏多必须给出回应。 谁是谁非，已经过去很久了，再提里面有误会其实也没大意义了。 到现在，不只是阿奎莱恩被关了大半年，夏多还通过心灵法术拷问过他，不管霍克领主对他有没有敌意，至少阿奎莱恩已经可以算作是敌人了。 对于一个敌人，夏多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放掉呢！ 当然，他也想听听霍克领主所说的误会是怎么回事，正好也学一学对方在表演、口才方面的技巧。 诸般心思一转即逝，夏多露出一丝困惑的表情，“霍克领主，不知道你说的误会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也是我的错，我没有及时发现阿奎莱恩被人误导，施法者常常因为同一个理念聚集到一起，据我所知，有一个隐秘团体正在图谋萨维尔领，乃至整个绿珠森林。” 多莱森这番话说得极为诚恳，他确实没想到阿奎莱恩会做出那样的事，肯定是受人误导了，甚至于当时阿塞尔会长被刺杀也可能和这件事有关。 萨维尔领主是希雅公主的学生，这件事他是事后才知道的，但肯定有人能提前知道，并策划这一切，为的就是让他和萨维尔领发生冲突。 至于这个幕后之人，他也有所猜测了，只是还没有真正确定。 夏多没想到霍克领主说的误会是这种误会，他还以为对方会直接在阿奎莱恩的行为上狡辩呢，比如说阿奎莱恩是为了帮你修复魔网才过去的，或者是发现了某个坏人之类的借口。 没想到竟然是有人挑拨、误导，这种借口看上去就有诚意多了。 夏多立刻就联想到来自罗德尼领、正带人在绿珠森林开拓新地的纽曼大法师，当然，并不是说纽曼就是那个挑拨者，而是罗德尼领确实很值得怀疑。 当然，这是否是霍克领主的挑拨，夏多也无法确定。 但不管怎么说，无论是霍克领，还是罗德尼领，在夏多这边至少都算是潜在敌人了，特别是罗德尼领，绿珠森林已经被他看作是囊中之物了，怎能再容忍别人染指。 只是，他现在无力开发整个绿珠森林，罗德尼领过来开拓虽然违背了潜规则，但也在响应公主号召方面，也算是应了大势。 正常来说，萨维尔领耕耘绿珠森林几十年，大家都默认绿珠森林是属于萨维尔领的，而且后来妮雅又成了公主的学生。 罗德尼领怎么也应该给公主一些面子啊，可他偏偏就过来了。 这就恶心了，不止夏多觉得恶心，他甚至觉得公主也可能会不爽吧，但也无可奈何，开拓运动不可能朝令夕改，最多给点小鞋穿穿，而不能强令禁止。 这大概就应了家乡那句“君子可欺之以方”吧！ “霍克领主可以具体说说吗？”夏多表现出十分感兴趣的模样，这倒不是表演，他是真的很感兴趣。 不管对方是不是想挑拨他和罗德尼领的关系，获得更多信息，才更有利于下一步的判断。 多莱森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夏多手中的银色权杖，长叹一声，“夏多领主，在阿奎莱恩异常举动后，我亲自调查了这件事，最后追查到一个高阶法师身上，他们针对萨维尔领的行动不是第一次了！” “还有什么行动？”夏多立刻问道。 “我知道夏多领主和利亚顿商会关系不错，但夏多领主知道利亚顿商会的原会长之死就是这个神秘组织策划的吗？” 利亚顿商会原会长之死？ 这件事夏多并不陌生，当初还接了调查死因的任务呢！最初他还怀疑过帕蒂夫人，只是后来，金雀花商会被处理的时候，他才知道是金雀花商会干的。 当然，等到他和妮雅结婚后，在他代理领地的时候，知道的就更多了，确实有个神秘组织在正对萨维尔领。 抓住了艾伯克进阶奥术师，他和埃普斯领主都不能露面的机会，杀死利亚顿商会会长，想让领地众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亵渎公主雕像，用心险恶。 而且还不止这个，再次之前，吸引地精进攻橄榄林，试图破坏萨维尔领与康尼菲拉城之间的贸易，也可能是这个神秘组织做的。 只是后来，在妮雅成为公主的学生后，领地上就再也没有这些幺蛾子事件了。 “霍克领主的意思是——这个神秘组织背后是罗德尼领？” “不，恰恰相反！”多莱森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确实是他调查出来的事实，“应该说，罗德尼领的背后是这个神秘组织，毕竟罗德尼领的过往清晰可查，并没有什么大奥术师的存在！” “大奥术师？！”夏多有些惊讶。 听霍克领主这话的意思，神秘组织背后有大奥术师存在？ 第549章 后动、扬名 当初夏多将那位来自罗德尼领的科尔祭司驱逐后，就曾猜测罗德尼领这一系列行为背后，可能是出于某个大奥术师授意。 如果神秘组织真是罗德尼领背后的指使者，再按照霍克领主所说，神秘组织背后有大奥术师，而罗德尼领没有。 这么一看，似乎将所有信息都串起来了，但夏多深知，很多时候就算是百分百真实的信息也可能会产生误导。 更别说这只是霍克领主的一面之词。 “霍克领主，你说的这些，让我十分震惊。”夏多一边装作努力思索的模样，一边说道： “我需要一些时间来确定，或许罗德尼领，乃至神秘组织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对于朋友而言，我当然不会再困着阿奎莱恩，当然在此之前，我还不能放他离开。” “好一个‘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有这句话，我完全相信未来我们会成为朋友！”多莱森表现得十分大方，言语中也透露出满满的善意。 再结合他不俗的气质外形，如果不是夏多早就对双方的关系、立场有所觉悟，或许也会心生好感，一个年长者、一个资深奥术师，在他面前表现得这么平易近人。 现在，先入为主的夏多，理所当然地认为这里面存在阴谋。 当然，是不是阴谋其实并不重要，夏多想要的不过是拖延一些时间，等待通讯方案的后续影响，再者，他做任何决定都会仔细考量前因后果，不会草率行事。 家乡有句话叫做“谋定而后动”，如果对方指望只靠这些片面的信息就能让他释放阿奎莱恩，甚至是直接怼上罗德尼领、神秘组织什么的，那夏多只能说对方太小看他了。 之后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像极了一个前辈正在关照后辈。 一直到接近傍晚，夏多才离开了奥法联合会。 …… 回到吉尔斯高塔，夏多还在想着刚刚和霍克领主会面的情景，没有预想中的剑拔弩张、争锋相对，说是和颜悦色也不为过。 这大概就是格瑞塔大法师口中的“守规矩”吧，看样子霍克领主如今的处境是真的不太妙。 想了想，夏多联系了一下萨维尔领，让那边先做些调查的动作，之后觉得时间也不早了，也就没有再联系妮雅，和她一同“鉴定”法术书。 而是继续法术能耗方面的测量统计，身为奥术师，只要想做，事情多得是，不愁没事做，这还是因为夏多身在客场，很多研究都没法进行的情况下。 …… 第二天，已经推迟三天的融雪竞赛终于继续进行了。 接下去要进行的就是第二个项目【奥术迷局】，说实话，夏多对这个项目比其他任何项目都更加期待，倒不是因为【奥术迷局】出自他手，而是他最能理解的一个项目，大概就是这个了。 【法术对决】天马行空，如果夏多能接触到魔网第七层，那当然是一出极为精彩的表演，但他不是，他能看到的对决，仅仅涉及到五层魔网，不得不说非常遗憾。 至于【宏伟幻象】甚至可以说没有直接交手，比试的是幻象，这纯粹就是比的想象、艺术，如果夏多参与的话，造出地球上的一些场景，虽然不一定能够成为场上最靓的仔，但肯定能让所有人耳目一新。 在他心里，【宏伟幻象】是最不值得期待的一个项目了。 除了能满足一些好奇心，对于真实的魔法研究，其实并不能起到多少作用。 只有【奥术迷局】，参赛者除了指挥棋局，其实更多的是担任棋子的辅助，而棋子的能力，事先就被确定了，而且大都还是保留了夏多原本的设计。 这就让法术对决的范围一下子缩小了很多，更方便夏多观看。 因此，夏多早早地就叫上了妮雅，一同来到竞技场，在等待比赛开始的空闲时间里，两人互相推演棋局的走势。 当然，相比于正式比赛中棋子的能力大多在8环左右，而参赛者的施法能力被限制在5环以下，夏多和妮雅的推演则要低了好几个档次。 大抵就是通过1环层次的施法能力，去促成或者阻止一个3环远超接触法术的命中。 只不过，两人刚开一局还没多久，妮雅就弃子不玩了，“棋子的先攻优势太大了，我觉得被攻击的棋子也要能反击才行，不然通过低环法术去影响高环法术也太难了，还不如玩纯粹的棋局呢！” “要是棋子能反击，那棋局本身就没有意义了，还不如直接进行法术对决呢！” 夏多当初设计【奥术迷局】的时候，主要考虑的就是尽可能地降低参赛者施法的影响，让棋力的影响占据上风。 这样一来，耐色方才能在提前有夏多培训套路的情况下，占据一定的优势。 “既然不推演奥术迷局了，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玩一局纯粹的棋局吧。” “嗯。” 纯粹的棋局，或者可以说“投影对局”，妮雅虽然棋力不如夏多，但却更接收这样的形式，她已经意识到，这种形式的对局能够起到专注训练的效果。 …… 处于投影对局状态的夏多和妮雅，很容易就忽略了外界的情况，当他们一局终了，准备看看比赛还有多久开始的时候，两人惊讶地发现竞技场内出现了大量棋局投影。 “夏多，看样子大家都很喜欢象棋呢！”妮雅笑着看向夏多，语气中透出一丝俏皮。 来自家乡的智慧结晶能够得到耐色法师们的认可，夏多也是很高兴的，而且随着象棋的流传越来越广，不可避免地会来他带来大量“信念之力”。 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血脉是否能够再次觉醒，但真要是再次觉醒了，他还是会大呼“真香”的。 甚至于，如果血脉觉醒有个进度条，能够让他清楚地看到下一次觉醒需要多少“信念之力”的话，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去主动扬名。 当然，相比于魔法的有迹可循、有理可据，血脉觉醒还是过于缥缈了。 第550章 非我族类、全胜 接下来，夏多没有和妮雅再新开一局，差不多到点了，七塔的法师们已经开始传送进场了，等到埃尔卡蒙站到竞技场中央，场内已经没有任何棋局投影。 “咦，伊奥勒姆大师今天怎么没来？” 不管是在哪里，大奥术师总是能吸引最多的关注，这不，夏多立刻就发现今天次席上的人和之前有了些许变化。 少了伊奥勒姆，多了一个金精灵。 这是什么情况？ 夏多正想询问妮雅是否知道这里面的情况，却正好对上妮雅疑惑的眼神，于是便说：“次席上的那个新来的金精灵是伊尔法朗的吧？” 他刚刚注意到，原本给那个金精灵安排的位置是在其他精灵旁边，却没想到那金精灵直接坐到了距离叶尔兰、科曼索高等法师最远的地方。 这很明显，就有些不对付了。 “应该是的。”妮雅点了点头，却说，“没想到伊尔法朗竟然临时过来了一位高等法师，你说下一次融雪竞赛伊尔法朗会不会也参与进来？” 这谁知道呢？ 不过，夏多心里却是希望融雪竞赛能够发展成类似地球上奥运会性质的国际比赛，让和平发展成为主流，而不是隔阂与纷争。 毕竟，没人能保证自己一定不会死在战场上，除了那些极少数的天生的战争狂人，大抵所有智慧生命都是向往和平的吧！ 当然，想要真正的和平还是要靠自身的实力，斗争得来，靠妥协而来的和平终究是不长久的。 但不管怎么说，融雪竞赛确实拥有消弭国际争端、重塑国际秩序的潜力，就看上面那群人怎么发展了。 “希望下次融雪竞赛伊尔法朗能加入进来。” “嗯？为什么这么说？”妮雅对融雪竞赛的看法还是过去的两国交流赛，科曼索的加入只让她看到了傲慢与逼迫。 年初领主会议的时候，妮雅是亲身在场的，她十分反感科曼索的霸道行为。 夏多并没有从什么国际视野、交流平台解释，而是说，“伊尔法朗明显是亲耐色瑞尔的，至少他们表现出来的是这样，他们加入不正好能帮助耐色瑞尔对抗叶尔兰和科曼索的联合吗？” “这倒也是！”回想起之前比赛的情况，妮雅点了点头，“耐色瑞尔确实需要一个新盟友，比叶尔兰更可靠的盟友！” 夏多没有说话，到现在还有很多耐色法师认为叶尔兰是耐色瑞尔的启蒙导师、血脉兄弟、国际盟友。 但事实上，两国既没有什么坚定的共同利益，又没有十分顽固强大的共同敌人，两国是很难保持长久亲近的。 特别是，耐色瑞尔正在逐渐强大。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之类的说法，可不只是夏多家乡才有，相比于不同肤色、不同文化的人类之间的差异，天然就拥有数百年寿命的精灵，和人类之间，又能有多少真正的交情呢？ “比赛开始了！” “哦，好！” …… 【奥术迷局】依然和【法术对决】一样，采用的是循环挑战的模式，最终计分看的双胜，也即挑战和被挑战两场同时获胜的参赛者数量。 棋子的先攻优势，选手是很难抵抗的，更别说还有对手的阻拦，一连好几场，基本都是按照棋局正常进行下来的。 没有一个选手能够改变吃子的结果！ 这点，因为【奥术迷局】的规则早就公布出去了，倒也没什么人会感到意外，反而是耐色瑞尔这边套路频出，让场内的氛围立刻就燃起来了。 对于夏多而言，让他总结什么套路，他自己是总结不出来的，所有套路都融于一身了，总结起来，其实就两个字——棋力。 之前夏多给斯图亚特、安格林他们的培训，并不涉及魔法，就只是单纯的棋局，在对局中，让他们成长。 这比纯新手自己摸索的提高速度，要快得多。 而成果，也在赛场上展现出来了。 十场比赛，从上午一直比到黄昏，其中耐色瑞尔的四场比赛，无一例外，全部获胜。 即便是最后一场，叶尔兰法师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让耐色奥术师的一次吃子无效，但这只是全局中的一小步，并没能让他转败为胜。 而在夏多看来，所有参赛者的法术对抗能力相差无几，这时候棋力的高低就成为决定性因素了，很显然，耐色选手的棋力要更胜一筹。 …… 晚上，夏多妮雅吃完饭，回到吉尔斯高塔，还不等他整理白天比赛时选手们进行法术对抗的情况，格瑞塔大法师已经找上门来。 “夏多领主，有件事需要麻烦你。” “请说！” “精灵参赛者已经离开塞汶顿，公主殿下怀疑他们想利用某种时间差来进行临时训练，因此让我来找你给我们的人也训练一下。” “时间差？”夏多有些疑惑。 格瑞塔大法师倒也没有过多解释，“夏多领主，跟我来就知道了。” 无奈，夏多只好跟上，只是一边走，却一边想着，到底什么时间差，他能想到的有投影位面，但问题是，多人同时进入投影位面不一定能同时抵达，相差个几十、几百、几千年都有可能。 更别说，还有可能投影成不同生物，落在不同地方，不确定性因素太多了。 倒是地球上那款游戏中有所谓的“时间停止”法术，但那不过是将自身加速到极致，看起来就像是外界被停止住了。 而且，他在这个真实的魔法世界中，并没有听说什么时间停止法术。 很快，两人就步入了一个夏多之前从未到过的地方，只是看这里的布局，夏多感到了一丝熟悉感——时之塔的位面探索层！ 难道吉尔斯高塔解决了多人同时投影的落点问题？ 还是说，要去一个时间流速和主位面不一样的次位面？ 夏多突然有些期待起来了，不管是那种情况，都说明，未来的他也很可能拥有。 毕竟，新技术可以引进、可以研究，时间流速不同的次位面有一个，就可能有更多个。 …… 最终等待夏多的不是进行星界投影的大光球，而是一个闪烁着强烈魔法灵光的传送门。 “竟然真的有时间流速不同的次位面！” 来不及感叹，夏多就在格瑞塔大法师的催促下迈入了传送门。 第551章 湮灭位面、神圣居所 刚刚穿越传送门，夏多就被眼前的场景吸引住了目光，这是一个充满了无限光辉、明亮的世界，辉煌的圣力在地面流淌，按照特定的轨迹，从地面到天空，从天空倒地面，循环往复。 稍稍定了定心思，夏多发现这里其实只是一个小营地，差不多一百多平方的样子，而在这个圣力构造的神圣化空间之外，则是一片灰暗无光的平原，死气沉沉，毫无半点声息。 此时，这个营地里只有十二个人，除了只有正在下棋的十个奥术师，还有两个穿着带有吉尔斯高塔徽记的法袍的祭司？ 夏多明显察觉到他们两人正和笼罩营地的圣力空间沟通着，他们就是这里圣力循环的核心。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里是吉尔斯高塔发现的一个次位面，时间流速比主位面快很多，在这里过去十天，主位面却只过去1天。” 夏多连忙回头，却是格瑞塔大法师到了，难怪她之前不断催促自己先进传送门呢，在外面多待一秒，这里就是十秒。 “格瑞塔阁下，之后我们就在这里待到主位面第二天的融雪竞赛吗？” “是的，你们大概只有5天时间，虽然那些精灵参赛者能利用的时间不一定会比5天更多，但也不要放松警惕！” 说到这里，格瑞塔将目光转向了不远处正在和圣力空间沟通的两个祭司，轻声说道：“想要在这个位面长期停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没有两位星界法师构建的神圣居所，即便是我，在这里待不过三天，好好利用这段时间！” 夏多点了点头，又再次看了一眼外界，一股寒意涌上心头，想来格瑞塔大法师应该是不可能不会【位面同调】之类的法术的，她都待不住，那自己呢？ 他原本还想着休息的时候，到外面去看看的，毕竟这里神圣化的空间终究是有点小，一下子又放了十几个人，确实有些偪仄。 真要是到外面逛一圈，岂不要要悲剧了！ …… 突击训练很快就开始了，因为不知道精灵能从【奥术迷局】项目第一天的比赛中学到多少、能够利用的时间有多少，但夏多肯定要往高了算的。 只不过，他在地球上对象棋的理解，也只限于自己会下，而且下得不错，但在教学方面，他就没什么经验了。 因此，夏多还是像之前培训时那样，让这十个参赛者在下棋的过程中自行领悟，另外，这一次他还加入了一个复盘环节。 他虽然不知道地球上的象棋教学是什么样的，但他可以在复盘的时候，讲解自己的思考过程，这种做法不一定能让这十个参赛者超过自己，至少也能够和自己接近。 夏多对自己的棋力还是有些自信的，除非真的是极有天赋，一学就会、一会就精的天才，不然正常人，在短时间内是很难超过他的。 这一次的十个人，除了斯特亚特不在，其余九个人还是夏多之前培训的那些，顶替斯图亚特的还是一个来自莫瑞恩高塔的奥术师。 棋力相比于其他九人，并不算弱。 而且，夏多觉得他们比起大半个月之前，棋力进步速度十分明显，想来这段时间即便夏多不在，他们自己也进行了大量练习。 …… 而就在夏多被叫到次位面内给耐色选手突击培训的时候，叶尔兰、科曼索的竞赛选手也开始了突击训练。 精灵廷。 法罗再次纠集起一群高等法师来到这里，进行【全知仪式】，恰好三国融雪竞赛进行到【奥术迷局】项目。 应苏维里斯的要求，法罗在进行【全知仪式】之前，还要为叶尔兰、科曼索两国的竞赛选手创造出一个加速空间，让他们在里面进行突击训练。 当然，这叶尔兰的高等法师也会参与其中，就如同【全知仪式】那样。 “苏维里斯阁下，这下满意了吗？” “哼——”苏维里斯没有说话，只是发出一声冷哼，不久前法罗指使杰里尼斯控制竞赛选手试探耐色人的事，他还在生气呢！ 法罗倒是心态平和，没有将苏维里斯的态度放在心上，不过他还是提醒了一句，“这个法术并不是真正的时间加速，他们在内部能感知到的时间也只有三天，让他们好好利用，就只有这一次机会，明天我们要进行【全知仪式】，晚上不会有精力再为他们延长时间了。” “嗯。我明白。” 苏维里斯态度有所缓和，但也没有和法罗继续说什么，只是走到一旁和几位过来看热闹的精灵长老闲聊起来。 如今科曼索正面临卓尔的强烈攻势，他不指望年轻的高等法师去前线和卓尔拼命，但这些精灵长老与尘世的链接早已中断，他们强行留在尘世的意义不就是为了应付现在这种情况嘛！ 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些精灵长老大多是在科曼索建立之前就来到精灵廷养老，他们的故国有些已经灭亡，有些已经融入科曼索，有些却依然存在。 或许他们会因为卓尔而出战，却不会为了科曼索而战。 苏维里斯心里很清楚这点，也只能尽量联络好感情，一旦战争形势有变，这些长老必定能够发挥出重要作用。 …… 主位面一晚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刚刚穿过位面传送门从次位面离开的夏多，现在又要马不停蹄地赶往竞技场，不过这一次，他倒是享受了一把吉尔斯高塔成员的待遇—— 通过传送进场！ 等夏多到达竞技场的时候，观众席上已经差不多坐满了人，他们算是来得比较迟了。 找到吉尔斯高塔所在分区妮雅所在的位置，夏多不禁加快了脚步，刚坐下，就听到妮雅好奇地问道：“昨晚到现在，你去哪儿了？” “妮雅，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已经足足五天了！” “这怎么可能！明明昨晚——”妮雅突然收声，紧接着又发出一声惊呼，“难道你昨晚去了【湮灭位面】？！” 第552章 换子简化策略 【湮灭位面】？ 格瑞塔大法师并没有告诉夏多那个次位面的具体名称，但夏多回想起在次位面中那五天里，他曾经将次元袋里的一些食物扔到神圣居所外面。 几乎是肉眼可见地，不管是馒头，还是面包，又或者是风干的咸肉干，一旦接触到外界的环境，都会迅速风化、瓦解，最终成为一抹浮尘，寂静飘落。 叫【湮灭位面】还真的挺形象的！ “你说的【湮灭位面】是什么情况？”夏多问道。 “【湮灭位面】就是一个次位面啊！我在图书馆看到过一些关于【湮灭位面】的描述，据说那里的时间流速比主位面更快，难道是真的？” 妮雅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她去过不止一个次位面，但【湮灭位面】没从来没去过，而且图书馆里关于【湮灭位面】的信息非常少。 “如果不久前我的经历不是幻想的话，那应该就是真的了。”夏多倒也没有将话完全说满，因为在幻象中确实有可能感知时间出错，“昨晚—— “呃，总感觉这么说有点奇怪，不过，对于你而言，确实昨天晚上，格瑞塔大法师带我去了另一个位面，我在那里待了五天五夜，或许那里就是你说的【湮灭位面】了。” “【湮灭位面】里面有什么？为什么时间流速会比主位面快呢？”妮雅像是在问夏多，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此时场上的比赛已经开始，但她的心思却已经不在赛场上了。 “我也不知道那里的时间流速为什么会更快，至于里面有什么，我倒是可以回答你！” “有什么？”妮雅连忙问道。 夏多回答，“什么也没有！” “不会吧？”妮雅眼神中明显透露出不信，但夏多又确实没理由骗她，这让她更加困惑了，“如果什么也没有，你是怎么留在那里的？” “好吧，我说得不准确，更准确地说法是，除了尘埃以及我们这些从主位面过去的人，其他什么也没有。” 接着，夏多便将自己朝神圣居所外面食物的结果说了一下，这下妮雅终于明白了，“原来【湮灭位面】指的是这个！” 至于夏多过去的原因，这点妮雅倒是不难猜测，刚刚夏多和那十个参赛的奥术师一同出现，很大可能就是像之前那样做培训去了。 …… 今天的第一次比赛，叶尔兰选手挑战科曼索选手，一如之前的【法术对决】，放水严重，这一场很快就结束了。 接下去的科曼索选手挑战耐色选手，才是重头戏。 夏多不禁坐直了身体，有些紧张地看着场上，他不知道精灵那边的突击训练有什么效果，但他自己已经很用心地给耐色选手培训了，几乎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极致。 按照耐色瑞尔这边的策略，被科曼索挑战的人，在下一场要紧接着挑战叶尔兰选手，尽量不给精灵研究自己的实力。 而相应的科曼索那边挑战肯定也是高要求的，如果不能拿下的话，那叶尔兰被挑战者也很大程度上赢不了。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这一场比赛都十分关键。 “融雪竞赛【奥术迷局】第十二场，科曼索——”就在主持者埃尔卡蒙报出场次时，从科曼索精灵所在的席位上走出一个高大的男性精灵法师。 埃尔卡蒙对所有选手的信息都很熟悉，但当即报出了对方的名字，“纳瑞斯，对——” 收到精灵纳瑞斯的挑战信息后，埃尔卡蒙又报出耐色瑞尔这边的名字——“耐色瑞尔，吉诺！” 当即，莫瑞恩高塔所在的席位上，基诺应声而出。 看到这样的结果，夏多不禁松了一口气，和妮雅解说起来，“看样子科曼索那边很想赢啊！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吉诺比上一场进步太多！” 吉诺就是那个顶替斯图亚特出场的奥术师，基于策略考量，【奥术迷锁】的第一场就是他，赢得很漂亮，后面精灵并没有挑战他。 或许在精灵看来，吉诺之前准备得比较少，又经历过一次比赛，他们觉得挑战吉诺的胜率更大，但夏多知道，吉诺在象棋方面，很有天赋，在十个奥术师里面，棋力能排到第一梯队。 精灵选其他人，或许还有可能赢，但选吉诺的话，基本赢不了。 当然，具体胜负，夏多也无法保证，但如果吉诺都输了的话，就说明精灵一晚上的突击训练效果太好了，后面耐色瑞尔也很难赢了。 一边和妮雅讲解棋路，另一边，夏多还分出注意力在随身空间做笔记，棋路什么的倒是不需要记，但法术对决方面的内容就需要记录下来了。 …… 竞技场中央。 原本的半位面对战空间，此时变成了棋盘空间，上面摆放着一个个造型独特的棋子，而参赛者站在半位面外指挥棋子对战。 半位面棋盘空间与主位面始终保持重迭，经过特殊处理，参赛者可以在外面影响半位面内部，而内部的任何法术效果都无法影响到外界。 棋局一开始，吉诺就感觉对面的精灵十分难搞，哪有一上来就换子的，换子也就算了，他还是有信心赢过对方。 但问题是，对方在辅助棋子方面，似乎经过了特别训练。 一瞬间，吉诺就知道精灵那边的策略了——尽量换子、简化棋局，减少棋力的影响；再者，加强辅助能力，减少棋子的先攻优势。 他这边一旦失误，那步棋无效化的影响将大为增加。 而观众席上，夏多也明白精灵的策略了，他们承认棋力不如人类，那就尽量减少棋力的影响，换句话说，精灵的最终目的可能并不是赢，而是和棋。 只要和棋，耐色选手就没有双胜，也就不能得分了。 在明显劣势的项目上，精灵知道自己很难得分，那就干脆不得分，也要尽可能减少耐色瑞尔这边的分数，虽然最终还是输，但也不会输得那么难看。 …… 最终埃尔卡蒙宣布结果，“融雪竞赛【奥术迷局】第十二场，吉诺，胜！” 这一场赢虽然赢了，但已经没有第一天比赛时那么痛快了，堪称艰难的厮杀。 棋盘上的棋子越少，局势就越明朗，可控布局的余地就越少，就越可能出现和棋。 吉诺的棋力确实超出那个叫纳瑞斯的精灵一大截，所以他能赢，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精灵，很显然在棋力方面，也经过了一番训练，比之前提高了不少，再加上时不时地能让对手的攻击无效化，这就麻烦了！ 观众席上，夏多皱了皱眉，耐色瑞尔这边的棋力确实较高，但也没有高到让对面几回合都能赢的地步，这很明显过于相信棋子的先攻优势了。 就在夏多考虑对策的时候，今天的第三场开始了。 第553章 公费旅游、新线索 接下去的比赛果然如夏多所料，精灵方的套路基本一致，开局先是防守，然后便积极兑子、简化棋局，这中间还夹杂着法术对决，尽可能地使耐色方的棋子攻击无效。 一番操作下来，让耐心选手十分不适，颇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夏多在观众席上也看得十分烦躁。 但不管怎么说，夏多也确实承认，今天的比赛要比昨天（主位面）精彩多了。依旧是战到黄昏，才结束了今天的十场比赛。 最终，耐色瑞尔参加的6场对局中，只赢了3局，其余两局，1负、2平，另外综合昨天的比赛，耐色瑞尔在【奥术迷局】项目中已经有五人取得了双胜，共计5分。 基本上胜局已经确定了，明天的比赛哪怕全输，也不改变这一结果。 但问题是，单纯的胜利并没有多大意义，关键是得分，分数差，才代表着实质性的利益。 昨晚，夏多在【湮灭位面】的时候，才知道过去的融雪竞赛，耐色瑞尔和叶尔兰一直都有利益对赌，而如今加入了科曼索，更是关系到三国之间的长期贸易协定。 虽然格瑞塔大法师并没有透露具体的对赌方案，但很显然，分数差越大，所代表的利益就越多！ 贸易协定这种政策性的东西，哪怕只是一丁点调整，落实到具体的利益上，都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 回到吉尔斯高塔，格瑞塔大法师就找上门来，邀请夏多再次前往【湮灭位面】，给耐心选手培训。 “夏多领主，精灵那边的兑子策略，可有什么破解方法？” “没有，也不需要。”夏多虽然很想前往【湮灭位面】，利用那里的十倍时间流速干点私活，儿，但他也知道，仅仅五天的时间，并不足以让那些选手的棋力达到质的突破。 “精灵的棋力不如我方，今天比赛没赢的那三场，主要还是对方通过法术影响了棋子进攻，只要排除这一点，就很好赢了！” 夏多说得很直白，并没有因为格瑞塔大法师邀请他去培训下棋，就刻意强调棋力的作用，【奥术迷局】并不是纯粹的棋类游戏。 只要选手足够强，即便完全不会下棋，也不可能会输。 因为，强到一定程度，就等同于对手每一次想吃子，那一步都会无效，对手不能吃子了，那还怎么可能输呢？ 现实，精灵选手当然没有强到那种程度，特别是棋子还有先攻优势的情况下。 “格瑞塔阁下，与其将五天时间花在不大可能质变的棋力上，倒不如培训他们应对精灵法术攻防的技巧，有棋子的先攻优势在，这么做才能最大化地发挥出他们的棋力优势。” “夏多领主，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不管是棋力训练，还是法术攻防技巧的训练，都要进行！” 格瑞塔大法师露出一副“我全都要”的表情，开始催促夏多，“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赶紧跟我来，我们在这边浪费的任何一点时间，那边都要十倍计算！” 行吧！ 大法师都这么说了，夏多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跟着走了，反正他从来也没有说过棋力可以包打天下，输了也怪不到他头上。 事实上，因为夏多的这个【奥术迷局】方案，耐色瑞尔已经赢了，现在就只是赢多赢少的问题。 这么一想，夏多完全没有了心理负担，就当是公费旅游了，十倍的时间加速，不仅可以干点私活，还可以顺便看看奥术师的法术培训。 于是，夏多下意识地就加快了步伐。 走在前面的格瑞塔，察觉到身后的状况，先是一愣，但随即又想是想通了什么似的，也加快了步伐。 …… 与此同时，远在东方的科曼索。 或许是精灵廷的春天来得太早，此时这个看上去十分破落的小村落已经被鲜花、绿草包围，法罗等高等法师就在一片鲜花绿草从中进行了【全知秘仪】。 这一次仪式，法罗并没有邀请其他精灵过来观礼，有的只有组织成员，当然也有几个住在精灵廷的长老因为好奇过来看看。 仪式过后，法罗和他的组织成员并没有离开，就在躺一片绿意盎然的蓬松草地上，一边舒缓从全知状态脱离后的强烈不适，一边和其他施法者交换从仪式中获得的信息。 听着其他组织成员明显不对题的闲聊，法罗并没有多少指责的心思，这只是他们放松的方式，但眼下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法罗也想尽快知道关于神谕启示的一切。 “诸位，关于神谕的启示，你们有什么新发现吗？雪花石塔故地到底会发生什么变故？” “法罗阁下，很抱歉，我看到的还是和上次一样，一片如同直视太阳般的光芒，虽然其表面有丝丝阴影游荡，但我实在无法理解这到底是什么变故。” “我也是！” 接着又有几个参与仪式的高等法师开口，他们看到的和上一次仪式看到的几乎完全一样，法罗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或许这就是【全知仪式】局限，这种近乎预言的能力，在同一个施法者身上，只能实现一次，想到这里，法罗不禁从草地上坐起，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那个还躺着的叶尔兰高等法师伊瑞安。 上次仪式，伊瑞安并没有参加，这一次全知仪式，他算是第一次参加，或许他会有什么新的发现呢？ “伊瑞安，你呢？你有什么新发现吗？” “我看到的和你们差不多，就是——”伊瑞安突然迟疑了。 法罗听到有新发现，几乎坐不住了，哪能容忍伊瑞安的迟疑，“就是什么？快说！就算是错觉，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讨论。” “既然这样，那我就说了，如果你们因此做出误判，可不要怪我！”伊瑞安加入组织纯粹就是为了法罗提供的传古法术秘卷。 他并不想因此牵扯进任何麻烦之中，即便是这次参与【全知秘仪】，也是法罗拿出了能让他心动的、看得见的好处，他才参加的。 “不会怪你，主神都没能看清未来，我们又谈何准确预知，不过是多一条线索而已，快说！”法罗立刻给出了保证。 其他高等法师也有几位从草地上坐起身来，看样子似乎对伊瑞安看到的情况来了几分兴趣。 第554章 背影、允诺 “那我就说了，我除了看到你们看到的那片光芒，还看到了一个人类的背影。” “是谁？有什么特征？”法罗连忙问道。 不管是谁，只要能找到对方，他都有很大把握掌控神谕所启示的变故，不管这变故是好，还是坏。 只是伊瑞安却露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不知道，光芒太盛，就好像对着太阳，我只能判断出他的外形像是人类。” 似乎为了佐证他的话，伊瑞安还召唤出一片光影，现场模拟他看到的场景，其他高等法师纷纷看了过来。 果然，一片强光的掩饰下，无论有什么特征，最终呈现在众法师眼中的就只是一个略显模糊的黑色剪影。 依稀可以看出是人类的模样，但这世上多的是可以改变身形的法术。 法罗自己就掌握这样的法术，就此判断这个身影是人类，连他自己都无法接收，而让他更加无法接收的是—— 不管未来的变故是好是坏，都会对精灵的命运产生巨大影响。 人类？怎么可能！ 但现实就是——主神的神谕明确指出，变故出自雪花石塔故地，也就是现在耐色人所占据的地方。 现在再看到这副人类背影的剪影，即便法罗再不愿相信，他也不得不承认，是人类的可能性很大。 而耐色瑞尔有几百万人口，想要在这几百万耐色人中找到一个特定人物，谈何容易！ 更何况，耐色人热衷于探索异位面，还不知道他们在异位面藏着多少人呢！ 一时间，法罗内心竟然有些动摇，一直到体内源自主神的圣力微微涨落，才让他醒悟过来，不管这件事有多困难，他都必须完成。 “可惜不能判断这变故到底是如何影响精灵命运的！到底是好是坏！” 如果能确定耐色人的存在对精灵不利的话，大不了说动多国联合起来，将耐色人全部抹去，这样或许比直接调查那个毫无头绪的所谓变故容易多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近期请诸位留意科曼索和卓尔的战况，卓尔并不是科曼索一国的敌人，真要是让那些黑皮冲上地表，诸位的家园一个都跑不了。” 说完，法罗便直接起身离开了，他决定趁着形势还不算危急，去阿梵多求见主神，如果能见到主神，或许能获得更多关于雪花石塔故地变故的消息。 …… 【湮灭位面】 夏多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一位活生生的大奥术师，尽管竞技场上每天都能见到，而且还不止一位，但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机会，还是十分稀少的。 他之前只近距离见过公主、拜伦、兰德尔这三位大奥术师，其中说过话的就只有前两者，不过这一次又要多一位了—— 来自古斯塔夫高塔的大奥术师巴迪加尔。 之前在竞技场，夏多就见过这位好几次，但真正接触下来，夏多觉得不管是传言，还是他之前的印象都有所偏差。 传闻，大奥术师巴迪加尔好战、善战，脾气火爆，而夏多之前在竞技场中看到的则是威严、庄重、不苟言笑。 但真实的情况嘛—— 好战没看出来，但善战应该是真的，至少在公主看来，巴迪加尔应该比她或者拜伦大师更善战，不然过来培训的就不是巴迪加尔了。 脾气火爆，没看出来，至少巴迪加尔在给这些奥术师培训法术攻防技巧的时候，十分耐心、细致，也不排斥夏多的围观，一点暴躁的迹象都没有。 至于威严、庄重、不苟言笑，那只是夏多在正式场合远远看过去的第一印象，但在这里—— 巴迪加尔并没有表现出让人敬而远之的气质，与十位奥术师相谈甚欢，甚至还会照顾到夏多，在讲解时尽量用浅显的语言表达。 这让夏多颇有些受宠若惊。 不管他真实秉性如何，能够表现得这么平易近人，都让夏多对他心生好感与敬意。 当然，遭遇这种情况，夏多的私活是干不成了，毕竟私活什么时候都可以干，但大奥术师亲自上的课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行了，你们先两两练习。夏多，你来陪我下一局！” 大奥术师的吩咐，夏多哪敢不从，好在这神圣居所中，别的东西可能不多，但象棋却不少，都是实体的棋子、棋盘。 答应了一声，夏多便主动摆上棋盘、棋子，“巴迪加尔大师，您先请！” “不，我发现我先走你总是能赢，这局你先走！” “……” 大奥术师事务繁忙，哪有时间钻研下棋，之前夏多和他下了两局，都轻松获胜，那现在大奥术师想赢了，夏多该让吗？ 这还真是一个让人为难的问题啊！ 就好像和领导下棋，该赢呢？还是输呢？ 夏多的棋力还没有强到可以操纵棋局、恰好输得微妙，让大奥术师赢得舒服，如果硬是要输的话，他并不认为巴迪加尔看不出来。 这种方式的赢，以夏多的判断，大奥术师应该是不想要的。 这么一想，夏多立刻有了决定。 半个小时后，巴迪加尔突然说了句“我去看看他们练得怎么样了”，随后拨乱棋盘，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 好吧，这已经是夏多第三次遇到这种情况了，好在不是法术糊脸，他就只当是大奥术师面子挂不住溜了。 将掉落的棋子捡起来放回棋盘上，夏多又凑了过去，一边观摩大奥术师上课，一边等待大奥术师再次忍不住约战。 …… 五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临到离开，巴迪加尔突然拦住夏多，“这五天你一次都没让我赢，我还是第一次感到这么挫败，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 “……”夏多呆立当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秋后算账？ “哈哈哈！舒服了，舒服了！” 夏多脸颊抽了抽，没想到大奥术师还有这么一面，吓死宝宝了。 咳—— 巴迪加尔突然神色一正，“这五天我很满意，而且为了奖励你为耐色瑞尔做出的贡献，我可以让你提一个要求，就现在，想清楚再说。” “这——”世界变得太快，让夏多难以把持，这虽然是一个福利，但很显然也是一个难题。 领导说你随意，难道你就真的随意吗？ 一瞬间，过往种种经历在脑海边闪现，同时随身空间中，记载疑难问题的笔记也在快速翻动，很显然不可能狮子大开口，但解决一个夏多觉得很难的问题，对于大奥术师应该就是随手的事。 很快，夏多有了主意，“巴迪加尔大师，请问耐色瑞尔有可以容纳奥火的魔法物品吗？要怎么才能得到制造方法？” 第555章 一本万利、赠与 不管要什么都不如掌握技术来得长远，夏多想过请大奥术师破解费尔德的法术书，但这件事他和妮雅完全可以自己做，而且这本身就是一个学习、研究的过程。 将大奥术师的一个允诺用在这上面有些不值。 当然，夏多也想过提出成为巴迪加尔学生的要求，但目前来说，他应该算是吉尔斯高塔阵营，即便七塔对外表现得再亲近，也没有到完全融为一体的程度。 不管夏多能不能成为巴迪加尔的学生，他都要考虑公主的观感，对于大奥术师之类的强力人物，夏多宁愿被他们忽略，也不愿被他们讨厌，或者其他什么负面情绪。 哪怕只是一种可能。 而且，他在公主那边还有至少5级卓越专利的收益没到手呢！ 思来想去，一般的条件，他自己都能做到，无非是困难程度不同，太过分的，很显然也不适合提，如此倒不如打听一些他迫切需要的情报。 就比如，是否能够制造容纳奥火的魔法物品。 如果能获得这种魔法物品的制造方法，那夏多就可以批量生产奥能结晶，继而扩大随身空间，之后再前往投影位面，想要什么都可以从投影位面搜寻，然后再具现出来。 简直是一本万利！ 当然，夏多也不确定是否真的有可以容纳奥火的魔法物品，但想来，如果真的有的话，巴迪加尔大奥术师应该不至于隐瞒不说。 只不过能否从他这里获得制造方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夏多相信，如果真有的话，巴迪加尔至少会告诉他如何才能获得，这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并不难做到。 问完，夏多便期待地看着眼前的大奥术师，希望从他口中得到肯定的回答。 只是巴迪加尔的表情，先是惊讶、再是恍然，最后却皱起了眉头，夏多心中一跳，该不会连大奥术师都不知道有没有那种魔法物品吧？ “夏多，你的这个问题实在是——”似乎是想不到什么合适的修饰词汇，巴迪加尔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后半截话又咽了回去，只是说，“据我所知，耐色瑞尔并没有你说的这种魔法物品，如果你知道哪里有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这样啊—— 夏多有些失望，果然捷径不是那么好走的，有心再提一下伊奥勒姆，但又担心引起是对方的怀疑，【密瑟能核】终究只是夏多穿越前玩过的那款游戏中的造物。 真是的魔法世界中到底有没有，他并没有百分比的把握。 再者，即便有，伊奥勒姆未公开之前，他又是怎么知道的，这根本无法解释，难道说他来自地球，玩过的一款游戏中看到的？ “唉，可惜了！”夏多小声叹息着。 看到夏多失落的样子，巴迪加尔突然乐了，“行了，小家伙，别想这些了，等你成为大奥术师再来研究吧！” “哦，抱歉，大师，问了一个没意义的问题。” “不，你的问题很有意义，只不过连我都研究不出来，你现在想这些还是太早了，我不知道你想要那种容纳奥火的魔法物品做什么，但奥火最大的作用无非是生成奥能。来，接着——” 夏多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就听到大奥术师没好气地说道：“你还想要多少啊！就一只手！” “哦！” 夏多连忙收回一只手，紧接着大奥术师伸手在虚空中一抓、一放，“吧嗒吧嗒”，六七枚标准奥能结晶落在了夏多手上。 “这——”夏多疑惑地看着大奥术师。 “这五天结余的，送你了，就抵那一个要求！时间不早了，融雪竞赛要开始了，现在回去吧。”巴迪加尔摆了摆手，径自走向了位面传送门。 “……” 夏多紧了紧手中的奥能结晶，连忙跟了上去，他算是最后一个离开【湮灭位面】的了，如果没有星界法师持续维护，神圣居所在这个位面估计撑不了多久。 等到穿过传送门，大奥术师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手中的奥能结晶似乎还存着对方的体温。 夏多又看了一下手中的奥能结晶，之前没怎么注意，一瞥之下像是有六七枚，但这时，他才发现其实是八枚。 再一想，这八枚标准奥能结晶，是巴迪加尔大奥术师在【湮灭位面】这5天时间结余的，实在是可惧可怖啊！ 夏多现在的奥能上限大概是不到米粒大小的奥能结晶，而一枚标准奥能结晶差不多有一截拇指大小，至少相差100倍。 他现在的奥能上限只能施展一个5环法术，那么大奥术师每天结余的奥能都至少可以施展100个5环法术。 不谈环阶、技巧上的差距，单单是这种在可支配能量方面，数量级的差距，都让人望而生畏。 过去夏多只知道大奥术师很强，但却没有一个十分明确的概念，但现在他知道了，他和大奥术师之间至少在可支配能量方面还差着两个数量级呢！ 这8枚奥能结晶如果以他现在的奥能上限去积攒的话，至少也要攒800天，而这只是巴迪加尔5天结余所得，再夸张的文字描述终究不及明晃晃的数字对比来得惊人。 一念至此，夏多再次生出了对成为大奥术师的无限向往。 走出传送大厅，格瑞塔大法师还等在外面，看到夏多出来，连忙招呼道：“夏多领主，时间不早了，快跟我来。” “嗯。”夏多应了一声，便跟了上去。 在前往普通传送间的路上，格瑞塔大法师还小心试探着他刚刚和大奥术师留在后面干什么了，对此，夏多倒也没有隐瞒，直说巴迪加尔大师送了他几枚奥能结晶。 这倒是让格瑞塔一阵羡慕。 只是对于夏多而言，8枚奥能结晶虽然价值不菲，但如果有容纳奥火的方法可选，哪怕1万枚奥能结晶放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毕竟1万枚再多，也只是一锤子买卖，而只要能将奥火稳固在魔法物品中，那就是无限多的一锤子买卖了。 …… 到了竞技场，夏多还有些神思不属，想着关于奥火、关于奥能结晶，甚至是关于伊奥勒姆创造【密瑟能核】的种种可能。 “夏多，夏多！比赛开始了！” 伴随着到手臂上的推动感，妮雅轻柔的声音在夏多耳边响起，夏多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了前方的赛场上。 比赛开始了。 第556章 三人成虎、离去 这是【奥术迷局】项目的最后一天比赛了，第一场就是科曼索挑战耐色瑞尔。 也正是因为这个，妮雅才提醒夏多注意观看，如果是精灵之间的做戏表演，别说提醒夏多了，她自己都不想看。 “夏多，你觉得今天的胜负情况会怎么样？” “不清楚，先看看第一场的情况再说，不过有大奥术师亲自培训，想来也不会比昨天（主位面）更差吧！” “大奥术师？难道老师给他们培训了？你见到老师了？” 妮雅一连好几个问题，让夏多都有些招呼不过来了，不过场上的比赛并不枯燥，妮雅似乎也不急着要夏多回答，只是问了问题，便又继续看比赛了。 夏多也一边看比赛，一边回答，“是古斯塔夫高塔的巴迪加尔大师，大师还送了我几枚奥能结晶呢！” “真的吗？！”妮雅突然转过头来，面带惊讶，“听说那位很不好相处，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会吧？妮雅！难道你也相信那些传闻？”夏多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刚开始他也有这样的想法。 而且此时看向三国代表之下的次席，巴迪加尔大奥术师确实威严、肃穆，看上去比其他人要凶一些。 “我当然不信，但听多了，就——”妮雅有些不好意思，仔细回想起来，确实只是传闻，如今夏多和巴迪加尔接触过，很显然夏多的说法更为可信。 夏多当然也没有因为那8枚奥能结晶就大拍马屁，在看比赛之余，他只是简单地描述了一下他在【湮灭位面】的经历。 他相信妮雅会有自己的判断。 三人成虎，也不知道那些传闻是怎么流传起来的，难道大奥术师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如果代入自己，似乎真的不需要在乎那些？ 传闻满意，就当是看个笑话；传闻不满意，那就直接灭掉。 这么一想，夏多又觉得巴迪加尔或许还真的有威严、暴虐的一面，但随即又摇了摇头，下位者揣测上位者，总是有无数的解读。 真实情况如何，谁又知道呢？ 回想自己在大夏领的一些心态，夏多似乎有些明白大奥术师的想法了，但似乎又不明白。 …… 就在这竞技场上，当着大奥术师的面，讨论大奥术师本人，多少有些不妥，夏多和妮雅很快就停止了交谈，专心观看比赛。 第一场，不出意外，耐色瑞尔赢了。 接下来的几场，夏多发现，精灵似乎并没有多少长进，而人类这边却经过了针对性训练，难道又要重演第一天的全胜场景了？ 比赛之余，夏多留心观察科曼索那边精灵的情况，不看还没怎么觉察，一看才发现，原来今天精灵过来看比赛的人数比之前少了一些。 再看那些精灵选手的脸色，哪怕远远地看过去，都能看出他们心情不好，他们的优雅作态似乎有些装不下去了啊！ 看样子，今天的比赛稳了。 接下去的情况，果然如夏多所料，除了最后一场打平，其他场次，耐色瑞尔全胜。 比赛结束，夏多和妮雅一同回到吉尔斯高塔，他现在就要准备返回事宜了，融雪竞赛最后一个项目【宏伟幻象】是一个集体项目，也算是表演赛。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是融雪竞赛的最后一天了。 …… 妮雅住所。 在听夏多提到即将离去的时候，妮雅莫名有些烦躁，不过她当自己因为即将少了一个可以交流的同龄人感到不快，倒也没有想太多。 甚至于她也认为夏多应该及时返回领地，不然可能会被老师惩罚，但同时她也想到了一个问题，“你离开了，那费尔德的法术书怎么办？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破解的吗？” “这个简单。” 夏多拿出一枚水晶球模样的通讯法器，交到妮雅手中，“现在破解工作只能算是前期准备阶段，我们先【鉴定】出法术书的相关要素，之后即便我回去了也可以通过这个通讯法器联系、交流，制定出具体的破解方案，再之后才是具体的行动阶段。” 妮雅下意识地接过通讯法器，她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通讯法器上面，放在过去她肯定会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个能够直接联通塞汶顿和南境的通讯法器。 但现在，她却下意识地想反驳夏多的话，意识到这一想法，妮雅立刻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条，连忙将注意力放到通讯法器上。 这个通讯法器通体透明，如果不是有魔法灵光存在，简直和一个普通水晶球无异，但妮雅并不是毫无见地的普通人，或者流浪法师，她知道这是封装好的标准魔法物品。 “封装手法娴熟，经过【水晶柔化剂】半元素化的封装材料和秘银构件，在能量层面、物质层面都做到了相容、相隐。激发方式还是通用的那种——”妮雅下意识地点评着。 但很快她就发现不对了，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新型通讯法器？！对了，你刚刚说什么？这个通讯法器能直接联通塞汶顿和南境？！” “是的。” 夏多取出另一个水晶球，当着妮雅的面施展了一个【双生秘法印记】，分别落在两个通讯法器上，这算是加上好友了，然后才解释道： “不久后，奥法联合会应该就会公开这个新型通讯法术了，但终究不如通讯法器来得方便。” 夏多并没有解释太多，不然又会扯出一大堆问题，而是继续介绍通讯法器的使用方法。 既然是通讯法器，使用方法肯定不难，唯一的难点，大概就是【双生印记】这个配套加好友的1环法术了。 口头介绍之后，夏多又交给妮雅一本使用手册，才算是结束了。 “通讯法器已经给你了，现在抓紧时间完成费尔德法术书的【鉴定】吧！” “啊？”正在翻看使用手册的妮雅，正有些欣喜，却又被夏多打断，她不禁问道：“这么急吗？你不是说领地的船过来还有几天的吗？” “是还有几天，但问题是我现在联系不到船上，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时候会到，还是尽快完成吧。” 如果真想联系的话，夏多还是能够联系上的，但没必要，他估摸着用不了几天，船队就能到了，以后给他们也配上通讯法器就可以随时双向联系了。 当然，如果在船队到来后，法术书的【鉴定】工作还没有完成的话，他还是会延迟几天的，毕竟也没有谁催着他一定要什么时候离开。 他只是觉得在塞汶顿待着没有在自己领地痛快，想早点回去，放开手脚做事。 第557章 帝国之路、圈养 塞汶顿，新城区，精灵使馆。 一间议事大厅内，苏维里斯端坐主位，冷冷地看着下面，而同样是高等法师的杰里尼斯，则坐在他的身边。 不过，不同于苏维里斯，杰里尼斯的目光只停留在手中把玩的一件小饰品上，像是不在意外界的情况。 而在两位高等法师之下，二十多个的精灵站作一堆，低头不语，想来他们也知道今天比赛的结果让苏维里斯大人十分不满。 终于有人顶不住高等法师长时间注视的心里压力，缩在人群中小声嘀咕着：“不是还有一个项目嘛，【宏伟幻象】我们肯定能赢！” “你们拿什么赢？难道你们以为叶尔兰会毫无索求地让你们吗？” “不用他们让，我们也能赢！” “哼！” 苏维里斯的表情更冷了，这些精灵或多或少都有着不凡的背景，但如果他们以为这次也能顺利过关，那就想得太简单了。 这么想着，苏维里斯又瞥了一眼身旁还在把玩饰品的杰里尼斯，见他那般无所谓的样子，苏维里斯心中再次腾起无穷怒火，就因为他，科曼索损失多少利益！ 但想到冕王的叮嘱，苏维里斯只能强压下怒火，看着下面已经逐渐嘈杂起来的一众后辈，一抬手压下所有的声音，冷冷地说道： “国内传来消息，第一防线已经被卓尔突破，除了明天参加融雪竞赛的，剩下的都回去吧，第二防线正需要你们这些精英驻守。” “啊——” 精灵们长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用惊恐的眼神望着苏维里斯，一想到自己即将面对那些可怕的黑皮，心里满是恐惧。 而接下去苏维里斯的话，更让他们绝望—— “杰里尼斯法师，这些后辈就由你送他们过去，冕王不希望看到任何意外！” “知道了。” 随后应了一声，杰里尼斯便收起手中把玩的小饰品，神色也逐渐凝重起来，身在科曼索，无论是谁，都不会无视冕王的指令。 但这并不意味着冕王的指令高于一切，只不过恰好这一次，基于种种因素考量，他不能拒绝，同时也不愿拒绝。 …… 杰里尼斯带着一些后辈走了，苏维里斯挥退了其余后辈，一个人静坐在议事大厅内，似乎随着他的心意，大厅内的光线也逐渐暗淡，与外界趋同。 “帝国之路处处艰难！也不知道我王——” 苏维里斯喃喃低语，直至再无一丝声响。 …… 而在另一边，旧城区，古斯塔夫高塔。 一间隐秘的训练室内，大奥术师巴迪加尔正在给即将参加【宏伟幻象】的选手做最后一次“培训”。 姑且算是培训吧！ 此时训练室内，光影交织，有如实境，但巴迪加尔却毫无视了那些足以以假乱真的幻象，直接找到了正在施法演练的十个小家伙： “哈卜林，准备得怎样了？能赢吗？” 听到巴迪加尔声音，所有的幻象在一阵抖动后，瞬间消失不见，训练室又恢复成它原本的模样，哈卜林连同他的九个幻术师族人，跪伏在地，恭敬地回复道： “大人，我们演练至今，已经十分纯熟，但对手是精灵，我们，我们——” 巴迪加尔一挥手，打断了哈卜林的哭诉，“我不管，如果不能赢，那你们所在的部落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说话前多想想你们的家人朋友！” 不过仅有威胁，并不能完全激发这些小东西的潜能，巴迪加尔又取出一份金纸文书，随手扔在了领头的侏儒哈卜林面前，“看一看！” 哈卜林不敢起身，就这么保持着跪伏姿态往前挪了一些，双手捧起金纸文书，上面的文字他只认得一半—— 是精灵文字。 他在和一位救过他的精灵学习法术时曾经学过，至于另一种文字则是人类文字，他见过很多，却没有学过，也不敢学，任何敢学会人类文字的侏儒都没有好下场。 这份明显是魔法物品的金纸文书上，主旨大概就这么一句，“塞汶顿议会晓喻诸领：黄枫丘陵侏儒部落受议会庇护、受七塔庇护，擅侵必究！” 哈卜林对于精灵文字还算熟悉，越看下去，他就越是激动。 侏儒在耐色瑞尔地位低下，不是奴隶，就是宠物，更不堪地则是沦为耐色人实验台上的材料。但现在，耐色瑞尔统治者竟然答应送一块土地给他们，允许他们在那里繁衍生息。 哪怕仅仅只限于他们这十个幻术师所在的少数几个部落，这种好事哈卜林以前哪里见过，这让他几乎激动得难以自禁。 哈卜林下意识地想要抬起头来向大奥术师求证，却正好撞上巴迪加尔毫无情绪的冷漠眼神，哈卜林火热的心瞬间就到了冰点。 他想起了自己在过去一两百年里，听到的、看到的、甚至是亲自经历过的一些事，每每一个部落聚集的族人稍多起来，就会立刻迎来耐色人的扫荡。 到现在，哈卜林甚至已经隐约摸索到人口红线在哪儿了，不等数量接近红线，他就要想办法将人口消减下去，或是分家，或是驱逐，有时甚至是残杀。 耐色人答应的土地能要吗？ 谁知道会不会让侏儒的命运从原来的散养变成圈养？ 但他能拒绝吗？ 哈卜林将脑袋深深地埋了下去，几乎贴到了地面上，“大人，哈卜林必定战胜精灵，不负大人的恩赐。” 看着跪伏在自己脚下的侏儒幻术师，巴迪加尔并没有感到任何欣喜或者骄傲，有的只有深深的警惕。 不只是对侏儒的警惕，更有为自身以及人类的未来而警惕，如果有不可战胜的强敌出现，他会不会也像这些侏儒一样，跪伏祈求敌人的怜悯、恩赐呢？ 巴迪加尔并不回避内心对未来的忧虑，但同时他也耐色瑞尔充满信心，因为魔法！ “今晚早点休息，明天等你们赢了，希雅公主殿下会当着诸国代表的面宣布你们的合法地位，只要你们服从耐色瑞尔的秩序，耐色瑞尔就会给予你们庇护。” 说完，巴迪加尔也不等对方开口，就直接离开了。 …… 第558章 激进、不满 回到书房，巴迪加尔静坐了一会儿，点开了书桌一角的通讯法器，不一会儿，几道投影陆续出现在书房中。 霍恩的投影刚出现就立刻表示了不满，“巴迪加尔，有什么事不能在白天说，我正在进行一个重要实验，要是因为你的原因而失败，损失都算你的！” 巴迪加尔没有回应，依旧沉默着，见次，霍恩也不好继续发作，一直到所有人到齐，巴迪加尔才缓缓开口： “我还是认为不能开这个口子，侏儒不是半精灵，他们和我们截然不同，很难融合，等到他们发展壮大，必然会有更多的诉求，我建议加大搜索力度，完全消灭侏儒中的施法者，彻底打消他们的抵抗心理。” 刚刚还在承诺给侏儒庇护的巴迪加尔，现在却说出了和之前截然相反的话，但问题是承诺并非巴迪加尔一人的承诺，而是七塔大奥术师共同的决定。 当初说好了，现在又要反对，一直和巴迪加尔有些不对付的霍恩，再次抓到了机会，“巴迪加尔，我记得找侏儒参加比赛也是你吧？现在又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霍恩，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找侏儒参加比赛和给他们一块土地，这完全是两回事，我现在后悔了，不行吗？”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基兰高塔的兰德尔立刻站出来制止了两人，“你们能不能不要一见面就吵，先听听公主殿下有什么解释吧，上次仓促间就决定了，我现在也觉得有些草率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希雅公主，希雅神色不变，像今天这样，之前决定好了，之后再有变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七塔大奥术师之间的提议，大多数时候很容易就过了，大家都知道彼此的底线、分界，一些建议、决策什么的，大都符合七塔的共同利益。 基本上提出来了能通过，大家轻易不会反对。可一旦有了变数，即便是事后的反悔，当初的提议者也必须给大家一个解释。 本质上七塔集团就是一个小型的奥法联合会，这种解释基本可以看作是“再议”，只要能说服大部分人，维持原有的决定是肯定的。 如果不能，那推翻原来的决定，也在情理之中。 希雅虽然没想到有人会质疑之前的决定，但这件事本就是她提议，自然有她的诸多考虑，上次确实是较为仓促才没来得及详细解释，现在既然有人质疑，恰好就是一次解释机会： “在解释之前，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些黄枫丘陵——” 七位大奥术师会谈所用的投影自然不是普通的投影，希雅的投影具有和本体相近的施法能力，只是一指点出，就有一副投影地图出现在巴迪加尔的书房。 地图不断变幻，最终视角停留在一个合适的角度。 “如果稍稍留意一下康奇平原的开拓进展，应该就会认出这是哪里，康奇平原最南方，黄枫丘陵就在这里。” 希雅指着地图上一角，同时将那块区域高亮显示，继续说道，“这里豺狼人盘踞，土地也并不肥。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精灵已经在事实上插手耐色境内的侏儒了！ “想要彻底消灭境内的侏儒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也没必要，我的意思是可以扶植起一个听话的侏儒部落，收拢散乱的侏儒，免得精灵胡乱插手将事情变得不可控。” 这里面其实还隐含着一个问题，那就是关于耐色疆域界定的问题，希雅公主虽然没有明说，但其他人或多或少有所感觉。 对于耐色疆域，耐色人的定义和精灵的定义显然不是一回事，耐色人认为周边无主之地都属于耐色疆域，甚至于有主之地，也可以商量一下。 而精灵的定义，就只是耐色人开辟出来的、已有的生存之地，具体而言，就是所有耐色领地的集合。 土地就是生存之地，是最不能相让的，为了尽快达成实质性的占据，稍微激进一些也是可以的。 光是号召耐色人前去开拓还不够，就算是异族，只要服从耐色瑞尔的秩序、统治，同样也可以去开拓。 只要开拓出来，那就是耐色领地，就算是精灵也无法质疑。 “现在依然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至于未来如何，你们有信心吗？” 其他众人虽然没有回答，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 就在这时，巴迪加尔突然主动开口，“我会一直盯着那些小东西，如果敢生异心，我会亲手毁灭他们，还有那些长耳朵，只要他们敢过来搞事，来一个我杀一个。” 这意味着，他已经同意希雅的做法了。 但同时的他的一些做法也让希雅皱起了眉头，“不用这么说，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是七塔，乃至所有耐色法师的责任。” 顿了顿，希雅的语气稍稍强硬了一些，“不过，对于精灵，还是稳妥一些，再刺激到我们东方的那个邻居，我可不会再给你收拾烂摊子。” 咳—— 巴迪加尔尴尬地笑了笑，“下次我会小心的，不会让他们抓到把柄。” 哼—— 希雅确实有些不满，“升神计划不可能成为我无限逼迫他们的理由，下次再有行动，能不能提前知会我一声，好让我有点准备！” 升神计划是精灵那边提出的不错，他们也确实需要耐色瑞尔这边的配合，但是，这个计划或许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但至少从现在看来，是双方互利的。 希雅不可能凭借这个无止尽地要求精灵退让，偶尔来一次也就算了，每次都这样，换做她是精灵也不可能受得了。 见希雅公主不像是在开玩笑，巴迪加尔知道自己过去做得确实有些过火，“放心，接下来我会去地底通道那边，下面人我也会让他们暂停行动的，下次再有行动，我一定会提前告诉你。” 哼—— 希雅公主再次冷哼一声，直接取消了投影。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取消了投影，只有霍恩留在了最后，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不要太高估那些长耳朵的理智。” 这下轮到巴迪加尔冷哼了，不过霍恩的投影消失得很及时，他冷哼的对象就只剩下空荡荡的书房了。 随手拿起书桌上的一本书，巴迪加尔正要打开，突然脸色一变，整个人瞬间消失不见，只有刚刚被拿起的书缓缓落下，与书桌接触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 第559章 侏儒选手、菱形水晶 主位面，五月的第十天。 融雪竞赛进行到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项目了——由精灵方提出的【宏伟幻象】，某种意义上并不算是奥术竞赛，而是艺术竞赛。 这天，夏多早早地和妮雅来到竞技场，在【湮灭位面】待了额外的十天时间，他总感觉时间已经超出五月了，这种感觉有些类似从投影位面回来的那种时空错乱感。 但不管其他位面的时间流速如何，主位面的时间始终如过去一般，静静流淌。 随着竞技场内的观众越来越多，七塔成员、外宾也开始陆续入场，竞技场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填充着。 “咦——”夏多突然看向了妮雅，而妮雅也正好看向了他，两人眼神中都满是惊讶。 夏多指着那些刚刚从传送法阵走出来的小个子，用一种并不确定的语气问道：“那些是侏儒吧？” 其实他是亲眼见过侏儒的，就在萨维尔领，在领地的最西边有一个露天矿场，现在来说应该是上上代领主了，也就是妮雅的爷爷那一代，买了一个数百人的侏儒部落，放在那里挖矿。 至今每年都还能产出一些贫铁矿，以及少量破碎宝石。 另外，偶尔也会有一些侏儒以商品的形式出现在镇区，价格大概是人类奴隶的3、4倍，基本上都是由镇公所出面买下，然后送到西边的矿上。 而跟据夏多的了解，在耐色瑞尔，对于没有主人的侏儒，任何人就可以随意抓捕、买卖，甚至是杀害，就好像地里的野菜似的，没人管没人问。 但现在，一群侏儒竟然堂而皇之地从传送法阵里走了出来，在数百耐色法师的眼皮子底下，坐到了选手席位上，而且还是耐色选手的席位上。 夏多对于侏儒，既没有恶意，也没有善意，但这种反常的现象却也让他浮想联翩。 不只是他，场内的那些人类法师可能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已经有人叫喊着要抓奴隶了，眼看着场内的气氛逐渐走向混乱。 几位大奥术师出现在传送法阵上，即将混乱的场面顿时为之一静，紧接着是矮人的圣锤武士，精灵的高等法师，也都一一登场。 等到所有人一一就座，埃尔卡蒙不知从那里冒了出来，突然出现竞技场中央，此时竞技场中央的半位面早已被隐藏起来了，原地出现了一个半人高的菱形水晶。 并没有什么外力支撑，较长的尖端一个朝上、一个朝下，就这么静静地悬浮在那里，其中朝下的尖端似乎被什么东西染成了殷红色。 但仔细看去，却又什么颜色也没有。 这个菱形水晶是和埃尔卡蒙一同出现的，或许看出了众人的疑惑，埃尔卡蒙当即说道： “今天是融雪竞赛的最后一个项目【宏伟幻象】，三方参赛者必须创造出他们所能想象的最壮观或是最奇特的场景、形象、事件，至于哪方能够获胜，就完全交由在场的所有观众！” 说着，埃尔卡蒙便指着众人十分关注的菱形水晶，介绍道：“这是由科曼索提供的鉴定水晶，并且通过了大奥术师的检测，作为这次比赛的判断依据。” 到底如何由观众决定，这个菱形水晶到底如何判断，埃尔卡蒙并没有解释得很清楚，但有大奥术师背书，众人也能够接受。 不过，夏多倒是第一时间联想到所谓的情绪力量，这简直太好猜了，他自己的血脉觉醒可能就要用到这样的力量。 只是，他之前将这种力量称为信念之力，在这种场合下，叫情绪力量或者更合适。 那么比赛的顺序就很有讲究了，归根结底所谓的【宏伟幻象】就是一场表演，如果前面的不失水准，那么已经欣赏过前面的，再欣赏后面的，就很难再有什么情绪波动了。 在地球上，这种情况或许可以称为“审美疲劳”或者“神经麻木”，而在这个可以统计情绪的魔法世界，或许就是人的情绪有限吧！ 虽然耐色法师不一定能够第一时间联想到情绪力量，但比赛谁先谁后，谁占优势，还是能分得清的。 当听到埃尔卡蒙报出比赛顺序是“先科曼索、再叶尔兰，最后才是耐色瑞尔”的时候，原本被大奥术师登场压制住的、对一群侏儒坐到了选手席上而产生的不满情绪顿时就爆发出来了。 “就凭那些小东西，也能代表耐色瑞尔出战吗？！” “魔法可不是戏法，侏儒知道什么是魔法吗？！” “送他们去矿洞！” …… 夏多并没有出声，而是和七塔的成员们一样，冷眼旁观着这宛如闹剧般的一幕，他觉得与其将矛头对准侏儒，倒不如直接对着精灵来一发火球术。 这至少还能让他看到一丝血性。 当然，真有人这么做了，夏多还是会骂一句蠢货。 不排除真有脑袋缺根弦的大奥术师，但夏多觉得能走到大奥术师这种地步，至少不是傻子，他之前虽然疑惑为什么耐色瑞尔这边是侏儒选手，但也仅仅只是疑惑，并没有质疑。 这么正式的比赛，以至于连【湮灭位面】用来增加时间的手段都用了，不至于真让一群什么都不懂的侏儒上场吧！ 肯定是这些侏儒让一众大奥术师觉得，用他们比用人类更有胜算。 当然，夏多同样不满比赛的顺序，但这又不是他能决定的，埃尔卡蒙能这么说，肯定是上面的人都谈妥了。 …… 高高在上的主位上，希雅公主同样冷眼旁观着底下观众的抗议，她故意没有出声制止，一方面是出于对精灵强势要求的不满，另一方面，等比赛结束，或许还有更让人无法接受的结果呢！ 先让底下人有些心理准备，等下再宣布的时候或许不会那么难以接受了。 就在这时，科曼索代表苏维里斯忍着笑意，轻声询问：“公主殿下，你看今天的比赛还要继续下去吗？” 在他看来，在【宏伟幻象】这样的比赛中，就算人类找来了一群侏儒幻术师，就算那些侏儒幻术师在幻术领域颇有天赋，也绝无可能是精灵的对手。 毕竟，精灵的文明底蕴远不是侏儒可比，如果不是精灵伸手将他们从泥泞里捞出来，这些小家伙或许现在还在某个不见天日的矿洞里挖矿呢！ “比赛继续，正要领略一下科曼索的雄奇风光呢！” 见到精灵开口，希雅公主回敬了对方一句，随后便制止了场内的混乱。 比赛开始了。 第560章 浮空之城、难诉之名 首先上场的是十个来自科曼索的精灵法师，仅从外表看不出他们的年龄，但法术限定在8环以下，参照之前的比赛，他们并不一定能够占据优势。 但问题是【宏伟幻象】并不仅仅只是奥术竞赛，它更像是一场艺术表演，而在艺术领域，没有悠久的历史、深厚的底蕴，不管是人类，还是侏儒，都很难与之对决。 当十位精灵法师站到竞技场中央的时候，一道道或是仰慕、或是厌恶、或是欣喜、或是期待的视线投射到他们身上。 法术还没有开始，仅仅只是精灵自身，就堪称是造物主的艺术展现，菱形水晶底部已经弥漫了一片殷红薄雾。 当法术开始，竞技场内顿时换了一副景象，夜空黑暗，但周遭灯火通明，宛如白昼，隐约可以听到喜悦的歌声在随风飘荡。 远处高塔林立，之间由悬空廊道连接，或是像桥梁般直连、或是如船只那样任意移动，偶尔还有精灵骑着飞马来回穿梭。 之后视角拉近，落到地面上的一座宫殿前，无数精灵站在宫殿前的广场上，一脸崇敬地看着前方，那是王室加冕的场景。 但这一幕并没有完全展示，紧接着视角再次拉远，远到将这座城市尽收眼底，众人这时才发现，原来这竟然是一座悬浮在天空、俯瞰大地的奇迹之城。 这样的场景，即便是夏多在【投影位面·麦叶理塔·苏坎维萨城】见过古代精灵的繁华都市，也不得不承认，这浮空城确实惊到了他。 夏多都这样了，其他甚至没见过精灵国度长什么样的人，应该会更惊讶吧！ 幻象最终定格在一副远视的浮空城画面上，之后才渐渐隐去，周围的场景变回了现实，竞技场内一片沉默。 夏多自己回想刚刚看到的场景，有点类似地球上的vr画面，确实挺精致、挺壮观、挺新奇，但依然有挥之不去的虚假感。 这么大的场景，仅凭十个法师很难构建得尽善尽美，如果是用来对敌，很容易就能发现破绽，而用来表演，就是瑕不掩瑜了。 再看竞技场中央的那颗菱形水晶，下半部分几乎充满了浓密的、不断翻涌的殷红迷雾，这才是第一场，夏多也看不出这个成绩到底是好是坏，但看过了表演，他觉得那些侏儒可能要悬了。 …… “好一个有如奇迹的浮空之城！” 主位上，希雅公主毫不吝啬地称赞了一句，但随后却说，“这座浮空城应该不是真实存在的吧！” “公主殿下，刚刚他们展示出来的浮空城虽然不是真实存在，但在一万年前，精灵确实曾经建造出一座浮空城。” 苏维里斯的话刚说完，就引起了另一个精灵的不快，融雪竞赛第三天才来的伊尔法朗代表、高等法师泰伦立刻出言讥讽： “科曼索立国不足千年，又怎么知道万年前发生的事？” 科曼索立国确实不足千年，但很多上位者家族存在的时间却可以追溯到万年前，不过苏维里斯却没有反驳，他知道伊尔法朗的历史超过科曼索十倍，甚至从残酷的皇冠战争中幸存了下来。 但历史不等于国力，争论这个毫无意义，可是他不说话了，泰伦法师却仍不放过任何一点打击科曼索的机会： “万年前，确实有精灵尝试建造浮空之城，但并没有成功，最后只是建造出一座勉强能飞的浮空要塞。苏维里斯，你知道那座浮空要塞的建造者是谁吗？” 苏维里斯继续沉默，因为他确实不知道，他只知道历史上可能有过一座浮空城。 倒是希雅公主对此颇感兴趣，询问道：“泰伦法师，当初建造浮空要塞的是谁？” “他们原来的名字我不敢说，至于他们现在的名字，苏维里斯应该很熟悉，前段时间他们不还刚刚攻破你们一道防线嘛！” ——卓尔！ 对于科曼索那边发生的事，该知道的，现在都已经知道了，特别是苏维里斯，既惊讶于泰伦知道国内前线的战况，又惊讶于泰伦提到的，卓尔曾经建造过浮空要塞。 有心询问，却又放不下面子，只是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对方。 至于其他人，现在这种场合也不方便继续追问，只是将这件事记在心里，等以后有时间再作询问。 …… 场上，埃尔卡蒙清空了菱形水晶的检测记录，随后宣布比赛继续，下一个出场的是叶尔兰法师。 十位叶尔兰法师站定后，也像科曼索法师那样，并没有立刻开始，而是暂停了一会儿，就是这一会儿，同样为他们赢得了部分菱形水晶中的殷红迷雾。 而且，由于这十位叶尔兰法师大多为月精灵，竞技场内的观众大多是人类，相比于科曼索金精灵淡金色的皮肤，月精灵白皙的皮肤显然更符合人类的审美。 精灵无论男女，外貌都十分俊美，人类也无需分辨他们是男是女，欣赏就是了。 而叶尔兰法师的幻象，某种程度上，同样比科曼索法师的幻象更符合人类的口味—— 森林中，一队精灵战士正在快速行进，视角拉远，无数精灵战士正在奔赴战场，而在战场的中央，双方军队踩着同类的尸体、血浆仍旧不断交战。 剑与魔法，光影交织，一副残酷、血腥的战争场景就此展现。 而这还没有完，视角继续拉远，伴随着一片暗光掠过，原本正在交战的双方同时倒下，之后又缓缓站起，但他们起身后却没有再继续交战，而是会同更多同类，朝着另一个方向继续行进。 幻术场景就此结束，场内一如之前科曼索法师表演过后那样，一片沉默。 …… 夏多不动声色地抹去了掌心的虚汗，相比于浮空城那种略显浮夸的场景，这种无比真实的杀戮场景更加令人震撼。 在地球上，再稀奇古怪、再宏伟绚丽的场景，夏多都看过不少，只是相比于法术造景，代入感不强罢了。 但唯有一种，在地球上，或者更准确地说，在夏多家乡，很难见到，那就是真实的杀戮场景。 刀剑杀戮、魔法杀戮，无数尸体、血浆，充满代入感，即便夏多穿越至今，也亲身经历过一些杀戮，但这种似乎不带其他目的的、纯粹的杀戮，还是让他心跳加速。 “距离史诗大片，大概就只差了一些剧情和声音吧！”夏多喃喃道。 再看“分数”，菱形水晶中的殷红迷雾刻度已经超过了之前科曼索法师表演的浮空城场景。 果然，还是血腥、暴力，战争、杀戮，更容易刺激人的情绪！ 第561章 绿龙 知道了“得分”，夏多将视线从竞技场中央的菱形水晶上移开，又在观众席上扫了一圈，人类法师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好，或许是因为刚刚的那场杀戮幻景，或许是对接下去的侏儒不看好。 倒是那些精灵的表现让夏多有些惊讶，除了那十个参赛的科曼索法师面带不屑，其他精灵大都流露出厌恶、恐惧的神色，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物伤其类？ 至于矮人，正一脸兴奋地喝酒呢！ 就只剩下耐色瑞尔这边的表演了，十个侏儒从选手席的座位上跃着跳下，迈着小短腿，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来到竞技场中央。 一双双或是鄙夷、或是愤怒、或是怀疑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让刚刚被清空记录的菱形水晶下端几乎瞬间就铺满了一层薄薄的殷红迷雾。 “难道这就是大奥术师们的策略？” 这样的想法突然在夏多脑海中闪过，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一想法，如果仅靠侏儒本身激发的情绪之力未免太少了，根本不可能胜过精灵。 就在夏多想着侏儒的表演会如何开场的时候，一片迷雾悄然笼罩了整个竞技场，夏多立刻就警觉起来，这和之前精灵的表演可不一样。 不管代入感如何强，但始终有一种虚假的感觉，能够让人一下子就分别出来，但现在—— 这种迷雾似乎是真的！ 随着迷雾逐渐浓密，周围的场景也逐渐隐没，就在这时，夏多突然感到一阵微风从左侧的身旁吹来，他一下子站了起来，伸手摸向左边。 空荡荡的，妮雅不见了！ 或者说其他人都不见了！ 退后一步，原本的座椅也消失不见！ 这阵微风持续了有一会儿，一直到迷雾稍稍吹薄，透过薄薄的迷雾，夏多隐约看到不远处密集的树丛。 低头看向脚下，不再是竞技场的石质地面，而是一根无比粗壮、裸露在地面、被苔藓覆盖的树根。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从位于塞汶顿的竞技场来到这片陌生的森林。 这种真实感简直绝了！ 而即便是在魔法视觉下，周围的环境也依然是这片陌生的森林，夏多尝试着施法，很顺利，但同时也让他发现了破绽。 可以施法，但总有一种莫名的虚假感，如果不是他亲手创造过奥火，自身也拥有魔网之弦，那他很可能就被蒙蔽了。 只是还不等他继续尝试，就听到一阵迅疾的风声从前方天空传来，紧接着一个翠绿色的庞然大物穿透迷雾从天而降，正好落在夏多面前。 强烈的气流几乎要将夏多刮倒，勉强站定，定睛一看—— 强健的肌肉、粗壮的大腿、修长的脖子、狰狞的头颅，以及从天而降后刚刚收拢的宽阔翅膀，夏多顿时就不敢动了。 那足足有两个自己高的个头、那比碗还大的竖瞳巨眼，以及一身翠绿色的鳞片，可不就是传说中绿龙吗！ 虽然内心知道这是那十个侏儒幻术师制造出来的幻象，但这就好比地球上的玻璃栈道，游客明明知道不可能掉下去，却还是怕得要命。 夏多虽然不至于怕得要命，但也屏住了呼吸，巨龙的身形还是很具有压迫力，他在地球上的时候，曾经去过恐龙园。 或许是因为了解太多，他从那些人造恐龙身边走过的时候，虽然同样能感受到压迫力，但却没有这头体型可能还要稍小一些绿龙强。 原因大概就是，这个绿龙是活的，能动！ 至少在这个无比真实的幻境中，这个绿龙是活的。 无论是微风、迷雾，还是森林里的腐植气息，都努力营造出一种真实感，让人无法分辨，哪怕明知道是假的，也还是忍不住担心，这头绿龙会不会攻击自己。 夏多一边小心戒备着，一边仔细观察着这头绿龙的种种特征，这种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至少在今天之前，他没有听说耐色瑞尔境内出现过任何巨龙。 只是听说精灵拥有一本龙皮制作的魔法书，具有十分强大的能力。 夏多一边观察，一边等待幻象的下一步演化。 不过想象中的巨龙攻击，或者龙语魔法什么的，都没有出现，这绿龙只是看了一眼夏多，然后就扇了扇翅膀，转身走了。 字面意义，用它那四条大粗腿在地上走了。 迷雾又重新聚拢，随后又逐渐散去，再看就已经回到竞技场内了。 夏多还是坐在原来的座位上，似乎连刚刚起身的动作也是一种幻觉。 …… 和之前两组精灵表演后观众的沉默表现不同，侏儒幻术师表演刚结束，夏多就听到竞技场内到处弥漫着惊恐、慌张的嚎叫声。 正想着这些人怎么这么大惊小怪的，夏多突然感觉自己的左臂被人抓住了，回头一看，正好对上妮雅慌乱的眼神。 不至于吧？只是看到了个绿龙就吓成这样？ 对于夏多而言，这绿龙场景固然真实，但论对情绪的刺激，远不及刚刚叶尔兰法师表演的杀戮场景。 刚刚妮雅看那杀戮场景的时候还一脸镇定，怎么看到绿龙就成这样了？ “妮雅，怎么了？” “太可怕了！” “……” 夏多安慰地拍了拍妮雅的手背，同时看向了竞技场中央的那块菱形水晶，咦—— 太出乎意料了！ 此时那块菱形水晶中已经被殷红迷雾填满大半了，再结合场内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平息的嚎叫声，夏多意识到问题可能出在了自己身上。 为此，他还特地去看了精灵，精灵的表现似乎比人类更加不堪，夏多不止看到一个精灵昏倒在座位上。 而人类这边的嚎叫声固然有些刺耳，但至少没有被昏倒的，甚至于仅有的二三十个普通人观众表现得比一众施法者还要好。 尽管脸上仍有一丝惊悸残留，但却尽力保持住了镇定，没有任何失态。 “妮雅，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巨龙，我刚刚看到了巨龙！” 妮雅此时已经缓过神来，但再次提起刚刚看到的场景，她还是忍不住心悸，“太可怕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生物！” “真有那么可怕吗？我刚刚也看到了，是一头绿龙，感觉就像是一头长了翅膀的大蜥蜴。”这确实是夏多的第一感觉。 不过妮雅却摇了摇头，“不，和蜥蜴不同，我看到它第一眼的时候，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思考，这不是普通的生物！” 大脑一片空白？ 夏多想到了审判法术（心灵法术）中的【震慑】，难道这是所谓的“龙威”？ 在他的理解中，所谓龙威应该就是一种类似“巨物恐惧症”的心理反应，站在摩天大楼下面朝上看，正常人也会感受道压迫感的吧。 不过这也只是夏多的猜测，需要找个真正的巨龙过来才能验证，不过刚刚侏儒幻术师的幻象，似乎模拟出类似心灵法术的效果！ 难怪他没什么感觉呢！ 第562章 奖励 夏多低头看了看一直被他握持在手中的【开拓者权杖】，早知道就把它收起来了，这样或许就可以亲身体验一下所谓的“龙威”是什么感觉了。 或许除了所谓的“龙威”，侏儒幻术师创造的幻象中还有其他心灵法术的成分，只可惜全部被他免疫掉了。 如果未来发展出“幻术电影”，那么观影指南中一定要加上一条“建议取消心灵防护法术，全浸式体验更佳！” 不过，就这么一个简单场景都要用到十个高阶法师，“幻术电影”还是有些漫长，而且最好是将具体施法和场景构思分开，以降低门槛。 一时间，夏多想到很远去了。 而场上，十个侏儒幻术师早已退场，菱形水晶也已经被埃尔卡蒙收起，胜负已分，尽管耐色瑞尔使用了外援，但终究是赢了。 埃尔卡蒙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宣布比赛结束，“接下来请公主殿下为胜者颁奖！” 话音刚落，科曼索席位那边出现了些许骚乱，最终只有一个精灵站了出来，走到最北边的看台，希雅公主缓缓起身，走下台阶，为精灵颁奖。 “参加【法术对决】精灵法师今天就只来了一个？！” 在妮雅的提醒下，夏多也发现了之前被他忽略的地方，这次融雪竞赛有不少精灵过来了，除了选手还有自发过来围观的，差不多有两三百之多。 少了几个选手一点也不起眼。 与此同时，人类这边也好像在商量着什么，在颁发【奥术迷局】奖励的时候，最终就只有安格林一个人上去领奖了。 像之前那个精灵一样，一个人领了一堆徽章下来。 之后就是【宏伟幻象】的胜利者了，难道公主也要为侏儒颁奖？ 竞技场内的人类法师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这样的想法，虽然侏儒的表演确实赢了，但他们还是无法接受让一群侏儒获得奖励。 但上场的竟然真的是侏儒！ 希雅公主亲手将十枚带有魔法灵光的徽章交到了一个侏儒代表手中，郑重地宣布：“哈卜林，你为你的家人、朋友、同族赢得了耐色子民的身份，从今往后，黄枫丘陵将成为你们的生存之地。” 嗡—— 竞技场内顿时议论纷纷，不过这并不能改变大奥术师的决定，而侏儒哈卜林也立刻跪倒在地，不断叩首。 夏多远远地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在这个世界，或许只有强者、强族才能真正站着吧！ …… 颁奖完毕，希雅公主回到原先的座位，为这次融雪竞赛作出了总结，顺带展望了一下未来，叶尔兰、科曼索两国的代表也说了些场面话，最后由埃尔卡蒙宣布这一届融雪竞赛圆满结束。 确实挺圆满的，除了【法术对决】项目没赢，其他两个项目都赢了，而且就算是【法术对决】项目，比分也并不悬殊。 唯一可惜的大概就是斯图亚特了吧！ 夏多一边和妮雅缓缓退场，一边留意着周围的人群，刚刚还在因为侏儒而不满的他们，此时大部分人的脸上已经铺满了笑容，甚至旁若无人地和同伴谈起刚刚的幻术场景。 至于斯图亚特，估计早就被他们抛之脑后了。 …… 今天的比赛全是幻术场景，甚至于连施法细节都没有展示，回到吉尔斯高塔，夏多正准备和妮雅去她的住所一同“鉴定”费尔德的法术书，没想到格瑞塔大法师突然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 “夏多领主，你跟我来一下。”说着，格瑞塔还对着妮雅微微一礼。 夏多大概猜到了格瑞塔的来意，心里也挺期待的，和妮雅说了一声，便跟着格瑞塔离开了。 …… 路上，夏多不断计算着奥法联合会的5级卓越专利标准到底值多少钱，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间没有任何标识的房间门口。 格瑞塔大法师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同时招呼夏多，“进来吧！” 夏多没有犹豫，紧随其后走了进去，里面像是一个办公室，但又不是夏多之前找格瑞塔大法师的时候过的那个办公室，里面的陈设比较简单。 到了最里面，格瑞塔大法师直接坐在了书桌后面，看着夏多，说道：“夏多领主，公主殿下让我和你交接上次那个通讯法术的专利收益。” 说着，格瑞塔去书桌底下取出一个次元袋，啪的一声，按在书桌上，然后推到夏多这边，“由于专利是由吉尔斯高塔出面注册，收益中的奥法联合会权益无法转给你、或者时之塔，但那些权益无非是一些秘银份额以及图书馆的权限，这些我们吉尔斯高塔补给你，你检查一下。” 夏多拿起桌上的次元袋，第一次使用，倒也无法知道里面装了什么，索性就一件件地取出来，放在身前的书桌上。 一堆秘银锭，暂时看不出品质，大概有十磅； 一堆五色宝石，品相很不错，差不多也是十磅左右； 一袋子金币，这个数量倒是不多，大概也就几十个吧；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纸质文书，夏多大致翻了一下，大部分是以吉尔斯高塔的名义出具的金币兑换凭证，可兑换5万金币。 还有一些纸质文书，是吉尔斯高塔图书馆的阅读权限。 检查完之后，夏多十分满意，原本并没有之外那个通讯方案能换钱，现在有这些收获，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但接下来格瑞塔大法师的话，让夏多更加满意了。 “这是今年的！” 同时，格瑞塔大法师又取出了一个次元袋，放在桌上推了过来，说道：“这是公主对你提供【奥术迷局】的奖励！” 【奥术迷局】也有？！ 夏多更加惊喜了，不过如果只是奖励的话，就不好当场检查了，他收起次元袋，和刚刚那个放到一起。 “不打开看看吗？”格瑞塔笑着说道。 “不用，无论公主殿下给多少奖励，我都十分喜欢。” “呵呵，随你吧！” 格瑞塔倒也没有一定要夏多在这里打开检查，然后看他惊讶的表情，勉励了几句，便让夏多离开了。 第563章 万金币、25个立方 夏多当然不是真的无论对方给多少他都喜欢，总归是对方给得越多，他越喜欢啊！要是少到一定程度，他反而要心生不满。 这是人之常情。 不过对希雅公主，夏多还有挺有信心的，应该不会太小气，至少会超出他喜欢的标准，现在就看喜欢的程度到底有多少了。 回到住所，夏多也不干其他事了，直接拿出格瑞塔大法师给的第二个次元袋，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地取出来，整整齐齐地码在书桌上。 秘银锭、五色宝石，第一个袋子里有的零散金币，这个袋子里没有了，全是吉尔斯高塔出具的兑换凭证。 至于记录阅读权限的文书也没有，可能是一同放在第一个袋子里了。 总体价值，除了阅读权限的价值不太好判断，两个袋子其他东西的价值都差不多，夏多大致估算了一下，这一袋差不多值10万金币。 两袋就是20万，这大大超出了夏多的预期，简直太惊喜了！ 而且格瑞塔还说过，这只是今年的，如果明天也有这么多的话，那简直要赚翻了。 净收入20万，连萨维尔领都比不上，去年因为时之塔大修不算，前年整个萨维尔领包括时之塔在内的全部净收入也才十万金币多一点。 当然，要是除去时之塔每年固定囤积的物资储备，或许会翻个几倍。 夏多就一个法术，就至少收入10万金币，当然他也知道明年不可能还有这么多，但就这么一票，也够整个萨维尔领忙活一年了。 根据夏多的了解，一个普通5环法术，注册了奥法联合会的法术专利，那么注册第一年大概能收入5万金币左右。 从第二年开始，每年只能收入1万左右，每十年递减一次。 至于谁出这笔钱，当然是奥法联合会强制要求所有法师塔共同出的，理论上每一个法师塔都是奥法联合会的原始股东，包括秘银份额在内的很多权益都是以法师塔为单位分配的。 夏多代理时之塔的时候，了解过时之塔每年的专利支出费用，由于最近一些年很少有人注册法术专利，差不多都是吃老本。 时之塔每年的专利收入大概在300金币左右，支出稍高一些，但也只有500左右。 其实，如果吉尔斯高塔那夏多那个法术去注册奥法联合会的法术专利，很可能会成为最近几十年唯一一个新法术。 至于格瑞塔大法师说的卓越评级，夏多之前并没有听说，不过给了卓越评级，那么第一年的收入翻个倍也不算什么了。 这么一想，第一个袋子里装了价值10万的物资，也应该是对方深思熟虑过的。 就是不知道，明年的收入到底是1万，还是2万，又或者是其他什么数。 接下去，夏多又仔细清点了两个次元袋中的所有物资，包括一些纸质文书在内，顺便将这两个袋子里的东西转移到他自己的随身空间，以及次元袋中。 这一清点，他才发现，原来所谓的秘银份额，格瑞塔大法师已经提前给他兑换好了今年的，就是那20磅秘银。 等到明年，他将得到秘银份额的不记名凭证，可以在吉尔斯高塔购买秘银，也可以卖给其他人，让其他人拿着这个凭证去购买秘银。 秘银份额只是一种权限，并不是实物，每年时之塔从奥法联合会得到的份额也不过是100磅左右，有时也会出售一部分，用来平衡收支。 至于图书馆的阅读权限，很显然吉尔斯高塔的图书馆要强于奥法联合会的图书馆，因此格瑞塔大法师就只给了基础区的阅读权限。 当然，真正看书的时候，也还是要收费的。 但如果没这权限，外人连看都看不了，钱留在手里又不能下崽，只有花掉才能创造价值。 清点完毕，夏多又想起了大奥术师赠送给他的那8枚标准奥能结晶。 暂时来说，他也没什么需要用到奥能结晶的，研究法术能耗也用不到奥能结晶，自身奥火生成的奥能足够用了。 真有急用的话，也可以从时之塔拆借，他可是一直都惦记着时之塔那几十枚奥能结晶储备呢！ 现在这8枚奥能结晶，还不如用来扩大随身空间，或许大到一定程度了，它就能自己成长呢！ 一边幻想着通过随身空间具现神器、秘宝，夏多直接将奥能结晶从次元袋中转移到了随身空间，和之前看到类似，奥能结晶开始缓缓“瓦解”。 与此同时，随身空间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着！ 夏多不愿意挪开“眼神”，就这么一直注视着，直到空间的“震动”停了下来，这时，他的随身空间差不多有初始状态的四分之一大小了。 最初的随身空间是很大的，差不多有100个立方，只不过由于夏多具现了【否决之刃】，让空间一下子缩水到不足1个立方。 这简直让人难以接受！ 好在终于找到了让空间扩大的办法，而且这个办法也不算难，就是有点烧钱，但如果【密瑟能核】真如夏多所猜测的那样，是一个大型奥火熔炉的话，或许在未来，奥能结晶的价格可能会比水还便宜。 不过现在，还是要坚持氪金的。 而且氪金效率也很高，不过8枚标准奥能结晶，就让随身空间的大小翻了不止两番，只要能恢复到100立方左右，差不多又是一柄【否决之刃】了。 当然，这种低价值的物品，夏多肯定是不会再具现了，他把目标瞄在了【耐色卷轴】上，只有具现这样的高价值物品，才不亏。 想想看，8枚标准奥能结晶，就值好几万金币，而这才增加了随身空间多少体积？ 接近100立方，就换一柄【否决之刃】，简直要亏到姥姥家了！ 短时间内，夏多不准备再具现什么东西，但随身空间的扩大，也方便他携带大量笔记，然后从投影位面记录知识。 尽管25个立方还是有点小，而且他也不能把这些空间完全装空白笔记，但比起之前来，已经强了不知多少倍了。 当然，最好的办法还是找到一个比纸更高效的储存信息的媒介，同时最好还要有一个类似全息扫描的记录方式。 或者干脆直接将投影位面打包带走！ 这才是搜刮知识真正的打开方式。 不过直接打包投影位面，夏多估计连大奥术师都做不到，不然的话，他们也就不会培养星界法师搜索投影位面了，直接去星界扫荡难道不香吗？ 可想而知，还是任重道远啊！ …… 杂务已了，趁着时间还不算太晚，夏多再次联系了妮雅，继续鉴定费尔德的法术书。 第564章 自古以来、鱼人强盗 接下来的日子，夏多白天要么去图书馆看书，要么就自行研究，偶尔去一趟塞汶顿议会的常务办公点，询问一下新领民的召集情况。 当然每天都少不了的就是去港口瞥一眼，散步的同时，看看有没有挂着大夏领旗帜的船队出现。 至于晚上，则是和妮雅一同研究费尔德的法术书，一直到接近月底，费尔德的法术书都已经鉴定完毕，进入到真正的破解阶段了，船队还是没有出现。 另外，月底还有两件大事，一个是伊尔法朗精灵王国正式和耐色瑞尔建交，同时塞汶顿新城区将向南扩建。 小道消息称，伊尔法朗不愿和科曼索使用同一个使馆区，除了新建一个贸易区以外，最重要的是建设伊尔法朗大使馆。 不过这一消息并没有得到七塔方面主事人员的确认。 另一件大事则是夏多自己认为的，塞汶顿议会发布了一项军事行动，由七塔集团所属领地联合出兵，由大奥术师巴迪加尔亲自率领，配合丹佐矮人王国清理地底通道。 当然，仅仅如此，夏多并不会认为这件事有多大影响，最关键的是，塞汶顿议会为这次行动专门成立了一支军队，并且今后会一直驻守地底通道。 这意义就不一样了，夏多也是第一次知道了地底通道原来还有耐色人参与建造，或许过去只是搁置争议了，现在就是另一种别样的“自古以来”。 另外，地底通道会对海上商路造成什么影响，也是一件很值得研究的事。 当然，这就不是夏多的研究领域了。 …… 这天中午，夏多吃完饭，并没有直接返回吉尔斯高塔，而是兜了一个弯，准备前往塞汶顿西港看看，从南方来的船，大都停靠在这里。 此时距离领地船队出发已经一个多月了，比起上一次往返才用了两个月，这一趟用的时间就多出不少了。 当然考虑到实际情况，从南境到塞汶顿，要经过多段河流，大部分是逆流，只有冬季水流平缓，才能在一个月内到达。 而现在，五月，又称融雪之月，都已经是月底了，到春季了，水流增加，相应航程就要延长一些了。 大体上，两个月内都算是正常情况，夏多虽然有些着急，但也不至于放心不下。 …… 塞汶顿虽然算是耐色瑞尔的首都，但严格来说，它其实是七塔集团的领地，融雪竞赛汇聚而来的庞大人流，在融雪竞赛结束后，自然又各自散去了。 没有了大量外人人口，旧城区就不说了，就算是新城区都略显冷清，至少有些不符合首都的名头。 穿过贸易区，来到西港，夏多才算是感受到一丝繁华的气息，当然整个耐色瑞尔的人口也不过几百万，还分布在大片土地上。 这里再繁华，也不一定有夏多家乡一座普通小镇繁华，能让夏多以地球上的标准说一句一丝繁华，已经难能可贵了。 “咦——” 远远地看到熟悉的大夏旗帜，夏多眼睛不禁一亮，原本只当是餐后散步的漫不经心步伐也不由得加快了一些。 到了码头，已经可以看到整齐排在一起的六艘货船的全貌，此时还未过午，甲板上还有船员在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四周闲聊。 当然，在码头上还有几个警戒的士兵，穿着萨维尔领的制式皮甲，十分显眼。 一趟要运几百人，没有士兵压阵，夏多根本不放心，他从萨维尔领借了两队士兵随船防护。 除了普通人士兵，还有汉斯、斯莱文等几个商会雇佣的法师，都是正式法师，基本可以应付大多数状况了。 夏多并没有在外面看到法师的身影，如果不在船舱休息的话，应该就是去塞汶顿游玩了，不过夏多对他们并不熟悉，或许在港口外遇到了也认不出来。 “啊——夏多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刚一靠近，夏多就被一个士兵看到了，紧接着，其他士兵也立刻反应过来，纷纷过来行礼。 夏多摆了摆手，让他们带自己上船，不过已经有一个士兵提前跑回去叫人了，当夏多上到“幸运欧文号”上的时候，老欧文已经等在甲板上了。 除了他，还有斯莱文商会的马萨会长，没想到这一躺他竟然亲自过来了。 “马萨会长，欧文船长，好久不见了，这一路还顺利吗？” “大人的名声已经传到内地了，我们一路驶来，只要知道我们是大夏领的，没有任何为难。”马萨笑眯眯地拍了个马屁。 不过，夏多对此并不惊讶，融雪竞赛之中的一个项目就是出自他手，而且还让耐色瑞尔大比分获胜，一点名声都没有的话，那才奇怪呢。 只是他看到老欧文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又问了句，“欧文船长，你有什么要说吗？” “大人，我们在经过麦赫特湖的时候，遭遇了一伙鱼人强盗，虽然最终被消灭了，但我担心我们回去的时候，还会遇到更多。” 麦赫特湖，夏多并不陌生，它是从南境前往塞汶顿必经的一个大湖，远比萨维尔领为了扩宽河道、建设港口挖出来的小湖要大。 鱼人强盗，夏多也时常听到，甚至有时候还会有落单的鱼人跑到萨维尔领那边，不过鱼人的实力很弱，一个全副武装的正规士兵单挑两三个是完全没问题的。 而且数量越多，就越容易碾压，因为鱼人没有文明，乱糟糟的一团，只能打顺风仗，除了智慧稍高一些，基本可以看作是强化版的地精。 当然，这是在陆地上，如果是在水中，那普通人类基本上打不过鱼人，毕竟人家也算是水生物种，对比人类有天生的优势。 想了想，夏多又问：“鱼人有施法者吗？” “这个——”老欧文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断言，只是说，“这个还要问一下随船的法师大人。” “那他们人呢？” “他们上岸喝酒去了！” “……” 不过终究不算是自己的手下，夏多只好看向马萨，“马萨会长，你看——” 马萨立刻会意，“我马上派人去找他们回来！” “去吧！” “是。” 看着马萨快步下了“欧文号”，又上另一艘船，夏多回过头来，又问欧文，“你们什么时候到塞汶顿的？去过议会了吗？” “大人，我们是昨天下午到的，议会那边我不太清楚，这都是马萨会长负责交接的。” 夏多点了点头，交接、运输新领民的任务，他确实是交给那三个商会来办的，而且严格来说，这六艘船，只有“欧文号”，以及另外一艘新买的船是夏多的。 而人员方面，也只有欧文号的人才算是夏多的领民。 其他人员的关系还在萨维尔领，当然，要转过来，也就是夏多一句话的意思。 只是现在的大夏领根本没有任何商业氛围，即便对方加入，做的事也和现在一样，而且他不想强迫那三个商会加入，能用就行。 第565章 奴隶、学历 很快，马萨会长安排好寻找随船法师的人，又重新回到了“幸运欧文号”的甲板上，于是夏多向他询问起塞汶顿议会那边的情况。 “大人，议会那边正在为大人召集领民，昨天我过去询问的时候，说是已经召集了400多人，而且我还听到一个好消息！” “恩？什么好消息？”夏多好奇地问道。 他之前一段时间偶尔也会去塞汶顿的常务办公点看看领民的召集情况，上一次他去看的时候，那边的办事人员说是已经召集了300多人，如果急的话可以先运走。 但那时船队都没来，拿什么运人呢？ 至于好消息什么的，他也没有刻意打听过，在他看来能白运500人就算得上好消息了。 “大人——” 马萨突然压低了声音，甚至还小心谨慎地看了看四周，这才回复道，“我在议会那边打听到最近新有了一批工匠奴隶，我上下打点了一下，把那些工匠放在了新领民名单中了。” 咦—— 还真是好消息！ 夏多上下打量着马萨，果然是做奴隶生意起家的，到哪里都能找到路子！ 不过，这事或许还有些隐患，想了想，夏多又问道：“那批工匠奴隶的身份知道吗？是因为什么成为奴隶的？” “大人，是这样的——“马萨不敢犹豫，立刻解释道：“因为之前地底通道的军事行动，议会从七塔集团所属领地征召了一批工匠过来，但有些人听说可能会常驻那边，而且会经常遇到地底魔物，立刻就反悔了，大奥术师震怒，于是那些人就成了奴隶。” “这样啊！” 夏多明白了前因后果，虽然他不是很能理解那些工匠的脑回路，但很明显，既然都应了征召，再临时反悔不是自找麻烦吗？ 即便是议会强征的，那该反抗也早就反抗了，没必要到了塞汶顿才开始反抗。 “你见过那些人了吗？具体都有哪些工匠？” “见过！大人知道我之前是做什么营生的，我保证那些人都是真正的工匠，5个铁匠，3个石匠，都是壮年，其中一个石匠据说还参与过法师塔的建造。” 嗯—— 一听说有参与过建造法师塔的石匠，夏多立刻就来了精神，连忙下达指令，“不用等500人满了，现在就去议会那边，完成交接！” 其实不只是石匠，铁匠也是领地急需的，虽然领地目前还没有发现铁矿，但有了铁匠，至少领地的一些铁制工具可以在领地自行维修了，而不需要再送到萨维尔领，费时、费力、又费钱。 马萨听了，应了一声就立刻转身离开。 …… 甲板上，夏多看着马萨带着一队船员、士兵离开，视线一转，正好发现了四个法师装扮的人，跟着马萨之前派出去的那个管事朝船队方向走了过来。 那应该就是汉斯、斯莱文、闪金、利亚顿等四个商会雇佣的法师了！ 其中有一个头发已经花白了，行走间似乎还有些腿脚不利索，而他的法袍上更是明晃晃地绣了一个法师工会通用的施法等级认证图案。 法师工会，名义上是奥法联合会的下属机构，本质上，其实是各地一些高不成低不就的流浪法师圈地自萌的产物。 稍微有点上进心的话，早就混法师塔了。 所谓的施法等级认证，夏多也曾经去做过认证，自然很了解其中的猫腻，他自己甚至还被推销过，只要给钱，最高能认证到比负责认证的法师还要高一级的等级。 偏偏很多商会招募法师顾问、护卫的时候，不看实际能力，就看施法等级，这就有意思了。 夏多仔细回想了一下，他认出了那个认证图案，6级，这个老法师的施法等级竟然是6级！ 可是，据他所知，这四个法师都是初阶法师啊！ 这不是赤裸裸地伪造“学历”吗！ 而且还是随时随地把假学历挂在胸口，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正想着，四个法师，连同找他们回来的那个斯莱文商会管事已经上了船，来到夏多面前，恭敬行礼，叫了一声，“大人！” “大家都是施法者，不必多礼。” 看着这四个有些拘谨的法师，夏多先是客套了一句，随后便问：“欧文船长说，你们来的时候在麦赫特湖遇到了一伙鱼人强盗，我问你们，那伙鱼人强盗中有施法者吗？” “有，其中一个鱼人能够给其他鱼人加持加速状态，只不过鱼人在水中本来就很灵活，所以不大容易看出来。”老法师当先开口。 其他法师也纷纷点头，夏多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老欧文，老欧文想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大人，这次遇到的鱼人好像确实比我以前遇到过的要灵活许多。” “我明白了，你们该忙的忙，该休息的休息去吧，议会那边交接完成后，就通知过我。” 说着，夏多取出了两份通讯卷轴，交给了刚刚开口的老法师，“不用管如何使用，直接激发就可以了。” “是。”老法师恭敬地接过通讯卷轴，收入了次元袋中。 眼看这边暂时没什么问题了，夏多准备回吉尔斯高塔一趟，最后处理一些事情，之后就可以返回领地了。 至于鱼人，夏多并没有太担心，对于普通人，甚至是法师而言，水下的鱼人可能会很难对付，但对于拥有【水之掌控】血脉能力的夏多而言，鱼人并不难对付。 即便是鱼人施法者，他也不觉得麦赫特湖中的鱼人，会比【蓝晶位面】中那些能召唤元素生物的鱼人更强。 这一次他打算随船返回，好好看看这一路上的风景，也算是穿越至今难得的一次长途旅行，顺带，也可以把麦赫特湖中的鱼人清理一遍。 领地今后还要运人，如果一直有鱼人盘踞在必经之地，那他也不放心，如果他是鱼人的话，单单一个“转进如风+凿船”，不需要硬拼，就能战胜大部分船队了。 虽然鱼人缺少合适的武器、工具，但也不得不防，毕竟智慧生物总会想办法搞到工具的，还是定期清理比较好。 第566章 交易 回到吉尔斯高塔，夏多先是联系了妮雅，告知了领地船队到来，他即将离开的消息，随后便请她帮忙联系贝莱拉。 妮雅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询问起原因，“你找贝莱拉做什么？” “找她谈些事。” “谈什么事？” 嘶—— 夏多有些奇怪，之前不管找妮雅做什么，她都不会有这么多问题，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过，他找贝莱拉的事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于是就直接说了： “我想和她谈一下雇佣船队的事，塞汶顿议会派出军队清理地底通道的事，你应该还有印象吧，我觉得这可能对海上贸易造成冲击，贝莱拉家不是造船的嘛，或许会有闲置的船队，正好雇佣过来给大夏领运输领民。” “这样啊！那我马上联系她！” 中断了传讯，妮雅摸了摸脸颊，连忙起身出门，亲自去找贝莱拉了。 …… 而另一边，夏多也没有闲着，他又继续联系了贾巴斯父子俩，通知他们前往港口上船，准备返回领地。 前不久，他刚刚拿到贾巴斯复原的古代法器残骸，构造确实很精密，虽然没有半点魔法力量，但他已经非常期待了。 不过研究这个可能比破解费尔德的法术书还要困难，夏多暂时先把它加入了待研究列表，等到有时间的时候再进行研究。 对于贾巴斯，夏多还是很重视的，他已经决定，等回到领地，就让贾巴斯父子俩去探索那个发现了神秘泥板的古代遗迹。 未来，夏多甚至准备招募更多有经验的资深冒险者在领地探索，说不定还能发现更多遗迹呢！ …… 片刻，妮雅传讯过来，约夏多到吉尔斯高塔公共层的一间会客室见面，说是贝莱拉已经到了。 收到消息后，夏多立刻动身，来到了约定的见面地点。 看到贝莱拉的时候，夏多才想到刚刚妮雅为什么会问那么多，当然也可能是他想多了——贝莱拉是个女法师，由于女性法师实在太少，以至于夏多之前完全忽略贝莱拉的性别了。 他刚刚说的是耐色语，如果说的是精灵语的话，那他或许就能想起贝莱拉的性别了，毕竟精灵语名字中就包含着性别等信息。 “妮雅，贝莱拉法师，让你们久等了。” “没事，我们也是刚来。”贝莱拉微微一笑，十分得体、大方，“夏多法师，妮雅法师刚刚跟我说了，你想雇佣我家的船队吗？” “是的，如果有闲置船队的话。” “闲置船队现在应该没有，但未来也不好说。”贝莱拉皱了皱眉，虽然她很抗拒父亲让他接手领地，但她对于自家产业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前段时间，塞汶顿议会公布的，对地底通道的军事行动，也确实让她有些担心，一旦被证明地底通道比海路安全的话，那海上贸易就要缩水很多了。 甚至还会削弱自家领地由造船产业带来的方方面面的影响力，这时候，贝莱拉即便再不想家里，也还是忍不住为家里谋划。 “夏多法师，呃——夏多领主，我的父亲在我成年的时候送给我一个商队，这些年我也没多管，大概还剩了5艘船，我可以让他们为你服务，就是不知道夏多领主能出多少价钱？” 夏多一听，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认真考虑了一下。 海路唯一的风险，其实是在靠近矮人城市阿斯科尔的一段峡湾，风高浪急，甚至还有海怪出没，行船往往要冒极大的风险。 而地底通道虽然连接了丹佐和耐色瑞尔，但耐色瑞尔这边的起始点并不在塞汶顿，想要过去，陆路虽然可以，但还是不如海路方便。 即便日后大家都走地底通道，过去也还是会用到船。 而贝莱拉想停下商会的船给他用，虽说不一定会让商会停摆，但让商队转型，完全放弃海路，全走陆路，肯定会多出不少麻烦。 他虽然会出雇佣费用，但也不一定比得上那些麻烦造成的损失，这分明就是一个人情，夏多想了想，终究没有拒绝，但他还是提出了增加雇佣费用。 “贝莱拉法师，我愿意以市场价两倍的价格雇佣你的船队，另外，还请你帮忙在塞汶顿联系空闲的船队，在今年之内，越多越好！” 人是社会性的生物，就算再强大的人，除非完全泯灭了情感，不然总会有好恶、有喜怒、有爱恨、有情仇，并以此交织出一个复杂的人际社会，人情往来必不可免。 不过贝莱拉却拒绝了夏多的双倍雇佣金，她说，“我正准备尝试将商会转型，为家族开拓陆地商道呢，如果不是那些船员为我工作了很多年、付出了很多，我都想直接把船队卖掉了，现在让他们跑些内河航运，就当是给他们的奖励了，你不需要为此多付佣金。 “至于你说的联系其他船队，这个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那夏多也不再坚持，总归少出点钱也是好的，“那就多谢贝莱拉法师了。” 之后，两人又闲聊几句，贝莱拉便借口有事离开。 会客室内就只剩下夏多和妮雅两个人，看妮雅抿着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夏多禁问道：“怎么了？像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想说就直接说嘛！” “呃——”妮雅捋了捋头发，看着夏多，眼神有些躲闪，“我刚刚想差了，这件事不应该瞒着你的，刚刚你没来的时候，我和贝莱拉谈了一会儿，我已经答应帮她联系康尼菲拉城那边。 “希博登领虽然以擅长造船出名，但其实他们的特产是一种能够缓解施法疲倦的香料，过去都是运到阿斯科尔，再出售给叶尔兰精灵，现在他们想拓展科曼索那边的贸易了。” “……” 夏多很想翻个白眼，他就知道平白无故不会有馅饼从天生掉下来，还正好砸到他的头上，即便是因为妮雅的身份，也不可能凭白付出吧。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如果妮雅事先跟他商量一下，他其实可以要求更多，因为船队什么的，哪里都可以找，特别是他已经成为奥术师，耐色瑞尔统治阶级中的一员。 他亲自出面，不至于找不到一个船队，只不过没有通过贝莱拉那么方便罢了。 但如果没有萨维尔领帮忙牵头的话，希博登的香料就不一定能够进入科曼索市场了，至少在萨维尔港口卡你一下，就够难受的了。 当然，实际情况，萨维尔领是不可能随意利用优势地位卡别人的。 但总的来说，这次交易是双方都能从中得到好处。 贝莱拉下定决心尝试地底通道商路了，同时还得到了科曼索那边的渠道。 夏多这边，则得到了船队，而即便是看上去什么好处都没得到的萨维尔领，作为渠道商，其实也是能够借助希博登领的香料，提高自身影响力。 另外就是，这次交易本身也加大了南境和内地之间的联系，未来利益牵扯多了，或许还可以发展为盟友。 事实上，同属于吉尔斯高塔阵营，他们本身就是天生的盟友，只是关系远近而已。 …… 安慰了一下妮雅，夏多就提出要离开了，“之后通讯法器联系，我先回船上了。” “这么急？” “新领民那么多，我有些不放心。” “那好吧。” 告别了妮雅，夏多在吉尔斯高塔补充了一些食物，随后才离开了吉尔斯高塔。 第567章 返程整编、天空之眼 当夏多回到“幸运欧文号”上的时候，马萨已经回来了，不过新领民还没有完全过来，一直到天色完全暗淡了下来，所有人才全部到齐。 清点过后，一共432个新领民，其中已经确定了的工匠有8个，也就是马萨上下打点弄过来的那几个奴隶。 至于其他，还要等回到领地上，再重新询问、甄别、记录。 …… 第二天一早，六艘货船便收起船锚并解开系岸绳，缓缓驶出塞汶顿西港，逆着向北入海的耐色瑞尔河往南驶去，一直到离开内地，都是逆流行驶。 离开的时候，夏多在船尾站了一会儿，看着港口渐渐远去，这才收回目光，正准备到船头吹吹风，就听到船舱里传来一阵呵斥声。 仔细听了一会儿，原来是斯莱文商会的管事、随船士兵，正在配合“欧文号”上的船员整编新领民中的青壮。 航程足有一个多月，预先在新领民中建立体制，不仅可以避免他们在航行中生事，也可以利用他们减轻船员的工作。 这种事，斯莱文商会做起来已经很有经验了，夏多也没有多管，径自去了船头。 不一会儿，那个管事便来到船头汇报情况，“大人，一共编了两队青壮，欧文船长的侄子鲁斯大副正在训练他们，等到顺流的时候，就可以让他们尝试和船员们轮换了；还有一队女人，负责维持秩序，以及发放食物。武器粮食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请大人放心。” 夏多没有回头，依旧看向前方，耐色瑞尔河北段经过了多次拓宽，足以让往来船只并行不悖，两岸都是成熟的领地，一眼望过去，几乎没有森林的影子。 这才是正常的领地嘛！ 见管事还没有离开，夏多又指示了两点，“他们不是奴隶，也不是战俘，而是我的领民，好好安抚他们，如果有人闹事，也不必客气。” “是，大人。” “去忙吧！” “是。” …… 之后，夏多又到其他五艘船上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大问题，这才回到“欧文号”的船长室，接下去他准备利用法术看风景，同时绘制这一路大致的地图。 当然，内地的大致地图，时之塔图书馆就有，夏多事先也都看过，现在最多就是对比一些，看看有没有什么出入。 他真正想绘制的地图是内地往南一直到萨维尔领这一段的地图，时之塔关于这一段的地图很少，而且大都是商队手绘的地图，个人风格十分突出，并不是完全按照比例尺绘制的。 对于夏多来说，这种地图看起来非常别扭。 他是准备通过法术绘制地图，这算是【转录术】的一种应用场景，时之塔也有制作魔法地图的法术，不过那个法术制作出来的地图就真的是“魔法地图”，魔法消失了，地图也就不存在了。 一般情况下，还需要再经过一个“复制”过程，才能变成普通地图，长久保存，而夏多通过【转录术】制作出来的地图，就直接是普通地图。 ——4环【夏多的天空之眼】 一个经过改良的探知法术，倒也不是真的将一个魔法眼睛放到天上去，而是创造出一个可移动的感知场域，将他的全部感知延伸到那里，类似于眼睛。 当然，也可以说是“天空之耳”、“天空之鼻”，因为感知场域同样可以听到声音，甚至是闻到气味，不过，“天空之眼”可能听起来更好听。 法术一经施展，夏多就感觉自己瞬间站在了天空中，“低头”一看，六艘船成一字型在河水中逆流向南。 与此同时，他还是能够感知到自己本体周围的情况的，只不过两个视角同时感知起来，会有一种神经错乱的感觉。 因此，夏多选择闭上眼睛，一心通过感知场域来感知外界。 如同本人亲自施展【飞行术】飞到了天空中，但其实这只是感知场域的作用，身临其境不外如是。 唯一遗憾的是，这种方式体会不到真实飞行时气流流过身体的感觉、声音。 但这种比“飞行术”更迅捷、灵活的方式，却也让夏多无比沉迷，一下子来到船队前方，再一下子又来到船队后方。 之后，夏多不断飞高、飞远，俯瞰大地，心情无比舒畅。 当然，在此过程中，他也没忘记将这现实的地理，与记忆中的内地地图进行对比，不过这只是潜意识的工作，他主要还是再看风景。 一直到法术持续时间结束，夏多还有些意犹未尽。 内地才是真正的文明之地，到处都是人类活动的痕迹，而南境到处都是森林、荒野，唯一的人类活动痕迹就是萨维尔领了。 着实有些单调。 当然，现在要加上一个大夏领了，但相比于内地，一望无际全是人类的活动痕迹，南境只能算是蛮荒之地。 不过，这样的感觉只持续了不到三天，夏多就有些厌烦了内地单调的景色。 除了农田，就是果园，建筑也和萨维尔领没多少区别，只不过这里的法师塔比南境多。因为人类的活动，消灭了太多天然的景色。 终究不算是繁华的时代，最初的新鲜感消去后，留下的就只是一成不变的单调了。 反而南境的森林、荒野，看上去很单调，但细看下来，又处处不同。 当然，生活中最缺少的就是发现美的眼睛，虽然感觉很单调，但一方面要对比地图，一方面也要观察内地领地的情况。 夏多依然继续观察下去。 而看着看着，夏多开始玩起了一个名为“找不同”的游戏，就是在两个不同领地上寻找不同之处。 这一玩，还真让他找回了刚开始的兴致。 内地领地颇多，有些很大、有些很小，但无一例外，只要领地超过一定的大小，都必定建有法师塔，甚至有些领地还不止一座。 而除了法师塔，精灵风格的建筑也十分流行，观察这两者就是夏多现在的新乐趣了。 这期间，夏多经过了希博登领，亲眼看到了所谓的耐色最强造船领地，确实称得上耐色最强，但和夏多想象中的还是有点差距。 贝莱拉的消息似乎还没有传回来，也没有人邀请他上岸什么的，夏多也就把它当作一处普通领地，快速通过了。 第十天，船队暂停休整、补给。 接下去，一直到萨维尔领，都没有任何领地可以暂停休整，这里算是最后一站了。 第568章 打印地图、补给受阻 “幸运欧文号”船长室内。 夏多刚刚绘制完一副地图，恰在此时身后传来了敲门声，随手将地图收起，夏多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说道：“进来！” 来人是欧文船长，见到夏多起身似乎有些惊讶，“大人，船队马上就要停靠休整了，大人需要下船活动一下吗？接下去我们就要离开内地了，一直到萨维尔领都不会再遇到其他领地。” “咦！这么快？！”夏多在两天前就已经将内地大致看了一遍，这两天一直在绘制、整理地图，没有再施展探知法术，都有些忽略船队的航程了。 如果从这里往南到萨维尔领都不会有其他领地，那这里不就是—— 罗德尼领？！ 几乎同时，关于罗德尼领的诸多信息一下子从夏多脑海中蹦了出来—— 初代领主出身基兰高塔，很早之前就独立出去，开拓了罗德尼领，那时的罗德尼领也像萨维尔领一样，远离耐色核心区域，只是后来不断有人开拓，才将罗德尼领与耐色核心区域连成了一片。 而当代罗德尼领主名为“奥兹卡尔”，在萨维尔领的名声甚至有些超过大奥术师了，被传为“北方的发情公羊”，玩儿命的生孩子。 曾经去过大夏领，想要成为夏多首席顾问的科尔祭司，就是出自罗德尼领，之后纽曼大法师在罗德尼领主的授意下，强行开拓绿珠森林。 而早已将绿珠森林看作自己囊中之物的夏多，碍于公主的开拓运动，又无法明面上反对、破坏，梁子算是结下了。 另外，跟据霍克领主提供的消息，罗德尼领还和某个在萨维尔领搞破坏的神秘组织有联系。 只不过这些事，夏多自己知道，而那几个商会的会长不知道，欧文船长也不知道，在罗德尼领休整，实在不符合夏多的心意。 想了想，他吩咐道：“靠岸后，补充一些食物，就立刻出发，不要在这里休整了。” 所谓休整，除了人上岸休息，补充食物，其实最重要的就是检查船的状态，可能需要修补或者保养什么的，有一个港口会比较方便。 但没有的话，随便停在哪里，其实也可以检修、保养，特别是船上有夏多这个奥术师在，停在哪里不是停，工具、材料什么的船上就有。 整整六艘船，如果不是为了装材料、工具，以及食物，完全可以多运几百人。 …… 欧文船长离开后，夏多又继续绘制地图，他先是投影出一副俯瞰图，然后删繁就简，再进行一些抽象处理，最后才是沟通投影，对着墨水施展了【转录术】。 在维持期间，夏多一连准备了多张羊皮纸，平铺在桌面上，像是激光雕刻那种从上到下的扫描式打印。 很快，每张羊皮纸上都出现了一副完全相同的简化地图。 就这，两瓶墨水没了，而如果想要“打印”更多，施法时就需要增加墨水，不过夏多并不需要太多备份。 主要是他觉得一个法术才只“打印”一份，多少有些浪费了，这才多印了几份，而这也只是一部分区域的地图。 可以单独使用，但夏多的目的并不仅仅只是这样，他是要制作一副囊括区域众多、相对完整的耐色内地地图。 …… 片刻后，船停了下来，夏多也不再继续绘图，而是传讯其他船只，让他们保持警惕，尽快补给，然后离开。 之后，夏多又施展了探知法术，查看外面的情况，时刻防备着罗德尼领。 这时候，他算是体会到当初那位纽曼大法师在萨维尔领的感觉了，啥都不想，只想尽快离开。 罗德尼领也有一座法师塔竖在河边，和萨维尔领类似，而且最关键的是，罗德尼领不止一座法师塔，还有一座和河边这座有些相似的法师塔就立在不远处。 给夏多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人用匕首抵在他的身后，这种感觉十分不爽。 不过，出于对时之塔大部分功能的了解，夏多对罗德尼领的这两座法师塔，更多的是警惕，而不是害怕。 只要不靠近它们，跑路还是没问题的。 观察了一阵，夏多暂时没发现什么异常，正准备再检查一下船上的警戒魔法，他发现欧文船长的侄子，也就是“欧文号”上的鲁斯大副突然朝码头这边跑来。 “后面没有追兵？” 疑惑着，鲁斯已经跑回船上来了，看他这架势，是直奔船长室而来的，夏多暂时停下了探知法术，一开门，就听到鲁斯压着嗓子喊了起来： “大人，不好了！” 夏多先是不动声色地检查了鲁斯身上是否有魔法痕迹，随后才镇定地询问道：“到底什么情况，慢慢说！” “大人，罗德尼领所有店铺都不出售食物给我们！” “嗯？” 夏多皱了皱眉，就这？也太低级了吧，就算买不到补给，难道他们还不能返回上一个领地购买吗？ 下意识地，他就觉得这里面有阴谋，于是便问：“船上食物还有多少？够返回萨维尔领的吗？” “接下去至少还要航行一个月，加上大人之前说的要在麦赫特湖停留一段时间，即便在路上捕鱼，船上的食物也很可能支撑不到我们返回萨维尔领。”鲁斯回答道。 “那在上一个领地怎么没补给？” “罗德尼领是内地最南方的一个领地，大部分前往南境的船都是在这里补给的，走的时候补给一次，返回的时候再补给一次。” “……” 夏多无语了，看样子欧文他们确实不知道罗德尼领和萨维尔领之间的微妙关系，“去通知上岸的人回来，再通知其他船，我们回上一个领地补给，以后别在罗德尼领停留了。” 鲁斯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而夏多依然站在门口，心里不断思索，虽说现在罗德尼领只是提供补给，未来会不会拦截大夏领的船呢？ 罗德尼领主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才做出这样的决定，难道他就不怕自己在萨维尔港口也搞这套，纽曼大法师在绿珠森林还没有开拓出一个可以自给自足的领地呢！ 即便开拓成功了，要搞事也不是很难。 到底是为什么呢？ 一直到船队掉头，开始往北的时候，夏多还在想这个问题，他实在想不通，这种不疼不痒的小手段除了能恶心人，还能做什么？ 又或者，这就是某种前兆？ 神秘组织又要有所行动了？ 第569章 拉里、钓鱼 罗德尼领，靠近耐色瑞尔河的那座法师塔中。 罗德尼领主奥兹卡尔正和他的管家一同看着投影画面中的六艘船缓缓掉头，又重新向北驶去，奥兹卡尔神色漠然，管家这时却开口了： “老爷，要不要派人追上去，然后——” 后面的话，管家没有说出口，但他却重重地把手往下一挥，做了个恶狠狠的表情，这一动作不禁让奥兹卡尔有些皱眉，语气也生冷了几分： “拉里，注意你的身份，别把那边的作风带到我这里！是不是要我立刻和南边起冲突，那边才会满意？！” 管家拉里微微一怔，表情缓缓收敛，再次变得面无表情，甚至还有种公式化的谦卑，“老爷，拉里永远听老爷的话。” “哼——” 奥兹卡尔没理会管家的话，冷哼一声，离开了监控室，而留在后面的拉里，则无所谓地甩了甩手，将监控投影取消，随后隐入了黑暗之中。 …… 另一边，夏多命令船队掉头返回，去到上一个领地，在那个名为“尼尔森领”的领地补给、休整完毕，便重新上路了。 之后，在途径罗德尼领的时候，就没有再做任何停留，直接全速通过。 不久后，便离开了耐色核心区域，也就是在南境被俗称的“内地”，继续逆流行驶三天后，在通过一个河流分岔口后，便进入了耐色瑞尔河南段。 从这里开始，一直到夏多准备打鱼人的麦赫特湖，就全是顺流了。 一路上，夏多不断施展【天空之眼】，进行“航空拍摄”，之后转入投影，并在这基础上进行简化、抽象，形成相对简洁明了的清晰地图，最后再利用【转录术】绘制到羊皮纸上。 由于“航空拍摄”的范围很大，往往一幅图就够船队走个一两天了，简化、制图过程也并不复杂，在空闲之余，夏多还能进行一些简单的法术实验。 虽然在船上没有法术实验室，但远离了塞汶顿，不用担心时刻被人监视着，心态顿时就轻松了很多，研究效率比起在塞汶顿大为提升。 在此期间，他每晚都和妮雅通过通讯法器联系彼此，或是谈谈沿途见闻、或是谈谈琐事，当然，大多数情况都是在讨论如何破解费尔德的法术书。 …… 二十天后，夏多在船长室听到舱室外传来阵阵警戒的命令声，他便知道麦赫特湖到了。 过了麦赫特湖，在经过一小段逆流，就是沃夫堡河了，船队可以一直顺流而下，直至抵达萨维尔领，或者大夏领，甚至是汇入更南方的一个盆地湖。 夏多刚打开门便看到鲁斯大副朝他走来，先是一礼，然后汇报：“大人，前方就是麦赫特湖了，船队要减速吗？” “减速，通知前面的船也减速！”夏多准备让船队在这里停两天，等他将鱼人清理一遍，再继续往南。 在鲁斯通过骨哨、旗帜给前方传讯的时候，夏多也通过法术给前面船上的那四个低阶法师发去了警戒通知。 不一会儿，整个船队的速度就降了下来，而夏多也走到船头，麦赫特湖就在前方，他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辽阔的湖面。 之前施展【天空之眼】绘制地图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过麦赫特湖的全貌了，湖面大致呈一个不规则的圆形，直径差不多有四、五里，还是挺大的一个湖泊。 至少把现在的大夏领扔进去，麦赫特湖完全可以容纳。 …… 很快，船队中的第一艘船就驶入了麦赫特湖中，紧接着就是一阵音调忽高忽低的哨声，一个传一个，传到了最后面的【幸运欧文号】上。 陪同在夏多身边的鲁斯大副立刻将前方传来的信号解读了出来，“大人，前面发现了其他船只，数量只有一艘。” “一艘船？” 夏多想到前天施展【天空之眼】时确实在船队前方看到了一艘船，不过当时他也没怎么注意，虽然从内地到南境的船只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当时他只以为那是一艘前往萨维尔领的普通货船呢，如今两天过去了，对方仍在麦赫特湖中逗留，这就不得不引起夏多的注意了。 “不用管他们，让我们的人保持警惕！” “是。” …… 等到船队全部进入麦赫特湖中的时候，夏多也亲眼见到了那艘逗留在湖中的船只，远远地似乎可以看到那边甲板上不时活动的人影。 夏多只是看了一眼，便没再过多关注，他正在考虑如何清理鱼人，坐等对方过来？还是找个什么诱饵把它们吸引过来？ 又或者施法找到它们，然后直接杀到它们老巢去？ 考虑到船队有这么多人，船上的食物最多只容许他们在这里停留三天，如果再算上随身空间内的储备，勉强可以再多留两天。 限制条件如此，夏多立刻就有了决定。 “让前面的船靠近一些停下，我们也靠过去！” 鲁斯大副立刻听命执行。 与此同时，夏多又命人拿着备用桨不停地拍打水面，希望借此将鱼人吸引过来，如果之前船队杀死的鱼人尸体还在的话，现在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通过尸体，可以很容易找到他们的老巢，即便不直接杀过去，也可以很从容地布置。 “甚至不需要尸体，一些新鲜血液就可以了！”夏多喃喃道。 之前的路上，他就仔细询问过船上的士兵了，鱼人只是想爬船，但还没等它们成功，就要么被长枪捅死，要么被弩箭射死。 即便是那个疑似鱼人施法者，也是被好几只箭命中，然后沉入水中，按照鱼人的习性，基本留不下什么全尸。 嗯—— 夏多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立刻叫来鲁斯，吩咐道：“鲁斯大副，叫几个擅长钓鱼的船员，出来钓鱼。” “大人，您这是——”鲁斯有些疑惑，之前的路上有人钓到了鱼，船上新鲜食物很少，他还专门做了一碗鱼汤给大人送去，但大人却没要，难道现在又想吃鱼了？ 夏多不知道鲁斯心里的想法，不过对方疑惑的眼神倒是十分明显，他也不隐瞒，直接说道：“我要鱼内脏来吸引鱼人，快去准备！” “哦！”鲁斯连忙点头，“是，大人！” 看着鲁斯匆匆离去的身影，夏多心里其实也没多少把握，鱼内脏到底能不能吸引鱼人，他并不十分确定，只是从鱼人喜欢吃同类尸体的传闻联想到的。 鱼人应该也算是鱼吧？ 应该是吧？ 第570章 明水商会 就在夏多的船队忙着“钓”鱼人的时候，麦赫特湖的另一边，那艘同样在这里逗留的船只上，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正在向船舱内的法师大人汇报情况： “大人，北边刚来了一支船队，有六艘船，已经停下了，他们会不会也是接了任务过来的？” “不可能！”法师断然否定了管事的猜测，“这个任务是基兰高塔的那位大人物亲自委托我们大人的，我们商会都已经做了七八年了，没有一次出错，那位怎么可能再找其他人？” 不过话刚说完，这位法师也觉得任由那支船队留在那里多少有些不妥，于是又吩咐道：“我记得船上有个小艇的，派人过去问问他们的目的，如果和我们不冲突就别管他们，如果有冲突的话，发信号告诉我。” “是，大人！” 管事应了一声，从法师手中接过了一份魔法卷轴，然后退了出去。 甲板上，一群好手正在高效率地工作者，其中一组熟练地将一只只鱼人从水里捞起、架上，然后用特制的长刀在鱼人身上快速刮过，之后又迅速将鱼人扔进水中。 而另一组人则是用一个铲刀模样的工具将落在油布上的液体铲起来，装进木桶中。 管事看了看已经快装满的第三个木桶，板着脸呵斥了一声，“都搞快点！一个个的，没吃饱吗！” 说完也不看这群熟练工的表现，径自走入了另一个船舱，找到一个正在喝酒的军官模样的人，扔出了刚刚从法师那里拿来的魔法卷轴，“干活了！大人吩咐，派个人问问北边船队的目的，有问题的话，给大人发信号！” 军官接住魔法卷轴，说了一声“知道了”，然后又继续喝起酒来，管事正要发怒，船舱外走进来一个赤裸着上身、露出满身疤痕的士兵。 这回军官倒是没有直接扔卷轴，而是亲自交到了士兵手上，吩咐道：“刚刚洛奇管事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去一趟，记得安全回来！” “是。” 离开时，士兵同样对着洛奇管事行了一礼，然后才退了出去。 “行啦，洛奇，有人过去了，坐下陪我喝酒！”军官大大咧咧地伸手去拉洛奇。 不过洛奇却退开了一步，皱着眉说道：“你啊你，任务期间喝酒，可是违反规定的，那边的情况还不明了，你赶紧别喝了，真要是撞到法师大人手里，我看你怎么办！” “放心，这任务我跑了四五次了，没出过一次问题，真要有事，不是还有法师大人吗！你就放心吧！没人敢动我们明水商会！” 说着，军官再次去拉洛奇管事，这一次，洛奇倒是没有拒绝，只是坐下后，他也不喝酒，只是抓了一把干果，慢慢磕着。 …… 另一边，夏多这里。 “幸运欧文号”连同其他五艘船，不一会儿，就钓上来七八条鱼，夏多让人将这些鱼捣碎，撒在“欧文号”一侧。 而他自己则利用血脉能力中的【风之掌控】、【水之掌控】将意识从身体中扩散开来，缓缓同化了周围的空域、水域。 之前夏多只是单独同化水域或者空域，同时同化，还是第一次尝试，他本以为可能会有些困难，但没想到，没有半点困难。 不愧是血脉能力，一切都自然而然。 当然，即便不通过空域连接，站在船上的他依然是能够同化水域的，只不过不与水域接触的同化速度会相当感人。 掌控了水域，那么该水域中的一切情况都会映射在夏多的意识之中，当然这里面肯定会包括鱼人的到来。 如果鱼人真的被吸引过来的话，肯定瞒不过夏多。 就在这时，鲁斯突然汇报，“大人，那边来了一艘小船！” 夏多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事实上，从那艘小船从大船上放下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里也没其他船，那艘小船的目标再明显不过了。 “船上就一个人，该警戒的警戒，该钓鱼的钓鱼，等对方过来再说。” 就一个人，而且还是亲自划船过来的，夏多猜测对方可能是来询问身份、目的的，能有这一出，基本上可以排除心怀恶意、刻意蹲守的可能了。 没过多久，夏多这边已经可以一眼看清小船上的情况了，说是小船，几乎就是个大点的澡盆，确实就一个人，穿着皮甲，手里除了一支桨，没带其他武器。 远远地，那人就大声喊了起来，“是大夏领的船队吗？我是明水商会的，我家大人派我过来问问你们这边的情况，为什么停在了这里？需要我们帮忙吗？” 明水商会？ 夏多印象很深，不深也不行啊，时之塔的魔法材料被罗德尼领截胡后，公主给妮雅介绍一个新供应商，就是明水商会。 当然了，这里面隐含的意思，应该就是对萨维尔领接受罗德尼领在绿珠森林开拓的补偿。 明水商会提供了全新的固定供货契约，因为这，之前的供应商也重新和时之塔签订了新契约，消解了一次魔法材料短缺危机。 有这件事在，夏多的印象怎么可能不深呢！ 只不过，明水商会和时之塔唯一的交集，大概就是关于魔法材料的供货契约了，但这个季度的交易应该完成了吧，明水商会在这个时间点来麦赫特湖做什么？ 夏多有些疑惑，他示意鲁斯大副回话，“告诉他，我们在清理鱼人强盗，不需要帮忙，问问他们那边是什么情况，需不需要帮忙！” 鲁斯很快照做，但令夏多没想到的是，对方一听到鲁斯的回答，立刻就从皮甲内抽出一份魔法卷轴，迅速激发，然后又扔掉了无用的羊皮纸残骸。 夏多远远地看着这一幕，根本无法阻止，而且距离有些远，他也无法判断那是什么法术，甚至于连卷轴的魔法灵光都看不到。 当然这个距离上，能让他无法看到的法术，基本上也不可能是什么厉害的法术，最多不超过2环。 而且从对方激发卷轴后还没有离开这点，夏多推测那应该是一个能联系对方大船的通讯卷轴，也就是说，那艘大船上有法师。 果然，当夏多看向那艘大船的时候，里面飞出了一个小黑点，没几分钟就带着呼啸的风声落在了小船上。 来人是一位中年法师，身上带着明晃晃的魔法灵光，除了魔法物品，更有防护法术的痕迹，夏多知道这位应该就是正主了。 而且他能看到对方，那对方肯定也能看到自己，明水商会背景不凡，于是，夏多主动出声，【幻音术】将他的声音清晰却又不刺耳地传了过去： “我是夏多！不知明水商会的这位法师怎么称呼？” 第571章 养殖事故 “原来是大夏领主！”看到夏多手中那柄极为熟悉的开拓者权杖，法师当即行了一礼，态度颇为恭谨，“明水商会法师顾问马尔斯见过夏多领主。” 认识出我来了？夏多脑海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他并没有多作犹豫，顺势邀请马尔斯上船交谈，而马尔斯也并未拒绝。 简单地寒暄、试探，确认彼此身份后，夏多便直接询问起对方逗留在麦赫特湖的目的，“马尔斯法师，据我所知明水商会在麦赫特湖上应该没什么业务吧，不知——” 马尔斯也正有疑问，刚刚他只是收到了一个魔法信号，并不知道这里具体是什么情况，听到夏多询问这件事，他也并未隐瞒： “夏多领主，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吉兰高塔的霍恩阁下曾经在麦赫特湖中养了一群鱼人，之后委托我们商会照顾，并且每年过来收取一些鱼人身上的黏液。” “哦？” 竟然和大奥术师有关，这倒是夏多没想到的，很显然，这里的鱼人都是有主的，估计不会任他清理，想了想，他也将自己原本的打算说了出来： “马尔斯法师，前段时间我手下的这支船队从这里前往塞汶顿的时候，遭遇了一队鱼人强盗，这次我跟过来，原本是准备将这里的鱼人清理一遍，现在看来——” “鱼人强盗？！” 马尔斯并没有因为夏多要清理鱼人而感到惊讶，反而因为夏多所说的“鱼人强盗”大惊失色，他连忙问道：“夏多领主，你确定你的船队在这里遇到了鱼人强盗？” “我确定！”虽然没有通过审判法术测谎，但夏多想不出欧文他们有什么理由欺骗自己，而且船上人员组成复杂，想要完全串供几乎不可能。 听到夏多的确定，马尔斯脸上顿时就出现了焦急的神色，甚至如果不是在夏多的船上，他都想立刻离开，然后前去调查一番了。 见马尔斯神色有异，夏多不禁问道：“马尔斯法师，这鱼人强盗有什么不对吗？听我手下人说，那里面可能还有一个鱼人施法者。” “施法者？！” 马尔斯的脸色更差了，他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于是便向夏多告辞，“夏多领主，原本不该如此失礼，但现在我必须回船上去，借助船上的通讯法器向商会汇报这里的情况。” 临走前，马尔斯又说了一句，“或许夏多领主原来的打算可以继续了。” 原来的打算？继续？ 夏多念叨着马尔斯临走时提到了两个词汇，心里有了一些猜想，或许是明水商会养殖的鱼人失控了？ 至于其他原因，也不至于让马尔斯听到鱼人强盗和鱼人施法者的名字就大惊失色。 想了想，夏多让船队继续钓鱼，就算不清理大部分鱼人，“钓”一条鱼人出来看看应该没什么问题，他还想看看主位面的鱼人和【蓝晶位面】的鱼人有什么不同呢！ 不过，他的这一想法很快就得到了满足，马尔斯把明水商会的那艘大船开过来了，就在那艘大船的船头，密密麻麻的鱼人正安静地追随着。 就像是一大片漂浮在水面上的尸体，被大船拖曳着来到夏多船队附近。 “这就是主位面的鱼人吗？”夏多喃喃道。 对比着在【蓝晶位面】看到的那两种鱼人，如果但看外形的话，无论是主位面的鱼人，还是【蓝晶位面】的鱼人，除了颜色以及鳞片分布等细节差异，整体看上去其实都差不多。 鱼头、鱼身，再加上带蹼的手脚，就是鱼人了。 但【蓝晶位面】的那两种鱼人，无论哪一种都比此时漂浮在明水商会大船周围的“鱼人尸体”要强壮得多。 “或许这就是养殖和野生的区别吧！”夏多只能作此猜测。 不过，马尔斯把船开过来是什么意思呢？ 正思索着对方的意图，马尔斯又飞了过来，“夏多领主，我已经将这边的情况通知商会了，商会派了一位大法师顾问前来解决此事，不过那位大人专精心灵法术，对于搜索、探知并不擅长，听闻夏多领主已经进阶奥术师，商会命我向您寻求帮助。” “向我求助？” 夏多面露笑意，他确实有计划清理鱼人，但这并不意味他一定要帮明水商会的忙，当然帮一下也无所谓，但你不至于空口白话地就要人帮忙吧。 见夏多意有所指，马尔斯立刻承诺，“如果夏多领主愿意帮忙，明水商会愿意与大夏领、与萨维尔领展开更全面的合作。” 一听这话，夏多不禁失笑，难道之前有全面的合作吗？萨维尔领暂且不谈，就大夏领现在那个样子，能有什么合作？ 难不成明水商会还能专门空出货船帮他运输新领民？ 诚意略显不足，不过大商会嘛，也可以理解，大概就是吃准了自己开拓者的身份，在塞汶顿有一个大商会帮衬，或者说至少不捣乱，还是很关键的。 想了想明水商会云里雾里、高深莫测的背景，夏多欣然答应，“可以，很期待和明水商会的合作，不过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情况，还请马尔斯法师详细介绍一下。” “是我的错，忘记交代情况了。”马尔斯立刻露出抱歉的表情，同时将事情的内情讲了出来—— “夏多领主，刚刚我不是说了嘛，这里的鱼人是基兰高塔的霍恩阁下委托我们商会养殖的，大奥术师的委托我们商会当然是十分重视，做了充分的保障，将鱼人限制在麦赫特湖中，这些年除了偶尔有个别鱼人溜出去，倒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马尔斯指着明水商会那艘大船船头下方悬挂着的一个雕像，说道：“夏多领主请看，到现在为止，这里的大部分鱼人其实还在我们商会的控制之中。” 夏多看到了那个雕像，是一个鱼人形象，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个雕像是一个魔法物品，正散发着强烈的魔法灵光，几乎不弱于他手中的开拓者权杖。 这还是隔了一段距离观察到的，如果靠近了比较，很显然是那个雕像更强一些。 这玩意儿应该就是麦赫特湖鱼人的控制器吧，把能够活蹦乱跳的鱼人变成如同死尸一般的水面漂浮物。 马尔斯继续解释，“这里的鱼人经过了特殊处理，是没有正常智慧的，只和野兽相似，理论上是不可能出现强盗的，更别说是施法者了，所以我一听说这里出现了鱼人强盗，就猜到这里可能出事了。” “原来是这样！”夏多有些恍然，不过他猜测鱼人产生智慧应该不是近期发生的，萨维尔领常常有鱼人传说，虽然很少见，但这是不是意味着很早就有鱼人产生智慧溜出来了？ 当然，也可能是无智慧，却因意外而溜出去了。 第572章 交流、驱逐法术 夏多并没有将自己的猜测和马尔斯说，因为说了意义也不大，他已经猜到明水商会接下来想要干什么了。 或者说，即便是在地球上，养殖户的鱼塘出了问题会怎么做？ 当然是清理啊！ 不过普通鱼塘可以抽水、挖掘、消杀之类的，而这个麦赫特这么大，而且还是活水，抽水的代价太大了，普通“消杀”、“重置”应该就可以了。 夏多一边和马尔斯聊着鱼人养殖的一些情况，一边等待明水商会的大法师到来。 当然，对于马尔斯的话，夏多也没有尽信，在闲聊等待的同时，他还通过通讯法器和妮雅取得了联系，让她在奥法联合会打听打听那个名为“提默西”的大法师的情况。 妮雅的效率很快，不一会儿就传来的讯息，那个提默西大法师确实是明水商会的人，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明水商会培养出来的人。 当然，更进一步的资料就不多了，大多是猜测，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那个提默西大法师的对外表现，确实是专精心灵法术。 得知了这一消息，夏多心里也算是轻松了一些，不管怎么说一位大法师总会给人带来很大的压力。 但如果是专精心灵法术的大法师，夏多看了看手里的开拓者权杖，“也不是不可与之一战的嘛！” …… 尽管心里做足了最坏的打算，甚至还隐隐有些期待，但夏多还是不动声色，和马尔斯谈笑风生，话题也逐渐从闲聊转到了魔法方面。 作为一名奥术师，夏多在魔法领域还是很有发言权的，在和马尔斯的交谈中，对方时不时地流露出对成为奥术师的向往，夏多也不吝鼓励之词。 当然，不管是夏多，还是马尔斯自己，都很清楚一个事实，如果没能在5环层次进阶，那么再向往也没戏。 而马尔斯不久前刚刚接触到了魔网第六层，也就是说，除非他将来成为传奇法师，才会有再次进阶的可能。 但问题是，传奇法师之所谓被称为“传奇”，就是因为太少了。 …… 尽管在夏多眼中，马尔斯无望奥术师，不过对方的一些想法也能够为他提供一些灵感，特别是在法术的应用上，这些普通法师有更充足的时间去研究如何充分利用一个法术的潜力。 他们很少钻研一个法术背后的深层原理，而是能用就行，夏多没想到只是在麦赫特湖逗留了一段，就学到了不少施法、应用层面上的技巧。 这确实是他比较欠缺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夏多在法术对决中干不过迈尔斯，恰恰相反，深研法术原理的夏多在法术对抗中更占优势。 普通法师仅仅只是在施法、应用层面可能会更有经验，只要夏多愿意在这方面多花时间，完全可以更高效地超过对方。 但实际情况是，夏多几乎永远不可能比对方拥有更多的练习时间，因此汲取别人的经验有时就十分重要了。 交流是相互的，夏多能得到好处，迈尔斯的收获也不差，通过和夏多的交流，他能够了解一些常见法术的限制、极限所在，这更有利于他在应用法术时的决策。 双方都有意将交流进行下去，不过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提默西大法师还没有到，马尔斯不禁有些焦急，交谈间甚至接连出现口误。 夏多看他状态不佳，便主动提出暂停交流，等他这次任务结束再继续交流。 迈尔斯面露歉意，“抱歉，夏多领主，大法师没到我有些放心不下，我需要返回船上再和商会联系一下。” “去吧。” 迈尔斯脸色一松，立刻施展了【飞行术】朝他的船上飞去。 …… 看到迈尔斯这么紧张的样子，夏多不禁感到好笑，该担心的应该是他自己才是，担心人家大法师有这个必要吗？ 趁着迈尔斯返回船上的间隙，夏多通过掌控的水域，用水流将一条鱼人“尸体”推到了“欧文号”旁边，然后让人捞了上来。 刚出水，就传来了一阵鱼腥味，等到这条鱼人被扔到甲板上，味道就更浓烈了，夏多看了一眼明水商会大船上还在不断进行的刮粘液场景，心里顿时发出一声长长的“噫——” 稍稍牵引魔网隔开气味，夏多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鱼人，似乎真的和野兽没什么区别，没有武器，没有装饰，甚至连衣服都没有。 就是一个精光光的赤裸鱼人。 很快，鱼人周围就远远地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夏多一眼就看到了鲁斯，于是便喊了一声： “鲁斯！” 鲁斯小跑三两步窜了过来，一脸好奇地看了看在甲板上下意识摆动鱼尾证明自己还活着的鱼人“尸体”，“大人，有什么吩咐？” “你们之前遇到的鱼人强盗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鲁斯仔细观察了一下，还用脚将鱼人翻了个儿，这才回答道：“大人，那些鱼人强盗看上去和这家伙差不多，就是颜色要更深一些，而且身上缠着水草，领头的那个手里还有石矛。” “石矛？” “是的，我还记得那个石矛大概掉在哪儿了，大人需要我们去打捞吗？” “不用。” 别说石矛了，就算是铁矛，夏多也不想要，他只是想到，石矛确实是比拦船本身更能证明智慧的存在。 不过，再有智慧也还是逃不过被人养殖、被人毁灭的命运。 夏多尝试着施展探知法术，在这附近寻找鱼人的下落，结果一下子反馈了数不清的鱼人信息，看样子，还是要等那位提默西大法师过来。 配合灭杀，才能找到智慧鱼人的所在。 不过，夏多又在想，明水商会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将鱼人限定在麦赫特湖中的，刚刚和迈尔斯的交谈中，关于这个问题，对方只是一带而过，并没有细说。 如果能掌握这种技术，是不是能圈定其他生物？或者说反过来，不就是驱逐其他生物？ 夏多想到了正在开拓的大夏领，如果有这种技术，或许就不会再有领民在开拓过程中被毒蛇野兽袭击了。 当然，还要考虑一个成本问题。 或许等下可以向那位提默西大法师咨询一下，明水商会，商会嘛，做什么生意不是做，卖个驱逐技术也不是没可能。 第573章 赶工、温故 太阳西斜，黄昏来临，麦赫特湖面映着昏黄的夕阳，显得格外安宁。 不过，夏多一回头，明水商会大船那边始终未停的忙碌工作却和这安宁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不久前迈尔斯刚刚给他传讯，因为采集鱼人黏液的任务还未完成，大法师要明、后天才会过来。 这取决于迈尔斯这边的工作效率。 而迈尔斯也已经决定让手下的工人通宵采集，务必在明天中午之前完成任务，这样等大法师过来，将这里的鱼人清理掉，就可以立刻返回了。 夏多对此并无意见，他只是吩咐自家的船队加强警戒，并且在命令船队远离明水商会大船一些后，还亲自布置了警戒魔法。 临睡前，夏多又稍稍调整了一下魔网寄存法术的类别、环阶，主要倾向于隐匿、机动，如幻象、隐形、飞行、传送之类的。 至于破法，一种是强行抚平魔网的【解除魔法】，一种是利用自身学识的【法术反制】，前者是具体的法术，但夏多并不认为他能完全解除大法师的法术，因此有魔法卷轴备用就可以了。 倒是【法术反制】没有定势，完全依据自身学识来临场发挥，五月初的融雪竞赛还没过去多久呢，夏多可是学到了不少经验，在这方面他还是有点信心的。 即便是大法师，也不是完全无法对抗。 但他的目的并不在于和大法师进行法术对抗，夏多深知即便在法术对抗上赢了也没多大意义，大法师真想跑，他也追不上。 主要还是要优先确保自身能够脱身。 魔网寄存法术近乎瞬发，唯一的不足之处大概就是——任何法术都必须提前寄存进去，用掉就用掉了，它不会自己恢复。 但作为一个独立于自身的额外法术体系，这点不足完全可以忽略不记，不知道多少法师就指望着魔网寄存法术吃饭呢！ 夏多虽然不至于完全依赖魔网寄存法术，但他也是很重视这方面的，只不过自身临场施法能力还算合格，因此在魔网寄存法术上面，他一直是以跑路为目的，时刻准备着。 这次只不过稍稍调整一下，以更好地应对可能出现的大法师敌人。 …… 一夜平安。 预想中的鱼人袭击，或者大法师突袭都没有发生，而夏多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搞定一堆状态法术，如【回避侦测】、【魔法闹钟】、【延迟传送】、【长效护甲】之类的。 这些法术的持续时间大多超过24小时，夏多每天起床都会刷一遍，特别是出门在外，更不能忘记这些。 搞定这个，夏多才开始洗漱、用餐，这是他离开前在吉尔斯高塔补给的，虽然算不上多美味，但也还算不错了。 早餐过后，夏多来到外面的甲板上，鲁斯大副已经安排人在这里钓鱼了，船队的其他船也差不多，不过这次他们就不是为了“钓”鱼人了，而是夏多吩咐，用渔获贴补贴补船上的粮食消耗。 朝明水商会的大船望去，迈尔斯也已经起床了，正在甲板上和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说着什么，夏多挥了挥手，对方立刻给出回应，也挥了挥手，同时传讯： “抱歉，夏多领主，耽误你的行程了。” “无妨，左右不过是多等一天。”夏多表现得很大方，不过他还是问起了采集任务的情况，毕竟，能早点回去就早点回去嘛。 “大概中午能完成，提默西大法师也会在那时过来，到时候还请夏多领主帮忙搜索鱼人的位置。” “好说。” …… 接下去不管是战斗还是搜索，都需要保持一个较好的状态，夏多并没有去做什么法术研究，而是安静地坐在船头，像是在看风景。 但其实，他是在随身空间整理资料，从吉尔斯高塔、【投影位面】抄录下来的书籍，以及自己过去的实验记录之类的。 之前，他也做过类似的整理，但每一次重新整理，都会生出不同的想法，这大概就是“学而时习”、“温故知新”了吧！ 这一次，他在随身空间一角布置了一个类似图书馆的形式，将所有笔记、资料分门别类放好，方便下次再次翻阅。 而且，这一次他不再从应用的角度来分类，如防护、防御、辅助之类的，而是从法术的原理来分类，大致就是耐色瑞尔目前主流的【创造】、【变化】以及【心灵】这三大系。 而夏多目前主要研究的【位面】领域，则是横跨【创造】、【变化】两系，妥妥的跨学科领域就是了。 目的嘛，当然是为了更好的利用随身空间了。 至于【心灵】系，夏多从【投影位面】带回来的审判法术系列就是，在耐色瑞尔则被成为【心灵法术】，不过他并不准备在这上面深入研究，能用行了。 除了已经选定了未来的研究方向，更重要的是，看到【开拓者权杖】，他就没什么研究动力了，别人连免疫心灵法术的魔法物品都作出来了，而且自己也得到一个，再有动力又能有多少呢！ 虽说这柄权杖不可能绝对免疫所有心灵法术，但至少目前来说，夏多还确实没见过什么心灵法术能突破【开拓者权杖】的庇护呢。 偶尔夏多也把这柄权杖称为【心灵庇护权杖】。 …… 时间转眼来到了中午，迈尔斯那边已经提前完成了采集任务，工人们已经返回船舱休息了，不过迈尔斯并没有解除对汇集在船头的“尸体”鱼人的控制。 “夏多领主，提默西大法师已经出发，马上就要过来了！”迈尔斯再次传来讯息。 夏多没有回复，只是默默起身，站在了船头，看着不远处的明水商会大船。 嗯，距离稍微有点远，已经超出【延迟传送】的作用范围了。 如果是普通法师的话，这时大概就无能为力了。 但夏多早就清楚【延迟传送】的原理，只是将施法者自身主动的识别程式化了，变成了一个具体的法术，可以自动识别。 并不是说有了这个法术，自身识别传送的能力就没了，还是有的。 而且自身的主动能力，与法术的被动能力，基本可以类比于“精工品”与“量产品”，两者是存在差距的。 事实上，他虽然无法干涉那边可能出现的传送，但提前发现还是没问题的，即使这个提前量很小。 但就算是法术自动识别的提前量也是非常小的，只不过法术会自动延迟（可关闭），而施法者识别到传送后，再去主动延迟的话，基本是来不及的。 因此，法术会同时具有方便性以及局限性。 第574章 高效清理 片刻后，夏多突然察觉到明水商会大船附近出现了异常的魔网扭曲现象，符合传送抵达的部分特征，距离有些远，他也无法识别出更多信息。 但也不需要更多信息了，下一刻，一个穿着黑色法袍的身影出现在迈尔斯身旁，迈尔斯连忙行礼，随后又通知夏多，“提默西大法师到了，等下还请夏多领主帮忙搜索。” 这时黑袍的提默西大法师转过身来，朝夏多点了点头，夏多一愣，连忙回礼，光看面相的话，这位脸色阴沉的提默西大法师看似不太好相处啊！ 虽说不能仅仅凭借一个人的样貌去断定他的秉性，但夏多还是暗暗提高了警惕。 法师的事情都比较多，更何况大法师呢，即便不进行法术研究，但作为上位者，肯定也会有很多事要忙。 提默西大法师刚过来便立刻行动起来，夏多远远地只看到他施展了一个相当高级的法术，随后明水商会大船前汇集的“死尸”鱼人顿时就活动起来了。 开始两两厮杀、吞噬，鲜血很快染红了一片水域，伴随着鱼人特有的腥味向着外围不断晕染、扩散开来。 这场堪称机械式的安静杀戮，只持续了不到半小时，原本围在船头密密麻麻的鱼人，就只剩下了不到20条还活着。 “夏多领主，请到我们的船上来，方面接下去的搜索。” “好！” 夏多倒也没有拒绝，和船队这边交待几句，便直接跳下了“幸运欧文号”，不过他并没有沉入水中，而是稳稳地踩在水面，从湖面上走了过去。 这是血脉赋予他的能力，上上次血脉觉醒就发掘出这种技巧了，只是在过去也没什么使用机会，此时展示多少存了几分威慑的意思，至少看上去挺诈唬人的。 踩过了依然殷红的湖水，到了明水商会大船的一侧，夏多抓住从船上垂下来的一根缆绳，一跃而上，落在了甲板上。 “大法师阁下，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夏多领主的名字我早有耳闻了，我很喜欢你创造的【奥术迷局】，如果不是任务在身，创造者就在眼前，怎么也要请教几局。” 咦—— 大法师的态度出奇地客气，这让夏多颇感意外，此时再看对方的面相，似乎也不那么阴沉了，但他依然没有放松警惕，毕竟刚刚那场机械式杀戮的鲜血还没有散尽呢。 这么危险的人而又不了解的人，还是要时刻保持警惕。 寒暄一阵后，大船也开动起来了，船身冲破鱼人鲜血染红的这片水域朝着前方驶去，而在之前的杀戮中活下来的那十几条鱼人，也跟了过来。 大船行驶了一会儿，船头又出现了一条鱼人，一直到将整个麦赫特湖都逛了一圈，船头再次汇聚起一群鱼人，和之前差不多，密密麻麻的，都如同“死尸”一般漂浮在船头水域。 于是，杀戮又继续了。 这一次，夏多认出了提默西大法师施展的是什么法术，尽管近距离观察也只能看到涉及到魔网前五层的部分细节，但有过经验的他还是认出了—— 这是一个至少6环的心灵法术。 不过夏多推测，这个法术很可能在8环以上，不然的话，明水商会也没必要派一个大法师过来了。 普通法师至少需要掌握一个8环法术，才能被称为大法师，或者就是熬资历，也可以拥有大法师的头衔。 至于奥术师，接触到魔网第八层就是资深奥术师了。 这个环阶很高的心灵法术的作用，夏多也大概猜出一些了，应该就是控制鱼人，然后互相杀戮、吞噬。 至于最后保留的那20条鱼人，大概就是仍然处于控制之中的吧。 “夏多领主，我们刚刚已经在麦赫特湖绕了一圈，所有能被【鱼人雕像】吸引过来的鱼人大概就是这剩下的20条了，没被吸引过来的应该就是产生了智慧，还请夏多领主帮忙施法搜索。” “好。” 夏多点了点头，再次从船上跳下，落在水面，而提默西大法师也适时控制着一条鱼人靠近了他，看着这条身上还带着咬痕爪印、还在流血的鱼人，夏多不禁有些感叹。 幸好没穿越到某个非人种族的养殖场里！ 当然这并不是说这里的智慧鱼人就是穿越者，鱼人本身就是有智慧的，只不过被法术抑制了，有个别例外，或许也在常理之中，只是到现在才发现才有些反常。 到底是养殖场，而非实验室。 施展探知法术，倒也不是一定要对着鱼人施法，模糊搜索也是可以的，只是会有遗漏，另外，夏多也不想在施法时，身边一直有一位大法师盯着。 探知法术泄露，倒也无所谓，就看这位提默西大法师到现在都不会探知法术的样子，估计以后也学不会了。 真正的原因是，夏多并不信任这位明水商会的大法师，近距离很容易被干扰，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一直到法术反馈结束了，夏多也没有立刻回到船上，而是装模作样地又等了一会儿，像是在努力分辨，这其实就是一点小心思。 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付出被人看轻。 等到上了船，夏多通报了搜索情况，“在东边靠近湖边有一个鱼人聚集点，大概有十几条，应该就是剩余的鱼人了。” “好！” 提默西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迈尔斯通知船只转向，并及时提供方位信息。 与此同时，那二十条受到大法师控制的鱼人，也在大船前方分散开来，像是一张打开的渔网，向前捞去。 “提默西阁下，之前我听迈尔斯法师说，明水商会是受大奥术师委托在这里养殖鱼人、采集黏液的，如果将这里的鱼人全部杀死的话，那后续的采集任务岂不是无法完成了？” “呵呵，夏多领主不必担心，这些鱼人繁殖很快的，甚至如果不是因为它们被限制在麦赫特湖中，我想耐色瑞尔河流域估计早就鱼人泛滥了。” “像地精那样？”夏多有些不信，地精的泛滥是他亲眼见过的，但鱼人，目前来说，好像就只有麦赫特湖中才有。 像在南境的萨维尔领，鱼人还只是一种传说生物，很少有人真正见过鱼人的，夏多觉得萨维尔领见过精灵的人可能都比见过鱼人的还要多。 对于夏多的问题，提默西大法师先是点头，但随后又摇头，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说道： “可能比地精还要泛滥！” “……” 对此，提默西大法师并没有解释太多，而是转头看向前方，“发现它们了！” 第575章 神秘水草、诚信为本 顺着提默西的视线方向看过去，夏多很快发现了前方水面突然泛起的一蓬血花，与此同时，大船也开始减速了。 不一会儿，水面就接连泛起血花，这时候，夏多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作为陆地生物，在陆地上，人类可以有各种办法围剿陆地生物。 但在水里就不太容易了，即便知道目标的位置，也还是要下水才能交战，在水下作战方面，夏多并没有见过什么水战法术。 同理，还有空战，虽然人类可以通过飞行术上天，但终究不如天生会飞行的生物那般灵活，当然相比于在水里，空战可能会稍微简单一些。 毕竟在地面可以很方便地攻击到空中目标。 而在水中，由于大部分法术都没有适配水体环境，水体的干扰，会让法术效果大大折扣。 这么一看，提默西大法师选择控制鱼人间接作战还是挺有道理的，如果是自己面临这种情况，又该怎么做呢？ 就在夏多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水下的战斗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提默西又再次转过身来，看着夏多，提出了新的要求，“夏多领主，麻烦你再次搜索一下，我发现这里的鱼人有些异常。” “异常？什么异常？”夏多问道。 “马上你就知道了。” 两人正说着，大船前方突然出现一阵浪花翻涌，三四只鱼人正共同钳制着一只死命挣扎的鱼人浮出了水面。 看着那只正在挣扎的鱼人，夏多突然想到昨天鲁斯大副说过的话，之前那些鱼人强盗身上缠着水草，领头的还拿着石矛。 而这个正在挣扎的鱼人身上就缠着水草，但问题是钳制住它的其他鱼人正在解除它身上的水草，夏多看得十分清楚—— 那些水草分明是长在鱼人身上的！ 而当这只鱼人身上的水草被彻底拔除后，它就完全不再挣扎了，像是死了一样，但又确实没死，尾巴还在无意识地摆动着。 难道这就是大法师所说的异常？ 夏多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掺和到什么不该掺和的事件中来了，就在他是否要离开的时候，提默西大法师突然说道： “夏多领主，看到了吧，那些水草，似乎是那些水草赋予了这些鱼人智慧，或者说，那些水草让这些鱼人重新恢复了智慧。这件事不管是谁做的，明水商会必定会追究到底！” 夏多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好在大法师紧接着又说：“这件事本来跟夏多领主你无关，明水商会也不愿将你牵扯进来，如果夏多领主想要离开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离开？还是不离开呢？ 夏多思索着，很显然，提默西说得大方，但如果他真的离开的话，肯定会在明水商会记一笔，夏多并不愿得罪这么一个背景神秘，并且和多位大奥术师都要合作的大商会。 另一方面，如果没有他的出现，或许明水商会根本就不会发现鱼人养殖场的异常，而考虑到这些鱼人黏液最终会供应基兰高塔的霍恩大奥术师，其中其中是否有隐患，这就很难判断了。 而如果昨天出现在麦赫特湖这边的只有夏多，那夏多也会清理鱼人，当然不至于像提默西大法师这么高效地清理，但夏多的血脉能力可以让他在水下正常活动，更别说还有掌控水域，想要清理也是有很多办法的。 但这样一来，所有的雷就必须夏多自己抗了，不管这些水草智慧鱼人是谁安排的，被夏多破坏了肯定是要找回来的。 甚至于，明水商会也会因为他破坏了养殖场而找他，简直悲催。 好在现实情况并没有那么遭，但也不怎么乐观，最好的做法还是找明水商会抱团，最不济也要搞清楚这背后的人是谁。 诸多想法在夏多脑海中一闪而过，几乎没做任何犹豫，夏多便笑着说道：“大法师小看我了，既然已经答应帮忙搜索，那我肯定会一帮到底，大夏领向来以诚信为本，无论是商业还是做人。” “好一个诚信为本，夏多领主，没想到你和我们会长有如此一致的理念，如果让会长知道，她肯定会很高兴的。” 说着，提默西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变得狂热起来，看向塞汶顿的方向，眼神中满是迷恋、崇拜、敬服之意。 不过这神态仅仅出现了一瞬间，就又重新恢复了原本的阴沉气质，自信满满地说道：“不管这件事背后是谁，终究是隐藏在阴暗角落里搞阴谋的不入流角色，夏多领主请放心，这件事很快就会解决。” 夏多半信半疑，正要说话，身上挂着的【延迟传送】立刻检测到周围的传送信号，这会儿夏多正有些担心这件事背后的人，猛不丁检测到附近的传送，他几乎没做二想立刻选择了延迟。 同时，他将自己发现的情况，快速通知了提默西大法师，没想到大法师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做任何准备，反而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夏多无奈，只能朝大船的边缘靠了靠，然后给自己加持了防护法术，不同于早上起床后的【长效护甲】，这时的防护法术并不以持续时间见长，而是以防护力度见长。 能量吸收、能量抵抗、法术偏转，等等。 只不过，延迟传送的时间是永远都无法能让人满足的，夏多还只来得及给自己加持了两个防护法术，一道黑色身影就出现在甲板上，距离提默西只有几步的距离。 也正是这道身影，让夏多暂停了继续施法，来人身上的黑色法袍和提默西身上的十分相似，结合提默西之前的表现，不出意外的话，这人应该也是明水商会的。 “提默西，到底出什么事了，这么急把我叫过来，你不知道我正忙着吗！”来人似乎是个大忙人，一过来就疯狂吐槽，不过看到夏多，还是让他稍稍收敛了一些： “这位是——” “这是南境大夏开拓领的夏多领主，恰好遇到了，请他帮忙。”提默西解释道。 “南境？夏多？就是创造【奥术迷局】的那个？” “对！” 提默西没过多解释，他知道自己这位老友对【奥术迷局】不感兴趣，反而那些鱼人身上长出来的水草可能对他更有吸引力。 当然他也没忘记给夏多介绍了一下这位老友，“夏多领主，也是我们明水商会的法师顾问、资深奥术师赛德，他比较喜欢研究稀奇古怪的东西，这里的水草他肯定会喜欢的。” 说完，提默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说道：“等下还会有一个调查团队过来，之后的事就不用麻烦夏多领主了，当然如果夏多领主不忙的话，也可以留在这里看看最终的结果。” 之前或许是试探，夏多很快反应过来，现在走的话就没什么问题了，不过夏多还是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576章 克里斯、又是精灵？ 当然，即便要留下看结果，夏多也还是要考虑到意外情况，不管是来自明水商会的意外，还是来自鱼人事件幕后之人的意外。 在那位名叫赛德的资深奥术师检查水草的空档，夏多回到“幸运欧文号”上，他叫来老欧文以及鲁斯大副，吩咐道： “现在情况有变，欧文船长我问你，从麦赫特湖到萨维尔领，还需要几天？” “大人，正常航行15天左右就能回到萨维尔领，考虑到进入沃夫堡河段后是顺流，按照这个季节的水流速度，大概能减少一两天。” “那如果将欧文号上的领民转移到其他船上，那些船上还有位置装载够所有领民使用15天的粮食吗？” 老欧文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仔细考虑了一会儿，才说了自己的判断，“大人，如果是之前那可能不行，但这一天我们只带了400出头的领民，加上航程早已过半，其他船支撑15天应该是没问题的。” “好！”夏多略微松了一口气，虽说他准备留下来看结果，但如果船队全走了，那之后的旅游、绘图计划差不多就要泡汤了。 他可不愿意独自一个人在野外晃荡，哪怕是对他来说十分友好的水域环境。 “现在立刻转移领民、粮食，只留下欧文号上的基本船员，以及之后几天的粮食，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还能赶得上前面的船队。” “是，领主大人。” 收到命令的鲁斯大副立刻离开去给其他船传讯，老欧文则留了下来。 夏多问道，“欧文船长，我知道你前年才退休，那么再之前，你在行船经过麦赫特湖的时候，有没有遭遇过鱼人强盗？” “从来没有过，不过我曾经在靠近萨维尔领的河段遇到过一只落单的鱼人，被我以20金币的价格卖给一个冒险者了，后来听说他转手就卖了100金币，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悔。” 看着老欧文怀念回想的样子，估计这件事应该在他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迹，夏多也没有打断他，不过欧文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他是在领主面前，连忙道歉： “大人，人老了，就容易瞎想。” “欧文船长，你可不老，有时候我真怀疑你的年龄，一点都不像60多岁的人。”夏多笑着说道。 老欧文身材健硕，退休被夏多返聘担任欧文号船长后，还一直坚持自己掌舵，精力十分旺盛，当然也正因为这样，他才能成为欧文号的船长。 谈笑过后，正事也还是要继续问的，夏多不介意在自己的领民面前展现亲民的一面，但这个前提是他们服从大夏领的秩序，或者说夏多的秩序。 看着老欧文有些拘谨的样子，夏多心中默默一叹，终究还没有成为他满意的大夏人，看样子还是要看下一代，于是便继续问道： “之前明水商会船头的那一幕你也看到了，麦赫特湖中竟然有这么多鱼人！欧文船长你以前知道这个情况吗？” “不知道，如果知道麦赫特湖中有这么多鱼人的话，我估计早就选择退休了。”欧文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他确实被那密密麻麻的鱼人吓到了。 之后夏多又询问了一些细节性的问题，确定了正常从麦赫特湖中溜出去的鱼人也是同野兽一般，并不会生出智慧，或者身上长出水草。 看样子，水草鱼人应该是近期才出现的。 …… 不一会儿，“欧文号”上的领民就全部被转移到船队的其他船上，而那些船也很快启航，只有“欧文号”留了下来。 留下一个警戒魔法后，夏多继续通过水面行走前往明水商会的大船，这时候他突然想到，水面行走固然有些唬人，但终究还是要自己行走。 但使用【飞行术】又有些浪费，如果这时候能有一匹飞行坐骑，那就方便多了！而且不止现在，很多需要用到【飞行术】的时候，也可以用飞行坐骑代替。 夏多想到前几天妮雅跟他提到的，在他离开后，格瑞塔大法师又送了一对飞马给他，算是公主的额外奖励，当然到现在那两匹飞马早就被妮雅送回时之塔了。 如果他晚离开几天，或许就可以带着飞马上船了。 即便是在【投影位面】夏多也没有骑过飞马，他对精灵的这种飞行坐骑还是很感兴趣的，当然，他更感兴趣的是独角兽。 飞马在他夏多看来无非是一种会飞的马，确实很罕见，但相比于会说话、有智慧、能施法的独角兽，飞马就什么也不是了。 …… 到了明水商会大船上，赛德已经不见了身影，迈尔斯也不在，只有提默西正在船头和一个陌生法师说话，看样子提默西之前提到的调查团队已经过来了。 夏多上前打了声招呼，然后询问道：“提默西阁下，现在情况如何了？” “到目前位置还算顺利，至于进一步的情况，还要等克里斯团队的调查结果，忘了跟你介绍了，这位就是克里斯，奥法联合会资深奥术师。” 夏多行了一礼，没想到又遇是一个资深奥术师，而且还是奥法联合会的，这让他对这个所谓的调查团队产生了几分好奇。 这到底是明水商会在奥法联合会找的外包团队，还是奥法联合会的人加入了明水商会？ 还有这个调查团队是否像之前去霍克领调查刺杀法师事件的奥隆大法师那样，只是走个过场？ “夏多领主，我不止一次听我侄子提起过你，他也是开拓者，如今正在康奇平原开拓新地。他很是推崇你写的那本《大夏领标准开拓手册》，他告诉我如果不是有了这本书，他都准备放弃开拓了。” 克里斯好奇地打量着夏多，似乎像看清楚夏多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能写出让他那位心高气傲的侄子也十分推崇的书。 咳—— 夏多被克里斯盯得有些不自在，掩嘴咳了一声，连忙转移话题，“克里斯阁下在这里发现了什么，那些水草鱼人背后是什么人？那些水草有什么作用？” 一连串问题将克里斯给问住了，他看了一眼提默西，见他没有反对，于是回答道：“我们团队擅长的是追查线索，目前已经发现了几处人为干涉的痕迹，但水草鱼人背后是什么人，还需要继续寻找线索，我的人正在做，之后保留线索，带回塞汶顿，才能做进一步探查，不过根据经验，我推测这件事和精灵脱不开关系； “至于水草的作用，这个并非我们团队擅长的，或许等赛德奥术师回来，问他更好。” 精灵？ 夏多沉默了，怎么到处都是精灵，还真有点阴魂不散的感觉，那么和罗德尼领有牵连的那个神秘组织背后也会是精灵吗？ 不，夏多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测，霍克领主说过神秘组织背后是一个大奥术师，而且和罗德尼领有牵连，这点他还是相信的。 如果神秘组织背后也是精灵的话，那霍克领主这番操作算什么，不同精灵势力之间的狗咬狗吗？ 如果真是精灵势力狗咬狗的话，不是应该直接爆身份的吗？ 如果是同一精灵势力，那也没必要说那样的话。 看来这里的水草鱼人事件背后应该是神秘组织2号，有一个神秘组织了还嫌不够，这又冒出一个，还真是麻烦！ 看着平静的湖面，夏多心里不禁有些烦躁。 第577章 水草巨人 交谈得知，资深奥术师克里斯的调查团队现就职于奥法联合会，整个团队连他自己在内一共七人，在搜寻线索、痕迹方面各有各的擅长，现在其余六人正在水下工作。 于是夏多便和他们一同等待，至于明水商会的那位资深奥术师赛德，此时也在水下，在不影响克里斯团队成员搜索、保存线索的同时，采集水草样本。 就在夏多以为搜寻很快就会结束的时候，提默西突然脸色一变，“水下有情况！” 与此同时，克里斯也收到手下的汇报，脸色凝重起来，夏多连忙将目光看向周围的水面，由于水体的阻止，在不施法的情况下，他无法分辨水下的人到底在什么位置，这就让他感觉处处都有情况！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人影破水而出，左右张望了一下，朝大船方向飞了过来，这人夏多之前见过，正是明水商会的赛德。 而紧随赛德其后的，还有一个闪烁着强烈魔法灵光的透明球形力场，差不多有四五米直径的样子，里面充满了湖水，湖水中两只浑身缠满水草的鱼人正拼命地敲打着力场球内壁。 赛德一飞到船上，放下力场球，也顾不上还有其他人在，一个新法术很快完成，紧接着灵光覆盖到力场球，在这特殊灵光下，力场球很快缩小，直至成为一个巴掌大的水晶球。 赛德收起水晶球，还没来得及开口，接二连三的破水声从不远处传来，一共六个人，一个不少，全部飞出水面朝大船飞来。 而在他们身后，一个身上挂满水草的庞然大物正在缓缓浮出水面，不，更准确地说，这就是一个水草巨人，面目、身体，全部由水草构成，而且身上还挂着几个鱼人。 这些鱼人似乎与这水草巨人共生起来了，甚至能将这水草巨人当作水环境，进而在巨人身体中来回穿梭，一会儿浮出体表，一会儿又沉入体内。 这时，迈尔斯也已经终于从船舱内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管事模样的人，神情十分慌张，看到那水草巨人，迈尔斯小跑着来到夏多身边，看着船头前方，小声问道： “夏多领主，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出现了这么个水草巨人。”夏多回答道，但他的眼睛始终注视着正在上浮的水草巨人。 船上一众法师，谁都没有见过这种情形，即便是夏多，也很难想象水草竟然也会形成一个人形生物，姑且算作是生物吧！ 这水草巨人刚一浮出水面，就像是被人打断睡眠似的，挥舞着手臂朝大船游来，越往大船前进，身体露出水面的部分就越多。 眼看着水草巨人越来越近，船上众人 “不管它是什么，先挡住它！”提默西主动开口，与此同时他已经开始准备施法。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动手，当然动手的主要是赛德和克里斯。 克里斯的手下以及夏多、迈尔斯，则更多是给自己加持防护法术，另外，夏多还给“欧文号”传讯，让他们赶紧远离刚刚出现在湖面的水草巨人。 …… 明水商会大船前，水草巨人挥舞着不知该说是强壮还是柔弱的巨大水草手臂，朝大船砸来，下一刻一道倾斜的力场墙挡在了水草巨人手臂之前。 粗壮的手臂撞道力场墙上，立刻散成一片，并顺着力场墙倾斜的方向向下划去，但在向下划的同时散成一片的水草又开始重新集结，组成了一条组装的手臂。 这次攻击没有奏效，水草巨人完全没有理会，又再次举起了手臂，而等待他的还是一面力场墙，与之前那道一同形成了一个类似夹角的结构，将船体挡在身后。 水草巨人在夹角尖端外面，不断敲击着力场墙，虽然始终无法击破，但它仍像失了智似地毫不停息。 就在这时，提默西突然说道：“它没有心智，它身上的鱼人才是它的思维核心，摧毁鱼人就能让他安静下来！” 夏多一听，想到了之前被杀死的那些智慧水草鱼人，或许就是因为少了那些鱼人，才让这个水草巨人变得如此蠢笨。 “帕鲁，你们来攻击！”克里斯命令他手下的队员开始攻击鱼人。 而听到命令的帕鲁等人，一个个地都从次元袋中取出一根魔杖，紧接着一颗颗魔法飞弹呼啸着飞出，迈尔斯也同样取出一根魔杖开始攻击。 这一刻倒是让夏多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快速升级进阶带来的坏处了，积累太少，魔杖他当然知道，类似于魔法卷轴，但是可以多次使用。 最大的好处是，大概就是比使用魔法卷轴更快吧，接近魔网寄存法术的瞬发，但几乎正常人都不会在魔网中全部寄存魔法飞弹。 因此，拥有一根或者多根飞弹魔杖，有时候会有奇效。 这时候，人有我无，夏多也只能看着其他人攻击了，至于自己施法，大法师和两个资深奥术师还没死完呢，怎么也轮不到他上啊！ 在水草巨人身上游动的鱼人，虽然看似诡异，但其实就只是普通的鱼人，只要被命中，两发魔法飞弹就能将它们打成两截。 只不过，刚刚被打死两只鱼人，提默西大法师又再次提醒，“摧毁它们的身体没用，是脑袋，脑袋才是这个水草巨人的思维核心！” 于是魔法飞弹的攻击目标又变成了不断移动的鱼人脑袋，但夏多可以肯定的是，这些法师平时肯定没有怎么联系过打移动靶。 想要命中鱼人这么大的目标还不算难，毕竟它们在水草巨人身体中的移动速度其实也没多快，但要命中脑袋，就没那么容易了。 而且即便命中，没有几下，也很难破坏鱼人的大脑，法师们很快就意识到这一点，终于不再偷懒，转而亲自施法。 克里斯调查团队的六个人两两配合，一个束缚一个攻击，很快奏效，水草巨人的动作变得缓慢起来。 夏多和迈尔斯相视一眼，也出手了，夏多选择了束缚，鱼人没有脖子，只要固定住它们的身子，那它们大脑袋的移动幅度就很小了，真正麻烦的反而是组成水草巨人身体的水草对鱼人身上水草的牵引。 为此，夏多选择了一个4环限制法术，从2环【禁锢法球】升环而来的4环版本，而且由于是力场法术，在对抗外力牵引时也有奇效。 夏多看得出，克里斯团队的人也是主要使用力场法术，毕竟只禁锢住鱼人也没用，它们的移动并不是自身的能力，而是它们身上水草与组成水草巨人的水草共同作用的结果。 至于攻击，在他们这些至少都是中阶法师的手中，有太多选择了，哪怕只是一个【火球术】都可以将鱼人大脑煮熟，从而使其失去对水草巨人的支持。 第578章 加钱、帕梅拉/亚伯 很快，随着一个个鱼人脑袋被爆，水草巨人的行动也越发迟缓，到后面，甚至连类人形态都无法维持了，变成了一大团扭曲翻涌的水草。 一直到它身上所有能被发现的鱼人全部被清理掉，原本还有些威势的水草巨人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如果不是这一大团水草偶尔还会像是抽搐一般扭动几下，很难让人相信，不久前，它还是一个会砸墙的水草巨人。 等到赛德再次施法将这团水草收起，克里斯轻咳了一声，说道：“提默西阁下，之前我们谈好的仅仅只是调查任务，战斗并不在约定范围内，这个需要额外收费，其中还要包括我手下队员的魔杖折旧费。” “……” 夏多一听，暗道幸好，如果他当时也拿出魔杖出来，可不一定能拿到什么折旧费了，而迈尔斯这时也有些傻眼了，刚刚他只是见其他人用，他也用了，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不过，同时他也在暗自庆幸，幸好有克里斯主动提了这事，不然的话，像这种强度的战斗消耗，商会一般是不报销的。 提默西倒也没有多意外，这种事他见得多了，“克里斯阁下请放心，等回到塞汶顿，商会会将所有费用一次结清。” “那就好，现在我那侄子正响应公主殿下的号召在康奇平原开拓新地，到处需要用钱，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拉扯出这么个调查团队，拼命接任务赚钱。” 克里斯这话说得情真意切，哪怕是提默西这个精研心灵法术的大法师也没有发现丝毫破绽，不由得对克里斯产生了几分同情，同时也不禁产生了一个让他很快甩出脑海的想法—— 那侄子该不会是他亲儿子吧！ 提默西自嘲地笑了笑，怪自己不该如此编排一位资深奥术师，想到这里，他连忙岔开话题，看向已经平息下来的湖面，问道： “克里斯阁下，这边的调查结束了吗？” “还没有，我要亲自去这个水草巨人的巢穴看看，看看还有什么遗漏，不然我也不好意思拿你们商会的高额调查费用啊！” 说着，克里斯又吩咐手下队员下水继续调查，而他自己则循着水草巨人来是的痕迹，往水草巨人巢穴追去。 迈尔斯和夏多打了个招呼，又重新返回了船舱，似乎还有什么工作没有完成，于是船上又安静了下来，只有夏多和提默西站在船头，静静等待。 至于赛德，在克里斯等人下水后，他就已经传送离开了，调查跟他毫无关系，他真正感兴趣的就只是那些水草而已。 …… 一直到天色将暗，克里斯等人重新返回，但调查还没有结束，夏多回“欧文号”休息，第二天，他继续到明水商会大船上等待结果。 如此三天后，克里斯终于宣布结束调查，“目前来说，我能做出的判断十分有限，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并不是精灵所为，但也可以精灵脱不开关系，至于更进一步的结果，还需要等我回到塞汶顿仔细研究，才能给出，在这里我也不能随便乱说。” “好，那我们现在就返回塞汶顿！” 说着，提默西看向了夏多，“夏多领主，我们要返回塞汶顿了，耽搁你这么多天了，有些过意不去，等进一步的结果出来，我会通过奥法联合会通知你。”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返回领地了，萨维尔领、大夏领随时欢迎明水商会到来！” 夏多知道，对方能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真要不说的话，他也没办法。 临别前，克里斯提出邀请夏多前往他侄子的开拓领做客，不过夏多没有明确答应，只是推说等有时间了一定会去。 …… 终于踏上了返回的路，夏多又恢复了之前的行动模式，施展【天空之眼】观察、记录这一路所见地形、风景，并整理、绘制出地图。 一直到夏多透过【天空之眼】看到了萨维尔领，“幸运欧文号”才追上了前面的船，当然这主要是因为夏多没有刻意追赶。 但毕竟载重轻，即便晚出发三天，也还是追上了他们。 这之后，夏多倒也没再让领民回到“欧文号”上，而是询问过他们的粮食消耗情况后，给他们补充了一部分，然后便乘着“欧文号”越过他们往前面去了。 …… 到了萨维尔镇，夏多也没心思再继续坐船了，时之塔保存有绿珠森林的完整地图，风景他也看过很多次了，而现在，他心心念念的就是那两匹飞马了。 通知塞恩镇长给落在后面的领民提供补给后，夏多便迫不及待地通过时之塔原址的传送门回到了时之塔。 一进入时之塔，夏多立刻让塔灵将他传送到奥术花园，因为之前妮雅告诉过他，飞马被她养在奥术花园里了。 刚到这里，夏多的视线就被两个洁白的大家伙所吸引，它们舒展着双翅，在半空中嬉戏玩闹，忽而靠近，忽而又彼此分开。 “夏多！”一个熟悉且明显带着欣喜的声音传入夏多耳中。 一转头正好看到迪恩、萨米、埃德里奇等人正在朝他挥手，夏多走了过去，有些奇怪：“你们怎么在这里，提拉克研究室如今这么清闲了吗？” “没有，没有！”迪恩连忙摆手，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提拉克，说道，“我们平时很忙的，就是今天休息，才过来看看帕梅拉和亚伯。” “帕梅拉和亚伯？” “就是他们啊！”迪恩指着天上正在嬉戏的两匹飞马，开心地说道，“你不知道现在帕梅拉和亚伯有多收欢迎，当初妮雅领主带他们回来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了，不少学徒就为了再看他们一眼，一直在反复申请奥术花园的工作。” “真的吗？我不信！”在夏多看来，这飞马再稀罕也就是一种能飞的马，真有必要这么兴奋吗？ “当然是真的！就算是正式法师也会时常过来看他们！”迪恩一脸兴奋，“如果能骑一骑他们，那该多有好啊！” 夏多无语，我自己都没骑到呢，怎么可能让你骑！ 不过这倒是让他想到了一个进学会成员的新福利——骑飞马！ 当然，想要得到这个福利肯定没那么容易，泛滥了肯定就不值钱了，夏多一边想着如何设计福利门槛，一边和迪恩他们谈论起两匹飞马的趣事。 似乎是听到下面有人在议论自己，帕梅拉和亚伯拍了拍翅膀，朝果园方向落了下去。 “对了，你们怎么知道它们的名字？妮雅给它们取的？”夏多有些好奇，不过既然这两匹马是格瑞塔代表公主送给他的，那妮雅应该不会随便给他们取名字。 “不是！”果然，迪恩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但他接下来的回答，却几乎让夏多兴奋得跳起来，“是他们自己说的！” “什么？！你再说一遍！”夏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飞马会说话，难道他们是独角兽伪装的？ 于是迪恩再次肯定地重复了一遍，“是他们自己说的！” 第579章 警戒护符、产品劣化 迪恩的叙述让夏多稍稍冷静了下来，原来已经有学徒接触到两匹飞马了，按照妮雅的指示两匹飞马可以在奥术花园随意活动，但食物除了水果，更多就是田里的麦子了。 而由于奥术花园中的麦子差不多一周一熟，就有学徒刻意保存飞马最爱吃的刚抽穗时鲜嫩多汁的麦苗，因此得以接近飞马，飞马的名字最初也是由那两个学徒传出来的。 据那几个学徒说，两匹飞马身上各有一件魔法物品，能让他们听懂人类的话，同时也可以让他们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人类。 听到这种说法，夏多立刻想到了曾经苦求而不得的翻译法术，但现在，他当然知道类似游戏中【通晓语言】的翻译法术是很难实现的。 真给两匹坐骑都配上一个，那个代价就有点大了。 夏多猜测可能是另外一种变通的法术，就比如，心灵法术或者德鲁伊神术之类的。 …… 眼下，夏多已经亲眼看到属于自己的飞马了，也算是满足了一下之前的急切心理，恰好他又在奥术花园遇到迪恩他们，相比于飞马，他还是更关心提拉克研究室的情况，于是便问道： “这段时间，研究室有什么进展吗？” 几人一听，互相看了一眼，还是由迪恩出面回答：“再不问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呢！研究室进展十分顺利，你之前提到的【警戒护符】，我们已经成功研制出来了，现在正在研究强化护符，至于通用的技术标准，我想再通过这几个强化护符的研究过程，应该就能总结出来。” “很好！”夏多毫不吝啬地称赞道。 他没想到只是几个月没关注这边，这群人就给了他一个惊喜，他想起上一次到提拉克研究室的时候，他们才刚刚研究出一枚能够持续发光三天时间的【长效反光镜】。 那枚镜子虽然已经有了商用价值，但距离夏多的期望还有一定距离，没想到只是过去了几个月，他们连通用的技术都能总结出来了，不得不说，太令人惊喜了。 最初的提拉克研究室不过是源于提拉克个人的一个猜想，后来经过夏多扶持，转而做偏向于应用的技术开发，即便不算如今的成果，之前那枚【长效反光镜】就已经值回他的投资了。 夏多迫不及待地问道：“快说说【警戒护符】的情况，制造成本有多少，使用效果怎么样？预计使用寿命多久？” “制造成本不算高，综合材料成本、炼金法阵折旧、施法者人工，大概在200金币左右，当然这里面不包括研究成本。”迪恩回答道。 “那使用效果呢？” “只要激发，警戒场域就能够持续存在，但只能以【警戒护符】为核心，一旦护符离开，警戒场域会逐渐减弱，弱到一定程度后就会消失。” 接着，迪恩也不等夏多继续问，便主动说起【警戒护符】的使用寿命，“至于使用寿命，我们在绿珠森林做过实验，目前还没能测算出具体的使用寿命，总之很长就是了。” “这不好！”夏多突然说道。 “啊？！” 迪恩不解，“我们的【警戒护符】绝对比外面卖的更好，怎么会不好呢！” 就是因为太好了啊！ 如果这玩意儿真是一枚永流传，那夏多还怎么赚钱呢？就算卖得再贵，也总有饱和的一天，肯定是要有使用寿命，才方便不断出货。 夏多将自己这番理论稍微解释了一遍，迪恩等人看他的目光顿时就不一样了，但同时他们脸上像是发现新大陆的兴奋表情，似乎也有些跃跃欲试呢！ 只有埃德里奇提出了不同看法，“如果我们人为地设置使用寿命，会不会影响【警戒护符】的使用效果，进而影响口碑？这方面还需要仔细研究一下。” “嗯，你说的这点很有道理，确实需要仔细研究一下。”夏多也表示同意。 降低使用寿命并不是想降就降的，特别是对一个使用寿命长得测试不出来的产品，说不定一降就会影响使用效果。 “关于这个你们再研究，可以参考一下市面上一些常见魔法物品的设置。”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夏多却知道目前市面上并没有一个持续、稳定的魔法物品输出方，更多是作为一种个人兴趣，或者是偶尔来钱的方法。 这么魔法物品基本上没有设置什么人为降低品质、寿命的措施，但因为数量不多，始终维持在一个较高的价位。 但从长期来看，随着技术的不断进步，以及总体数量的不断增多，魔法物品的价格是在不断下降的。 夏多预计现在已经快到某个临界点了，就他目前所知的，就有不少法师塔在改进生产方式，从而降低成本，至于是否有如提拉克研究室这样，技术上的突破，暂时还没有听说。 但也不得不将其纳入考虑范围，未来或许真的会出现价格大战。 至于使用寿命，在未来有链接魔法物品出现的时候，想必应该不止有他才能想到降低使用寿命，以维持稳定产出、收入。 限制使用寿命几乎会成为所有制造方的共同利益所在，特别是限制使用寿命往往会和更低成本联系在一起，这简直就是一个大杀器。 传说中的“劣币驱逐良币”也不过如此。 …… 除了这些，夏多还要考虑稳定的因素，在魔法物品的制作方面，即便是魔法卷轴，也很难让法师们为了满足某种产量目标而不断生产。 除非是那种完全沦为工具人的法师才有可能这样，又或者给的价钱太高了，让法师们无法拒绝。 也正因为这样，夏多才在提拉克研究室建立之处就提出让技术和工艺下沉，能让普通人完成的环节就尽可能让普通人完成，能让学徒完成的环节就尽可能让学徒完成。 法师们只做只有自己才能做的事，这样不仅可以简化工作，也更易形成一个通用的制作标准，方便普及，而且还有利于普通人向上攀升。 未来想形成一个魔法文明，就绝对离不开数量占据人口大多数的普通人，为他们提供更多上升渠道，几乎可以算是魔法文明长期稳定发展的根基所在了。 在大部分法师都没有意识到普通人重要性的现在，夏多提前考虑到了，也算是一个不小的优势。 第580章 神术项圈、发现半位面 奥术花园内的闲聊又持续了一会儿，迪恩、萨米等人就准备离开了，夏多和他们约好两天后再去提拉克研究室参观他们的研究成果，之后便直接前往两匹飞马所在的位置。 想到之前迪恩谈到的飞马喜欢吃刚抽穗的麦苗，这会儿奥术花园中的麦子已经泛黄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嫩苗，于是夏多便拿出了一瓶精灵果酒，总归是自家酿的，给自家的马喝，夜不算亏。 果园中，夏多端着一个敞口木碗，盛着大半碗的精灵果酒，缓缓靠近两匹白色飞马，陌生的人类、香甜熟悉的精灵果酒味道，让两匹飞马想要离开，却又忍不住频频回头。 这种姿态让夏多有些好笑，他把木碗远远地伸到身前，诱惑起来，“亚伯、帕梅拉，我是你们的主人，我没有恶意，来，尝尝家乡的味道！” 不过他的话并没能让两匹马听懂，反而让他们有些不安地挪动了蹄子，翅膀也舒展了开来，似乎一有不对就立刻起飞。 飞马的表现让夏多确定了，它们身上的魔法项圈并不具备语言翻译功能，而上面淡淡的神术光辉也充分证明了这点。 想到在【投影位面】听到的一个传闻，说是飞马能听懂简单的语言，夏多估摸着这两个大家伙可能是习惯精灵语了，于是他又用精灵语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次果然有反应了，虽然精灵语相比于耐色语更为复杂，但从小听惯了，可能真的比完全不懂的耐色语更熟悉。 夏多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两个大家伙并没有离开，而是将翅膀收起，还将脑袋转了过来，像过来喝酒，似乎又有些迟疑。 “来，喝！” 突然间，夏多想到了什么，连忙将手中的开拓者权杖放进随身空间，这一次他感受一丝微弱的圣力气息朝他贴近，紧接着，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你真的是我们的主人吗？” 嗬！还真的会说话，夏多立刻给出肯定的回答，于是这个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是帕梅拉。” 同时另一个声音也出现在夏多心底，“我是亚伯。” “帕梅拉，亚伯，来尝尝家乡的味道！” 这次两个大家伙不再矜持，头伸到碗边，你一下我一下地舔了起来，几下子就把碗里的就全部舔光，之后便双双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夏多，不约而同地问道： “还有吗？” 当然还有，不过夏多并没有一次性满足它们，而是收起木碗，告诉它们，“以后听话就有，不听话就没有。” “我们听话！” “……” 不知道为什么夏多总觉得它们有些太聪明了，但仔细回想在【投影位面】的经历，他又不十分确定了。 在【投影位面·麦叶理塔·苏坎维萨城】他也只是远远地见过别的精灵骑飞马路过，他自己并没有骑过，甚至都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只是听其他精灵偶尔提起过。 他是从飞马都是作为坐骑使用，才推测飞马的智慧并不高，至少比不过独角兽，而独角兽是没有精灵把他们当成坐骑的，除非是独角兽自己愿意让精灵“搭个便车”。 但现在，从帕梅拉和亚伯的表现来看，飞马的智慧程度是相当高了，至少在夏多看来，这种程度的智慧已经可以称为“智慧生命”了。 或许就只是因为它们除了飞，再没什么其他特殊能力，才沦为了坐骑。 当然，也有可能是某种人为的改造，才诞生出这种不适合发展文明的智慧种族，这点夏多暂时存疑，毕竟目前别说相关证据了，连传闻都没有。 但他还是相信，原始的智慧是逐步发展壮大成熟的，并且智慧的载体也会在这一过程中发展出适合发展的形态。 飞马的形体实在是太不适合发展了，既没有独角兽那样天生的操控魔法的能力，又不像半人马那样有一对解放出来用于制造工具的肢体，简直难以想象，它们会怎么发展。 一句话，飞马的形体配不上它们的智慧。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夏多见识、想象的局限性，或许真有适合飞马这种智慧物种发展的形式，但夏多确实不知道，也想不出来。 或许，干脆就是夏多判断的前提就不对，飞马并不具备真正的智慧，而是神术让他们能够与他交流，才让他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真实情况到底如何，还需要做一系列的，不过夏多暂时时间去研究他们了，就先当宠物养着吧，反正奥术花园这边还算宽敞，食物众多，还有一帮拥趸，也不算亏待他们。 摸了摸亚伯、帕梅拉宽阔顺滑的脊背，给他们各喂了一颗苹果，夏多取走了一只项圈，然后离开了奥术花园。 …… “塔灵，汇报位面探索情况，我不在的期间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代行者夏多，新发现投影位面1，已消散，新发现半位面1，已记录。” “半位面？” 作为自己选定的未来研究方向，夏多怎么可能不知道半位面呢，通常来说，能够自主成长的就是位面（次位面只是相比于主位面而言，比较小），不能自主成长的才是半位面。 一般情况下，没有被人发现的半位面，它们的最终命运就是毁灭，但相比于位面毁灭能诞生出位面结晶，半位面毁灭连根毛都不会有。 真到那种情况，就连物质都无法存在了，只剩下混沌的元素能量。 即便是最终走向毁灭命运的半位面，其存在时长相比于人类而言，也是极长的，而且一旦被人发现，并加以维护，未尝不可能将其转化为可成长的位面。 而相对的，位面毁灭也有可能分离出若干半位面。 当然，这只是目前耐色法师们的猜测，别说理论了，就连相关记录都不存在，毕竟涉及到位面毁灭或者位面转化，就算真有记录，也肯定被藏得严严实实的。 能有一些模棱两可又是甚至会完全相反的猜测传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如果不是为了研究、利用随身空间，夏多怎么也不会选这么个冷门学科作为主要研究方向，不过他相信，但凡在位面领域取得些许成果，都会有很大的价值。 毕竟，这可是涉及到世界本质的。 如今时之塔发现了一个半位面，简直就像瞌睡了有人递枕头，只是想到艾伯克之前在进行位面学者方面的训练，这个半位面是不是他发现的呢？ 于是，夏多又向塔灵提出调取发现半位面，以及后续的详细记录。 “不是他？” 第581章 拒绝申请、巡视领地（上） “不是他？！” 夏多对这个结果颇感意外，位面探索阵列开张还不到两年，抛开投影位面不谈，光是真实位面就发现了两个，尽管其中一个是半位面，但这效率也太高了吧。 如果时之塔没有位面学者的配合，仅靠位面探索阵列自身就有如此效率，那么，其他法师塔有位面学者，又该是什么样的情景呢？ 当然，实际情况可能并不是夏多想象的那样，和妮雅通讯时，她偶尔会谈起吉尔斯高塔探索异位面的一些情况。 比如，位面学者需要通过丰富的学识从一大推无规则的杂乱搜索数据中找到可能存在位面的数据，然后加以验证。 探索阵列被设置了一个搜索准确度阈值，它只能判断确定是位面的数据，对于一些模棱两可的根本无法判断，会被直接归为无用数据。 由此可见，在位面探索的过程中，拥有一位富有学识、经验的位面学者是多么地重要！ 这让夏多想到了地球上的天文学家，尽管有很多仪器设备，但人的重要也十分重要，需要从大量数据中挖掘出可能的有用信息，这种创造性的敏锐思维是计算机都很难具备的。 而在这个连计算机都没有诞生的魔法世界，位面学者完全靠人力检索、排查，简直可怕。 当然，也有可能他们已经发展出专门的理论、技术（包括法术在内），用来快速检测、验证来自位面探索阵列的大量数据。 但是，妮雅带回时之塔的那份位面学者培训资料十分基础，并没有这样的技术在内，这也只是夏多的一种猜测，但这是基于现实的一种猜测，是很有可能成立的。 …… 他一边思索着如何才能获得更多的位面学者资料，一边检查塔灵关于这个新发现的半位面的记录。 这个半位面确实是位面探索阵列自动搜索发现的，事后艾伯克曾经申请过打开传送门，当时夏多人在塞汶顿，根本无法链接时之塔，也就对此毫不知情，是妮雅同意的，夏多看到了相关记录。 自从开启了传送门，艾伯克一共进去过三次，之后还申请将这个半位面改造成仓库，这一条妮雅没有通过，夏多一看，当即沟通塔灵将它毙了。 这么个原生的半位面，肯定要比人造的半位面更有研究价值，怎么能随便改造呢！ 太浪费了！ 可惜萨维尔大奥术师没有在时之塔留下制造半位面的方法，不然夏多就不用这么纠结了，不就是一个半位面，想要了临时制造一个就好了。 而且制造方法肯定也会透露出很多位面领域的知识。 夏多进阶后的计划是一边自己研究，一边从外界获取知识，比如奥法联合会或者吉尔斯高塔，最低目标也要实现将随身空间低成本扩大。 像现在这种“氪金充钱”扩大空间的做法有些太奢侈了，至于说，被动地等有可能是【奥火熔炉】的【密瑟能核】出现，也不是夏多的风格。 涉及到随身空间，还是尽量主动性，更可况扩大空间只是他的最低目标。 再高一些，让空间拥有魔法，以及随身种田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而现在，有了这个新发现的原生半位面，他的计划就立刻上了正轨了。 …… 接下去，夏多没有在时之塔多待，运输领民的船队还在路上呢，他只是乘坐空载的“幸运欧文号”超过他们，提前回来了。 现在，他必须返回领地，为即将到来的新领民做些安排。 临水村。 夏多在莱顿的陪同下，在领地范围内进行一番巡视，这一次前往塞汶顿是他离开最久的一次，对于领地的一些事务，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他首先检查的就是临水村东面农田的开拓情况，去年他亲自参与建造了一片六亩左右的用于给公主展示的示范田，如今田里的麦子长势正好。 而在示范田之外，之前规划的100亩土地，此时大多已经平整，并且稀稀疏疏地长出了寸许高的麦苗，看到这一幕，夏多忍不住一叹。 莱顿见了，连忙解释，“大人，我们确实是按照标准流程来做的，只是没有了大人的法术，育苗后的成活率并不高，这还是有亚特伍德的指点，才有这样的成活率。” “……” 看样子，夏多有些小看【繁花盛开】这个能够催生植物的精灵法术了，这个法术不仅能够催生植物，看样子还能保障幼苗转移的成活率，这不就是天生的农业法术吗！ 看了一眼大概还不到100亩的麦田，夏多已经准备将农业法师，或者说农业德鲁伊的培训提上日程了。 至于目标，那个前德鲁伊亚特伍德不就是很好的目标嘛！ “现在还不算晚，等下我会重新催生一批麦苗，到时候你安排人去补种了。” “是！” “继续往前吧！” …… 继续往东，还有一大片还没有来得及清理、平整的土地，不少领民正在这里平整土地、搬运木材。 而更东边，已经可以看到开拓的最前沿了，和迷锁废墟连成一片。 开拓方向在这里稍稍怪了一个弯，绕开了迷锁废墟，往南方去了，一路上，夏多看到这些工作热情十分高昂的领民，心情莫名有些激动。 任何世界、任何社会、任何文明，最基础也是最广泛的就是这些劳动者啊！ …… 看到夏多过来视察，正在开拓前线警戒巡逻的领地卫队第二小队的队长乔奇立刻上前行礼，“大人！” “嗯！”夏多点了点头，示意乔奇跟上，同时询问道，“领地最近有没有出现野兽袭击事件？” “没有，我们四个小队不断轮换着外出猎杀，开拓前线推进到那里，我们都能提前将附近的野兽清理干净，时间一长，周围的野兽都知道这里十分危险，不敢来了。” “很好！”夏多补充了一句，“猎杀任务不要松懈，要持续坚定地进行下去。” 他甚至目前大夏领所占的仅仅只是绿珠森林中的一个点，而他的远期目标是整个绿珠森林，因此杀再多，也是在为人类开辟生存之地。 第582章 巡视领地（下） 在开拓前线转了一圈，夏多发现大部分领民都已然成为了熟练工，两两配合不一会儿就放倒一棵大树，然后便会同工作小组的其他人开始进行粗略分解，主要是锯掉大分枝。 至于主干的分解，以及搬运则有其他工作小组负责。 夏多和在这里负责协调各个工作小组进度的主管聊了一会儿，当然他并没有提出什么改进意见，长期的实践，已经让各个工作小组形成了一个相对高效的运转模式，夏多自然不可能凭空添乱。 不过他也提醒这位主管，要善于发掘组织运转中的普遍规律，以及探索更高效的组织方式，并且允许这位主管对工作小组的人员架构进行调整，不再限定每组10人，也不限定只有小组这一层架构。 以更方便地贴合实际。 看过开拓前线后，夏多紧接着又去看了三期居民区，如今如今领地人数已经接近千人，而接下来又会有四百多领民加入，之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新领民到来。 一直到【银环徽章】所奖励的一年期满，可以预见的是，今年夏多是不大可能再获得【银环徽章】了。 一方面，他去年已经因为《标准开拓手册》以及领地的表现获得过一次了，而今年，他在领地开拓上并没有太多建树，公主不大可能将【银环徽章】颁给他； 另一方面，即便他再次获得了【银环徽章】，他也不准备再运人了，人太多也是一种负担，特别是目前大夏领的农田面积远远小于粮食自给自足的必需田地面积。 这么多张嘴，一直买粮吃，就算是夏多也很有压力。 但想维持高速开拓的状态，又不得不一直给领民们提供食物，毕竟工资都没有，再不给吃的，领民又不是机器人，不造反才怪呢！ 当然，除了食物以及画饼般的土地，住房问题也是夏多十分关心的。 目前领地已经有三期居民区了，第一期是最先跟随夏多从萨维尔领来到这里开拓的那些人，第二批则是斯莱文、汉斯等商会从北方带来的兰加斯人。 第三期的面积最大，主要是上一次从塞汶顿运回来的那一批人，而且这一批人员的组成十分复杂，来自于内地的多个不同领地。 当然，不同于他们之前是什么身份，他们现在就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大夏人。 普通人对于耐色瑞尔的认同感很低，特别是精神文化层面的认同感，几乎没有，普通人接触到的只有各个领地、领主，正常来说，至少要成为施法者了，能够接触外面的世界了，才会对耐色瑞尔产生认同感。 偏偏夏多是个外来者，他对耐色瑞尔唯一的认同感，大概就是组织上的认同感了吧，人类抱团的本能以及现实利益所在，让他倾向于耐色瑞尔。 至于精神文化层面上的认同感，几乎没有，甚至于他还想复现家乡文化，进而影响耐色瑞尔，并成为主流呢！ 如今的大夏领，有耐色人口中的蛮子，也有原本彼此敌对的领地的人类，或者原本根本就没有彼此概念的陌生领地的人类，正是融合、淬炼出大夏属性的最佳时机。 因此，在领地的方方面面，夏多都打下了了自己的烙印。 …… 一边巡视第三期居民区，夏多一边和莱顿闲聊，“上一批过来的新领民还安分吗？” “安分，他们大多是失地农民，如今大人给予他们重新获得土地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不为此拼命呢！” 夏多不置可否，突然转移话题，“你和吉布、艾瓦他们商量一下，领地卫队需要招募新人了，这次扩编的目标是将领地卫队人数扩充到200人。当然，我不要求短时间内就达到这一目标，注意人员素质，慢慢来，优先挑选有家人的青壮年加入。” “是，我会和吉布、艾瓦他们商量的。” “对了，马上又一批新领民即将到来，四期居民区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新领民可以随时入住。” “这就好！” 自从知道【银环徽章】可以从塞汶顿领一年人，夏多就将大夏领的发展规划、领地建设调整了一下，眼下更类似企业模式。 所有人都编入工作小组（未成年除外~~！），集中居住，集体劳动，以及食堂的集体用餐，再缺少机械的情况下，充分发挥人力、组织优势，集中力量先将土地开拓出来。 之后，无论是分片分区，还是建镇分村，重新规划也还来得及，毕竟最初的规划，也是这么来的，只不过时间跨度稍微长一些。 如今，正好赶上好时机，不搞一次***怎么行呢！ …… 巡视完各个居民区，夏多又继续巡视了办公区、木屋制造工坊、食堂、仓库，以及砖窑，一圈下来，夏多对整个领地的发展态势也有一个全面充分的了解。 其中他发现最显着、也是他最乐见的一点变化就是，耐色人和兰加斯人的形象开始模糊，开始趋于一体，正在融合为大夏人。 当然，这一过程将持续很久，或许一直到大夏领结束这个开拓状态，还未完成，但夏多有信心继续推进下去。 …… 回到已经经过简单装饰的领主别墅，夏多在书房看起了莱顿整理好的领民资料，一大叠厚厚的资料，记载了大夏领全部领民的主要信息。 如可辨别特征、出身地、曾经做过的工作、擅长的工作、家庭关系、因为什么原因来到大夏领、现在的住址、所属工作小组等等。 一页页翻下来，夏多无比怀念地球上的计算机，尽管那时候他无比讨厌计算机，要么熬夜敲代码，要么熬夜码字，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但现在，没有计算机，可真的太不方便了。 就连这种最基础的文书阅读、整理，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或许可以用塔灵代替，那么如何才能拥有一个塔灵呢？ 时之塔并没有制造塔灵或者购买塔灵的相关资料，也不知道是妮雅没有对他开放查询权限，还是萨维尔大奥术师当初根本就没有留下相关资料。 或许可以找个机会问问妮雅。 第583章 学者之触、转化宝石 领民资料夏多大致翻了一下，并没有全部看完，只是着重看了一些莱顿做过标记的资料，之后，他便拿起了书桌上的另一份资料。 这也是夏多更为关心的一份资料——由上一批领民口述、莱顿整理记录的，关于耐色瑞尔各个领地的风土人情、奇异传说等信息。 尽管平民的视角并不全面，但比起时之塔收录的那些由施法者俯视下来的、偶尔还带有偏见的描述，他更喜欢这种淳朴的、几乎不加修饰的描述。 当然，无论是哪一种，都能给夏多提供了解耐色瑞尔的不同视角，两项结合，能让他看得更加全面。 只不过时之塔收录的资料还是有些少，专门介绍领地的资料更是几乎没有，毕竟这些领地资料大多出自法师传记、游记什么的，大都是侧面描述，有时甚至就只有寥寥数语。 如今有了这些领民口述后的整理资料，夏多恨不得一下子就把这叠厚厚的文书案卷塞到脑子里去。 想到将文字塞到脑子里，夏多突然想起之前公主前来视察的时候，他给公主送上了《大夏领标准开拓手册》，公主接过手册，像是用了一个什么法术，就立刻知晓手册中的内容了。 当时，公主当面，他有些紧张，事后也一直没想到这茬，现在想来，或许真有将书籍、文字塞到脑子里的技术（法术）。 这方面也可以找机会和妮雅说说，看她在吉尔斯高塔能不能找到相关资料。 如果能学会这个法术的话，那他去到投影位面就不需要再当人肉复印机了，直接当人肉扫描仪简直不要太爽！ 不过眼下夏多还不是人肉扫描仪，他也只能一字一句地慢慢查看。 不一会儿，最后一缕夕阳的余晖从窗口位置缓缓消失，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夏多收起没看完的资料，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便又出门了。 …… 隐去了身形，夏多飞到天上朝地面看去，耳边不时传来，诸如“第26工作小组可以回去吃饭了！”之类的高声呼喊。 同时，在食堂方向，一队队领民有秩序地来来往往，夏多心里大概有数了，领地人数越来越多，原先的食堂现在来看已经很不合时宜了。 领民们现在是分批次下工、返回、领取食物、回家，看了一会儿，夏多又朝外围飞去，原先在外训练的几队士兵正在将防线往回缩，以便夜间的警戒。 之后夏多又到元素通道那边的微型湖泊飞了一圈，这里和他上一次来时并没有什么变化，当然，如果有了变化，那他就要怀疑【隐秘之手】的工程质量了！ 伸手在元素喷泉的泉眼中捞了一把，之前放进去的小石块此时已经变得有些透明，夏多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咦——” 他连忙召唤出一颗光球照亮了手上的小石块，黑暗视觉虽然可以让他在黑暗中视物，但却只有黑白灰的变化，丢失了很多要素。 而在正常光线下，这个小石子不仅有些透明，而且还有些发蓝，真的是在向宝石转化！ 这个元素喷泉，包括微型湖泊在内，都是【隐秘之手】的埃克索斯祭司带领手下的奥术师建造的。 当时对方承诺这会是永久景观，即便迷锁废墟范围内地魔网混乱区域被完全修复，这里也不会消失。 而且在元素喷泉的泉眼中，每隔一段时间就可以转化出一枚水元素倾向的宝石，即便是魔网混乱区域完全修复后，也仅仅只是产量变低一些。 夏多对此并不看好，毕竟就算是通过法师塔的元素池转化五色宝石，时间跨度也会很长，就他所知，包括时之塔、吉尔斯高塔在内的很多法师塔，都没有改造元素池，使其可以转化宝石。 只有一些低端法师塔才听说会产出宝石，正常法师塔有太多途径可以获得宝石了，为此影响元素池并不值得。 最关键的还是产量问题，如果产量极高，专门建一座用于产出宝石的法师塔也未尝不可，但夏多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法师塔。 现在这个元素喷泉，建成都快一年了，也没有将一块小石子完全转化为宝石，就这效率，真要是指望这个回本，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夏多有些心疼他为这个元素喷泉出的10万金币了，尽管现在这些建造费还没有交付，但距离一年的交付期限也快到了，只要一想到那10万金币的等价物资就要离他而去，他就万分不舍。 “我的十万金币啊！” 当然，修建这个永久景观的目的主要在于避免这里的元素通道在魔网混乱区域修复后转化为魔网死寂区。 而之所以要建元素通道，又是为了缓解迷锁废墟内的魔网暴动，方便那些外来奥术师进行修复，同时还减少了外界对时之塔的压力，间接增加它的能源储备速度。 这么一想，夏多突然觉得这笔钱根本不需要他来出。 尽管迷锁废墟、元素通道、元素喷泉湖泊景观都在他的领地上，各种决定也都是他做出的，但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时之塔嘛！ 可转念一想，时之塔不也是他的嘛，尽管是和妮雅共同拥有，细想想也还是心疼。 “唉——” 随手将那枚还没有完全转化的宝石又仍回了元素喷泉的泉眼中，夏多决定远离这块伤心地。 …… 当夏多回到临水村，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如果是在别的领地，普通领民这时候已经可以开始造人了，但在大夏领，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活动—— 夜校！ 耐色人的识字率并不算很低，不少男性都有过法师塔学徒的经验，至少出身萨维尔领的那部分领民是这样，只不过没能成为正式学徒，这才在三年期满后离开自寻出路了。 虽然没能学会法术，但只要在法师塔待过，识字基本上是没问题的，在莱顿的领民统计资料中，明确标记了有过时之塔学徒经历的领民数量。 差不多有50个！ 这个数量相比于目前领地上的一千多领民，似乎有点低，但要知道，大夏领现在一千多领民中，只有一半是来自萨维尔领。 差不多十分之一的识字率，已经相当高了，而且这还没有将那些士兵算在里边，士兵普通都是识字的。 不过这个识字率夏多并不满意，因此就让莱顿搞了一个“晚间两小时”的小课堂，就在领主别墅前的圣坛广场上。 莱顿使用明亮的光辉圣力作为教具，通过宣讲《光辉之主神圣箴言》以及夏多编写的《领主语录》，来教不识字的领民识字，同时也培养他们的秩序性。 第584章 百倍上限、统治力 当然，到目前为止，因为条件有限，只能先让他们识字，书写暂时就只有儿童才需要学，大人还是先要等等。 夏多站在人群后面听了一小会儿，这才满意地返回了别墅。 现在大夏领的领民普通喜欢学习新知识、新技能，这当然不是因为他们好学，而是夏多用功绩在前面吸引着。 奴隶得功绩，可以脱奴藉（阶级跃迁）；领民得功绩，可以分田地、学魔法（财富、力量）。 而且夏多领地和其他领地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功绩的量化，干什么活、干多少能得多少功绩，以及多少功绩能分多少土地，他明明白白地告诉了领民，没有搞什么高深莫测的文字游戏。 就比如，一个奴隶想要脱籍，只需要10小功，正常工作一年不出错，得1小功，十年就可脱籍。 但实际情况，根本不需要十年，除了正常工作，还有其他获得功绩的途径，比如学习新技能、提出某项具体的改进意见、教会其他人新技能、完成领主布置的临时任务等等。 目前领地上已经不止一个奴隶摆脱奴隶身份、成为正式领民了，而夏多的目标是将所有奴隶全部转化为领民。 奴隶的工作效率肯定是不如正常人的，特别是在大夏领这块高速发展的土地上。 …… 回到书房，夏多在纸上简单地写了几笔，只要是提点明天要处理的事务，之后便到了和妮雅约定的时间。 他取出通讯法球，不断激发、传递消息，和妮雅交流关于费尔德法术时的破解思路，偶尔也穿插一些日常见闻，之后又将交流的关键信息整理成笔记。 一直到深夜，两人才中止了通讯，不过夏多依然没有休息，而是自己尝试对费尔德法术书进行破解实验，同时积累下次和妮雅交流的内容。 位面领域确实是他选定的未来研究方向，算是中长期规划，但在短期内，夏多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 法术书暂且不说，一些魔法物品即便不自己制造，也要想办法外购，只不过他想要的无一不是精品，说到底还是钱和时间的问题。 目前夏多最关心的就是吉尔斯高塔什么时候将【魔网背景通讯】在奥法联合会注册，只要注册，他就可以开卖通讯法器了，借此达成几个小目标不在话下。 “啊——欸” 不知过去了多久，夏多忍住不打了个哈欠，意识到自己应该休息了，夏多并不强撑，尽可能地保持最好状态。 不过在临睡前，他也没忘记施展【制造奥能结晶】，至于法术真实能量消耗的测试，在回来的路上，那一个多月里，他在就测试完成了。 目前来说，以他的奥能上限差不多就只能施展1个5换法术，或者是2个4环法术，如果全部用来施展1环法术，大概能施展10个左右。 如果计一个1环法术的平均能耗为“1奥能点”的话，那他现在的奥能上限差不多就是10点，一个5环法术消耗10点。 至于更高环阶的法术能耗，他暂时还无法测试，不过从已有的测试结果，夏多推测，随着环阶的提高，法术的能耗并不是线性增长的，而是指数增长。 1环法术和5环法术的能耗可能只是相差10倍，5环到10环可能就会相差百倍。 由此也可以推测，那些大奥术师自身所拥有的奥能上限很可能是一个新晋奥术师的几百倍，甚至还要高。 这还是只算了奥能的量，如果再算上高学识带来的高能效，那大奥术师的实际法术能力就太夸张了，简直让人无法生出反抗之心！ 真的是，越了解、越戒惧。 …… 第二天一早，夏多就把莱顿叫到了书房。 莱顿恭敬行礼，说道：“大人，有何吩咐？” “叫你过来，主要有两件事。” 夏多看了看桌上的纸条，提笔勾画了两下，“一个是食堂的扩建，昨天白天的时候没注意，晚上才想起来，马上就有一批新领民过来，这件事尽快办了，另外厨房人手也要增加，优先挑选体弱的妇女。” 目前大夏领正在开拓阶段，男女都需要劳动，而且大都还是重体力劳动，但男女在生理上也确实存在差距，现在劳动力稍微充足了一些，也是时候考虑这些因素了。 莱顿听了并没有多少意外，他早就知道领主是仁慈之主，只不过对于扩建食堂，他还有些不同见解，“大人，现在所有领民都有自己的房子，让他们从食堂将食物带回去吃就可以了，不需要扩建食堂，只需要将食堂吃饭的地方改成厨房就行了，这样可以将人力放在更需要的地方。” “咦——”夏多感到十分意外，这还是莱顿第一次没有直接答应下来，而是提出了不同意见，难道他变了性子？ 之前莱顿虽然一直表现得像个工具人一样，完全服从命令，从不质疑，但夏多并不需要只知道服从命令的工具人，他需要的是有思想的下属，能够给他查漏补缺，增益他所不能。 夏多仔细打量了一番莱顿，莱顿很坦诚地和他对视，从莱顿的眼神中，夏多看到了尊敬、敬畏、信任、以及期待。 很难想象他竟然从一个人的眼神中看到了如此复杂的情绪，不过夏多对这种变化十分乐见，对于莱顿提出建议，他也没有反对。 “就按你说的做吧！” 其实，夏多刚开始想的是食堂可以作为领地的展示窗口，一定程度上也可以震慑新领民，让他们更快地融入领地。 不过，莱顿一说，他也很快反应过来了，如今领地正在开拓，又太多劳动的机会，完全可以让他们在劳动中接受改造，变成他想要的大夏领民。 接着，夏多又说起了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和即将到来的新领民有关，其实昨天我就提到过，今天再说一次，今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有几批新领民到来，在分配工作小组时，有家庭的要尽量将他们打散，但住房要分到一起，另外，领地政策宣讲要到位，其他按程序来就行。” 莱顿先是认真思考了一番，然后才重重点头，“是，我会注意的！” 果真是不一样了，夏多对此颇为感慨，摆了摆手，“你先去忙吧！顺便叫亚特伍德过来一趟。” “是。”莱顿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夏多则继续他的法术书破解工作，不管莱顿变成什么性格，他的忠诚，夏多并不怀疑，或者说，就算莱顿生出异心，除非他失了智，不然还是只能乖乖听话。 统治，自然不是仅仅靠什么教义、信仰、契约来约束的，加上力量、利益、体制、秩序，合在一起才是最强大的约束。 第585章 农学士改革 片刻过后，普通农家老头模样的亚特伍德在守卫诺曼带领下来到夏多的书房，他们到的时候，夏多正尝试着拆分费尔德法术书中的要素单元，稿纸在零零散散地摊放在书桌上。 看到亚特伍德到了，夏多暂时停下了手中的秘银笔，待诺曼推出去后，便指着书桌不远处的、刚刚莱顿还做过的那种椅子，说道： “先坐吧，稍等一会儿，我这里正想到一个关键问题。” “是。” 亚特伍德并没有感到意外，他知道一个上进的法师向来都是有很多事要做的，在塞汶顿的时候，他已经见得太多了，应了一声，便坐了下来，耐心等候。 夏多见状，又开始埋首纸张，刚刚他正好发现了一组较为特殊的要素单元，或许是费尔德的加密水准不高，也有可能是即便经过了加密，也无法彻底打乱这些要素之间的联系，所以才让他发现了端倪。 不过，夏多始终记得还有人在他的书房，因此在将这组要素单元单独抽出，并进行了一番简单尝试，记录下施法反馈，这才告一段落。 他一边整理桌上凌乱的笔记散页，一边招呼亚特伍德，“等久了吧，请你过来是有些问题想问问你！” “领主大人请问！”亚特伍德将姿态放得很低，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如今的他早已不再是曾经手握强大力量的德鲁伊了，如今的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糟老头子，如果不是远在南境，一个新生的开拓领中，一个失去力量的德鲁伊教团秘文长老，估计会引起很多人的觊觎。 夏多倒是没怎么想过窥探亚特伍德的隐秘，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拉倒，反正也不是一个系统的，他现在可没什么时间去研究德鲁伊的问题，把亚特伍德叫来，也只是因为领地上的事。 “那三个德鲁伊学徒现在怎么样了？感知到圣力了吗？”夏多问道。 关于这个，他还是十分关心的，领地上有了德鲁伊，即便他们不亲自种地，也可以指导领民种地，对于领地的发展具有积极作用。 当然，这里的德鲁伊是符合夏多需要的德鲁伊，而不是视森林为亲妈的德鲁伊，或者称之为“农学士”更准确。 之前，也不知道亚特伍德出于什么目的，想要训练德鲁伊，夏多干脆就给了他三个名额，两个耐色小孩儿，一个兰加斯小孩儿，让他先试试看。 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年多，也该看到收获了！ 面对夏多的询问，亚特伍德心中默默哀叹，脸上写满了苦涩，“大人，他们，他们可能无法感知圣力！” “无法感知圣力？为什么？那边的神不允许吗？” 夏多想到了亚特伍德的背景，就是因为与金橡枝教团理念不合，才遭到教团放逐，同时一身圣力也就此消散。 他从没听说有人能将神职者的圣力驱逐的，如果说这里面没有精灵主神的影响，夏多怎么都不会相信。 不过在言语交谈中，他并没有提及精灵主神的名字，甚至连普通的称呼都没有提到，只用“那边的”代替。 那位桑德兰大法师仅仅只是进行了一个长生仪式，就能感知到提到他名字的人，那神会不会也拥有这样的能力呢？ 穿越前那款游戏中神是可以的，那么真实的魔法世界中，应该也是可以的，对于光辉之主这样充满秩序、讲规则的神而言，随便叫也无所谓。 但精灵主神可不一样，目前夏多所知的、关于精灵主神的教义，其中最主要的一条就是——“精灵的创造者，生命的守护者”。 夏多目前的所作所为，虽然不一定能引起精灵主神的恶感，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好感，因此在谈到祂的时候，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夏多的指代，亚特伍德立刻就会意了，虽然他早已失去圣力，但长久以来的信仰，让精灵主神的威严深深地印入了他的意识深处。 听到夏多如此随意地指代祂，亚特伍德额头不禁冒出了一层薄汗，神情、语气也有些慌张： “领主大人，神不是我们能够议论的。” 不过这话刚说完，他就想到自己早已被主神抛弃，心中顿时生出了无尽的失落，以及对夏多那种随意态度的向往，同时又重新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这边，夏多刚刚看到亚特伍德还有些慌张的样子，紧接着又好像变成什么大无畏的理想主义战士了，就连声音语气也变得坚定起来： “大人，如果得不到教团的认可，普通人是无法感知到自然圣力的。” 此刻，亚特伍德已经完全认清现实，“对不起领主大人，我之前还对那位抱有幻想，现在看来我再努力也得不到祂的认可，如果大人还需要德鲁伊的话，可以派人要求金橡枝教团入驻大夏领。” 邀请那些视森林为亲妈的德鲁伊？ 夏多摇了摇头，随即有了一个想法，“你有没有想过，不需要信仰那位，也可以获得自然圣力！” 这当然是他临时想到的，但也并非没有前因，穿越前玩过的那款游戏中，就有不信仰神而成为神职者的，之所以和亚特伍德说这些，不过是想做一个实验，反正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如果说之前随意指代精灵主神的行为让亚特伍德感到不安、向往，那现在夏多的这种更加离经叛道的说法，已经让亚特伍德出离震惊了，同时出现的还有无比的惊惧。 于是他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了，“大、大人，您说的是、是那个意思吗？” “就是那个意思，你怎么看？” “领主大人，我不知道。” 此刻，亚特伍德完全想不出任何关于这方面的说辞，只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夏多见状，知道对方正一时难以接受，便没有要求他立刻给出回答，而是说，“你先回去好好想想吧！过两天我再找你谈！” 亚特伍德听后，顿时松了一口气，起身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去。 …… 第586章 新领民到来、学徒总数 “唉，单纯信仰某个理念，到底能不能获得圣力呢？” 安静的书房中，夏多干脆放下了笔，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但想了一会儿，他又觉得只是空想毫无意义，还是要进行具体的实验才能知晓。 接下去，夏多又接连见了领地上的一些关键人物，如死亡教士莫特，领地卫队的西蒙、梅里，砖窑的负责人贾科等等，通过他们了解领地的近况。 昨天的那番巡视终究是有些仓促，今天才算是相关人员的正式述职报告，夏多认真听取了他们的陈述、总结，并就诸多问题进行了针对性的问答，最后一一作出了指示。 忙完这些，时间已经到了下午，而这时，夏多已经对领地近况有了十分详尽的了解，就好像他一直都呆在领地那样。 不过他也意识到一个问题，随着领地逐渐扩大，领地事务也会越加繁杂，像现在这种领主一股脑将全部事务都抓在手中的做法，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因此，夏多觉得是时候任命正式的领地政务官了！ …… 有了政务官，或者更准确地说，有了辅助他的秘书团，夏多就能更轻松地管理领地，将目光主要放在统领全局上，同时将多出来的时间用于魔法研究或者其他私人事务。 “等即将到来的这批新领民安置妥当，就立刻任命！”夏多默默做出了决定。 等再下一批就是贝莱拉船队送来的人了，她的船队不久前刚刚离开塞汶顿，这一趟一共运了700多人，大概一个多月后就能抵达，有了领地政务官，到时候也可以从容应对。 而且还不止这些，贝莱拉还帮夏多联系了其他船队，只不过由于其他船队的档期问题，以及塞汶顿议会召集新领民的时间等因素，到现在还没能出发。 不过他们的后劲是很强大的。 到时候可能一批就有千百人，而且会比现在更频繁，加上领地的其他事务，如果不任命其他政务官的话，仅凭莱顿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 同样的，为了应对不久后的通讯法器大生产，时之塔那边也需要提前做出相应的调整了。 夏多脑海中思绪连连，笔下也不断写写画画，不一会儿，一份领地和时之塔的大致任命名单就出现在纸面上。 …… 第二天上午，五艘满载新领民的货船停靠在临水村码头，由于河道狭窄、码头袖珍，五艘船只能一艘一艘地逐个停靠。 这虽然延长了接收新领民的时间，但也让场面清爽了许多，加上新领民在船上的时候，就已经接受了部分训诫、宣讲，因此接收起来也算是井然有序。 河岸边，夏多面色平静地看着一个个新领民走下货船，从接收人员手中接过馒头、衣服，然后去到书记员那里登记身份信息，之后再在接收人员的带领下，前往第四居民区，按照家庭分配房子。 “莱顿。” “大人？” “再过差不多一个半月时间，还有一批新领民到来，这段时间平整土地可以暂时放缓一些，让木屋制造工坊那边尽快培训出一批可用的木工来。”夏多叮嘱道。 以领地目前的标准木屋构件储备，一个半月后的新领民住房应该可以安排，但之后的就不行了，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在时间有限的情况下，想要大幅度提高产量，暂时来说，就只能提高木工的人数了。 …… 很快，所有新领民全部下船，看到这里，夏多对莱顿说道：“我要回一趟时之塔，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有紧急情况就联系我，通讯卷轴已经你那边应该还有吧？” “有的！” “那就好。” 夏多拍了拍莱顿的手臂，算是勉励，随后便呼唤塔灵，引导传送，回到了时之塔。 之前和迪恩他们约好两天后去提拉克研究室视察，夏多自然不会食言，不过他这次返回却不仅仅是视察他们的研究进度、布置通讯法器的研发任务，还有一些稍微激进的调整。 …… 时之塔，夏多住所兼私人研究室。 刚回来，夏多并没有第一时间前往提拉克研究室，而是回到自己的住所，“塔灵，目前时之塔共有多少学徒？” “代行者夏多，目前时之塔共有学徒392人。” 听到这个数字，夏多不禁叹息，有这么多学徒，过去时之塔每年晋升正式法师的却只有个位数，这两年因为夏多的存在，每年新增的正式法师数量略有提高，但也没有超过个位数。 夏多继续询问：“塔灵，392个学徒中，有多少是正式学徒？有多少学徒具有施法能力？” 所谓“正式学徒”，只是时之塔一家之言，指的是掌握了【修复术】能够为时之塔提供维护服务的学徒，学徒到这一阶段，才可以拥有提问资格。 而正式学徒以下，基本与杂役无异，连在课上提问的资格都没有。 “代行者夏多，目前时之塔共有正式学徒67人，具有施法能力的学徒152人。” 夏多知道这是时之塔的最新数据，任何学徒只要在时之塔内活动，都免不了被塔灵记录信息，这个数据夏多是认可的。 当然，他认可的只是数据的真实性，至于他是否满意这个数据，就是另一回事了。 夏多当然是不满意这个数据的，在他看来正式法师完全可以速成，即便是以奥术师的标准培养，也不至于才不到一半人拥有施法能力。 由此可见，过去时之塔对于学徒的培养基本处于放养状态，即便会为学徒安排课程，但那在夏多看来，那更像是给法师们找点事做。 并没有系统的教学计划，以至于每年成为正式法师的人数只有个位数。 但现在，夏多要改变这一状况了，不只是为了增加制造魔法物品的法师技工，这其实是他一直以来的一个想法。 魔法，在概念上与科学一致，只是名字不同，都是指可验证的知识体系。 毫无疑问，法师越多，魔法才能发展得越快。 让文明整体攀升，这是夏多乐于见到的。 至于发展中可能会遇到的问题，夏多并不讳谈，比如法师过多引起的纷争、私斗，发展过快引起周边的恶意，超级魔法可能对生存环境的影响，等等。 但不能因为可能出现问题就放弃发展，发展的问题只能靠发展解决！ …… 之后，夏多又详细询问了时之塔历年来的学徒晋升、法师晋升情况，心理大抵有数了，于是便又命令塔灵： “通知时之塔所有正式法师，后天上午公共层1号会议室开会！” 之所以会空一天，主要是考虑到有些人这几天的时间可能已经有安排了，这样提前两天通知，也可以让他们调整安排。 得到塔灵通知已传达的回复后，夏多这才动身来到与他的住所处在同一层的提拉克研究室。 第587章 成本设计、制作方式 时之塔第六层，提拉克研究室。 当夏多来到这里的时候，研究室大门敞开着，一群人正围坐在里面的会客室闲谈，看到夏多过来，一下子，就全部站了起来。 夏多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刚才他让塔灵给时之塔成员发出通知，才让这些人知道他回到了时之塔，并做出这样的应对。 理智上，夏多对这样的形式并不认同，但落在自己身上，也确实没到讨厌的地步，略过这些想法，主动上去打招呼： “提拉克，迪恩，你们还专门在这里等我吗？下次不要这么做了！” “我们恰好是在休息时间，也不算专门等待。”提拉克笑着说道。 不过夏多可没有把这话当真，如果真是休息时间，那有必要将学徒全部赶走、只剩下正式法师吗？再者，他可没听说时之塔有什么休息时间。 即便有，也是正式法师想要休息了，才有休息时间，这跟学徒是没关系的。 “好了，不说这些了，带我去看看【警戒护符】吧！” “嗯，夏多法师请跟我来！”提拉克伸手虚引，在前面带路，“【警戒护符】在我的卧室，时刻开启着，还有一件成品被放置在绿珠森林，用来测试它的极限时间。” 时之塔的法师私人住所，或者说研究室，内部布局都差不多，从会客室到卧室，也没多远，当两人刚刚踏入卧室范围的时候，夏多便听到一阵刺耳的嗡鸣声，显然【警戒护符】的效果还算不错。 在夏多的示意下，提拉克并没有第一时间解除警报声，而是让它一直响着，大概十几秒过后，这声音才停了下来。 夏多注意到警戒结界并没有因为警报声响起而消失，于是转身朝会客室方向喊了一声，“迪恩，你过来一下！” 听到声音，迪恩快步走了过来，和夏多、提拉克一样，他在刚进入卧室范围内的时候，警报声再次响起。 “萨米、埃德里奇，你们也过来一下，同时进来！” 萨米、埃德里奇照做了，类似的实验他们研究室内部早就做过很多次了，当他们同时进入结界范围内时，两个几乎完全一样的刺耳嗡鸣声响了起来。 这两种警报声虽然听起来像是完全一样，而且重叠起来更像是只有一个声音，但依然能够让人清楚地分辨出是两个声音。 夏多看着提拉克卧室书桌上那个差不多可以一把抓起的银色立方体金属块，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与法师亲自施展的【警戒魔法】还有所差距，但对于身处危险区域的冒险者而言，这样的【警戒护符】完全够用了。 “除了外形、体积，其他方面我都很满意。” 虽然没有实际拿起来，但夏多很清楚这个银色立方体金属块的大部分成分都是银，重量肯定不小，而且这形状，也不像是方便携带的样子。 听了夏多的评价，提拉克解释道： “采用这样的外形，是为了最大化地适应内部的秘银构件，另外，这个体积是最低成本下的最小体积了，如果要调整为其他形状，就需要调整秘银构件，甚至要增加秘银的使用量，想要缩小体积，更需要增加秘银使用量，成本会提高很多。” “没关系，只要能让购买者携带、使用方便，稍微贵一些，他们完全不会在意的！”夏多家乡甚至还有用隐私换取便利的说法，现在他只是稍微提高一下成本，完全不会影响销售。 毕竟，这个立方体护符的成本才200金币左右，再提高也会比市场上其他同类魔法物品的成本低，这就是技术进步带来的优势了。 而且他这边成本提高了，完全可以同比例提高售价，将这部分成本转移到购买者身上，甚至还要收取产品易用的溢价，这里面可以算计的东西太多了。 提拉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接下去我会尽快完成调整的。” “这个不用急，我来除了看看【警戒护符】的情况，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和你们说！” 回到会客室，夏多正要说出通讯法器的事，迪恩却在这时候插了一句，“和塔灵刚刚通知的后天的会议有关吗？” “无关，但也有关！” 夏多扫了一眼众人，见众人满是疑惑，随即便从次元袋中，取出一叠厚厚的资料，递给迪恩，示意他分给众人，然后才解释道： “这些资料记录的是一个新型通讯法术，以及基于这个新型通讯法术的通讯法器的制造资料，你们先大致看一看！” 说着，夏多又取出了两个未加密、未封装的半成品通讯法器放在会客室的桌上，这其实是他最开始制造的实验室版本，到现在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测试，却仍未损坏。 现在交给提拉克他们，也是为了让他们在进行“【恒久魔法】型通讯法器”研发设计的时候，有个参考。 【恒久魔法】型魔法物品，兼具了“秘银构件型魔法物品”和“【魔法恒定】型魔法物品”的优点，当然一定程度上，也兼具了两者的缺点。 不过，恒久型魔法物品最大的优势，并不是什么使用层面的优点，而是成本比起那两种制造方法，大为降低。 当然，一定要追求精品的话，大部分时候还是用【秘银构件】或者【魔法恒定】这两种方式制造魔法物品比较好。 就比如，夏多之前制造的几个通讯法器，就全部是采用【秘银构件】的方式来制造的。 …… 片刻之后，提拉克合上了资料，他看着夏多，眼神中透出些许不解与疑惑，“夏多法师，这个【魔网背景通讯】是2环法术？” “是的！我知道你这边大部分人都没有接触到魔网第二层，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不久后情况就会有所改变！” “和后天的会议有关？”提拉克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对。”夏多并没有隐瞒，也没必要隐瞒。 虽然他现在是妮雅的代行者，而且这次从塞汶顿回来前就和妮雅商量过时之塔的转型问题，但法师终究是法师，他不可能一声不吭地就通知转型，他原本就准备提前给时之塔成员透透风的。 第588章 桑杜尔、火球戒指 尽管之前，夏多的一些动作就已经在暗示他的意图了，但他的原计划是慢慢来，而现在，他有些等不及了。 一方面是塞汶顿之行，让他意识到时之塔和其他法师塔的差距，需要尽快赶上；另一方面也是意识到可能随时出现的战争危机了。 因此，他才决定步子稍微迈大一些，必须尽快提高时之塔的整体实力。 当然，与之相对应的，他需要做的就不只是透透风、然后潜移默化了，而是需要主动说服大部分时之塔成员。 提拉克研究室这边夏多倒是不怎么担心，这里全部是初阶法师，而且大多还都是新晋法师，在时之塔的话语权很低。 高阶法师也无需说服，妮雅已经同意了，而艾伯克也不大可能反对，毕竟时之塔转型对高阶法师的影响并不大，而且本质上是提高时之塔的实力，以艾伯克和埃普斯领主的关心，他应该支持才对。 夏多真正要说服的还是各个中阶法师，这些人才是目前时之塔的中坚，由于契约的存在，如果他们不同意的话，转型几乎不可能进行。 武力说服或许可行，但多少会有隐患，不说别的，如果其他人未来掌握了更强的力量，是不是可以反过来武力说服他呢？ 不管是从构建良好环境的角度，还是从理性利我的角度考虑，和平对话才是解决争议的最好方式。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可争取的对象；如果是敌人，那自然是要像严冬酷暑般无情，像秋风扫落叶般，清理得干干净净。 夏多简单地和提拉克等人说了一下后天会议要讲的内容，随后便在他们全员震惊的目光中，直接传送离开了，该说的已经说完了，让他们自己想想。 …… 回到自己的住所，时间已经不早。 白天，法师们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做，但夜晚才是很多法师最喜欢的工作时间，特别是与施法相关的。 由于人的精力有限，即便算上恢复，每天能够施展的法术也是有限的。因而，在临睡前将所有法术消耗干净，其实是大多数法师的选择。 无论是进行法术实验，还是制造魔法物品，又或是纯粹的施法练习，都是很好的方式。 趁着夜色还未降临，夏多估摸着中阶法师这会应该会有少需空闲，于是便通过塔灵和他们预约明天白天的会面。 这当然是为了后天的会议做准备，当然，夏多也不是所有中阶法师都约了，有些人勉强混个中阶法师，其实他们的话语权很低，他知道这些人大概率不会反对他。 他需要约的是五个接近高阶的中阶法师，以及伦纳德和塞西莉。 其中伦纳德是中阶法师，施法等级6级，虽然距离高阶还有那么一段路要走，但他是埃普斯领主的学生，加上自身的天赋，在时之塔内还是很有话语权的。 而塞西莉，虽然只是一个初阶法师，但她却是妮雅的管家，还掌握着时之塔的物资权限，在时之塔的话语权极重，这件事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她。 夏多不知道妮雅有没有和她透露过，如果透露过，那就方便多了，但不管怎么说，提前约一下，并不是坏事。 很快，夏多便收到了中阶法师山德的回复，并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不一会儿，伦纳德、塞西莉、德帕克也传来信息，同意了见面的邀请，之后时之塔外务主管、中阶法师沃伦的传讯也到了，紧随其后的中阶法师霍斯特。 只有桑杜尔没有回复，夏多不禁失笑，倒也没有太多意外。 这家伙在妮雅留在塞汶顿、而他成为代行者的时候，就站出来质疑过，之后两人就没有任何交集，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 如果是在吉尔斯高塔，找出几个没说过话的人并不困难，甚至找出几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也有可能。 但时之塔并不是吉尔斯高塔，时之塔的人很少，特别是正式法师，总共就那么点人，夸张点也算得上“低头不见抬头见”了。 如今时之塔的正式法师中，夏多没说过话的，大概就只有桑杜尔这一个了。 夏多当然不会无限制地等待对方的回复，实际上，通知过后，他就在忙自己的事了，只是一直到他临睡前，桑杜尔也没有任何回复。 这虽然不至于让夏多心意难平，但也十分不满。甚至于，他还联想到后天的集体会议，桑杜尔还会不会参加？ …… 第二天，夏多早早醒来，给自己加持好常驻的几个状态法术后，洗漱一番，便一边啃着馒头，一边朝公共层走去。 他和那几个人约好的时间都是在下午，上午这么长时间，夏多手上恰好有一些来自迷锁废墟的高品秘银，他打算做个小玩意儿—— 一个能够激发【火球术】的戒指。 事实上，这件魔法物品的设计图以及制造流程，他很早之前就利用平常的空闲时间完成了。 原因还要追溯到当初参加萨维尔领奥术竞赛时的一点念想，当时第三名的奖励就是一枚火球戒指，虽然价值比不上夏多第二名的【专注指环】，但那时的他可是非常想要的。 只是后来随着自身掌握了火球术，加上对法术战斗理解提升，他也仅仅是将火球戒指的设计完成了，并没有实际制作。 而不久前，他在明水商会的船上看到其他法师使用的【飞弹魔杖】，夏多就对火球戒指彻底失望了，即便能够永久使用，但每次只能激发一次【火球术】，多少有些鸡肋。 不过出于过去自己的一点念想，夏多还是愿意浪费一些稀有的高品秘银来制作一枚火球戒指，哪怕仅仅是用作收藏。 反正等自己施法等级再提高一些，就能够使用【元素萃取】提炼高品秘银，这种来自【投影位面·奥术帝国】的仪式法术，单人施展，夏多暂时还无能为力。 当然，如果是多人施展，夏多已经接近最低门槛了，只不过涉及到秘银提炼，他宁还是愿多等一会儿。 …… 第589章 元素嬗变、魔法版工业母机 时之塔公共层，某个独立工作间内。 夏多熟练地操控着炼金台上的炼金法阵将一朵来自迷锁废墟的秘银小花软化，随后一阵光影闪现，炼金台上出现了一道道半透明的辅助线条。 紧接着，夏多施展【法师之手】这个经典的变化系法术，控制着软化的秘银按照设计图纸，不断抽丝、缠绕，形成了一个微型的密集管网状环形结构。 恰似一个细丝织就的戒指。 紧接着夏多操控着炼金法阵瞬间将其凝固，而他自己也暂时放弃了对这个秘银结构件的控制，任其悬浮在炼金台上。 之后，便是能量核心的装配了，永久性魔法物品中的能量核心一般不会消耗，只是用作魔法物品抽取魔网能量的缓冲，这种机制有点类似于地球上步枪的“自动上膛”。 而实际使用下来，作为能量核心的宝石，以及时常有能量在其中循环的秘银结构件，不管最初的品质有多高，长期使用下来，会发生一种被称为“元素嬗变”的现象—— 宝石、秘银的极小部分会转化为其他物质，从而使得它们本身的品质降低，最终导致魔法物品失效，或者破损，当然也有可能自爆。 永久性魔法物品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永久、永恒，只不过它的“保质期”真的很长而已。 夏多虽然只是打算做一个收藏品，并不准备实际使用，但用料却也没有丝毫马虎，作为能量核心的五色宝石，都是从时之塔挑选的、切割好的高品宝石。 特别是其中一颗用作主核心、用来承载火元素循环的红宝石，更是价值不菲，放在过去，他肯定不愿意这么浪费的。 而现在，其实还有更好的选择，那就是用奥能结晶充当能量核心，只不过用在一个火球戒指上，多少有些不值。 再者，夏多还有一个随身空间需要“充值氪金”呢，他怎么都不会使用奥能结晶的。 …… 等到能量核心装配完毕，接下去只要将其与魔网链接，理论上这个火球戒指也就完成了，一件魔法物品该有的功能它一样不少。 只不过，通常而言，秘银丝很软，稍有形变就会导致魔法物品失笑，如果确实有形变需要，那可以提前调整设计图，而这又会增加设计难度。 如果没有形变需要的话，那就简单了，封装就行了。 夏多也是这么做的，而他这次选择的封装材料和之前制作通讯法器并不一样，戒指作为贴身使用的物品，必须考虑到坚固性。 因而他选择的是“银+精金”的组合，大部分是银，少量的精金，既美观、又实用，而且这种非宝石的封装材料，只需要考虑物质层面与魔法物品主体的相容、相隐即可。 相对来说，比使用水晶封装要简单一些。 夏多对这些流程早已熟悉，加之戒指主体早已完成，这一刻哪怕只是封装成一个铁坨坨，也不影响实际使用。 但真要是封装成那个模样，那就完全浪费了他转门为戒指设计的微型密集管网状环形结构秘银构件，夏多当然不会真的封装成一个铁坨坨。 依然是那个熟悉的【法师之手】，经过夏多改进，在精细操作上比原版有所提高，或许可以称之为【精细化物质操控术】。 理论上，他还可以为每一次的炼金方案设计单独的塑性法术，其他施法者可以照此法术，直接完成类比夏多的操作。 只不过塑形越复杂，法术就会越复杂，由人来施展的话，施法难度极高，就算是夏多也是采用辅助线即时塑形的方式来做的。 不过日后倒也可以制作专门的、用于生产秘银构件的魔法物品，其中的核心，除了炼金法阵，就是定制化的【法师之手】了，一体成型，不外如是。 不过，这需要出货量极大，才有必要专门制造这么一台生产机器，不然的话，还是手工制造成本更低。 其实，夏多已经可以想象，未来魔法物品就好比地球上的电子产品，风靡全世界的场景了—— 浮空城上工厂林立，一件件完全相同的准魔法物品从源源不断地从流水线上产出，之后再由一个个魔法技师将其与魔网链接，最终来到消费者手中。 而就算是没有浮空城，流水线式的准魔法物品生产也是可以实现的，唯有一点，夏多至今还没有头绪，那就是“链接魔网”这一环节。 只要将这一环节的施法者因素排除，那么自动生成的就不再是准魔法物品了，而是从流水线上一下来就能够实际使用的真·魔法物品。 一旦这项技术被突破，那么魔法版的【工业母机】就能够出现了，这样即便是普通人，也可以发展出一个繁荣的魔法文明。 只不过这种画风怎么这么熟悉呢，可不就是地球上的科技文明翻版嘛！ 当然，这不过是夏多的一种想象，现实是否真的能发展到那种程度，还真不好说，其中魔法带来的个体力量，大概就是最大的变数了。 如果个体没有力量，只凭外物的话，那地球上的很多经验就可以直接照搬了，但个体是有力量的，而且常常超出体制。 或许等未来，外物的发展将个体力量的变数彻底抹平，类似地球上机关枪的出现，那样就又可以照搬地球上的很多经验了。 只不过还是那个问题，个体力量能不能容忍外物发展到威胁自身的程度？ 夏多目前来说是支持的，毕竟地球上刀枪都可以威胁人类，但秩序还是占据主导地位，个体的安全实际上是由秩序维系的。 只要秩序合理，夏多没理由不接受，毕竟发展才是硬道理，不发展万一哪天遇到个强敌，难道就直接灰灰了事吗？ 而只要发展，终究会超出个体力量的极限，这或许就是魔法文明的一次蜕变。 能成功，自然有大发展；不成功的话，运气好发展就此停滞，运气不好，掌握强大力量的个体发动灭世灾难，重新培育一波人类也不是问题。 真要发展到那种地步就太可怕了。 好在如今的耐色瑞尔，一直强敌环伺，不然的话，上层堕落只怕也就是分分钟的事，从这个角度来看，夏多还挺感谢精灵的。 不过，他又想到了【密瑟能核】，这玩意儿一出来，浮空城很大概率也会出现。 浮空城一旦出现，不说别的，哪怕是不断搞空投，也能够对精灵造成极大威慑，更别说还有终极一跃，直接自己从天而降，甚至于【密瑟能核】炸弹什么的。 到那时耐色法师们会不会膨胀呢？ 而精灵一旦发现耐色人拥有了浮空城，那他们会不会联合起来搞事呢？ 第590章 修昔底德陷阱、反对者 即便夏多是一个普通人，在有生之年都有可能见到这些情况发生，这也是他一直担心的战争危机，在【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中经历过的那种毁天灭地的场景，至今仍时不时地在他脑海中浮现。 虽说那场全境大覆灭的主要原因很可能是精灵操控了奥术帝国的边境结界，但不可否认的是，精灵确实具有很强大的力量。 至少投影位面中的科曼索，在奥术帝国四十多位大奥术师的压力下，虽然已经渐渐处于弱势，但还能维持不灭，甚至于最终还抓住奥术帝国边境结界的漏洞，一举翻盘。 由此推测，主位面的科曼索很有可能也具有这样的实力。 一个发展中的国家想要崛起，不免会触及到已有大国的利益，有时候仅仅只是自身的存在，都有可能引发对方的敌意，甚至是杀意。 想要和平崛起，何其艰难。 …… 夏多长叹一声，伸手取下了正悬浮在炼金台上的火球戒指，他不断把玩着这枚小巧的戒指，细细观看。 仅从外表来看，这枚戒指的主体呈银色，毕竟是封装材料就是银嘛，而且由于加入了一点点用于支持戒指强度的精金，对着光源，隐隐可以看到指环上浮现出一抹蓝光。 至于戒面，就是一颗看似平平无奇的红宝石了，这颗主能量核心确实也可以用封装材料封装起来，但因为红宝石太大，那样不太美观，夏多就选择让其外显，形成了一个戒面。 其他的能量核心则完全隐藏在戒指主体内，包括秘银构件也是。 在外形上，夏多并没有过多设计，一方面他确实不想整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在造型艺术方面的欠缺。 因此，这就是一个简简单单、朴实无华的宝石戒指。 而在魔法视觉中，这枚戒指正持续不断地散发着微微蓝光，一定范围内，任何施法者都可以轻易发现它。 当然，想要隐藏魔法灵光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很少有人那么做，因为这会增加魔法物品本身的复杂度，制造难度上升不少，反而也起不到多少作用，仅仅只是隐藏魔法灵光而已。 夏多目前拥有的全部魔法物品，没有一个隐藏了魔法灵光，而这枚火球戒指只是用于收藏，就更没有必要隐藏魔法灵光了。 把玩一番后，夏多收起了戒指，并没有尝试使用。这玩意儿，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用上了，或许以后可以把它作为某个奥术竞赛的奖品。 这般想着，夏多关闭了炼金法阵，随后便离开了这个工作间，顺着公共层的环形走廊来到了另一个房间。 这是一个小型会客室，刚刚在查看火球戒指的时候，他收到了来自塞西莉的消息，约定的时间到了。 夏多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到了下午，而且塞西莉已经等了一会儿了，而当他进入会客室的时候，塞西莉正抱着一本厚厚的卷册，不断翻查着。 咳—— 夏多轻咳一声，惊醒了塞西莉，塞西莉连忙合上卷册，放到一旁，起身行礼，夏多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说话，随后说道： “这次约你过来，主要是为了明天的时之塔集体会议，你对时之塔的转型怎么看？妮雅有和你聊过这个话题吗？” 他知道塞西莉和妮雅的关系不错，而且又是妮雅的管家，很多事也没必要拐弯抹角，便直接询问了。 听到这个问题，塞西莉脸色一正，“夏多大人，妮雅不久前刚刚和我谈过，不过我觉得这个计划有些过于激烈了，而且对于物资的消耗也十分巨大，时之塔刚刚摆脱原料危机，我并不认为眼下是转型的最佳时机，另外还有来自传统的阻力，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暂缓执行比较妥当。” 第一次亲耳听到反对意见，夏多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连塞西莉都反对他，那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大概只有进学会成员，以及其他能从中获益的法师才会支持他了。 夏多相信如果他一意孤行的话，塞西莉虽然有可能会听命执行，但却会失了人心，而且其他法师也不见得就做不出跑路的行为。 毕竟，转型最显着的一项就是更换契约，如果夏多单方面要更换契约的话，其他人如果不同意，完全可以离开。 这就是法师塔的传统。 而在夏多的家乡，也有“君有过则谏，反复之而不听，则去”的说法，有点好聚好散的意思在里面。 当然，另一方面，一旦契约达成，如果一方无法履行约定，那另一方就可以发起反制了，但由于法师塔和个人的实力不对等。 通常是法师个体违约，法师塔追究；真正法师塔违约，法师个体能做的，大概就只有离开了。 目前，时之塔还离不开现有的这些法师，不过夏多有计划逐步培养出后备力量，但这需要时间，偏偏时间就是夏多最缺的东西。 看着塞西莉眼神坚定的样子，夏多知道自己是很难说服她了，如果强行拿到明天的集体会议上去说，搞不好就是时之塔分裂、衰落的开始。 想了想，人终究还是要屈服于现实，就算是大奥术师都无法随心所欲，更何况他这么一个小小的新晋奥术师呢！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夏多放弃了他的***计划，计划依然要实施，只是要稍微委婉一些，资源消耗也要少点，而且原本计划中对正式法师，特别是针对中阶法师的那部分可以暂缓实施了。 接着，夏多便和塞西莉探讨起具体的实施计划来，有这么一位时之塔物资主管实时做出反馈，夏多很快就调整出一套新计划。 至少在塞西莉看来，是勉强能够让人接收了。 看着有些面目全非的转型计划，夏多心中叹息，但他知道不这么做的话，可能连转型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曲线救国什么的，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相信，只要迈出第一步，进步的力量便会源源不断，任何阻碍最终也只能如同用沙子建造的城堡，被海水一冲就垮。 …… 谈妥了计划，夏多心里大概有数了，对接下来的约谈也有了充分的把握，向塔灵询问了一下当前时间，距离他和下一位的约定时间还有一些，于是又顺便问起了桑杜尔的情况： “塞西莉，你觉得桑杜尔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591章 桑跑跑、赏罚 “桑杜尔法师？” 塞西莉皱了皱眉，想起了那个在她的印象中很没有存在感的男人，此时再听夏多提起，不免又想到了一件糟心事，“大人，桑杜尔法师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昨天约他今天会面，结果什么回复都没有。”夏多件塞西莉面色有异，于是又将之前的问题再问了一遍，同时又加了一句，“明天的集体会议上，他会不会反对我的计划？” 这次塞西莉沉默了一下，像是在认真思索，又像是在组织语言，“大人，桑杜尔法师这个人，我接触得很少，不过有件事可以说一下给大人参考。” “什么事？” “两年前的兽人战争大人应该不陌生吧，那时妮雅也被老领主要求参加战斗了，而且还是在最残酷的正面战场，用来拖住兽人的脚步，方便老领主带人偷袭。” 嗯？夏多有些意外，倒不是因为埃普斯领主偷袭兽人老巢的事，这个他早就知道了，而是妮雅也参与了战斗，而且还是正面战场。 他之前可一直没听妮雅提过，如果不是今天听塞西莉提起，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知道呢。 而此刻，塞西莉的话还在继续，“那时桑杜尔法师身为中阶法师，也被要求参加战斗，但是，在正面战场的战斗进行到最激烈、最关键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拼命，他却想要逃跑！ “幸好妮雅当场震慑住了他，不然的话，他这么一跑，其他法师也可能纷纷效仿，那么，那些直接用血肉之躯与兽人战斗的普通士兵，必定会士气大降，正面战场直接崩溃也不是没可能。” 说到最后，塞西莉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脸色也十分难看，如今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快两年，可想而知，她心中的不满。 夏多听着塞西莉的叙述，心中逐渐勾勒出一个逃兵的形象，他知道正式法师去战场都是有着专门的士兵保护他们的，而他们需要做的，也仅仅只是在关键时刻出手，用法术挽回某个范围内劣势。 实际上，只要直接作战的普通士兵不垮，法师是很难受到伤害的，桑杜尔能怕成这个样子，很显然有些出乎夏多的意料，不由得，他又问了一个问题： “桑杜尔是萨维尔领人吗？” 这个问题很关键，如今时之塔的正式法师大都是萨维尔领本地人，只有极少数是外地的，如果这个桑杜尔是萨维尔领本地人，那他的逃跑就更加不堪了。 夏多的问题，让塞西莉更加不忿，“他就是萨维尔领人，而且当时他的家人就在镇上，不，更准确地说，他当时把他的情妇以及私生子都送到时之塔里面来了。” “……” 夏多无话可说。 这时，塞西莉又补充了一句，“事后，桑杜尔法师并没有因此受到惩罚，反而老领主还给了他奖励，有时候我甚至希望他真的逃跑成功了，这样就有理由惩罚他了。” 对于这个结果，夏多并不意味，刚刚塞西莉讲述的应该是从妮雅那里听来的，而妮雅之所以将给塞西莉听，而不是告诉其他人，很有可能只是闺蜜间的吐槽。 当时战场的实际情况，应该是桑杜尔有了逃跑的想法，但被妮雅识破，然后震慑住了他，但也因为仅仅只是想法，所以无法惩罚，反而桑杜尔本身是中阶法师，在战场上也确实出了力，给予奖励也符合规则。 夏多大概能想象出妮雅当时和塞西莉说起这件事时的郁闷，至于妮雅是否说谎，夏多并不怀疑，也没必要怀疑。 “疏不间亲”、“亲亲相隐”等概念，夏多并不陌生，妮雅和他确实算得上“亲”，而桑杜尔对于他来说，甚至连“疏”都谈不上。 只是同处一个法师塔而已，而且，对方还很有可能成为他转型计划的坚定反对者，他又有什么理由为桑杜尔开解呢。 只不过夏多的看法和埃普斯领主有点类似，只要桑杜尔没有事实上的违规行为，那处罚也就没必要了，最多是将他边缘化。 夏多正思索着未来如何处理桑杜尔，塞西莉突然说道：“大人，我觉得他很有可能反对时之塔的转型。” “嗯，我知道。” 其实刚刚塞西莉也是反对的，只不过塞西莉的利益和时之塔高度一致，只要夏多能解释清楚转型对时之塔的好处，塞西莉不难被说服。 事实上，夏多之前从未考虑过塞西莉会反对他的可能，现实塞西莉确实反对了，但她的反对也只是反对计划太过激进，可能会对时之塔的收支造成严重影响。 倒是桑杜尔就不一定了，普通时之塔成员的利益并不一定和时之塔保持一致，特别是短期利益。 总会有些人的目光十分短浅，只能看到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又或者，看得太分明，也太精明，知道从长远来看，自己的重要性会一路下降。 至于桑杜尔是哪一种，夏多其实并不关心，他已经和塞西莉大致商量出一个转型底线来，至少不会让大部分人难以接受。 而接下去的几场会面，他还会根据这些在时之塔拥有很重话语权的中阶法师们的意见，做出更符合实际的调整，尽量让转型快而稳地推行下去。 …… “时间不早了，我还约了德帕克法师，先走了。” 出于法师的时间不定考虑，夏多约见这些法师的时候，并没有约在同一个会客室，而是有几个人就约了几个会客室。 反正公共层这边会客室也挺多的，平常甚至还有在公共层工作的学徒，工作之余到里面休息。当然只要夏多，或者其他法师确定要用某个房间，学徒再想进入的时候就会被塔灵阻止。 接下来，夏多依次见了德帕克、沃伦、霍斯特、山德，以及伦纳德。 其中德帕克是时之塔的人事主管，沃伦是外务主管，霍斯特是艾伯克的朋友，至于山德，和所有人的关系都不错。 但身为法师，最关键的是——他们都接近高阶，其中德帕克，夏多甚至怀疑他已经是高阶法师了。 其中一个证据就是，夏多在查询时之塔状态的时候，发现不久前有人进行过5环层次的法术实验，不是别人，就是德帕克。 只不过这种事，别人不说，他也不好主动询问。 至于伦纳德，虽然只是年轻的、资历较浅的中阶法师，但由于他身份，因此在时之塔的话语权还是挺重的。 而夏多一直以来对伦纳德也比较尊重，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当初是伦纳德带他进入的时之塔，并且给了他在时之塔的“第一桶金”（10份学习卷轴兑换权限以及正式学徒身份）。 不可否认，当初那“第一桶金”，对夏多的影响确实十分巨大。 如果没有那些学习卷轴，如果没有正式学徒身份带来的便利（课上免费提问机会），那他或许还在学徒阶段挣扎，为那一点纸张、墨水苦心算计呢！ 哪能成为如今的奥术师夏多！ 虽然“第一桶金”的背后有木岩的关照，但如果伦纳德真要赖掉的话，夏多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夏多更感谢的当然是木岩，但伦纳德也确实值得尊重。 第592章 老友、转型小目标 在与前面几位接近高阶，同时又手握实权、人脉的中阶法师谈过之后，夏多对于转型计划已经有了更准确、更贴合现实的把握。 因而，在和伦纳德见面时，夏多表现得更像是老友间的见面，伦纳德的年轻比他大不了多久，而他由于在投影位面多待了几年。 加上地球上现代生活，各种信息纷繁错杂，夏多不管是在心理年龄，还是在生理年龄上，此刻都要比伦纳德年长一些。 再加上此时此刻，两人身份力量悬殊，在夏多的刻意亲近下，伦纳德“这一票”被他轻松拿下。 ……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天上午，也就是夏多提前通知的集体会议时间。 这天，公共层的学徒们突然发现平常原本很难见到的法师大人，今天一个个地全部出现了，而且还都是前往了一个地方。 消息几乎很快传开。 另一边，夏多在和进学会的几个法师在奥术花园看过飞马后，前往公共层的路上，不时能听到学徒在小声议论着。 他知道应该是有人提前到了，还真是稀罕，法师可能准时、可能迟到，但就是早到的情况十分罕见，看样子大家都对这次的时之塔转型十分关心呢！ 到了大会议室，夏多一眼望过去，里面层次分明，初阶法师基本都围着中阶法师坐，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进学会成员了。 目前进学会中还没有中阶法师，大都是年纪最小、资历最浅的新晋法师。此外，就是数量更多的、还没有成为正式法师的学徒们，只不过这次会议他们还没资格参加。 即便这次会议讨论的中心就是学徒！ 进门后，夏多和熟识的法师们一一点头致意，随后便很自然地就来到了主位，将之前妮雅通过艾伯克转交给他、证明代行者身份的【萨维尔权杖】立在座位旁，之后才坐了下来。 霎时间，他感觉会议室内的声音都小了几分，为了这次的会议，他难得收起了自己的【开拓者权杖】，就是为了这时，使用更有象征意义、也更能彰显权威的【萨维尔权杖】，来增加“说服力”。 夏多和进学会的那几人大抵是最后几个到来的，他在会议室中还看到了桑杜尔，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到，但人他还是认得的。 特别是上一次，夏多成为妮雅代行者的时候，他还站出来质疑过，这让夏多印象很深。 这家伙终究是没敢直接不来。 …… 不一会儿，最后一个正式法师灰头土脸地过来了，正是西奥雷，这家伙平时就喜欢特立独行，专门搞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时不时地就整出些法术事故。 因为埃德里奇的关系，光是夏多知道的就有至少四五回，不知道的可能就更多了，今天也不知道他又搞出什么事来了，脸上出现了莫名奇妙的须发。 夏多还真担心他哪天把自己给玩儿死了，看了看时间，距离通知的会议时间还差一些，也算他及时赶到了。 咳—— 夏多轻咳一声，声音并不大，但在这间还算安静的会议室里还是十分清晰，一下子就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来，包括那些还在小声交谈的人。 “各位时之塔的成员！大家或多或少应该都收到一些风声了，现在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消息是真的，时之塔将开始转型！” 说到这里，夏多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想看看众人的反应，有人恍然、有人茫然，但更多的是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夏多。 哪怕明知道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高阶法师，但夏多还是感到了丝丝压力，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群众基础了，他越是看重，就越是有压力。 如果换成一个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人，那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压力，只管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就是了，但一应后果也必须他自己来承担。 夏多当然也需要承担后果，只不过他选择的是由他主导的集体决策，尽可能地考虑到所有人的反应，所谓后果最多不过是决策失败，下次再来罢了。 而不会有独裁者的、针对个人的反噬，或者说有，但体制帮他分担了。 相比于一人独裁，夏多的做法或许会在效率上有所不如，但在其他方方面面，如决策的稳妥程度、思维的广度、未来发展的潜力等等，都会优于一人独裁。 再者，由他主导的集体决策，也无损于他的威严。 面对一群面无表情的施法者，夏多感到压力的同时，也感到了责任，这些无声的注视，分明就是在普通人面前高高在上的法师们对不确定未来的担忧。 转型的目的是为了让时之塔快速强大起来，追赶上耐色瑞尔的其他法师塔，并且为未来可能出现的全面战争做准备。 不管从短期、还是长期来看，这些法师的个人利益似乎收到了影响，但换个角度，他们或许就能成为未来魔法文明的奠基人。 还有什么利益、荣耀比得上这个呢！ 夏多对此充满信心。 会议室内，他继续说道： “各位，内地已经卷起了转型风潮，我们如果落后，将来必定更为艰难，经过我和妮雅塔主、艾伯克法师，以及多位中阶法师的共同商议，决定对时之塔进行转型。 “转型暂时将分为三个阶段，逐步施行，目前即将进行的只是第一阶段，请大家保持关注，我也会认真听取大家的建议、意见，这些建议、意见将在未来的转型进程中得到提醒。” 再次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夏多发现刚刚还面无表情的法师们，此时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毕竟，夏多给予了他们尊重。 但夏多知道，仅仅口头上的尊重并不能解决问题，还是要看转型计划的真正实施情况，如果不能让他们满意，那后续的几个阶段很大程度上无法进行下去的。 不过，夏多并没有多少担心，只要计划开始了，那就由不得他们了。 “现在我将宣布时之塔转型第一阶段的几个目标—— “第一，将全部学徒纳入时之塔的正式序列，并成立正式的学徒管理处； “第二，对于图书馆权限的调整，减少或者免除部分关于魔网本质以及法术原理的书籍的借阅权限、费用，包括但不限于学徒； “第三，对于私人研究室的调整，完善现有的物资划拨规则，并成立正式的审计处； “第四，组织时之塔内部的正式交流会，并形成规范，包括但不限于学徒。 “以上四点就是时之塔转型第一阶段的几个小目标了，大家有什么疑问，现在就可以问我了，在我能够解答的范围内，我会尽量解答。” 说完，夏多便淡定地朝身后的椅背靠了靠，等待第一个提问者站出来。 第593章 意料之中、意料之外 时之塔转型第一阶段的这四个目标，是经过夏多和塞西莉以及其他几位中阶法师反复商讨后，才得出的一个较为稳妥的转型方案。 说完这几个小目标，夏多留心观察会议室内众人的表情，有人窃喜、有人茫然，但更多的则是一张张平静的脸孔。 没有人提问？ 夏多当然考虑过这种情况，视线朝会议室一角瞥了一眼，那是进学会成员所在的位置，双目对视，迪恩立刻会意，起身询问： “夏多大人，你刚刚说减少或者免除部分书籍的借阅费用，是真的吗？我们也有机会吗？” “当然是真的！”夏多肯定地说道，“不过，只有关于魔网本质以及法术原理的书籍才在减免范围内，稍后我会在图书馆分出一个专门的减免专区，供大家选择。” 魔网本质以及法术原理，其实就是指魔法的理论部分，它和魔法技术（法术）共同构成了整个魔法概念。 实际上，仅仅理论部分也是可以带来力量的。 夏多愿意近乎无偿地开放这些，虽然在他看来这是发展的必然，但对于耐色瑞尔的法师们来说，无疑是大大的福利。 这其实就是奥术师培养计划的一部分，只不过夏多的主要目标并不是这些正式法师，而是那些没能出现在这个会议室中的时之塔学徒。 学徒基本上都是在20岁以下，年轻、思维活跃，最适合作为培养目标，而这些正式法师，除了少数年龄较小，基本都是奔四、奔五的了。 一大把年纪还没混个高阶法师，潜力终究有限，当然夏多也不排除有大器晚成的人，只不过这种概率实在太小了。 他可不认为时之塔能出这么一个。 不过，既然学徒能减免，那正式法师不能减免就说不过去了，加上对所谓大器晚成之人那微乎其微的一点期待，夏多将减免开放给所有成员。 …… 有了迪恩的开头，接下来不断有人站出来向夏多提问，并没有出什么非正常状况，也没有什么激烈问题，这当然是因为转型第一阶段主要涉及的是学徒。 正式法师们或许能意识到什么，但终究和自己没太大关系，反而有了不少福利。 即便是专门针对中阶法师私人研究室的审计处，除了对由时之塔划拨的专项投资进行审计核算，它的存在也能够为各个中阶法师在立项申请上提供便捷。 至少流程变简单了。 除了那些有心搞小花招的人，正常人都不会排斥审计处。 或者说，即便有心搞什么小花招，也不可能当着所有法师的面说出来，毕竟，审计是时之塔官方应有的权利，唯一能反对的大概就只有妮雅了，但她有什么理由反对呢？ 因此，除了一个中阶法师询问了一下审计处的作用，夏多解释了一下，后面就没有人再询问了。 时之塔转型第一阶段的四个小目标，大家最关心的其实还是图书馆借阅书籍费用减免的问题，大多数问题也都是集中在这方面。 对此，夏多早有准备，一一解答。 …… 许久，会议室内终于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知道时之塔的转型已成定局了，纷纷将目光投向夏多，而夏多也坦然承受。 “各位，希望能与大家共同见证时之塔顺利转型、走向辉煌，关于即将成立的学徒管理处以及审计处，这两个部门需要大家的支持，如果希望在里面任职的，可以通过塔灵联系我。” 说完，夏多便宣布会议结束。 这次会议基本是按照他的意志、期望进行下来的，唯一让他有些意外的，桑杜尔不仅到场了，而且还没有反对他，甚至还配合似地提了一个不痛不痒的问题。 这倒是让夏多准备好的一些后手没有了用武之地，仿佛一拳打在了空处，人有时候就是这样，顺心如意了却偏偏不满意。 不过，未来桑杜尔到底会怎样，还要看未来的实际情况，如果他真的一直表现良好，那夏多也就没必要收拾他了，甚至奖励他也不是不可能。 …… 离开会议室后，夏多先是去了一趟图书馆，将其中一个分区临时封闭起来，准备用作减免分区重新开放。 之后，他才回到自己的住所，准备根据自己的经验整理出一个减免书目清单，这些事之前他已经在做了，只是还没有完成。 而即便完成了，也仅仅只是第一步，清单是清单，书籍是书籍，书籍也需要整理，将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剔除出去。 比如，大量篇幅的游记、日记什么的。 夏多真正想要的其实是一套“从零基础到成为奥术师的标准教材”，但他也知道短时间内想要获得也不现实，只能先用时之塔现有的书。 等以后有时间、有条件，再重新编写一套标准教材也不迟。 正当他一边对照着塔灵提供的书目名单，勾勾划划，一边通过塔灵投影观察时之塔内的氛围时，他突然收到妮雅的传讯—— “来一下书房！” 这么早就回来了？这才上午啊！ 夏多有些意外，昨晚和妮雅交流时，她说的是晚上才回来，因为她平常白天的时候会在吉尔斯高塔补课，这是她老师安排的任务，轻易不会改变。 不知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尽管有些疑惑，但夏多也想太多，将书桌上稍微收拾了一下，便起身前往时之塔顶层，妮雅的书房。 …… 当夏多到达妮雅书房的时候，除了妮雅本人，他还看到了艾伯克、德帕克以及塞西莉，一看到这几个人，夏多大概知道妮雅找他什么事了。 左右离不开时之塔转型的事。 “夏多，好久不见！”妮雅主动打起了招呼。 “呃——”夏多愣了愣， 两人在现实中面对面地见面确实已经隔了许久了，还是之前在塞汶顿时候，距离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他们几乎每天都有联系啊！ 不过夏多很快反应过来，也说了句，“好久不见！” 咳—— 艾伯克看着两人奇怪的表现，不由得轻咳了一声，“妮雅，刚刚你说你从吉尔斯高塔带了一些书回来？” 夏多之前没到，对于之前他们正在谈的事不知情，但听艾伯克的意思，妮雅又从吉尔斯高塔带书回来了？ 第594章 新书、家人 为什么要说“又”？ 因为妮雅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之前关于“星界法师”以及“位面学者”的训练资料就是她从吉尔斯高塔带回来的。 尽管时之塔还没能培养出真正的“位面学者”以及“星界法师”，但那些资料毫无疑问是十分珍贵的。 “星界法师”虽然名为法师，但同时还是神职者，相当于“神奥双修”，这些资料对于夏多自身并没有太多用处； 但“位面学者”就十分重要了，毕竟，这可是十分罕见的位面领域的知识！ 而他选定的未来主要研究方向就是位面领域。 另外，还有一个专门用于位面探索的法术，【位面同调】，也是妮雅从吉尔斯高塔带回来的。 那么，这次妮雅又带回了什么书？ 夏多期待地看着妮雅，心里不断猜测着可能的书籍种类，如果有创造半位面相关的资料就好了！ 只是妮雅的回答却有些令人遗憾： “不要看我，这次和之前不同，之前我都和老师说过的，这次我没有去找老师，只是挑了一些不用保密的普通书籍，在奥法联合会一样可以找到。” 奥法联合会可以找到，那大概率就是大路货了，不过能让妮雅带回来，想来也是当前的时之塔所不具备的。 艾伯克又问道：“是哪方面的？” 妮雅回答：“都是学徒级的知识，十分浅显，时之塔不是正要转型吗？我想这些书可能会用得到。” 她知道在夏多的计划中，转型的重点就在于培养后备力量，这些书也是她挑了很久，觉得有用才带回来的。 只是一听这话，艾伯克不免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更希望妮雅带回来的是高阶魔法书籍，而不是仅仅只有学徒级别。 不过，妮雅的话倒是夏多眼睛一亮，他正愁图书馆的减免分区什么时候才能开放呢，有了妮雅带回来的这些书，至少可以先顶一顶。 来自吉尔斯高塔的神秘魔法书，想来即便是正式法师也会很好奇吧！ 至少夏多，就很好奇，他很想知道吉尔斯高塔的学徒看的书和时之塔这边的到底有什么不同！ 当然，他不可能站在这里就问妮雅要书过来看，但他已经想好说辞了，“我将图书馆的12区暂时封闭起来了，妮雅你把带回来的书放到12区吧，这样减免分区很快就可以开放了！” “好，我现在就做。” 说着，妮雅一本一本地从次元袋中取出了大概二三十本书，分成两堆摞在书桌上，紧接着一道白光闪过，这些书全部消失了。 “已经送去12区了，不过还没有和防护法阵链接在一起。” “没关系，我很找人处理的。” 说着话的时候，夏多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德帕克，他现在是时之塔的人事主管，当然，这只是他的职务名称，但实际上德帕克的职务权限范围很广。 大到各个法师职务的任命，小到每年招收多少学徒，他都有权参与决策。 或者说，德帕克管的是时之塔的“政”，而物资主管塞西莉管的是“财”，至于那个外务主管沃伦，实际上类似于“客卿头子”。 如果不是正值时之塔转型，需要将所有编外法师吸收进来，放在过去，沃伦在时之塔基本没多少话语权。 除了他自身身为中阶法师所带来的那部分。 随着时之塔的壮大，德帕克一人执掌“政”务自然会有所不便，夏多准备任命多个时之塔“政务官”，当然这是随着时之塔的壮大逐步进行的。 只不过，这种约等于拆分德帕克权柄的事，德帕克会怎么想呢？ …… 夏多在妮雅的书房一直待到了中午，这期间，五个人一起讨论着时之塔转型过程中可能遇到的种种情况。 虽然现在已经公布了转型第一阶段的几个小目标，但未来时刻在变，与时俱进也是转型需要做到的。 午间，塞西莉邀请众人到她家进用午餐，妮雅和艾伯克欣然接受了邀请，德帕克借口有事拒绝了。 至于夏多，因为挂念着妮雅带回来的那些书，加上已经有德帕克拒绝在前，便也拒绝了，直到他到了图书馆，才猛然反应过来。 德帕克拒绝倒不一定是真的有事，而是塞西莉的邀请很显然是一个类似家庭聚会性质的午宴，夏多知道埃普斯领主、艾伯克以及塞西莉的父亲塞恩镇长，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如同家人。 塞西莉邀请的是妮雅的丈夫夏多，而不是法师夏多，他不应该拒绝的，不过既然已经拒绝了，这会儿再赶过去，也没多大意义。 下次注意就是了。 …… 而在另一边，艾伯克先行跨过传送门，抵达了萨维尔镇，等到妮雅、塞西莉过来的时候，艾伯克已经不见了人影。 “艾伯克叔叔肯定是去镇公所找我父亲了，我们直接去我家吧！” “嗯。” 妮雅应了一声，便拉着塞西莉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已经是在一座幽静的庄园别墅中了。 仆人们对于领主大人的到来早就习以为常，分出一个去通知别墅的女主人，其他人也并不上前招待，而是任由自家小姐带着领主大人在庄园内四处闲逛。 不一会儿，一群女仆簇拥着一个看上去风云犹存的中年妇人，从里间走了出来，看着院子里那两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呼唤起来，“塞西莉，妮雅！” “母亲！”塞西莉小跑着扑到妇人怀里，不住地撒娇。 妮雅跟在后面，有些羡慕地望着这两人，叫了一声，“塞琳娜婶婶！” “领主大人！” 塞琳娜一把从身上撸下自家女儿，想要上前抓起妮雅的手，却不知想到了什么，抬到一半的手又突然放了下来。 妮雅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但转瞬又消失无踪，她主动牵起塞琳娜的手，不再顾忌什么施法者的禁忌，像小时候那样朝塞琳娜身边靠了靠。 两具身躯靠着一起的时候，妮雅明显感受道塞琳娜身体有些僵硬，心里不由得一叹，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拉着塞琳娜往里间走去。 第595章 子嗣、监控 虽然最开始塞琳娜夫人表现得有些拘谨，但在妮雅的主动亲近下，塞琳娜夫人也渐渐放下拘束，和妮雅敞开心扉交谈起来。 一直到塞恩镇长和艾伯克回来，两人仍在兴致勃勃地叙着话，倒是有些冷落了一旁的塞西莉。 很快，午宴开始，席间塞恩镇长突然提到了一件事，让原本还很欢快的餐厅瞬间安静了下来，“妮雅和夏多法师结婚已经快一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萨维尔血脉的延续呢？” 对于这个问题，妮雅有些害羞，但她也无法回避，只是她很疑惑为什么塞恩叔叔会突然说这些，想到刚刚也就只有艾伯克叔叔提前去见了他。 于是妮雅将怀疑的目光转向了艾伯克，似乎在问，是不是你说的？ 咳—— 艾伯克尴尬地躲开了妮雅的视线，责怪地瞥了一眼塞恩，他原意是想让塞恩的妻子塞琳娜私下找妮雅说说，但没想到塞恩竟然直接在餐桌上讲了出来，这就很尴尬了。 只是妮雅的视线一直没有移开，艾伯克知道此刻如果自己不说两句，这午宴可能就无法进行下去了。 “妮雅，这确实是我让塞恩说的，萨维尔家族的血脉一直不盛，我看你和夏多法师相处得挺融洽的，趁着年轻多留几个子嗣，想来这也是你父亲希望看到的。” 其实艾伯克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如今时之塔的转型全由夏多一手推动，他有些不放心，如果能有子嗣诞下，那就是亲情与利益的完美统一，不用再彼此防范。 只是这种明显功利的话，他对妮雅说不出口。 听到艾伯克叔叔提起父亲，妮雅的眼神顿时缓和了许多，不过情绪也低落了一些，眼睛不再盯着艾伯克，而是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银匙倒影出自己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良久，她才抬起头，看了一眼艾伯克，又看了看其他人，说道：“两位叔叔，你们说的话我都记下了，我会注意的，只是今后还请不要再提这样的话题。” 妮雅知道这两个叔叔是在关心她，或者说关心萨维尔家族的延续，但这种私密的事，她确实很难接受被人一再提起。 表完态过，妮雅又继续享用她的午餐，只是经过了这么个小插曲，餐桌上的话题变少了很多，气氛也有些沉闷，这让妮雅有些后悔接收塞西莉的邀请了。 …… 就在妮雅期盼着午宴赶紧结束的时候，夏多还饿着肚子在图书馆看书呢，不过他这时也根本不在意饿不饿，实在是吉尔斯高塔的这些书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不说其他，就说其中一本名为《浅析七塔学徒在0环法术施法实践中的常见错误及修正》，书名很长，但一点也不标题党，干货满满。 这本书的主要内容和它的名字一样，夏多更愿意将它称为“习题册”或者“错题集”，当然风格也依然保留了耐色法师们叙事为主的写书风格。 整本书就是作者以导师的身份和学徒讲故事的形式展开的，虽然这本书的作者自称施法等级只有2级，但夏多相信，这位作者对于学徒阶段的魔法理论、实践水平绝对不低于自己。 尽管这本书的内容有些过于繁芜，叙事部分太多，但依然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好书，如果精简一下，几乎可以称为“学徒必备宝典”了。 除了这本书，妮雅带回来的其他书也都各有侧重，各有优点，大致翻完这些书，夏多选了十几本他觉得不错、适合学徒的，放在了减免区，供学徒阅读。 做完这些，暂时还不能开放减免区，还需要将这些书链接到图书馆的防护法阵阵列上，虽然这些书本身不值几个钱，但这就是入库流程，夏多觉得没必要改。 毕竟，防微杜渐就是从一本不值钱的无名书籍开始的。 联系了今天在图书馆当值的法师，让他尽快完全这些书的入库程序，夏多便回到住所，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工作或者吃午餐，而是让塔灵在房间内投影出一幅幅时之塔内部的实时画面。 上午的集体会议后，塔灵已经将会议的结果通知到所有人，夏多想看看众人的反应，主要是学徒。 不过，就算不看“监控”，夏多也能猜到学徒们的反应，毕竟这次会议的结果对于学徒来说，完全就是一次天大的福利。 …… 时之塔一层大厅。 饭点刚过，这里原本熙熙攘攘的学徒们，已经各自散去，除了少数工作，大部分学徒在下午都会有课。 如今这里就只剩下十几个还在上启蒙课的普通学徒，去年和他们同一批进入时之塔的学徒大都已经完成最初的魔法启蒙了。 就算有些人不识字，但识字与否其实并不影响启蒙，只是后续获得知识变得更加困难，而且识字可以后学，但无法完成启蒙的话，几乎可以说是断绝魔法之路了。 其实时之塔除了这十几个还在上启蒙课的学徒，还有更多无法完成启蒙的学徒，只是他们早就选择了放弃，只等混满三年，然后离开这里。 一般来说，这十几人如果在一年内无法完成启蒙的话，等到又有新人加入，他们很大概率也会放弃。 毕竟，“学不会”可不仅仅只是精神上的折磨，更有金钱上的折磨，而且往往后者的威力更大，不是谁都能坚持下去的。 就在众人等待授课的正式学徒到来的时候，这十几人中一个深栗色头发、个子高高的男孩拉着自己身边的金发同伴，小声说道： “罗恩，你收到塔灵通知了吗？听说时之塔要将所有学徒都纳入正式序列，而且还准备在图书馆开放一个专门的减免区，我们的机会来了！” 他的同伴似乎有些迟钝，半天才反应过来，“收到了，刚刚吃饭的时候就收到了。” 栗发男孩又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法师塔已经准备培养我们了，你还要放弃吗？” “我也不知道，如果这不是法师大人在开玩笑，我想我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话头一起，罗恩也变得有些健谈了，“如果这是真的，哈利，我们有机会成为法师的！” “是啊，成为法师，我们一定能成为法师的！”栗发男孩哈利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只有成为法师才能杀光兽人，为父母、妹妹报仇。 与此同时，大厅内的其他人似乎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过其他人并没有嘲笑他们的意思，能来这里，谁的心里不存着成为法师的想法呢！ 于是，在授课的正式学徒到来之前，大家纷纷讨论塔灵通知的真实性，以及对他们的影响来。 第596章 专人专事、反编译 看着一层大厅的投影画面，夏多面色平静，转而又看向了其他的投影画面，除了正在上课的，剩下的学徒即便是在工作，也都在悄悄讨论着时之塔这次的突然变化。 看到不断有人重拾对魔法的希望，夏多终于露出了满意的表情，过去的时之塔对于学徒实在太过苛刻，就算是为了“割韭菜”，也要等韭菜长大才能割到更多啊！ 不过，夏多力主着重培养学徒，可不是为了割韭菜，而是为了发展、为了双赢！ 私心确实有，但却无损这些学徒的利益，反而这些学徒会因为夏多的决定而改变命运，拥有更加广阔的未来。 将一幅幅投影画面全部看了一遍，除了少数涉及中阶法师被法术遮蔽的画面，目前大部分时之塔成员的反馈，夏多都已经看到。 和他之前所预期的相差不大，总体还在掌控之中。 …… “塔灵，有没有人给我留言？”夏多突然问道。 上午的集体会议上，他说过想要在新成立的审计处、学徒管理处任职的人可以联系他，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个小时过去了。 如果真有人想要加入新部门的话，那现在应该已经有所决定了。 “代行者夏多，有一个人留言。” “谁？” “法师何塞。” 何塞？ 夏多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和蔼、微胖的中年人形象，正是何塞法师，夏多在学徒时就认识他了，打过几次交道，不过当时夏多还是学徒，对于何塞法师的善意，他只能敬而远之。 等到后来，他成为正式法师后，两人的交集才多了起来，关系也算不错，只比和夏多在学徒阶段就熟识的迪恩等人，稍远一些。 何塞想加入新部门？ “塔灵，何塞有什么留言？” 听到命令，塔灵立刻将何塞的语言留言传送了过来，夏多这才恍然，“果然是想进学徒管理处，难怪！” 他和何塞最初的相识，是他在物资管理处兑换学习卷轴的时候，那时何塞特意提醒他，不要过分沉迷法术的效果，而是要深入理解其中的原理。 之后的几次偶遇，夏多也都注意到对方在用各种不同的方式给学徒提醒，有点“好为人师”的意思在里面。 现在看到他想进入学徒管理处，也就不算什么意料之外了。 只不过夏多对新部门的人选早有计划，会上说可以联系他其实只是在试探大家对转型的态度，不反对算是一种，积极拥抱就是另一种了。 对于何塞，夏多决定把他安排到学徒管理处，虽然是计划之外，但有那么多学徒，夏多也不在乎再多一个老师。 …… 看完了留言，夏多又开始继续整理之前未完成的减免书目清单，这需要尽快完成，不过之后的书籍内容调整就不需要他亲自做了，交给进学会成员就可以了，他只需要最后完成审核。 一直到傍晚时分，删删改改好几回，夏多将清单转去了进学会，接着他再次查看了留言情况，发现除了最开始的何塞，后来陆续又有两三个法师留言。 都是想在学徒管理处任职，夏多同样准备按照之前对何塞的处理方式，将他们放到学徒管理处。 倒是没一个人选审计处，让夏多颇感意外，这可是实权部门，有时之塔作为后盾，难道还怕那些中阶法师打击报复吗？ 不过，没人报名也让夏多免去了不少麻烦，他原计划是想从汉斯、斯莱文那几个商会中找几个精通算术的管事过来，专门负责处理审计处的各项事务。 专业的事就让专业的人去做，这是夏多一贯的用人理念。 但让正式法师在普通人手下干活，对于现在的时之塔而言，还是有些过于超前了。 …… 晚餐过后，夏多收到妮雅的邀请进行【费尔德法术书破解项目】的第一次桥接实验，在之前一个多月的交流中，两人已经对费尔德法术书有了充分的了解。 并制定了详细的破解计划，只是碍于实验必须实地操作，两人分居两地很不方便，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夏多对于费尔德的法术书十分期待，收到妮雅的邀请后，他并没有选择步行，而是直接让塔灵将他传送到妮雅的私人实验室。 此刻，实验室内光线明亮，宽敞的实验台上炼金法阵已经启动，夏多到的时候，妮雅正在制作桥接实验需要用到的秘银构件。 看着妮雅认真专注的样子，夏多笑着说道：“怎么突然要进行桥接实验了，我还以为你会返回塞汶顿的呢！” “……” 听到身边熟悉的声音，想到中午在塞西莉家里两位叔叔说过的话，妮雅的心突然一乱，原本正在成型的秘银构件也瞬间散作一片秘银液滴。 好在这种程度的反复并不会影响秘银的品质，妮雅定了定心，再度进入专注状态，对夏多的声音充耳不闻。 而另一边，夏多并没有发现妮雅的失误，他自顾自地在“冂”型的实验台另一端，将装着法术书的铅盒从次元袋中取出，再小心翼翼地打开。 一本浅黄色的法术书正安静地躺在里面，封面上分别用耐色文字、精灵文字写着——《费尔德的奥术手杖》。 这就是今晚的主角了。 夏多看了一眼妮雅，见她还没有完成秘银构件的制作，就先开始为接下去桥接实验布置起来—— 一个小型的木制支架被夏多从次元袋中取出，放置在实验台上，紧接着，夏多将费尔德的法术书从铅盒里取出，将其嵌在木制支架中。 像是悬空了一样。 之后，夏多不断地在这本看似悬空的法术书周围添加更多木制结构，有点像地球上建楼时的脚手架。 事实上，这些木制结构其实就是“脚手架”。 桥接实验需要对法术书的物理形态进行破坏，但同时为了避免触发法术书的保护机制，还必须维持法术书功能的完整。 所谓“桥接”，其实就是用外挂的秘银构件来替代法术书本体被破坏的物理形态。 而桥接的过程，其实就是破解的过程—— 当某一部分被外挂的秘银构件替代时，所产生的反应，就蕴含着这部分的信息，无论是等价，还是不等价，都算是信息泄露了。 只不过，只有等价替代，才算是真正的破解，不等价，则意味着有一部分信息被永久损失掉了。 这其实就和地球上程序员破解软件源代码类似。 夏多和妮雅要做的就是不断对法术书进行局部反编译，直至将所有要素全部解出。 至于高于5环层次的要素，则是利用法术原理中的升环原理进行逆向解析，这部分，不管是夏多还是妮雅都没有绝对把握。 总之，破解法术书，或者说破解魔法物品，不仅有着原理、操作层面的难度，其本身也是一个工作量很大的系统工程。 第597章 协同共鸣施法、振荡差异 没多久，夏多就在“悬空”的法术书周围搭好了细密的木制支架。其实，如果不是担心魔网环境的异常会对破解工作造成影响，夏多更愿意将这些实验全部安排在无重力环境内。 尽管设置反重力场的条件比较苛刻（主要是贵，需要恒定），但如果真的可行的话，在无重力环境内进行破解工作会免去很多麻烦。 至少刚刚夏多搭建的那些小型木制“脚手架”就不需要了。 做完这些后，夏多看向了“冂”型实验台上端，也即中间位置，带有炼金法阵的那部分，此时炼金法阵依然在工作，妮雅还没有完成秘银构件的制作。 不过，一旁已经放了好些已经制作完毕的秘银构件了，由于夏多也参与设计了这些秘银构件，因此他一眼就看出这些秘银构件已经足够今晚的实验了。 于是，他靠近了两步，来到妮雅身侧，轻轻说道：“这些构件已经够用了，难道你明天不回塞汶顿了吗？” 妮雅“手上”一顿，炼金法阵中正在成型的秘银构件一下子散乱开来，不过这一次，妮雅没有继续制作，刚刚夏多的话她已经听到了。 她知道自己今天的行为有些异常，按照原计划，准备工作是要提前完成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提前约时间。 还是因为中午时两位叔叔的话，让妮雅的心有些乱，她本想先找夏多谈谈，但又开不了口，只能找了个桥接实验的借口。 这一刻，妮雅感觉自己的耳朵尖都是火热的，见夏多还在看着她，不禁有些慌乱，竟然忘记了已经制作好的秘银构件是精细的秘银线构成，需要轻拿轻放，她一下子就捏坏了两三个构件。 不过这个时候，妮雅不想让夏多看到她慌张的样子，于是强行镇定下来，又拿起了其他的秘银构件，将之前被捏坏的那几个遮掩了过去。 “够用了，我知道，那开始吧！” 说着，妮雅不去看夏多的眼神，直接绕过开他，来到了费尔德法术书旁。 而一旁的夏多见到这一幕，就越发觉得古怪了，不过他也没说什么，眼下还是实验最重要，其他问题可以事后再问妮雅。 …… 妮雅私人实验室，费尔德法术书前，夏多、妮雅并肩而立。 夏多小心翼翼地将一组秘银构件安置到法术书周围的“脚手架”上，这一组秘银构件共有十二个，等下就将用它们来替代法术书的一组要素。 只有这第一步成功了，才可能有后续的破解，即便之前计算过很多遍，只要小心点基本不会失败，但临到开始的这一刻，夏多还是有些紧张。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妮雅，想要最终确认她的状态，“我要开始了，由我主导，你来配合我！” “好。” 妮雅的声音有点小，但夏多还是听得很清楚，收到信号，他也不再犹豫，按照事先准备好的咒语开始快速念诵。 …… 与此同时，魔网瞬间响应。 当然，并不是夏多的咒语让魔网响应，而是他在和妮雅进行【协同共鸣施法】，咒语本身毫无意义，只有当施法者选取它们作为某种施法操作的提示，它们才有了意义。 人类法师秉承实用主义，虽然有时也会使用咒语进行辅助施法，但他们大多是能用就行，而不会像精灵那样，即便是不需要任何实际意义的咒语，也要刻意追求其中语义的通达，将其变成优美的诗歌。 夏多自然没时间、也没兴趣去推敲，将可能就只用这么一次的咒语变成有意义的歌词。只要咒语中每个音节的音调不出问题，其他都是旁支末节。 至于配合问题，只要知道咒语规则，两个人的联合施法是最简单的了。 如果人多了，就相当于一个乐团，各种乐器的配合，除了总指挥，还会根据法术的构成要素拆分情况，设置分指挥，那才是需要多次演练呢！（指挥要念咒语） 事实上，5人以下，只要熟悉咒语的规则，基本不需要什么事先演练，因为只有一个指挥者。而这，也是时之塔中最常见到的情况—— 一个导师，带两个学徒，时不时来来两次【协同共鸣】实验。 当然，夏多和妮雅的情况和时之塔的那些法师截然不同，他和妮雅是为了配合，降低施法难度，是真正意义上的联合施法。 而不是像那些法师那样，进行【协同共鸣施法】单纯只是为了压榨、剥削学徒的施法能力。 …… 施法完毕，夏多抹了抹额头并不存在的虚汗，这第一步总算成功了。 此时，法术书周围的这组12个秘银构件已经和法术书成为一体。 当然，仅仅只是魔法层面的一体。 在物理层面上，这12个秘银构件是用木制“脚手架”固定在法术书周围，如果夏多不小心碰它一下，法术书说不定就会因此受损了。 夏多手臂碰了碰妮雅，问道：“还能继续吗？” 联合施法虽然降低了施法难度，但同样需要消耗精力，他不知道妮雅之前是否进行过法术实验，如果施法疲劳了，那自然就不能继续下去了。 “我可以的！继续吧！” 有了妮雅这句话，夏多再次开始装配秘银构件，全程注意力高度集中，生怕不小心碰到之前已经经过施法在魔法层面与法术书连接到一起的那组秘银构件。 而且，随着外挂的秘银构件越来越多，桥接实验也会逐渐提升，到时候就不是光小心就可行的了，可能还需要一点点运气。 很快，外挂的第二组秘银构件已经全部装配完成，夏多再次和妮雅进行【协同共鸣施法】，一段迅捷、急促的咒语念下来，第二次桥接顺利完成。 不过，第二次桥接的反馈和预期稍有差别，夏多皱着眉头，正思考哪里疏忽了，妮雅却碰了碰他的胳膊，“怎么不继续了？” 嗬！这次轮到你问我了？ 夏多眉头皱得更深了，除了实验结果的意外，还有妮雅的状态，“不继续了，你看刚刚桥接的这组秘银构件中，土元素的振荡幅度是不是和之前我们预测的有所差异？” 第598章 别猜、变革种子 “啊？！” 妮雅大惊失色，连忙施展【鉴定术】仔细查看，许久才中断法术，有些庆幸地说道：“确实是这样，幸好你及时发现了，不然法术书可能就要受损了！” “之后的桥接实验需要重新计算、调整，问题不大。不过，你刚刚怎么回事？怎么连这个都没有注意到？”夏多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其实刚开始，他就觉得妮雅的状态有些奇怪了，只是妮雅不说，他也不好多问，好在施法需要进入专注状态，妮雅并没有在施法阶段出错。 不然的话，夏多想哭的心都有了，下次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提前问清楚，即便不问，也要找个理由暂缓实验。 对于夏多的提问，妮雅也不知道如何解释，难道要说刚刚施法结束自己在想怎么繁衍子嗣吗？这种话让她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于是，她只能使出转移话题大法，“不说这个了，对于第二次桥接出现的土元素振荡幅度降低，你怎么看？” 肯定是回去坐着看啊！夏多心里吐槽，他不可能站在这里立刻给出结论。需要经过反复计算，甚至还要进行额外的法术实验，才能弄清楚其中的具体缘由。 对此，他也只能说：“我看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觉得你可能需要休息了。” 这话让妮雅大感羞恼，连忙顺着夏多的话说了下去，“嗯，那今天就到这里了，我给你开放了这个实验室的相应权限，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自己过来进行桥接实验，当然也可以等我回来。” 夏多沉默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行，那我先回去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对于妮雅不愿意说出状态失常的原因，他还是有些失望的，不过是人都有隐私，他并不想窥探妮雅的隐私，彼此都需要尊重，只是希望下次不要影响了实验才好。 回到住所，夏多耐着性子又研究了一会儿桥接实验的异常，直到困倦渐浓，才上床休息。 …… 第二天一早，夏多早早地来到传送间，妮雅今天离开，夏多过来送她，尽管只是目送她踏入传送法阵，但人与人相处，有时候，形式也必不可少。 不过就在妮雅输入吉尔斯高塔的临时通行密钥、激发传送法阵后，等待法阵响应的极短时间内，她突然朝着夏多说了一句： “下次回来，我们要个孩子吧！” 话音刚落，一道白光闪过，妮雅已经消失在传送台上，只留下夏多一脸茫然地愣在原地。 要个孩子？妮雅说要个孩子？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妮雅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事实就是如此，夏多也不得不相信。 虽然不知道妮雅为什么会这么说，但夏多终究没有一个“电话”过去直接问她，他只是自己胡乱猜测着各种可能。 一直到下午，夏多前往公共层与进学会成员见面的时候，他还在想着这个问题，心里乱糟糟的，结婚这么久了，要说对妮雅的身体一点都不渴望，那纯粹是自欺欺人。 但夏多早已超越一般的生理欲望，“想到”是一回事，“做”本身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管是过去的他，还是现在的他，都认为这种事水到渠成才是最好，他现在和妮雅的关系虽然亲近不少，但还不至于亲近到一起生孩子的地步。 夏多想了想，还是觉得无法接受这样的事，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 于是，在步入会议室之前，他给妮雅发送了一段信息，大意就是询问妮雅为什么这么说，并委婉地表达了抗拒的意思。 …… 与此同时，塞汶顿，吉尔斯高塔。 正在图书馆查阅文献的妮雅，陡然间透过与时之塔塔灵的本质链接，收到了来自时之塔的一段信息，只是刚查看完，妮雅的脸色就一阵红、一阵白。 羞恼、气愤、委屈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但又坚强地咬了咬牙，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轻哼了一声，给夏多发送了回复。 而在另一边，夏多刚刚迈入会议室，脚步却不由得顿了一下，塔灵给他发来一个提示，妮雅给他回消息了，大意就一句话—— 我没说过那样的话，你怎么会这么想？ 妮雅的否认，是在夏多的预料之中，但同时，他的脑海中也闪过一丝后悔询问的念头，人之常情嘛，这丝念头很快就被他压制下去。 没有再去撩拨妮雅，夏多径自朝会议室主位走去，他今天约了进学会的人在这里见面，商讨时之塔转型的一系列问题，这是正事。 这还是昨天集体会议的那个大会议室，但今天来到这里的人却比昨天多得多，进学会的成员除了正式法师，还有很多学徒。 或者说，就是学徒占据了大多数。 夏多无意强行捏造出一个人人平等的组织，进学会其实也是分为好几个层级—— 如，【正式成员】，包括夏多、迪恩、萨米、提拉克在内，全部是正式法师； 【预备成员】，指的是只差以升环成为正式法师的学徒，如果有必要，他们可以在短时间内通过1环学习卷轴，快速成为正式法师。 但这没必要，被挑选加入的进学会的人，他们的目标可不只是为了混个正式法师的头衔，最合理的做法是按部就班地升级，将来未尝不能搏一搏进阶奥术师的可能。 【正式成员】、【预备成员】之下，就是【准成员】了，或者说进学会的发展对象，并且已经加入到进学会的人。 而在【准成员】之下，则是更多有心向进学会靠拢，却没能得到进学会认可并接纳的人，可以称其为“积极分子”，严格来说，到这一层级，就不算是进学会成员了。 不过时之塔正在转型，学徒管理处成立在即，夏多把这些积极分子也叫过来了。 …… 原本昨天正式法师开会还很宽敞的会议室，今天被进学会的人塞得满满当当，夏多都不需要细数，之前专门在时之塔设置的进学会权限，让统计变得非常简单。 正式成员8名、预备成员5名、准成员24名，至于积极分子就更多了，超过前面几级的总和，足有54人。 看着这些茁壮成长的变革种子，夏多不由得踌躇满志。 第599章 级学徒分类、扩招 目前，进学会成员中，学徒数量大概占时之塔学徒总人数的五分之一，如果只计算可施法人数的话，能占到一半以上。 但这仅仅只是进学会通过内部交流产生的一点点成就，并没有专门培养，由此可见，时之塔学徒的潜力大有可挖之处。 来到会议室主位上，看着一张张充满期待的面孔，夏多心里也充满了期待，“各位，塔灵的通知都大家收到了吧！” “收到了！” 底下传来一阵稀稀拉拉、还略带拘谨的回应声，夏多知道这是由纯粹力量所带来的压力，他并没有在意，而是继续说道： “时之塔转型需要更多学徒，我准备将学徒分为三级，未完成魔法启蒙的称为【1级学徒】，完成启蒙称为【2级学徒】，完成规定课程的称为【3级学徒】，3级学徒完成【升环试炼】就可以称为1级法师了。” 其实，夏多更愿意将他们称为“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不过学徒阶段只要授课跟得上，完全可以在一两年内完成，不需要拖那么久。 当然，夏多这么“123”地分级也略显粗暴，如果可以的话，根据学徒阶段需要掌握的知识，划分出更细致的等级，才更加合理，也会更有效率。 …… 而会议室中，进学会成员们听到夏多对学徒的分级，不禁暗自思索起来，自己能评到几级。 与此同时，介绍完学徒分级后，夏多终于讲到了重点，“学徒管理处那边，我有意让进学会负责，所有人都有任务！” “什么？！” 这一次众人的反应可比之前激烈多了，一个个地交头接耳起来，夏多也不卖关子，看向迪恩、萨米等八位正式法师，下达了指示： “迪恩，你们八个正式法师，除了在提拉克研究室的工作，在学徒管理处也需要兼一份职，你们轮流带3级学徒，后续如果3级学徒变多的话，我再给你们增加人手。” “是！”迪恩、萨米等人齐声回答。 接着夏多又看向了进学会的五个预备成员，继续说道：“吉布森，你们五人作为进学会的预备成员，完全能够评得上3级学徒，由于时之塔人手不足，我希望你们能够成为学徒管理处的授课讲师，负责2级学徒的教学工作。” 其实，夏多更希望让正式法师成为讲师，只不过时之塔的正式法师在学徒教学方面，并不一定比得上进学会成员。 所谓的正式法师，无非是学会了1环法术，这点对于吉布森五人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难事，只是进学会的惯例是通过【升环试炼】来升级。 即，结合自身所学，将原本的0环法术，升环成为1环法术，并借此接触到魔网第一层。 这和直接学会1环法术成为正式法师，并无高下之分，只不过这是一个印证所学的机会，类似于升学考试。 吉布森等人自然有能力学会1环法术，只不过对于【升环试炼】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让他们去教2级学徒，绰绰有余。 当然，夏多让进学会成员担任教职，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进学会渗透着他的意志、理念，让进学会成员去培养学徒，类似于理念的传承，可以培养出更符合夏多理念的人。 对于夏多的要求，吉布森等人自然不会拒绝，当场答应了下来。 之后，夏多就没有再现场任命了，而是对迪恩说道：“我还需要一批授课讲师，为1级学徒启蒙，你觉得谁合适的，会后列个名单给我，至于其他人——” 说到这里，夏多的目光在会议室内扫了一圈，“我要你们在学徒之间组织交流会，不限于物品交流，还是知识交流，也不用再遮遮掩掩，我会在公共层留几个大点的会客室作为专门的交流场地，听到没有！” “听到了！” 这次的声音，夏多相当满意，结束会议后，他将迪恩等人留下又勉励了几句，这才离开了会议室。 …… 之后，夏多穿过传送门来到了萨维尔镇，在镇公所见到了提前约好的塞恩镇长，时之塔转型肯定少不了领地的各项配套支持。 简单地寒暄过后，塞恩递上了一叠厚厚的羊皮纸卷册，“大人，这是您要的资料！” “有多少人？”夏多接过卷册一边翻阅，一边随口问道，“如果抽离这些人，会不会对萨维尔领正常运转产生不好的影响？” “一共6452人！”塞恩镇长回答道，“如果只是儿童的话，影响不大；但有些人已经成为家里的主要生计来源了，一旦抽离，那他们的家庭可能就很难维持下去了。” “嗯。”夏多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既然时之塔要转型，那扩招也是必须的了，三天前，他让塞恩镇长整理出萨维尔领所有适龄青少年的资料供他参考，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将所有适龄青少年都收入时之塔。 当然，现实情况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首先就是儿童，虽然可以接受启蒙，但过早地掌握力量并不是一件好事；其次是青年，因为早早地成为了家里的主力，一旦抽离，难道要时之塔出钱养着他们的家人？ 这么看来，时之塔每年招收刚刚成年（16岁）的人进入时之塔也是有所考量的，魔法虽然是知识，但同时也是力量，慎重考虑并不为过。 考虑了一下，夏多觉得第一次扩招还是要保守一些，于是干脆合上了卷册，对塞恩说道：“时之塔需要招收300个年龄在16岁左右的学徒，男女不限，你尽快安排。” “是，大人，300人很容易找齐。” 塞恩对于时之塔的转型，也是有一定了解的，自从三天前接到了夏多的命令，他就做了很多准备，其中就有和艾伯克的讨论，但在他心里，他对这个转型计划还是有些不认同。 只是对于时之塔的事情，他并没有多少发言权，既然都已经决定了，他也只能照做。 夏多倒是没有发现塞恩隐藏的情绪，他见塞恩这么有把握，心里也稍微轻松了一些，“那么这件事就麻烦塞恩镇长了！” “大人，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 第600章 名学徒、仲夏节前夕 时之塔转型第一阶段说起来只有四个小目标，但涉及到的事可不只有四件那么简单，方方面面、千头万绪，好在夏多早就在盘算着时之塔的转型了。 如今做起来，也算是有些心理准备了，离开镇公所后，夏多紧接着又去了利亚顿、汉斯、斯莱文、闪金等四个商会。 奥术师亲自上门，借几个善于做账、查账的管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夏多一到，刚把要求提了一下，人就已经安排好了。 夏多在每个商会要了两个人，一共八个人，算是时之塔审计处的最初班底了，至于为什么不找萨维尔领的商业主管戴里克要人，自然是考虑到时之塔的中阶法师和领地商会关系紧密。 用那些人，不就等于让他们自己查自己吗！ 还不如找些不相干的人更可靠，这就类似于第三方机构了。 …… 不一会儿，夏多就带着八个商会管事回到了时之塔，知会了塞西莉一声，便让这几个人入驻了物资处，交接相关文书案卷后，就正式开展工作了。 夏多为审计处选择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提拉克研究室”，一方面先查自己的嫡系，至少不会有什么反对声，便于审计处快速积累经验。 另一方面，就是出于所谓的“公生明、廉生威”考虑了。 提拉克等人并未对此有所意见，他们研究室的全都是初阶法师，当初成立研究室本身就是夏多力推的，打破了只有中阶法师才能成立私人研究室的传统。 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中饱私囊他们是不敢的，这也是为什么夏多敢第一个选他们的原因。 …… 接下去的两天里，夏多并没有返回领地，虽然领地刚刚来了一批新领民，有很多事情等他回去处理，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组织了两场交流会。 一场是初阶法师的，一场是中阶法师的。 时之塔转型的四个小目标，其一就是组织正式的交流会，并形成规范。 当然，说是交流会，其实更像是夏多在给那些法师上课，时之塔的法师们听课的时候很热情，但轮到他们自己讲的时候，态度就有些冷淡了。 只是两场交流会还不足以改变他们的观念，夏多计划每个周都抽出时间组织交流会，一定要将交流的风气拉起来。 在交流会期间，夏多让塞恩镇长召集的300新学徒，也已经在时之塔完成登记入册了。 为了让这300人尽快进入时之塔，连通萨维尔镇的那个固定传送门都差点被整崩溃了，接连传送300人对于一个原本只用作单人通道的传送门，还是有些负担过大。 萨维尔镇这边的固定法阵几乎需要重新修建，代价可谓不菲，从这也可以看出夏多对于时之塔转型的重视了。 之后，新学徒入学、分班，夏多几乎每一件事都要亲自过问，除了新学徒，时之塔原有的学徒，也要重新分班。 除去那些确实想要放弃魔法之路的学徒，新体制下的时之塔学徒共有685人。 其中3级学徒：5人（进学会的预备成员，准法师）； 2级学徒：140人； 1级学徒：540人。 学徒人数来了一个暴涨，教学计划一再调整，夏多返回领地的时间也一再推迟，一直到学徒管理处走上了正轨，时间已经悄然来到了7月底。 夏多准备返回领地了，而且短时间内都不会再来时之塔，接下来时之塔这边到底会如何，就要交给时间来考验了。 …… 只不过，还没等夏多返回领地，妮雅倒是先从塞汶顿返回时之塔了。 由于两人每天都有通过塔灵或者传讯法器的交流，对于时之塔的近况，妮雅很了解，而对于妮雅在塞汶顿的日常，夏多也不陌生。 见面后，夏多猛然想起了妮雅上一次离开前说过的那句话，不由得打趣道：“妮雅，要孩子吗？” “……” 妮雅白了夏多一眼，很果断地没有接话，而是熟练地转移话题，“明天就是仲夏节了，你不留下来吗？” “留下来？留下来要孩子吗？” “你——”妮雅好气，“好心留你一起过节，你怎么老是提说那个！” 好吧，夏多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于是收起笑容，正色道：“抱歉，下次不说了。至于留下过节，还是算了，领地上一堆事等着我回去处理呢，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现在就要走了。” 夏多这么干脆地道歉，倒是让妮雅有些不好意思了，语气顿时就软了下来，“也不差这一天嘛！” “呃——”夏多没想到妮雅会这么说，不过想想去年的仲夏节，埃普斯领主身中诅咒进入了静滞间，可以说约等于去世了，而妮雅的母亲，在她出生的时候就死了。 如今，她就只有自己这么一个亲人了，虽然更多还是契约层面的，但那也是亲人，或许妮雅感到孤单了。 强大如奥术师也会有如此凡俗的情绪，想到这里，夏多看向妮雅的目光中不禁多了一丝怜惜，同时他也想到自己远在另一个世界家乡的亲人。 想到在这个世界上，将在未来陪他走过漫漫长路的或许就是眼前的妮雅了，夏多还是做出了决定，“我留下来！” 紧接着，他明显感觉到妮雅情绪的上升，不过他的事也不仅仅是答应多留一天，领地那边还是要知会一声，以免那边以为这边出了什么意外。 当着妮雅的面将多留一天的消息发送回领地，之后两人便一同来到妮雅的私人实验室。 虽然夏多答应留下来过去，但仲夏节是明天，今天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费尔德法术书的破解进度虽然不快，但始终在坚定不移地推行着。 上次的桥接实验后，夏多每天都妮雅联系，讨论桥接方案，对于上次桥接的那组秘银构件中的土元素振荡异常，他们也已经找到了原因，并对之后的桥接方案进行了修正。 这次两人有信心桥接三组秘银构件，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再进行七八次桥接实验，差不多就能找到法术书的“锁”了。 之后就可以采取针对性的措施，从而加快破解速度。 对于这本法术书的内容，夏多可是好奇得很呢！ 第601章 博努4号、冰可乐 因为这本法术书的名字就叫“费尔德的奥术手杖”，夏多特意寻找过关于费尔德的信息，但无论是时之塔，还是奥法联合会，抑或是吉尔斯高塔，都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记载。 能制作出法术书，至少说明费尔德是一位高阶法师，夏多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找到关于他的信息，至少说明这位费尔德在当时名声不显。 又或者隐藏着什么秘密。 总之，这本法术书很能勾起夏多的探求欲，加上夏多自身对于制作法术书也有诉求，因而他几乎将破解这本法术书当成目前的主业了。 除了每晚和妮雅的交流，白天空闲的时候，他也会独自研究一会儿。 这第二次桥接实验没有出现任何意外，一切反馈数据都如他和妮雅之前讨论预测的，但即便如此，桥接进度也不可能推得太快。 这类似于连锁反应，1-2-3-4-直至更多，每一步都有可能出现异常，然后影响到后面，因此每一步桥接后都要进行复查、验证，相当繁琐。 在桥接完3组外挂的秘银构件后，便算是结束了这次的桥接实验，夏多和妮雅也各自离开了实验室。 …… 第二天就是耐色历836年的仲夏节了。 时之塔放假一天，当这主要是针对正式法师，新制度下的时之塔学徒更像是夏多家乡的学生，每天都要忙着上课、练习，虽然脱离了庶务，但同样的放假也轮不到他们了。 某种程度上，他们比过去更像奴隶，但这是做自己的奴隶，而不是他人的奴隶。 过去时之塔对于他们的学习不做要求，随便他们学成什么样，只要每天的工作别落下就行了，但现在不同了。 新制度下，时之塔学徒如果不能在三年内成为正式法师，就必须偿还这三年的学费，差不多1000金币左右。 虽然这个数字并不高，但如果只是普通的农民家庭，可能一辈子都攒不到这么多，他们怎么可能不拼了命的学习呢！ 当然，正常情况下，这些学徒即便不能成为正式法师，时之塔也会提供工作机会，比如魔法技工或者“施法电池”什么的，工资还算可以，不至于让他们无法还钱。 也正因为有这样的保障，这些学徒才愿意签下这样近乎对赌的契约。 …… 天还没亮，夏多就和妮雅一同来到萨维尔镇，一同参加仲夏节庆典的升阳仪式，迎接太阳升起。 升阳仪式过后，夏多抽空从萨维尔镇传送回大夏领，虽说答应了妮雅留下一起过节，也确实联系领地那边了，但真到了这天，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匆匆转了一圈，确定没有问题后，又传送回萨维尔镇了，整个过程不过几分钟时间。 地球上有“科技以人为本”的说法，在魔法世界，法术自然也能解决很多痛点，就比如【传送术】。 如果是在高阶之前，那夏多确实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往来两地，但高阶之后，【传送术】已然成为日常标配了。 如果完全不考虑研究、练习的需求，将全部法术都只用作日常的话，还会更方便。出门脚都不用沾地，近处飞行、远处传送，又或者干脆坐在屋内，用法术代替自己出行、娱乐。 个体的施法能力终究是有限的，由此，夏多也越发确定魔法物品在未来的广阔前景。 …… 神殿内花园。 尽管早已过了繁华盛开的季节，但在这热情的盛夏，绿树枝繁叶茂、青翠欲滴的场景也十分可人。 夏多和妮雅在一处树荫下，相对而坐，神殿外中心广场上此起彼伏的欢呼、呐喊、叫卖声传到这里，已经渐渐朦胧，这里与神殿外仿佛隔了一个世界。 淡淡的圣力光辉在花园内流淌，偶尔从树枝间飘落，像是一缕阳光撒下，别有一番趣味。 夏多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虽是热饮，但入口先暖后凉，更似冰块印在额头，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将【深红庇护法袍】也难以抵挡的盛夏暑气一下子便驱离开来。 若说这精灵热饮还有什么不好，唯一的不足之处大概就是它的卖相了——黑漆漆的不透明液体，怎么看都有点像刷锅水。 这茶的正式名字叫做“博努4号”，精灵特产，萨维尔领但凡有点财力的人，都会在家里备上一些，长期饮用提神醒脑。 夏多第一次喝这个，还是在帕蒂夫人家里，当时还把这精灵热饮喝出了冰可乐的味道，现在想想还真是挺像的。 要不是这个世界的物质根基是元素，而不是原子，他都想搞点二氧化碳出来了，实在是太怀念汽水的味道了。 或许是见夏多特别喜欢喝茶，妮雅突然说了一句，“也不知道这茶还能喝多久？” 嗯？喝多久？ 夏多放下茶杯，看向妮雅，“什么意思？”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去了趟塞恩叔叔那边，他告诉我说康尼菲拉城那边的贸易已经接近停摆了，而领地的‘博努4号’就是从康尼菲拉城那边运来的。” 说着，妮雅不禁流露出担忧的情绪，夏多听了也感到些许压力，他知道妮雅当然不是担心未来没茶喝了，而是担心康尼菲拉城那边的情况会不会影响到萨维尔领。 更直白地说，就是卓尔会不会打到萨维尔领。 科曼索正在和卓尔开战并不算什么大秘密，至少夏多在七月的奥法联合会月刊上，还看到过这么一条消息。 对于卓尔是否有可能打到萨维尔领来，夏多确实无法确定，但他知道卓尔最恨的应该是精灵才对，于是安慰道： “科曼索总不至于将卓尔放到地面上来吧，真把他们放出来，该头疼的也是科曼索精灵才是！而且我们和科曼索之间，还隔着个康尼菲拉城呢！不用太担心！” 妮雅朝东方看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 闲适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知过去了多久，安布里尔主教突然走了过来，对夏多妮雅两人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仪式要开始了。” 夏多这才恍然，原来时间已经到中午了，仲夏节庆典会持续一整天，但有三个重要仪式会需要夏多和妮雅参加，当然主要是妮雅，夏多是陪她参加的。 早上的升阳仪式，两人已经参加过了。 正午的时候，会有一个祈福仪式，仪式结束后，领主——也就是妮雅，需要给领民分发圣水。 一直到晚上还有一个仪式，通常被称为“休眠仪式”，这个仪式过后，差不多就到第二天了，仲夏节庆典到这里就算全部结束了。 第602章 精灵避难者 夏多虽然并不信仰光辉之主，但他还是一丝不苟地完成了整个祈福仪式。一方面，光辉之主是真实不虚的伟大存在，另一方面，则是出于领主职责了。 在夏多家乡，有“神道设教”的说法，即，通过鬼神之说教化人民，或者引申为借助神秘教化人民，放在耐色瑞尔，也差不多。 光辉之主真实不虚，但领主借助光辉之主的教义统治领民，同样也是真实不虚的。 祈福仪式后，便是分发圣水了，夏多有过去年的经验，今年做起来就游刃有余了，将一瓶瓶圣水递给一个个狂热的领民，时不时地还勉励几句。 圣水分发会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夏多和妮雅当然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发圣水，意思几下就可以了，展现出领主与民同乐，后面会有专门的神殿祭司接手。 …… 再次回到神殿内花园，夏多和妮雅也不再只是干坐着喝茶、闲聊，而是各自拿出了自己的法术笔记，进入了研究状态。 偶尔抬起头，喝口茶，聊两句，又再次投入到魔法的世界中。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位神殿祭司突然到来，打断了夏多的工作状态，“夏多大人，帕蒂夫人想见你，她出示了你的私人徽记。” “帕蒂夫人？”妮雅闻声已经合起了手上的笔记，看着夏多，眼神中似有探究之意。 咳—— “让她到这里来吧！” 夏多先是和这位前来通报的祭司说了一声，待他走后，才对妮雅解释道，“之前帕蒂夫人雇我当她商会的法师顾问，去年的今天，雇佣合同就解除了。” 去年的今天，就是他和妮雅在光辉之主的见证下缔结婚姻的时间，夏多这么一说，妮雅就又低下头看笔记去了。 夏多能理解妮雅怀疑他和帕蒂夫人有猫腻，他自己还曾经怀疑过埃普斯领主和帕蒂夫人有猫腻呢！ 在这个世界，不掌握魔法却拥有大量金钱的寡妇，怎么看都像是背后有人的样子。 …… 不一会儿，帕蒂夫人便带着一阵香风来到夏多所在的这棵树下，香味很好闻，但夏多却皱了皱眉，如果这是某种剧毒的话，那他大概是跑不了了。 又或者有种无色无味的烟气型剧毒，那岂不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随即，夏多就自嘲一笑，还真是被迫害妄想惯了，先不说无色无味的烟气型剧毒有多难得，散于空气中也不见得能吸入多少计量。 再者，他还有血脉能力【风之掌控】，能够掌控周遭空域，毒气想要近身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也就是今天是在神殿中，他才没有将周遭纳入掌控之中。 如果是在外面，夏多至少也会将皮肤表层的空域纳入掌控，任何烟气想要近身至少要经过一层空域过滤，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毒到他，几乎不可能实现。 “大人！” 帕蒂夫人的声音顿时将夏多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他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年轻貌美还掌控一家商会的寡妇，时间早就抹去了帕蒂夫人身上的悲伤气息，不过—— “帕蒂夫人，在这种情况都要找过来，有什么要紧事吗？” “大人，我——”帕蒂夫人虽然是正对着夏多，但眼神却总不时往妮雅身上飘。 夏多顿时明了，替她回答：“你找妮雅？” “是的。”帕蒂夫人似乎是担心夏多怪罪，连忙解释，“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须向领主大人汇报。” 这时，妮雅终于放下手里的笔记，抬起头，“什么事？说吧！” “是，领主大人！” 有妮雅开口，帕蒂夫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是这样的，大人应该知道利亚顿商会和精灵的关系，昨天那边突然联系我，说是想来萨维尔镇暂住一段时间，我不敢答应，想先告诉领主大人。” “为什么不敢答应？不就是精灵嘛，萨维尔镇又不是没来过精灵，就算是暂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夏多突然插了一句。 “大人，情况不是这样的。” 帕蒂夫人像是十分着急，“他们是准备全族一起过来，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这很不寻常！” “不会这么巧吧？！” 夏多看了一眼妮雅，正好对上她同样惊讶的表情，两人在上午的时候，才刚刚谈起科曼索和卓尔的战争，没想到下午就听说有精灵想要过来避难了。 是战争发展太快，局势真的不妙了？还是单纯就是精灵太过怕死，一点风险都不想担？ “精灵没有说是因为什么原因要来萨维尔镇暂住？”还是夏多开口了。 帕蒂夫人摇了摇头，“他们没有说原因，只是说要全族过来暂住。” “那他们全族有多少精灵？施法者有多少？最强者是什么级别？”夏多又问。 不管是真·暂住，还是真·避难，那些精灵都是想到萨维尔镇来的，那么施法者的数量就很重要了。 目前时之塔并不在萨维尔镇上，即便可以远超引导法术降临，但这对于真正的施法者而言，这种程度的法术威慑并没有多高。 施法者还是尽可能少一些比较好。 只是帕蒂夫人的回答却让夏多倍感压力，“据我所知，银叶家族正式成员不到一百，其中施法者超过半数，最强者是他们家族的一个长老，是费尔伯斯的祖先，传闻他曾经和萨维尔大奥术师交过手。” 不过妮雅却突然笑了，“你说的那个长老是叫奥博莱恩·银叶吧？” “是的，领主大人怎么知道？”帕蒂夫人很是惊讶。 对于这问题，妮雅并没有回到，她只是说，“这件事我知道了，庆典还在进行，回去吧，不用拒绝他们，让他们过来就好了，我正好有些问题想问他们呢！” “这——” 帕蒂夫人有些犹豫，但领主大人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对夏多、妮雅行了一礼，然后便离开了。 …… 帕蒂夫人走后，夏多立刻问妮雅，“那个奥博莱恩·银叶有什么问题吗？你怎么提到这个名字，就答应让精灵过来呢？” “不用担心，那个奥博莱恩·银叶，就差不多类似人类的高阶法师吧。” 再次提起这个名字，妮雅忍不住又笑了，“我在先祖留下的笔记上不止一次看到过这个名字，当时先祖刚来南境开拓新地，就有一群精灵过来找麻烦。 “当时和先祖交手的是一个名为‘奥兰多’的精灵法师，先祖轻松取胜，之后一个眼神就将当时一同过来找麻烦的奥博莱恩·银叶吓得瘫倒在地，于是先祖就时不时地在各种笔记中提起这件事。 “如果银叶家族那些精灵的最强者就是奥博莱恩的话，根本不必担心，在先祖消失后，奥博莱恩曾经暗中来过萨维尔领，结果被我爷爷发现，然后狠狠教训了一顿，这才是奥博莱恩真正的交手记录。 “大概也就是人类的高阶法师层次，这些年就算有所长进，也不会超出萨维尔领的应对范围，反而他们带来的关于卓尔的第一手信息更为重要。” “……” 原来真实情况是这样的，夏多听了若有所思，感情那所谓的“银叶家族”就是个精灵版“寻常人家”，所谓的交手，也不过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还真是——精灵。 第603章 斯瑞精灵、白日星现 精灵避难的事终究只是仲夏节一个小插曲，即便再重视也给等他们过来再说，不过，从银叶家族的逃离来看，夏多觉得或许会有更多精灵逃向耐色瑞尔这边。 这种情况对于人类而言，看似是可以隔岸观火、幸灾乐祸，但科曼索那边的局势一旦糜烂，谁也无法保证卓尔就一定不会冲向人类领地。~ 夏多曾在【投影位面·麦叶理塔·苏坎维萨城】见过卓尔的前身——斯瑞精灵，事实上，麦叶理塔的国民相当一部分就是斯瑞精灵。 而且斯瑞精灵甚至已经独立建国，被称为“伊利斯瑞”王国，勇武、好战、善战，是当时其他精灵对斯瑞精灵的普遍评价。 夏多投影所处的年代斯瑞精灵还没有黑皮矮个的卓尔，依然是皮肤洁白、身材高大健壮的斯瑞精灵，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变成卓尔，夏多并没有找到详细的资料。 只知道是皇冠战争期间，在与艾瑞凡达的战争中，原本处于优势的伊利斯瑞突然消失不见，据传是由于精灵主神的诅咒，将他们埋入了地底。 而在夏多穿越前玩过的那款游戏中，也有过这段情节，被称为“卓尔的沉降”，但也说得不清不楚。 具体情况如何，或许只有精灵主神才知道。 毕竟，如今距离皇冠战争已经有数千年了，即便是精灵也不见得能活这么久。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在卓尔自己眼中，他们是经历了阴谋、背叛、压迫、诅咒等各种负面效果，由此肯定会带来不少怨气。 不然的话，如果在地下待得好好，干嘛非要跑到地面上来！肯定是仇恨和环境的双重作用，才让他们逮住一个机会就往地面冲！ 这种情况下，他们或许会先攻击精灵，但他们又有什么理由放过人类呢？ 更何况，不管是主位面的已有资料，还是夏多在【投影位面·叶尔兰·银光城】亲身经历的，又或者穿越前地球上那款游戏的背景设定，卓尔都是残忍、狡诈的代名词。 神殿内花园的树荫下，即便夏多和妮雅不再闲聊，再次进入了各自研究的状态，但夏多心里却始终无法平静。 这才过了多久的安稳日子，又搞出个什么卓尔来，这种日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由此也让夏多更加坚定了要走文明发展路线的决心，个体哪怕再出色，能力总是有限的，只有集合无数人的智慧，才能拥有近乎无限的能力。 如果一切不做改变的话，那耐色瑞尔最终的结局或许就是几千年后的浮空城坠地、国祚终结，后世只能从沙漠中的残存遗迹，才能一窥耐色瑞尔曾经的些许过往。 绵延数千年的魔法帝国到最后留下的只有一些只言片语的传说，这不免有些令人唏嘘。 夏多身处其中，很难置身事外，再者就算要走，还能走到哪里去呢？还不如在一个已经立下根基、较为熟悉的地方好好打拼。 不断思索着卓尔出现可能的影响，以及自身在未来的定位，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黄昏，太阳即将落入地平线下。 夏多收起半天没看的法术笔记，斜靠在椅背上，越过不远处的高墙，望向已经被夕阳镀成金黄色的天空。 “嗯？”夏多突然坐直了身体。 他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向西方，更准确地说是西北方，甚至更偏北一些，与地面差不多60度角的高度，一个星星正在闪烁。 如果只是星星闪烁，夏多倒也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由于空气的折射什么的，星星闪烁也算是正常现象，是常识了。 可问题是，现在是黄昏，光线并不算暗，夕阳最后的余晖将半边天空染得一片金黄，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看到它在闪烁，可见这颗星星有多亮了。 这还不算，夏多一眼能从夕阳的余晖中发现它，并不仅仅是因为它很亮，毕竟只星星而已，再亮也有个限度，肯定是没法和太阳相比的，即便是夕阳—— 这会儿，太阳还没完全落入地平线以下呢！ 真正让夏多把这颗星星和夕阳映衬下的金黄色天空背景分开来的，是它的颜色！ 猩红色，隐隐透露出一丝不祥！ …… 夏多这边的异样很快就惊动了正准备收起笔记的妮雅，她顺着夏多的视线往西北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眼神不禁有些茫然。 于是，妮雅直接敲了敲两人中间的小圆桌，问道：“看什么呢？表情这么古怪！” 听到声音，夏多立刻收回视线，看向了妮雅，却见妮雅正好奇地盯着他看，夏多指了指西北方的天空，解释说：“那里有颗正在闪烁的猩红色星星，你那个位置可能被树挡住了，你到旁边就能看到了。” “闪烁的猩红色星星？”妮雅有些不相信，但更多是对这种现象的不确定，她知道夏多没理由在这种事上骗她。 既然夏多说她这个位置看不到，那妮雅就干脆起身来到夏多身边，扶着夏多的座椅，微微蹲下，贴近夏多刚刚的视角位置，朝西北方向看去。 很快，她就发现了目标，“竟然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夏多微微避过妮雅的脑袋，问道，“你知道那是什么星吗？” 几乎紧贴耳边的气息让妮雅有些脸红，她连忙坐回自己的座椅上，端起茶杯小喝了一口以作掩饰。 至于夏多的问题，妮雅则有些为难，她对于星相并没有什么研究，这时候也只能说一句，“不知道！” 似乎觉得这么说有些敷衍，又连忙补充了一句，“我不止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时之塔并没有类似的记载，至于吉尔斯高塔那边，或许可以等我回去找找看。” 连妮雅都不知道，夏多不免有些失望，想了想，他又联系了艾伯克，以及安布里尔主教，或许从他们那里可能得到一些信息。 白日星现，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现象。而且那种颜色，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让夏多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等下还有一章 书友群： 欢迎大家来聊天~~ 第604章 星辰子女、返回领地 神殿内花园中，夏多和妮雅讨论着西北天空的那颗猩红闪星，片刻过后，艾伯克的传讯过来了，他也看到那颗星星了，但艾伯克也不知道那颗星星的情况。 至于安布里尔主教，则是亲自来到花园中，向夏多解释： “夏多领主，《箴言》中有言，‘那漫天的星辰，尽是我的子女，但我唯独钟爱苏伦，赐予她仅次于我的光辉。’ “因而，神殿配备了专门的观星士，用于记录每年每季的星相，刚刚来之前我特地去问了一下，神殿过去并没有那颗星的记载。” 《光辉之主神圣箴言》，夏多并不陌生，或者说很熟悉才是，当初他学习耐色文字主要就是从《箴言》上学的，里面确实有“星辰子女”、“钟爱苏伦”这样的话。 不过观星士，他倒是第一次听说，夏多猜测这或许和历法有关，当然，也有可能和预言术有关，或者就单纯是对教义的执行。 明明有专门的观星士记录星相，却也没有任何关于那颗猩红闪星的记载，安布里尔主教的这个回答让夏多有些失望。 他还以为主教能说出点不一样的东西呢，没想到竟然也是“不知道”！ 当然，这也不能怪安布里尔主教，没记载就是没记载，总不至于非让人家现场编一个吧，虽然没能得到那颗猩红闪星的具体信息，但这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 那颗星星在萨维尔领存在的历史上都没有出现过，应该是近期才突然出现的！ 不！ 很大可能就是今天白天才出现的，只不过由于白天阳光太盛，没人发现。要是在今天之前，哪怕是今天日出之前！那么明显的一颗星怎么可能没人注意呢！ 日出之前，他和妮雅参加了仲夏节庆典的升阳仪式，全程观看了太阳升起的场面，而在太阳升起之前，他就已经到了仪式现场。 真要是在那之前天上有那么明显的一颗星，怎么也会被人发现的！ …… 安布里尔主教离开后，夏多再次望向了西北天空的那颗猩红闪星，随着太阳逐渐落日地平线，被夕阳余渲染成金黄色的半边天空也逐渐暗淡了下来，恢复成夜的本色。 此时，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但已经可以明显看到群星闪耀。 其中最独特的就是那颗猩红闪星了，在黑夜的衬托下，特别明显—— 一闪一闪，像是一滴始终不化的血滴落入水中，不断晕染，将它周围的一片天空染成了暗淡的锈红色，给人的感觉，比之前更添几分诡异。 夏多忍不住皱起眉头，心中不详的预感越发浓重了，他看着妮雅，郑重地说道：“回到塞汶顿一定要好好打听一下那颗闪星的情况，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你知道些什么？”妮雅也皱起眉头，问道。 “不知道，但只看它出现得这么突然，以及那种让人不安的颜色，你能说它很正常吗？” 妮雅没有说话，似乎认同了夏多的说法，看向西北天空，露出了一丝担忧，“等我回到吉尔斯高塔会仔细打听的，不过我想，在我们这里能见到，在塞汶顿应该也能见到，或许那边已经有结论了，倒也不见得一定就是坏事。”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有些不信了，忙借喝茶转移话题，“天色渐暗，我们去偏殿吧！” “好！” 夏多在这里也坐不下去了，只是一心盼望着时间过得快一些，让今天快点过去，就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和西北天空的那颗神秘闪星一比，似乎连卓尔的危机都不算什么了。 …… 到了偏殿，正有祭司正在为晚上最后的“休眠仪式”准备祭品、法器，夏多看了一会儿便没了兴趣，此时距离仪式，还有好几个小时，他和妮雅说了一声，便从后门离开了神殿。 神殿后面就是萨维尔镇的西区了，或者说平民区，里面住的大多是本地小商人、工匠、士兵等有能力在镇上安家的人。 吉布的家就在这里，不过吉布此时还在大夏领，夏多也无意去他家拜访，他只是想出来散散心，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欢呼声、叫喊声，他竟然莫名地感到一丝安宁。 夏多在一个路口的篝火前停下了脚步，火焰带着一缕缕青烟呼呼升腾，廉价香料散发出的刺鼻气息就连体表的空气领域也难以抵挡，拼命地要朝夏多鼻子里钻。 啊且—— 夏多重重地打了喷嚏，揉了揉鼻子，并没有扩大掌控的空域，也没有施展任何屏蔽法术，只是稍稍绕了一些距离。 这样的烟火气息，他并不讨厌，反而十分喜欢。 在中心广场外围转了一圈后，夏多又回到了神殿，而这时，时间也差不多了，在神殿祭司的提醒下，他和妮雅从神殿正门走出。 接着，“休眠仪式”便开始了。 …… 仪式过后，夏多并没有在萨维尔领逗留，也没有返回时之塔，而是直接一个传送回到了大夏领。 他传送回来的位置是在圣坛广场西侧，靠近沃夫堡河的地方，只是他一回来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周围太安静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刚从萨维尔镇嘈杂的环境回来，对比之下的反差。 而在圣坛广场的另一侧则是莱顿的办公地，正对着更东边的领主别墅，夏多看到那里还有光亮传出，便传讯给莱顿，同时越过警戒魔法，朝东边走去。 还没等他走到广场中央的圣坛位置，莱顿就已经迎了过来，一礼之后，开口道：“大人！” “不必多礼，今晚怎么这么安静？没有举行庆典活动吗？”夏多问道。 他自己是有吩咐过的，毕竟仲夏节也算是耐色瑞尔的法定节假日了，就连奴隶在这一天都能得到往常所没有的优待，更何况是自己的领民呢！ “大人，有举行庆典活动，但在傍晚的时候，天空突然出现一颗诡异的闪星，新来的那批领民有些不安，我便将庆典提前结束了，如果大人早点回来或许就能看到了。” “原来如此！”夏多觉得莱顿的应对还算合理，如果是他的话，或许也会做出类似的决定，最多就是以领主的名义说些安抚的话。 “既然这样，那你也早点去休息！” “是，大人！” 第605章 三大部门、兜底教义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夏多就早早地醒了过来，都还没来得及给自己加持上那几个常驻的状态法术，便匆忙来到别墅外面。 西北天空，那颗不停闪烁的猩红色星辰依然存在，虽然只是一夜过去，但夏多明白，这玩意儿在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消失了。 想了想，夏多拿出传讯法器给妮雅发去了询问的信息，这会儿她应该已经返回塞汶顿了，那边或许已经有结论了。 之后，夏多便没再抱着通讯法器等待，其实他也知道，如果妮雅那边有新消息了，应该是会通知他的。 既然没有，他这边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 “莱顿，到我书房来一下。” 给莱顿传讯后，夏多一边往回走，一边给自己加持上常驻的状态法术，如【回避侦测】、【魔法闹钟】、【延迟传送】、【长效护甲】之类。 当然，这些法术的持续时间都很长，全部超过24小时，夏多此刻更像是将这些法术的持续时间刷新了一下，保持最佳状态。 等他回到书房后，给自己冲了一杯精灵热饮，莱顿也恰好在这时到了，随身还带着一本厚厚的卷册。 “大人！”莱顿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夏多指了指书桌不远处的一张椅子，对莱顿说道：“先坐！” 而他自己则在书桌上整齐摆放的文书案卷中翻找着什么，领地目前还没有条件专门制作带有特定标记的文档，堆叠在一起的时候，找起来确实有些麻烦。 但好在这些资料是夏多时常翻阅的，即便之前一段时间他都是在时之塔，但他还是很快找到了目标—— 一份领地相关事务负责人的名单。 其中包括了大小主管、工作小组组长，以及正在考察的对象。 此外，这份名单中还附有这些人的简单履历、家庭状况、功绩点数等等。 夏多暂时还没有将这些人名全部记下，主要是没必要，就比如某个工作小组的组长，或许当初只是随口一个任命，但后来工作小组组长的任命，他已经下放那个底下的各个主管手里。 翻开案卷，夏多就在上面看到了自己之前做的记号，粗略地翻了几下，心里便大致有数了，于是放下案卷，对莱顿说道： “叫你来，主要是谈关于领地体制调整的问题。” “大人，请讲。” “由于领地还处在开拓阶段，因此会和其他领地有所不同。”这是基调，说到这里夏多顿了顿，见莱顿对此没有异议，才继续说道： “我准备成立一个核心部门，我称之为【开拓部】，专门负责统筹开拓事务，包括伐木、切割、搬运、清理土地等工作。 “至于食堂、砖窑、木屋制造工坊之类的，我将它们统称为‘后勤’，因此也需要一个【后勤部】，专门负责这些。 “最后，还有一个【领民安置部】，负责接收新领民，为他们分房子，提供基本的生活物资，并且根据【开拓部】的需要，给【开拓部】下属的各个工作小组分配组员。” 大抵就是地球上一般工厂的生产、后勤、人事这三大部分，领地开拓就类似于工厂，随着领民越来越多，必定也需要一些组织架构，来实现人力资源的最大化利用。 当然，作为领主而言，这么做可以省很多事，夏多只要帮领民把权责分清楚，就可以由他们自己发挥了。 夏多说完，便看着莱顿，或许是对教义有了新的理解，如今的莱顿并不只是他的应声虫，如果他的决定不妥的话，莱顿也会提出自己的意见。 之后便是互相说服了，这也是夏多比较喜欢的一个环节，毕竟“交流使人进步”、“真理越辩越明”的道理他很早就知道了。 只要莱顿说得有理，他很乐于接受，归根结底，这是自己的领地。 …… “大人，我没有异议！” “很好！” 夏多并不意外，虽然之前没有明确的部门划分，但实际上却是向着这个方向来的，莱顿从领地开拓之处就跟着他，应该早就有所领悟了。 “这三个部门的主管，你觉得谁能够胜任？” 夏多心中虽然已经有了目标，但这些不过是根据莱顿整理出来的人事资料做出的判断，要论第一手的认知，还是要听听莱顿本人的看法。 “大人，【领民安置部】的主管，我觉得可以由现在的砖窑管事贾科担任，他为人圆滑，却又很守本分，应该可以很好地适应新工作；【后勤部】，我觉得可以由现在的木屋工坊管事凯德接手，他办事踏实，同时又不缺机巧；至于【开拓部】——” 莱顿说到【开拓部】的时候，略微有些犹豫，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夏多一看他的表情，大概能猜出这应该又和教义有关了。 不然的话，莱顿也不至于这么犹豫。 夏多倒是不在乎什么教义，无非是方便统治，对于莱顿的犹豫，他也有很好的解决办法，早就熟练了，“我要你说出你所认为的、最合乎领地利益的那个名字，不用管其他。” 以教义对教义，《神圣箴言》中反复告诫信徒、祭司“服从上位者的命令”，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条教义甚至可以让领主的命令打破教义的规定。 毕竟你不服从就是直接违反教义了，服从了，还有这一条来兜底，总不至于破戒。 果然，听了夏多的命令，莱顿便不再犹豫，直接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克拉克！” “克拉克？”夏多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 他很清楚领地相关负责人名单上并没有这个叫“克拉克”的人，于是便问莱顿，“克拉克是谁？他有什么特殊才能？” “克拉克，是一个奴隶，目前的功绩还不足以让他摆脱奴隶身份，但他在统筹协调方面确实很有经验，很适合【开拓部】，所以我才——” 后面的话莱顿没说，但夏多已经明白了，不过问题来了，“那你是怎么知道他很有经验的。” “现在在开拓前线负责协调各个工作小组的主管杰夫，就时常向克拉克请教，当然这也是能够折算功绩的，但距离摆脱奴隶身份所需的功绩还有不少的差距。” 莱顿有些遗憾地说道。 第606章 破格、万人 夏多也有些遗憾，目前领地上积累10小功才能摆脱奴隶身份，而改进制砖工艺也不过才值1小功，相当于正常工作1年的功绩。 不过莱顿的身份很难让他提出所谓的“破格任用”，但夏多就无所谓了，上位者自然有上位者的特权，赦免一个奴隶并不算什么事。 只是他并不想这么做，积功脱籍规定的存在，自然是有存在的必要性的，只是一个【开拓部】的主管而已，还没有重要到需要破格任用的地步。 但有人才不用，却也是一种浪费，夏多不取，于是便说： “【开拓部】就由杰夫负责吧，让克拉克担任杰夫的书记员兼咨询顾问，如果【开拓部】的成效不错，可以给他多记一分功绩，让他尽快摆脱奴隶身份。至于【领民安置部】以及【后勤部】的主管人选就用你说的贾科和凯德吧！” “是，大人。”莱顿对此并无异议。 …… 接着夏多便拿出事先写好的任命文书，填上了三个部门主管的名字，之后又用法术留下一个发光的领地徽记——汉字“夏”。 夏多将三份文书交给了莱顿，同时叮嘱道：“这三个部门都算是你的下属，你要做的就是确保它们正常运转。” 这其实才是真正的领地政务官，而莱顿毫无疑问就是主官了，往大了说，此时的莱顿就相当于夏多的丞相，夏多帮他把体制、权责理清楚，之后不管做什么，放到这个体制内，就方便多了。 得到莱顿的回复后，夏多又问道：“对了，领地内领民的识字情况怎么样了？” “小孩子学得很快，但成年人就有些慢了，而且刚来了新领民，可能又要重新安排。”莱顿并不回避问题。 “这个不急，慢慢来。” 说实话，其实夏多心里很急，恨不得所有领民一下子全变成施法者，但他也知道这不现实，现实还是需要一步步地来： “晚间学习不能停！另外，我准备将所有16岁左右的领民送进时之塔学习魔法，这件事就当是【领民安置部】成立后的第一个任务吧！尽快完成！” “是，大人！” 将领民送去学魔法，其实是夏多昨天才想到的，一方面是领地上的人越来越多了，也不缺这些个体力较弱的少年，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应对有可能出现的卓尔危机了。 当然还有西北天空的那颗猩红闪星。 虽然可能远水解不了近渴，但不管怎么说，搞教育也算是一种积极面对、永不落伍的手段，恰逢时之塔转型，塞几个学徒进去，也没什么。 正准备让莱顿离开，夏多却又突然打消了念头，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忘记说了，从随身空间内取出专门记载日常安排的笔记本，当看到一个多月前写下的一行文字时，他才想了起来： “莱顿，最近有件事你要多关注一下。” “是什么事？大人请说。” “我刚从塞汶顿回来的时候应该和你提过，八月，也就是这个月初，会有一支运输新领民的船队过来，尽快完成新部门组建，后面还会有更多新领民陆续到来，就以万人来准备吧！” 夏多在笔记中记下的其实是贝莱拉船队大致抵达的日期，除了贝莱拉自己的船队，还有通过贝莱拉联系的其他船队。 【银环徽章】有效期只有今年，夏多在五月份的时候才和贝莱拉达成了交易，但塞汶顿议会从各地召集新领民也需要时间，因此贝莱拉的船队在六月才出发，至于其他船队还要更晚一些。 由于从塞汶顿往来一趟南境，需要的时间实在太久，因而今年大概就只能再运两次了，人数当然没有一万人，但几千人肯定是有的，往大了说，也是在为将来做准备。 当夏多提到“万人”的时候，莱顿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一年前领地就只有从萨维尔领招募过来的几十个人，没想到才一年的时间，领地人口就要突破万人了。 莱顿感到压力很大，但同时，如果能将秩序贯彻到更多人中间，他也感到无比的喜悦与兴奋。 “大人，莱顿必将誓死完成任务！” “不需要你死，好好活着，以后需要你做的事还多着呢！” “是！” 看着莱顿离开书房时神情激昂的样子，夏多微微摇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有莱顿在，他还是相当省心的。 …… 莱顿走后，夏多沉思片刻，又出门来到军营，之前他吩咐的将领地卫队扩充到200人的命令得到了很好的执行，但如今看来，或许又该扩充了。 倒不至于防着新领民闹事，毕竟在耐色瑞尔，领主几乎全是施法者，夏多至今还从未听说过有领民直接反抗领主的呢，最多就是逃跑。 扩充领地卫队，主要是为了保护劳动中的领民，以及持续清除森林中的各类生物，获取肉食的同时，也尽可能地削弱毁坏森林的反噬。 所谓“毁坏森林的反噬”，这其实是一个德鲁伊词汇，他们认为森林是有意识的，但夏多也有自己的看法，地球上自然的反噬不再少数。 不过那是一种平衡机制，人类破坏自然后，原有的平衡打破，所引发的一系列事件，就是所谓的“自然的反噬”了。 如今夏多在这里开辟领地，清楚了一大片森林，原本生活在这里的生物，自然会有所反应，即便短时间内没反应，随着夏多领地的进一步扩大，森林中原有生物的生存空间进一步减少。 除去它们彼此的厮杀，冲击人类领地也是一个正常选择，当然也是正常现象。 …… 夏多在军营中并没有见到吉布，吉布这会儿已经带人出去巡逻了，不过艾瓦倒是很少离开军营，他现在主要负责训练士兵使用魔法物品，以及游荡者斥候的一些经验、技巧。 见到夏多到来，艾瓦立刻恭敬行礼，甚至比莱顿还要认真。 对此，夏多不禁有些失落（矫情），原本两人还一起上过战场，一起销过赃，也算是朋友了，但因为之前艾瓦为了复仇刺杀雄鹰商会分会长后，中了诅咒，被夏多解救了，因而自愿成为他的追随者。 这一下子，两人的关系虽然变得更加紧密了，却也基本上和友谊无关了。 第607章 莫特的进度、一刀切 当然，夏多也并不排斥这种类似于终生下属的追随者关系，他拍了拍艾瓦的上臂以示亲近，随后便询问起军营这边情况：“现在有多少士兵学会使用魔法卷轴了？” “连同我在内，一共有16人。” “才这么点人？！”夏多有些惊讶。 他承认自己有点忽略这里，不过对于这样的进度，他确实有些不满，在他看来使用魔法卷轴十分简单，甚至很多冒险者都能根据别人的描述从，而自己摸索出来。 而他这边，有艾瓦这样的高阶游荡者亲自训练，到现在才十几个人学会了，实在是有些慢了，距离他期待的魔法部队还差得老远呢！ “继续训练吧！” 多余的话，夏多也说不出来，之后，他和艾瓦交代了一下让吉布联系莱顿，从【领民安置部】招人扩充领地卫队，然后便离开了军营。 …… 临水村，墓园。 刚刚踏入墓园大门第一步，夏多便感受到这里与外界截然不同的环境，安静、冷清，让人有种忍不住要在这里长眠下去的冲动。 只是刚踏入第一步，夏多便又退了出来，倒不是因为那种死亡圣力渲染的安宁环境，而是他察觉到墓园内有不同寻常的负能量流动。 死亡圣力虽然和负能量有关，但其本身并非负能量，墓园中正常来说是不会有负能量存在的，因为墓园看守的职责之一就是定期清理负能量。 事实上，死亡圣力渲染的安宁环境本身就可以驱逐负能量。 如果只是出现一些，并且还是有规律的话，那夏多也不觉得有什么，因为他之前吩咐过莫特研究不死生物，试图制造不死地精用来开拓领地。 既然要研究，肯定会和负能量打交道，泄露少需也是正常现象。 但现在，墓园内的那些负能量似乎有些混乱，也不知道莫特到底做了什么，他下意识地就觉得可能是莫特的实验失控了，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如果说低阶法师或者牧师，有什么手段能让夏多感到害怕的话，那唯一的可能大概就是负能量了，虽然不一定能杀死他，但这玩意儿就像是狗屎一样，哪怕沾上一丁点也怪恶心的。 事实上，任何活物只要沾染了负能量，都意味着折寿，只是多少的问题。如果可以的话，夏多希望半点负能量都不接触。 由于刚刚一只脚踏入了墓园，夏多连忙召唤出正能量清洗全身，虽然他对正能量的研究不多，但这种程度的缓解、中和还是能做到。 其实，就那点负能量的量，可能还没有夏多哪天熬个夜折寿多呢，更多是心理作用。 一番清洗后，夏多站在墓园大门外，使了个【幻音术】，将自己的声音传到墓园最里面，莫特小屋那里，“莫特，出来见我！” 第一声过后，莫特小屋那里没有任何反应，就在夏多准备第二声的时候，小屋的门打开了，一身黑袍的莫特缓缓走了出来，脸色看上去苍白无比，没有半点血色，精神状态也似乎不是很好。 过来后，莫特行了一礼，问道：“领主大人是来问不死地精的情况的吧？” 不等夏多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最近对死亡圣力有了全新的理解，大人的要求我已经完成一半了。” 听到自己的任务已经被完成了一半，加上莫特的表现也还算正常，夏多便先询问起不死地精的情况，“到底完成哪一半了？” 说起这个，莫特的眼神中稍稍多了一丝神采，“大人，我已经转化出能够真正干活的不死地精了！” “真的？！”夏多有些惊讶。 上次过来查看进度的时候，莫特转化出的不死地精还只是一个虚弱的骷髅架子，别说干活了，就是自己走路都走不稳。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那次的不死地精并没有正常的智慧，即便是莫特这个制造者，也不太容易指挥它，要让它移动甚至还要栓根绳子，像是遛狗一样。 可惜的是，莫特的研究成果来得太晚了一些，现在领地上已经有近两千人了，听莫特话里的意思，这种能干活的不死地精还不能量产，等到能量产了，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而且随着领地上的人越来越多，如果领地出现大量不死生物的话，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万一传到塞汶顿那边，或许会被传成南境大夏领主是个死灵法师。 而死灵法师在耐色瑞尔是没有人权，几乎是可以说人人喊打。 只是偶尔研究下负能量，并不会被人当成死灵法师，成为死灵法师的标志是制造大量不死生物，这也是夏多后来才了解到的。 而且据他所知，耐色瑞尔一直有死灵法师存在，只不过平常他们很小心地隐藏着自己，而一旦那里发生大量死亡事件，他们就会蜂拥而至。 毕竟，智慧越高的生命就越容易转化出强大的不死生物。 之前萨维尔领遭遇兽人潮，就有不少死灵法师过来浑水摸鱼，甚至于夏多还亲手干掉了一个失去施法能力的死灵法师。 而这其实还算好的了，有些死灵法师会直接袭击村镇，屠杀平民来制造不死生物，批量制造，只要有一个精品，都会让他更加执迷于屠杀人类。 夏多自然不可能让自己被传为死灵法师，即便是跟死灵法师沾点边，说不定哪天也会成为别人攻击的一处软肋。 尽管在他看来，技术本身并无对错，有对错区分的是人，但对于耐色瑞尔反对制造大量不死生物，夏多也表示认同。 哪怕仅仅是出于对当前耐色瑞尔无法控制局面而形成的保守做法的认同。 这就好比地球上的大杀器，有的国家能够合法拥有，有的国家连研究一下都是罪过，负能量的侵染能力极强，不死生物很容易泛滥。 在无法有些掌控局面的情况下，直接封杀确实是比较妥当的。 眼下虽然有着卓尔的威胁，但夏多却不准备让莫特继续研究下去了，应对危机的方式有很多，犯不着用这种方式。 于个人而言，最不济也可以躲到塞汶顿去。 第608章 亡灵天灾、自然新定义 想了想，夏多问莫特，“那你现在研究的进度到哪一步了？” “大人，我已经想到了一个思路，将负能量化作诅咒，附在一只地精身上，然后让它不断与其他地精接触、感染，最终让所有地精处于半活物半亡灵的状态，这样就不需要额外为它们提升智慧，地精本身是有一定智慧、能够理解人类命令的。” 说到最后，莫特眼神中几乎要放出光来，但他这种状态，却让夏多心中一颤，这是要搞亡灵天灾的节奏啊！ 难道自己有成为巫妖王的潜力？ 夏多摇摇头，将这种可怕的场面驱逐出脑海，随后脸色一肃，对莫特说道：“你的研究我很满意，不过现在领地上劳动力已经足够，暂时不需要不死地精，我现在交给你一个新的任务。” “啊？！” 莫特有些失落，他没想到自己的研究竟然一点用处都没有，但想到领主的新任务，他又不禁期待起来，“大人，是什么新任务？” “整理出一套独属于大夏领的殡葬礼仪吧！”夏多随口说道。 这倒也不是他临时想出来的，而是早有计划，而且这也算是莫特的本职工作了，死亡之主并不在乎什么礼仪，教义更倾向于维护亡者安宁。 有过【投影位面·耐色瑞尔·基兰镇】经验的夏多，甚至怀疑主位面的死亡之主教义是经过特别修正过的。 毕竟在那个投影位面，死亡祭司才是真正的上层阶级，光辉之主的信仰甚至处于被打压的地位。 投影位面是主位面的一种可能性投影，夏多有理由相信，主位面也经过了这么一波打压、夺权、反打压，最终死亡之主连个正经的神殿都不存在。 死亡之主的祭司只能寄居在光辉之主的神殿之中，当然为什么最后是法师阶层成为真正的统治者，那夏多就不知道了。 他推测可能是和【耐色卷轴】有关，也有可能就是光辉之主的祭司阶层主动退让，都好几百年的事了，谁又能真正了解这背后的隐秘呢！ 反正在主位面，法师领主的权力几乎在方方面面得到了确认，只是修改一个殡葬礼仪并不算什么事。 夏多并没有直接强令莫特禁止研究不死生物，而是准备淡化这件事，不断给他布置新任务就是这样一个过程。 …… 离开墓园后，夏多又立刻给吉布传讯，下达了一个新指令，让他不要再带莫特出去猎杀地精，没有原材料，即便是莫特想要私下研究，也不大可能了。 至于更进一步，夏多还准备从萨维尔领再招募两个死亡祭司过来，哪怕只是两个学徒，人一多秘密也就藏不住了。 回到领主别墅，守卫诺曼告诉他，前德鲁伊亚特伍德已经在会客室等着他了，不过恰好此时妮雅“来信息”了，夏多心急关于那颗猩红闪星的消息，便没有立刻前往会客室。 由于通讯法器只能传递简短的文字信息，因而妮雅是通过塔灵传过来的语音信息，语气似乎也有些慌张： “我现在联系不上老师了，外面正在传什么天灾谣言，我问过吉尔斯高塔的好几位奥术师，他们也不知道那颗闪星的情况，我现在正在图书馆查找资料，看看历史上有没有类似的情况。” 听完妮雅的回复，夏多心情有些沉重，他很希望妮雅能直接回复说，那颗猩红闪星只是正常现象，哪怕说是她老师正在进行什么奇怪的实验也好啊！ 这种既没有准确消息，又有天灾传闻，真是让人心里干着急！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吉尔斯高塔图书馆好几百年的积累了，或许真的能找到类似情况的记载。 如果只是一种普通的自然现象，那倒还无所谓，最怕就是，真的是某种天灾的前兆。 “唉——” 夏多长叹一声，理了理心情，踏入了会客室，不管未来如何，眼下他该做的事还是要一步步做下去。 …… “领主大人！” 看到夏多进来，亚特伍德有些拘谨地起身行礼，夏多对这位前德鲁伊还是比较看重的，而且未来对他还有重用，便回了一礼。 两人分别坐下后，夏多从随身空间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张羊皮纸，伸手往前一送，便自然地飘到了亚特伍德跟前，“先看看上面的内容！” 亚特伍德双手捧起悬浮在身前的纸张，开始阅读起来，随着一行行文字看下来，亚特伍德脸色也在不断变化着。 从最开始的平静，到后来的惊讶、震惊、骇然，最后又出现了赞赏、认同，等等不一而足。 夏多则完全是一副平静的表情，因为他很清楚纸上写的什么内容，在他看来这些内容只是一些司空见惯的常识，并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惊讶的。 但如果放在耐色瑞尔，就不是那么简单了。而从亚特伍德复杂的表情变化中，夏多再次肯定了这种想法。 纸上的内容并不多，夏多估摸着亚特伍德看得差不多，便开口问道：“看完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大人——” 亚特伍德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似乎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夏多见状，直接划下了范围，“先说说自然的定义吧，你对‘人也属于自然的一部分’的观点怎么看？” 有了范围，亚特伍德自然也不再纠结，立刻便说，“这个观点很新颖，但立意却比‘自然等同于森林’要高，既然精灵可以属于自然，那么人类当然也可以属于自然。” “……” 夏多的原文确实是人类，但他要表达的却是任何智慧生物，包括地精在内，不过亚特伍德这么解读也不算错，至少表明他对精灵独占自然定义权有些不满。 于是又问：“那你对于‘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怎么看？” 亚特伍德回答，“和谐相处并不等于无条件地维护森林，人本身也属于自然的一部分，生存是第一要性，在满足生存条件的前提下，不恶意索取即为和谐。” 夏多点点头，看样子亚特伍德已经能接受自然的新定义了，不过这也不奇怪，如果他还能接受原来的定义，那也不至于因为是否可以清除森林开辟农田的争论而被德鲁伊教团放逐了。 如今耐色瑞尔的德鲁伊，基本上可以成为原教旨主义者，他们认为自然就是森林，而精灵就是自然的化身，他们能认同清除森林就有鬼了。 而事实上，即便是在精灵内部，德鲁伊也并不是主流，破坏森林的事精灵并没有少干过。 夏多在投影位面化身精灵的时候，可以说知之甚深了，特别是在【投影位面·麦叶理塔·苏坎维萨城】，那里几乎就没有德鲁伊的传说，精灵虽然确实比人类更爱护森林，但战争一打，该毁坏的还是会毁坏。 只要有必要，哪怕是毁灭一整片森林都无所谓。 夏多猜测，精灵如此重视森林，可能是因为迷锁的建立和森林有关，当然，这一点夏多并不确定，只是一种怀疑。 不然哪能真有什么特别重视某种环境的种族！ 真说起来，精灵生活在空气中，应该更重视空气质量才对，就像水生种族更重视水体质量那样。 第609章 舆论阵地、焚林想法 接下来夏多和亚特伍德就自然、自然与人、自然与森林、自然与农业等问题展开了一系列讨论，在夏多提供的那份材料的基础上确立了一个全新的自然理论。 或者说一个全新的德鲁伊流派。 当然，亚特伍德并没有因此就突然顿悟，然后感知到圣力什么的，他还和之前一样，是个普通人，但信念的力量已经开始在他身上酝酿。 只是两人正聊在兴头上，亚特伍德突然起身行礼，面带歉意地说道：“大人，我想向您告辞！” “嗯？”夏多微微皱眉，心里有些不悦。 他和亚特伍德说这么多，可不是让对方听完就跑路的，他想让亚特伍德安安心心地留在大夏领，为他培养出属于大夏领的农业德鲁伊。 现在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怎么可能让人跑了。 “大人，我想返回塞汶顿，宣扬这套全新的自然理论，我希望能从金橡枝教团中唤醒更多被精灵迷惑的人。” “……” 夏多像是看傻子似地看着一脸认真的亚特伍德，他很想说一句，你怎么这么天真？刚刚被人家放逐了，现在再赶过去，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不过亚特伍德能有这种觉悟，夏多还是很高兴的，如果他的推测是不错的话，亚特伍德可能真的能够直接从自然中感知到真正的自然圣力。 而不是那种由精灵主神赐予、可以随时剥夺的所谓自然圣力。 当然，夏多再怎么高兴，也不可能把人放走。 想了想，他提出了一个更合理的做法——至少在他看来更合理，“亚特伍德，我不反对你前往塞汶顿宣扬新思想，但眼下并不是最好的时机，我觉得你可以先在大夏领将这套理论传播出去，一边传播，一边完善，等到你能从自然中感知到圣力，我亲自送你前往塞汶顿。” 其实，夏多也想将这套理论传播出去，毕竟精灵深入人心，舆论的阵地自己不占，敌人就会帮你占，但眼下确实不是最好的时机。 这种全新的自然理论无疑是在挑战精灵的权威，初生之时最好还是低调一点，如果将来亚特伍德真的因此感知到了圣力，那么即便夏多不去推广，大奥术师们或许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这毫无疑问能限制精灵版的德鲁伊思想，以及精灵主神的信仰在耐色瑞尔传播，一定程度上减少了精精灵分子的存在，任何眼光稍微长远一些的人，都不会拒绝这个。 当然，想要完全摆脱精灵的影响，还需要在方方面面都超过精灵才行。 …… 听了夏多的话，亚特伍德有些犹豫，尽管有些等不及想要回到塞汶顿，和金橡枝教团的那些夕日友伴好好辩论一番，但没有力量确实是这套理论最大的短板。 意识到这点的他，激荡的心情很快就平复了下来，并立刻决定接受夏多的建议，“大人，我会在大夏领培养出新理论下的新德鲁伊，我会带着全新的德鲁伊返回塞汶顿，告诉所有人，精灵不是自然的化身，他们和人类一样，都只是自然的一分子。” “很好！” 夏多这才放下心来，随后取出一份事先准备好的任命书，“我现在正式邀请你加入大夏领，成为我的农业顾问。” 前德鲁伊也不一定懂农业，但对于植物的了解肯定会比普通农民更强，加上夏多也会给他补补课什么的，担任农业顾问不成问题。 实际上，德鲁伊在夏多的未来规划中，就是农业专家、园林专家、城市绿化专家之类的定位。 至于为什么只是顾问，而不是农业主管什么的，实际上是夏多在有意区分技术岗和管理岗，同时区分权责。 亚特伍德双手接过任命书，再次行了一礼，郑重说道：“愿为大人效劳！” …… 接着，夏多又和亚特伍德讨论了一些关于如何在领地传播新自然理论、如何培养德鲁伊的具体细节，等到时间渐渐临近中午，他才让亚特伍德离开了。 简单地用过午餐，夏多出门确认了西北天空的猩红闪星依然存在后，他再次联系了妮雅，尽管妮雅很快回复，但依然没有关于那个闪星的进一步消息。 得到这一回复后，夏多原以为自己会更加担心，但没想到内心反而平静了下来，或许麻木了，但该做的他差不多已经都做了，甚至连最后的退路也是现成的。 就算真有什么天灾，又能怎么样呢！ 或许是想开了，或许真的是麻木了，放松下来的夏多立刻产生了一个新想法。 此时，正值科曼索与卓尔开战，这场战争无论科曼索是输是赢，对于耐色瑞尔的干涉都会少很多，甚至于打到最后有求于人类也说不定。 而夏多想到的是，直接在绿珠森林焚林开荒，过去他一直想做，但一直不敢，而且那时领地人很少，即便烧出一大片荒地，也无法应用。 现在人多了，精灵（主要是科曼索精灵）也无暇他顾，或许正是迅速开荒的好时机。 唯一比较可惜的就是那么多木材要被浪费了，但考虑周围森林那么多，也不在乎这一点了。 不过，夏多很快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理由和过去也差不多，主要是火势难以掌控，一不小心就可能将整个绿珠森林全部烧掉，甚至蔓延到东部森林，这几乎就要和科曼索接壤了。 就算科曼索和卓尔打得再激烈，也不大可能放任火势蔓延自己家里吧，当然，最后很大概率也会找上夏多这个罪魁祸首算账。 夏多需要的土地不小，即便是开辟隔离带，也是个很大的工程，与其这样，还不如老老实实地一步步来。 “可惜了！” 将不切实际的想法赶出脑海，夏多在领地上巡视一圈后，回到书房开始考虑一些实际的东西，就比如【魔法卷轴印刷机】。 当然更准确的说法是“准魔法卷轴”，距离真正可以激发出法术的魔法卷轴还需要经过链接魔网这一步。 夏多暂时还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批量印刷真正的魔法卷轴，但即便是准魔法卷轴的批量印刷也可以大大节省人工了。 如果不是为了应对可能的卓尔危机，以及西北天空那颗猩红闪星，他还真不愿意这么早就将这种东西弄出来。 这种印刷机的意义几乎可以和5环法术【制造奥能结晶】相提并论了。 第610章 【印刷术】、西芙银叶 耐色瑞尔的普通法师，最大也是最稳定的产出就是魔法卷轴，为卷轴链接魔网等同于将这个法术再施展一遍，当然实际还是有些区别的。 再加上绘制卷轴上的奥术几何学图形，也需要消耗大量时间。 因而，不管是哪个法师，基本都不大可能将所有闲置施法能力都转化为魔法卷轴储存起来。 如果有了印刷机，那只需要在临睡前，利用闲置的施法能力，为事先准备好的准魔法卷轴链接魔网就行了。 方便程度堪比5环法术【制造奥能结晶】，这大大地提高了法师对于自身施法能力的利用率。 …… 魔法卷轴上的奥术几何学图形要求比较精细、均匀，想要印刷准魔法卷轴，普通的雕版印刷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雕版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再精细都能通过炼金法阵做出来，但夏多对于地球上的现代印刷并不了解，他自己尝试过几种印刷方式，制造出来的准魔法卷轴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要么是墨迹不均匀，要么出现多余的墨迹，良品率并不高。 如果是低阶卷轴倒还无所谓，反正墨水便宜，但如果是中、高阶卷轴，这就很难让人接受了，要是再算上链接魔网时的失败率，亏本是大概率的。 或许耐色瑞尔有人能够改进普通雕版印刷的工艺流程，使其能够批量印刷出合格的准魔法卷轴，但夏多自己一个人，短时间内是想不出办法了。 而且摆在他面前，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这就更让他没有动力去改进工艺了。 【转录术】这个从【投影位面·奥术帝国】带回来的1环法术，几乎天生为印刷而生，而且它还有专门的特定演化方向，在奥术帝国就直接被称为【印刷术】。 可以批量印刷普通墨水痕迹，或者魔法痕迹。 奥术帝国确实是有印刷机的，实物夏多虽然没有见过，但他看过印刷术相关的书，对于印刷机也算是有所了解。 和机械造物通过复杂结构实现特定功能不同，魔法物品，法术才是核心，只要知道了具体的法术，很容易就能设计出相应的魔法物品。 或许夏多设计出来的印刷机和奥术帝国的原版有所区别，但核心功能却是一致的，都是确保【印刷术】这个核心法术的稳定运行。 从奥术帝国那个投影位面回来，夏多一直忙着进阶，之后看完奥术竞赛，又要忙着研究法术书，尽管印刷机是在他的计划列表中，但却排得很后。 早知道可能会面临卓尔入侵以及那颗猩红闪星带来的未知危机，他早就把印刷机搞出来了，而且还要拼命囤积魔法卷轴。 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后悔，不过现在也不算晚，毕竟卓尔还没有真的杀上门来，他这其实也算是例行性准备了。 …… 就在夏多忙着设计印刷机的时候，远在康尼菲拉城更东方，科曼索西北边境的一个小城中，银叶家族正忙着收拾家当，准备逃亡。 整个家族聚居地都弥漫着一股惊惶失措的气息，不过在这种紧要关头，家族长老奥博莱恩却堵在了族长奥瑞普斯的房间外面。 看着自己儿子一脸淡定的样子，奥博莱恩心中的怒火更甚了，如果不是担心被其他族人发现，他几乎要咆哮出来了，“要去人类领地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提前我商量一下？！” “父亲，这件事我已经和两位叔叔商量过了。” “商量过了？！”奥博莱恩瞪大了眼睛，长长的耳朵也在极度愤怒下一颤一颤的，而他的怒火甚至让周围的魔网也隐隐有所异动。 族长奥瑞普斯终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语气也稍稍加重了一些，“父亲你想要和我动手吗？当着其他家族小辈的面？都这么大年纪了，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我不成熟？”奥博莱恩最烦的就是儿子说这句话，于是连过来找儿子的最初目的都忘记了，就盯着这一点，想要奥瑞普斯解释清楚。 奥瑞普斯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心态不崩塌，他拉着奥博莱恩进到房间内，关上门，语气稍稍软化了一些，“父亲，之前不提前和你说，是担心多一个知情者，就多一份泄露的风险，我这么说您能理解吗？” 听到儿子认真解释，奥博莱恩也没那么生气了，于是说，“我不是多话的精灵！你提前告诉我，我肯定能守住秘密的。” “是，我知道您肯定会守住秘密的。”奥瑞普斯的语气已经十分无力了，在私下场合，不需要维持族长的威严，他已经近乎哄小孩儿似的哄着父亲了。 “那为什么要去萨维尔领？”奥博莱恩又问。 这才是关键！ 奥瑞普斯知道父亲其实并不在乎有没有提前收到通知，这么多年下来，他早该习惯了，但有一点，萨维尔领确实是父亲比较敏感的一个地方。 但眼下，又确实只有萨维尔领才是最适合暂避的一个地方，奥瑞普斯不忍欺骗父亲，于是说： “我得到准确消息，卓尔已经突破防线，出现在地表了，而且就在泰莎河北岸不远，离我们很近，或许明天就就会打到西芙城，而西芙城没有迷锁，根本不可能挡住卓尔进攻的步伐，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真的？！”奥博莱恩震惊了，他只知道家族要前往人类领地暂住，但没想到卓尔的威胁已经近在眼前了。 “是真的，西芙城中除了我们，就只有月痕家族知道这个情况，我也是从他们那里知道的。” 听到“月痕家族”的名字，奥博莱恩露出了恍然的神色，精灵中家族名号带有“日月星”印记的都属于“上位家族”，或者上位家族的分支，至少曾经是。 月痕家族确实有可能知道这样的信息。 但即便知道了卓尔可能即将打到西芙城，奥博莱恩对于前往萨维尔领还是有些排斥，他有些讨好似地看着儿子，“那我们为什么不前往其他大城市呢？大城市有迷锁，肯定能挡住卓尔的！” “大城市确实有迷锁，但大城市也有大城市的本地势力，像我们这样逃亡过去的小家族，不被搜刮干净怎么可能被允许进入其中呢？即便进去了，卓尔战争正在进行中，谁知道我们会不会被强征参战！还是人类那边好，只要科曼索还在，他们就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奥瑞普斯幽幽地说道。 他这时就十分羡慕月痕家族了，有主家的照顾，只需要付出极少的代价就能够躲入带迷锁的大城市中，不过相比于西芙城其他毫不知情的精灵而言，银叶家族又不知幸运多少倍了。 奥瑞普斯的话，让奥博莱恩陷入了沉思，这时他已经知道家族为什么要前往萨维尔领了，同时他也终于感受到儿子维持家族的艰难。 对于九十年前儿子纠集他的两个弟弟将他赶下族长位置这件事，奥博莱恩终于释怀了，儿子确实比他强，至少在家族经营方面确实是这样。 “我去看看族人是否需要帮忙。” 说完，奥博莱恩迅速离开了儿子的房间。 房间内，奥瑞普斯却露出一丝苦笑，“父亲啊，希望你这种状态能一直维持下去！” 第611章 拖延时间、新领民到来 由于担心卓尔随时可能来袭，银叶家族在还未得到萨维尔领方面回应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收拾家当了，等收到帕蒂夫人传来的消息，又再次加快了速度。 但偌大的家业并不是立刻就能处理、收拾妥当的，一直到仲夏节之后的第三天，西芙城内还有不少家族产业没有处理完。 不过族长奥瑞普斯却不愿意耽搁下去了，开始让族人分批前往康尼菲拉城的，其中最后一批正是由他的父亲、家族长老奥博莱恩率领的。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奥瑞普斯是不愿意在这种关键时刻浪费时间的，但如果是自己的父亲，他还是尽可能地抽出一点时间，在父亲临行前找上了他，叮嘱道： “康尼菲拉城那边常有人类法师出没，父亲千万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西芙城这边的事大概还需要三四天才能了结，到时候我会和你们汇合的。” “我明白，你也要小心一些，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奥博莱恩提醒道。 奥瑞普斯点了点头，目送父亲远去，其实想要不走漏风声哪有那么容易，自己不就是从月痕家族那里知道了消息嘛！ 西芙城内的其他家族或多或少也应该收到一些风声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将家族产业快速处理掉，无论是抵押还是售卖，尽可能地换成易于携带的硬通货。 奥瑞普斯决定最多再留三天，三天后无论是否处理完全，他都必须离开了，这是家族成员耐色边境的最短时间。 事实上，如果不是月痕家族早已离开，而是两家同时转移资产的话，或许西芙城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平静了。 但即便如此，奥瑞普斯还是能够敏锐地察觉到平静之下的暗流涌动，今天他在向城内商会出售家族产业的时候，就被明里暗里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奥瑞普斯以得罪了科曼索尔的大人物为借口，蒙混过去了，但只要他还在西芙城一天，试探就不会停止，而他也必须随时保持警惕。 从他做出逃离西芙城的决定开始，无论最后卓尔是否打到这里，西芙城都注定不再是他的家园，想到这里，奥瑞普斯内心充满了伤感。 突然，奥瑞普斯脸色一变，迅速调整好心情，待恢复成往日的淡定模样，觉得没什么异常了，才朝西芙城议会方向缓缓走去。 刚刚，月痕家族离开后新上位的议长要求他前往议会接受质询，奥瑞普斯知道自己必须过去一趟，尽可能地为族人的转移拖延时间。 如果顺利的话，或许还能够将剩下未处理的产业一次性全部处理掉。 …… 大夏领，临水村。 仲夏节之后的第三天傍晚，临水村河岸巡逻队在例行巡查时，发现一支船队正沿着沃夫堡河往南行驶，几乎片刻就能抵达临水村码头。 仔细辨认过桅杆上悬挂的旗帜后，一名巡逻队员立刻朝圣坛广场方向跑去，一边跑还一边高声叫喊着： “莱顿大人，希博登领的船队来了！” 而在圣坛广场东侧的临时办公点内，莱顿正带着两个书记员整理和新成立的三大部门有关的文书卷册，听到外面的声音，他立刻放下手上正在进行的工作，向书记员下达了命令： “去通知【领民安置部】的贾科主管，让他派人到码头准备接收新领民！另外，通知【后勤部】的凯德主管，让他赶紧准备食物、清水。” 说完，莱顿又立刻起身，来到屋外，拦住了正准备往里冲的巡逻队员，问道：“你确定是希博登领的船队吗？” 这名队员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略带紧张地回答道：“大人，我确定，除了我，其他人也都看到了那支船队悬挂的锚杖徽记旗帜。” “知道了，你回码头那边去吧！” 说完，莱顿便直接扔下了这名队员，朝东边的领主别墅走去。 …… 经过守卫诺曼的通报，莱顿在书房见到了正在纸上写写划划的领主大人，行了一礼后，汇报说：“大人，希博登领的船队来了。” “哦？贝莱拉的人终于来啦！” 夏多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后将最后一笔画完，之后便起身将书桌上散乱摆放的几张魔法印刷机设计草图收了起来，看向莱顿： “走，和我去码头看看！” 莱顿自然不会拒绝，当即答应道：“是，大人！” …… 当夏多和莱顿一同来到码头的时候，船队已经近到可以看清甲板上船员的人脸，不过临近码头，船队正在减速慢行，同时还有一名船员正在高声呼喊，发出停靠信号。 夏多过来当然不是为了看船队，而是为了检查新成立的【领民安置部】的工作到底如何，接收、安置新领民，领地过去已经做过好几次了，也算是有过成熟经验。 不过，那时都是莱顿负责的，如今换了新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乱子。而他作为领主，站在这里，关键时刻也可以给贾科兜住。 所幸并没有发生最坏的情况，随着船队靠岸，贾科安排的接收小组对新领民的接收工作十分有序地进行着，虽然刚开始有些忙乱，但之后就越来越熟练。 一直到所有新领民全部登记完成，也没有出现什么乱子。 夏多全程留意了贾科的动作，对此，他十分满意，不由得对莱顿说道：“这个贾科还真是个人才！” “全赖大人给他发挥的机会！” “哈哈！” 夏多知道莱顿不擅长拍马屁，或者说莱顿每句话都在拍马屁，不过他还是很高兴，因为莱顿说的是事实，如果没有夏多，贾科这会儿应该还在萨维尔港口码头抗大包呢！ 笑过之后，夏多又问：“食堂那边的食物够吗？” “够的，大人，现在食堂每天都要蒸近千笼馒头，领民们吃不完，能多出不少，让新领民度过今晚不成问题。” “嗯！” 夏多微微点头，他看着不远处从食堂领过食物，正在前往新家、准备落地生根的新领民们，心中顿时燃起了一阵火热，这就是他的子民啊！ 第617章 布置任务、屠龙小队 片刻过后，塞恩镇长以及萨维尔镇冒险者工会的会长贝尔加特同时几乎同时来到了军营。 “诸位，有件事必须提前知会你们一声。” 夏多最终还是决定将龙灾的情况告诉这些人，如果现在不说，万一真有巨龙来袭，或许会造成更大的混乱： “我收到一条比较可靠的消息，西北天空的那颗猩红闪星预示着一场十分可怕的灾难，虽然不一定会降临到萨维尔领，但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大人，请问是什么灾难？”塞恩作为镇长，以及整个萨维尔领的大管家，第一个提出了疑问。 “龙灾！” “龙灾？” 塞恩等人脸上几乎都露出了“你在开玩笑”似的表情，但夏多的身份放在这里，又几乎说明了他根本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人。 于是，塞恩等人的表情也逐渐凝重，塞恩更是不敢相信地说道：“可是大人，龙不是传说生物吗？难道龙真的存在？” 传说中，巨龙翼展遮天蔽日，一口吐息就能毁灭一座城镇，而且它们还拥有无比坚固的鳞甲，凡人的刀剑根本无法伤害到他们。 甚至，还有传说，任何一条巨龙都是强大的魔法大师，它们能轻而易举地施展出毁天灭地的魔法。 如果真有这种传说生物来袭，那萨维尔领又该如何抵挡呢？ 应该不是真的吧！ 三人用一种掺杂着恐惧、慌张、期待的眼神看着夏多，希望所谓龙灾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玩笑，并不是真的。 这样的表情都让夏多有些不忍戳破他们的侥幸心理了，但侥幸心理是要不得的，放弃幻想，积极应对才是真的： “龙灾的消息是确定无疑的，这一点妮雅也知情，不过你们也不必过于担心，首先龙灾比一定会降临萨维尔镇，其次，即便降临，我也不是没有应对的办法！”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柯亚恩，他直接起身行了一礼，果断地说道：“大人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吩咐！” 紧接着，贝尔加特也站了出来。 夏多颇为欣赏地看着两人，普通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相当不错了，至于塞恩镇长，夏多也并不怪他，身为镇长，顾虑多也是可以理解的。 做好后勤就可以了，想到这里，夏多直接下达了命令，“贝尔加特会长，我要你派出冒险者散入四方，搜索鳞甲生物的痕迹，一旦有异常，立刻汇报。” 说着，他还取出了一叠能否传递特定信息的【通讯卷轴】交给了贝尔加特，身为冒险者工会的会长，其本人至少也是一个资深冒险者，激发魔法卷轴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贝尔加特双手接过魔法卷轴，郑重回答：“是，大人！” “柯亚恩主管，我同样要求你派出斥候散入四方，搜索鳞甲生物的痕迹。另外，所有士兵暂停外出任务，分出两个大队驻扎在西部矿区，以及南部小羊村，随时警戒；其余人等，也要保持战备状态，随时等待我的新指令，有情况，也随时联系我！” 说完，夏多同样交给了柯亚恩一叠通讯卷轴，而柯亚恩也郑重接令。 至于塞恩，夏多也有安排，“塞恩镇长，眼下仲夏节已经过去，秋收即将到来，我要你提前组织好各村青壮，一旦田里成熟，就立刻安排收割。” 其实现在才八月初，距离秋收差不多还要一个月左右，不过夏多让组织青壮统一，并不仅仅是为了接下去的秋收，也是为了将这些人聚集起来，进行一些预备训练，同时也能防止他们生事。 根据矮人布洛托的说法，他经历的那次龙灾一共持续了将近三个月，并不是一个短时间内能结束的小事件，而是一个持续时间漫长的大事件。 夏多不得不考虑这一次龙灾的持续时间，不仅不能耽搁秋收，同时也不能耽搁秋播，哪怕巨龙明天就过来，那这边该做的事，还是要有条不紊地继续着。 混乱只能导致更多悲剧的发生。 …… 将萨维尔领的一些准备措施安排妥当后，夏多趁着布洛托打造【猎龙符文】的间隙，又回了趟大夏领，类似的命令同样在大夏领发布下去了。 其实，夏多并不指望普通人的部队能够帮他对付巨龙，能清理一些可能出现的狂乱龙血生物就可以了。 有龙威的存在，普通人在屠龙中能起到的作用极低，真要是一个个地去寻找意志坚定、足以抵挡龙威的人，然后组队屠龙，也不大现实。 夏多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自己，有【开拓者权杖】可以免疫龙威，以及布洛托，曾经猎杀过白龙的他，应该也能抵挡住其他龙类的威慑。 另外，夏多猜测安布里尔主教或许也能抵挡得住龙威，毕竟是与神同在的祭司，总该有点特殊能力才对。 至于其他人，他就不太确定了。 从矮人的言语态度中，夏多看得出他也有保护萨维尔领的意愿，而安布里尔主教，只需要妮雅一个命令就可以了。 而且夏多曾经和他一同穿越阴影位面偷袭过霍克领的奥术师阿奎莱恩，如今再度合作，也不会有什么陌生感。 如此，组成一个三人的屠龙小队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 很快，夏多再次来到布洛托的铁匠铺，就这么点时间，【猎龙符文】当然还没有打造完成，不过布洛托并不阻止夏多的观看。 一直到这个时候，夏多才发现原来布洛托的锤子竟然也是一件魔法物品，锤头之上密密麻麻地缠绕着无数魔网之弦，只不过在过去它的灵光被通过某种手段掩藏了。 现在，布洛托倾力打造猎龙符文，这柄几乎要“亮瞎”夏多双眼的锤子才算是真正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 拥有这么强大的武器，难怪布洛托作为一个矮人敢于孤身一人来到耐色瑞尔这样的异族国家，还十分安稳地待着一个开拓领，一待就是几十年。 另外，布洛托经常和别人吹嘘自己和萨维尔大奥术师关系不错，过去夏多只当是他在吹牛，现在看来，也很有可能是真的。 第618章 德特克符文、敌友问题 看着布洛托拎着魔法锤“叮叮当当”地砸在铁砧上，夏多第一次觉得打铁也能充满美感，之前见布洛托打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震撼到他。 或许这就是魔法的滤镜吧！ 不过，手持魔法锤，布洛托的锻造手法和过去相比也确实有所不同，多了一些魔法层面的改变，即便是夏多也能从中看出一丝端倪。 一大坨铁料不一会儿就被布洛托锤成了精铁，当然叫做“钢”也可以，不过在耐色语中并没有专门的词汇指代“钢”，一般用“精铁”就足以说明品质了。 当然，精铁也只能算是【猎龙符文】的原材料之一，之后布洛托将精铁分成小块，又再次加工起来，而这才算是正式制造【猎龙符文】。 如果说，之前的手法夏多还能勉强理解，但从现在开始，布洛托的手法就不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内了。 “啪”地一声，一颗价值不菲的蓝宝石就这么被布洛托敲碎在铁砧上，随后魔法锤裹挟着宝石粉末，再次不断地敲打着精铁胚子。 接二连三的宝石被这么融入了精铁胚子之中，接下去秘银也是如此做法，不过在夏多来之前，他提供的那些秘银块就已经被加工成秘银丝了。 这倒是让夏多错过了布洛托的部分技艺展示，但秘银丝在保持相对独立的情况下融入精铁坯子，显然比加工秘银丝更值得观看。 这样的技艺几乎超越了夏多的想象，在他的认知里，秘银和其他金属一旦相容，就很容易影响它本身的纯度，特别是在反复捶打的情况下。 以他的手段，或许能够先加工好秘银构件，然后才通过金属封装，但这种直接将秘银丝融入金属的做法，还是有些太夸张了。 或许这就是矮人的技艺吧！ …… 锻造【猎龙符文】显然不是个轻松的活计，一连好几个小时，夏多仅仅只是旁观倒也没什么，但布洛托可是始终保持专注，一锤一锤地敲在精铁胚子上。 汗水不断地从布洛托的手臂、胡须上甩下，但还未触碰到铁砧或者魔法锤，又立刻化作一缕蒸汽，伴随着浓浓的酒味，弥散开来。 也就是在这样的过程中，精铁胚子逐渐变得规则起来，像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铁片，表面虽然红热，但不管是相对独立的秘银线，还是已经开始逐步链接的魔法之弦，都暗示出其即将正式呈现出来的外观表现。 “咚——” 最后一下沉闷的敲击，瞬间将铁片表面的红热散去，布洛托直接伸手拿起铁砧上的最终成品，稍微检查了一下，便抛给了夏多。 夏多接过铁片，入手有些冰冷，但其上密集链接的魔法之弦做不得假，这应该就是布洛托所说的【猎龙符文】了。 把玩了几下，夏多发现这枚【猎龙符文】正反两面几乎完全相同，除了明显能看出是秘银本色的楔形文字，并没有其他装饰。 这些楔形文字应该是矮人的文字，不过夏多对于矮人文字并没有什么研究，仅限于知道这是矮人文字。 布洛托将秘银丝融入了这块铁片，穿透内外，形成了这些文字，暂时来说，夏多对于矮人的锻造技术并没有多少了解，他不敢肯定这是否就是最合理的做法。 不过如果按照耐色法师的做法，完全可以简化一些，只要知道这枚【猎龙符文】蕴含的具体法术，就可以直接用秘银构造出最简化的能量通路，类似一般魔法物品的做法。 而不需要像布洛托这样，一锤一锤地敲好几个小时。 当然，这种做法是建立在耐色瑞尔的奥术魔法体系之下，矮人的魔法体系到底是什么情况，夏多还无从知晓，不过通过这次观摩布洛托的锻造，他猜测矮人魔法体系或许和锻造联系得十分紧密。 虽然魔法的本质相同，但表现形式不同。 先不说布洛托愿不愿意透露【猎龙符文】的秘密，单是不同魔法体系之间的转换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矮人的魔法对于夏多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甚至于在今天之前，他都仅限于知道矮人确实拥有魔法，却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实例。 不像精灵魔法，人类最初就是走的精灵魔法路线，基本上每个法师塔都有关于精灵魔法的资料，真要是想研究，也并不困难。 仅从精灵语几乎是所有法师标配，而夏多至今都不知道几个矮人语词汇来看，矮人潜在影响力，或者说发展潜力，都远不如精灵啊！ 甚至于夏多还猜测，或许就是因为精灵的胁迫，矮人才和精灵搞出个什么秘银配给制，实则对于矮人来说，并没有多少好处，要说秘银配给制没有半点精灵的影响，夏多打死都不信。 另一方面，在生存之地的选择上，人类和矮人也并没有多少冲突，矮人更喜欢待在山里、待在地下、待在岩石中。 而这些，都不是人类喜欢的。 人类和精灵才是真正的冲突，都是地面生物，都需要占据土地，一方面要维护森林，一方要开辟农田。 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谁能成为朋友、谁会成为敌人，这个问题十分重要。 盯着手中的【猎龙符文】，夏多陷入了久久的沉思当中。 …… “那上面是我们矮人的德特克文字，你们耐色法师喜欢将它们称为‘德特克符文’，意思是‘猎杀巨龙’。” 布洛托的话打断了夏多的思索，他抬起头，看到布洛托已经休息好，正准备继续锻造，打造一枚【猎龙符文】至少需要几个小时，夏多已经看了一遍，他不准备再继续看下去了，反正也看不懂。 于是便说：“布洛托大叔，辛苦你继续打造，我去为你准备一些烈酒。” 正准备抡锤的布洛托一听夏多这话，顿时眼睛一亮，连忙说道：“快去，快去，可别再只有一瓶了！” “放心吧，够你喝的！” …… 离开铁匠铺后，夏多在镇上买了几桶所谓的“烈酒”，然后回到了时之塔，之前他蒸馏烈酒的原材料只是一些淡麦酒。 足足两大桶，才蒸馏出来不到一瓶的量，现在换了好酒，应该能蒸馏出更多的烈酒了。 不过，这种重复工作就不需要夏多自己亲自做了，随手通过塔灵发布了一个限定3级学徒以上才能接取的私人任务，便来到了之前的那个工作间。 在等待接取任务的人到来前，夏多开始制作更大的蒸馏装置，事实上，如果不是为了赶时间，先做出一个温度计，然后让普通人来照看，才是最划算的。 那像现在，尽管通过炼金法阵控制温度十分方便，但耗费也十分不菲，酒水的附加值远不如魔法物品来得高。 用这种方式生产烈酒，应该只会来这么一回吧！ 第619章 七塔争论 傍晚时分，夏多带着三瓶烈酒再次来到布洛托的铁匠铺，取走三枚【猎龙符文】后，将其连同之前的那枚一同交给了柯亚恩，让他分给手下的士兵带去萨维尔领周围布控。 做完这些后，夏多又去了一趟神殿，和安布里尔主教约好巨龙来袭时一同应敌，之后才回到大夏领，一边等待布洛托的其他符文，一边为接下去随时可能发生的战斗做些准备。 …… 北方塞汶顿，西北天空猩红闪星已经出现好几天了，但大奥术师们似乎一点也不着急，某个隐秘会议室内，耐色瑞尔的主导者们再次聚集到一起，却始终没有谈到关于猩红闪星的话题。 他们所谈论的是另一件更为严重的事情，至少在希雅公主看来是这样，她清了清嗓子，发出最后的询问： “关于科曼索的求助，我们要不要回应，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除了巴迪加尔，难道都没话说了吗？要不我就直接回绝了精灵？” “别！” 来自芬威克高塔的大奥术师哈瑞斯立刻出声制止，“能让一向高傲的科曼索精灵放下脸面向我们求助，肯定是情况到了十分危急的地步，这时候如果我们拒绝，谁知道他们放弃和卓尔的战斗，转而攻击我们！” “他们怎么敢！难道他们想要同时面对我们和卓尔的夹击吗？要我说，干脆和卓尔取得联系，一同覆灭科曼索，免得它时不时就找我们的麻烦！” 说话的是古斯塔夫高塔的巴迪加尔，他一向就敌视精灵，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他觉得就算不联合卓尔一同进攻，至少也不希望看到耐色瑞尔去帮助科曼索。 而且他这话一出，就连平常一直喜欢和他争吵的霍恩也连连点头，尽管没有明确说出要联合卓尔一同进攻这样的话，但很显然，他也不支持帮助科曼索。 “你们——” 哈瑞斯有些气急，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说些什么，这次关于科曼索的决议或许很快就会由巴迪加尔的主导了，而以巴迪加尔一贯的作风，他已经能想象到这种决定做出后的种种险情。 “巴迪加尔，前不久你刚和矮人一同清剿过地底商道，你应该是见过卓尔的，那种生物和刚刚公主殿下转达的科曼索精灵的描述可有偏差？” “没有偏差，确实是极度残忍、狡诈的生物！”巴迪加尔对此并不否认，甚至有关卓尔的影像、尸体他都给其他人带回来一份。 “那你怎么敢提出和卓尔合作的，相比于让卓尔成为我们的邻居，我更希望让科曼索继续当我们的邻居！” “我并不认为卓尔就是天生残忍、狡诈的生物，或许他们只是被精灵坑惨了，才会变成这样，别忘了卓尔曾经也是精灵，难道你要说精灵的天性中就隐藏着残忍狡诈？既然这样，那也没必要去救科曼索了，让他们自相残杀不好吗？” 巴迪加尔这话就明显带着情绪在里面了，哈瑞斯毫不犹豫地表示反对，“你说的这些都是假设、可能，仅从现有的情况来看，我认为还是让卓尔当我们的邻居更为可怕。” 说完，哈瑞斯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其他人，决定再加一把火： “我听说这次的‘弑王星’出现并不它原本应该出现的时刻，而是卓尔提前引发了，目的就是为了控制巨龙充当他们冲出地底的炮灰。” “这消息你是听谁说的？” 原本还一声不吭、只等最后表决的兰德尔听到“弑王星”的名字，立刻来了兴趣，“你的意思是说，卓尔有办法控制【龙狂迷锁】？” 相比于科曼索的存亡，兰德尔更加关心【龙狂迷锁】，这种传说中的存在是他一直想要研究的对象，只是过往的资料太过稀少，别说【龙狂迷锁】了，就算是普通迷锁的资料也十分罕见。 兰德尔目光湛湛地盯着哈瑞斯，想要他立刻回答这个问题。 “这是科曼索大使亲口说的。”哈瑞斯将问题抛给了希雅公主，“他应该也和公主殿下说过吧？” “是的，他也和我说过！不过——” “不过什么？”哈瑞斯忙问。 “这种事只是科曼索一家所说，我们也无法确认，或许是为了促使我们帮助他们，才故意说出这样的话。” 希雅公主的态度较为理智，或者说她的内心其实也和巴迪加尔一样，隐藏着对精灵的敌视，但这种敌视并不由情绪主导，而是理性做出的选择。 “我用法术确认过他说的是实话。”哈瑞斯又说。 “法术也不是万能的，如果他自己就被骗了呢！”巴迪加尔当即反驳。 哈瑞斯知道精灵没必在这种问题上弄虚作假，但要他证明，他也确实没办法证明，于是便又将目光转向了希雅公主： “公主殿下的意见是什么？” 他知道公主殿下向来顾全大局，从不做意气之争，如果她真的反对帮助科曼索，那也没必要反复询问众人的意见，刚刚在巴迪加尔率先反对的时候，就可以顺势表决了。 那种情况下，他一个人突然反对，根本不能改变什么。 而公主殿下给众人留出思考的时间，稀释了巴迪加尔率先反对带来的主导气氛，不正说明了公主殿下也支持帮助科曼索吗！ 希雅公主并未直接回应哈瑞斯的目光，她确实支持帮助科曼索，理由和哈瑞斯差不多，也是担心科曼索将卓尔引过来，或者在疯狂之下撇开卓尔，直接对耐色瑞尔发起进攻。 而且她对科曼索大使所说过的话，也是存疑的，情况或许真的很紧急，但肯定不至于急到立刻亡国。 与其去博一个科曼索注定灭亡同时卓尔是好邻居的小概率，还不如选择支援对耐色人而言，更为熟悉的科曼索。 略微斟酌了一下，希雅公主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也支持支援科曼索，巴迪加尔如果你确定想要联合卓尔灭掉科曼索的话，拿出具有实际可行性的计划吧，如果有的话，我相信其他人也是会认真考虑的，如果没有，那就可以考虑一下如何支援科曼索，以及在这过程中我们能够得到什么！” 顿了顿，见巴迪加尔没有说话，希雅公主便继续说道： “刚刚我收到来自奥法联合会的消息，科曼索大使已经私下联系那边了，即便我们不同意支援，也会其他人同意，哪怕只是私人性质的！各位最好尽快确定自己想要什么，明天和奥法联合会的其他几位再确认一下，务必不能让科曼索得了便宜。” 第620章 魔法核心、投诉垄断 希雅公主刚说完，兰德尔突然示意安静，他向众人展示了一段投影，在场之人都不陌生，正是伊尔法朗驻耐色瑞尔大使，一位十分敌视科曼索的金精灵。 平常这位是由兰德尔负责对接的，这次兰德尔收到新消息，他也按照往常一样与众人分享。 “伊尔法朗已经收到科曼索的正式求援信，艾林塔尔方面综合考虑后，决定派出三位高等法师携带各类物资、器具前往支援，希望能与耐色瑞尔的诸位同行！” “什么？！” 看完投影，巴迪加尔当即惊呼起来，“伊尔法朗不是最痛恨科曼索的吗？怎么还既派人又送物资呢？” “还能有什么原因，无非是他们觉得卓尔的威胁更大！”哈瑞斯给出了一个可能的答案，似乎是在印证他之前的观点。 “这件事确实很不寻常！” 希雅公主想了一下，对兰德尔说道：“问一下伊尔法朗大使，他们国内是不是出现什么变故了？作为盟友，他们有必要向我们及时通报情况。” “好！” 兰德尔应了一声，开始联系伊尔法朗大使。 没有具体信息，谁也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不一会儿伊尔法朗大使的形象出现在会议室内，不再是之前的虚拟影像了，而是一道能说、能听的真实投影。 伊尔法朗大使似乎并没有看到其他大奥术师，只当是兰德尔的私人约见，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地和善，“尊敬的兰德尔阁下，我们又见面，很高兴能够为你解答一些疑问。” “卢西恩大使，是关于科曼索求援的事，我想知道艾林塔尔方面是基于什么原因选择帮助科曼索！”兰德尔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卢西恩大使似乎早有预料，并没有回避，抬手将胸前代表伊尔法朗大使身份的饰品取下，然后才开始回答： “兰德尔阁下，冕王特地交代我，一定要给我们的盟友好好解释！ “艾林塔尔方面主要是是基于两个原因做出了那样的选择，一是卓尔早已不再是当初的斯瑞精灵，如果阁下去过幽暗地域、见过卓尔的真实生态，就会知道，卓尔这种生物实在不应该存在，至少不应该把他们放到地表来。 “另一个原因则是，伊尔法朗正在遭遇龙灾，而这次龙灾完全是由卓尔引动【龙狂迷锁】导致的，科曼索那边已经确定如果不摧毁卓尔在地表建立的仪式核心，弑王星将永不退散。” 说完，卢西恩大使便重新将那枚代表大使身份的饰品戴在了胸口位置。 “原来是这样，感谢卢西恩大使的解答。”兰德尔行了一礼，然后中断了通讯。 但是，伊尔法朗大使的投影消失了，会议室内还是一片沉寂，所有人都被【弑王星】永不退散的消息震住了。 耐色瑞尔从未出现过龙灾，即便是最接近的那一次，那头从狭海以北都快游到塞汶顿的白龙不知怎么招惹了一头深海巨兽，被巨兽一口叼去了深海。 除了那次，耐色瑞尔就从未遭遇过真正的巨龙袭击，最多只是一些狂乱的龙血生物，如狗头人、巨蜥之类的，普通人就足以应付。 但如果弑王星永不退散，或许会有其他地方的龙类扩散到耐色瑞尔，单个龙类并不可怕，但如果数量多了，恐怕他们就要忙着到处救火了。 会议室内的众人没有一个喜欢做这样的工作。 “看来这科曼索还真的不得不救了，不过他们为什么不和我们提摧毁魔法核心的事呢？”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他们可悲的自尊与骄傲了，涉及到迷锁，他们恨不得将人类的眼睛、耳朵全部捂上，一丝一毫都看不到才好呢！人类怎么能亵渎精灵的最高艺术呢！” …… 闲话过后，这次会议到这里也差不多结束了，众人商量好支援科曼索的力度、代价，之后各自散去。 第二天，耐色瑞尔的大奥术师联席会议，在塞汶顿奥法联合会总部正式召开，十五位大奥术师全部出席。 会议由德高望重的大奥术师康杰尼欧主持，如此正式的会议当然不会只讨论是否支援科曼索的问题，事实上科曼索问题只是这次会议的一小部分。 真正的重头戏，还是已经连续吵了好几个月的关于【魔网背景通讯】推广的问题。 自从五月中融雪竞赛结束后，希雅公主便在奥法联合会提出推广【魔网背景通讯】，以解决中低阶法师交流不便的问题。 但反响却不如人意，除了少数几位直接表态支持，其余大多沉默，更有多位极力反对，甚至于连七塔内部的意见都没能统一。 在这个问题上，希雅公主最坚定的盟友只有她的老师拜伦、老师的老友伊奥勒姆，以及吉兰高塔的霍恩，其他人不是沉默，就是直接反对。 如果不是康杰尼欧隐隐表示支持，加上十分可能接替康杰尼欧成为奥法联合会主持者的伊奥勒姆的直接支持，或许这个议题根本不会持续好几个月。 不过，在这几个月中，希雅公主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她已经暗中说服了多位原本的中立者，这一次就算不能达成目的，至少也要将议题继续延续下去，直至彻底撕开奥法联合会的保守风气。 “第一个议题，灰白螺旋高塔诉七塔垄断位面结晶，要求七塔开放位面结晶的获取方式。” 康杰尼欧话音刚落，宏大的会议大厅内便游荡起阵阵魔法波动，几乎所有人都在频繁地私下交流。 位面结晶是位面探索阵列的核心所在，而且这种特殊宝石也并非永恒不变，而是会有损耗的，直到现在为止，也不是每一位大奥术师都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位面结晶。 唯一的例外就是七塔，任何七塔所属的大奥术师都能拥有至少一枚位面结晶。 那么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七塔拥有稳定的位面结晶获取方式。 而这，也是所有非七塔大奥术师最想知晓的一个秘密，只不过七塔在对外时一向共同进退，没有人敢于直接质问一个至少包含七位大奥术师的施法者利益集团。 在今天之前，还从未有人在奥法联合会的会议上要求七塔开放位面结晶的获取方式。但今天，偏偏就有了。 第621章 布劳恩、关键职业 “灰白螺旋高塔！” 七塔所属，包括希雅公主在内，都将不善的目光投向了会议大厅一处不显眼的位置，此时此刻作为七塔对外的代表，希雅公主当即发出诘问： “布劳恩阁下，这是你本人的意思吗？” 如果是普通法师塔诉七塔，先不说有没有这个胆量，单单大奥术师联席会议上，任何七塔大奥术师都可以直接驳回。 但灰白螺旋高塔却是一个拥有大奥术师的法师塔（施法者集团），就不可能直接驳回了，至少也要给出一个说得出口的解释。 奥法联合会在本质上，是各个法师塔的联合，但只有拥有大奥术师才算在奥法联合会拥有基本的话语权。 不然就会像时之塔那样，只能被动服从所有决议。 不过这一次，希雅公主却不想解释，而是第一时间找上了布劳恩本人，不管灰白螺旋高塔基于什么目的做出这样的决定，最终都绕不过布劳恩本人。 布劳恩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震惊，而他的的回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公主殿下，这件事我事先并不知情，应该是底下人误操作的！” 这就退让了？ 希雅公主有些搞不懂布劳恩是什么意思，但布劳恩接下来的话，却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被耍了一样—— “不过，我个人也觉得七塔垄断位面结晶已经够久了，魔法的精神不就是开放、交流吗？我觉得可以将如何获取位面结晶注册成为奥法联合会专利，让所有人都能从中获利！” “不用！” 希雅公主环顾一周，突然觉得这个议题或许就是七塔外的所有人共同商量好的，于是便冷冷地说道： “想要直到如何稳定获取位面结晶，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摧毁次位面就有机会获得，甚至于半位面也有可能！” 所谓“位面结晶”，本质上是位面毁灭后的残骸，其实过去的诸多传说并非完全虚构，通过摧毁位面确实可以获得位面结晶。 但这里的方法并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七塔数百年来源源不断培养出的位面学者，如果没有他们，位面探索真就只是碰运气，根本不可能发现多少次位面能用来摧毁。 其余法师塔或许也会培养位面学者或者星界法师，但都不像七塔那么重视，除了位面结晶的原因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七塔在某种程度上就代表着塞汶顿议会、代表着耐色瑞尔，七塔普遍都有着开拓疆域的理想。 最多就是七塔当前主事者在这方面的关注度不同，但毫无疑问，如果没有某种共性，即便七塔源于最初的耐色瑞尔起源七镇，也不可能形成绵延几百年的利益同盟。 希雅公主并不在乎将位面结晶的获取方式告诉其他人，毕竟这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只要真有人敢于从传说去尝试不断摧毁位面，总会有所发现的。 但知道获取方式是一回事，能否拥有稳定的位面结晶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没有足够优秀的位面学者、没有足够多的位面结晶，就无法高效率、高频词的搜索次位面。而没有次位面，又那里来的位面结晶呢！ 这种死循环，可不是随便在主位面捡几颗零散的位面结晶就可以打破的，就算是七塔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 希雅公主的话，让会议大厅内所有七塔外的大奥术师均是心头一震，他们确实没想到位面结晶的获取方法竟然这么简单。 不过他们很快想到自家和七塔在位面探索领域最大的差距并不是位面结晶，而在于位面学者这个关键职业。 于是大奥术师们心中不由得盘算起自家的位面学者该如何培养，如果只是一些基础知识，奥法联合会就有，但想要让他们真正地在位面探索过程中起到作用，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大多数人都没有怀疑希雅公主说谎，一个是没有先例，另一个则是这种谎言验证起来并不费事，但依然有极少数人觉得这里面藏着秘密。 不过，七塔集团作为耐色瑞尔最大的施法者集团，明面上十五位大奥术师，光七塔就占了八位，话说到这种程度，就算是布劳恩也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硬顶了。 其实此刻他心里已经有些相信希雅公主的话了，同时也为这次出头感到有些后悔，但他更后悔的是对于灰白螺旋高塔的放松管控。 他之前说过自己不知情确实没说谎，按理说像“灰白螺旋高塔诉七塔”这样敏感的议题，奥法联合会是会向他这个灰白螺旋高塔实际主事者再次确认的，但他却没有收到任何相关信息。 是奥法联合会疏忽了？还是有人“替”他回复了？ 还有他刚刚的发言，虽然确实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但布劳恩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明明可以私下商量，却非要拿到会上来说，这不是他的真实想法! 意识到这点，布劳恩看向其他人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探究，到底是谁在刻意挑拨他和七塔的矛盾？ …… “好了，关于灰白螺旋高塔诉七塔的议题到此结束，现在开始下一个议题——” 不过，康杰尼欧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希雅公主打断了，“非常抱歉，康杰尼欧大师，我还有几句话要说！” 被人打断的康杰尼欧没有丝毫生气，事实上他的工作更像是一个主持人，而不是什么上级领导者，而且他也乐得看这些后辈们吵吵闹闹，只要不打起来，在他眼里都算是联络感情。 康杰尼欧抚摸着早已完全雪白的浓密胡须，笑呵呵地看着希雅，“公主殿下，请讲！” “吉尔斯高塔最近刚刚获得了一枚位面结晶，有需要的可以在会后联系我！” 说完，希雅公主的视线在会议大厅内了扫了一圈，最后才看向康杰尼欧，微微一笑，“大师，我说完了，您继续吧！” 康杰尼欧顺势接过话头： “下一个议题，关于伊尔法朗邀请耐色法师前往艾林塔尔进行魔法交流，塞汶顿议会将这件事交给奥法联合会负责，各位有什么看法、意见，都可以提出来。” 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可行不可行的，塞汶顿议会早就答应下来，如果其他人不同意，最多不过是七塔派人前往。 之所以拿到奥法联合会来说，还是因为这并非什么困难任务，而是一项福利，伊尔法朗与耐色瑞尔刚刚建交，这次交流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数百年来人类和精灵规格最高的正式交流活动了。 所有大奥术师都有派人参与的想法，这一点上，就算是七塔也必须照顾其他人的想法。 所争不过是名额多少罢了。 第622章 推广通讯、魔武胚胎 塞汶顿，奥法联合会总部，会议大厅内。 转眼间，议题一项项过去了，很快便来到这次会议的重头戏，关于吉尔斯高塔提出的要求推广【魔网背景通讯】的问题。 康杰尼欧刚刚将基本情况介绍完，一位名为“维德”的大奥术师立刻要求发言，当众人还以为他这次又要坚决反对的时候，维德却一反常态地表示赞成。 原因无他，他需要位面结晶，而且他已经提前收到消息，说是这次希雅公主已经说服了不少人，虽然不一定能够让议题通过，但可能性确实不小。 另外，就是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了，维德本身并不反对推广【魔网背景通讯】，甚至于对更开放的魔法交流也颇为向往。 过去只是因为其他原因才坚决反对，眼见情况发生了变化，他也不得不重新考虑立场。 之后，七塔的其余六位大奥术师也纷纷表示赞成，虽然落后维德一小步，但也再次向众人证明了，七塔内部的调和远比和其他人的交易、妥协更加容易。 反倒是上次还支持希雅公主的布劳恩，这次有些不好开口了，他是做不来像维德那样的突然转变，虽然刚才可能是因为受到其他什么因素影响，导致他说出了差点和七塔翻脸的话。 但现在，难道他还要再次转变吗？一变再变并不是他的风格。 哪怕仅仅是为了面子，他也做不出刚刚还和七塔对上、现在又立刻支持的事来，不过稍微缓和一下倒是可以的。 于是布劳恩选择了弃权。 不过，到了七塔达成一致意见的这一步，布劳恩的选择已经可以说是无关紧要了。 最终，关于推广【魔网背景通讯】的议题，以11票赞成、1票反对、3票弃权的结果在奥法联合会通过了。 所有人都知道其实应该是12票赞成才是，只不过康杰尼欧在奥法联合会会长这个位置上，并不适合直接表态。 另外还有一个布劳恩，之前赞成，这次又弃权，态度暧昧，但总的来说，只有一个人还始终坚定不移地反对着。 但只有一个人的反对基本改变不了什么，至少要有个四、五人同时反对，才能让这个议题重新讨论。 在这一点上，七塔无疑是占据了非常大的优势，只要七塔不同意，基本上没有什么决定能够做出，只要七塔同意，大多数决定又都能做出。 只不过，七塔内部在很多问题上都存在分歧，这也是奥法联合会存在的重要原因，但相对来说，七塔内部的调和更为容易。 …… 在关于推广【魔网背景通讯】的议题后，又过了几个议题，这才到了最后的关于是否支援科曼索的问题。 不过这个问题，七塔已经达成一致意见，而其他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也大都同意，甚至在会议开始之前就已经沟通好了。 会上只不过是走个过场，真正重要的还是紧接着会议后面的谈判，为此，科曼索冕王还专门派出一位特使过来专门负责此事。 “还有人想说什么吗？没有的话，我就通知科曼索冕王特使过来了！”康杰尼欧最后说了一句。 “等一下！” “兰德尔，你有什么话说？” “刚刚伊尔法朗大师给了我一份科曼索有可能接受的条件清单，我可以提供给各位参考。另外，他还说即便卓尔被打退、魔法核心被摧毁，弑王星也不会立刻退散，还是会持续几个月不等。” 兰德尔刚说完，巴迪加尔就冷笑了一声，“还真是精灵一家亲呢！” “哈哈哈！” 其余众人也都笑了，气氛顿时就活泼了起来。对于接下去的谈判，众人更加期待了。 …… 南境，萨维尔领。 中午时分，夏多在布洛托这里拿到了剩余四枚【猎龙符文】，接下去布洛托并不会继续打造猎龙符文，而是为夏多打造武器。 等到武器打造完毕，再继续打造猎龙符文。 其实有8枚也差不多够了，【猎龙符文】的感知范围并不小，毕竟以龙的飞行速度来看，如果不能预留足够的反应时间，这样的预警也就没有多大意义了。 夏多将8枚符文分别布置在萨维尔领北方、大夏领南方，以及两者共同的西方，至于其他地方，出现龙类的可能性太低。 特别是大夏领和萨维尔领之间这片区域，看似蛮大，实则早就被萨维尔领派人梳理过不知多少遍了，这里面要是能有龙类，早就被发现了。 而东边则是康尼菲拉城，在康尼菲拉城附近出现龙类的可能性也很低，为了保障贸易，不管是人类还是精灵，不会允许太过强大的生物存在。 如果真的有巨龙来袭，那么最有可能的还是从西方、南方、以及北方过来，其中从西方过来的可能性最大，北方次之，南方最小。 因此，夏多在萨维尔领北方、大夏领南方各布置了2枚猎龙符文，西方3枚，东方只有1枚，以防万一。 …… 武器方面，按照夏多的要求，布洛托先打造的是飞梭，因为飞梭是魔法武器胚子，还有一些后续的处理需要夏多亲自来做，才能让其成为真正的魔法武器。 不同于打造【猎龙符文】，只是打造一些不带魔法的普通物件，对于认真起来的布洛托而言，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如果不是飞梭表面为秘银构件预留的细密凹槽比较麻烦，或许只要个把小时就能完成。 当夏多去神殿、军营转了一圈，和安布里尔主教、柯亚恩交换了一下最新情况后，再回到铁匠铺，两柄飞梭已经打造完成了。 夏多拿上飞梭匆匆回到时之塔，一头扎进了工作间，这时他才有心思好好打量这两柄几乎完全一样的飞梭—— 整体呈锐利的流线型，只有一臂长，最粗的位置也和手臂差不多粗细，表面分布着密密麻麻的细小凹槽，像是某种奇异符文，为这两柄飞梭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也不知道布洛托怎么处理的，这两柄飞梭都没有寻常精金武器特有的蓝色金属光泽，而是变成了没有光泽的灰白色，如果高速飞行起来，可能会更不起眼。 第623章 飞剑完工、三大功能 不过，飞梭的颜色如何，夏多其实并不在意，因为他原本就打算让这两柄飞梭隐形，至于飞梭本体到底是五彩斑斓的黑，还是五颜六色的白，并不影响实际使用。 观察了片刻，确定所有尺寸、规格都符合自己的要求，夏多立刻开启了炼金法阵，并将一柄飞梭放了上去，让它稳定地悬浮在炼金场域之中。 所谓的“炼金场域”其实一点也不神秘，只是一个无重力环境，同时可以精准改变物质状态，当然这枚飞梭并不需要改变什么，否则的话，夏多早就直接将精金材料塑形了。 手工打造的武器级飞梭，和材料直接塑形的飞梭，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在地球上也有类似的情况，相同材料的锻件性能总是优于铸件，通常机械中的重要零部件都是采用锻造方式生产。 可能是有应力、韧性、硬度之类的差别，不过夏多对于金属并没有多少研究，对他来说能用行了，他并不会过多考虑这些，毕竟在这个世界魔法才是主流。 将飞梭悬浮好后，夏多又取出十多枚秘银小花饰品，这些都是从迷锁废墟中获得的高品秘银，为了造出最好的屠龙武器，他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很快，这些秘银小花就在炼金法阵的作用下，化作一颗静静悬浮在炼金场域中的银白小球，紧接着夏多对它施展了【法师之手】。 不过，这个变化系法术早就被夏多研究透彻，此刻或许称之为【炼金之手】更为合适。 虽然并没有一个实体存在的“手”出现，但这颗看似固态、实则为液态的秘银小球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精巧之手牵动，一根根纤细的秘银丝线从小球中不断延伸出来。 按照最简路线朝飞梭缠去，嵌入到飞梭表面为它们预设好的细密凹槽之中，在不断嵌入的同时，这些纤细的秘银丝线也在微微推动飞梭缓缓旋转，让夏多能够一览飞梭全貌、从容布线。 一直到秘银小球被消耗殆尽，整个飞梭几乎变了个模样，表面的细密凹槽几乎全被银白色的秘银填满，错综复杂的纹理，让人一看就觉得十分神秘，仿佛具有某种未知的力量。 最后检查了一遍秘银构件的分布情况，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夏多控制着炼金法阵将其转化为固态，同时取消了【法师之手】对其的控制。 到这一步，可以说【魔法飞剑】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八十，剩下就是能量核心的安装，以及最终整体的封装了。 控制秘银构件成型并不是个轻松活，夏多稍稍休息了一会儿，才开始继续完成魔法飞剑的制作。 能量核心，夏多并没有选择五色宝石，相比于奥能结晶，五色宝石更容易引发元素嬗变，实际寿命比奥能结晶充当能量核心更短。 当然，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魔法飞剑上的【破空法阵】需要有负能量参与作用，而夏多却没有负能量宝石。 他只是在书中才看到过【墨晶】的存在，这是死灵法师常用的宝石。 五色宝石并非只有五种、或者六种，而是一种统称，指的是能量倾向相对单一的宝石，如红宝石、蓝宝石，是火、风元素高度富集的宝石。 而负能量因为主流观念的原因被排除在外，其实应该叫六色宝石才对。 一般作为能量核心，只需要使用四元素倾向的宝石即可，正能量倾向的宝石都不怎么常用，而负能量倾向的宝石就更少使用了。 如果必须要用的话，可以找【墨晶】之类的负能量宝石，或者按照《奥能原理》中所述的能量转化原理，将负能量空出来，以其他五色宝石的等价转换来替代，虽然在性能上会有些许差异，但差异并不大。 当然，最好的做法还是用奥能结晶了，这种兼具所有能量倾向的纯粹能量结晶，是制作魔法物品最好的能量核心。 而这，也是夏多的选择。 …… 安装能量核心基本上有手就行，这算是制作魔法飞剑过程中最为简单的一步了，至于后面的链接魔网，夏多也是轻车熟路。 一直到封装也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封装材料夏多选择的是精金，其实就是将飞梭表面凹槽全部填满。 布洛托的手艺再精湛，也终究是手动加工，不可能留下恰好适合秘银构件的凹槽，再者夏多还考虑到秘银本身的硬度问题，在设计时就额外预留了一些空隙，作为封装材料的填充空间。 魔法物品的封装，夏多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就算是精金类的材料，他也有经验，不久前制造的火球戒指，就是使用银和精金共同封装。 封装完毕后的魔法飞剑，此时又换了一个模样，原本的银白纹路被蓝色纹路取代，无数细密蓝纹之下就是一根根纤细的秘银丝，而一些较大的蓝点之下，则是作为能量核心的奥能结晶所在。 “完美！” 夏多略带痴迷地看着悬浮在炼金台上的魔法飞剑，忍不住喃喃低语，稍微欣赏了一会儿，夏多一把抓过直接完工的魔法飞剑，命令塔灵将他送到通往萨维尔镇的传送门前，然后一脚迈了进去。 一到萨维尔镇，夏多便立刻施展了飞行术，一路向北来到了之前测试通讯法器的地方，看着依然有些印象的几棵大树，夏多不由得会心一笑： “等下你们可能要遭殃了！嘿嘿！” …… 魔法飞剑在魔法层面的功能只有三个——隐形、破空、飞行。 其中飞行功能需要与使用者进行同调，之后才能被灵活控制，这些夏多在刚刚飞来这里的过程中就已经完成了。 当然，不进行同调链接也是可以的，【御剑术】就是专门用来操控飞剑的法术，实际上，飞行功能就是通过【御剑术】这个法术来实现的。 而且使用魔法飞剑自带的飞行功能，持续时间远比直接使用【御剑术】来得更久，如果夏多这都不用，那不是缺心眼吗！ 第624章 破空法阵、龙血巨蜥 至于破空，则是通过来源于古代精灵魔法箭上的【破空法阵】实现，当然【破空法阵】只是夏多的叫法。 若是按照耐色法师的一般命名方式的话，或许叫【创造真空领域】或者【真空法球】更为合适，作用就是在飞剑周围制造真空，减少飞行阻力，以及飞行声音。 如果命中一般的血肉生物的话，或许还会有额外伤害。 至于隐形，就是字面意义上的隐形了，除了能够在肉眼的视觉上隐形，在魔法视觉上，也可以隐藏魔法灵光。 如果不是飞梭不宜太大、表面积有限，夏多还愿意给它装上破法功能，这样无声无息、无形无迹，还能破法，简直就是法师杀手。 就算是夏多自己，对这种攻击也没有太好的防范措施，只能改进日常加持的【长效护甲】，尽可能地减少第一波突发性伤害，以增加些许反应时间，或者只能借由触发性法术进行被动躲避。 可以说，只要遭遇了这种攻击，基本就丧失了很大的主动权。 而想要增加破法功能，最简单的还是提高秘银构件的纯度，这样秘银构件的细丝就能做到极细极细，即便是指甲盖大小的秘银构件，都有可能够同时支持多个9环法术的存在。 当然，真到了那时候，或许又该头疼魔网功率的问题了。 总的来说，魔法物品的发展潜力极其巨大，夏多这个飞剑只能算是一种初级应用，后续升级破法、（位面）传送都是有可能实现的。 …… 使用时，夏多首先启动了飞行功能，让飞剑静静悬浮在自己身前，之后依次启动了破空、隐形，飞剑就这么突然消失在他的面前。 不过在血脉能力【风之掌控】的作用下，夏多依然能够发现身前的空域中出现了一个他无法掌控的梭形空洞，如果敌人也有类似的能力的话，或许也可以发现飞剑的存在。 “或许还可以加上幻象模拟功能！” 既然是测试，有了新想法，夏多立刻掏出纸笔开始记了下来，就好像此刻他仍然身处实验室一样。 就这样，夏多飞在半空中，手持纸笔，同时操控着飞剑，进行各种测试—— ***** 测试项目：魔法飞剑1.0版 测试过程：1、基础功能测试；2、极限飞行、摧坚测试；3、检查维护；…… 对应结果：1、基础功能正常：操控灵活，飞行过程迅捷、无声、无形； …… “咦？” 正准备进行极限测试的夏多突然暂停了测试，带着魔法飞剑往东北方向的地面飞去，刚刚他听到一声高亢的嘶吼，正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龙灾期间，这种声音对于夏多来说格外敏感，因而才放下了测试工作，连忙朝声源方向飞去， 越是靠近，嘶吼声就越是清晰，到这时夏多才听出来这其实是两个不同生物发出的声音，靠近一些后他才能从中分别出细微的差距。 “应该不会是巨龙吧！” 魔法飞剑还没有测试完成，夏多当然不希望现在就遇到巨龙，不过如果真是巨龙的话，他也不介意用巨龙来一次实战测试。 对于能否从陷入狂乱的巨龙口中逃离，夏多没有半点疑问，如果这都跑不了的话，那他干脆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不过，即便有信心，他也并没有鲁莽行事，在嘶吼声越来越大，即将靠近声源的时候，夏多使用血脉能力化作一团气流，朝目标方向缓缓飘去。（气化形体） 气体形体下的夏多依然拥有正常的感官，可以正常的试听感受，甚至魔法飞剑也同样受他操控，跟在附近，可以随时发起攻击。 不过，距离这么近，夏多已经发现，发出嘶吼的生物并非巨龙，而是两头比牛还要大一圈的草绿色巨蜥，此刻它们正撕咬扭打在一起，将周围的林木都撞倒了一片。 夏多注意到周围的这些林木也并非全是灌木或者细乔木，也有大树，其中最粗的差不多有他大腿这么粗，这么一看，这两只巨蜥的力量就十分可观了。 人类如果仅凭肉身的话，或许永远也达不到这样的力量，至少以夏多这样早已超出大多数人的力量都做不到这种程度。 夏多在周围飞了一圈，除了倒伏的林木之外，他还在不远处看到了大概七八只比正在战斗的这两只稍小一些的巨蜥，不过那些巨蜥早已被撕碎，夏多只能从残破的脑袋才能分辨出大概有七八只。 到底是七只还是八只，又或者更多，还需要仔细检查才能够知晓，而且周围还有巨蜥生活的痕迹，看样子这些巨蜥应该是一大家子，可能是拥有龙血，然后受到龙狂迷锁的影响发疯了。 通过那些巨蜥残肢的新鲜程度，夏多大概可以判断战斗发生的时间并不长，那些肉还很新鲜，而现在可是盛夏，“难道龙狂迷锁的影响并不是即刻生效了的？” 他只能做出这样的推测。 弑王星出现在仲夏节中午，而现在已经是仲夏节之后的第五天了。如果弑王星刚出现，所有龙类包括龙血生物就立刻陷入狂乱状态，那这里战斗早该停止了。 而那些碎肉也不会那么新鲜了！ 或许此刻真正的巨龙还未陷入狂乱也说不定，这倒是挺符合夏多的心意的，这样他就有充足的时间来做准备了。 …… 两只巨蜥打着打着，就打到了它们同伴或者子女的碎肉旁，或许是打饿了，在继续厮咬彼此的同时，也不忘吃点同类的碎肉。 这一幕着实让夏多皱紧了眉头，迄今为止，他听说过很多生物都吃同类，如地精、鱼人、兽人、巨魔之类的，有很多，但真正亲眼见过的，就只有地精、兽人。 其中兽人，还是夏多在投影位面的时候，才见过吃同类的兽人。 对于同类相食，夏多有着近乎本能的厌恶，或许是源自所谓文明的道德观，但这确实是他的真实感受。 “飞剑还未屠龙，不想竟要先染蜥血了！” 当然，夏多也太多讲究，不过是一件武器而已，他之前还想着先和石头、树木对对碰呢，此时有真实的龙血生物在，正好先见见血也不是坏处。 一念生出，飞剑立刻响应，夏多只感觉附近空域中陡然出现了一条空洞路线，目标直指不远处的两只巨蜥。 飞剑是贴地飞行，类似于地球上的巡航导弹，夏多为它选好了合适的角度，一剑射入一头巨蜥的脑袋，带出一蓬浆液，又继续射入另一头巨蜥的脑袋，同样带出一蓬浆液。 之后，在综合考虑最短飞行距离，以及最小减速的情况下，飞剑射出后划过一小段圆弧，又再次飞回，继续穿透两头巨蜥的脑袋。 如此反复，直至两头巨蜥的脑袋完全被击碎成渣，夏多才控制飞剑停了下来。 第625章 飞剑属性、模拟测试 “威力颇为可观啊！”夏多忍不住称赞道。 虽然飞剑只是一件外物，但它的飞行状态却时刻处在夏多的控制之中，当然也在感知之中，不过这种感知主要集中在速度以及方向上，还做不到通过飞剑观察周围的程度。 刚刚这柄飞剑穿透巨蜥头颅的时候，速度几乎没有半点减弱。甚至于将两只巨蜥头颅打碎后，它的飞行能力也没有受到太多影响。 在夏多的设计规划中，魔法飞剑如果不攻击，只是悬浮飞行的话，可以持续很长的时间，至少一整天是没问题；而如果想要进行攻击，也就是实体碰撞的话，它的飞行时间会大大降低。 主要原因还在于能量核心能够缓冲、暂存的能量有限，如果是低功率运行的话，完全可以源源不断地从魔网中获取能量。 而要是进行高功率运行的话，仅仅从魔网中获取的能量就不够用了，如果在缓冲、暂存能量消耗完毕后，还想要强行攻击的话，那就只能使用能量核心自身的能量了，而这却是一次性的。 具体极限攻击能持续多久，之后需要多久让能量核心继续“充能”，夏多还没有实际测试过，刚刚他是准备测试的，只不过被巨蜥的嘶吼声吸引了过来。 而这两只巨蜥，并没能让夏多测试出魔法飞剑的极限！ 这里算是巨蜥一家的老巢，当然这是露天的，有树木也有石块，于是夏多便没有回到之前的地方，反正在那里测试都是测试。 他首先测试的就是摧坚能力，毕竟假想敌是巨龙，如果飞剑连石头都无法击穿，那对付巨龙估计也够呛。 夏多假装捏了个剑诀，伸手往不远处的大树树干一指，飞剑立刻响应，无声无息、无形无迹地瞬间跨越一段空间，只听一道沉闷短促的“呲”声后，树干上出现了一个手臂粗的孔洞。 而在大树的另一端，木屑翻飞如雪，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约束了一样，在一个长条状的空间内不断挤压，但很快又爆散开来。 发出“哗”的一声。 而这时，穿透树木的飞剑早已飞出一段距离，然后绕过一小段圆弧，飞回到夏多身边。 简单检查了一下飞剑的状态，夏多不禁有些惊讶，感情穿透大树比穿透巨蜥头颅还费劲呢！不过再看看那棵接近两人合抱的大树，他就明白了—— 就算是木质，如果厚度高到一定程度，也会具有极大的防御能力。 就算精金，如果只有不到一张纸的厚度，那也谈不上什么防御能力。 夏多对魔法飞剑寄予了太多期望，当看到仅仅只是穿透木质就要消耗很多能量的时候，他多少是有些难以接收的。 不过，就在他检查飞剑状态，以及选取新的摧坚测试目标的时候，飞剑已经重新充能，补回了之前消耗的能量。 尽管当初只是想额外多一柄备用飞剑，但现在看来准备两柄飞剑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两柄交错攻击，不仅可以迷惑敌人，也可以获得更多的停歇充能的机会，增强了进攻的持久性！ 第二个摧坚测试目标，就是夏多一直在想的石块了，本以为穿透石块会有更大的消耗，但测试结果却再次出乎他的预料—— 相比于具有韧性的木质，石块的硬度虽然更好，但韧性却更差，不易形变，而石块本身的硬度又明显不如飞剑，所以，飞剑都没有以最高速度飞过去，就一下子将石块撞散开了。 消耗的能量比之前攻击巨蜥还要少，仅仅只有接触那一瞬间的集中爆发消耗，后续几乎没有任何消耗。 这大概就是刚体和具有韧性能够形变的物体之间的差距了。 而巨龙无疑是这两者的结合体，体表有龙鳞、体内有血肉、骨骼，到底能否穿透，夏多这时却没多少把握了。 不过，重创并且留下一个较大的伤口，这是毫无疑问的。 接着，夏多有将一块参杂了精金的铁板固定在一棵大树的表面，按照布洛托的说法，任何武器只要能穿透这块铁板，就能够穿透龙鳞以及龙皮。 夏多在铁匠铺的时候，用【否决之刃】尝试过，并不能穿透，如果强行穿透的话，剑体可能就保不住了，毕竟这只是一柄剑咏者学徒的制式训练剑，而不是专门的屠龙武器。 不过，柯亚恩的武器就能穿透这块铁板，这块铁板上残留的几个空洞，就是在测试武器时留下的，萨维尔领并不缺能够伤害到巨龙的武器。 关键是普通人根本接近不了巨龙，不然的话，仅凭人海战术就足以淹没巨龙了。 夏多将铁板固定在树上，模拟巨龙的龙鳞、皮肤以及肌肉。 至于骨骼，布洛托也曾提到过，尽管在韧性等属性上不弱于精金，但在硬度方面就有所不如了，也是能够摧毁的，更别说夏多的飞剑具有高于精金的各项属性。 他所顾虑的并不是能否命中、击伤巨龙，而是能否在一定的时间内杀死巨龙，毕竟真有巨龙来袭的话，谁能保证只有一条呢！ 布洛托老家曾经遭遇过的龙灾就是一群白龙，虽然最终被全部干掉，但它们造成的损失却也无可挽回了。 因此，提前预警、高效击杀以及灵活转进，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 模拟巨龙测试的结果基本符合夏多的预计，唯一让他有些不爽的就是，一柄魔法飞剑无法持续攻击，攻击五六次之后，就必须留下足够的充能时间，不然的话，就真成一次性飞剑了。 之后，夏多又进行了多次测试，不管是飞行速度，还是破空法阵，又或是隐形能力，都还在他的预料之中，并没有明显的缺陷。 其中最远控制距离，更是超乎夏多的想象，只要还在1000米范围内，飞剑就不会失控，但由于飞剑上没有更详细感知功能，因而实际攻击范围还是只有夏多的精确目视范围。 夏多计划，下一步的【魔法飞剑2.0版】就要增加感知功能了，到时候或许就能真正体会在地球上只存在于幻想之中的“元神御剑”是什么感觉了。 传说中的修仙技能，竟然被他用魔法实现了！ 不过，这只是基本操作，在地球上早就有类似的产品了，而且他也亲自尝试过，只不过实际体验并不理想—— 那就是“无人机+vr眼镜”！ 如果无人机带武器，如果能够用脑波控制飞行，如果vr眼睛的画面能够再真实一些，或者干脆虚拟实境，那这种方式和所谓的“元神御剑”又有多少区别呢！ 当真是科技改变生活、改变世界。 放在魔法世界，那就是法术改变生活、改变世界了！ 第626章 精灵到来 简单测试完魔法飞剑，夏多又立刻回到了时之塔，他还有另一柄飞剑没有完成呢！而有了之前一柄的经验，第二柄也很快完成。 而这一柄飞剑，夏多只是检查了它的基本状态，确定正常后并没有再做什么测试，两柄飞剑虽然都是手工打造，但规格一致，在相关参数上并没有太多误差，测试一个就足够了。 …… 第二天，夏多来到萨维尔镇，取了新打造出来的两柄大刀以及一打标枪，之后便和布洛托一同去到神殿，和安布里尔主教商量应对巨龙的一些细节。 临近中午，一则消息突然打断了三人的讨论，帕蒂夫人联系夏多说是精灵已经到了！ 这种事竟然还要一个外人通知，夏多不免对时之塔常驻萨维尔镇的外勤法师感到十分不满，真要是敌人打过来的话，指望他们不是白瞎吗！ 告别安布里尔主教和布洛托后，夏多匆匆来到帕蒂夫人的庄园，远远地他就看到等在在庄园门口的管家。 夏多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表情，又取出两柄飞剑一一激活，让它们在半空游弋，等到稍稍靠近，管家立刻就迎了过来： “大人，我家主人让我在这里等候大人，主人正在、正在——” 管家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虽然很早就知道主家和精灵的关系不浅，但真正看到精灵出现在庄园里，他还是十分震惊，而且还是那么多精灵。 夏多懒得跟这管家废话，他现在只是关心这些精灵能给他带来什么消息，于是脚步不停，甚至越过了管家，留下一句，“带我进去！” 管家见状连忙跟上，小跑着超过夏多，时不时侧着身子给夏多引路，“大人，主人让我带大人到花园。” 其实都不需要管家引路了，在夏多刚刚进入庄园范围的时候，他就差距到这里已经被人布置了一些简单的警戒魔法。 看风格并不像人类所为，其警戒中心就在别墅一侧的花园之中。 而随着越来越接近花园，甚至已经不仅仅是警戒魔法了，夏多察觉到某种未知结界的存在，一时之间他也无法判断到底是什么结界。 这种情况下，夏多已经不愿意继续往前了，尽管他已经能看到花园就在前面不远处，林木花草间可以看到不少人影在移动。 “去告诉帕蒂夫人，我在别墅会客室等她！” 说完，夏多就十分干脆往别墅方向拐了过去，宛如是在自己家一样，也不管管家一脸为难的样子。 按理说，任何施法者来到萨维尔领，首先要做的就是向法师塔报备，至少也要和镇公所说一声，不过这种就算是人类法师也不怎么愿意遵从的规定，精灵就更不愿意了。 而夏多也不愿意因为这点事和精灵闹僵，亲自来这里见他们，没想到他们还真将这里当成自己家了，竟然不得到主人的允许就开始布置魔法结界。 如果时之塔还在镇上的话，夏多肯定会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惊喜”当作见面礼。 如今时之塔的能源储备已经接近传送门槛了，硬要传送的话，只要稍微挪用一些位面探索阵列的能源，完全可以传送过来。 不过并不打算这么做，一个是能源储备不够，传送过来也意义不大，银叶家族的精灵还不至于要用法师塔来对付。 再一个，位面探索阵列的确实有独立能源，其中最核心的就是【位面结晶】，但位面结晶最大的作用不是当成能源使用，而是用它特有的对位面有感应的特性。 就好像在地球上那钻石当柴火一样，虽然确实可以烧，但没必要，钻石最重要的还是做切割工具，或者做珠宝这样的装饰品也比当柴火强。 …… 既然时之塔不能过来，而精灵又没有强大无法对付，或者弱到可以无视的程度，夏多也只是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满。 真要做点什么，也未免有些过于情绪化了，还是先看看精灵能带来什么消息或者好处再说！ 就在夏多来到会客室一边喝茶，一边等待的时候，花园这边，管家不敢耽搁立刻找到了帕蒂夫人，向他诉说了夏多领主的情况。 帕蒂夫人听了管家的描述，知道夏多原本是准备来花园的，但半路却改变了方向，她就猜到肯定是精灵在花园中做了什么，而且应该是和魔法有关，才让夏多领主产生了误会。 于是帕蒂夫人又匆忙找到正在指挥族人布置住所的奥瑞普斯族长，用一口生硬的精灵语说道，“奥瑞普斯大人，夏多领主请你们到会客室见面。” 奥瑞普斯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抱着一个人类小孩的奥博莱恩就插嘴道：“你没告诉他我们在这里等他吗？” 帕蒂夫人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反倒是奥瑞普斯一把将奥博莱恩推开，“父亲，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怎么还有心思计较这些！我们过去吧！” 他的最后一句显然是对帕蒂夫人说的，而奥博莱恩虽然被儿子当着人类的面推开，也并没有生气，而是乐呵呵地抱着怀里的人类小孩到旁边玩去了。 在路上，奥瑞普斯谨慎地向帕蒂夫人打听着夏多的情况，而帕蒂夫人也并未隐瞒，“夏多领主为人随和，但又极有原则，恪守秩序，只要银叶家族不违反萨维尔领的规则，我觉得夏多领主会留下你们的。不过——” “不过什么？”奥瑞普斯连忙问道。 “刚刚夏多领主原本是想来花园见你们的，但不知怎么又止步了，我想——” 后面的话帕蒂夫人没说，但奥瑞普斯已经明白了，应该他们刚来时为了让族人适应人类这边的环境，对花园进行了改造，引起夏多领主不满了。 心中想着等下如何不失颜面地弥补，奥瑞普斯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帕蒂夫人说道：“以后不用叫我大人，叫我叔叔吧！” “叔叔？！” 帕蒂夫人睁大了眼睛，竟然有精灵让她叫叔叔，这让她有着受宠若惊的感觉，但彼此的身份又让她觉得这是如此荒谬。 她的丈夫费尔伯斯，就是眼前这位精灵族长的姐姐的后代，甚至于那位精灵祖母至今还活着，上午他们刚到的时候，帕蒂夫人还见过她。 即便不叫大人，也不能叫叔叔吧！ “对，就叫叔叔！精灵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古板，以后我们相处的时间会很久呢！”奥瑞普斯和蔼地说道。 帕蒂夫人只是麻木地点了点头，叫了一声“叔叔”！ 而奥瑞普斯也十分高兴地应了一声，至少从表面看来确实十分高兴。 第627章 长居、魔法地 其实，在来萨维尔领的路上，奥瑞普斯就已经决定在人类领地长住，不再只是暂时躲避卓尔的威胁，这是他和两位长老叔叔经过认真商讨后决定的，并非只是一时兴起。 以银叶家族目前的状况来说，即便日后回到科曼索，也不大可能拥有在西芙城时那样的实力，逃难的过程中家族舍弃了太多。 与其到一个新城市，受到本地势力打压、搜刮，还不如留在人类世界慢慢积累，毕竟精灵在人类世界总是拥有特权的，这样或许能拥有更快的壮大速度。 而考虑到一味地强势未免太过惹人厌，倒不如放下一些没必要的高姿态，反正他们在科曼索也只是普通精灵而已。 正如他对帕蒂夫人说的，精灵并非人类想象中的那么古板，当然也没有人类想象中的那么高傲，有时候，奥瑞普斯还真羡慕人类，可以那么无所顾忌地推崇实用主义。 这在精灵世界，实在是太难想象了，有时候即便是装，也要装得喜欢各种繁复、精美、高贵、华丽的礼节或者物品。 不然的话，社会上的流言蜚语就足以让一个精灵家族难以存许下去。 或许在人类世界还能拥有另一番机遇呢！ 诸多心思在脑海中不断翻涌，片刻，一人一精灵已经来到了别墅之中，而在进入会客室之后，奥瑞普斯立刻上前主动招呼： “夏多领主，你的名声是如此显赫，就算是西芙城也时常听说阁下的名字，奥瑞普斯·银叶终于有幸与阁下见面，感谢萨维尔领为银叶家族提供的庇护！” 如果不是还长着一副俊美的精灵面孔，他的表现几乎和那些人类商人没有两样，而且奥瑞普斯也并未隐瞒自己一家是避难而来。 而夏多也被这个名为奥瑞普斯的精灵的表现惊呆了，精灵什么时候和人类说过这样的话？他原本还想质问精灵为什么未得允许就在萨维尔镇布置魔法的，这时也问不出了。 很明显精灵已经放低姿态，他要是再抓着这点不放，也有些不太合适了，只是楞了一秒，夏多立刻做出了回应： “欢迎银叶家族的精灵朋友来萨维尔领做客！” 虽然知道精灵是来避难的，但夏多也并没有刻意提这些，只是说做客，这样多少能给精灵留点面子。 果然，当夏多这么一说，奥瑞普斯的表情顿时就舒展开来了，原本他还有些担心人类会为此奚落精灵，但现在，至少双方都有些默契了。 一阵寒暄过后，夏多不想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和精灵闲聊上，于是便直接进入了正题，也是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奥瑞普斯族长，我听说科曼索正在和卓尔开战，你们刚从科曼索来，不知道你们对战争前线的情况有没有了解？” 即便再给面子，关于卓尔的威胁，夏多还是不会忘记的，终究是会问到的，而奥瑞普斯对此也早有心理准备，他只是庆幸夏多领主没有直接问他为什么要逃到人类这边来。 “夏多领主，关于卓尔我知道的也不多，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卓尔已经出现在地面，并且已经接近了泰莎河。” 泰莎河？ 夏多小声地念叨着这个名字，泰莎河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康尼菲拉城就位于泰莎河源头下游不远处的北岸，而泰莎河继续往东流，进入的就是科曼索境内了。 如果卓尔已经接近了泰莎河，那是不是说卓尔随时可能摸到康尼菲拉城，然后进而摸到萨维尔领来？ 这么一想，夏多几乎要做不出了，别巨龙还没来，卓尔就先打过来了，他连忙向奥瑞普斯询问，“知道卓尔具体出现在哪里吗？” 对于这个问题，奥瑞普斯刚开始还有些犹豫，但随即便做出了决断，他摸了摸戴在右手食指上那枚戒指的戒面，一个长筒卷轴出现在他手中。 这是银叶家族珍藏的魔法地图，一般情况下，奥瑞普斯根本不可能拿出来，更别说是将其展示给一个人类，不过现在特殊情况，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小心地将卷轴拉开，使了个小法术将地图悬浮起来，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个标记，对夏多介绍说： “夏多领主请看！这里就是泰莎河，北边不远就是龙脊山脉，卓尔的地底通道就在这里，但具体在什么位置，根本不是我能知道的，不过，从卓尔出现在地面的位置大抵可以推测地底通道的范围，大概是在这里。” 奥瑞普斯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划了一个小圈，手指移开后，地图上便出现了小红圈。 只是，夏多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卓尔地底通道可能出现的位置，他的注意力已经被这个魔法地图吸引住了了。 精灵那边的地形倒是其次，地图上明显有一个不断闪烁的红点，而红点周围的地形，夏多十分熟悉，就是萨维尔领。 只不过，这个地图有点像电子屏幕，可以用手指在上面随意拖动，并且标记，现在地图的正中就是奥瑞普斯圈出来的一小块，而原本处于地图中心的萨维尔领，已经滑到地图的边缘，几乎就要看不到了。 看着这地图，夏多的眼睛几乎要放出光来了，即便再看向奥瑞普斯，眼神也十分灼热，“奥瑞普斯族长，这地图——” “啊？” 奥瑞普斯被夏多充满渴求的眼神了吓了一跳，心中顿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连忙开口，准备打消夏多的念头，“夏多领主，这是银叶家族传家之物，我们这些后代见这地图就如同见到了当年的祖先。” 奥瑞普斯没有解释这地图到底有多珍惜，只是从情感上暗示了拒绝。 唉—— 夏多略带可惜地收回了目光，奥瑞普斯都这么说了，难道他还能强取吗？真要撕破脸皮谁也无法确定精灵有什么后手，再者，强取也不符合他的本心。 不过，只要存在这种地图，肯定有其他方式能够获得。 而且，夏多看重的并不是地图本身，毕竟想要地图的话，有太多办法得到了，他真正看重的是那种交互的法术。 这地图毫无疑问是魔法物品，但那种随意拖拽、标记的交互方式，实在是太像地球上的电子屏幕了，结合其中可能存在的储存信息的魔法，这不就是一种电子书吗？ 如果能研究透彻，并且深入下去，或许个人电脑也不是不可能实现。 第628章 传说、博努原叶 在地图上，夏多看到了精灵文字“西芙城”，他知道这时奥瑞普斯一家来的地方，是一个精灵小城，位于泰莎河南方。 而奥瑞普斯圈出的卓尔地底通道可能出现的范围就在西芙城东北方，泰莎河北边的龙脊山脉中，只看直线距离，差不多就是从萨维尔领到康尼菲拉城的距离。 难怪奥瑞普斯一家这么心急慌忙地到人类世界避难，实在是太近了，看似有上百里的距离，而且还有一条泰莎河隔着，可一旦真的打起来，有魔法存在的情况下，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更别说，奥瑞普斯刚刚提到，卓尔已经接近泰莎河了，一旦等卓尔越过泰莎河，再想逃就不一定能逃掉了。 而从地图上的位置来看，卓尔地底通道距离康尼菲拉城的也没多远，而且还都处于泰莎河北面，虽然河流对于一个魔法种族而言并不算什么阻碍，但没河阻拦岂不是更方便。 从这个角度来看，卓尔没打到康尼菲拉城，还真有可能是精灵吸引了大量仇恨值，当然，更大的可能是科曼索的限制，他们不想放任卓尔在地表蔓延。 而这又再次凸显了卓尔的可怕，要知道科曼索可是做过将兽人潮往耐色境内赶这种事的，兽人他们可能不在乎，但卓尔就不能放任了。 另外，卓尔出现的地方是科曼索境内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一旦放任，卓尔肆虐，冕王因此下台也不是不可能。 有过投影位面的经历，加上在塞汶顿那不短时间内了解的，夏多知道科曼索冕王虽然有“混一宇内”、建立“大精灵帝国”的野望，但实则还是受到很多掣肘，单单国内上位家族的那些高等法师就不是那么好压服的。 一瞬间，夏多想到了很多，他有个模糊的想法，但又说不出是什么，或许是信息不足的原因，夏多并没有在这方面过多纠结，等日后知道的多了，该浮现出的想法自然会出现。 “奥瑞普斯族长，你带来的信息十分重要，请放心在萨维尔领住下，主要不违背萨维尔领的秩序，萨维尔领欢迎任何客人！” 奥瑞普斯立刻表示精灵也会尊重人类的习惯、传统、以及法律法规，夏多倒是对此不置可否，反正惹出事来，他肯定要问责的。 “对了，奥瑞普斯族长，不知道你对西北天空的那颗猩红闪星有多少了解？” “弑王星？”奥瑞普斯说出了一个精灵语词汇。 “对，听说它和精灵传说中的【龙狂迷锁】有关？”夏多也说出了一个精灵语词汇。 “抱歉，夏多领主，对于【龙狂迷锁】，我并没有多少了解，而且我也不认为它真实存在，可能就只是一种传说，不过【弑王星】倒是真的预示着龙灾到来。” 如果是在过去，奥瑞普斯来到人类世界，被人问起【龙狂迷锁】的情况，他肯定会告诉人类，【龙狂迷锁】就是精灵创造的，而且终结巨龙时代的就是【龙狂迷锁】。 但现在，他已经决定在人类世界长期居住了，这些不切实际的夸口还是少说一些比较好，这样才能更好地融入人类世界。 只是奥瑞普斯的这番说辞，却让夏多眉头一皱，他知道精灵创造了【龙狂迷锁】是从地球上那块游戏的背景中来的，但在这个真实的魔法世界，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就是精灵创造了龙狂迷锁。 即便是矮人布洛托，也不确定是否真的有【龙狂迷锁】，如今再听到精灵自己说自家没有创造这种东西，这让夏多也不禁产生了几分怀疑。 不过【龙狂迷锁】是否存在，其实并不重要，这玩意儿对于夏多来说，还是太过遥远了，远不如【弑王星】预示着龙灾这种信息来得现实。 但龙灾的存在与否，已经被夏多确定了，不提有布洛托的亲身经历参考，他自己昨天就杀了两只疑似陷入狂乱状态的龙血巨蜥。 他自己对于龙血并没有多少研究，不过时之塔就有个非常喜欢研究稀奇古怪玩意儿的西奥雷法师，夏多给西奥雷带回了一些巨蜥血肉样本。 过些天或许就能有结果了。 而传说中的精灵，和夏多期待中的还是有不小的差距的，这一趟过来，他有些失望，大概除了那个魔法地图，就没有其他什么了。 到了这里，夏多就准备离开了，他这次过来的目的——见见银叶家族的精灵、了解一下卓尔的最新情况、询问一下【龙狂迷锁】，都已经达到了。 只是结果不甚满意，至于更进一步的，就只有靠时间来慢慢考验了。 喝完最后一杯茶，夏多起身对奥瑞普斯、帕蒂夫人说道：“我还有事，就不多待了。” 对此，帕蒂夫人倒不陌生，她知道夏多领主不喜欢将时间浪费在琐事上，便也起身，准备相送，但奥瑞普斯却有些不习惯，精灵之间几乎不可能有这么简短的会面。 交谈、宴饮，甚至是游戏、表演，加上这之间的短暂休息，一次会面持续好几天的情况都时常发生。 不过，奥瑞普斯很快反应过来，人类的时间观念和精灵截然不同，不能以精灵的观念看待人类，而他今后可能会在人类世界停留较长时间，更要适应这一点。 “夏多领主，初次见面，银叶家族为阁下准备了一件礼物，希望阁下喜欢。” 说着，奥瑞普斯取出了一个镂空的秘银罐，轻轻一推，向着夏多飘去。 竟然还有礼物？ 夏多今天惊讶的次数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这精灵还真是太客气了，他都忍不住对这个奥瑞普斯有些好感了。 罐子入手很轻，最关键的是这是一个魔法物品，灵光虽然微弱，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件魔法物品，打开盖子，一股清醒气息顿时扑鼻而来，即便是体表掌控的空域也难以阻挡。 夏多倒没有怀疑精灵给他下毒，而是这罐子里的气息穿透性太强了，而且这个味道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再看罐子里的东西，也十分眼熟： “奥瑞普斯族长，这是——” “我看夏多领主很喜欢‘博努4号’，这是科曼索十分流行的‘博努原叶’！送给夏多领主！” 奥瑞普斯笑着解释道。 其实他最初准备的礼物只是一件普通的秘银饰品，不过他发现这个人类可能不会喜欢饰品，而在注意到夏多很喜欢喝茶的时候，他立刻就调整了礼物，将饰品换成了茶叶，这原本是他为自己准备的。 听到奥瑞普斯的回答，夏多立刻就想到哪里熟悉了，确实和“博努4号”的味道有些相似，他刚刚还在喝的。 只是这“博努原叶”的形态是一个个蜷曲的干叶子，而“博努4号”却是粉剂，形态的不同让夏多产生了思维盲区。 这不就是茶叶，和奶茶粉的区别吗！ “感谢奥瑞普斯族长的礼物，我确实很喜欢！希望你们也能在萨维尔领待得开心！” 说完，夏多就施展传送术直接离开了。 第629章 半日闲、妮雅归来 会客室内，奥瑞普斯突然有些沉默，其实刚刚来到会客室的时候，借由精灵对魔网的敏锐感知，他就察觉到这位人类领主和普通人类与魔网有着更深层的联系。 而现在亲眼看到了夏多离开，他立刻就意识到这位人类领主竟然还是一位奥术师，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敬畏，同时也越发羡慕人类的魔法天赋。 人类的寿命不足百年，但就在这短短的岁月中，他们能够无比迅速地取得各种魔法成就，如果说某个精灵能在百岁之前成为了高等法师，那简直就是奇迹中的奇迹。 “帕蒂，和我说说这位夏多领主的事吧！” 奥瑞普斯对于夏多的了解仅限于知道他的领主身份，以及【奥术迷局】游戏，而更多的，之前的奥瑞普斯并没有放在心上，但现在他想了解更多了。 …… 而在另一边，夏多传送到神殿，布洛托还未离开，正在和安布里尔主教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看上去有些无精打采，看到夏多过来，他立刻来了精神： “夏多，还有那种烈酒吗？” “我不是回时之塔的，再说提炼烈酒也需要时间，明天再给你吧，刚刚我得了一样好东西，正好和你们分享分享！” 说着，夏多便拿出了奥瑞普斯族长送给他的那罐茶叶，刚一打开，浓烈的清新气味就扩散开来，布洛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倒是安布里尔主教立刻站了起来，神情激动地说道： “这是‘博努原叶’！你刚刚去见了精灵？！” “咦——”夏多瞥了一眼安布里尔主教，“主教也知道‘博努原叶’？” “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我在埃普斯领主那里见过，只是他总是藏得很紧，我也只喝到过一次！” 这样啊！ 夏多突然有些后悔拿出来了，不过他也不至于当场收回去，毕竟他本来的目的就让是安布里尔主教鉴定一下，看看是否有什么暗手。 在鉴定毒素、诅咒方面，神职者拥有比法师更大的优势。 现在看来，精灵还是挺有诚意的，应该是没有动什么坏心思，夏多干脆取出三个杯子，放在两人面前，依次抓取了一根茶叶，放了进去。 就在这时，安布里尔主教突然说道，“再放点，就一根喝不出味！” “真的？”夏多有些怀疑。 不过他还是给每人都多加了两根，这回安布里尔主教没说话了。 其实如果按照不是这气味实在太具有穿透性，他倒是想按照在家乡的习惯，捻出一撮出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根根地放。 引水、加热，在法术的作用下，变得极为简单，片刻过后，三杯青翠色的茶汤出现在三人面前，里面还有三根舒展开来的叶子，正缓缓舞动，颇具美感。 而且此时，原本浓烈极具穿透性的气息，也变得若有若无起来，还真就是茶叶了！ 夏多端起杯子凑到鼻子前，只是轻轻嗅了一下，就感觉精神为之一振，而在他的对面，安布里尔主教已经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发出了长长的“啊——”的声音。 不过，安布里尔主教立刻就反应过来，“好久没喝这种原叶茶，有些失态了。” 听到这话，夏多也不禁对这原叶茶又多了几分期待，小小地抿了一口，先是茶水本身的滚烫，然后便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清凉之意，直冲脑门。 好在有过安布里尔主教的亲身演示，加上夏多在地球上也喝过不少冰可乐、也吃不过不少薄荷糖，对这种程度的刺激还是能够接收的。 而在清凉之后，又转而变得温润，像是小腹的那种温度，让人流连。 “好茶！”夏多忍不住称赞道。 “好喝！” 随着啪嗒一声，茶杯放在桌上的声音，矮人布洛托也称赞了一声，不过看他杯子光光、连茶叶都消失不见的情形，夏多就知道让矮人品茶还是有些浪费了。 不一会儿，当夏多给自己和安布里尔主教的杯子续水时，布洛托也傻眼了，原来原叶茶是这么个喝法！ 不过他倒也没有再让夏多给他多来一杯，而是装作毫不在乎地样子，说，“这茶还不如酒好喝呢！” 这话分明有些言不由衷，夏多自然也不会真的当真，依然给布洛托重新准备了一份，“今天，茶水管够！” 过了今天，他肯定会把剩下的茶叶藏得严严实实，谁来都别想喝。 …… 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时间过得飞快，如果没有龙灾、卓尔，或者其他什么烦心事的话，夏多还真希望这种悠闲的生活能够一直持续下去。 但这种悠闲，就算是一贯安定的家乡，也没多少人能够时时享受到，更别说是在这危机四伏的魔法世界了。 当然，有这么半天的放松，夏多也算是调整了一下心态，接下去又能以更专注地热情投入到工作、生活中去。 …… 第二天上午，夏多在领地开拓前线练习同时控制两柄飞剑，合理利用充能时间，让它们进行不间断攻击，临近中午时分，塔灵突然传来提醒—— 妮雅回来了！ 这几天夏多一直在等妮雅的消息，但妮雅只是在仲夏节后的第一天、第二天，才有消息传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而今天已经是仲夏节后的第七天了。 不想，妮雅消息没传回来，直接人回来了。 夏多收起飞剑，立刻回到时之塔，在书房见到了忧心忡忡的妮雅，而见面后妮雅的第一句话，让他的心也悬了起来。 “这次真的麻烦了！” “到底怎么了？龙灾还是卓尔？”现在夏多能想到的就是这两者了，如果还有其他情况，那只会更加麻烦。 “是卓尔！” 妮雅叹了一口气，缓缓解释道，“刚刚见到老师，老师让我回来准备接收精灵难民，或许现在康尼菲拉城已经有精灵难民涌过去了！” “什么？！” 这下夏多是真的震惊了，昨天中午的时候，他还刚刚见过银叶家族的精灵，他们是昨天上午刚从康尼菲拉城赶过来的，没想到只过去了一天，就又有精灵难民了？！ 那科曼索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卓尔到底会不会打过来？ 夏多连忙将这些问题甩向妮雅，他现在准备做多的还是应付巨龙的手段，想要对付卓尔的话，根本不是一个领地能对付得了的。 “老师告诉我，卓尔已经攻破了好几座科曼索城市，搜刮了很多材料，现在似乎想要建设永久性的地面据点，塞汶顿议会已经同意支援科曼索了，而且不止我们，就连伊尔法朗也提供了援助。” “太快了，太快了！” 夏多忍不住喃喃低语，卓尔出现已经好几个月了，据说一直都处在僵持阶段，怎么突然就这么爆发起来了呢？ “妮雅，公主殿下有没有提到卓尔的攻势为什么这么突然爆发，这会不会是科曼索的阴谋？” 夏多总是对科曼索怀着阴谋论的猜测，但话还没说完，他自己就觉得不对了，“不对，如果真是阴谋的话，也完全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没必要用自己国民的性命来演戏，科曼索冕王又不是什么至高无上、说一不二的存在，这么做只会让他损失威望。” “是巨龙！” 妮雅给出这样一个解释。 第630章 脑补、难民降至 “老师说，卓尔引动了【龙狂迷锁】，控制了大量巨龙，特别是龙脊山脉中的一个银龙法师组织，这个组织几乎每一个成员都拥有传奇的实力，用它们充当炮灰，才能不断突破科曼索的防线。” 龙狂迷锁，再次听到这个词汇，夏多已经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确定了龙狂迷锁的存在又能怎样，这对于他来说，还是太远了。 不过，龙灾和卓尔威胁的结合就离他不远了。 没想到这次龙灾竟然是卓尔搞出来的，夏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看了一眼妮雅，学着她的样子也长叹了一口气。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了，不过事情总归要积极面对的，现在的情况还没有危急到立刻跑路的程度，到底卓尔能不能从科曼索打出来都还是一个问题，总不至于现在就在心态上绝望了。 “妮雅，给你看看我为龙灾的准备。” “好。” 妮雅应了一声，但兴致并不高，她已经知道了耐色瑞尔过去并没有遭遇过龙灾，而且这次龙灾还有卓尔的因素在内，或许根本不会降临萨维尔领。 真正让她担心的还是卓尔，也不知道科曼索到底能不能限制住卓尔，将他们消灭在科曼索境内，万一让卓尔进入了耐色疆域，那或许就是一场难以消弭的灾难。 …… 书房内，夏多向妮雅着重介绍了猎龙符文，妮雅这才稍稍来了些兴趣，她轻轻摸索着这枚巴掌大小的小铁片上的秘银纹路，光滑一片，宛若一体。 “这真的是布洛托打造出来的？”妮雅将猎龙符文递给夏多，同时好奇地问道。 夏多并没有去接，“你拿着吧，布洛托不止打造了一枚，除了已经布置到领地周边的，我这里还有几枚备用的。” “那再给我一枚，我觉得把它转化为法术会更方便。” 夏多再次取出了一枚交给妮雅，这样的想法他也有过，不过考虑到矮人魔法和耐色魔法完全不是一个体系，又没有丝毫参考资料，从零开始太耗时，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也就没在这上面花多少心思。 见妮雅有兴趣研究，他还是非常鼓励的，等哪天有空了，他自己也会研究研究。 “对了，帕蒂夫人说的那个银叶家族的精灵已经过来了，你要不要见见他们？” 妮雅对精灵并不太在意，只是随意说了一句，“不见了，反正不久后还会来更多精灵。” “我想将时之塔移出迷锁废墟，你觉得怎么样？”夏多又问。 原本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决定，如果不是处于对妮雅的尊重，他现在也有权限直接移动的，不过妮雅的反应之大，几乎让夏多觉得自己是不是提出了什么十分过分的要求。 “不！不要！不要移动时之塔！” 妮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说话的声调都变得有些失真，紧接着，夏多收到了塔灵提示，他失去了移动时之塔的权限。 “怎么了？” 夏多十分不解，虽然现在时之塔的位置对大夏领来说十分有利，但接下去萨维尔领可能会遭遇精灵难民涌入，那些难民虽然名为难民，但那也是相对于卓尔来说的，其中肯定不乏施法者，让他们和人类待在一起，绝对是定时炸弹。 因此，夏多想将时之塔移到萨维尔领东方，直接在那边建立一个据点，一方面可以安置精灵难民，另一方面也可以防备卓尔来袭。 但妮雅为什么不同意呢？而且还反应这么大？ “我能相信你吗？”妮雅突然脸色一变，郑重地问道。 一听这话，夏多就感觉头皮发麻，连忙说，“不，你别相信我。” 哈—— 妮雅一下子就被夏多的表现搞迷糊了，原本酝酿好的情绪也荡然无存，她白了夏多一眼，没好气说道：“原本早该告诉你的，只是被我忘记了，现在说也不晚——萨维尔先祖并没有死！” “什么？！”夏多有些不敢相信，“你说的萨维尔先祖是指开拓出萨维尔领的大奥术师萨维尔吗？” 妮雅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这下夏多也不得不相信这样的事实，而他很快想到一个关键问题，“那他人呢？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有露过一次面？” 如果萨维尔领存在大奥术师的话，或许过去遭遇的很多难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对于这个问题，妮雅也表示十分遗憾，“过去先祖意外流落异域，无法找到回到主位面的道路，一直到位面探索阵列正式启动，才算是为先祖建立了一个指引归途的时空道标，而移动时之塔或许会产生不测的影响，所以我才不让你这么做。” 原来如此！ 虽然妮雅没有细说，但夏多已经自觉脑补出了一大段“奥术师异界游”的戏码，不过那位萨维尔大奥术师已经消失近百年了，真的还能再次出现吗？ 夏多有些怀疑，不过当着妮雅的面，他也不好直接说怀疑你先祖早就挂了，而且看这情景，时之塔是动不了了。 那精灵难民该安置在哪里呢？ 大夏领那边肯定是不行的，那边正在进行森林开拓，万一有些脑子不正常的精灵非要让他停下，那他是停还是不停呢？ 还真是麻烦啊！ “妮雅，你老师让你回来准备安置精灵难民，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将他们安置在哪里？这种事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会惹出大麻烦的！” “啊——我还没想过！”妮雅轻呼了一声，她光顾着担心卓尔来袭了，还没有考虑过这么现实的问题。 见夏多盯着她看，妮雅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反问，“那你觉得安置在哪里比较好？” 夏多想了想，说，“我记得从萨维尔领到康尼菲拉城是有好几个补给点的吧，不如就将精灵难民安置在那里。” “补给点什么都没有，他们愿意待在那里吗？” “都是逃难的精灵了，还顾得上这个？给他们准备食物就行了，如果有高阶以上的施法者，可以邀请他们进入时之塔，给他们提供更好的待遇，这样也能便于管理。” 时之塔本身的空间足够，即便刚刚新招了很多新学徒，也不至于住不下几个精灵难民，夏多相信，不管是科曼索还是耐色瑞尔，都不大可能让太多高阶施法者通过康尼菲拉城。 不然的话，搞出乱子来，双方都很难收场。 对于夏多的解释，妮雅表示接受，在继续讨论了一些细节后，她决定就将精灵安置在从萨维尔领前往康尼菲拉城的第一个补给点。 紧接着这条命令就被传递到塞恩镇长那边，而下面很快就行动了起来。 第631章 守护结界、难民到来 康尼菲拉城。 原本热闹繁华的康尼菲拉城此时已经被一片恐慌笼罩，人类商人到处在招人托关系，想要通过城中某座法师塔的传送法阵迅速离开此地。 但此时，基本已经可以认为是战时了，没有哪个掌控者愿意将十分宝贵、十分紧张的传送名额分给一群商人。 而除了手握财富的商人外，更多的则是商会下属的护卫、管事，乃至最普通的车夫、搬运工，如今都被堵在了康尼菲拉城内。 一道巨大的无形结界覆盖了康尼菲拉城以及周边很大一块区域，不是没有人尝试直接离开，但都没结界挡回来了。 要问为什么康尼菲拉城会升起过去从未出现过的魔法结界，只看南边不远处的泰莎河南岸不断蜂拥汇聚的精灵身影就知道了。 而在康尼菲拉城的东方，魔法结界外，已经有一大批原先生活在泰莎河北岸的精灵围过来了，一队人类法师正隔着魔法结界和几个打头的精灵法师交涉。 这种情况下，几乎所有人都想到精灵进攻这种非常小但又确实可能存在的可能，康尼菲拉城内的少数精灵都已经被提前控制起来了。 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情况下，让那几个不稳定因素随意活动。 …… 泰莎桥，位于康尼菲拉城南边不远，连通了泰莎河两岸，在人类这边它被称为“泰莎桥”，但在精灵那边，它却被称为“康尼桥”。 此刻，桥上，来自七塔之一芬威克高塔的资深奥术师科兹莫，正一脸警惕地看着了离他只有不到五步远的精灵法师。 能让一位资深奥术师如此郑重对待，自然就只有威能堪比大奥术师的精灵高等法师了。 但这位自称是科曼索冕王特使的高等法师却带来了塞汶顿议会的命令，而命令也非常离谱，要求他尽可能收拢来到康尼菲拉城的精灵，并为他们提供基本的住所、食物。 科兹莫自然不可能简单地相信这种命令，他第一时间让同伴联系了塞汶顿，而他自己则亲自挡在泰莎桥上，尽管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并不能阻挡一位高等法师前进的脚步。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幸好这位高等法师并展现进攻的意图，甚至还主动约束了蜂拥而来的精灵们，不然的话，这里可能早就乱成一片了。 就在科兹莫猜测着这位高等法师来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的时候，被堵在南岸的精灵逃难者之间已经出现了一丝丝骚乱。 “奈罗族长，你真的确定桥上那位是高等法师吗？” “无比确定，我曾经去过科曼索尔，在一座广场上看到过那位的雕像，服饰、神态都完全一样，我不会认错的！” “那就遭了，一位高等法师把我们拦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你们说是清算我们的逃跑行为？还是想要搜刮一下我们积攒多年的财富？” 这话一出，不少精灵立刻骚动起来了，不管哪种可能都不是他们能够接受的，但偏偏他们现在的行为都能够得上这两种可能。 “要不我们回去吧？”一个平民打扮的精灵弱弱地说道。 他的话立刻引来了其他精灵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他身边的一个同伴立刻拉了他一下，小声解释道：“都已经逃出来了，难道你还想着回去被那些可怕的生物做成雕像吗？” 说到这个话题，周围的精灵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们连卓尔的名字都不敢提，只敢用一些指代词语，就好像说出那个名字就会引来那种可怕生物的追杀。 至于雕像，亲眼见到的精灵并不多，但一传十、十传百，逃到这里精灵几乎全都知道了，卓尔并不只是简单地杀戮，他们会将还活着的俘虏做无法动弹、却又能够时刻感受到痛苦的雕像。 有几个亲眼见到这种痛苦雕像的精灵，每每提到雕像，都会精神失态，好像见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 恐慌是会蔓延的，能来到这里的精灵，几乎没有一个想要回去面对卓尔。 …… 而就在精灵逃难者们讨论着是不是先偷偷溜进山里，然后再辗转逃入人类世界的时候，不远处的桥上突然出现了一丝奇异的变化。 像是一个光电突然炸开，空间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小点，然后逐渐扩大，形成了一个略显朦胧的巨大镜面，隐约可以看到对面的场景。 紧接着一个人影从镜面中钻了出来，见到来人，科兹莫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行礼，“哈瑞斯大人！” 来人正是当前芬威克高塔的主事者——大奥术师哈瑞斯，同时也算是科兹莫的直属上级。 哈瑞斯还在传送门的另一端时，就注意到站在泰莎桥上的精灵法师，刚一过来，他便主动打起了招呼，“苏维里斯阁下，没想到这次竟然是你亲自过来！” 苏维里斯是科曼索冕王的亲信，身为高等法师，却时常接受临时命令在各地奔走，来往耐色瑞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哈瑞斯对他也还算熟悉。 而苏维里斯见耐色瑞尔派来了一位大奥术师，态度也有所缓和，“冕王对他子民的安危十分关注，特地让我前来接引他们，如果有卓尔追来，也可以顺手解决了。” “原来如此！” 哈瑞斯对这个理由不置可否，如果真这么看重子民的安危，就不至于让卓尔突破防线了，他可不相信科曼索真的拿卓尔一点办法没有，非要等到周边各国一同支援的地步。 不过他并不在乎这些小事，他过来只是为了防止对方窥伺康尼菲拉城的魔法结界，尽管这种守护结界最初的根源可以追溯到精灵魔法，但这里面同样蕴含着耐色人的智慧。 哈瑞斯本人虽然倾向于和精灵进行友好合作，但基本的提防心里还是有的，见苏维里斯没有继续交谈的意思，他便吩咐科兹莫，“打开结界，让科曼索民众入城休整。” “是。” 科兹莫人并没有回去，只是传回了一段信息，片刻后，结界消失。 第632章 征召、搜刮 看到结界消失，苏维里斯身体中立刻走出了两道完全相同的身影，一道朝康尼菲拉城东边飞去，另一道朝泰莎河南岸的精灵聚集处飞去。 见此，科兹莫下意识地看向了哈瑞斯：“大人？” “和城内说一声，让他们不要和精灵发生冲突。” 说完，哈瑞斯看着身前不远处依然存在的苏维里斯本体，称赞道，“苏维里斯阁下，好精巧的投影法术，如果不是亲眼见到，都要以为那就是苏维里斯阁下本人了。” 即便精灵时常看不起耐色魔法的简单粗暴，但力量本身却是没有美丑之分的，有了就是有了。 能得到一位同样站在魔法巅峰的施法者的称赞，即便称赞者是一个人类，苏维里斯还是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翘。 正要说几句场面话，苏维里斯突然脸色一变，与此同时，哈瑞斯也发现了，泰莎河南岸突然爆发出一道强烈的魔法灵光。 他忍不住看向了苏维里斯，毫无疑问这种程度的法术力量只有这位才能爆发出来，而南岸那边全是精灵没有一个人类，出于对苏维里斯的尊重，哈瑞斯并没有主动探查。 面对哈瑞斯明显带着询问意味的目光，苏维里斯的脸色更差了，原本他就不同意让科曼索精灵进入耐色瑞尔境内躲避，冕王也不愿意，但各方牵扯下来，最终也只能这样。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他没想到竟然会有科曼索国民拒绝冕王的征召。 征召难民中的精英法师去前线参战，是冕王和各个上位家族妥协的结果，如果不是为了这股力量，他根本不会到这里来，还让一个人类看了笑话！ “这是科曼索的内部事务，希望哈瑞斯阁下不要插手！” 哈瑞斯再次看了一眼南岸的骚乱场面，既然苏维里斯不想说，他干脆叫上科兹莫直接回康尼菲拉城了。 如此近距离和一位高等法师接触，还是让他有些不自在的，而精灵内部的事他也确实不想插手，有这时间，还不如去检查一下魔法结界的第一次使用状况。 …… 康尼菲拉城。 结界打开的一瞬间，不少商人也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立刻招呼手下准备离开，反正之前他们就已经收拾好所有东西了，就等着这一刻呢！ 康尼菲拉城方面也并没有阻拦这些人类商人的离去，一个商人往往能带走一群人，正好给精灵腾出空间来。 而在城东，已经有不少精灵通过了高等法师的检查，正依次进入康尼菲拉城范围，只有少数精灵面色苍白地留在原地，过去他们引以为豪的魔法能力，此时却成了要他们命的东西。 尽管高等法师没有直接杀了他们，但一听说要去前线和卓尔开战，那和自杀又有多少区别呢？ 有心尝试一下能否在高等法师面前跑路，但南岸那边突然爆发又旋即被镇压下去的骚乱，让这些精灵法师立刻息了任何小心思，去和卓尔战斗还不一定会死，但挑战一位高等法师只会死得更快。 …… 泰莎河南岸。 气氛一片死寂，一个面容扭曲、正不断发出痛苦哀嚎的雕像出现在原来众多精灵法师扎堆的地方。而在雕像周围，仿佛出现了一片死域，除了几具精灵尸体，再没有任何活物存在。 更远处，还有一个较大的“死域”，除了没有雕像，尸体的数量反而更多。 附近的精灵逃难者们有一个算一个都低着头，就像是一个个被吓破胆的鹌鹑，努力让自己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雕像那边的场景。 在场的所有精灵都恨死了刚刚逃跑的那个小家族族长，自己所在的家族就此消失倒也算了，偏偏还连累了他们。 高等法师的怒火自然不可能轻易平息，所有逃难者都必须大出血一次，就算是平民都被要求留下几枚希尔梅尔（科曼索金币）。 如果只是被搜刮一些财富还不是最让这些精灵心疼的，从做出逃难决定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有所觉悟了。 如果足够幸运逃向内地，或许安全不成问题，但财富的保有程度可能就不如他们这些没能逃往内地的。 即便是现在经过高等法师的搜刮后。 真正让这些精灵逃难者心疼的，还是冕王的征召，要求所有精英法师去前线和卓尔开战，财富没了还可以继续积累，而要是家族没有了强大的施法者，那和平民有什么区别呢！ 但一边是家族尽毁，一边是送家族的精英法师去前线，这个决定也似乎并不难做出，心存侥幸者已经做出了榜样，只是怎么越想就越难过呢！ 无论底层的精灵怎么想，都不会影响到高高在上的高等法师，苏维里斯在狠狠地搜刮一番后，心里的火气终于平息下去了。 除了少有珍品，这些小家族的收藏还是挺丰富的，以至于都让他考虑是否要在这里多留几天，等后面还没到的逃难者过来，再搜刮一波。 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一想法，后面再有过来的，也大多是从卓尔扫荡中幸存下来的平民，搜刮千百个平民都不如搜刮一个小家族。 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如果只是顺势搜刮一番倒也算了，真让他专门做这种事，传到科曼索尔，还不知道要被那些家伙怎么笑话呢！ “已经有50个了！” 清点了一下两个聚集点的精英法师数量，苏维里斯知道大概就只有这些了，可能还有几个藏着，再找找或许还能找到，但已经没必要了。 所得和消耗的时间不成正比。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苏维里斯也不再耽搁，强行与这50个精英法师结成一队，联合施展传送术，离开了康尼菲拉城范围。 …… 高等法师离开后，剩余未进入康尼菲拉城的精灵立刻朝城内涌去，而在城中主塔的哈瑞斯也恰好结束了对魔法结界的检查。 在了解到精灵正在拼命朝城内涌入的时候，不禁笑出声来，但随后又收敛了笑容，对陪同的科兹莫吩咐道：“各塔警戒、探知法术不要停，时刻注意精灵们的动向，同时也要注意不要和精灵发生冲突，如果有愿意向内地迁移的，也尽量提供便利。” “是，大人！” “和那些精灵难民打听一下科曼索那边的战况！” “是。” 刚刚应了一声后，科兹莫随即又露出几分犹疑神色，“大人，真的有卓尔那种生物吗？不是科曼索编造出来的？” “呵，你在康尼菲拉太久了，等这次任务结束就回塞汶顿吧，古斯塔夫高塔的巴迪加尔已经从低地商道带回卓尔活体了，虽然不是从科曼索那边带回来的，但已经确定是同一种生物了，只是还没有确认是否和科曼索那边的同属一个势力。” 说着，两人已经来到了主塔的传送间，哈瑞斯最后交代了科兹莫几句，然后快步走进了传送间。 第633章 警告、隔离 时光辗转而逝，时间很快便来到了仲夏节后的第十天。 第一批精灵难民已经抵达了萨维尔领东面的一个行商补给点，妮雅派出外务法师沃伦在那里专门负责接待，提供基本的食物、住所。 大部分精灵都暂时安顿了下来，但也有少数精灵继续往西，一路来到萨维尔镇，收到消息的妮雅立刻通知了夏多，两人一同来到萨维尔镇，提前在东门等待。 这时，妮雅突然问夏多，“你觉得这些精灵是想做什么？” “谁知道呢，难不成是住不惯补给点那里的破帐篷，想让我们给他们提供更好的住所？” “有这种可能，但如今他们只是难民，还能有这种想法，只能说明他们太蠢了。”转而，妮雅又说，“我觉得他们可能是想借助法师塔的传送法阵前往塞汶顿。” 夏多笑了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等他们过来却找不到法师塔那就有意思了！” 两人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了，虽说两人来到东门这边等精灵，但也不完全是因为精灵，最近两天，夏多和妮雅同进同出，基本上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一同前往确认。 有种草木皆兵的感觉，不过这样也方便夏多随时和妮雅进行讨论，仅仅那本费尔德法术书，两人就有很多东西要讨论呢！ …… 只是两人刚开始讨论没多久，东门这边守卫士兵便过来汇报情况，说是东方发现模糊的人影。 夏多抬头去看，果然影影绰绰，像是有一群人在朝这里高速赶来，夏多碰了碰妮雅的手臂，“你看那边的人影像不像精灵？” 妮雅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一个单筒望远镜，对着东方瞥了一眼，然后才说，“确实是精灵，十多个的样子。” “……” 这算是犯规吗？他是存着在无聊中寻点乐子的想法问妮雅，没想到妮雅竟然当真了，然后还拿出一个望远镜，一点乐趣都没有了。 如果想要作弊的话，夏多可以做得更巧妙、更隐蔽，血脉赋予他的【风之掌控】能力，理论上可以将某处的空气变薄或者变厚，形成透镜，进而望远。 “保持警戒吧！”夏多对东边这边的士兵说道。 “是。” …… 不一会儿，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能够分辨出那些矫健、苗条的身影就是精灵，而即便是以肉眼来看，也能够看出那些精灵的速度十分可观，几乎相当于人类的全速奔跑了。 “身上没带行李吗？还是说人手一个次元袋？” 夏多在心里评估着精灵们的财力，等到精灵们的距离近到可以让他看清魔法灵光的时候，他又开始默默推敲精灵们到底使用了什么法术进行长途奔波。 等到这伙精灵靠近东门，他们身上的魔法灵光暗了下去，夏多正准备询问他们的来历、目的，其中一个精灵就已经抢先开口了： “人类，我们是科曼索月息兰家族的高贵者，还不让开大门，我们长途跋涉需要休息！” 夏多不禁失笑，他看了看妮雅，发现妮雅的表情也有些愕然，刚刚他俩还在说不可能出现太蠢的精灵，没想到竟然真的出现了。 都不需要夏多或者妮雅吩咐，东边的士兵已经举起手中的长枪对准了说话的精灵，或许是这一路走得太过顺畅，已经习惯了高人一等的精灵哪里受过这种遭遇。 除了刚开始说话的，其他精灵也十分不忿，甚至还有一个精灵已经开始拔剑，似有一言不合就要出手的架势。 夏多不愿意看到，也更不愿参与到一场闹剧之中，只是让一柄飞剑飞到精灵面前，然后解除了一它的隐形状态。 突然出现的未知武器，几乎让所有精灵如临大敌，“噌噌噌”的拔剑声不绝于耳，夏多拦住了想要上前的妮雅，自己分开士兵阵列，走到精灵的面前，厉声说： “这里是人类的领地，不要将你们精灵的那一套带到这里来，不管你们之前的身份是什么，在这里，你们都是难民，是难民就要有难民的觉悟，安分一点，大家都好过！” 这一地步绝对不能退，这些精灵的做派让夏多想起了自己的家乡，也有那么一小嘬外乡人自视甚高，享受超国民待遇，这是夏多极不希望见到的。 对难民提供基本的生活物资，那是基于国家层面的友好帮助，或者某种普世的道德观念，但萨维尔领本身和这些难民并无交集，能有多少救助的义务呢？ 就算是将所有精灵难民全部赶走，理论上，不管是塞汶顿议会，还是科曼索都无权过问，当然考虑到现实，稍微照顾一下也就可以了。 想要蹬鼻子上脸是绝对不可能的。 或许在其他地方可以，但在夏多这里，他不愿意。 就在夏多说出这些话后，他注意到精灵的脸都绿了，但最终也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有一个躲在族人中间的精灵小声嘀咕了一下，“要不是族长被高等法师带走了，人类怎么敢这样！” 这话，夏多听到了，但也没放在心上，即便是是所谓的族长，又能怎么样呢！都混到逃亡的份上了，能有多厉害？ 倒是那个精灵话中透露的高等法师的信息，让夏多有些重视。 不过眼下，见到精灵不再作声，夏多也给出了一个笑脸，“欢迎科曼索的精灵朋友来萨维尔领做客，希望你们能在这里享受到家的感觉！” 挥了挥手，萨维尔领这边的士兵主动收起武器，精灵们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也都收起了武器。 只有夏多，那柄显形的飞剑只是飞高了一些，依然停留在精灵们的视野中，等到这伙精灵被一队士兵带去了别墅区安置，夏多才对妮雅解释道： “精灵也是怕死的，不怕死的话，也跑不到这里来，早就死在和卓尔的战斗中了。不用对他们太客气，想来你老师也不希望看到精灵逃难到人类领地还高人一等吧！这还只是第一家，后面应该还多着呢，习惯就好了。” 之所以将精灵安置在别墅区，也是因为只有那里才能将他们和人类隔开，免得再生事端。既然不能阻止他们进入镇区，搞个小隔离也是应有之义。 第634章 云打印、半自动打印机 自从那什么月息兰家族来了之后，不断有精灵来到萨维尔镇，不过这时，就不需要夏多和妮雅亲自出面了。 夏多通过银叶家族的奥瑞普斯族长在那个月息兰家打听到，在康尼菲拉城那边，出现了一个精灵高等法师，将所有类似于人类高阶法师的精灵精英法师全部带走了。 也就是说，剩下来的最多就只有中阶法师的程度，因而夏多选择委托银叶家族负责接待精灵难民，当然接待只是最后一步，主要是劝退。 不是劝他们返回科曼索，这不现实。劝他们安心留在萨维尔领东面的那个补给点，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精灵的到来，虽然是一堆难民，但这种忙、乱的气氛，也冲淡了夏多心中对卓尔、龙灾的担忧。 或许是因为有这么多精灵当垫背，或许是威胁一天天没到，时间长了，感觉就淡了，反正夏多这两天确实是轻松了许多。 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几乎24小时随时准备着响应各种风吹草动，该过的日子，还是要过的，而且还要正常过。 …… 时之塔，某工作间内。 夏多在实验台上小心翼翼地组装着一台造型规整的魔法装置，虽然动作十分谨慎，但他的心态却十分放松，魔法卷轴印刷机的制造难度远不如飞剑。 连飞剑都做出来了，这魔法卷轴印刷机根本不再话下。 这家伙主体是一个长方形的台子，差不多半掌高，台子的一侧是一个狭长的长方形墨水匣，其中被分成了三个格子，适配三种不同的墨水。 另外，这个墨水匣也是可以取下来，换成其他备用墨水匣，在设计理念上，夏多参考了地球上打印机的墨盒。 当然，造型不同也是肯定的，他只是紧着怎么方便怎么来的，实用为主，在外观上并没有过多的设计。 至于台子内部，就是秘银构件以及能量核心了，为了方便检修、维护，夏多并没有对它们进行封装处理，反正也是自己用，坏了可以随时修。 除了秘银构件以及能量核心，印刷机的其他材料，因为并不涉及到印刷机的核心功能，因此也并没有什么好讲究的，夏多选用了最常见的铁。 如果不是金属塑形较为方便，其实用木头更能节省成本。 将最后一个卡扣合上，夏多手上稍稍用力，确定整体稳固后，一台实验室版本的魔法卷轴印刷机就算是完成了。 至于链接魔网，之前装完秘银构件以及能量核心后就已经链接好了。 …… 接下去，夏多就准备实际使用一下了。 他先是从随身空间内取出一叠羊皮纸，依次放在打印台上的六个凹槽内，差不多将凹槽填满。 目前来说，自动换纸要么涉及到机械构造，要么就需要额外增加法术设计。而前者夏多并不擅长，后者又需要耗费大量时间来研究。 并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实现的，而且现在的印刷机已经能够大大减少魔法卷轴制作过程的时间消耗了，再加个自动换纸，对效率的提升，也十分有限。 装好“打印纸”后，夏多又开始给“墨盒”里添加墨水，他这次准备打印的是3环火球术卷轴，需要用到【砂晶石墨水】。 这种墨水里面除了含有名字中的“砂晶石”，还有比例不算少的红宝石粉末，外面售卖1小瓶200金币，一瓶差不多能绘制两份火球术卷轴。 对于时之塔来说，这类耗材当然是购买材料自己配制来得省钱，而在给时之塔成员结算时，也是低于200一瓶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种墨水还是很贵的，而夏多一次性就在长条形墨水匣的一个格子里倒了10瓶，差不多装满为止。 由此可见，对这台印刷机是否可用，他还是充满信心的。 接着夏多又拿出了一个类似地球上3.5寸软盘的东西，把它插到印刷机侧面的一个卡槽内，如果没有这玩意儿的话，就只能由启动印刷机的人控制印刷内容。 这东西在【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也没有出现过，那里的印刷工人至少都是正式法师，而且印刷机和通讯阵列链接在一起，能够产生类似“云打印”的效果。 这是夏多比不了的，他没有大量的法师工人为他服务，更没有一个覆盖全国的通讯阵列作为外接数据来源，他能想到的就是实体的“外挂插件”。 印刷机的核心是【转录术】，这个1环法术可以打印出施法者提供的任何内容，但法术本身也具有一定的开放性，将“施法者自定义输入”转为“实体外挂插件输入”并不存在什么门槛。 夏多拿出的那个类似软盘的东西，在铁制外壳的内部，其实是秘银构件，当他插入印刷机的时候，就类似于在进行法术书桥接实验。 只不过桥接实验是进行的等价替换，而这里，就只是给印刷机的核心秘银构件增加了一部分结构。 增加这部分结构的作用，反应在法术效果上，就是在纸上直接打印出【火球术】的奥术几何学图形。 目前夏多已经准备了好几个法术的外接印刷插件，想要更换印刷的内容，只要换一下，然后调整一下对应的墨盒，就好了。 不算理论上最方便的方法，但短时间内，夏多只能做到这样了。 …… 一切准备妥当，夏多启动了印刷机，没有任何地球上打印机可能出现的任何噪音，仅仅只是法术灵光的乍现，印刷台那六个印刷位上的羊皮纸上，已经出现了预想中的复杂、精密图形。 “算是半自动吧！”夏多微微吐槽。 这印刷机要启动一下才能印刷一下，当然也可以设计成持续印刷，但这又需要自动换纸的功能来做配套，暂时还不需要那么高大上的全自动印刷机。 仅仅现在这台，只是夏多眨眼的工夫，就出现了6份【准·魔法卷轴】。 除了最后的【链接魔网】机器无法替代外，其他原本需要施法者耗费大量时间进行的前置步骤，瞬间就被印刷机完成了。 这还仅仅只是一台半自动印刷机，如果是全自动的，甚至于机器能够代替施法者为魔法卷轴链接魔网，那种前景简直难以想象。 …… 第635章 产能过剩、放弃投影 最后一步，验证印刷机批量印刷出来的准·魔法卷轴能否顺利链接魔网。 对于这点，夏多是没有丝毫怀疑的，没道理手工画出来的就能链接魔网，而机器印刷出来的就链接不了，除非魔网刻意针对他。 而事实也证明了他所想不差——6份准·魔法卷轴全部顺利链接魔网，处于待激发状态。 另外，夏多还想到了，对于那些不擅长制作魔法卷轴的法师，这种完全一致、甚至称得上标准的【准·魔法卷轴】，正好可以让他们反复练习，完成最后一步。 “当个魔法技工也算是我为你们开辟的新财路！” 这么一想，夏多突然觉得印刷机没必要放出去了，至于别人能否研究出类似的，他并不在乎，难道还能拿刀指着别人不要搞这些吗？ 只要能提前吃到第一块蛋糕，他就觉得满足了。 再者，印刷机的出现，也会极大促进魔法知识的传播，毕竟这家伙可不仅仅只是用来印卷轴，如果再加上造纸术—— 想到造纸术，夏多脸色突然变得很差，他还记得上次在临水村北边尝试造纸被大奥术师找上门来的场景。 幸好来的人是公主的老师拜伦，如果换做是对造纸术有恶意的人，那结果势必不会那么容易了结。 这么一想，夏多又息了拿【准·魔法卷轴】出去卖钱的想法，自己用用还无所谓，专门拿出去卖还是有些太惹眼。 而且以他对探知法术的了解，印刷机本身拿出时之塔或许没什么问题，但如果开始印了，或许麻烦就要找上门来了。 那些抵制进步的人才是关键，即便为印刷机加上反探知的功能，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还是先抱紧公主的大腿吧！” 这一刻，夏多又十分期待妮雅提到大奥术师先祖能够真正归来了，如果萨维尔真的能够归来，那么借此再抱上伊奥勒姆的大腿也不是不可想象的了。 甚至于，第一批的浮空城就有他夏多的一个呢！ …… 紧接着，夏多又接连启动印刷机，一张张【准·魔法卷轴】很快被印刷了出来，不过印着印着，他突然发现，仍有一个问题摆在他的面前，那就是—— 产能过剩了。 即便只有这一台半自动印刷机，如果放开来印，供应整个时之塔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但是【准·魔法卷轴】制造再多，也不是真的，最后一步还是需要真正的施法者来完成。 而只要是人，就都是有极限的，如夏多，尽管已经成为奥术师，但要让他一整天都来为魔法卷轴链接魔网，他也做不了多少。（链接魔网约等于施展对应法术） 说来说去，在没有解决机器自动链接魔网之前，人的因素还是相当重要，只有培养处更多的施法者，才能在可想象的未来占据优势。 而一旦机器能供自动链接魔网（即，魔法物品制造魔法物品），那人能提供的大概就只有智慧了吧。 夏多想象不出那样的场景会是什么样子，但极有可能出现地球上也没有做到“自由王国”。因为在这个世界，能量是无限的，所缺少的只是利用能量的方式。 从这个角度来看，夏多也越发能够体会到魔网之神的威力，因为魔网就是能量奥秘的集大成者，同时他也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魔法女神并不能完全掌控魔网。 或者说，即便祂能够掌控魔网，对于普通人而言，也没多大差别，神实在是太过高远，至少夏多想象不出神到底是一种什么存在。 但他相信，只要坚持魔法发展观不动摇，即便是普通人，也终有一天能够依仗自己的智慧，触及到神之领域。 …… 再次印刷了一批【准·魔法卷轴】，夏多便将这台才刚刚诞生没多久的魔法印刷机收到了随身空间里，可以想见，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是用不上它了。 还真有可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用三年”！ 当然，实际可能没有三年那么夸张，但只要夏多想，哪怕提前印满够用三十年的【准·魔法卷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只是真那么做的话，或许就要考虑一下这些卷轴能不能保存三十年的问题了。（真·魔法卷轴的保质期也没那么长，除非经过特殊处理，或者用特殊材料制作） …… 而就在夏多完成魔法印刷机的制作，并提前印制了一堆【准·魔法卷轴】，准备回临水村看看的时候，塔灵突然传来提示—— “代行者夏多，一号事件出现，是否传送？” 夏多楞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时之塔的位面探索阵列发现新的投影位面了，之前他为了利用投影位面和主位面的时间差，特意设置了一个一号事件，主要一发现投影位面，就可以立刻传过去，然后投影。 不过，那是过去，即便投影位面的时间跨度很长，但那里面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返还到投影者的本体上，因此在成为奥术师后，夏多就决定除非真有必要，不然就不再进行投影位面之旅。 即便是为了应付龙灾、卓尔，也没必要消耗自己宝贵的生命。 而且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夏多对于当前形势的判断也越发全面，卓尔是很大概率不会打过来的，而龙灾，一群没有智慧的生物，再强大，又能强到哪里去呢！ 他现在算是真的心态平和了，即便在主位面还能感到种种潜在危机，也并不是去一趟投影位面就能解决的。 而就在夏多犹豫的时候，塔灵又传来提示，“代行者夏多，编号007号投影位面，已经消失——” 得了，这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投影位面内部虽然可能存在很长时间，但在主位面看来仅仅只能持续一小会儿。 如果真在投影位面里面度过百年的话，出来后，本体的时光也会迅速流逝百年，这东西除非不想在主位面活了，不然的话，最好还是少来一些比较好。 格瑞塔大法师也曾向夏多传达过公主的提醒，即便拥有特殊血脉，寿命比普通人更长，也没必要挥霍在投影位面。 没到生命终究是没法理解那种对生的渴望，不过夏多亲眼见过一位大法师为了延寿，转化为非人存在，这对他刺激很大，换做夏多自己，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为了延寿变成非人。 随便口嗨一句不做人了，当然很容易，但那种从身体到三观的全面转化，又有多少人能够真心接受呢？ 与其说是“非人”，倒不如说是“非我”，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第636章 弹性教学、时代风口 有了投影位面这段小插曲，夏多也不急着回临水村了，他想到自己之前安排德瓦恩尝试着成为星界法师，也不知道德瓦恩最近的进度怎么样了。 向塔灵询问了一下德瓦恩的位置，但结果让夏多有些意外，德瓦恩既不在位面探索层进行星界法师的相关练习，也没有在提拉克研究室帮忙干活。 他跑到公共层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想了想，夏多终究没有让塔灵直接投影出德瓦恩所在位置的影像，而是让塔灵给他传了一个话，让他到自己现在所在的这个工作间来。 都是在公共层，也费不了多少事。 不一会儿，德瓦恩就过来了，不过两人刚一见面，夏多还未开口，德瓦恩就先表情夸张地表演，“夏多，终于见到你了！” “怎么了？进学会成员不是都可以通过塔灵联系我的吗？有事直接联系就是了！”夏多有些疑惑。 “呃——” 德瓦恩楞了一下，随后说，“不知道你忙不忙，我怕打扰到你。” “这次就算了，以后有事直接说，我再忙也不至于连听你说几句话的时间也没有。” 话虽这么说，但夏多知道，就像是在地球上下属知道领导电话一样，除非真的很紧急，不然谁没事就打两下呢！ 这种人际交往间的规则，即便是放在魔法世界也是适用的，他见德瓦恩一脸知道的敷衍表情，就知道下次估计还不会联系他，于是便问： “说说吧，到底什么事让你这么向见到我，另外，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位面探索层进行星界感知训练的吗？” “是因为同一件事！” 先说了这句，德瓦恩这才将自己最近的麻烦一股脑全说了出来，“上个月时之塔不是新招了一大批学徒么，进学会很多人都领了教学任务，但因为人真的太多了，忙不过来，偶尔也我会去帮忙，不过前几天，又来了一批新学徒，我就一直在带学徒了。” “这——” 夏多想到前几天那什么月息兰家族的精灵来到萨维尔镇后，他就回了趟临水村，将领地上所有十六岁左右的领民都带进时之塔了。 当时他以为多加个两三百人，新成立的学徒管理处也能够很好安排，但现在看来，他有些过于乐观了。 在夏多的计划中，这个月还有一批新领民，到时候还会挑出十六岁左右的，让他们去时之塔学习。 萨维尔领那边的社会大多已经稳固、平衡，暂时无法进行大规模的脱产教育，但大夏领本就是开拓领，一切都是新创，自然是夏多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对于德瓦恩的问题，夏多暂时也没什么好的解决方法，除非他愿意增加每一个教学者的教学人数，但教育，抛开远景不谈，最基础的不就是答疑解惑吗！ 如果人多了，教学者就忙不过来，会很容易影响教学质量的。 这有点类似于地球上的“小班制”、“大班制”，在魔法教育还没有完善到一定程度之前，时之塔更多还是采用的“小班制”教学。 每个教学者只负责20人左右。 如果说未完成启蒙的1级学徒，还可以使用大班教学，但已经完成启蒙，正在进行专业魔法学习的2级学徒，大班教学的效果就有些差强人意了。 当然，即便再差，比起之前的学徒教育，已经高到天上去了。 想了想，夏多觉得再坚持小班教学也有些不现实，当然如果大班放羊的话，他也不满意，那就折衷一下吧！ “还是用弹性教学吧！” “什么是弹性教学？”德瓦恩问。 “弹性教学就是，每个教学者按照自己的能力，尽可能多地接收学徒，教的学徒数量越多，在个人绩效方面，也会越高，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学徒的升级率要在标准之上。” “……” 德瓦恩突然觉得自己说不出话来了，而夏多的话却没有结束—— “教学者在每月、每季、每年的绩效表现都会有一个排名，排名越靠前的，将会有额外奖励，包括但不限于金币、知识，以及魔法物品。” 之前，学徒管理处的每个教学者都有绩效要求，但更多是在完成任务方面，如果引入竞争机制，想来会让他们在各方面的效率都有所提升。 看着德瓦恩略微扭曲的表情，夏多心里莫名有些伤感，他已经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不过想想地球上的各种变态玩法，他这还算人性化呢！ 至少没有惩罚、没有末位淘汰嘛！ 妥妥地都是激励前进的正能量！ 为魔法文明之崛起而努力，是夏多给时之塔所有学徒、所有教学者的最大善意。改变命运，大抵就是从此刻开始的吧！ …… 和德瓦恩继续聊了一会儿，夏多便通过塔灵给学徒管理处的所有教学者下发了全新的教学制度，恰在这时，塔灵给他传递了一份来自奥法联合会的月刊信息。 比往常来得稍微早了一些，但当他了解完月刊的大致内容后，夏多几乎要脱口而出那句十分有名的古诗了—— 还真是“时来天地皆同力”！ 这次的月刊只能算是增刊，其中提到，奥法联合会已经通过了吉尔斯高塔提出关于推广【魔网背景通讯】的提议。 同时还提到，各个法师塔将在月底收到【魔网背景通讯】的相关原理、细节，这等同于强制授权专利，当然收费也是强制的。 不过夏多看到的是，【魔网背景通讯】普及后，施法者之间的交流将变得更加频繁，有利于新理论、新法术的诞生。 而且，奥法联合会已经很久没出现新的法术专利了，这一次如果有人眼红吉尔斯高塔的专利收入，或许又能迎来一轮法术开放浪潮了。 在这种情况下，交流、开放、进步将成为主流，一举扭转耐色瑞尔的保守环境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具体到实际，【魔网背景通讯】的出现意味着——夏多的通讯法器终于可以卖了！ 考虑到低成本、高效率地生产制造，以及之后持续不断地更新换代，催促着时之塔必须尽快催生出一批合格的产业工人。 其他法师塔想要竞争，自然也要在技术、工艺，乃至生产人数方面跟进，这将与法术专利浪潮产生联动。 而且实际也不只是通讯法器，还有其他魔法物品（更方便的交流促进商业发展），当利益大到一定程度，或许真的能够扭转耐色瑞尔的保守环境。 未来开着浮空城去推销产品，也不是不可能。 隐隐地，夏多有种站在时代风口的感觉，只是还不等他仔细回味这种感觉，妮雅的“电话”打断了他的遐想—— “来一下书房。” 第637章 委屈、倒霉 尽管耐色瑞尔有各种各样的通讯法术，但见面聊依然是耐色法师交流的主要方式，就算是【魔网背景通讯】也只是将远程交流的门槛降低了一些。 夏多胡乱猜测着妮雅找他有什么事，但想来想去，要么是和他刚刚通过塔灵发给学徒管理处的通知有关，要么就和奥法联合会的月刊有关。 至于到底是哪个，他都有所准备。 …… 呼唤塔灵将自己传送到妮雅书房外，房门大开着，夏多径自走了进去，来到窗边，妮雅已经准备好茶水在等他了。 看了一眼窗户上的投影，夏多发现竟然是临水村那边的开拓场景，伐木、修枝、锯断、搬运，秩序而又明快。 看到这一幕，他不禁有些好奇，妮雅什么时候也会关注他那边的情况了，不由得对这次的会面又又了些猜想。 只是刚坐下，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妮雅就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奥法联合会的月刊和你有关吗？” 虽然是疑问句，但却透露出肯定的语气，对此，夏多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将他和吉尔斯高塔的交易说了一下，也就是关于【魔网背景通讯】的专利转让事宜。 现在来看是交易，其实当初夏多是准备直接送给吉尔斯高塔的，只不过公主殿下并没有让他吃亏，依然是按照高规格的法术转让来算的。 说到最后，夏多笑了笑，“你是从那枚通讯法器联想到的吧？” “嗯。” 妮雅点了点头，当初夏多送给她一枚水晶球状的通讯法器，虽然使用不多，但已经确定能够从塞汶顿直接联系到南境，现在又收到奥法联合的月刊，她立刻就产生了相应的联想。 不过，妮雅对于夏多将法术转让给吉尔斯高塔还是有些不满的，语气也有些幽怨，“为什么不用时之塔的名义注册专利呢？难道你还担心我克扣你的专利收益吗？” “呃——” 妮雅这般委屈巴巴的话，让夏多有些措手不及，本来他准备的是应对妮雅的问责，现在换成这样，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想了想，夏多解释道：“通讯法术没那么简单的，假如现在时之塔准备去注册专利，但有一个甚至更多大奥术师找上门来，要你放弃注册，你会同意吗？” “当然——会同意！” 妮雅并不傻，相反还很聪明，只不过她的聪明才智更多是集中在魔法领域，对于人际关系、社会形势的判断，就不如在地球上耳濡目染，几乎要熏黑了的夏多了。 当然，夏多也更多是理论派，但他只要知道一个谨慎就够了，枪打出头鸟，不该出的风头就别出，“另外，通讯法术你不觉得很熟悉吗？” 妮雅歪了歪脑袋，“熟悉什么？” “奥法联合会之前不是正在和霍克领主进行谈判，想要引进他的新型通讯法术嘛，如果被时之塔截胡了，你说他会怎么想？” 这么一说，妮雅立刻反应过来，霍克领主已经几乎在脸上写满了“我是精灵内奸”的字样，如果不是有人还对他有通讯法术的需求，估计他早就被收拾了。 如果被他知道时之塔也在搞通讯法术，而且还要谋求注册专利，新仇加上旧恨，直接杀到萨维尔领也不是不可能。 “那你的意思是说，霍克领主要倒霉了？”妮雅有些疑惑地说道。 “那当然，正好现在还是科曼索对耐色瑞尔有所求的时候，如果他背后的精灵主子不大出血一次，或许明年就不会有多莱森·霍克这个人了。” 当然，这是只夏多最乐观的猜测，毕竟想要杀死一个接近大奥术师的资深奥术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是力量不够，而是大环境不允许。 如果资深奥术师也能说杀就杀，那其他法师还能有半点安全感吗？ 耐色瑞尔有一个通行所有领地的法则，那就是施法者可以出金免罪，大部分罪过都可以通过罚款解决。 当初，如果不是霍克领方面坚持阿奎莱恩无过，而是愿意认罪认罚的话，那夏多根本不可能扣住阿奎莱恩这么久。 阿奎莱恩自己当然是愿意认罪认罚，然后交钱走人的，但那种情况下，他愿意走，夏多可不愿意放。 想要在耐色瑞尔杀死一个施法者，最好的做法还是暗杀，只要当场成功了，事后扯皮的机会多得是。 无论是法术伪造现场，还是伪造自身身份，甚至是篡改勘验、审判结果，这和地球上也差不多，关键还是要看背后支持者的角力。 霍克领和奥古斯特领，两边互相暗杀对方的施法者，杀来杀去，不知死了多少人，最终也没有一个杀手被定罪。 可想而知，这才是正解。 想要霍克领主去死，基本上也只能使用暗杀手段，但对于一个十分接近大奥术师的资深奥术师，难道要让一位大奥术师拉下身段充当刺客吗？ 夏多估计玄。 …… 说完月刊、通讯法术的事，妮雅又和夏多说起了时之塔学徒的情况，“时之塔之前还从未有过这么多学徒，我有些担心——” “别担心！” 夏多连忙打断了妮雅的话，他知道妮雅在担心什么，无非是管理混乱、财政赤字之类的问题，但这些其实都不是问题。 他一口喝光杯子里的最后一点茶水，起身走到妮雅身后，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按着，不过夏多此刻的视线却穿过窗户的投影，落在了正在劳动的大夏领民身上，声音也逐渐飘渺起来： .. .78z. “听到新时代的呼唤了吗？它在催促我们、忠告我们，只有拥有更多的施法者，才能才未来拥有更大的话语权。” 魔法并非什么高门槛的东西，只是过去人为的垄断，加上交流不便，才形成现在这样相对保守的环境，不过保守也是有限度的，而开放拥有着更悠久的传统。 一旦冲破阻力，那就是一个开放的新时代。 夏多轻声描绘着未来魔法世界人人有书读、人人有学上的场景，法师们通过法术或战斗、或者旅行、或开拓、或游戏，足迹遍布主位面各地，乃至各个宜居位面。 而在魔法造物领域，原本只存在于时之塔这样少数区域的魔法设施也会走入千千万万普通人的家里，自来水、魔法灶，声控灯、传送阵，法袍、护符等等，将变成十分普及的普通商品。 当然，到那时，或许就不存着存粹的普通人概念了，人人都是法师也并非不可能。 到那时，即便是精灵，想要来到人类世界，也要经过重重申请、审批环节，最关键的是，即便他们来到人类世界，也不再拥有任何特权。 第638章 家乡、星火 “而所有这一切的一切，最初的起点，或许就要从如今时之塔的学徒扩招开始了！” 说到最后，夏多感觉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了，不料，一低头正好对上妮雅转头看向他时，流露出的古怪神色。 “嗯？” 夏多一愣，妮雅怎么是这副表情，不过不等他问，妮雅就先开口了，“你是不是很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 “呃——” 夏多没想到妮雅关注点竟然在这里，而不是在他刚刚描述的未来世界上，不过他很快回答，“算是吧！怎么了？” “你说的这些，真的可能实现吗？”尽管夏多描述的未来世界十分精彩，但妮雅十分怀疑这到底能不能实现。 “为什么不能？我的家乡就是这样的世界！” “你的家乡？” 再次听到夏多提到自己的家乡，妮雅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你的家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对于这个问题，夏多穿越至今，早就有所准备，纯粹物质宇宙肯定是不能说的，从木岩口中，他知道卡拉图也是有魔法的，因此将科技换个皮也就是了。 “我的家乡是个魔法盛行的国度，所有人在5、6岁的时候，就要进行魔法启蒙，之后依次进入初级、中级、高级魔法学院，如果成绩达标，加上自己的意愿，还可以进入高等学院深造，高等学院毕业后还可以继续深造，不过一般这个时候我们都会选择就业，也就是找个工作养活自己。” “我们？” “对。” 都说到这种程度了，夏多也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我在家乡是就是高等学院毕业，相当于耐色瑞尔的资深奥术师吧！” “难怪你这么快就成为奥术师！” 妮雅脑补得很快，不过问题又来了，“你既然是资深奥术师，为什么还要进入时之塔学习？” “呃，我的家乡是没有魔网的，施法方式和耐色瑞尔完全不同，所以才要重新学习。”夏多很快就找到了理由。 木岩提到过他的家乡，也就是耐色人口中的卡拉图，确实没有魔网，夏多以木岩家乡人自居，拿来用一下，也正好符合。 “好吧！” 妮雅勉强接受了这样的借口，正想再问问没有魔网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却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目光灼灼地盯着夏多，“我知道为什么有人不愿意让其他人学到魔法了！” 这转折也太大了些吧，夏多脑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但嘴上却附和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你看，想你这样的资深奥术师都要自己找工作才能养活自己，这和萨维尔领的普通工匠有什么区别？耐色瑞尔才多少资深奥术师，谁愿意接受这样的落差？” 妮雅不知道夏多的家乡经历了怎样的过程，才将魔法普及给了全体人民，但她知道想要在耐色瑞尔做到这些，绝对不会容易！ 刚刚听了夏多的描述，她自己都想严守魔法的秘密了，只是那种繁荣的世界也确实吸引着她，或许夏多家乡就是有无数渴望魔法、渴望盛世的人不懈努力，才能创造出那样的世界吧！ “你以后不要再想别人说起你家乡的事！”妮雅一脸认真地提醒夏多。 “我知道。” 其实说不说都无所谓，稍有眼界的人都能看得出交流越频繁，魔法知识就越扩散，施法者就越多，而同时，天才频出也会让既有的部分上位者感到不安。 这这里面还有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温水煮青蛙虽然不一定真的可行，但它反应出真实的人性，只要当前还过得去，只要当前还有利可图，并不会有多少人关注长远。 这或许可以称为大势所趋，想要逆大势而行，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倍的努力呢，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选择保守，这又是一大助力。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最艰难的就是最初的起势时刻，但即便现在大势还未形成，夏多也充满信心，他相信，进步是任何生物刻在骨子里的诉求。 再保守的人，遇到砸到他脸上去的各种新理论、新法术、新商机，恐怕也会乐呵呵地招呼起来，然后再看看还有没有了。 想要完全死守魔法的秘密，除非出现一个能压服所有人的至强者，不然魔法终究会逐渐扩散，这也是夏多坚信未来魔法文明能够形成的重要原因。 直白讲，除非有神站出来阻止，不然的话，发展、进步终究会成为主流，魔法文明也必然会出现。 而耐色瑞尔近些年的保守，其实也并不是主流，而是【耐色卷轴】失窃的后遗症，如今时代的拐点已经到了。 夏多无比坚信。 至于说担心魔法普及后的天才频出，这其实也大可不必，现在的耐色瑞尔并不是一个完全由力量主导的社会，反而各种规则才是主导，就算是大奥术师也要屈从于规则之下。 这里的规则并不是什么客观不变的定理法则，而是人情法理交织的社会规则，只要还拥有人性，有爱恨、有情仇，就在规则之下。 作为现在耐色瑞尔的统治者、规则的制定者，实在没理由担心后来者，无非是今后的规则更加严密罢了。 而后来者即便能走到最后，也不过是统治阶级又多了一员。 耐色瑞尔现在的统治者还少吗？ 只要没有一个能压服所有人的至强者，基本上就离不开妥协与商量，就如同现在的奥法联合会。 当然，奥术师虽然被认为是统治阶级的一员，但只有成为大奥术师才能成为真正的统治者，这一点和地球上又有所不同了。 地球上的统治者没有力量上的要求，但魔法世界有，至少现阶段有，而且比重很大。 …… 站在妮雅书房的窗前，夏多视野飞得很远，不只是眼前的大夏领民开拓场景，更有无数未来画面在他脑海中交织成线，汇成一个可以预测的近未来。 “或许要尽快升级了！” 眼下还能通过一些小动作影响耐色瑞尔的环境，但随着环境改变越多，只是一个开拓领主、新晋奥术师的身份已经有些不合时宜了。！ 夏多需要更有力的身份，以及更多的—— 同志！ 第639章 茶种、买办 沉默许久，妮雅突然动了动肩膀，对夏多说，“今天找你其实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哦？”见妮雅似乎要说正事了，夏多从她身后走开，又坐回到她的对面，然后问道，“什么事？” “前段时间从康尼菲拉城来了不少商人，加上最近进入萨维尔镇的精灵越来越多了，他们想要我们派船送他们去北方。” 妮雅说这话的时候，小心地看了一眼夏多，领地不可能无限制屯船，各个船只都有它们各自的用途，而目前，萨维尔领附近唯一闲置的船就是夏多的“幸运欧文号”了。 夏多听出了妮雅的意思，将那群不稳定因素送走也是个好事，但“欧文号”最近以及之后相当一段时间内，都要经常往临水村运送粮食，夏多不可能让这艘船一走就是好几个月。 思索了一番，夏多倒也没有拒绝，而是说，“还记得融雪竞赛后我找贝莱拉联系的运输新领民的船队吗？算算日子，应该就在近期了，那些家伙不至于这几天都等不了吧？” 听到夏多这么说，妮雅突然眼睛一亮，“又有船来了？！大夏领现在应该有两千多领民了吧？” “差不多，也不知道龙灾会不会影响到新领民的运输，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那今年大夏领应该能有近万领民。” “真好，想当初先祖来南境开拓的时候也不过才带了几千人。”妮雅对此颇为感慨。 “那是现在的政策好，公主殿下为开拓者提供了很多支持。” 说到这个，夏多也十分感慨，尽管有内地这些年人口过剩的原因，但人家给不给就不是他能说得算了，仅从这方面来看，公主确实是一个坚定的开拓者。 感觉话题有些扯远了，夏多又说回了船的事，“明水商会这个季度给时之塔送魔法材料的船应该也快到了！我就不相信就这几天时间，卓尔能一路打到康尼菲拉城，攻破五座法师塔，再打到我们这里。” “确实不大可能。” 妮雅十分认同夏多的话，只是一想到那些乱糟糟的内地商人以及精灵难民，她就一阵头疼，“算了，让那位奥瑞普斯族长去头疼吧，萨维尔领不是不提供船只，只是要再等几天。” “这就对了，不管是那些内地商人，还是精灵难民，奥瑞普斯族长都十分好用。” 夏多笑了笑，拿出了那罐“博努原叶”，准备和妮雅炫耀一下，当然也是分享一下，没想到妮雅一眼就认出了，“是‘博努原叶’，从那位奥瑞普斯族长那里来的？” “嗯。” “看来那位奥瑞普斯族长是真心想要留在人类世界了！”妮雅突然意有所指地说道。 “怎么说？” “精灵向来都是严禁‘博努原叶’流入人类世界的，据说长期饮用，有利于提高和魔网的亲和程度，这即使是在精灵国度也是十分珍贵的，任何精灵敢于明面上将‘博努原叶’卖给人类，都会受到惩罚。” 妮雅看了看夏多手中的镂空秘银小罐，情绪有些低落，“当初父亲花了好大的代价才从康尼菲拉城黑市买到一些，还没你这罐子里的四分之一多。”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妮雅将身子朝夏多这边倾了倾，声音也放低了许多，“或许应该找那位奥瑞普斯族长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找到茶树种子，这么多精灵难民，或许就有精灵随身带着种子呢！” 听完妮雅的话，夏多不禁一愣，这茶都没喝上，就惦记着人家的茶树种子了，不过妮雅的话也提醒了他，不只是茶树种子，精灵大多富有（至少相对于人类而言），或许真能找到什么宝贝呢！ 人类出面肯定不行，毕竟哪怕再破落，大多精灵对人类还是有种高高在上的俯视态度，但由精灵“自己人”出面却是正好。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位奥瑞普斯族长愿不愿意做这个“精灵奸买办”！ 夏多从未见过哪个精灵向那位奥瑞普斯族长一样，表现得几乎和人类商人没什么两样，想来只要条件合适，他应该是愿意的吧！ 不过精灵终究是精灵，这种事也不好直接问，不然万一被拒接，现在这种已经相对融洽的关系可能又要打回原形了。 看着妮雅一脸期待的样子，夏多也不忍心破她冷水，只是说，“我会找机会和他说的。” “那你要抓紧时间噢，等船来了，他们走了，也就晚了！” “晚什么，东边补给点，还有康尼菲拉城，那么多精灵难民，总不至于就只有来萨维尔领的这些精灵才可能有茶树种子吧！” 不过话虽这么说，夏多还是想尽快和那位奥瑞普斯族长谈谈，毕竟能来萨维尔领的这些精灵，家里至少都是拥有高阶法师的，只不过被临时征召走了。 要论可能性，也确实是来萨维尔领的这些精灵最有可能拥有茶树种子。 …… 说完精灵难民的事后，夏多和妮雅并没有再聊其他什么话题，而是一边看着窗外大夏领领民的开拓场景，一边安静地喝茶，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下午，夏多就准备返回临水村了，不过这一次他却不是一个人返回，而是邀请了一位精灵朋友一同过去。 临水村，圣坛广场。 两个并肩而立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广场一角，正是刚刚传说回来的夏多以及，精灵奥瑞普斯，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夏多向奥瑞普斯介绍： “奥瑞普斯族长，这里就是临水村了，欢迎来到大夏领！” “真是不错的领地啊！”奥瑞普斯环顾一周，小小地称赞了一句。 但这并非完全是商业吹捧，刚刚传送到这里的时候，奥瑞普斯第一眼就被广场北面整齐划一、几乎完全一致的木屋群吸引了。 木屋之间的小路，以及脚下的广场，也都是由同一规格的砖块铺就，虽然这些建筑、路面在精灵看来还很粗糙，不甚精美，但也有另一种奇异的秩序美感。 当放下偏见，放低姿态，奥瑞普斯发现人类以及人类世界的很多优点都值得精灵学习，这么一想，他忍不住说道：“夏多领主，我能参观一下大夏领吗？” “当然可以，我让莱顿教士带你四处看看！” 正说着，莱顿就到了，虽然有些疑惑领主大人为什么带一个精灵来领地，但当着精灵的面他还是没有任何失礼，除了向领主行礼，也对奥瑞普斯微微致意。 看到莱顿过来，夏多立刻吩咐道：“莱顿，你带这位精灵朋友在领地到处走走！” 说完又对奥瑞普斯说道，“奥瑞普斯族长，有什么疑问都可以问莱顿，如果他无法解答，稍后我会为你解答的。” “多谢夏多领主。” …… 看着两人离去，夏多又传讯莱顿，仔细叮嘱了几句，然后才来到食堂，他准备为他的精灵朋友准备一些食物。 第640章 招待、精灵的东方传说 夏多的厨艺不算多好，但也绝对不差，至少普通家常菜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穿越至今已经不少时日，他怎么可能不怀念家乡的美食呢！ 从临水村开拓起始，他就尝试着还原家乡的美食了，只不过除了馒头这样的简单主食，其他食物都只有他自己才能偶尔吃到。 所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其实里面的隐藏门槛不低，炊具、手艺、香料，乃至时间，都不是普通人能够轻易获得的。 就目前而言，领地还没有条件让普通领民像夏多家乡人那样拥有足够的“烹饪自由”。 这次招待精灵的食物，除了馒头，其他都是夏多亲自动手，除了招待本身，还有夏多对奥瑞普斯的试探，因为他知道，一般精灵是不会食用人类经手过的成品食物的。 当然，夏多也不至于拿那些自己都不太能接受的食物去试探精灵，亲手准备，既是诚意，也算是一点小小的压力。 一共三道菜，两荤一素，荤的是红烧肉以及红烧鱼，肉是鹿肉，领地卫队猎杀到的，鱼是旁边沃夫堡河里的杂鱼，非常普通，耐色人称之为“白条”。 至于素菜，则是一个炒莴苣，耐色人也吃蔬菜，只不过通常是和肉类混在一起，放水煮成一锅大杂烩，或者干脆就是生吃。 这是夏多无法接受的。 至于烤肉，耐色瑞尔的普通人基本吃不到，倒不是买不起，而是只有有钱人才用得起香料，烤肉没有香料，基本很难入口，还不如熬一大锅汤，全家分享呢！ 忙忙碌碌快两个小时，夏多将收好汁的红烧肉分别装盘，然后对一旁正不断嗅着鼻子的库克说道：“都看明白了吗？” 库克一个激灵，立刻回答：“看明白了！” “那就好好练，如果年底还不能让我满意，那我可能就要考虑换个主厨了！” “这个，这个——” 库克眼珠子乱转，半天也没有说出个什么来，不过夏多却不想听他说话了，反正期限已经给出来了，如果还不行的话，他真的要考虑换人了，反正现在领地上的人也不在少数，广撒网总能找到厨艺天赋不错的人。 这其实也算是沉默成本的一种体现了，夏多已经在库克身上投资了不少，奥术师领主的亲身教学有多宝贵就不说了，单单他为库克提供的那些香料，卖了库克都还不起。 正因为已经投入了很多，夏多才愿意一再给他机会，不过夏多的耐心最多也就持续到年底了，在家乡，哪怕是从未下过厨的人，在家人的指点下，都能很快完成一道家常菜。 尽管这里缺少了从小到大的环境熏陶，但库克这种，都快一年了，还不开窍，当真是朽木一棵，白费了他一次次的尽心指点。 唯一让夏多稍感宽心的是，库克的馒头做得还不错，或许以后可以朝糕点大师发展，至于其他方面，夏多已经不太指望了。 …… 当夏多在领主别墅的餐厅布置好餐桌，稍坐了一会儿，莱顿已经带着奥瑞普斯进来了，行了一礼后，又独自退了出去。 夏多伸手虚引，主动招呼道：“奥瑞普斯族长，请坐！” 奥瑞普斯刚一落座就被餐桌上的一件特殊餐具吸引住了，他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夏多，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夏多领主，这是‘%￥#’吗？” 夏多没听懂那是什么词，不过从奥瑞普斯刚刚的目光来看，他说的应该是“筷子”，夏多单手拿起他这边的筷子，并演示般地夹了夹，反问了一句，“奥瑞普斯族长，你说的是这个吗？” “对！就是这个！”奥瑞普斯猛地点头，也拿起他这边的筷子，十分灵巧地夹了夹，“夏多领主是东方人？” “嗯？” 夏多敏锐地察觉到奥瑞普斯说出了一个特殊的精灵词汇，木岩的家乡在耐色语中被称为“卡拉图”，但在精灵语中是什么他还不知道。 不过眼下奥瑞普斯用“东方”来指代卡拉图，这是否意味着，精灵真的能够确定卡拉图就在东方呢？ 他连忙问道：“奥瑞普斯族长，你说的‘东方’是指——” “哦，抱歉，差点忘了夏多领主不是精灵了，‘东方’在精灵语中除了表示‘东边的方向’，还有一个特殊指代，是指‘东方国度’！” “东方国度？”夏多重复了一声。 “是的！” 奥瑞普斯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迷离，他用抑扬顿挫、近乎咏叹调的精灵语，低声叙述着，“精灵各国都流传着一个传说，说是在遥远的东方，存在一个神秘的古老国度，那里富丽堂皇、遍地都是黄金。” 见夏多用一种十分夸张的眼神看着自己，奥瑞普斯这才意识到自己面前很可能就是一个东方人，不由得尴尬一笑： “当然，传说毕竟是传说，精灵各国招待的东方人已经不在少数，东方国度的神秘程度大为降低，如果不是至今还没有精灵能够真正前往那里，并顺利返回，或许东方国度的传说早就不再流传了。” “真的没有任何精灵去过东方国度？”夏多问道。 或许是为觉得眼前人类远离家乡而感到悲伤，奥瑞普斯又换成了能够表达更多复杂情感的精灵语，“除了最初的那位高等法师，后来就没有任何精灵去到过东方国度，事实上，如果不是最初的叙述者是一位高等法师，这样的传说也根本不会流传下来。” “那位高等法师是谁？他现在还活着吗？”夏多虽然不是真·卡拉图人，但他对卡拉图这个传说中的东方国度确实很感兴趣。 如果那位高等法师还活着，未来或许可以拜访一下。 只是奥瑞普斯的回答却不怎么令人满意—— “那位高等法师名为‘圣诺德尔’，他是古代王国乌维伦的一个宫廷法师，是一位十分有名的博学者，不过乌维伦王国早在两千年前就已经因为一场意外而消失了。 “两千年，即便是对于精灵来说，也是一段很漫长的时间了，更别说那位圣诺德尔高等法师，生活的年代是在乌维伦早期，距离今天差不多也有五千年了。” 动辄以千年计时，让夏多感觉时间是那么漫长，古往今来，永无止境，同时也再次触发了夏多对长生的渴望。 只要活得够久，那就一切皆有可能。（正面或者负面，尽量摈弃负面） 沉默了一会儿，夏多没有在东方国度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而是示意奥瑞普斯动筷，“奥瑞普斯族长，请尝一尝我家乡的食物。” 说着，夏多为奥瑞普斯介绍三道菜的原料、做法，也算是推广家乡美食了。 “好！” 奥瑞普斯并未拒绝食用人类烹饪的食物，而是熟练地用筷子夹起一块红烧鹿肉，放入口中细嚼起来，吃完一块，他又夹了一块，之后才缓缓开口： “夏多领主，这肉肥瘦相间，吃起来香甜松软，香料与肉本身的味道融合在一起，比起烤肉，确实胜出不少！” 说完，奥瑞普斯又来了一块，而且还无师自通地拿起一旁的馒头咬了起来。 夏多心里暗自点头，扫了一眼自己这边还没有动过的三盘菜，他也开始吃了起来，就着馒头吃菜、或者就着菜吃馒头。 其实馒头还是差了点意思，如果有米饭的话就更好了，夏多是从小吃米饭长大的，只可惜他并没有在耐色瑞尔发现水稻，所以米饭也就无从着落了。 第641章 搜集茶种、暗示机遇 正餐之后，夏多并没有用水果来招待奥瑞普斯，而是用来自奥瑞普斯自己的“博努原叶”来招待他。 三杯两盏过后，夏多终于说到了正题，他三指捏着茶杯，在眼前缓缓旋转，目光却穿过茶杯落在了对面的精灵身上： “奥瑞普斯族长，这博努原叶虽然是好茶，但只有这些，不免让人遗憾啊！” 奥瑞普斯脸色微微一怔，不知道夏多领主是想要更多茶叶，还是其他什么，但不管哪一种对他来说，都风险巨大，于是只能装作听不懂，含糊道： “博努原叶确实很不错，但即便是在科曼索，也不是所有精灵都能喝到的。说起来，这种茶叶还和夏多领主你有关呢！” “哦？” 虽然明知道对方是在转移话题，但夏多还是被奥瑞普斯口中的“与他有关”吸引住了，于是便顺势问了出来，“奥瑞普斯族长，能详细说说吗？” “当然可以！” 奥瑞普斯放下茶杯，认真地解释了起来，“说到茶，其实精灵很早就有饮茶的习惯，源头早就不可考据了，但这博努茶，却是近万年才流行起来的，在圣诺德尔前往东方国度、东方传说流传开来之前，北地就常有东方人出没，而博努茶就是他们带来的。” 说到这里，奥瑞普斯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博努’这个词的历史十分古老，最初的含义早已失传了，现在就只是用来特指‘博努茶’。” “博努？东方？” 夏多脑海中各种精灵语词汇上下翻飞、激烈碰撞，最终一长串字符冒了出来，他用一种区别于现代精灵语的语调，快速念出：“bo-susi-art-enus！” 之后又一连重复了好几遍，直至将其完全转化为现代精灵语。 而听到这些的奥瑞普斯，顿时就瞪大了眼睛，长耳朵也一抖一抖的，显然十分惊讶，“夏多领主，没想到你还精通古代精灵语？” 而更让他惊讶的是，刚刚他竟然弄懂了“博努”这个词的由来、含义！ 看着奥瑞普斯既惊讶又激动的模样，夏多自己倒是没有任何激动，他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占了曾经投影过古代精灵国度的便宜，实际上他对精灵语并没有多少研究。 仅仅只是会说、会写而已。 所谓“博努”，其实是古代精灵王国麦叶理塔语言“清晨时分从东方来的客人”这句话的现代缩写。（精灵语文字主流的只有一套，但各国读音有所差异，古今也有差异） 如果不是他了解麦叶理塔语言，如果不是奥瑞普斯告诉他博努茶来自东方人，他也不会想到这点。 其实，他的解读也不一定就是真实的历史渊源，只不过放在这种情境下，恰好满足罢了。 而既然将“博努”解释成“清晨时分从东方来的客人”，那不管奥瑞普斯所说的“博努茶源自东方人”到底是商业吹捧，还是确有其事，夏多这个“东方人”询问博努茶树的种子，甚至直接搜寻，都算是理所当然了。 于是，夏多也不在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奥瑞普斯族长，我对这种来自家乡的博努茶十分喜欢，呃——也十分怀念，咳——希望奥瑞普斯族长能为我搜集几棵博努茶树。” “……” 奥瑞普斯有些傻眼，饶了一大圈子，最终还是把自己绕进去了，“夏多领主，这——” “奥瑞普斯族长，这很为难吗？”夏多装作混不知情的样子，随口说道。 当然为难！ 先不说现在科曼索境内正遭遇卓尔战争，即便没有，博努茶树外流也是一项极其严重的罪过，一旦暴露，银叶家族不要说重返科曼索了，能不能活都是个问题！ 几乎只不过这些话奥瑞普斯并没有直接说出来，他左顾右盼，想要敷衍过去，但夏多早就盯准了这块，怎么可能让他轻易过关。 不过，夏多也知道这么直接教唆别人背叛多少有些强人所难，他给奥瑞普斯提供了一个方便途径，“奥瑞普斯族长，你说那些来到耐色境内的精灵会不会随身携带茶树种子，这已经是在科曼索境外了，只要足够隐秘，你们国内怎么可能知道呢？” 探知法术也并非全能，有不少防范措施，更何况，也不见得会有精灵专门盯着这块，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就放大量精灵进入耐色瑞尔，早就提前排除管制物品了。 奥瑞普斯一听，觉得有些道理，通过其他精灵获取，风险会大大降低，但他还是有些犹豫，“这不好吧——” “怎么不好了？就只是正常交易而已，又不是强买强卖。另外，奥瑞普斯族长也知道我这个人比较喜欢研究古代精灵社会，古代精灵语、古代书籍、古代法器之类的，还请奥瑞普斯族长也为我留意一下。” “嗯——” 奥瑞普斯刚开始还有些扭扭捏捏，但当听到古代书籍、古代法器的时候，他立刻明白了夏多的意图，同时心中也燃起了一丝贪婪的火苗。 所谓“古代书籍、古代法器”这只是人类的说法，在精灵的观念里，这其实可以换个名字——“传承典籍、传世宝物”！ 奥瑞普斯知道银叶家族传承浅薄，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机遇的话，家族一万年都不会诞生出哪怕一位高等法师。 而现在，或许就是一次特殊机遇！ 就他明确知道的，同样来到萨维尔镇的月息兰家族就拥有至高传承，至少也拥有一部分，拥有“月”之名的他们，有着比银叶家族更深的底蕴。 而现在恰好是，月息兰之类的家族最虚弱的时候，甚至于连一位精英法师都没有，偏偏银叶家族有。 如果能从他们那里“交易”一些底蕴，未来银叶家族或许会有更大的发展。 不过，奥瑞普斯也并没有被家族壮大的幻象蒙蔽了双眼，他很清楚地知道这其中的风险，谁知道那些家族手中会不会有个一两件威力巨大的传家宝！ 如果能够和平交易的话，最好还是和平交易。如果不能，已经被激起欲望的他，也愿意博一回家族崛起的概率。 只是这样，就必须小心再小心了。 想到这里，奥瑞普斯看向夏多的眼神也变得无比复杂，如果没有这位夏多领主，就只是他自己想到的，就只有自己家族内部知情，那该多好啊！ 可惜—— “夏多领主，我愿意为你找来博努茶种，不过也希望夏多领主能够提供一些便利。” “好！” 夏多抚手，站了起来，随后一人一精灵移步书房，继续商议具体的交易细节。 第642章 船队到来、末日船票 三天后，萨维尔镇开始传出“有精灵看到卓尔刺客”的消息，索性并没有人员伤亡，但惊吓却是难免的。 特别是曾经亲眼目睹过卓尔“作品”的精灵，几乎无时无刻不处在担惊受怕之中，镇公所的门槛几乎要被精灵踏平了。 甚至于，已经出现了不止一起精灵强闯时之塔传送门的事件。 当然，已经在萨维尔镇待了一段时间的他们，也并不是真的无脑到强闯法师塔，他们这么做只是想引起当地领主的重视。 但不管是妮雅，还是夏多，除了精灵来的第一天出现过，之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即便是有精灵强闯法师塔，夏多也不过是让人绑了送回去，没有更多动作了。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夏多收到北边来船的消息为止，这时他不得不出现了，再不出现，他还真担心精灵夺船跑路了。 虽然不一定能跑掉，但也是一件麻烦事，而且算算时间，奥瑞普斯那边应该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而当夏多来到港口时，这里已经来了不少精灵，看到夏多出现，他们立刻围了上来，你一句、我一句地叫了起来： “夏多领主，我是橡树末家族的族长，我愿意购买你那艘‘幸运欧文号’，你出个价吧！” “夏多领主，我是金菊瓣家族的族长，我也愿意购买那艘‘幸运欧文号’，你出个价吧！” …… 呵呵，你们愿意买，我可不愿意卖！ 夏多直接在他周围召唤出一道向外放射状旋转的风墙，将自己围住的同时，也将围过来的精灵吹开，并高声喝止道：“都停下，安静！” 精灵们下意识地停住了，但依然吵吵闹闹，很显然这些精灵也知道法不责众的道理，对此夏多也很无奈，他确实不可能因为这种事就采取什么实质性的惩罚措施。 “明天或者后天，将会有一支船队返回塞汶顿，不过舱位有限，谁再废话，谁就别想上船！” 这话一出，精灵们立刻就安静了，还真是现实！ 不过夏多早就见怪不怪了，精灵又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存在，他们也只是一种样子有别于人类的“人”而已，人类该有的欲望、缺点他同样一个不少。 他看着眼前一个个表情紧张的精灵，心中毫无半点波动。 “都散了吧，有这时间还不如去镇公所登记一下家族成员数信息，也方便镇公所提前安排登船顺序。” “这——” 有精灵会意，立刻就离开了，但在场的大部分精灵依然留在港口，一直到船队从港口经过，并未停留，他们立刻又炸开锅了。 “夏多领主，这支船队没有不停在这里吗？” 夏多瞥了一眼说话的精灵，心说停在这里让你们搞事吗，他刚刚已经联系过船上了，让船队不在萨维尔港口停留，直接前往大夏领。 反正也就半天的航程了，这么多天都熬过来了，也不差这半天时间，到大夏领休整也是一样的。 “船队不停在这里，不过明后天，他们返航的时候会来这里接上乘客前往北方。最后提醒你们一句，如果不想游着去北方，最好不要打船的主意，因为一旦有人夺船，我会直接摧毁船只，你们之间最好也互相监督一下，我看有精灵见不得其他精灵离开呢！” “谁？！” 这些个精灵在向夏多发出询问的同时，也在用怀疑地目光盯着自己身边的同类，夏多见状，笑了笑，直接传送离开。 …… 傍晚，镇公所那边的登记信息已经被送到夏多手中，一共有19个精灵家族去登记了，总精灵数量一共有1372个。 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夏多是真的震惊了，没想到竟然有近1400的精灵来到了萨维尔镇，之前时不时来一伙，他还没怎么在意，现在看来，果真是不能太放松警惕。 这么多精灵如果按照银叶家族的施法者比例来看，里面至少有700个正式法师，虽然都是中、低阶法师，但也是一股十分可观的力量。 真要是闹起来，那麻烦就大了！如果不算时之塔的高阶法师，这么多精灵，全灭萨维尔领也不在话下。 也幸好精灵的数量有这么多，船队是真的装不下，不然的话，硬搞什么限量船票，还真有可能搞出事来！ 将登记信息给奥瑞普斯发去了一份，并提醒他一定要谨慎再谨慎，别在最后关头出什么差错，夏多这才稍稍安心。 是的，关于卓尔刺客的消息，当然是假的，是银叶家族唯一的高阶法师奥博莱恩亲自伪装的，曾经在投影位面亲眼见过卓尔的夏多，提供了不少关键信息，不然他们还不一定能伪装得像呢！ 一边制造恐慌，一边售卖船票（百分比登船名额），这是夏多之前和奥瑞普斯商量好的搜刮方式。 只有让那些精灵心甘情愿地交易才不会有后患，那么在什么情况下那些精灵才会心甘情愿地交出自家的宝贝呢？ 给他们制造出一种特定情境，让他们自己选择用宝贝换取生机。 这样当然还是可能会有后患，如事后反悔之类的，但这已经是将隐患降到最低的程度了，一切都是正常行为，想要拿好处，怎么可能一点风险都不冒呢！ 通知完奥瑞普斯，夏多又相继给妮雅、艾伯克发去消息，提醒他们时刻准备应对精灵暴动。 至于其他人，就没必要通知了，真要是有几百中低阶法师闹事，其他人知道了也无济于事，只会平添担忧。 不过将少数重要人物接进时之塔，也是应有之义。 …… 另一边，收到夏多消息的奥瑞普斯对于精灵的数量倒是没太在意，但对于夏多提醒他谨慎的话，却放在了心上，尽管他这边已经十分谨慎了，但再谨慎一些也没什么坏处。 想了想，便给外出伪装卓尔、制造恐慌的父亲也发去了提醒。 而另一边，奥博莱恩刚刚吓跑了一对正在树下私会的精灵情侣，正玩得起兴呢，冷不丁收到儿子的传讯提醒，他不禁有些恼火，但他还是知道事情轻重的，不由得放缓了脚步，准备先回去一趟，检查一下有无漏洞。 恰在此时，奥博莱恩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声，而且听这声音，似乎还有些熟悉，他立刻意识到那边可能出事了，但他现在这副装扮，怎么敢前去探查，于是立刻传送回帕蒂夫人的庄园。 “父亲，你怎么回来了？” “出事了！” 奥博莱恩一边卸除伪装，一边给儿子解释，“我刚刚听到一阵惨叫，现在我要去那边查看一下，你快去叫上你的两个叔叔，召集族人，小心防范，我去去就回！” 说着，便直接飞了出去。 身后，奥瑞普斯连叫两声“父亲”，但都没有得到回应，意识到可能出事的他，立刻开始召集族人，准备防范未知的变故。 第643章 精灵体艺术、历史影像 另一边，当夏多收到消息赶到萨维尔镇别墅区事发地的时候，这里已经围满了精灵，吵闹声、啼哭声、呼喊声，以及强装镇定的怒叱声，不绝于耳。 “人类领主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原本将这里围得滴水不进的精灵群，迅速分开了一条过道，让夏多和艾伯克进入，当他们来到中间的时候，尽管之前有过心里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只见一具，姑且算作人形吧，尸体躺在地上，周围被精灵用法术隔开，像是在保护现场，只是这现场委实太过吓人—— 这尸体呈“大”字型躺在地上，衣服全光，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他的皮肤被人从胫部到胯部切了一刀，然后完整地剥开掀到到两边。 内脏也被一一取出，整齐地码放在被剥开掀到两边的皮肤上，即便是夏多体表的风之领域，也挡不住浓浓的血腥味直冲鼻腔。 其余手、腿的皮肤也被尽数剥下，只有头部，似乎为了凸显死者精灵的身份，并未做任何处理。 但那因痛苦而扭曲变形的面容，却更添了几分恐怖色彩。 看到这一幕，夏多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银叶家族的精灵装卓尔装上瘾了，吓人还不够，非要杀人？ 尽管知道这种可能性很低，但他还是忍不住将怀疑、探寻的目光投向了一旁强装镇定的奥瑞普斯。 这种时候，奥瑞普斯哪敢回应，这种事稍微沾上一点，这里的其他精灵都能将他一家全部撕了，再说这确实不是他父亲干的，面对夏多的眼神质问，奥瑞普斯也只能面露苦涩，微微摇头。 就在这时，一个早已昏厥在一旁的女性精灵，嘤咛一声，幽幽转醒，醒来第一句话，便是大喊一声“不要过来！” 当看到周围都围满了精灵，身边更是有自己的家人守候，这个女性精灵像是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又叫了一声，“啊——瑞恩！” 这个女性精灵发疯似地朝周围的地面看去，当看到被精灵群空出来那块现场中熟悉的头颅时，她似乎再也承受不住，凄厉地叫了一声，又昏厥过去。 夏多看向周围，问了一句，“她就是当时在场的另一个精灵？谁是第一个到这里的？” “是我！” 听到声音，夏多转头看去，却是守在昏厥精灵旁边的另一个女性精灵，此刻在这么多精灵的包围之中，她仍是一脸后怕，声音也还带着几分颤音： “艾琳是我的女儿，当时我听到她和瑞恩的惨叫声，立刻赶了过来，我的丈夫是第二个到的。” 说完，他旁边的男性精灵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来的时候，这里没有其他人或者精灵，凶手可能早就逃离了。” “我是第三个到的！” 声音有些熟悉，夏多回头一看，正是奥瑞普斯的父亲——银叶家族唯一的高阶法师奥博莱恩，同时也是前几天伪装卓尔传播恐慌的当事精灵。 “我到了之后，就将这里暂时保护起来了，防止线索被破坏，另外，艾琳也是我要求留下来的，我担心凶手会继续袭杀她。” “……” 后半句夏多就不信了，凶手有时间玩人体艺术，怎么可能没时间给那个叫艾琳的精灵来一刀，这分明就是故意留下来的活口！ 不过夏多也并没有再这点上深究，而是问：“那奥博莱恩法师，有发现什么线索呢？” “呃——暂时没有，不过，月息兰家族的佩伦族长有发现！” “哦？” 对于这个月息兰家族，夏多印象还是十分深刻的，就是他们第一个来到萨维尔镇，还是自己和妮雅亲自“接待”的呢！ “佩伦族长，你有什么发现？” “夏多领主，月息兰家族有一件秘宝，可以探知某处过去的历史，刚刚我已经使用过了，这里过去就只有瑞恩和艾琳两个精灵出现过，从探知到的历史影像来看，瑞恩像是自己变成这样的，这意味着凶手身上存在着某种屏蔽性的魔法力量。” 之后这位佩伦族长将他探知到的历史影像，再次展现了一遍——只在很短的时间内，瑞恩突然倒下，同时艾琳被击飞，之后就是瑞恩变成艺术的过程了。 全程没有第三者的身影存在。 “存在屏蔽性的魔法力量？”夏多喃喃重复了一遍。 这就难办了啊！ 回避探知的魔法力量，他自己就有，甚至于在场的这些精灵家里有的也不在少数，这点夏多毫不怀疑。 如果无法施展探知法术，那别说找到凶手了，想要确定凶手的身份都是一个问题。 夏多对于刑侦并不擅长，但从仅有的线索来看，凶手具有相当水准的精灵体解剖经验，可能还有一定的表演欲，手段极其残忍。 那么一个名字也就呼之欲出了——卓尔，不管是真卓尔，还是有人伪装作案，至少从表面看，这很像是卓尔做的。 想到这里，他再次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奥博莱恩，高阶法师、熟悉精灵，如果再有一定的动手经验，完全有能力做出这样的“精灵体艺术”。 “艾伯克，你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甚至连一个多余的脚步都没有发现，就好像凶手是全程飞着作案的。”艾伯克对此十分疑惑。 这点夏多也发现了，现场是在别墅区的一棵树下，土质松软，尸体周围被围了一圈，圈子里除了一对可能是瑞恩倒下去时留下的前浅后深的脚印，以及一对类似拖行的脚印，就没有其他的了。 拖行那个，应该是艾琳被击飞时留下的，但凶手要完成这么复杂的“精灵体艺术”，如果在地面走动的话，应该留下很多脚印才是。 就算他技艺精湛，类似“庖丁解牛”那种，至少也要留下依次脚印才对。 或者就像是艾伯克所猜测的那样，凶手全程飞行作案，同时还知道回避探知，这么一看，如果忽略“解尸”技巧，有能力、同时也有动机的，最有可能就是奥博莱恩了。 单纯吓人制造恐慌，哪有直接杀一个来得恐怖。 至于留着艾琳，不就是为了多一个传播恐惧的最佳工具精灵吗？ 想到艾琳，夏多再次看向周围，指着艾琳问道：“谁能把她唤醒？” 精灵群中走出一个衣着朴素的精灵，手里拿着一个小木雕，“我来试试吧，主神的自然圣力或许能唤醒她！” 说话的精灵并不是德鲁伊，不过他手上的木雕却是一件德鲁伊法器，拥有安抚心灵、治愈外伤的能力，只不过使用次数有限，用一次就少一次。 此刻站出来，无非也是对艾琳这个当事精灵的描述十分重视。 …… 第644章 卓尔、破法 在夏多的示意下，艾琳的母亲将艾琳抱离了树下，来到一旁的石板路上，取出一张折叠躺椅，打开让女儿在上面躺下。 同时，周围的其他精灵也会意地将“艺术现场”挡住了，刚刚那位拿出木雕的精灵靠近艾琳，将木雕贴近艾琳额头，轻声念了一句短语，柔和的自然圣力顿时从木雕中涌出，汇入艾琳体内。 待那位精灵面带肉疼地收回木雕，艾琳的眼皮、耳朵已经开始微微抖动，下一刻，她就睁开了眼睛，迎着身边母亲关切的目光，艾琳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母亲，瑞恩他，瑞恩他——” 艾琳的母亲似乎不忍心再向女儿询问之前的伤心事，但周围一群精灵围着，还有人类的法师领主在，他们都不会同意她这么做，艾琳母亲犹豫几下，终究还是决定由自己开口： “我的小艾琳，告诉妈妈，你刚刚看到凶手的模样了吗？” “凶手？”艾琳脸上再次浮现出惊恐的表情。 这一刻，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围观的精灵们似乎连呼吸都暂时屏住了，只等艾琳口中说出一个或许早在他们预料之中的答案。 “是卓尔，是卓尔袭击了瑞恩，瑞恩，他——” 话还没说完，就又昏厥过去。 而这次，就没有什么精灵再次想办法唤醒她了，她的母亲紧紧地抱着她，一脸防备地看着周围，似乎也不想再让女儿苏醒了。 “瑞恩的家人呢？”夏多突然问了一声。 他这才发现，周围竟然没有一个精灵想要去给瑞恩收尸，即便没有奥博莱恩可以布置的隔离法术，那些精灵可能都会下意识地让开一个圈子。 听到夏多的询问，周围也没有精灵回答，最后还是艾琳的父亲起身回答：“瑞恩的家人在我们离开家乡之前，就已经被卓尔杀害了，当时他正在我家玩耍，我们就带着他一起离开了。” 紧接着，艾琳的父亲又补充了一句，“瑞恩在他自己家里也十分受宠，身上是不缺各种防护魔法的。” 夏多示意艾伯克去检查一下，艾伯克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倒也没有拒绝，不一会儿，他就用法术带着一个护符残片走了过来，“只找到一个护符残片，没有其他魔法物品。”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多连忙问艾琳的父亲，“艾琳呢？她有没有随身携带什么魔法物品？” 从夏多的视角中，他并没有在艾琳身上见到什么魔法灵光，但就如同他的魔法飞剑一样，保不准人家也有能隐藏灵光的魔法物品。 被夏多这么一问，艾琳的父亲也像是想到什么，连忙让艾琳母亲去检查女儿的随身物品，艾琳母亲翻翻找找，从艾琳身上找出一堆小玩意儿，最后说： “艾琳身上少了一个发饰、一个腰饰、一个手镯，以及一条项链，都是具有防护力量的魔法物品。” 参考艾琳，瑞恩身上也该也有类似的防护措施，但还是在一瞬间就被击倒了，这让夏多联想到精灵的剑咏者，除了专门的破法武器外，剑咏者自身也必须经过专门的破法训练。 另外，【短距传送】也是剑咏者的拿手好戏，只有这样才能对施法者产生较大的威胁。 偷袭之下，瞬间击倒一个只是使用魔法物品进行被动防护的未成年精灵，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事实上，如果让夏多来做的话，除了“精灵体艺术”那块，其他方面他甚至能做得更好。 一时之间，夏多也拿不准到底是不是某个隐藏身份的剑咏者干的，又或者就是奥博莱恩干的，当然，是卓尔的可能性也不小。 既然卓尔能让这些精灵逃到耐色瑞尔境内，他们自己也是完全可能跟过来的。 康尼菲拉城那边的边境，多座法师塔或许能对大部队进入能起到一定的抵挡作用，但对于一小撮力量的渗透，却基本起不到多少作用。 主位面的耐色瑞尔，并没有夏多去过的【投影位面·奥术帝国】那样覆盖全境、具备一定监控能力的边境结界。 当然，如果真有的话，那夏多又该提心吊胆了。 似乎【投影位面·奥术帝国】的毁灭跟那结界也脱不开关系，他在离开投影位面前最后看到的就是几乎覆盖全境的超大范围魔网暴动，要是结界没问题，怎么可能出这种事呢！ 至于眼下，凶手到底是什么身份，其实并不重要，至少夏多看得出，在场的精灵，除了已经昏厥的艾琳以外，就没有几个想要真正追查凶手身份的了。 他们真正关心的还是之后会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或者说这样的事会不会落在他们自己头上。 这样的保证夏多无法给出，但他同样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事，因此找出凶手还是十分必要的。 “在场的精灵朋友们，请你们各自回到各自的住所，和自己的家人朋友待在一起，做好警戒措施，不要在外面游荡，以免被卓尔刺客找到机会偷袭。” 夏多直接将这件事定性为“卓尔刺客”所为，避免将这件事和萨维尔领或者时之塔联系起来，言下之意就是，卓尔是你们自己带来的，别甩锅给人类。 周围的精灵听了夏多的话，立刻又有些骚动起来，几乎不会有精灵这么早就睡觉，夜生活、夜交际还要不要了？ 但卓尔的威胁确实又近在眼前，于是有精灵提出，“夏多领主，能不能让我们今晚在法师塔休息？” “是啊，待在法师塔应该就不会有卓尔袭击了吧！” 诸如此类，甚至还有要求夏多亲自守夜的，对此夏多也只能呵呵一笑，除非是另开传送门，不然的话，就那唯一一个传送门，即便用崩溃了，也不可能只用一晚上就将一千多号精灵全部送进时之塔。 至于亲自守夜，夏多当然不可能这么自掉身价，不过连夜亲自调查，却也是他的真实想法。 这凶手能够杀一个精灵，就能杀萨维尔镇的其他任何人，这是夏多无法接受的，放任这么一个危险分子不管，简直比一千多号精灵暴动还让人头疼。 至少这些精灵难民暴动，夏多还自信能够压制下来，但一个隐匿的变态杀手对秩序的破坏，却是持续且顽固的。 好言相劝，加上隐隐的威胁，总算是将这些精灵全部劝回去了，连瑞恩的尸体也被收走了，等到所有精灵的身影都消失不见，艾伯克才开始吐槽：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种状态的精灵，真不知道这凶手到底是有多变态！多残忍！” 夏多也感叹了一句，“真要是卓尔做的就好了，就怕凶手就是刚刚在场的那些精灵里的一个！” 想到这种可能，艾伯克露出一个恶寒的表情，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有这种变态的同类存在，或许这些个精灵一个都跑不掉。 第645章 辐射、捕获 “那现在该怎么办？”艾伯克看了一圈周围安静的环境，随后问道。 他并不觉得守夜，或者连夜搜查是什么好主意，目前袭击者隐藏在暗处，甚至还拥有破法能力，对于单独的施法者而言，具有相当大的威胁。 夏多听出了艾伯克语气中的退意，不过他并不意外，如果不是自己确实有所发现，那他也不愿意在这里做无用功。 想了想，便说：“我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线索，你先回时之塔吧，回去的时候，把塞恩镇长一家也接过去，以免他被袭击者伤害。” “塞恩？我明白了，我这就去！” 艾伯克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开。 而夏多也确如他刚刚所说，再次来到之前的那个树下，借着不远处别墅庄园传来的微弱灯光观察着，似乎想要找到什么遗落的线索。 树下，瑞恩的“艺术化”尸体早已被艾琳的家人收走，只不过这里仍然残留着大量血迹，散发着浓浓的腥臭味。 夏多以手虚掩口鼻，在血迹周围仔细查看，不一会儿他突然发出一声轻“咦”，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 紧接着，夏多的脸色变得凝重，开始在血迹周围来回转，反复调整视角观察，似乎线索就隐藏在血迹之中。 血迹，也就是之前瑞恩躺尸的地方，就在一个大树脚下，夏多这么来回转难免会和树干交错，他选择的是从树后绕过去，相当于在树干和血迹之外绕了一个圈。 第一圈的时候，夏多若有所思，第二圈的时候，夏多发出了“原来如此”的感叹。 而当他快要结束第二圈，从树后绕出来的时候，一道幽绿色的射线先他一步，从树后疾射而出，直奔大树旁不远处石板路上的一处位置。 射线并未走完它的最后旅程，而是在中途就被某个物体给挡住了，这似乎激怒了射线，瞬间就爆散开来，化作一层翠绿色的灵光薄膜将这个阻拦它的物体包裹在内。 这时，夏多才从树后缓缓走去，对着那处在正常视觉中空无一物、在魔法视觉中也只有一个翠绿色灵光薄膜的空地，冷笑道： “杀完人还不离开，真以为没人能发现你吗？现在知道答案了吗？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一连几个问题似乎问懵了隐形人，不过夏多却没有丝毫放松警惕，自己在魔网中预存的唯一一个【次元锚】已经被用出来了。 如果在阻断传送期间，还不能捕获对方的话，或许就要被对方跑了，这一跑，下次再想抓到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人类，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一个阴沉、沙哑，还带着某种奇异口音的声音从那处空地上响了起来，随后一个矮小但又强健的身影突然出现，从微微悬浮于地面的位置，缓缓落下。 果然是卓尔！ 白发、黑肤、红眼睛，身上穿着一套暗灰色的皮甲，腰间别着两柄弯刀，也都是灰暗色调，如果不是那一头雪白的头发，还真像是从煤堆里走出来的。 夏多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不是他想象中最坏的那种情况——杀手是某个精灵本灵，隐藏在正常精灵里面，如果是那种情况，可能比卓尔杀手还要麻烦。 当然那是指抓不到杀手的情况下，能抓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卓尔才是更大的麻烦，这意味着原本只是在科曼索境内肆虐的卓尔，现在将目光投向了耐色瑞尔，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眼前突然出现的卓尔，甚至已经会说一些半生不熟的耐色语，这更让夏多感到担忧，于是并不准备跟他废话，先逮起来再说！ 对方被阻断了传送，夏多便从容施法，首先就是刚刚为了担心杀手逃跑而没有施加的【强效护甲】，这只需要将常驻的【长效护甲】进行一个简单的转化就可以了。 虽然持续时间变短了，但效果也是成倍成倍地提升了。 看到夏多不回答、反而在施法的时候，卓尔杀手立刻转身就跑，这倒是让夏多差点就法术失控，这小东西，满以为他会冲上来行险一搏，没想到竟然直接跑了。 不过，夏多倒是没有担心，因为他已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天而降，卓尔逃跑的方向落下，正是之前已经离开的艾伯克。 塞恩一家，以及其他萨维尔领的重要人物，早就在傍晚的时候，就被接到时之塔了，原本这是为了防止精灵暴动的，现在碰上卓尔杀手这档子事，也算是适逢其会。 至于夏多为什么能够发现卓尔，这就要从几个月前说去了，简而言之，他在进阶奥术师后，可能是奥火和血脉产生联动反应，总之他获得了黑暗视觉（506章）。 能够觉察到正常人觉察不到的光线，这也是黑暗视觉的由来，之前刚到“艺术现场”的时候，精灵使用了法术照明，而等精灵离开后，环境变暗，这让原本未能发现的一些特殊光线凸显了出来。 在尸体血迹旁边、石板路上，这种特殊光线或浅或深的存在着，甚至于空气中，都有些许残留，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夏多猜到是卓尔的概率很大。 只是经过、或者停留就会留下足以辨别的痕迹，那么，活生生的卓尔呢，简直就是一个移动放射源，在弱光环境下，再明显不过。 之后就是正常操作了，假装发现了什么，再趁其不备，给他来一发【次元锚】，这样基本就稳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一个已经被标记、同时还被阻断了传送的卓尔刺客，在高阶法师面前根本走不了几个回合。 夏多这边刚刚施展了【飞行术】准备跟过去看看，才刚飞起来，就收到了艾伯克的传讯——目标已被捕获！ 紧接着就看到艾伯克用一副力场镣铐牵引着已经昏迷的卓尔刺客朝这边飞来，夏多连忙上前询问：“怎么样？没出什么意外吧？” “没有，就是他的弯刀有点意思，我需要一柄研究研究。” “没问题，先送去时之塔吧！我再转一圈，看看能不能发现他的同伙！” “好！” 艾伯克应了一声，这次就是真的离开了。 而夏多也开始追踪卓尔的辐射痕迹，想要找到更多的线索，如果有同伙的话，或许就是个大麻烦。 第646章 检查、黑球 夏多隐去了身形，追踪着卓尔留下的辐射痕迹，在萨维尔镇别墅区走了一遍又一遍，痕迹竟然不完整！ 根本找不到那个卓尔刺客最初的源头！ 他能找到的最起点就是在别墅区，仿佛那卓尔刺客是凭空出现在这里的，但对于这种可能，夏多并不怎么相信。 联想到卓尔是长期生活在幽暗地域，常年不见光，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或许是因为阳光！” 夏多再次回到“艺术现场”这边，刚刚卓尔所在的位置附近，辐射痕迹还很新，方便进行实验对比，他挑选了一个辐射最强的位置，召唤出一个光球，片刻之后，才将其瓦解。 空气中残存着淡淡的正能量痕迹，而原本卓尔留下的辐射痕迹已经完全消失无踪。 这就意味着，卓尔留下的痕迹，只有当天夜里才能发现，一旦过了夜里，就要被“刷新”了。 这也意味着，几乎不可能追踪到那个卓尔刺客在今天天黑之前的痕迹。 但同样的，如果今晚在其他地方也发现了辐射痕迹，那就说明那个卓尔刺客有同伙，因为他的痕迹只是在别墅区这一块，说明他天黑后并没有离开别墅区。 如果没有同伙的话，那其他地方天黑后的痕迹又是从而来的呢？ 或者，明天晚上出现的任何痕迹，都说明那个卓尔刺客有同伙。 不过夏多却不愿意拖到明天晚上去，这个卓尔刺客没在白天杀人，并不意味着他不能在白天杀人，尽管这种可能性不大。 如果那个卓尔刺客存在同伙，而且还在白天大杀特杀，最后即便能处理掉他，造成的恐慌，以及损失就很难消除了。 现在卓尔刺客的存在仅仅只被精灵，以及极少数人类知晓，趁早解决才是正理。 …… 夏多首先检查的就是东边的贸易区，这里有很多外来人员，如果这里被卓尔刺客屠了，那萨维尔领的名声估计也要烂了。 好在转了一圈后，并没有发现任何辐射痕迹，不过却听到了不少糟心的消息，夏多从贸易区离开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好。 之后他又依次去了南区和西区，都没有发现辐射痕迹，这倒是让夏多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至少不用担心再有卓尔袭杀事件的出现了。 至于刚刚在贸易区听到的消息，夏多既然已经知道了，自然不会让那些家伙轻易得逞。 …… 回到时之塔，夏多立刻来到了负一层，见到了已经被关押在监牢内的卓尔刺客，而在监牢之外还围着几个人。 正是艾伯克、妮雅、塞西莉，以及不知怎么到这里来的西奥雷。 看到夏多，妮雅主动招呼了一声，“夏多，你来得正好！刚刚我们正在讨论这个卓尔随身携带的一件奇异物品，你也来看看！” “哦？我倒要看看有什么能难倒你们！” 夏多刚刚在萨维尔镇搜索卓尔留下的辐射痕迹，虽然用时不多，但对于拥有【鉴定术】的法师而言，想要知道一件物品的作用，并不会太困难。 特别是魔法物品，基本逃不过【鉴定术】的检验。 夏多刚开始还以为他们找到了某种普通物品，难以确定它的用途，但当他看到那个明显散发着魔法灵光的黑球时，夏多意识到事情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 于是便说：“你们鉴定的结果是什么？总不能完全没结果吧？” 【鉴定术】的原理类似于地球上计算机领域的沙盒模拟，能够从底层模拟魔法物品的使用状态，虽然不一定能够知道法术的具体细节，但功能，大体还是能够判断出来的。 对于夏多的疑惑，妮雅有些烦躁地说道：“鉴定结果就是这个黑球能够朝特定方向发射微弱的声波，这有什么用呢？偏偏那卓尔最为紧张的就是这个黑球！” “你们已经审问过他了？他什么也没说吗？”夏多又问。 “简单地问了几句，但他除了污秽的谩骂，再没有任何言语，艾伯克叔叔让他暂时闭嘴了。”说到这里，妮雅转头又看了一眼监牢内已经昏迷的卓尔，眼神中流露出无比厌恶的情绪。 “所以你们刚刚就是在讨论这个黑球的作用？” “对啊！” “那讨论出什么结果吗？” “我觉得这应该是某种传讯装置，类似于【风讯术】那种，所以那个卓尔这么紧张这颗黑球，但艾伯克叔叔却认为这是一种攻击装置，因为那种声波即便很微弱，也具备一定的攻击性。” 至于塞西莉和西奥雷的观点，妮雅并没有说，不过夏多从妮雅说话时他们两人的表情来看，显然是塞西莉站妮雅这边，而西奥雷则更倾向于艾伯克的观点。 而夏多在听到妮雅对黑球的描述后，不禁想到一种可能，于是便提出自己也来鉴定一下，同时他还让艾伯克去唤醒那个卓尔刺客。 这样即便他鉴定不出什么来，也可以通过心灵法术来使卓尔主动交代问题。 接着，夏多便直接选取了他能掌握的、最高环阶的5环【鉴定术】来进行施法。 毕竟，他在和妮雅研究费尔德法术书的时候，5环【鉴定术】是使用最多的，因为要频繁检查确认对法术书的桥接实验是否合乎预期，而更低环阶的【鉴定术】反而没有实际使用过多少次。 随着法术完成，一个看似光团，但实则是类似“沙盒模拟空间”的场域瞬间出现，将黑河完全包裹着。 随着光团逐渐渗透黑球，夏多渐渐察觉到场域内出现了一个“模拟黑球”，其中涉及到的法术层次，并没有达到5环，这颗黑球涉及到的法术层次最高只到了3环。 之后，夏多轻易发现了这颗黑球的激发端口，也就是一般意义上的魔法物品开关，与此同时，他也在对于的模拟场域中，进行了模拟激发。 果真如妮雅所说，黑球向一个特定方向发射出一束扁锥形声波，同时声波的属性也在模拟场域中有所体现，符合夏多之前的猜测。 正当他准备多次模拟、统合信息的时候，一旁的监牢内突然传出了一连串叫骂声，除了没有耐色语，夏多听到了精灵语、矮人语，以及好几种明显不同风格的语种。 语种反复变化，内容竟然没有丝毫重复。 夏多只能听懂精灵语，但他也不得不表示，这卓尔还真他娘的是个语言天才，精灵语中夏多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直白的、隐晦的，任何负面的词汇都从这卓尔嘴里冒了出来。 当然，夏多也不和他客气，转身来到监牢前，直接就是一个【震慑】甩了过去，只是这源自【投影位面·奥术帝国】的审判法术，竟然对这个卓尔刺客无效！ 他只是微微一怔，随后的叫骂声竟然还高了几分。 第647章 诱供、地脉探测器 夏多不会惯着他，接连又是两记【震慑】使出，但依然没有太明显的效果，接下来其实可以不用试了，连【震慑】的效果都不好，其他很大程度上都是在【震慑】之后的配套法术估计也没多大用处了。 当然，夏多还是尝试几下，在类似【诚实之域】的【问询】场域中，这卓尔依旧谩骂不休，而【指使】、【审判】更是如清风拂面，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 这让夏多不禁有些失望，心灵法术并非百分百好使，这是他早就知道的，总有那么一些人能够凭借强悍的意志力或者其他什么因素硬抗心灵法术。 但他还从来没见过有谁像这个卓尔刺客一样，抵抗得如此轻松，难怪这个卓尔刺客能够轻易将一个精灵做成艺术化现场，没有强悍的心灵、意志，估计是不行的。 当然，这也可能和夏多自身对心灵法术没有过多研究有关，自他从【投影位面·奥术帝国】返回后，就没有再研究过心灵法术。 而即便是在投影位面的时候，他也没有在心灵法术方面花太多时间，毕竟那时他还想着要进阶，进阶课程才是那时的重心所在。 但夏多使用心灵法术也经手过很多人，包括普通人、普通法师、奥术师在内，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完全免疫心灵法术，偏偏就是在一个卓尔身上遭遇了滑铁卢。 夏多心中不免起了一些争胜心，接着他就检查了卓尔刺客的随身物品，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突破口。 这家伙随身携带的零零散散的小东西不在少数，除了那些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的食物、武器、装备、地图之类的，其他还有几瓶无法确定是什么的粘稠液体、几包粉末、一罐膏体之类的疑似药剂存在。 当然，最吸引夏多目光的，除了刚刚已经看过的黑球，就是一个疑似秘银打造的银白色金属小雕像了，从造型来看，应该是一个卓尔女性，一手拿着权杖、一手拿着弯刀，全身赤裸，做威严状。 而精灵是很少使用弯刀这种武器的，全身赤裸也几乎不可能出现。 当然，夏多最关注的并非是它的造型，而是上面隐隐缠绕着一缕神秘气息，这让他立刻就联想到公主的那个小木雕，他的视线在这个小雕像上停留了片刻。 然后又扫了一眼其他明显不是卓尔风格的物件，之后再次目光转向了监牢内的卓尔刺客。 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再使用法术，甚至也没有进行任何肉体上的刑罚，就只是静静地盯着这个仍在不断谩骂的卓尔。 突然，夏多开口用精灵语说了一句，“那雕像的主人是你朋友？” 只是这简单的一句，就让原本还十分张狂的卓尔刺客愣了愣，眼睛里头一回流露出惊恐的眼神，虽然叫骂还在继续，但夏多一看有效，于是又说，“那雕像的主人是你妻子？还是你的情人？奴隶？” 卓尔的眼神更加惊恐了，叫骂声也头一回停了下来，嘴巴微微张开，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不可名状的怪物，震惊、恐惧到极点。 夏多见状，立刻施展了【震慑】，随后又是【指使】、【问询】，使用【幻音术】化出女声，叱责道： “卑贱的奴隶，告诉我，你的名字！” “*%#@”卓尔突然跪倒在地，一边回答的同时，还伴随着少量简洁的手势、姿态。 但问题是，夏多听不懂卓尔的语言啊，这种语言听起来和精灵语有些类似，也类似古代精灵语，但又有所不同。 而这卓尔的手势、姿态，也让夏多感觉一脸懵逼，心想，还是有些失算了！ 虽然成功验证了卓尔社会是一个女尊男卑的世界（穿越前知道部分游戏中卓尔的设定资料），但语言问题却让他之前的影响几乎做了无用功。 下一次，卓尔还会不会这么“好说话”就不得而知了。 想了想，夏多还是觉得冒险试一试，于是又说，“奴隶，我允许你使用和我一样的语言，告诉我，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 “主神之下，至高无上的主人，感谢您的恩赏，您卑微的奴隶伊姆林向您汇报，出口以东、泰莎河沿线并无地脉薄弱点，但在人类疆域，我已发现一处疑似地脉薄弱点，还请主人宽容一些时日，伊姆林需要进一步探查，伊姆林定会为主人找到一处合适的出口位置。” “……” 夏多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没想到卓尔在和精灵的战争之余，还分出人手四处探查用于建立其他出口的地脉薄弱点。 这是要四面开花的节奏啊！ 而那个黑球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一种探测工具了，最初夏多也猜到那应该是一种探测工具，他自己也掌握有一种声波探测法术（【造影术】）。 但他猜的是类似声纳的一种东西，可能是卓尔为了方便在幽暗地域无光或者微光环境下行动而制造的，也类似于手电筒。 但没想到，竟然是用于寻找地脉薄弱点。 这就有点“高科技”了。 当然，如果能用来寻找地脉薄弱点的话，用来当声纳、当“手电筒”，说不定也是可行的。 只是，这类法术或者说这类技术，在“硬件”层面，并不存在多少隐秘，声音可以通过各种方式制作出来，但对于反馈的分析，这个过程存在太多影响因素了。 夏多曾经设想过在浮空城上装上【造影术】，然后依据法术对秘银矿的反馈特征，去满世界寻找秘银矿。 这其中一点就是要夏多见过秘银矿，还能通过不断使用【造影术】，提炼出秘银矿的反馈特征，之后才能通过这个特征去对比其他反馈情况。 而在那个黑球中，并没有集成对比反馈特征的功能。（夏多的造影术也是，需要人肉分析~） 也就是说，除非卓尔提供具体的反馈特征，不然即便夏多能够使用那个黑球探测器了，也无法通过它去发现所谓的【地脉薄弱点】。 于是，夏多自然而然地问出了他想要知道的问题，只是不知道这个问题触发了什么敏感神经，又或是卓尔本身对心灵法术具有相当高的抗性，原本还恭敬战栗地跪倒在地的卓尔刺客，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冷冷地看着夏多，并没有叫骂，而是十分平静地说了一句，“你亵渎了主神，亵渎了主母，你必定不得好死。” 说完，就直接倒地了。 而这一次就不是跪倒在地了，而是直接躺尸了。 这一幕着实惊到了夏多，现代人何曾亲眼看到过从容赴死的场面，而这卓尔刺客临死前对他的诅咒，也在他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第648章 捕捉灵魂、死后世界 当然，这诅咒只是夏多的一种描述方式，并不是具有真正力量的魔法【诅咒】，并没有对魔网产生任何影响。 事实上，在时之塔内应该也没有谁能够真正诅咒到夏多。 卓尔刺客的突然死亡，也让在负一层卓尔监牢前的其他几人为之一惊，甚至于他们因为夏多成功让卓尔刺客“开口”而展露出的笑容还未消散，就突然见到了这一幕。 艾伯克当即表示，“之前我已经尽可能地将他身上能取下的东西全部取下来了。” 时之塔的普通监牢只压制法术，并不压制被监禁者的行动，那卓尔刺客基本不大可能是通过魔法自杀的，应该是身上哪里藏了毒，意识到可能泄密后，就立刻自杀了。 这谁能想到，以“残忍”、“狡诈”闻名的卓尔刺客竟然这么轻易就自杀了，不管是夏多，还是艾伯克，都有些后悔将他关在普通监牢了。 就算不关进连意识都能禁锢住的【静滞间】，至少也要限制住他的身体动作。 几乎没什么犹豫，夏多立刻向妮雅私下传讯，“时之塔能捕捉灵魂吗？我还有很多问题没问！” 【投影位面·奥术帝国】可以捕捉灵魂，而且还能重新将死人复活，夏多刚刚投影到那里的时候，就遭遇了学院被精灵偷袭，死了不少毕业生，但有老师拦截到了大概十个人的灵魂，然后校长直接让人送去【复活司】复活去了。 之后，那些死去的毕业生就真的有十个出现在毕业典礼上了。 只要时间够短、行动够快，应该是能拦截到那个卓尔刺客的灵魂的，之后不管是复活、还是直接拷问灵魂，或许大奥术师们会有办法。 收到传讯夏多传讯的妮雅，对夏多的这一想法感到无比惊讶，因为捕捉灵魂在耐色瑞尔也是一件比较禁忌的事，不管是死亡之主，还是光辉之主，都对死后世界有所承诺。 区别无非是在冥土还是光海。 而法师们也早已明白，不管是冥土还是光海，都是某种特殊位面，在星界那个方向，但又比星界更为遥远。 即便有些虚幻，但也算是一种心理慰藉，知道此生并非终结，还有来世可寻。 这种情况下，灵魂研究虽然不像是死灵法师那样的绝对禁忌（研究负能量不算死灵法师，批量制造不死生物才是），但也会让人相当讳谈。 而像夏多这样直接说要捕捉灵魂的，妮雅在今天之前还从来没想过，惊讶过后，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除了对这件事的忌讳外，还有就是—— 她确实有捕捉灵魂的方法。 妮雅刚刚也听到那个卓尔刺客描述的任务了，就是要在地表寻找地脉薄弱点，从而打开更多地幽暗地域出口。 而那个卓尔刺客所说的人类疆域，很有可能就是在萨维尔领附近，甚至就在萨维尔领，这让妮雅十分不安。 仅仅只是犹豫了一下，她就决定要捕捉那个卓尔刺客的灵魂，一定能要问清楚那个地脉薄弱点在哪儿，同时还有关于卓尔的更多情报，也需要继续询问。 而在夏多眼中，妮雅在收到他的传讯后，先是惊讶，然后是皱眉，紧接着就直接传送离开了，而包括夏多在内的其他人，在负一层是没有传送权限的，只能通过升降梯往来。 正当夏多以为妮雅生气或者其他什么事的时候，妮雅又突然出现，手里还拿着一颗比鹌鹑蛋还大一些的红宝石。 但和寻常宝石不同的是，这颗宝石在魔法视觉中，正散发着强烈的魔法灵光，十分夺目，让人无法忽视。 显然这是一件强大的、宝石形态的魔法物品。 难道是用它来捕捉灵魂吗？夏多心里猜测着。 “你们先离开，我来处理一下！” 妮雅快速说了一句，然后还不等众人反应，就将包括夏多在内的其他人全部传送到了公共层。 而在公共层，夏多看了一眼艾伯克，见他眼神中也满是疑惑，而西奥雷、塞西莉就更不用说了，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到了公共层，正迷糊着呢！ 紧接着，夏多和艾伯克再次被传送到负一层，不过这一次，西奥雷和塞西莉就没有跟过来了。 夏多一过来就看到妮雅正托着那颗红宝石模样的魔法物品，放在眼前仔细观察着，但从她紧锁的眉头来看，结果似乎很不如意。 “妮雅，什么情况？”夏多问道。 “抱歉，夏多、艾伯克叔叔，刚刚由于时间紧急，还没通知你们就将直接你们传送走了。”妮雅收起宝石看向了夏多和艾伯克。 紧接着又说，“刚刚我尝试使用了【锢魂宝石】，但什么都没拦到。” 妮雅的语气有些低沉，早知道这样，刚把这个卓尔刺客关起来的时候，她就拿【锢魂宝石】过来了。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谁也无法将所有情况都预料到，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或许就要提前准备了。 “你们在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疑惑半天的艾伯克终于开口。 “艾伯克叔叔，是这样的，刚刚夏多提醒我拦截那个卓尔刺客的灵魂，然后我就回去拿【锢魂宝石】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都怪我，如果我能早点想到就好了！” 似乎是见妮雅情绪有些低落，艾伯克随即安慰道：“别想太多，我不也没想到吗！如果你是想确定那个可能在萨维尔领附近的地脉薄弱点在哪儿，我还有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妮雅立刻来了精神，连忙问道。 就连夏多也投去了关注的目光，卓尔留下的痕迹经过白天就会消失，而那个黑球探测器他们也用不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去寻找地脉薄弱点呢！ 夏多对于艾伯克所说的方法十分感兴趣。 只是，接下来艾伯克的话，却让夏多大感失望，他是这么说的，“刚刚我想了一下，那个卓尔刺客想要搜寻地脉薄弱点，最有可能就是通过那个黑球声波法器，我们也可以用它在领地周围搜寻。” 妮雅对此十分高兴，但夏多却知道，仅仅只是会“用”，但不会“分析”，基本不大可能找到所谓的地脉薄弱点。 当然，这时候夏多也没有将他的观点说出来，免得再让妮雅白高兴一场，有个希望先拖着，说不定后面就会有办法了呢！ 最不济也就是接受现状嘛，反正天塌了也有个子高的人顶着，夏多相信，大奥术师们是绝对不可能放任卓尔在耐色境内随便打开幽暗地域出口的。 忙来忙去，时间已经不早了，三人也没有继续讨论什么，很快就各自散去。 第649章 是否升级 第二天一早，妮雅便独自一个人前往塞汶顿找公主汇报情况了，耐色境内发现卓尔刺客，而且还是在搜寻什么地脉薄弱点，这么大的事当然要及时上报。 想要让个高的人及时顶上，总不至于让人家什么都不知情吧，尽管这种可能并不大，但这种情况下，就更要及时汇报了。 除了部分可以分离采样的东西，那个卓尔刺客的所有随身物品连同他的尸体，都被一同打包，被妮雅带去塞汶顿了。（弯刀有两柄，也算可以采样，留了一柄） 而夏多这边，他回了趟临水村，从塞汶顿而来、由贝莱拉介绍的船队已经卸下他的新领民，开始返程了，预计再过两天就能经过萨维尔镇。 这次的船队是由三家商会凑出来的八艘船组成，一共运了接近1000人，算是从夏多获得【银环徽章】以来，一次运输人数最多的一次。 而从时间上来看，不出意外的话，这支船队在今年应该还能运一次。 同时，贝莱拉的船队在今年，应该还能再运一次，而萨维尔领这边为夏多工作的那四个商会，他们的船队应该还能再运两次。 这也是夏多让莱顿将居住区规划为近万人的原因，因为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到今年年底，大夏领就能拥有近万领民了。 这几乎一下子就接近了萨维尔领，萨维尔领如今也不过只有5、6万领民（不包括外来人员），但萨维尔领却不一定能够一次性抽出一万人来进行开拓。 毕竟，成熟领地在各方面都已经达到一种相对平衡的状态，临时抽调这么多人必定会影响正常的生产、生活以及商贸。 由此也可以看出，如今的耐色瑞尔对开拓者的支持力度，几乎一下子就将一个新拓领地的人口给充实了。 如果没有支持、仅靠时间自然增长或者慢慢吸引的话，那萨维尔领就是最好的例子，近百年才从几千人增长到5、6万人。 尽管这里面由兽人潮很大的“功劳”，但即便没有，自然增长的速度也不是夏多能接受的。 …… 由于领地内一下子涌入了近千人口，夏多暂时留在了领地，作为领主，他在那儿就是对下属、对领民最好的支撑。 不过，他并也没有闲下来，或者说根本闲不下来，在研究费尔德法术书的过程中，其实也是对过去所有知识体系的一次回顾、总结。 因为大多桥接实验本质上都是“超纲”内容，如果没有扎实的基础，不要说进行桥接实验了，可能连【鉴定术】反馈的结果都无法分析。 这段时间以来，夏多已经隐隐有所感觉，如果他愿意的话，应该可以通过【升环试炼】的形式接触魔网第六层了。 这是一种基础完备后的自信，而他之所以没有去尝试升级，其实是在担心，因为一旦接触到魔网第六层，奥术师也将进入到一个全新的阶段。 到这时，一旦奥火“熄灭”，想要重新创造奥火，就只能等到传奇之后了。 耐色瑞尔并非没有奥术师在成为大奥术师之前奥火意外“熄灭”，从而卡在传奇之前，成为一辈子抑郁不止的大法师。 奥术师的天赋才情并不一定超过传奇法师，只是恰好在5环层次的时候，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奥火，从而拥有了成为大奥术师的潜力。 夏多虽然自信能够成为大法师（8环以上），但传奇却也没有奢望过，可以说奥火就是他成为大奥术师的最大依仗。（大奥术师也算传奇法师，但比普通传奇法师多了奥火） 只要苟到足够岁月，即便是一头猪也能慢慢开化，从而成为大奥术师。 甚至于苟到天荒地老，奥火展开的微型魔网发展成覆盖一整个位面的魔网也不是不可能。 …… 在夏多看来，【奥火】就是耐色瑞尔魔法体系的最高成就了，奥火的本质就是魔网之弦，也即魔网本身，拥有奥火的奥术师，几乎就是小号的魔法之神了。 而且不同于自魔网中诞生的魔法之神，奥术师是自己创造了奥火，虽然暂时还很弱小，但理论上的发展前景却比魔法之神来得更广。 当然，神到底是一种什么存在，夏多还不清楚，他这也只是就目前所知的一种推测。 奥火如此具有潜力，而一旦失去，自己又不能保证一定能成为传奇法师，从而再次获得，那夏多怎么可能不对升级患得患失呢！ 5环层次，即便奥火失去了，也不过是重新创造，浪费了一些奥火自然成长的时间而已，相对于升级带来的成长，时间带来的自然成长几乎可以忽略不记。 因而，即便是骤闻龙灾、卓尔的消息时，夏多也没想过立刻升级，因为一旦升级，就没有回头路了。 之前夏多有想过就保持现在这种状态，研究更深入的魔网本质并非一定要接触到同等层次的魔网深度，纯理论也就也是可以的。 同样的，理论上一个10级法师，也是可以施展6环，乃至9环、10环法术的。 所谓的【升环试炼】就将一个原本的低环阶法术提升一环，或者说，通过低环要素去表达高环法术，借此接触到更深层的魔网。 能提升一环，理论上能提升多环。 但理论终究是理论，升一环都不容易，再继续升，几乎是几何级的难度提升。 就比如，理论上一个1级法师也能施展9环法术，通过1环层次的要素去表达9环法术，这其中的操作如果仅靠一个1级法师去施展，或许要持续施法一年，甚至更久，才能成功。 而一个正常人类能够不吃不喝、精神高度专注持续施法一年之久吗？ 可能几天都坚持不下来。 因而，1级法师去研究9环层次的理论或者法术，仅仅也只存在于理论之中，现实几乎不可能做到。 夏多的情况要好一些，他现在算是10级法师（奥术师不计算单独的施法等级，只是一种进阶职业，本质还是法师），去研究9环、10环层次的理论或者法术，比1级法师要方便太多。 或许可以就这样研究，一直到有把握成为大奥术师了，然后直接一步升级。 但升级所带来的并不仅仅是研究上的便捷，还有夏多十分看重的力量，10级法师和1级法师的威慑力截然不同，即便那个1级法师已经能够研究9环法术。 （如果真的能以1级法师之身施展9环法术成功，那就能直接接触到魔网第九层，从而成为大法师） 升级还是不升级，这是一个问题！ 在真正进阶成为奥术师之前，夏多还从未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这样的问题而感到烦恼，也就只有真正成为了奥术师，拥有了奥火，才会对奥火倍感珍惜！ 就如同没钱的时候慷慨、有钱后就变得吝啬一样。 第650章 降级＋长生＝无限升级 夏多在领地待了一天，尽管在费尔德法术书的研究上，又多了不少收获，但对于是否要升级，他还是没有做出决定。 在现有条件下，他确实很难做出这样一个很可能会影响一辈子的决定。 不过，夏多这般犹豫也并非完全消极，作为穿越者，他从来不缺超越的思维和眼光。 奥火的最佳创造时机是5环层次，通过攫取前五层的魔网之弦编织而成，这是耐色瑞尔大量施法者亲身验证过的，这一点，以夏多目前的认知，并没有把握推翻。 但升级后就一定无法倒退吗？ 夏多相信是可以的，不只是从地球上那款游戏资料中得知，确有【吸能术】、【弱能术】之类的法术，在这个真实的魔法世界，也不是没有因为法术实验失误导致施法等级降低，甚至是全失的案例。 稍加延伸一下，不就是这样的降级法术吗！ 这相当于剥夺了法师对魔网的感知，降低了施法者的施法等级，如果能够精确降级到5环层次，不就又可以重新创造奥火了吗！ 至于之后的重新升级，按部就班来就可以了，除非记忆也被同步剥夺了，不然想要重新升级就真的太容易了。 如果真有这种法术的话，夏多推测这应该是一种战斗法术，临时降低敌人的施法等级，即便能恢复或者解除，也不是一瞬间的事，而这一瞬间，很可能就已经决出生死了。 同时，如果真有这种法术的话，应该也是一个无视防护的法术，如果还需要先破除目标的防护再使用的话，那还真不如使用直接杀伤型法术。 如果他能掌握这个法术，就像是掌握了后悔药，对战效果倒是其次，关键是能作为一种战略法术，为失去奥火的奥术师重新创造奥火提供便利。 甚至于错过10级阶段的大法师，也可以退回去尝试一下，看能不能创造出自己的奥火。 这样的法术如果再搭配延寿法术，奥术师的基数将得到极大的扩展，同理，最终能成为大奥术师的人也会得到很大的提高。 …… 夏多决定等龙灾或者说卓尔威胁解除后，就去拜访一位因法术实验失误而导致施法等级全失的前法师，同时也是一位相当具有传奇色彩的内地领主。 这是夏多在所有有记载的施法等级降低的人中，唯一能够确定身份的一位。 其他案例通常的描述都是“某个法师塔的一位法师”，结语也通常是“后消沉、无消息”或者“后恢复、无消息”。 能够确定到所在法师塔的信息，但具体名字、身份，就常常被隐去了，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当然，夏多也猜测，记录者自己可能就是听人这么一说，然后他就这么随手一记，根本没想过去确定身份、名字之类的信息。 真像打听的话，应该也是能打听到的，但去一个陌生法师塔打听法师隐私，多少有些不妥，反倒不如去直接拜访那位传奇领主。 至少那位并不忌讳谈及那次实验事故，反而时常将那件事拿出来警示他人，这也是为什么夏多能够知道这么具体信息的原因。 而夏多第一次听说那位雷森领主，其实并不是因为他实验事故导致施法等级尽失，而是因为神迹之名。 据传，光辉之主曾在雷森领降下神迹，这消息竟然传到萨维尔领了，可见影响范围之大，只不过夏多在和神有关的事中都十分谨慎，并没有过多打听。 一直到后来再次听到关于雷森领主的传闻，才将这两个消息联系在一起，知道是同一个地方的消息。 …… 如果雷森领之行一切顺利，能够了解雷森领主法术实验的部分细节，那夏多就会选择升级；如果不顺利，那夏多还是会暂缓升级。 直至自行研究出降级法术，或者打听到其他降级案例中的相关细节。 而他的在龙灾期间的目标就是尽快完成对费尔德法术书的破解，同时设计、制造出自己的法术书，至于【位面】这个大方向上的研究，其实等到成为资深奥术师再开始也不迟。 如果用地球上的经验来类比，那么—— 在夏多看来，奥术师之前，最多就是高中生，进阶奥术师就是考上大学了，而资深奥术师才算是研究生，需要选择一个具体的方向进行研究。 …… 回到萨维尔领，银叶家族那边奥瑞普斯还没有传来消息，但镇公所这边却又被围了，只不过这次不是精灵，而是那些人类商人。 其中大部分都是从康尼菲拉城逃过来的，但同时也有一些原本是在萨维尔领的商人混在里面，将镇公所门口团团围住，场面好不热闹。 夏多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联想起前天晚上他在贸易区搜索卓尔辐射痕迹时，意外听到的那些情况，心里顿时有了火气。 这些商人前天白天的时候，看到有船队从北边来了，晚上就开始串联起来了，想要联合起来队萨维尔领施压，让船队优先带他们回北方。 如果不知道他们事先串联，夏多本就计划分出一些位置给这些人类商人，毕竟这些商人抛开那些护卫、管事、搬运工之类的闲杂人等，其实也没多少人。 把带头的送走，剩下这些人就很好安排了。 而现在这些人串联起来，还弄出这么大的声势，虽然在事实上，加剧了精灵们购买“船票”的欲望，但夏多可一丝一毫都不会感激他们。 反而会觉得这就是一帮暴民。 正常提起诉求不好吗？非要整这套，虽然正常提起诉求，夏多也不可能答应将他们全员都送上船，但这就是规矩、就是秩序。 就算是夏多自己，他也会尊重并遵守自己创造的任何秩序。（秩序的一种具现化就是法律，而法律实则就是维护统治阶级利益的工具） …… 夏多从天而降，召唤出一阵狂风吹向围在镇公所门口的人群，同时目光在人群中不断搜索着，当发现目标后，他立刻对其使用了心灵法术【指使】。 前天对卓尔使用心灵法术的失败，在这个人类商人身上并没有再次出现，即便没有【震慑】前置，单纯的【指使】也很快生效。 那个人类商人意识到自己受到法术控制，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同时眼珠子骨碌碌直转，似乎想要寻找脱身的办法。 但不管他心里怎么想，他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在夏多的命令下，从人群中走出，来到镇公所门口，夏多面前。 第651章 挟众、解决 眼前这个一脸慌张、不情不愿走过来的中年男人，全然没有了前天晚上在贸易区串联各家商队时的志得意满样，夏多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随后便施展【幻音术】，将声音传遍全场： “都给我安静下来！” 有之前从天而降到场时的狂风倒卷打底，夏多的话立刻就得到了回应，除了极个别还在小声说着什么，其余大部分人都已经乖乖把嘴闭上，将目光投向了夏多，以及那个莫名去到前面的中年男人。 “来，你和大家说说，前天晚上你去各个商队做什么了？说实话！” 心灵法术【指使】是一个具有强迫性质的法术，受到【指使】的人会不由自主地服从施法者的命令，包括但不限于说实话。 不过任何命令都是有漏洞的，如果被【指使】的人足够聪明，他会想办法曲解这些命令，比如，说实话不等于全部真相，有时候遮遮掩掩可能会听者得出截然相反的结论。 因而，配合【震慑】使用最佳，这会让被【指使】的人下意识地回答问题，基本就是他的第一反应。 除非那个人撒谎成性，不然的话，基本就最接近真实了。 而眼下，夏多考虑到被【震慑】的人神态不再灵动，这样说出来的话可能并不会被众人接受，反而这样有挣扎、有抗拒，却又无法拒绝，有一些曲折的回答，才更让人信服。 于是这个被【指使】的男人便开始表演了，“大人，我只是通知其他人向镇长请求返回北方的船只，并没有做其他什么啊！” 如果围堵镇公所也算是请求的话，这人说得倒也不错，夏多惊异地看了他一眼，果然不愧是商人，这么快就试探出了法术的底线在哪里。 不过，如果这么容易就让他过关了，夏多也根本没必要整这出，刚刚那个问题其实无关紧要，毕竟，在场的人，大都知道他前天晚上做了什么，于是又问： “如果请求不顺，你会怎么做？说实话！” 这个问题就已经触及到核心了，这中年男人脸上露出了挣扎、恐惧、担忧的神色，内心戏十足，但最终还是没能抵过法术的强制效果，他十分不情愿地说出了实情： “如果不顺，我会向镇长提出由自己出面，协调、安抚其他人，换取自己登上返回北方的船只的机会。” 此言一出，中年男人立刻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过又立刻放了下来，连忙看向众人，大声辩解： “不是我，不是我说的！是魔法！我被控制了，我身不由己啊！” 夏多静静地看着他表演，只是他越是辩解，言语就越是无力，而其他人看向他的目光，也越是冷淡，这种事不要说当事人亲口说了，哪怕是旁人稍稍点一下，也会让人心生疑窦。 而这中年男人说来说去，也没说出个什么让人信服的理由来，说到最后，他看着其他人始终冰冷的目光，再也承受不住，一下子瘫倒在地，嘴里仍下意识地念叨着： “不是我，不是我，我就是想早点回家，呜呜呜——” 看到这一幕，夏多心里暗暗摇头，招了招手，让附近的卫兵将这人带下去，随后才对着在场的其他人，语气严肃地说道： “我知道你们背后的主人基本都是内地的各个领主，但在萨维尔领，还是要遵守萨维尔领的规矩，想来你们的主人也不会乐意见到不守规矩的下属！” 这话其实说的是耐色瑞尔的秩序性，除了受光辉之主的信仰影响外，法师本身也是秩序生物，这件事如果让他们做成了，即便他们全员都回到了北方，也不见得有什么好果子吃。 在耐色瑞尔，这种“挟众”的做法，本身就十分可笑，如果不是这次情况特殊，根本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如果夏多心狠一些，将这些人全部干掉，规则层面上也是完全合情合理的，当然实际情况，他肯定也会为此受到这些人背后主人的反噬就是了（赔点钱就能了结）。 听了夏多的话，在场众人几乎没有一个再敢抬起头，全部将脑袋埋得低低的，夏多一见，顿感无趣，于是便继续说了下去： “在最近这支返回北方的船队上，萨维尔领为你们留了一些位置，想要登船，就必须遵守规则，去镇公所登记，然后等通知吧！” 说完，夏多又告诉附近的士兵，再有围堵，直接抓起来，敢反抗，就生死不论。 夏多这些话是明明白白当着这些人的面和士兵说的，事实上，如果不考虑其他因素，普通士兵还真不一定是这些人的对手。 这些商队的护卫手中或多或少都会有魔法物品存在，甚至有施法者护卫也一点都不稀奇，没有菜稀奇呢！ 只是一旦动手，性质就完全变了，再无半点回旋余地。 夏多离开后，这里围着的人群也逐渐散了，之后有一些个商队负责人开始进入镇公所，询问登记事宜。 …… 而在另一边，帕蒂夫人的庄园别墅中，银叶家族的奥瑞普斯族长刚刚送走一个前来询问登船名单的族长，从前天开始，就不断有其他家族尝试和他接触。 明里暗里打探着登船名单的情况，而奥瑞普斯都是以自己不能做主，需要打点人类那边为由将那些精灵全部打发了，当然他也隐晦地提了一些要求，只是没谈拢就是了。 而即便已经过去了两天时间，中间还出了一件卓尔刺客艺术事件，死了一个精灵，但直到现在，来到萨维尔领的十九个精灵家族，也没有全部都过来一趟。 排除少数自认为实力出众，必定能够登船的，最主要原因还是精灵会面之时繁复冗长的礼节在作怪。 由于每一个接触的家族都有可能成为自家新底蕴的来源，因而奥瑞普斯对这种情况，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可他又不得不在其他精灵面前维持精灵的体面，这种情况下，他再次羡慕起人类来，如果是人类，或许就不会这么麻烦了吧！ 他的这般想法如果放在科曼索，可谓离经叛道，只要有任何表现出来，都无异于社会性死亡，但每个精灵心里的真实想法是什么，谁又能真正知道呢！ 第652章 去而复返、水分 而就在奥瑞普斯苦恼该用什么借口将那些没来的精灵家族召集起来的时候，突然有族人过来汇报，钻石露家族的族长前来“喝茶”！ “快请！快请！” 奥瑞普斯下意识地站起身来，连忙说道。 倒不是因为【钻石露】家族有多强大，以至于让他惊慌失措，毕竟【钻石露】再强大也不是那些拥有“日之名”、“月之名”、“星之名”的上位家族。 奥瑞普斯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这个钻石露家族的族长就是他刚刚亲自送走的。 精灵很少有这种离开了、又马上返回的情况，能出现这种情况，一定是有什么意外出现了。 而对方能来找他，除了谈登船名单，还能谈什么呢？ 奥瑞普斯这是在为家族即将获得新底蕴而感到高兴啊！ …… 说是喝茶，但两个精灵刚一见面，茶都没有来得及喝一口，钻石露家族的族长赫里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实在是太失礼了，都怪那个人类领主！” 奥瑞普斯知道有意外出现，但之前确实不知内情，听到赫里说和人类领主有关，他连忙关心起来，“怎么了？人类领主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竟然想让一群人类商人登上我们的船！而且已经开始登记了！”赫里不忿地说道。 在他看来，那支船队已经属于精灵了，不管精灵之间如何纷争，但最终登上去的都是精灵，而这也是之前没有答应奥瑞普斯所提条件的主要原因。 精灵之间还是讲些脸面的，最不济也可以将部分家族成员强行塞到船上，虽然有些掉面子，但在家族存续上面，面子又算什么呢！ 但现在牵扯到人类，情况又有些不同了。 赫里稍稍忸怩了一下，一咬牙，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意图，“奥瑞普斯族长，我知道你能影响到人类领主，请你一定要为钻石露家族争取全员登船的名额！” 所谓影响人类领主，其实是银叶家族对利亚顿商会、利亚顿商会对萨维尔领，这样的影响关系。 银叶家族有个成员曾经嫁给了人类，还在人类世界繁衍出了一个家族，这并非什么隐秘，甚至于都不需要刻意打听，毕竟这件事才只过去百多年，而当年这件事又十分轰动。 对于精灵而言，记忆十分深刻。 过去这原本算是一件丑闻，但如今这就是绝好的机会了，从银叶家族来到萨维尔领后，就直接入住利亚顿商会主人的庄园，可见银叶家族也在充分利用这种影响力。 而利亚顿商会对萨维尔领的影响力，只要在康尼菲拉城做过生意的精灵大都知道利亚顿商会的名字，这就是一家凭借商会主人拥有精灵血脉去充当人类和精灵的中间人，从而起家的商会。 在这个过程中，可从来不缺银叶家族的身影，如果没有银叶家族的允许，一家人类商会又怎么可能时时以银叶家族的名义去联系、拜访精灵呢！ 因而，在奥瑞普斯暗示自己可以影响最终登船名单的时候，几乎没有精灵会怀疑，怀疑这个岂不是在怀疑精灵的影响力？ 而精灵宁愿付出一定代价给一个中间精灵，也不愿意便宜人类。或许他们也知道，这里面可能有人类领主参与，但只要自己认为不存在，那就不存在。 这就是精灵，有时候自欺欺“人”得可爱！ …… 当赫里在奥瑞普斯面前说出“请争取”，在奥瑞普斯看来，这几乎就等同于任宰，不过同样也是因为那该死的体面，奥瑞普斯不可能真的任意索求。 真这么做了，也只能给自己找一个敌人，而不是一个朋友，或者说——顾客。 “既然赫里族长这么信任我，我一定不负所托，争取让你们家族的全部成员都能登船。” “谢谢，谢谢奥瑞普斯族长！” 两个精灵都很默契地没有提什么条件，但他们都知道，如果奥瑞普斯之前暗示的条件得不到满足的话，那登船名额也基本不可能有了。 就在两个精灵准备在寒暄几句的时候，银叶家族的一个年轻成员突然过来汇报，又有精灵来“喝茶”了！ 赫里立刻知趣地离开了，而奥瑞普斯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接待工作。 …… 而在萨维尔镇北区，临河的某个被临时征用、用于安置精灵的精灵风庄园中，一座独立的林中小屋内，晨风家族仅有的12位成员正面临着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们原本所在的城市在一个无声的夜里被卓尔攻破，家族成员几乎损失殆尽，只剩下这最后的十二个成员。 而这最后的十二个精灵也将肩负着传承、壮大晨风家族的重任。 但现在—— 卡德雷拉强忍着心中的愤怒，他看着自己的兄弟姐妹，努力去模仿爷爷那种淡然处事的样子，但最终怒火还是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银叶家族真的是精灵家族，而不是吸血鬼家族吗？他怎么敢开这个口！晨风家族的传承典籍也是他小小的银叶家族能惦记的吗！气死我了！” 晨风家族虽然不是具有“日月星”之名的上位家族，但在全盛时期碾死一个小小的银叶家族还是不成问题的。 但现在奥瑞普斯暗示他可以用典籍或者传家宝交换登船名额，卡德雷拉简直要气炸了。 如果不是顾虑到是在人类领地，他完全可以当场取出家族宝物，给奥瑞普斯一个深刻的教训，让奥瑞普斯知道，有些阶级是永远也不可能被跨越的。 “哥哥，现在该怎么办？听说人类领主准备让那些该死的人类商人也登船，其他家族还愿意为我们继续压缩空间吗？” 妹妹的话，让卡德雷拉稍稍冷静了下来，他认真思考了一下当前形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决定带你们穿越理斯塔尔森林，前往阿考拉王国！” “啊——”卡德雷拉的妹妹惊叫一声，而其他兄弟姐妹也都露出了一脸为难的神色。 虽然精灵常常被人类称为“自然之子”或者“森林之子”，但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水分，他们自己心里清楚，面对未知的森林，还要前往未知的国度，这实在让他们心生畏惧。 第653章 精灵耻辱、联盟传闻 但即便心生畏惧，也还是有精灵表示赞同，卡德雷拉的一个哥哥首先回应新族长的提议，“我赞同，你们不要忘了我们晨风家族最初的起源。” “最初的起源？” 一些个还未成年的家族成员好奇地看着卡德雷拉，以及刚刚说话的那个哥哥，眼里充满了求知欲：“我们晨风家族难道是起源于阿考拉王国？” “是，但又不是！” 卡德雷拉解释道：“准确地说，我们晨风家族起源于历史上的乌维伦王国，在乌维伦毁灭的时候，家族的幸存者，一部分逃往了阿考拉王国，另一部分则逃往了当时还是杰伦斯塔的科曼索。” 对于这段历史，卡德雷拉非常熟悉，而对于科曼索这样一个才只有不到千年历史的新兴国家，他心里其实并没有多少归属感。 尽管在他出生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科曼索精灵了，但他从小受到的教育，依然沿袭了从乌维伦时代传承到现在的家族教育。 这教育的历史根源比之科曼索还要古老，他又怎么会对科曼索真正归心呢！ 看着依然心存疑虑的兄弟姐妹们，卡德雷拉又说：“如果不是这次意外来得太突然，我们根本不会被形势带来这里，直接去阿考拉王国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现在去也不算晚。” “可是，卡德雷拉哥哥，我听说阿考拉王国早就将疆域封禁了，我们能真的能过去吗？”有精灵提出疑问。 卡德雷拉看着这个刚刚问话的精灵，眼睛里露出些许笑意，这是他的一个小叔叔的孩子，小时候他们还一起玩过，于是语气故意放轻松了一些： “关于这个，你们不用担心，离开米罗城的时候，爷爷交给我一柄能够进入阿考拉王国迷锁界域的钥匙！与其担心这个，还不如担心一下前往阿考拉王国这一路上可能会遇到的危险！” “啊——我们真的要前往阿考拉王国啊？！”一个精灵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卡德雷拉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现在一个小小的银叶家族就敢向我们索要家族传承，如果继续在这里待下去，银叶家族只是一个开始，还会有更多的贪婪者！ “就算是去到塞汶顿，人类不参与进来，就要感谢科曼索的威慑不减了！难道你们还指望人类会保护我们吗？不，就算他们真的愿意保护我们，也只是为了更多的索取！” 说到最后，卡德雷拉的情绪又激动起来，他知道银叶家族的种种行为和这里的人类领主脱不开关系，而银叶家族居然和人类勾结在一起，简直是精灵的耻辱！ 不，在卡德雷拉眼中，这个银叶家族早就是精灵的耻辱了！ 当初他听说还存在精灵嫁给人类，而且还诞下后代这种事的时候，他的三观几乎要崩塌了，一个是长生种，一个是短命种，卡德雷拉绝难接受这样的结合！ 他清楚地记得每一个人类结合的精灵的名字—— 银叶家族的蓓瑞娜·银叶就是其中一个！ 最关键的是，卡德雷拉在前往利亚顿庄园和奥瑞普斯会面的时候，还亲眼看到了蓓瑞娜·银叶，那时的她正抱着一个人类幼崽，简直不像个精灵！ …… 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卡德雷拉正式宣布——两天后就出发，穿越理斯塔尔森林，前往阿考拉王国！ 之后，他给自己的兄弟姐妹们分别布置了任务，去筹集穿越森林所需要的物资，其中最关键的部分，一些能在森林冒险中提供有力帮助的魔法物品，卡德雷拉准备亲自去和其他家族交涉。 晨风家族的最后幸存者们，虽然手握家族最珍贵的底蕴，但一些常规物资，反而由于逃得匆忙，并没有带出来多少。 就在奥瑞普斯忙着接待各个到访客人的时候，其他精灵家族之中也都暗流涌动，像晨风家族这样的绝不仅仅只是一个个例，或多或许都会多做几手准备，只是其他家族未必会选择前往阿考拉王国罢了。 而在时之塔，夏多见到了刚刚从塞汶顿返回的妮雅，两人一见面，妮雅就和夏多分享了她这次塞汶顿之行的经过： “我在吉尔斯高塔见到了老师，老师对于那个卓尔刺客十分重视，除了黑球，那个卓尔刺客的其他随身物品，老师也都立刻安排人进行研究了，不久后应该就会有更详细的信息。” “就这些？” “就这些！” 妮雅做出个无奈的动作，“我和老师见面的时间很短，不过我在吉尔斯高塔其他人那里听到一个消息，估计七塔内部都传遍了。” “什么消息？”夏多连忙问。 “据说科曼索的卓尔战争前线僵持住了，不是没有能力进攻，进而将卓尔赶回地下，而是伊尔法朗前去支援的那两位高等法师，他们四处串联，说是要组建北地联盟，不限种族，任何拥有或者曾经拥有高等法师或者大奥术师的国家都可以加入，为此，他们还专门找了几个精灵廷长老站台。” 说到最后，妮雅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句，“现在别说是和卓尔开战了，我看精灵自己都有可能随时打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夏多不禁睁大了眼睛，什么北地联盟，不就是联合国嘛！看样子伊尔法朗是自觉实力不错，准备和科曼索掰掰腕子了。 这个消息对于耐色瑞尔而言，既好，又不好！ 好是因为，精灵各国之间的纷争会为耐色瑞尔的发展争取时间，这个时间在精灵那边看来可能十分短暂，但在人类这边，可能就十分漫长了，是一次难得的发展机会 而不好的一面就是，精灵各国之间的纷争难免会伤到耐色瑞尔，这就很难让人接受了。 不过暂时来说，不管是联盟也好，联合国也罢，对于夏多自己而言，还是有些过于遥远了。 与其担心这个，还不如担心精灵会不会打起来，从而让卓尔彻底在地表蔓延开来，这才是对夏多最直接的影响。 “对了，你这次过去，公主殿下有提到过龙灾吗？之前不是说龙灾就是卓尔搞出来的吗？”想了想，夏多又问。 这个问题对于夏多的影响更为直接，哪怕在心态上已经放平和了，但在落实到具体层面，夏多还是将这件事当成头等大事来处理。 因为这是短时间内最有可能出现的一种威胁了。 第654章 最后的桥接实验 “老师没提到，不过就算是科曼索那边由卓尔制造出来用于引发龙灾的魔法核心被摧毁了，龙灾也不会立刻结束，会一直持续几个月不等，这是一个经过多方验证的确切消息。” 说完，妮雅又补充了一句，“什么时候弑王星消失了，什么时候龙灾才会结束。” 前面的夏多不是很能理解，但后面的就和他猜测的差不多了，弑王星出现就代表着龙灾开始，消失代表着结束。 “看样子预警人员是必须长期维持了！” 其实，就算没有龙灾，维持一定数量的巨龙预警人员也是有必要的，毕竟耐色瑞尔过去没有遭遇过巨龙袭击，未来就未必没有。 等到意外降临再后悔，是不是有点迟了呢！ …… 和妮雅的交谈十分短暂，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实验室去了，桥接实验已经进行到关键阶段，费尔德法术书的神秘面纱即将被揭开，两人都十分期待里面到底会记载什么样的内容。 妮雅实验室，实验台上。 原本还很宽敞的实验台，此时已经被大量杂乱无章的木制支架堆满了，如果有外人第一次来这里，那即将被木制支架全部掩埋的费尔德法术书本体，几乎很难被一眼发现。 木制支架可以杂乱无章，毕竟它们的作用也只是用于固定桥接到法术书本体上的秘银构件，但那些外挂秘银构件就不能杂乱无章了。 必须按照特定方向、方位，从特定的角度桥接到法术书本体之上，从而等价取代法术书本体的部分构件。 做这些桥接实验，几乎是将整个法术书的外层加密结构完全彻底地分解并展开了。 而如果熟悉魔法物品破解原理、流程的人，看到实验台上一个个明显有着簇落分布的外挂秘银构件，应该不难发现夏多和妮雅在桥接实验中的思路以及桥接先后顺序。 这次的实验，只有两组要素单元需要通过桥接外挂秘银构件进行取代测试，但这确实检验夏多和妮雅整个破解工程的关键所在。 理论上，只要操作层面上不出现失误，那整个破解工程的桥接实验阶段就算圆满完成了。 内部如果再有加密，也不再是统合整个法术书的体系加密了，而是类似于魔法卷轴上的转换加密，是内部独立信息的独立加密，破解起来会比破解整个体系加密更容易。 不过，夏多推测，正常人应该不会在自己的法术书内部还进行层层加密吧，那简直太麻烦了，不符合人性。 这就好比，明明有保险柜，账本还用密文来写，一点也不为自己的阅读体验考虑，简直丧心病狂，夏多自己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换句话说，如果今天的桥接实验一切顺利，那这本费尔德法术书，很有可能就完全不设防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今天最后两组要素单元的桥接取代能够成功。 …… 似乎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又或者只是开个玩笑，在进行桥接实验前，夏多问妮雅，“你紧张吗？” 妮雅奇怪地看了夏多一眼，“不紧张，我有法术书！” 说完，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 虽然两人时常见面、交谈，但妮雅从来不说自己为制造法术书做了哪些准备，时间一长，夏多都差点忘了，妮雅延用了她父亲埃普斯领主的法术书，并不需要单独特意制造自己的法术书。 甚至于艾伯克的法术书，也早就完成了（他之前是高阶法师，只是没进阶奥术师，法术书高阶就可以制作了）。 夏多在和他们日常交流的时候，几乎很少聊到法术书方面去，这让夏多产生了一个错觉，就只有自己才在认真准备法术书事宜。 现在被妮雅点醒，夏多心里还真是有些苦涩呢！时之塔三个高阶法师，就他没有法术书。 不过，夏多也知道，如果他愿意的话，现在立刻就可以制造法术书，时之塔有相关资料，尽管只是一些很普通的大众版法术书。 只是，这并不是夏多所取，那些资料夏多早就看过，说实话，看那些资料还真不如这段时间对费尔德法术书的研究来得有用，哪怕只是一些外层结构。 如果说大众版法术书只是一个可循环使用的魔法卷轴集合体，那么如妮雅、艾伯克、费尔德这样的私人定制的法术书，就是一个拥有多种复杂功能的法术发生器了。 是单车，还是摩托，夏多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毕竟一本好的法术书是能够通过后期不断扩展用到大奥术师的。 而大众版本，在制造之初就定型了，以夏多现在的魔法造诣，最多就是造出【复用型（最高5环）法术书】，或者干脆叫做“5环法术卷轴大合集”更好，后期根本没法进行扩展。 每次重做新法术书的成本加起来，足够做好一本“好的”法术书了。 …… 玩笑过后，夏多立刻进入了状态，最后一次实验依然是两人合作完成，由夏多先将一组要素单元对应的秘银构件用木制支架固定好，和法术书本体相连。 之后两人进行协同共鸣施法，也就是通常所说的联合施法，因为实验过程中，为了反复验证必须进行多次法术鉴定，因而在能够节省精力的地方，两人都尽量节省。 当然，也可以选择压榨学徒，不过让学徒参与到这么复杂的实验，还真是考验导师的人品，一个不小心实验失误，做好了各种防护措施的导师自己可能不会有什么事，但学徒可能就要倒霉了。 另一个不使用学徒的原因，自然就是这么复杂、而且还几乎是一锤子买卖的实验，自然经不起用学徒来折腾，夏多可不希望看到一本原本有望完好破解的法术书，却因为学徒的一次失误而损坏了。 在这段时间的桥接实验中，夏多和妮雅已经互相熟悉，对彼此也比较信任，至少在做实验方面，两人是很相信对方的。 联合施法，将这些外挂秘银构件与法术书本体进行真正的、魔法层面的链接后，两人又分别使用【鉴定术】进行模拟测试。 测试完毕，两人几乎不约而同地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 夏多说得比妮雅稍稍快了半拍，如此就是要妮雅先说，不过他已经从妮雅遮掩不住的欣喜表情中看出，妮雅测试出的结果应该和他一样—— 一切都符合预期。 之后最后一组要素单元，也很快桥接、测试完成，两人这才相视一笑，放松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正式揭开费尔德法术书神秘面纱的时刻了—— 第655章 同调、瘫痪、奥修斯 所谓“桥接”实验，其实就是将法术书的外层结构彻底分解、展开的过程，桥接实验完成并不等于将法术书的加密解开了。 不过，桥接完成几乎等同于夏多和妮雅掌握了费尔德法术书外层结构的全部信息，即便有部分信息本质上是高于5环存在的。 在这种情况下，解密也就是一个过场，夏多只是稍稍调整某些外挂秘银件与魔网的链接情况，人为造成了部分“短路”现象，就成功绕过了法术书外层结构的验证机制。 这种验证机制夏多已经知道详情，但其中具体的原理他还不是十分理解，只能大概推测是和血脉有关。 而这，其实在桥接实验之前，他就有所推测了。 毕竟，当初肖恩就是因为触碰了这本法术书才莫名觉醒了一种能够提高身体素质的血脉能力，之后肖恩就没有再碰过这本法术书。（那时候法术书已经被交易给夏多了） 不过夏多推测，肖恩应该是可以打开这本法术书的，而他也确实可以将这本法术书拿去给肖恩试试，但夏多想要的可不仅仅只是法术书里的内容，更重要的其实是法术书本身！ 而且让肖恩打开这本法术书，会不会让他产生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谁也不知道，这并不符合夏多的利益。 …… 绕过法术书的验证机制后，夏多已经可以将自身和法术书链接在一起，这是大部分复杂魔法物品使用时的必要条件，这一过程也可以称为“同调”。 同调可以主动进行，也可以被动进行，一些魔法物品只要长时间带在身边，就可以与使用者慢慢同调。 不过，这种被动式的同调，一旦魔法物品离开使用者过久，想要正常使用也必须再次同调，这一时间和被动同调的时间差不多对等。 夏多自然不会将实验台上这一大堆东西带在身边，他选择主动式同调，本质上是将自身以及法术书本体对魔网的影响链接起来。 具体而言，则是将法术书上凝结的魔网之弦的特定部分，与自己身上凝结的魔网之弦链接起来。 在这个世界，万事万物都和魔网互相影响，即便是一个普通人，也会有魔网之弦在身上凝结，任何法术都会有魔网之弦的响应。 而魔网之弦本质上就是一种能量运行通道，如果没有这个的话，那一切魔法、一切法术，就都不存着了。 所谓“魔网本质”，就是研究魔网之弦的性质；所谓“法术原理”，其本质就是能量的运转规律。 两者结合就是“魔法本质”了。 如果仅仅是想用出法术，那方法有很多，但如果想成为奥术师，对“魔法本质”不理解的话，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 因为，奥火并非自然而然生成的，而是靠奥术师掌握原理、主动创造出来的。 一般法师即便得到一本精品法术书，也没有能力自行破解开来，但对于奥术师而言，破解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以及值不值得去做的问题。 …… 将自身和法术书链接到一起，就基本等同于成为法术书的主人了，夏多很快就找到了外层结构与法术书整体能量循环之间的联系，并将这种联系中断了。 任何行为必有反馈，夏多的这种做法，一瞬间就让原本分布在实验台上、时刻散发着魔法灵光的外挂秘银构件簇落，逐一熄灭。 换句话说，夏多极其精准地瘫痪了法术书的部分功能，并且是永久性瘫痪。 实验台上各个外挂秘银构件簇落中的部分能量核心，也在这一过程中被能量冲击，发生了严重的元素嬗变反应，几乎就是报废了。 而且夏多还知道，这些看似完好的秘银构件，其中也发生了元素嬗变，部分秘银被转化为其他物质，从而影响到秘银程度，以及日后再次利用的效率。 但他毫不在乎，相对于逐个分解法术书所获得的收获，这些宝石、秘银就有些不值一提了，甚至于法术书中记载的内容，其价值相比于破解过程的收获，也是有所不如了。 不过，夏多的这一想法很快就被打脸了。 当他将已经被废弃的外挂秘银构件以及大量木制支架从实验台上移开，打开了仍旧放在那个铅盒子里的费尔德法术书。 看了里面的内容，他才知道，不管是妮雅还是自己，都对这本法术书的内容有些低估了。 因为，打开封面，法术书的第一页上写着这样一段话—— “赠予我最具天赋的学生、新晋奥术师费尔德，愿你在奥法之路，一路顺畅！” 下面的落款是一个叫做“奥修斯”的人名，之后还有一个夏多十分熟悉的印记——一本打开的书册，以及书上那个十分简单的奥术几何图形。 这是莫瑞恩高塔的独家印记，那个简单的奥术几何图形代表着【光亮术】，其寓意在于纪念《奥术几何学》的诞生，最初就是起源于莫瑞恩高塔。 【光亮术】的奥术几何图形，算是最早出来的一批，或许是这个形状较为美观，才选了它作为高塔的印记。 而这个人名，夏多也有印象，隐约记得在哪里看到过，只是具体是谁、有什么事迹，一时之间确实有些想不起来了。 但仅从这些，就可以看出费尔德很不简单了，很有可能是莫瑞恩高塔的奥术师，虽然不知道后来为什么没有名声传出，但从他老师的话来看，说不得也是一个大奥术师种子。 一位天才奥术师的法术书，里面的内容，怎么也不会很廉价吧！ “妮雅，你听说过这个奥修斯吗？如果这上面的信息无误的话，他的学生是奥术师，他自己至少也是一位资深奥术师了吧！” “奥修斯？” 妮雅歪着脑袋，像是在认真回想，就在夏多以为妮雅也不知道的时候，妮雅突然“呀”了一声，“我想到了！” “想到了？是谁？”夏多连忙问道。 “等等，我找点资料！” 妮雅说话的同时，一本不算很厚的小册子突然被传送了过来，夏多看到这本小册子的模样，立刻就想到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了。 就是这本书！ 他看过！ 第656章 神秘大奥术师、冗余结构型多级并存法术构件 果不其然，当妮雅翻开小册子，找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文字，对夏多说道：“就是他！200多年前莫瑞恩高塔的一位大奥术师！” 夏多将小册子拿到自己跟前，这是一本记载历代大奥术师人物小传的书，他曾经也看过，不过除了最初学习文字的时候，之后他并没有反复阅读人物传记的习惯，基本都是在图书馆看一遍就过。 他看过的人物传记不在少数，模糊的印象也就是这么来的。 据这本书记载，这位奥修斯大奥术师成为莫瑞恩高塔的主事者不久后就神秘失踪，之后莫瑞恩高塔由一位资深奥术师接掌，一年后那位资深奥术师顺利成为大奥术师，并得到七塔其余法师塔的承认。 虽然只是简单地介绍了几句，但现在看来，其中透露出的细节并不少。 一位大奥术师神秘失踪，之后紧接着又出了一位大奥术师，这要是放在七塔之外的法师塔，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而那位神秘失踪的奥修斯，到底是真的失踪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死亡了，又或者刻意隐匿起来了，都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 确实十分神秘。 夏多对这本费尔德法术书里面的内容更加期待了，费尔德很可能就是历史上那位神秘失踪的大奥术师奥修斯的学生，而费尔德本人在历史上毫无名声，会不会也和他神秘失踪的老师有关呢？ 想到这里，他又问妮雅，“有关于那位奥修斯大奥术师的学生的记载吗？” 妮雅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从费尔德法术书第一页上的那段文字来看，奥修斯应该不止有费尔德一个学生，费尔德只是其中最具天赋的那个。 但历史上的奥修斯大奥术师，却没有任何有关他的学生的记载，要么是历史上的奥修斯大奥术师和费尔德的老师奥修斯不是同一个人，要么就是有人刻意抹除了相关信息。 妮雅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她将自己的猜测和夏多说了，两人眼神中都放射出兴奋的光芒，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安静躺在实验台上铅盒子里的费尔德法术书。 历史的谜团或许在今天就能被揭开了！ “快打开看看！”妮雅催促着夏多。 即便已经破解了法术书的外层结构（主防护），夏多也成功与法术书进行了链接，并且切断了能量循环，但妮雅还是不想贸然接触非自己权限的法术书。 还有由夏多这个权限人亲自打开最为妥当。 夏多自然也不想耽搁，连忙将第一页翻过，不过想象中的隐秘并没有出现，因为从第二页起，就开始记载法术了。 法术书内页并非普通纸张，而是一种经过特殊处理的封装材料，能够将代表法术运转规律的平面化秘银构件保存其中，并提供相对统一的供能端口。 这种做法类似于地球上的相册，照片就是每个法术的能量线路，以平面化秘银构件的形式存在，不同之处就在于—— 相册一页可能放好几张照片，而法术书内页，一页就只能保存一个法术，无论该法术是什么环阶，哪怕是0环法术，想要保存在法术书中，一页也只能保存一个。 正巧，费尔德法术书的第二页就是一个名为【造水术】的0环法术，夏多在学徒阶段也创造出一个同名法术，因此在看到这个法术时，他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研究笔记一样。 这个法术的设计理念和夏多的类似，但在具体的细节上和夏多的【造水术】略有差异。 而在内页空白处，还有费尔德的笔迹—— “生平创造出的第一个法术，奥术之路，自此而始，第一个收录进来，聊作纪念！” 该法术没有其他更细节的描述，仅仅只有一个将秘银构件融入内页，显露出来的、不完整的奥术几何学图形（缺少供能要素）。 但在第三页（张），这个名为【浮空】的法术，不仅奥术几何图形极其复杂，空白处还有大段大段的专业性描述，包括背面的空白处也写满了文字。 夏多大致看了一下，主要是阐述法术原理，以及升环思路。 是的，这个名为【浮空】法术，其实是一个包含了从0环到6环、多环阶同时存在的复合法术，根据需要，可以只激发其中的特定环阶要素，如只激发2环【浮空】或者6环【浮空】，等等。 这也算是精品法术书的标配了，不过一般高阶法师很少会这么做，收录常用环阶就可以了，虽然材料消耗变多了，但制作难度就大大降低了。 一般只有奥术师才会在这方面炫技，当然，这种炫技也有其实际作用，那就是法术书内页可以收录更多法术了，毕竟没有什么法术书的储存量是无限的。 用有限的储存空间，去储存可能是无限数量的法术，怎么也要多动点脑子。 接下去，夏多又翻了几页，他发现除了最开始的那个【造水术】，收录的其他法术也都是复合型法术，蕴含多个环阶的要素。 如果基础在0环，就从0环开始，如果基础在2环，就从2环开始，直至6环。 看样子，费尔德在得到这本法术书后、收录法术填充内页的时候，应该最高就只掌握到6环法术。 而翻着翻着，夏多也渐渐察觉到，这个费尔德很可能是一位在变化系法术理论领域深耕的学术型奥术师。 但不管是学术型，还是专业型，魔法本身就代表着力量，不出名实在是不应该。 这也让夏多对这位费尔德奥术师更加感兴趣了，接下来，再遇到收录法术的内页，他就只是扫一眼，看一下有没有魔法以外的内容，没有的话就立刻跳过去。 但一位奥术师的法术书能记载多少魔法以外的事，除了偶尔提到法术的源来，或者老师奥修斯的教诲，费尔德法术书上就没有其他的“无用”内容了。 一直到夏多将所有收录了法术的内页全部翻完，也没有发现什么大秘密，不过那些偶尔提及的“无用”内容，倒是让夏多脑补出的费尔德、奥修斯的形象更加饱满了。 新的一页中并没有收录法术，不过上面却出现了文字，这让夏多的精神不禁为之一震，翻了这么久终于翻到了！ 只见上面写着—— 第657章 伟大计划？ “致我的后代：如果你能打开这本法术书，那么我谨以莫瑞恩高塔以及基兰高塔的名义，邀请你加入一个伟大计划，带着这本法术书前往莫瑞恩高塔吧！如果你距离我所处的时代不太遥远的话！我会在那里等着你！” 这段文字并不长，虽然其中并没有透露诸如自己的身份是什么、伟大计划是什么，但种种措辞描述，也让夏多明白，这个费尔德很可能就是历史上那位大奥术师奥修斯的学生。 或许就是因为这所谓的“伟大计划”，才让这两人，甚至更多人莫名失踪了，以至于费尔德明明是一位高阶法师，却没有留下任何记载。 想到这里，夏多忍不住瞥了妮雅一眼，她还在思考，不过夏多却联想到妮雅的曾祖——那位萨维尔大奥术师，好像就是莫名失踪了。 据妮雅所说，那位萨维尔大奥术师是因一场意外流落异域，无法返回主位面，到现在，好像又要冒出来了，这里面的内情到底是什么，夏多无从猜测。 但他同样可以推测，费尔德、以及奥修斯，现在很可能还活着，说不定现在就猫在某个角落，默默地盯着耐色瑞尔这些年来所发生的一切！ “果然！我早就知道什么十五位大奥术师！根本就不靠谱！”夏多恶狠狠地想着。 毫无疑问，就算没有这些隐藏在历史谜团中、生死不明的大奥术师，七塔应该也有能力让已有的部分资深奥术师迅速成为大奥术师，这样一来，统计数据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这要看整体的奥术师基数，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资深奥术师的数量，但因为这个同样可能有人隐藏着，所以说，这还是一个黑洞数据，让人无法看清。 另外，从费尔德这段留言，可以看出这个所谓的“伟大计划”应该是莫瑞恩高塔和基兰高塔共同执行的，莫瑞恩高塔有一位奥修斯大奥术师，那基兰高塔会不会同样有一位大奥术师参与其中？ 同样的，莫瑞恩、基兰有这么个“伟大计划”，那七塔的其余法师塔会不会也有他们的“伟大计划”？ 再延伸到耐色瑞尔其他拥有大奥术师的法师塔，它们会不会也有类似的计划？ 一时间，夏多想到了很多，甚至于对这所谓的“伟大计划”也有所猜测，“能打开法术书的后代”这意味着，这个后代要么具有特殊血脉，要么就是如同夏多、妮雅这样的奥术师。 这怎么看，都像是一种招募手段，前者、后者的差别，大概就是小白鼠和研究员的差别吧！ 那么，这所谓的“伟大计划”是和血脉有关？ 夏多不负责任地胡乱猜测着，倒是没注意到一旁的妮雅神色逐渐严肃起来，她突然在实验室中操作了一番，然后才像是松了一口气，对夏多说道： “幸好没有追踪痕迹，也没有传出信息，这件事以后我们最好少谈，就算要谈，也最好选在时之塔谈！” “怎么了？” 夏多有些疑惑，这一次妮雅没有再说我去问问老师，而是一脸严肃让他保守秘密，这不同寻常的意味，让夏多觉得妮雅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妮雅倒也没有隐瞒，她说出了自己的一些猜测： “我想到在吉尔斯高塔好像也有奥术师莫名失踪，应该就在今年的融雪竞赛之后，本来那位奥术师最近会在一个七塔内部的交流会出现的，但却一点消息没有传出来就莫名缺席了，之后也好像有人在刻意抹去他存在的痕迹，现在想想，或许就是参加了某个未知的隐秘计划。” 平心而论，妮雅是不愿意加入什么未知计划的，她不可能放着这一大片领地不管，如果知道了计划就必须加入，这实在不符合她的心意。 听了妮雅的猜测，夏多也想到了这点，这些计划要刻意抹除参与者的痕迹，很显然是有着隐秘需求，如果他知道了，还大大咧咧地跑去外面问东问西，或许下一刻被抹去痕迹的就是他了。 不管是真正加入到某个隐秘计划，还是被彻底消灭，都不是夏多想要的。 这一刻，夏多突然想到了他之前在奥法联合会图书馆查找费尔德资料的事来，心里默默念道：“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好在事情已经过去了不短时间，如果真有什么后果，也应该早就发生了。 不过这件事也给夏多提了一个醒，不要知道了什么东西就随随便便跑到外面去问，万一触碰了什么禁忌，或许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魔法世界还真是到处是坑！ 当然，这种说法就有些幸存者偏差了，放在地球上，如果一个研究员到处打听其他研究机构的秘密，也会被当做间谍对待的吧！ …… 妮雅实验室内，两人沉默了片刻，都不约而同地做出了保守秘密的决定，而且这本费尔德法术书，夏多也准备放在时之塔。 毕竟，时之塔是经过验证了的、可以阻挡大奥术师的窥视，而他的随身空间却还没有，尽管他知道随身空间十分神秘，应该是可以阻挡他人窥视的，但他还是不愿意冒险。 目前来说，他身上唯一稍有敏感的就是这本费尔德法术书了。 甚至于他从【投影位面·奥术帝国】抄回来的那些资料，都不算什么敏感物品，毕竟从投影位面获得什么，其他人也不知道，只要在实际使用时注意回避某些触发式探知，就不用担心什么。 造纸术那次他已经吸取经验了。 在将费尔德法术完全研究透彻之前，夏多都不准备将它带出时之塔了，反正对他来说最好的研究场所就是在时之塔。 目前来说，夏多和妮雅仅仅只是破解了法术书的外层结构，虽然借此获得了法术书的权限，但法术书本身涉及到的魔网层次比夏多接触的更为深入。 一时间想要研究透彻这是不现实的，毕竟这很有可能是一本大奥术师亲手制作的法术书。 虽然是200多年前的版本，但耐色瑞尔并没有形成完善的魔法研究体系，大都还是靠个别天才人物的推动，这200多年魔法的发展，并不显着。 至少在制造法术书方面，200多年前法术书，甚至比妮雅使用的几十年前的版本，并无多少落后，有些地方反而更先进。 这是妮雅亲口承认的，尽管夏多不可能拿来妮雅的法术书亲自研究，但除了内容外，一些关于法术书本身的信息，妮雅也是乐于交流的。 事实上，制作一本精品法术书所需要的知识大多在时之塔有所记载，只是并没有一个较为完善的汇总版，需要制作者自己去融汇贯通。 而这也是夏多需要的。 第658章 法术书结构、茶种到手 对于费尔德法术书，尽管从长远来看，其中的内容可能更为重要，但就目前而言，夏多更看重的还是法术书本身。 有那么点买椟还珠的意思了，但夏多现在就缺这么个用来装法术的“盒子”！ 一番插曲过后，夏多和妮雅决定继续进行法术书的破解工程，不过之后的破解就不需要像之前那么麻烦了，掌握了法术书权限的夏多可以轻易获得之前必须多次鉴定才能获得的信息。 这对于破解而言，简直是上了快车道。 而且由于外层结构已经打开，法术书的很多内部细节也已经直接暴露了出来。 夏多将法术书主要分为六个部分，从核心到外围分别是：能量层、中枢链接层、内页、防护层、特殊功能层、外层结构。 注：这里的“层”是指功能层次，或者说能量流转路线，并不是物理结构上的分层。 其中，【内页】是链接在【中枢链接层】上，与本体的【防护层】同级，内页上的法术就是通过相对统一的端口从【能量层】获得能量的。 目前夏多和妮雅只破解了【外层结构】，其中包括验证、防护、隐匿、链接等机制，都已经被夏多悉数掌握。 与妮雅的法术书对比，这件200多年前的古董也丝毫不逊色。 不过夏多也发现一个缺点，那就是验证机制在最外层，一旦被人破解，剩下的部分就几乎不设防了，而妮雅法术书的验证机制在核心，即便外层结构被人破解，也获取不到内层的权限。 或者说，想要破坏几十年前的“现代版本”法术书，必须一次性获取核心权限才行，这种复杂度就大大增加了，也算是由观念带来的小小进步吧。 而夏多会吸取这些经验，同时借助穿越前写代码的一些经验，为法术书设计更严密的权限验证、管理机制。 同理，在防护功能上，夏多也会参考软件开发的一些经验加以优化，因为他发现，法术设计和软件开发真的是有太多相似之处了。 魔法物品，包括法术书在内，本质上就是一个具备特定功能的法术集群，这是一种朴素的、面向对象的法术设计思想。 …… 费尔德法术书的特殊功能层，包含【悬浮】、【操控】、【定位】等功能，这是夏多通过法术书权限可以直接获知的。 有了这些认识，就可以“对症下药”了，只是半天加一晚的时间，夏多就和妮雅将【特殊功能层】解析了大半。 当然，这一过程还是必须通过桥接外挂秘银构件的方式，去等价替换法术书中的要素单元，之后再进行重复验证，才能获得法术书具体的细节。 毕竟这本法术书包含高于5环层次的要素，只能这样间接获得，不然的话是无法获取全部细节的。 而即便不包含高于5环层次的要素，只要有过加密，也必须通过这样的方式来依次破解。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加密的话，也就不需要破解了，高于5环也只需要找一个能接触到更深层次魔法的法师过来看一下就行了。 即便已经获得权限，但破解的流程还是不能少的，只是相比于之前，已经轻松太多。 …… 而在和妮雅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后，夏多并没有去休息，而是再次来到萨维尔镇，去见了银叶家族的奥瑞普斯族长。 为大夏领运输新领民的船队，已经从大夏领过来了，只在萨维尔港口暂停一晚，明天就会继续启程往北。 因为法术书的事，夏多都差点忘记问奥瑞普斯登船名单的进度到哪儿了，要是等到明天才知道，着实有些太晚了。 毕竟，这可是关系很多“船票钱”呢！ 其中很可能就有夏多心心念念的“博努茶”的茶种！ 至于，那些精灵典籍，甚至是精灵法器，他其实并没有多看重，终究不是一个体系，有那么一两件稍作参考就行了，如果要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去研究，那就大可不必了。 除非这些精灵能拿出迷锁的资料，那夏多倒要高看他们几眼了！ 利亚顿庄园。 一个年轻精灵亲自在门口接待夏多，不过这个精灵就完全不如奥瑞普斯圆滑了，全程摆着一副高傲的嘴脸，让夏多心里颇为膈应。 他相信，如果让精灵去从事服务行业绝对会受到一堆差评，不过也有可能，有的人就吃这一套呢！ 反正他是不喜欢这种！ 坐着喝了一会儿茶，奥瑞普斯终于匆匆而来，一见面挥退了在这里招待夏多的族人，然后态度诚恳地道歉：“抱歉，夏多领主，让你久等了，刚刚正在接待一位想要船票的客人。” “无妨，我也才刚来没多久。不过，都这个时间点了，登船名单还没有确定下来？”夏多不禁有些疑惑。 “已经确定下来了，但还是有精灵不死心，想要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途径登船。” 夏多点了点头，看样子明天早上的登船估计不会太平静了，想了想，又问：“博努茶种有消息了吗？” 他最关心的还是这个，这种茶叶不止有着实用价值，同时还能让他联想起自己的家乡，如果用买的话，长年累月下来确实是一个不小的开支。 但如果能够自己培养，哪怕只是用来自己喝，也能给他省一大笔钱，活得越久，省得越多！ “夏多领主，不得不说，你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奥瑞普斯颇为感叹地说了一声，随后便从手上的储物戒指中取出一个小木盒子，放在夏多面前，轻轻地从一端挑开，将盒子内部展示了出来。 里面是一层内色绒布，上面的凹陷处静静地躺着一枚棕褐色的种子，此时盒子刚一打开，就散发着阵阵清香。 和“博努茶”原叶的味道有所不同，夏多能够闻出两者是属于同一种清新风格，当然也有可能是心理作用。 但这一刻，他是真的相信这就是博努茶树的种子了！ 夏多盯着种子看了一会儿，才开始询问奥瑞普斯，“这就是博努茶树的种子？能说说它的来历吗？” “这就是博努茶树的种子！至于它的来历，这里面的故事就曲折多了！” 第659章 种植方法、德鲁伊的区别 奥瑞普斯再次发出一声感慨，开始细细解释：“这枚种子来自一个名为‘金风’的小家族，但他们的家族源流可以一直追溯到皇冠战争时期，曾经也算十分兴盛，只是家族屡有动乱，最终变成一个缩在边境小城的小家族。 “这枚博努茶树种子是他们不久前从一个上位家族获得的，准备作为家族再起的底蕴，没想到他们所在的小城突然遭遇卓尔袭击，家族成员损失大半，他们是真正亲眼见过卓尔的精灵，已经被卓尔的凶残吓破了胆子！ “还没等我询问博努茶的事，他们就主动拿出茶种了，作为交易，他们家族现有的全部成员都可以登上明天前往北方的船只。” “就只有这个条件？！” 得到奥瑞普斯的确认后，夏多感到十分震惊，因为按照之前的计划，其实是出“钱”购买其他精灵家族的底蕴，上船只是作为附加条件存在而已。 没想到竟然直接用登船名额就换来了一颗博努茶种！ 这世界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难怪奥瑞普斯一来就说他运气好呢！还真是运气好！ 同时，他看向奥瑞普斯的眼神又亲近了一些，毕竟对方完全可以谎称付出了什么额外代价，然后再找他“报销”。 如果奥瑞普斯真这么做，他也不一定能发现，但奥瑞普斯却没有这么做，这种诚意夏多是必须要有所回应的。 这当然还谈不上有多少交情，但至少已经有合作的默契了。 …… 随后，夏多又问：“奥瑞普斯族长，刚刚你说的那个金风家族，他们有提供这种茶树的种植方法吗？” 他自己是有不少种植经验的，但同时他也知道如果种植方法不当，也是很容易毁掉一棵正常植物的，特别是在只有一枚种子、无法试错的情况下，掌握合适的方法就显得特别重要了。 对于夏多的问题，奥瑞普斯微微一笑，然后说：“夏多领主，金风家族虽然没有提供种植方法，但这个方法在科曼索并不算什么秘密，很多精灵家族所缺的并不是种植方法，他们所缺的只是这一枚小小的茶树种子！那些拥有茶树的家族对茶种外流做出的限制实在是太严苛了！” “这么说的话，银叶家族也掌握博努茶树的种植方法？” “是的！” 奥瑞普斯先是应了一声，随后取出一本小册子，和那个装茶种的盒子一样，推到夏多面前，对夏多说道：“这是我为夏多领主准备的，只要找到一位德鲁伊，按照上面的步骤，就很容易培育出一棵博努茶树。” “德鲁伊？” 听到这个词，夏多不禁皱了皱眉头，他可从来没听说有德鲁伊会受雇于人，帮他人进行经营性种植的，那群死脑筋一心就想着将农田，甚至村落转化成森林，然后彻底和森林融为一体才算完。 现在听奥瑞普斯提到德鲁伊，夏多意识到或许精灵的德鲁伊和人类的德鲁伊并不一样，于是又问：“科曼索精灵会经常雇佣德鲁伊进行种植吗？” “这当然，如果不用德鲁伊进行种植，我们怎么可能在不大规模开辟农田的情况下养活那么多精灵！” 很显然，奥瑞普斯对夏多提出这个问题感到十分惊讶，或许是意识到夏多并没有认识的德鲁伊，他有给出了另一个提议： “如果夏多领主同意的话，我愿意让银叶家族的一位族人成为专职德鲁伊，条件是——博努茶树长成之后，获得的种子必须有银叶家族的一份。” 让出这颗从金风家族的种子，奥瑞普斯心中是十分不舍的，但一想到今后还是可能从夏多领主这里获得种子，他也不是很难接受。 甚至他还想到，将人类这边种植的博努茶反向输入到科曼索，借此获得家族成长的巨大助力，而这就需要他在人类这边有一个较为可靠的盟友了。 太强可能就没他什么事了，太弱又根本不可能支撑起这些事业，夏多领主这边刚刚好，远离耐色核心区域，同时又有法师塔作为种植基地，保密、防护都十分合适。 …… 奥瑞普斯的条件并不过分，只是要求日后获得种子，就会提供一个专职德鲁伊，除了用来照顾博努茶树，甚至请这位德鲁伊培育一些高产作物也并非不可能。 好处确实不少，但有一点，让夏多几乎不可能接受一位精灵德鲁伊，那就是—— 精灵德鲁伊本质上都是精灵主神的神职者，将精灵德鲁伊放在身边，不就是将自己时刻暴露在精灵主神的眼里吗？ 虽然夏多暂时还无从知晓精灵主神和光辉之主的区别，但至少光辉之主不会主动干涉凡人事务，在“中立”这方面做得极好，如果不是人类对光辉之主有着巨大需求，光辉之主的存在感将会极低极低。 但精灵主神，可就不一样了，夏多从多个渠道得到信息都是——相比于光辉之主，精灵主神似乎有些过于活跃了。 以至于根本不像是一位神，更像是一个掌握了“神之力量”的凡人。 另外还有一些或许连精灵也不知道的隐秘，如投影位面中，精灵的神明明是“创世母神”，怎么到了主位面就变成所谓的“精灵主神”了。 基于种种原因，夏多一点也不希望和这位“精灵主神”有任何实质、非实质的接触，永远都没有任何交集这不可能，但至少在他成长到一定程度之前，不要引来过重的目光。 但直接拒绝也不好，好不容易有了一些合作的默契，总不至于打了水漂吧，想了想，夏多从随身空间取出了几粒麦种，然后用精灵语念了一句短语—— 【生之极致，繁花盛开】！ 浓厚的生命力量突然涌现，将这几粒麦种笼罩，几乎眨眼间就将这几粒麦种催生出寸许的嫩苗，做完这些，夏多才看向奥瑞普斯，问道： “奥瑞普斯族长，如果掌握了【繁花盛开】这样的法术，能够照顾好博努茶树吗？” 奥瑞普斯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但他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夏多领主，难道你想让法师去照顾博努茶树？” 第660章 共同利益、四件宝物 “是的！” 夏多很直白地表示了肯定，同时还反问了一句，“难道精灵法师没有从事种植领域的？” “没有！” 奥瑞普斯当即表示否定，“既然拥有魔法天赋，怎么可能浪费在种植领域呢？这种事让那些德鲁伊去做就可以了！” “……” 这话说的，夏多怎么感觉对方是在秀优越感呢！精灵法师的魔法天赋确实和人类有所不同，既有选择上的不同，也有要求上的不同。 在精灵世界，法师是一个很崇高的职业，是真正的职业，类似于脱产的研究者，那些在人类看来也算是法师的精灵，其实根本不算是法师，要看他们的本质工作是做什么的。 而在人类世界，法师更像是一种基础能力，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可以从事其他职业，如领主、研究员、战士、护卫、工匠等等。 这算是双方语义上的偏差，夏多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下去，不然的话，涉及两个种族，观念、语言都不一样，扯上几天几夜也扯不完。 他只是说：“时之塔有些学徒愿意从事种植领域，我准备将博努茶树种在奥术花园，让人类法师来照顾会更方便一些。” 其实他真正的打算还是用领地上正在萌芽的新德鲁伊，就算时之塔的学徒愿意从事种植领域，夏多还不愿意呢。 现阶段无论是让他们从事教育，还是研究，又或者只是充当魔法技工，也比让他们去种地更合适！ 这就好比夏多的家乡，在夏多所处的时代，博士、硕士种地的也大有人在，但如果往前倒推个几十年，就算是高中生，也不大愿意去种地。 现在的时之塔，确实没有奢侈到用法师去种地。 虽然拒绝了奥瑞普斯提供德鲁伊的想法，但想到他提供德鲁伊的条件是获得种子，夏多提出，“等到博努茶树长成，我愿意为银叶家族提供一批种子，甚至在时之塔奥术花园划出一块区域让银叶家族种植茶树也是可以商量的。” “这——”奥瑞普斯瞬间心动了，但精灵的习惯还是让他对接受人类的馈赠有些不适应。 “就这么说定了！” 夏多看出奥瑞普斯心动了，那种想要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确实有点好笑，于是他当即拍板，以免奥瑞普斯为难。 其实就算奥瑞普斯不提，夏多也准备等到茶树长成，给给奥瑞普斯提供种子，建立更加紧密的合作关系。 现在双方的合作基础，仅仅只是奥瑞普斯想留在人类世界发展，而萨维尔领能提供一定的便利以及庇护，并没有一个十分紧密的共同利益。 就是哪天翻脸了，夏多也一点都不奇怪。 而共同种植博努茶就不一样了，科曼索严禁“博努原叶”流入人类世界，茶种更是连精灵想要获得都十分困难，更何况是提供给人类。 这简直就是犯罪！ 先是共同“犯罪”缔造友谊，虽然还不稳固，但等到茶树规模扩大，走私茶叶就是稳固友谊的共同利益了。 夏多向奥瑞普斯小小地暗示了一下未来的两国走私计划，奥瑞普斯立刻会意，态度、语气瞬间就变得更加亲近了。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才开始分配这次的“船票收入”，除了已经被夏多收入囊中的“博努茶种”，还有四件收获。 都是银叶家族花费实打实的资源“买”来的，就算是夏多想要获得，也必须付出对等的代价，当然也可以用其他收获来抵。 “除了金风家族，还有四个家族选择用宝物来获得登船名额，涵盖那些家族的全部成员，不过为了拉拢其他家族，我还额外分出了一些零散名额，可以让他们将少量重要家族成员送去北方。” “这很好！这些零散名额也不便宜吧？” “这当然，现在卓尔已经追到了萨维尔镇，只有前往北方才能获得真正的安全，由不得他们不愿意付出高价。” 奥瑞普斯早就收到夏多的通知，知道之前杀害瑞恩的卓尔刺客已经被抓住了，但他却没有对外透露，反而利用卓尔来到萨维尔镇的消息，不断对其他精灵家族施压。 四件平常根本就不可能买到的宝物，现在被主动送上门来，虽然还是要付出一定代价，但这个代价相比于宝物本身，可谓极低了。 更别说，还有出售零散名额的收获，几乎可以用来支付这四件宝物。 奥瑞普斯将运作船票“生意”的全部收获都列举了一遍，最后说：“夏多领主，你可以在这四件宝物中挑选两件！” 夏多略带深意地看了奥瑞普斯一眼，但奥瑞普斯却坦然对视，夏多不禁自嘲一笑，既然奥瑞普斯有这诚意，他自然也不至于不敢接受。 于是应了一声，“好！” 其实，按照他们最初的约定，“船票收入”双方平分，但夏多已经先得了博努茶种的情况下，奥瑞普斯还愿意平分，这就是夏多没想到的了。 不过有了之前的默契，博努茶种也算是双方共同拥有，现在再平分也不算过分。 至于那些零散名额的收入到底能不能抵这四件宝物，夏多相信是抵不了的，这四件宝物能让精灵也如此眼热，很显然已经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了。 “奥瑞普斯族长，给我介绍一下吧！” “这是当然！” 奥瑞普斯先是指着四件宝物中唯一一件黑色宝石模样的宝物，介绍道：“这是一枚来自【星屑】家族的【智慧宝石】，也叫【传承宝石】，其中蕴含着星屑家族过往成员的智慧与知识，不过能被他们拿出来交易，有价值的内容应该不会太多，但即便如此，宝石本身也是一件十分珍贵的宝物！” 似乎为了印着自己的话，奥瑞普斯又补充了一句，“银叶家族就没有智慧宝石传承！” 接着，他又介绍了其余三件宝物，分别是—— 一柄只需要念动咒语就可以自行飞出杀敌的魔法剑，攻击范围只有目视范围，一旦攻击时间结束，或者目标被击杀，魔法剑会自行传送返回； 一个同样由咒语激发的守护傀儡，据说是来自东方的傀儡之国，至少能防护精英法师自身发出的任何攻击； 最后一个，使用龙皮制作的魔法卷轴，不只是作为信息载体记录了详尽、可以学习的法术细节，还可以激发使用。 一旦激发就会立刻封禁传送、限制飞行，同时召唤出大范围的连锁闪电，对范围内除使用者之外的活物，进行无差别攻击。 介绍完毕，奥瑞普斯喝了口茶，沉默了下来，静静地等待夏多做出选择。 第661章 选择、巨龙终至 看着面前的四件宝物，夏多心里也不禁腾起一阵火热，说实话，除了那柄能飞行的魔法剑，其余三件他都想要，特别是那个龙皮卷轴。 要是不知道的话，倒也无所谓了，可现在他知道有这么个东西，而且还有机会得到它，又怎么可能放任这件大杀器掌握在其他人手中呢！ 甚至于在奥瑞普斯介绍到这件龙皮卷轴的时候，夏多都忍不住偷偷捏了一把冷汗，如果奥瑞普斯有心的话，完全有可能利用这份卷轴将他杀死！ 这是夏多从进阶奥术师到现在，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的、切实的威慑力。面对龙皮卷轴的时候，他有种回到重新变成学徒，而周围到处都有致命威胁的感觉。 如果不把这个龙皮卷轴放到自己手上，夏多真担心自己睡觉都睡不安稳。 想了想，他很快做出了决定，“奥瑞普斯族长，我就要这个守护傀儡和龙皮卷轴了！” 放弃智慧宝石，确实很可惜，但这玩意儿更像是一个盲盒，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智慧和知识，而它本身的传承作用，对于夏多这个连孩子都没有的人来说，意义也不大。 倒不如选那个守护傀儡，未来说不定还有机会从中获得傀儡制作的相关知识呢！ 对于夏多的选择，奥瑞普斯表现得十分高兴，在夏多收起龙皮卷轴以及守护傀儡的召唤徽章后，他也立刻收起了智慧宝石和魔法剑，好像生怕夏多反悔似的。 其实，在奥瑞普斯心里，智慧宝石的价值是要高于其他宝物的，即便是没有任何传承的智慧宝石也是这样，因为这是一个家族传承不衰的保证。 拥有的传承宝石越多，就可以同时保存越多的族人的智慧和知识，这样一代代积累下来，最终发展成为上位家族也并非妄想。 …… “分赃”完毕，夜也更深了，夏多和奥瑞普斯又继续寒暄了几句，正要准备告辞，他突然脸色一变，立刻起身，神情严肃地对奥瑞普斯说道： “奥瑞普斯族长，现在有个特殊情况，在我前去处理的时候，我希望银叶家族能够维持好别墅区这边的秩序，不好搞出什么乱子！” 夏多突然变得这么严肃，奥瑞普斯意识到可能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于是立刻打听起来，“是什么情况？和卓尔有关？” “不是什么大事，萨维尔领有能力处理好！奥瑞普斯族长，今晚就到这里吧，明天再见！” 说完，夏多直接传送离开，而奥瑞普斯也没有犹豫，立刻联系了他的父亲，在这种情况下，一位精英法师能够给族人带来最大的信心。 …… 而在另一边，夏多传送到布洛托的铁匠铺门外，直接上去就是一脚，踢开布洛托的大门，同时给布洛托传讯： “别睡了，猎龙符文有反应了，还能战斗吗？” 只听哐当一声，一柄锤子从里屋飞了出来，直接砸到了夏多脚下，同时一个明显带着起床气的沉闷声音从黑暗中响了起来： “原来是夏多啊！你刚才说猎龙符文有反应了，是真的吗？” 矮人能在黑暗中视物，夏多也不差，他看到布洛托一边锤着自己脑袋，一边给自己换上装备，虽然看上去体型相当臃肿，但动作却十分迅捷。 几乎就是在说话的档口，布洛托已经换好了装备，最后拿着一面盾牌走了出来，来到夏多身边，拎起了之前被他扔出来的锤子，对夏多说道： “要是巨龙没来的话，你可要赔我的大门，就两瓶你那种烈酒吧，不，一瓶就够了！” “放心，酒保证管够！” 两人说话的同时也没有丝毫耽搁，立刻朝神殿方向走去，在半路上会和了从神殿出来的安布里尔主教。 之后，夏多施展传送术带着布洛托和安布里尔主教，来到了萨维尔领最西端。 …… 萨维尔领最西端，这里是萨维尔领的铁矿所在，再往西就是一大片丘陵地带了，其中或许还有更多的矿藏，只不过暂时还没有足够的人手进行开发。 为了防备龙灾，夏多将一枚猎龙符文布置在这里，安排了一队士兵专门看守，确保每时每刻都至少有一双眼睛盯着符文。 刚刚一个名叫“鲍勃”的士兵在进行夜间值守的时候，突然“啊”了一声，惊动了与他一同值夜班的同伴。 “鲍勃，怎么了？” 刚刚惊叫的鲍勃将手伸进皮甲内，从里面掏出一个巴掌大小、正反两面都布满神秘符文的铁片，此时这么铁片竟然散发着如同呼吸一般、忽明忽暗的微弱光芒！ “它突然变烫了！” 鲍勃手里托着发光铁片，好像有些不知所措，幸好旁边一位士兵及时提醒，“这不就是任务说的特殊情况吗！快激发通讯通讯卷轴，通知夏多大人！” 于是有两个士兵当场激发了通讯卷轴，在这之后，他们才想起来也要通知他们的队长。 一切都是按照任务流程来做，等到这支守备小队全员集合起来的时候，附近的空地上一道白光闪过—— 夏多来了！ …… “就是这里了！” 到了目的地后，夏多看到了已经列队等待的守备士兵，不过这时候这队士兵已经没用了，夏多自己就带着猎龙符文呢，甚至布洛托还能通过猎龙符文判断巨龙的大致方位。 而且这种情况下，别说是普通人士兵，就算是法师，也不见得有用，毕竟，抗不过龙威什么都白瞎。 龙威是作用在心灵层面的一种特殊力量，夏多是因为有【开拓者权杖】才敢过来屠龙，不然他也不敢，至于布洛托，曾经经历过龙威，这点也不用担心。 只有安布里尔主教，纯粹的信仰意志到底能不能让他直面巨龙，还是个未知数！ 夏多愿意相信安布里尔主教能够直面巨龙，不过，他也做好了意外的准备，一旦安布里尔主教无法抵抗龙威，他会立刻将其传送回去。 给布洛托、安布里尔主教分别加持了【飞行术】，之后夏多也顾不上给守备士兵安排什么，只是留下一句简短的“保持警戒”，便匆匆飞向了西方。 第662章 绿龙威势、圣光甲胄 “布洛托大叔，巨龙离我们还有多远啊？” 尽管自己手上就有一枚猎龙符文，但夏多根本没有使用猎龙符文的经验，只知道符文起反应了就说明巨龙接近到一定范围了。 至于具体方位，乃至数量多少，就只有曾经专门猎杀过巨龙的布洛托才有足够的经验去判断。 “还在西边一些！不过我怎么觉得你很希望现在就遇到巨龙呢，不是离萨维尔领越远越好吗？” “呃——” 布洛托的话让夏多意识到自己有些紧张了，毕竟即将面临的是一种传说中的生物，要说不紧张，那也是自欺欺人。 夏多在飞行的过程中，迅速调整了一下心态，摒弃了诸多杂念，让心更从容地应对即将到来战斗。 “对了，布洛托大叔，能判断巨龙的数量吗？” “具体数量无法判断，只知道是在5头以下！” “……” 幸好龙灾期间，巨龙一直处于狂乱状态，好无智慧可言。不然的话，夏多还真不知道拥有智慧的巨龙该如何对付！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巨龙的法术能力大多来自于血脉，而不是通过学习。通过学习而来的能力，就太不可测了。 夏多之前听妮雅提到过，其实也是她从公主那边听莱的，说是卓尔通过龙狂迷锁控制了大量巨龙。 其中就包括龙脊山脉中的一个银龙法师组织，那个组织几乎每一个成员都拥有传奇的实力，成为了卓尔与精灵的战争中的强大助力。 好在夏多现在需要对付的就只是一些皮糙肉厚、能飞行的野兽而已，甚至还不如野兽聪明呢！ …… 飞着飞着，布洛托突然出声提醒，“就在前面，两头！” 夏多顿时精神一振，同时他也注意到布洛托的表情已经凝重起来，而安布里尔主教更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又飞了一小段，布洛托开始往地面落去，夏多紧随其后，安布里尔主教落在最后。 “看到了吗？是两头绿龙！” 落地后，布洛托小声说道，夏多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刚刚也看到了，就在前方不远处，借助满天的星辉，以及由血脉而来的黑暗视觉能力，他清楚地看到前面有两头巨龙。 不过绿龙的判断并非是通过颜色判断出来，夜间即便可以视物，也很难分清到底是什么颜色，特别是远远地看过去，都是黑灰色。 夏多是通过那两头巨龙的形体特征来判断的，他曾经在融雪竞赛上看过侏儒幻术师的绿龙幻象，绿龙最显着的形体特征就是从头部前额一直延伸到后背大半个身子的冠。 这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现在一看到前面那两头巨龙，他立刻就联想到绿龙了。 加上布洛托也说是绿龙，这就差不多可以确定了。 此刻，那两头绿龙，一头将身体缠绕在一棵大树上，另一头则是蜷缩着身子伏在另一棵树下，看着情形，即便是受到龙狂迷锁的影响，龙类本身的生理习性也并没有消失。 如果一直疯狂战斗，肯定是会累的，而累了就会休息。当然也不排除战斗至死的情况，但至少眼前的这两头还没有因为战斗而死亡。 …… 由于不是直接遭遇狂乱状态下的巨龙，那么，留给夏多等人进行处理的时间也就十分充足了。 夏多尝试着将一直握在左手的【开拓者权杖】收入随身空间，准备体验一下龙威的感觉，但没想到刚收起权杖，他就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了过来。 像是那种沉入水中、不断下潜、压力渐升的感觉，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但事实上这种压力并非作用在身体上，而是作用在心灵上。 就身体而言，夏多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力气变小，但他持续出力的意志却减弱了，变相造成了力量变小的事实。 这还是离了相当一段距离，如果靠近了，还能有战斗的意志吗？ 说不定连动都不能动了！ 更可怕的是，这并非如【禁锢法球】那样被动式的不能动，而是完全丧失了行动意志，仿佛一具活尸。 反过来说，如果一个人能够完全抵抗龙威，那么，他的意志该有多强大啊！ 夏多自认无法完全抵抗龙威，等到靠近了，就算还能留有一些战斗意志，实际战斗起来的效率也会大受影响。 现在看来，布洛托能够凭借自身抵抗龙威，与巨龙战斗，并还能战而胜之，就算是所谓的“龙族之耻”白龙，也相当了不起了。 而在这个真实的魔法世界，白龙是否真的是“龙族之耻”还不一定呢！ …… “这就是巨龙的威势吗？太可怕了！真不愧是传说中的生物！” 沉默许久的安布里尔主教终于开口，语气中夹杂着恐惧、惊讶、期待的情绪，十分复杂。虽然还没有亲眼看到巨龙的身影，但仅凭这无形的威势，就给他带来了充分的想象空间。 安布里尔低声念诵着光辉之主的神圣箴言，丝丝缕缕的光辉圣力开始凝聚。 如果是遭遇战的话，那就只有一些常规增益效果，可现在并非遭遇战，而是突袭战，安布里尔主教决定使用更强大的战斗神术。 当然，与之相对应的，这种神术也需要更长的准备时间。 随着光辉圣力凝聚，夏多不禁有些紧张，时不时地就朝绿龙那边张望一下，担心这里的情况被绿龙发现。 但一直到充盈的神圣光辉从安布里尔主教身体中溢出，流淌出来，向四周蔓延，那两头绿龙也没有丝毫动静，如果不是它们的尾巴偶尔还动一下，几乎就像是死了一样。 看到这一幕，夏多稍微松了一口气，受龙狂迷锁影响，龙类并不存在智慧，如果这两头绿龙发现他们了，早该飞过来开打了。 不至于到现在一动不动。 …… 从安布里尔主教身上蔓延出来的神圣光辉越来越盛，等到安布里尔主教停止念诵箴言，这些神圣光辉也开始改变原来自由弥散的状态，开始收缩起来，在屠龙小队三人身上凝结，变得有如实质。 “圣光甲胄？！” 夏多眼里几乎要放出光来，他曾经在投影位面见过类似的存在，不过投影位面中的圣光甲胄是由十三个强大的圣武士召唤出来给一帮普通人战士加持的。 同时，还有一种加持在武器之上的【圣光之刃】，挥一挥武器，就能发出实质性的圣光攻击，一下就能将一个兽人斩为两截。 而且那十三个圣武士更是将自身化作十三根巨型光柱，神圣光辉源源不断地从中溢出，补给那些人类战士的圣光甲胄、圣光之刃。 目前，安布里尔主教的这个【圣光甲胄】貌似还差了点意思，仅仅只有一层还不知道具体力度的防护甲胄，并没有武器，而且最关键的是—— 也没有一个巨型光柱，源源不断地给【圣光甲胄】补充能量。 就是一锤子买卖！ 不过能让安布里尔主教憋这么久，想来这【圣光甲胄】的防护力度应该是还可以的。 第663章 拉怪、狼狈 为三人都加持了圣光甲胄后，安布里尔最后提醒了一句： “这层由神圣光辉够成的甲胄能够抵御致命伤害，但千万不要过度依赖，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扛得住巨龙的攻击，还是尽可能地躲闪或者招架吧！” 夏多知道主教这话主要还是对布洛托说的，自己是施法者，尽管可能抗几下，但真等到他用身体去抗巨龙的时候，基本上也就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了。 布洛托用锤子敲了敲盾牌，表示明白，之后便开始活动手脚，最后熟悉一下加持了各种增益效果的身体状态。 之前三人在一起商量屠龙事宜的时候，就曾经预演过类似的情形，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适应各种加持法术，以免不熟悉导致发挥失误。 …… 夏多通过事先准备的魔法卷轴为布洛托和安布里尔主教加持了状态，如身体素质、能量吸收、能量抵抗、力场护盾，以及飞行、传送。 飞行当然不是为了让他们飞着和巨龙战斗，而是为了应对一些特殊情况下的位移需求，不管用不用得到，有没有就很关键了。 至于传送，则是【传送印记】这个法术了，这是夏多创造出来的一个预施展法术，效果类似于用一根弹力线将目标和传送点链接在一起，只要目标停止“抵抗”，就会立刻被“扯”回去，不需要目标具备施法能力。 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加持在其他人身上的时候，最多只能维持一个传送点，而即便是自己使用，最多也就只有五个传送点，而且还必须提前放置。 这是紧急情况下的退路，不至于一定要和巨龙拼个你死我活。 …… 安布里尔主教除了憋出了一个圣光甲胄，其他则是常规的圣力加持，主要偏向于防护，不管是物理能量层面的，还是心灵层面的。 只有布洛托没能提供什么特殊加持，或者说只能给他自己用，布洛托借助那柄锤子武器激发出丝丝缕缕的闪电能量在周身缠绕，甚至还蔓延到盾牌之上，偶尔发出劈里啪啦的闪电声。 同时他将自己转化成一种类似金属形态的状态，看上去充满了力量感。 一切准备就绪，夏多最后为屠龙小队三人加持了隐形状态，然后一同朝巨龙的方向飞去，在飞行过程中，夏多渐渐落在了后面。 因为他一边飞行，一边施法，召唤出一颗巨型光球，朝天空缓缓升去。 宛如一颗大号的照明弹！ 尽管夏多和布洛托都拥有黑暗视觉，但他们终究是不是黑暗生物，黑夜也终究不如光明来得方便，况且还有一个安布里尔主教呢！ 远远地一个照明光球并未引起巨龙的注意，甚至于当夏多开始升起第二颗光球的时候，巨龙也没有丝毫异动。 只有当前面的布洛托和安布里尔主教接近到一定程度后，那头原本伏在树下蜷缩在身子的绿龙，立刻舒展了身子，将脑袋转向了二人： “吼——”*2 不只是这头，另一头将身体缠绕在另一棵大树上的绿龙也被惊动，先是低吼了一声，随后便展开双翅朝两人直直地飞了过来，没有半点犹豫，就好像两人的隐形完全不存在似的。 …… 尽管不是直面巨龙的第一线，但夏多还是下意识地紧了紧左手的【开拓者权杖】。 尽管感受不到实际意义上的龙威，但那种庞然大物展翅飞来的场面，还是具有相当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这种威势，可不是【开拓者权杖】所能免疫的！ 自己的感受都如此强烈，那直面巨龙、硬抗龙威的布洛托和安布里尔主教呢？夏多不禁担心起前面两人的状态了。 好在并没有出现两人失去战斗意志的情况，按照预定计划，原本就没飞多高的两人迅速朝地面落去，准备接战。 与此同时，那头原本伏在树下休息的绿龙也飞了过来，与之前缠绕在树上的那头一前一后，目标直指布洛托和安布里尔主教。 当然，可能还有夏多。 只不过夏多落在了后面，只要这两头巨龙确定受龙狂迷锁的影响失去了理智，那么在解决布洛托和安布里尔主教之前，应该不会找上他。 按照预定计划，夏多接近到一定程度，就不再靠近了，而是找了一个能够同时看到前面两人的位置，放出飞剑，静静地等待了起来。 而在前方，布洛托和安布里尔主教落地后，立刻朝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分开，分开的速度既不快，也不慢，似乎在等第二头巨龙的反应。 当后面的那头巨龙没有跟着前面那头追同一个目标的时候，布洛托和安布里尔主教分开的速度立刻加快了不少，同时借助林间的树木，试图拖延巨龙接近的时间。 但一个飞，一个跑，又能拖延多久呢，很快两头巨龙便分别接近了布洛托和安布里尔主教，一落地，便以远超二人的速度在林间追赶起来。 布洛托有过屠龙经验，自然知道巨龙即便是用脚走路也比人类或者矮人要快，这时候光跑是没用的，还必须机动闪避，凭借体型小的优势，慢慢和巨龙周旋，同时寻找机会反击。 不过对于安布里尔主教来说，即便事先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当他听到一阵风声接近，随后就是地面一震，紧接着，感知中一个庞然大物以超过它体形的敏捷程度，迅速扑了过来。 除了巨龙形体带出的风声，以及些许低沉的嘶吼声，就没有其他声音了。 这一刻，安布里尔竟然生出了“巨龙像豹子”这样的奇怪想法。 但形势由不得他胡思乱想，只听耳边再次传来一道凌厉的风声，安布里尔下意识往左侧地面一滚，一只巨大、锋利的龙爪重重地拍在他刚才所在的位置，将那位置附近的一棵大树根部抓出大量碎屑。 借助悬浮在天空中的那三个光球发出的光芒，安布里尔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到巨龙的模样，甚至连巨龙鳞片上细微的纹理都看得十分清楚。 “碰——” 安布里尔再次一滚，形象颇为狼狈，这一刻他都有些后悔穿铠甲过来了，面对巨龙这样的传说生物，就算是穿了铠甲又能怎样，难道真能抗住巨龙的攻击吗？ 当然，要是没有铠甲，安布里尔也不敢这么靠近巨龙，他身上的铠甲虽然笨重，但也是由精金打造、同时还附加了魔法防护力量的上好防具。 …… 与安布里尔主教只能狼狈躲闪不同，矮人布洛托这边就显得十分从容了，他那双小短腿能够爆发出完全不输于巨龙的瞬间速度。 虽然偶尔也会在地上滚一下，但矮人的重心低，布洛托即便通过打滚来躲避巨龙的攻击，但下一刻他又会滚着站了起来，就好像一颗圆润的球体，十分灵动！ 第664章 成功屠龙 远处，夏多默默地观察了一阵，对眼前这两头绿龙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确实就是两头强大的野兽，在它们的攻击举动中，夏多看不到任何智慧痕迹，一切全凭本能驱使。 不过再是野兽，也是十分强大的野兽，夏多知道自己必须出手了，再不出手的话，布洛托或许还撑得住，但安布里尔主教可就不妙了。 布洛托偶尔还有反击的余力，但安布里尔主教却全无还手之力，只能不断地狼狈躲避，夏多相信这一刻安布里尔主教一定是将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不然的话，连续打滚可不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主教能够做出的事。 将两支魔法飞剑移动到安布里尔主教附近，调整好大致角度，夏多屏住了呼吸，能不能行就看这一下子了！ 就在攻击安布里尔主教的那头巨龙扇动着翅膀准备发出下一次攻击的时候，那一瞬间的停顿被夏多捕捉到了，来不及继续微调角度了，夏多立刻控制着飞剑爆发了极速！ 无形无迹，又不带半点风声，那一刻，就算是夏多这个控制者都难以掌控那种状态下的飞剑，他只看到巨龙的翅膀上出现了两个洞，对比巨龙旁边的安布里尔主教，差不多有人头大小。 而飞剑剑体最粗的地方也不过才夏多的手臂粗，很显然是剑体周围的真空领域发挥作用了。 看到巨龙翅膀上出现两个洞后，夏多立刻控制飞剑停止了爆发极速，然后调整飞剑角度继续攻击。 这一次，他就不再双剑同时攻击了，而是两柄飞剑交错攻击，一柄攻击的时候，另一柄飞剑则一边调整攻击角度，一边即时充能。 当然，因为这样，攻击频率也提高了很多。 唯一的不足之处大概就是要等巨龙张开翅膀的时候，才能进行穿透攻击，夏多有信心让飞剑穿透巨龙的翅膀，但他可没信心让飞剑穿透巨龙的身体。 这又不是什么一次性的攻击武器，一共就只有两柄，还是要谨慎些使用。 不过，也正因为夏多主要攻击了巨龙的翅膀，也让安布里尔主教得到了喘息之机，巨龙本身的速度确实很快，但庞大的身体也让它不是特别灵敏，特别在小范围调整攻击目标的时候。 而翅膀就是巨龙调整攻击节奏的辅助工具，夏多注意到，只要巨龙准备发出攻击，不管是张嘴咬，还是用爪子抓，每次攻击前都会有一个张翅的动作，其中也包括不完全展翅的微调。 虽然翅膀遭受了攻击，甚至还有不少翼骨折断，但这头绿龙始终没有去寻找一直在伤害它的无形物体，而是将攻击目标完全放在安布里尔主教身上。 似乎只要不杀死眼前的目标，就绝不罢休。 这简直就是夏多的活靶子，他先是看了一眼布洛托那边，确定还能拖一段时间后，夏多便开始尝试攻击巨龙的身体。 毕竟，就算是把巨龙的翅膀完全砍掉也不一定能杀死它，想要杀死它，还是要从身体上想办法。 巨龙的脖子就是天生的弱点，特别是在巨龙完全对飞剑没有防备的时候，只要能破防，不比杀猪难多少。 第一剑夏多并没有爆发极速，只是以飞剑的巡航速度从侧面撞了过去，这一剑的效果着实让夏多感到惊讶，这一剑直接穿透了龙鳞，插在了巨龙脖子上，并且没入了大半。 “这——” 顾不上惊讶，夏多立刻控制着飞剑飞出，带出一大蓬由真空领域激化出来的血雾，这绿龙的脆弱实在太出乎夏多的预料了。 满以为至少也要启动飞剑的极速功能才能穿够透龙鳞，真正伤到巨龙，但没想到只是常规的巡航速度，就足以穿透龙鳞了！ 巡航速度都这样了，那极限速度又会是什么表现呢？ 想到这里，夏多再次控制着飞剑爆发出极速，从绿龙脖子一侧射入，又从另一侧射出，顺滑得就好像没有一丝阻碍。 不过这种程度的伤害终于让绿龙当前的攻击模式发生了变化，它微微长大了嘴巴，胸口开始鼓胀，夏多立刻想到了什么，连忙给安布里尔主教传讯： “小心，绿龙要吐息了！” 与此同时，他的飞剑也并没有停止攻击，反而加快了频率，两柄飞剑交错攻击，这时候夏多也发现了，飞剑本身的伤害对于体型巨大的巨龙来说，并不算严重。 反而是由【破空法阵】生成的【真空领域】才是输出的主力，飞剑每一次穿透绿龙的脖子，都会带出大量被【真空领域】激化裹挟的碎肉、血雾。 而这绿龙的脖子，也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小，到这种程度的伤势，这头绿龙依然没有放弃攻击它眼前的安布里尔主教。 只是它的吐息却是没有能够完全吐出来，只突出了一小片暗绿色的迷雾，剩下的大多从脖子破损处漏了出来。 而这时，夏多也终于明白了一个让他很疑惑的问题，那就是巨龙会不会被自己的吐息伤到，答案是会！ 不只是会，而且效果还十分明显！ 那些从绿龙脖子破损处漏出来的迷雾迅速腐蚀着伤口周围的血肉，不一会儿连颈骨都被腐蚀出来了，这伤害可比夏多造成的多得多！ 但即便如此，这绿龙依然没死，生命力顽强得可怕！ 夏多最后两击直接命中了绿龙裸露出来的颈骨，将其中一截击飞了出去，直到这时，绿龙才猛然一颤，巨大的脑袋耷拉了下来，随后身体也轰然倒下！ “这就解决了？！” 夏多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容易就解决了一头绿龙，和他预想的——需要经历一番苦战、付出巨大代价，最终才能将巨龙杀死——完全不同。 除了安布里尔主教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用圣力为自己恢复体力，夏多自己从发起攻击开始，几乎全程没有移动过一步。 有些轻松过分了！ 有了这一头绿龙的经验，对于布洛托那边的那头，夏多充满了信心，而当他将视线转过去的时候，正看到布洛托在闪避的间隙将那柄带闪电的锤子扔向巨龙。 锤子撞到龙翼上的时候，瞬间炸出一片电光，此时这头绿龙的龙翼早已支离破碎，攻击的力度、方式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灵活性却大为降低，胜利正在逐渐向布洛托偏移。 或许不用夏多帮忙，布洛托也能单独解决这头完全失了智的绿龙。 第665章 处理材料、龙心合剂 不过，夏多依然控制着飞剑上去帮忙，毕竟看着队友单挑巨龙并不是他的作风，而且这么做也会产生变数，尽快将目标消灭才是正理。 也幸好这次一共才两头巨龙，如果像布洛托经历过的那样，是一群巨龙的话，即便夏多主动发起攻击，也基本等同于自杀。 毕竟萨维尔领找不到那么多能和巨龙刚正面的肉盾，这不仅有装备、技巧方面的要求，更重要的是要能抗住龙威，不然的话，再强的肉盾，动不了就等同于一块肥肉。 前排站不住，后排又怎么输出呢！ 最好的结局不过是夏多不断放风筝，但领地不会跟着他一起放风筝，万一巨龙冲领地飞过去，那夏多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攻击之余，夏多想到，要么是拥有十分高效的杀戮手段，要么就要拥有效果显着的控制手段，不然的话，面对一群巨龙，即便它们没有智慧，也依然是一个大难题。 又或者是寻求一种能够抵抗龙威的方法，如果可行的话，或许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咚——噼啪——” 布洛托再一次将飞回到他手中的锤子扔了出去，这一次，锤子命中了巨龙的脑袋，一下子将巨龙砸懵了，配合夏多飞剑不断穿刺巨龙脖子，这头绿龙的行动也越来越迟缓。 不一会儿，这家伙甚至于连吐息都没能放出来，就已经被击断颈骨，轰然倒地。 一直到绿龙倒下的那一刻，布洛托才突然扔掉了手里的盾牌、锤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这场战斗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夏多身上的飞行状态依然存在，他飞到布洛托的身旁，扔过去一瓶度数不算高的蒸馏酒，问道： “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将这两个大家伙仍在这里吧！布洛托大叔，你有什么建议吗？” 之前三人商量屠龙事宜的时候，曾经提到过一句，说是可以用龙鳞制造龙鳞甲，虽然不一定强于精金铠甲，但胜在重量轻，就算是法师穿着也没什么负担。 夏多当时就上心了，现在询问也不过是提醒一句，当然，也带有一些请求的意思在里面，毕竟夏多自己又不会打造什么龙鳞甲。 甚至于，他连怎么处理这两具龙尸都不知道。 实在是耐色瑞尔之前从没有遇到过龙灾，巨龙在耐色人眼中一直是一种传说生物，就算是法师的记载也几乎没有。 没有实践的机会，经验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了。 听了夏多的话，布洛托喝酒的动作顿了顿，但实在耐不住酒味的诱惑，咕噜噜又灌了起来，然后才说：“放心，我会处理的，不过酒可不能少，这瓶不烈，我要更烈的！” “没问题！” 两人正说着话，安布里尔主教也飞了过来，此时的他已经不再灰头土脸，显然是经过了一番简单的收拾才过来的，一来就询问起夏多二人，“夏多领主，布洛托大师，你们准备怎么处理这两具龙尸？” 夏多没有开口，倒是布洛托先说了，“别把我想得太厉害了，我也就只能处理一下龙鳞和龙皮，至于其他部分，我就无法处理了，而且我只听说精灵那边能够将巨龙的心脏制成一种特殊药剂，却也没有巨龙其他部分的利用方法。” “特殊药剂？有什么特殊的？”夏多立刻就问了出来。 他心里十分好奇，之前布洛托并没有说过这些，而一种需要使用巨龙的心脏作为原材料的药剂，该是什么效果呢？ 该不会是为了制造所谓的龙血术士吧？ 不过布洛托的回答却没有提及这一点，而是说，“那种特殊药剂，据说能够让服用者获得健康、青春以及长寿！” 这个回答让夏多感到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精灵对自身所拥有的血脉十分骄傲，半精灵他们都看不上，甚至于在精灵内部也分成了金精灵、月精灵之类不同族群，互相看不上眼，这样的精灵又怎么会愿意让龙血污染了自身血脉呢？ …… 休息了一会儿，布洛托就站起身来，一边和夏多、安布里尔主教聊着和龙有关的话题，一边也开始处理龙尸了。 “这些龙鳞就算拔下来，如果不经过特殊处理，也会很快变硬、变脆，失去实用价值，用这种龙鳞打造装备，还不如普通的精金装备呢！ “至于龙皮，处理起来相对简单，就算不处理，也具有相当高的防护能力，我知道夏多你是法师，不过龙皮卷轴的制造工艺一直都掌握在精灵手中，这方面我就无能为力了。” 提到龙皮卷轴，夏多立刻就想到屠龙之前，他刚从奥瑞普斯那里分到了作为“船票收入分成”的两件宝物。 其中一件就是用龙皮制成的法术秘卷，上面记载了一个名为【连锁闪电】的法术，当然如果只是用于记载法术信息的话，这个龙皮卷轴根本称不上宝物。 它真正的价值，就在于能够激发使用，拥有强大的威慑力。 龙皮可以用来制作高级魔法卷轴，自然也可以用来制作法术书，恰好此时夏多的法术书还没有开始制作呢！ 如果能用龙皮作为原材料，也是相当不错的。 但布洛托只能将龙皮处理成防护装备的材料，而不是法术相关的材料，这让夏多颇感遗憾。 不过，夏多并不迷信什么天材地宝、特殊材料的说法，他相信最好的材料都是人工制造出来的，如果不是，那也只是因为技术不够。 有龙皮卷轴自然好，如果没有的话，也没必要过于强求。 深谙魔法本质的夏多自然明白，法术之所以强大，是因为法术本身，而不是什么承载材料，这就好比夏多家乡的人们，他们买手机是为了里面的各种功能，而不是作为功能承载者的手机本身。 是功能赋予了手机意义，同理，也是法术赋予了承载材料意义。 如果龙皮真的具有特殊功能，那么，对其进行研究、了解其背后的原理才是正理，而不是一味地追逐材料本身。 想了想，夏多对布洛托说道，“布洛托大叔给我留一些没有处理必要的龙皮边角料。” 他准备将这些原始的龙皮边角料作为研究材料，至于大部分经过简单处理、可以用于制作装备的龙皮，要么制成装备，要么直接收藏，以后再看有没有继续深加工的可能。 布洛托应了一声，又继续忙活起来。 片刻过后，这具绿龙尸体，一旁就堆起了一座龙鳞小山，而布洛托的工作仍在继续，他用一柄锋锐的精金剥皮刀插入厚实的龙皮之中，开始了略带生疏的剥皮工作。 第666章 珍视、返回 绿龙的气味很不好闻，全身都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息，不用想也知道，这种气味很可能具有一定的毒副作用。 夏多体表那一层被他掌控的薄薄空域并不能完全阻隔这样的刺激性气味，于是不得不扩大了掌控空域的范围，同时提出为布洛托以及安布里尔主教阻挡龙的气味。 安布里尔主教没有拒绝，不过布洛托却拒绝了，“这点毒素连人类都伤害不了，又怎么可能伤害到矮人呢！我之前没有处理过绿龙，这气味能够让我熟悉绿龙的构造。” 说着，他便继续处理了起来，不过，虽然布洛托不介意呼吸绿龙的刺鼻气息，但面对绿龙的血肉痕迹时，他还是尽可能地能避就避。 很显然，在布洛托眼中，绿龙血肉的毒性比气味更甚。 而夏多也注意到这点，同时他还想到了一件事，连忙让飞剑回到身前，关掉了【破空法阵】，又解除了隐形状态，他看到飞剑表面确实有一些龙血痕迹。 紧接着，他便通过血脉能力召唤出一道水流，将其包裹住飞剑，同时水体还在不断振荡，反复两次，就将飞剑完全清洗干净了。 看着飞剑表面出现了数道类似锈迹的腐蚀痕迹，夏多心里着实有些肉疼。 他伸出手指，用指肚在飞剑表面缓缓滑过，并没有明显的凹凸感，依然十分顺滑，这让夏多微微松了一口气。 如果飞剑因此损坏的话，那屠龙的成本就要增加不少了，现在看来虽然确实有腐蚀痕迹，但看上去并不明显，摸上去更不明显。 不过，夏多的这番表现倒是引起了布洛托的不满，虽然还在为绿龙剥皮，但他也是注意到夏多清洗飞剑后的表情的。 在布洛托看来，这就是夏多不信任他手艺的表现，于是他哼了一声，将手里的剥皮刀举到眼前，故意放大了声音，对夏多说道：“我这柄只是简单打造的剥皮刀一直在和绿龙的血肉接触，它都没有损坏，难道那件我精心打造的古怪武器会损坏吗？” “这个——” 夏多有些尴尬，没想到布洛托的话竟然这么直接，不过他确实担心飞剑受损，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而且担心飞剑受损和不信任布洛托的手艺可是两码事。 于是便说，“布洛托大叔的手艺我怎么会信不过呢！只是觉得这件武器这么好，哪怕只是多出一丝丝痕迹，都会有些心疼。” 听到这话，布洛托的心情突然又转好了，身为制造者，谁不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得到使用者的珍视呢！ 而且，只要是武器，就不可避免地会留下使用痕迹，这一点就算是布洛托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似乎担心武器受损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一段小插曲过后，三人又继续闲聊起来。 很快，这头绿龙从断掉的脖子以下的部分，就已经被剥干净了，在夏多的要求下，布洛托将这头绿龙的心脏也取了出来。 刚取出来的时候，还在砰砰直跳，让人不禁感叹巨龙强大的生命力。 离开时，夏多随手设置了一个警戒法术，三人一同来到另一头绿龙的所在。 此时，原本高悬在天空的那三颗光球早已熄灭，夏多又临时制造了一个，将其维持在较低的空中。 接下去，依然是一边闲聊，一边等待布洛托的完工。 夏多和安布里尔主教也并不是完全就在这里浪费时间，他们留在这里，主要还是为了保护工作中的布洛托，防备任何可能出现的威胁。 等到这头绿龙的处理工作接近完成的时候，夏多联系了艾伯克，让他过来当工具人，帮忙运送绿龙材料。 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林间还生出了一层薄雾，收到夏多通知的艾伯克几乎没有任何耽搁，借助夏多给出的坐标直接传送了过来。 “夏多，你们真的杀了巨龙？！” 哪怕是现在，看到了绿龙庞大的身体，特别是那狰狞的脑袋，艾伯克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夏多并没有解释太多，只是示意艾伯克随意观察。 绿龙死后龙威大都消散殆尽，但细细体会的话，还是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悬在心头，虽然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 艾伯克观察了一会儿，总算是接受了这个现实，而且紧随其后的就是一种莫名的兴奋，“夏多，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杀掉了传说中的巨龙！真想看看巨龙活着时的样子啊！” 一边说，还一边兴奋地东看看、西看看，甚至还拿出一柄铁剑，对着龙皮戳了又戳。 夏多很想说，如果真让你看到活着的巨龙，说不定你已经被龙威震慑得连话都说不出口了，怎么还能有这么活跃。 “你先把另外一头绿龙那边的材料送回去吧，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研究！” “好！” 哪怕知道夏多让自己过来是充当搬运工的，但艾伯克也没有丝毫怨言，仅仅只是看到了传说中的巨龙，就让他十分欣喜了。 等到第二头绿龙完全处理完，天色已经大半亮了，只差太阳升起，就是白天了，这时安布里尔主教突然说道： “夏多领主，我必须离开了，神殿那边还有事。” “嗯，好，我送主教回去！” 人家能在这里和他一起打怪、等待大半夜已经很不错了，夏多并没有硬拉着安布里尔主教继续留在这里，尽管他确实可以这么做。 但夏多知道，神殿也有类似地球上早课的存在，在太阳升起之前就必须全员就位，就庄重程度而言，并不输于仲夏节早上的升阳仪式。 安布里尔主教身为神殿主教，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一般都会亲自到场，带领祭司以及部分虔诚的领民对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进行每日“早课”。 他也装上了部分绿龙材料，带着安布里尔主教连同矮人布洛托，一起传送到萨维尔镇的中心广场，靠近神殿门口的地方。 …… 而在送回他们两人后，夏多并没有再前往绿龙尸体所在的位置。 昨天下午和晚上，他就一直在和妮雅研究费尔德法术书，之后又去屠龙，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这让他本来就很疲倦的精神，到现在也已经快接近极限了。 不过，他现在还不能休息，绿龙那边倒是没什么问题，有艾伯克在，就只是运输一下剩余的绿龙材料，只要不遇到巨龙，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即便有巨龙，带着猎龙符文的艾伯克也有足够的反应时间用来逃离，或者通知自己。 只有精灵这边，夏多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次返回北方的船队明显只能带走部分精灵，剩下的精灵会做出点什么，谁也无法保证。 毕竟，在那些精灵的眼中，那个手段残忍的卓尔刺客还一直没有被抓到呢！谁也无法确定，留下来的会不会被那个卓尔刺客依次做成“精灵体艺术”！ 第667章 对峙、龙头 萨维尔港口。 尽管太阳还未升起，但当夏多来到港口的时候，这里已经围满了人，嗯，还有精灵，双方似乎正在对峙。 但人类那边领头的几个却又好像带着讨好的表情，不断地对精灵点头哈腰，态度十分谄媚，只是精灵对此却丝毫不假辞色。 看到这一幕，夏多不禁感叹，耐色人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站起来，能够自信地直面精灵？ 这个面对巨龙还有所不同，巨龙虽然强大，但它的影响力却极弱，甚至在耐色瑞尔仅仅只是作为一种传说生物而存在，真正亲眼见过的，几乎没有几个。 龙威或许可以通过法术来解决，巨龙强大的身体也可以有诸如夏多的飞剑这类卓越的武器可以伤害到，但精灵的影响却已经深入人心，难以根除。 即便只是一群精灵难民，都让这些人类商人如此对待，如果见到真正的精灵法师，恐怕比面对龙威更加没有抵抗之心吧！ 这些带着手下的人类商人不可能真的和精灵对峙，事实上大部分人类过来只是过来送行，真正的对峙其实是发生在精灵内部。 夏多注意到，在码头栈桥，靠近船队停靠位置的地方，那里的精灵明显有些敌视外围的精灵，很显然就是这些精灵拥有登船资格了。 “人类领主来了！”一个眼尖的精灵突然喊了一声。 外围的人类商人下属，以及那些没有拿到登船资格的精灵们，纷纷回头朝夏多看了过来，夏多神情镇定，从人类和精灵分出来的空隙中来到最里面。 奥瑞普斯和奥博莱恩都在这里，努力维持着秩序，不过他们家族的其他精灵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看到夏多出现，奥瑞普斯在心里顿时长舒了一口气，自从昨晚夏多领主突然离开，他就通知了父亲，时刻关注外面的动向，看是否出现了什么意外。 结果除了西方出现了一点一场的光亮，就没有其他意外了，但也因为这个，让那些已经拥有登船资格的精灵家族不愿意继续等待了，想要连夜登船。 奥瑞普斯带着他的父亲，一家家地好生安抚，最终消息还是走漏，于是大部分精灵就都来到港口了，从半夜对峙到现在。 至于人类，那是后来才出现的，奥瑞普斯并没有太担心，因为他知道人类能够登船的数量极少极少，而且还不占精灵的空间，他们是去和同为人类的船员挤占空间。 天亮后，那些没有登船资格的精灵们，情绪越发不稳，似乎只要随便找到一个由头，就会引发巨大的冲突。 哪怕有父亲这位精英法师压场，奥瑞普斯的精神也是绷得紧紧的，时刻关注着对峙双方的状态，特别是那些没有登船资格的精灵们。 好在夏多领主终于来了，奥瑞普斯通过法术传讯，先是将目前的情况简单描述了一下，然后才问：“现在该怎么办？那些精灵始终不愿意放弃，要不要将抓住卓尔刺客的消息放出来，让他们稍稍安心？” 夏多听了，微微摇头，现在可不是放出消息的时候，如果现在说的话，那已经买了船票的精灵会怎么想？ 如果有卓尔尸体放出来，倒也无所谓，反正也没人能保证卓尔刺客就只有一个，但现在夏多手里偏偏就没有卓尔尸体，尸体被妮雅带到塞汶顿了。 如果没有尸体，那到底有没有卓尔刺客、抓没抓到卓尔刺客，就都是口头上说的，这时候说不但不能证明卓尔刺客的存在，反而可能弄巧成拙。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不但是那些已经买了船票的精灵可能当场出手，就算是那些没买到船票的精灵也会暴怒吧！ 奥瑞普斯并不知道卓尔的尸体早已不在夏多这边了，才提出这样的解决方案，夏多并没有对奥瑞普斯解释过多，其实心里想的还是不能太迁就那些精灵。 如果只要不满、只要聚集、只要闹事，夏多就一定要满足他们的要求，或者安抚他们的情绪，那将领地的秩序置于何地呢？ 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他们的要求，或者安抚他们的情绪，但不能由不满、聚集、闹事之类的行为作为前置。 对于奥瑞普斯的提议，夏多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天快亮了，安排登船吧！” 他这话是直接说出来的，并没有通过法术传讯，周围的不少精灵都听到了。之后，从内层到外围，这一消息迅速扩散了出去。 而这也引起了外围那些精灵更大的不满，差不多就是“我们都这样了，你这人类还不识趣一些，哪怕只是增加一点登船名额也好啊”的意思。 对此，夏多并没有呼唤时之塔的外务法师来这里，也没有叫来人类士兵，他只是飞到对峙精灵之间的一小块空地上方，直接从天上扔下一棵绿龙脑袋，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翻滚了半圈，脑袋正面正对着外围的那些精灵，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但紧接着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就从精灵群中爆发出来。 这颗还带着新鲜血液的绿龙脑袋似乎勾起了精灵们刻入血脉深处的远古记忆，几乎是看到绿龙的瞬间，这些精灵就做出了最直接的反应—— 一个个地全都往身后退去，将这快原本不大的空地顿时扩大了几倍，幸好精灵形体天生灵巧，即便是后退，也是退得相当有水准，并没有引发更严重的混乱。 反倒是人类那边，或许很多人听说过巨龙的传说，但真正亲眼见过的，就几乎不存在了，对于眼前这颗还带着小半截脖子的绿龙头颅，他们只以为这是某种大型野兽。 相比于这个巨兽头颅，他们更惊讶于精灵们的表现，这多少有些不符合他们心中的精灵形象。 …… 夏多扔下绿龙头颅后，就飞了下来，再次对奥瑞普斯吩咐道：“安排登船吧！” “哦，好！” 奥瑞普斯经过初见绿龙的震惊，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下意识地就答应了下来，而在安排精灵登船的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难道夏多领主昨晚突然离开就是去屠龙的？ 不过现在并不是询问这些的最好时机，趁着其他精灵暂时被震慑住了，赶紧安排登船、开船才是！ 第668章 新交易、不喜 有了夏多投下巨龙脑袋这一幕，港口码头这边的登船总算是开始了，而那些精灵在震惊过后，虽然惊诧于人类竟然也能屠龙，但面对真实的巨龙尸体还是不难做出判断的。 或许是人类领主屠龙带来的安全感，又或者是足以屠龙的实力震慑，总之，那些没能获得登船资格的精灵们除了冷眼旁观，并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 当然，那些能够全员登船，以及部分家人登船的精灵家族，他们的威慑、保护也在这件事上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一直到船队缓缓驶离萨维尔港口，向北方驶去，夏多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精神一紧一松，疲倦再次涌上心头。 其实他心里也十分担心精灵们出现暴动，现在总算平稳度过，也不枉他亲自带着龙头过来一趟。 让港口的士兵将那些人类商人的手下驱离，至于原本围在这里的精灵们也很识相地开始散场了，夏多正要收起龙头然后回去休息，奥瑞普斯又凑了过来： “夏多领主，请问这颗龙头能够卖给银叶家族吗？” 夏多顿时停住了脚步，看向奥瑞普斯，不解地问道：“银叶家族想要这颗龙头？” “是的。” 奥瑞普斯脸色的表情略带羞愧，但仍旧坚持自己的决定，“一座真龙雕像能够让银叶家族的声望得到提升。” 虽然不是家族亲自猎杀，但能得到却也是一种本事。 听到这种解释，夏多有些难以理解奥瑞普斯的思维，地球上也有类似的做法，夏多同样很难理解，这种做法除了能满足一些虚荣心，还能有什么用？ 当然，也并不是说声望就完全没用了，只是在这方面花费太多心思，多少有些舍本逐末了。 不过对于奥瑞普斯的做法，夏多这个外人也无从置喙，他更关心银叶家族能拿出什么来换这颗龙头，如果只是金币的话，那他可没兴趣。 尽管夏多现在还无法完全利用巨龙身上的材料，但将来总会知道的，因此除了龙鳞、龙皮这些马上就能用到的，他还采集了龙心，以及还在龙头里没取出来的龙脑。 甚至包括部分布洛托已经明确说过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龙骨，龙肉、龙血之类的材料。 其实，夏多更想将那两头绿龙整个打包带回，但在保存部分样本和保存整体之间，他最终选择了只保存部分样本，主要是因为时之塔没有那么多静滞间用来保存。 如果放在次元袋，或者随身空间内，短时间内或许没什么问题，但次元袋或者随身空间，都不是静滞空间，照样存在时间流逝问题，和直接放在外界一样，时间一长，照样会变质。 想了想，夏多对奥瑞普斯说道：“如果这颗龙头只属于我，那作为朋友，这颗龙头直接送给你都可以，但现在，我必须为参与屠龙的其他同伴考虑一些。” “我明白，我明白！”奥瑞普斯连忙表示认同。 他并不相信仅凭夏多领主一人就能解决一头巨龙，即便现在是在龙灾期间，巨龙都陷入了狂乱状态。 “那不知道夏多领主需要银叶家族付出什么才能得到这颗龙头？” 需要什么？ 夏多想要的实在太多，可问题是你银叶家族也满足不了我啊！而且龙头这种东西很难定价，只看购买者的购买意愿有多强。 而看奥瑞普斯的表现，购买意愿似乎挺强的，但夏多也不可能漫天要价，以免破坏了双方已经基本达成的合作大局。 一时间，夏多有些为难了。 想了想，他说出了一个较为模糊的价格，“我希望银叶家族能够提供一些和龙相关的法术资料，或者是龙类材料的加工工艺也可以。” 法术什么的，其实夏多并没有多少指望，但银叶家族要用龙头制造所谓的“真龙雕像”，至少应该有相应的材料加工技术吧！ 夏多的底线，就是这个。 能用本来无法利用的龙头，换到实用技术，就算这技术的价值比不上龙头，对于夏多而言，也不算亏。 而现在，他将问题又抛回奥瑞普斯，其实也是想看看奥瑞普斯的诚意。 虽然已经有了合作的默契，但类似这样的试探、测试，不止现在有，未来应该也不会少，一直到双方成为真正可以互相信任的盟友为止。 …… 听到夏多的要求，奥瑞普斯并未感到意外，当即便答应了下来，只是提出整理相关资料需要一定的时间，正式交易可以放在三天后再进行。 而夏多则大方地表示，奥瑞普斯可以先带走龙头，等到三天后，再将相关资料送来，就算是完成交易了。 诚意夏多已经给出了，现在就看奥瑞普斯的诚意如何了。 …… 回到时之塔，夏多倒头就睡，而在东方科曼索，对战卓尔的战争前线，冕王代表苏维里斯再次将精灵各国前来支援科曼索的高等法师们全部召集了起来。 其中也包括了来自耐色瑞尔的人类大奥术师兰德尔。 似乎是最近的休息时间不够，苏维里斯的脸色有些差，特别是在看到那两位来自伊尔法朗的高等法师的时候，他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但转瞬又消失不见，换上了招牌式的和善面孔，甚至还挤出了一丝笑容，看着一众强大的施法者，沉声道： “诸位，我方已经将战线重新推回泰莎河附近，现在是时候将卓尔完全赶回地底老家了！” 苏维里斯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一众法师前往摧毁卓尔设立的、用来牵引龙狂迷锁的魔法核心，只不过他并没有明确提出来。 毕竟，这件事在本质上，是让这些支援而来的高等法师去对付卓尔的高等法师，就算不做为主力，这其中的风险也还是相当大的。 “我同意！” 出乎诸国法师意料的是，首先赞成的并不是已经逐渐偏向科曼索的叶尔兰的精灵，而是来自伊尔法朗的一位高等法师，他第一个站出来表示的赞同。 众法师虽然疑惑，但也还能接受，但苏维里斯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伊尔法朗精灵十分仇视科曼索，而科曼索精灵自然也不会喜欢伊尔法朗。 前段时间，就是伊尔法朗的这两位一直阻挠争对卓尔的各种行动，当然，他们并没有直接阻挠，而是用谨慎观察作为借口。 同时，他们还在不断串联，谋划建立什么北地联盟，苏维里斯作为冕王的亲信，他清楚地记得当时冕王听到这个消息时震怒的表情。 能让执政近千年的冕王都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可见这所谓的“北地联盟”有多让冕王不喜。 而在伊尔法朗高等法师表示赞成后，接连几个精灵小国的代表都纷纷表示赞成，这一幕，让苏维里斯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莫名地，他想尽快结束这次会谈。 第669章 北地联盟 苏维里斯的这一想法很快就找到了机会，在定下摧毁卓尔魔法核心这一行动后，还必须确定行动的时间、方式等相关细节。 会谈中，伊尔法朗的两位高等法师十分活跃，试图主导这次摧毁行动，甚至还不切实际地要求科曼索的进攻主力也要配合他们的方案。 不，更准确地说，是将这次摧毁行动当成是“北地联盟”成立后的第一次对外行动。 但这种方案显然不是科曼索能够接受的，在听到“北地联盟”这个敏感词的时候，苏维里斯当场就选择了离开，会谈再次中止。 而在苏维里斯离开后，叶尔兰的几位高等法师也选择了离开，与他们一同离开的，还有附庸科曼索和叶尔兰的几个小国。 会场中就只剩下伊尔法朗以及一些个精灵小国、独立城邦前来支援的高等法师，当然，耐色瑞尔的兰德尔也没有离开。 泰伦不愿意放过任何一次机会，向诸位北地的实权人物推销【北地联盟】，“诸位，你们也看到了，科曼索十分抗拒我们联合起来，但也只有我们真正的联合起来，才能对抗那些艾瑞凡达余孽的邪恶野心。” 科曼索的精灵已经离开了，泰伦说话自然不用顾忌什么，甚至于如果不是不想引发直接的冲突，他更愿意当着科曼索精灵的面直呼他们为“艾瑞凡达余孽”。 即便对于曾经和伊尔法朗有过数百年战争历史的叶尔兰，泰伦也没有像对待科曼索那样仇视，毕竟他们和叶尔兰的战争是源于利益，由利益而起，也由利益而终。 但艾瑞凡达曾经对伊尔法朗做过的事，却大多源于狭隘的种族主义偏见，更是差一点就让伊尔法朗消失在历史之中。 泰伦自然不希望【大精灵主义】在如今这个相对平和的时代再次壮大，即便他自己也是金精灵，也属于【大精灵主义】中的绝对主宰者。 绵延数千年、甚至已经成为伊尔法朗人民心中某种奋斗支点的仇恨，哪有那么容易说消失就消失！ “诸位，伊尔法朗自立国以来就秉持中立态度，但仅仅中立还是不足以让我们从那些野心家的阴谋、战争中幸存下来，伊尔法朗在皇冠战争时期的惨剧想必诸位并不陌生。 “如今科曼索的伊利瑟尔冕王就如同当年的瓦星恩大帝，强大、好战、富有征服欲，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如今科曼索的实力不如当年的艾瑞凡达，但我们又怎么能够不时时警惕呢！难道诸位还希望再来一次皇冠战争吗？” 皇冠战争是几乎所有精灵都不愿提起的痛，不知有多少精灵国度因为皇冠战争或直接、或间接地消亡了，唯有伊尔法朗以及南方的凯特米尔勉强幸存了下来。 .. .78z. 除了它们，现有的精灵诸王国，包括叶尔兰、科曼索在内，都是在皇冠战争之后才建立的，但他们的记忆却不是从皇冠战争之后才开始的。 建立诸国的精灵王者们，他们的家族大都经历过皇冠战争。 或者说，如今的精灵全都是从皇冠战争中幸存下来的，区别只在于对那个残酷时期的记忆、记载多少而已。 能成为高等法师自然不缺对皇冠战争的认识，在泰伦重提皇冠战争后，会场中的法师们都不由得流露出担忧、恐惧的神色。 即便是身为人类的兰德尔，也是这样，正因为了解，所以才担心、恐惧。而且还有一点，谁也不知道夹在精灵诸国之间的人类，会不会成为新皇冠战争爆发时优先清除的目标。 就目前而言，兰德尔看不出成立【北地联盟】有什么坏处，如果北地诸国能在联盟的框架内，进行相对和平的对话，那对耐色瑞尔来说，无疑是具有相当大的益处的。 至少不用担心科曼索会突然发起进攻了。 …… 会场中，一众法师们都沉默着，而泰伦的话却仍在继续： “我已经说服了北地的矮人诸国，以及精灵廷的诸位长老，如今科曼索正面临卓尔战争，无暇他顾，正是我们联合起来的最好时机！”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会场内的一阵骚动，这段时间泰伦经常联系精灵长老，在座的诸位法师都是知道的，但他们没想到的是，矮人诸国竟然已经被说服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所有精灵心中都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同时也是第一次认真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之前他们可不认为伊尔法朗能在科曼索的阻挠下做成此事，但现在—— 兰德尔在听到矮人诸国已经被说服、同意建立联盟的时候，也不由得惊讶了一下，但随即又有些了然. 在他来之前，塞汶顿议会——当然主要是七塔，已经收到了伊尔法朗的种种暗示，而前两天他在和塞汶顿方面联系的时候，就已经同意了，只不过还没有展现出来。 看现在这情形，北地联盟很有可能成功建立，虽然精灵诸国不一定会全部加入，但对于耐色瑞尔而言，加入一个科曼索无法主导的联盟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其实就是将与伊尔法朗的两国联盟稍稍延伸了一下，甚至于，如果科曼索也加入到这个北地联盟的话，一定程度上，科曼索也将成为耐色瑞尔的盟友。 兰德尔并没有太多的征服欲，他只希望耐色瑞尔能够自主发展、不受外界干扰，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对真理的探索中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诸多琐事牵绊。 扫了一眼会场中诸位精灵法师的表情，看他们心动却又犹豫的样子，兰德尔心里其实很能理解他们的为难，这毕竟是关系到一国命运的决定。 不过，兰德尔却不再沉默了，主动站了出来：“泰伦法师，耐色瑞尔认同伊尔法朗的理念，为消弭冲突、和平发展，建立北地联盟就在此刻！” 兰德尔是会场中唯一的人类，但他的话却有相当重的分量，毕竟他不是代表自己，而是代表着耐色瑞尔。 在场的精灵国度，绝大多数实力都不如耐色瑞尔，如今耐色瑞尔也同意建立北地联盟，加上矮人诸国，以及早先被伊尔法朗说服的精灵小国。 这一下子，北地联盟似乎就要当场成立了！ 第670章 征求意见、历史改变 于是，原本还在摇摆不定的精灵小国，也当即表示同意，毕竟抱团取暖是智慧生物的本能，现在加入和以后加入的待遇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 而见到这一幕的泰伦，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北地联盟成了，精灵、矮人、人类，联合在一起，就算是科曼索再反对，也无能为力。 只能乖乖妥协。 这一刻，泰伦反而有些担心科曼索加入北地联盟了，毕竟是联盟就不可能拒绝科曼索的加入。 但无论怎样，只要联盟建立，科曼索的野心必定会得到限制。 当然，即便联盟的雏形已经出现，但想要将联盟真正建立起来，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各国利益如何保证、纷争如何协调、对外基调如何等等问题，都要伊尔法朗逐一解决。 这一过程甚至会比说服诸国同意建立联盟更为困难。 …… 关于会场内的情报，很快被送到苏维里斯手中，苏维里斯没有犹豫，当即放弃了前线这边的所有事务，他要亲自返回科曼索尔，向冕王汇报。 而在另一边的塞汶顿，收到兰德尔消息的塞汶顿议会，也开始了就北地联盟的细节进行意见征求。 征求的对象自然就是奥法联合会的各个大奥术师了。 与之前是否加入联盟不同，那属于笼统的对外策略，只要于耐色瑞尔整体有利，塞汶顿议会——或者说七塔，就可以单独做出决定。 但具体的细节，会牵涉到各个大奥术师的利益，这必须先在耐色瑞尔内部进行协商，之后才能作为正式决议去和联盟诸国协商。 这是出于对大奥术师本身的尊重，也是出于对奥法联合会拥护塞汶顿议会的尊重。 在征求意见的这段时间，伊尔法朗驻耐色瑞尔大使卢西恩，不断被各个大奥术师召见，询问关于北地联盟的相关信息。 一时间，塞汶顿，乃至整个耐色瑞尔都掀起了关于北地联盟的种种讨论。 …… 8月底，暑气减收，丰收的季节即将来临。 尽管事先已经通过妮雅知道了北地联盟的情况，但当夏多在奥法联合会的月刊中见到相关内容的时候，他还是感到有种异样的梦幻感。 从现在已知的情况来看，这所谓的北地联盟很有可能成立，即便最终夭折了，也会带来十分深远的影响。 但是—— 这就和夏多知道的“历史”不一样了！ 他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和穿越前玩过的那款游戏的背景非常相似，夏多自然知道所谓的“历史”是什么样的，但那“历史”中绝对没有这所谓的“北地联盟”。 如果说某些小事、某些细节，他可能会忘记，但如果真有“北地联盟”这样的大事件，夏多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不过这件事并不是一件坏事，往小了说，夏多所知道的“历史”对改变真实的历史并没有多大作用，他本人到此就是最大的改变了，而北地联盟出现也确实有利于耐色瑞尔的发展。 往大了说，出现不符合“历史”的事件，也正说明了这个魔法世界并非完全按照那所谓的“历史”轨迹来的。 尽管这个世界的体验是那么的真实，但夏多还是时不时地冒出这是否是某个虚拟游戏世界的想法。 身在世界却怀疑世界，这并不是什么好事，现在出现这种意料之外的事，多少让他心里踏实了一些。 他自认为，自己穿越至今造成的影响，还不足以导致原本不存在的“北地联盟”出现！ 现在北地联盟出现了，就说明，即便没有他的出现，按照正常的历史进程，北地联盟也会正常出现。 那么这个北地联盟的出现对自己有什么影响呢？ 夏多一边思索，一边快速翻阅着奥法联合会的8月月刊，其实这个月之前还出了一次增刊，夏多快速翻阅也是和之前的那次增刊有关。 “找到了！” ——《关于新型通讯法术【魔网背景通讯】的法术细节及应用实例》 这是以吉尔斯高塔的名义发布的，并没有具体的作者信息，这也意味着这个法术的专利是掌握在吉尔斯高塔手中。 这点夏多早就知道了，专利费他早就拿到了一部分，这也没什么好说的，他真正在意的是这篇文章中的应用实例。 翻到最后，夏多看到了几个简单的通讯法器设计方案，他的【双生秘法印记】作为【魔网背景通讯】的附属法术也在上面。 “妥了！” 一直到看到这个法术，夏多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个法术本身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但它在通讯法器中的应用却十分复杂、深远，这关系到今后的通讯法器升级方案。 夏多自然希望潮流由自己推动，有了这个双生印记法术，他才能更好的引导潮流。 夏多继续看了下去，这上面又出现了一个新法术，正是夏多之前一直想要研究、却一直没能抽出时间来研究的通讯管理法术。 【魔网背景通讯】如果没有合适的管理法术，很可能造成各种困扰，类似于地球上的强制通话，但如果有通讯管理法术，就方便多了。 类似于手机接替界面，就可以选择接受或者拒绝。 夏多仔细看了一下，他发现这个法术还能同时解决法师塔对【魔网背景通讯】不设防的问题，这篇文章还贴心地提供了一个法师塔改造方案，能够过滤非特定目标的通讯请求。 当然，除了这些，还有一个夏多比较关心的问题，那就是收费问题。 这一整套的【魔网背景通讯】方案，时之塔为此每年需向奥法联合会支付近1000金币，持续十年，十年后会对【魔网背景通讯】再次评级，确定下个十年的专利费用。 当然，时之塔也可以不交，但奥法联合会自有大把的拿捏手段，不说其他，只凭奥法联合会掌握了每年秘银分配的权力，任何法师塔都不大可能会拒绝。 建几个法师塔就要交几份钱。 据夏多的了解，一个普通5环法术，注册了奥法联合会的法术专利，那么注册第一年大概能收入5万金币左右。 从第二年开始，每年只能收入1万左右，每十年递减一次。 【魔法背景通讯】算是卓越级别，收益会提升一些。 如今的耐色瑞尔到底有多少法师塔，夏多不知道，但怎么也不可能只有十座，光是他在塞汶顿看到的就不止了。 这样看来，即便扣除奥法联合会提供给专利注册者的额外福利，奥法联合会的收益都要高于专利注册者的收益。 但换个角度来看，如果没有奥法联合会维持这套机制，法术要么被创造者秘藏，要么就会被肆意扩散，非常不利于魔法的健康发展。 最终导致类似耐色瑞尔过去近百年的保守情况。 不过，耐色瑞尔过去近百年的保守更多是源于耐色卷轴失窃带来的不安，如今【魔网背景通讯】成为近百年来的第一个注册专利，或许会成为耐色瑞尔重新走向开放的转折点。 夏多合上月刊，心里有些期待。 第671章 健康发展、魔法技工 收起奥法联合会月刊，夏多趋步来到离他住所不远的提拉克研究室，既然【魔网背景通讯】方案已经被强制授权给各个法师塔，那么基于这种法术的通讯法器也可以安排上了。 都已经是八月底了，但这却是夏多在这个月第一次来到提拉克研究室，刚走进来，他就明显察觉到这里冷清的气氛。 当然，人还是有的，只是相比于之前的繁忙场面，现在这里就只有提拉克带着几个学徒不知道在忙什么，至于其他正式法师则一个都没有。 夏多想了想，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东西，于是便招呼提拉克过来询问，“提拉克，这里怎么就只有你在，其他人呢？” 倒不是夏多刻意忽略学徒，而是学徒并不在研究室的正式编制呢，曾经以学徒身份加入研究室的就只有之前的迪恩、萨米他们。 不过现在的迪恩、萨米他们也早就成为正式法师了。 对于夏多突然到来，提拉克倒也一点都不意外，听到夏多的询问，他随手从实验台一角拿了一件东西，然后从研究室里面的通用实验室走了出来： “夏多，你来得正好，我原本还想要联系你的呢！没想到你倒是先过来了，之前你让我们试制的通讯法器，我们已经完成了，你看看样品！” 说着，便将刚刚带出来的东西递给了夏多。 夏多接到手上一看，这是一个巴掌大小的水晶球，灰蒙蒙的，不透明，似乎是用水晶材料进行封装时出了什么意外，沾染了杂质。 当然也有可能是【恒久魔法】造成的特殊影响。 在魔法视觉下，这颗水晶球散发着微弱但又持久坚定的魔法灵光，夏多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件魔法物品比提拉克他们之前弄出来的【长效反光镜】以及【警戒护符】都要精致。 看样子，他们的工艺水准也在不断进步着。 夏多并没有实际使用，而是问提拉克，“你们做过测试了吗？单次通讯间隔多久？使用寿命能达到多长？” “只做了一些简单测试，单次通讯间隔在3分钟左右，毕竟和传统的制作方式还是有些差距的，但如果换用纯度更高的秘银构件，提供能量通量，减少缓冲时间，或者改进制作工艺，都将通讯间隔再次缩小，理论上间隔时间可以无限缩小。” 顿了顿，提拉克又说，“至于使用寿命，要看实际使用场景，恒久魔法的制作方式，在稳定性上介于传统的制作方式和魔法恒定术之间，正常使用的话，五到十年应该没什么问题。” 前面的回答中规中矩，不过听到使用寿命的时候，夏多稍稍提高了一些音量，“五到十年？” “如果改进工艺可以提高使用寿命！”提拉克立刻回复道。 这点夏多并不怀疑，只是他不满的并不是使用寿命太短，而是太长了，哪有人家“手机”一用就用五年，甚至是十年的？ 市场有限的，几家往里面一冲，瞬间就满了，这又不是一锤子买卖，只有持续不断地更新换代，才能维持源源不断的收入。 同样的，竞争也可以激发相关理论、技术、工艺的持续发展，这才是一个健康的发展模式。 像那种一件古代法器，流传到现在还在用，甚至还很出众的情况，只能说明发展停滞得可怕！ 夏多简单地解释了几句，提拉克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不过夏多也不在意，反正他会在时之塔持续输出自己的理念，只要等这些人看到了实际的效果，自然就会理解他，他有的是时间，并不急于一时。 “对了，其他人哪儿去了？”夏多又问。 “他们去给学徒上课了。” “给学徒上课？研究室的人不是没有教学任务吗？” 听到这个回答，夏多不禁皱了皱眉头，他确实需要很多正式法师去教新学徒，但自从上次发现德瓦恩去带新学徒后，他就让学徒管理处那边改成了弹性教学，最大化地利用有能力的人。 而且还特意关照提拉克研究室的人不用去接教学任务，就是希望让他们将主要精力都放在恒久魔法的研究上。 目前学徒管理处的教学人员虽然比较紧张，但也没必要让提拉克研究室的人过去。 夏多紧紧地盯着提拉克，想看看他这位研究室负责人到底有什么解释。 尽管夏多平常对人态度都相当和善，但他奥术师的身份却也是很难让人忽略的，被夏多神情严肃地一盯，提拉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说话也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不完全是教学任务，其实和目前的研究室支出有关。” 收支？ 听到这个回答，夏多的眉头更紧了，提拉克研究室算是他在时之塔中除了学徒教学外，最重视的一块了，“支出有什么问题？是审计处还是塞西莉那边的麻烦？” 目前时之塔研究室和支出有关的就只有塞西莉的物资处和新成立的审计处了，不过审计处就在夏多手上，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早就有人通知他了。 夏多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是塞西莉。”提拉克小声说道。 果然如此！ 夏多顿时就觉得麻烦，塞西莉完全对妮雅负责，是妮雅的小管家，夏多不好强行让塞西莉同意什么，也不愿意去找妮雅搞小动作。 想了想，夏多对提拉克说道：“情况我大概已经知道了，这么说，其他人是去挑选魔法技工了？” “是的。” 夏多这时终于想到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就是魔法技工！当然，也可以说是提拉克研究室的收支问题，这其实约等于一回事。 【魔法技工】，顾名思义，指的是从事与魔法有关的技术工人，包括但不限于，制造魔法物品预制件、充当附魔法师的共鸣施法“电池”。（附魔，指附加魔法，即为【准·魔法物品】链接魔网，魔法物品制造的最后一步） 当然，附魔法师也算是魔法技工。 夏多的想法是将研究、设计、生产，分工完成，其中专门负责生产的就是【魔法技工】了，类似于地球上的代工厂工人。 目前提拉克研究室所有的支出都是由时之塔物资处提供，但产出却十分少，除了极少数的【警戒护符】产出，就没有其他产出了。 偏偏每天都在消耗，这也就难怪塞西莉要找麻烦了。 在夏多的计划中，【魔法技工】就能够将提拉克研究室的实验室产品迅速扩大生产，成为可以实际出售的商品。 以【恒久魔法】的低成本优势，可以迅速打开市场，攫取利润，让提拉克研究室扭亏为盈。 第672章 征召学徒、观摩教学 而且【魔法技工】也不仅仅是为提拉克研究室代工，他们同样可以为时之塔的其他研究室提供代工服务。 今后，做研究的专心研究，搞生产的专心生产。 而要达到这个目标，庞大的施法者数量必不可少，这也是夏多让时之塔扩招新学徒的一个重要原因。 时代确实已经变了，从夏多得知内地某些法师塔已经开始出现分工合作现象的时候，他就知道时代变了。 进步一旦出现，就很难压制，只是那些法师塔终究没有夏多这样的穿越者激进，或者说，整个耐色瑞尔都不一定有人有他这么激进。 但其实，这种激进在夏多自己看来，也只是基本操作而已。 如果不能普及教育，谈何创造文明呢？ 想到这里，夏多召唤出塔灵，在学徒组织关系上，设置了学徒在加入时之塔的两年内都不能被招募成为【魔法技工】。 在新体制下，如果两年还不能成为3级学徒，为【升环试炼】做准备，那么再多一年也不见得能成为正式法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真不如早点去做【魔法技工】赚钱，毕竟不能成为正式法师的话，就要偿还时之塔培养他们的花费。 三年培养费一共1000金币，就算是大富之家，也不是个小数目。 这个价格放在过去并不算离谱，毕竟过去一个普通人想要成为正式法师，也差不多要花这么多钱，根据个人的聪慧程度，上下浮动。 但在新体制下，时之塔培养学徒成为正式法师，最大花费反而是教学人员的工资，毕竟很多知识都已经免费开放了，免去了学徒很多麻烦。 而大量培养是最容易节省成本的。 总之，不管这些新学徒最终能不能成为正式法师，时之塔永远不亏。而且从长远来看，越多学徒成为正式法师，就越赚。 相当于获得了更多更高级的魔法技工，或者研究人员，最不济也可以成为新型魔法军队的成员。 …… 勉励了几句，夏多又去了趟人事处，调取了最近几年从时之塔离开的学徒资料，之后通知外务法师把它们送去萨维尔镇，让塞恩镇长对那些学徒发出征召命令。 既然已经意识到忽略了【魔法技工】建设，想要抓起来，就要走捷径了，最近几年离开时之塔学徒虽然大都已经放弃了魔法之路，但相应的知识想要忘记也没那么容易。 将他们中掌握了施法能力的人召集过来，稍稍培训一下，就可以成为最初级的【魔法技工】了，之后慢慢训练、慢慢提高也不迟。 而且，说不定这些人里面还有之前遗漏的大器晚成之人呢！ 成为【魔法技工】说不定能给他们带来重新走上魔法之路的机会呢！ 在夏多家乡，工人从产线走进学校、走进研究院、走进军队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如果不是萨维尔领的条件不合适，最好现在就进行全民普及教育才好。 不过大夏领从零开始，就不用顾虑太多了，夏多现在已经将16岁左右的领民都送进时之塔了，今后有适龄人也都会送过来。 至于16岁以上的领民，等到领地开拓到一定程度，也会进行相应的魔法教育，只是对他们，夏多就不指望太多了，仅仅是给个机会而已。 …… 从人事处离开后，夏多并没有直接返回住所，而是在公共层又转了一圈，重点巡视了一遍各个学徒班的上课情况。 这种情况，夏多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小学校长的感觉了。 学徒班的人数并不固定，根据教学者的能力而定，有能力的人自然可以带更多的学徒，当然也可以得到更高的绩效，这就是“弹性教学”。 学徒从刚刚进入时之塔1级学徒，到启蒙课程的2级学徒，再到完成全部学徒课程、只差通过【升环试炼】成为正式法师的3级学徒。 课程由浅到深一共有20本书，其中启蒙只有一本，剩下的都是2级学徒要学的，但其实相比于过去时之塔学徒需要看的书，已经精简了许多。 特别是这些书，大都是进学会成员整理、编辑出来的，最初的源头可以追溯到学习小组时期，夏多对进学会第一批成员的指导经历。 里面充满了夏多在学习、教学方面的的思想理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套书应该就是耐色瑞尔第一套成体系的的学徒教材了。 夏多观摩了几场现场教学，他发现教学者大多还停留在照本宣科阶段，还没有掌握各种形式的教学技巧。 这方面，夏多也没有太多经验，毕竟他在穿越前也不是专业的教学人员。让他教别人知识可以，但让他教别人教学，这就有些触及盲区了。 只能让这些本土法师在实践中慢慢总结、慢慢提高了。 不过，这些新新的教学者在答疑方面做得不错，至少是用心了，夏多连看几场，都没有发现敷衍了事的情况。 看样子绩效激励还是挺有用的。 只是一想想为此付出的额外工资，夏多还是有些心疼，好在这些教学者大多是学徒或者进学会成员，年纪不大，还没有学会各种摸鱼技巧。 不过夏多觉得有必要给学徒管理处增加一个巡视员岗位了，专门用来巡视教学情况，以抓他人扣绩效为绩效。 有竞争才能促进提高嘛！ 不，最好在人事处增加，这样可以避免影响学徒管理处的内部和谐，同时还可以借此对人事处施加影响，将人事处逐步融入新体制之中。 目前来说，夏多做出的种种转型措施都和时之塔的中阶法师有过妥协，但未来全面转入新体制势在必行。 只不过现在，那些中阶法师还是时之塔中坚力量（收入、力量等方面），离了他们时之塔夏多一个人也玩不转，靠自己一个人拼命挣钱养着整个法师塔，这种事夏多做不出来，他可没那么闲。 “戒急戒躁、徐徐图之！” …… 回到住所，夏多做到了书桌前，先是给自己泡了一杯“博努原叶”，之后才从随身空间内取出一本已经写写画画十几页的笔记，开始设计自己的法术书。 最近半个月妮雅因为公主的纷纷留在领地“安置精灵”，但实际上这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和夏多泡在一起，就在几天前，费尔德法术书已经完全破解开来。 除去法术书的内容，法术书本身对于夏多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了。 至于法术书记载的法术，他只是大致了解了一下，并没有上手研究，主要还是因为他想先把法术书完成。 这几乎已经成了夏多的执念了。 第673章 加密悖论、再提要求 按照夏多的理解，法术书的设计其实可以分为两层：工程和设计，其中工程就是具体制造，而设计，就是指魔法层面的设计了。 夏多设计法术书，其实就是在设计法术书魔法层面各项功能的架构，有点类似地球上的软件开发，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也算是薄有经验了。 本质上，法术书的功能全部由魔法层面的设计实现，物质本体只是魔法的承载物，或许也很重要，但绝对不是核心要素。 在夏多的规划中，法术书在魔法设计层面，大致可以分为：能量循环、对外防护、特殊功能、权限管理、中枢链接等功能。 内页算是外挂插件，他没有把它算到法术书本体中去，只要留下相应的能量端口，内页是可以随意添加或者移除的。 目前，夏多已经完成了【能量循环】、【对外防护】以及【特殊功能】的设计，之所以这么快完全是参考了费尔德法术书，采用了相对成熟的方案。 其中【能量循环】是负责从魔网抽取能量，通过法术书能量核心的缓冲，供给法术书各项功能消耗； 【对外防护】，顾名思义，就是对法术书之外的各种意外的防护，如法术书本体的加固、遭遇外来攻击或者破解的应对等等； 【特殊功能】则是指操控、悬浮、定位之类的，用于法术书自身的各种功能。 至于剩下的【权限管理】、【中枢链接】—— 前者需要重新设计，后者则是各项功能的链接，甚至还需要一个链接中枢，在【权限管理】没有设计完成之前，【中枢链接】这部分也无法完成。 而之所以要重新设计法术书的【权限管理】，其实是夏多在破解费尔德法术书的过程中，他发现费尔德法术书就只有一道外层权限验证，一旦被人破解，就等于整个法术书都不设防了。 而妮雅目前在用的“现代”法术书，它的验证机制深入到了核心，即便法术书外层结构被破解，也无法获得进一步的权限。 虽然妮雅没有透露她手上的法术书具体的权限验证机制，但夏多猜测她的法术书很可能就只有一个核心权限，一旦被破解，也等于不设防了。 夏多想要更保险，那么在权限验证、权限管理方面，就需要重新设计了。 但其实，这里面有一个矛盾点： 法师们都希望自己的法术书加密越严实越好，可是由于法师的特殊性，法术书被其他人得到的情况，基本上只有两种—— 一是死后的战利品（被敌人得到），另一个是自己主动赠送（后辈、朋友什么的）。 这两种情况下，不管法术书有没有加密，其实都跟原来的主人没多大关系了。 理论上，就算是完全不加密也不要紧，毕竟加密得再严实，都是可以破解的，只是多浪费人家一点时间罢了。 这就好比地球上的手机，开机密码的作用其实也不是很大，被盗了也还是能够破解。 话虽如此，在地球上的时候，夏多还是会为自己的手机设置密码，而现在，他也还是会重新设计一套更严密的法术书【权限管理】体系。 或许也是存了一种“不让你轻易得到”的想法，但这想法里面又隐藏着“不自信”的想法。 或许这就是人性，矛盾且复杂。 …… 临近傍晚，夏多合上了笔记，站起来活动活动了身体，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坐了这么久，而法术书的设计却还没有完成。 事实上，从新设计权限体系，并不能一下子就将整体都设计好了，必须时时验证，与其他功能进行联动测试。 随写随改，随改随写。 不过今天，夏多是不准备进行测试了，弑王星还未退去，他必须时刻保持较好的状态，以便随时处理突发情况。 像半个月前，拖着疲惫之身去屠龙这种事，他再也不想干了。 运动片刻，夏多给妮雅发了一个消息，不一会儿，两人就在奥术花园碰面了。夏多注意到妮雅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像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于是便主动询问起来： “怎么了？难道塞汶顿那边出什么事了？” “不是。” 妮雅歉意地笑了笑，“是东边那个补给营地，那些精灵又闹事了。” 听到这个回答，夏多有些意外，之前他就知道精灵闹事的事，只是没想到又发生了一次，“这才不到一个月，都已经第三次了吧！这次又要什么？” 之前两次闹事，那些精灵难民要求萨维尔领给他们提供充足的粮食，以及重新建造符合他们审美的住所。 萨维尔领满足了前者，但将后者严词拒绝了。 “他们这次想要茶、酒、肉食，可能是他们逃难时随身携带的物资已经消耗掉了，可他们现在这种处境，提这种要求也太过分了吧！” 妮雅向夏多倾诉着对那些精灵难民的不满，如果可以后悔的话，她一定会让老师派其他人过来处理精灵难民的烦心事。 “如果不答应的话，那些精灵可能会涌到萨维尔镇来！可是如果答应下来，那么多精灵，萨维尔领哪有那么多茶、酒供应给他们，而且我觉得老师也不大可能为这种支出报销！” 妮雅现在十分苦恼，她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夏多，“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 精灵这算是反客为主，还是故态复萌呢？夏多觉得这种奇葩生物，就不该放他们进来，都已经是难民了，还这么要享受，简直好笑。 可既然已经放进来了，既不能随便赶走，又不能打打杀杀，还真是为难呢！ 夏多尝试着说出了一个办法，“要不就和他们说，我们的物资也十分有限，让他们拿钱来买，价高者得？” “也可以，其实我现在真想把他们的粮食全断了，看他们还想不想要茶和酒了！我觉得这样下去那些精灵始终是个麻烦，必须给他们找点事做！”妮雅一脸坚定地说道。 “这个我赞同！明天开个会大家一起商量商量，现在我们赶紧用完晚餐然后去看帕梅拉它们把！” “嗯。” 第674章 生长缓慢、嬉戏 其实，奥术花园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用餐地点，这里的正能量太盛，虽然受过专注训练的奥术师可以无视这里环境的干扰，但总归不如外面的正常环境让人感到舒适。 当然，夏多和妮雅也不是每天都过来，只不过今天恰好夏多想要过来了，才约了妮雅来这里。 而夏多想要过来的主要原因也不是为了看帕梅拉它们，两匹飞马有什么好看，他真正想看的还是博努茶树的生长情况。 半个月前，夏多通过银叶家族的奥瑞普斯族长获得了一枚博努茶树的种子，经过几番催生，才让它顺利发芽了。 之后就被夏多种在了奥术花园内，而夏多也时不时地就过来检查一下，看看这博努茶树能否适应奥术花园内的环境。 暂时来说，时之塔还没有合适的人选能够接替夏多的工作，当然即便有的话，夏多也还是会经经常过来。 毕竟就这一根独苗苗，还是要保持相当程度的关注度的。 …… 很快，夏多和妮雅就在河边用完了晚餐，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场地，两人沿着这条贯穿奥术花园的小河缓缓而行。 两匹飞马的巢就在小河的源头，同时博努茶树也被种在那里，飞马平时的主要任务就是看守茶树。 至于奥术花园内的其他植物，无论是果树，还是麦子，又或者香料、蔬菜，只要它们想吃，都可以随意吃，只要不刻意浪费、破坏就行。 两人走了一会儿，就听到几声“希律律”的声音，紧接着，帕梅拉、亚伯带着一阵风从天而降，一落到地面就直接冲着妮雅去了。 夏多暗骂了一声叛徒，随后也不管它们，径自去看博努茶树了。 说起来，妮雅比夏多更照顾这两匹飞马，这两匹飞马更亲近妮雅也很正常，不过就实际命令而言，还是夏多的更有用。 博努茶树周围被夏多设置了一圈由塔灵负责的警戒线，主要是为了提醒两匹飞马，免得它们玩疯了把茶树踩坏了。 事实上夏多第一个要检查的就是茶树有没有被踩，尽管他知道茶树并没有被踩—— 如果飞马或者其他什么人进入警戒范围内的话，塔灵就会立刻通知他。 由此可见夏多对这颗茶树的用心程度。这一刻他是一点都没有想过以后要用它怎么怎么发财，完全是把它当作一种自己比较喜欢的茶叶的来源。 夏多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从不同角度观察这才刚刚从种子里冒出一根细芽的茶树，之后又取出一根细木棍，竖在细芽旁边。 木棍上有细细的刻度，这是夏多通过标准法术定义度量衡，进而制造出的简易量尺，如果只以肉眼来看，并不容易确定生长进度。 至于施法，夏多的原则一向是，如果法术不能提供便捷，那就不施法。 很显然，即时施法测量远不如直接拿出一根细木棍省时省力。 “32毫米，比上次才多了2毫米！” 夏多有些无语，这茶树还真是难伺候，不禁难催生，而且还涨得慢，夏多上一次离开前测量了一次，是30毫米. 这都过去好些天了，才只涨了2毫米，难道以后只能靠法术催生吗？ 关键是法术催生，夏多也感觉快到瓶颈了，今天再施展【繁花盛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让茶树再长一些了。 必须掌握更强大的法术，或者换更专业的人来! 测量过芽长，夏多又测量了芽叶的宽度，并将这些数据全部记录下来，作为完善种植方法的参考资料。 甚至，等到记录的数据足够多，借此推测出未来的生长进度也未尝不可。 …… 反复检查几遍后，夏多又对着小小的茶树苗施展了【繁花盛开】，再一量，竟然只多了1毫米！这让夏多有些不爽，这样下去，很快【繁花盛开】就起不到作用了。 这个法术是精灵法术，夏多对精灵法术并不擅长，也没什么研究，这种生命领域的法术最好还是要专业人士来才行，他自己没有把握将其升环到恰好适合催生博努茶树。 而他这里的博努茶树也就这么一棵，万一催生坏了，可找不到什么地方能够“维修”！ 现在看来，夏多想要喝到自己种出来的茶叶，短时间内是不大可能实现了。 “唉——” 从地上站起来，夏多看着望着远方妮雅骑着飞马上下飞舞的嬉戏场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不过吐槽过后，夏多心里又泛起了一丝涟漪，能在他面前表现出这样的一面，妮雅显然是信任他、亲近他的。 不一会儿，妮雅像是玩累了，让飞马落到地面，然后就从次元袋中取出果酒，喂给两匹飞马，夏多见了，心里直呼败家！ 即便是时之塔自产的果酒，成本低，但卖给其他法师可以卖100金币一瓶，就这么喂给了两匹马，还真是浪费！ 喂完马，妮雅这才来到夏多身边，兴奋地说道：“你的办法真好，帕梅拉和亚伯特别乖！” “……” 夏多想起了自己也用果酒喂过飞马，但他那是为了让飞马感受一下家乡的味道，同时让它们认主，之后可没有再喂过了！ “行了，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开会商量精灵难民的事呢！” 听到夏多提起精灵难民，妮雅的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好吧，那今天就到这里吧！” 说着，她又转身过去在两匹飞马的后颈部位狠狠地抚摸了几下，然后就直接传送离开了。 夏多微微摇头，也召唤塔灵传送离开了。 …… 虽说刚刚让妮雅早点休息，但等他自己回到住所，看到熟悉的书桌，夏多还是忍不住拿出法术笔记开始翻阅、整理。 正所谓“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夏多有心成为普及教育的“师之大者”，自然不会忘记家乡先贤的教诲。 一直到从正能量环境所带来的精神振奋状态中脱离，疲倦渐渐生出，他才收起笔记，洗漱一番休息去了。 第675章 意外事件、石化 第二天一早，镇长塞恩和商业主管戴里克就一同来到时之塔，商议如何管理精灵难民的问题，时之塔这边则只有妮雅、夏多、艾伯克、德帕克参加了。 商议过程中夏多突然收到莱顿通过【通讯卷轴-3级事件】从领地发来的通知，莱顿并不能通过通讯卷轴传递具体的信息，只能通过夏多预设的不同卷轴来传递事件严重性的信息。 3级事件，是使用通讯卷轴的最低条件，虽然不是最为要紧的，但也具有相当的重要性了。 这一刻，夏多坐不住了，对众人说道：“临水村那边发生了一些事，我必须回去一趟。” 其他人自然没什么意见，夏多都这么说了，谁还会强行让他留下呢，倒是妮雅关心地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要不要我们一起过去？” “不用，我能处理好！你们继续商量吧，我建议可以请奥瑞普斯·银叶过来问问，说不定他能提出一些更合适的建议，毕竟最了解精灵的就是精灵自己了！” 妮雅若有所思，还想再问，不过夏多已经等不及先行离开了。 …… 从时之塔出来就是迷锁废墟，如今这里的魔网环境经过那些奥术师“志愿者”近一年来的不断修复，早已不再是最初的暴动状态。 虽然还谈不上平和，但对于夏多来说，影响已经微乎其微，他可以轻易抚平周围的魔网波动，消弭那些因他的到来而触发的随机法术。 飞在空中，他扫了一眼底下七八个界限明显的临时住所，心里默默估算着距离这里的魔网环境被完全修复到底还要多久。 不过很快，他又放下了思索，因为临水村到了，更准确地说是临水村圣坛广场到了。 如今的大夏领人员充足，开拓前线早已越过迷锁废墟，换句话说，废墟就在大夏领、就在临水村的范围内。 时之塔也是立在临水村的地界。 似乎知道领主即将返回，莱顿就站在圣坛广场中央光辉之主圣坛处，夏多从天上落下后，莱顿立刻上前行礼：“大人！” “不用多礼，先说说是什么事吧！” 夏多知道莱顿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他肯定是有所判断才选择联系自己，因而一回来，夏多就问起了那件事，想要尽量处理。 “大人，是这样的，早上克拉克过来汇报，说是开拓部在森林里发现了一个地穴，里面传来了痛苦的哀嚎声，因为那个地穴距离开拓前线不远，我就让西蒙带着他的人去调查原因，结果——” 说到这里，莱顿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好像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结果在那里发现了波克！” “波克？！” 夏多立刻打断了莱顿的叙述，他记得波克应该是在和贾巴斯一起探索遗迹吧！难道莱顿说的地穴就是那个可能藏有遗迹的巨魔巢穴入口？ 回想了一下刚刚在天上看到的情景，开拓前线似乎已经推到那里了！ “你确定是波克吗？他怎么了？” “大人，确定是波克，只是他，他的双腿不知怎么变成石头了，这让他无法从那个地穴里爬上来，而且他一直在惨叫，根本问不出什么答案，我担心那里可能会有什么变故，因此才通知了大人。” 石化？ 夏多的第一反应就是遗迹竟然真的存在，之后他就意识到和波克一起的贾巴斯估计是不妙了，于是又问： “那波克呢？他现在在哪儿？还有贾巴斯呢？没有他的消息吗？” “大人，波克一直在惨叫、哀嚎，我安抚他睡下了，就在军营里，至于贾巴斯，西蒙没有发现他，可能还在那个地穴下面，但由于可能涉及到魔法，我没有让西蒙继续往下搜索。” “先去看看波克吧！” 说着，夏多就朝军营方向走去，莱顿应了一声也立刻跟了上来。 …… 临水村军营最初只有几顶简易营帐，但后来随着领地人数、士兵人数不断增加，这里也建了一些长期使用的营房、训练场等基础设施。 不过这次夏多来的时候，他发现了军营一角又立起了一顶营帐，莱顿告诉他，那是为波克临时搭建的，士兵们有些排斥让波克住在营房里。 对此，夏多并没有多说什么，他能理解这些士兵的想法，即便在这个世界中魔法并不罕见，但对于没有魔法能力的普通人来说，未知的危险魔法还是能避就避。 进入营帐，里面弥漫着一股舒缓的熏香味道，夏多如果没记错的话，这熏香应该是他送给莱顿的，能够舒缓精神，很适合施法者使用，没想到莱顿竟然舍得用在这里。 营帐里面就只有一张简易木床，说是床，还不如说是木板，波克就躺在上面，安静地睡着了，不过莱顿之前说他醒来就会发出痛苦的哀嚎应该也是真的。 就算是睡着了，波克的脸还是时不时抽搐着，像是在承受什么不知名的痛苦。 而在波克的下半身，从大腿根往下，不管是衣物，还是脚踝处裸露出来的皮肤，都变成了灰色的石质模样。 夏多见状，从随身空间内取出一柄精金小刀，蹲下身子，用刀背在波克身体被疑似石化的部位轻轻敲着。 小刀和波克接触时明显传出了清脆声响，如果还是血肉之躯，不应该这样，看样子，确实是石化了。 就算不是石化，至少也是硬化了。 最让夏多感到惊奇的是，波克裤子上的石化分界线，明显是两者不同物质，却仍旧连接在一起，想来里面的血肉也是这样和石化的部分连接在一起的。 或许波克的痛苦来源就是这个。 思索片刻，夏多最终也没有在波克身上尝试什么，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能够尽量救助波克，毕竟有遗迹探索经验的手下，他就只有两个。 一个是波克，另一个就是现在还生死不明的贾巴斯。 “莱顿，唤醒波克，我想问他一些问题。” 夏多想着既然能哀嚎惨叫，应该就能回答问题，只是痛苦会让波克无法集中注意力，但有心灵法术的存在，也不需要他有多专注，只要能下意识地回答问题就行了。 想要安抚痛苦的波克睡着并不容易，但想要唤醒就非常简单了，莱顿只是抽离了他原本施加在波克身上的神术效果，波克立刻就醒了过来，并发出痛苦的哀嚎。 夏多正要施法，波克的表现却让他十分意外，施法的动作也暂停了下来。 “领主大人，求求你——救——救救我贾巴斯老爹，他——他还在——遗迹里！” 波克咬着牙，几乎一字一顿地说道，夏多甚至隐隐从他嘴里看到了一丝血迹，这着实改变了夏多对波克的看法。 第676章 探查遗迹、雕像 之前，波克在夏多心中的形象就是一个卖假货的冒险者，同时还有些遗迹探索经验，仅此而已，不过在自己承受巨大痛苦的同时，还想着自己的养父，甚至克服了痛苦，也要向夏多发出恳请。 哪怕是情感驱动，这种意志也是十分闪亮的。 夏多最喜欢重感情的手下，领民能爱家人自然也能爱领地、爱他这个领主，夏多自认不是一个严苛的领主，是值得领民爱戴的。 当然，说得阴暗些，重感情的人更容易控制。 面对这样的波克，夏多的语气也亲近了一些，“波克，我会去找贾巴斯的，现在你告诉我，你们在遗迹中到底遇到了什么？” 听到夏多的话，波克的意志像是得到了某种支持，连说话都连贯了许多： “大人，是一座雕像，当时可能是我不小心误触了什么，贾巴斯老爹突然把我推开，他自己完全变成了石头，我——我爬出了遗迹，但爬不出外面的地穴。” “你的腿现在还有知觉吗？” 说着，夏多又用刀背敲了敲波克的脚踝处，波克立刻回答：“有，但是疼痛压制了感知，感觉像是一根发丝拂过。” “疼痛不是发生在石化区域？” “不是，是在分界线上！” 夏多若有所思，随即站起身来。 目前能了解的、需要了解的差不多就是这些了，尽管波克现在的思路还算清晰，但夏多已经不想再问了，他示意莱顿安抚波克入睡。 随后便独自走出了营帐。 在等待莱顿安抚波克入睡的间隙，夏多又叫来了西蒙，向他询问带回波克的一些细节，之后又让他召集队伍，准备外出。 片刻后，莱顿从营帐内走了出来，“大人，他已经睡着了。” 夏多点了点头，正好西蒙的人也已经准备好了，于是便说：“和我一起去那个地穴看看！” “是，大人！” …… 等到夏多来到地穴上方的那棵大树下，领地开拓部的主管杰夫也赶了过来，夏多见了，当即吩咐道： “你来得正好，注意一下，开拓的时候将地穴附近这块绕过去。” 夏多伸手在周围划了一个圈，一道变幻的投影从他指尖飞出，迅速标记了界限。 “是，领主大人！” “去忙吧，这里用不着你！” “是！” 杰夫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而夏多则开始了进入地穴前的法术探知，尽管他之前曾经下过巨魔巢穴，但现在下面出现了遗迹，夏多不可能仅凭波克、西蒙的几句话，就什么也不管贸然前去查看。 那里到底什么情况，总要亲眼看到才行，而魔法给了他不用亲身下去就能亲眼看到的最好途径。 随着施法完成，夏多感觉自己的各种感官出现了一个延伸选项，他知道那是探知法术创造出来的感知场域。 感知场域一经出现就已经是在巨魔巢穴了，通过它，夏多“看”到了巨魔巢**的一些画面，当然为了避免鼻子受伤，他选择摒弃了气味的信息。 巨魔巢穴和他之前看到的并没有太大出入，只是几个分支洞穴被泥土填满了，而泥土来源就是通往遗迹的那一部分通道了。 顺着通道，夏多将感知场域往遗迹内移动，一直到“看”到了一座双手伸出的诡异石像时，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了遗迹。 和他之前预想的情况有很大不同，所谓遗迹并不是一个宽敞的地下建筑空间，而是被泥土掩埋的真·遗迹，除了被贾巴斯父子挖出来的狭窄通道，几乎看不到其他人工痕迹了。 看到这里，夏多已经不想下遗迹了。 倒不是担心危险什么的，而是因为，地下就只有一条被贾巴斯父子挖出来的通道，通道尽头就是被完全石化了的贾巴斯。 再往前就没有路了，不过前面的“墙面”上依稀可以看出有一个石质的雕像，目前雕像的体积应该不小，目前只露出了一部分。 而从露出的这部分来看，雕像的主人似乎是某种鳞甲生物。 联想到他曾经在这里得到过一种神秘泥板，而泥板上的文字和【耐色卷轴】上的文字又有些类似，夏多隐隐有种猜测—— 或许这里的遗迹就是曾经创造出【耐色卷轴】的生物留下的。 现在看到这座鳞甲生物的雕像，夏多对自己的猜测又多了几分把握，这雕像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创造者种族撒鲁克巫虺吧！ …… 探知法术创造的感知场域自带魔法视觉，不过夏多并没有看到周围存在稳定的魔法灵光，只有之前被触发的、将贾巴斯父子石化的魔法的灵光残余。 似乎是某种隐秘的陷阱，又或者是某种神秘未知的魔法物品，甚至还有可能就是一种现象，由魔网异常导致的魔法现象。 到底是哪一种，夏多暂时无法作出判断，只能先尽可能地搜索信息。 从贾巴斯被石化的形态来看，当时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迅速转身将波克推了出去，然后他自己包括波克的下半身就被石化了。 那波克所说的是他误触了什么，应该就是独自存活下的自责言语了。 而在贾巴斯前面，就只有通道最里面、还没被挖开的“墙面”了，夏多将感知场域移动了过去，仔细观察已经从“墙面”上显现出来的鳞甲雕像。 如果真有什么触发机制，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这座鳞甲雕像了。 其他地方，夏多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只是这鳞甲雕像并不是魔法物品，至少在夏多的探知法术中，这并不是一件魔法物品。 现在最好的办法，还是将贾巴斯搬出来，然后想办法为他解除石化，直接问他发生了什么。 这般想着，夏多解除了感知场域，感官、视角再次回到地面，他叫了一声西蒙，吩咐道： “派人下去将贾巴斯搬出来，他被石化了，搬的时候小心点，别碰坏了，免得他解除石化后少了什么零件找你麻烦。” 听到石化还可以被解除，西蒙的神情明显轻松了许多，他大声应了一声，随后便要安排手下开始行动。 不过，夏多又拦住他，叮嘱了一句：“注意不要接触通道的最里面。” “是！” …… 第677章 寻找资料、拜厄斯 夏多不是个喜欢让手下送死的领主，尽管如果真有必要这么做的话，他也确实会做，但眼下这种情况，还谈不上送死。 再说，就算真死了，也不是没办法复活，只是代价大小而已。 除了他在【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了解到的魔法可以复活，另外，夏多还听说，在主位面的塞汶顿，旧城区中的神殿区，或者更准确地说是陵墓区，在那里可以找到一个神秘的死亡祭司。 通过他可以购买复生服务，就算是死人都能拉回来，只不过这种复生服务似乎有着相当高的门槛，并非给钱就卖，这里面有着某种隐藏条件。 反正，夏多至今能听说的死者复活案例，只有寥寥数起，屈指可数。 当然了，眼下这种情况也根本用不上复活，只需要找到一个解除石化的办法就好了，夏多并不算太担心。 …… 这颗大树下巨魔洞穴只有两三米深，而贾巴斯石像所在的位置也不过再斜着往下延伸了三、四米。 西蒙的人下去后不久就传来了呼喊声，而上面的其他士兵则立刻将一个木板支架用绳子从地穴入口放了下去。 很快，下去的那两名士兵连通贾巴斯石像就在众人的一致拉扯下，被拉了上来，而这时，夏多才算是真正用肉眼看到了被完全石化后的贾巴斯。 如果说，波克的痛苦是源于血肉与石化的交接处，那杯完全石化了的贾巴斯应该是感受不到什么痛苦了。 甚至于有没有感觉都还是个问题。 刚刚波克说能感受到石化区域被敲击，但夏多却觉得这很有可能是心理作用，就算真能感受到，那被石化了的大脑还能有感受吗？ 关于这个问题，夏多可不想亲身尝试，只有等贾巴斯恢复后，再向他询问了。 等到石像被放平，夏多又就近仔细观察了一遍，但他并没有发现什么生命迹象，看上去就是一座真正的石像，甚至于还能看到有发丝之类的细节部位被折断的痕迹。 以他目前的能力，想要自己解决怕是无能为力了，担心胡乱尝试可能真把人给弄挂了，夏多也就没有尝试着自己处理。 想了想，他吩咐西蒙：“派人先将贾巴斯搬回军营里去，我回一趟时之塔。另外，留人在这里守着，别让人下去了。” 目前，领地的开拓前线已经接近了这里，虽说他已经让开拓部空出地穴附近这块区域，可一旦开拓前线越过这里，人来人往的，难免有人因为意外或者好奇之类的理由进入地穴。 有两个被石化的倒霉鬼就已经够多了，夏多可不希望再有人被石化了。 听到命令后，西蒙应了一声，随即便行动了起来，而夏多，则又飞回了时之塔。 …… 时之塔，图书馆，高阶分区内。 夏多不时穿过防护结界，拿起书架上的一本本珍贵藏书，但往往每本书他只是大致翻个几下，就又放了回去。 “我明明记得就是在这里看到过的啊！怎么没有了？！” 高阶分区内，书籍并不多，有没有少什么书，夏多一目了然，可一圈翻下来，他又确实没有找到任何石化法术相关的信息。 “难道真的记错了？”夏多不禁有些怀疑。 这么一个劲地翻找也不是个办法，于是他干脆坐了下来，认真回想当时看到的内容，首先可以确定的是，他确实看到过石化记录，只是不确定是在哪里看到的了。 或许是时之塔，或许是在奥法联合，或许是在吉尔斯高塔，夏多在这三个地方都看过书，但唯有时之塔，因为权限的问题，他看得最多。 当然，还有【投影位面·奥术帝国】那里的学院图书馆馆藏更丰富，而且几乎没有任何权限限制，但夏多最近空闲的时候就在整理从那里抄回来的资料，他记得很清楚没有石化法术。 而且最关键的是，夏多十分确定就是在时之塔看到的，可能是因为他在图书馆没什么限制的原因，到底是在哪一个分区看到的，他的记忆有些模糊了。 “啊——想到了！我就说嘛，如果是法术资料，怎么可能想不起来呢！” 夏多立刻转移分区，来到了学徒分区，只翻查了几本，就在一本法师传记中找到了相关信息，说的是一个名为“拜厄斯”的大法师的一段经历—— 拜厄斯在一次通过地底通道前往丹佐时遭遇了石化蜥蜴的偷袭，他的右手不小心被石化了，后来在某位（没有记录名字）的光辉祭司的帮助下，将石化部位又恢复了过来。 当然，在这本传记中，这个恢复过程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位拜厄斯大法师借此发明了一个专门用来解除石化的法术。 只不过传记中并没有这个法术的记载，不过这也给了夏多一个提示，或许安布里尔主教就可以解除石化，不需要跑去塞汶顿那么麻烦。 而他在观摩安布里尔主教解除石化的过程后，或许也可以创造出属于自己的解除石化法术呢！ 同理，将这个过程逆反，就是石化术了。 一时间，夏多有些兴奋起来了，尽管石化、解除石化这样的功能型变化系法术并不是他的主要研究对象，但知道与不知道、掌握与不掌握，就完全是两码事了。 就好比这次，如果他自己就知道如何解除石化，就不需要这么麻烦，又是找资料，待会儿又要找人帮忙了！ …… 将手上这本《拜厄斯大法师传记》放回书架，夏多并没有急着去找安布里尔主教，相比于已经躺在军营里相对安慰的贾巴斯父子，他更关心那些精灵难民的情况。 这要是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会闹出大乱子来。 想想时间也差不多了，他联系了妮雅，询问她那边商量得怎么样了，只是没想到妮雅却告诉他问题已经解决了。 如果不是妮雅的声音有些低沉、失落，夏多真要以为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了，于是连忙问道：“是怎么解决的？” “我听了你的建议，找了奥瑞普斯·银叶，他答应得很爽快，没过多久补给营地那边的外务法师就传来消息，精灵们已经不闹事了！” “奥瑞普斯怎么做到的？”夏多又问。 “他就是让那个奥博莱恩过去了一下，然后事情就解决了，但我之前也让艾伯克去过啊！难道人类在精灵眼中真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吗？” 夏多沉默了，不是没有威慑力，而是“法不责众”，那边聚集了那么多精灵，抱团之下，想想也知道他们会有多有恃无恐。 幸好没有放他们进入萨维尔镇，不然还真会闹出大乱子出来。 “我明白了，先暂时用银叶家族吧，我相信未来精灵一定会在人类的地盘上安分守己！” “但愿吧！” …… 第678章 站起来、神术检查 中断通讯后，夏多心情有些复杂，目前萨维尔领的这副境遇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家乡，尽管没有被迫接收难民，但那些外乡人在自己的家乡确实很能耀武扬威。 偏偏很多族人还就有媚外的心理，一直到夏多穿越时，情况才稍稍有所好转，真要完全站起来，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不过另一个世界的事和现在的夏多已经无关了，他现在能做的自然是尽力维持这里的局面，并努力改善。 身为人类，他怎么可能向精灵低头，至少心态上不会！ …… 穿过连通萨维尔镇的固定传送门，外界炎热但又明显有着微微凉风的环境，让夏多精神一振，他干脆关闭了法袍自带的微弱元素平衡领域。 尽管已经是夏季的末尾，但暑气依然很盛，似乎是光辉之主想要在秋季来临前，将盛夏的余晖一股脑全部散发出来。 不过，过惯了时之塔那种恒温环境，这种极为真实的体感，却也不再是那么地让人难以接受，反而内心还有一丝隐隐的期待。 就这样，夏多带着额头上的细密汗水来到了距离传送门不远处的光辉之主神殿。 有过两次联合战斗以及数次一同参与活动的经历，加上夏多本身的身份，如今夏多在到神殿来，立刻就有一位年轻的助祭带着他来到安布里尔主教的书房。 “主教，这次又来打扰你了！” “没打扰，没打扰！” 安布里尔立刻起身热情地招待夏多，如果打扰一次就能获得龙皮装备、龙鳞铠甲的话，那他还希望多打扰几次。 看到夏多额头出汗的样子，安布里尔有了些许联想，于是便主动关心了起来，“这次又有巨龙出现了？” 夏多一愣，忙说：“没有，哪有那么多巨龙好杀的。我这次来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我的一位下属在探索遗迹时可能是中了某种石化诅咒，身体变成了石头，所以我想请主教帮忙检查一下。” 所谓诅咒，其实就是魔法，只不过比较难缠，使用正常手段无法解除，而祭司或许是因为圣力的缘故，他们更擅长解除诅咒。 听了夏多的描述，安布里尔主教立刻答应了下来，不过他也说，“我可以帮忙检查，但能否解除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无妨，主教能帮忙检查就很好了，就算无法解除，那也是他们运气不好。” 夏多并没有给安布里尔太多压力，两人接下来又简单寒暄了几句，这才由夏多带着主教传送回大夏领。 …… 大夏领，临水村，圣坛广场。 第一次来到大夏领的安布里尔主教，颇为惊异地看着周围已经颇具规模的人类领地，忍不住称赞道： “夏多领主，你这里可真是太令人惊讶了！短短一年多的时间竟然发展到这种程度！” “人口才是关键，多亏了公主殿下的支持，否则只有区区数百人，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当然也少不了萨维尔领的支持，目前我这里的粮食还无法自给，如果没有萨维尔领输送粮食的话，我这里根本不可能维持这样的人数。” 说起来，夏多也算是幸运，如果是在康奇平原开拓的话，不止要面临大量野外生物，如地精、豺狼人、巨魔之类的袭击，远离内地也获得不了及时支持。 就算获得了银环徽章，也无法很好地利用。 哪像在绿珠森林，首先就是这里的环境，早就被萨维尔领年复一年地梳理过了，加上兽人老巢被剿，可以说这里就是耐色瑞尔最容易开拓的一块区域了。 不过，一想到罗德尼领在东边也占了一块土地，夏多就感觉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绿珠森林早已被默认是属于萨维尔领的地盘，没想到还是被罗德尼领插了一脚。 …… 在前往军营的路上，夏多简单地给安布里尔主教介绍了一下他的领地，神情轻松，等到了军营，进入了角落里的那个临时营帐，两人又都收敛了笑容。 安布里尔主教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木板上的波克，“已经有祭司给他安抚过了？” “是的，他只有下半身被石化了，如果不睡着的话，会十分痛苦。” 说话的时候，夏多已经看到了就放在波克脚边不远处的石化贾巴斯，还是那副双手伸出、表情惊恐的诡异造型。 至于波克，除了表情更扭曲了一些，和他之前看到的没有任何变化。 “夏多领主，我要开始检查了，期间不要碰到我的身体。” “我明白。” 随后，夏多就看到安布里尔主教蹲下身子，一手按在波克被石化的腿上，于是他连忙绕到波克的另一侧，仔细观察主教的动作。 当然，更主要的是在观察魔网层面的变化。 …… 圣力可以操纵魔网，这毫无疑问。 只不过光辉之主的祭司很少精研魔法，只是专注于圣力本身的变化，但圣力的一举一动，无疑会对魔网产生影响，这种影响可以称为【神术】。 当然本质还是魔法。（或许纯粹依靠圣力性质产生的效果，才能被称为神术） 但如果有法师能够洞彻这种举动的本质，并用常规的方法模拟或者重现出来，那就是【奥术】了，只不过效果和神术相同。 如今一位高阶祭司毫不掩饰地，当着夏多的面进行检查，在这过程中，神术和奥术的细微差别几乎完全展现在他眼中。 一时间，夏多已经有了很多灵感，特别是身为奥术师，拥有和圣力类似的奥能，可以让他做到很多祭司能够做到的事。 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其中就应该包括检查这些被石化的状态。 不过眼下，安布里尔主主教还在检查，夏多也就强忍着想要亲自试验一番的想法，耐心看了下去。 不一会儿，安布里尔主教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原本被弥散开来的圣力也被收了回去，一睁眼就看到夏多蹲在他对面，于是便说： “先起身吧，情况有些复杂，需要慢慢说。” “好！” 夏多干脆从随身空间内取出两把椅子放在了这个临时营帐内，对安布里尔主主教做出了邀请的手势，“主教，坐着说吧！” 安布里尔倒是没想到夏多会突然拿出两把椅子，不过对于法师的古怪习惯，他也算是有所了解了，于是便没有推辞，在就近的那把椅子坐了下去。 第679章 鸡同鸭讲、石化领域 “情况有些复杂，我之前还从未见过这样的诅咒，他的腿上附着这一种十分诡异且顽固的力量，我需要一点时间来考虑如何驱逐。” 安布里尔主教说完，看了一眼一旁姿态诡异的石化贾巴斯，然后又看了一眼躺在木板上的波克，对夏多说道： “他的情况比较轻微，不危及生命，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会在他身上试验驱逐效果。” “可以，我同意！”夏多没做什么犹豫，就同意了安布里尔主主教的试验，这正好方便他进行更细致的观察。 至于主教所说的那种“十分诡异且顽固的力量”，夏多并没有放在心上，对于法师来说，魔法是一操十分具体并且可以量化的操作。 但对于神职者来说，魔法更像是一种模糊且没有特定形态的神秘力量，是完全通过感知去了解的。 双方看待世界的角度不同。 波克腿上的石化状态对于安布里尔主教来说是诡异的力量，但对于夏多来说，却是可以了解其内在的具体法术。 在这个问题上，法师和神职者基本上是聊不到一块去的，除非是星界法师，或者魔法女神的祭司，不然最好还是别聊魔法话题，鸡同鸭讲还真不是开玩笑的。 …… 接下来，安布里尔主教又检查了一下完全被石化的贾巴斯，之后思索片刻才在波克身上尝试了起来。 呈现在夏多肉眼视觉中的就是一片不断变幻的神圣光辉在主教手上激荡，而被照耀到的波克的大腿则没有任何变化。 不说没有恢复正常，就连恶化也没有，就好像主教这一番动作完全是无用似的。 但在魔法视觉中，这一连串的刺激，却让石化法术的部分细节暴露了出来，主教虽然不擅长魔法，但却对魔法有着经验上的敏锐直觉。 他的圣力在魔网之弦中穿梭流转，这里碰碰、那里挨挨，像极了正在神秘迷雾中不断探索的冒险家。 夏多一边用简单的奥术几何图形将这个石化法术的部分细节迅速记录了下来，同时也在心里默默分析这些细节所构建的石化法术的全貌。 …… 片刻后。 原本还安静躺着的波克，突然发出“啊——”的一声惨叫，从沉睡中醒来，继而疯狂地用手去敲打大腿根部血肉和石化部分的连接处，同时上身还不断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被这么突然一打断，安布里尔主教手上激荡着的神圣光辉突然一个收缩，差点失控，好在主教经验丰富，及时安抚住了波克，随后他擦着脑门上的汗水，站起身来，对夏多说道： “我还是有些低估了这个诅咒，太棘手了！我要休息一会儿，再来尝试。” 说完，就一屁股坐在了旁边还未被收起的椅子上。 而夏多正好也要思考一下，于是又取出一张小几、一套茶具，在两人椅子之间的空地上放下，开始泡茶。 不过这一次他就没有舍得拿出“博努原叶”了，毕竟自家茶树还没长成，从精灵那边获得又十分不稳定，还要冒着被追查的风险。 就这么一罐存货，就算只是自己喝，也不一定能坚持多久呢，肯定是要节约一些的。 但即便是外贸版的“博努四号”，依然具有相当可观的提神作用，只是喝了这么些天的博努原叶，夏多的嘴好像已经被养刁了，他只浅浅地抿了两口“博努四号”，就放下了茶杯，将心思完全集中在手上的法术笔记上。 任何法术虽然发生的形式会有所不同，但本质都是一样的，都是对魔网之弦的操作，这个未知的石化法术也不例外。 只不过能不能解析、能不能解除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仅从已经收集到的部分信息来看，夏多推测这个石化法术可能是一个场域型的法术，而不是一个争对单一对象的法术。 或许正对单一对象的法师可以造成局部的石化效果，但场域法术和单体法术在构造上就存在着十分明显的区别。 说是石化法术，倒不如说是“石化领域”。 波克或者贾巴斯无意中触发了某种机制，那里出现了一片石化领域，将领域内的一切事务都转化石质形态。 夏多回想之前使用探知法术在那个所谓遗迹中看到的情况，那里确实除了土石再无其他东西了，看样子只有土元素倾向的物质才能豁免这种石化效果。 想到这里，夏多立刻起身来到被完全石化的贾巴斯身前，将他别在腰间同样被石化了的匕首强行掰了下来，断口十分清晰—— 匕首鞘内部并非金属匕首，而是石质匕首。 这有些出乎夏多的预料了，难道那石化领域已经强大到连金属都能转化了吗？ 但反过来说，如果能够能掌握金属的转化方法，岂不是能随意生成各种金属材料？ 不过夏多暂时还考虑不到那么远，想想元素宝石的转化效率，就知道这种生成方式肯定是既费时，又费能量。 在没有高效率的廉价能源之前，最多只能在实验室内偶尔尝试一下这种极端昂贵的实验。 回到石化领域本身，夏多暂时还判断不出它属于几环法术，但超过5环是肯定的了，虽然观察不到更深层的构造，但通过基于魔法本质的有理推测，他十分确定还有更深的构造。 但问题是从已有的部分信息，并不以让夏多推测出这个石化魔法的深层构造，即便他能将涉及到魔网前五层的全部了解到，也很难进一步推测出这个石化魔法的全部细节。 这和【鉴定术】有些类似，在夏多观察不到的魔网层次，那里的复杂程度更甚浅层，这就好比知道了一部手机芯片的全部信息，也无法知道其他部分的全部信息。 尽管可能推测出一部分，但永远也不可能是全部。 如果这时候，尝试探索的法师有足够的理论储备、法术设计经验，或许能够自行补完剩余的法术细节，这样一来，虽然和原法术可能存在某些细微差别，但大的方向上是可以做到完全一致的。 而夏多，就是这样一位既有理论又有经验的法师，现在就只差收集更多信息了。 思索片刻，他再次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已经有些凉了的茶水，对安布里尔主教说道：“主教，继续吗？” “好！” 休息一阵后，安布里尔已经重新打起精神，而且在休息的时候，他又产生了一些新的想法，让他对这一次的尝试多了几分把握。 第680章 解除石化、奥能新用 安布里尔主教再次尝试为波克驱逐“诅咒”，而夏多则趁机继续观察受到主教圣力刺激而暴露出来的石化法术细节。 “咦——” 正在观察并记录的夏多突然发现波克身上的石化法术正在迅速瓦解，如同抽丝剥茧，又像是抽去了积木的最底层，然后整体迅速倾倒、散架。 而体现在物质层面，波克下半身被石化的部位连同被石化的衣物突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元素波动，随后迅速恢复了原来的形态，或血肉、或布料、或皮革。 “诅咒解除了？”夏多惊异地问道。 “对，解除了！”安布里尔擦着汗回答道，“幸好解除得早，如果时间再久一些，将永远无法恢复过来。” “那贾巴斯呢？他被完全石化了，还有救吗？” “应该没问题，我休息一下，再试试看。” 正说着话，躺在地上的波克突然嘟囔了一句，竟然翻了个身，对此，安布里尔解释道：“他精神上承受了十分沉重的痛苦，需要好好睡一觉，等他醒来就能完全恢复了。” 说完，便坐下休息了。 不过这次安布里尔主教休息了，夏多却没有休息，他只是观察记录其实也没什么好休息的，眼下安布里尔主教似乎找到了解除石化魔法的门道，他必须趁着魔法被解除前将能收集到的信息全部收集了。 尽管遗迹那边的石化领域可能被再次触发，但谁也无法保证，说不定那就是个一次性的陷阱呢！ 毕竟是遗迹，而且还是十分久远的过去，无尽时光流转，还能保留一次法术效果已经很不容易了，想要能连续触发，夏多基本被报多少指望。 当然，也不排除就有这种可能就是了。 夏多还是觉得稳妥一些比较好，之前【隐秘之手】的奥术师对【化泥为石】的法术那么保密，连交易都不愿意做，现在有一种类似的法术，他怎么可能放过。 不说这有可能涉及物质转化的普遍原理，单单能转化石质，就足以让他心动了。 于是夏多便走到贾巴斯的石化雕像之前，学着安布里尔主教的模样，将手伸到贾巴斯被石化的体表附近。 奥能流转，从掌心弥散开来，向贾巴斯渗透而去，这种形式的探测手段，夏多还是第一次使用，在今天之前，他还不知道奥能可以这么用。 或者说，奥术师都不是这么使用奥能的，他们大都只是将奥能当成一种普通的施法能源，没有奥能，可以直接链接魔网汲取能量，或者通过宝石，这之间并无太大的差别。 法术的表现与它背后使用什么能源没有一点关系，只和构造、编织法术的“蓝图”有关，而所谓蓝图，其实就是法术设计层面的东西。 这就是法术原理、魔法本质。 而圣力却是神职者安身立命的根本，神职者一辈子都在感应圣力的内在，以求更贴近他所追求的神的本质。 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也造就了双方对各自拥有的能量的不同态度，甚至是不同用法。 …… 肉眼可见的蓝色光芒从夏多掌心绽开，激荡起来，但事实是，他这样的操作并没能“撼动”魔网，或者说没能刺激到贾巴斯身上的石化魔法。 “看样子单纯模仿并没有效果！”夏多心里想着，他还没有意识到奥能和圣力的不同之处到底在哪儿。 在一旁喝茶休息的安布里尔看到夏多的举动，眼神中不由得流露出一丝得色，如果这么容易就被模仿了，那他就白活这几十年了。 而夏多也很快意识到奥能虽然和圣力有些类似，但终究不是同一种存在，他应该发挥奥能自有的性质才是。 奥能有什么性质，除了充当施法能源这样的消耗品外，从奥火中生成的奥能，天然地就带有奥火的部分性质。 奥火的本质是一团被撕裂、独立出来并按照特定规则重新编造的魔网之弦，因而，奥能其实还具有一定的模拟魔网之弦的能力。 奥术师施法，除了普通法师的直接操作魔网施法，还可以以奥能施法，凭借的就是奥能模拟魔网之弦的这种性质。 而更普遍的做法是将奥火展开，形成微型魔网，进而操作这个专属于奥术师自己的微型魔网来生成法术。 只不过，夏多目前才刚进阶奥术师没多久，新生的奥火还不足以支持他将其展开施法，不过奥能施法他却不陌生。 或者说，这是任何奥术师都应该掌握的基础技能，如果连奥能施法都不会，还有什么脸自称奥术师？ 转变思路后的夏多，迅速将部分奥能转变形态，凸显出拟化魔网之弦的那部分性质，并将其贴合外界大环境中原有的魔网之弦，开始共鸣震荡。 这种尝试，夏多还是第一次做，但效果好得出奇，原本笼罩贾巴斯的部分魔网，立刻就受到了刺激，原本还十分正常、与其他位置没有任何异常的魔网环境迅速发生了变化。 一些内在的复杂结构在夏多面前被突兀地展开了！ 原来正常的表现不过是石化法术的精巧构造将其伪装成那样罢了！ 不过尽管如此，夏多也依然没有尝试去自行解除石化魔法，刚刚可以练手的波克现在已经好了，而贾巴斯是被完全石化，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贸然尝试，而损失了一个得力手下，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妥当。 …… 就这样，夏多一边轻微刺激石化魔法显性，一边在法术笔记上将其记录下来，不一会儿，他就将所有已知细节全部记录了下来。 这时他才收起笔记，对安布里尔主教说道：“主教，还是请你为他驱除诅咒吧！” “好！” 对于夏多刚刚的操作，安布里尔也没有多问，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 之后的解救虽然经过了好几次尝试，也有过几次波折，但最终都有惊无险地过去了，最后一次尝试后，贾巴斯迅速从石化状态恢复了过来。 但由于原先的动作，他整个人一下子往前扑了过去，正好扑在了还躺在地上波克的身上，也算是圆了他被石化之前最后的意念了。 第681章 新任务、传播 “波克！波克——” 贾巴斯刚刚从石化状态解脱，似乎还有些迷糊，但看到眼前熟悉的面孔时，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但随即他就反应了过来。 他之前最后的意识是在遗迹之中，但那随后一刻他感觉自己触发了某种隐藏的危险机制，最后他下意识地转身将波克推了出去，自己却失去了意识。 而现在，他自己倒是醒了，但波克呢？不是应该比他更安全、更健康吗？怎么会躺在这里，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波克！”贾巴斯不敢相信地再喊了一声。 但波克刚刚被安布里尔主教解除了石化状态，又进行了安抚，现在能有反应才不正常呢！ “贾巴斯，波克他没事，要是你在摇下去，我可不保证他还会不会没事！” 眼看着贾巴斯旁若无人地想要再次喊叫，夏多看不过去了，出声提醒了一句，这里还有其他人呢！ 在夏多出声后，贾巴斯才后知后觉般地醒悟了过来，也顾不得从地上起身，手脚并用将身子换了个方向，循着声音跪倒在夏多跟前，声泪俱下： “领主大人，感谢您救了我和波克一命！” 这会儿他心里可明白了，如果不是领主大人，他们父子就要葬送在遗迹之中了。 “先起来吧，你们毕竟是我的领民，现在出了事，我肯定要救你们，只要你们以后好好为我工作，我保证你们都会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夏多这样的话让贾巴斯更加感动了，同时也第一次生出了不悔来到大夏领的想法，寻常领主可不会这么关心领民。 当然，也不会过于压迫领民。 但像夏多领主这样能够亲自解救两个普通领民的，贾巴斯还从未见过，这一念生出，他又不禁担心起领主大人，会不会因为这样的慷慨、仁慈而遭遇其余领地的排斥。 这一刻，贾巴斯脑海中乱糟糟的，有刚从石化状态解脱的迷糊，也有为领地未来担忧的迷茫，就连什么时候，这个营帐里少了一个人他都没有发现。 一直到夏多再次开口询问，才将贾巴斯从个人的迷蒙中惊醒，瞬间就惊出了一身冷汗，结结巴巴地问道： “大人，您说什么？” “……” 夏多有些无语，刚刚还是一副声泪俱下的模样，现在又开始发呆了，也就是遇到了他，如果遇到别的领主，肯定要治贾巴斯一个失仪之罪。 事实上，如果刚刚安布里尔主教还在这里，都不用夏多开口，主教就要细数贾巴斯的罪状了，那种情况下，就算夏多不想惩罚，为了照顾到主教的面子、信仰，也不得不惩罚一下贾巴斯。あヤ~⑧~1~.7,8z.w.ò < 好在，刚刚安布里尔主教见贾巴斯父子都已经恢复了，就提出要在大夏领转转，不然现在估计贾巴斯就难了。 夏多将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问贾巴斯，“你在遗迹中发现了什么？为什么会被石化？是因为通道最里面还没挖出来的那个鳞甲雕像吗？” “大人，我只发现了一些有些未知文字刻痕的泥板碎片，还有就是那个鳞甲生物的雕像，至于为什么会被石化——” 贾巴斯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我也不知道，如果不是大人提起我都不知道我被石化了，当时我就是感觉有些不对劲，然后就突然失去知觉了，原来是被石化了！” 说到后来，贾巴斯又露出一副后怕的模样，不只是因为在遗迹中被石化，还有被石化后对于他这样的普通人极为渺小的获救希望。 见贾巴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夏多还是决定自己去看，于是便说：“贾巴斯，现在我给你两队人手，尽快将遗迹发掘出来，知道吗！” 领地现在人口增多，虽然还在开拓，但既然已经那里确实有遗迹，而遗迹中又确实有东西，那么临时抽出两队人来专门挖掘遗迹还是不成问题的。 至于风险，石化现在夏多有把握通过对已经收集的石化魔法的部分细节，来进行解除，就算他自己不行，也还是可以找安布里尔主教帮忙。 而其他危险，就算不考虑遗迹中可能存在的远古遗物可能仍然具有研究价值，单单这遗迹处在未来的领地核心地带，也由不得夏多不解决掉它，以免未来人口更多的时候，发生更严重的灾难。 如果之前没发现或者没确定，那他大可装作什么都没有，在这片土地上开拓、建设下去，但现在已经确定有遗迹了，那夏多可做不到视而不见。 而在夏多吩咐过后，贾巴斯尽管有些担心遗迹中的未知危险，但他还是立刻答应了下来。 对此，夏多满意地点了点头，有这样的手下确实能让他省心很多，于是又慷慨了一下： “今天就算了，留在这里照顾波克吧，从明天开始，用最快的速度给我把遗迹挖出来！人手去找开拓部的杰夫要，我会让他给你留足人手的。” 说完，夏多也不等贾巴斯回答，就径直离开了这个临时搭建的营帐，进而又离开了军营。 …… 临水村，食堂。 夏多在这里找到了正在一边品尝红烧肉，一边啃馒头的安布里尔主教，夏多这才想起时间已经过了中午，而他竟然忘了给辛苦操劳的主教安排午餐！ 不过看到主教大口吃肉、大口啃馒头，吃得正香的模样，夏多心中的歉意又稍稍平息了下去。 上前说道：“主教，你觉得大夏领的食物怎么样？” “唔——很不错！这种烹饪风格让我想起了年轻时在科曼索吃过的一次美食，有些相似，但没有你这里的美味！如果那个精灵小妞知道人类厨师也能做出这么美味的食物，她一定会把那对长耳朵给我扯下来！” 安布里尔主教颇为怀念地说道。 不过这话，夏多可没接，听主教语气中似乎和那个精灵还有点什么，只是最后他们并没有能够走到一起。 “如果主教喜欢的话，可以派人过来学习，我想库克一定会用心教导的！” 夏多这话刚一说出口，一旁的库克就忙不迭地附和道：“是，是，我一定会尽心教导，绝不藏私，保证教会主教大人派来的人！” “这——” 安布里尔见夏多不像是在开玩笑，而是非常认真地在说，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那就谢谢夏多领主了。” “主教太客气了，今天主教帮了我一个大忙，正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主教呢！只是一些烹饪方法而已，主教不必放在心上！” 其实严格说来，和妮雅结婚的夏多也算是安布里尔主教的上位者，完全可以命令他过来做事，只不过现实中的人情往来不可能完全这么机械、冷漠。 再者，夏多也很希望家乡的烹饪方式、技巧传播出去，最好在这个世界流行起来才好呢！ 第682章 秩序之力、贝莱拉来电 午餐过后，夏多将安布里尔主教又送回了萨维尔镇，不过在离开的时候，主教却提醒夏多：“大夏领的那个圣坛需要扩建了，我看了一圈，以大夏领现在的人口已经可以筹备修建神殿了！” “神殿？！” 夏多有些惊讶，这就建神殿也太快了吧，而且在他的规划中现在的临水村最终会升级为邻水城，这个过程不会太久。 如果现在就开始建神殿，那未来是不是还要再拆掉重来一遍？ 因此，夏多看着安布里尔主教，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那个问题，“现在的大夏领还在持续开拓中，并没有稳定下来，真的适合建神殿吗？” “夏多领主，大夏领到处充满了秩序，吾主自然给予了格外的关注，圣坛广场那边无法保存的游离圣力正在不断消散，如果没有神殿的话，仅凭那座粗糙的圣坛是很难引导、保存那些圣力的，这是极大的浪费！” “……” 夏多皱了皱眉，这方面他还没有想过，毕竟圣力什么的并不是他研究的重点，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夏多并没有顾忌什么，直接问了出来： “我并没有在圣坛广场发现什么圣力消散的痕迹啊！” “夏多领主！” 安布里尔呵呵一笑，“这方面我估计莱顿也没有发现，我们通常所说吾主是光辉之主，是有真实不虚的神圣光辉降下的，但吾主还是秩序之主，这方面可不仅仅只是体现在推行法治、见证契约等方面，同样有真实不虚的秩序之力降下，是为吾主圣力一体两面的存在。” “只能通过建神殿来保存那些圣力吗？”夏多又问。 “如果夏多领主愿意等的话，可以让莱顿来神殿继续进修，等他能够感知到吾主圣力中的秩序一面后，也能够慢慢引导、收拢那些圣力。” “……” 这种时候夏多怎么可能放莱顿回神殿进修呢，目前莱顿就是临水村的大管家，不管是开拓部、后勤部，还是领民安置部，甚至是领地卫队，很多事都需要莱顿去处理。 除了莱顿，夏多还真不放心其他人，倒不是忠心什么的，法师领主害怕手下不忠心吗？关键是学识，莱顿好歹在神殿接受过相对专业的管理、教育之类的培训。~ 而其他人呢，不是奴隶，就是码头搬运工，或者就是普通农民，就算少数人有过法师塔经历，但夏多常在法师塔怎么可能不知道，法师塔里的人有多少人懂管理、会去学管理呢？ 那些人中或许能找到一些有管理天赋的，但那也需要时间来让他们表现出来，就如同现在领地后勤部的负责人凯德，原本不过是一个普通农夫，如今也成了领地的实权人物。 但真的让凯德去统领全局，不说他有没有能力，单单在背景、力量上就无法服众，莱顿是出自神殿，拥有超凡力量，而凯德却只是一个普通人。 有时候真发生点什么事，夜里被人偷偷做了都不一定能被人发现。 总而言之，除非夏多愿意时刻泡在领地，不然的话，莱顿还真是半刻都不能离开。 想了想，夏多还是婉拒了安布里尔主教的提议，“我再考虑考虑吧！” 不过，安布里尔主教倒也没有因为夏多不愿意建神殿而生气，只是再次感叹了一声浪费了光辉之主的神恩。 …… 离开神殿后，夏多没有立刻返回领地找莱顿问话，而是隐去了身形在萨维尔镇上转了起来。 在奥博莱恩·银叶冒充卓尔制造恐慌之前，那些进入萨维尔镇的精灵们，偶尔还会有个别精灵会到镇上闲逛。 但现在，特别是发生过真实的卓尔袭击事件后，别墅区外找不到一个精灵。 除了那第一批乘船前往北方，以及自行离开的部分精灵，剩下的精灵全部躲在别墅区，互相照看、严加防范着，生怕再被卓尔给盯上了。 夏多在镇上转悠除了想饭后放松一下，更多地还是想再查看一下是否有卓尔的痕迹，虽然在白天卓尔的辐射无法保留，但其他方面，总也不可能是全无痕迹的。 转了几圈后，夏多没发现什么卓尔痕迹，倒是在贸易区看到了几起腌臜事。 不过夏多对狗咬狗的事没什么兴趣，正想着去奥瑞普斯那里看看的时候，他突然收到一条传讯——通过【魔网背景通讯】发过来的一段语音讯息！ “夏多法师，我是贝莱拉，新法术可能有些吵，抱歉打扰了，我刚刚收到消息，说是有精灵想来塞汶顿避难，请问是真的吗？” 被人这么突然一联系，夏多才意识到【魔网背景通讯】此刻已经扩散开来，在他还没有开始学习那个奥法联合会月刊附带的通讯管理法术时，已经有人学会了通讯法术。 同时，他也意识到贝莱拉或许并不是要他立刻回答，不过既然贝莱拉能在短时间内学会那个通讯法术，那他表现出同样的速度也没什么不可，于是便施法回复起来： “贝莱拉法师，我是夏多，你收到的消息是真的，第一批前往北方避难的精灵已经在路上了，大概有数百精灵，后面还有数倍这么多的精灵想要前往北方。” 施法者亲自施法联系自然不会有什么延迟，除了施法本身消耗的时间，比通讯法器灵活、方便很多。 但代价同样不小，一个5环法术只能用来传递一段话，或者一段影像，多少有些不值。 但没办法，通讯法器还未普及，想要效率，自然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而即便有了通讯法器，人确实轻松了，但通讯法器本身的折损又是另一种代价了。 有得有失，等价交换，这是所有法师都任何的规则。 在夏多回复后，几乎没有什么间隔，就又收到了贝莱拉的传讯，“夏多法师，塞汶顿有商会准备派船前往南方，我觉得你可能会有需要！” “……” 这一次，夏多就没有立刻回复了，他需要时间来细细思索，贝莱拉的暗示他明白，就是问他是否需要让新领民乘那些商会的船来南方。 在夏多的原计划中，今年有萨维尔领本地的那几个商会组织的船队、有贝莱拉自己的船队、有贝莱拉帮忙联系的其他船队，差不多能让大夏领的领民数量提升到一万左右。 理论上，确实是人越多，开拓速度越快，一旦开拓结束，领地也会越成熟、越强大。 但问题是，人越多，消耗就越多，夏多不可能让萨维尔领无限制提供食物，或者说，萨维尔领乃至时之塔，还能不能提供那么多粮食都是个问题。 第683章 粮食浪费、审视 另外，夏多还想到的是，原本他是计划让自己（雇佣）的船队运精灵前往北方。 如果塞汶顿的船队过来运走了精灵，再加上，那些新来的船队帮他运领民的费用，两边的钱都被那些塞汶顿商会赚去了！ 那他还赚什么？ 想到这里，夏多忍不住直摇头，不过看情况那些商人来南方是势在必行了，就算他不要人家帮他运领民，人家还是要过来把精灵带走。 “这叫什么事啊！” 夏多知道抉择的时候来了，其实也没有多少选择可以挑，无非就是——要还是不要那些船队帮他托运领民。 至于不让那些船队过来，这并不是夏多可以选择的。 想到这里，他立刻放弃了去别墅区和奥瑞普斯见面，而是拐了一个小弯来到了镇公所，在这里，他见到正在阅读文书的塞恩镇长。 由于还有个贝莱拉等着回话，夏多没做什么寒暄，直接道明了来意，“塞恩镇长，能否预估一下，今年萨维尔领秋收后扣除领民正常消耗以及发往康尼菲拉城的，还能有多少结余？” 时之塔奥术花园的产量相对稳定，但外面的产出就不太稳定了，虽然每年都有结余，但多少就不确定了。 如果足够多的话，或许可以多运一船领民来。 “夏多大人，您是准备再次从塞汶顿招募新领民吗？” “是的。” 夏多见塞恩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有些烦躁，“有什么话就直接说，难道还担心我因为你的几句话而怪罪你吗?” 有夏多这么一说，塞恩也不再犹豫，“大人，我建议您不要再继续招募新领民了！” “为什么？” 夏多下意识地问道，但话刚说出口，他就反应了过来，问塞恩，“是今年收成不好，还是因为精灵？” 目前维持大夏领民不断开拓的粮食全部是由萨维尔领供应，如果没有正当理由，塞恩是不可能让夏多放弃招募新领民的。 既然之前谈到了秋收，那很大可能就是粮食的原因了——粮食不足！ 而粮食不足的原因目前来说，就只可能是收成不好，以及精灵的消耗了。 其实夏多心里已经有答案了，龙灾刚出现的时候，他就让塞恩组织起萨维尔领的青壮进行训练，主要就是为了防备龙灾或者卓尔过来的时候，粮食还没收就被摧毁了。 至于后备生力军的作用倒是其次。 而对于今年的粮食生长状态，夏多也是有所了解的，虽然不确定最终能收多少，但绝对不可能歉收。 塞恩的回答也印证了夏多的想法，“是精灵，给他们送去的粮食被浪费了很多，甚至他们还在东边那个补给营地养起了动物。精灵要吃、动物要吃，还要再浪费一堆，送多少粮食过去都不够。” “还有吗？” “还有就是康尼菲拉城那边也在催我们送粮过去了，他们那边的精灵不比我们这边少，可现在还没到送粮的时候啊！” “……” 夏多沉默了，这卓尔入侵的影响还真是一堆一堆的，龙灾就不谈了，暂时来说也就是天上那颗猩红闪烁的弑王星有点吓人，真正的危险倒是没有。 但精灵难民就不一样了，某种程度上，夏多宁愿再来几头巨龙耍耍，也不想接收那些堪比麻烦化身的精灵。 只要科曼索不倒，谁有能真正把他们怎么样呢？ 这感觉还真是憋屈！ 正想让塞恩镇长去联系奥瑞普斯帮忙处理，夏多又立刻打住了，虽说可能性不大，但还是要防着奥瑞普斯“养寇自重”。 万一等卓尔退去了，这些精灵也不愿意离开的话，那就太糟糕了！ 再这么一深想，指不定科曼索就是有意让这些精灵进入耐色境内的呢！ “还是要自力更生啊！” 本来夏多过来是想让塞恩镇长给他解决问题的，没想到却变成他给塞恩镇长解决问题了，不过萨维尔领的问题，就是他的问题，夏多也不计较那些了。 留下一句“我会想办法的”，夏多就离开了镇公所。 但其实他现在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那些精灵就是一个个滚刀肉，刚走出镇公所，夏多就联系了贝莱拉，告诉对方自己的领地暂时无法接收太多新领民。 而对于她想要帮忙牵线的好意，夏多也表示了感谢，并婉拒了。 …… 计划不如变化快！ 回到时之塔，夏多再次联系了妮雅，“你知道东边补给营地那边，精灵浪费粮食的情况吗?” “不知道，怎么了？不过只要那些精灵不闹事，多送点粮食也无所谓，之后老师会补贴给我们的！” “……” 这可不是补贴不补贴的事，夏多很想这么说，但这似乎又确实不算什么大事，除了它对大夏领的影响。 这么一想，他心里莫名有些烦躁，“算了，当我没说。” 紧接着，夏多又转移了话题，“妮雅，你有科曼索那边的最新消息吗？北地联盟或者和卓尔有关的？” “暂时还没有，不过北地联盟你暂时就不用多想了，你别看现在好像各国已经基本统一意见了，但这种涉及多个国家甚至还分属不同种族之间的正式联盟，没有个好几年根本谈不下来。” “好吧，我也就是问一下，如果有什么最新消息，记得通知我！” “知道了！” …… 中断了和妮雅的通话，夏多回到自己的住所，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然后就呆呆地坐在了书桌前，陷入深思之中。 好像从今年的融雪竞赛之后，这个世界就出现了某种变化，虽然不甚明显，但却实实在在地影响他，夏多愿意将这种变化称为“时代的浪潮”。 同时，他也能深深地体会到这种变化的伟力，特别是最近的变化，让他有种被世界裹挟的感觉，头一回地，夏多想要放空一切思想，静静地呆一会儿。 让自己重新定位，以免迷失了自己。 施法者、法师、奥术师、魔法研究、领地开拓、世界形势，甚至是个体的武装，一个个概念、事件，还是不可避免地闯入了夏多的脑海。 但他并没有拒绝，而是任由这些思绪翻飞，以一种超然的视角审视着这一切。 不知是哪一刻，仿佛有一道闪电划破了迷雾，夏多突然惊醒，虽然他并没有发现自己和之前有什么不同，但心情却出乎意料的轻松，好像又重新找到了未来的方向。 第684章 法术书新权限体系测试实验 一时间，夏多对法术书新权限体系以及中枢链接的设计又有了新的思路，无数灵感滚滚而来，用“文思如泉涌”也不足以形容。 当然，这一切要归功于夏多穿越前就从事过软件开发工作，如此才能在穿越过来后，在法术设计领域如鱼得水。 如果不穿越，他怎么也想不到魔法竟然能和编程联系在一起，他起初还以为魔法就是要靠冥想，然后吸收魔力、比拼魔力多寡呢！ 穿越过来才知道，魔法也不过是这个世界具有本土优势的一种科学形式而已，只不过研究领域更侧重于应用。 毕竟魔法天然就具有应用特性。 …… 一直到手边的茶水都已经放凉了，夏多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投入很久了，不知不觉间，法术书的新权限体系已经设计完成，接下去就是通过实验来验证它了！ 至于中枢链接，只要等新权限体系验证通过，也就是分分钟就能完成的事。 在前往妮雅实验室的路上，夏多突然觉得自己或许需要招几个学徒了，倒不是为了压榨他们，而是确实需要有人打下手。 这样能提高不少效率。 夏多为了验证他设计的法术书新权限体系，需要进行法术实验，但他设计的实验却需要用到一些特殊器具。 而这些特殊器具，只有借助炼金法阵才能迅速、完善地制作出来。 他现在的住所里只建了法术平抑场域，并没有建设炼金法阵，平常有什么需要的时候，他都是跑工作间，但这次几乎要同时用到法术平抑场域和炼金法阵。 再来回跑就有些不方便了。 其实除了妮雅，时之塔不少法师的私人住所里都同时建设了法术实验室和拥有炼金法阵的通用实验室。 只有夏多，到现在还住着刚刚成为正式法师时时之塔分配的住所。 这一方面是由于他升级速度太快，时之塔来不及安排，另一方面，也是夏多自己觉得没太多必要。 之前是想着可以去公共层，而现在，去妮雅的住所借用，不就可以了嘛！ …… 妮雅的住所就在夏多住所不远处，或者说所有正式法师的住所都在时之塔的六层空间，区别只在于位置，以及内部构造、配置不同而已。 夏多来的时候，妮雅不在，他也没多想，反正他现在有随意进入这里的权限，就直奔实验室而去了。 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制造一些辅助施法的特殊器具，验证法术书的权限体系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法术实验，如果没有辅助器具，他一个人无法完成这样的实验。 这也是没有助手的不便之处，如果有助手，并且助手的施法水平足够的话，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辅助施法器具。 直接实验就行了。 当然，即便有助手，在涉及到法术书这样特别私人的研究上，他还是会不放心，不想让助手参与。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夏多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已经熟练地启动了炼金法阵开始制作起来。 辅助线一拉，【炼金之手】一放，几乎是闭眼就干，不一会儿，炼金台上就出现了几个特定的秘银构件。 接着，夏多将它们一一组合起来，再在一些预留的卡扣位置安装上五色宝石，一个造型很不讲究的复杂秘银结构体就出现了。 不过，这玩意儿仅仅是用于这次实验，夏多根本没考虑过外观因素，怎么方便就怎么来。 …… 法术实验室的法术平抑场域内。 夏多感受着周围这无比熟悉的环境，从学徒至今，他已经接触过不知多少次了，再次进入这里，还真是有种莫名的怀念。 【夏多法术书新权限体系验证实验】正式启动！ 夏多先是为预先准备的辅助施法器具链接上魔网，随后才开始进行新权限体系的验证，第一步始终是可行性测试。 如果连第一步都无法通过的话，后面也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尽管夏多十分理论上他的设计不可能无法通过，但他还是像对待一个陌生测试一样，认真、严谨地开始了实验。 ——能量流转正常！ ——权限沟通正常！ ——各代表性部件运转正常！ ——权限反馈正常！ …… 一连串测试后，夏多停了下来，开始徒手拆解辅助施法器具，幸好是在法术平抑场域内，不然的话，这样的暴力拆解，还不知道会引发什么魔法反应呢！ 回到炼金法阵旁，夏多随手将拆解出来的秘银构件又扔进了还未关闭的炼金法阵中。 待其融化，他有继续打辅助线，通过【炼金之手】将其重新塑形，尽管在之前的使用中，元素嬗变不可避免，秘银的纯度会有所降低，但他设计的实验本身就考虑到这些因素了。 重复利用实在是太美了！ 要不是夏多现在还无法一个人施展【元素萃取】，他都想将时之塔内的所有报废秘银都收集起来重新提炼了。 好在秘银这样的战略金属对于耐色瑞尔这个国家而言是问题，但对夏多这样的个体而言，并不是天大的问题，他有太多获得秘银的途径了。 就算没有奥法联合会的配额，也可以出高价从精灵那边买，甚至是挖遗迹，现在时之塔外面的迷锁废墟可还没有整理呢！ 稍稍一收拾，就能获得一批品质还不错的秘银。 不过个人能获得再多都是有限的，对于耐色瑞尔整体的需求并没有多少帮助。 还是必须拥有自有的秘银提炼技术，以及公开使用的资格。 夏多自己已经拥有了秘银提炼技术，他相信耐色瑞尔那么多人，或多或少总会有其他人也能拥有的吧！ 这个问题，只在夏多脑海中一闪即过，他很快又继续投入到实验中去了。 …… 新的辅助施法器具很快完成，之后照例是先组合、安装五色宝石，然后再链接魔网，这些都做完了才算是做好准备了。 可行性测试通过之后，理论上就已经可以投入使用了，但有过地球上软件开发经验的夏多却知道，至少还差一个“找bug”的环节。 他现在进行的就是给这个新权限体系“找bug”的实验。 第685章 突然出现的罗德尼领主 实验进行得相当顺利，除了和法术书的其他结构不兼容导致的冲突外，在设计逻辑上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这和夏多预想中的一致，基本上从设计之初开始，他就有所预料了，至于和其他结构不兼容导致的冲突，其实也并不算什么大问题，只要多来几次实验磨合磨合就可以了。 总而言之，这次的测试实验相当成功。 收拾好实验痕迹，以及一些剩余材料，夏多回到了自己的住所，而这时，如果不是肚子的提醒，他都不会意识到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 为自己干活，多晚都不累。 从随身空间内随便找了点食物填饱了肚子，夏多又投入了对今天测试实验的分析中去了。 一直到实验中出现的兼容问题全部得到了解决，他才拿出上午记录石化魔法的那边法术笔记，开始研究起来。 法术书确实很重要，但今晚已经不适宜再继续进行实验了，他必须保持较好的状态，以应对各种意外。 …… 就在夏多为石化术这样一个新法术，乃至一个新领域而感到兴奋，并投入其中的时候，在萨维尔领东方的临时补给点再往东，罗德尼领在绿珠森林新开拓的领地上。 大法师纽曼死死地捏着手里的一本文书卷册，用力之大，甚至于他的手都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作为一位地位尊崇的大法师，纽曼自然没必要跟一本卷册较什么劲，但这上面的内容，实在是让他有些情绪失控： “这才多久？你告诉我能够吃一年的粮食已经不足三天的量了？你这个监粮官到底是怎么当的？！” 盛怒的大法师对面，一个看上去挺精明的中年男子，此刻正眼巴巴地看着大法师，委屈地说道：“大人，我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都怪那些精灵太能消耗粮食了！” “精灵？”纽曼想到前段时间他确实批示了一个关于是否接纳精灵难民的文书。 如果不是再次被人提醒，纽曼都快忘记这件事了，他不情愿一辈子只当一个大法师，因而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窝在房间内研究魔法。 反正领主让他到这里来也不是想让他亲自干什么活。 存在就是他在这里的意义。 如果能顺便监督一下底下人的工作，已经算是他超常工作了。 “精灵怎么了？不就是一帮难民吗？难道他们还敢抢夺我们的粮食？”纽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监粮官，想看看他到底能找出什么理由来！ “大人——” 监粮官苦着一张脸，几乎要哭出来，“那些精灵消耗起粮食来，比抢还可怕，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了，我也不敢打扰大人您啊！” 提到打扰，纽曼原本就很冷的脸色再次降了一些温度，“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已经意识到开拓领这边可能出问题了，不过纽曼毕竟是大法师，他并不担心自己会受到怎样严苛的惩罚，但这件事说出去总归是有些不光彩。 “大人，那些精灵里有好些个法师，都会一种奇怪的烹饪法术，能够将粮食直接转化为食物，但损耗实在太严重了，我找他们理论，他们还怪我们提供的粮食太差！” “……” 听到这里，纽曼恨不得将眼前的监粮官干掉，“出现这种事你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 “我，我——” 监粮官吞吞吐吐，纽曼一想就明白了，他之前确实让手下人不要随意打扰他，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等到这时候才过来。 出现这种情况，就算他是大法师，难道还能凭空变出粮食来吗？ 至于亲自使用传送术返回罗德尼领用次元袋运粮这种事，纽曼想都没想过，他宁愿接受领主惩罚，放弃这里一个人回去，也不愿做这种和苦力没什么分别的事。 再者，就算他愿意，他一个人也运不了多少，不解决根本性问题，难道以后他就要专门运粮了吗？ “你——” 纽曼的脸色突然恢复了平静，变化之快，就好像刚刚盛怒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先出去吧，做好自己的事。” 监粮官被这一出弄得有些迷茫，但他在心大也不至于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简简单单过去了，他有些讨饶地看向纽曼，“大人——” 不过回答他的是一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出去！” 监粮官心头一个激灵，明白眼前之人并不是平常那些可以让他讨价还价的普通人甚至是普通法师，而是一位平常他连见都见不到、掌握强大力量的大法师阁下。 当下，他什么话也不敢再说，低着头惶恐地倒退着离开了房间。 而在监粮官离开后，纽曼又突然变了表情，变得有些慎重，甚至还有些惶恐，刚刚监粮官身上出现的情绪，再一次出现在一位大法师身上。 他对着房间内的一处空地微微欠身，“领主大人，你怎么来了？” 空地上，一个英俊挺拔的身影突兀地出现了，他瞥了一眼纽曼，走到房间内的一张椅子旁坐下，笑着说道：~ “我再不过来看看，罗德尼领的子民就快要被饿死了！” “大人，是我的错！” “不怪你，谁也不会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精灵难民涌入耐色境内。”奥兹卡尔·罗德尼倒是看得很开，而且他也不可能真的去惩罚一位重要的大法师。 “那大人，这次来——难道是有什么解决方法？” 纽曼毫不怀疑远在北方罗德尼领本土的领主大人会对这里的情况毫不知情，不过，他这问题问出来，却引来了奥兹卡尔领主发出的一声叹息： “我能有什么解决方法？难道要亲自回去运粮吗？我来不过是想和萨维尔领议和，顺便再向他们买点粮食，我来之前，领地过来运送领民的船队已经出发了，再坚持一段时间就好了。” “大人？！” 纽曼满脸惊疑，听领主这话的意思，似乎是想放弃这块已经投入许多的新拓之地，即便纽曼平时不怎么管事，但对于这块他亲自领导开拓的土地还是有一些感情的。 而且更让他想不通的是，在绿珠森林开拓新地是罗德尼领计划了很久的一项重要决策，怎么说变就变了！ 第686章 托孤、腾云驾雾 “没什么，只是现在的形势发生了一些不可预料的变化，你就当是精灵难民带来的冲击吧，总之，这里我们确实需要放弃了。” 奥兹卡尔淡淡地说道，语气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其实如果有选择的话，当初他根本就不会选绿珠森林作为开拓目标。 现在放弃这里的土地，也算是回归本来的计划了，但真的能回去吗？ 看着身前突然变得有些迷茫的奥兹卡尔领主，纽曼竟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萧索的情绪，于是情不自禁地说道：“大人如果需要纽曼做什么，尽管吩咐！没有大人，就没有纽曼的今天。”~ “你——很好！”奥兹卡尔仔细打量着纽曼，瞥见了对方眼神中的一丝坚定，奥兹卡尔并没有怀疑，如果大法师也沦落到这样做戏的地步，那他无论得到什么样的结果，都会坦然接受。 不过奥兹卡尔依然没有向纽曼透露自己心底的烦忧，只是暗示了一句，“你和他们不同，我相信你！” 这句话让纽曼也变得有些迷茫，只是还不等他询问，奥兹卡尔就又说道：“等这边的事情了结，我会推荐你去基兰高塔进修，你带修伊一块去！” “大人？！” 纽曼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犀利，前往基兰高塔进修倒也没什么，领主祖上本就出自基兰高塔，就算没有这一层关系，凭他一位大法师，想要进入基兰高塔也不是什么难事。 问题在于带上修伊！ 修伊是奥兹卡尔领主众多子嗣当中最具魔法天赋的一个，领地的主教曾经预言修伊有着无比光明的未来，平常修伊也是一直由领主亲自教导，疼爱有加。 只是照领主大人这个意思，他是想将修伊托付给自己？ 纽曼怎么也想不通，领主大人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种近乎托孤的决定？他们又是谁？是领地内的其他人？还是外面的什么人？ “你不用想太多，照做就是！” 纽曼犹豫了一下，没有再问，而是为招呼着为奥兹卡尔领主安排今晚的住宿。 …… 第二天一早，夏多猛然从床上睁开眼睛，他下意识地就伸手摸向身下的床单，确定没有什么湿意，他才松了一口气。 但随后他又皱起了眉头，昨天他再次觉醒血脉了！ 在那个神奇的梦境中，他再次化身长江，穿越山川、河谷、平原，一路汇入东海，再升腾为水汽，化作风暴雷霆，最终又变成雨水落下，完成了一个循环。 觉醒血脉本来是一件好事，他之前也确实盼望着血脉再次觉醒，但这次似乎觉醒得有些过头了—— 竟然让他直接接触到了魔网第六层。 这和他原本的计划不符，因为一旦接触到魔网第六层，就意味着他再也无法随意创造奥火，原本他是想等龙灾过后，前往雷森领，寻找降级的方法。 等找到降级的方法后，他才会升级，不然的话，奥火一旦出现意外，就几乎断绝了他成为大奥术师的希望！ 只是没想到还没等他出发，他就已经先升级了，血脉直接帮他做出了选择。 “唉——这叫什么事啊！” 但事已至此，夏多也只能选择接受了，不过这更加坚定了他前往雷森领、寻找降级方法的想法。 但同时，他心里也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雷森领主的降级经验并不一定能适用于他，毕竟降级总不至于把血脉抹除了吧！ 他现在的血脉就已经能够天然地支持他接触到魔网第六层，这是何等的卧槽！ 夏多心中最完美的血脉晋级路线就是，一直停留在5环层次，然后等他成为大奥术师之后，再一下子爆发出来。 但现实总是不如人意，除了接受，还能怎么办呢！ 夏多放松地躺在床上，闭着眼仔细体会着这次血脉觉醒给他带来的新能力，如果太差的话，那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感受着血脉的悸动，遵循着某种特殊的本能，夏多突然睁开双眼，他发现自己竟然悬浮在床的上方，而他身下也不再是床单，而是一蓬若隐若现的云雾。 “腾云驾雾？” 夏多发现自己周围确实有云雾相随，但飞起来却并非是因为那些云雾，而是身体自然而然就具备了飞行能力。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像是他能张嘴、能眨眼一样，是一种本能行为。 夏多尝试着去移动，果然，只要他一有想法，身体就会自然反应，向着他想要去的方向移动，简单得就像伸手一样。 几番尝试之后，夏多不禁有些失望，如果仅仅只是飞行的话，他早就掌握了飞行术，虽然没有血脉能力这么方便，但胜在潜力十足。 不管是用于自身，还是制作专门的飞行法器，都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飞行方式。 而血脉能力的飞行，似乎就只有这么一种，而且夏多发现，只要他飞起来，周身就会出现云雾相随，虽然很薄，若隐若现，但这样确实有些不方便。 “鸡肋啊！” 夏多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次血脉觉醒，好处没捞到多少，坏处倒是一大堆。 …… 用完早餐，夏多也不再去想血脉这样的糟心事了，他信步来到提拉克研究室，准备看看商用新型通讯法器的量产化设计进行到哪一步了。 刚进入研究室，原本还有些吵闹的研究室霎时间就安静了下来，一个个成员先是向夏多行礼问好后，就立刻转而专注于自己手上的工作。 夏多也没在意，找到提拉克，向他询问起量产化进程。 “呃——” 提拉克似乎有些紧张，甚至都不和夏多对视，而是看着地面，谨慎地说道： “目前我们已经分解了所有制作流程，普通人的、学徒的、正式法师的，只等你说的征召过来的前学徒到位，就可以开始试生产了。” “还没过来吗？”夏多皱了皱眉，他让外务法师通知塞恩镇长已经好几天了，不成想到现在还没有到位，这效率有些慢啊！ 不过这也怪不到提拉克，于是夏多又问：“那你们之前在时之塔招募的人呢？” 他说的是之前提拉克研究室的其他成员去接学徒教学任务，顺带招募魔法技工的事。 提拉克犹豫了一下，回答说：“本身愿意成为魔法技工的学徒就不多，后来时之塔又禁止招募两年内的学徒，现在我们只招到三个人，还无法进行完整的试生产流程，要不我先让他们试试？” “可以。”夏多点了点头，随后指示道，“先让他们熟悉工序流程，培养他们成为技术骨干，之后带新人也方便一些。” “是。” 夏多正要继续说，塔灵突然传来提示——塔主召唤。与此同时，妮雅略带焦急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你来一下，罗德尼领主突然出现在萨维尔镇，他想要过来拜访！” 罗德尼领主？ 最近的事情有些多，夏多都快忘记这个名字了，没想到它又在不经意间出现在自己面前。 夏多没有耽搁，匆匆留下一句，“临时有事，还有些事，等我回来再和你说。”便接受了塔灵的传送请求。 在他离开后，提拉克突然长舒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隐隐冒出的冷汗，而这研究室内，也很快又热闹了起来。 第687章 龙之威仪 而在另一边，当夏多来到妮雅这边后，并没有发现有外人在，看样子妮雅并没有让罗德尼领主进入时之塔。 “不是说罗德尼领主要来拜访吗？怎么不放他进来？” 只是在夏多问过之后，妮雅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面带惊异地看着他，语调出现了明显的上扬，“你的血脉又觉醒了？” 嗯？ 夏多心里一动，难道这次血脉觉醒还有什么外显的异象吗？之前他并没有注意这些，不过刚刚在提拉克研究室的时候，提拉克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 想到这里，夏多不禁反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有哪里不对吗？” 说着，他还扬起手臂，撩起袖子，似乎是向看看身上是不是冒出龙鳞什么的异象，不过，还真让他发现有些异常了。 只是不等他细看，妮雅就说出了自己的发现，“从外表看不出什么，但气质的变化十分明显，刚刚看到你的一瞬间，好像有种看老师的感觉。” “……” 夏多脸色一黑，这算夸奖吗？他可不要变得像女人，这么一想，他也不在乎当着妮雅的面了，当即召唤出一面水镜，对镜观察起来。 这水镜并不十分清晰，但这已经足够让夏多看清自己现在的模样了—— 星目剑眉、高鼻薄唇，头发由于这段时间十分忙碌，已经拖到了肩部，不过由于颜值加成，加上额间佩戴的智慧头环，让他看上去一点也不显得邋遢，反而平添了几分潇洒气概。 身上一袭深红色法袍，搭配腰间的一根银色系带，一改传统耐色法袍严肃古板的风格，变得充满活力。 脚下是一双经过处理呈浅灰色的龙皮靴，看上去毫不起眼，但夏多却知道，要论稀有程度，他脚上这双龙皮靴恐怕才是全身上下除【开拓者权杖】外最难获得的一件装备。 不过就算穿着十分难得的龙皮靴，夏多也没看出自己哪里像公主，他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什么。 而他的这番表现却也让妮雅忍不住捂嘴偷笑，然后又立刻恢复正经，看着夏多，像是在想什么说辞，最后才说：“现在又不像了！” “……” 玩我呢？ 夏多没好气地解散了水镜，正要询问罗德尼领主的来意这样的正事，但他突然又冒出了一个想法。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夏多酝酿了一下情绪，脸色一肃，目视妮雅，严厉地说道：“交代你看的书都看完了吗？” 他知道就算接到了返回领地安置精灵的任务，妮雅的老师还是给她布置了很多学业方面的任务，其中就包括阅读一定数量的指定书目。 据夏多所知，这些天妮雅并没有能够很好地完成任务，领地、时之塔，甚至是夏多，很多事都会干扰她，不像在吉尔斯高塔时那样，可以全情投入。 就在夏多说完那句质问的话后，妮雅就呆呆地看着他，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话都说不利索了，只是不停地重复着，“你，你——我，我——” 难道真是那个？ 夏多若有所思，于是又调整心态，逐渐收敛情绪，妮雅这时才像是缓过神来，一手亲拍着胸口，一手伸手去抓身旁书桌上的茶杯。 待她大口喝了几口茶后，才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夏多，喃喃问道：“太像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夏多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提示性地问了一句，“像之前融雪竞赛时龙之幻象中的龙威吗？” 这是夏多的猜测，但也不是十分确定，毕竟他家乡的龙和这里的龙还是有很大差别。 前者从自然形象而始，有着神话源流，传到后世已经神明了，而后者就只是一种长者翅膀的大蜥蜴，甚至于如果翻译专业点的话，两者根本不会有任何联系。 而妮雅的话也似乎验证了夏多的一些猜测，她认真思索了一下，才斟酌着字句，用精灵语说道： “有点像，但区别也十分明显，龙威简单粗暴，是一种十分蛮横的心灵力量，但你身上表现出来的那种威严气质，却能让人发自内心地敬服。” 说着，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她还伸手从领口法袍下拽出一个造型奇异、散发着魔法灵光的小型护符： “这是一枚心灵护符，和你的【开拓者权杖】有些类似，刚刚如果是龙威的话，就算不能完全免疫，也会大幅度削弱，不至于让我产生震慑心理。” 听了妮雅的描述，夏多差不多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确实和龙威有些相似，但又明显不同。 毕竟他根本就没有感受到什么心灵力量，纯是以气质辅以外形、动作、声音来产生类似震慑的效果。 如果目标是一个盲人同时又是一个聋子的话，这种能力或许就不好使了。 由于和血脉有关，夏多将这种能力命名为【龙之威仪】。 在他的家乡，不少宗教人士会专门修行一种或者多种“威仪术”，来增加自己的亲和力、说服力，或者就是所谓的感召力。 这其中并没有什么超凡因素，如果以现代人的观念来看，大概就是一种形象包装的手段吧！ 夏多的【龙之威仪】就好像是这种“威仪术”的升级版，已经具有了一定的超凡属性，现在看来，似乎连心灵护符都无法阻挡，还真是奇术呢！ 到这时，夏多原本对这次血脉觉醒十分不满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个释放口子，终于不是鸡肋了。 …… “夏多，再来一下嘛！” 听到妮雅近乎撒娇的声音，夏多只感觉头皮发麻，他还从未见过妮雅有这番表现，不过再来一下肯定是不行的，如果威仪可以随意表演的话，那也不叫威仪了，而叫威严扫地。 但妮雅难得这么撒娇，明言拒绝也有些不妥，夏多连忙转移话题，“你不是说罗德尼领主要来拜访的吗？他有说过什么原因吗？为什么不放他进来？” 这时，妮雅也意识到自己似乎忘记正事了，不禁有些赧然，夏多可以慢慢了解，但正事却已经逼到了眼前。 第688章 出气、皮肤异样 “他在萨维尔镇现身后被沃伦发现，不过他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却没有告诉沃伦，只说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拜会时之塔的主人。” 妮雅十分平淡地叙述着。 沃伦是时之塔的外务法师主管，夏多并不陌生，而所谓的外务法师，原本只是一种类似客卿的时之塔成员的称呼。 不过在他推动时之塔转型后，外务法师已经变成真正的负责时之塔外部事物的法师了。 当然，那些外务法师现在干的活和过去也没太多差别，只是工资福利什么的变好了一些，同时也算是正式加入时之塔了，不再能够随意脱离。 对于妮雅的回答，夏多点头表示了解，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放罗德尼领主进来呢？” “我担心他可能有什么阴谋，毕竟我们双方的关系可不怎么融洽，你之前不是说利亚顿商会原会长之死很有可能就是罗德尼领在背后指使吗！” “这——” 夏多一愣，“我确实说过，不过那只是霍克领主单方面的说辞，我们根本无从验证。不管怎么说，将一位资深奥术师拒之门外都不是一件好事。” “他之前派祭司去你的领地，试图架空你的统治，你不会忘了吧？”妮雅又说。 “这怎么会忘！不过仅凭一位祭司就想架空一位奥术师领主的统治，根本不现实！” “你那时还不是奥术师呢！而且一旦让他留下来，他就可以随时从罗德尼领召唤更多的祭司过来，如果出现那种情况，你又能怎么办呢？” “……” 夏多没想到在这件事上妮雅表现得比他还不忿，但其实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只是，对于一位资深奥术师，难道还能硬杠吗？ “先让他进来吧，至少也要看看他想说什么，就算有什么阴谋，获得更多的信息才能更好地应对啊！” “那你留下来和我一起见他！”妮雅突然气鼓鼓地说道。 “不了。” 夏多直言拒绝道。 他和妮雅相处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妮雅的性格并不复杂，就是一个单纯的年轻人，自小在法师塔长大，甚至都很少有外出的机会，接触的人也不多。 因而这么长时间下来，夏多对她也算是相当了解了。妮雅一说话，夏多就能大概猜到她想法，特别是那些明显带着情绪的话。 或许妮雅是想让他留下来壮胆，但更有可能是为了给他出气，而故意羞辱罗德尼领主。 这并不是一个成熟法师，或者成熟领主会做的事，但夏多不怀疑妮雅能够做出来。 她平常很多举动就透露出小孩子气，就如在塞汶顿的时候突然说要制造子嗣，在奥术花园和飞马疯玩，等等。 甚至有时候两人讨论魔法问题的时候，她也会突然玩一个在夏多看来十分生冷的梗，一度让原本十分严肃的场面变得十分滑稽。 当然，这一次，夏多并不完全是因为不想引起妮雅和罗德尼领主的冲突，更有自身原因。 虽然他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可以掌控【龙之威仪】了，但这就好比游戏技能，主动可以选择性的关闭，被动可就很难关闭了。 血脉觉醒让夏多在气质上有了一些异化，而那位罗德尼领主，传说中的“发情公羊”，可能也拥有某种特殊血脉，生了不知多少子嗣。 要是夏多和他见面，或许人家原本没什么阴谋的，察觉到夏多的血脉后，说不定就会生出什么阴谋来了。 在没能完全掌控住这次新觉醒的能力之前，夏多并不打算见什么外人，特别是一个目前还处于不融洽状态的准敌人。 他的直言拒绝让妮雅的情绪有些低落，于是夏多又安慰道： “罗德尼领主身为资深奥术师，又是一地领主，应该不至于亲自过来搞什么阴谋，我看他这次过来应该是有所求，至于求什么，你和艾伯克一起接见他就能知道了。” “真的？”妮雅闻言，脸上顿时又露出了笑容。 夏多点了点头，其实如果妮雅能够排除情绪带来的干扰，就不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甚至如果先和艾伯克商量一下，也会更加理性。 “罗德尼领主亲自过来拜访，不要让人家等久了，毕竟他也是一位资深奥术师，尊重他就如同尊重我们自己。” 除非是真的撕破脸皮，不然谁会对一位资深奥术师无礼呢，甚至于，就算是一位普通法师，也不至于被人无礼对待。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位普通法师日后会不会成为大奥术师。 接见外来奥术师客人，有专门的会客室，将妮雅劝走后，夏多还不放心，又立刻联系了艾伯克，拜托他过去帮忙把把关。 不管艾伯克在魔法领域的天赋如何，他总归是一位经验丰富的长者，尽管在经历过一次秘焰洗礼后，他现在的苍老模样是由魔法伪装的。 …… 通知完艾伯克后，夏多干脆就在妮雅书房内等待起来，在此期间，他也开始尝试摸索这次血脉觉醒后获得的新能力。 【腾云驾雾】、【龙之威仪】就不说了，前者目前来看就是个鸡肋，而后者，则表现出相当的实用性。 不过，夏多重点审视的并不是这两个新能力，而是他之前有所发现却又被妮雅打断的【手臂上的异样】。 夏多撩起袖子，仔细观察着手臂上的皮肤，视线逐渐从手臂位置转移到手腕，以及皮肤相对较薄的手背。 肉眼直视并不能看出什么，但在魔法视觉下，他发现自己身体与魔网之间的链接发生了一些细微的调整。 这原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毕竟万事万物都与魔网有着链接，只是程度不同。 而活物与魔网的链接状态更是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着，但夏多发现的这些调整变化却主要集中在皮肤上。 而且这些变化虽然细微，却也足以让他察觉出异常。 这是在皮肤上，有了之前和龙威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龙之威仪】，夏多立刻就联想到，这有没有可能是——“龙之皮肤”？ 龙皮虽是肉体，却能够抵御普通刀剑侵袭，甚至对魔法也有一定的免疫能力。 如果自己也能获得类似的效果，那岂不是无敌了！ 想到这里，饶是夏多一向镇定的心也忍不住有些火热了，难道这才是他这次血脉觉醒的重头戏？ 第689章 龙之御法、反魔法场 不怪夏多心头火热，在魔法世界，还有什么比“魔免+物免”更令人期待的呢？ 长生、永恒或许是，但如果没有强力的自保能力，那就算真的长生了、永恒了，也只是镜中花、水中月，一碰就碎。 如果真能“魔免+物免”了，那夏多简直要高兴到天上去。 不过兴奋一阵也就够了，冷静下来后，夏多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抱太大期望，以免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倒不如平常心对待，反正血脉能力也确定了，剩下的就是发现它、认识它、掌控它。 想到这里，夏多干脆来到妮雅的法术实验室，借助这里的环境对自身的能力进行研究。 …… 在人体研究领域上，夏多并不擅长，他只是朴素地按照自己过去的认知、经验来进行实验。 物理防御测试，他就拿出一柄小刀，由轻到重地尝试着切割、戳刺自己的皮肤。 当然，即便是为了实验血脉能力，他也不想真的伤了自己，浅尝即止就行了，这点分寸他还是能够把握的。 主要是定性，并非定量测试。 实验结果让夏多大吃一惊，当小刀接近他的皮肤时，随着自己内心产生了些微抗拒心理，皮肤与魔网之弦的链接迅速发生了突变。 变得更加规整，富有韵律，仿佛一种天然造就的魔法效果。 而表现在现实层面，小刀被皮肤抗拒了，一层薄薄的无形力场从肌体内延伸而出，硬生生地将小刀抗住了。 夏多继续用力，小刀势如破竹般地刺穿力场，将他的皮肤划出一道极浅的白印。 “不愧是能够刺穿龙皮的精金小刀！” 对于小刀能够刺穿力场，夏多并没有太多意外，矛和盾总有一个会落于下风的。 同时，他也看出来了，他的皮肤和龙皮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他的皮肤的防御更在于这层无形力场，而龙皮则是本身就具有相当强的防御。 这在下手划的时候，明显不同的手感就证明这点。 当然夏多也没有继续深入划开皮肤了，这并没有多大意义，就算他的皮肤不逊于龙皮，难道他还能剥自己的皮来做靴子吗！ 至于这力场更具体的防御测试，他短时间内也不准备继续了，一个是现在他对血脉能力还不熟悉，测试不可能完全，等熟悉了再测试也不迟。 另一个就是，不管这这力场的防御效果有多强，真到了用上它的那一天，就太晚了。 他宁可这力场一辈子都用不到，也不愿意落得最后要靠它来挣命的情形。 简单测试过物理防御后，夏多继续测试魔法防御能力。 其实测试这个很没必要，因为魔法防御能力并没有固定的标准，因为很多伤害型法术并不是以能量、元素的形式展现的。 就比如十分常见的【魔法飞弹】，是使用无形的实体力场冲击目标，基本可以看做是物理伤害。 这时候，通常意义上的魔抗并不会起到多少作用。 甚至于还有很多伤害型法术是让目标自身自行发挥作用的，如抽干目标周围的空气、捂住目标的口鼻，将目标放逐到天空、深海，甚至是异位面。 这种情况下还能有正常的魔法防御吗？ 毕竟法术并不直接作用在目标身上，而是改变环境、改变空间，制造特殊情境造成伤害。 夏多之所以还要继续测试，其实是想着魔免会不会以破法的形式表现。 破法是一个大类，基本上只要和破坏魔法的完整或者存续相关就可以称为“破法”了。 最典型的就是【解除魔法】这么一个通过强行制造魔法平抑场域来抚平法术发生区域的魔网之弦，从根源上进行“破法”。 其他，如即时对战时的法术反制也可以看做是破法，尽管它只是一种法术对抗方式，而非具体的法术。 更深入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反魔法场】了，类似于【解除魔法】的魔法平抑场域，但它更彻底，不只是将魔网彻底抚平，甚至连其中流淌的能量都会陷入停滞。 在夏多看来，只有这样的能力才算得上魔免，不然的话，只能硬抗算什么魔免，不过是皮糙肉厚罢了。 具体的测试也十分简单，夏多召唤出一团弥散状态的火元素，如果将其压缩并辅以爆发效果，那就是【火球术】了。 【火球术】本身可以解除、可以反制，但【火球术】爆发后的效果却无法解除，毕竟那只是一瞬间的元素爆发，本质上就是正常的火焰，与魔法无关了。 夏多又不是自虐狂，当然不可能用【火球术】来测试自己，他就只是单纯地召唤出一团弥散状态的火元素。 如果不做任何处理的话，它们最终会在与主位面正常环境的对抗找消散，或者重新汇入魔网，总之是不可能稳定存在的。 它们的出现并没有给夏多带来多少麻烦，弥散状态下的它们仅仅只是将周围的环境温度稍稍提高了一些。 夏多将手深入这团火元素之中，触感一片虚无，只有淡淡的温热提醒着他，他此刻手放进去的地方一团火元素。 这种表现不足为奇，就算是普通人将手伸进去，也不会有什么伤害。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元素抗性，但这并不是夏多的目的。 说起来，他并没有直接操控火元素的能力，这团火元素存在的基础是夏多的法术，而当他试图模仿之前被刀切实验的抗拒心理时，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 刚刚还相对稳定存在的这团弥散火元素，顿时就消失无踪，它们存在的根基被破坏了！ 体感反差之下，夏多甚至还觉得手有些凉，不过这时他已经顾不得什么体感了。 他迅速将手上戴着的【专注指环】摘下，握在掌心内，同时不断尝试着控制体表的无形力场再次出现。 新能力不是很容易控制，特别是在没有遭遇切实威胁的时候，不过这些小小的问题，夏多还是很快克服了。 片刻之后，在魔法视觉中，他发现【专注指环】上凝结的魔网之弦被强行打开了，这意味着这枚魔法戒指失效了。 心中不由得一喜，不过这一分神，力场再次消失，戒指上的魔网之弦又迅速自动编织出一个精巧繁复的结构，直至恢复原样。 “看样子这新能力并不能真正破坏魔法物品，只暂时压制着魔法了。” 这倒也夏多松了一口气，能破坏魔法物品当然好，但如果是自身的话就不好了，至少也不方便。 他现在时刻有多件魔法物品随身，如果这些东西随时可能遭遇破坏，那简直劳民伤财。 而且在他的设想中，未来魔法物品肯定会相当普及，如果他变成一个人肉破坏机，那他在新时代还不知道要多花多少冤枉钱呢！ 现在这种情况就很好，适量但又不过度，正符合夏多的理念。 第690章 体力、好消息 弄清楚新能力的大致性质后，夏多并没有做进一步的测试，而是尝试着去熟悉它们、去掌控它们。 于是他干脆将妮雅住所除了最外面的大门全都打开了，一边腾云驾雾，一边展露威仪，同时还不断催动体表的无形力场，在房间内来回穿梭。 不一会儿，夏多就喘着粗气落在了地面上，【腾云驾雾】以及【龙之威仪】其实并不费多少力气，就是已经被他命名为【龙之御法】的新能力消耗比较大。 好在血脉能力并不涉及精神层面，仅仅和体能有关，这比法师来的方便多了。 法师一旦消耗过大，只有进入深度睡眠才能恢复，普通休息并不能弥补施法的消耗。 而且血脉能力随心所欲，只要在能力范围内，几乎没有任何限制，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已经差不多熟悉了这次觉醒的几个新能力。 而法师的施法能力却需要保持专注状态，稍不留神一个失误就会导致法术失效，更严重的甚至会伤害到自己。 如果不是魔法的潜力近乎无限，一切进步又有迹可循，夏多都准备专注于血脉领域了。 只可惜血脉的不确定性实在是太大了，有自然好，实在没有的话，也确实没必要强求。 魔法，一切皆有可能，未来说不定还能够出现人工血脉呢！ 夏多虽然不是唯技术论者，但既然有了魔法这样相对稳定、可靠的发展路线，在没有更好的选择之前，沿着魔法之路坚定地走下去就是最好的选择。 …… 休息了一会儿，又吃了点东西，夏多感觉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正要继续练习，妮雅突然通过塔灵发出召唤，想要将他传送到公共层的一间会客室。 如果夏多没记错的话，那件会客室是专门用来接待一些身份较高但关系又较远的客人的，难道罗德尼领主已经离开了？ 夏多没有抗拒传送，只是稍稍调整了下心态、气质，随后响应传送，只是一瞬间，周围的场景瞬间就换了个模样。 “夏多，你肯定猜不到罗德尼领主这次拜访的目的是什么！” 夏多一过来就听到妮雅兴奋的声音，他扫了一眼正站立在一旁面带微笑的艾伯克，随后也笑着说道： “这我怎么猜得到，不过看你现在这样子，他这次过来应该是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吧！” “是的，你之前说的没错！他这次过来就是有求于我们，而去他还带来一个好消息！” 看着妮雅脸上一副想说却又硬撑着，像是在说快问我的表情，夏多不禁有些想笑，当着艾伯克的面还这么不稳重，就不怕他唠叨吗？ 果然，还不等夏多询问，艾伯克就主动揽过介绍的工作，不过他这次并没有说教，看上去心情相当不错的样子： “罗德尼领主想要问我们购买粮食，他在东边开辟的那个小营地已经撑不下去了！” 嗯？ 听了艾伯克的介绍，夏多立刻就联想到了精灵，于是便试探地问了一句： “因为精灵？” “对！” 艾伯克嘿嘿笑了两声，表情有些古怪，“我还是第一次觉得那些长耳朵有这么可爱！” 不过，笑过之后，艾伯克又继续介绍说，“罗德尼领主想要向我们购买粮食倒也算不上什么好消息，最多就是缓和一下紧张的关系，真正的好消息是罗德尼领主想要将东边那块飞地卖给我们！” 艾伯克说完，妮雅就接上话了，“夏多，你说这是不是好消息！” “确实是个好消息。” 一位资深奥术师，而且还是一地领主，如果不是确定想卖地，维持原样就可以了，根本没必要堵上自己的信誉来演这出。 卖地一说应该不假，但夏多可不会有妮雅那么乐观，对罗德尼领主那样一个准敌人，夏多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摩他。 就算这次他主动拜访，似乎是想缓和关系，而卖地这件事本身也应该不会有什么阴谋，但保不住这一系列行为背后藏着能够伤人的暗箭。 想着想着，夏多不禁皱起了眉头，这种不对称信息的状态还真是讨厌呢！ “夏多，你看上去怎么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将罗德尼领从绿珠森林驱逐出去不是对我们有利吗？” 妮雅的话惊醒了夏多，这种短期有利、长期也有利的事，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至于中期如何，各凭手段而已！ 如果能以一位资深奥术师作为对手，想来也是一件很痛快的事吧！ 当然，理想是理想，现实层面，这件事到底如何操作，还是需要好好讨论一下。 于是夏多示意妮雅、艾伯克二人坐下交谈，并提出了自己新的问题：“罗德尼领主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交易，以及具体的交易细节？” “他说随时可以！”妮雅眉眼的喜意还未散去，说起这个，似乎让她更加欣喜： “至于具体的细节，我们又不可能当真交易土地，罗德尼领主的说法是请老师派人过来见证，他会永久退出绿珠森林的开拓。” “原来是这样！”夏多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之前他就奇怪，开拓领甚至是还没有开拓出来的土地，要如何交易呢，原来只是一种退出声明。 实际上，目前罗德尼领在东边占据的那块飞地不属于任何人，或者说属于任何人。 谁要是能在那里建立一块自给自足的领地，那么谁就是那里的主人。 如果有大奥术师的亲近下属，甚至是本人亲自见证的话，罗德尼领就真的和绿珠森林无缘了。 如果这背后再有什么阴谋的话，岂不是牵涉要到大奥术师？ 罗德尼领主有这样的胆子吗？难道自己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夏多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了。 …… 三人聊着聊着，就不再聊罗德尼领了，而是聊起了如何管理精灵难民的话题。 本来萨维尔领就养着一堆精灵，现在罗德尼领拍拍屁股要走人了，又要留下一堆精灵。 如果说刚刚艾伯克还觉得精灵可爱，那当三人真的聊到精灵话题的时候，他就苦着一张脸了。 不只是艾伯克，当塞恩镇长匆匆从萨维尔镇赶到这间会议室的时候，夏多和妮雅也是苦着一张脸。 而且，这里很快就会又多了一张。 第691章 违逆、打探 罗德尼领主离开后，时之塔这边立刻就行动了起来，下午第一批粮食就已经调拨到位，只等交易完成，就可以运送过去。 同时，奥术花园也开始了增产计划，这是一个能耗巨大的行为，平常很少启动。 而借此机会，夏多提出大夏领也需要更多的粮食支援，以吸纳更多的人口。 在获得妮雅同意后，夏多立刻联系了贝莱拉，正好赶在塞汶顿商会的船队出发前将运输领民的事情确定了下来。 至于塞汶顿议会那边，则需要临时挪用一批已经召集到位、将在九月中由贝莱拉船队运送的领民，之后再召集就是了。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计划调整，这并不算什么大事，夏多原本将那边的不少事务委托给贝莱拉以及妮雅了，现在妮雅回到领地，只有贝莱拉也是没问题的。 将一些琐事处理完后，夏多回临水村看了一下，又继续之前还没有完成的法术书设计了。 而在另一边，从时之塔离开的罗德尼领主奥兹卡尔此刻并没有显得多轻松，当然也没有多失落。 就好像刚刚在时之塔内发生的事完全与他无关一样。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起了个头，那就要贯彻到底，似乎想到了什么，奥兹卡尔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 一个传送又回到了东边的新拓之地，隐匿身形，找到了正在四处检查的大法师纽曼。 对于领主大人去而复返，纽曼十分意外，更让他意外的是领主大人现在的装扮，和一个普通冒险者都没什么区别。 “大人，您不是返回罗德尼领了吗？您这是——” “还有些事忘了交代你，我来南方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其他人，就当我没来过。另外，从现在开始，不管听到什么关于我或者关于罗德尼领的消息，都不要理会，半个月后，立刻带修伊前往基兰高塔。” 说着，奥兹卡尔取出了一个散发着魔法灵光的信封，交到纽曼手中，“这里面是真正的修伊所在的位置，还有一些我的其他布置，半个月后再打开，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或许用不了半个月就会有结果了。” “大人——” 纽曼手里捏着信封，看着似乎有些决绝意味的领主大人，忍不住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 纽曼正要说出心中的猜想，奥兹卡尔立刻打断了他，“住口，不要在这里说出那个名字！” 这算是承认了吗？纽曼心中一惊，瞬间就感觉手上的信封重了几分，他忍不住在心里发出一声哀嚎：“领主大人，怎么敢？！” 似乎看出了纽曼的犹豫，奥兹卡尔心里有些不满，但还是好生安慰道：“放心，我既然敢做这种决定，肯定是有把握的，你只要照做就行了。” “是。” 尽管心里并不是很认同领主大人的做法，但纽曼对那位的风格更不喜欢。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领主大人才找上我的吧！ 想到这里，纽曼竟忍不住生出了一些禁忌的想法，并由此体会到一种别样的快感。 但他很快就将这些想法掐断，毕竟谁也不能保证那位会不会因此察觉到他的想法。 要论对心灵、对思想，乃至对灵魂的了解，耐色瑞尔几乎找不到超过那位的存在。 几句话讲完，罗德尼领主便很快离去，就如同他来时那样，隐秘、匆忙。 …… 时间一晃三天过去了，这天夏多正在妮雅的法术实验室内进行法术书设计到最后的测试实验。 之前的新权限体系经过多番测试，几乎穷尽了夏多的脑汁，最终取得了圆满的成功。 某种程度上，夏多还觉得现有的法术书配置已经配不上他设计的新权限体系了。 不过在法术书的其他结构上，他还没有足够积累，能够让他推陈出新，暂时也只能继续沿用了。 今天的实验十分重要，是法术书全部系统的统合测试，几乎可以算是法术书的预制环节了。 一旦测试结果通过，夏多就会立刻着手进行法术书的实际制造，到那时，就纯粹是体力、资源上的消耗了。 如果制作过程不出什么差错的话，最多半个月夏多就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法术书了。 对于这样的替代施法工具，他已经期待很久了。 不过，妮雅的突然联系，让他不得不暂时中断了手上的实验，带着一丝烦躁的情绪，夏多打开了实验室，正好对上妮雅焦急的眼神。 夏多深吸了一口气，压制着心里的烦躁情绪，问道： “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罗德尼领主有问题！” 妮雅先是气愤地下了一个结论，随后便将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番，“这都已经三天了，罗德尼领的人还没来，我让沃伦去他们在东边的那个营地询问，却没能得到任何答复，那里的主事者是一位大法师，沃伦没办法只好先回来了。” “当时罗德尼领主说了买粮食就是为了东边那些领民吧？” “是啊！但那边却拒绝对话，这算什么事？” 妮雅的话让夏多也陷入了沉思，刚刚实验被中断的烦躁瞬间消失不见，如妮雅所说，如果东边营地对罗德尼领主行为一无所知，那也太反常了。 如果知道，还拒绝对话，那又安的什么心呢？ 还有罗德尼领主，突然拜访，似乎想要缓和关系，却又不交代手下，如果不是妮雅派人过去看了一下，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一时间，夏多甚至有些怀疑之前来的是不是罗德尼领主了。 “夏多，你说我们要不要联系一下罗德尼领主，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妮雅期待地看着夏多，似乎只需要夏多的一个态度，她就会立刻付诸行动。 “最好不要！”夏多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支持。 听了夏多的回答，妮雅的表情顿时就垮了下来，“怎么你也这样！” 还有谁？艾伯克吗？ 在正事上，夏多并不愿意迁就妮雅，这种情况下，很明显什么都不做，更符合萨维尔领以及时之塔的利益。 不管对方有没有阴谋，最差也不过是回归过去的状态。 这么急不可耐地联系过去，说不定反而会中了对方的诡计呢！ 夏多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妮雅，但妮雅还是有些不甘心，“难道我们现在就只能等待了吗？” 罗德尼领在东边那个营地的存在，对于萨维尔领来说，始终是个不稳定因素，妮雅头疼这个已经很久了，现在眼看着就要解决，又突然出现了变故，这让她怎么甘心。あヤ~⑧~1~.7,8z.w.ò < “我请奥瑞普斯派精灵混进去调查一下吧，如果之前罗德尼领主说，他们那边的粮食应该支撑不了多久了，调查一下就知道罗德尼领主有没有说谎了！” 夏多这么说，妮雅才稍稍放平了心态，情绪也冷静了下来，她歉意地看着夏多，“抱歉，打扰到你的实验了。” “我没事。” 说着，夏多便当着妮雅的面联系了奥瑞普斯，拜托他派精灵去那个开拓营地看看。 之后，冷静下来的妮雅回到顶层的领主书房完成老师布置的学业任务，而夏多则进入实验室，继续之前被中断了的测试实验。 第692章 信仰载体、加速圣化 塞汶顿。 吉尔斯高塔的某间会议室内突然出现了亮光，紧接着几道与正常人无异的投影突然出现，随后又有真人本体到来。 不一会儿，除了远在科曼索的兰德尔，其余六塔的当代塔主全部到齐。 今天并不是七塔例行会议的时间，但一件有可能关系到耐色瑞尔未来命运的突发事件却足以让众人集齐。 “公主殿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将我们所有人都召集过来！”古斯塔夫高塔的巴迪加尔率先发问。 希雅看了一眼同样充满疑惑的另外四人，没有说话，只是伸手一点，一束光从指间飞出，瞬间联通了众人，并将众人的感知带到了一处经过重重封锁的密室之中。 这间密室没有门户，里面的陈设也极为简单，除了放置在边缘的一张精灵风格的靠椅，就只有立在中央的那座圣坛了。 圣坛周围刻画着无数神秘符号，刻痕中隐隐有着能量流淌，而在圣坛之上，却是一座英武威严的女性雕像。 “公主殿下，这里就是那份资料中描述的升神祭坛？”又是巴迪加尔。 这一次，希雅开口了，“对，这就是那座依据精灵给出的资料建造的升神祭坛！” 其他人虽然都看过那份资料，但亲眼见到真实的祭坛还是第一次，于是又有人问： “公主殿下，带我们到这里来，仅仅只是想展示这座祭坛吗？” “不是！” 希雅突然叹了一口气，指着前面祭坛上自己的雕像，说道：“你们难道没有发现那座雕像的异常吗？” 虽然众人的本体，甚至投影都没有进入这间密室，但在希雅公主的法术之下，完整的感知却带了过来，并为其塑造了全新的承载体。 之前或许是因为希雅公主在场，众人才没有刻意关注那座特征明显的女性雕像，现在经过希雅公主的提醒，众人才认真观察起来。 不多时，霍恩突然发出一声轻咦，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这雕像似乎是在加速圣化？” 在精灵给出的升神资料中，雕像圣化是升神过程中具有特殊意义的度量，一旦完成全部圣化，升神也就走到了关键一步。 但问题是，按照精灵的说法，圣化的速度是十分稳定的，不可能加速或者减速，除非—— “公主殿下，你做了什么？信仰载体怎么会加速圣化？” 其他人也很快发现异样，一同看向了希雅公主。 被众人注视，似乎还带着质疑，希雅面色不变，只是说：“我什么也没做，它突然就这样了！” “这不可能！”哈瑞斯下意识地就说出了心里话。 巴迪加尔冷哼了一声，“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真以为精灵会将升神的方法送给人类？指不定藏着什么阴谋呢！” 说完，他又看向了希雅，“公主殿下，我建议现在就毁掉祭坛，并清楚所有引导，尽快消除影响！” “巴迪加尔，你太敏感了吧！” 尽管霍恩也觉得可能是精灵在搞鬼，但看到巴迪加尔，他就是想反驳一下，“说不定是公主殿下有什么地方忽视了，才出现这样的情况！” 出乎意料的是，希雅公主并没有反对这种说法，同时还说，“精灵在升神仪式上确实有所隐瞒，我已经感觉到了，但大的方向上还是没错的，仪式能进行到现在就是明证。” 其实希雅没说的是，她甚至还根据自己的理解改进了升神仪式，或许信仰雕像加速圣化就是因为这个？ 不过这种没有按照七塔约定操作、并且还私下进行调整的行为，她最终还是选择隐瞒了下来，毕竟她自己还是有些私心的。 “那公主殿下召集我们是想让我们做什么？” “圣化需要信仰之力，加速圣化需要更多的信仰之力，我需要你们的支持！” 希雅说完，其他人就沉默了，收集信仰并不是一件小事，关键是塑造信仰，而塑造信仰在一定程度上就是扭曲人心。 之前，收集信仰只是潜移默化地被动收集，如果主动收集的话，或许会造成不测的后果。 这其中的风险，身为耐色瑞尔统治者的大奥术师们又怎么可能不考虑，特别有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信仰灾难作为参考的时候。 就算是为了进行所谓的升神实验，也没必要拿整个耐色瑞尔做赌注，相比于精灵无偿提供的升神仪式，他们心里其实更愿意相信自己研究出来的方法。 而且他们也无比相信自己未来能够研究出来。 因而，在这次升神实验风险过大的时候，他们犹豫了。 不过希雅公主的面子，也不能轻易驳回，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一致看向了巴迪加尔。 “我——” 即便刚刚提议希雅将祭坛摧毁，但巴迪加尔的本意却并不在此，他只是想提醒希雅时刻警惕精灵。あヤ~⑧~1~.7,8z.w.ò < 升神仪式进行到现在，不管是耐色瑞尔，还是科曼索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特别是科曼索，因为这个升神计划，在两国对话时不知让步了多少次。 就算是一些核心利益，也偶有妥协。 这要是突然放弃了升神计划，科曼索直接打过来，巴迪加尔都不觉得奇怪。 而在耐色瑞尔这边，大奥术师们真的不想知道升神仪式走到最后是什么结果吗？ 就连巴迪加尔这样一向反感精灵的，都十分期待，更别说其他人了。 但风险又必须考虑，现在希雅公主提出需要更多信仰之力，巴迪加尔也不知道该如何劝阻。 “我觉得可以先缓缓，在观察一段时间看看，说不定这信仰雕像的加速圣化很快就会停止呢！” “不！我已经观察过一段时间了，圣化过程正在不断加速，一旦信仰之力缺失，就会导致雕像崩塌，再要重新开始就不是短时间能够做到的了。另外还有仪式秩序的问题，一旦雕像崩塌或许仪式会整体失败。” 希雅一脸平静地叙述着，说完便再次提出，“我需要你们的支持！” 场面再次陷入沉默，最后还是哈瑞斯试探地说了一句，“要不我们可以问问精灵？” 第693章 谨慎处理、重新接纳 这下就连巴迪加尔都没有反对，不过希雅却断然拒绝了，同时还深深地看了哈瑞斯一眼，语气平静地说道： “我改进了升神仪式！” 她确实有私心，但她的私心却和耐色瑞尔的整体利益高度一致。 其实在考虑将其他大奥术师带到这间密室里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坦白的准备，现在这种情况就是了。 听完希雅的话，其余众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呼，眼神中更是带着不可思议，“什么？！” 他们是在难以相信希雅竟然改进了升神仪式，毕竟他们自己也得到了相同的资料，但他们却没能研究出什么来。 “信仰载体加速圣化不是意外，是你改进仪式后的结果？”这并不难猜，立刻就有人反应了过来。 不过这时，希雅却变得有些困惑，“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我改进仪式的后果，神之领域对于凡人而言，实在太过高远了。” 接着，希雅为自己隐瞒实验进程的行为向众人表示了歉意，而其他众人也爽快地原谅了她，并将话题转到了如何改进仪式上面。 至于是否支持希雅进行主动式的信仰收集这个问题，已经被他们暂时抛到脑后了。 不过众人在这个密室都是以感知载体的形式而存在的，并不能进行任何实际的实验操作，希雅公主很快就将自己的改进思路讲完，而其余众人也已经萌生出离开的想法。 “既然这样，那我觉得在小范围内进行主动信仰收集也不是不可以。”有人松口了。 “我觉得还是要谨慎些。”有人还是比较谨慎。 “可以！” …… 一众大奥术师心里早就有所决断，加上对彼此都相当了解，不一会儿就达成了新约定—— 改进升神仪式的事仅限于七塔内部知晓，不可对外透露，特别是对精灵；主动收集信仰可以，但必须谨慎、低调，小范围进行，尽量将影响限制在可控范围内。 回到之前的会议室中，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提密室内发生的事，巴迪加尔更是直言要离开，“既然没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那边一堆事等着我呢！” 希雅公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自然不会阻拦他人的离去，不过霍恩却突然出言阻止，“先等等，正好大家都在，我也有一件事想要征求大家的意见。” “有什么事？快说！别又是看上哪家的学徒，真是丢了我们七塔的脸！”巴迪加尔不耐烦地说道。 霍恩狠狠地瞪了巴迪加尔一眼，随后对众人说道：“南方的罗德尼领，初代领主出自我们基兰高塔，现在当代罗德尼领主想要让罗德尼领重回七塔集团，你们怎么看？” “罗德尼领主？” 听到这个还有些印象的名字，巴迪加尔立刻又嘲讽起来，“那个和你一个德行的大种马？” 不过当着女士的面说这种话总归是有些不好的，希雅实在忍不住，说了一声，“巴迪加尔，你能不能有点风度！” “哦，抱歉，不能，自从霍恩这家伙勾搭了我家两个天赋卓越的学徒，我就发誓再也不给他好脸色看了！” “就为了这？！”希雅气极。 “还有霍恩，你以后能不能别在七塔内部找情人了，不管怎么说，找外人至少还能为七塔集团增加点力量。” 被希雅公主点名，霍恩不禁老脸一红，连忙撇开话题，“我尽量，我们还是说正事吧，到底要不要接纳罗德尼领？” 之所以说接纳罗德尼领，而不是罗德尼领主，是因为七塔集团本质上是一个领地联盟，源于最初的塞汶顿联盟。 只不过，在耐色瑞尔的发展过程中，总有些人不甘于处在七塔之下，想要另辟一方势力，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 对此，七塔是乐于见到的，但前提是不搞独立，并且要加入【塞汶顿议会】这个较为松散的统治机构。 最初的罗德尼领、萨维尔领都是这样的例子，除了它们，还有更多。 重回七塔集团意味着，领地、领主在各方面都要和七塔的意志保持一致，包括但不限于，在塞汶顿议会配合七塔的各种提案、在领地实际治理过程中接受七塔的直接领导、完成七塔大奥术师发布的私人任务等等。 当然，通常情况下还是领地自治，可一旦需要你了，就必须立刻响应。 如果仅仅只是加入塞汶顿议会，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事了，自治已经不能用来形容了，基本上只要不妨碍到其他领地，想做什么都可以。首发 因而，霍恩自己对于是否接纳罗德尼领，是持肯定态度的，毕竟阵营势力增加总归是好事。 只不过这里面还涉及到七塔外的其他大奥术师，他一个人无法代替七塔做出这样的决定，需要和其他人商量一下。 接着，霍恩将罗德尼领背后牵扯到的问题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随后便等待其他人的反应了。 …… “维德？是他？”希雅惊讶道。 维德大奥术师在耐色瑞尔名声不显，自身并非领主，也就谈不上加入塞汶顿议会了。 不过他的学生中有一个领主，维德的法师塔就建在那个学生的领地之中。 在奥法联合会，维德也很没有存在感，对于各种议题大都处于游移状态，哪边人多他就站哪边。 甚至于如果不是今天霍恩特意提起，希雅平常根本不会想到这个人！ “还不止呢！” 霍恩脸上也有种明显的惊讶神色，即便他早已事先知道了也是如此，这更说明了维德给他带来的惊讶。 “收到奥兹卡尔的意向后，我去简单地调查了一下维德，你们猜维德最近怎么了？” “这我们怎么知道？要说就爽快点！别玩这套！我不喜欢！”巴迪加尔不耐烦地说道。 霍恩见其他人也是一副好奇加不耐烦的表情，知道自己讨了没趣，连忙开说： “维德被布劳恩堵在法师塔里面了，说是不给他一个满意的解释他就不离开！” 说到这里，希雅突然插了一句，“布劳恩？又关他什么事？” “我悄悄问过布劳恩的学生，那个学生说，布劳恩认为自己在不久前奥法联合会大奥术师联席会议上的表现受到了维德的干扰，因此直接找上门去了。” 第694章 维德、考验 这么一说，希雅立刻想到了什么，原本在她弱势时还支持她的布劳恩，在那次会议上突然反对她。 而且还搞出投诉吉尔斯高塔的闹剧，这不像是布劳恩一贯的风格。 至于原本反对她的维德，见到她说服了七塔的盟友，占了上风，立刻又转而支持她。 维德态度不足为奇，他一向如此，跟风投票，但布劳恩确实有些反常了。 希雅当初只以为那是灰白螺旋高塔内部有人想要挑战布劳恩的地位，才搞出那处闹剧，现在看来这一切的背后竟然是维德？ 想到这里，希雅突然问道：“你们最近一次和维德交流是在什么时候？” “好几年了吧！” “我也是！” “我是上次在奥法联合会和维德说过一句话，但也只是寻常的见面问候。” …… 一圈回答下来，希雅发现最近一次众人和维德的交流也是在好几年前了，这些年维德做了什么，真正回想起来，他们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原本是要讨论是否接纳罗德尼领的众人，立刻就偏题了，“这个维德有问题！” “不用你说，我也看出来了！” “好了，维德的问题先放一边。”希雅连忙将话题收了回来，“霍恩，你刚刚说罗德尼领背后牵扯到的是维德，那你说维德在罗德尼领做了什么？” “奥兹卡尔说，维德的人在罗德尼领几乎要将他架空了，他一个奥术师领主的话，甚至还不如一个管家的话有用！” 说到这里，霍恩像是临时想到了什么，“对了，奥兹卡尔还说，去年维德指使手下在萨维尔领搞破坏，还杀死了一个精灵血统的商人。” “是费尔伯斯！”希雅公主的脸色突然就冷了下来，转头看向一旁的哈瑞斯，“他是格雷戈的朋友，你应该也见过吧！” “是的。”哈瑞斯点了点头，脸色也不是很好。 两人只是和格雷戈相熟，并不是费尔伯斯的朋友，当然不至于为费尔伯斯之死有多难过、多伤心。 但问题是，他们之前只以为费尔伯斯之死的幕后黑手已经被惩戒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一层，而且还是一位大奥术师。 这件事上，希雅的感触还要更多一些，她曾经派人请费尔伯斯帮她收集信仰。 而费尔伯斯就死在任务期间，她怎么也不可能不管不问，想到这里，希雅看向霍恩： “还有什么？一块都说了吧！” “还有就是维德可能在谋划萨维尔领。” 一听这话，希雅的脸色更冷了，她拿了萨维尔留下的图腾柱，这对她研究升神仪式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而且她还是妮雅的老师。 最关键的是，萨维尔归来在即，一位从神罚中幸免的大奥术师，即便是七塔集团也十分重视。 更别说，萨维尔背后，至少还关系到两位大奥术师——伊奥勒姆和布罗德。 大奥术师之间的师生关系几乎牢不可破，就如同她和她的老师拜伦一样，毕竟如果关系不好的话，学生基本不大可能成为大奥术师。 没考虑多久，希雅当即表示，“我赞成接纳罗德尼领。” “我也赞成。” …… 很快，除了不在场的兰德尔，其他人都表示赞成，这时，兰德尔的意见已经不太重要了，或者说兰德尔也并不在意这些。 希雅做出了最后的总结，“既然这样，霍恩，罗德尼领那边就麻烦你对接一下吧，毕竟是你们基兰高塔出去的。” “可以。” “另外还有一些事需要罗德尼领主配合一下，也算是对他的考验吧！” “没问题。” “那就这样吧！” 说完，希雅率先就离开了会议室，她必须提前做些准备。 大奥术师并不是那么好拿捏的，想要拿捏维德，仅凭罗德尼领主的指认是没有用的，除非是能拿到铁证。 但即便如此，也不可能真的将维德怎么样，最多就是让赔点钱而已，除非是能证明维德的存在对耐色瑞尔是一种威胁。 这种可能，希雅从来没有想过，没有人会傻到站在所有人的对面，特别是维德这样一向惯于站队上风的人。 但即便如此，希雅也决定要让维德付出代价，不管是为了即将归来的萨维尔，还是为了为她工作的费尔伯斯。 又或者，只是单纯不满于维德本人。 …… 而在另一边，南境，时之塔。 经过了被妮雅叫门后的小插曲后，一心一意投入实验的夏多，很快就完成了法术书全系统的综合测试实验。 接下来就是制作了。 至于材料什么的，夏多早已备齐，除了奥能结晶稍微贵些，其他材料加一块都要不了一万金币。 当然实际情况会有一些出入，比如，夏多准备的秘银材料大多是来自精灵的饰品，如果是直接购买的话，一件上万金币也不是玩笑。 但架不住时之塔周围就是一个精灵遗迹、迷锁废墟，随着这边的魔网环境被修复，废墟也缩小了一些。 而大夏领的开拓早已将迷锁废墟包含在内了，夏多的领民着实捡了不少零散的秘银饰品。 这些精灵自用的秘银成色比通过奥法联合会得到的外贸秘银要好一些。 很多法师为了追求魔法物品的高配置，除了到处挖遗迹，甚至还不惜重金以艺术品的形式从精灵那边购买高品秘银。 当然这里面或许也存在着尔虞我诈的可能，但这些就和夏多无关了，他没有从精灵那边买过任何所谓的艺术品。 过去没有，未来也不大会。 “或许等我掌握了【元素萃取】，我也可以向那些冤大头出售秘银艺术品了！” 小小地憧憬了一下未来的赚钱大计，夏多回到自己的住所，美美地休息了一晚。 …… 第二天。 夏多带着全部材料，再次来到妮雅的实验室，一想到不久之后他就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法术书，夏多心里火热火热的。！ 他等这一天实在是太久了！ 站到了炼金台前，夏多的情绪还是有些激动，直到将一件件材料摆放在手边，并启动了炼金法阵，他才在这一过程中逐渐平息了心绪。 第695章 板砖、产线合格品 法术书和其他普通魔法物品相比，其实在本质并没有太多不同，都是一种将法术固定下来的形式，区别只在于法术书更复杂一些。 在法术书的设计过程中，夏多有种在进行工业设计的感觉，将多种法术效果糅合在一个小小的法术书之上，还真是给了他很大的想象空间，让他更加确信未来的魔法工业时代必定会如期到来！全网 .⑦㈧z. 不过目前来说，夏多制造法术书，主要还是靠手工制作，尽管在制作过程中，他使用了很多辅助手段，来尽量避免人为因素的影响，但终究还是达不到自动生产的程度。 至于法术书具体的制造过程，就有些乏善可陈了，和普通魔法物品相同的制造也并没有太大差别。 只不过由于法术书系统的复杂性，在实际操作层面，需要在链接魔网之前进行第一次封装，容错率比制作普通魔法物品更小。 好在夏多早已在心里模拟过无数次制造流程，加上使用了如固定尺寸支架、辅助线、二次确认等辅助手段，尽可能地排除了人为因素影响。 因而，在第一次封装前的组装虽然过程有些繁琐，持续了有三天之久，但严格来说，工序并没有中断，也称得上是一气呵成了！ 到这时，法术书也算是初见雏形了，这是一个通体幽蓝、棱角分明、类似板砖的物体，如果不考虑后面还没有进行的工序，这就是一块板砖！ 当然也可以说是，这是一本无法打开的金属书！ 费尔德法术书在没有验证使用的时候，其实也是这样，只不过费尔德法术书看上去像是石质，而夏多的法术书看上去像是金属。 这是由于两者选用的封装材料不同导致的。 费尔德法术书采用了多种封装材料，其中用得最多的是一种特殊的宝石材料，能够对法术书的能量核心起到一定的保养作用。 不过夏多法术书的能量核心是奥能结晶，自然就不用考虑太多保养问题了，奥能结晶比普通的五色宝石强太多。 他一如既往地选择了精金这种坚固的金属进行封装，万一哪天遇到特殊情况，魔法失效了，这本精金法术书也可以当做盾牌、板砖之类的临时装备使用。 “但愿不会有那么一天吧！” 夏多心中默默祈祷着。 …… 完成了第一次封装，夏多就带着半成品法术书离开了妮雅的实验室，之后的工序都不需要用到炼金法阵或者法术平抑场域，在外面就可以完成。 而这，也大大方便了夏多的活动，至少不用被限制在实验室中，睡个觉都有些放心不下， 之后只要有空闲，找个没人的地方就可以继续加工了。 从实验室出来就是时之塔六层的环形走廊了，没走多远就到了自己住所的门口，正想进去的夏多，突然想到几天前吩咐提拉克安排新型通讯法器试生产的事。 于是又多绕了几步，来到了提拉克研究室。 刚一进门，夏多就差点撞上正要出门的提拉克，他伸手拉了一把，才没让紧急躲避的提拉克跌个跟头： “这么急上哪儿去？” “啊——是夏多啊！” 提拉克这才看清来人是人，连忙说道，“刚刚工作间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第一枚合格品已经做出来，我正要过去查看呢！” “哦？这么快！” 夏多也有些惊讶，毕竟那可是批量化生产的试生产，能出现第一枚合格品，就说明提拉克他们在工序、工艺以及检验方面，已经取得一定成果了。 “走，我带你过去！” 得知这一好消息的夏多哪能忍受做升降台慢慢前往公共层这段时间，他立刻召唤塔灵，将他和提拉克一同传送到公共层。 “试生产的工作间哪里？快点带路！” “哦！马上！” 刚从传送中回过神来的提拉克，稍微辨认了一下方位，然后立刻选了一个方向小跑着过去了。 而夏多则是周身浮现出若隐若现的云雾，脚步一点，整个人都跟着飞了出去，在飞行的过程中，夏多不禁生出了“这腾云驾雾还真不赖”的想法。 很快，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一个外表毫不起眼的工作间外面，门上只有一个“021”的耐色数字记号。 看着这个平平无奇的房间号，夏多竟然有种见证历史的感觉，不出意外的话，这个021号工作间就是耐色瑞尔魔法工业的起点了。 进入工作间，夏多立刻被里面热闹的场景吸引住了，尽管提拉克的理解可能有些偏差，但夏多还是从中发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 流水线、工位、熟练工，以及来回巡视指导纠错的“工程师”！ 不知怎么地，夏多觉得这画风竟然出奇地和法师塔很配，这工作间不就是一个微型的生产车间嘛！ 有多少工作间，就有多少生产车间！ 一时间，夏多有些恍惚了，他仿佛看到了时之塔所有工作间人员、设备全部配齐，进行满负荷生产、一批批魔法物品装箱送出的场景。 “夏多！” 提拉克的声音打断了夏多的幻想，他看了一眼提拉克，随后便跟着提拉克来到工作间边缘、“丫”型流水线的终点处。 迪恩、萨米等一众正式法师正在这里对试生产出来的通讯法器进行检验、链接魔网，以及最终的测试。 由于太过专注，以至于房间内多了两个人，他们还毫无知觉，一直到夏多和提拉克来到他们身边，他们才后知后觉发现了两人。 “夏多，提拉克，你们来啦！来的正好，刚刚已经做出一个成品了，初步检测合格！”迪恩兴奋地说道。 他实在难以想象，几个学徒竟然真的做出了魔法物品，尽管链接魔网还是需要正式法师来做，但学徒起到的作用绝对不小。 看着几乎是被塞到自己手中的水晶球，夏多的心情也十分激动，由于是先封装再链接魔网的，因此这种封装只能起到物质层面的封装作用。 而在魔法层面，就完全没有封装起来，至少在这个水晶球状的通讯法器中，秘银构件隐约可见。 当然，也可以使用不透明材料进行封装，不过秘银构件隐约可见并不完全和封装材料有关，在魔法视觉中，这枚通讯法器的魔法灵光也有些不稳。 不过这倒是符合夏多的想法，如果做太好，岂不是用不坏了。也不知道这样的品质是不是提拉克终于领会了自己的意图，才故意这么设计出来的。 但不管怎么说，夏多非常满意。 “很好！所有参与生产的正式法师，这周绩效翻倍，至于学徒——” 看着生产线上七八个翘首企盼的学徒，夏多无视了不断给他使眼色的提拉克，同样给出了不少的福利： “每人奖励50金币，由我私人提供！” 第696章 良品率、谈资 “哇——喔！” 工作间内不管是正式法师，还是学徒都欢呼起来，虽然只是一周绩效翻倍，以及每人50金币的奖励，但这意味着夏多对他们这几天没日没夜工作的肯定。 许诺了奖励，夏多又将话题引到试生产上面，他颠了颠手中的水晶球，问众人：“既然已经有合格品出现，那么现在的良品率如何了？”~ 话一出口，原本还挺热闹的工作间顿时就安静了下来，气氛也有些紧张，提拉克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拼命地给迪恩打眼色。 迪恩同样在给其他人打眼色，这几人的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夏多，不过他早就对试生产状况有过心里准备了。 他甚至早就做好了试生产失败的准备，现在有合格品出现，已经算是成功了，至于良品率，以后慢慢改进就是了。 他这也不过是随口一问，见房间内的气氛有些紧张，夏多又安慰起众人来，“你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工序流程摸索清楚，并且还制作出一枚合格品，我已经很意外了，不管良品率多低我都不会怪你们，不过现在你们至少也要让我有个底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提拉克、迪恩等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最终由和夏多关系最近的迪恩来解释： “我们从三天前开始进行试生产研究，到现在完成了第一枚合格品，期间失败了无数次，但由于秘银以及部分五色宝石可以重复利用，真正消耗的是炼金法阵折旧、封装用的水晶，以及水晶柔化剂，折算成良品率，大概在十分之一左右。” 说完，迪恩又急匆匆地补充了一句，“不过现在工艺流程已经确定，只要熟练度上去了，最终良品率肯定能保持在9成以上。” “那最终生产一枚合格通讯的成本大概是多少？”夏多又问。 “只照现在的工艺流程，以及9成以上的良品率来推算——” 说到这里，迪恩扫了一眼生产线上的学徒、法师，“如果不计人工成本的话，成本非常接近材料本身的价格。” 这么一说夏多立刻就懂了，而且也是他原先的期望。 生产线的出现，将学徒纳入了生产环节，极大地减少了正式法师的工作，而正式法师的工作才是过去魔法物品价格的大头。 严重些，甚至能占到三分之二以上。（当然某些黑心法师翻番再翻番的做法没算在里面，只算正常市场行情） 而现在，单件魔法物品需要付给正式法师的钱少了，成本就大幅度降下来了，加上【恒久魔法】技术本身的低成本优势。 可以预见，只要夏多愿意，这些通讯法器完全可以卖出“白菜”价。 “很好！” 夏多再次称赞了一声，随后看了看算上正式法师才一共十几个人的生产线，问提拉克，“完整的生产线需要多少人？学徒、法师各多少？” 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就存在于提拉克的脑海中，就等夏多询问了，“目前我们将整个生产环节分成19道工序，最优配置需要学徒17人，正式法师3人。” 夏多点了点头，“我会尽快让塞恩镇长把人送过来，在这之前，你们先将生产流程再完善一下，把生产手册整理出来，等人一到，立刻安排培训上岗！” “知道了！” 接下去，夏多让提拉克安排了一次相对完整的生产过程，他看完才离开了这个注定要被历史——至少也是时之塔历史铭记的021工作间。 …… 之后，夏多还是没有返回自己的住所，刚刚看过了试生产过程，他哪里还能坐得住，恨不得立刻就人员齐备地开整起来。 穿过传送门，来到萨维尔领，夏多直扑镇公所。 【腾云驾雾】附带的“云雾特效”吸引了不少守卫士兵的注意、议论，不过夏多的心思却丝毫也不在这上面，他心心念念就想着那些旧学徒怎么还没有招募好。 只是夏多在镇公所转了一圈，除了几个书记员，并没有发现塞恩的影子，由于一会儿还要继续加工法术书，夏多并没有在塞恩身上浪费法术，而是找到镇公所的守卫士兵询问起来： “山姆，知道塞恩镇长去哪儿了吗？” “大人，塞恩镇长去军营了。”守卫山姆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而他身旁的另一位士兵则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偶尔瞥一眼夏多，又流露出敬畏的眼神。 夏多没有理会一个普通士兵的小动作，他找山姆纯粹是因为门口这些士兵中他就只认识山姆，知道对方的名字。 知道了塞恩的去向，夏多正要离开，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又问，“最近塞恩镇长有没有召集起什么人来？” “没有。” “这样啊！” 夏多不再继续询问，反正一会儿见到塞恩就知道了，于是他又腾云驾雾朝军营方向飞去，身后传来刚刚还老实巴交的山姆得意的说话声： “你们知道吗？夏多大人还是学徒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当时他——” 随着距离远去，声音也逐渐隐没，成为环境的背景杂音，想到刚刚听到了那一小段，夏多不禁失笑。 他确实很早就认识了那个山姆，不过当时情形也和今天差不多，就只是单纯说了几句话而已，只是如今身份转变，才成为别人口中炫耀的谈资。 …… 到了军营上方，夏多没去管那些突然警戒又很快放松下来的普通士兵，他的目光已经被正在一座营房前拉拉扯扯的塞恩、柯亚恩两人吸引住了。 这是在干嘛？ 带着一丝疑惑，夏多直接落在了那座营房前，刚刚士兵的微动显然没能让这两人注意，一直到夏多落下，两人才突然分开来。 “夏多大人，你怎么亲自来了！”塞恩惊讶地说道。 而一旁的柯亚恩则脸色有些微妙，没敢正视夏多，而是怒视着塞恩，似乎是在后悔刚刚没有暴打他一顿。 不过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将夏多请进屋内后，柯亚恩小心地询问起夏多的来意，“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不用紧张，我来只是想问问塞恩镇长，我要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集齐。” 不过，还不等塞恩开口，柯亚恩就发出一声惊呼，“啊——塞恩要找的人真的是大人您要的？” 表情太浮夸！演技差评！ 夏多心里默默给出个评价，不过他就真当柯亚恩不知情了，“我不知道塞恩怎么和你说的，不过我确实需要一批近几年从时之塔出来的旧学徒，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夏多将目光转向了塞恩镇长。 第697章 出路、服从 塞恩见状，立刻开始告状了，“大人，那些会施法的学徒大部分都在柯亚恩这儿了，可他就是不愿意放人，说什么都是军队骨干，送进时之塔当杂役太浪费了。” 语气中，他对柯亚恩的骨干说辞十分地不以为然，在有魔法存在的情况下，普通人再多又能起到多少作用呢！ 在塞恩心中，那些离开时之塔的学徒和普通人没多少区别，难道还真指望他们像真正的法师那样战斗吗？ 不过塞恩刚一说完，柯亚恩就立刻出言反驳： “当然是军队骨干，从零开始培养普通人使用魔法卷轴太过麻烦，但这些学徒就不一样了，不说施法能力如何，至少每一个都能使用魔法卷轴，简直就是最理想的基层军官人选！ “现在领地军队刚刚从前年的大战中恢复过来，一下子将这些人抽走，军队基层就要散架了！既然是做杂役，用什么人都可以，为什么一定要从军队中抽取呢！” 说完，他就满含期待地看着夏多，似乎是希望夏多能改变主意。 而夏多听到这里也有些明白为什么两人刚刚要在门口拉拉扯扯的了。 对于这些年时之塔学徒的出路，夏多了解得并不多，不过他却知道萨米的弟弟，从时之塔离开后就在家安心务农。 至于其他人大概率也是在原有的生活轨迹上继续生活。 由于时代的限制，不能成为法师，普通人出头的机会真的很少，时之塔的经历并不能为他们带来多好的机遇。 能加入军队成为基层军官已经算是很不错的出路了。 最差的可能就是成为冒险者了吧，接触过魔法增长了那些人的野心，但仅仅只是蹩脚学徒的能力，也没办法让他们在冒险者之路上一帆风顺，结局大概率会是以悲剧收场。~ 不过夏多来了，就不一样了，他带来了全新的机会，只是这里面有一个如何平稳过渡的问题，需要认真考虑。 想了想，夏多喝止了还在不断争辩的塞恩、柯亚恩两人，“不要吵了，塞恩镇长我问你，名单上的34人都在柯亚恩这里吗？” 在夏多转型之前，时之塔每年都会招新，固定契约三年，同时也会有一批契约到期的学徒，如果自感在魔法一道上没有希望，就会离开时之塔。 每年离开的人数从几十人到近百人不等，因而，过去时之塔学徒的数量始终保持在300人左右。 今年因为夏多转型，不止没有学徒流失，还多招了数百新学徒，那34人就是时之塔有记录的、最近两批离开时之塔的学徒中具有施法能力的学徒数量。 夏多一问完，柯亚恩就强先答道：“没有，我这里没那么多，有几个人铁了心要去当冒险者，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们的信息。” “塞恩镇长？”夏多示意塞恩回答。 “大人，只有三个人去当冒险者了，其中一个已经死了，另外两个后来加入商会做了护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久前应该跟着他们的老板从康尼菲拉城回到萨维尔领了，剩下31人就全在柯亚恩这里了。” “既然这样，柯亚恩——” 夏多看向了柯亚恩，不容拒绝地命令道，“那31人全部给我！” “是！”柯亚恩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艰难地答应了。 柯亚恩脸上的难色夏多看到了，不过他并不在意，或许柯亚恩是觉得妮雅回来了，就有讨价还价的底气了，还真是天真。 “去把人叫过来吧，现在我就要带他们回时之塔！” 这话一出，柯亚恩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低声含糊地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在柯亚恩走后，塞恩却为他说了几句好话，“大人，柯亚恩一辈子都扑在军营里，对领地军队十分重视，并不是要有意抗拒大人的命令。” “放心，我没怪他，他能意识到时之塔学徒的优势并加以利用，这是超出很多人的思想，我很看好他。” 这确实也是夏多的真实想法，毕竟柯亚恩老领主的追随者，功勋卓着，声望不低，是萨维尔领的老人了。 当然稍稍敲打一下也是必不可少的，军队只要服从命令就好了，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是一个好事。 …… 不一会儿，柯亚恩就回来了，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几队士兵模样的人跟在身后，停在了营房外面。 看着那些前学徒脸色不佳的模样，夏多不禁失笑，没有理会回来复命的柯亚恩，他走出营房，站到这31人面前，大声宣布： “士兵们，恭喜你们被征召了！再次进入时之塔，不过并不是作为杂役存在，而是魔法技工！ “或许你们现在还不理解这个职业的意义，但这却是你们重新接触魔法的机会，将来你们一定不会后悔，我希望能在若干年后，看到你们当中能走出几个大法师的存在！” 意想中的欢呼情境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出现，不过这些旧学徒脸上的表情也算是有所松动了，毕竟重新接触魔法意味着什么，他们还是有些期待的。 接着，夏多又继续说道：“作为第一批魔法技工，只要你们自己不放弃，我保证你们每个人都成为真正的法师。” 强迫他人一贯都不是夏多的作风，特别是对基层，夏多总是有着很漫长的耐心。 或许是传达过程中出现了差错，魔法技工被塞恩镇长、柯亚恩他们理解成了杂役，现在还是有必要稍稍解释一下的。 而在听到夏多的保证后，这些旧学徒终于开始动心了，互相交换着眼神，最后不约而同地说道：“愿为大人效劳！” “很好！” 夏多回头对塞恩说道：“麻烦塞恩镇长先带他们前往传送门，我稍后就到！” “是。” …… 塞恩以及那几十个旧学徒离开后，场内就只剩下夏多和柯亚恩了，就在柯亚恩心里惴惴不安，担心受到什么惩罚的时候，夏多开口了： “柯亚恩，嗯，还是叫你柯亚恩将军吧，魔法技工是时之塔的根本大计，不容任何人阻挠，你在这件事上做差了！” “大人——” 柯亚恩正要分辩，却被夏多打断，“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从下个月开始，时之塔会新增一个值日服役任务，确保军营这边始终有正式法师驻守，这些法师受你指挥，你可以根据需要给他们安排正式的军中职务，包括但不限于一线战斗、训练施法者等。” “真的？！” 柯亚恩顿时喜出望外，一个正式法师能起到的作用远比几十个蹩脚学徒大，更别说夏多还同意在军中培养施法者，这简直—— 像是做梦一样！ 不过很快，柯亚恩又有些患得患失起来，“可是大人，那些法师大人能服从我的命令吗？” “这个你不必担心，他们自然有时之塔负责约束，第一个值日服役法师我觉得伯特就很好嘛！” “这，我——” 柯亚恩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伯特是他的儿子，两人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了，他不知道夏多这么安排是什么意思，但他确实想见儿子了。 “好了，就这样，我那边还有事先走了。” 离开前，夏多又送了一句光辉之主的神圣箴言给柯亚恩—— 不疑上位者的决断，方能使秩序之力增长；只要服从，必无惩罚。 第698章 解释、钢铁身躯 从东军营到时之塔旧址所在的传送门，距离不算短，用双条腿走总是比不过能飞的，即便夏多后出发，也很快就在中心广场追上并超过了塞恩等人。 率先抵达了传送门处，夏多沟通了塔灵为那31个早有在时之塔留下资料的旧学徒开通了传送权限，随后交代了守卫士兵几句，便独自一人穿过了传送门。 刚刚在军营和柯亚恩说的设置值日服役任务，倒也不是夏多一拍脑袋想出来的，而是早有计划。 随着时之塔转型，乃至于魔法的全面普及，施法者数量会大幅度增加，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搞研究，那些人必须有个安排。 成为专职的魔法士兵，或者魔法技工，甚至魔法农民（德鲁伊？），现在就可以逐渐铺垫下去了。 值日服役任务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尝试。 在夏多的计划中，法师将成为学历，而不是一种职业，类似于地球上高中生、大学生之类的。 不过他的计划大多只有自己知道，就算是妮雅也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倒不是夏多不愿意解释，而是妮雅不愿意听夏多长篇大论地讲道理。 这次临时从军队中抽调骨干，让值日服役稍稍往前推了一些，虽然放在时之塔正式法师数量即将爆发的现在，也算不上多突兀、多离奇。 但为了增加互信、避免隔阂，还是要给妮雅解释一下的，毕竟妮雅已经先给了他充分的信任。 不一定是相信夏多这个人，但至少是相信夏多不会轻易毁灭自身的利益。 …… 和妮雅的见面过程完全在夏多的预料之中，他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这么做的原因，妮雅就不再过问了，转而和夏多讨论起费尔德法术书中记载的变化系法术。 但夏多却有些准备不足： “抱歉，我最近都忙着制造法术书呢，还没来得及去详细了解费尔德法术书的内容。” “哦，差点忘记这事了！” 妮雅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还是说，“这上面的法术时之塔大部分都有，但有少部分，就算是吉尔斯高塔也找不到，你说这会不会是和费尔德法术书上说的‘伟大计划’有关，或者那位神秘消失的奥修斯大奥术师？” “是什么法术？”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套战斗法术。” 说着，妮雅拿出自己抄录的部分法术递给夏多，夏多接过来一看，这几个法术的奥术几何学转化图形倒是不复杂，但相比于更直观的名字，就少了几分吸引力。 “【钢铁身躯】、【链接传送】、【破魔之刃】、【敏锐行踪】，……” 夏多一个个念出这些法术的名字，除了【链接传送】这个明显是创造系的传送法术，其他绝大多数都是变化系法术，妮雅都一一做了标记。 其中被妮雅着重标注起来的是第一个名为【钢铁身躯】的法术，只看名字似乎是将身体转化为钢铁，难道真有这样的法术？ “这些你都尝试过了吗？”夏多问道。 这些法术都是从费尔德法术书内页摘抄下来的，内页并没有加密，因而对于施法熟练度较高的人而言，经过简单地练习，仅仅只是使用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其实就是大部分普通法师最常做的事——寻找新法术、练习新法术、再次寻找新法术、再次练习。 “都尝试过了。” 妮雅轻轻点头，“我发现除了【钢铁身躯】，其他的法术很像是精灵剑咏者的法术。” 嗯？ 夏多再次翻开妮雅的笔记，妮雅不说，他还没发现呢！ 这确实是一套“魔战士”的法术，加上那个【钢铁身躯】，就更像了！ 只是不知道这套法术为什么没有流传开来，反而被封锁在一个两百多年前的法术书之中。 精灵至今都保留有剑咏者传承，这说明“魔战士”肯定有一定的可取之处，不然的话早就被历史淘汰了。 “确实很像，难道所谓的‘伟大计划’就是打造出一套类似剑咏者的法术体系？不大可能吧！” 夏多这话自己都不相信，费尔德法术书里提到了所谓的伟大计划，但这些法术就记载在法术书上，这不就恰好说明这些法术不是伟大计划吗！ 至少费尔德留下法术书的时候，所谓的伟大计划还在进行中呢！ “你说我要不要问问老师？” “最好不要！” 夏多对于“你知道得太多了”这类的事一点都不想沾，“不要好奇心太重，法术书上的这些法术就已经够我们了解了。” “可是你就不好奇那位奥修斯大奥术师为什么神秘失踪、那个‘伟大计划’究竟是什么吗？” “当然好奇，但也要量力而行吧，一旦触及到什么禁忌的隐秘，真的很难收场，我觉得还是等萨维尔大奥术师回来再说吧！” 见夏多提到曾祖父，妮雅不禁放下了跃跃欲试的想法，随后又说，“这个【钢铁身躯】你留意一下，我设计了一个变化系的法术实验，需要你的帮忙。”首发 “可以，不过要等我完成法术书的制造。” “那好吧，反正我也只能抽空研究这个，老师布置的任务到现在还没完成呢！” 说到这里，妮雅露出一个十分烦恼的可爱表情。 夏多见状，心里很是羡慕，尽管他已经拿到了公主给妮雅发下来的书目，但光看书总是少了点什么，一对一的指导才是夏多最看重的。 好在他有些问题可以借妮雅之口向公主提问，这才让他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 不然每天看着一个大奥术师的学生在他面前晃悠，夏多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 就在夏多结束了和妮雅的交谈，准备返回住所继续完成法术书制作的时候，妮雅突然拦住了他： “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了，在你来之前我收到了罗德尼领主传来的讯息，他说两天后会邀请格瑞塔大法师来时之塔见证诺言。” 说起这个，妮雅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她差点忍不住去质问罗德尼领主，好在只过了几天就有好消息传来了。 现在只要再等两天，就知道最后的真正结果了。 “两天后，你和我一起接待他们吧！” “好！” 夏多没有犹豫答应了下来，有过这些天的熟悉，他对于新觉醒的几样血脉能力有了很好的掌控，至少在气质上，不会再让【龙之威仪】喧宾夺主了。 至于其他能力，只要不用，其他人也看不出来。 第699章 初级技工、认清形势 转眼间，两天很快就过去了，在这期间，暂时将关系挂提拉克研究室名下的魔法技工们已经开始了紧张而又忙碌的岗前培训工作。 以一条生产线“17名学徒+3名正式法师”的最优配置来算，目前新型通讯法器的生产只能启动两条生产线。 而且现在还面临一个比学徒级技工缺少更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正式法师级别的魔法技工也缺人。 之前的试生产都是有提拉克研究室的成员参加的，但后面总不能一直让这些具有研究潜力的法师去搞生产吧！ 021工作间外面。 夏多拉着提拉克语重心长地吩咐道：“培训合格后先生产半成品，你要尽快物色适合的初级魔法技工，以自愿为主，不要诱骗或者强迫。” 所谓【初级魔法技工】，其实就是指低阶法师担任的技工，后面当然还会有中级、高级技工，顾名思义，就是中阶、高阶法师担任的技工。 至于那些法师学徒，以后照样是魔法技工学徒。 听到夏多的吩咐，提拉克提着的心顿时就放了下来，他原本还担心夏多会让他研究室的人补充进产线内，幸好没有，于是当即答应了下来： “我会的，其实我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柒捌z.ò “是谁？是那些人吗？”夏多立刻问道。 “对，昨天何塞法师找到我，说是有几个人在向他打听我们研究室的情况，我和他们联系后，发现他们对研究并不感兴趣，只是单纯羡慕我们研究室的待遇，于是我就想——” 说到这里，提拉克有些迟疑了，“就是不知道他们的导师会不会放人？” “这倒是一个问题。” 夏多并未立刻给出答复，时之塔规则中，学徒、导师并不存在明面上的人身依附关系，但在现实的实践中，导师几乎能够在处处限制学徒。 而更换导师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中阶法师之间关于潜规则的默契远不是一个低阶法师能够撼动的。 过去夏多推动时之塔转型，并没有触及到那些中阶法师的核心利益，即时之塔权限、以及学徒。 时之塔权限是中阶法师从时之塔获取知识、资源的正规途径，落实在契约之中的，而学徒，就是一种隐性财富了。 特别是正式法师级别的学徒，中阶法师常常都需要用他们来充当“法术电池”，以期能够在自己的精力范围能进行更多的法术实验，甚至是加工制造。 因此，学徒，特别是熟练的、正式法师级别的学徒，几乎任何中阶法师都不会轻易放手。 想摆脱学徒身份，只能自己成为中阶法师，然后自己招收学徒，将过去被剥削的在自己的学徒身上找回来。 简直就是一种恶性循环。 夏多对此相当不满，但也无可奈何，整个耐色瑞尔几乎都是这么做的，他能做的也只有徐徐图之。 想了想，夏多召唤塔灵，查看了一下进学会成员名单，特别是那些3级学徒，但有些问题并不是冷冰冰的数据能够反应的。 不过提拉克和那些3级学徒接触较多，应该知道了，于是夏多又问：“知道进学会有多少3级学徒能在短时间内通过【升环试炼】吗？” “目前进学会一共有7个3级学徒，但有把握在短时间内通过【升环试炼】成为正式法师的只有3、4个。” 提拉克立刻报出自己知道的数据，看着夏多，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夏多，你这是要——” “不，不是，这些好苗子应该拥有更多的选择机会，而不是被限制在生产线上。” 夏多怎么会看不出提拉克想说什么呢，但正如他所说的，这些好苗子应该拥有更多的选择机会，直接塞到生产线上着实有些浪费了。 再者，新型通讯法器核心的【魔网背景通讯】虽然进过了简化，但也有2环之高，并不是一个新晋法师能够参与生产的，至少也要施法等级在3级以上才行。 除非是做那些学徒的活，但这就更浪费了。 “我会给他们开放一间专用的法术实验室，让他们尽情尝试，但有一点尽快升级，同时注意安全。” “夏多——” “不必担心，只是给那些顽固分子看看，新体制下的法师培养速度，如果还执意抗拒新体制，那将来只能被扫落尘埃了。” 其实夏多很不愿意这么做，他更希望那些人能够主动认清形势，积极拥抱新体制，而不是被他推着走。 不过既然连值日服役都提前了，夏多也不介意在其他方向上也稍稍提些速，毕竟这都是“形势所迫”啊！ 这么一想，他还真是个大善人呢！ …… 离开021工作间后，夏多正要返回自己的住所继续完成他的法术书，妮雅突然传来讯息，“快过来！传送间！格瑞塔大法师快到了！” 夏多这才想起两天前妮雅说过罗德尼领主邀请了格瑞塔大法师做见证的事，这两天不是忙着视察通讯法器生产线的培训情况，就是忙着制作法术书，差点就忘记这事了。 这妮雅也真是的，一直到格瑞塔大法师快到了才通知他，心里小小的吐槽一番，夏多立刻召唤塔灵，传送进场。 视野刚刚恢复正常，就看到妮雅已经安静地站在了传送法阵旁边，神情一点也没有刚刚传讯时的那份焦急。 夏多走过去，站到妮雅身边，理了理着装，随后站定不同，不过等了一会儿，都不见传送法阵有任何反应，夏多便问妮雅： “不是说快到了吗？怎么还没到？” 这时，妮雅脸上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丝焦急神色，如果格瑞塔大法师不来，那是不是罗德尼领主那边也出了什么意外，这可不是她希望的。 “我明明已经将通行密钥发送过去了，怎么那边还不过来？再不来的话，密钥就要失效了！” 夏多听出了妮雅声音中的紧张情绪，对于和罗德尼领主的交易，他很重视，但比之妮雅又确实少了那么一丝急迫。 看妮雅已经紧张得绞起了手指，夏多觉得应该是自己的刚刚问话才让妮雅原本控制得很好的情绪有些失控了。 于是他伸出手指，让奥能从指间流出，然后迅速将其幻化为一朵幽蓝玫瑰，不断盛开、凋零。 这一手一下子就将妮雅吸引住了，倒不是奥能玫瑰本身，而是对夏多突然在这种场合做出这种举动，妮雅感到有些迷惑。 第700章 大法师到来、政治性死亡 见自己已经打断了妮雅的“施法”，夏多这才安慰起来，“既然那边已经发来了传送请求，说明这件事至少已经被你老师知道了，我想罗德尼领主应该不至于胆大到戏耍一位大奥术师吧！” 传送法阵的通行密钥并不是随便发送的，通常都需要另一边先发出请求，这边要先验证身份，之后才会发出通行密钥。 不过夏多的话并没有完全将妮雅的紧张情绪完全消除，她还是有些迟疑地说了一句，“应该是吧！” 但其实她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只是问题涉及到自身，她很难完全摒除自身的情绪，做出完全理性的判断。 就在两人说话间，传送法阵突然“亮”了，紧接着一道白光闪过，传送法阵上出现了一个夏多和妮雅都比较熟悉的身影 正是格瑞塔大法师！ “欢迎格瑞塔大法师来到时之塔！”妮雅致辞中明显带着上扬的语调。 夏多见状嘴角也不禁微微上扬，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妮雅后，也说了一句，“欢迎格瑞塔大法师！” 作为大奥术师的使者，必要的礼节是少不了的，即便不是，一位在心灵领域颇有造诣的大法师也受得起两个萌新奥术师的同时接待。 当然现实是，格瑞塔大法师同样表现得相当热情，特别是对妮雅，态度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女儿，就差没有手拉手互诉离情别绪了。 夏多还是第一次看到妮雅和格瑞塔私下相处的情景，这一刻，倒显得他这个“外人”有些多余了。 看样子，妮雅在吉尔斯高塔似乎颇有地位，或者说，公主对妮雅颇为看重。 既然格瑞塔大法师已经到了，夏多觉得关于罗德尼领在绿珠森林的那块新拓之地应该是没什么悬念了。 …… 三人，更准确地说，主要是妮雅和格瑞塔大法师，在亲切交谈中，很快就步行来到了公共层的一间会客室中。 落座后，格瑞塔大法师率先谈起正事，“这次原本是受罗德尼领主邀请，前来见证萨维尔领和罗德尼领的交易，但现在，情况有了一些小小的变化，罗德尼领主来不了。” “啊？怎么会这样？” 一听到罗德尼领主来不了了，妮雅就有些沉不住气了，“格瑞塔阁下，到底是什么变化，为什么罗德尼领主会来不了了？” “到底有什么变化这件事有些复杂，稍后再说，至于罗德尼领主为什么不来，因为他已经全权委托我来处理这件事。” 说着，格瑞塔大法师取出一份明显带着魔法灵光的文书，一手指那文书便飞到了妮雅面前。 妮雅立刻接过文书，翻开一看，脸色的表情不由得一愣，她迅速翻完了这份总共也没几张纸的文书，然后又转手交给了夏多，“你看看！” 夏多翻开文书，看到里面的内容，他也感到十分意外，原来这上面根本不是什么委托文书，而是类似具结书。 罗德尼领主承诺永久放弃绿珠森林的开拓权，同时他已经开拓出来的那一小块新拓之地，直接转送给萨维尔领，条件是在他撤回领民之前，为他的领民提供足够的食物。 这里面并没有玩什么文字游戏，罗德尼领主将撤回时间限定在耐色历836年，也就是今年，一旦超时，他就会自愿放弃这部分领民，同样赠送给萨维尔领。 文书以耐色、精灵两种文字写成，上面同时留有罗德尼领，以及吉尔斯高塔的印记，一切条款都十分有利于萨维尔领，甚至都不需要萨维尔领留下印记，就会自动生效。 这大大出乎了夏多的预料，他还以为今天罗德尼领主过来会有一番讨价还价呢，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几乎全部主动权。 一瞬间，夏多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是罗德尼领主有什么把柄落在吉尔斯高塔了，让他不得不断尾求生，或者以此来讨好身为公主学生的妮雅？ …… 而另一边，格瑞塔见两人都看完了文书，笑着问道：“你们对这样的结果还满意吗？” “满意是满意，只是这种没有任何代价的好处让我有些不安，格瑞塔阁下能解释一下吗？这是不是和阁下刚刚说的变化有关？” 妮雅直言问道。 身为法师，她根本不相信没有任何代价的好处，唯一的可能就在于代价被隐藏在看不到的地方。 对此格瑞塔也并不隐瞒，“这确实不需要代价，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那么公主殿下需要夏多领主做一件事，这就是代价！” 不过还没等格瑞塔把话说完，妮雅就发出一声惊呼，“夏多？” 夏多也顿感不妙，该不会是什么迷宫秘境之类的探险任务要拉壮丁吧！如果真是这种情况那还真是悲催！ “格瑞塔阁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夏多去做一件事？为什么不是我？”妮雅连忙问道。 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质问。 对此，格瑞塔却没有丝毫生气，甚至还开起了玩笑，“知道你和夏多领主感情好，但下次先等我把话说完再问吧！” 听了这话，妮雅不禁有些羞恼，迅速偷瞥了一眼夏多，见他没有看自己，才稍稍镇定了下来。 “格瑞塔阁下请说，这次我一定不打断你了！” 格瑞塔笑了笑，转到了正题上： “既然这样，那我就说了 “简而言之，罗德尼领主得罪了一位大奥术师，不得不托庇于七塔集团，这份文书确实不需要你们付出任何代价的，因为他是罗德尼领主付出的代价，公主殿下赠给了萨维尔领。 “至于刚刚说的公主殿下需要夏多领主做一件事，这也并非强制，夏多领主可以拒绝，完全不会影响这份文书的有效性！” 说完，格瑞塔将目光投向了还在思考公主会发下什么任务的夏多。 夏多立刻反应过来，连忙表忠心，“我答应，无论有没有罗德尼领这件事，只要是公主殿下的吩咐，夏多绝不推辞。” 事实上不答应也不行，大奥术师不会随意指使下属，可一旦有了意向，那就由不得不答应了。 虽然说是可以拒绝，但拒绝后的后果就难以预料了，不一定会有直接性的惩罚，但夏多今后在七塔集团内的路肯定会变窄了。 这大概就类似于地球上的政治性死亡吧！ 全网 .⑦㈧z. 第701章 应邀任务、自强不息 夏多的爽快让格瑞塔感到十分满意，同时对这个年轻人也越发看好了，而坐在一旁的妮雅就显得有些不满，不过有了之前的小插曲，她并没有当着格瑞塔的面发作出来，像是一个人在生闷气一样。 这时，格瑞塔大法师也终于说出了所谓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夏多领主，公主殿下要你做的事并不困难，甚至可以说简单至极，几乎不会有任何危险。” “嗯？”夏多有些惊讶。 “不久后罗德尼领主会邀请你前往罗德尼领，公主殿下要你答应下来，并且亲自过去一趟。” 就这—— 夏多原本还有些悬着的心顿时就落了下来，前往罗德尼领总好过去什么未知秘境探险。 结合格瑞塔之前的话，既然罗德尼领主向七塔寻求庇护，那大概率不会对他起什么歪心思。 “没问题，只等罗德尼领主发出邀请，我就会立刻出发！” …… 说完了正事，格瑞塔便起身离开了座位，她这是准备离开了，塞汶顿那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回去处理呢! “格瑞塔阁下，等一下！” 眼见格瑞塔要走，妮雅突然出声拦住了她，再次问出了之前的那个问题，“罗德尼领主的邀请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定要夏多去呢？” 即便妮雅的话中有着些明显许质问的语气，但格瑞塔脸上的笑意依然不减，她停下脚步，看向了妮雅，而妮雅则丝毫不惧地和她对视。 夏多见状，连忙上前拉了拉妮雅，虽说妮雅为他出头让他有些感动，但这种直接质问大法师的行为还是不值得提倡的。 哪怕格瑞塔大法师当面不生气，但保不准背后会使什么绊子，夏多不愿意将人想得那么坏，但有时谨慎一些才更符合生存逻辑。 而被夏多这么一拉，妮雅立刻就冷静了下来，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妥，但她也不愿意让夏多去赴什么不明不白的约。 于是场面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最后还是格瑞塔主动开口打破了僵局，她看着眼前年轻的妮雅就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也是这么地充满活力！ “妮雅，刚刚我不是说了吗，这只是一次正常的邀请，不会有任务危险，这是公主殿下亲口说的，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你的老师吗？” “那为什么一定要夏多去呢？” “因为罗德尼领主就邀请了夏多领主啊！”这时格瑞塔还开了小玩笑。 不过妮雅也很快反应过来，这毫无疑问就是老师的安排，想到这里，她的心情突然有些难受了，语气平淡地说了句： “我知道了！” 说完，妮雅就默默地让开了道，示意格瑞塔离开。 格瑞塔笑了笑，没有将小女孩的一点点情绪放在心上，依然十分和善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离开了，塞汶顿那边的事情还不少呢！等卓尔战争结束，你回到塞汶顿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叙叙话吧。” 妮雅表情僵硬地点了点头，和夏多一同送格瑞塔前往传送间。 在临上传送法阵之前，格瑞塔又转身朝夏多说了一句，“不用担心不久后罗德尼领主的邀请，真的就只是一次单纯的邀请，就当是一次旅行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入传送法阵范围，熟练地激发、启动，一道白光过去，时之塔内便再也没有格瑞塔这个人。 …… “夏多——” “妮雅——” 格瑞塔离开后，夏多和妮雅不约而同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还是我先说吧，夏多你为什么要答应那个任务？格瑞塔大法师刚刚不是说了嘛，罗德尼领主得罪了某位大奥术师，牵扯到这种事里面，风险很大的！就算能保证你在罗德尼领的安全，如果代价是被一位大奥术师惦记上的话，那我宁愿让罗德尼领在绿珠森林开拓领地！你应该拒绝的！” 妮雅的眼神十分认真，让夏多把原本想要说的话硬生生地又咽了回去，他同样十分认真地看着妮雅，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如果拒绝的话，那我以后是不是一辈子都要待在时之塔？” “怎么会？老师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惩罚你的！”妮雅下意识地反驳道。 但她很快意识到夏多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待在时之塔，而是夏多有自己的一番理想，不想始终依附于时之塔、依附于公主学生这样的关系之下。 而想要另有作为，自然不可能在七塔内部将路走窄了。 想到这里，妮雅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她看着夏多，就好像看到了一个随可能随时会消失不见的人。 而这个人却偏偏是夏多，如果是在一年前，妮雅还不会有太多触动，毕竟从学徒导师过渡到夫妻确实有些生硬。 但经过一年多的相处，妮雅已经习惯了身边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两人的关系也从最初的彼此试探，到现在近乎亲人的程度。 在经历过一次父亲离开的难过后，妮雅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亲人的离开，她呆呆地望着夏多，声音都开始颤抖了，“你，你要离开时之塔吗？” 夏多一愣，他可不知道妮雅在短短一句话的时间内脑补出多少东西，“我怎么会离开时之塔呢！这里也算是我在耐色瑞尔的家，但我总不能一辈子都靠你养着吧，男人有手有脚，总要自己打拼出一番天地来！” 听到夏多不是要离开时之塔，也不是要和时之塔、和她瞥开关系，妮雅的心情一下子又好了起来，想到夏多刚刚说的话，她不禁好奇地问道： “这也是你家乡的习惯吗？” “算是吧！那耐色瑞尔是什么习惯？” “在耐色瑞尔，夫妻之中，弱势的那一方会很自然地选择依附强者！” “呃——” 夏多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简直是赤裸裸地暗示他吃软饭也没关系，不过夏多也知道，如果他真的从两人结婚开始就选择吃软饭、一点也不在自己身上努力的话，那他将来最好的结局，大概就是成为妮雅众多面首中的一个吧！ 他可不相信仅凭一个中阶法师的身份就可以一辈子拴住一个前途远大的奥术师领主。 就算是在地球上也是同样的道理，纯粹的鸭子怎么可能吸引到富婆的长期关注呢！怎么也要立点人设、讲点故事、多些花样才行。 当然，夏多不是自比鸭子，而是不管从理性还是感性的角度来看，他都没必要完全吃软饭，投资自己永远不亏。 这是不是有些渣男了？但或许正是因为这种想法、这种作为，才让妮雅被他逐渐吸引。 第702章 深度睡眠、法术书完成 “好了，妮雅，罗德尼领之行已经成为了定局，不管将来会因此面对什么，我都足够的信心解决它！你就放心吧！” 既然夏多这么说，妮雅也尊重夏多的选择，不过在两人分开后，她还是忍不住联系了自己的老师，想要获知这件事背后更多的细节。 只不过一连发送了多条信息，都得不到老师的回复，妮雅又忍不住担心起来。 而在另一边，知道自己不久后将要前往罗德尼领的夏多，则屏蔽了全部的外界信息，全身心投入到法术书的制作之中。 尽管有（格瑞塔转达的）公主的保证，这次任务不会有任何危险，但夏多向来是不愿意将自身的安危寄托在他人保证之上的。 哪怕自己的一些准备措施最终都做了无用功，他也不会改变这种想法。 事实上，法术书怎么也不算是无用功，就算这次罗德尼领之行用不到，以后还是会用到。 而且从格瑞塔大法师的描述中，夏多并没有发现时间上的限制，也就是说—— 理论上，他完全可以先答应了，然后等他成为大奥术师之后，再去赴约。 虽然实际情况不可能让他这么操作，但夏多也已经下定决心，不完成法术书、不做好充足的准备，他坚决不离开时之塔半步！ …… 时之塔，夏多住所，法术实验室。 夏多皱着眉头将最后一组要素单元对应的秘银构件链接上魔网，还不等进行最后的实测，他立刻就收起了法术书，躺倒床上对着自己来了一发【深度睡眠】。 在这次“闭关”期间，夏多发现了心灵法术的另一个用途，那就是强迫自己入睡，不需要等待、不需要引导，一发入睡，效果拔群。 他不知道别人是否也这么做过，但他这么做，感觉真的很不错，有点像地球上吃安眠药辅助睡眠，而且非常节约时间。 一次【深度睡眠】只需要不到四个小时，就能让他重新变得生龙活虎，这效果简直堪比精灵的冥想了。 距离精灵冥想唯一的差距，大概就是无法在入睡时进行思考，如果可以的话，那夏多就再也不用羡慕精灵了。 将醒来后的种种感觉在笔记上记下后，夏多回到法术实验室，准备对法术书进行几项简单的测试。 法术书理论上已经相当完备了，测试主要是为了检查从纸面上的法术设计到实物的法术书这一过程中可能产生的偏差。 当然，出现偏差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更多的是夏多对自己法术书的一种期待感。 …… 从随身空间内取出法术书，夏多忍不住皱了皱眉，颜色不好看！ 尽管夏多不是颜值党，但这种一眼就能够看出材质的精金幽蓝色却让他感到十分别扭，总感觉没有涂装的装备有些不入流。 好在这都是一些不重要的细节，并不影响法术书的实际使用，眼下最重要的是还是进行实测。 而实测的第一步当然是所谓“同调”，将法术书与自身链接，同时也是录入权限的一个过程，如果没有这一步的话，法术书根本就无法使用，除非真把它当一块转头。 “开机设置”并不复杂，夏多小心翼翼地控制着从法术书固定端口延伸出来的若干游离魔网之弦，将它们按照一定的规则与法术书上凝结的魔网之弦进行耦合校正，确定最终权限。 之后再将抽出的一些“线头”与自身相连，这就完成了从硬件到软件的双重绑定。 这样即便这本法术书被别人得去，对方也不可能通过正常途径解锁，除非如夏多之前破解费尔德法术书那样，通过一步步地桥接替代，慢慢解析才能破解。 这是无法避免的，就好比地球上软件的反编译，从最底层的原子、电子去破解，没有什么软件能够抗得住。 当然，由于夏多设计的新权限体系，他这本法术书的破解难度将远超费尔德法术书，几乎步步设限，至少没有个几年、十几年的工夫，别想破解出来。 只不过他能做的也就是这种程度了，真要是法术书都被人家拿走了，就算别人一辈子都破解不了，那对于夏多自己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真的，如果不是存在宁死也不让敌人舒坦的想法，他根本不会在法术书设置什么加密措施、权限体系，这完全是降低了法术书的能效。 …… 完成了“开机设置”后，夏多熟练地启动了法术书，就看到法术书原本的魔法灵光突然一盛，随后又迅速恢复原状。 而这时法术书本身则灵巧地从夏多手上飞了起来，随着夏多意识的指挥，法术书在他周围上下翻飞，颇为迅捷、灵敏。 之后夏多再次激发了法术书自带的便携模式，还是灵光突然一盛，随后迅速恢复原状，而法术书则随之缩小成不到半掌大小的迷你形态，并飞向了夏多腰间的银色束带。 书籍和束带上的一个特制卡扣链接在一起，稳稳地挂住了，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挂饰，只不过颜色有些不搭。 夏多在法术实验室内来回走动了几步，并没有感到明显的坠扯感。 ——【隐形】！ 法术书当即从夏多腰间消失，不过一同消失的还有他腰间的一截束带，夏多见了不禁连连摇头，似乎颇感失望。 这法术书的本体虽然变小了，但它自带的隐形场域却没有因此变小，所以才露出了破绽。 “有些失策了啊！” 夏多一拍脑袋，后悔不已，他早该想到的，法术不以发生物体的形态变化而变化。 通俗讲，一个法术的结构特征就已经提前确定了这个法术的能级、消耗，不管是制成篮球大小，还是戒指大小的法术发生装置，都不会改变法术的效果。 唯一的限制就是小型装置的秘银构件能否撑得起那么多的能量流过。 夏多这个当然没问题，他尽量选取了从迷锁废墟中找到的最高品的秘银，而且都没有在之前的实验中用过（用过就会发生元素嬗变，导致纯度降低）。 算是他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秘银了。 不过他还是忽略了形态变化的影响。 果然仅仅只是可行性论证、测试还是不够的，下次如果有条件的话，最好还是进行实物试制，最好能先有个1版、2版，做出看看再说。 …… 第703章 复数施法、三核法术书 稍稍把玩了一会儿，夏多便将法术书恢复了原状，由于恒定了飞行功能，拿在手上几乎感觉不到什么压力。 他这本法术书无非就是一个能飞行、能隐形、较为坚固的法术发生装置，自有功能的测试大概就是这样了，真正的功能还在于—— 额外搭载的法术内页所带来的各种法术能力。 想到这里，夏多意识一动，法术书随即响应，封面自动打开，呼啦啦翻到一页，紧接着灵光一盛，一道由无形力场构成的墙体瞬间出现在法术实验室内。 夏多上前摸了摸力场墙，感觉混不受力、滑不溜秋，又似乎没有半点实际的触感，仿佛仅仅只是一个重构惯性与力的墙型场域。 确实是力场墙无误！ 很快，随着夏多调整法术实验室内平抑场域的强度，力场墙很快瓦解消失，之后夏多又对【力场墙】这一法术内页进行了连续不断地梯度激发。 以测试法术书内页在同一法术不同环阶下是否正常工作。 结果不出意外，法术书运行状态完美！ 这当然不是夏多自己的功劳，事实上，不管是费尔德的古董法术书还是“现代”的法术书设计，都使用了这种复合要素设计。 也即，一张内页能够包含同一法术多个环阶的全部要素，使用时只激发对应的就可以了。 这能够大大节约法术书内页的使用数量，从而让一本法术书囊括更多的法术。 …… 接下来，不同法术的交错激发，也很快被夏多测试完成，同样未出现任何意外。 之后便是测试的最后一项了——复数内页的同时激发！ 作为采用三个奥能结晶作为能量核心，以及优化调整了中枢链接层后的直接体现，夏多的法术书能够做到最多同时激发三张法术内页。 也就是说，只要夏多觉得有必要，他完全可以同时甩出三个法术！ 当然，如果不额外加入相同的法术内页的话，三个法术只能是三个不同的法术，环阶不限。 同时，作为同时激发三张法术内页的代价，法术书需要一些额外的时间来平衡能量的急剧缓冲、对抗。 这个时间不长，但确实存在。 因而在实际使用的时候，还需要慎重一些。 而如果只是同时激发两张法术内页的话，只要不是连续激发，则完全不需要进行缓冲、对抗。 三颗奥能结晶的意义就在这儿了！ 同理，想要同时激发更多的法术内页，就需要更多的奥能核心，不一定非得是标准奥能结晶，小点的也可以。 不过夏多考虑到后续即便升级也无法改动能量核心的问题，他并没有采用多颗小型奥能结晶的方案，而是直接使用了3枚标准奥能结晶作为能量核心。 这样，即便日后法术内页升级到9环，也照样可以三张同时激发，而小型奥能结晶的能量核心就不一定可以了。 如夏多现在奥火中的奥能上限，一次施法只能固化米粒大小的奥能结晶，就算法术书不需要消耗能量核心，但作为类似电容的存在，能量核心的上限还是限制了法术的上限。 另外就是，夏多暂时还没有掌握将奥能结晶直接“重融重铸”的能力，法术书采用多能量核心方案时，平衡十分重要，使用小型奥能结晶根本无法保证完全一致。 而如果不使用奥能结晶的话，使用五色宝石这样的复合模拟核心，只能算作一个能量核心，也就是说，只能同时激发一张法术内页。 一般这样也就够用了，妮雅的法术书据她自己讲，虽然使用了奥能结晶作为能量核心，但也只用了一枚。 当然，实际情况如何，夏多也没有亲自检查过妮雅的法术书，对此他还是持保留意见的。 …… ——5环【短距传送门】 ——3环【法师护甲】 ——1环【召唤坐骑】 第一次尝试复数内页的激发，夏多心情也是有些忐忑的，尽管之前的测试都符合预计，但保不准会在这个上面出什么幺蛾子。 像那种理论论证通过，甚至模拟测试也通过，但制造出来就是无法使用的案例，夏多在地球上见过不算少。 虽然很多都是制造工艺上的锅，但夏多对自己这种接近手工制造的法术书，其实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当然，信心还是有的，毕竟制造过程中，以及测试到现在都没有发现问题，就已经说明合格的概率很高了。 诸般念头在夏多脑海中一闪而过，而在他面前，也几乎一瞬间就出现了两个相距不远、类似一对模糊镜面的传送门，以及一匹浑身充满魔法光辉的森林马。 与此同时，夏多身上由同源法术加持的【长效护甲】也产生了些许波动，或许是1环【法师护甲】的效果太弱，甚至不足以对【长效护甲】产生明显的加强。 尽管传送门以及魔法坐骑在法术实验室平抑场域的作用下，很快消失了，但夏多知道自己成功了。 不，应该是在制造之前，他就已经成功了，现在只不过算是成品的质量检测通过。 接下来，夏多又进行了一系列的高强度测试，如反复激发同一内页的同一环阶法术、模拟特定场景下的施法需要、全内页测试等等。 一直测试到有些疲惫的时候，他才停了下来，使用魔法物品并不需要消耗多少精力，夏多能够测试到疲惫，足见测试强度有多高。 而即便这般高强度的使用，法术书也丝毫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夏多对此非常满意！ 甚至已经不能用满意来形容了，从实验室出来，他就几乎时刻抓着法术书，时不时地还打开瞧两眼。 这画面就好像夏多还在地球上，刚刚拿到心仪电子产品的那一阵，有些欣喜、有些嘚瑟，还夹杂着一丝丝不放心。 生怕这东西一离手就不见了！ 一时间，夏多都有些忘记外面还有一个罗德尼领之行在等着他的现实了。 …… 不过兴奋终究是短暂的，平淡才是生活的常态，只是大致计算了一下法术书的花费，夏多就很快冷静了下来。 不算其他成本，单单材料就需要接近3万金币，其中奥能结晶差不多占了一半，其他秘银也算在内。 幸好这次夏多用的秘银都是他的领民从迷锁废墟捡的，不需要花钱，不然的话，他还真是吃不消。 如果再算上制作者的人工、炼金法阵的消耗，以及前期试验测试的消耗，这本法术书卖个十万应该算是很良心的了。 一个普通的高阶法师，正常工作一个月的收入差不多有1000金币，他必须积攒近十年才能买得起一本精品法术书。 要知道过去萨维尔领算上时之塔在内的纯收入一年也才10万多一点，普通高阶法师，即便算上高阶之前的积蓄，10万也不是个小数目。 买一本法术书几乎要大半条命没了，更何况这种精品法术书还不一定能买到呢！ 这么一想，夏多突然觉得手上的法术书变沉重了许多，同时也有些后悔拆掉那本费尔德法术书了。 当然，如果不拆掉费尔德法术书的话，他自己这本也不一定能够顺利制造出来。 第704章 重资产、涂装计划 好在这种重资产投资并不需要每年都来一次，而是投资一次受益终身，甚至还可以传给子孙后代，几乎不会贬值。 和法术书相似的还有法师塔，不过法师塔就更“重”了。 就算是夏多，现阶段也没有考虑过建造自己的法师塔，太贵了，就算是有妮雅帮忙，也很难凑得起法师塔的首付。 仅从时之塔一次大修就要近百万金币，就知道建一座法师塔的花费是什么量级了。 当然，时之塔有些特殊，位面探索阵列不算，单单多套不同环阶的等价备用法阵就就让它的建造成本超出正常版本十倍以上。 普通法师塔的话，百万金币就可以开建了，这点钱妮雅硬凑应该也能凑出来，只不过夏多并不愿意提这种过分的要求。 实际情况下，妮雅和他的关系再亲近，也必须考虑时之塔自身的可持续发展，真要不顾一切给夏多凑钱的话，那夏多还真不敢要呢。 这么不理性的人，天知道以后还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操作，要是哪天黑化的话，夏多也一点都不怀疑。 好在妮雅虽然偶尔有些小孩子气，但并没有病娇属性，还是一个具有正常思维、正常理性、正常情感的正常女性，嗯，还很漂亮。 不然的话，夏多早就琢磨着跑路了。 …… 收起法术书，夏多遵循身体的本能召唤出一个洁净的水球，水球刚一出现便震颤着朝夏多靠了过来，在他身上来回翻滚着。 不一会儿，夏多整个人便焕然一新，精神抖擞，一扫“闭关”多日的邋遢，随后他才呼唤塔灵取消了“禁止打扰”的状态。 “夏多，你终于出来了！” 夏多在时之塔中的权限状态刚一恢复，妮雅便直接找上门来，颇为紧张地看着夏多：“法术书完成了吗？是缺了什么材料吗？” “不缺，我已经完成了。” 夏多安抚着妮雅先坐下，随后问道：“已经过去几天了？罗德尼领主发出邀请了吗？” 时之塔六层只要没有特殊操作，都是恒温、恒亮的，“闭关”期间，夏多只要觉得有些疲惫了，就会对着自己来一发【深度睡眠】。 最开始，他醒来后还会向塔灵询问一下当前的时间日期，但后来他也懒得问了，反正干不完，他是不会出去的，于是他就失去了时间概念。 出于对夏多的尊重，以及高阶法师回避探知的习惯，妮雅并不知道夏多这段时间的具体行为。 当听了夏多的询问，妮雅觉得有些奇怪，她仔细打量着夏多，并没有在夏多身上发现任何状态不佳以至于忽略了时间的模样，但她还是认真地回答道： “距离格瑞塔大法师离开已经过去了四天，至于罗德尼领主的邀请也没有送过来。” 正说着，妮雅似乎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将目光从夏多身上移开，低着头轻声解释着：“我联系过老师了，但老师并没有回复。” 夏多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妮雅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禁有些感动，“不用再去打扰公主殿下，我相信既然格瑞塔大法师说了没有危险，就肯定不会有危险，再说我自己也会做好充分的准备，你不用担心。” 妮雅嗯了一声，没在说话，但也没有离开，只是看着不远处的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咳—— “妮雅！” 夏多轻轻地喊了一声，待妮雅看过来，他才有些煞风景地说道：“你知道有什么不易褪色的银色或者浅灰色染料吗？” “啊——” 一声惊讶的轻呼从妮雅口中发出，她显然没想到夏多会问这种问题，于是便想再次确认一下： “夏多，你，是要找染料？” “对！” 夏多从随身空间取出之前做好的法术书，并没有递给妮雅，只是拿在手上晃了晃，这明显就是精金原色的幽蓝色在此刻显得比之前更扎眼了： “这是我做好的法术书，但这颜色我不太喜欢，想要换一个低调些的。” 对于这个世界的染料，当然也包括地球上的染料，夏多并没有多少了解，此时求助于妮雅，也只是逮住一个人就问一下。 看着夏多幽蓝色明显泛着金属光泽的法术书，妮雅的表情颇为怪异，“你用精金做封装材料？难道你还想着用它去砸人吗？” 不过，法术书这种太私人的物品，她并不想过多干预，而是认真回想起来，到底哪种染料能够在精金表面长久维持。 思索片刻，妮雅渐渐皱起了眉头，在她的记忆中似乎并没有什么银色或者浅灰色的染料能够在精金表面长久维持。 “抱歉夏多，我想不到有什么染料能够在精金表面长久维持，我帮问问其他人吧，不过我觉得能找到的希望并不大。” 听到这种回答，即便之前已经有些心理准备了，但夏多还是有些失望，不过装备的颜色终究是次要的，只要功能正常就行。 就在夏多准备放弃给法术书涂装的时候，他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人——不久前还和他一起屠龙的矮人布洛托。 或许找不到可以在金属表面着色的染料，但并不意味着没有办法让金属表面改变颜色。 所谓涂装，并不是单纯地附着性染色，更有直接将金属本身改变颜色的，如地球上的镀层之类通过化学反应来改变颜色的。 尽管在这个魔法世界并不存在地球上电磁性质的化学反应，但类似的元素反应却十分常见。 如秘银的嬗变，就是不同的元素、能量在秘银构件中不断循环、对冲、转换，导致少量秘银变成了其他物质，从而降低了秘银的纯度，进而影响到秘银构件中的能量运转。 矮人布洛托作为魔法世界铁匠大师，对这些金属的各种反应应该是相当门清的，或许他有办法在精金表面镀上一层能够掩盖其幽蓝本色的异色薄膜。 或许还能选颜色，甚至是定制图案也说不定呢！ 想到这里，夏多不禁有些期待，当然妮雅这边也没必要放弃，如果能找到一种较为方便的染料，那他还是会选择使用染料。 毕竟很多情况下，方便就足以盖过一切了。 甚至于，如果找不到任何改变颜色的方法，他也不至于无法接受现在的法术书，只不过有条件的情况下，能换个颜色还是换个颜色比较顺眼。 …… 第705章 告状、争取 之后夏多又向妮雅问起了他不在这几天，萨维尔领以及时之塔的情况，特别是进学会、提拉克研究室那边的情况。 “提拉克研究室我没关注，不过就在昨天，进学会那边有两个学徒申请提升权限，我已经给他们晋升了。” 说完，妮雅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犹豫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不过夏多倒是有所猜测，他将身子侧过去朝妮雅靠近了一些，安慰道：“魔法普及是未来大势所趋，我们正在做着正确的事，也必定会有光明的未来！” 虽然时之塔在学徒管理方面的转型已经进行了不短的时间，但并非所有人都向夏多这样充满信心。 怀疑、抗拒，甚至是仇视也不乏其人，这其中妮雅的态度算是至关重要，夏多自然不希望她在关键时刻退缩，时不时地给她打打气，也算是夏多的常规操作了。 有了夏多的打气，妮雅也不再沉默，又继续说起了时之塔内发生的其他事。 “对了！” 妮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古怪地看着夏多，“前几天桑杜尔法师找德帕克告状，说你指使别人撺掇他的学徒离开，违反了时之塔秩序，这是怎么回事？” “啊——” 夏多有些浮夸地张大了嘴巴，他没想到桑杜尔竟然这么上纲上线，“这种事他怎么好意思到处宣扬？！” “怎么了？”妮雅连忙问道。 她不希望夏多和时之塔的其他法师发生冲突，当然如果真的出现冲突，她还是会站在夏多这边。 夏多见妮雅这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就知道她平时对学徒管理处、对提拉克研究室，甚至是对自己推动的新体制转型，都没怎么去了解。 这看上去似乎对夏多很有利，可以随心所欲，但其实夏多并不想要这样的随心所欲，他更希望妮雅能够真正认同他的理念，能够提出或赞成或反对的各种建议意见。 当然由于这件事牵涉到夏多自身，他也不能立刻要求妮雅去看这看那的，倒显得他像是在撒娇一样，于是便将这件事相对客观地描述了一下： “事情很简单，就是桑杜尔的两个学徒找何塞法师询问了一下提拉克研究室的待遇情况，不知道怎么被桑杜尔知道了，没想到他气量那么小，竟然还跑到德帕克那里告状。” 说到最后，夏多竟然有些笑场了。 德帕克是时之塔的人事主管不假，但他可管不到夏多，反而夏多拥有更高的权限，能管到他。 不过桑杜尔这种将潜规则挑明的行为还真是够恶心的，想了想，夏多又问：“德帕克是怎么处理的？” “他啊，看样子是越老越油滑了！他直接告诉了我，然后就封闭了实验室！” 妮雅脸上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难怪昨天那两个学徒的晋升申请提交到我这边了！我就说德帕克怎么突然就要为成就高阶做准备，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不，我觉得德帕克还真有可能成就高阶！” “你知道了什么？”妮雅有些疑惑。 如果是时之塔以外的人，她可能不如夏多了解，但她从小就认识德帕克，怎么还不如夏多这个后来的了解！ “我不确定，但我觉得一个时常钻研奥术几何学的人，就算不能成为奥术师，成为高阶法师，应该还是可能的！” “啊——这样啊！” 妮雅仔细回想了一下，她发现自己和德帕克之间的交集更多是晚辈长辈或者上下级的那种交集，至于魔法领域的交流她更习惯和父亲或者艾伯克交流，亲疏一目了然。 这么一想，夏多更了解德帕克也就不奇怪了。 “我和德帕克有过几次关于奥术几何学的交流，算是有点了解吧！” 夏多确实和德帕克交流过魔法，特别是在成为奥术师之后，这主要是他承了德帕克当初的借书之情。 在对自身无碍的情况下，他当然不介意还这个人情，甚至是再额外送点。 法师社会虽然看似冷酷无情，充满了秩序感，但人情往来却也必不可少。 毕竟，就算是天生冷酷无情的人，哪怕仅从利己考虑，也是希望他人对自己友善一些、关爱一些的。 既然德帕克已经先表现出善意了，那夏多自然也要有所回应。 “或许再过不久时之塔就能拥有第四位高阶法师了！” “但愿吧！” 尽管有些怀疑，但妮雅还是很期待的，“那桑杜尔那边，你准备怎么处理？” “处理？为什么要处理？” 夏多有自己的计划，“一位中阶法师还是可以争取的，再等等吧！” 施法者之间的关系其实很简单，特别是在同一个法师塔中，要么是友善，要么是中立，几乎不可能是敌对。 在同一法师塔拥有敌对施法者，简直难以相信，其中一方肯定会想办法解决另一方，势弱也肯定会想办法逃离。 现在桑杜尔看似弱势，但他其实已经绑架了其他人，他现在做的还都在时之塔规则之下，并没有触及到时之塔的底线。 和夏多顶多算是理念之争，如果夏多通过解决肉体的方式解决桑杜尔的话（杀死或者驱逐），那其他中阶法师可能也要想办法跑路了。 如果时之塔没有了中阶法师，仅靠一些低阶法师能赚多少钱？估计还不够时之塔自身的维护费呢！ 时之塔从妮雅继任开始，就一直在吃老本，特别是那次大修，更是伤筋动骨，这种情况下，夏多怎么可能愿意放走一个能赚钱的中阶法师。 别看桑杜尔现在跳这么欢，但时之塔分配给他的任务，他该做还是得做，不做的话就是违反契约，这和打小报告的性质可不一样。 甚至都不需要夏多做什么，他自己就会被光辉之主标记，以后想要再加入某个法师塔，几乎不大可能。 法师极为重视契约，对于违反契约的人自然没什么好感。 一旦桑杜尔违反他和时之塔签订的契约，夏多都能想象到他以后的结局了，要么是成为流浪法师，混迹在普通人之中，要么就是加入什么见不得光的组织。 当然，更大可能是认罚，继续待在时之塔，然后继续恶心夏多，直到夏多哪天没了耐心，和他解约、将他驱逐，甚至是驱逐后杀死。 …… 见妮雅似乎还想说什么，夏多连忙转移话题，“不用意桑杜尔，我心里有数的！和我说说亚伯、帕梅拉它们吧，好些天没见了，它们还那么顽皮吗？” 听到夏多提起奥术花园的那两匹飞马，妮雅心中不禁一恼，自己有那么贪玩吗？当然她也知道这是夏多在转移话题，白了对方一眼后，默契地配合起来： “亚伯还好，帕梅拉却越来越皮了，昨天我去看它们的时候，帕梅拉正在戏弄学徒呢！” “看样子应该找个机会将它们放出来，再放在奥术花园，还不知道它们会变成什么样呢！” “等弑王星消退吧，万一遇到巨龙，它们可打不过！” “好！” …… 第706章 计划、邀请 将妮雅送走后，夏多又坐回到书桌后面，调整心情，将状态从和妮雅闲聊时的轻松状态切换到工作时的认真状态。 将计划笔记从随身空间取出，打开摊放到身前的桌上，夏多看着“个人计划（近期）”上面的“制作法术书”、“前往雷森领”，愣愣有些出神。 如今法术书已经完成，而雷森领他是准备在卓尔战争后动身，但卓尔战争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问题别说是夏多，就算是大奥术师也不一定知道。 时间可能会很长，也可能很短，在这期间，没有一个较为明确的短期目标在前面吊着，夏多总感觉有些不是滋味。 和在地球上相比，来到这个世界，夏多改变最多的并不是学会魔法，学会魔法在他看来和学会唱歌跳舞打篮球也没什么区别。 真正的改变还在于他变得比以前更加自律了，几乎事事计划且坚定执行，如果说最初可能是由刚到新世界的不安催发的，但现在他却是自然而然地体会到自律的好处。 在地球上，夏多也算是一个较为自律的人，上班从不迟到、码字从不断更，但这更像是被生活催着赶着才这样，并没能真正体会到自律的好处，乃至于乐趣。 但现在他深刻体会到了。 一旦前面没了（个人）计划，夏多要做的就是重新规划，并认真执行。 当然，作为一直奉行“短中长计划都要有”原则的夏多，也并不是对未来毫无头绪了，一些中期计划可以转为短期，长期可以转为中长期等等。 甚至结合当前的实际情况，一些计划的优先级也需要重新调整一下。 罗德尼领之行 夏多在纸上写下了这一行字，又用一个圈把它圈了起来，这说明这是一个临时计划，或者说突发事件，并不在他原本的预期之中。 很显然，夏多是想通过这件事来确定一个较近的时间区间，哪怕就是明天，也不妨碍他安排今天剩下时间的计划。 在罗德尼领之行前，他必须尽快熟悉法术书，并在法术书施法和自身施法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这需要多多练习。 而真正的近期计划，夏多只想到了一个，他随手将后面的一个中期计划以及左页上的一个领地状态圈上。 在近期计划中写下了—— 研究石化法术，并推导其他土元素领域的法术重要 写完后，他才施法将刚刚划掉的那个中期计划抹去了，这是一个变化系的抹消法术，只有1环层次，常常被夏多充当橡皮使用。 用得多了，哪怕没有刻意练习过，他也能做到近乎瞬发，妥妥的“熟能生巧”的典范。 至于左页上的“领地发现遗迹，有鳞甲雕像一座”则没有抹去，作为将来检查、回顾的一个记录而存在。 事实上，除了最初学徒期间用纸紧张，有一些计划被刮去写上了其他文字，夏多保存着自己几乎全部的文字记录。 差不多有25个立方的随身空间，足够让他放下这些，甚至未来，哪怕他写死了都用不完。 毕竟现在的他已经知道如何扩大随身空间的大小，不提未来很有可能出现廉价奥能结晶，就算没有，他也有能力让他的赚钱速度跑赢随身空间的扩大需求吗？ …… 写下石化法术计划后，夏多下意识地就要将后面的“成为位面学者”拉到前面来，虽然现在就开始研究位面领域有些早，但先成为位面学者打打基础却一点也不早。 不过，刚下笔，他却停住了，往后翻了翻通讯法器发售的计划，结合领地开拓的一些安排，夏多在“成为位面学者”之前写下了—— 原理 就只有一个词，甚至没有任何其他描述，但这却是夏多在心中早就盼望许久的一个计划，已经不需要用什么描述语了，看到这个词，他就明白是什么计划了。 只不过，过去要么很忙，要么时机不成熟，这才没能实现，现在却是又有时间，时机也差不多正好。 不干简直不是人！ 夏多恶狠狠地想着，在“原理”下重重地点了两笔，随后合上笔记，将它收进了随身空间。 至于法术书的涂装计划，其实并不能算是夏多的正式计划，只能说这是他给自己空闲时找的乐子吧！ …… 就在夏多确定了近期计划，便坚定执行计划，进入法术实验室熟悉法术书、练习法术的时候。 北方罗德尼领，西塔之中，领主奥兹卡尔却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听从那位阁下的吩咐，向南边发出邀请。 纠结良久，奥兹卡尔突然长叹一声，起身朝通讯室走去，显然已经做出了决定。 “老爷，等等拉里！” 中年管家夸张地叫了一声，飞快地跟上去，几乎要和奥兹卡尔贴到一起，奥兹卡尔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区区一个低阶法师也敢如此不逊！ 就这么一瞬间，奥兹卡尔甚至都想回头一剑砍死对方，但他还是强忍了下来，稍稍平息了一下情绪，呵斥道：“吵吵嚷嚷，像什么话！” 随后语气又缓了下来，像是在解释自己的行为，“我要通讯室联系一下去南方的船，催催他们，再不快点，我担心南边撑不过这个冬天。” “姥爷，这点小事就交给拉里吧！拉里保证办得妥妥的！”拉里紧紧跟着奥兹卡尔，一步都不想离开。 奥兹卡尔似乎有些烦躁，随口说道：“不用了，还是我亲自去催，你想跟过来就跟过来吧！” 说完，就头也不会地离开了。 后面，拉里再次跟上，嘴里还喊着，“侍奉老爷是拉里一生的使命！” …… 西塔通讯室中，奥兹卡尔正常启动通讯法阵，选择了一个目标，而一旁的拉里则目光湛湛似乎想要看清奥兹卡尔的每一步操作。 但这两人一个是资深奥术师，一个是低阶法师，即便后者有大奥术师配备的一系列辅助装备，两者的差距也几乎是天壤之别。 在一些非此即彼或者涉及存在性的事情上，奥兹卡尔可能瞒不过拉里，但在施法这种界限十分明显的事情上，奥兹卡尔有充足的把握瞒过对方。 于是，明面上奥兹卡尔联系了领地前往南方的船队，但实际上他却暗中联系了七塔那边的对接人，只说了两个十分简单的词汇—— “发出邀请”！ 通讯结束后，看着拉里有些迷惑的表情，奥兹卡尔心里积攒许久的郁气顿时就纾解了许多。 他佯装生气随口骂了两声，便不管理会拉里，直接传送躲进了法术实验室之中，整个罗德尼领，就只有这里才能让他感到放松。 第707章 奢侈、反转之镜 第二天，就在夏多练习之余准备前往学徒管理处见一见那两位新晋法师的时候，妮雅突然到来，带来一个不算意外的消息： “罗德尼领主的邀请来了，他邀请你前往罗德尼领做客！” 之前消息不确定的时候，夏多还有杂念，但当对方的邀请真正到了的时候，他的心里几乎没有任何波动，嗯了一声，随口问道： “时间呢？” 妮雅有些气不过自己这么担心，夏多这个当事人却只有这点反应，不由得白了夏多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没有具体的时间！邀请是通过奥法联合会转达的，不过上面提到建议月底之前抵达。” 说着，她将一份淡黄显灰的邀请函给夏多递了过去。 …… 没有具体时间？这么奇怪？ 夏多接过邀请函，刚一打开，一张单独的纸就滑了下来，他随手捞起，呵！手感有些特殊啊！ 略一分辨，这不就是制作高阶魔法卷轴的纸嘛！ 上面就只有一行字，潦草地写着“建议月底前抵达”，还真是够奢侈的！ 再看邀请函，除了薄木片封面，里面就是普通的羊皮纸，虽然样式看上去比单独的那张纸更高级，甚至还在边缘绘制了不少繁复、精美的花纹，但本质就大为不如了。 和那张单独的纸上的字迹有些相似，但写在这邀请函上明显工整了许多，大意就是“久闻阁下大名，特邀请一见”这类的话。 不止没有时间，还没头没尾，没有邀请人的身份，也没有被邀请的身份，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是罗德尼领主的邀请，还真是让人一头雾水呢！ “你怎么知道是罗德尼领主的邀请？”夏多好奇地问道。 虽然是恶作剧的可能非常小，但确实不排除这种可能。 妮雅明白夏多意思，便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当然知道，我已经确定过了，这是以奥隆大法师的名义送来的，如果这不是罗德尼领主的邀请，还会是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 夏多恍然大悟，奥隆和格瑞塔一样，也是公主的下属，当然说追随者或许更合适，奥隆实际上是在奥法联合会任职，而不像格瑞塔那样，经常跟在公主身边。 如果以奥隆大法师的名义送过来的，那几乎百分百就是指罗德尼领那件事了，先有格瑞塔提起透露消息，后有奥隆送来邀请函，这就很明显了！ 甚至夏多还猜测，这会不会就是奥隆本人写的。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应该就这几天吧！”夏多平静地说道。 既然早就有所觉悟了，那还不如早点走一趟，反正在法术书完成后，短时间内也无法再做出什么重大突破。 如果不是准备空出几天来熟悉法术书，夏多都准备立刻就出发了，就昨天到今天，他已经感受到法术书的无限好了。 近乎顺发，不限次数，和魔法卷轴比起来，简直是压倒性的优势。 唯一的不足大概就是成本太高了吧，不过这不是法术书的问题，而是施法者自己的问题。 当然，还有一个不算问题的问题，那就是魔法卷轴可以提前准备无数种哪怕以后一次也用不到的法术。 而法术书却不能这样，内页容量有限，不能无限量添加，必须有所取舍。 不过，这个问题同样也可以不算法术书的问题，有钱的话多准备几本法术书就可以了。 而实际情况下，只要规划合理，一本法术书其实已经足够在各个场景下使用了。 …… 听到夏多说这几天就要出发，妮雅不禁有些沉默，但她也知道邀请函都来了不去是不行的，于是她默默地从腰间解下一枚小镜子模样的饰品。 单手拿着朝夏多跟前一送，装作毫不在乎地样子，平静地说道：“你要去罗德尼领，就把这个带上吧，反正我待在时之塔也用不着。” 夏多并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去接，这显然是一件相当贵重的魔法物品，他刚刚已经注意到妮雅的动作，不仅仅是从身上解下来，更重要的是断开与魔法物品的同调状态。 原本还有些不起眼的饰品，在与妮雅断开链接后，其散发出的魔法灵光瞬间就强盛了不止一筹，变得相当强烈、耀眼。 犹豫了一下，夏多接过了这枚小镜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在他接过这枚小镜子的时候，好像听到妮雅长舒一口气的声音。 “这是一枚法术反转镜，能够反转9环以下的指向性法术，但短时间内只能连续反转三次，一定要记住这点！”妮雅提醒道。 “嗯！” 妮雅说得严肃，夏多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在【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中他也曾见过法术反转类的魔法物品，那是一枚法术反转指环，他曾经亲自佩戴过。 有些遗憾的是，他并没有亲眼见识过【法术反转】发生作用。 而这次妮雅的介绍比他在投影位面中了解到的更详细了，至少是知道了只有指向性法术才能反转，而不是任何法术都有效。 所谓指向性法术，其实也可以称为“锁定法术”，是那种一经施展就必定命中的法术。 几乎所有法术都可以进行锁定，只不过在真实的法术对抗中，这种近乎定制类的法术并不常见。 更多的是一些天然带有锁定效果的法术，如变化系或者心灵系的控制法术，才需要格外注意。 至于创造系的法术，大都不会带锁定效果，只要反应够快，避开就行了。 一般法师可能没有这样的闪避能力，但夏多经过了血脉觉醒，身体早已不是普通人可比，他相信只要不贴脸，他就能躲开大部分非锁定法术。 如今再加上妮雅给他的这枚法术反转镜，他甚至生出了想跟大奥术师扳扳手腕的想法。 当然了，这也只是一种遐想，真遇到了，他跑还来不及呢！ …… 教会夏多链接【反转之镜】后，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妮雅才找了个借口离开，而夏多，则继续前往了学徒管理处，见到了那两个进学会的新晋法师。 “吉布森，哈伦，祝贺你们，终于成为了真正的法师，不过仅仅只是低阶法师还无法领略奥法之路上的真正风景，继续加油，努力吧，我看好你们！” “夏多大人，我会的！”*2 “嗯！” 由于自己那边还有事要做，夏多简单地勉励几句，便又匆匆离开。 第708章 出发、紫色天空 三天后，时之塔夏多住所，法术实验室内。 夏多一把捞起悬停在身前的法术书，打开后随手翻了翻，但很快又合上，缩小了挂着腰间。 练习终究只是练习，哪怕模拟的场景再多，和真实的遭遇战还是有些差距的，特别是心态上的不同。 再练下去也不会有太好的效果，毕竟边际效用递减了嘛！ 回到外面的房间，夏多将书桌上散放着的几本书收到随身空间内，随后召唤塔灵将他送到时之塔外面。 回临水村转了一圈，他才重新回到时之塔，通知了妮雅他要出发的消息。 几乎没有丝毫间隔，传送间内就多出一个熟悉的身影，黑色短发、五官柔和、身材娇小，正是妮雅本人。 她一来就拦在了夏多身前，努力保持平静的声音中，那一丝紧张显得格外明显，“怎么这么快就要出发，现在离月底不是还有十几天吗？多准备几天，万一用上了呢！” “呃——” 夏多心里滋生出一些奇怪的感觉，但似乎又觉得挺受用的，“妮雅，这就是一次普通的出行，你这样反而让我紧张起来了。” “啊？” 妮雅愣了楞，但很快反应过来，知道自己有些失去平常心了，让情绪占据了上风，但这种感觉并不坏，只是当面被夏多指出来，她觉得脸色热热的，于是连忙转移话题： “你准备怎么过去？直接传送到罗德尼领吗？” “不，我准备先去塞汶顿，然后传送到罗德尼领附近的领地，再慢慢飞过去。” 即便知道这次出现不大可能有危险，但夏多还是不愿让自己置身险地，这种刚刚解除了敌对状态的领地，法师塔是他最不想去的地方。 如果是在外面，就算是大奥术师亲至，他至少还能有跑路的机会，但要是在法师内部，路直接就被堵死了。 这是他要绝对避免的。 听了夏多的方案，妮雅也觉得这么做比较稳妥，也没有再提其他什么建议了，而是默默地让开了路。 ……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使用传送法阵，但夏多还是忍不住为之赞叹，从南境到塞汶顿，乘船顺风又顺水的情况下，至少也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到。 但通过传送法阵，仅仅只是一瞬间，就从南到北，穿越了漫长的距离，简直太高效了！ 如果是夏多自己传送的话，虽然也会比乘船快，但要经过多次传送，定位很关键，除非是心大到无所谓模糊传送，不然还是乘坐固定的传送法阵最为稳妥，也最为方便。 好几个月没来塞汶顿，夏多并不仅仅只是把这里当做一个中转站，而是准备先在这边打听打听情况。 紫色天空酒馆。 格瑞塔大法师名下的产业，夏多不是第一次过来了，这里的环境他非常喜欢，有吃有喝又清静。 当然，这些在其他法师眼里只能算是附带属性，这里真正的作用是能够蹲到格瑞塔大法师，万一能拉上关系，那可比吃喝清静重要得多。 一进来，如夏多所料，里面差不多坐了半满，他熟练地来到吧台，点了杯名头更甚于口感的【精灵之梦】，然后便静静地坐了下来。 夏多虽然在塞汶顿乃至整个耐色瑞尔都薄有微名，但真正见过他、知道他长相的却不多。 因而，即便他没有丝毫遮掩，即便偶尔的眼神交错，酒馆里这些个下棋的人也没有发现【奥术迷局】创造者就在这里。 这倒是遂了夏多的意，名声盛到人尽皆知并不是什么好事，争议也会随之到来，在这个真实的魔法世界，争议可不仅仅只是嘴上的事，真人pk并不少见。 很快【精灵之梦】调好，被送到夏多面前，望着玻璃杯中不断变幻着颜色的酒水，夏多心里轻轻一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 确实有些言过其实了。 甚至还不如普通的精灵果酒，或许在某些功效上要强一些，但口感上，已经输了不止一筹了。 不过夏多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并不是喝酒，而是打听消息，他将酒杯放下，对吧台对面的调酒师说道： “我刚从外面过来，给我说说塞汶顿最近发生的事？” “客人你这是想问哪方面的，如果是魔法方面的，可能我还不如客人知道得多呢！”调酒师意有所指地说道。 夏多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这调酒师也是一位施法者，只不过许久不来，他有些忽略了。 “那就随便说说吧！大事件、或者趣事什么的，都可以。” “既然客人想听，那我就说了，要说最近最大的事，应该就是上月底奥法联合会公布的新型通讯法术专利了！” “哦？详细说说！”一听到是和魔网背景通讯有关的，夏多立刻就来了兴趣。 虽然能够通过妮雅从吉尔斯高塔获得一些信息，但他也很想看普通法师是怎么看待魔网背景通讯的。 “这种新型通讯法术名为【魔网背景通讯】，几乎没有距离上的限制，听说已经有人成功联系到阿斯科尔的矮人朋友了，只是这个法术高达5环，使用门槛很高，但我也听说已经有简化版出来了，客人如果——。” 调酒师话还没说完，夏多邻座的一个客人立刻打断了调酒师的话，“行了，贝克，别再推销你的简化通讯法术了，这位奥术师阁下难道还要向你买法术？” 说完，他又有些歉意地看向了夏多，小声说道：“夏多阁下，贝克他只是接了吉尔斯高塔的推销任务，并无恶意。” 突然被人认出来，夏多还真是有些意外，对于推销什么的他并不在意，瞥了一眼神情逐渐紧张起来的调酒师，对邻座的这位陌生法师说道，“不必担心，他讲得很好！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夏多阁下太客气，叫我艾斯就好了，白眼艾斯，吉尔斯高塔外务法师。” 白眼？ 夏多留意了一下艾斯的眼睛，确实，左眼完全是白色，很是诡异，不过这是别人的隐私，夏多虽然有些奇怪，却也没有继续提及。 不过，他虽然没有提及，去留意的动作却落在艾斯眼里，对此艾斯倒也相当坦然，“一次实验失误，把这只眼睛变成了这样，好在只是样子发生了变化，并不影响正常视物。” 当然，艾斯没说的是他这只白眼除了正常视力，还多了黑暗视觉，这也是为什么以白眼为号的原因。 一次失误却获得了意外的好处，他还是相当得意的。 第709章 新闻、推销 面对吉尔斯高塔艾斯法师的主动搭话，夏多表现得十分平淡，除了刚开始询问了一下对方的身份，后面就很少开口了，只是示意调酒师贝克继续介绍。 这回介绍，贝克就没有在往推销简化通讯法术上拐，而是讲起了一件趣事，也是和魔网背景通讯这个新法术相关的—— “就在几天前，有人拿了一些通讯法器到奥法联合会传送间外兜售，结果恰好撞上了制造者本人，据传那位大法师觉得自己的作品被这样拦路兜售，很是恼火，当即就取消了和那人的合作。” “已经有魔网背景通讯这个法术对应的通讯法器出现了吗？”夏多突然说道。 或许是职业病又有犯了，贝克立刻接过话头，又开始推销起来：“客人您这是问对人了，目前七塔下属的商会已经开始出售通讯法器，我这里也有简化版的出售。” 说完了，贝克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脸色一白，瞥了一眼对面的艾斯，见艾斯只是瞪了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便继续下去了，“客人您需要看看货吗？” “看看也好！”夏多并没有拒绝。 实际上，奥法联合会8月份的月刊上就记载了几种简单的通讯法器方案，同时还附带了夏多专门为通讯法器添加好友而开发出来的配套法术【双生印记】。 很快，贝克便从后台取出一个带锁的盒子，当着夏多的面打开了它，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七八件魔法物品。 外观细节各不相同，但大体可分为水晶球形态和护符形态。 贝克小心翼翼地取出两件具有代表性的通讯法器，放到吧台上，朝另一面轻轻地推了过去，同时介绍道： “这两种通讯法器的通讯距离都几乎没有限制，无论间隔多远都可以正常联系到，只是在便携性上这两种因为形态不同会有所差别，当然价格也会有所不同，左边这个1500金币，右边这个3000！如果客人真心想卖的话，在我的权限内，可以给客人最大的优惠！” 水晶球形态的1500、护符形态直接翻倍3000？ 夏多看着吧台上这两个不同形态的通讯法器，沉吟不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发财了！ 提拉克研究室能制造的通讯法器暂时只有一种形态，就是较为普通的水晶球形态，但各种成本加起来，总共也不到300金币。 这还只是目前的成本，随着技术改进，以及新体制下法师越来越多的人工成本降低，成本肯定还能继续压缩。 这利润空间也太大了！ 按照耐色法师一贯的作风来看，夏多推测吧台上这两件通讯法器的成本估计只有售价的一半左右。 当然，成本里面制造者的人工也要占到一半左右，甚至还可能更高。 但即便如此，提拉克研究室的产品还是具有相当大的优势！ 认真算来，由【恒久魔法】技术带来的材料成本降低，或许还比不上分解工序、梯度工资带来的人工成本降低。 【恒久魔法】技术的真正威力，只有在未来开始价格战的时候，才能真正显露出来，现在还不大明显。 “能再拿一枚水晶球形态的给我看看吗？” “没问题！” 贝克应了一声，立刻转身从还未合上的盒子里取出一枚水晶球，放到夏多面前，“客人您随意看！” 有这话在先，夏多自然不会客气，直接上手一枚，随后对其施展了【鉴定术】，微微白光涌出，覆盖了整个水晶球。 在这片类似“沙盒模拟空间”的法术场域中，夏多清楚地看到了这枚通讯法器内部的运行状态。 出乎他的预料，这枚通讯法器并没有采取任何加密措施，完完全全地裸奔，也就是说，任何人只要买了这枚通讯法器，就等于被附赠了这个简化版的通讯法术。 之后，夏多一连检查了两个，其中还包括一个护符形态的通讯法器，这三个都没有采取任何加密措施。 而且，他也看出来了，这三个通讯法器都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虽然功能一致，但在秘银构件的布线细节上，都有着明显不同的风格。 如果是出自同一人的话，那夏多就更高兴了，这说明即便是一人生产，生产者也没有意识到标准化的作用。 估计就是随手这么一做，然后交给所属法师塔代为出售。 “客人，您要哪个？现在购买，还额外赠送一个实用法术！” “是【双生印记】吧？” “客人，您怎么知道！” 贝克突然意识到一位奥术师怎么会需要从他这边买通讯法器呢，或许他这里的某个通讯法器就是出自对方之手呢！ 一时间，贝克有些不知所措，就在这时，夏多将两个通讯法器朝自己这边拨了一下：“这两个我要了！” “啊——” 贝克顿时喜出望外，连忙从柜台下取出一本小册子，放到夏多面前，“客人，这就是额外赠送的法术。” 不管客人需不需要，该送的赠品还是不能少的，更何况这也是任务的一部分呢！ 夏多随手翻开小册子，看到里面的内容后，他不禁有些怀念，倒不是看到熟悉的法术，而是那种通过语言描述魔法的形式，让他想起了最开始学习法术的日子。 尽管耐色法师们早已形成了一套相对标准的用于记录法术细节的描述语言，但终究还是不如奥术几何图形来得简洁、直观。 夏多从开始学习奥术几何学开始，就很少使用中描述方式了，甚至于他都从来没想过“【双生印记】的语言描述是什么”这样的问题。 在创造这个法术的时候，他就是通过奥术几何图形记录的。 不过夏多的沉默在其他人眼里，或许就是犹豫的表现，一旁的艾斯立刻找到机会，“夏多阁下，贝克的销售任务是从我这里接到的，如果阁下真想购买的话，我还有两个半价权限！” “那就多谢艾斯法师了！” 送上门来的好处，夏多自然没理由不收，这种程度的好处在他心中还留不下什么痕迹，他买这两个通讯法器只是为了给提拉克他们研究研究，做个参考而已。 不在这儿买，在其他地方买也一样，奥术师的身份总能拿到折扣价的，而且他很清楚这里面的成本问题，半价对方也不会亏本，只是少赚一些罢了。 更何况，艾斯也不是制造者，顶多算一个上级代理，他自己肯定不亏的，真正难受的是贝克才是！ 果然，艾斯刚说完，贝克的脸色就耷拉下来了，尽快很快又强颜欢笑，但谁都能够看出他此刻的心情不好。 第710章 大人物的消息、长风塔 付过款后，夏多将吧台上的两件通讯法器收了起来，又点了一杯【精灵之梦】，随后继续向贝克询问： “除了这个新型通讯法术，最近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吗？” 一杯【精灵之梦】的提成也不少，贝克很快又重新收拾好心情，他立刻想到了一件事，于是便说： “还有一件事，以往都没有出现过，但真实性就不是很确定了！” “嗯？” “这次是真不确定，我也是听其他人说的！”贝克连忙解释。 “那就说说吧！” 夏多并不在意消息的真实性，即便全是假的，也会透露出部分真实信息，毕竟完全虚构、一点都没有参考现实的信息，他还从来没见过呢！ 真要是听到这种信息，那也算是赚了。 “事情发生在几天前，有两位客人来这里喝酒，偶尔谈到他们听说有人在北边海上看到一群疑似巨龙的奇怪生物，体型庞大又翅膀，游得比船还快，朝东方游去了。” “这个我也听说了！好像是真的！”艾斯突然插了一句。 “真的？” “我是说真的有人看到那些生物了，至于是不是巨龙，我就不清楚了！” 话虽这么说，艾斯却突然神秘地指了指头顶，“夏多阁下应该知道那里是什么吧！” 刚开始夏多还有些迷惑，但意识到艾斯所指的真正目标后，他瞬间了然，看样子确实是有可能是一群白龙，巨龙会游水也不算什么，人还游水呢！ 至于看到白龙的人为什么没被干掉，这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卓尔的召唤，或许陷入狂乱状态的巨龙根本就没注意那人也说不定。 这边夏多露出了然的神情，贝克却有些茫然，甚至还看了看屋顶，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想要询问，却又不敢，于是只好继续介绍。 不一会儿，艾斯突然收到了什么通讯信息，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和夏多告罪一声便提前离开了。 艾斯走后，夏多也觉得是时候离开，不过他最后还是试探地问了一句，“有没有上面大人物的消息？” “有！客人想知道哪位大人物的消息？” “随便说说吧！” 夏多可不敢表露出什么目的性，谁知道贝克背后是什么人呢，再说他也确实没什么目的性，只当时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客人，目前知道的就是莫瑞恩高塔的那位，据说已经不在耐色瑞尔了，而是去科曼索。” 兰德尔大奥术师去科曼索支援这件事夏多早就知道了，并不感到意外，他继续问道：“还有呢？” “还有就是，康杰尼欧大奥术师，他老人家带人前往精灵国度伊尔法朗交流访问去了。” 这件事夏多有些印象，似乎妮雅聊天时提到的，不过具体带队的人是谁，妮雅那时候好像并不知道。 没想到竟然是康杰尼欧亲自带队的！ 夏多心中突然有种预感，或许这就是康杰尼欧最后一次亲自主持的官方活动，之后的奥法联合会将进入全新的伊奥勒姆时代。 “还有其他的吗？”夏多又问。 “还有最后一个消息，灰白螺旋高塔的那位堵在智慧高塔外面，扬言——” 说到这里，贝克突然顿了一下，弯腰将脑袋靠近夏多，声音压得极低，“那位扬言不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就一直堵在那里，现在不少人都在担心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灰白螺旋高塔？智慧高塔？ 夏多立刻在脑海中找到了两个对应的人名——布劳恩大奥术师以及维德大奥术师，这两人怎么突然搞到一起去了？ 特别是维德，算是整个耐色瑞尔明面上十五位大奥术师中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了，外界几乎找不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如果不是这一次，夏多甚至都不会想起这个人。 布劳恩要交代，是要什么交代？ 夏多想不明白，但他知道两个大奥术师闹矛盾可不是一件小事，严重些甚至可能导致耐色瑞尔出现分裂。 不过这种大事，他暂时也参与不起，就看七塔怎么处理了。 只要七塔保持一致，这件事应该不难解决，同时这也是最好的解决机会了，等到科曼索从卓尔战争中抽出身来，或许就真的要麻烦了。 这一刻，夏多是真的在为耐色瑞尔的命运感到担忧，一旦这个国家出现动乱，那他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听到这种消息，夏多也没心思喝什么酒了，正好之前就要离开，现在就到此为止吧！ …… 刚出紫色天空，夏多并没有立刻返回奥法联合会，而是找了个没人的空处，通过【魔网背景通讯】联系了妮雅。 “怎么突然联系我了？”妮雅语气中有些欣喜，又有些担心。 不过夏多并没有将关注点放在妮雅的语气上，此时的他满脑子都在想万一那两个家伙打起来该怎么办？ “我在塞汶顿听到一个消息，觉得不放心，想让你在吉尔斯高塔打听打听，你现在能联系上公主殿下吗？” “联系不上老师啊！”妮雅话语中满是失望，也不知道在失望什么。 但夏多却只听到了“联系不上”，便回了一句，“等联系上了再问吧，我现在要去罗德尼领了。” 说完，夏多便中断了通讯，趁着那两人还没有开打，他准备赶紧将去一趟罗德尼领，把事情办完。 这种时候在外面晃荡，很显然是不太安全的，万一被误伤到了就不好了。 …… 回到奥法联合会总部，夏多熟练地查询耐色瑞尔境内的开放传送法阵，最终选择了罗德尼领东北方向，一个名为长风塔的传送点。 长风塔所在的领地名为“莱文斯”，和目前的萨维尔领、大夏领类似，都属于七塔集团，只不过莱文斯领主和基兰高塔更为亲近。 选择同为七塔阵营的长风塔作为传送点，夏多也更放心一些。 开放的传送法阵并没有多少讲究的，只要交钱，就能得到对应的一次性通行密钥，十分方便。 虽然法师塔本身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底气，但夏多还是觉得这里面存在隐患，不过这毕竟不是他自家的事，而且还方便了他，也就没那么难接受了。 好在时之塔从来没有这么开放过，这让他感到十分欣慰，当然也十分安心。 第711章 抵达、传说 “大人，欢迎来到长风塔！” 刚走出传送间，迎面就遇到一个神情举止都十分恭敬的年轻人，看样子像是专门安排在这里负责接待工作的法师学徒。 刚到一个陌生环境，夏多习惯性地打量着周围，并在心里做出以安全为主的种种评价。 看了一会儿，见这年轻人依然保持着半躬状态，便收回目光，随口吩咐了一句：“带我出塔！” “是，大人请跟我来！”年轻人再次一礼，伸手虚引，在前面带起了路。 夏多跟在后面，却也没有丝毫放松，即便长风塔理论上很安全，但行走在一个陌生法师塔，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一直到安全离开法师塔，来到一个开阔的广场上，看着周围宽敞但却十分冷清的广场，夏多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里就是莱文斯领？” “是的，大人，这里是长风广场，莱文斯领的正中央。” 两人正说着话，不远处小跑着过来了两个腰跨长剑的士兵，一过来就近乎谄媚地行礼：“两位大人，请问有什么吩咐？” “你们，这位大人刚从塞汶顿来，他有什么吩咐，你们务必达成！” 说着，年轻的法师学徒又对着夏多行了一礼，“大人，法师塔外面的事我不好插手，您吩咐他们就行了。” “不必了，我只是路过，不过还是谢谢你们的招待。” 夏多从随身空间内取出7、8枚金币，随手一抛，几枚金币整齐地朝年轻学徒缓缓飞去，“你们分了吧！” “谢大人赏赐！” 年轻人接过金币，面色一喜，但看到一旁目光灼热的两个士兵，又不由得脸色一垮，不过当着夏多的面，他也不敢不分，一人一枚应该够了吧！ 夏多对于这个年轻人如何分配根本不关心，他正在通过【天空之眼】辨别方向呢！ 感知场域不断上升，视野也在不断扩大，首先被夏多找到的就是贯穿南北的耐色瑞尔河，之后罗德尼领也很快被他发现。 最后对应自己现在的位置，接下去要怎么走就一目了然了。 解除了法术，夏多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腰间法术书上的魔法灵光一个激荡，为自己加持了【飞行术】，随后便是冲天而起，朝南方飞去。 罗德尼领并不在莱文斯领的正南方，而在西南方，夏多这么做也是为了隐藏自己真正的目的地。 在飞出一段距离后，他逐渐降低飞行高度，快要接近地面的时候又是一个【隐形】，继续往南飞了一段后，才拐向了西方。 尽管夏多知道这么做很可能是在浪费精力，但他还是这么做了，不这么做就感觉不自在，或许这就是强迫症吧！ …… 从莱文斯领到罗德尼领的直线距离并没有多远，即便夏多绕了一些路，他还是很快就赶到了罗德尼领。 此时正值九月中，差不多已经到了秋收的时间了，夏多从天上飞过的时候，看到不少麦田正在收割，心中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大夏领。 说起来，今年领地也要进行秋收了，尽管只有100多亩，但这只是一个开始，明年领地的秋收面积至少也是今年的十倍。 事实上，如果给近万领民半年时间，还只能开辟1000多亩地的话，那夏多就要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对他们太过优待了。 在罗德尼领边上转了一会儿后，夏多最终还是咬咬牙踏入了罗德尼领南塔的监控范围内，并在原地召唤了一个只能传送数百米距离的【短距传送门】。 几乎就是几步远的样子，两个模糊镜面状的传送门已经能够尽收眼底，出现在同一视野中，这样的传送门当然是不怎么实用的。 但此时用来当做门铃却相当好使。 不过夏多有些高估罗德尼领南塔的监控范围了，法师塔第一反应的位置是近处的那个传送门，夏多所在位置的传送门却是罗德尼领的法师出来后，直接目视看到的。 而当第一个罗德尼领的法师出来后，紧接着，还是在另一个传送门附近，又出现了几个人。 与此同时，夏多接到了一个陌生传讯，“是夏多领主吗？” 信息以传统传讯法术发送过来的，夏多立刻就朝远处的那个传送门望去，正在这时，数百米远开外，那四五个刚出来的人中，有一个扬起手挥了挥，同时又一条信息传了过来，“我是奥兹卡尔·罗德尼！” “我是夏多！”夏多同样给出了回应。 下一刻，奥兹卡尔突然起身朝这边飞了过来，夏多心中一个紧张，但还是镇定地理了理之前被风吹乱的头发、衣物，静静等待。 而随着奥兹卡尔越来越接近，夏多感觉自己握持【开拓者权杖】的左手似乎有些粘腻，趁着奥兹卡尔还没到，他连忙召唤出一缕水流将掌心的汗水快速冲刷干净。 同时迅速调整好情绪、表情，在奥兹卡尔落地后，哪怕心里的那根弦已经绷到了极点，夏多还是镇定地上前致意： “罗德尼领主，夏多受邀来访！未曾提前通知，失礼了！” “哈哈！不失礼，是我没通知到位！夏多领主，欢迎来到罗德尼领！” 奥兹卡尔的心情似乎很不错，一点资深奥术师的架子都没有，如果不是法师之间向来忌讳身体接触，夏多毫不怀疑他会过来揽住自己的肩部。 像极了地球上一起前往酒吧喝酒的好兄弟。 不过这并不是在地球，而是在个体力量可能天壤之别的魔法世界，尽管奥兹卡尔的态度相当友好，但夏多可不会轻易相信一个资深奥术师就是这种表现。 而且就算是来之前，他已经在时之塔看过奥兹卡尔的影像记录，但真正看到随身带剑的资深奥术师，他还是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据说，这位奥兹卡尔领主年轻时喜好剑术，甚至一度为此放弃了魔法，一直到接任领主后才有所收敛，现在看来传说却有几分道理。 但在亲眼看到奥兹卡尔腰间的那柄剑的时候，夏多几乎可以肯定奥兹卡尔并非单纯地剑术爱好者，而是极有可能拥有精灵剑咏者的传承。 夏多拥有一柄古代的精灵剑咏者制式训练剑，对于剑咏者剑器上几乎必不可少的破法属性十分敏感。 很难想象一个随身带着剑咏者剑器、又有喜好剑术名声在外的人，会没有剑咏者传承。 剑咏者本质上还是施法者，是根本不可能放弃魔法的，所谓传说，也只能反映出部分真相。 当然，夏多并没有深究传说的意思，他来这里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看看公主那边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第712章 梦醒、被刺杀任务 “夏多领主，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宴席，请——” 简单地寒暄过后，奥兹卡尔为夏多打开了一道传送门，夏多略一计算，发现传送门对面是在南塔和西塔之间，靠近耐色瑞尔河的一个位置。 最关键的是，这个位置恰好处在罗德尼领两座法师塔的监控范围外。 夏多知道这绝对是用心了，正要踏入传送门，不远处哼哧哼哧跑过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不过他的声音却比人更早到来，尖锐刻薄，让人一听就眉头直皱： “老爷，他是什么人啊！擅闯领地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夏多停下脚步望向了奥兹卡尔，刚刚那么热情，现在又搞这出，这算是什么事？ 这时，奥兹卡尔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他差点就忘了这老东西了，等到拉里管家走到跟前，他上前就是一巴掌。 似乎觉得只抽一巴掌还不过瘾，反手又接了一巴掌，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直接将对方抽倒在地，同时还怒斥道： “瞎了你的狗眼了，这是我的好友，南方大夏领的夏多领主，还不赶紧让开，滚远点！” 说完，奥兹卡尔又仿佛变色龙一般，和颜悦色地对夏多说道：“夏多领主，别管他，他人老了，脑子有些不好使了，请跟我来！” 夏多半信半疑地看着地上那个年纪似乎还不如奥兹卡尔的中年管家，心中微微一叹，跟在奥兹卡尔后面进入了传送门。 而落在后面的拉里，在两人离开后，传送门都消失了，还没有回过神来，依然侧倒在地上，捂着脸喃喃道： “我竟然被打了！我竟然被打了！” 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心里满满地不愿接受，四年前刚被派到罗德尼领的时候，他只是一个低阶法师，面对十分陌生的罗德尼领主，他只有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直到自以为熟悉了罗德尼领主的性格、掌握住了他的弱点的时候，他才逐渐放开拘束。 一次次地试探，得到了罗德尼领主的一次次退让，这让拉里心里无比得意，甚至于都产生了一种自己才是罗德尼领主的错觉。 只是他从没想过，现实会这么快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这一下就把他给打懵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身后可是那位啊！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拉里下意识地将拳头砸向地面，像是在宣泄着内心的愤怒情绪，当然，说是恐惧或许更为合适。 “撕——” 似乎是砸到了地上的某颗细石子，单纯肉体上的刺痛，让拉里很快清醒了过来，他连忙站起身，下意识地左右望了望。 远处那几个被突发警报惊出来的法师还没有返回法师塔，似乎还在朝自己指指点点，这让拉里更加恼火。 他一边检查着拳头上的伤口，一边朝南塔缓缓走去，和来时追赶罗德尼领主时的焦急不同，他现在就想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 回想起奥兹卡尔刚刚说的“南方大夏领的夏多领主”，拉里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之前从未有过的念头，或许那就是原因。 …… 而在另一边，奥兹卡尔的邻水庄园中。 夏多想象中的盛大宴席并没有出现，当然也不是什么鸿门宴，有的只是奥兹卡尔从次元袋中取出来的一些简易食物。 这种食物夏多并不陌生，他自己也有，就是常备在随身空间以及次元袋中，用来用对各种特殊情况的食物。 “罗德尼领主，这是——” 哪怕是再需要低调，夏多也不可能无视这种明显失礼的行为，他当场就指了出来。 面对夏多的指责，奥兹卡尔既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再像之前那么和颜悦色，而是显得相当平淡，似乎这时才是他的本色。 “夏多领主，还请见谅，这已经是我能拿出来的最好招待了，就连我自己日常使用的也都是这些！” 这种明显就是借口的话，夏多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不过既然来了，他也不准备再绕什么圈子了，当即问道： “不知道罗德尼领主邀请我来是为了什么，要知道我们双方之前——” 后面的话夏多并没有说出来，他知道罗德尼领主是能理解，他们之前其实说是敌对更为合适。 就算罗德尼领主投靠了七塔集团，跟夏多也没多大关系，最多只是双方的关系从敌对变成冷淡，距离邀请应该还差一些吧！ “夏多领主，你——” 奥兹卡尔注视着面前眼神坚定的年轻人，心中微微叹息，话说到这种份上，他自然不可能再用欢迎来访之类的说辞敷衍过去，虽然他确实是想要缓和关系的。 但现在他不说出实情的话，情况或许会更糟，同为七塔阵营也不是不可能出现敌对情况，再说，还有那个任务！ 一想到那位特意交代他的任务，奥兹卡尔心里就一阵烦躁，早知道会这样麻烦的话，他—— 他还是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夏多领主，这次请你过来，其实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这才对嘛！ 夏多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气，什么都不做就过来跑一趟，公主真有那么闲？同时他也看出来了，这个所谓的帮忙估计不是个小忙，不然的话，何必等他到了才说呢！ 来之前说不是更好吗！ 这样他也有借口拒绝了嘛！ 此刻夏多心里最想说的就是家乡话中一些茎干柔软的植物的统称，这所谓的忙绝对和安全有关。 理由根本不用想。 在耐色瑞尔，领主已经算是统治阶级了，就算他是开拓领主也一样，没有一个充分的理由，就算是大奥术师也不会指派会危及领主生命的任务。 毕竟能指派一个领主、能指派一次任务，就会有更多人、更多次，所有领主都会人人自危。 就算是大奥术师，没有了附庸，影响力也会大为降低，更别说大奥术师也不是一家，有的是愿意接收附庸的大奥术师。 而代价仅仅是提供一些基本的庇护，简直不要太划算。 夏多忍不住想，到底是开拓领主没人权，还是奥术师没人权，这次公主真的是做差了！ 如果她提前告知所有信息的话，夏多权衡之下，很大可能还是会答应，哪像现在几乎算是被骗过来，要说心里没有芥蒂，那是不可能的。 “到底是什么忙，还请罗德尼领主说清楚！”夏多沉声问道。 奥兹卡尔惊讶于夏多的胆识，竟敢质问一位资深奥术师，不过他俩的命运早已链接在一起，隐瞒毫无必要，生气更没有必要。 施法掩藏了两人所在大厅的全部信息后，奥兹卡尔才缓缓开口： “上面希望夏多领主在罗德尼领被刺杀一次！” “……” 夏多几乎无话可说，原来是这种任务、这种忙！这是嫌他命长吗？ 难怪要先把他骗过来才说！ 真要是提前知道了，夏多肯定不会答应，想来妮雅也不会同意！ 难怪妮雅最近一直联系不上老师，感情是在这儿等着呢！ 唉—— 第713章 背叛、名字 沉默片刻，夏多渐渐从内心严重不满的情绪超脱中出来，事已至此，也由不得他做其他选择了。 看着对面一脸平静的奥兹卡兹，夏多突然笑了笑，语气平淡地问道：“要我怎么做？” 奥兹卡尔似乎也没有料到夏多会这么快接受现实，有点不像是年轻人的反应，不过对于夏多的这种反应他还是给出了一个赞许的眼神： “夏多领主，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放心，我保证你会百分百活下来。” 呵呵，对于一个不久前还算是敌对关系的队友，夏多可不敢放心，相比于奥兹卡尔，他倒是宁愿相信将他骗过来的格瑞塔。 不过格瑞塔也不可尽信，夏多真正相信的还是自己，他相信做好充分准备的自己，就算是面对大奥术师也有一站之力。 “罗德尼领主，还是说说任务的情况吧，到底是怎么个被刺杀法？如果什么都不知道，我宁愿去面对公主殿下的怒火！” “这才是年轻人嘛！” 罗德尼领主笑了笑，随后神情一肃，开始认真介绍起来，“我不知道你知道多少关于罗德尼领的信息，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如今的罗德尼领，早已不在我的控制之下了。 “从他们看到你、确定你的身份开始，你就随时可能面临刺杀，即便是在这个大厅之中。如果是普通人的刺杀，那我要恭喜你，这次任务就真的是一次轻松无比的罗德尼领之旅！ “如果是施法者的刺杀，我也有很大把握在刺杀来临前制止对方，最危险的就是借助未知魔法物品的刺杀，这种不确定因素，就算我是资深奥术师，也很难绝对拦住，你要明白这一点！” “我明白！” “那就好，为了防止他们放弃刺杀，我不会为你加持什么防护魔法，但我会给你提供几件防护性的魔法物品，希望你能活下来！” “他们是什么人？” 夏多终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之前格瑞塔来之前就直说了罗德尼领主因为得罪了一位大奥术师，才投向了七塔集团，至于具体是谁、具体什么原因，格瑞塔并没有说。 而现在，奥兹卡尔又告诉他，罗德尼领已经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这又是为什么，夏多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关窍。 但当事人就在眼前，不问就太傻了。 面对夏多的询问，奥兹卡尔脸上头一回出现了与之前两人见面时伪装出来的欣喜、热情不同的真实情绪。 愤怒、恐惧，真实到甚至能够感染到夏多，这让夏多不禁动容。 能让一位资深奥术师流露出如此真实的愤怒、恐惧情绪，那“他们”所指代的目标就不言而喻了—— 一位有别于正常大奥术师的另类存在，至少在遵守潜规则方面，那位存在很不合格！ 一瞬间，夏多都有些退缩了，不守规矩的弱者可以直接按死，如果不受规矩的是强者，那就难受了！ 但同时，夏多也意识到那位存在不暴露就罢了，一旦暴露，肯定是会被主流排斥，甚至是毁灭，视严重程度而定。 或许自己现在就是站着主流的上风之中。 就在这时，奥兹卡尔也说出了那个让他有些难以启齿的答案，“他们是我曾经的下属、子民，是我原来的朋友！当然也有从那边过来的！”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种架空法！ 夏多不禁怀疑到底是什么存在拥有这种伟力，就算是下属、子民、朋友都会背叛！ 听奥兹卡尔这意思，似乎是绝大部分都背叛了，这不是单纯的力量能够做到的，必定有某种他还部了解到的因素在里面。 或许是某种控制魔法，或许是某种思想或者信念、信仰的洗脑教育，甚至是连人都换掉了都不无可能，或许是多种手段结合。 夏多看过不少小说、电影、电视剧，里面演得不一定是真的，但至少能提供不少颇具可行性的脑洞。 至于到底是哪一种，或许连奥兹卡尔都不一定知道，当然知道了也不一定会说。 “他们背后是谁？”夏多沉声问道。 这个问题奥兹卡尔不可能不回答，而要是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话，那夏多睡觉都不得安稳。 “他的名字我无法说出，甚至是和他有关的事物我都无法透露，唯一可以告诉你的就是——他最近被灰白螺旋高塔的那位盯上了！ “如果你对最近耐色瑞尔的形势有所了解的话，那就知道我说的是谁了，如果不了解，我劝你最好也别乱猜，你自杀我不管，但千万别害我！” 奥兹卡尔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让夏多心里有点发寒，事实上在奥兹卡尔提到灰白螺旋高塔的时候，夏多脑海中就出现了一个名字。 最可怕的是，这个名字他在不久前他亲口提过，甚至还让妮雅去打听那位的情况，如果这个名字真的带有某种禁忌的话，那—— 还真是作死！ “罗德尼领主，我大概知道是谁了！我想知道为什么不能说出他的名字？” “不是不能说，而是你说了他就会知道，甚至是直接看到这里发生的事。”奥兹卡尔脸色阴沉，似乎是想到了某些不愉快的事情。 这种存在？ 夏多第一时间想到了曾经在塞汶顿神殿区地下的奥秘神殿见过的长生仪式，据格瑞塔透露，那位桑德罗大法师在仪式之后会具备一种超凡的感知能力。 别人只要提到他的名字，就会被他感知到。 难道智慧高塔的那位，也进行过长生仪式？或者是某种特殊的探知法术？ 到底真相如何，估计就只有那位自己才知道了。 一时间，夏多的思绪飞出了很远很远，他知道或许自己的名字现在已经被摆在那位的书桌上了，还真是倒霉催的！ …… 而在另一边，罗德尼领南塔镇的镇公所。 拉里面色阴郁地坐在主位，看着下面人眉来眼去的样子，眼神中的不耐终于积攒到了极点，他直直地走到一位灰袍法师面前，冷冷地问道： “要商量到什么时候？主人的命令难道不好使了吗？” 他面前的灰袍法师似乎摄于拉里的威势，转头避过了拉里的视线，不过他的这一举动却更加激怒了拉里。 拉里正要斥责，邻座的一位中年法师突然开口，“够了，拉里，主人是让我们听从你的吩咐，但主人可没有让我们听从你的吩咐去招惹麻烦！那个夏多领主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为什么要给主人招惹麻烦呢？” “不，我没有！” 拉里下意识地反驳道，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才是这里最大的，就算对方是一位他曾经需要仰望的大法师，现在还不是成为自己这么一个小小低阶法师的下属！ 主人才是最大的！ 第714章 私命、人心 大法师的无视，以及不服从，让拉里心中的怒火迅速升腾，他一把将一枚闪烁着耀眼灵光的徽章拍在桌上，“我已经和主人联系过了，他同意了我的计划！” “不可能！” 科尔斯同样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主人怎么可能会同意这种计划！” “科尔斯，你竟敢质疑主人，要不你亲自问问主人！看他有没有同意我的计划！” 说着，拉里得意地转了一圈，看着议事厅内的众人，目光充满了侵略性，“你们要是不信的话，也可以亲自问问主人！” 在场众人中只有拉里和科尔斯有权限直接联系主人，但没有特殊情况，即便身为大法师，科尔斯也不敢随意打扰主人。 这一刻，他虽然十分怀疑拉里话中的真实性，但终究没有敢亲自联系。 眼下压服了众人，拉里眼中闪过一丝得色，慢悠悠地收起了桌上的通讯徽章，不过他并没有将其收起，而是拿在手里不停地把玩着。 “都别商量了，就按我说的做！只要杀死那个夏多领主，奥兹卡尔肯定不敢再有什么小心思，到时候南方没有了开拓领主，就算不依靠奥兹卡尔，我们也可以轻松占据那片土地！” 一番慷慨激昂地畅想后，在场众人除了拉里自己，其他人每一个有反应，这让拉里得意的表情瞬间一滞，他忍住情绪踱步到科尔斯身前，语气生硬地说道： “科尔斯大法师，还不去准备！” 科尔斯叹了一口气，对手下吩咐道：“先去准备吧！” 有了科尔斯的命令，众人这才起身离开，而这一幕，就让拉里更加嫉恨了，等到科尔斯也离开了，拉里一脚踢翻了科尔斯做过的椅子。 只不过紧接着，拉里又连忙将椅子扶起，还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是在原位才松了一口气。 而他的表情就更加精彩了，愤怒、羞恼、担心、后怕，种种不一而足。 …… “科尔斯大人，您觉得拉里说的是真的吗？主人真的同意了他的计划？” 被下属当众一问，科尔斯脸上也出现了几分犹豫，不过当着众人的面，他还是不敢公开质疑主人，甚至连质疑拉里也不敢。 谁知道这些人里面有没有主人的暗手在，他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刚刚说话的那个下属，斥责道： “你敢质疑主人的决定？” “不敢，不敢！” 那下属连忙撇清自己，其他人也似乎避之不及。 科尔斯见状，也不再深究下去，随口交代了几句，就单独离开了。 …… 回到自己的住处后，科尔斯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联系主人，不是不相信主人，而是不相信拉里。 只是当他将这里的情况汇报上去的时候，所得到的仅仅只是一句十分熟悉的“自行决定”！ 对于这种回答，科尔斯并不陌生，主人在进行某些重要实验或者前往某些特殊地方的时候，常常会拒绝接受通讯请求，现在这种情况其实只是通讯法阵中预设的几种固定回答。 “该死的拉里！竟敢骗我！” 科尔斯意识到拉里就算联系到主人，也只会得到类似的答复，根本不可能出现类似“赞同计划”的回答，这根本就是利用模糊不清的自动应答来发布根本不存在的命令。 这一刻，科尔斯很想去敲一敲拉里的脑袋，看看他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该死！” 科尔斯突然有些后悔联系主人了，如果不联系的话，他大可将这一切完全推到拉里身上，但现在他知道了，还偏偏无法阻止。 他知道主人最忌讳手下抗命不遵，即便是错误的命令，只要下达了，也必须坚决完成。 科尔斯当然不会质疑主人的智慧，可现在这命令是拉里下达的，科尔斯虽然不认同，但他还是不得不服从。 别看他那些下属似乎很听他的命令，但那更多是做出来给拉里看的，他们不过是不喜欢被拉里这样一个低阶法师骑在头上发号施令，需要他这个大法师作为挡箭牌。 真到了关键时刻，需要二选一的时候，他们会毫不犹豫地站在拉里那边，同样，他自己也是，真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会选择服从拉里。 这个问题，拉里或许也很清楚，这才执意要绑住他们这一群人。 科尔斯已经能够预见到拉里的命运了，至于他自己，就只能寄托于主人的仁慈了！ …… 或许是神秘组织的傲慢，或许是长久以来的惯性，科尔斯自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奥兹卡尔，或者说，就算怀疑也来不及了。 临水庄园内，奥兹卡尔终于对夏多讲完了自己的计划，说到最后，他用这么一句来作为总结： “很多时候，魔法做不到的事，只要找准了方向、目标，仅凭言语就可以成事！” 对此，夏多颇为认同，他从来也不认为魔法是万能的，真正万能的应该是人类的想象力、创造力才对。 奥兹卡尔面对的是有着各种神秘魔法物品的监控者，而监控者的背后又是大奥术师，奥兹卡尔很显然不能动粗。 能够在长久观察、接触中，找到对方性格上的弱点，并借此在一定程度上掌控住对方，甚至让对方以为是奥兹卡尔处于被掌控状态，还不自知。 这次“被刺杀”任务，就是奥兹卡尔通过受他影响的拉里渐渐控制的。 这种微妙的操作，夏多自认玩不来，同时他也会尽可能地避免在人心上弄险，抱紧大腿、站好队，时刻让自己处在上风状态才是最好的操作。 当然，也要尽可能地避免被当成弃子抛了，像这次，确实有些危险！ …… 奥兹卡尔看了看外面，突然站起身来，对夏多说道：“夏多领主，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去了！” “好！” 夏多也站了起来，同时也不忘将刚刚奥兹卡尔讲述计划时送过来的几件防护型魔法物品收好。 说起来，罗德尼领主的身价还真不错！ 刚刚给他的这几件防护型魔法物品中，除了正常的力场护盾型、能量吸收、能量抵抗型护符，还有一个夏多十分眼热的好东西—— 一个和妮雅给他的【反转之镜】功能类似的法术反转戒指，和【反转之镜】反转9环以下的指向性法术相比，这个反转戒指只能反转7环以下的指向性法术。 但即便如此，它也是一件非常实用的护身利器了，夏多身上除了【开拓者权杖】、法术书以及妮雅之前给他的【反转之镜】，就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的。 只可惜这几件东西都是奥兹卡尔暂时借给他应对这次任务的，如果是送给他的话，那就爽歪歪了！ 第715章 欢迎仪式、裹挟动手 刚走出会客大厅，夏多就感觉自己被一阵强烈的声浪包围住了，外面似乎围满了人。 而就在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小跑着迎了过来，正是不久前夏多刚刚见过的拉里，此时的他几乎完全忘记了刚刚被打的经历，依然相当恭谨地行了一礼： “老爷，欢迎仪式已经准备好了，请老爷和客人移步南塔广场！” 一听这话，夏多忍不住看了一眼奥兹卡尔，竟然和他预料中的完全一样，那些人将刺杀地点选在了南塔广场。 当然，也可能是前往南塔广场的路上，夏多不会有丝毫松懈。 “好！” 奥兹卡尔这时候再次恢复了刚见面时的热情，对夏多一伸手，“夏多领主，请！” 这当然不是要携手而行，而是邀请夏多并行，而这时，夏多才算是亲身体会了内地的欢迎仪式是个什么样—— 道路两旁站满了欢呼的人群，最靠近的道路的一侧竟然全是年轻的少女，手里捧着花篮，每当夏多和奥兹卡尔经过，都会提前几秒抛洒出花瓣，为两人铺就出一条花瓣之路。 在已经进入到深秋季节的现在，如果没有魔法，几乎不可能达成这样的场面，即便有魔法，短时间内造出这么多花瓣，也是个不小的花费。 当然，礼节的另一面也可以理解为实力的展现。 不过对于时刻保持警惕的夏多而言，这些花瓣无疑是一种麻烦，谁知道这些花瓣中会不会突然窜出一个刺客或者魔法什么的，这在魔法世界并非不可能实现。 血脉能力【气之掌控】这时候就能够发挥出该有的作用了，夏多时刻掌控周身三尺范围内的空域。 而在近一尺之内，任何进入这个范围的花瓣都会迅速失去横向速度，就好像撞到了一层无形壁障一样。 对于夏多周围发生的这些变化，奥兹卡尔看在眼里，却并未表现出来，只是暗中提醒了一句：“小心身后的乐队！” “乐队？” 夏多心中一惊，几乎下意识就要转身朝后看去，但他还是忍住了，这时候回头不就说明自己已经知道有刺杀了吗？ 这或许会促成对方更改计划，甚至是放弃计划，这就和他的“被刺杀”任务不符了。 夏多仅以微弱灵光波动的0环【传讯术】沟通，迅速交换了一些信息： “罗德尼领主，乐队有什么问题吗？” “风琴声有些跟不上其他乐器的节奏，或许风琴手已经换人了！” “……” 夏多仔细听了听，并没有听出风琴声有什么不对，甚至于他连风琴声都分辨不出来。 不过对于奥兹卡尔的判断，他还是认同的，毕竟要论对乐队的熟悉程度，肯定是奥兹卡尔这个领主更为熟悉。 再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特别是在关乎自身性命的事上，夏多还是谨慎地往身后多投了一分注意。 …… 从奥兹卡尔的邻水庄园到南塔广场的距离并不算远，但在仪式之中，速度想快也快不起来。 或者说，夏多宁愿在这路上遇到刺杀，也不愿意步入可能已经被他们布置好的刺杀现场。 当然，可能刺杀现场就被布置在前往南塔广场的路上。 奥兹卡尔推测那些人很可能会借助魔法物品来进行刺杀，毕竟想要当着一位资深奥术师的面，去刺杀另一个奥术师，没点特殊能力根本行不通。 夏多一路走来，除了关注被他列为怀疑对象的人外，最重点关注的就是道路两旁可能出现的魔法灵光。 这是很难避免的，即便魔法物品本身被隐去了灵光，但在使用的那一瞬间，还是会激起魔法灵光。 这就好比想要攻击水下的目标，即便子弹是隐形的，也还是会因为穿透水体时，子弹周围水体的折射率出现变化，从而显露身形。 在这个世界，魔网几乎无处不在，想要绕开魔网进行攻击，几乎不可能。 就算是奥术师，展开自身的奥火，通过自身的微型魔网发出攻击，也还是会激起外界魔网环境的反应。 除非是拿刀砍、那箭射这类的纯物理攻击，但这种程度的刺杀，对一个普通人或许可行，对一个奥术师就不太可能了。 眼看着即将进入南塔广场，夏多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这是在让人放心不下。 这种情况下，他只得再次将注意力多投了一些到身后的乐队之中。 虽然背对着乐队，看不到魔法灵光，但夏多对魔网的感知却没有削弱多少，如果想仅仅通过背后偷袭的方式来刺杀他的话，那简直是对施法者的侮辱。 到底刺客到底藏在哪里呢！ …… 就在这时，奏乐突然停了下来，夏多和奥兹卡尔几乎同时踏入南塔广场，广场上的人并不少，但其中一小撮显得格外显眼。 那里全是施法者，而且身份还都有些特殊，奥兹卡尔立刻抛下夏多，快步走了过去，语气不善地呵斥道： “都没有事做了吗？堆在这里做什么？” 与此同时，混迹在广场普通人中的科尔斯，意识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大人，已确认目标，现在动手吗？” “再等等，等那边先——不，动手，立刻动手！” 当看到那些施法者在奥兹卡尔一个命令之下就全部倒地不起后，科尔斯立刻意识到情况有变。 原本正确地做法是放弃行动，但已经来不及了，拉里已经取出了一份布满银色纹路的魔法卷轴，正要激发。 看到这一幕，科尔斯想死的心都有了，主人怎么会让这种蠢货成为他的领导！ 行动前，他亲眼看到拉里将那份魔法卷轴交给了奥兹卡尔的一个儿子，没想到拉里竟然又将那份卷轴收回去了，简直蠢到家了。 但既然拉里已经有了动手迹象，科尔斯也不得配合他，现在就是在赌奥兹卡尔有没有胆子和主人翻脸。 赌赢了，一切如旧，甚至奥兹卡尔将再无抵抗心理；赌输了，那后果就不是他们承受的了。 不管奥兹卡尔这边有什么变故，只要将刺杀坐实，奥兹卡尔也脱不开关系，也就算他们赌赢了，一切都还可以回归原位。 电光石火间，科尔斯已经理清了全部利害，并在心灵链接中向其他人做出了解释。 心灵交流无比迅捷，一直到科尔斯做出决断，并伙同下属联合施法封禁了广场周边的传送，拉里的魔法卷轴才刚刚激发。 …… 第716章 破缺连锁、反转逃离 而在另一边，当夏多看到罗德尼领主和那些扎堆欢迎他们的施法者训斥了几句后，那边突然激起一阵魔法灵光后，他立刻意识到不好。 没想到那些人将刺杀安排得这么光明正大，几乎没有任何掩饰！ 只是下一刻，那些人又几乎同时倒地，这一幕让夏多着实有些错愕，甚至还有些想笑，就这？ 这刺杀也太儿戏了吧！或者这就是奥兹卡尔保证的施法者刺杀他可以完全挡住？ 不过，既然刺杀已经出现，那后续他是否还在这里就已经不重要了，夏多立刻便从魔网中提取出事先寄存的传送法术，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提取寄存法术是所有施法方式中最快的一种，但即便如此，夏多也还是慢了一步，法术提取成功了，但却被另一股力量阻挡了，并没有最终生效。 这一瞬间，夏多警觉心提到了极致，一滴冷汗从他鬓角悄然滑落，他知道真正的刺杀来了。 这一刻再去寻求奥兹卡尔的帮助或许已经来不及了，就在夏多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在他的感知中，身后突然迸发出一点由魔网之弦构成的“魔法火花”。 紧接着，这火花迅速扩大、变形，几乎瞬间就形成了一条指向性非常明确的锁链，向自身蔓延过来。 这一刻，夏多无比专注，他甚至能够“看到”锁链最前端魔网之弦构成的破缺性结构，在这种结构的作用下，锁链行进路上的魔网之弦迅速向其靠拢，自动编织成锁链的下一环节！ 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这攻击的来源是否就是那个可能被替换掉的风琴手。 甚至于，这一刻短暂得连思考都显得有些多余。 但夏多还是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远离、反制。 不过，还没等夏多做出任何操作，那条正向他迅速编织、蔓延的无形锁链，突然瓦解，消失之快，就像它最初出现那样。 不过变化还未结束，紧接着一点相似的“魔法火花”在夏多腰间出现，迅速扩大、变形，一条与之前类似的无形锁链迅速朝夏多身后蔓延开去。 夏多立刻意识到妮雅给他的【反转之镜】起作用了，而且法术反转竟然是以这样的形式出现的！ 而在这时，他才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既陌生又熟悉的尖锐声音——“去死吧！” “我才不会死！” 夏多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一边迅速闪开，一边不断激发腰间的法术书为自己加持防护法术。 但下一刻，一道无形场域突然降临，将他身上全部的防护法术尽数瓦解，就连【深红庇护法袍】这件外物的防护效果都被暂时压制。 这一刻，夏多意识到最危险的时刻到了！ 但同时，他也意识到能封禁这么大范围的传送，还能瞬间解除他的全部防护，绝不可能由单人施展，肯定是由一伙人联合施展的。 而联合施法最不可避免的就是施法时间了，就算引导法师再专业，其他人的配合也不可能完全无间。 就好比刚刚封禁传送和解除防护之间，虽然间隔已经短到超乎夏多的想象，但依然还是存在间隔的。 并且足够他做出反应，或战或逃！ 当然，此刻夏多身上就只有【开拓者权杖】以及妮雅的【反转之镜】依然坚挺，他原本还寄予厚望的法术书也哑火了，这种情况下不逃简直就是活靶子。 夏多不做二想，当即【气化形体】、【腾云驾雾】，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要依靠血脉能力！ 几乎就是在夏多离开原地的瞬间，三条彼此交错的射线法术从远处袭来，将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化作一片虚无。 真正意义上的虚无，不止空域出现了一块空缺，就连地面都出现了整齐的缺口，这让夏多亡魂大冒。 就差那么一丝！ 同时，夏多也发现了，在气化形体状态下，腾云驾雾的速度似乎提升了许多，而且动力也强了许多。 刚刚那一块出现虚无后，气体迅速回流，并没有能够影响到气化形体状态下，他正常的飞行。 也幸好是非指向性法术，如果还是指向性法术，夏多也不确定用过一次【反转之镜】还能不能再反转一次。 与此同时，气化形体状态下拥有了全方位视野的夏多，也终于看到了刚刚【反转之镜】发生作用的现实效果，尽管只是最后一幕—— 就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扭曲着、迅速化成飞灰的人影！ “是拉里！” 夏多立刻认出了那是谁，随后没有半点犹豫，朝外面飞去，这里的事，他不管了！ …… 而另一边，夏多不声不响地跑路，几乎要逼疯了奥兹卡尔，还未踏入南塔广场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被集中起来的下属、追随者。 虽然这些人已经有了背叛的事实，但奥兹卡尔心里还存着一些情分，特别是知道了那位真正擅长的是心灵法术后，他就期盼着让这些人重新恢复过来。 毕竟，如果没有这些施法者附庸的话，罗德尼领也就散了大半了。 刚开始一切都很很顺利，通过公主殿下教给他的方法，这些人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但接下来情况就有些出乎预料了。 刺杀确实出现了，拉里那个蠢货竟然真的亲自动手，只是让奥兹卡尔没想到的是科尔斯等人竟然那么果断，敢陪拉里亲自下场，而且联合施法还那么迅捷。 之后这一系列的变化，让奥兹卡尔反应不过来，先是拉里灰飞烟灭，再就是夏多离奇消失。 那一瞬间，奥兹卡尔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脑海中回响着公主殿下给他的警告——夏多伤他就伤，夏多死他就死！ 两者命运相连，这也是奥兹卡尔为什么会那么耐心地对一个后辈解释前因后果、提供防护措施的真正原因。 如果没有那句该死的警告，让夏多真的死在这里，其实对他更为有利！ 七塔所要的不过是一个插手的理由而已，被刺杀和被刺杀至死并无多大区别的。 可现在—— 奥兹卡尔几乎不顾一切地召唤法师塔的力量，南塔、西塔的力量在空中交织、激荡着，力量波动的核心区域甚至出现了能够用肉眼直接看到的强烈灵光风暴。 这似乎也代表了奥兹卡尔心中积攒已久、一朝喷涌而出的怒火。 第717章 追踪、质问 而在另一边，已经化身气流迅速离开的夏多，感受到南塔广场方向剧烈的魔法波动，让他离开的速度再次提升了一成。 血脉能力出自身体本能，与手脚无异，普通人都可以爆发出巨力，夏多自然也可以爆发出极速。 在迅速远离的过程中，他看到一道能量虹桥从罗德尼领西塔横空蔓延南塔，几乎将南塔广场迅速笼罩。 “难道那边打起来了？” 夏多心里猜测着，不过这里的一切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了，已经“被刺杀”过一次的他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离开。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一切看似漫长，但其实只有短短几秒的时间。 就在这几秒内，夏多经历了刺杀、躲避，再到化身气流脱身，甚至于现在的他已经飞出了南塔广场。 又是几秒，夏多心里突然一松，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界限提示，但他知道自己已经飞出了那个类似【禁制术】的大范围封禁场域的作用范围。 换句话说，只要他愿意，他现在就可以传送离开。 当然，传送是不可能传送的，他还不确定自己在这边传送会不会被南塔广场那边注意到，万一被注意到了，然后追踪过来，再给他来一下子那就悲催了！ 甚至于最好都不要有任何施法行为，就这么悄咪咪地离开才最保险！ 夏多从未有哪一刻像今天这样对血脉能力充满好感，前段时间因为血脉意外觉醒而导致他接触到更深层魔网的郁闷也在今天一扫而空。 …… 一直到完全离开了罗德尼领，感觉到南塔广场那边的动静平息了下来，夏多心里依然没有放松警惕，继续往南飞，进入到南方未曾开拓的原始森林之中。 这时，夏多才稍稍放松，正准备传送离开，他敏锐地发现周围魔网出现了一阵异常波动。 这些波动夏多十分熟悉，甚至早就被他列为了重点监控目标，只不过平时有法术自动应对，现在的他身上一个防护法术都没有，或许可以手动反制，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夏多立刻从魔网中提取【传送术】，这种近乎瞬发的法术几乎不需要任何作用时间，几乎在他激发的同时，效果就已经实现了—— 他出现在另一个陌生的环境！ 夏多不敢耽误，恢复了正常人体形态，气体形态下的他虽然可以自行施法，却无法使用（同样被气化的）魔法物品，而魔网寄存法术又十分有限，并不足为恃。 还是需要借助一些外力的。 恢复人形后，夏多发现除了腰间银色束带上通过魔法恒定术添加的【修复术】依然无法使用外，其他魔法物品均已恢复正常。 特别是法术书。 这件他原本给予厚望的魔法物品，在这次事件中虽然有些拉胯，但不得不说，没有它，夏多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异常波动再次出现！ 夏多脸色一沉，他知道这是有人在追踪他，不只是位置上的追踪，还有信息层面的追踪，偏偏刚才从南塔广场逃离时，身上的防护法术全部被剥干净了。 他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已经不是传送离开了，而是为自己添加回避探知类的防护法术。 这是夏多在长期模拟训练中，练习出的对战本能！ 法术书灵光一闪，夏多顿时感觉心安了许多，随后又再次从魔网中提取寄存法术，传送离开。 不管后面追来的是谁，至少都是大法师层次，通过法术书施展传送，或许会被对方追上，只有寄存法术才是最为稳妥的选择。 就这样，经过两次传送后，夏多已经在传送间隙中，为自己补上了之前被解除的各种防护法术。 直到这时，他才敢真正地说上一句，基本安全了！ 之后，十几秒过去了，异常波动都没有出现，夏多猜测对方可能放弃了，于是便安心地施展较为精准的传送法术。 之前虽然经过多次传送，但考虑到速度以及安全，他选择的都是较近距离的模糊传送，真正较为精准的传送是很难在短时间内施展出来的。 刚刚追在他身后的人，其实也是用的模糊传送，只不过现在夏多将自身隐藏了，对方也就无从追踪了。 …… 或许是追踪者真的放弃了，一直到夏多回到时之塔，都没有再遇到什么追踪，不过，夏多家乡有句话叫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现在就是了—— 时之塔会客室中，奥兹卡尔一脸不爽地看着夏多，“夏多领主，你可真能跑啊！” 摆脱追踪倒也不算什么，他只要想追下去，终究还是能追踪到的，关键就在于，夏多跑得太早了、太隐秘了。 一度让他以为夏多已经死在了科尔斯等人的刺杀之下，暴怒之下，他几乎将科尔斯等人全部虐死。 这下好了，原本奥兹卡尔还想着尽量减少那位的仇视，毕竟加入七塔也不可能保证绝对安全。 可现在他已经杀了人家一个大法师，还有好几个高阶法师，那位怎么可能会没有仇视呢！ 奥兹卡尔现在算是恨死夏多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位被七塔彻底打下去，不过这种可能极低极低。 “罗德尼领主，你怎么在这儿！” 夏多故作惊讶地说道。 其实，对于追踪者的身份，他早就有所猜测了，只要法师塔还属于罗德尼领主，他基本不可能输。 而在回到时之塔，妮雅告诉他罗德尼领主在等他的时候，夏多就已经完全确定追踪者就是罗德尼领主。 “夏多领主，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奥兹卡尔压低了声音，近乎低吼着发出了质问。 “我？” 夏多顿时愣住了，一低头目光落在了右手食指上的法术反转戒指上，他连忙摘下戒指。 然后又将几个护符从腰间摘下，给奥兹卡尔递了过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差点忘记这些了！一个都没有损坏，现在完好归还！” 难道奥兹卡尔追自己就是为了这些东西？夏多有些怀疑，这些东西就算事后过来要，他也不可能不还，有必要像追犯人那样追着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奥兹卡尔很快就有行动回答出来了。 只见奥兹卡尔一把从夏多手中夺过那几件魔法物品，没有任何检查就收了起来，但在这之后，他还是一脸愤怒、悲愤、不爽地盯着夏多。 夏多满是疑惑，这是要闹哪样啊！ 真要说不爽、愤怒的，也应该是自己才对，莫名卷入了一场和大奥术师有关的纷争内，什么好处都没捞着，他都没有不爽，怎么你一个弃暗投明的二五仔还不爽了？ 第718章 瞻前顾后、温存 “还有什么事吗？罗德尼领主！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需要休息了！” 夏多直接赶人了。 他确实需要休息一下，之前的一系列经历最终虽然没有出现“危”，但“险”却是肯定的。 差一点就要挂了，到现在他脑海中还时不时地出现那三条射线命中后的虚无场景。 只是夏多的这种表现却让奥兹卡尔的脸色更差了，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夏多领主，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对我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什么行为？什么困扰？”夏多自认没有做错什么，自然也没有必要和奥兹卡尔客气。 一个资深奥术师而已，真想逞威风，等你先成为大奥术师再说吧。 奥兹卡尔深吸一口气，盯着夏多眼睛，几乎是一字一句语气僵硬地说道：“夏多领主，你的擅自离开，让我不得不杀死了科尔斯他们，如果那位追究起来，你知道这会给我带来多少麻烦吗！” “就这？！”夏多惊讶地看着对方，他甚至有些怀疑眼前之人是不是真正的罗德尼领主本人了。 “你——”奥兹卡尔气极。 “好了，罗德尼领主，别生气，别生气，听我给你解释！” 夏多自然不想真的激怒罗德尼领主，毕竟都是七塔阵营，低头不见抬头见，今后或许还会有合作也说不定。 “罗德尼领主，你觉得自己不杀死那位的手下，那位就不会追究你了吗？难道你转投七塔阵营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那位是否会因为你的‘背叛’而追究？” “这怎么能一样，那位想要谋夺我的领地，难道我就不能反抗吗？他对绿珠森林同样也有企图，难道你们不想反抗？” “反抗是当然的！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能和那位彻底划清界限，七塔凭什么接纳你？” 夏多也是觉得这位罗德尼领主有些可爱，换阵营还瞻前顾后的，连纳投名状都不知道，要是换了自己，不说干脆利落、杀伐果断，至少也不会拖泥带水。 彻底和过去划清界限是最基础的，如果还顾虑太多、拉拉扯扯的，只会两面不是人。 听了夏多的点拨，奥兹卡尔脸色阴晴不定，不是他无法果断，而是他深刻知晓大奥术师所拥有的能量，一旦涉及到自身，总是想要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如此，瞻前顾后也就不可避免了。 “哼！” 奥兹卡尔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转身离开了。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又被夏多点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那他自然就不能再拿这件事说事，不然在七塔内部，他也讨不了什么好。 …… 看着奥兹卡尔愤懑离开的样子，夏多摇了摇头，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打感情牌，拉拢自己，甚至将之前拿走的魔法物品当成礼物送给自己吗？ 不过，夏多也不指望别人都是绝对理性的工具人，刚刚那种情况，如果换做是他自己，也拉不下脸打什么感情牌。 当然了，如果换做是他自己，根本就不会出现刚刚的情况，不过是杀了几个注定要敌对的人，杀了也就杀了，趁机邀功才对，怎么能够窝里反呢！ 正当夏多准备回自己房间休息的时候，妮雅突然传送了过来，之前她接到罗德尼领主的拜访请求，却没有见到夏多返回，心中无比担心。 等到夏多回来、罗德尼领主离开，妮雅再也忍不住了，连忙跑了过来，一脸紧张地询问起来： “夏多，罗德尼领主来做什么？你在罗德尼领发生了什么？” “他啊，过来讨要之前借给我的那几件魔法物品，至于我在罗德尼领发生了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次蹩脚的刺杀而已。” 夏多说的轻松，但妮雅知道这事肯定不简单，不然也不至于让罗德尼领主都要借给东西给夏多了。 不过这一刻，妮雅对这件事的过程经过并不关心，她只担心夏多有没有受伤，在父亲身上经历过的悲痛，她不想在夏多身上再经历一次了。 “夏多，你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受伤，连一根头发都没有伤到！” 夏多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没有伤到一根头发，但他没说的是，他受到的惊吓可一点也不比断胳膊来得轻。 只不过妮雅这么担心，他也就没有说出来。 推开了妮雅想要扒拉他衣服的双手，夏多将腰间的【反转之镜】解下，给妮雅系上，同时安抚道： “放心吧，我真没受伤，不过这次真的要感谢你的【反转之镜】了，如果没有它的话，那才会真的受伤呢！”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直接化作飞灰，拉里发出的那道指向性法术，夏多并没有多少把握进行反制。 而且他也不确定罗德尼领主给的那枚反转戒指能不能发挥作用，对于已经过去的不可验证的事，夏多也不想考虑太多。 他只知道，如果没有【反转之镜】的话，他很大可能是回不来了。 这还真是一件让人很不爽的事情呢！ 辛辛苦苦好些年，练就一身魔法本领，被一个无名小卒拿着一个道具就收割了，着实有些可笑。 但又不可笑，道具也算实力，别人有、自己无，那能怪谁呢！ “好了！” 将系好的小镜子翻了个面，夏多再抬头，却发现妮雅连耳朵尖都红了，低着头不敢看他的样子，格外有趣。 夏多顺势拉过妮雅的手，将她揽到怀里，轻声说道：“谢谢你！” 感受着妮雅柔软的身躯，夏多突然觉得这次罗德尼领之行还真不错，两人就这么相拥着，温存了一会儿。 夏多放开妮雅，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他微微一笑，“我这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尽快联系公主殿下，将这边情况汇报一下。” “可是老师——” “现在应该能联系上了！” 夏多怀疑之前公主就是在躲着妮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妮雅在公主心中的分量还真不低，那么现在就更要表功了。 免得让罗德尼领主先汇报了，凭白占了他的便宜。 “那我就去联系老师了！” “嗯！” 妮雅离开后，夏多又感受了一下刚刚的感受，笑了笑也传送离开了。 第719章 希望、涂装 罗德尼领之行结束后，夏多也算是放下了一些牵挂，只等罗德尼领的船只到来，将东边那些罗德尼领的领民接走，这件事就算彻底了解了。 回到住处，夏多打开计划笔记，将“罗德尼领之行”这行字随手划去，又翻到后面，盯着上面看了一会儿，这才合上笔记，安心地上床休息了。 等他再次醒来，时间已经是深夜了，夏多行走在时之塔内，四周一片安静，再也不复之前即便是深夜也会有学徒出来乱窜的场景了。 现在的时之塔学徒，已经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学徒了，各门课程从早到晚几乎排得慢慢的，根本不给他们一丝喘息的余地。 三年成为正式法师，这是夏多给他们的底线，也是他们日后生活的底线，一旦无法顺利完成学业，就会立刻背上一笔即便对于正式法师来说也是不小的负债。 如此情景，他们哪能不拼了命的学呢！ 当然，更为重要的一点因素其实是希望，有了稳定可以拼搏的希望，而不是像过去那样，只能撞运气，或者拼财力，才能成为正式法师。 透过塔灵的投影，看着一个个安心入眠的学徒们，夏多也仿佛看到了希望，那是魔法文明孕育的希望。 很快夏多便来到了公共层，刚出升降梯，身边灵光一闪，白天刚刚分开的娇俏人儿再次出现。 已经到深夜了，妮雅似乎还很精神，主动朝夏多身边靠了靠，略带惊喜地说道：“你醒了！” “嗯。” 夏多微微点头，继续朝自己的目的地走去，而妮雅则问都不问，就跟了过来，才走几步，他发现妮雅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却又连忙用手捂住嘴。 于是，夏多停下了脚步，看着妮雅，一直将她看到转过头去，这才似有责备地说道：“怎么到现在都没休息呢！” 妮雅低着头小声说着，“之前联系上老师了。” “嗯？” “老师说你做得很好，之后就检查了我的学习任务，我——”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即便是夏多这样的听力都无法听到，不过他也能猜出大概了，无非就是任务没完成，晚上熬夜了。 说实话，夏多真的很羡慕妮雅有个老师给她安排学习计划，并且还时不时地督促一下。 不过羡慕也是羡慕不来的，好在妮雅的学习计划只要不是涉及吉尔斯高塔隐秘的都有跟他分享，夏多也就无所谓有没有那么个老师了。 当然，要是真有的话，夏多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见妮雅似乎还不想离开的样子，夏多上前一步，轻轻抱了她一下，柔声说道：“我是去镇上找布洛托，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你不用跟着我了，回去休息吧！” “哦。” 得到了妮雅确定的回答，夏多才放开她，目送对方从公共层传送离开，他才继续朝传送间走去。 确定不是错觉，夏多发现这次事件后，妮雅对他依恋了许多，这让他既有些欣喜，又有些抗拒。 种种情绪，不已而足。 …… 到了萨维尔镇，夏多直奔南区布洛托的铁匠铺，这么晚了一般人早就睡着了，不过布洛托不是一般人，他是个嗜酒的矮人。 基本上就是喝了睡、睡醒了又喝，对布洛托而言，并没有实际意义上的白天黑夜之分。 睡着了就是黑夜，睡醒了就是白天。 事实上，对于如今的夏多来说，白天黑夜也不过是过去习惯的延伸，同样拥有黑暗视觉的他，完全可以把黑夜当白天来过，或者干脆不区分。 当夏多找上门的时候，布洛托也似乎刚刚睡醒，说着含糊不清的矮人方言，站在屋外的角落就要解裤子。 夏多可不想看到接下去的一幕，连忙大喊：“布洛托！” 矮人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与此同时，一柄熟悉的黑色锤子直接从屋内撞破墙壁飞到布洛托手中。 待布洛托看清来人是夏多时，他立刻头也不回地朝屋内走去。 “布洛托大叔，有事找你帮忙！” 夏多连忙上前拦住布洛托，同时又取出事先准备好的蒸馏酒，强行塞到对方手里。 而这时，夏多已经跟着布洛托挤进了屋内。 随手将锤子扔掉，布洛托习惯性地就要打开酒瓶，一转头，正好看到了墙壁上刚刚被锤子撞出来的那个洞，不由得连连摇头，没好气地说道： “我就知道这么晚来找我，准没好事！” 说完，他便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吐着酒气看着夏多，问道：“到底什么事？” “嘿嘿！” 夏多再次从随身空间取出几瓶蒸馏酒，放到一旁的铁砧上，“上次龙皮靴的事还没谢谢你呢！” 如今，龙皮靴就穿在夏多脚上，舒适合脚，正所谓“穿靴不忘制鞋人”，夏多这么一个正派青年，哪能忘记布洛托呢！ “别谢我，我也分了一份的！说说这次又是什么事吧！你们法师就是事多！” 如此，夏多也就直说了，“我想请布洛托大叔帮忙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一种能够在精金表面长期稳定存在的涂料，颜色最好是银白或者浅灰。” “精金？涂料？” 布洛托上下打量了一下夏多，最后将目光落在夏多腰间，发出啧啧的声音，“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精金法术书呢！” “到底有没有啊！” “有！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不在我这里！” 夏多忍不住想要翻白眼，这不等于白说吗！“那么，在哪里能找到那种涂料？可千万别告诉我要去丹佐王国才能找到啊！” “哈哈！放心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自己就有！” “我？自己？”夏多明显不太相信，不过他也想听听布洛托的解释。 布洛托咕嘟咕嘟又灌了几口酒，长出了一口气，这才继续说道：“听说前段时间北边来了个卓尔刺客？” “你怎么知道？”夏多下意识地问道。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卓尔刺客搞出精灵体艺术那么大的事，即便当时只有精灵在场，也总会传出点风声来。 “是，确实出现了一个卓尔刺客！” “那他应该已经被你们解决了吧，在我的印象中，卓尔刺客还没有只出手一次的习惯。” “确实已经解决，是艾伯克抓到的。” 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同时夏多也大概猜到布洛托说的涂料在他自己身上是什么意思了。 第720章 暗视无迹、思想殖民 那卓尔刺客确实随身带了不少瓶瓶罐罐的东西，其中一部分连同他的尸体被送去了塞汶顿外，还有一些留在了时之塔。 甚至于，夏多的随身空间内现在就有一部分，想到这里，夏多从随身空间内取出6只药剂瓶。 这是后来分装的一部分，原先的瓶子已经送去塞汶顿了。 “这些都是那个卓尔刺客随身携带的东西，你的意思是说，我要的涂料就在这里面？” “我先看看！” 布洛托直接拿起一个药剂瓶，打开将瓶口凑近鼻孔，这一幕让夏多不禁有些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卓尔身上的东西，也敢随便闻吗？ 难道这个世界的矮人也像魔兽世界中的矮人一样，可以石化解毒？ 不过布洛托这么，应该是有一定把握的，除了用鼻子闻，他还用一根细针挑出一些摸到手上亲身体会，不一会儿，他就检查完全部的六只瓶子。 布洛托将六只瓶子分成了两份，左右各三瓶，“这三种都是毒药，千万不要随意尝试，一点点都会对身体造成严重损伤。” 之后，他又指着另外三瓶，介绍道：“匿迹膏、暗油，以及暗视无迹涂料。” 其中匿迹膏算是刺客必备，用于祛除身上的各种异味，暗油则是卓尔魔法武器的保养、修复液，至于暗视无迹涂层，就是夏多所需要的了。 他指着那瓶颜色浅灰色涂料，问布洛托，“这种涂料可以直接涂在精金表面吗？” “可以，但这种涂料是用于黑暗环境隐匿，在正常光亮环境下会非常显眼，需要先让它变质，之后才能使用。” “……” 夏多有些无语，“行吧，该怎么做，你来操作吧！” “简单，直接烤一下就好了。” 说着，布洛托捏着那只涂料瓶，扔到了还有余火的炉子里，等到瓶内涂料稍稍变色，又立刻捞了起来。 “好了，你自己涂，还是我来？” “我自己涂吧！” “那就这样，你们人类在晚上睡觉，让我都不能在晚上工作了，我再睡一会儿，你赶紧离开吧！别忘了把这几个小瓶子带走！我可不想一觉醒来这里变成了毒窝！” …… 离开铁匠铺后，夏多也没有在回时之塔了，而是直接传送到自己的领地。 银环徽章所带来的四千多号领民，让夏多迅速摆脱了最为困难的人口积累过程，如今的大夏领正在夏多的规划中，迈向全新的未来。 临水村，圣坛广场。 夏多回来得似乎有些晚了，广场上只有学习班散场后落在后面的零星领民，夜色之中，夏多的突然出现并未引起领民关注。 不过，在看到一个熟悉身影后，夏多却主动跟了过去，“亚特伍德！” “啊——” 亚特伍德一惊一乍，却很好地压制住了声音，像是做贼似地缩着脑袋，小声说道：“领主大人，您回来了？！” “嗯，晚上不是基础识字课吗？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是识字的吧！” “大人，我确实识字，不过莱顿教士会在课上展示圣力，我想多观察观察！” 夏多了然，失去圣力的亚特伍德始终不忘重获圣力，于是便问：“新自然理念传播得怎么样了？” “不太顺利？” “怎么了？”夏多立刻关心地问道。 新自然理念关系到适合人类的农业德鲁伊的出现，也关系到人类能否摆脱精灵的思想殖民，意义十分深远。 亚特伍德虽然知道夏多很关心他的工作，却也没想到这么关心，“大家对于自然包含万事万物的概念能够接受，但对于人类和精灵都是自然的一份子，天生平等，这样的概念很难接受。” 唉—— 听了亚特伍德的解释，夏多沉默了，其实不只是人类和精灵平等，就算是人类之间的互相平等，也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接受的。 甚至于，“人-人”平等，比“人-精灵”平等更让人难以接受。 想想看，一个手握伟力、权势滔天的大奥术师，和一个只能乞讨度日的乞丐，怎么可能平等。 即便是人格上的平等都很难让人接受。 夏多引导亚特伍德的【新自然理念】自然是不包括人人平等的，或许将来会发展到那一步，但现在还不行。 但他没想到的是，明明已经有了众多能够抗衡精灵的大奥术师，他的领民也不认为人和精灵是平等的。 或许真该把那帮精灵难民拉过来给这些领民看看，看看传说中的精灵跌落神坛的落魄模样！ 夏多想了想，对亚特伍德说道：“这件事先不急，慢慢引导，千万不要强迫，我来想办法！” “是！” “今天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找你细谈！” “是！” …… 从圣坛广场回领主别墅的路上，夏多看到莱顿办公室还亮着，他忍不住又拐了过去。 “啊——领主大人！” 守卫的一声惊呼，让夏多原本只是过来看看的打算落空了。 那一嗓子传得老远，不仅是听到声音的莱顿出来了，更有已经睡下的领地主管披着衣服跑了过来，就连刚刚已经让他去休息的亚特伍德也过来了。 其他听到声音跑过来的普通领民就更多了。 “领主大人！” “领主大人回来了！” 面对子民们的热情，夏多也一一回应着，等到将所有人接待一遍，又劝去休息后，东方已经微微发亮了。 莱顿陪着夏多留到了最后，这时候，夏多也不再提让他去休息了，再过不久，就是太阳升起的时刻。 即便没有隆重的升阳仪式，莱顿也会在这个时候向着东方祈祷，在太阳升起的过程中，让光辉之主的圣力再次充满身心。 夏多有时候就在想，如果将来他为领地设计出一个升旗仪式，光辉之主的祭司会不会是最适合成为旗手的人！ 这么一想，还颇有几分可行性呢！ …… 回到别墅，夏多直接去到了书房，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然后便拿出法术笔记，以及从时之塔中找到的一些资料，开始对照着研究起来。 不知过去了多久，屋外渐渐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夏多这才从魔法的世界脱离开来，他知道领民们开始上工了！ 第721章 领地一览、画饼 随着夏多腰间的法术书轻轻激荡，一片无形的感知场域悄然出现在别墅外的天空中，让夏多的视野也随之蔓延了过去。 昨晚回来得匆忙，夏多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一下自己的领地，当然，光线不好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黑暗视觉下，原本在正常光线下丰富多彩的世界全部变成了只有黑白二色组成的灰度世界。 尽管夏多已经将黑暗视觉当成了一种天生能力，但事实上，他并不是从小就获得了这样的能力，而是在这个魔法世界经历了血脉觉醒，才突然获得的。 比起那些从小就有黑暗视觉的的真·天生种族，如矮人，在对黑暗的适应方面，就多有不如了。 至少夏多到现在还无法将某一具体灰度的颜色对应到白天正常光线下的某种具体色彩，而布洛托就能够轻易做到。 只能长期适应才行，可偏偏夏多早就习惯了在日间活动，如果全部换成夜间的话，或许能够很快适应黑暗视觉，但又会带来其他方面更多的不适。 因而现在夏多只是把黑暗视觉当做是一种额外的福利，偶尔用到，也是会心一笑，并不会可以想到它。 …… 将感知移动到天上，并没有本体飞行时的风声干扰，偶尔能听到一些风声，却也很快散去。 而且现在正是清晨，光线正好，阳光从感知场域穿透，夏多甚至还体会到一种用本体迎接阳光所感知不到的通透感。 像是光辉之主将温暖亲自送进了他的心底，如果是在地球上，他会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但在这里—— 天上那个圆圆的、光芒无限的发光体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伟大存在，他又怎么能不慎之戒之呢！ 不过，对于那等存在，地上凡物的小小心思又能起到多少作用呢！ 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太过高远的问题，夏多将感知场域迅速拉升，并向着东方缓缓移动。 如今的临水村，如果算上外围那些林木已经被推倒的区域，其实已经可以算作是一个小镇了。 这点从高空俯瞰下来，更为明显。 南边走向的沃夫堡河，以及东西走向、人工开辟的临水河，两者交汇的东南夹角，如今已经充满了人类痕迹。 最西侧靠近沃夫堡河的一角是圣坛广场、居住区、食堂、仓库、墓园之类的建筑，紧靠着建筑区，一小块已经金黄等待收割的麦田格外引人注目。 那是夏多过去给公主展示的示范田，也是未来领地农田的育种基地。 而在更外围，焦黑的地面上，整齐地码放着一堆堆长短不一的原木，这一区域几乎占据了外围开拓区的小半面积。 看到这里，夏多意识到这些木材必须尽快处理掉了，不然随着后续的开拓只会越积越多，更难处理。 在这个时代，最大的木材消耗大概就是用做燃料了，可偏偏在开拓过程中，主干之外的零散树枝都烧之不尽，哪还需要专门破开作为主干的原木去烧呢！ 夏多暂时将这个问题记在心里，感知场域随着视线，再次向东方移去。 再往东边就甚少有整齐的堆料区了，反而是大量零散木材被摊开爆嗮，秋日的阳光或许已经不再灼热，但蒸发出这些木材中的多余水分却也毫无问题。 更远方，焦黑的地面已经恢复了它原本的样貌，或是被腐植堆满的深灰色、或是少许石块的浅灰色，又或是泥土本身的黑褐色。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领民来到这里，他们在各自工作小组组长的安排下，从后方抱来一堆堆干燥的木材，堆放在正常土地上，随后引火焚烧。 按照夏多的《标准开拓手册》所重点标注的，树木清理掉之后，需要对地面进行焚烧，以清除蛇虫之类的隐患。 从后方大片大片的焦黑土地来看，这项工作得到了很好的落实。 再往前，就是真正的开拓前线了—— 从天空中，夏多可以明显地看到一条不甚平直的线，从北到南，拐了一个弧形又向西去了，一直延伸到沃夫堡河。 在这条线上，林木被分区分组的领民们合力放倒，并由专门的切割组进行分割、专门的运输组进行搬运。 就在夏多观察的这片刻时间内，至少二十棵大树被他的领民放倒，而且这样的过程还在持续不断地进行中。 尽管这样的效率远不如地球上的伐木机等机械工具，但这数千人高度组织化的集团劳动场景，还是给了夏多相当大的震撼。 上一次看到这样的集体劳动场景，已经不记得是在什么时候了。 …… 一圈看下来，夏多总体来说是相当满意的，果然还是人多力量大！ 如果只有刚开始的几十人，想要开辟出这么大片土地，没个几年时间，根本做不成。 而且还必须考虑伤亡问题。 夏多刚刚掠过墓园上空的时候，发现墓园里已经比他上次过去的时候，多出了近二十块新墓碑。 人多才有余力考虑防护措施，但即便如此也有了几十个死亡案例，如果人少，单单防护就很困难了，哪有余力再去开拓。 同时人多，也是底气，领民们不再惧怕独自一人面对恐怖的森林，而是有着无数同伴，共同支撑着。 当然，夏多能看到好的一面，自然也能看到不好的一面，但在相对完善的组织面前，少数怠惰分子很难影响到整体的积极进取氛围。 当然这一切都要取决于夏多给他们的画饼是否真实、能否实现，如果没有这点的话，即便是人人都给一个法师监工，也不见得有现在这样的氛围。 夏多的画饼自然是真实的、能够实现的，而且已经实现了一部分，部分未成年的领民已经被送入了时之塔。 只等他们学成归来，不只是能够成为领地建设的生力军，更是领主兑现诺言的真实体现。 这会让夏多的威望再次提升，不仅仅是由法师身份所带来的的权威，更是领主真正的统治力体现。 不过想到短期的激励，夏多考虑一下，最终还是联系了塔灵，宣布了一条新的命令—— 任何新学徒，只要完成启蒙课程，并且学会施法，就能获得一次回家探亲的机会！ 夏多一碗水端平了，不管是来自大夏领的新学徒，还是来自萨维尔领的新学徒，都会拥有这样的机会。 现在他反而担心的是，那些学徒会不会为了多点时间学习而放弃探亲的机会。 第722章 库克的进步、巫虺雕像 解除【天空之眼】后，夏多重新翻开法术笔记，继续研究石化法术。 结合时之塔已有的部分【泥-石转化】资料，他已经确定了那个强大到足以将金属石化的石化法术，其全貌大致如何。 不久前的血脉觉醒让夏多接触到了魔网第六层，尽管这不在他的预期甚至是计划之中，但不得不承认—— 接触到魔网第六层，对于推导出石化法术的全貌有着相当大的推动作用。 这算不算是从侧面印证了低阶法师几乎不可能研究出低阶要素表达的高阶法术呢！ …… 临近中午，楼下的守卫诺曼突然前来汇报，“大人，库克求见！” 夏多没有抬头，依然专注在笔记上，甚至于手中写写划划的秘银笔都没有丝毫停顿，只是在换行的间隙才抬了抬眼皮，瞥一眼门口： “库克来做什么，这时间他不是应该在食堂忙的吗？” “大人，库克来给您送午餐！” “哦？” 夏多放下了笔，突然想到之前给过库克不少机会，虽说约定了年底，但现在也差不多了，于是便说：“让他进来吧！倒要看看这段时间他有多少长进！” 诺曼很快领命而去，而夏多则不慌不忙地将书桌上的笔记收起，来到楼下餐厅，这时库克已经等在这里了。 “库克，别又像上次那样没有长进！现在已经快到年末了，你懂的！” “大人，这次不一样了，这段时间我把食堂的事务都交给学徒去做了，自己则苦练厨艺，这一次我保证让大人满意！” 库克不无得意地说道，目前来说，但凡吃过他做的菜，除了领主大人，还没有一个不说好的！ 而领主大人的评价其实是过去式，现在他有把握让领主大人也说好！ “哦？那我就要好好品鉴一番了！” 夏多将目光转到餐桌上，菜式和之前并没有什么改动，还是一个红烧肉（鹿肉），一个清炒蔬菜（莴苣），以及一个蘑菇蛋汤。 如果长时间练习的话，或许真的能够有所突破也说不定。 随手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夏多颇为惊讶地看了一眼库克，还真是和之前有所不同了。 他并不是专业的美食家，只是以一个寻常人的口味来品尝，库克之前火候不够、香料放太多等毛病，这次基本上一个都没有。 吃着这块香甜软糯的红烧肉，如果闭上眼的话，夏多几乎要以为就是地球上的某个厨师做出来的。 这熟悉的味道，让他接连下手。 “确实不错！仅这一道红烧肉而言，你的厨艺已经完全超过我了！” 不得不承认，库克这次做的红烧肉真的很不错！夏多自然不吝称赞，同时他也不忘朝莴苣盘伸去筷子。 “嗯，莴苣也不错，只是稍微有些生了，下次熟一些更好！” “是，大人！” 库克忙不迭地答应，他这时心里已经乐开花了，已经两道菜得到了领主大人的肯定，看样子他不担心自己的位置被其他人取代了！ …… 蘑菇蛋汤也相当不错，而在吃到主食馒头的时候，夏多终于忍不住皱了皱眉，“谁让你在馒头里放糖的！” “大人——” 库克突然愣住了，前面都正常过关了，难道要跌到在最后的主食上？ 夏多勉强吃掉了一个甜馒头，看着自己面前有些紧张、茫然的库克，他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对底下人产生巨大的影响，于是便说： “不是甜馒头不好，而是我自己不喜欢吃甜馒头，以后不用做甜的，可以放点蔬菜、肉末之类的馅料，做成咸的，年底我要看到结果！” 以一个命令结尾，也算是夏多摸索出来的统治诀窍了，对领民态度友善反而会让他们感到不安，这样正好。 果不其然，得到新任务的库克立刻不再紧张、茫然，反而充满了信心、斗志，他抚着胸口大声回答道： “保证完成任务！” …… 用过午餐后，夏多来到军营，吉布、乔奇等人已经等在这里了，不过夏多这次过来并不是听取他们汇报的，而是另有其事。 “贾巴斯呢？还没到吗？” “大人，贾巴斯要从遗迹那边赶回来，估计要晚一些。” “那我先去看那座雕像了，贾巴斯回来让他去雕像那边找我，你们各自先去忙吧，不用陪着我！” 说着，夏多就径直朝雕像所在的位置走去。 尽管那座鳞甲雕像从挖掘到搬运，他都没有参与过，但上午他在通过【天空之眼】观察领地的时候，遗迹发掘现场也是他的观察目标。 最重要的是，这么大的雕像露天放在军营里，从天上看下去，简直一目了然。 …… 慢慢靠近雕像，夏多心中还是有几分忐忑的，不只是狰狞的鳞甲生物造型让人心惊，还有那随时可能激发的石化领域，也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迫感。 不过相对来说，挖掘、搬运都没有出现石化事件，或许这座雕像历经漫长岁月仅剩的一次石化次数已经被贾巴斯触发掉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创造者种族撒鲁克巫虺？” 围绕着这座高大的人身蛇尾的鳞甲生物雕像转了几圈，夏多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这座雕像大概三米高，不过这很显然不是雕像所塑的鳞甲生物的真正长度，有差不多一半的尾巴是盘在作为雕像基座的石柱上。 雕像整体还算完整，除了一小节尾巴断掉算是一个较大的损伤，其他都是一些细节上的破损，并不影响夏多对它的整体印象。 不过，从这雕像单手上扬的造型，以及手指握持的那个空洞来看，这件雕像似乎缺少了一个重要部件。 那就是雕像主人手上握持的某件物品，或许是武器、或许是随身的饰品。 夏多推测应该是某种武器，至少是拥有武器的属性，至于到底是什么，就要等贾巴斯过来再问问看了。 他在周围转了一圈，除了那截断尾被摆在雕像底座的旁边，就再也没有和雕像相关的东西了。 最后，夏多取出笔记，将雕像的形象烙印在笔记上，各个角度都有，并在正视图下面写了一句，“疑似撒鲁克巫虺”。 第723章 更多遗迹、神秘存在 片刻之后，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夏多收起笔记，看向来人，正是贾巴斯、波克这对父子。 “领主大人！贾巴斯来迟了！” “不迟，来得正好！”夏多并没有在意两人的迟到，他指着雕像上那个鳞甲生物扬起的手对贾巴斯说—— “我问你，你们在挖掘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这雕像手里的东西？” “没有！” 贾巴斯十分肯定地说道，“大人，目前遗迹里挖到的东西，除了一些易碎不便移动的泥板，其他全在这里了！” “就这个雕像？” “对！” 贾巴斯的回答让夏多有些沉默，这遗迹和他想象的还真有些不一样，难道真就变成学术性考古了？ 想了想，夏多又问： “照你的经验看，这个遗迹的范围大概有多大？” “这个——” 贾巴斯突然抬头看了一下夏多，似乎有些犹豫，夏多见状，不禁失笑，“贾巴斯，你尽管说，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怎么可能这种事上怪你！” “大人，都是我的错，不该那么忖度大人！”贾巴斯一下子又变得惶恐起来。 一个积年的老冒险者，就算表现出惶恐，又能有多少真实呢，夏多可不想这么绕来绕去，“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吗！赶紧说说遗迹的情况！” “是，是！” 贾巴斯连忙点头，“大人，从现有发掘的情况来看，这个遗迹最多也就百米左右的范围，不过根据我的经验推测，这附近应该还会有其他遗迹！” “哦？” 终于有些干货了，看着其貌不扬的贾巴斯，夏多心里默默点头，又继续询问，“从哪里看出来的？” “大人，我在遗迹深处发现了步道痕迹，只是这块区域过去似乎发生了严重的地质变化，步道一端笔直地深入地底，另一端则扭曲着斜向东南方向了。” 一边解释，贾巴斯还一边用匕首在地上划出一副遗迹假想图，他指着东南的那条线，给出了一个较为保守的推测—— “往地下的遗迹不一定能找到，但东南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能找到一个遗迹，至于能在遗迹中发现什么，我就不确定了。” 这样啊！ 夏多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继续挖掘遗迹，很显然，这些遗迹的年头要比精灵早很多，说一个远古遗迹也不为过。 只不过，远古遗迹就一定能找到宝贝吗？ 别说宝贝了，有价值的东西都不一定能找到，现在这个遗迹就只有一个雕像还算有点价值，其他如刚刚贾巴斯所说的泥板。 夏多之前就在巨魔巢穴中得到过几块，上面除了一些早已失传的文字外，就只有一些简单的奥术几何图形。 如果那些未知文字是在解释那些奥术几何图形的话，几乎可以说那些泥板没有任何价值。 毕竟要找奥术几何学资料的话，时之塔图书馆里就有现成的，可比那些泥板上的要高深多了。 如果不是的话，其实价值也不大，真正有价值的是那种未知文字才对。 如果能破译出那种文字的话，未来或许能够找到更多那种未知文字的记载，从而翻译出某些可能相对于现在而言十分高级的内容。 但夏多并不擅长破译文字，这只能算是一种积累，未来说不定能找到合适的破译者。 左右考量下来，夏多发现这所谓的远古遗迹多少有些鸡肋，现在就看这雕像能不能让他改变想法了。 这么一想，夏多也就有所决断了： “先将这个遗迹完全清理出来吧，至于东南方向，暂时不用挖掘，不过可以先进行一些基本的勘探，等我的命令！” “是！” …… 贾巴斯父子离开后，夏多又绕着雕像转了几圈，随后一咬牙，将手贴在了雕像表面。 几乎毫无征兆地，这做足有三米高的雕像瞬间消失在原地，而这时，夏多才松了一口气。 哪怕知道安布里尔主教能够解除石化，同时贾巴斯解除石化后也没有出现什么后遗症，夏多也不愿意亲身体会一次被石化的感觉。 接下去就是返回时之塔，放下雕像做进一步的研究了，不过这时夏多却躲不开脚步了！ 随身空间存在于他的意识之中，换句话说，随身空间的任何变化都逃不过他的意识。 原本空间内的物体，是需要稍稍凝神专注一下才能感知到的，但这座雕像放进随身空间后，立刻引发了随身空间扩大！ 这般变化，要是夏多还无法察觉的话，那他的意识也就太迟钝了！ 事实上，夏多不止发现了空间在扩大，而且还知道了是什么导致空间在扩大！ 并不是雕像本身，而是雕像内隐藏着的一个神秘存在，即便以夏多的主场优势，也没能察觉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只知道那是一种无形无质的东西，夏多仅能感知到它的存在，而不能做进一步的判断，或者也来不及做进一步的判断。 那存在从雕像中飞出来后，瞬间就炸开了，字面意思，炸出了一个微型位面雏形，随后又瞬间湮灭。 与此同时，随身空间不断扩大，一直扩大到35个立方左右，比起之前，几乎一下子扩大了一半！ 这时候，夏多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一方面是见到了位面创生、湮灭的过程，即便时间非常短暂，但在未来，或许能够对他研究位面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 另一方面，随身空间的扩大，到目前为止，夏多发现的能够扩大随身空间的就只有奥能结晶。 如果再多一样东西，岂不是更加方便！ 最关键的是，后者几乎不要任何成本，只要不断地挖就可以了，或许一朝挖到一个大遗迹，成百上千的雕像摆在那里，就等着他去收呢！ 这么一想，夏多也顾不上刚刚才让贾巴斯离开，直接施展飞行术，在贾巴斯即将走到示范田的时候，拦住了他： “贾巴斯，新命令，现有的那处遗迹清理出来后，继续朝东南方向挖掘，如果人手不够的话，尽管和杰夫说，我会让他给你留人的！” “是，领主大人！” 尽管不明白领主大人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急切，但贾巴斯当了一辈子冒险者自然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第724章 肉身转化、时间旅者 吩咐完贾巴斯，夏多又给领地开拓部的主管杰夫发去了讯息，让他在维持目前开拓进度不减的前提下尽量满足贾巴斯的用人需求。 所幸这个月也没几天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汉斯、闪金那几个商会共同组织的船队就快回来了，到时候又会有至少500新领民，足够让贾巴斯使用了。 …… 匆匆回到时之塔，夏多一头扎进了法术实验室。 到了这里，不管这雕像再有什么幺蛾子，他都不用担心了，不过夏多心里隐隐有种预感，或许这雕像的神异在那团神秘存在炸开后就不复存在了。 将雕像从随身空间取出，稳稳地立在法术实验室正中央，几乎贴近了屋顶，在有限的空间内，这座高大狰狞的雕像显得格外有压迫感。 贾巴斯等人将这座雕像挖出来并且搬运到军营后，并没有进行完善的清洗工作，只是简单地扫去了表面的浮土。 如今夏多要做的就是先给这座雕像来个彻底的清洗，或许细节就藏在泥污之下呢！ 清理的过程乏善可陈，无非就是夏多利用自身血脉觉醒的【水之掌控】，对整座雕像进行精细化清洗。 如夏多预料，真正的惊喜果然藏在清洗之后！ 之前有着层层泥渍，尽管可以看出这座雕像通体都为石质，但具体到什么石质，还是说法的！ 清洗过后，即便夏多并非地质专家，也可以明显看出雕像上人身蛇尾的鳞甲生物和作为雕像底座的石柱并非同一材质。 其中鳞甲生物的使用颜色近似墨色，隐约泛蓝，而石柱却是纯黑色，某些光滑处明显折射出白光。 夏多仔细检查了鳞甲生物和它盘绕的石柱之间的连接处，用界限分明来形容，或许有些夸张，但事实确实如此。 至少，以一个普通人视角，从表面看去，两者连接处能够清楚地看到一条跟随鳞甲生物形体走向的分界线。 “似乎，似乎这鳞甲生物和底座石柱并不是同一批次做出来了！” 这是夏多基于目前所观察到的现象，所得出来的最朴素的结论，或许真有恰到好处的石材造就了这座主体和基座材质不同的雕像。 “对了，还有一截断尾呢！” 夏多想到了那截断尾，这座雕像看上去还挺值钱的，尽管已经被随身空间“嗦”了一口，但能不破坏还是不要破坏。 毕竟，这种雕像暂时就这么一座。 …… 断尾清洗后，同样是和鳞甲生物本体一样，都是墨色微微泛蓝的颜色，甚至断裂的截面也是那个颜色。 只是—— 那个断裂面怎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该不会是—— 夏多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后退几步仔细打量着这座雕像，人身蛇尾，全身上下布满鳞片，蛇尾就不用说了，即便是看似和人类相似的手臂上也不例外。 其他如胸背、脑袋上，也都有细密的鳞片存在。 越是打量，夏多越是心惊，虽然他没有见过这类鳞甲生物的真正本体，但这雕像着实给了他一种宛如活物的感觉，张牙舞爪、就差将手里的武器投掷出去了。 当然这一切感觉或许都是心理暗示，都要源于他在那条断尾断裂面发现的一些异样特征，但既然已经有了这种想法，他怎么都要验证一下。 …… 带着那截断尾，夏多来到了一旁的通用实验室，这里虽然还没有安装炼金法阵，但有实验台就足够了。 将断尾固定好，夏多张开右手，一柄泛着幽蓝光泽的精金小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手上。 “叮叮叮——” 精金小刀和断尾轻轻撞击出清脆的声响，夏多稍稍用力，很快断尾截面崩出了一小块碎片。 看到这一幕，夏多观察了一下新的断裂面，又继续在断尾截面上不断敲击、凿击，只看他的动作，就像是一个蹩脚的石匠，不过他并不在乎，他的眼里只有那个截面，以及截面上的—— 肌肉纹理！ 片刻过后，实验台上已经一片狼藉，到处都墨色泛蓝的石屑，或大、或小，而夏多还在继续敲击、凿击着。 一直到将断尾截面处凿出一个圆筒，他才停了下来。 随手将精金小刀朝实验台上一扔，夏多忍不住吐槽道：“真要是有这种完全契合骨骼、肌肉、皮肤、鳞片的石材，那就有鬼了！” 之前他才断尾截面看到了肌肉纹理，之后不断凿击，崩飞出去的碎屑都是沿着肌肉纹理崩碎的。 如果这都是巧合，那他一个完全没有雕刻经验的小白，竟然用石材凿除一个薄壁圆筒，这难道也是巧合吗！ 夏多直接伸手在断尾凿除来的圆筒壁上一掰，一片比他指甲稍大一些的鳞片就这么被掰下来了。 随手扔掉鳞片，夏多露出一丝苦笑，“还真是！” 他已经不想继续验证下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只要凿开那座鳞甲生物雕像，就能在里面看到那种生物的内脏。 夏多可不相信谁会这么无聊，用同一种材料无比精细地复刻一种生物，甚至深入肌体内部。 在这个魔法世界，更有可能这做雕像就是用生物本体转化而来的。 前段时间，贾巴斯父子俩不就被石化了嘛！ 特别是贾巴斯，被完全石化，如果夏多放弃了他，直接将他填埋，那若干年后，挖到贾巴斯的人会不会也为那么一座雕像而感到惊奇呢？ 至于贾巴斯被石化后为什么和这座雕像的材质不同，或许就是转化时使用的魔法不同导致的。 …… “远古的时间旅行者，被施加刑罚的囚犯，还是遭遇意外的普通‘人’，又或者单纯就是某种用‘真人’制作的雕像装饰品？” 夏多已经认定这座雕像就是由真实生物转化而成的，再次绕着雕像打量，他的感觉完全不同了，有种穿越时空与这种生物对话的感觉。 再看魔法灵光，和之前在军营中观察到的一样，没有明显的灵光反应，和普通的石头没什么两样。 不过这座雕像之前被随身空间“嗦了一口”，这中间肯定是经历了某种变化，只是夏多暂时还搞不明白。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座雕像看样子是“变质”了，他需要更多这样的雕像！ 之后不管是直接投喂随身空间，还是继续研究，都是非常不错的样本！ 第725章 新晋高阶、谁赞成谁反对 发掘遗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具体涉及到勘探，以及实际的挖掘，夏多并没有过分催促贾巴斯要立刻完成任务。 同时他也准备继续进行石化法术方面的研究，如果能找到一种能够在地下迅速移动的法术，或者快速搜索地下目标的法术，那对整个发掘工作都将是一个巨大的推动。 目前夏多的探知法术并不能作用于地下，更准确地说，是往地下超过两掌的距离就无法直接探知到了。 或许卓尔的那颗黑球探测器可以，但那又需要通过搜集大量次声回传的数据建立标准比对数据库，才能进行实际有用的探测活动。 这方面，时之塔已经有人在做了，夏多并不准备做重复劳动，而且收集信息建立数据库，甚至是数据分析，暂时也用不到他一个奥术师。 理论上学徒都可以做，他应该把精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目前时之塔的转型才刚刚推进到学徒阶段，夏多并不能完全掌控所有中阶法师的研究方向，像那颗黑球探测器的研究还是伦纳德主动接过去的。 如果能将时之塔统合成一个紧密的整体，那么很多事都不用亲力亲为了，甚至拆解任务、共同研究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不止需要互相信任，更需要共同利益，甚至还需要一定的共同理想。 夏多的想法其实是从学徒中培养，逐步取代时之塔现有的中阶法师，当然如果现有的这些中阶法师能够积极拥抱转型的话，那他肯定会更加高兴！ …… 再次将雕像收起，夏多稍稍清理了一下实验室的痕迹，正准备返回临水村，妮雅突然传讯： “快来！你猜对了，德帕克果然成为高阶法师了！” “啊？！” 乍一听到这消息，虽然早就有所猜测，但夏多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一位高阶法师的分量非同一般，目前时之塔也就他自己、妮雅以及艾伯克是高阶法师。 当然也是奥术师。 现在突然多了一个德帕克，即便他之前还算拥戴妮雅，对时之塔的转型也比较支持，但谁知道他成为高阶法师后，会不会有什么变数呢！ 当然，如果德帕克还是一如既往地拥戴妮雅、支持转型，那好处就太多了，不说能带动其他中阶法师也支持转型，至少也能够改变当前时之塔异见人群的收入比例。 如果拥抱转型的人已经足够维持时之塔正常运转下去，那夏多就可以无视其他抗拒转型的人了，直接强推转型即可。 …… 将心里的一丝担忧藏在心底，夏多迅速来到了时之塔底层大厅，刚刚走出升降梯步入大厅，他就听到了一阵低沉但又不失激烈的讨论声。 夏多的出现让大厅内突然一静，紧接着妮雅的招呼来了，“夏多，来这里！” 差不多是大厅中央，夏多走过去才发现，德帕克正满面红光地和艾伯克、妮雅聊着什么，边上围着的四个学徒也面上发光，仿佛此刻晋升的是他们自己才对。 “德帕克法师，祝贺你终于得偿所愿！” “哈哈！夏多法师，你来啦！”德帕克看到夏多，眼中放光，连忙走出人群，对着夏多郑重一礼，“多谢夏多法师的指点，我才能这么快成就高阶！” “不用客气，如果你自己没有这方面的诉求，那么其他人即便再指点，也不会用任何作用！” 众人面前，夏多自然很是谦逊，不过没有人会因此小看他，反而在德帕克的提醒下，有一个算一个都眼神火热地盯着夏多。 这让夏多有些不自在，同时他也明白了，德帕克应该还是支持转型的，不然的话，很可能就会对他避之不及了。 走到中央，妮雅很自然地朝夏多身边靠了靠，两人的手臂几乎要贴在了一起，这在法师之间是很难想象的亲近距离。 而随着夏多的到来，大厅内的人群分布也发生了丝丝变化，进学会成员开始朝夏多聚集，部分已经向夏多靠拢的中阶法师脸色一变，随后也带着自己的学徒靠了过来。 剩下的人就有意思了，除了桑杜尔带着两个学徒孤零零地站着，其他人已经迅速聚拢到一起。 不过，桑杜尔的那两个学徒，面色挣扎了一番，一咬牙也远离了桑杜尔，和进学会成员站到了一起。 看到这一幕，夏多不禁愣住了，他可不记得自己给进学会的人说过要在这时候搞什么幺蛾子，这明显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了。 将时之塔转型过程中原本还可以遮掩一下的矛盾与对立一下子就挑明了，这不符合夏多的计划。 此举虽然看似将桑杜尔孤立了，但其他人或许会产生更深的成见也说不定。 但事已至此，加上德帕克的态度，夏多当机立断站了出来，对众人宣布： “各位，时之塔转型取得了相当可观的成果，短短时日就产生了两位正式法师，这是过去时之塔一两年才能达到的成果，而且新体制下，正式法师将源源不绝！ “而为了构建良好稳定的法师培养、发展体系，我们需要进一步深化转型，将转型提升到正式法师层次，现在我提议将学徒管理处更名为教务处，并将低阶法师全部纳入教务处的统一管理，谁赞成！谁反对！” 说完，夏多便开始观察众人的反应，低阶法师大多面带喜色，因为他们知道现有学徒每天都在做什么，能得到时之塔的主动培养，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至于中阶法师，有一个算一个，几乎各个都眉头紧锁、欲言又止，低阶法师既是他们的法术电池，又是他们的普通劳力，一下子全部拿走，怎么可能一点意见都没有！ 不过夏多是下定决心要改变这一切了，他并不反对中阶法师借助协同共鸣施法占用低阶法师的剩余精力，毕竟这也算是一种出卖个体劳动力的方式。 但至少要让部分有才能的低阶法师摆脱这种人肉电池的命运。 就算是在地球上也不是没有出卖个体劳动力的人，关键在于选择，要给低阶法师多一些选择。 这种给予在现在看来，可能很没有必要，但这确实文明得以长久的重要因素。 第726章 利己者、理想感化 夏多如果想要当奴隶主，现在就是了，他的领民在他这个穿越者看来，就和奴隶没什么区别，给点吃的、给点穿的，然后拼命干活就是了。 但他并不满足于当一个奴隶主，人活一世，总要有点追求才是，现在有一个创造文明的机会摆在他的面前，他怎么也要尝试一下吧！ “我赞成！”一个清亮纯净的声音在夏多身后响起。 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紧接着又是一个略带苍老但十分精神有力的声音，“我也赞成！” 是艾伯克，语气中虽然没有那么的肯定与赞成，但至少态度有了。 之后便是德帕克以及进学会成员，场内处于夏多周围的人，已经全部表态。 不过接下来却出现了一个出乎夏多预料，但又在情理之中的赞成—— 桑杜尔抢在其他中阶法师还未开口前，立刻高声说道：“我也赞成！” 桑杜尔并非坚定的理想主义者，能够为了维护中阶法师的旧利益不顾一切，事实上，他更像是一个投机者、利己者、短视之人。 当看到阻挡已经成为不可能的时候，他又立刻选择了最正确的做法。 一时间，夏多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种人，或许未来时之塔遭逢外敌的时候，这家伙就是第一个跑路或者投降的吧！ 至于其他中阶法师，犹犹豫豫，最终只有少数几个表示了赞成，其他人虽然没有明确表示反对，但也通过沉默来进行了无形反抗。 不过这时，少数中阶法师的态度已经不重要了，多了一个高阶法师支持者，足以弥补失去这些人所带来的损失。 或者说，大势一旦逆转，他们也只能被裹挟着参与其中。 而在之前，即便夏多身为高阶法师、奥术师，也不得不与他们进行妥协。不然的话，时之塔随时停摆，还真不是开玩笑。 …… “抱歉，打扰了你的庆祝会！” 事后，众人散去后，夏多当着妮雅、艾伯克的面，对德帕克表达了歉意。 德帕克摆了摆手，态度很是随和，“夏多法师，不用抱歉，我也是被两个学徒撺掇来的，要我说，与其浪费时间搞什么庆祝会，不如多去看点书来得有用！” 夏多随口附和了一句，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而这时，忍了许久的艾伯克终于憋不住了，他盯着夏多，眼中似有怒火，“夏多，怎么突然就要将低阶法师收走，难道你准备像培养学徒那样培养那些低阶法师？” 刚刚他赞成夏多的提议更多是看在妮雅的面子上，事实上他很不赞成，主动培养学徒倒也罢了，毕竟培养学徒花不了多少钱。 但主动培养低阶法师的花费就太高了，很容易就将时之塔搞破产了。 与此同时，德帕克也露出一副很感兴趣的表情，他刚刚表示赞同主要是出于对夏多的感谢以及对妮雅的拥戴，但已经成为高阶法师的他是完全可以反悔的。 如果夏多的解释不能让他满意的话。 只有妮雅，是出于最朴素的信任，面对艾伯克的质问，夏多都还没开口，她就主动帮忙安抚艾伯克： “艾伯克叔叔，你别激动，我相信夏多这么做肯定是对时之塔有利的！” 如果说，其他方面艾伯克可能不相信夏多，但在是否与时之塔共同利益方面，艾伯克一点也不怀疑。 听了妮雅的说辞，艾伯克也渐渐冷静下来，但他还是有些不满夏多不提前通知就宣布的行为，“你应该提前和我们商量一下的！” “是，是我考虑不周。” 面对老年人的质问，夏多还能说什么呢！不过他并不后悔，尽管有些草率，但这种事就是要果断一些。 至少从明面上看，高阶法师全部同意，低阶法师积极拥护，只有部分低阶法师态度不明，转型已经可以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赞同。 只有些许细节需要处理一下，而现在，他不就正在处理嘛！ 夏多看着艾伯克严肃的脸庞，不由得一笑，“艾伯克，呃，妮雅叫你艾伯克叔叔，我也叫你叔叔吧！” 老岳父的把兄弟，叫你一声叔叔也是理所应当，可你既然做了叔叔总不能不支持侄子吧！ “艾伯克叔叔，这件事呢，确实是我的错，没有提前和你们商量。不过这件事本身，我觉得没有做错！” 第一次听到夏多叫他叔叔，艾伯克脸色有所缓和，语气也松了下来，“你继续说！” “在解释这个之前，我想问问艾伯克叔叔，当然也问问妮雅以及德帕克法师，在你们心目中，时之塔最理想的状态是什么样子呢？” “最理想的状态？” 夏多的问题引发了艾伯克的思考，这个问题他早就想过无数次了，如果说在夏多之前，那他心目中最理想的时之塔就是做到七塔那个层次，但在夏多之后，他就不确定了。 夏多给他描绘了一个他从未想过的前景，所有人都是法师的情况，那种情况下，时之塔又会是什么样呢？ 时之塔与领地之间又会是什么关系呢？ 艾伯克想不出来，但总归不会是现在七塔或者其他任何法师塔与领地的关系！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要知道所有人都成为法师是不可能实现的！如果人人都是法师，那么现在普通人做的活谁来做！” “总会有人愿意做的！” 夏多并没有直接说由法师做，但艾伯克显然也能听出夏多潜台词，不由得连连摇头，“这太疯狂了！” “不，这一点也不疯狂！如今的时之塔就是一个小型法师社会，那些在厨房做饭的人难道都没有施法能力吗？那些在奥术花园种田劳作的人难道都没有施法能力吗？” “那不一样，他们只是学徒！” “学徒？” 夏多不禁冷笑，“那么，那些中阶法师手下与仆役无异的低阶法师又该怎么解释呢！” 说到底，有些人一边认为施法者高人一等，不应该做普通人做的事，另一边却又不拿低阶施法者当人，压榨得比对普通人还狠。 只要接受了施法者也是人，也是普通人，就不难接受全民法师的场景了。 实际上，大部分人并没有天然的高人一等的思维，更多是由环境塑造，再加上力量的支持，最终才变成那样。 夏多并非要搞人人平等，只是希望给最广大的普通人一个机会，只要个体智慧没有超越一切，集体的力量还是最为强大的。 看着沉默不语的艾伯克、德帕克，夏多心中微微叹息，看样子用理想感化是暂时行不通了，还是要从现实角度出发，或许这才是最具说服力的方式。 第727章 新时代、说服 “艾伯克叔叔，德帕克法师，我就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前几天我去了一趟塞汶顿，那边已经出现了一种全新的通讯法器，售价1500金币，你们觉得他们的成本大概是多少？” “至少也要5、600金币吧！” “如果让提拉克他们制作的话，成本只要不到300金币！” “这不可能！” 不只是艾伯克、德帕克，一脸不信，就连妮雅也露出几分迟疑的表情，“夏多，你说的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难道你们一点都没有专注过提拉克研究室吗？” “是【恒久魔法】？！他们研究出来了？”对其中内情较为了解的艾伯克当即发问。 “不只是恒久魔法，恒久魔法只能减少材料上的成本，而一件魔法物品，材料成品只能占到少数，真正占到多数是人工，施法者的人工成本！” 随后，夏多召唤塔灵，拉出一段投影，对艾伯克等人说道：“你们看，这是公共层021工作间内场景，你们想到了什么？” 021工作间内是一条生产线，当然正式法师级别的魔法技工还没有就位，暂时就只有学徒级别的技工。 但仅从这些就可以窥到全貌了。 从生产线的起始，一枚小小的秘银锭经过了多轮检验，进入到炼金法阵之中，具有施法能力的魔法技工，熟练地对其进行辅助线绘制、塑形等工序。 之后化作一枚标准构件，流入下一位学徒手中，经过标准量尺的多方比对，再流入到总装线。 最终与其他秘银构件一起，组装成魔法物品的核心，最后在经由一位熟练技工使用魔法卷轴进行封装。（这算半成品，封装以及后面的链接魔网、检验都需要正式法师来做，现在缺人） 不长的时间内，艾伯克等人亲眼目睹各个秘银构件的制造过程，以及一个半成品水晶球被收入木箱的情景。 而那个木箱内已经整齐地码放了七八颗水晶球，而在工作间的一角，类似的小木箱已经放了一排。 夏多关闭投影，继续解释道： “这是时之塔目前的魔法技工团队，通过他们，任何魔法物品的生产成本都至少能够降低两成，当然你们不要以为这种分工合作的生产方式就只有时之塔才有，塞汶顿那边不少法师塔早就这样做了！” 这话当然是夏多吓唬他们的，虽然他猜测塞汶顿那边已经有法师塔开始了分工合作式生产，但具体到哪一步，他并不确定。 不过，有了时之塔自己的魔法技工现场演示，他再怎么夸大别人也不会显得太突兀。 事实上，夏多早就和艾伯克、妮雅提起过塞汶顿那边可能出现新生产方式的话了，只是他们并没有重视起来。 “从现在到未来，魔法物品的生产已经进入到成本压缩竞争时代了，哪怕你们不愿意接受，但其他法师塔可不会照顾你们的感受！等到将来时之塔的产品一件都卖不出去的时候，再来后悔就等不及了！” 亲眼看到时之塔的高效代工场景，再加上夏多一番用心良苦的劝说，艾伯克、德帕克总算是接受了这一现实，但是—— “这和主动培养低阶法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不是有不少学徒了吗？” “关系很大，一旦竞争开始，比的就是谁能拥有更为低廉的产业工人，还有什么比得过将施法者当成普通人来得低廉！施法者越多，自然成本越低，同时这还关系到竞争的本质，那就是各个法师塔自身的实力，如果实力太弱，凭什么守护那么大的市场！” 说到底，不管是出售魔法物品赚钱，还是其他什么赚钱方式，只有时之塔自身强大了，才有底气做那些事！ 而想要时之塔自身强大，除了质的提升，量也非常重要，毕竟就算是大奥术师，也没能强到忽视（施法者）人数的程度。 说完，夏多又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你们难道不觉得时之塔的人太少了吗？七塔靠大量领地输入才能维持代代都有大奥术师，时之塔呢？” 这话当然有所夸张、虚构，而且选择性地忽略了时之塔是血脉传承，而七塔实则已经变成了集众选优传承。 只不过如今的夏多已经算是站在时之塔天赋最优的顶点，而且也是权位的顶点，说这句话自然不算太违和，很容易让人在潜意识忽略被其他人超过的可能。 当然，就夏多自己而言，他并不担心自己被其他人超过而引发不好后果，七塔内部终究还是要有所顾忌的。 再者，妮雅的曾祖、大奥术师萨维尔即将归来，到时候时之塔就是妥妥的耐色十六常之一，时之塔出个天才大奥术师，也只会增加时之塔的权重。 落在实操层面，还是那句话，如果没有上位者（一般是导师）允许，几乎不可能出现新的大奥术师，感觉有威胁就直接给灭了，哪有他继续晋升的机会！ …… 听到夏多近乎赤裸裸地暗示，艾伯克立刻心动了，如果说之前还没什么感觉，但现在知道未来需要人力竞争、需要人多势众，甚至需要更多人来诞生大奥术师。 这几乎就没有第二条路走了，必须扩招、必须主动培养！ “我同意，不过要先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效果不好或者出现了什么意外，我希望能够立刻停止！” “那当然！” 对于艾伯克的老成之言，夏多自然是欣然答应，他知道学院式集体培养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来了。 现实的压力、画饼的诱惑，或许还要再加上一些理想的感化，他总算是将艾伯克、德帕克说服了。 至于妮雅，夏多并不担心，年轻人嘛，总是乐于接受新事物的！ …… 和德帕克敲定了转移低阶法师关系事宜后，夏多便匆匆离去，给低阶法师转移关系在纸面上十分简单，仅仅只是数据的改动。 但那些活生生的人就麻烦了，要给他们安排学习、工作，让教务处真正成为教务处，这就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了。 第728章 细分岗位、觉悟 学徒管理处，当然现在要叫【教务处】了。 七八个低阶法师围着教务处唯一的中阶法师何塞，七嘴八舌地询问着：“何塞法师，我们也要像那些学徒那样每天都上课吗？” “如果每天都要上课，那我们的契约任务算不算自动完成了呢？” “……” 何塞看了一眼那个说契约任务自动完成的低阶法师，心中连连摇头，时之塔哪会那么容易让你们占到便宜！ “各位，你们的问题太多了，而且我自己也有些懵呢，学徒管理处突然变成了教务处，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们，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把你们的问题全部记录下来，到时候让夏多法师给你们回答！” 话音刚落，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咳—— “何塞法师，我们就是随便问问，还是不要打扰夏多大人了！” 这些低阶法师有些已经接近中阶了，而且这么多人一起，自然不惧明面上施法等级只有6级的何塞法师。 但毕竟是中阶法师，而且日后还很可能成为他们的直属上级，这些低阶法师也不敢真的太过分。 一阵哄闹过后，他们也逐渐从即将被时之塔主动培养的兴奋中脱离出来，“何塞法师，你之前真的没有听到过一点风声吗？” “真的没有，你们别问我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安慰安慰你们的导师，就算进入了教务处，也不是完全就不打交道了！” 何塞被问得有些不耐烦了，但向来和善的他，还是给众人提出了一个中肯的建议。 众人心中一惊，以为何塞事先收到了什么消息才这么说，一个个又匆匆离去，就像他们匆匆来一样。 不过他们刚走到门口，脚步就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夏多大人！” 夏多见到这些挤在教务处的低阶法师，倒也不奇怪，如果一个都不过来看看，他反而要奇怪呢！ 对众人微微致意，随后脚步不停走进了教务处。 这里原本是一件大会议室，后来被改造成学徒管理处教学人员的办公室，只不过教学人员本来就不够，赶场还来不及，哪有多少时间坐办公室。 于是这里也就成为了少数几个时间较为宽裕的正式法师的聊天室，夏多之前来过几次，只有一次见过有进学会的3级学徒，但也只见过一个。 这次过来，办公室内就只有何塞一个人在，夏多熟络地打了个招呼，随后便直接开门见山，说出来意： “何塞法师，如今时之塔低阶法师的主动培养已经拉上日程，未来中阶法师的主动培养也不是不可能，我现在想问你，在主持独立的研究室和主管教务处之间，你选择哪一个？” 何塞犹豫，像是不知道说什么，夏多笑了笑，又补充了一句，“不管你选哪一个都不影响将来的主动培养，而且主持独立的研究室也能得到时之塔的大力支持，就像提拉克那样！” 这其实是让何塞在技术岗和管理岗上做选择，夏多从不认为每个法师都是全能的，研究、设计、制造、管理，每一样都做，而且还都能做得好。 过去人数少的时候，或许可以一把抓，但未来施法者数量越来越多，必然会有更细的分工。 让更专业的人做更专业的事，这是夏多一贯的想法，与其将来难做，还不如现在就给他们分好了。 趁着何塞法师思考的空隙，夏多又通过塔灵给全部低阶法师发去了通知，通知他们来公共层进行一对一面谈，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未来的发展。 好在如今的时之塔，也就几十个正式法师，哪怕每一个都约谈一次，也费不了多少工夫，如果是约谈学徒的话，那时间就太多了。 即便夏多有这想法，也不得不放弃。 在适当的时候，他会直接给学徒开设专门的择业课，让他们对未来有所了解，能够提前确立目标。 发完了通知，看着还在低头犹豫的何塞，夏多轻声提醒了一句，“何塞法师，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夏多法师，我觉得我还是更喜欢待在这里。” 说出这句话后，何塞顿时感觉心里轻松了许多，他并不是不想主持一个独立的研究室，而是他没有能力。 在过去，私人研究室算是中阶法师的标配，但他却只能做些时之塔分配下的最基础的制造任务。 几乎一个创新型研究都没有做过，夏多拿提拉克做比较，何塞心中只有一片黯淡，但他又不想成为与普通工人类似的魔法技工。 那么留在教务处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了，而且他也确实在这里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 看着学徒们一个个成长起来，就好像亲手埋下的种子发芽了，即便未来继续进步的不是他自己，却也可以带着他期盼、希望一同步入高峰。 看着何塞法师眼中逐渐出现了一种名为觉悟的光，夏多心中欢喜，这种决断的意志，他在其他教学人员身上还从未看到过。 即便是那些进学会成员，也更多是抱着完成任务的想法在教导学徒，并没有将教育当成一件可以为之奋斗的事业来做。 当然这也不怪他们，是夏多还没有来得及给他们进行理想的延伸，如果只是作为一个小组织的成员，那他们是合格的。 但想要作为创造文明的中坚力量，那就缺点意思了！ 其实文明的概念，夏多早已灌输下去了，但一副浅显的画面，又怎么比得上行动纲领，更能吸引同伴、凝聚人心、坚定意志呢！ 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太过激进的话几乎就等同于逆流而行了，如今徐徐图之正好。 “何塞法师，你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我相信将来你一定不会为今天的决定而感到后悔！”夏多面带敬意，郑重地说道。 对此，何塞只是微微一笑，眼神中充满了平静，以及将欲冲破平静的无限希望。 …… 与何塞谈妥之后，夏多并没有立刻赶去和那些低阶法师面谈，而是去了一趟人事处，亲自为何塞处理职位、关系变动的一些细节问题。 之前的学徒管理处名义上是夏多亲自主持，但实际事务却是由何塞处理的，现在不过是让何塞更加名正言顺了。 第729章 约谈、业绩 公共层，102会客室。 夏多一手拿笔，一手拿纸，打量着眼前这个略带拘谨、从不与他对视的中年人，心里大致有了几分判断： “埃斯克，接下来我会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考虑清楚了之后认真回答，这会涉及到今后对你的安排。” “是，夏多大人！” “当初为什么要学习魔法？”夏多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这个——” 夏多问得认真，埃斯克也不得不认真考虑，一时间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好久才说： “大人，当初我家里很穷，养不起我，听说时之塔管吃管住，就把我送过来了，在时之塔待了三年，我也渐渐喜欢上这种超凡的力量，再加上离开时之塔也不一定能过得更好，就留在了这里。” 这一待就是十多年，夏多在心里为埃斯克补上了一句没说完的话，从已有的资料来看，埃斯克算是低阶法师里面在时之塔待最久的那一批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大概率会在时之塔终老，或许在他临死前能成为中阶法师也说不定。 这就是时之塔普通法师的一生了。 “现在家里的情况怎么样？”夏多又问。 “现在家里的情况好多了，父母虽然已经老去，但身体还算不错，弟弟开了皮革店，手艺不算好，但也能维持得下去，妹妹嫁给了一个富商，我不是很喜欢，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埃斯克虽然没说，但夏多知道，如果没有埃斯克这个低阶法师的话，他们一家几乎不可能从种地的农民变成萨维尔镇上的镇民，更别说都拥有了还算“光明”的前途。 “有孩子了吗？” “有！”埃斯克突然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大儿子已经5岁了，小儿子前段时间刚学会走路。” “想让你的孩子学魔法吗？” “当然想，魔法改变了我的命运，改变了我家庭的命运，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够成为大法师！” 这一刻，埃斯克眼神中突然迸发出一束光，一束希望的光。 “说的好！那么你自己呢？” 夏多再次将话题转到埃斯克自己身上，“你自己就不想成为大法师吗？” “我——也想，但也是我自己，我才知道自己并没有成为大法师的潜质。”说到这里，埃斯克突然有些落寞。 眼前这位是前途光明的年轻奥术师，而自己却只是一个连中阶都不一定能达到的蹩脚法师。 不过—— 埃斯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大人，这次将我们归入教务处是要想培养那些学徒那样培养我们吗？” “是，也不是！”夏多故意卖了个关子。 “啊？！”埃斯克长大了嘴巴，难道刚刚升起的希望又要破灭？ “学徒是学徒，你们是你们，不过培训还是有的！” 夏多这话让埃斯克眼睛一亮，“大人，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先关心一下你今后的工作！” “大人，无论做什么工作我都答应，只要让我每月都有几次提问的机会就行了！”此时的埃斯克像极了落水的人，努力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不过他的话，却让夏多产生几分疑问，“你之前的导师是山德吧？难道他连提问的机会都不给你吗？” “这个——”涉及到自己的导师，埃普斯还是有些迟疑的。 夏多再次询问，并说，“你在这里说的话，只有你知、我知，山德永远不会知道，就算他知道，我也保证他不会把你怎么样。” “不，山德导师对我挺好的，只是——怎么说的，导师他的兴趣并不在魔法上，除了每次完成时之塔任务，我都见不到他的人。” “……” 夏多当即呼唤塔灵查询各中阶法师的“业绩”情况，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山德法师的业绩看似处于中等，隐于众人之中，毫不起眼，但仔细一查就发现，他只完成每月的固定任务，多了从来不接。 当然这还算好了的，有些中阶法师还不如他，每月固定的制造任务完不了，需要用其他任务，如庶务、外勤或者捐赠来弥补。 这些就是时之塔的主要来源（也包括艾伯克），而有了其他垫底的，山德才敢这么玩，果然无欲无求的人就是活得自在。 不过山德可不是真的无欲无求，夏多对山德的印象还挺深，当初兽人战争期间，还教过他以及其他学徒使用魔法卷轴。 当然，更主要的是山德的体型。 在亲眼见到山德之前，他想象中的法师，或是风度翩翩、或是精神矍铄、或是安静优雅，他从未想过有山德那种身材的另类法师。 个子和夏多差不多高，但腰围却是夏多的两倍还不止，妥妥的人形坦克，当法师属实亏了。 另外，新体制转型之前，时之塔各个法师都有自己的私人课程的，学徒可以随意选择，如果夏多没记错的话，山德的私人课程就叫做《烹饪的艺术》。 兴趣不在魔法？哼哼！ 再看埃斯克，夏多不禁有了几分同情，其他低阶法师虽然会受到导师的压榨，但能够实际参与导师的项目，却也能够从中学到不少东西。 这也是大部分中阶法师的必经之路，等自己当了导师在压榨学徒就好。 而埃斯克，虽然没有被压榨多少，但他和导师的接触大概就只有完成时之塔任务的时候吧。 时之塔固定的制造任务，就只是一些常见的魔法物品，如各类魔法卷轴、腰带、护符什么的。 有些技艺精湛的可以用专门的指定任务替换固定任务，如为定制的铠甲附魔、特殊药剂，或者造型精致的魔法物品，这样可以多赚些钱。 山德只完成固定任务，埃斯克根本学不到多少东西。 “你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回去等通知吧！出去的时候叫阿布拉尔进来！” “是！” …… 埃斯克离开后，夏多在纸上埃斯克的名字后面，写下了“有家庭、年纪大、制造熟练、暂定技工类”等字样。 而在会客室外面，看到埃斯克从里面走出来，外面等待着的低阶法师几乎全部围了去，“埃斯克，夏多大人和你谈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阿布拉尔，夏多大人叫你进去！” 埃斯克可不会随意透露在他里面被问到的内容，当他看到有人拿出法术笔记躲到角落里临时用功时，忍不住暗暗摇头。 第730章 阴谋、期限 就在夏多忙着约谈时之塔低阶法师的时候，远在东方科曼索，大奥术师兰德尔第一次在精灵面前失态了。 战前会议开到一半，他就直接拍桌子走人了，倒不是会议决定让他充当炮灰，要真是这样的话，他反而不会这么生气。 兰德尔是仲夏节后来到科曼索的，到现在差不多两个月了，不说将卓尔赶回地底，就连引动【龙狂迷锁】的魔法核心都没有摧毁。 不是不能摧毁，而是连行动都没有开始。 兰德尔自然不会为科曼索担心什么，反正死的都是精灵，又不是人类，他已经知道国内并没有出现龙灾，但足足两个月耗在这里，他无法接受。 如果说，这两个月来有什么进展的话，那大概就是由伊尔法朗推动的北地联盟，终于通知到了所有该知道的国家。 至于这个北地联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建立起来，已经空耗两个月的兰德尔甚至怀疑在他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这个联盟建立！ “兰德尔法师，我能进来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兰德尔心里火气顿时又窜了起来，就是伊尔法朗的泰伦法师不断拖延才导致行动受阻，才让他想要见识魔法核心的想法一再落空。 兰德尔深吸一口气，“泰伦法师，进来吧！” 他的门并没有关，精灵习惯性的姿态让泰伦不会随意闯入人类的房间，在庭院就叫门了。 如今得到允许，泰伦像是一阵风一样飘进了兰德尔的房间内，一如往常的云淡风轻，但就是这样，才让兰德尔更加生气。 “我说泰伦法师，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进攻魔法核心，我在国内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实在不想再耗下去了！” “兰德尔法师，别生气，快了，就快了！”泰伦法师不像科曼索金精灵那么傲慢，虽说有兰德尔是同等存在的原因，但这态度不得不说相当诚恳。 只是诚恳的话说多了，也难免让人怀疑其中的诚意，就比如此时的兰德尔，他听泰伦法师说快了，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 但今天，他可不会再被泰伦的表象所蒙蔽，“泰伦法师，我不管伊尔法朗有什么计划，如果一个月内还不能发起进攻的话，那我只能选择离开了！” 兰德尔过来支援科曼索，并不只是支援，更多还是想通过卓尔建立的魔法核心窥视迷锁的奥秘。 但如果代价是让他将大量宝贵时间耗在这里的话，他宁可想其他办法。 兰德尔不似作假的最后期限，让泰伦面色一变，一位高等法师级别的战力，他还是不想错过的。 “兰德尔法师，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而且你也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故意拖延的意思，甚至在这一刻我比你更希望立刻发起行动。” “哼！” “兰德尔法师，相信你不久后就会收到消息了，不过以你我两国的关系，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一头不受龙狂控制的绿龙正控制着一队红龙在我国北方肆虐，已经摧毁了好几座城镇！造成了十分严重的损失！” 在一个人类面前亲口讲述自己国家的灾难，泰伦面色十分沉重，在这种情况下，就连淡金色如同金铸的皮肤都显得有些失去了光彩。 而在他对面，兰德尔陡然听到这个消息，有些不敢相信，在科曼索这些天他已经见过不少狂乱状态下的巨龙了。 只有卓尔才能控制，其他就算是科曼索都没办法，一头不受龙狂控制的绿龙能够控制一队红龙，听着就像是临时编造出来的谎言。 但同时这也很难编造，就如同泰伦所说，是真是假，过段时间就知道了，难不成为了圆这个谎，伊尔法朗还真的要摧毁自家几座城镇吗？ “是卓尔做的吗？”兰德尔主动询问起来。 他知道卓尔已经向科曼索以外派出了大量斥候、刺客，虽然绝大部分已经被清理掉了，但谁能保证不会有漏网之鱼呢！ 一个卓尔跑去伊尔法朗制造混乱，意图减少科曼索这边的压力，这是很合理的推断。 但泰伦却摇了摇头，“国内并没有发现这件事背后有卓尔的痕迹，反而——” “反而什么？”兰德尔下意识地问道，但当看到泰伦的视线所在时，他立刻反应过来，反而可能发现了科曼索的痕迹！ 他向泰伦投去了询问的目光，泰伦沉默点头。 目前科曼索这边的卓尔已经被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了，虽然还没将其赶去地底，但最近已经很少听说卓尔袭击事件了。 说不定科曼索已经和卓尔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约定了！ 泰伦从不高估那些艾瑞凡达余孽的底线，只是他还是不太相信深埋地底无尽岁月的卓尔会愿意配合那些艾瑞凡达余孽。 毕竟当初将伊利斯瑞王国及其附庸送入地底的主力就是艾瑞凡达！ 更大的可能是科曼索隐瞒了他们关于龙狂迷锁的研究进度，这是泰伦最不愿意看到的，这意味着只要科曼索愿意，可以向卓尔这样，随时建立起引导龙狂迷锁的魔法核心。 甚至更严重些，科曼索已经建好了魔法核心！ 这种情况下，进攻卓尔魔法核心的意义又有所不同了，这或许就是唯一一次获得龙狂迷锁资料的机会了！ …… 房间内，一人一精灵互相沉默着，只不过泰伦在考虑如何加快行动速度，而兰德尔却在担心耐色境内是不是也有阴谋潜藏。 “就以一月为限吧，如果一个月内再不发起进攻，我会要求国内撤回所有援助，并单独组织行动，我相信除了阿考拉没有一个国家会希望看到龙灾肆虐。” 泰伦坚定地说道。 兰德尔勉强点了点头，没有科曼索的人充当主力，他们单独组织行动也完全行得通，就怕科曼索再搞出点什么事来。 不过担心再多，这件事也还是要做，很快，两人谈妥了关于之后单独行动的一些意象，泰伦便离开了。 而兰德尔则联系了国内，将这边的情况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重点提到泰伦提到的单独行动。 第731章 卡萨、魔法技工处 时之塔，公共层，102会客室。 “行了，回去等消息吧！”夏多啪的一声合上了手中的笔记，让面前最后一位低阶法师先行离去。 忙忙碌碌两天时间，他总算是将这二十多号人全部面谈完毕了，好在人不多，要是人多的话，他一个人还不知道要忙多久呢！ 这二十多号人，其中也不乏夏多熟悉的，如和他同年成为正式法师的凯里、帕洛斯、加纳尔，埃普斯领主留下来的两个低阶学徒——伯特和艾德里安。 其中艾德里安还是埃德里奇的哥哥，萨维尔领商业主管戴里克的儿子，波特是军事主管柯亚恩的儿子，都算是关系户。 当然还有一个塞西莉，塞恩镇长的女儿，不过作为妮雅的管家，她并没有到这里来和夏多面谈。 对于低阶法师的安排并不涉及她，说到底，就算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也无所谓。 至于其他人，有些夏多有印象，有些就真的没什么印象，不过经过这一番面谈，他也算是对他们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这些人中最接近中阶的一共有四个，之前第一个谈的埃斯克、老领主的学生艾德里安，以及夏多打过交道的查维拉、维布伦。 其中埃斯克的年纪最大，夏多并不看好，加上魔法技工也需要一个中阶法师作为“台柱子”，因而他决定将埃斯克培养成中级技工。 而艾德里安，算是这四人中潜力最大的，夏多跟他谈过之后，知道他有在魔法领域深入探索的想法，可以当成奥术师种子来培养。 查维拉、维布伦这两个，则是处于埃斯克和艾德里安之间，有高阶的潜力，但更多就很难说了。 倒不是无法更进一步，而是夏多发现他们似乎有安于现状、得过且过的想法，只能慢慢引导，潜力还是可以的。 至于其他人，夏多暂时也不能说就完全没有潜力了，毕竟有些人还是很年轻的，年轻就是潜力，但是—— 这些低级法师中竟然还有和艾伯克、埃普斯、德帕克等高阶法师同一时期的存在，这是夏多之前没有想到的。 而那位卡萨法师在时之塔混了几十年，都没能成为中阶法师，这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目前那位卡萨法师并没有固定导师，甚至都没有固定任务，只是偶尔领取一些庶务，如奥术花园值守、图书馆值守、厨房监督等等。 对于这位卡萨法师，夏多破天荒地询问了一些魔法问题，卡萨对答如流，并没有出现一问三不知的情况，不过他这种情况就更让夏多好奇了。 明明有中阶的潜力，或者更直接些，都混了几十年了，直接兑换一个【飞行术】的学习卷轴，直接就能成为中阶法师，可他偏偏没这么做。 学习卷轴固然不能轻易兑换，但对于一个和老领主同时代的人，又为时之塔服务了这么多年，卡萨是绝对有资格兑换的。 夏多也问过卡萨这个问题，不过卡萨总是笑而不语，夏多不好强迫，只能将他暂时归于教学人员序列。 事后，他也就此事问过妮雅，但妮雅给出的答案却是，她此前从未听说过有这个人，这给卡萨身上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德帕克夏多没问，但艾伯克他问了，可艾伯克也语焉不详，只知道确实有这么个人，印象并不深。 夏多能说时之塔的人口普查做得太差吗！ …… 201会客室内，夏多在纸上写写划划，根据这些人自身的特性，将他们嵌入到自己的计划之中。 这并不轻松，因为夏多有责任心，总要物尽其用、人尽其才的。 当然这也不算难，毕竟安排的是别人的命运，又不是他自己的，总不会有太多犹豫，单纯就是利益最大化的考虑。 很快，二十四位低阶法师的未来去向就被夏多全部安排妥当了，随手让塔灵发下通知，他自己则前往各个中阶法师处拜访了。 就算多了一位高阶法师支持，他也不会无视这些中阶法师，毕竟这些人未来也不是没有可能成就高阶，再说，这些人里面也有支持他的呢！ 而在201会客室隔壁。 一众低阶法师从两天前约谈开始就不约而同地汇集到这里，打听消息的同时，也在抱团取暖。 当最后一个人回到这间休息室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而没有再去询问什么，他们知道决定命运的时刻就快到来了。 不一会儿，有人惊讶地叫出声来，“我收到塔灵通知了！” “我也收到了！” “我也是！” …… 夏多统一发送，又怎么可能会有区别对待呢，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收到了塔灵发送的通知。 “我被分到了魔法技工处，这是什么部门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之前不是将我们都分在教务处的吗？” 很快，一个人眼神茫然地看向了四周，似乎想要从其他人口中得到答案，这和他之前的预期可完全不同。 “我也被分在了魔法技工处，埃斯克，你呢？” “别说了，我也是！” “阿布拉尔，你呢？” “我还是在教务处！” “啊？怎么会这样？难道我们都被分在了魔法技工处，就你一个人被分在了教务处？”一个明显也是被分在魔法技工处的法师，眼神中明显有些不悦。 他转头看向四周，“你们谁知道魔法技工处是什么地方吗？” “或许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谁？”之前那人猛然回头，看向了角落里两个面容有些憔悴的法师，“刚刚谁说的？” “我说的！” 达诺斯抬了抬头，坦然承受了众人打量的目光，“我也被分在了魔法技工处，不过我可能确实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是什么地方？” “魔法技工，是一种全新的职业，你可以把它理解为比现在更专业的魔法物品制作者。”达诺斯平静地说道。 其实一直到现在，他还认为这次低阶法师全体人事关系的突然变动和自己脱不了关系，是他和多姆主动向何塞法师咨询了提拉克研究室的情况。 进而引发了导师桑杜尔的不满，之后，就是突然的变动了，这段时间以来，他和多姆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被桑杜尔针对，一直到现在真正确定了归属，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对于众人的疑问，他觉得自己有义务给大家解释一下，至少也不能因此给夏多大人添乱。 第732章 进修班、新制度 不过他的解释却让众人更加疑惑了，当然疑惑归疑惑，却也安心不少，至少他们知道了自己日后的工作会和魔法物品制造相关。 “更专业？就凭我们吗？” “当然更专业，你们就算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夏多大人吗！”达诺斯努力解释着。 但众人显然不会放过这个知情的机会，继续追问：“那之前说要培养我们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像那些新学徒一样培养？”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相信夏多大人肯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我们的境遇也肯定会比之前更好！” 达诺斯充满信心地说道，相比于其他人，他注意提拉克研究室已经很久了。 甚至于他也幻想着有一天能够像提拉克那样受到时之塔的扶持，建立过去只有中阶法师才有的独立研究室。 “艾德里安大人？” 很快有人想到了老领主的学生艾德里安以及伯特，或许他们会知道更多，但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艾德里安以及伯特早就离开了。 事实上，在面谈出来后不久，艾德里安和伯特就提前离开了，像他们这样提前离开的还有几人，只是这里的众人心思都放在对未来的担忧上，并没有注意到。 此刻发现艾德里安以及伯特都不在，众人又商量片刻，才各自散去，只是在离开时，他们已经很自然形成了新的小圈子。 …… 而在另一边，夏多一一拜访了时之塔全部中阶法师。 在德帕克成就高阶并且还支持夏多的情况下，时之塔如今的收入结构已经发生了变化。 中阶法师们再也无法用消极工作来抵抗夏多了，毕竟一位高阶法师哪怕只是多了个名头，同一件产品也能卖出更高的价格。（契约内的消极，如果夏多太过分就是时之塔违约，他们还可以选择出走，当然离开后不一定能找到法师塔挂靠，更不一定能有现在的待遇，同时还要担心时之塔追究） 更别说，高阶法师不管从产品的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很容易超过中阶法师，真正意义上的一个顶多个。 这一次拜访的结果比起之前，要好太多，至少这一次再也没有找借口避而不见的了。 而这一次拜访除了一定程度上的安抚，更重要的就是敲定两件事—— 一个是，让这些中阶法师接受魔法技工的存在，并将部分业务外包给他们； 另一个则是，让这些中阶法师接受低阶法师学习班的存在，并且答应定期前往授课、答疑。 在大势所迫之下，夏多付出的代价仅仅只是成立一个中阶法师进修班，并且安排高阶法师定期授课、答疑。 说实话，这个条件夏多之前就曾经提过，但这些中阶法师保守又短视，同时还很看重集体利益，就没有答应。 当然也可能是他们太有远见了，能够看到一批一批的后浪即将出现，挤压他们的生存空间，因此才十分抗拒学院式的主动教育。 不过经历了学徒扩招、低阶法师转移，他们也渐渐意识到大势不可阻挡，如今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在夏多设好的框架下争取更多的利益。 …… 第二天。 被列入时之塔重点扶持计划的伦纳德研究室、霍斯特研究室同时成立。 与此同时，其他中阶法师的私人实验室也开始相继进行整改。 在全新的《时之塔研究室管理规范（试行）》的指导下，中阶法师无偿压榨低阶法师的现象将会全面杜绝。 取而代之的是与施法等级挂钩的时薪制，薪水由实验室负责人个人支付，与之相对应的，低阶法师也不再享受私人研究室的分红（主要看导师的良心~）。 此外，私人实验室所承接的固定任务也做了一定调整，以更好地适应时之塔转型后全新的生产关系。 至于低阶法师们，除了部分加入教务处成为教学人员、部分加入伦纳德、霍斯特研究室成为研究人员，剩下的全部转为魔法技工。 当然了，这些低阶法师级别的魔法技工，也可以选择接受中阶法师的雇佣，加入他们的私人研究室。 工作内容和之前比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变动（可能是配合研究，也可能是做人肉电池，没有杂活了，外包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有了相对稳定的工资。 …… 临近中午，还没有被中阶法师返聘回去，或者不愿意再加入私人研究室的低阶法师们，竟然还剩下11人。 除了4个加入了教务处、6个加入了伦纳德、霍斯特研究室，就只有3个人被中阶法师返聘回去了。 如今这11人算是时之塔的第一批初级魔法技工，而时之塔的魔法工业也就是从这个时候正式开始了。 …… 眼看着时之塔即将步入新秩序的夏多，最终还是忍不住来到霍斯特这里，想要催一催这边的进度，当然也体现出他对这边的重视。 霍斯特研究室主要工作是进行量产设计，而伦纳德研究室则和提拉克研究室类似，都是进行新技术探索。 当然，他们都会受到时之塔的重点扶持。 至于其他中阶法师的私人研究室，以夏多的视角看来，其实就是一个个外包代工厂，甚至大部分工人还都不是他们的。 当然，这些中阶法师的私人研究室也可以进行私人研究，只不过没有时之塔的扶持只能自负盈亏。 如果出了成果，除非一直瞒着，不然必须和时之塔分享，毕竟他们也是用了时之塔的环境、设备才做出成果的。 再者，时之塔也是会为他们的成果付账的，日后如果注册专利或者开发产品，也都会有响应的分工。 这方面，时之塔和他们的契约中早就有所约定了。 当然，这些中阶法师也可以向时之塔申请扶持，针对单个项目，类似之前提拉克的恒久魔法项目，这种项目作出的成果，时之塔的分成比例会更高。 事实上，夏多正准备严卡这些中阶法师的项目申请呢，这不失为目前最重要的节流方式。 而即便是在未来，他也准备设立专门的机构对私人研究室申请的项目进行审查，避免时之塔财产流失。 …… 霍斯特研究室。 目前刚刚开始重新运转，霍斯特不明白不久前才刚来过的夏多，现在又来干什么。 “霍斯特法师，目前时之塔的生产除了通讯法器，其他的已经近乎全部停摆，希望你尽快拿出各产品的量产方案，我会让迪恩他们过来协助你的，他们有过量产通讯法器的经验，肯定能起到不少作用的。” 第733章 量产设计、全职仆役 “是，我明白！” 面对夏多的再次催促，霍斯特只得勉强点头，不过他也提出了一个要求，“我需要让普莱斯特加入研究室，之前我和他常有合作，有了他我会更有把握！” “这没问题！”夏多一口答应了下来。 普莱斯特也是中阶法师，和霍斯特的关系比较好，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这两人是时之塔少有的因为私交好而出名的法师了。 在新体制下，中阶法师并没有被限制加入其它人的研究室，如果他们愿意的话，搞个联合开发，夏多高兴还来不及呢！ 只是一般情况下，有私人项目的中阶法师对自己的项目都是严防死守的，有时候连作为人肉电池的学徒都无法参加，更何况是有可能成为竞争对手的其他中阶法师呢！ “需要什么人你自己决定，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拿出一套成熟的量产方案！” 说完，夏多在霍斯特研究室巡视了一番，这才离开。 …… 再次来到公共层，不过这次夏多只是从这里经过，他准备通过传送间的固定传送门前往萨维尔镇。 不过，在经过021工作间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拐了进去，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树枝状分布的生产线。 比起之前来过的几次，这一次里面的人终于不再拥挤了，只有一条产线，二十多人。 其中17个学徒，当然放在这里，就是17个学徒级魔法技工了，6个刚刚分配到魔法技工处的低阶法师，以及正带着他们参观的加纳尔。 “夏多大人！”有人眼尖看到夏多后，立刻叫了出来。 之后，不断有人行礼，夏多则有些随意地摆了摆手，叫了声，“加纳尔！” “夏多，你来啦！” 加纳尔越过人群，来到夏多面前，“刚刚你把迪恩他们叫走了，那这边的培训怎么办？“ 夏多瞥了一眼加纳尔身后，那六个不断朝这边打量的低阶法师，微微一笑，“先让他们把法术学会，之后直接产线教学，从现在开始这些通讯法器都不要预封装，让他们直接上手练，不要心疼损耗，让他们练熟了为止。” 不进行预封装，那么那些秘银构件就很容易重新回收，按照目前时之塔秘银的纯度，至少可以支持七八次回收的。 而如果封装了，那么除非拥有秘银提炼技术，那么是很难从已经和封装材料混在一起的废品中回收秘银的。 夏多暂时还不想暴露秘银提炼技术，因此只能用未进行封装的法器核心给这些人练手。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在这间同样不大的工作间内，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当然也包括面对面站着的加纳尔。 一听到这话，他脸上的担心就消散了不少，“我明白了，我会让他们将法术练熟了，再来练习链接魔网，尽量减少损耗。” “那就这样吧，我还有事，2线那边你去和他们知会下，尽快完成培训，正常生产。” “好！” …… 离开021工作间后，夏多再没有耽搁，径直来到传送间，通往萨维尔镇的传送门前，毫不犹豫地迈了进去。 小小的一个传送门，将时之塔和二十里外的萨维尔镇紧密地连接在一起，转瞬即至。 “大人！” 萨维尔镇这边的传送门守卫恭敬行礼，夏多微微点头致意，随后腾云驾雾直奔不远处的镇公所而去。 落在中庭，立刻又有人迎了上来，“大人，您来找塞恩镇长吗？” “对，你们不用跟着了，我认识路！” 每次过来都有一群热情的文书人员围过来，对于他们的心思，夏多是洞若观火，穿越前电视剧里看到的太多了。 对于他们的做法，夏多既不反感，但也不喜欢，要是易地而处，说不定他比这些人还要夸张呢。 越过这些人，以及最里面的一个隔断就是镇长塞恩的房间了，或者说办公室也行。 里面堆放了大量文书档案，塞恩每天就在这样的环境内工作。 “塞恩镇长！” “啊，大人！您怎么来了！” 正在低头写着什么塞恩，听到声音离开就从座椅上离开，来到夏多面前，“大人，有什么吩咐？” 对夏多，塞恩丝毫不敢怠慢，一定程度上，他甚至比对妮雅还要恭敬。 夏多倒是没太多感觉，他来这里也不是要显什么威风，他是有事才来这里的，“塞恩镇长，有两件事需要你去办！” “大人，请说！” “第一件事很简单，时之塔需要招募一批仆役，暂定100人吧，不限男女、不限年龄，包吃包住，日薪3银币，唯一的要求就是手脚要勤快。” 目前时之塔的仆役主要是放弃了魔法之路，并且还没有学会施法的学徒，原本数量是够的。 但随着新体制的推行，看到了学院式培养的现实案例，那些学徒又重燃了学习魔法的希望。 这些人年纪大都在20岁出头，潜力应该来说，还是有的，夏多也愿意给这些年轻人机会。 于是只要有人愿意加入学院式培养计划（三年不成正式法师需要偿还1000金币），之前的学徒管理处就愿意接收。 导致现在时之塔仆役已经不够用了，必须另行招募。 而这一次，夏多开出的工资也是较之前更高，他自己进入时之塔的时候每天才1银币，现在直接3倍，这个工资已经够到码头上熟练搬运工的底薪了。 普通种地的农夫或者镇上的小工都赚不到这个工资，只有那些有手艺的才能赚到，甚至超过。 而与之相对的，这些仆役也不会拥有过去学徒那样选课、听课的权利，就只是单纯的仆役，没有什么上升通道。 说完第一件事，夏多又紧接着说起了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有些麻烦，不过不需要你立刻就办到，慢慢来就是了！” “大人，是什么事？” “时之塔需要招募具有施法能力的人，作为魔法技工，或者说魔法工匠也可以，面试通过后，时之塔会负责培训，工资优厚，但需要签订长期契约。” “面，面试？”塞恩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面试在耐色语中并没有直接对应含义的词，是夏多将耐色语中的“见面”和“测试”各取一个音节，创造出来的一个新词。 塞恩不知道也很正常，夏多很乐意给他解释，“面试就是见面测试，我会安排时之塔法师配合你的，这将会是一个长期任务！” 第734章 雕像异常、代理业务 夏多至今还时常回忆起萨维尔镇上那个用【魔法伎俩】逗弄小孩的老人，除了那位老人，萨维尔镇还有不少成年就具有施法能力的人。 尽管只是一些粗浅的戏法，但这种天生的施法能力本该在年轻时就得到重视，并努力发扬光大。 不想这些人的施法能力最终却只能沦为逗弄小孩的玩具，着实有些可惜。 夏多不关心那些人的能力是否是天生的，毕竟那些人也有可能是在时之塔待过，之后吹牛的，但这至少说明了一件事—— 萨维尔镇散落着为数不少（可能仅仅只会一个粗浅戏法）的施法者。 将这些人训练训练，然后培养成魔法技工，难道不香吗！ 工业这东西一旦跑起来，除非那一天突然出现全自动生产，不然大量合格的产业工人就少不了！ 在魔法世界，夏多眼中合格产业工人的最低标准就是要具有施法能力，没有施法能力，连链接魔网都不行、连操作炼金法阵都不行，那还怎么生产魔法物品呢！ 目前的时之塔正在从古典作坊向现代学院转型，中长期目标是产学研一体化，但就目前而言，吸收社会力量也是时之塔转型过程中必不可少的重要积累。 …… 离开镇公所后，夏多从镇公所前的中心广场穿过，往东南方向飞去，飞到广场中央的时候，夏多心中一动，落在了萨维尔雕像前。 过去见过不知多少次的雕像，这一次却突然多了一些奇特的韵味，夏多绕着雕像转了几圈，他发现这种奇特韵味缠绕着雕像上，若有若无。 只有在不经意间才能发现，如果刻意观察，反而会消失不见。 “这难道是信仰之力？” 不怪夏多做此猜测，实在是雕像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信仰之力，只是夏多并未亲眼见过信仰之力，这里到底是不是他也无法断定。 “嗯——” 夏多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不过眼下还有正事要办，他便将这想法压到心底，等办完正事再去验证也不迟。 …… 来到军营，夏多还未降落就看到一处训练场中，一个法师装扮的人正和三个士兵围着一小块空地来回打转。 仔细一看，竟然还是熟人！ 夏多直接就朝训练场落了下去，“西奥雷，怎么是你？你不在时之塔捣鼓那些小玩意，跑这里来做什么？” 西奥雷算是时之塔唯一一个不带任何学徒的中阶法师了，平常就喜欢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时不时就出些乱子。 最严重那次，他把自己变成了一只小狗，幸好还能正常说话，让人找来了埃普斯领主和艾伯克，不然真有可能被当初真小狗烹了。 见到夏多，西奥雷眼神有些躲闪，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接了值日服役任务过来！” “是吗？我不信！” 夏多看向一旁的士兵，“我问你，西奥雷法师来这里做什么？” “大人，西奥雷法师来推销他的多功能合剂！” 还真不是！不过多功能合计又是什么玩意儿？夏多一愣，但随即明白，估计又是西奥雷搞出来的什么新奇玩具。 只不过这次他改玩药剂了。 “效果怎么样？”夏多又问。 “应该还不错吧！”士兵如实回答道。 还不错？夏多瞥了一眼西奥雷，这家伙什么时候能搞出不错的东西了？ 不过既然没什么问题，夏多也不再过问，只是提醒西奥雷一句，让他不要忙过头错过进修班上课的时间，便朝不远处的营房走去。 …… 和柯亚恩的见面十分短暂，在知道接了值日服役任务的法师都很配合后，夏多便放心离开了。 而对于柯亚恩提出的单人单次任务只有一天，会让军队中施法者的培养进度屡次中断的问题，夏多并没有给出直接答复。 延迟任务时间，操作上来看确实很简单，只是更改任务内容而已。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长期外勤的，特别是任务期间还要服从一个普通人的命令，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目前正是时之塔转型的关键时刻，最需要平稳渡过，实在不方便再增加任务时间，跳动情绪。 不过，考虑到不同的人需要有不同的选择，夏多还是联系了塔灵给值日服役任务增加了自选时长设置，让他们自己选。 暂时来说只有1、2、3天可选。 至于之后会不会强制延长，还要根据具体情况来看。 …… 不管是给塞恩镇长交代任务，还是来军营查看值日服役的情况，都只能算一个小插曲，夏多这次来到萨维尔镇，最重要的目的还是为时之塔即将推出的通讯法器寻找代理商。 夏多比较属意商会是明水商会，一方面这是公主介绍的商会，在时之塔困难的时候带来了诚意，另一方面就是明水商会本身了。 名声不错，背后的主人据说是一位资深奥术师，和七塔多位大奥术师均有合作，算是耐色瑞尔最为出众的商会之一。 甚至并不限于七塔，与七塔外的势力也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通过明水商会，夏多可以将时之塔的通讯法器卖往整个耐色瑞尔，甚至是精灵、矮人国度。 因此，他第一站去到的就是明水商会设置在萨维尔镇的办事处。 …… 萨维尔镇，东区。 夏多知道地址，但还是问了人才找到了明水商会的这处办事处，实在是太偏了！ 在一个商铺的后面，原来可能是做为临时仓库所用，后来才改造成一个办事处。 夏多到的时候，这里的门还是半掩着的，如果不是明水商会那个十分特别的金币徽记就挂在门口，他都要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有人吗？”夏多朝里面喊了一声。 里面有点深，也有点暗，但还是挡不住夏多的视线，他看到有人在里面。 果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暂时不谈新业务，老客户进来随意坐！” 夏多心说有点意思，有生意都不做，不过时之塔算是老客户了，并不在其列，他推开门，就站在门口，朝里面说道：“我是夏多！” 这一次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带着魔法的力量，径直传向了最里面。 紧接着，夏多便听到了一阵桌椅碰撞的声音，随后着一个人影从里面窜了出来，一个急刹停在了他的面前： “夏多，夏多领主？” 来人眯着眼睛，逆光打量着夏多，似乎有些怀疑，夏多见状，晃了晃手里的【开拓者权杖】，来人脸上瞬间绽放笑容。 第735章 良宵、预案 “夏多领主，这边请！” 来人伸手虚引，指向仓库门口右侧方向，同时解释道：“办事处内部简陋，用来接待贵客太失礼了！” 两人准备去的地方叫做“良宵”，算是整个萨维尔镇格调最高的酒吧了，主要用接待施法者，毕竟不少商会都有雇佣施法者充当护卫的传统。 而一般施法者的工资都要远高于普通人，甚至超过大部分冒险者，有钱自然需要特别对待。 有时候一些商人也会选择在“良宵酒吧”聚会、谈生意，夏多对此倒也不陌生，因为良宵酒吧和冒险者酒吧一样，都是由冒险者工会开设的。 而冒险者工会，实则就是萨维尔领的官方机构，是专门管理冒险者的。 只不过，冒险者工会开设的一些产业夏多还只去过冒险者酒吧，这个良宵酒吧，他还是第一次去。 在路上，明水商会这个自称“赛托斯”的管事，除了表明身份，还向夏多介绍了他这个办事处的作用。 其实就是为时之塔这个还算不小的客户专门设置的一个对接服务点，除了时之塔，明水商会在萨维尔领并没有其他业务。 “赛托斯管事，萨维尔领欢迎明水商会前来经商投资，并为明水商会提供便捷。” 这话不过是夏多随口一说，他心里其实是有自知之明的，目前的萨维尔领除了背靠康尼菲拉城做好中转站的角色，就没有其他什么商业资源了。 就算有，也不多，还要和其他商会竞争，实在鸡肋。 果然，赛托斯听后虽然不是完全兴味索然的样子，但也不再接话，只是说，“这件事我无法做主，需要向上面汇报。” 夏多心里默默叹气，但也还算接受，毕竟这种事终究还是要靠自身资源的。 ……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良宵酒吧，或许是受精灵难民的冲击，康尼菲拉城的国际贸易近乎完全停摆，而反应到萨维尔领这边—— 至少，良宵酒吧就显得格外冷清。 没有客人上门，侍者们也无精打采、有气无力，夏多估计这些人的工资也受到影响了。 因而他们在见到夏多和赛托斯的时候，一个个全部围了过来，热情地好似看到了亲爹一样。 “一瓶蓝色梦幻，不要打扰我们。”相比于夏多这个地主，反而是赛托斯在这个时候显得轻车熟路了。 在听到赛托斯所点的酒的名字后，一个女招待立刻尖叫着吧台跑去，“一瓶蓝色梦幻，快！” 平常她可不会为了区区50金币一瓶的蓝色梦幻这般失态，但如今生意不景气，能来这一单她已经非常开心了。 而其他侍者在这名女招待跑开后，几乎不约而同地流露出可惜的表情，但在赛托斯拒绝的眼神中，他们也好各自退散了。 生意不景气不假，但也不能因此让良宵失礼。 …… 二楼。 酒水和杯子以及一小碟点心，随着夏多、赛托斯一同来到了二楼，夏多背对着楼梯坐下，等到女招待离开，他才卸下了伪装。 当然，这仅仅只是在发色、脸型以及衣着上的一些小小变化，但这样的一幕，还是让赛托斯脸色一变。 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你——夏多领主？” “是我，领地上认识我的人不少，为了减少麻烦，做了一些伪装。”夏多随意地说道。 基本上他只要是进入陌生人较多的公共场所，都会做些伪装，不管是法术幻形，还是隐形，都是很好的方式。 萨维尔镇东区是商贸区，虽说受卓尔战争影响，萧条不少，但那更多是指生意方面，人反而还多了不少呢！ 他可不希望自己去找明水商会的消息被传得满天飞。 “夏多领主，请问你这次找明水商会，是——” 其实在看到【开拓者权杖】后，赛托斯就基本确定了夏多的身份，尽管他在魔法领域的造诣不高，只是堪堪学会了几个戏法，但他的见识却不少。 他知道，像【开拓者权杖】这样强烈的魔法灵光可不是随意就能伪造出来的。 “时之塔有新生意想到明水商会了，在谈这个新生意之前，我想先问问赛托斯管事，你听说过【魔网背景通讯】吗？” 如果不了解这个的话，估计是很难沟通了。 当然，新型通讯法器即便是当成普通魔法物品来卖，也能卖不不菲的价格，只是那样的话，夏多就没必要亲自过来了。 “夏多领主，你说的这个【魔网背景通讯】是指全段时间奥法联合会最新推出的那个专利法术吗？” 听到赛托斯听说过【魔网背景通讯】，夏多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对方完全不知道的话，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一个小小的通讯法器就能直接连通到塞汶顿那儿。 在【魔网背景通讯】出现之前，具有超远程联系功能的通讯法器极少，而且使用间隔还很久，通常超远程通讯是使用法师塔的通讯法阵。 只有双方对此都有所了解，才能有谈判的基础，于是又问，“是的，你对它有多少了解？” “了解不多，但是我知道奥法联合会、七塔都十分重视【魔网背景通讯】，而我们明水商会也早就有预案了。 “不久前我收到上面的指示，命令我，如果时之塔有【魔网背景通讯】相关的通讯法器或者学习卷轴的出售意向，可以进行收购。” 说完，赛托斯就期待地看着夏多，只要能做出业绩，他就能升职加薪回到塞汶顿了。 这里实在是太过无趣了，当然这话他可不敢对面前的夏多领主说。 看着赛托斯突然变得有些灼热的眼神，夏多脸色不变，不过心思却已经飞出老远了。 仅从目前来看，七塔确实是在主动推广【魔网背景通讯】，之前他在塞汶顿的时候，就已经亲身体验过调酒师推销模式了。 明水商会的预案或许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之前夏多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奥法联合会专利法术是强制发到每个法师塔的，如果每个法师塔都自行生产通讯法器，那时之塔通讯法器的市场就十分狭小了。 即便有成本优势，但在目前，各领地之间的联系还不是十分紧密的时候，也很难让其他领地的人知道，从而购买。 并不是所有人或者说有施法者都有机会前往塞汶顿的，金钱、时间都是各种牵绊。 但现在，明水商会的预案提醒了夏多，有收购自然有市场，奥法联合会确实存在保守势力，但保守势力中的个体却不一定全部都保守。 即便保守，在看到这么好用的新型通讯法器时，难道就不想拥有一个吗？ 第736章 两种模式、覆盖成本 论对耐色瑞尔全局的了解，夏多肯定是不如七塔或者明水商会这样的大商会的，但既然让他嗅到一点苗头，那么时之塔那边的产线也就可以全力开工了。 当然，也必须和明水商会保持较为紧密的联系，以便随时关注市场动态，调整生产。 想到这里，夏多心里也算是有些底了，虽说他相信未来包括通讯法器在内的各种魔法物品一定能大行其道，但谁敢保证就一定不会倒在黎明前一秒呢！ 能看到明水商会以及七塔的动作，他才相信自己站到了大势上，而不是所谓的“掌握了真理的少数人”！ “赛托斯管事，不知道你们明水商会对于【魔网背景通讯】相关的通讯法器、学习卷轴是怎么个收购法？” 听到夏多领主询问通讯法器、学习卷轴的收购事宜，赛托斯顿时两眼放光，他知道自己的业绩要来了，连忙介绍起来： “夏多领主，商会提到了两种交易方式，一是由我们明水商会发出订单，时之塔完成订单就可以，这种最简单钱货两清，但价格只能接受我们明水商会的报价； “另一种就稍微有些麻烦，价格可以由时之塔自行决定，只是魔法物品的售卖存在风险，我方只会支付部分货款，等货物卖出后才会支付另外的货款，如果卖不掉，货物会原封不动地退给时之塔。” 具体的交易细节当然不会这么简单，但夏多毕竟是从地球这样发达的商业环境穿越来的，耳濡目染下，也吸收并领会了很多商业相关的知识、技巧。 赛托斯所说的这两种方式放在地球上，其实就类似委托生产和代理了。 第一种方式，风险全在明水商会，但对方又不是慈善家，可想而知他们的报价肯定会比较低。 至于第二种方式，其实是夏多原来考虑的代理模式，能够将利益最大化，但同时风险也会较高，而且还主要由时之塔承担，明水商会反而是纯赚。 过去的时之塔产出主要是通过第一种方式出售，这也是耐色瑞尔最普遍的方式，钱货两清一锤子买卖。 原本夏多还准备向明水商会推荐代理模式的呢，反正主要承担风险的是时之塔，没想到明水商会已经提前准备了。 代理模式却需要强势的那一方具有相当高的诚信度才行，毕竟从商业趋利的本质来看，压货款几乎是任何强势一方都需要做的。 如果不是考虑到明水商会的名声很好，夏多根本想都不会想什么代理模式。 当然了，对于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商会，时之塔或许可能占到上风，将压货款的一方从代理商会变成时之塔，但小商会却不见得有这种豁出全部身家一博的底气。 毕竟，耐色瑞尔虽然是由秩序占据主导，却也不排除一些想要搞事的存在。 有多少实力，做多大的生意，这是这个世界商人最基本的守则。不自量力的人，往往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 既然明水商会已经想到了代理模式，夏多也不用多费唇舌去解释了，同时，他心里也已经决定就让明水商会代理时之塔的通讯法器，甚至是未来的新量产魔法物品。 不过，他还是想听听明水商会对委托生产的报价，于是又问：“第一种交易方式，明水商会报价多少？” “这个要看具体的鉴定结果，商会已经派了一位鉴定师来萨维尔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再过十多天就该到了。” “十多天？” 夏多想到了十多天后应该有一批来自塞汶顿船只抵达萨维尔领，那上面还有他的1000多号新领民呢！ 当然了，这些船队可不是专门为他运送领民的，而是过来接精灵的。 另外，从赛托斯的话中，夏多大概猜到，就算是委托生产，也并不是明水商会出标准方案，时之塔来生产，而是时之塔生产，明水商会验收。 窥一斑而知全豹，连明水商会都是采用这种方式，可想而知，标准化量产的概念并未普及。 就算一些法师塔已经开始实施分工协作的生产方式了，但绝对没有时之塔这么彻底，在效率成本方面，还是比不过时之塔。 更别说，时之塔还拥有“恒久魔法技术”这样控制原料成本，真正价格战杀红眼时的利器。 不过在夏多看来，耐色瑞尔目前的商业环境还不大可能出现他所想象的那种价格战。 “赛托斯管事，那第二种交易方式，是不是也鉴定师过来，才能确定预付款比例？” “这倒不用，夏多领主，不管时之塔对于通讯法器以及学习卷轴的定价是多少，明水商会只会给出通讯法器单件500金币、学习卷轴单份50金币的预付款。” “……” 压得太多了，夏多在塞汶顿被推销过通讯法器，水晶球形态的那个调酒师开价1500金币，而更小、更便携的护符形态则开价3000。 照赛托斯所说，明水商会至少要压三分之二的货款，这也太夸张了。 事实上，夏多推测过吉尔斯高塔生产通讯法器的成本，水晶球形态的通讯法器售价1500金币，那么成本大概只有一半左右，也就是6、700金币左右。 单件500金币估计连吉尔斯高塔的成本都不到。 夏多心中不满的同时也有些得意，终究是想象力限制了他们，时之塔通讯法器包括人工在内的成本可能还不到300。 就算以500的价格卖出去也能赚钱，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又这么一瞬间，夏多都想直接说，你们明水商会干脆也别去其他地方收购了，我500全包了。 不过真这么说的话，那就真的脑残了。 现在看来，代理模式还是可以的，至少从夏多的视角来看，明水商会并没有如地球上的强势代理商那样，将预付款压到成本以下。 不过也不知道单件500这个价格还能不能谈了，如果能再提高一些，那对时之塔的现金流就更有保障了。 至于学习卷轴单份50，夏多倒是很满意，一份2环的魔法卷轴或许可以卖到上百金币，学习卷轴只是未加密，售价更高，但成本是一样的。 只不过在夏多这边，有魔法卷轴印刷机的存在，能够大量印制准魔法卷轴，剩下的就只有施法者的人工成本了。 现在时之塔的初级魔法技工正需要练习2环【简化版魔网背景通讯】呢，用准魔法卷轴给他们练习，练习过程中报废的就算了，成品难道他们还想要收费吗？ 这样一来，学习卷轴就只有材料成本了，这个成本可不需要50金币这么多。 唯一要考虑的就是长期稳定的产出不能用这种方式。 第737章 云气猜想、灵魂异变 夏多一边思考着通讯法器给耐色瑞尔带来的改变、思考着时之塔能在这些改变中获得什么，一边和明水商会的赛托斯管事确定了双方大致的交易框架。 至于具体的交易细节，还需要等明水商会的那位鉴定师过来，才能继续谈判，不过那时就不需要夏多亲自出面了。 在商业谈判方面，不管是萨维尔领专门的商业主管戴里克，还是过去一直担任时之塔物资主管的艾伯克，都比他更有经验！ …… 回到时之塔，夏多取出自从制造出来还只用过一次的魔法卷轴印刷机，印刷了一批2环【简化版魔网背景通讯】的准魔法卷轴，交给加纳尔后，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书桌后，夏多下意识地拿出法术笔记放在桌上，眼神却不在状态，他的心思早已飞到了刚刚在萨维尔镇看到的雕像异象上。 过去萨维尔镇中心广场中央的萨维尔雕像，并没有什么奇特韵味出现，至少夏多在今天之前还从未发现过。 他猜测，那上面缠绕着的或许就是传说中的“信仰之力”。 在这个世界，信仰或者信念具有真是不虚的力量，这是毋庸置疑的，甚至夏多也是这种力量的受益者。 过去他每次觉醒血脉几乎都是在一次群体活动、接受众人欢呼之后，当然最近这一次不是。 但在那一次之前，他在塞汶顿甚至是整个耐色瑞尔都小有名声，不说别的，但就【奥术迷局】创造者的名头就能给他带来无数—— 据他推测能够觉醒血脉的信念之力！ 自从有过信念之力的推测，最近几次血脉觉醒后，夏多都刻意观察过自己是否有在吸收神秘力量的行为。 最近一次让他发现了与之前都有所不同的异象，但考虑到觉醒后的新能力【腾云驾雾】，他也只是将那些异象当成了“云气”。 毕竟家乡老话“风从虎、云从龙”，都能操控风水、腾云驾雾了，有点云气，似乎也很正常。 而当他在萨维尔镇中心广场发现萨维尔雕像上的异象时，夏多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或许错了，或许他之前在自己身上观察到的“云气”并非云气，而是信念之力。 不过这东西真的和云气十分相似，如光、如雾、飘飘渺渺，细看不可见，只有在不去注意它的时候，才能窥见少许。 书桌之后，夏多一改往日的专注，使自己处于放松出神的状态，他没有刻意去想自己身上的异象，而是回忆起刚刚在萨维尔雕像上看到的奇特韵味的异象。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自己耷拉在膝盖上的手背皮肤附近突然涌现出一缕“云气”，但就在夏多想要去观察的时候，却又瞬间消失。 尽管只有那么一瞬间，但他还是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东西，确实和萨维尔雕像上缠绕着的奇特韵味有些相似。 但奇怪的是，在那一瞬间，他又十分确定他自己身上的“云气”和萨维尔雕像上的异象，绝对不是同一种东西！ 对于信念之力或者信仰之力，夏多并没与什么研究，一切都是基于假设、猜测以及直觉。 这次他猜测，或许是指向不同人的信念之力都是截然不同的，这才会让他产生似是而非的感觉。 不过他目前所有猜测的前提都是，他身上、萨维尔雕像上缠绕着的就是信念之力或者信仰之力。 这两者的区分夏多暂时也搞不明白，只能说，可能是一种由智慧生物产生的特殊力量。 …… 观察了好一会儿，夏多也无法找到更多有用的信息，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是在让他头疼。 不过他也知道，存在即合理，这东西背后肯定是有那么一套规范的运转规则来支持的，只是他现在还没能发现。 “是不是和灵魂相关呢？”夏多很自然地做出了猜测。 有了这一想法，他立刻行动起来，成为奥术师的一个条件就是必须主动感知到灵魂。 因为意志是灵魂除了意识之外的另一个侧面，奥火是需要与意志相结合才能长期稳定存在的，不然就会被外界的魔网环境同化吸收。 毕竟，奥火的本质就是从外界魔网撕裂下来的魔网之弦，经过重新编织而成的一种特殊造物。 奥火与意志结合，这一步需要施法者主动感知到意志，以意志渗透奥火才行，而普通人只能被动感知、应用的意志，根本无法达成此项操作。 夏多已经是奥术师了，重新感知到灵魂毫不费力，沿着意识或者意志直接上溯即可。 只不过感知灵魂需要处于极度专注状态下，甚至远超施法时的专注，如果没有长期的专注训练，根本不可能达成。 过去夏多还曾怀疑是不是正是因为极度专注才诞生了灵魂。 当然，这不用验证就知道的是错误了。 这个世界普通人也具有灵魂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又怎么可能只有准奥术师才具有灵魂呢！ …… 灵魂没有形态，又或者说超脱了形态，但却是一个真实而具体的存在，而不是只存在于想象中的虚拟存在。 再次感知到灵魂，夏多还是忍不住想要吐槽。 其他奥术师在刚刚感知到灵魂的时候，虽然也没有形态，但却会立刻根据自身的认知，转化出如同本体一样的形态。 但夏多依然是不定形态，虽然能够在自我的约束下，变成本体的模样，可一旦不去管它，祂又会恢复原状。 甚至于，祂根本没有原状，永远变幻不定。 夏多很难接受自己的灵魂是这种样子，只能用自己是地球人来安慰自己，毕竟他总不能是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吧！ 那会让他更难接受！ 不过这一次，情况似乎出现了一丝转变。 尽管刚刚感知到灵魂的时候，灵魂还是一副不可名状的样子，但在夏多抱着试试看地态度再次将其定形的时候。 意外出现了—— 即便夏多不再关注祂，祂也没有再恢复原状，就这么一直稳定存在着，甚至还散发出丝丝辉光，在其周围映照出一小片空间来。 “识海？精神海？紫府？神宫？灵台？” 夏多顿时就懵了，同时也瞬间从极度专注状态中退出，意识回到自身，而身体仍旧安安稳稳地坐在书桌后。 “这怎么可能？”夏多忍不住发出灵魂一问。 耐色瑞尔其他奥术师可没有像他这样的情况，灵魂就是灵魂，处于一个在感知中极高远的位置，周围并没有其他存在，就只有那一个孤零零的灵魂。 夏多在进阶奥术师的时候，也是那种情况，在进阶之后，平常虽然用不到灵魂，但偶尔也感知一下，并没有出现过灵魂发光、映照出一片空间的情况！ 他不知道这种情况到底是好是坏，但他知道，特殊肯定能引来恶意的目光！ 第738章 神秘辉光、全新能力 “这种变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夏多躺在椅子上，两眼无神地看着房顶，尽管没有绝对的证据，但除了最近一次血脉觉醒，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可能。 由于灵魂平时根本用不到，他平常感知灵魂也就像普通人偶尔想起来扣扣肚脐眼那样，并不是很频繁。 最近一次血脉觉醒就在这个月的月初，现在才刚到月尾，而他这两个月来都非常忙，最近一次感知灵魂，他记得很清楚，是在上个月。 这一刻，原本想要通过灵魂观察信念之力的想法已经被夏多抛在脑后了，灵魂的新状态占据了他全部的身心。 给自己泡了一杯博努茶，嗅着博努茶清新的香气，夏多再次进入到极度专注状态。 “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 感知中，灵魂依然维持着他本体的模样，并没有恢复不定形状态，全身上下十分均匀地散发出丝丝辉光，映照出周围的一小片空间。 别看只是一小片空间，但相比于之前什么都没有的一片虚无，已经是本质上的区别了。 夏多心中无喜无忧，依然保持着极度专注状态，这种状态他无法维持太久，必须尽快尽量地完成探索。 意识和意志都是灵魂在特定方向上的外延，如同地球上光的不同颜色，只是表现形式不同（频率），本质还是一致的（电磁波或者光子）。 夏多从意识上溯到灵魂，也意味着他可以将灵魂当做意识，这种感觉就好比，只感知意识的时候，看灵魂是外物，而当感知灵魂的时候，看灵魂又变成自身了。 似乎存在着一个比意识更接近“夏多”这个本质的存在，能够在意识、灵魂、意志之间移动。 或许这就是存在，代表“夏多”的存在！ …… 当夏多将灵魂当做意识的时候，他的视角陡然拉升，甚至覆盖了意识、意志，甚至是肉身所具有的种种感知。 无数信息蜂拥而来，但他却没有丝毫忙乱，只是细细地体会着这种感觉。 渐渐地，夏多对于这个全新的灵魂形态变得熟悉起来，他发现，灵魂“身上”散发出的微弱辉光并非来源于灵魂本身，而是一种未知力量碰撞到灵魂而激发出的辉光。 目前来看，这种未知力量的触碰对灵魂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伤害，反而像是无数把锻造锤，正持续不断地锤炼着他的灵魂，使其不断强化。 这是夏多短时间内就能感受到的。 只是这种变化，他说不出是好是坏，看上去像是只有好处，但到底有没有隐患，他完全无法掌控。 正当他想要继续感受感受的时候，他的视角瞬间拉低，像是一个庞然大物被瞬间关进了一个小匣子内，让人无比憋屈。 看着手边茶杯上隐约升腾的热气，夏多揉了揉眉心，长出了一口气，随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甚至连同里面还未完全泡开的博努原叶都嚼了嚼咽了下去。 下一瞬间，一股冰凉的激流从喉管、舌尖直冲脑门，让他有些萎靡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 随后凉意又逐渐转为温热，一时间，茶水本身的滚烫、茶叶激发出的冰凉、温热，混合在一起，给夏多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体验。 就连刚刚从灵魂高远视角一下子拉低到肉身视角的憋屈感都一扫而空。 “这么喝还挺有意思的，就是有些费茶叶！” 看着镂空秘银茶罐中只剩下浅浅一层，夏多顿时打消了再来一杯的念头。 不过就在他准备收起茶罐的时候，他无意间瞥到了自己的手背，丝丝辉光正从皮肤表面透射而出。 夏多心中一惊，连忙查看其他部位的皮肤，和手背上一样，也在散发辉光！ “这怎么可能？！” 即便精神有些疲惫，他还是强忍着不适，强行进入极度专注状态，但下一瞬又被打落。 这次从灵魂视角脱离，让夏多眼前一白，几欲昏厥，长出了好几口气后，才缓了过来。 但毫无疑问，他身上散发出的辉光和灵魂散发的完全一样！ 这一次，他顾不得什么茶叶不多、慢慢享用的想法了，直接塞了两片博努原叶到嘴里咀嚼起来。 在精神缓缓恢复的间隙，夏多像过去适应血脉能力那样，去慢慢适应并掌控灵魂的变化。 渐渐地，当夏多心情恢复平静，再看皮肤，已经不再有辉光透出。 只是辉光虽然消失，但也带来一个新的问题，他又看到了“云气”，而且是常态下的观察到。 似乎全新的灵魂状态又给他带来了新的能力——能够直接目视“云气”。 如果“这些云气”真是信念之力或者信仰之力的话，那他岂不是能够直接观察到信仰之力。 这也太夸张了吧！ 还想再做些探索，但他的精神已经不支持他这么做了，都不需要心灵法术的辅助，刚躺倒床上的夏多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 不知过去了多久，夏多从沉睡中醒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塔灵，“我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间？另外，有没有人找我？” “代行者夏多，未记录沉睡时间；当前时间上午9点；两小时前，主人找你，联系了3次！” 夏多当即检查身上常驻的闹钟法术，发现时间只是过去了一天，这让他不禁松了一口气，真要是昏睡好几天，那事情就大条了。 之后，他又检查了与意志相结合的奥火状态，此时的奥火正平稳运行，源源不断地从魔网中抽取能量，转化为奥能供他使用。 不过睡了一天，此时奥火中也快充满能量了，夏多当即施展5环法术【制造奥能结晶】，将空闲奥能提取大半。 只是奥火总容量有限，他的大半奥能上限转化为奥能结晶就只有米粒大小，夏多撇了撇嘴，将其扔进了随身空间中，而随身空间也随之有了些许扩大。 尽管是蚊子腿上的肉，但这都是从魔网中白嫖过来的，不要白不要。 将自身上下完全检查了一遍，除了能直接看到“云气”，并且能让皮肤表面出现或隐去灵魂表面的那种辉光外，夏多并未发现其他什么异常。 想到刚刚塔灵说的，妮雅接连找了他三次，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 夏多赶紧将自己收拾了一下，然后让塔灵传送，至于灵魂的探索，等见完妮雅回来再研究也不迟。 第749章 能源危机、教育远景 时之塔顶层，塔主住所。 这里原本是埃普斯领主的住所，条件比六层通用的私人住宿条件更好，当夏多来到书房的时候，妮雅正坐在窗口，透过投影观察大夏领。 “妮雅竟然也有！” 夏多定了定神，走到妮雅身后，再次确定了妮雅身上也缠绕着缕缕类似“云气”的存在，如光似雾，但又不影响正常的视觉。 他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准备再多观察一些目标，于是开口说道：“今年开辟的农田还是有些少，等明年就会有更大的收获场景了！” 他来得正巧，投影中正是大夏领领民收割那100多亩麦田的场景。 由于农田尚未分割，一排人从这头向另一头缓缓移动，身后倒下一片片金黄色的大麦，再被后面的人打捆搬运。 看上去颇为壮观。 夏多知道萨维尔领在今年之前还没有过这样大规模的集体收割，不过今年就不一样了，想来塞恩镇长是会安排得很好的！ 不过，萨维尔镇即便有塞恩镇长组织集体收割，分散的农田也很难出现夏多这边的场景。 而且在明年，夏多这边的农田还会更多。 在他的规划中，在未来给领民分田地并不会在物理空间上分割，而是在产权上分割，既然是从零开始，那就提前将集体农庄的底子打下来！ 正在夏多憧憬着未来盛大收割场面的时候，妮雅已经将窗上的投影关闭，变成一副微亮的天空投影，随后起身，转向夏多，表情有些严肃： “夏多，你有多久没有关注过时之塔元素池了？” “元素池？元素池怎么了？”夏多疑惑地问道。 他确实有段时间没关注过元素池了，自从时之塔外面迷锁废墟的魔网环境被修复到一定程度，对时之塔的压力大减，让元素池的能源储备实现正增长后，他就没再关心过。 如今妮雅这么问，难道是元素池出问题了？ 对于夏多的疑问，妮雅并没有直接解释，而是在他面前投影出一副时之塔蓝图，当然，要比真正保存着时之塔核心的蓝图要简略一些，但也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事实上，当夏多看到时之塔蓝图的时候，他就立刻明白过来了，这副图描述地是时之塔整体的能量走向，其中也包括了能耗大小，以及能源储备。 图中，时之塔对抗外界魔网环境的能量消耗仍占很大一部分，但已经不是最大部分了，现在最大的能耗竟然是在图书馆的法术练习室。 其余防护、功能性基础设施虽然也有消耗，但和之前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唯有法术练习室变化显着，十分扎眼。 “这——”夏多沉默着，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实在不想刚刚开始的转型转眼就胎死腹中。 “法术练习室内的法术平抑场域虽然可以细分能级，降低消耗，但那么多人持续不断地用下来，时之塔真的撑不了多久了！” 说到这里，妮雅取消了时之塔蓝图投影，叹了一口气，颇有感慨地说道：“恐怕萨维尔曾祖当年在建时之塔的时候也不会想过，将来有一天时之塔竟然会同时存在成百近千的学徒！ “夏多，我不是不赞成这种学徒培养方式，只是时之塔的现实也不得不考虑啊！” “抱歉，是我没有看考虑周到！”夏多看着妮雅，郑重地说道。 这确实是他忽视了！ 不过大量学徒带来的能量消耗也确实是一个问题，而且还是转型路上不得不面对的困难，即便没有现在没有显露出来，未来等那些学徒成为正式法师后，或许会产生更大的麻烦。 现在显露出来正好，正好给夏多消弭隐患的机会，他想了想，问妮雅，“如果不做任何改变，时之塔的能源还能支撑多久？” “大概半年左右，但你不是说要加紧生产通讯法器的吗？而且后面还有其他量产计划，我担心——” “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其实，夏多对于魔法物品的生产并没有太多担心，这其实和过去的法师个人全包并不会有太多的能耗变化，反而有可能因为效率的提高而降低。 只有效率提高后的产量提高，才可能带来新的能耗，不过制造魔法物品本质上就是将施法者个人的法术能力固化下来，最大产量和个人每天的施法数量成正比。 理论上，不会有人将全部的施法数量浪费在制作魔法物品上，更多是用来自己练习法术或者进行法术实验之类的。 因而，即便是新模式下的产量可能会有所提高，但不会提高太多，毕竟夏多可不是黑心资本家，即便是魔法技工，他也会尊重这些人，给他们成长的空间。 相比起这个，反而是如今这近千学徒将来成为正式法师后的问题更为严重。 按照夏多之前对奥能施法消耗的大致测量，一个0环法术的消耗大概是一个1环法术的一半。 而一个5环法术的消耗则是1环法术的10倍。 与之相对应的，即便法术平抑场域的能耗不是以法术实际消耗来算的，但平抑不同环阶法术的消耗肯定是和目标法术的环阶关联的。 如今这么多学徒都快将时之塔榨干了，如果他们都成为正式法师，同时还像现在这样使用法术练习室的话，那法术练习室的能耗也几乎要倍增了。 而如果他们全部成为高阶法师的话，那就是现在20倍消耗，这并不是不可能，毕竟在夏多规划的远景中，大部分普通人都有机会成为奥术师。 用地球上的高考类比的话，就是让全民都有机会通过高考成为大学生，资深奥术师就相当于大学毕业了。 至于大奥术师，这是夏多远景中的正式研究人员，大奥术师之下都可以归为“民科”。 这虽然有些困难，但远景嘛，总要有点挑战，不能轻易就实现了吧！ 从这个角度看，必须获得一种强大稳定的能源，元素池或许可行，但夏多更倾向于密瑟能核。 能让一截山峰出入云端，想来至少能够满足一所魔法学院的消耗了。 第740章 开源节流、回溯记忆 不过眼下，夏多也没办法得到密瑟能核，甚至于他都不知道伊奥勒姆到底有没有将密瑟能核发明出来。 想要解决能源危机，大致逃不过开源节流。 密瑟能核开源暂时做不到，但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夏多记得他从【投影位面·奥术帝国】抄回来的书里面就有法术实验室的改进方案。 只是过去时之塔从未有过法术实验室能耗过高的困扰，加上时之塔的法术实验室早已成型，改造不易，他也就没在这上面花多少心思。 他原本是准备将这方案用在自己将来的法师塔上的，现在看来，或许要提前研究研究了。 至于节流，就更简单了，无非就是限制学徒对法术实验室的使用，这是短期内见效最快的方法。 想了想，夏多将自己临时想到的这两种开源节流的方案告诉了妮雅，同时又问：“吉尔斯高塔的人也不少，那边是怎么维持下去的。” “吉尔斯高塔的人数早就没有我们这边人多了！”说起这个，妮雅忍不住白了夏多一眼，然后又继续说道： “那边的做法和时之塔之前差不多，使用法术练习室都必须按时足额付费，以此来控制使用时间。 “另外，吉尔斯高塔虽然建成较早，但后来经过多次改造，元素池容量至少是时之塔的十几倍！可就算这样，吉尔斯高塔也还是会时不时地消耗奥能结晶作为补充。” “咦——” 听到妮雅提到吉尔斯高塔改造元素池，夏多突然心中一动，“时之塔的元素池也能改造吗？” 如果能多一种开源方式，那无疑会更保险。 只是妮雅对此却摇了摇头，“太难了，如果是普通法师塔的话，改造并不困难，但时之塔是萨维尔曾祖建造的法师塔，元素池这种关键的核心设施肯定是有多级备用法阵的！ “想要改造，难度非常高，至少需要一位大奥术师来制定完善的改造方案，另外，改造工程量也很大，以目前时之塔的能力，还无法完成这样的改造。” “……” 夏多这才想到时之塔是拥有多级备用法阵的。 这些备用方案，能够让时之塔在1环表述到11环表述之间来回切换，并且能够始终保持等价11环的最高力量，以应对外界不同的魔网环境， 只不过正常的11环表述会更为高效！ 可以说，时之塔的大半成本就用在这些备用方案上了，特别是1环表述，使1环层次的法阵构建等价11环的效果，即便某些构件可以通用，但冗余数量还是十分庞大。 也难怪之前一次大修就要花费上百万金币。 这么多金币已经能够建一座相对不错的普通法师塔了！ 想到这里，夏多不禁有些绝望，恐怕在成为大奥术师之前，他是不可能建一座类似时之塔这样的法师塔了。 同时，他还想到了一个问题，连忙问妮雅：“法术实验室应该没有采用多级备用法阵的方案吧？” “这怎么可能？”妮雅睁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 “当然没有啦，不然你刚才提出改进法术实验室的时候我就说了，多级备用法阵只有时之塔的核心设施才具有，如果全部都有的话，那要花多少代价？时之塔根本就不可能建起来！” 夏多仔细回想下他曾经在时之塔核心蓝图室看过的时之塔法阵设计蓝图，时间过去有些久了，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竟然完整地回忆起那个设计蓝图了。 “这怎么可能？！”夏多有些不敢置信。 但那幅由无数复杂、但又不显得凌乱，而是充满了秩序美感的线条组成的立体图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展现在他的脑海中，让他不得不信！ 与真实场景中的蓝图有所不同，这幅蓝图并不能在他凝视的瞬间进行局部放大以显示更多的细节。 只有他看到过的才能回忆出来，并不能凭空捏造。 不过他回忆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多级备用法阵在哪儿，唯一知道的大概就是“蓝色线条是正常、红色是异常”这样妮雅之前告诉他的，以及他自己推测的“线条越密集，功能就复杂”。 记忆的异变让夏多再也没有心思在妮雅这边了，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研究研究，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恐怕还是和他全新的灵魂状态有关！ 难道上次血脉觉醒，什么腾云驾雾、什么龙之威仪、什么龙之御法，都是次要的？灵魂上的异变才是主要的？ 想到这里，夏多再也待不住了，记忆再次闪现，他精准地从随身空间取出记载法术实验室改造方案的笔记，递给了妮雅： “这本笔记是我记录的投影位面的一些资料，其中就有法术实验室的改造方案，你先看看，过两天我们再讨论。” “好。” 夏多见状，当即就要离开，不过，妮雅又说了一件事，“塞恩叔叔昨天送了100人过来，说是你要的时之塔仆役？” 夏多的脚步顿了顿，没想到塞恩镇长昨天就把人送来了，还真是够效率的！ “是的，之前有部分仆役转成了学徒，这次过来的人是专职仆役，后面可能还会根据实际情况再招一些。” “我明白了。” “那我先走了。” “嗯。” …… 离开妮雅住所后，夏多立刻招呼塔灵传送，等回到自己住所，他便开始像储粮的小松鼠一样，将随身空间内的笔记一本本去取了出来，整齐地码放在书桌上。 一边取，还一边回忆笔记的内容，一直到书桌完全堆满，他才重新收回。 “唉！可惜不是完全的过目不忘！” 夏多明着在叹气，但实则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新发现的能力相当好使，笔记中绝大部分内容都被他回忆起来了，只有少部分仍旧有些模糊。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这个新能力只对夏多穿越后的记忆有效，对穿越前的记忆无效。 就好像穿越的那一瞬间，他的记忆变成了一幅画，该清楚的清楚，该模糊的还是模糊，该消失的怎么也想不起来。 当然好处也是有的，至少他现在对于穿越前已有的清晰记忆不会再模糊了，而且他还想起了很多穿越后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的穿越前记忆。 如果乐观想的话，以现在灵魂的发展，将来他也未必不能追溯回穿越前从出生到穿越的全部记忆。 第741章 灵魂探索（上） 反复进行了多次记忆实验后，夏多终于忍不住感叹一声，“灵魂实在是太神奇了！” 通过多次实验，他发现自己并不是获得了超级记忆能力，而是一种追溯记忆的能力。 常态下，如果不去想，脑海中并不会主动浮现出过去的记忆，需要主动追溯才能回忆起过去的记忆。 这看似没区别，但其实区别了。 这意味着，夏多的灵感来源没有因为新能力而扩大，还是和过去类似。 当然主要反复追溯，对过去的记忆熟悉了，灵感这种由记忆被动激发的状态，还是会增加不少。 只是这就达不到夏多期望的“时刻处于灵感爆发状态”了。 如果用一种类比的话，那大概就是夏多的新能力，类似于他获得了一台可以记录记忆的随身电脑。 对于自身创造力的提高，确实有，但并没有他期望的那么高。 目前实验下来，虽然还没有进行确认，但他已经认定新能力的由全新的灵魂状态所带来的。 接下来就是确认这一点了。 …… 再次凝神专注，进入感知灵魂的状态，夏多的灵魂依然是那个浑身散发辉光的本体形象，不过这一次他主动控制着新状态下的灵魂回复原样。 变成原来那个不定形的状态！ 退出感知灵魂状态，夏多重新观察自己体表的云气，不出所料，正常观察已经观察不到了，还是只有不经意间的一瞥，才能偶尔观察到。 至于从肌体皮肤透射而出的丝丝辉光，现在也没能再次出现了，毕竟据他推测，那辉光本来就是灵魂表面被外来力量所碰撞激发出的光。 “那么记忆又该是什么样的表现形式呢？” 像之前那样，夏多再次从随身空间内掏出一本本笔记，试图回忆起笔记内的全部内容。 或许是刚刚加深了记忆，效果并不是很好，他完全回忆起来了。 不过，夏多的实验还没完，他让塔灵从图书馆传送过来一本他之前从未看过的书籍，快速翻阅后，又还了回去。 这一次，他都不需要用时间来验证了，翻到最后的时候，他对前面的内容就已经出现了记忆模糊，脑海中只留下一个大致印象。 而在细节方面，除了书名外，他甚至连作者的名字都没记住，虽说当时翻阅的重点不在人名上，但旧灵魂状态下的记忆显然和旧时的状态并没有太多改善。 看样子，之前的记忆追溯能力还真是由新灵魂状态带来的。 接下去，夏多再次转换灵魂状态，理所当然地，他的新能力又再次回来了，不管是直视云气，还是记忆追溯，又或者体表透射辉光，都回来了。 …… 确定了新能力都是由新灵魂状态所带来的，夏多再次将目光转移到新灵魂状态本身。 由于之前两次进入感知灵魂状态，虽然只是转换灵魂状态，用时极短，但也让夏多产生了一丝疲惫。 毕竟想要感知灵魂，前提就是保持极度专注，这是相当消耗精神的。 如此，给自己泡一杯提神醒脑、舒缓精神的博努茶也就成了他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 当然，不只是茶本身的功效，泡茶喝茶的过程也是一个放松休息的过程。 很快，夏多便将自身的状态调整最佳，再次进入感知灵魂状态，不过这次，他就不再是短暂停留了，而是要长期观察。 新灵魂状态下，灵魂表面无时无刻不在激发出根本无从定义颜色的神秘辉光，与体表透射出的辉光可以隐现不同，灵魂状态下，夏多无法控制辉光消失。 至于说是什么力量碰撞到灵魂才激发出这样的辉光，他也无法判断，只能推测可能是信仰之力、信念之力的东西，也就是本体肉眼可见的云气。 除了这些，他实在想不到其他东西了。 只是在灵魂状态下，灵魂反而看不到云气了，除非是统摄诸多视角，才能通过身体看到体表的云气，但在灵魂所处的这个神秘空间内，他看不到。 夏多推测，或许就是云气碰撞到灵魂激发辉光、映照出神秘空间的同时，自身也被消耗掉了，这才让他看不到。 至于之前为什么看不到，或许就是不定形状态下的灵魂外面什么都没有，一片虚无，当然也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想到这里，夏多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他这灵魂外的神秘空间似乎和地球上的宇宙概念有些像。 宇宙囊括一切，外面什么都没有，而神秘辉光映照出神秘空间，又似乎和地球上某些神一念创世的传说有些相像。 夏多尝试着挥舞着灵魂形态下的“灵魂手臂”，感觉和指挥肉体的手臂类似，可以自由控制。 而当他尝试着控制灵魂行走的时候，意外或者说，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出现了—— 他的灵魂只是茫然地摆动双腿，可以产生类似地面触感、也可以不产生触感，都由他自己控制，但问题是，他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移动的迹象。 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参照物！ 在这个未知所在，他能感知到的就只有灵魂，周围没有其他任何存在，或许辉光映照出的神秘空间可以算一个。 但问题是，这是以灵魂为中心的一个空间，灵魂到底移动了没有，通过这个神秘空间是看不出来的。 必须要有一个空间外的、能够相对灵魂移动的参照物。 夏多自己对自己的灵魂还处于两眼摸黑状态呢，对灵魂以外的所在实在无从下手。 他甚至怀疑，灵魂根本无法移动，不然的话，灵魂移动了不就等同于灵魂离体了吗？ 难不成灵魂还能在身体内随意移动？今天移动到脑袋，明天移动到脚指头？ 想想也不大可能，就比如，灵魂移动到脚指头的时候，脚指头恰好被砍掉了，那这人是死是活呢？ 夏多推测，灵魂必然是存在于一处高于人体、却又与人体同在的位置，只是具体在哪儿，他就不知道了。 至于离体的灵魂，会被自然吸引到外层空间，那是比星界更为遥远的地方，无论是前往所谓的冥土，还是光海，这类神许诺的地方，又或者其他未知领域。 都意味着这辈子完球了。 目前夏多还从未听说过，有哪个灵魂离开了，还能重新回来的，除非是购买了死亡祭司的复生服务。 但那种复生服务，门槛极高，并不是说有钱就能购买的。 当然，纯法师手段也是可以复活的，只不过前提是必须拦截到死者的灵魂，【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中就有专门做这事的【复活司】。 至于有没有强大的法术，能够让灵魂直接存世，目前夏多还没有听说。 这么一想，他想要移动灵魂，还真有点作死的意味。 第742章 灵魂探索（下）、课业调整 灵魂当然不会轻易就跑了出去，至少夏多还从未听说过有那个奥术师是因为灵魂自己跑出去而死亡的。 感知灵魂是进阶奥术师的条件之一，夏多能感知到自己的灵魂，其他奥术师也可以。 类似移动灵魂的尝试，夏多做过，他可不相信其他奥术师就从来没有尝试过，这个世界上从来也不缺乏有好奇心的人。 真要是一点好奇心都没有，也不大可能成为奥术师。 很快，夏多的精神状态便达到了极限，从极度专注状态下退了出去，当然也就同时退出了感知灵魂的状态。 虽说是“长期观察”，但灵魂状态的观察，不可能像是观察自己的手脚那样长期，只能说，比“转瞬间”稍长一些，就可以算作“长期”了。 当然，还要加上一个观察次数上的长期。 接下来，夏多就不再强行进入感知灵魂状态了，而是一边喝着茶慢慢恢复精神，一边继续之前对石化法术的研究。 在新灵魂状态下，随着过去记忆不断地被追溯，记忆本身也开始不断深刻，甚至成为一种本能，而灵感也随之爆发。 “过了这么久才发现灵魂的变化，实在是太亏了！” 尽管在主位面的时间上才过去了不到一个月，但这种追溯记忆带来的近乎全知的感觉，让夏多十分后悔。 早该在血脉觉醒后，就立刻观察灵魂的，不过有了这次的经验，下次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只是不知道下一次血脉觉醒会在什么时候！ 但他有种预感，或许下一次血脉觉醒会比这次带来更加翻天覆地的变化！ …… 时之塔，公共层。 一间由会议室改造而成的教室内，时之塔3级学徒科林在授课间隙，从讲台上端起水杯小抿一口，又继续开始授课。 整个过程无比娴熟，像是演练了无数遍。 事实也确实如此，自从成为3级学徒，他已经在学徒管理处接受教学任务持续了快一个月。 这个时间看似不长，但由于教学人员稀少，科林每天要给学徒们上6节课，从早上到下午，嘴巴几乎停不下来。 渐渐地，他就自然而然地学会了喝水的技巧，不能多、又不能少，恰到好处才是正好，同时时机也很重要。 这天，科林刚刚讲完《新编时之塔2级学徒奥术几何学教材·第15讲》在今天的6节课，正准备带这些学徒前往图书馆层，指导他们进行法术练习。 塔灵突然传来一个通知—— “时之塔全体学徒请注意：为营造良好的魔法交流氛围，特将第一节练习课调整为学徒交流课。另，考虑到目前法术实验室管理混乱的情况，将之前先到先得的使用方式，调整为以班级为单位的申请制，确保每一位学徒都能得到法术实验室的使用机会！此通知详细文本，可到教务处办公室查阅。” 刚听完塔灵的通知，科林心中顿时一个咯噔，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原本上完六节课，就是两节练习课。 而他在练习课时，只要稍作指导，2级学徒自己就会互相提点、练习，在法术平抑场域内，他并不需要担心学徒之间误操作伤害到自己。 反而，可以让这些学徒尽情练习，能够让他们更快地掌握施法的技巧。 而科林自己，自然就有了充足的时间进行自己的研究、练习，进学会要求所有成员都要通过【升环试炼】的方式成为正式法师。 科林当然明白这种做法的意义在哪儿，也能够真心认同，但这种做法在客观上也确实给他的晋升造成了阻碍。 平常，授课与为授课做准备已经占据了他大部分时间、精力，也就只有在练习课的时候，他才有时间为【升环试炼】做准备。 如果直接少了一节练习课，那几乎等同于将他的晋升日期拖延了一倍。 而且，塔灵通知的后面还提到，今后法术实验室的使用将采用班级申请制，也就是说过去随意使用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之前，虽然看似只有两节练习课，但学徒同样可以在课后自行前往法术练习室，随意使用。 现在变成申请制了，不用想，科林也知道今后的法术实验室使用变麻烦了，而这又会拖延他的晋升日期。 只有成为正式法师才能拥有独立的私人住所、私人法术练习室，而且科林从时之塔如今的转型可以看出，日后正式法师越来越多，那私人住所会不会不够用呢！ 每每想到这个，科林都有一股立刻晋升的冲动，好在他及时克制住了，不然的话，他在进学会内部的排名必定会大大降低。 这排名虽然没什么明面上的作用，但隐藏着的却是那位大人的直接关注，科林不能不重视。 一时间，科林的心有些乱了，“各位，既然第一节练习课调整为交流课，那你们就自行交流，或者自习吧，我去一趟教务处，很快就回来。博尔特，你看一下班上的纪律。” 说完，科林收起教案，就匆匆离开。 当然，走的时候，他也没忘了把讲台上的水杯随手带走。 而在科林走后，教室里顿时就陷入了一片热烈的讨论之中，只是他们讨论的并非魔法方面的东西，而是刚刚塔灵的通知。 哪怕再迟钝的人也明白，这个通知对他们的影响，甚至有人已经悲观地认为时之塔是不是又要重回过去的模式。 …… 教务处。 此时教务处主管何塞法师的办公桌前已经挤满了前来查看刚才塔灵通知详细文本的教学人员。 科林来得还算是快的，而且位置也抢得好，从他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前面人手中羊皮纸上的内容。 他迅速将目光从羊皮纸上端扫到下端，当看到“教学人员课后使用法术练习室暂时采用旧制”的时候，科林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并没有出现最坏的情况——任何学徒都不能在练习课之外的时间使用法术实验室。 至少，像他这样已经申请成为教学人员的3级学徒，可以在课后通过按时付费的方式使用法术实验室。 之后的通知内容，科林就不再细看了，大体上和他的关系并不大，他只是大致地看了一遍，以便等下说给班上的学徒听。 …… 看完通知，科林给后面的人让开了位置，艰难地挤了出去，这时他才注意到，挤在前面的都是大都是3级学徒，以及进学会的准成员（他们目前虽然还是2级学徒，但距离3级学徒并不遥远，带还未完成启蒙的1级学徒绰绰有余）。 正式法师都落在后面，而且看上去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其中还有几个进学会的熟人，让他有些羡慕。 微微点头致意后，科林迅速离开了教务处，他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成为正式法师，完成晋升！ 第743章 人形智脑、成果验证 时之塔，夏多住所，法术实验室之中。 一道明亮的魔法灵光突然爆发，与此同时，一片规整的球形魔法场域也瞬间出现，只是这魔法场域仅仅存在了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法术爆发的源点仅有少许魔法灵光残留，但也在法术实验室内平抑场域的作用下，很快消失不见。 而夏多则面带欣喜地看着这一切从发生到消失，心中波澜不经，刚刚的灵感爆发让他很快冲破笼罩在石化魔法上的迷雾，将其迅速补完。 他第一次深刻体会到记忆在魔法研究中的重要作用，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先将一切相关资料在脑海中重现，随后构建起无数关联，但这些关联并非机械式地固定配对，而是以夏多的认知为基础，在一个超越性的视角上，对已有信息进行处理，甚至是合理性地无中生有。 这一切几乎是同时发生的，无数念头中那些具有特殊内在逻辑的组合就是所谓的灵感了。 而夏多要做的就是记录下这些灵感，并一一验证，在验证的同时，还能同步对后面的验证方案进行修正，或者提出新的验证方案。 这种研究过程是夏多之前从未体会到的。 过去，他会先将部分想法记录在笔记上，在思考的时候，也会同步记录一些关键信息，以免忘记。 而在提出验证方案上面，有侧重、有遗漏也是常有的事。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几乎就是一台人形电脑了，先加载信息，然后处理，最后得出验证方案。 过去，他首先加载信息就不完全，至少不如现在这么方便、迅捷，然后处理过程，由于记忆可能会遗忘，这甚至可能发生在思考过程中。 于是也就出现了思考模式、研究特征之类的遗憾，最终得出的验证方案会有所倾向，会有缺失。 而现在，他的研究几乎不会出现任何思维盲点，一切都料理得清清楚楚。 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还有夏多自己的主观影响，比如说某个方向根据他的判断可以直接排除，但实际上却又是正确的方向。 另外，还有夏多不感兴趣或者认为不重要的领域，这些领域由于知识缺失，也会导致思考欠缺。 理论上，夏多完全可以做到吸收任何知识，变成近乎全知的存在。 这实在是有点可怕，而这种类似外挂智脑的追溯记忆能力，也让夏多必须对日后的诸多计划进行调整。 会调整增加搜集知识的比重，尽管在全部领域全面开花有些不太现实，但在自己感兴趣的领域内深入下去，这很现实。 当初选择位面作为未来的研究方向，这其实也是无奈之举，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说其他，单单记忆就会占去很大一块。 此外为了防止遗忘，还要时常复习、练习，这又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现在好了，有了“外挂智脑”，他也可以稍稍迈大些步子了，至于到底多大，就看这“外挂智脑”在今后的学习研究实践中能起到多大的重要了。 今天，仅仅只是一个尝试，而且他对石化魔法的研究已经进行了相当一段时间了，而且还有时之塔部分【泥-石】转化魔法资料辅助。 如今他能够迅速补完遗迹雕像发出的石化魔法，也仅仅只是将未来必定能够得到的结果往现在这边稍稍挪动了一些，并不足为傲。 不过，他真的是爱上了这种全新的能力。 如果说，月初最开始觉醒血脉的时候，他还有些恼火的话，那时隔近一个月、发现新能力后的他，已经没有半点恼火了。 如果血脉还能觉醒的话，那夏多对它的期望就是多来些、来快些！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血脉到底能到达到何等程度！ …… 接下去的两天里，夏多几乎废寝忘食，在土元素领域再次取得不错的成果。 除了对时之塔原有的【泥-石】转化魔法做出改进，他还在遗迹雕像发出的区域性【石化场域】的基础上，将其改造成具有指向性的单体石化术。 当然，最让夏多在意的成果并非是这些具体的法术，事实上，不管是区域石化，还是单体石化，又或者改进后【泥-石】转化魔法，都还只是停留在应用层面。 只要他想，随意可以调制出无数以这些法术为基础的新法术。 相比于法术，他更在意理论层面的积累与突破。 像这次的石化魔法项目，验证了他之前的一个猜测，那就是只要调整物质内的元素比例，就能够将物质转化为另一种物质。 这意味着，如秘银之类的昂贵材料，都可以人工制作出来，结合未来可能出现的密瑟能核，夏多仿佛看到了一个无比繁华的大生产时代。 同时，这次项目也验证了一个之前早就被验证了的猜测，这个世界是以能量、元素为基础的，有点类似于地球上的万物以原子为基础构建。 至于说，元素、能量之下，是否具有类似原子之下的更深层次构造，那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另外，通过这次项目，夏多对于元素位面有了更多的了解，那样的位面与其说是位面，不如说是某种概念性的能量源，几乎不可能成为人类踏足的领域。 但凡进入其中必定会遭遇比【石化术】更为严重的元素同化，【位面同调】或者【元素化身】之类的法术能不能抵抗这种同化，夏多暂时还无法验证，但他希望能。 当然，即便有办法验证，他也不会亲自前往，这实在是太冒险了。 …… 打开法术实验室的大门，夏多来到书桌旁，给自己美美地泡上一杯茶，看着茶叶在水中缓缓飘落，他笑了笑，开始整理研究记录。 虽说记忆追溯能力的出现，让他拥有了普通人望尘莫及的记忆能力，但保留实体记录已经是夏多的习惯性做法了。 而且有了出众的记忆后，他也不必再像过去那样，为了加深印象亲自手动抄录，现在直接施法记录就行了。 【转录术】不就是为此刻准备的吗！ 第744章 场域干涉、低耗高效 整理完毕，夏多召唤了塔灵，“过去两天时间，时之塔能源储备上升了，还是下降了？” “代行者夏多，过去两天时之塔能源储备整体上升了0.5%！” “呼——” 夏多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之前对法术练习室管理办法的调整还是卓有成效的，一举逆转了时之塔能源储备负增长的趋势。 当然，形势仍旧不乐观，两天才上涨0.5%，这确实是有点慢了，即便不考虑将来，法术实验室的改造还是势在必行。 想到这里，他也就没急着出去看看，而是往椅背上靠了靠，开始回忆《关于叠加态法术平抑场域干涉相长相消的研究》的内容。 几乎是在他产生回忆念头的同时，那篇来自于【投影位面·奥术帝国】第二魔法学院图书馆中的一篇论文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现在的他当然不需要再去翻找曾经的笔记，当然，那笔记现在被他借给妮雅了，想翻也没有。 但通过追溯记忆，他能够直接回忆起在投影位面中看的那篇原始论文，事实上，他后来的整理笔记还存在不少错漏，还是直接回忆原版比较好。 比较方便、也比较全面，毕竟除了当时在随身空间偷偷记录，也只是摘抄，那么大一个图书馆，短时间内怎么可能完全抄下来。 甚至于，他当时主要抄录的其实是书名，而不是里面的内容，书名或者目录，能提供很多研究方向，这是夏多最重点抄录的对象。 现在想想，他简直要把肠子悔断了，早知道后面能够拥有追溯记忆的能力，当时就应该什么也不顾，至少将所有书都给翻一遍。 这样的话，他现在就能拥有一个馆藏远超时之塔的随身图书馆了。 只可惜时光无法逆转啊！ 当然，真要是他能够逆转时光的话，区区一个图书馆也早就不在话下了吧！ 考虑到他现在的能力，夏多将投影位面再次纳入了计划之中，毕竟，只是去一趟、搜罗一下知识的话，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如果再遇到像【奥术帝国】那样具有一定基础研究设施的投影位面，在投影位面进行研究也未尝不可。 唯一的不足之处，大概就是投影终究是投影，自己在主位面没能接触到更深层魔网，在投影位面就无法显现出来，当然也就不存在什么升级了。 因此，及时退出就显得尤为重要了，当然，如果有极大利益的话，也是可以考虑多留一阵的。 …… 所谓“叠加态法术平抑场域干涉”，是【投影位面·奥术帝国】的奥术师发现的一个现象，即，两个甚至更多法术平抑场域处于叠加状态时会相互影响。 所谓“相长相消”就是这种叠加影响的不同结果了，或是强化某个区域的法术平抑效果，或是削弱，当然也有可能不变。 在此基础上诞生的新型法术实验室，通过改变叠加态法术平抑场域场域的干涉状态，能够对平抑强度进行动态调节。 像时之塔现在的法术实验室，其内部的法术平抑场域虽然也是多级的，但同一时刻，除非是实验室内出现了多个法术源头，不然只会出现一个法术平抑场域。 换句话说，如果同时出现多个法术源头的话，为了平抑这些法术产生的效果，会出现多个法术平抑场域叠加。 这看似比奥术帝国版更节能，有多少法术就使多少力嘛，但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 在夏多所回忆的论文中，就提到奥术帝国最初用的也是时之塔这样较为朴素的版本。 但后来，几乎全部换成了动态调节版本。 这其中的关键就在于—— 两个甚至更多个低级法术平抑场域的能耗，要低于一个高级法术平抑场域的能耗。 奥术帝国版本利用“叠加态干涉相长”实现了，通过多个低级法术平抑场域产生高级法术平抑场域的效果。 这有点类似，原本的秤用的是一个金秤砣，但现在用好几个铁秤砣代替，效果和之前相差无几，但价格就便宜太多了。 …… 对于场域干涉的研究，夏多此前并没有接触过，但一点也不妨碍他现在开始，他甚至还颇感熟悉： “和‘高环要素的低环表达’有异曲同工之妙！” 仅从资源利用率的角度来看，场域干涉无疑要比仅靠资源堆砌的低环表达高环，更有研究价值，也更有实用价值。 但“低环表达高环”就像是和平年代的地堡防空洞，确实不实用，也很简单粗暴、资源利用率低，可真到了关键时刻就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就比如，之前时之塔曾经遭遇精灵高等法师的攻击，那位精灵法师对迷锁遗迹进行改造，大范围强行屏蔽了时之塔与深层魔网的链接。 如果没有降级程序在，用低环表达高环，维持住了11环的最高战力，时之塔估计早就被攻破了。 而场域干涉相长，和低环表达高环的最大区别，其实并不在于应用层面，或者资源消耗层面，而在于—— 后者就是更高环，是等价关系，关联到更深层的魔网，而前者只是类似更高环，并不关联到更深层的魔网 这也意味着，有所谓的“法术极效”存在，又或者说，夏多过去所认为的法术在某一环阶能达到的能级上限，并不是真正的上限，还可以更高。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课题，不过夏多却并不准备立刻开始研究。 尽管因为记忆追溯能力的出现，让他对未来的计划进行了一些调整，但那更多是中长期或者全局性地调整。 具体到近期而言，除了改造法术练习室这个突发事件，原先的计划并没有调整的必要。 …… 想了想，夏多联系了妮雅，“我给你的那本笔记，你看了没有？” 几乎是在他传讯过去的同时，妮雅的回复过来了，语气中充满了欣喜、惊讶，还有一丝丝兴奋： “看了，那个关于场域干涉的研究论文真的是太精彩了，比我在吉尔斯高塔看过的任何魔法书都要，都要——” 妮雅一时有些语塞，重复了两遍都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夏多为她补上了后面要说的话，“都要更简洁、更严谨，对吗？” “嗯。”妮雅重重地应了一声。 相比于主位面各种游记式、传记式、对话式的魔法书，投影位面中剔除了无关信息的研究论文，无疑会更合奥术师的口味。 夏多没有在这上面多说什么，他联系妮雅只是想为妮雅补足论文中的缺失，毕竟他当时利用随身空间抄录的时候，省去了不少内容。 第745章 魔网修复难度、送餐 将转录出来的论文原文传送给妮雅，又给她讲解了一遍后，夏多走出了时之塔，离开领地好几天，也该回去看看了。 从时之塔到临水村圣坛广场，直线距离只有1里多，如今大夏领的开拓早已越过这里，将迷锁废墟除了北面一点，全部包围起来了。 也就是说，夏多只要走出时之塔，理论上也算是到了临水村了。 …… 尝试感知了一下周围的魔网环境，夏多皱了皱眉，虽说如今迷锁废墟的魔网环境已经比最初的时候好太多了，但仍旧有些狂暴，时不时地就掀起一阵阵魔网之弦的震荡风暴。 而表现在普通视觉之中，就是迷锁废墟时不时地出现一连串随机法术效果。 相比于之前每时每刻都在掀起魔网之弦的震荡风暴，现在确实好多了，但夏多却并不满意。 他想到了自己曾在时之塔进阶实验室尝试修复魔网的情景，这虽然不是很容易，却也没有他进阶之前所想象的那么难。 无非就是将奥火展开，用自己的微型魔网去临时覆盖破损区域，暂时抚平因破损而出现的魔网暴动。 让外界魔网与自身微型魔网处于一种半独立、半同化的状态，从魔网表层开始修复，逐步深入，直至将破损全部修复。 虽说因夏多进阶而导致的魔网破损区域并不大，而且仅限于表面的五层，但迷锁废墟这里可是有七八个奥术师呢！ 其中还有两个是资深奥术师，辛辛苦苦忙了一年多了，竟然还没有将这里完全修复好。 夏多修复进阶实验室中的魔网环境，也不过是断断续续十天左右，这边都一年多了，在加上那些奥术师又都是熟手。 他简单估算了一下工作量，假设双方工作效率都差不多的话，这些奥术师到目前为止的工作量至少都是他的数百倍。 如果考虑到工作效率的话，那就更多了！ 难道迷锁废墟的魔网环境真就这么难修复吗？夏多不是很能理解。 当然他也没想过去亲身尝试，毕竟外界可没有时之塔的种种辅助手段，而且他也没有对神恩的迫切需要。 想了想，夏多还是觉得去找隐秘之手的奥术师问问看，看这边的魔网环境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修复好。 原本开拓前线还没有推到这边的时候，他还不怎么着急，但如今大夏领的实际开拓区域已经将这边包起来了，这就好比自家院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烂泥塘，还成天散发着臭味。 这让夏多如何能不心急呢！ …… 从时之塔往东、往南、往西，虽然还是精灵遗迹，但更外围到处活动着夏多的领民。 如今在这边修复魔网的奥术师们已经将临时住所搬到了时之塔以北，七八个一体成型的石质建筑依次坐落在魔网暴动区域边缘。 夏多飞过去，找到一个标有【隐秘之手】印记的小房子，远远地发出信号，不一会儿，一个身材矮小的白胡子老头从房子了钻了出来，夏多微微点头致意，但仍旧没有靠近。 这边已经被对方布置了相当多的警戒魔法，而且还不确定就只有警戒，夏多自然是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贸然踏入的。 老头同样远远地看着夏多，传讯过来，“夏多领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欧林斯大师，我想问一下，这边的修复工作预计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夏多领主，要有点耐心嘛，神恩哪有那么容易获得的，至于完成日期，以我的经验推算，明年这个时候才差不多能收尾，但是——” 欧林斯的声音到这里突然中断了，随后才继续传讯，“但是即便收尾了，也不算完全修复结束！ “部分深层魔网是我们无法触及的，想要修复只能找大奥术师过来，或者等待时间自然修复。 “当然，我们也会尽最大努力，给你留下一个较为稳妥的魔网环境。” “……” 尽管对又一年的结果有些失望，但好歹是知道一个大致日期了，夏多回想了一下曾经看到过的魔网修复记录，七八个奥术师同时修复算是很少的情况了。 而且—— 夏多瞥了一眼欧林斯房子左右的几座房子——一般只有像【隐秘之手】这样信仰魔法女神的组织才会从头修复到结束。 魔网修复的难度并非从始至终完全一样，而是从难到易，再到难，一般奥术师如果是为了混神恩，大多会在中间阶段就撤离，然后留下一个烂摊子。 大夏领这边的迷锁废墟情况有些特殊，能够通过建设元素通道，在前期就降低难度，后期修复难度也较为平稳，这才吸引了七八个奥术师同时过来。 但越到后期，修复难度就越大，这是毋庸置疑的。 换句话说，这里现在有八个，到明年就不一定了，目前【隐秘之手】只有四个人在这里。 也不知道欧林斯说的明年这个时候，是指他们【隐秘之手】四个人需要一年，还是说需要现有的这八个奥术师再持续修复一年? 夏多将自己的疑惑告诉了欧林斯，而欧林斯对此的回答是—— 需要现有的这八个人再持续修复一年！如果只有【隐秘之手】这四个人的话，至少需要3年，甚至更久！ “……” 夏多明白，魔网修复时间越久，难度也会越高。 甚至于有的迷锁废墟因为完全破损的时间很早，甚至早于耐色瑞尔出现的时期。 没能得到及时的修复，那里的魔网已经彻底死寂，修复难度极大。 而神恩，与修复难度无关，只和修复面积、修复程度这样的具体工作量指标相关，就算是像【隐秘之手】这样信仰魔法女神的组织，也不会优先选择那些魔网死寂区作为修复目标。 夏多自然不希望自己领地出现一个烂尾的魔网死寂区，那多膈应。 “欧林斯大师，我希望魔网修复进度能够再快些，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夏多又问。 欧林斯笑了笑，说道：“如果夏多领主愿意参与修复工作，或者让时之塔的其他奥术师参与修复，我想这会对加快修复进度起到很大的作用。” “抱歉，欧林斯大师，我这边有很多事脱不开身，还有其他的吗？” “其他？” 欧林斯想了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夏多领主，，这个你肯定能做到，如果夏多领主能够为我们解决日常的食物，那我们就不必浪费时间自己去找了。” “这没问题，我会安排人每天给你们送食物。” “那就多谢夏多领主了。” …… 很快，夏多一一拜访了【隐秘之手】奥术师外的那四个奥术师。 除了一个明确表示明年融雪之后就会离开外，其他三个均表示暂时没有离开这里的计划，同时他们也感谢了夏多为他们提供食物。 “看样子，还是要另想办法啊！” 第746章 职权、领地各部主管 其实增加修复人数才是最好的办法，但问题是并不是每一个奥术师都对神恩有需求。 而修复魔网需要耗费大量时间，连夏多自己都忍不了，又怎么说服其他人过来的。 或者说，愿意过来的，不用人劝，他们自己就会过来，而且还是付费修复，不是夏多付费，而是他们付费。 用奥能结晶支付！ 想要说服其他原本不愿意过来的人过来修复魔网，至少也要付出高于奥能结晶的代价吧！ 夏多扪心自问，如果有其他人出奥能结晶雇他去修复魔网，他愿意去吗？ 答案是，除非数量高到击破他的心理底线，不然他怎么可能浪费大量时间待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呢！ 而夏多的心理底线，在知道了奥能结晶可以扩大随身空间，而随身空间又可以从投影位面具现物品，他的底线可是极低的。 当然他的极低，是相对于随身空间来说的，没有100枚奥能结晶打底，他宁可不去。 100枚奥能结晶，对于大奥术师而言，当然算不了什么。 之前夏多和那位巴迪加尔大奥术师在【湮灭位面】给融雪竞赛的耐色选手培训时，5天时间，巴迪加尔就结余了8枚奥能结晶。 虽然有些闲，结余可能有点多，但100枚再多，也多不了几个月时间。 时之塔总共的奥能结晶储备都还没有100枚呢。 当然，现实情况是，没有人会傻到花100枚奥能结晶请奥术师去修复魔网。 …… 回到临水村，夏多吩咐莱顿，让他通知后勤部的主管凯德，从明天开始，每天按时给时之塔北面的奥术师送食物，标准参照领主食谱。 “是，大人！” 莱顿正要离开，夏多拦住了他，“这种事就不要亲自去了，让书记员过去说一下就行了。” 这原本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话，表现了夏多对莱顿的关心、爱护，但莱顿却突然严肃起来，“大人，命令怎么可以随意转达呢！ “箴言说，令必出于上！如今我是大人正式任命的政务官，才能够转达大人的命令，但书记员只是我的辅助人员，没有这种职权，让他去传达命令是对领地秩序的破坏。” 夏多一愣，确实，如果随便找个人就能转达命令的话，这多少有些儿戏。 在他的家乡，古代传递命令的人都有节、令、符、信之类的物品表明身份，到了现代，也会有各种证件、文书之类的证明材料。 “我明白了，这件事确实是我没有考虑周到。既然这样，那就提前召集各部主管过来开会！” “是，大人！” 这一次，莱顿离开，夏多并没有阻止。 …… 出于实际考虑，夏多在大夏领设置的政务官和萨维尔领的政务官还是有所区别的。 在萨维尔领，塞恩镇长只能算是政务官中的一个，其他还有商业主管、军事主管，甚至是神殿，都不归他管，真就是一个处理杂事的镇长。 而大夏领就不一样了，莱顿几乎可以统管大夏领的一切，甚至包括指挥领地卫队，如果不是有夏多这个领主存在，莱顿几乎就是没有领主名号的领主了。 这有点像地球上的二元君主制，莱顿就是夏多的内阁首相，也算是他的大管家。 因此，不管是出于对莱顿的尊重、信任，还是为了避免过度参与领地事务，浪费时间。 总之，自从他任命了政务官后，都尽量是有事先找莱顿，而不是直接去找相关人员。 夏多觉得这样或许会更稳妥些，反正他也能随时调整、随时叫停。 …… 时间恰是午后，阳光从西侧窗户射入别墅一层的会议室，投在凯德的侧脸上，将他原本有些枯黄的头发染成了金黄。 看着对面一脸镇定的贾科，第一次来这里的凯德有些坐立不安，他偷偷朝门口瞥了一眼，虽然明知道对面距离他至少有三步远，但他还是将头往前凑了凑，小声说道： “你知道领主大人突然召集我们是为什么吗？” “啊？你说什么？” 贾科一抬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凯德，这一幕倒是让凯德心里的不安情绪减少了不少，“我说，你知不知道领主大人为什么突然召集我们？” “不知道。” 说完，贾科就不再说话了，继续盯着门口位置，嘴里念念有词。 …… 很快，折返时之塔打造了两个小玩意儿的夏多已经重新回到了临水村，当他来到会议室的时候，众人全部起身： “领主大人！”*8 八个声音不甚整齐，夏多摆了摆手，“都坐！” 但一直到他在上位坐下，众人这才入座，这间会议室不算小，而且是第一次使用，里面的陈设并不多，只有一端夏多的座位，以及两侧的的其他座位。 连一张桌子都没有，显得有些空旷。 夏多看了一眼会议室内的众人，除了开拓部的主管杰夫、领民安置部的主管贾科、后勤部的主管凯德外； 还有夏多的农业顾问、新自然理念的推广者、前德鲁伊亚特伍德； 夏多的探索顾问、资深冒险者贾巴斯； 领地卫队的四名队长：吉布、乔奇、西蒙、梅里； 以及夏多的追随者、集训场负责人、高阶游荡者艾瓦！ 当然，莱顿肯定也是在的。 这十一人，算是如今大夏领最上层的骨架了，一旦这些人没了，大夏领顷刻间就要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了。 在开始会议之前，夏多指着自己座椅右前方的一处空地，对莱顿说道：“莱顿，你把椅子搬到这边来坐。” 莱顿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夏多继续说道：“找你们来主要有三件事—— “第一，了解领地最近的情况，同时也让你们了解一下目前领地各方面的状况；第二，宣布一条新制度；第三，任命一个新职位。 “三件事一件件来，杰夫，先从你开始，说说开拓部的情况，莱顿，你记录。” 说完，夏多将身子朝椅背靠了靠，示意两人可以开始了。 杰夫起身先对夏多行礼，又对众人行了一礼，这才开始介绍：“大人，目前开拓部——” 第747章 领地概况 “目前开拓部共辖大小工作小组172个，总人数2600多人，根据实际开拓需要，分为伐木、切割、搬运、焚烧、平整，五个部分，均有轮换。” 说到这里，杰夫顿了顿，似乎是在让会议室内的众人有个接受的时间，而事实上，这个数据也确实让会议室内的其他人议论纷纷。 就算是夏多，也对目前开拓部的人数感到惊讶，不知不觉间，开拓部的人数已经是他最初开拓时领地总人数的几十倍。 而开拓部的人数仅仅只是目前领地人数的一半多。 “杰夫，你继续说。” “是，大人！”杰夫微微躬身，继续说道： “目前开拓部的开拓方向主要集中在临水河、沃夫堡河交汇处的东南方向，也就是现在临水村的东南方向，向东最远已经超过了时之塔，距离沃夫堡河两里左右，向南也差不多，距离临水河两里左右。” 听到这个，夏多微微点头，相比于只能从地面观察的开拓部领民，他已经多次从天上俯瞰领地，目前他的领地差不多就是两河交汇东南方向上的四分之一圆。 半径如杰夫所说，差不多两里左右。 而杰夫的介绍仍在继续，“目前开拓部每天能够将开拓前线向前推进一米左右，等到最近加入的新领民对开拓工作熟悉后，还会更快。” 这话也就只能听听了，夏多并没有当真，最近一次新领民加入确实还没过去几天，但那一批是汉斯他们几个商会运送的，总共才500人左右。 去掉老弱、未成年，以及部分女性，能够加入开拓部、参与第一线开拓的也就一半人吧，这一半人能对十倍数量的开拓部起到多大的影响呢！ 或许优化开拓部的管理，协调好各工种间的配合才是最大的影响。 不过，在这方面夏多并不擅长，倒是杰夫的副手克拉克较为擅长，如果仅按才能来算的话，克拉克比杰夫更有资格成为开拓部主管。 只不过克拉克原本奴隶的身份，让夏多很难将他骤然擢升，当然，他主要考虑的是莱顿的感受。 不同文化、不同信仰之间，总会存在偏见。 如夏多，从小就会背“百里奚举于市”，从奴隶到大夫并不是不能接受，只要确实有才能就行。 而莱顿，却很难接受一个奴隶不通过任何方式，直接成为正常领民，就这还是夏多影响的结果。 按照莱顿最初的想法，奴隶是没必要赦免的，这会侵害到领主的利益。 但这显然不符合夏多的理念，当然也不符合他的利益，只是莱顿暂时还不能理解为什么自由会比奴役带来更多的利益。 …… 杰夫说完后，领民安置部的主管贾科也站了出来，开始介绍本部： “大人，领民安置部只有54人，主要负责领地内全体领民的身份登记、住房安置、部门分配，以及信息更新、档案保存。” 仅仅几句话就介绍完了，他所说的也是会议室内众人平时能够看到的，虽然比杰夫说得少，却更让人能够理解。 之后起身的就是后勤部的凯德了，在贾科重新入座后，凯德紧张得一下子就蹦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 “大人，各位，后、后勤部共有800多人，主要分为食堂、仓库、工坊、建设、机动等。” 后面凯德愣是没别憋出几句话，几乎是楞在当场了，不过夏多也没有为难他，而是让他坐下。 凯德原本只是一个普通领民，因为做事踏实，加上是领地第一个分到房屋的人，夏多才任命他成为木屋制造工坊的主管，后来升任后勤主管，也一直兢兢业业。 夏多自然不会因为一次汇报表现不佳就否定了他之前的功绩，他示意莱顿给众人介绍。 后勤部，顾名思义自然是负责后勤的，夏多对这一块甚至比对开拓部都要关心，每次回到领地，他向莱顿询问的第一件事大都是后勤方面的。 如今的后勤部共有800多人，当然这里面一半以上都是未成年人，也就是16岁以下的，甚至还有不少婴幼儿。 最初跟随夏多来开拓的全是青壮，后来从北边运来的领民里面才有未成年人，兰加斯人以及塞汶顿议会召集的耐色人都是拖家带口来到南境，成为大夏领民的。 之所以要将未成年人放在后勤处，主要是夏多希望在开拓时期将所有领民都纳入到直接管理之中，哪怕仅仅只是名义上的。 莱顿的介绍就比凯德自己的一句话详实多了，甚至还包含了过去领地上的几项大工程，如组织夜校识字班、铺设砖石路、建设居民新区等等，都是由后勤部负责的。 …… 莱顿代替凯德介绍完毕后，前德鲁伊亚特伍德站了出来，只是他似乎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场合，表现得扭扭捏捏。 “领主大人，目前我都是待在后勤部，带了几个学徒，目前除了那件事外，我正在做的就是为接下来的秋播育苗。” 育苗是夏多让他做的，至于他说的“那件事”，说的是新自然理念的推广，不过放在这里说有些不太合适，毕竟亚特伍德现在唯一的正式职务就是夏多的农业顾问。 之后贾巴斯的介绍倒是很有意思，就像是在讲述一个个冒险故事，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如果不是夏多及时打断，估计他能一直讲到天黑。 目前贾巴斯负责的是领地上的遗迹勘探，最近甚至还接到夏多的命令，准备顺着之前那个遗迹向东南方延伸出去的步道，挖掘一个新遗迹。 此前遗迹中发掘出的鳞甲生物雕像，是目前唯一一种能够替代奥能结晶使随身空间扩大的东西，夏多还想要更多！ 及时打断贾巴斯后，就轮到领地卫队系统的四个队长了，目前领地卫队并没有独立出来，莱顿也可以指挥，因此，夏多并没有任命军事方面单独的统领。 目前领地卫队的直接战斗人员，包括艾瓦训练的斥候在内，共有500人左右，比例上略高于十分之一人口。 主要负责日常巡逻、警戒、守卫，外出探查、绘制地图、清理野兽，等等。 让夏多比较欣喜的是，目前领地卫队中已经有20多人学会了使用魔法物品，未来全面普及也并不是一句空话。 等到艾瓦将训练场的情况简单介绍完毕，领地目前的整体概况已经较为完整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第748章 例会、令箭、土元素 夏多放任他们议论了一小会儿，这才抬了抬手，让他们安静下来：“看样子大家都很能接受这样的会议嘛，那么我宣布，今后这样的会议每周都要召集一次，成为定例！ “除了汇报各部的一周近况，有什么建议、意见、难决之事都可以拿到会上讨论，莱顿——” 莱顿停笔，抬头，“大人？” “从下一次开始，领地会议就由你来主持，带两个书记员，做好会议记录，以备查看。” 虽说每个月拿出三天时间来主持一下领地会议，对夏多来说十分轻松，但他的目的可不止于此，他这是要垂拱而治。 他已经决定，从下一次会议开始，他就不准备亲自过来了，查看会议记录即可。 就算他过来了，也不会多说什么，任由莱顿等人发挥，他只会在莱顿等人出现明显失误的时候，才会提出来。 与木匠皇帝对应的，不就是奥术师领主嘛！ …… 宣布完新制度后，夏多从随身空间内取出来会议室之前特意返回时之塔制作的两枚令箭。 其实就是两个带箭头的金属小旗，一个纯金、一个纯银，不是魔法物品，但带有夏多的印记。 他让这两枚令箭从众人面前缓缓飞过，最后停在莱顿面前，“我会让莱顿任命一个传令官，专门负责传达命令，这两枚令箭就是身份的证明，来自我的命令用金、莱顿的命令用银。” 暂时来说，一个传令官、两枚令箭就够用了，等以后领地事务多了，再增加也不迟。 夏多示意莱顿取下令箭，又继续说道：“令箭的使用、交接、存放，都必须留下记录，谨慎使用，知道吗？” “是，大人” 莱顿接过两枚小小的令箭，眼神激动，这两枚令箭在他眼里，就是权柄、就是秩序、就是法度。 一时间，他仿佛看到了一道道法条、命令，将大夏领编织成一个有序的整体，到处都充满了秩序的伟力。 “今天就到这里吧！” 夏多看了看窗户，阳光已经逐渐昏黄，临近放工，各部门肯定会十分忙碌，他也不准多留他们了，反正要说的差不多都说完了。 “都散了吧，凯德、莱顿留一下。” 听到夏多的话，其他人很快散去，凯德心中却有些发慌，莱顿留下他可以理解，但自己—— 难道领主大人就要惩罚我了吗？ 看着凯德惴惴不安的样子，夏多心中一笑，“凯德，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大人，请吩咐！”凯德顿时松了一口气。 “时之塔北边有几个石质建筑，从明天开始，你安排人每天给那边送餐，标准就参照我的餐谱，就以十人份来算吧，让库克亲自做，告诉他多练习、多开发新菜。” “是，领主大人！” 凯德对时之塔北边那几个突然出现的石质建筑并不不陌生，甚至他还曾亲眼看到过那边偶尔出来活动的人影，他知道那些人是法师，但他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和那些人产生关联。 他决定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叮嘱一下库克，免得招来麻烦。 “嗯，回去吧。” 夏多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凯德说，“对了，这会议室里还缺一张长桌，下次会议前补上。” “是。” …… 凯德离开后，夏多让莱顿也离开了，之所以要留他到最后，倒也不是专门想说什么，而是在其他人面前展现对他的亲厚。 这样或许可以使得莱顿的权威更重一些、也更依赖他一些。 尽管在耐色瑞尔可能不流行这么做，但夏多还是按照自己习惯做了，也算是一种潜移默化地文化建设吧！ …… 会议室就在夏多别墅的一楼，等到莱顿也离开，他回到楼上的书房，好些天没回来，书桌上已经积攒了一层薄灰。 夏多心思一动，血脉力量随之响应，一个巴掌大的小卷风出现在他面前，遵循着他的意志，开始在书房内来回移动。 从最开始的“小透明”，变成了后来一片浑浊的“黑旋风”，挤开窗户，飞到窗外的树下，忽然解体。 这并不是什么风元素，就只是一个单纯的风卷，由夏多全程控制。 其实，在最初获得【风之掌控】的时候，他就曾尝试过召唤风元素，但实际情况并没有像召唤【纯水之球】那么容易。 想要召唤元素，必须要能够联通元素位面，并且和元素精魄产生联系。 联通元素位面不难，难的是与元素精魄产生联系，【纯水之球】傻乎乎的，几乎没有自我意识，根本不会动弹，找到了就能产生联系。 但风元素，天生灵动，几乎从不在某个具体位置停留，除非运气好，正好碰上了，才有可能产生联系。 夏多多次尝试过在高空制造强风卷以联通风元素位面，但没有一次能够碰到风元素，所谓召唤也就无从谈起了。 不过，他也并不在乎是否拥有水元素或者风元素，水元素、风元素能做的，他也能做，只是亲自动手稍稍有些麻烦而已。 夏多真正在乎的其实是土元素，之前见过【隐秘之手】的奥术师召唤土元素清理地下的树根，他就彻底看上土元素了。 只是【隐秘之手】的奥术师并不愿意透露召唤方法，如果他也能召唤土元素的话，领地开拓最麻烦的平整土地就十分轻松了。 只可惜，之前对石化魔法的研究，虽然加深了夏多对土元素领域的了解，但那依然不足以让他联通土元素位面。 还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最想要的永远都得不到！ 当然，夏多也相信他不可能永远都无法联通土元素位面、无法召唤土元素，但真到了那时候，或许就用不着土元素了。 这就好比，长大了，买得起童年最想要的玩具了，却不想要了。 …… 将书房打扫干净后，夏多给自己泡了一杯博努茶，他悠闲地坐在书桌后，并没有拿出任何笔记，而是直接在脑海中回忆他想要的全部资料。 不知不觉间，时间过去得很快，眼看着通讯法器已经完成量产化，甚至已经开始量产。 在正式出售前，夏多觉得有必要再做一件事，而这也是他正是他之前在短期计划书中写下的—— 原理！ 第749章 《原理》 虚无中，一点光亮乍现，随后又各有星点，其内有文字或者画面快速闪现，星点彼此连接。 在其上，各个星点散发出的光芒汇聚成一颗大星，在某种特定规则的作用下，大星不断吞吐着光芒，其内一个个文字快速出现，并向后蔓延。 偶尔文字也会回滚，或删、或改，最终形成了一篇篇逻辑严密、风格严谨又简洁明了的文章。 这一切都出现在夏多的意识之中，有了记忆追溯的能力，他可以将需要用到的资料一次性全部调出，随后批量处理。 单纯的信息查询、文字整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不必喝水难多少。 “要是在地球上就有这样的能力，那该多好啊！”夏多感叹道。 随后，他从随身空间中取出十几瓶普通墨水，以及一大摞散装的空白羊皮纸，整齐地摆放在书桌上。 ——【转录术】！ 魔法的力量卷起墨水瓶中的墨水，化作一片肉眼可见的辉光，照射找空白羊皮纸上。 于是，一页字迹工整、宛若印刷的书页就出现了。 法术还在继续，夏多取下第一页，紧接着辉光又照射在第二页上，与前页完全不同的文字，瞬间显现。 就这样，夏多不断地取下印刷好的书页，偶尔补充一下【转录术】，不一会儿一叠厚厚的文稿就出现在他手中。 稍作装订，夏多提笔在封面上亲手写下—— 《原理——关于耐色瑞尔奥术魔法体系的一点思考》 …… 在夏多刚刚进入时之塔的那会儿，他曾经无数次想要寻找关于魔法理论的书籍，但结果都不太理想。 由于魔法的特殊性，几乎任何理论都可以写作“法术”，而魔法书更多也是以“法术书”的形式而存在的。 当然了，这些“法术书”某种意义上，还可以称为“游记”、“传记”，很少有专门的、非常简洁明了的法术书。 即便是像《奥术几何学》这样更侧重理论方面的书籍，也是以师生问答的形式写出来的。 这已经算是比较直接的了，大部分对话、问答都是围绕着【奥术几何学】展开的，但依然存在无关信息。 别的不说，至少对话这种口语化的表述，就带有很多个人情绪在里面，更何况师生问答，学生需要向老师表达尊敬，敬语是少不了的。 通过阅读这套《奥术几何学》，夏多甚至能够推测出伊奥勒姆，以及他包括萨维尔、布罗德在内的众多学生的性格。 当然，由于《奥术几何学》是萨维尔整理出来的，其中自然也带着萨维尔的感官色彩，甚至是思考倾向。 作为一部专业的着述无疑是差了那么一些的。 …… 所谓的“耐色瑞尔奥术魔法体系”，其实是以一个个具体的法术抽象出来的概念。 这些法术或许有共同性或者共同的根基，但并没有这样一部专门阐述耐色魔法体系的书。 当然，也可能已经有了，只是夏多没发现。 但这并不妨碍他自己写一本！ 这个想法从他刚开始学习魔法的时候就诞生了，之后生根发芽，一直持续到现在。 如果算上投影位面的时间的话，也差不多有七八年了。 一直到自己成为奥术师，夏多才将这件事纳入考虑之中，也才有时间来做这件事。 原计划，他是准备在通讯法器出售之前，完成这本书，之后送去塞汶顿，扬名也好、表功也好、收集信仰也好，又或者仅仅只是方便产品售卖也好，总归就是这么计划的。 计划中整理过程会花去大量时间，但他没想到的是，血脉觉醒带来的记忆追溯能力，让他几乎化身人形智脑，原本最耗时间的整理过程，反而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 当然，这是好事，能够让他的时间更加充裕，或是继续完善、或是提前预热，余地就很多了。 看着眼前已经确确实实出现的《原理》书，夏多心中颇为感慨，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 他真的在很短时间内就完成了这样一本书。 虽然不确定其他人是否也能做到这样，但夏多知道，自己不一样了！ 如果说——过去他因为自己带了一个世界的记忆而说自己是天才，可能还有那么些不自信的话。 那么现在，不说其他，仅凭记忆追溯能力，就已经担得上天才之名了。 翻开《原理》书，尽管意识中早已演绎完整，记忆也十分深刻，但夏多还是饶有兴趣地翻看着。 虽然名字取得很大，叫“原理”，但实则并不涉及多少原理相关的内容，更多的只是对目前耐色魔法体系的梳理、整合。 变成一个具体而直观、且有实践指导意义的魔法普及教材。 全书共分三大卷—— 第一卷，介绍什么是魔法、魔法的分类、以及如何施法； 第二卷，就是奥术几何学； 第三卷，是夏多学习魔法至今的一些思考、总结以及猜想。 其中一二卷，即便经过了夏多的梳理整合，用极为简洁精炼的文字写出来，也占据了全书的大半还多。 第三卷虽然用字最少，但却是他最为用心的一部分，毕竟前两卷都有现成资料参考，他做所的无非是整合而已。 而第三卷却需要自己思考，使其既能展现夏多特色，又需要避免引发争端，同时又能引起广泛的讨论。 其中夏多比较在意的是，他通过过去七八年关于魔法的种种实践，总结出魔网之弦的等效变化原理。 时之塔实现升降级程序所用到的冗余结构型多级并存法阵，就是利用了这方面的原理。 只不过，过去只有实践，并没有谁将这套理论完整地总结出来，或许有，但他们选择了藏着掖着。 这套理论也是【升环试炼】的指导理论，理论上，一个法师只要掌握了这套理论，以及1一个0环法术，就可以一路顺畅地成为大法师。 当然了，想要掌握这套理论，在无法接触到魔网更深层之前是极为困难的，即便是夏多，也不算完全掌握了这套理论。 但根据现有理论，他确实可以逐步推导出至少8环的法术，也就是大法师的最低要求。 第750章 人形图书馆 这本《原理》书中的内容，对于现在的夏多而言，可谓十分粗浅，但翻完一遍后，他的脑海中却依然浮现出点点灵感，并被他一一捕获。 正所谓“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就算是这本已经被他定义为“适合初学者的魔法普及教材”，也依然能对夏多产生作用。 于是，夏多又一次翻开《原理》，而且这一次比上一次翻看的速度更慢，第二遍翻完，同样让他有所收获。 而且，经过脑海中直接追溯记忆和现实中翻看具体书籍的比较，夏多发现灵感与速度无关，而是与时间相关。 这也很符合他对思考最朴素的认知，同样的内容，思考的时间越长，灵感自然也会越多。 追溯记忆提高的是他的记忆力，而不是思考速度。 人思考速度本身就极快，但受记忆的影响也很大，记忆力的提升，对思考也能起到正面作用。 毕竟就不用在浪费时间去回忆了嘛，也免去了偶尔思考断档的可能。 夏多心中欢喜，和莱顿说了一声，便重新返回了时之塔。 刚刚他只是尝试性地在为写书做准备，只是没想到记忆追溯能力的效果那么好，直接就将书写出来了。 但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能力竟然这么强，夏多觉得他还能做得更好，毕竟时之塔图书馆里的书，他还没有全部看完呢！ …… 夏多的两次去而复返，引发了妮雅的好奇，她知道之前夏多是去了大夏领，但后面是什么情况，她就不知道了。 询问塔灵知道了夏多现在正在图书馆中，妮雅当即选择了传送。 塔主百无禁忌，自然可以随意传送，就算是在图书馆也不例外，而她的到来也引起了夏多的注意。 正好翻完一本书，想要将它放回书架上的时候，夏多身上常驻的【延迟传送】突然检测到附近的传送信号。 夏多心里先是一惊，但随即便意识到自己是在时之塔图书馆，能在这里传送的人，除了他大概就只有妮雅了吧。 意志一动，他制止了法术的自动反应，没有选择延迟妮雅的传送，紧接着传送波动陡然剧烈起来，白光一闪，一个俏生生地人影出现在书架旁。 “夏多，你不是回领地去了吗？” “嗯，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又回来了！”夏多从书架上取下新书，一边快速翻看，一边和妮雅说着话。 而妮雅，看着夏多不断翻书的动作，眼神中的好奇之色就更重了，“你在找什么资料吗？可以先让塔灵做一个初步筛选，然后再找，会很方便的。” 夏多手上一顿，想了想，合上书转身看向妮雅，“我不是在找什么资料，而是在看书。上次血脉觉醒，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的记忆力竟然也得到了提升，正好多看点书，万一哪天能用得到呢！” “你翻这么快，真的能记得住吗？”妮雅的眼神有怪。 “当然能！”夏多自信地说道，“不信你来提问，看我能不能记住。” 说着，他将手里的书朝妮雅送去。 不过妮雅并没有接，而是直接说：“我相信你。” 如此，夏多便继续翻书，而妮雅看着看着，神情逐渐有了些变化，在夏多再次翻完两本后，她忍不住说道： “老师会一种快速阅读的法术，她告诉我等我通过她的考验就教我！” “……” 夏多回头看了妮雅一眼，顿时就笑了，妮雅现在这模样像极了他小时候看到其他小朋友买了新玩具时的模样—— 羡慕，但又强装不在意，还特意强调，我家里也会给我买的！ “你笑什么？难道你不相信老师？” “不，我没有。” 事实上，夏多在听到妮雅说公主有快速阅读的法术时，他就立刻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公主的情景—— 他将《大夏领标准开拓手册》交给公主后，公主对其施法，随后就知道里面的内容了。 这效率，甚至比他一页页翻书都要来得快。 过去他也曾羡慕过，不过自从有了记忆追溯能力，他就一点也不羡慕了。 因为他的能力是被动的，或许会消耗精力，但肯定要比施法来得少，至少他现在翻了十多本书，几乎没有什么疲惫的感觉。 而且在改变灵魂状态，获得记忆追溯能力后的这几天里，他还从来没有因为去回忆、去思考而感到疲倦过。 一切自然而然，就好像他天生就拥有类似过目不忘的能力一样。 这可比什么快速阅读法术强多了。 将妮雅安抚走，夏多又再次加快了翻书速度，一边翻，他还一边幻象。 如果能将那种快速阅读法术和他的记忆追溯能力结合起来，摸一下，就全记住了，同时还不用消耗多少精力，那该多好啊！ …… 在持续不断的翻书中，十几个小时很快过去了，时间来到了第二天清晨。 夏多将最后一本书放上书架，然后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一夜没睡，终于将图书馆里的书全部翻完了。 从今天开始，他就可以号称是“移动图书馆”了。 可惜的是，时之塔的藏书还是有点少，他已经决定过段时间往塞汶顿走一趟了，除了宣传新书、通讯法器，更重要的是就是—— 去一趟吉尔斯高塔以及奥法联合会的图书馆。 虽然有些书他看没有权限或者是要付费，但他相信这绝对会是一次大收获！ …… 回到住所，考虑到之前忙碌了一晚，夏多给自己来了一发【深度睡眠】，临近中午他才悠然醒来。 醒来后，他稍稍活动了下身体，便一边就着果酒啃馒头，一边出门朝升降梯走去。 与此同时，在夏多的脑海中，无数文字、画面急速闪现，他正在不断追溯昨晚通宵的成果，并加以思考、整合。 到了公共层，短短几分钟时间内，夏多已经对时之塔图书馆有了一个较为全面的了解，对接下来如何修改、完善《原理》，也有了一些全新的想法。 …… 教务处。 何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办公桌前排了一排的六个教学者，心里直呼麻烦，关于法术练习室的新制度才推出没几天，就有人想要减少班上的人数了。 他们在想什么，何塞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无非是觉得只剩下一节练习课，他们自己可掌控的时间变少了，于是不满意了，并试图改变什么。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时之塔对你们太好了？” “何塞法师，我们都觉得自己的能力不足，无法照顾到班上现有的全部学生，减少人数，这是很合理的请求。” 第751章 “月考”、“升学率” 当夏多来到教务处外面的时候，正好听到何塞和几个学徒的对话，心中不悦的同时，也立刻向塔灵查询了这几个学徒的情况。 知道他们带的都是超过50人的班，但他们带的却是正在启蒙的1级学徒，根本不用花费多少心思。 再说了，带多少人同样是之前他们自己选的，而且他们还因此拿了超过其他人的工资，现在想要后悔，着实有些不应该。 不过图书馆法术练习室新规定下来后，他们这些带新学徒的教学者则几乎失去了法术练习室的使用机会。 毕竟新学徒的练习课并不需要用到法术练习室，他们是以专注训练为主，在哪儿都可以。 至于自费使用，和之前随意使用比起来，这种落差确实有点大，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财力维持像之前那样的使用强度。 这么一想，夏多心中的不悦稍稍减弱了一些，他能理解这些人的感受，但时之塔的决定却不可能单独为这几人做出改变。 只能在其他方面稍作补偿了！ 这样想着，夏多走进了办公室。 “何塞法师！” “夏多大人！” 何塞起身迎接，而那排成一排的几个学徒，行了一礼后，就立刻缩到角落里，低着头不敢说话。 夏多瞥了他们一眼，就装作没看见，对何塞说道：“未来可能还会继续招收新学徒，你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对有教学能力的人要不吝嘉奖，鼓励他们朝着专业教师的方向发展，时之塔不会忘记他们的付出。” “是。” “另外，从这个月就开始吧，定期组织学徒考试，成立一个命题小组专门负责出试题，你来当这个组长，今后教师的业绩、工资，直接和学徒成绩挂钩。教的人数越多、成绩越好，业绩就越好、工资也越高！” 这个是地球上的成熟经验，夏多来过来就直接用了，至于说这么做会不会培养只会考试的做题家，他并不担心。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魔法本身就是一种实践，如果时之塔学徒都能成为做题家，那么按部就班成为大法师，一点都不是空话。 他反而要担心这些学徒不能成为做题家呢！ 听到夏多的新举措，何塞眼神中说不出的兴奋，最近他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提高教师的积极性，以及如何更高效地教出学徒。 夏多的办法，顿时让他产生了无数新想法，刚想说出来，可话到嘴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懊恼地直摇头。 夏多见了不由得眉头一挑，“嗯？你对这个方案有不同的看法？” “不，我没有，我很赞同！”何塞大声说道。 声音大到差点把他自己都吓一跳，何塞脸上有些窘迫，随后放低了声音，又说：“夏多大人，我觉得这个方案非常好。”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不同意见呢！” 夏多倒不会真的认为何塞会反对他，之前何塞表现出来对魔法普及事业的向外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对了，对优秀教师的嘉奖，我说一样，其他你来决定，列个清单交给我。” “是。” 何塞好奇地问道，“大人，你说的嘉奖是什么？” “让优秀教师中，还是学徒的，批准参加初阶法师学习班；已经成为初阶法师的，批准参加中级法师进修班；已经是中阶法师的，我保他成为高阶法师。” “啊？！” 不只是何塞，就连墙角那几个还是学徒的教师也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何塞更是长大了嘴巴，眼神中满满地都是期待，“大人，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能够成为高阶法师？” “当然是真的，不过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我现在说的只是一个大致方向，具体的细节可能还会有所改动。” 夏多并没有说大话，真要是有中阶法师级别的优秀教师，他哪怕是亲自教、花费大量资源去堆，也要弄出一个高级法师来，作为标杆，立在那里。 只不过，现在教务处只有一个中阶法师，也就是何塞，而且还已经脱离的教学岗位。 至于说负责低阶法师学习班的中阶法师，只能算是兼职吧，他们的主要工作还是“车间主任”或者“课题组长”！ 另外，教不同年级的教师也不太好放在一起比较，只有等时之塔有了大量低阶法师，需要进行对这些人进行学院化培养的时候，才会专门的中阶法师级别的教师。 当然了，真到了那个时候，夏多相信那些教师成为高阶法师根本不成问题，甚至奥术师也不是没有可能。 “大人，我现在还能重新带班吗？”何塞期待地问道。 “当然可以！” 夏多怎么可能拒绝一个主动要求进入教学岗位的人呢！不过—— “不过，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在教务处这边，只要这批学徒中出现哪怕一个中阶法师，我同样保你成为高阶法师！” “真的？！”何塞的惊喜已经溢于言表了。 没有哪个法师不想进步，即便像他这样已经对进步不报太大希望的，心里面其实还是对进步有着热情渴望的。 此时听到夏多的这种保证，只要出现一个中阶学徒，他就能成为高阶法师，这让何塞几乎要高兴得昏过去。 按照目前时之塔的学徒培养规模，哪怕他什么都不管，哪怕回到过去那种放养状态，过个十几年，怎么也要出七八个中阶法师啊！ 更何况，现在并不是过去，而他也不是什么也不管，这批学徒出一个中阶法师的速度只会比过去更快！ 这等于说，他已经提前锁定了高阶法师。 看着一脸乐开花的何塞，夏多心里微微摇头，其实只要将目前时之塔的教材以及之后的教材研究透彻，成为高阶法师根本不成问题。 只是因为转型时间还短，他们的思维还没有完全调整过来，等以后，他们或许就不会再将成为高阶法师当做一生的最高追求了。 不过，夏多也没有再多解释什么，该明白的以后都会明白，只要上了他的船，就肯定能跑到对岸！ 第752章 位面探索、突发状况 离开教务处后，夏多又顺道去看了下021以及022工作间通讯法器产线的情况。 不久前他刚刚吩咐过，从那时起不要对通讯法器进行预封装，给新加入的初级魔法技工留足预封装前的核心构件，用来练习链接魔网。 这次过来，情况也让他十分满意，除了那些半成品中的半成品保存颇为费事外，一切都按照他计划中的执行着。 回到时之塔第六层，夏多又接连视察了霍斯特研究室、提拉克研究室，以及正在学习2环法术《简化版魔网背景通讯》的准·初级魔法技工们，并寄予了高度重视以及殷切期望。 在这之后，他才回到自己的住所，修改、完善《原理》书，并等待明水商会鉴定师的到来。 …… 一周（十天）后，正时之塔位面探索层尝试主动搜索次位面的夏多突然收到妮雅的传讯，他十分干脆地就放下了这边的工作。 位面探索并非一朝一夕，也不是他这个只学习了几天位面学者课程的新手能够完全掌控的。 这几天他尝试着搜索了无数次，但他发现搜索次位面就好比在地球上买彩票，或许玄学运气可能比任何理性计算都要重要。 相比于新手上路热情满满，早就深受打击的艾伯克仅仅只保留了每天固定搜索一次的安排。 如果一次找不到，就直接放弃。 妮雅带回来的关于位面学者的书籍，夏多已经全部看过了，尽在记忆方面，他可以说绝对超过艾伯克不少，两人也就是展开过交流。 他们一致的意见是——这些书早就过时了，或者说有作用，但短时间内根本看不出来。 必须有大量样本才能得出统计学意义上的有效，但很可惜，时之塔能进行位面探索的只有四个人，其中妮雅忙着她老师布置的课业，而德帕克又刚刚晋升，根本顾不上这边。 再者，单纯依靠位面探索阵列进行被动搜索，并不需要消耗多少能量，但是，一旦由位面学者主持进行主动搜索，那能耗也是肉眼能看得到的。 就这几天，夏多就已经发现作为位面探索阵列核心的位面结晶已经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消减。 这可能和他刚开始的高强度搜索有关，但很显然，就算没有他的那些行为，位面结晶也不大可能是永恒的。 换句话说，一旦这枚位面结晶消耗完，又找不到替代品的话，那已经运行了一年多的位面探索阵列又将歇菜了。 此外，还有一个更严重的后果，位面探索阵列同时还充当着萨维尔返回主位面的指引道标，一旦探索阵列歇菜，会不会影响萨维尔的回归，那就不好说了！ 夏多可不敢在这种事上去赌，当然，即便他愿意赌，妮雅也肯定不愿意。 因而，在对位面领域进行研究的同时，还必须兼顾到位面结晶的状态。 好在，位面结晶不是普通的元素宝石，它具有极其强大的能量，即便夏多前几天玩命地用，也才只消耗了它极少部分的能量。 不过，从这点看，吉尔斯高塔绝对拥有不少位面学者，而且可以推断，吉尔斯高塔也肯定拥有较为稳定的位面结晶来源。 亲身尝试过位面探索的人才知道搜索到新位面的难度，就算时之塔的技术相比于过去更先进了。 但原理依然绕不过去，无非是捕捉新位面在以太位面或者元素位面中的“回音”，来确定其相对准确的位置。 技术先进更多是体现在捕捉信号的能力，以及对信号分析的数据积累上，原理这东西，一旦点出来也就那么回事。 真就是茫茫大海找一根针的工作量！ 就算技术再先进，难度并不会降低太多，这是夏多可以想象得到的。 吉尔斯高塔之所以有那么多位面，甚至还找到了与主位面存在不同时间流速的位面，夏多相信，他们靠的更多还是人海战略。 当然，不一定是真的人多，但从吉尔斯高塔整体来看，高频搜索是绝对逃不掉的。 …… 从位面探索层一离开，夏多立刻就明白了艾伯克的感觉，那种怅然若失、不甘失败，以及因长期无结果导致的消沉、抗拒情绪，交杂在一起，十分复杂。 新灵魂状态下，夏多将自身种种情绪看得一清二楚，但是—— 相比于艾伯克，他心中相对正面的情绪占据了上风，一股不服输的意志涌了上来，他还从来没有什么事只尝试了几天就说放弃的呢！ 当然，也不能说艾伯克就是放弃了，只是他选择了更理性的时间管理方式。 夏多之所不和艾伯克作同样的选择，是因为，相比于独自一人摸索的艾伯克，他有一个世界的底蕴做支撑。 在地球上，大数据、统计分析，几乎连小孩子都能随口说几句，更何况他一个写代码、写小说的呢！ 不一定要完全照搬地球上的案例，但其中的思想却可以借鉴到这里，为次位面信号建立数据模型，从而改进搜索方案，增加搜索效率。 他相信，吉尔斯高塔在长久实践中肯定也能摸索到这样的方法。 只不过，他这种主动用方法论来指导实践的行为会更高效，或许能够实现弯道超车也说不定呢！ 当然，如果有更多人一起，那就更好了！ …… 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期望，夏多来到了妮雅书房，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妮雅找他的原因并非是他之前猜测的明水商会的鉴定师到了，也不是北边的船队来了，而是—— “老师说，布劳恩阁下和那位妥协了，现在已经离开了那位学生的领地。老师让我告诉你这段时间最好不要离开时之塔。” “维德？！”夏多惊讶地说出了那个名字。 他从罗德尼领回来，至今已经有大半个月了，就一直没有听到关于布劳恩与维德对峙的消息。 如果不是妮雅突然提起的话，他感觉自己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想到一位可能已经盯上他的敌对大奥术师现在腾出手来了，饶是夏多一贯镇定，此刻也不禁有些慌张，他连忙问妮雅： “那七塔呢？七塔有什么动作？” 现在再去计较公主将他搅和进这种层次的事件中已经不太现实，当然，他也没法计较，现在更重要的是弄清楚七塔的目的，已经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第753章 效用递减、量化数据 “老师并没有明确说七塔会怎么做，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有所行动的，那位似乎真的触怒七塔了。” “这样啊！” 夏多沉默了，冷静下来的他已经想到，就算七塔真的什么也不做，那位维德大奥术师也不大可能对他出手，相比于他，或许罗德尼领主更能吸引对方。 想到这里，夏多又问：“最近有没有罗德尼领的消息？” “有，之前老师曾提到过，奥兹卡尔·罗德尼已经前往了基兰高塔，准备长住，他的儿子修伊·罗德尼成为了新的罗德尼领主，并且也住在基兰高塔。” 看他们这种不解决维德就不回去的架势，夏多心里大概有数了，对妮雅说，“帮我留意罗德尼领主的动向，不一定要找你老师，格瑞塔大法师应该也知道的。” “嗯。” 妮雅点了点头，然后又认真地注视着夏多，“那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再离开时之塔了，以免出现意外。” “我明白。” 接着两人就不再将话题放在这些扫兴的事情上，而是说起了最近时之塔法术练习室的改造工程。 “不久前我和艾伯克叔叔带着人先改造了一间，能耗确实降低了，但我们在实际测试的时候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哦？是什么问题？”夏多顿时来了兴趣。 不仅仅是法术练习室关系到新学徒的培养，关系到时之塔的能源储备，他自己，对这方面也是非常感兴趣的。 “就是场域干涉相长在低环层次效果很明显，但越到高环，效果就越不明显了，我们改造出的那个法术实验室，在消弭5环以上的法术时，能耗已经和改造前相差无几了，当然反应速度还是比改造前快。” 妮雅皱着眉头，认真思索的样子，让夏多不禁有些心动，不过他很快就收敛情绪，问妮雅： “你之前有没有做过奥能施法的消耗测试？” “做过，但我的奥能上限只能让我施展一个5环法术。”妮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说的不是极限测试，而是不同环阶法术真实能耗的测试！” “那倒没有！”妮雅摇了摇头，又问“这和场域干涉相长效果递减有什么关系吗？” 夏多微微一笑，“当然有关系，如果你做过相关测试就知道。” 随后，他将自己关于不同环阶法术的真实能耗测试结果告诉了妮雅，而妮雅也很快发现了端倪，她兴奋地握紧了双手，连续低声说道：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5环以下，不同环阶的真实能耗，低环的双倍要明显高于高环，就比如2个2环法术的能耗要明显高于1个3环法术。 而在5环以上，就不太明显了，可能高也可能低，大致是在2倍左右，也即2个5环法术的能耗与1个6环法术的能耗已经拉不开明显差距了。 这是魔网不同层次，在能级上的明显差距。 虽然法术本身的消耗和平抑法术的消耗之间并没有较强的因果性，但那么明显的相关性却也无法忽视。 这是正常法师都比较能够接受的，但很显然，包括妮雅在内的很多耐色法师，都没有进行过实际的法术能耗测试。 因此也就很容易对场域干涉相长后期效果递减产生迷茫了。 但从地球过来的夏多就不一样了，他总是习惯于将某些具体的要素数据化，从而得出更直观的规律。 另外，也是因为实际通过魔网施法并不能进行法术能耗测试，只有通过奥能这样的自由能源完全独立施法才有可能做这样的测试。 一般来说，就只有奥术师才有可能。 或许除了夏多，也有其他奥术师做了，但没有出现在妮雅的视野中，就等同于没有。 对于夏多而言，他更愿意相信，只有自己关注了这方面的标准化，或者说数据化、系统化、体系化。 “练习室改造还是要继续下去，即便后续效果递减了，但相比改造前反应速度的提升，却也是真实不虚的。” “嗯，艾伯克叔叔已经在做了。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场域干涉的问题，看样子是研究方向搞错了。”妮雅不无懊恼地说道。 但随后，她又重新展露微笑，看着夏多，心里满是欢喜。 “对了，我能向老师求证更高环的能耗结果吗？”妮雅小心地问夏多。 “当然可以。我现在只能验证到5环、6环，如果有后续更进一步的数据，那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提前的收获。” 夏多并没有拒绝，事实上他也很像知道他对后面更高环阶的法术消耗的预测是否准确呢！ “对了，妮雅，其实你还可以对时之塔的能源收集、消耗，进行数据化的处理，这样或许能让今后时之塔的能耗管理更加轻松、直观。” “嗯。” 看到妮雅重重地点头，夏多满意地笑了，这些事其实他自己就有权限这么做，现在只不过是问妮雅要个态度。 之前时之塔在能源储备上确实有百分比的标注，但具体的能量多少，却没有一个量化指标。 或者说，根本就没有量化管理的意识。 整个时之塔只有塔灵才知道各系统的具体能耗，但即便知道，也是一个笼统的概念，可以不同数据进行比较，但对数据本身，却没有量化概念。 塔主不去主动关心的话，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各系统到底消耗了多少能量，即便主动询问，也还是很大可能一脸茫然。 至于未来该如何进行开源节流、如何进行精细化管理、如何实现能源最优配置等等，也都十分地被动。 如果搞出一套时之塔管理系统来，那不仅当前能享受到便利，未来或许能够拥有更广阔的应用前景呢！ …… 从妮雅书房离开，夏多并没有返回位面探索层，之前接连不断地搜索，而且还没有任何结果，已经让他在心理上对位面探索产生了一些倦怠。 眼下并不适合以这种状态再次回到那里，稍作休整才是他最应该做的。 当然，休整不等于休息，即便是休息，也不等于完全不碰魔法。 第754章 限期完成、北地船队到来 霍斯特研究室 夏多心系时之塔各种魔法物品的量产化，返回自己住所的途中，他正好顺路来这里看看霍斯特他们这段时间以来关于量产方案的研究进度。 “只完成了【警戒护符】的量产方案？” 夏多面无表情地看着研究室内的众人，人数和他上次过来相比，多了不少，但成果却和人数没多大关系。 他问霍斯特：“这【警戒护符】该不会是用了提拉克研究室恒久魔法技术的那种吧？” “呃——” 霍斯特一咬牙，点了点头，“是的。” “……” 夏多当即无语，感情这边都十多天了连一个量产方案都没有搞出来！人多有什么用呢！ 所谓的【警戒护符】量产方案，其实应该算是提拉克研究室的成果，当初从研究开始，夏多的指示就是奔着量产去的。 而提拉克他们也做得很好，各个工序方面都有十分详细的记录，甚至已经了一个初步的量产方案雏形。 如果不是夏多临时下达指令，让他们对新型通讯法器进行恒久魔法版本的研究，他们估计早就完成了【警戒护符】的量产化。 现在这方案竟然变成霍斯特研究室的了，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有了这种默契。 当然，夏多也乐见于此的，毕竟他们同属时之塔，如果能尽可能地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重复研究，那当然是好的。 可问题是，这都十多天了，难道霍斯特就一点成果都没有吗？ 在夏多逐渐转向严厉的眼神注视下，霍斯特硬着头皮说道：“除了这个，还有魔法卷轴的量产化，我们已经全部完成了。” “停！” 夏多连忙打断了霍斯特，魔法卷轴难道还需要一整个研究室去研究如何量产吗？他那个魔法卷轴印刷机难道是假的吗？ “迪恩，你来说，说说你这段时间在霍斯特研究室遇到了什么问题！” “大概有两个问题，一个是除了我们这些从提拉克研究室过来的人，其他人都十分抗拒讨论，有什么想法都不愿意交流，所谓共同研究，几乎只有我们几个人在讨论。” 迪恩眼中明显也是带着情绪的，他继续说道，“还要就是物资处那边，量产方案的研究还是需要消耗材料的，虽然物资处并没有拒绝，但反复提交申请也很浪费时间。” “还有吗？” “暂时就这些。” “那好！” 夏多将目光转向其他人，从这些个或中阶或低阶的法师身上一一扫过，随后说：“不愿意参加量产方案研究的现在可以离开了！” 结果没有一个人离开，对此夏多并不感到意外，就算真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表现出来，彼此心照不宣而已。 他继续说道：“我会再从提拉克研究室调人过来，塞西莉那边我也会跟她说，让她给你们提前准备相关材料，但是霍斯特，三天内，我需要看到真正的第一个量产方案出来！” “这——”霍斯特有些犹豫。 夏多心中不悦，又问：“就问一句，能不能做到？” “能！” 夏多意外地看了一眼迪恩，刚刚说话的就是他，至于霍斯特，在迪恩开口后，也立刻答应了下来。 “建议你们成立一个紧急攻关小组，集中优势力量尽快完成方案！” 说完，夏多也不等霍斯特回答，就直接离开了。 …… 两天后，夏多收到消息，从塞汶顿过来的船队已经抵达萨维尔领了，随船过来的，除了有明水商会的鉴定师，还有夏多那1000多号新领民。 出于暂避维德大奥术师的考虑，夏多并没有出面交接，而让塞恩镇长安排人上船检查，随后一同返回大夏领交接。 至于那位鉴定师，夏多给明水商会的赛托斯管事发出了邀请，请他带鉴定师来时之塔商谈具体的交易细节。 而他这边也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不管是通讯法器样品，还是作为谈判人员的戴里克、艾伯克，都处于随时可用状态。 …… 妮雅书房。 夏多和妮雅坐在窗前，将目光投向了窗外，窗外是萨维尔港口萧条的场景。 由于卓尔战争导致了耐色瑞尔和科曼索在康尼菲拉的边境贸易暂时中止了，萨维尔领作为最接近康尼菲拉城的中转点，如今也是一片萧索。 但不管是夏多还是妮雅，都对卓尔战争没有什么干涉能力，他们真正想看的也并不是那一片萧条的场景，而是港口的那七八艘船。 那上面就有夏多的1000多号领民，据贝莱拉所言，在这支船队后面，还有一些单只的船也前往了南境。 不过贝莱拉在塞汶顿的影响有限，强行去联系的话，势必会消耗大量人情、金钱，加上不同归属的船多了也不太容易掌控，这一路要好几个月，风险不小。 夏多便没有再让贝莱拉去联系了，目前他在妮雅书房窗口投影中看到的这七八艘船就是唯一一批计划外运输的领民了。 至于计划内，贝莱拉自己的船队11月初会有一批大概700人会送过来，而她最早联系的、有过契约的雇佣船队大概在11月中会有一批大概1000多人。 最后就是汉斯等萨维尔本地商会组织的船队了，大概在11月下会有一批500人左右的新领民运回来。 之后，各个船队依然可以用，但今年已经来不及了，现在他能用的这些船在今年都回不了塞汶顿。 塞汶顿那边确实可以提前召集新领民，只需要提前一个月通知塞汶顿议会就可以了。 可问题是，一旦召集满了，就必须立刻运走，那边是不提供暂养服务的，所以才要量力而行，只能召集能运走的数量。 如果那边提供暂养服务的话，那事情就简单多了，他完全可以一次性让那边召集几十、几百万人。 之后无论是分好几年慢慢运回来，还是想要人的时候去运，都十分方便。 但现实根本不可能让他这么操作。 根据现有的情况，夏多推测，到今年年底，他的领民数量将会达到7、8000左右，之后就不大可能出现像今年这样的快速增长了。 …… 一直看着那七八艘船缓缓驶离萨维尔港口，朝着南方驶去，夏多收回目光，端起和妮雅之间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这才说道： “明水商会的人要来了，他们这次过来的鉴定师很可能是一位高阶法师。” 第755章 重视、重拾冥想 “你怎么知道的？刚刚船上没有高阶法师下来吧！”妮雅皱了皱眉，显得有些疑惑。 高阶法师和低阶法师，甚至是和普通人相比，如果只看其本身的话，其实是很难看出区别的。 但从气度、服装、饰品等角度，还是可以看出端倪的。 刚刚船上确实有法师下来，但妮雅很肯定，那些人里面绝对没有高阶法师，或许只是那些塞汶顿商会派来和精灵对话的人。 她将自己的看法、判断告诉了夏多，夏多笑着说：“你只注意了法师，却没有注意普通人，刚刚我可是看到了明水商会的赛托斯，他对着一处空气行礼，然后将那团空气接走了，如果不是高级法师，一般法师会时刻保持着回避探知的法术吗？” “嗯？” 妮雅努力回想着刚刚从投影中看到的下船场景，却回忆不出多少细节，只能暗自喟叹刚才没有将实时投影信息及时保存下来了。 想要再去窥视，却又显得时之塔无礼了，妮雅只能作罢，说：“如果真是高阶法师的话，那明水商会对时之塔还挺重视的呢！” “应该的吧，再怎么说你也是公主殿下的学生啊！” 夏多对此倒是挺看得开，虽说来的是高阶法师，让时之塔在讨价还价上可能没有多少空间，但面对明水商会这样的大商会，就算来的是一个普通人，时之塔也不可能将条件开得太离谱。 另外，高阶法师并不是大白菜，随处一长就能冒出来，而且还是鉴定师，其人必定会在明水商会拥有一定的话语权，或许会让谈判更加顺畅也说不定。 当然，不管时之塔这边怎么想，那边的人来都来了，总不能让他们原路返回吧！ 时之塔现在可就指望着用量产通讯法器回一波血呢！ 就在夏多和妮雅两人闲聊的工夫，时之塔常驻东区的外务法师传来消息，说是已经接到明水商会的正式拜访通知。 时间就定在下午。 时间还是有点紧的，没几个小时了，于是夏多赶紧通知了戴里克、艾伯克两人。 戴里克倒是无所谓，随时叫过来都可以，但艾伯克就不行了，必须提前通知，不然要是赶上他临时有事要忙，那就必须夏多自己亲自出面了。 只是夏多做不到专业商人那样锱铢必较。 而其他人，如妮雅，对商业并不擅长；德帕克或许擅长，但他现在正忙着适应高阶法师的新状态呢，早就打过招呼了，走不开。 能够代表时之塔出现的就只有艾伯克最适合了，至于说让中阶或者低级法师出面，夏多从来都没想过。 …… 用过午餐，夏多和妮雅再次回到书房，准备旁观艾伯克、戴里克与明水商会的商谈。 虽然不一定能看到那位明水商会的高级法师，但通过旁人的反应却也能够侧面了解。 而如果完全不考虑礼节的话，强行突破对方的回避探知法术也是行得通的，毕竟外来法师进入时之塔内部又怎能和时之塔相抗衡呢！ 此时距离商谈还有一会儿，妮雅拿出一本书出来看，而夏多则给两人都泡了一杯茶，然后便开始闭目养神。 当然，这只是表象，其实夏多也是在“看书”。 记忆追溯确实很好用，但用多了，夏多发现这里面还是有个极短暂的过程的，也就是说，这些记忆看似被他“过目不忘”地完全记住了，但其实还没有完全属于他。 类似一个外接的数据库，每当夏多想要查找某些资料的时候，第一步总是要先搜索相关记录，载入到当前意识，随后才能对其进行处理。 可想而知，随着他接收的记忆越来越多，搜索、载入过程也会越来越耗时，如此就必须要能够对记忆进行直接处理。 类似于，将记忆直接纳入意识这个处理系统的管理之中。 这方面夏多目前正从两个方面同时展开，一方面，他几乎一有空闲时间，就会去追溯记忆，将原本类似外接数据库的记忆转化为“内存记忆”。 而另一方面，外接数据库终究只是一个比喻，那些记忆终究还是储存在他的大脑中或者灵魂中，意识肯定是可以直接进行处理的。 于是他又重新捡起了在进阶奥术师后就被他丢下的【冥想训练】。 从【投影位面·奥术帝国】获得的《帝国冥想法·第三版》，在过去夏多进阶奥术师的过程中起到了重要推动作用。 虽然不是没有冥想法就无法进阶，但省去的时间却是不容忽视的。 所谓冥想，其实一个“弱施法状态”，用来规整、秩序化施法者的潜意识，达到提升专注的效果。 同时它还具有一个其他专注训练很难达到的效果，那就是提高专注程度的下限。 夏多推测【冥想】的最终成就是统合潜意识和表意识，相当于意识升级，或许到那时他的意识就能够覆盖全部记忆了，而不是用的时候还有一个追溯过程。 而且，有了记忆追溯的经验，夏多甚至推测，一旦有人能够统合潜意识和表意识，那么他也将具备类似追溯记忆的能力。 而这种能力，甚至比追溯记忆更强，那才是真正的过目不忘！ 夏多现在的记忆追溯只是相当于一个低配版，由全新的灵魂状态带来的一种提前体验的能力，后续当然还是要继续升级的。 两方面同时进行倒也不费多少工夫，时时追溯记忆并不需要什么特殊状态，不过是将平常休息、发呆、或者喝茶、走路的间隙用来回忆了，几乎完美契合，将空闲时间利用到了极点。 而【冥想】，他也只在睡醒之后，才进行一次，而且就一次，对日常的影响微乎其微，几乎感觉不到。 …… 现在夏多回忆的是他在【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中的经历，毕竟他现在还无法完全掌控所有记忆，或许有某些关键信息被他忽视了。 最近这段时间，他除了修改、完善《原理》书，学习位面学者的相关知识、进行位面探索外，做得最多的就是追溯过往记忆了。 通过反复追溯，也确实让他找到了不少过去被忽视的信息，就比如，地球记忆中街上混在背景音中的某个路人交谈，浏览网页时某个一闪即逝页面，或者图书馆中随手一翻的书页内容。 或许当时根本就没有听到、看到，甚至是没有意识到，那么在夏多之后的记忆中，也就几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根本没这概念，那想要追溯肯定也无从追溯起。 只有重新追溯过去，才能发现那些被忽视的信息。 唯一比较可惜的是，地球上的记忆并不能完全追溯，比如某些网页追溯过去，也是模糊的，但也有些是能够看清的。 就好像他在地球上的记忆从穿越的那一刻就凝固了似的，或许只有等到真正统合潜、表意识后，才会有所突破吧。 第756章 高利润、差异化 “快看！人来了！” 妮雅的声音打断了夏多正在进行的记忆追溯训练，不过他也丝毫不恼，毕竟这所谓的记忆追溯训练随时可以开始，也随时可以结束。 甚至于，下一次追溯时，还能从之前中断的地方重新开始，有种断点续传的感觉。 夏多睁开眼睛，下意识地看向了身旁正显示着时之塔传送间实时投影的窗口，上面显示着有四个人从传送间离开的场景。 艾伯克、戴里克，以及明水商会的两个人，一个是十几天前夏多刚刚见过的赛托斯，另一个则是面相成熟、但头发花白的中年人。 穿着华丽精致的法袍，两手空空，藏在袖子中，但从袖口隐隐透出的魔法灵光来看，其人手上戒指或者手镯类的魔法饰品不再少数。 在夏多看向投影画面的时候，那人甚至还抬头看向了夏多，并微微致意。 夏多心中一惊，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即便是他也无法通过时之塔间接施展的探知法术反向窥探到观察者，他这种感觉多少有点做贼心虚了。 他知道对方只是发现了探知法术创造的感知场域，知道有探知法术而已，对方可能连探知法术后面是否有真人都无法确定，毕竟法师塔内存在监控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看样子明水商会还真的挺有诚意的！”夏多笑着说道。 这位明水商会的鉴定师并没有带着屏蔽进入时之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下船时被窥视了，现在就干脆放弃了。 “或许吧，不过诚意不是更应该看他们的报价吗？” 看着妮雅的认真脸，夏多不禁失笑，他不过是开个玩笑，妮雅还当真了，不过诚意不诚意确实如妮雅所说，还是要看明水商会的报价，报价越高自然是越有诚意。 “他们一定不知道，以时之塔的生产成本，只要他们报价在单件300金币以上，其实就已经算是有诚意了。上次我见赛托斯的时候，他亲口说过明水商会的报价至少都有单件500金币，现在就看能不能有更多诚意了！” 换句话说，时之塔的通讯法器每一件至少都有200金币的利润空间，而这还只是明水商会预付款。 出售后还会有回款，至于具体多少，夏多和妮雅、艾伯克等人商量后的售价是1200金币一件。 这个价格比塞汶顿那边吉尔斯高塔的售价要低300，但吉尔斯高塔的通讯法器没有加密，相当于附赠了一个2环法术。 看上去也差不多，但目前奥法联合会正在力推【魔网背景通讯】，获取通讯法术并不困难。 相比而言，节省300金币或许更为直观，也更能打动购买者。 如果抛开给明水商会的代理分成，那么时之塔每出售一件通讯法器的利润至少都在900金币以上。 另外，时之塔也同样有2环【简化版魔网背景通讯】的学习卷轴出售，作为魔法技工训练材料，成本其实只要算个原材料，大概不到50金币的样子。 但售价是100金币，比正常的2环卷轴要便宜，这些学习卷轴可以搭配通讯法器购买，这样更是直接省去了通过其他渠道获取法术的麻烦。 即便一份学习卷轴来不及将全部法术细节抄录下来，两份也绝对够了，而两份的价格算上通讯法器，也还是比吉尔斯高塔的便宜100金币。 倒不是夏多不想继续降级，而是担心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为什么要将通讯法器加密，一方面是为了隐藏【恒久魔法】技术，同时方便后续推出升级版本。 另外一方面，则是夏多有意识地要让时之塔通讯法器与其他通讯法器形成差异。 这样既能增加利润来源，还可以隐藏成本。 地球上卖手机的做这种事的夏多见过太多了，随便换个壳子就叫新型纳米工艺，随便改下摄像头排列，就叫大师级浴霸设计，或者就是各种“重新定义了什么什么”。 真的是变着花样抢钱。 在这方面，夏多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如果以地球上的那些手机友商做参照，那夏多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大善人！ 除了人为地降低了少许通讯法器的使用寿命，他没有再搞任何花样。 当然，如果将来学习到了友商精髓，那还是可以搞一搞新花样的，毕竟韭菜就长在手边上、而镰刀又是现成的，哪有不割的道理。 而且这还可以加强竞争、促进技术升级，多好啊！ …… 很快，时之塔就新型通讯法器的代理契约细节与明水商会展开了第一次正式商议，或者说，谈判。 谈判的进一步当然是确定双方的意向、实力，具体到这次代理谈判，实际上就只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对时之塔生产的通讯法器进行检验。 如果是明水商会委托时之塔生产，或者时之塔将通讯法器直接出售给明水商会的话，那检验可能会十分严格。 但现在，这种代理销售的模式，明水商会还要压款，风险大部分是在时之塔方面，检验基本上也就是走个流程。 确认这确实是通讯法器，以免砸了明水商会的招牌，至于是卖1000金币，还是1万金币，都由时之塔决定，反正后果也由时之塔承担。 真正的重头戏还是在预付款和代理费的谈判上。 …… 也不见妮雅有什么操作，窗口上的实时投影将会客室内的声音也传递了出来—— “戴里克主管，代理销售是明水商会最近几年才拓展出来的新业务，收10%的代理费是综合考虑到多方面因素，不是只针对时之塔一家的，未来你我双方如果还有合作机会的话，或许会能够有所降低，但现在——” 赛托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戴里克打断了，“但现在却是新型通讯法器即将风靡的时候，而我们时之塔的通讯法器在各方面都拥有较强的竞争能力，如果连我们的通讯法器都卖不出去，那其他通讯法器根本不会有销量。” 在今天之前，戴里克就被夏多告知了一些关于通讯法器的内幕，并且一直在为今天的谈判做准备。 因而，即便他不知道通讯法器的具体细节，却也不妨碍他通过已知的信息去为时之塔争取最大的利益。 而赛托斯也不是好对付的，明水商会是耐色瑞尔少有的能够将商路覆盖大半耐色疆域，乃至精灵、矮人国度的大商会。 这种底气自然就是他敢直接要价10%的原因，这还是算上了时之塔和公主的关系，才给了一个优惠价，要是换了其他法师塔，多要个10%也不在话下。 第757章 谈判暂停、形势有变 时之塔公共层会客室中，时之塔和明水商会的代理谈判还在继续着，而夏多和妮雅也依然在书房里通过“监控”关注着谈判的整个过程。 双方各有底牌，争论你来我往，一直到傍晚时分也没有就代理费问题达成最终的协议。 倒是在非核心的预付款问题上，双方没有过多纠缠，很快达成一致，在之前赛托斯透露的报价基础上又增加了100金币，达到了600金币每件。 看到最后，夏多已经将大多数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意识之中，不断追溯着过去的记忆，而妮雅也是低头看书，似乎完全不关心那边谈判的情况。 谈判毫无意外地停滞了，桑托斯提出下次再谈，而那位从塞汶顿过来的明水商会鉴定师、高阶法师珀洛坎则提出拜见妮雅。 “嗯？” 夏多和妮雅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旁边的窗口，投影中今天的谈判已经结束了，桑托斯正和戴里克俗套地说着套话，颇有惺惺相惜之感。 而那位珀洛坎法师在对艾伯克说出拜见请求后，又看向了感知场域的方向，似乎是在等待“监控”之人的答复。 看着投影中的情况，妮雅皱了皱眉，“难道他想通过我找老师？不应该啊，明水商会应该能直接联系到老师吧！” “这里无端猜测怎么知道对方的目的，见一面不就知道了！”夏多提议道。 其实按照他的想法，进入一个法师塔拜见主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只不过妮雅的身份有些特殊，反而让她多有顾虑。 “那好吧！” 妮雅应了一声，便传讯艾伯克，告诉他自己同意接见珀洛坎，之后又对夏多说道，“要不你也一起过来吧，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就不去了，他说了什么，你回来告诉我就行了，霍斯特那边刚刚传来消息，说是刚刚出了一个量产方案，我去那边看看。” 两天前，夏多前往霍斯特研究室查看进度，那边混乱的管理，让他相当不满，最后只给了霍斯特三天时间出一个新的量产方案。 没想到现在只用了两天，新方案就出来了，如果不是要在这里看谈判，夏多收到消息就要过去看看了。 现在谈判中止，正好过去，至于珀洛坎，妮雅一个人完全能够应付。 投影中，赛托斯、戴里克已经离去，而艾伯克则带着珀洛坎前往新的会客室，也已经离开。 妮雅没有过多耽搁，去书房旁边的卧室换了一套衣服，拿上了一柄权杖，才传送离开。 看着妮雅离开，夏多关掉“监控”，也离开了书房。 …… 会客室。 这一间有别于刚刚那间为谈判而准备的会客室，风格更加严谨、庄重，辅以深色装饰，显得十分正式。 这是妮雅第一次使用这间会客室，之所以选它，其实是为了增加一些底气，她对明水商会的态度还是十分审慎的。 妮雅到来后，珀洛坎首先行礼，“明水商会珀洛坎见过萨维尔领主！我谨代表会长向您致以诚挚的问候！” 明水商会会长？ 妮雅脑海中闪过一个高傲的、拥有一头亮金色头发的年轻女子形象，她曾经在七塔的一次宴席上见过对方一面，但并没有说过话，更没有什么交情，对方怎么会专门派人问候呢？ 一时间，妮雅心里充满了疑惑，但又不好直接开口询问，明面上她还是淡定地点头致意，“同样替我问候珍娜阁下。” “是。” 珀洛坎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后便直入主题，“萨维尔领主，会长预测未来北地各国形势或将发生变化，商会决定将商路拓展到科曼索——” 珀洛坎的话还没说完，妮雅就立刻反应过来，尽管她还不清楚未来到底有什么变化，但那位颇具传奇色彩的珍娜会长显然是看中了萨维尔领的地理优势，同时有所求。 心中稍稍有底的妮雅继续听了下去，后面果然如她所想，明水商会有所求，他们想要在萨维尔领租用一块土地建设仓库，作为对科曼索贸易时，康尼菲拉城总库的配套使用。 目前卓尔战争一点结束的迹象都没有，弑王星还高高地悬挂着西北天空，而明水商会已经开始行动了。 这让妮雅不禁为之一惊，心里不断猜测着对方是否掌握了某些隐秘消息来源，提前知晓了某些关键信息。 而萨维尔领又能从中获得什么呢？ “原则上我不反对任何不违背萨维尔法律法规的商会进入萨维尔领，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明水商会，我个人非常欢迎明水商会来萨维尔领开展商业活动。” “既然如此，我会尽快向会长汇报，我想不久后将会有专门负责此事的人员来到萨维尔领，商谈仓库选址、租用、建设方面的细节，还请萨维尔领主给予方便。” “我会的，希望今后能与明水商会有更多的合作！” …… 一连串或直接、或暗示的对话过后，妮雅和珀洛坎基本达成合作意向，而在另一边，夏多也从霍斯特研究室得到了一份关于【飞弹魔杖】的量产方案。 晚餐过后，两人在书房内再次碰面，互相告知了之前离开书房后的收获。 夏多听妮雅讲述着自己猜测的明水商会对未来的判断，他也不禁有些惊讶，同时也很认同妮雅的判断。 正所谓“秋风未动蝉先觉”，他可不相信像明水商会这样的大商会会突然想要进入科曼索市场，肯定是有了什么确切的消息。 或许卓尔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 或许那所谓的“北地联盟”会比他想象的来得更快！ 一时间，夏多竟有些迷茫，当然，更多地还是燃起了无尽斗志，他相信只要自己稳稳地走在进步的道路上，未来北地的传奇中，必定有他的一席之位。 “霍斯特拿出了【飞弹魔杖】的量产方案，不逼一逼他们，还真不知道他们的潜力，接下去时之塔就要开始逐步升级全部产品了。” 夏多满怀期待地说道。 使用量产方案，能够将时之塔各类商品级魔法物品的生产成本降低两成，而产量也会随之提高。 换言之，未来时之塔在魔法物品方面的收入将会大大提高。 不过，由于新体制转型，时之塔成员过去在获取知识方面的消费将会大大降低，时之塔在这块的收入也会大大降低。 综合下来，只能算勉强维持住了收支平衡。 第758章 理想坚持、房屋告急 但过去的收支平衡，和现在的收支平衡，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过去的收支平衡是旧体制发展到相对成熟阶段的最终成就，即便再有发展，也就那样了，想象空间极为有限。 而现在的收支平衡，却是新体制转型后的初步阶段，未来发展大有可为。 如果不是时之塔现在确实没什么太多底蕴，加上外部环境的限制，其实时之塔是完全可以一直亏损下去，最终亏成最强的。 这就是道路的选择。 选择了正确的道路，即便刚开始会有荆棘坎坷，可一旦越过关键的拐点，就将迎来全面的胜利。 夏多虽然无法保证事事都如他所料，但就目前而言，他对自己的选择还是充满信心的。 当然，即便没有信心，他也会选择他所认为的正确的道路，毕竟谁没有理想、没有坚持呢！ 如今的夏多早已不是刚刚穿越过来时只为活下去而活下去，事实上，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那他已经实现了。 血脉觉醒后的他，拥有比正常人还悠久的寿命，而且他十分确定自己能成为资深奥术师，学会延寿魔法也不算什么。 或者也可以等伊奥勒姆的长生术出来，寿命根本不是问题。 但人活着并不仅仅只是为了活着，夏多有了更多追求，浅一些的，如更好地活着、享乐等等，再上一些，即便是成为大奥术师、甚至是成为神一般的存在，也并非不可想象。 总归都是个人层面。 但就目前而言，夏多能够得到长生就已经非常满足了，他并不奢望所谓的永生或者永恒，毕竟现在的他也很难想象真正的永恒是什么样子。 他更乐意给这个世界、给这段历史、给未来的时间，留下一些痕迹。 他的选择是按照他的心意创造出一个文明，并以此改造这个世界。 而这也是他现在的理想与坚持。 不同于小时候想要成为科学家的理想，虽然纯粹，但也显得空洞，现在的他能够以更理性、更现实的信念去追逐理想，这是他的进步。 也是人性使然。 当然，夏多也并不认为自己的理想就一定高于“成为科学家”、“成为明星”、“当官发财”之类的。 理想本身没有高低，只看当时所处的环境，以及能否真正践行。 从这个角度看，夏多目前来说还算是比较合格的理想追逐者，他正在一步步地实践着自己的理想，坚持着自己的坚持。 …… 书房中。 夏多、妮雅在窗口相对而坐，此刻窗口投影的是外界星空群星闪耀的画面，两人交谈过后，妮雅安静地看书，而夏多则望着群星出神。 之所以选择创造文明作为理想，某种程度上也是他意识到个体即便再强大也很难超越现实，只有借助集合群体的智慧、力量，才能走得更远、看得更多。 最后看了一眼群星——当然也包括那颗在西北天空不停闪烁的弑王星，夏多闭上双眼，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追溯记忆上。 偶尔看得腻烦了，他也会抽出部分注意力，在脑海中演绎魔法的精义，进行理论层面的整理、统合。 …… 第二天，谈判继续。 珀洛坎依然同赛托斯一同出席，夏多刚开始还有些意外，但随后他便意识到，或许珀洛坎是为了守护赛托斯。 魔法的存在让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很难守住秘密，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商业机密、谈判底线什么的。 当然，魔法也不是万能的，普通人的意志有时候也能够超越魔法。 再者，魔法也不是毫无痕迹的，但凡用过必定会留下痕迹，只是能不能检测出来的问题。 这么一想，夏多觉得让艾伯克出面陪着戴里克也算是做对了，毕竟透过感知场域，他并没有绝对的把握一定能够发现珀洛坎的施法行为。 尽管珀洛坎施法影响戴里克的可能极低，同时戴里克也肯定拥有心灵护符，但多一层保护就更保险了。 “夏多，你说昨天珀洛坎说明水商会想要租用萨维尔领的土地建仓库，今天赛托斯会不会在代理费上稍微让步？”妮雅突然说道。 “这——或许会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夏多心里却不认为赛托斯会轻易让步，毕竟未来租用土地不一定和他有关，但现在的谈判却能让他捞到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的业绩。 怎么做，应该不难判断。 除非是珀洛坎带着上面的命令给他指示，但想来明水商会上层也不大可能放弃到嘴的利益吧。 毕竟相比于租用土地的少许支出，魔法物品的代理费才是大头。 …… 和昨天差不多，夏多还是将少许注意力放在谈判上，更多注意力放在追溯记忆上，期间莱顿给他传讯，北地船队抵达了临水村码头。 这一批新加入的领民共计1194人，已经全部登记在册，只是有一个问题，事先准备的木屋还差一些。 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夏多当即中断了记忆追溯，他可一直没忘记，下个月也就是11月，还会有三批新领民抵达，至少有两千人。 如果现在房子都不够的话，那下个月估计就更不够了。 而眼下已经入秋，气温越来越低，没有房子怎么过冬呢！ 想到这里，夏多几乎要坐不住了，想要回领地亲自盯着木屋制造工坊的工作进度。 如今拥有追溯记忆的能力后，很多不需要进行实操的研究，都可以在脑海中进行了。 如搜索资料、汇总提炼信息、计算推导过程、提出种种假设，等等。 相比于过去，时间充裕了何止一倍、两倍！ 可之前公主通过妮雅传递的警告又让他有些迟疑，想了想，夏多还是决定不离开时之塔，但他给莱顿传讯，责令他亲自坐镇木屋制造工坊，监督生产。 同时木屋制造工坊也要增加人手，这次新加入的领民优先分配给后勤部，务必在入冬前让每一个领民都能拥有自己的房子。 当然，夏多这边也不是什么事都不用做了，时之塔奥术花园这边还需要继续增产，从而为大夏领提供足够的粮食储备。 幸好不久前时之塔刚刚招募了一批全职仆役，不然现在人手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第759章 凡人之命，凡人自己争 “妮雅，我去奥术花园一趟，检查一下前段时间增产的数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法术练习室改造完毕，又需要启动增产了。” 夏多起身说道。 妮雅一抬头，似乎还没有从书本中回过神来，但还是下意识地问道：“是新领民？粮食不够了？” “现在还够，但下个月还有两千多新领民，这就不太够了，明、后年，大夏领那边才有可能实现粮食自给自足，这期间还是要靠时之塔的支援。” 夏多一点也不回避大夏领目前对时之塔的依赖，这是事实，妮雅和他都知道，同时他也相信妮雅能够理解人口的重要性。 未来如果真的普及全民魔法教育的话，那人口就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大夏领、萨维尔领其实可以看做一个整体，毕竟两人已经结成了最紧密的利益同盟，在各方面的利益都是一致的。 夏多可以毫无顾忌地利用时之塔、萨维尔领已有的资源发展壮大自身以及大夏领，而相应的，他也同样会为时之塔、萨维尔领谋划未来。 这点，夏多虽然没有明确地和妮雅说出来，但两人已经拥有了这样的共识。 “你在这里继续看他们谈判吧，我去去就来！” 说着，夏多就要离开，而这时，妮雅将手中的书一合，也站了起来，“等等，我也过去，正好看看亚伯和帕梅拉。” “嗯，好。” 夏多没有拒绝妮雅跟过来，他知道妮雅虽然有时候挺小孩子气的，但在正事上还从来没有迷糊过，说是看亚伯、帕梅拉，或许只是不太好意思说担心他吧！ …… 就在时之塔这边关于新型通讯法器的代理谈判正在火热进行的时候，远在北方耐色瑞尔核心区域，尤斯纳尔领边缘的智慧高塔中，一些事正无可避免地发生着。 十数米高的宽敞穹顶大厅中，一颗巨大的亮白光球正稳稳地悬浮在大厅正中四五米的高度。 在这个高度，大厅周围环壁上延伸出一圈环形步道，有数个小门通往大厅之外的空间。 此时，大奥术师维德就站在步道上，双目紧闭，意志与不远处与他齐高的亮白光球紧密链接着，亮球之下，则是人来人往的繁忙场景。 不知过去了多久，维德突然睁开双眼，难以抑制地从喉咙中挤出一声疲惫的闷哼。 在他身后，一位灰白头发、原本如雕像一般站立的中年法师立刻上前扶住了他，关心地问道： “老师，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实在不适合再将心灵意志深入星界，我可以——” “你可以什么？” 维德粗鲁地推开扶他的中年法师，一个眼神就制止住了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随后又将目光投向光球之下。 刚刚还人来人往的繁忙场景，片刻就走得一个不剩，看到这一幕，维德心里微微叹息，对还赖在他身旁的学生说道： “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体状态，但时间真的不多了，除了我，还有谁能够持续高效地搜索到投影位面？是你，还是拉姆斯？” “老师，我——”中年法师有些语塞。 “好了，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 维德摆了摆手，沿着环壁步道，朝一扇小门走去，边走还便问学生： “我问你，新学徒招募得怎么样了？” “领地内的全部适龄孩童已经全部接到智慧高塔中了，可是老师，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尤斯纳尔有些迟疑。 “你在犹豫什么？” 维德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自己的学生，“不管是你、我，还是拉姆斯他们，都已经老了，不培养更多的接班人，我们的事业要如何持续下去！就算我们都还年轻，可只有我们这些人，相对于我们伟大的事业，那也远远不够的！” “可是，那些知识都是用我们的生命换来的，凭什么要无偿交给那些没有为此付出过一丝一毫的人，而且老师，我听说克利夫的【延命术】最近有了突破，或许可以——” 后面的话尤斯纳尔还没能说出口，就已经被一个浩大的意志强行闯入了心灵，老师年轻时的形象出现在他意识中。 对比老师强大的意志，他的心灵弱小得仿佛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 “尤斯纳尔，你记住，凡人的命当由凡人自己去争，如果将希望寄托在所谓的神身上，那我们之前的付出又有什么意义呢！ “另外，有播种才有收获，不要让眼前的些许付出占据了你全部的心灵！” 说完这些话，维德的意志投影倏忽不见，当尤斯纳尔重新掌控自身时，就听到一声依然停留在空气中的“一切唯奥术至高！” 而老师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尤斯纳尔低头重复了一遍老师刚刚的话，没有再去寻找老师，他知道老师现在正需要休息。 想了想，他来到了穹顶大厅外面的休息室，此时这里已经有了不少人，或是独自思索、或是互相讨论，而更多地则是拿着笔记在上面飞快地写着什么。 尤斯纳尔的到来，并没有打扰到众人，事实上，只要在这间休息室内，就算是大奥术师维德亲自过来，众人也完全不需要在意对方，而维德也不会打扰他们。 这是智慧高塔对知识的尊重，对开拓者、对牺牲者的尊重。 不过，这一次尤斯纳尔却有些违背了这一原则，不久前老师被七塔联合施压，期间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一些小摩擦，导致老师的身体状况愈发恶劣了。 这让尤斯纳尔十分担忧，进入休息室后，他先是在正在记录的人身后站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他想要的内容后，他走到休息室中间，由轻到重地咳嗽了几声，随后说： “很抱歉打扰各位，但这件事真的很重要，我想问，有人发现了延寿法术吗？” 原本休息室内的众人纷纷皱眉，但他们也知道延寿法术的重要性，就算尤斯纳尔不关心，他们自己也会努力寻找，毕竟—— 他们可都是投影位面的开拓者啊！ 投影位面存在于星界之中，而进行星界投影会如实地消耗主位面本体的寿命，尽管对于个人来说，在投影位面和在主位面并没有什么区别，个人感知中能活多久并不会改变。 只是投影在投影位面中的时候，他们并不能自由掌控投影目标，但又都需要完成开拓任务，存在时间浪费是在所难免的。 尽管他们因此见到了更广阔的世界，但也同样因此燃起了对生的渴望。 第760章 决心、古木延生 “我没有发现！” “我也没有发现！” “刚刚我投影成卓尔了，还没等我适应投影身体的状态，就被误以为受到了敌对势力的精神控制，然后直接就被杀了，到现在我还感觉脖子凉凉的，还真是凶残的种族啊！” “我投影成一个农夫，还没来得及取回魔法力量，就死于一次兽人偷袭了。” “我这次运气不错，直接投影成一个法师学徒，但时代较为靠前，还是精灵魔法体系的时代，我正在传播奥术魔法体系的知识，投影位面就消解了。” “你的投影身体是叫卢伦卡吗？我投影成一个农夫，还在乡间就听到卢伦卡大师的名声了，只是我才投影过去半天，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投影位面就消解了。” “是我，就是可惜那个位面消解得太快了，如果能多持续一段时间就好了。” “唉！” …… 眼看着休息室内就要演变成投影经历分享会，尤斯纳尔赶紧打断了他们，“我说，你们到底有没有找到延寿法术啊？！” 众人面面相觑，沉默了下来，只有一个面相看上去还很年轻的投影位面开拓者，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我在投影位面无意中翻到一本用精灵语写的法术书，上面有一个法术很可能与延寿有关，但我只记得部分细节了。” “真的？！” 而且还是精灵法术，尤斯纳尔顿时眼睛一亮，目前智慧高塔收集了不少延寿法术，但都是人类法师基于耐色魔法体系创造的，除了少数走极端的，其他原理大都类似。 但如果是精灵法术，老师或许能以此创造出全新的延寿法术，想到这里，尤斯纳尔连忙说道： “没关系，有部分细节就好，我相信老师肯定能补完的，你快点回忆、快点写，我要拿给老师看。” 说完，他就目光湛湛地盯着对方，似乎要看着对方写完似的。 …… 不一会儿，尤斯纳尔就带着疑似精灵延寿法术的部分抄录资料找去找维德了，这时候他也顾不上打扰到老师休息了，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和老师分享这个好消息。 如果真能补完并以此创造出一个全新的延寿法术的话，那不仅仅是老师，就连他自己也会受益匪浅。 路上，尤斯纳尔也大致看了一遍那个年轻人抄录下来的内容，以他的魔法造诣，不难看出这个仅有部分细节的未知法术，确实是精灵法术，也确实和人体有关。 至于能否延寿，他并不十分确定，但至少他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这个法术能够对目前老师越发糟糕的身体状况起到缓和作用。 当尤斯纳尔走进维德书房的时候，他还是楞了愣神，老师并没有休息，而是施法调整着什么，这让他对自己打扰到老师休息的担忧少了一些。 但同时，也让他对自己手中这份资料寄予了更多的期望，只希望这份资料能对老师有用。 “老师，有个开拓者记下了一份资料，可能和延寿法术有关。” “哦？拿来给我看看。” 尤斯纳尔并没有使用法术，而是亲自走上前，将那几张被他捏得有些皱巴巴的木浆纸抹平后递给了老师， 维德随手接过纸张，初看并不以为意，他知道学生在关心他，但智慧高塔已经有太多延寿法术了，如今那些法术早就对他无效了。 除非尝试那些走极端的，但那又不是他真正希望的，如果能接受自己成为非人，那又为什么不能接受克利夫的【延命术】呢！ 维德相信，相比于那些极端延寿法术，克利夫的【延命术】或许还更符合他的心意呢！ 但正如他之前和尤斯纳尔所说的，凡人之命当由凡人自己去争，这是他的信念，不容退却。 看完第一页，维德脸色稍稍有些变化，收起了那一丝随意，等看完全部内容，他脸色的表情已经完全消失： “不错，确实和延寿法术有关，而且还不止延寿法术。” 听了老师的判断，尤斯纳尔顿时心中一喜，但随后便听到老师不带半点情绪的声音—— “应该还有其他内容吧，去把那个开拓者叫过来！我有话问他！” 尤斯纳尔心里顿时又是一惊，这样的话，在他的记忆中还出现过几次，他不敢迟疑，连忙答应了下来。 正要离去，又听到老师发话：“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吧！” 尤斯纳尔心中一沉，“知道！” 随后，缓缓退出维德的书房。 …… 返回穹顶大厅附属休息室的路上，尤斯纳尔心里有些发堵，此时他只能寄希望于那位开拓者是故意隐瞒了部分信息，而不是没记住。 如果是前者的话，对于那位开拓者而言，什么都不会发生，但如果是后者的话，那结果就不是尤斯纳尔希望看到的了。 他知道自己的老师虽然大多数时候很友善、很随和，但绝对不缺冷酷、果断，甚至是血腥、杀戮的决心，特别是涉及到理想、信念的时候。 延寿自然是包括在内的。 尤斯纳尔知道自己永远也做不到老师那样，但在追求同一个理想的路上，他也并不认为老师做得不对，有些事注定是要有人牺牲的。 …… 尤斯纳尔用老师嘉奖的名义将那位还很年轻的开拓者带走了，只是当他看到其他位面开拓者眼中流出的羡慕眼神时，他的内心还是忍不住为之一颤。 到了老师的书房，尤斯纳尔让年轻人进去了，他自己并没有进去，直到片刻之后老师叫他，他才走了进去。 进入书房后，尤斯纳尔下意识地观察了一下四周，此时书房中并无一丝一毫刚刚那个年轻人的痕迹，这让他心中不禁一黯，又一个牺牲者么！ 但他很快调整情绪，当然他的这番掩饰，在一个精通心灵法术的大奥术师面前还是不够看的，不过维德并没有揭穿他，而是语气沉重地说道： “很遗憾，他的意识没有撑过我的记忆检索，我们的事业又多了一个牺牲者，但我相信，他的牺牲没有白费。” “是的，他的牺牲并没有白费！”尤斯纳尔低声重复了一句。 “我们的事业必定会实现！一切唯奥术至高！” “一切唯奥术至高！” 很快书房内沉默了下来，稍后，维德从书桌上拿起一本厚厚的笔记，交到尤斯纳尔的手上，叮嘱道： “原生精灵法术【古木延生】，送去图书馆吧，3级权限以上可以随意阅读，但建议非奥术师不要私下研究，稍后我会将其调整为奥术魔法版本。” “是。” 尤斯纳尔点了点头，随后离去。 第761章 补偿/馈赠、谈妥代理 而在东方，同一时间，在伊尔法朗高等法师泰伦的不断游说之下，诸国法师终于协调一致，决定对卓尔建造在地表的魔法核心进行突袭。 或许因为伊尔法朗边境的龙灾已经被平息，科曼索这一次并没有从中阻挠，毕竟卓尔肆虐的土地就是科曼索，科曼索冕王也面临着国内巨大的压力。 在最后一次战前会议上，诸国法师议定了突袭方案，基本上各方都较为满意，除了耐色瑞尔。 兰德尔被排除在突袭的核心之外，只负责外围的警戒，似乎是精灵在联手排斥人类，他们不想让人类参与涉及【龙狂迷锁】秘密的特殊行动。 会后，泰伦找到兰德尔，第一时间表达了歉意，随后又施法隔绝了周围，这才语气沉重地解释起来—— “国内传来消息，边境的龙灾并未被完全平息，只是杀死了那些陷入狂乱状态的红龙，那头不受龙狂影响的绿龙被它逃掉了，随时可能卷土重来，国内让我务必尽快促成对卓尔魔法核心的突袭行动。” 解释完，泰伦再次诚恳道歉： “我很抱歉刚刚没有为你发声，不过我泰伦·厄尔·金阳以家族之名发誓，定会与你分享此次行动所得。 “我知道兰德尔你正在寻找有关迷锁的资料，我早年在科曼索游历时获得过一份关于迷锁【瓦梵雅玛雅塔】的资料，希望能以此平息你的怒火，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你我两国的友谊。” 说着，泰伦便将一叠形状枯黄类似像树叶的古老文书给兰德尔递了过去。 看着精灵严肃、诚恳的模样，兰德尔心里微微叹息，怒火已经散去大半，他沉默了一下，将那叠伸到他面前的枯黄树叶又推了回去： “科曼索在这事上使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我能理解泰伦法师的难处，而泰伦法师的诚意更让我动容，这件事不仅不会成为你我两国友谊的阻碍，反而让你我更加明确耐色瑞尔与伊尔法朗友好往来的正确性，愿你我两国友谊长青。” 兰德尔确实很想要迷锁资料，但就像他说的那样，科曼索在使用不光彩的手段离间耐色瑞尔和伊尔法朗的关系，在这种情况下，他拿了这些资料，看似合情合理，却也会为两国逐渐升温的关系埋下一丝变数。 兰德尔虽然心向魔法，但对于世俗事务也不是完全不了解，不然的话，也根本轮不到他来成为莫瑞恩高塔的主事者。 而在他对面，泰伦，对于兰德尔拒绝迷锁资料，显得有些意外，但他同样感受到兰德尔言语中的诚意，兰德尔的拒绝他同样没有接受，再次将资料递了过去： “就当是朋友之间的馈赠吧！” 这一次，兰德尔没有拒绝，或许这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吧。 之后，这一人一精灵就突袭行动又商谈了一会儿，这才分开。 …… 两天后，正在时之塔改造法术练习室的夏多突然收到外务法师的消息，西北天空的那颗猩红闪星异变。 他立刻意识到珀洛坎法师拜见妮雅时所说未来形势变化可能说的就是这个，当然也不仅仅是这个。 夏多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回到自己的住所，他现在不能离开时之塔，但魔法的存在让他无需离开时之塔就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天空之眼】 仰躺在床上，夏多施展了【天空之眼】，将自己的感知完全投射到魔法创造的感知场域之中。 略微调整角度，他就“看”到了弑王星，此时的弑王星与之前大不相同，原本弑王星只是一颗稍亮的星星，是无法与太阳争辉的，只有在黄昏或者清晨，这样稍暗的环境下才能看到。 但此刻，太阳即将抵达中天，即便现在已经入秋，阳光不如夏季那么强烈，可依然十分明亮。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夏多依然清楚地“看”到了西北天空的弑王星，不仅仅是看到了，而且这次看上去比之前更大，也不再闪烁。 就像是一颗猩红的眼珠，悬在西北高空，凝视着大地，让人一看就觉得心里发毛，浑身不自在。 夏多只是观察了片刻就收起了法术，随后他找到仍在关注通讯法器代理谈判的妮雅，向她询问是否知道西北天空弑王星的变化。 妮雅合上手里的书，惊讶的说道：“我还不知道呢！到底是什么变化？” “样子变大了，也不闪了，看上去有些诡异，要不你问问你老师，看她是否知道是什么情况？” 夏多虽然猜测可能是卓尔建立在地表控制【龙狂迷锁】的魔法核心受到了攻击，但也不是很确定，说不定就是卓尔在施展什么特殊魔法呢！ 妮雅在将窗口投影调整到时之塔外面，将目标对准了西北天空，当看到那颗恒定不动、犹如猩红眼珠的弑王星时，她也感到有些不安。 将“监控画面”重新切换到谈判场景，妮雅这才松了一口气，“我明白了，我会尽快联系老师！” 话音刚落，窗口投影中传出“合作愉快”的声音，原来是戴里克和赛托斯的谈判终于结束了。 这时，夏多也不急着催促妮雅联系公主，而是问：“谈判到什么程度了？” “刚刚我听到他们说预付款每件650金币，但代理费仍然是10%，那个赛托斯的态度十分坚决，这两天始终不肯在代理费上让步，再谈下去估计也是浪费时间，我就让戴里克同意了。” “唉——” 夏多长叹了一口气，其实他们商量的底线也是在10%左右，能更低当然最好，但如果始终无法压低，那也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好在预付款比之前500金币每件提高到650金币，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安慰，至少是降低了时之塔的资金压力。 “我去改造法术练习室了，你尽快联系你老师，不弄清楚弑王星的变化原因，实在让人不安。” “嗯！” …… 回到图书馆层，夏多倒也没有立刻就开始工作，而是先后给莱顿、塞恩镇长发去消息，告诉他们西北天空的变化是正常现象，不要刻意关注，让他们安抚领民，维持正常的生产、生活秩序。 第762章 高阶法师的效率、0.7％ 稍晚些，正对着一面作为场域发生器的练习室墙壁施法封装完毕，夏多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果然是妮雅！ 他走到另一面墙壁前，一边继续施法解除墙壁上的防护法术，一边询问妮雅：“公主殿下怎么说？是卓尔的魔法核心被攻击吗？” “老师没有回复，不过和明水商会的代理契约已经签好了。” 嗯？公主又失联了？ 夏多差点为此失去专注，幸好他之前的专注训练并没有偷懒，才没有让他在妮雅面前出丑，他继续询问：“约好什么时候交货？” “后天，北边来的那些船就要返航了，珀洛坎法师准备乘船离开，他说如果时之塔方便的话，可以提供第一批货，他可以在船上推销给精灵。” “差点忘记这事了！” 夏多收摄心神，快速完成施法，对妮雅说道：“法术练习室这边你多费点心，我去准备通讯法器。” 这种时候就越发显得时之塔人少了，很多事情不得不挤着办。 在夏多的计划中，出售通讯法器并不会这么快，他原计划是让魔法技工来完成通讯法器，这样是最划算的。 但现在，第一批这么快就要交货，有心放弃后天交接，却又舍不得那些预付款。 于是只能他亲自下场了！ 和妮雅说好，让她留在这里继续改造法术练习室，而夏多自己则去将那批半成品加工完成。 至于说为什么不让妮雅去加工通讯法器，当然是因为，妮雅之前改造法术练习室已经积攒了不少经验，而他新手上路，才只做了两天，效率不如妮雅。 但在通讯法器的制造效率上，妮雅又不如夏多了。 …… 公共层。 夏多从021、022工作间内拿走14箱半成品通讯法器，一箱8枚，一共112枚，这是德帕克成就高阶之前，两条产线的全部产出。 之后，由于补足了产线中低阶法师级别的魔法技工，为了减少那些魔法技工练习带来的损失，夏多让产线不再进行预封装。 只生产“半成品中的半成品”，这样练习失败的材料还可以重新利用，只是降低一些品质而已。 随意找了一个工作间，夏多便开始给这112枚半成品通讯法器链接魔网，这一步他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魔网背景通讯】虽然是来自【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但同样基于魔网背景波动的相关法术，主位面早就有所应用，就比如时之塔的计时法术【魔网时刻】。 另外，通讯法器所应用的2环简化版本也是夏多亲自简化的，即便中间多了个【恒久魔法】技术，在同样掌握了这项技术的夏多眼中，也并没有增加什么难度。 反而因为【恒久魔法】技术的应用，使得制造难度比之前降低了不少。 这再一次提高了夏多的完成效率，临近傍晚妮雅喊他一起用晚餐时，他已经完成了两箱多。 剩下十多箱，晚上带点晚，加上明天一整天，虽然有点紧迫，却也不难完成。 这就是高阶法师的效率！ 如果是初级魔法技工来完成的话，即便他们非常熟练，但施法上限依然限制着他们的生产上限。 理论上，只考虑同一个2环法术的话，夏多一天的施法量能是他们的几十倍，如果是大奥术师的话，可能就更多了。 这也是为什么德帕克成就高阶后，并且还表现出支持夏多后，时之塔的形势就立刻发生改变的原因。 无他，就是因为高阶法师的生产能力一个能顶中阶法师好几个，少数中阶法师意识到他们已经没有了继续对抗的底牌，自然就妥协了。 这还是以过去时之塔的经验来看的，一旦用了分工合作的新生产方式，高阶法师的生产能力将会更加显着。 当然，这是依托整个魔法技工体系来的，但时之塔已经开始建设这个体系了，高阶法师的作用将进一步提升。 …… 第三天，清晨。 来自北方的船只“满”载着精灵难民萨维尔港口起航了，得益于两天前弑王星异变，这些精灵难民在船费以及体面上，都做出了让步。 如今萨维尔镇北区已经没多少精灵存在了，当然在东边的补给营地、原罗德尼领开拓营地以及康尼菲拉城，依然存在着大量精灵难民。 夏多在时之塔内，透过【天空之眼】注视着渐渐远去的船只，脑海中还回响着刚刚珀洛坎法师借吩咐赛托斯之际给他的暗示—— “抓紧时间联系精灵，等他们返回科曼索就不这么好打交道了！” 或许弑王星异变真的是卓尔的魔法核心被摧毁了！ 夏多暗暗猜测着，可惜的是，妮雅老师始终没有回复，而他让艾伯克试探性地询问珀洛坎也只得到一个不甚明确的暗示。 …… 法术练习室内。 夏多和妮雅配合默契，将法术练习室与时之塔对接，完成了改造工程最后的“上线”步骤，这样就可以通过塔灵管理、控制法术练习室了。 “这间改造完了，还有几间？”夏多拉了拉领口，问妮雅。 接连几天高强度的工作，不是加工通讯法器，就是改造法术练习室，让他有些烦躁。 而妮雅也似乎听出了夏多话语中的情绪，递给他一瓶时之塔自产的精灵果酒，回答道：“还有5间，明后天应该就能完成了，而且德帕克也会帮忙！” “呼——” 夏多总算松了一口气，随后又问：“现在时之塔的能源储备增长率到什么程度了？” 这个问题问塔灵也可以，但总归是没有直接询问妮雅来得快，塔灵的本质和妮雅直接相连，不需要主动询问就能被动知晓。 妮雅略一思考，像是在回忆什么内容，但很快，几乎没用什么时间就给出了答案，“每天增加0.7%左右，如果不是奥术花园正在增产，还会再高一些！” 这个速度虽然还是很慢，但考虑到之前奥术花园不增产时都已经是负增长的情况，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按照这样的增长速度，即便能源储备全部耗光，不到半年就能重新储满了。 当然，实际情况也不可能耗光，在耗光前，肯定会采取种种限制消耗的措施，以保证一个最基础的储备量。 “过两天，我准备去一趟塞汶顿。” “啊？为什么？” 妮雅不明白夏多为什么突然做出这种决定，“老师不是说你最近一段时间最好不要离开时之塔吗？你怎么——” 第763章 送书、半位面的锚定 “妮雅，不用担心，我知道公主殿下让我别离开时之塔，是为了防备那位可能的袭击，但是我前往塞汶顿也不一定会离开吉尔斯高塔啊！在吉尔斯高塔，难道还要担心那位的袭击吗？” 夏多自己其实并没有太多担心，罗德尼领的新旧两代领主不就躲到基兰高塔去了嘛，也没见他们出什么事啊。 而即便是走出吉尔斯高塔，夏多也不相信真有人敢在塞汶顿组团袭击他，单对单的话，除非是大奥术师亲自出手，不然的话，根本堵不住他。 当然，夏多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去赌大奥术师会不会亲自出手，他这次前往塞汶顿根本就不打算离开吉尔斯高塔。 真要是有人能在吉尔斯高塔内，杀死他这个公主钦定的优秀开拓者、喜爱学生的丈夫，那他也认了！ 这意味着，七塔已经没有丝毫庇护阵营内成员的能力了，那他除非一辈子都躲在时之塔，不然还是可能会被杀。 夏多的解释让妮雅稍稍安心，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便提出自己也过去：“那我和你一起去吧，我过去也会方便些，正好还可以见见老师。” “好！”夏多答应得很痛快。 事实上即便妮雅不提，他也会邀请妮雅一同前往的，他这次前往塞汶顿，主要有两件事，有妮雅在确实要方便不少。 很快，妮雅就问起了夏多的目的，而夏多也没有过多隐瞒，照直说了，毕竟都是要在塞汶顿做的事，现在提前告知也让她有所准备。 “我写了一本书，想要放到奥法联合会出售，另外就是想去塞汶顿的图书馆看看。” 后者是夏多在发现自己拥有记忆追溯这种类似过目不忘的能力后，就开始计划的，只是最近一直忙着，被耽搁了。 至于前者，也是早有计划，只是放到现在，提前了一些。 妮雅之前见过夏多在时之塔图书馆“翻书”的场景，但对于夏多新写的什么新书就不太了解了，于是问：“你写了什么书？为什么要放到奥法联合会出售？” 对此夏多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出一本《原理》书，递给妮雅，“就是这本，你也可以帮我看看，看我有没有什么疏漏。” “关于耐色瑞尔奥术魔法体系的一点思考？” 妮雅第一眼就看到了封面，这种奇怪的名字让她想到了之前夏多交给她的那份关于场域干涉的论文，风格有些相似，但题目这么大，还取名《原理》，这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呢？ 带着一丝探究，妮雅翻开了《原理》书，当看到内页第一张就写着“什么是魔法？”的时候，妮雅疑惑地抬头看了夏多一眼。 夏多微微一笑，他并没有在《原理》书中放目录，一方面他是想让他的读者有种阅读探索的惊喜，另一方面，则是现实的考虑。 如果写了目录，那么奥法联合会不一定会接受他这本书，即便接受，也不一定按照他的心意去安排这本书的位置。 因而他也就干脆没写目录，想要蒙混过关，反正奥法联合会也不过是他选择的发布渠道之一，能蒙混过关最好，不能的话，他还有其他备用方案。 夏多示意妮雅继续翻看，而妮雅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她现在又被勾起了一丝好奇—— 难道这就是一本介绍魔法的启蒙书，虽然看上去和时之塔的其他启蒙书风格迥异，但就这样一本书，有必要送去奥法联合会吗？ 妮雅继续翻书，她虽然没有夏多那般变态的记忆能力，但略读技巧她也是掌握的，更何况现在，她连略读都不需要，只要大致翻看一下就可以了。 当看到“如何施法”的时候，注意到这本书才只翻了不到四分之一，后面还有大大半，她对后面的内容就有所猜测了。 继续翻下去，果然就是如她所想的奥术几何学内容，与目前时之塔新学徒使用的奥术几何学教材还有所不同，似乎经过了特别编排。 妮雅没有细看，而是快速向后翻去，一直到她翻到“魔网之弦的等效转化”、“单弦五则运算的定义与推导”等内容时，她下意识地放慢了翻书速度，许久才翻动一页，偶尔还要翻回去，似乎是在记忆或者印证什么。 看到妮雅逐渐陷入到旁若无人的阅读状态，夏多不禁失笑，不过现在可不是让妮雅看书的时候呢！ 他伸手挡在妮雅眼前，这让妮雅有些恼火，立刻抬头怒视前方，当看到是夏多时，妮雅的怒火瞬间消失，丝丝红晕爬上脸颊，她匆忙合上书，对夏多说道： “我知道了，明后天我们再前往塞汶顿吧，我现在有事，先走了！” 说完就直接传送离开了，这倒是让夏多有些傻眼，他这边事情还没说完呢！而且，剩下的法术练习室还要继续改造吗？ 留下一丝苦笑，接下去夏多也只得一个人继续干活。 此后两天，妮雅一直没有露面，而夏多在只剩下最后一间法术练习室需要改造的时候也撂挑子了。 剩下一间正好可以让不久前刚刚成就高阶的德帕克练练手，反正有艾伯克指导也碍不了什么事。 至于他自己，几次联系妮雅都被告知再等等的时候，干脆去了位面探索层，趁着等待妮雅的这点空闲，他准备再进行几次位面搜索，到了塞汶顿可没有这么好的条件给他使用了。 …… 位面探索层。 即便已经来过很多次，夏多也还是被这里庞大、复杂，同时也堪称精美的探索阵列所惊艳到了。 如果是普通人过来，或许只会觉得这地方很大，但法师过来，却能看到这里层层叠叠、密密麻麻、连城一片、有如呼吸般的魔法灵光！ 来到这里，就仿佛置身于一个灵光闪烁的魔法世界，任谁都无法忽视，夏多当然也不例外。 再次来到这里，夏多并没有急着去操作间进行位面搜索，而是来到预备传送大厅，打开了一扇半位面门户。 融雪竞赛期间，时之塔搜索到一个半位面，不久前已经完成锚定，不会再因为半位面的自主迁移而丢失。 在这时，这个半位面才算是真正属于时之塔了，之前如果丢失了对半位面的锁定，那或许就丢失了一个半位面了。 像半位面这种小体量的位面，很容易在以太间层中移动，即便没有人为影响，它自己也会动。 因而在完成锚定之前，就需要不断发出主动搜索，对目标进行锁定，有点类似地球上的连续波照射雷达。 当然位面移动和人移动完全不是一回事，实际锁定搜索的频次其实并不高，只是不能中断。 第764章 核心技术、结构性缺失 如果说次位面是停在天上不动的大客机的话，那么半位面就是快速飞行的隐形战斗机，前者一旦被发现，基本上不会丢失目标。 而后者一旦脱离锁定，很容易丢失目标，再想找，基本不大可能了。 锁定仅仅只是追踪目标，只有锚定，才类似于将战斗机逼停，让它无法走脱。 而即便完成了对半位面的锚定，也仅仅是解决了半位面“自行走脱”的风险，这个半位面还是有可能被其他人搜索到。 只是相对于次位面大体量带来的强信号，半位面的弱信号基本上很难被两个不同的人搜索到。 毕竟，次位面的强信号都很难搜索到，就更别说次位面的弱信号了，基本只能靠运气，当然也有时空层次上的“远近”之分。 不过，夏多还是准备在塞汶顿找找关于位面封锁的资料，次位面可以进行位面封锁以掩藏信号，半位面没道理不行。 这也是为了方便他日后找到次位面所有，之前时之塔发现的那个【蓝晶位面】是用公主让妮雅带回来的魔法卷轴封锁的。 这种核心技术没必要一直依靠别人，再说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藏着后门呢！ 你这边刚发现一个次位面，用了人家的卷轴，人家下一秒就获得了这个次位面的坐标，然后稍稍布置一下，来个什么“自古以来”，你都没地方说理去。 【蓝晶位面】只是一个水世界，除了水就只有一些鱼人，没有多少开发价值，但如果是矿藏位面或者宜居位面呢？ 夏多摇了摇头，暂时不去想这个问题，半位面门户已经开启，他径自走了进去。 这个半位面内部看上去还挺大的，差不多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放眼望去除了沙子就是沙子，别无一物。 当然，之前艾伯克在这里留下的一些坑洞，以及一些木支架、干枯植物不算。 看样子，艾伯克尝试过在这里种植，但很显然行不通，在这里，夏多甚至感觉不到任何游离水元素的存在。 他尝试着召唤水流，但魔网没有丝毫反应，就像是死寂了一样，继续尝试召唤气流，这倒是有反应。 但也稍显迟钝，和在主位面根本没法比。 他没有尝试施展奥术魔法，一方面没有针对这里的魔网环境进行正对性的调整，他在【蓝晶位面】就已经尝试过没有适配的魔网施法是什么感觉，没必要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另一方面也没必要，他已经从艾伯克那里拿到了关于这个半位面的研究资料了。 不过，他还是直接用奥能模拟魔网“捏”出一个水球，丢在脚下，只是这颗水球刚落下，就被沙地迅速吸收，几乎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只丢了一个水球，夏多就没有再做了，奥能留着扩大随身空间不香吗，没必要浪费在这个几乎没有半点希望的半位面上。 想要改造这个半位面，除了耗费大量奥能转化水源填补，逐步侵染这个半位面，改变它的元素相性，就只有直接从根源的位面结构中进行修改了。 但不管是哪种办法，对于现在的夏多而言，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他这次过来单纯只是为了从半位面内部检查它的位面结构，妮雅带回来的《位面学者》训练书中就有这样的方法。 只不过只有奥术师才能用，当然，一般而言，位面学者就没有不是奥术师的，同时星界法师就几乎没有不是神职者的。 虽然都是位面探索人员，但工种需要的特质并不相同。 …… 左右观察了一下，夏多来到稍微远离传送门的位置，然后开始将奥火缓缓展开，之后用外延的魔网之弦与半位面的魔网链接。 与在主位面时，奥火时刻链接魔网不同，夏多这时链接魔网仅仅只是为了检测半位面的位面结构、元素相性。 至于说从半位面获取能量，现在的他还是不敢的，不是完全不可能，而是没必要冒险。 艾伯克已经亲自为他趟过路了，次位面可以正常链接获取能量，即便【蓝晶位面】看上去可能还不如这个半位面让人感到熟悉，元素相性是以水元素为主，而且十分明显。 但确实是可以的。 而这个半位面就不行了，据艾伯克所说，这里的位面缺乏水元素领域相关的结构，是结构性缺失。 奥火确实可以获取单元素能量，但转化效率十分低下。 目前而言，最好还是要依靠至少四元素结构完备的位面以及魔网环境，才能较高效率地转化奥能。 另外，链接这种结构性缺失的魔网环境，也可能遭遇不确定风险，对奥火造成不可逆转的转变。 最后艾伯克建议，在奥火具有一定抗风险能力之前，最好连次位面的魔网都不要去链接。（指的是获取能量的那种较为深入的链接） ……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家乡的这句话夏多一直都很认同，真正亲身实践了，他才明白什么叫做“位面的结构性缺失”。 书上几句干巴巴的描述，并不能让他很好的理解这个点，当他的魔网之弦与半位面的魔网相连，直接深入到位面根源。 那种与主位面截然不同的观感让他一下子明白了，所谓“位面的结构性缺失”不仅仅是元素的缺失、物质的缺失，还是一种完备性的缺失。 可以预见，如果没有外力插手的话，若干年后这个半位面必将因此面临崩溃的命运。 另外，夏多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位面探索阵列能够一下子判断出什么是次位面、什么是半位面。 他对位面信号的理解再次提高了一层，他看位面信号不仅仅是那些经过位面探索阵列转化而来的特定符号，而是位面结构在时空中的映射，那必定会反应出一些位面特征。 难怪当初时之塔的位面探索阵列能够在发现【蓝晶位面】之初，就判断出那是一个水元素主导的位面。 这时，夏多的记忆追溯能力又出来助力了，一连串与位面信号相关的信息出现在他脑海中。 现场实践+回忆理论，无数灵感火焰燃起，几乎瞬间，他就完成了对位面领域部分知识体系的初步构建。 如果放在修真小说中，他可以说现在已经感知天地法则入道了。 放在地球上，就是学习、研究到一定程度，对自己研究的领域有了自己的一层见解，未来领域大牛可期。 只是“看”了一下没前途的半位面，就有如此收获，如果进行更多研究，岂不是更多收获！ 不过，夏多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位面终究不比其他，目前的他还没办法对位面进行什么有意义的研究。 多多观察、多多学习、多多积累，才是他最需要做的。 等成为资深奥术师，那时才是他一展身手的时候！ 而那个时间，已经不远了！ 第765章 位面搜索原理、整理数据 继续观察了一阵，在注意到自身奥火中留存的奥能已经跌至警戒线的时候，夏多适时地断开了与半位面魔网的链接。 再这么消耗下去，他的奥火很快就要难以为继了，尽管夏多身上随时都备着几枚用来应付特殊状况的奥能结晶。 但很显然，用在这里有些不值。 奥术师有一桩不好，那就是在成为大奥术师之前，奥火除非是链接到魔网，直接从魔网中获取能量，不然就必须得用奥能来维持住它的存在。 一旦失去了维系它的能量，那奥火自身的结构就会瓦解。 所幸维持奥火的存在并不需要太多能量，只是在这个结构性缺失的半位面中，夏多不想冒险从魔网中获取能量，而自身的奥能又因观察位面结构而消耗大半。 现在，他也只能提前退出了。 …… 再次穿过半位面门户，夏多回到了时之塔位面探索层的预备传送大厅，将奥火与魔网链接上，看到奥能不断地从奥火中生成，他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种时刻白瓢魔网的感觉还真不错！ 接下来，夏多关掉了传送门，一拐来到了距离预备传送大厅不远的操作间，这里是专门给位面学者用来进行位面搜索的。 操作间有点类似办公室，实际上也确实很像，里面有四副桌椅，可供位面学者使用。 当然，这四副桌椅对位面探索并没有什么直接作用，就只是很普通的桌椅。 位面学者只要进入操作间，就可以直接召唤塔灵投影出搜测结果，随后对结果进行分析，并重新设定搜索参数，进行主动搜索。 而桌椅的用处，就仅仅只是为了方便位面学者坐着，以及记录一些必要的信息，就算是全部撤掉，对操作间也没多少影响。 夏多随意找了一个座椅坐下，先让塔灵投影出最近被动检测到的信号结果。 几乎在他发出命令的一瞬间，操作间内就好像猛然进入了科幻场景，大量以简化版奥术几何图形为记号的投影画面开始不断滚动。 其中部分符号汇聚成群落，与其他群落形成了很明显的分界，这就是不同的信号结果了。 夏多刚刚在半位面中经历了位面信号相关的知识体系初建，如今再看这些符号群落，他感觉有种莫名的亲切。 当然，想要解读还是很不容易的。 毕竟夏多只是明白了部分「【由位面结构所决定的位面】在时空中投射的部分特征」所转化出来的奥术几何学图形符号。 但反过来，想要从符号去分析它们所代表的特征是什么，就很困难了。 这就好比，从大量杂波中分析出特定目标的声波。 既需要理论支持（就是上面的特征对应符号的大数据），也需要大量实践经验，夏多目前在这两方面均有缺失。 不过，他相信自己很快就能赶上来的！ …… 这一次，夏多并没有直接开始进行主动搜索，毕竟这是一个非常耗能的操作，而且前段时间，他已经过足瘾了，新鲜劲一过，也就那样。 无非就是，通过位面探索阵列，主动向以太间层的特定区间透射感知场域，将结果导入探索阵列，转化为可视化的图形。 如果在位面领域有较深的造诣，那么直接将自己的感知透射过去或许会更有效。 夏多之前也是尝试过将自己的感知透射出去的，但问题是，以太间层不同于正常的空间，那里只有时空、元素的概念，完全没有他熟语的任何事物。 就好像二维生物无法理解三维一样，生活在正常空间的他，也很难理解以太间层是什么样子。 至于分析，就更不可行了，基本上就是两眼茫然的状态。 只有通过时之塔的位面探索阵列将探测结果转化为能够让他理解的奥术几何学图形，才能有后续的分析、研究。 而所谓的被动搜索，其实就是在以太间层固定透射感知场域，类似于随手在海里撒一把网，能捞到鱼获当然最好，但通常是连根毛都没有。 主动搜索，就类似于先分析哪里有鱼，在针对性下网，虽然不能保证绝对有鱼，但至少比随意撒网捕到鱼的几率要大一些。 当然，实际情况还要更复杂，由于以太位面不同于正常时空，搜索到位面信号也不等于就找到新位面了。 第一次搜索到的位面信号，也仅仅只是信号，还必须进行二次处理，解析出一个可能的位面坐标。 之后还要进行第二次（主动）搜索，以确定那就是一个真正的位面。 （如果探索阵列被动搜索到符合位面特征的信号的话，探索阵列会自动解析、自动二次搜索，如果确定是新位面的话，才会反馈给塔灵） 这就好比，地球上的巡天搜索—— 如火星上的一个探测器，它探测到的比邻星信号实际上是一个过期信号，如果简单地认为比邻星就在那个信号所显示的位置的话，那就有些误差了。 因为信号传递需要时间，需要顺推4年左右，才是比邻星此刻的真正位置。 魔法世界的位面探索，其中也有类似信号过期现象，只不过不是时间上的过期，而是时空层面上的过期，这会让情况更为复杂。 实际上，夏多已经发现了很多疑似位面特征的信号，但最终都被位面探索阵列排除出去了。 只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位面探索阵列本身会不会出错？ 或者由于技术落后之类的问题，导致漏掉了有效的位面信号？ 夏多一边思考这个问题，另一边也不忘整理位面探索阵列启动以来搜索到，或者说探测到的全部结果。 位面探索阵列从建造完成的那一刻起，就固定下来了，它只会按照固定的设置进行分析、处理，但人却不同。 人的记忆、认知时刻都在更新着，最关键的是人有主动性，这是灵感、创新的来源。 夏多准备将这些探测结果全部分析一遍，找出疑似位面的信号，然后通过主动搜索进行复查。 这些工作看似繁琐，但只要能找到一个新位面就全值得了！ 既然已经选择了将位面领域当做未来的主要研究方向，那就先从这些基础工作开始做起！ 当然，作为拥有记忆追溯能力的男人，夏多在位面领域之外，还可以拥有更多的选择余地。 第766章 算法、魔法计算机畅想 整理着、整理着，夏多再次怀念起地球上的计算机，如果现在他能拥有一台计算机，那该有多好啊！ 不说其他，单是数据的录入就能节省大量时间。 甚至于，那些奥术几何学图形，也不是不可以用地球上的计算机进行分析。 计算机的算法根源上也可以追溯到人的思考模式，是人类按照自己的思考模式来设置算法。 或许经过无数次迭代，已经比人类自身的思考模式复杂了无数遍，但本质依然不变。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一切算法都可以理解，就算是再复杂的算法，设计者之外的人只要愿意去理解，就一定能够理解。 再复杂的算法应用实现过程，只要人类愿意，同时有足够的时间，就一定能人工得出同样的结果。 某种程度上，计算机并不比人更“聪明”，它们只是计算得更快而已！ 反过来，并不是所有的人类思考模式都能转化为算法，计算机也有其天然的限制，夏多穿越前，并行计算就是一种非常具有前景，但却很难实现的算法。 通常只能通过间接实现。 但分析奥术几何学图形并不需要很复杂的算法，事实上夏多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对比程序，让他从海量数据中提取固定特征的数据就可以了。 这样经过反复多维比对，就很容易建立一个简单的关于探测信号的数据模型，在模型之上分析更具有高屋建瓴的效果。 这种在计算机中几秒钟就能得出的结果，如果夏多人工整理的话，那就真的是旷日持久了。 …… 这么想着，他越是整理，就越是不得劲，在明知道一种可以省时省力的工具却又偏偏得不到，那是多么痛苦啊！ 同时，他也很好奇吉尔斯高塔那边到底是怎么处理这些海量数据的。 相比于时之塔这边的数据，吉尔斯高塔那边的才是真正的海量，如果没有一个高效的处理方式，又怎么能从中提炼出有用信息，进而改进搜索效率呢！ 或许他们早就发展出专门的理论、技术（包括法术在内），用来快速检测、验证来自位面探索阵列的大量数据。 但是，妮雅带回时之塔的那份位面学者培训资料十分基础，并没有这样的技术在内。 这也只是夏多的一种猜测，但这是基于现实的、有可能实现的一种猜测，确实是很有可能成立的。 …… “看样子还是要从吉尔斯高塔想办法啊！” 但问题是，公主虽然在开放魔法交流方面持肯定乃至支持态度，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毫无节制地开放自家的核心技术。 就算是夏多，哪怕恨不得立刻全面普及魔法教育，但在心里他也有着自己的一杆秤。 什么需要免费开放、什么可以用来交流、什么给钱就卖、什么需要严格保密、什么只能藏在自己脑子里，他分得一清二楚。 像这种涉及到位面探索的关键技术，他肯定是不可能告诉别人的，开放交流不等于将自己的老底都交了。 地球上，理论、学术十分开放，但技术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专利限制，等闲逾越不得。 而在这个真实的魔法世界，理论和技术之间并不是那么地界限分明，因而就更需要拎得清了。 奥法联合会的法术专利，其实是一种强制买卖，一旦注册了就必须有人付费，不然这一套机制就没法运转了。 这也是为什么过去专利注册停滞几十年，【魔网背景通讯】的出现能够成为打破僵局的标志的原因。 就是因为，一旦有了第一个，后面不管是单纯为了逐利，还是法师塔撑不下去了要用专利费度日，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口子打开了，后面就很容易接上了。 但是可以想象，那些真正核心的、关键的、不可替代的法术，谁会傻到开放给所有人呢？ …… 胡思乱想一番，夏多全身心投入到数据整理之中，想太多，也还是得不到计算机。 他倒是还记得大学时计算机原理的内容，但问题是他学的专业是软件工程，而不是偏向硬件方面的电子信息工程，怎么造计算机，他也只知道一个大概。 没有工业基础的从零开始造计算机，更是毫无头绪。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这个世界物质的根源是能量，真正的纯能量，而不是地球上物质运动的那种能量。 这里的电就真的是纯粹的电，风或者说气元素与正能量激发就是电，地球上的电，说是能量，其实是指电子的运动。 另外，这里元素富集会形成对应的物质形态，就是从纯能到物质的转化，非常神奇。 但在地球上，即便是所谓核聚变释放能量，也没有放出纯粹的能量，而是以粒子的形式放射出去的。 这个世界很大可能没有电子、原子之类的东西，夏多过去所熟知的电子计算机也就没有存在的基础了。 只能将地球上计算机的一些理念在这个世界进行本土化应用，这又难到夏多了，他一个人在短时间内肯定是没法完成了。 虽说有“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说法，但这个“利器”的过程，很可能就要用掉普通人的一辈子，夏多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就专门搞计算机呢！ ……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考虑过，运转中的法阵其实就很符合夏多印象中的魔法计算机雏形。 有能量流动、有不同路线、可以控制开合，如果能找到一些无意义且符合计算原理的逻辑通路，或许真有实现的可能。 之所以要无意义，是因为法阵是能量在魔网之弦中流转的一种固化形式，而“魔网之弦的组合”+“能量流转”其实就是一个具体的法术。 几乎对魔网之弦的任何操作都会引动其内部的能量，进而激发出法术，只是绝大多数法术都是以元素的形式表现出来的，并不具备实用价值。 用电路比喻的话，就是漏电。 这样的话，就很难用作计算机了，即便不考虑能量泄露问题，也要考虑能量消耗的问题。 第767章 微型集成法阵的难点、采集数据 用地球上的经验推测，魔法计算机一旦诞生，很可能也会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快速发展，法阵的复杂程度将会直接关系到计算力的强度。 而法阵的能耗其实和体积无关，只和法阵涉及魔网之弦的单弦要素多少有关。 这就好比戒指型的魔法物品，本质上还是和人头大小的魔法物品一样，都是用的同一个法阵，涉及到的魔网之弦组合、变化、能量流转也大致一样。 秘银的纯度越高，法阵构件就能做到越小，单位体积内流转的能量就越大。 即便将来出现了微型集成法阵，单要素的能耗还是不变的，也就是说越是集成，单位体积内的魔法计算机所具有的单弦要素就会越多，就会越耗能。 如果再算上能量泄露问题，这样的魔法计算机怕不是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而且可以想象，这种高度集成的法阵上必定链接了大量魔网之弦，一旦爆炸，说不定会比迷锁爆炸还要恐怖。 同时，这种高度集成的法阵也不大可能用人工进行魔网链接，要么是出来自动链接魔网的机器，要么就是不走魔网供能。 但不管是哪种都是极其高端的新型技术。 前者意味着批量生产真正的魔法物品，甚至是全自动生产魔法物品，而后者则意味着超大输出功率的能量源，或许就是【密瑟能核】。 基于种种考虑，夏多最开始就放弃了搞魔法计算机，简单的或许可以搞，但实用意义并不大；而复杂的，门槛又太高。 两种共同之处，就是都很耗时间，特别是后者，夏多已经很难想象搞出算力堪比穿越前手机的魔法计算机到底要消耗多少时间。 大概只有等时之塔学院式培养出来的奥术师多了，才是最佳的研究时间吧！ 而现在，夏多觉醒血脉后，通过改变灵魂形态获得了记忆追溯能力，一定程度上也算是拥有了一个随身计算机。 只是这个随身计算机更侧重于逻辑层面的运算，如归纳、演绎、抽象等等，但对于具体数字的演算，那和之前并没有多大区别。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他现在可以在脑海中列出具体的算式、演算过程，而不是写在纸上，也算是一种心算能力吧。 但和真正的计算机相比，那就差了十万八千里去了。 实际上，夏多并没有能从这所谓的随身计算机中享受到真正的计算便利。 毕竟这本身就不是个计算机，说是“存储器”可能会更合适。 这个存储器配合他原本的头脑，才让他感觉像是拥有了一个随身计算机，但不是就是不是，差距还是十分明显的。 夏多自然是很想拥有一个真正的随身计算机的，或者是智脑、系统什么的，只要对着它喊一声“推演”、“计算”，甚至是“加点”，一切自动完成，那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爽啊！ 当然他心里很清楚，遐想也仅仅只是遐想，未来终究还是要靠自己去创造，指望什么超自然的力量去自动完成，那是不现实的。 …… 时之塔位面探索层。 操作间内，夏多有些泄气地看着桌前依然在不断滚动的探测数据投影，手里的笔也停了下来。 再看桌上那一叠厚厚的抄录记录，他发现自己做了件蠢事，现在时之塔就只有三个奥术师，而且三个人还不可能都来进行位面研究。 真正要做这些事的应该是位面学者才对，但时之塔现在，只有夏多和艾伯克勉强算是位面学者。 就两个人，能研究出啥来，光是整理这些探测数据就要耗费大量时间了。 夏多根本没必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等以后位面学者多了，这些工作有的是人做，而现在，他只需要方便自己就好了。 那么将大部分整理过程搬去自己的脑海，绝对能节省大量时间，即便后面多了位面学者，也可以很快跟上他的研究进度。 这么一想，夏多干脆地收起了桌上纸笔，往座椅上一靠，找了个较为舒适的角度，随后命令塔灵将全部探测数据显示出来。 一时间，操作间内几乎被密密麻麻的光点淹没了，夏多连忙叫停，让塔灵将数据重新以之前的滚动投影方式重新显示。 当然，现在他是用眼睛记录，投影变换的速度比之前提高了无数倍，几乎算是在闪动了。 但即便如此，也一连闪烁了近一个小时，夏多之前只知道探测数据很多，但没想到会多到这种程度。 足足一万多个数据，这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位面探索阵列通过存在于以太间层中的固定感知场域，被动探测到的。 以太间层这种能够孕育位面的存在，存在特殊的时空层面上的“流动”现象，哪怕是固定的感知场域，也能收集到大量不同信号。 要知道时之塔的位面探测阵列投入使用才一年多时间，就收集了一万多个不同信号，这说明感知场域存在的那处“位置”至少变化了一万多次。 至于主动搜索，由于投射感知场域进入以太间层这个动作本身是一个非常耗能的行为，即便前段时间夏多大量尝试，其绝对数字其实并不多。 相比于这一万多次的被动探测数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且最关键的是，不管是【黄沙半位面】，还是【蓝晶次位面】，都是被动探测到疑似信号，然后进行二次搜索找到的。 和夏多没有关系。 仅仅是夏多这么一个萌新级别的位面学者，还不足以让主动搜索的效率高于被动探测。 …… 接近一个小时的数据采集，让夏多的眼睛有些酸涩，不过接下来也用不到它了，夏多干脆回到住所，在床上躺下，闭眼回忆。 此时在他的脑海中，或者更准地说是，意识中，仿佛时光逆流一般，刚刚看到的数据开始一个个地依次重新，一直到出现了一片光海，将全部数据囊括其中。 其中，每一个探测数据，都是一个由1200多个简化奥术几何图形符号组成的群落，彼此间界限分明。 第768章 两个目标、最坏的可能 这样一个数据，在地球上可以称之为“1200维数据集”，位面探索阵列就是通过这1200多个维度来描述感知场域在以太间层探测到的时空状态。 这其中就隐藏着和位面有关的信息，当然这一个数据中肯定不止包含位面相关的信息，还有更多信息，或许能反应出这个世界的部分本质。 当然主要还是和位面相关，毕竟是位面探索阵列收集的数据嘛！ 就如同描述人的状态，可以用身高、体重、爱吃甜这三个维度，但还可以有更多。 描述以太间层的时空状态，当然也可以有更多维度，而不仅限于，1200多维。 当然，这1200维仅仅只是夏多简单粗暴地将1200多个奥术几何图形分别当成了一个维度，才有1200维之多。 或许里面只存在120个维度，而每个维度都用10个奥术几何图形来描述具体的参数。 至于真实情况到底如何，夏多现在还无法得出结论，暂时将其按照1200维数据集去处理总归是没有问题的。 数据分析的过程其实就是给数据降维的过程，现在只是稍微繁琐了一点而已。 …… “看”着脑海中的这一大片数据光海，一时间，夏多竟有些无从下手，任何数据的整理、分析都有其目的，而他想要从中得到什么呢？ 认真思索了一番，夏多暂时放弃了那些太过高远的世界本质问题，而是选择了以实用为主。 就从中找到如何高效发现位面的方法吧！ 这也是他目前最有可能完成的。 至于探索世界本质，这其实是一个概念上的问题，万事万物都存在于世界之中，研究任何问题都可以看做是在探索世界本质。 只是相比于直奔那些可望而不可及的目标，夏多更愿意脚踏实地一步步来。 …… 接着，夏多去了一趟时之塔核心蓝图室，从中调取了位面探索阵列的建造蓝图。 经过仔细分析，他找到了探索阵列中预置的疑似位面的信号特征参数，当探索阵列收集到新数据时，会先和它进行对比，对比通过才会进行进一步确认。 但遗憾的是，那一万多个数据中，有很多包含这样的疑似位面的信号特征参数，但二次确认却没能通过。 也就是说，这些疑似位面的信号特征参数并不足以用来准确识别位面信号，必须建立一个更为精确的、直指位面的信号特征模型。 经过修正后的特征模型重新比对，这一万多个数据中，或许还能找到几个位面呢！ 另外，就是探索信号特征模型在那个1200维数据集中与其他维度的关联，或者说位面信号与以太间层时空状态的关联。 通俗讲，就是在探测到一个不包含位面信号的数据后，如何根据这些数据包含的信息，针对性调整感知场域的透射区间，不断逼近可能存在位面信号的位置。 如果说，修正信号特征模型只是有助于提高探索阵列的被动探测效率，那么探索信号模型与其他维度的关联，就会对主动搜索起到至关重要的指导作用。 当然，这并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 至少还必须提高感知场域的探测维度，不仅仅是将重点放在位面探测上，更要有其他更广泛的信息。 事实上，所谓位面信号与以太间层时空状态的关联，不过是对以太间层时空状态研究过程中自然而然的一个结果。 这是一个长期目标。 短期内可以实现的大概就是修正信号特征模型吧！ 但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数据太少了，更准确地说是，有效数据太少了！ 虽然那一万个数据集看似很庞大，但真正能够用来修正信号特征模型的只有两个。 就是发现【黄沙半位面】以及【蓝晶次位面】的那两个。 其余数据或许可以在修正模型后，重新挖掘其中的有效信息，但并不能用来修正模型。 至此，夏多的数据整理工作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之后除了通过不断发现新位面，收集大量新的有效数据，然后从纯数据的角度分析，修正模型； 就只能通过对位面本身的深入研究，找到新的可能投射到以太间层的信号特征，然后修正模型。 这两种方式都不容易做到，但相比于找到位面信号与以太间层时空状态的关联，这已经算是很具有现实可操作性的办法了。 前者唯一需要的就是时间，而后者等夏多成为资深奥术师后，就可以着实行动了。 当然，这两者都可以走捷径。 首先数据方面，七塔必定积累了很多有效数据，至少比时之塔要多。 而在信号特征方面，时之塔位面探索阵列中预置的信号特征至少都是近百年之前的，这么长时间，七塔或许已经找到新的信号特征了。 只要能从七塔获得探测数据，必定能让时之塔在短时间内，在位面探索方面实现弯道超车。 “还是难啊！” 夏多甚至有些悲观地猜测，或许七塔早就发现了大量位面，并且已经完成了位面封锁。 这才让时之塔一年多才只发现了两个新位面。 如果真是这种情况的话，或许今后能发现的位面就越来越少了，毕竟新位面的数量总归是相对有限的。 就像是切蛋糕，先动手的人只要愿意，肯定能切到最多的蛋糕。 而后来者，就只能分到一些残羹冷炙了！ “但愿不是这种情况吧！” 这么一想，夏多对前往塞汶顿又多了一丝紧迫感，于是他再次联系了妮雅，而这一次，妮雅没有再说等等了。 “明天就出发！” 对此，已经等了两三天的夏多也不在意多等这一会儿了，当然，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些小小得意的，毕竟妮雅也是因为他的书才推迟了行程。 ……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第二天。 这天一早，夏多做完简单的冥想训练，来到传送间，而妮雅，已经先他一步等在这里了。 见到夏多，妮雅落落大方地打着招呼： “夏多你来啦！我刚申请到了吉尔斯高塔2号传送法阵的临时通行密钥，时间只有五分钟，正准备叫你呢！” “那就出发吧！” “嗯！” 第769章 云气增长 塞汶顿，吉尔斯高塔。 时隔半年再次来到塞汶顿，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期间发生太多事的缘故，夏多总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从传送间出来，在妮雅的陪同下，两人准备先去拜访格瑞塔，这位大法师可以说是吉尔斯高塔名副其实的大管家了。 接下来，无论夏多想要去图书馆扫书，还是打探吉尔斯高塔位面探索的情况，都瞒不过这位吉尔斯高塔大管家，与其后面被找上，还不如现在就去打个招呼。 再说这也是礼节的一部分，如果不是公主很难见到，其实夏多更应该直接去拜访那位。 另外，格瑞塔大法师也算是妮雅在吉尔斯高塔为数不多的“朋友”，刚回来去拜访一下，也是理所应当。 …… 除非刻意标新立异，不然法师塔内部的格局大都大同小异，吉尔斯高塔传送间所在的区层就类似于时之塔的公共层，由一个大型的环形走廊，以及走廊两侧的无数门户组成。 至于门户后面是什么房间，就看法师塔的主人怎么设置了，传送间、工作间，乃至办公室、住宅都可以设置在里面。 格瑞塔大法师除了在私人区域的私人住宅，还在这里拥有一个对外开放的办公室，刚刚传送过来的时候，妮雅就联系过格瑞塔，确定她此刻就在那里。 一路上，夏多在脑海中不断组织着语言，但总觉得不怎么妥帖，位面探索相关信息怎么也算是吉尔斯高塔的核心机密。 总不能只凭他随口几句话就拿到他想要的探测数据或者是新的信号特征吧！ 思来想去，夏多还是觉得先让妮雅打听一下比较好，免得引起什么争端就不好了！ …… 在即将抵达格瑞塔办公室的时候，夏多突然说道：“看样子，你在吉尔斯高塔的人气还挺高的啊！” “嗯？”妮雅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夏多，“这不是很正常吗？老师现在就只有我一个正式学生，就算我什么也不做，也会有人多人关注着。” 夏多嘿嘿了两声，没再搭话，他其实想说的是妮雅在进入吉尔斯高塔后，身上的“云气”便开始活跃起来。 他们从传送间走来这里的路上，遇到了不少吉尔斯高塔的法师，他们大都认识妮雅，只有少数才全无知觉地与两人交错而过。 而那些和妮雅打过招呼的法师，身上同样具有或浓或淡的云气，在他们和妮雅打招呼的时候，妮雅这边的云气便会有微弱增加。 量虽然很少，但却确确实实地存在着！ 这种现象让夏多十分惊讶，在时之塔他可没观察到这种现象，这或许有妮雅在时之塔时不常露面有关，或者就是知道妮雅的人早就让妮雅的云气增长了，达到了平衡状态。 但妮雅却隔了一段时间没有来吉尔斯高塔，能够引起其他人的心念波动。 夏多之前猜测云气或许是信仰或者信念之力，现在看来还真有可能，毕竟暂时也找不到其他可能了。 如果不是信仰或者信念之力，那为什么那些人在和妮雅打过招呼后，妮雅身上的云气就会增长呢？ 或许就是他们不由自主地献上了部分信念之力。 所以夏多才说妮雅人气高，而格瑞塔作为吉尔斯高塔事实上的大管家，她身上的云气又是什么状态呢！ 一时间，夏多再次给这次塞汶顿之行增加了一个新任务，那就是观察其他人身上的云气。 …… 全新的灵魂状态除了带给夏多记忆追溯的能力，还能让他看到人身上笼罩的一层“云气”，包括他自己身上的。 而在那处他灵魂所在的地方，那个疑似灵台、紫府、神宫、识海，或者精神空间的地方，夏多甚至能“看”到无形力量冲击灵魂，激发出辉光，进而映照出一小片空间的情形。 那无形力量，是否就是肉眼可视的“云气”呢？ 灵魂视角看不到，但肉眼却又可以？ 这又是什么原理？ 种种疑惑在脑海中闪过，不过眼下并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合适时机，格瑞塔大法师的办公室到了！ …… 再次见到大法师，大法师对妮雅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不说嘘寒问暖，至少也是关爱有加。 但轮到夏多的时候，就冷淡多了，这倒也遂了夏多的心意，说实话，再次见到格瑞塔，他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 上次他接到任务前往罗德尼领，其实就是充当诱饵，勾引维德大奥术师的人出手，这样才能让七塔有借口插手其中。 当然这里面具体有什么缘由、有什么算计，夏多一个边缘小人物自然是很难看清楚全貌的，但从他自己的角度看来，格瑞塔甚至是公主对他多少有些不地道。 至少也应该提前将话说清楚，哪怕那时他还是免不了要去罗德尼领走一遭，但至少也是他自己经过反复衡量后作出的决定，而不是稀里糊涂地被人哄了去。 这次他过来一见到格瑞塔大法师，原本心里盘算的一些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最终他也只是看着妮雅和对方寒暄，临了他只能来一句： “格瑞塔大法师，请代我向公主殿下问好，接下来我准备前往吉尔斯高塔的图书馆找点资料，就不打扰阁下公务了！” 格瑞塔并未挽留，也无须挽留，只是在夏多和妮雅两人离开后，接连发送了几个信息。 …… 离开格瑞塔办公室后，妮雅后知后觉地问道：“你似乎对格瑞塔大法师有什么意见？” “没有，只是觉得大法师离我太过遥远了，而且我们又不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哦。” 妮雅并未在这上面深究，很快就转转了话题，问夏多，“接下来你是准备前往奥法联合会注册新书，还是先去图书馆？” “先去图书馆吧，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夏多眼神中透露出兴奋，他早就对吉尔斯高塔的图书馆垂涎三尺了。 之前将【魔网背景通讯】那一系列通讯方案交给吉尔斯高塔，公主除了正常专利收益外，还给他了他吉尔斯高塔图书馆的阅读权限。 第770章 赞助、名声 当然，如果夏多去奥法联合会注册专利的话，也能得到奥法联合会图书馆的阅读权限，只是他不敢去注册。 新专利能打破过去的保守氛围，同时还会引起霍克领主的敌视，原本正在和奥法联合会谈判新型通讯法术引入问题的就是霍克领主。 如果对方知道是夏多截了他的胡，那他还不知道要搞出什么事来呢！ 让吉尔斯高塔顶在前面正好，双方也算是各取所需，而在融雪竞赛结束后，夏多曾在塞汶顿逗留了一段时间，等待领地运送新领民的船队抵达。 在那期间，他在吉尔斯高塔的图书馆看过不少书。 但那时的他还没有记忆追溯的能力，也根本没想过要将所有能看的书都翻一遍，只是挑着自己感兴趣的看。 这其中，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收费问题，阅读权限仅仅只是能让他在图书馆看书，正常该给的钱还是要给的。 最多有点折扣而已，尽管基础区的收费不是很贵，但全部的书都看一遍还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关键是全看一遍也不见得能有多少收获。 不过，现在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这次过来，夏多除了拥有了记忆追溯能力，还从妮雅那边拿了10万金币专门用来扫书，资金相当充裕。 当然，与之相对应的，他需要在时之塔留下那些他看过的书的备份。 妮雅也是有些小腹黑的，在知道夏多想要前往塞汶顿扫书后，立刻就提出要赞助他，夏多自然来者不拒。 如果仅靠他自身积攒下来的金币，还不足以让在这里痛快地看书，有妮雅的支持，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 很快夏多、妮雅便一同来到了图书馆，将夏多送到这里后，妮雅正要离开，夏多却拦住了她： “对了，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出面解决！” “什么事啊？” “还记得融雪竞赛期间我们参加的交流会吗？我想请你组织一次交流会，邀请一些其他中名声不错的法师过来。” “啊？为什么？” 妮雅睁大了眼睛，疑惑地问：“怎么突然想要组织交流会了呢？” “当然是宣传我的书啊！” 其实，夏多早该在来之前就和妮雅说好的，但问题是几天前，他和妮雅说要来塞汶顿的时候，拿出了那本《原理》书，结果很多话都没来及说，妮雅就带着书跑了。 一直到昨天，妮雅终于有空，但夏多自己反而有些忽略了，一直到来到塞汶顿，他才想起这事没说。 于是趁着马上要进图书馆，要有一会儿才能离开，他赶紧让妮雅去联系人了。 对此妮雅却有些迟疑，“你准备将那本书送给其他人吗？” “这当然！” 见这事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夏多便拉着妮雅在图书馆中找了一个阅读室，又施法屏蔽了探知，这才给妮雅慢慢解释起来： “不久后时之塔的通讯法器就会出现在塞汶顿，如何在能在众多竞品中凸显出来，难道仅凭价格低廉吗？虽然价格可以卖得很便宜，却不能让人产生廉价感，如果能和天才奥术师联系在一起，自然不会让人那么想，反而会平添一份传奇色彩。” 过去夏多不想要名声，是担心为名声所累，除了外界的麻烦，或许还有血脉觉醒的麻烦。 但现在，他已经拥有足有的应对外界的力量，至于血脉觉醒，已经接触到超过第五层魔网的程度，在找到降级之前肯定还是要努力升级的。 而且，有了记忆追溯能力后，他对血脉、对灵魂是否还有新功能也感到十分好奇，能通过传播名声，来获得下一次血脉觉醒的力量，也是极好的。 “这本书，就是天才奥术师的明证。浅薄的人能从中摸索到魔法的脉络，学到成体系的知识，这是最直观的表现；而高明的人，更能看到这本书对整个大环境的影响，无论利弊终究都是水准的体现。” 当然，还有一点夏多没说的是，名声有时候也能用于保命。 是杀死一个寂寂无名之人造成的影响大，还是杀死一个名人的影响大？ 是一个名人受到本阵营的保护多，还是一个寂寂无名之人受到的保护多？ 如今的夏多距离资深奥术师，也就只有一步之遥，甚至于只要他愿意，就能在短时间成为资深奥术师，只是因为他有自己的升级计划，按部就班不愿冒进而已。 但现在，也该到了能够享受由名声带来好处的时候了！ 听了夏多的解释，妮雅有些半信半疑，但交流会总不会是坏事，些许名声也不见得是坏事，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 “你准备邀请多少人？有没有什么限制？” “就一批十人左右吧，尽管是要用来宣传新书、给通讯法器做广告，但交流会并没有错，没理由浪费大家的时间，还是作正常交流会的准备。至于限制——” 夏多说到这里，顿了顿，问了妮雅一个问题，“你说如果让每一个高阶法师都可以带自己相熟的中、低阶法师过来旁听，这样可行吗？” 在地球上，大佬带小弟在各种社交场合混熟脸那是常有的事，当然也包含学术交流会，就是不知道在这个世界时不时兴这一套。 如果可以带人参加交流会的话，或许那些中低价法师才会是夏多最好的名声传播者。 “咦？” 听了夏多的问题，妮雅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但还是被夏多的大胆想法惊住了，她有些迟疑地说道： “老师曾经带我参加过几次私人聚会，但交流会还从来没有过，我觉得我们这个交流会最好还是不要太出格，其他人估计也不会愿意带人参加交流会的。” “那真的是太可惜了！”夏多不无遗憾地说道。 对此妮雅倒是看得很开，甚至还安慰夏多，以后环境或许会有所改变。 …… 接下来，两人很快谈妥了关于交流会的一些细节，如时间、地点、场次、主题、人选之类的。 之后两人便分头行动起来，妮雅去联系高阶法师或者奥术师，而夏多则开始了他的扫书大计。 第771章 扫书、再次进阶 吉尔斯高塔的图书馆共分两层，实则就是将内部图书馆和公共图书馆分开，夏多所获得的阅读权限指的是公共图书馆的权限以及内部图书馆部分书籍的阅读权限。 除了七塔其他法师塔的成员可以直接获得公共图书馆的权限，七塔阵营内的一般法师也有机会获得，这不算困难，只要有钱就行。 只有内部图书馆的阅读权限，一般人是很难获得的，七塔之外的人，基本不大可能获得，奥法联合会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在管理处登记确认好权限，夏多就一头扎进了公共图书馆之中，他根本不管这里到底有多少书，直接一本本地翻了过去。 每翻一本，他心里就会不由自主地念叨着——10金币、10金币！ 这里的防护措施和时之塔类似，如果是在阅读权限范围内，只要将书从书架上取下，塔灵就会开始计费，一天内归还不会额外增加费用。 当然，夏多并不需要看一天时间，他只需要拿起书翻一遍就好了，后续可以在意识中慢慢整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以最快地速度翻完权限内的所有书籍。 公共图书馆里的书大都只要10金币一次，但也有不少例外，就比如他现在手里拿的这本《星露史诗》，全篇都是精灵文字，借一次要100金币。 既然有高于10金币的，自然也有低于10金币的，不过相比于高的，不足10金币的书少之又少。 翻到一半，夏多也才发现了一本名为《矮人食谱》的书，借一次只要3金币，从作者的名字来看，这本书的作者应该是一个人类。 内容与其说是食谱，倒不如说是旅行日记，讲述了作者通过低地商道前往矮人国度的经历。 期间除了介绍了几种矮人食物的简单做法，就是疯狂吐槽矮人这个种族，从身高样貌、行为作风，到种族习惯、建筑风格，再到食物酒水，乃至锻造技艺，无一不包。 言辞之犀利，放在地球上，称一句键盘侠也不为过。 翻完这本书，夏多印象最深的倒不是里面记载的关于矮人国度的风土人情，而是几乎充斥全文的低俗评判短句。 这让他几乎完全丧失了回忆第二遍的兴趣，介绍矮人国度的书也有不少，为什么要忍受这本呢！ 不过，这作者也真是任性，就这么随意写出来，难道不怕被矮人看到引发外交纠纷吗？ 小插曲过后，夏多继续翻书，翻着翻着，他发现这边书籍的借阅费有一个规律，那就是—— 但凡涉及到和魔法有关的内容，哪怕只有一丁点，那借阅费都是直接10金币起步，到100金币不等。 当然，有了这个发现，也无济于事，毕竟这里10金币以下的书实在是太少了，甚至就因为太少了，夏多反而更期待了。 他想看看，是否还有类似《矮人食谱》那样的奇葩。 …… 不知过去了多久，正在一座书架前快速翻书的夏多感到身后，有人接近，于是暂时合上书，转身看过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妮雅，他还以为是图书馆方面发现异常要赶人呢！ 待妮雅走近，夏多小声问道：“怎么样？联系好了吗？” “嗯，都联系好了！” “这么快？！” 夏多有些惊讶，要知道他们邀请的至少都是高阶法师，其中也不乏奥术师的存在，而第一场交流会就安排在明天！ 那些高阶法师又不可能随时都等着被邀请，时间这么紧张也能联系到人，这让夏多觉得自己还是太低估妮雅在吉尔斯高塔的影响力了。 对此妮雅的解释是—— “前不久贝莱拉进阶奥术师失败，最近正准备重新申请进阶实验室，而申请条件之一就是至少组织五场至少十人的高阶法师交流会。 “我在联系贝莱拉的时候，她恰好说起这件事，考虑到她和我们还有合作，我就答应将组织者的头衔交给她了。” 听了妮雅的解释，夏多不禁有些恍然，之前融雪竞赛期间，他和妮雅参加交流会就是由贝莱拉组织的，也是因为要申请进阶实验室。 没想到半年过去，她已经失败过一次，又要重新申请了。 虽然夏多不了解在吉尔斯高塔申请进阶实验室到底要哪些条件，但肯定不是组织几场交流会就能申请到的。 从时之塔进阶实验室的情况来看，每使用一次，除了固定的维护成本，还有最重要的魔网修复工作，只有奥术师才能做。 姑且不算奥术师的人工，光是固定的维护成本，金币数至少也是以万为单位的。 作为法师塔来说，当然不一定要进阶者出这笔钱，但羊毛出在羊身上，肯定不会亏就是了。 对于高阶法师来说，即便是只要1万金币也算是不小的支出了，哪能一次次的反复尝试。 更别说，还有奥术师的人工。 进阶一次没个几万根本下不来，这还只是固定成本，法师塔正常来说也不大可能让一个人反复尝试，特别是吉尔斯高塔。 上一次，夏多还听贝莱拉提过，就算是申请，也还是要排队的。 换做是一般人的话，或许失败过一次就会选择放弃吧，果然玩法师还是要有一个好背景啊！ 其实，如果不是贝莱拉暂时还不想回家继承领地，她完全可以在自家法师塔进阶。 想想还真是令人羡慕啊！ …… 想着想着，夏多的思维不禁扩散起来，很显然进阶实验室的存在有利于进阶者撕裂魔网，但也是因为它的存在，才让奥术师几乎全被法师塔垄断。 所谓野法师，如果不加入一个法师塔，几乎不可能成为奥术师。 事实上，野法师绝大多数都是中低价法师，连高阶法师都不是，也根本谈不上进阶奥术师。 夏多想的倒不是研究出可以在正常环境下进阶的方法，而是未来如果施法者数量急剧膨胀的话，那进阶实验室的数量可能就不够用了。 他现在就必须考虑如何降低进阶实验室的建造门槛以及成本了。 至于在正常环境下进阶，夏多并不看好，明明有诸多辅助设施，干嘛不用，这就好比地球上的手工铁锅，难道真的比工业生产出来的要好吗？ 那也不见得吧。 手工制造的上限就在那里，但工业技术的进步却永无止境，哪种才是正道几乎不言而喻。 在推进全民魔法教育的同时，相关基础设施，也要及时跟上，不然很可能会出乱子。 这也给夏多提了一个醒，不能盲目推进全民教育，最好是和产业、基础设施的发展联系起来，共同推进，才符合发展的一般规律。 不然的话，强行教育出大量法师，却又无处安放，那就太让人头疼了。 第772章 未来的趋势、关系突破 从妮雅这边得知，她是来叫自己去用午餐的，夏多虽然还不饿，但妮雅特地过来找他，他还是很受用的。 两人在吉尔斯高塔内的学徒餐厅低调用餐完毕，又一同回到图书馆，之后夏多继续扫书，而妮雅则在一旁的阅读室继续完成老师给她布置的学业任务。 …… “滴——来访者夏多，图书馆在晚6点到早6点时段暂不对来访者开放，请尽快退出！” 突然传来的塔灵提示音，打断了夏多的扫书状态，他这是才发现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 悻悻地将手里的书放回书架上，夏多叫上还在阅读室看书的妮雅，两人一同离开了图书馆。 路上，夏多问妮雅，“你知道吉尔斯高塔为什么要规定来访者晚上不能去图书馆吗？” 他回想起融雪竞赛结束后，他在吉尔斯高塔的那段时间，好像确实没有在图书馆待到过晚上6点，现在突然出现这个规定，夏多还是有些不爽的。 明明没多少书了，稍微带一下晚就能全部翻完，却偏偏要拖到后面去！ 对此，妮雅也只能小声安慰着，很快将话题转到明天的交流会上，“应你的要求，明天参加交流的人全都有过前往异位面的经历，你是想往位面学者方向发展吗？” “差不多吧！” 夏多含糊地说了一句，其实位面学者也算是一个不错的职业，但局限性太大，有点像火车驾驶员。 他们或许对火车十分了解，但毕竟不如火车设计、制造者那么了解。 位面学者对于位面领域的研究主要还是侧重于发现新位面，而不是位面本质，或者其他什么。 夏多想要的却是通过研究位面，达到改造随身空间的目的。 这里的改造除了扩大、缩小之类的基础操作，还有为随身空间架设魔网、改造内部环境等等。 如果他的随身空间足够大，那他完全可以从投影位面将【耐色卷轴】带回来，成为自己的私人收藏。 甚至是在随身空间发展文明，积蓄底蕴，种种好处，数之不尽。 当然，这一切都要从研究位面开始，而研究位面又必须拥有足够多的位面素材，才能让他放心大胆地进行实验。 这就需要去探索发现新位面了。 “我觉得位面学者的前景非常不错，目前耐色疆域看似还有大量未开拓土地，但更外围早已被精灵国度包围，发展潜力有限，探索发现新位面或许会成为未来的发展趋势！” 妮雅煞有其事地分析了一番，说到最后她自己也有些心动了，“夏多，你说我要不要也成为位面学者？” 夏多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认真地回答道：“可以啊，只要你觉得有意思就行，有时候兴趣会成为我们最好的导师！” “兴趣？导师？”妮雅有些迷惑，“这又是你家乡的谚语吗？” “对，如果我们做的事是自己都不感兴趣的话，那也不会有什么动力去做了，在我的家乡，很重视人的主观能动性！” 夏多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规律的客观性与人的主观能动性之间的辩证关系，以及由此带来的对认识世界、改造世界所需要的指导理念。 记忆追溯能力让夏多回忆起很多原本已经开始淡忘的地球上的记忆，现在不过是讲一讲中学时代政治课本上的内容，就让他颇有时光逆转的感觉，当然他知道这是错觉，是精准回忆带来的错觉。 听完夏多的简单介绍，妮雅突然停下脚步，发出一声赞叹，“你的家乡还真是魔法的盛世啊！” 夏多谦虚地笑了笑，比起耐色瑞尔，地球确实称得上是“魔法”的盛世！ 当然，如今耐色瑞尔有了他，必定能够发展出真正的魔法文明。 …… 很快，两人来到了吉尔斯高塔私人住所区域的外围，夏多正要和妮雅告别，然后去客房休息，但妮雅却拦住了他： “去我那里吧，就算不，不——” 后面的声音实在太小，就算是以夏多血脉觉醒后的超常听力都没能听出妮雅在说什么，只听到了最后一句—— “住我那里也方便一些！” 夏多想了想没有推辞，时隔半年再次来到吉尔斯高塔，两人的关系又亲近了不少，就算夏多提出和妮雅睡一张床，她可能都不会拒绝。 只是，夏多自己还有一些顾虑，自己对妮雅到底是什么想法！ 如果说最初是把她当成一个可以抱大腿的导师，想法还很简单，那么两人婚后就有些变化了，夏多有时候会感到憋屈、有时又会感到窃喜，总之很复杂。 但接受现实并不难，更何况还是这么漂亮一个老婆。 而在之后的不断交流、交往中，两人也逐渐了解并接受对方，但就夏多自己而言，他已经分不清到底这是源于自己内心的真情实感，还是源于某种隐晦的功利目的。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后者确实存在，并且还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夏多对妮雅的进一步投入感情。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贱人就是矫情”吧！ 又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理性”吧！ 但人总就是复杂的，没有纯粹理性或者感性的人，夏多也不例外，此时妮雅主动卖出一步，他又怎么能不有所回应呢！ …… 第二天一早，夏多猛地睁开双眼，一转头看到了身旁还在熟睡的妮雅，心中不禁感叹，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昨晚两人当然没有发生什么，知道法师塔到处都有监控，他怎么可能在别人的地盘上做些什么！ 两人就只是单纯地聊天，聊到深夜，妮雅给他讲了很多小时候的事，可惜的是，妮雅出生不久她的母亲就病逝了，她的童年并不快乐。 至少是远不及夏多给她讲的自己小时候的故事来得快乐！ 看着沉睡中的娇俏人儿，夏多突然明白，如果说大夏领的建立是他在这个世界有了家，那妮雅就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家人。 “那就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下去吧！” 有了这种想法，夏多看妮雅的眼神也越发亲近了。 第773章 搜刮完成、屡败屡战 看着看着，夏多突然笑了，不知什么时候一层红晕爬上了妮雅的脸颊，就连耳朵尖也是红红的。 “什么时候醒的？”夏多问。 但妮雅没有回答，依然在装睡，夏多见状也没有再逗她，而是自己起床了，等到他洗漱完毕，才发现妮雅已经穿戴整齐在起居室坐下了。 “等下我要去见老师，你先一个人去图书馆吧，中午在预约的会议室碰面，贝莱拉他们或许会提前到。” 妮雅镇定自若地说着话，一点也没有刚才的羞怯。 夏多很自然地坐在她旁边，但当两人身子挨到一起的时候，夏多还是十分明显地感觉到妮雅的紧张。 他自己心里其实也有点紧张，只是他脸皮厚不大容易看出来罢了，他还是用平常一样的语气和妮雅说着： “嗯，图书馆那边公共图书馆我已经看了差不多了，内部图书馆不出意外的话，上午就能搞定。” “那好。” 话头已经起了，两人就和平常一样一边说这话，一边出门，在餐厅用过早餐才各自分开。 …… 临近中午，夏多略带失望地从一排排书架上收回目光，这里的书还有很多，但他能看的却不多了。 要么是价格离谱，就算是只借阅一次也让他无法接受，要么是权限限制，有钱也看不了的那种。 不过，这两天的收获已经极大了，少数漏网之鱼也勉强能够接受。 仅从数量来看，吉尔斯高塔公共图书馆最多，但扣除重复的副本，差不多只有一千多套不同的书。 而内部图书馆就少多了，不仅是副本少，就连不同书的总数也少，夏多粗略计算了一下，这里一共才300多套不同的书。 而且，这些书的年代大多也不是近代，近的有十几年前的，远的就太远了，上百年的都有。 很显然，除非吉尔斯高塔近些年都没有新书收录，不然肯定还有一个比内部更内部的图书馆。 据“小特务”妮雅所说，她老师的私人图书馆都比这所谓的内部图书馆更丰富，只是妮雅偶尔才能从公主的私人图书馆拿取特定的书。 并不能随意观看，更别说带其他人过去了。 结合费尔德法术书上费尔德留下的话，莫瑞恩高塔和基兰高塔在联合搞什么伟大计划，谁知道同为七塔之一的吉尔斯高塔会不会也有类似的计划呢！ 夏多看了这么多书，几乎没有看到一本与位面探索直接相关的，之前妮雅带回到时之塔的那些关于位面学者的基础资料，在这里夏多也一个都没有看到。 要是没有更内部的图书馆，夏多打死都不信。 其实，时之塔也是这样，除了公开的图书馆，妮雅也有私人图书馆，是继承她父亲的。 除了那些，还有若干间在时之塔建造蓝图上都没有体现的密室，里面藏着初代领主也就是大奥术师萨维尔留下的宝物、书籍。 夏只是多听妮雅提过这，他自己也没有进去过，不知道那里到底有什么秘藏。 …… 从图书馆离开，夏多一边缓步前往约定的交流会地点，一边在脑海中整理着这两天翻看过的书籍。 这一千多套书，看似很多，但真正有意义的内容却不多，其中大部分都是游记、日记或者传记类的文字信息。 这些或许可以增长见识、开阔眼界，但夏多的主要目的又不是为了这个，他是为了获得更多和魔法有关的资料。 如果用具体的数字粗略估算的话，那这一千多套书中，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内容和魔法直接相关。 必须重新整理！ 不然的话，不说这一千多套书转录出来要多长时间，单单日后需要追溯回忆的时候，分散成一点一滴的魔法知识寻找起来也十分麻烦。 …… 不多时，夏多便来到了妮雅提前预约好的会议室，妮雅还没到，倒是贝莱拉已经到了，也不知道她来多久了。 “贝莱拉法师，好久不见！” “夏多法师，好久不见！” 其实两人不久前是有过通讯的，但毕竟和面对面还是有些差别的，“贝莱拉法师，还要谢谢你上次为我联系那些塞汶顿商会，不然那1000多新领民可就不属于大夏领了。” “夏多法师太客气了，我不过是随口提了一下，他们的船空着也是空着，能多赚一笔外快，谁会拒绝呢！”贝莱拉谦虚地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夏多知道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带1000多号人行船近3个月，风险、麻烦可一点都不少，赚钱有很多方式，何必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方式呢！ 要么是开出拒绝不了的价格，要么是有让人拒绝不了的权势、力量，要么就是人情了。 不管哪样，夏多都要承贝莱拉的人情。 不过，未来卓尔战争结束，耐色瑞尔和科曼索恢复贸易，贝莱拉想要将家族生意扩张到科曼索，也少不了萨维尔领从中牵线，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还她人情。 两人很快就聊到了这次交流会的主题，其中难免会谈到贝莱拉进阶奥术师失败这件事，而这时，夏多才知道贝莱拉竟然已经是第二次失败了。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果然是土豪没人性！ “不知道贝莱拉你在进阶时遇到了什么问题，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说出来大家探讨一下，就当是交流会提前开始了。” 夏多自己是一次就进阶成功，即便之前进行过一次预演，但他在预演时就成功创造出奥火，只差和意志相结合了。 他实在很难理解为什么有人能连续失败两次，就好像一道数学题，答案是唯一的、确定的，在知道解题过程的情况下，却偏偏做错了，还接连错两次！ 这实在是很让人费解！ ……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贝莱拉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问题所在，“我那两次失败都是因为创造奥火的过程中法术失控而导致的，并且都是在编织魔网第二层魔网之弦时失控的。” 说完，贝莱拉又从次元袋取出一本法术笔记，递给了夏多，“这是希博登家族的进阶法术。” 进阶法术？ 夏多接过笔记，翻开一看，这不就是【奥火蓝图】嘛！专门用来创造【奥火】的法术，但贝莱拉这个法术和夏多自己用的，还是存在明显不同的。 差就差在，很多地方进行了所谓的“简化”！ 第774章 指点、拍卖 【奥火蓝图】这个法术仅在魔网第一层上涉及到的要素就高达上千个，更别说这个法术是5环法术，需要深入到魔网第五层。 涉及要素之多，是夏多迄今为止见过最为复杂的一个法术，没有之一。 施法难度暂且不说，光是施法时间就长得让人崩溃，而且要全程保持专注，想要简化施法的想法，可以理解。 通过魔网之弦的等价转化，将多个低环要素转化成一个高环要素，这样可以极大地简化施法。 很多法术都是这么简化的。 但在创造奥火这件事上，这么做就错了！ 时之塔的《奥能原理》中明确提到，简化施法会使得低环要素缺失，法术结构不稳，很容易导致法术失控。 如果没有绝对的控制能力，最好不要做这样的尝试。 当然，如果成功了，和不简化施法创造的奥火也没有太大区别。 毕竟，简化不简化，法术本身是等价的。 但这种简化法术本身就是撞运气，而创造奥火这种事，一般人一辈子可能这么一次，不求稳，还求什么呢！ 一时间，夏多也搞不懂是贝莱拉太过自负，非要用简化法术进阶，还是她家里从来没有教过她这些。 要知道贝莱拉的父亲、当代希博登领主就是一位资深奥术师，亲身经历过进阶，没道理不懂这些。 想了想，夏多试探地问了一句，“希博登家族都是用这个法术进阶的吗？” “是啊，不过最初并不是，是从我祖父那一代才简化了进阶法术。” 嗯—— 夏多沉吟着，照贝莱拉这么说，他父亲应该就是用这种简化法术进阶成功的，难怪贝莱拉尝试几次都不愿放弃。 或许还有其他可能，但夏多却不愿意猜了，他已经知道贝莱拉的症结所在，于是给出自己的建议。 “创造奥火需要更稳妥的法术结构，你用的简化法术在这方面并不如原始法术稳定，我建议你要么换成原始法术，要么加强施法训练、专注训练，在有明显提升前不要再盲目尝试。” “啊？！” 贝莱拉先是惊讶，随后脸色逐渐复杂起来，喃喃低语：“难怪父亲之前要那么说，我还以为——” 后面的话已经微不可闻。 夏多见贝莱拉已经明白问题所在，也就没再继续说，这种事自己想明白是最好的，旁人说再多都是次要的。 片刻，贝莱拉又重新振作起来，对夏多说道：“谢谢夏多法师的指点！” 不同于之前的客套，她现在这句话就真诚多了，夏多的指点除了让她知道了进阶失败的原因所在，更消除了她对父亲的误会。 相比于前者，她更看重后者。 …… 有了这个小插曲，两人的关系似乎也更近了一步，聊到这次交流会主题时，贝莱拉问：“夏多法师是想要朝位面学者发展吗？” “对。”夏多点了点头。 “那夏多领主就不要错过过段时间的青藤拍卖会，吉尔斯高塔会在拍卖会上拍卖一颗位面结晶，这是位面探索阵列的核心部件，如果夏多法师想要朝位面学者发展的话，拥有自己的位面探索阵列会方便一些。” 贝莱拉没说什么让夏多加入吉尔斯高塔之类的话，因为她知道夏多除了是奥术师，还是一地领主。 就算是她自己，如果不是为了暂时逃避成为领主的责任，她也不会加入吉尔斯高塔。 但即便如此，一旦她返回领地，也必定要从吉尔斯高塔脱离，领地属于七塔阵营，或许偏向于吉尔斯高塔，但不是下属。 至少在名义上，双方是平等的，并没有统属关系，唯一的上级就只有一个松散的塞汶顿议会。 “位面结晶？拍卖？” 夏多眼睛一亮，但随后又是一暗，他意识到，位面结晶这么珍稀的宝物，吉尔斯高塔既然拍卖，那它自己必然是不缺的。 结合位面结晶是源于位面毁灭，那—— 难道最坏的可能已经发生了吗？ “夏多法师，夏多法师？” 贝莱拉的话将夏多拉回了现实，他确实失态了，其实认真想来，或许吉尔斯高塔已经发现了很多次位面，并且已经能稳定获取位面结晶了，但位面总归是无法让人全占的。 这就好比地球上的宇宙探索，有些先发势力强行占据了一些容易占据的星球，但宇宙那么大，哪有可能全部占尽呢！ 他可不相信这个世界或者说这个新宇宙，位面会少到让主位面的一个国家中的一个势力占尽的地步。 所谓主位面，不过是耐色人称呼自己所在位面的名称。 都是存在于以太间层，次位面的大小可能超过主位面，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推测，而只要位面的数量足够多，这几乎是必然为真的推测。 关键是还是看各自的手段。 就算七塔拥有位面封锁的技术，焉知不会有新技术出现，能够发现那些被封锁的位面。 又或者，根本就有无数待发现的新位面，只是目前时之塔的技术不够，才看上去像那么少。 “贝莱拉法师，多谢你的消息，我会留意的！” 当然，留意了也买不起，不过夏多还是想去看看，这一颗位面结晶到底值多少钱！ 这样也能让他更有赚钱的动力，或者提高新探索技术的动力。 “对了，贝莱拉法师，你知道不久前弑王星异变是什么原因吗？”夏多又问。 现在的弑王星已经恢复了最初的状态，但那天白日星现，如同一颗猩红眼珠俯视大地的情景，至今还停留在他的脑海之中。 说到这个问题，贝莱拉的脸上也出现了浓厚的担忧神色，她语气略显沉重地说道：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原因，但我听说科曼索那边可能有变，或许和弑王星异变有关，至于是好是坏——也确实让人十分担忧，希望不要是坏的那种情况吧！” “……” 夏多沉默了一下，没再说话。今天妮雅去见公主了，或许一会儿就能带回相关信息了。 …… 随着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时间的流速也好似加快了，想要迫不及待地越过这段无聊的时光。 不多久，参加交流会的高阶法师们陆续到来了！ 第775章 施法转换、基本素养 不一会儿，除了妮雅还没来，其余七人已经全部到齐，而贝莱拉适时为众人做了简单的介绍。 当然七塔高阶法师彼此间多少听说过对方，主要还是为夏多介绍。 “莫瑞恩高塔，斯蒂尔！” “詹尼克高塔，乔伊斯！” “吉尔斯高塔，弗罗斯特！” …… 夏多也一一致意回礼，同时还不忘观察这些高阶法师身上的云气，但会议室内除了贝莱拉，没有一个人身上的云气能有夏多深厚。 至于和妮雅比，就更不如了。 这些人中云气最接近夏多的是一个名叫罗迪特的高阶法师，他身上的云气飘飘渺渺，数量颇为可观。 如果夏多之前对云气的推测不错的话，这人的身份应该颇为不凡，毕竟一个普通人是无法获得大量信仰之力的。 最直接的推测就是，这个罗迪特要么是贝莱拉这样的大领地继承人，要么就是像夏多这样，是一个开拓领主。 又或者，在法师群体中具有颇为崇高的声望。 无论是哪一种，或者哪几种，都让夏多对罗迪特的身份产生了一丝好奇。 不过魔法交流会不是背景交流会，贝莱拉的介绍也仅仅只是让众人对彼此有了一个初步了解。 知道大家的名字，以及所属法师塔，就足够了，并没有更多信息。 …… 介绍完毕，贝莱拉问夏多，“妮雅还有多久能到？” “现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她会在那之前到这里的！如果你们着急的话，也可以先开始。” 当然，这只是夏多的客套话，以妮雅的身份，他不相信这些人真就不等妮雅就开始了。 贝莱拉很快接过话头，安抚众人，“不急，现在距离约定的时间确实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再做些准备吧！” 很快，众人分头坐下，夏多也找了一个位置，随手扔了本书帮妮雅占了座，便开始沉思起来，在脑海中整理着待会儿要讲的东西。 虽然他筹划交流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宣传《原理》书、为通讯法器打广告，以及扬名，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将这几次交流会当成正常的交流会来准备。 没过多久，妮雅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一来就给众人解释，“抱歉，我来迟了，老师多留了一会儿。” 妮雅的老师是谁，会议室内自然没有人会不知道，就算妮雅什么都不说，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夏多明白她这话更多是说给自己听的，心中不由得一暖，朝妮雅招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而贝莱拉，作为名义上的组织者，又再次给妮雅介绍了一遍众人的名字，随后宣布开始：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些，但既然人都齐了，那就开始吧！ “今天的主题是「异位面魔网环境下的施法转换」！大家都知道不同位面，魔网环境也会有所差异，今天就请大家讲一讲施法转换的技巧、原理或者实例，任凭各位发挥。” 这次交流会的人全部有过前往异位面的经历，只是奥术师和普通高阶法师还是有所区别的，而位面学者和一般奥术师，又有所不同。 夏多作为这次交流会的实际发起者，同时还是一个初学的位面学者，第一个起身发言，也为这次交流会定下一个基调。 同时，既然有扬名的目的，那他自然就要随时体现了： “各位好，我是夏多，是那个写出《大夏领标准开拓手册》、创造出【奥术迷局】的夏多！ “现在，我就以一个初学的位面学者，从位面学者的角度，谈一下不同位面之间的魔网异同。” 夏多虽然去过的异位面数量不多，但次数却不少，特别是【蓝晶位面】，他去过很多次。 在那个通透如水晶，还弥漫着瓦兰色微光的水世界，没有任何重力存在，很适合让人旅行放松。 只要加持一个【位面同调】，就能够畅游其中。 而【黄沙半位面】，夏多虽然只去过几次，但对那个几乎没有半点前途的半位面，他甚至比对蓝晶位面还要了解。 除了正常的位面，夏多甚至还去过【阴影位面】、【以太位面】。 前者是和安布里尔、艾伯克突袭霍克领奥术师阿奎莱恩时去过一次；而后者仅仅只是在迷锁废墟被暴动魔网引发的随机法术卷入其中，几乎下一刻就被塔灵接引出来了。 当然，还有吉尔斯高塔那个时间流速是主位面十倍的【湮灭位面】。 不过在那个位面的时候，他全程都待在两位星界法师创造的神圣居所中，那里的魔网环境和主位面完全一样，至少当时他感觉一样，这个不说也罢。 但要论对异位面不同魔网环境的了解，夏多自认比会议室内的其他人都要强，包括妮雅。 妮雅虽然去过的异位面数量比他多，但妮雅并没有学过位面学者方面的课程，在这上面，夏多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主位面魔网看似一体，完全一致，但实则与位面本质息息相关，理论上没有完全一样的位面，也没有完全一样的魔网环境！ “甚至就算是我们主位面的魔网也存在时刻变化的背景波动，相当于魔网环境时刻都在变，只是这种波动极弱，并不影响实际施法。 “但位面间的差异，很多情况下，都会影响施法。就比如，我曾经去过一个水元素倾向的次位面。 “在那里施法与水元素相关的法术，能量效率会提升；而与火元素相关的法术，能量效率会减低，其他元素、能量也都各有抑制、提升效果。 “如果施法时不经过转换，法术弱效或者失效，大概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接下去，夏多以黄沙半位面为例，详细解释了位面结构对魔网环境的影响，以及如何根据不同的魔网环境，进行施法转换。 除去人为漏掉了对未来的某些展望，夏多的这番演讲完全可以当成是一篇位面学、魔网学的论文使用了。 思维清晰、逻辑缜密，继承了夏多一贯的论文作风。 当然，这要是在地球上，只能算是一个合格毕业生的基本素养。 但在这里，就显得有些过于出众了，而这也正符合夏多扬名的目的。 第776章 法术适配、返点模式 而在夏多之后，之前被他关注的罗迪特紧接着就站了出来，他先是感谢了夏多的《大夏领标准开拓手册》给他带去的帮助，随后才开始分享自己的经验。 “去年我接受了基兰高塔发布的次位面研究任务，主要工作就是进行法术适配。 “如刚刚夏多法师所讲，新到一个位面必须先由位面学者确认位面状况，然后给出具体的魔网变动参数，之后会分配给我们这些具有研究资质的高阶法师去进行具体的法术适配，最后将适配好的法术分发给特定的位面开拓人员。” 第一次听到位面开拓的消息，夏多顿时就来了精神，刚刚他所讲的位面学者在不同位面施法转换中的作用，更多还是出自推测。 虽然符合逻辑，但毕竟没有案例支持，妮雅并没有和他说起过异位面任务的情况，有心询问，又担心这里面或许会有保密机制。 一直到现在，他从另外一个人口中终于听到了真实的位面开拓情况。 接着，罗迪特又介绍了法术适配工作中的一些具体细节，之前夏多也讲过法术适配，但他并没有在这方面深入下去，毕竟他是以位面学者的角度去讲的。 此时听到专业人士讲法术适配，夏多心里有种淡淡的惊喜，罗迪特讲的那些他自己摸索或许也能摸索出来，但距离一线的研究人员终究还是会有些差距的。 看样子，这次交流会哪怕不考虑宣传新书、给通讯法器打广告或者扬名，单单交流会本身就已经不虚此行了。 当然这一切都要感谢妮雅，如果只是他自己的话，基本不大可能邀请到七塔的精英法师过来分享自己的经验，也更别提有什么收获了。 想到这里，夏多忍不住看了一眼妮雅，而妮雅似乎有所察觉，也回望过来，淡淡情绪在目光中流转。 …… 很快，罗迪特讲完坐回了原位，包括夏多在内，没有一个提问，这次交流会更侧重于理论交流，而非法术交流。 法术交流，一个法术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明白的，有机会提问肯定会提问，但理论，虽然很难精通，但仅仅讲明白还是很容易的。 只要逻辑通顺，没听懂那是自身的原因，而另一方面，理论很容易牵扯到其他方面，超出交流会的交流主题。 如这次交流会的主题「异位面魔网环境下的施法转换」，夏多其实已经有点讲多了，不过他那是为了拉高这次交流会的基调，也为了扬名。 其他人或许会受到夏多的影响，但不会那么严重。 因而众人，在提问环节还是很自觉地保持了谨慎态度。 …… 而罗迪特之后，作为这次交流会名义上的组织者，贝莱拉自然不甘落后，她所讲的也和施法转换有关，不过却是不进行施法转换，或者转换失误导致的种种后果。 这就有些讨巧了。 不过考虑到贝莱拉将大部分精力都用在进阶上，对施法转换研究不深，再加上是夏多刻意拉高了基调，她这番发言其实还算合格。 在这之后，众人依次发言，直到妮雅最后一个发言，她所讲的内容有些出乎夏多的预料，这和两人之前对好的并不一致。 临时改变了演讲内容？夏多疑惑地看着妮雅，不过此时妮雅正在演说，他也不便打扰，等交流会结束再问也不迟。 妮雅将演讲的内容从原本的“若干法术施法转换实例”变成了现在的“由【飞行术】施法转换实例引申开来、对同源法术进行转换的通用规则研究”！ 听完妮雅的演讲，夏多有些明白为什么妮雅要更换内容了，无非是见其他人讲了不少干货，再拿法术转换实例出来就有些缺乏诚意了。 不过，夏多当时考虑的是如今两人算是一体的，实际上，只是夏多或者只是妮雅一个人来，也完全可行，两人事后在交流就是了。 他们现在两个人，有夏多表达诚意差不多就可以了，相当于他们付出1.5份，总收获8份，而其他人则是付出1份，收获8.5份，收支比例明显更高。 但现在，妮雅更换演讲内容后，她和夏多是付出2份，总收获还是8份，而其他人却是付出1份，收获9份，收支比更高了！ 或许接下来的交流会两人可以分别参加了！ 得陇望蜀不外如是。 …… 妮雅演讲完，交流会本身其实就算结束了，但夏多的正事才刚刚开始，只见他从随身空间内8枚时之塔生产的通讯法器，给众人一一发上。 “这次交流会其实是我拜托贝莱拉法师组织的，除了交流本身，还有一件事想要大家帮忙，这件通讯法器只是一个小小的见面礼！” 作为高阶法师，没人是傻子，空口白话骗人宣传新书或者推广通讯法器，那肯定是不现实的，来之前夏多就想好了如何操作，就看这些人愿不愿意上钩了。 “夏多法师，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如果在我能力范围内，又于我自身没有冲突，那我很乐意帮助夏多法师。” 罗迪特第一个表态，同时也不是第一次表达善意了，之前在他演讲前就感谢了夏多的《开拓指南》，夏多推测这家伙很可能是一个开拓领主。 当然，考虑到他的云气不少，或许这家伙还是一个大领地的继承人。 此时，看到有人接话，夏多立刻解释起来—— “大家既然来参加这个交流会，自然知道我和妮雅是出自南境的时之塔，大奥术师萨维尔的传承。 “两个月前奥法联合会在月刊上公布了专利法术【魔网背景通讯】，而基于这个法术简化版本的通讯法器前段时间也已经出现在了塞汶顿，大家想必也都有所接触了。 “如今时之塔也准备进入通讯法器市场，我想请大家帮忙在七塔范围内宣传一下，不久后明水商会就会有时之塔的通讯法器出售。” 说完，夏多看着面色平静的高阶法师们，心中一叹，果然没钱就使不动人，于是继续说道： “我会和明水商会那边联系，只要购买者报出你们中任一人的名字，购买成功后，你们中被报出名字的那个人就会分得售价一成的返点。” 第777章 留个印记、送书 接着，夏多将返点的概念简单介绍了一下，又说：“明水商会那里的销售记录以各位的身份想必不难查到，特别是在和你们有金钱结算的时候。” 咳—— 这时终于有人开口了：“夏多法师，你们时之塔的通讯法器售价多少？” “销售价是每件1200金币，同时还赠送一份价值近1200金币的2环【魔网背景通讯】学习卷轴。”夏多回答道。 售价1200不假，虽然有利润，但1200金币的学习卷轴水分就太大了，哪怕是在场的高阶法师都很清楚。 学习卷轴除了没有加密能够展示法术细节外，其他和普通卷轴没多大区别，只是因为未加密才卖得贵。 一份普通2环法术卷轴能卖个200金币就要上天了。 同时，用其他学习卷轴的价格去比拟已经被近乎全面公开的2环【魔网背景通讯】的学习卷轴，也有些不合适。 时之塔的这种学习卷轴，除了不到50金币的材料费，其他连人工费都不要，就是魔法技工们练习法术后的副产品。 当然，这也是有了夏多制造的魔法卷轴印刷机才能拥有这么低的成本，换做其他人，光是施法者成本单份就不止50金币了。 但如果硬要说这份学习卷轴价值1200金币，其实也说得通，其他2环法术的学习卷轴，有时候1200金币还不见得能买到呢！ 除非是加入某个法师塔，从法师塔中才能够比较廉价地学到。 夏多这么安排也是学得地球上的某些商场，标价1200的衣服，砍价的时候一般都是先砍去一个“0”，然后再慢慢讨价还价。 明面上，1200金币就可以买到一个其他人要卖1500金币的新型通讯法器，以及价值1200金币的学习卷轴，简直赚大了，不买不是人！ 而在说出自己的定价方案后，一众高阶法师的神色都有所松动，只是仍旧没有当场答应下来，夏多并不着急，他能理解这些人的顾虑，于是又说： “各位可以将这件通讯法器带回去，试用一段时间，如果还行的话，那也没必要拒绝一笔只要动动口就能得到的利益吧！” 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贝莱拉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可以考虑，虽然没有一口答应，但有了她打头，紧接着罗迪特也表示可以考虑。 而剩余七人在这两人之后，也纷纷表示可以考虑。 到这一步，夏多就已经很满意了，他并不指望这帮人能够直接答应，有那10%的返点一直劝说他们，全自动、全天候进行，夏多没必要太过逼迫。 之后，众人便用时之塔的通讯法器交换了联系方式。 说到这个，其实在交流会开始前，夏多也和贝莱拉交换了联系方式，当时贝莱拉说“留个通讯印记”的时候，他还有些愣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后来贝莱拉解释说，通讯印记就是双生印记的时候，夏多才明白过，感情这就像地球上说留个微信啊！ 只不过，在这里所谓“留个通讯印记”，是需要两个人一同施展【双生秘法印记】这个法术的。 想当初，这个法术还是夏多创造出来的呢，就是为了给通讯法器提供一种加密措施，同时还方便后续升级。 直接施法传讯也是可以的，奥法联合会月刊上，除了登出了夏多提供的通讯方案以外，还提供了一种类似手机上接听界面的法术，可以对接受到的通讯进行管理。 用这种方式，多少有种人肉手机的感觉了。 而且每传递一次信息就要施展一次法术，【魔网背景通讯】就算是简化版也是一个2环法术，门槛还是有点高的。 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上手通讯法器来得方便，这样就算是普通人，经过训练也可以使用，这才是增加交流效率的最佳方式。 …… 当夏多说完推广返点的事，一众高阶法师们就准备离开了，不过夏多仍旧没有放过他们，又给每人发了一本《原理》书，解释道： “这是我最近写的一本书，比较适合魔法初学者，如果各位有中意的晚辈，或许可以当做礼物，送给他们！” 这些高阶法师年纪都不算太大，差不多奔四的样子，虽说不一定有自己的孩子，但他们总有晚辈的，反正又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这些人也就随手收下了。 他们只当是夏多为了让他们推广通讯法器给的好处，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有的人甚至连书名都没有看一下，就收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夏多不禁有些失望，不过这些人即便要将他的书送人，也肯定会自己翻几下的，等他们看到里面的内容就知道这本书有多重要了。 这完全是一个初学者的宝典，如果肯用心钻研这本书，一路成为大法师一点问题都没有。 唯一的不足之处大概就是这本书中第二卷奥术几何学并不全，少了高级部分，如果阅读者本身没有获得高级奥术几何学的渠道的话，那想成为奥术师，就很困难了。 当然，即便有，想要成为奥术师，还有很多条件，就算是夏多将全部知识类的条件都塞进这本书里。 那进阶实验室也没法塞进去啊！ 因而，这本书他真的就是为初学者考虑的，而不是那些想要成为奥术师的高阶法师。 当然，高阶法师，甚至是奥术师看这本书也会有很多收获，就比如妮雅，在来塞汶顿之前，废寝忘食两天两夜就为了对夏多在这本书卷三提出的结论或者推测进行实验。 送完了书，从中午开到现在的交流会就算正式结束了。 同时，这个点时间也不早了，众人很快就各自散去。 …… 今天，夏多和妮雅就没有再去餐厅用餐，而是叫了两份标准法师套餐，在妮雅住所一边用餐，一边交谈。 “上午在你老师那边还好吧？” “嗯，老师考察了之前给我布置的学业任务，说我的基础已经补足，接下来就可以选择研究方向了” “公主殿下有给出什么具体的研究方向让你选择吗？”夏多问。 “有，而且有三个！” “是哪三个？” “一个是感知场域在以太间层中的反馈图纹分析，其实就是以太间层的时空状态研究，第二个是主位面物质的元素构成研究，最后一个是魔网背景波动解析及溯源研究。” 说完，妮雅便直直地看向了夏多，似乎想要听听夏多的意见。 “我觉得个人的兴趣很重要，这毕竟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接触的东西，如果自己都不感兴趣，那还怎么研究呢！还有你老师就给了这三个研究给你选择吗？” 夏多对于这三个研究方向本身没有什么意见，甚至可以说还很看好它们的前景，但他不会因此去影响妮雅自己的选择。 第778章 选择方向、低价入库 “老师当然没有限定只有这三个，但老师说了，选这三个研究方向，吉尔斯高塔能够提供整个耐色瑞尔最好的条件，而如果选其他研究方向的话，她也会为我争取到吉尔斯高塔最好的条件。” “……” 妮雅的解释让夏多十分无语，他现在除了羡慕还是羡慕，他很想说——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那三个里面随便选一个都胜过旁人无数了！ 但话说出来，却又变成了——“那你对什么领域比较感兴趣呢？” “魔网吧，毕竟那是魔法最初的源头，就算是现在我们也离不开魔网，但魔网本身是如此浩大，从魔网背景波动入手，或许会容易些。” “嗯。” 见妮雅已经做出了决定，而且还是公主给出的吉尔斯高塔优势项目，夏多也有些欣慰，随后便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你去见公主殿下的时候，问了弑王星异变的情况吗？” “问了，老师说不用担心，卓尔设置在地表用于控制【龙狂迷锁】的魔法核心已经被诸国联合摧毁了，龙狂迷锁的效果已经在消退。如果快的话，可能明天你就看不到弑王星了，慢的话，也只要两三个月，就会自然消失。” “那就好！”夏多松了一口气。 弑王星高悬始终是个隐患，就算他能对付那些陷入狂乱状态的巨龙，也不愿意一直提防着，能尽快解决最好。 可以说，这算是他来塞汶顿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至少在感觉上是这样。 …… 很快，两人用餐完毕，妮雅开始整理下午交流会的收获，而早已在脑海中完成这些的夏多，则继续整理这两天在图书馆中的收获。 稍晚，两人又像昨天一样走进了同一间卧室。 …… 第二天，依然是夏多先醒、先起，今天他准备前往奥法联合会总部，收录那边图书馆里的书。 这也是需要花钱的，而且还不少。 妮雅赞助他的10万金币，已经在吉尔斯高塔用掉了6万多，剩下的在奥法联合会那边，也不知道够不够。 虽说可以放弃掉部分可能重复的书，但只要不是完全一样，那就有可能包含不同的信息，而且这部分不同的信息就有可能是十分重要的信息。 既然有记忆追溯这样的能力，又有了妮雅的赞助，夏多还是希望能够尽量收录齐全的。 免得临时要查个什么东西，还要再过来一趟，太麻烦，而且也更耗钱。 不一会儿，妮雅来到了起居室，见夏多正斜倚在座椅上，摸着下巴低头思索着什么，忍不住问道：“在想什么呢？” 只是话刚说出口，她又有些害羞地别过头去，刚刚夏多起床时将手从她身上拿开的情景反复出现在脑海中，让她有些不敢直视夏多。 而此时，夏多突然听到妮雅的声音，抬起头来，循声望去，见妮雅已经走开，也没想太多，回答说：“在想奥法联合会图书馆到底有多少书！” “哦，那你继续想吧，我叫早餐来！” …… 片刻后，早餐送到，两人用过早餐后，一同出门，妮雅继续找老师，而夏多则一个人前往奥法联合会总部。 刚踏出吉尔斯高塔，夏多刻意停顿了一会儿，但想象中的袭击并没有到来，这让他不禁有些自嘲，“真要是在吉尔斯高塔门口遇到袭击，那七塔早该倒闭了！” 不过，一直到他离开旧城区，到达奥法联合会总部，都没有遇到任何袭击，甚至连任何可疑的注视都没有遇到。 “是没有收到消息？还是已经放弃袭击了呢？” 从公主借妮雅之口提醒他这点来看，袭击是确实有可能的，但夏多现在已经出现在法师塔以外的公开场合了，到现在都没有袭击，这让他有点意外。 说实话，他虽然在理性上不希望袭击真的到来，但也不可否认，他心里确实对袭击有那么一点点变态的期待。 期待有人袭击，然后他反击，又或者有人袭击，导致七塔和那位维德大奥术师的关系恶化，进而引发更大的冲突。 人有时就是这样，既希望稳定，但也憧憬着刺激。 纯粹理性那就和木头人没什么区别了。 …… “夏多大人，您在奥法联合会的权限是4级，新书入库可以免审核，同时还能自行定价。” 图书馆管理处，一位中年法师正恭敬地向夏多解释着。 夏多一到图书馆并没有直接就去看书，而是准备先将自己的《原理》书注册入库，以便更多人能够看到。 一般情况下，奥法联合会4级成员，指的就是奥术师。 而奥术师的书，哪怕是随手乱写的，也很可能因为身份的原因被定一个高价，毕竟总有人会冲着奥术师的名头付费，可能一单高价的收益就能顶低价的好几年呢！ 但这就不符合夏多的预期了。 当听到管理员说4级成员可以自由定价的时候，夏多顿时有些惊喜，不过认真想来，如果连奥术师都无法自由定价的话，那普通法师还愿意出书吗？ 只是今天夏多大概要做一件在正常法师看来很奇葩的事了。 “既然定价可以自行决定，那分区应该也可以自己选了？” “这个——”管理员有些迟疑，似乎是担心自己的回答引起夏多的不满，最后一咬牙才说，“大人，如果使用免审核权限的话，您的书只能放在公共区了！” 夏多一听，公共区好啊，他本来就希望有更多人看他的书，自然是门槛越低越好了！ 于是便说：“那就放在公共区好了，定价10金币，允许抄录。” 正常来说，一本书的作者如果不同意抄录的话，借阅者只能去专门的阅读室使用，但如果作者允许的话，借阅者就可以抄录带走了。 一般情况下，绝大部分书都是可以抄录的。 当然，这绝大部分的书所涉及到的魔法知识也是十分有限的。 真正高级的魔法知识，或者极端隐秘的信息都会被藏得严严实实，获取条件也都十分苛刻。 当夏多说出自己的书借阅一次只要10金币的时候，这位管理员不禁呆了呆，忍不住问道：“大人，您确定这么这么做吗？” “确定！”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夏多早就想好了，甚至于，如果不是担心免费了反而让人不敢借阅，他更希望让人免费阅读。 这不仅仅是为了给他扬名，以获得信仰之力，更是为了影响当前这个大环境。 只要有更多人看过这本书，将来就会有更多人支持他的理念，这种无形的收益又怎么是一点金币可以比拟的呢！ 第779章 制作费、新风 确定好借阅费，以及是否允许抄录等问题，夏多的《原理》书终于要进入奥法联合会的书库了。 “大人，您需要提供至少两本原件，一本用于库存，一本用于借阅，如果只有一本的话，您还需要支付200金币的制作费。” 嗯？ 夏多突然想到了包括时之塔、吉尔斯高塔在内的很多图书馆里都有不同程度的副本存在，他原以为是为了充门面而设置，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在里面。 只要副本多了，那被借阅的可能性自然就高了，相对的，收入也就高了。 既然是以让更多人看到为目标，那夏多自然不满足于只放一本、两本，事实上他之前准备了十多本，只不过昨天刚刚送出去8本，现在就只剩下最后6本了。 想了想，他问：“我之后能不能来补充副本？或者由你们制作更多的副本？” “大人，都可以的，只不过由我们制作的话，您需要支付每本200金币的制作费。”管理员回答道。 “没有量多优惠吗？” “很抱歉，没有！” “……” 那还真是黑啊！ 夏多自己制作过十多本书，自然知道这里面的成本是多少，《原理》书虽然是魔法相关的书，但本身确实普通物品。 也就是说，成本最大的部分还在于原材料，墨水、纸张什么的，最多也就几十金币！ 如果说是像夏多那样施法转录文字，那人工的成本或许会超过200，但只要稍微想一想就知道这不可能。 正常法师能干这活吗？ 就夏多所知，他还只是从公主的老师拜伦那里获得了一个【抄录术】，原理和夏多自己的【转录术】还不一样，是控制笔去书写的，夏多是控制墨水直接形成文字。 那种【抄录术】的效率极低，可想而知，如果真有法师用这种方式去制作副本的话，200金币肯定要亏死。 很显然，就只是用普通人抄录，而普通抄录员的工资一天最多也就15银币左右，即1.5金币1天。 很显然，一本书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去抄录。 奥法联合会在书籍副本上都要赚上这么一大笔，这也实在是太会赚钱了吧！ 夏多肯定不愿意在奥法联合会这边制作副本，他决定让时之塔的学徒抄录《原理》书，反正也是准备发给他们做教材的，抄抄书就当是提前熟悉一下了！ 想到这里，夏多随即从随身空间内取出剩余的6本，交给了管理员，“先用这些吧，后面我再来补！” “没问题，大人，我这就给您办理！” …… 相关细节之前早就谈妥，现在又有了副本，办理注册入库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很快，夏多就拿到了一份制式契约。 大意就是，4级成员夏多自愿将书籍《原理》于奥法联合会公共图书馆登记入册，借阅费以及是否允许抄录在契约上也都有体现。 其中比较关键的一条就是，每年可以来奥法联合会查询一次借阅次数，并领取书籍被借阅的收入。 上面没说分成什么的，也就是说默认夏多能获得全部收入，就连管理费之类的杂费也没有。 或许这就是4级成员的待遇吧，不过还真的挺不错的！ …… 办完入库手续，并直接预存了3万金币作为借阅费，夏多转头就钻进了图书馆中，准备扫书大计。 奥法联合会这边图书馆的藏书量虽然看上去比吉尔斯高塔还要多，但夏多接连看到书籍副本，就知道这里其实比起吉尔斯高塔还是有所不如的。 虽说奥法联合会拥有15位大奥术师，并且几乎每一个高阶法师及以上的存在都是奥法联合会成员。 但这种松散的组织，很显然是没有大奥术师自家经营的法师塔来得有料的。 除了那些颇具争议的东西，如【耐色卷轴】，不适合被单独某个或某几个大奥术师私人收藏，其他如果有好东西，怎么能不放进自家法师塔呢！ 果然，真正看下来，夏多发现这里的很多书吉尔斯高塔都已经收录了，当然肯定也是有漏网之鱼的。 可能是吉尔斯高塔负责此事的法师看不上，也可能是遗漏了，总之这一趟夏多估计会比在吉尔斯高塔轻松很多。 当然，钱包也会轻松很多！ 不过，他的这番推测在看完扫完公共区后，很快就被打脸了。 奥法联合会接受法师“投稿”，公共区也就算了，毕竟还对普通人开放，但各级魔法区，那简直可以用泛滥来形容。 薄薄的一小册《火焰的艺术》或者《北地冒险指南（魔法篇）》就可以注册骗钱了，而且是至少100金币阅读一次。 夏多想想他那边厚厚的《原理》书如果拆分成10本的话，貌似也完全可以，不过他真的是拉不下脸来做这种事。 随手取下一本《火焰的艺术》打开，没翻几下就翻完了，看完后，夏多只觉得一阵空虚，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里之类的问题。 这书里面就只是介绍了火球术的一些使用场景，有的可以堪称精巧，有的却只能说是作死。 也不能说它言之无物，至少对新手而言，提供了不少现实案例用于参考，但内容实在太少了，而且没有一点和火球术相关的法术细节。 就这也配收100金币的借阅费！ 夏多意识到奥法联合会图书馆和他想象中的可能不太一样，这里有太多中阶法师拿来骗傻子的书了。 虽说妮雅给了他赞助费，但也不是这么用的，再说他和妮雅本就是夫妻，这赞助费也有他的一份，用在那些中阶法师的书上，真的是浪费。 接着，夏多干脆直接略过了中阶法师着述，除非是书名简介确实给他启发的，他才会拿起看一下，也幸好现在的耐色瑞尔还没有出现标题党，不然那就有意思了。 他主要的目标还是放在高阶法师及以上存在的着述上，中阶法师虽然能加入奥法联合会，但本身的收入低，同时还有不菲的会费要承担，专门出点搞钱的书也能理解。 但高阶法师基本上就不用担心收入，同时也有一个名声的问题，就算是坏人也不见得愿意让别人认为他是坏人。 在如今较为秩序的环境下，高阶法师的形象总体还是偏正面的。 接连看了好几本高阶法师着述后，也印证了这一猜想，果然比中阶法师有料多了。 不再只用薄薄的一小册糊弄人，而且就算是游记中也是有大量法术细节出现的，种种技巧、经验、学识更是比比皆是。 这才是正常法师着述该有的样子嘛！ 唯一遗憾的是，夏多始终没有看到一本纯粹魔法的书，似乎总要掺杂一些故事性，其中故事性较少的大多也是对话的形式。 看上去确实不枯燥了，但也失去了学术的严谨性，以及魔法性。 “希望那本《原理》书能带起一股新风吧！” 第780章 联合行动、通讯法器预热 临近中午，夏多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他终于将奥法联合会图书馆中权限内的书大体都看下来了。 当然，花费也不少，预存的3万金币已经所剩无几，好在书都记下来了，那就都值得了。 在返回吉尔斯高塔之前，夏多特意在奥法联合会这边询问了一下最近通讯法器的价格，在得知两种不同版本的价格依然是1500、3000后，他满意地离开了。 回去的路，依然如来时那样，并没有遭遇什么袭击，甚至连一点意外都没有，夏多在感叹的同时，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中午妮雅没有回来，夏多一个人也进不了吉尔斯高塔的私人区域，他干脆连餐厅都不去了，直接回到之前的客房，开始制作《原理》副本。 后面还有两场交流会，他必须尽快将送人的书准备好。 虽然直接放了6本书在奥法联合会有些超出计划，但三场交流会中间空出的时间不就是为补充做准备的吗！ 虽然时间有点紧，但还来得及。 …… 与此同时，耐色宫。 一间典雅的书房内，妮雅正恭谨地向老师告辞，公主微微点头，表情严肃地鼓励了一句：“既然选择了魔网作为主要研究方向，那就好好努力吧！” “我会的，老师！”妮雅郑重地回答道。 她现在可是以老师为目标的，怎么会不认真、不努力呢！ 公主似乎很满意妮雅的态度，不过仍旧没有让妮雅离开，而是说：“不过呢，我们身为奥术师，探索真理确实算是本职，但也不可忽视了其他方面。” “老师，您是指哪方面？” “不要忽视了家人、子民。” 说到这里，公主突然有些伤感起来，但丰富的经验让她很好地在妮雅面前掩饰住了，随后说：“当然，我现在说另外一件事。 “不久后，吉尔斯高塔和古斯塔夫高塔会有一次联合行动，你作为我的学生必须参加，稍后我会安排人给你进行特别训练。” “啊，这——” 妮雅有些迟疑了，最近她和夏多的关系刚刚有了突破，倒也不是说非见面不可，但训练+行动，很显然会占用她大量时间，让她有些割舍不下。 “有疑问？” 公主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却透露出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妮雅顿时就感觉心跳加快了许多，她不敢拒绝，只能弱弱地问了一句： “老师，我能问问是什么行动吗？” “和精灵有关！”公主重重地说道。 在说到精灵的时候，她脸上明显带着煞气，妮雅也看出这点，心中越发不安，但形势也由不得她拒绝。 这时，公主继续说道：“还记得你刚刚成为我的学生时，参与的那次赌斗吗？和古斯塔夫高塔、基兰高塔的。 “那次的赌注是一个宜居次位面，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被我转给古斯塔夫高塔了。 “最近那个次位面中突然出现了精灵的身影，疑似科曼索精灵，巴迪加尔邀请我发起联合行动，我答应了！” 原来是这样！ 妮雅有些明白了，但疑问也更多了，眼见老师还在等她回话，她一咬牙，便答应了下来。 公主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 “对了，还有个消息也可以提前告诉你，所有开拓者也必须参与其中，包括夏多。不久后我会以塞汶顿议会的名义发出召集令，不过最近你就可以和夏多提前接受训练了。” “啊？！” 妮雅立刻意识到这件事很可能会是一次大事件，目前的开拓者虽然都是以老师的名义授予的，但那也是经过塞汶顿议会同意的。 牵扯到的势力绝不仅仅只有吉尔斯高塔和古斯塔夫高塔。 一时间，妮雅想到了很多，但又像什么也不知道，脑子里乱糟糟的，这个消息实在是来得太突然了。 她现在很想听听夏多是怎么想的！ “出去吧！” “哦！” 妮雅有些麻木地离开了老师的书房，离开了耐色宫，等走到外面被略带凉意的秋风一吹，她立刻回过神来，一个加速直接飞向了吉尔斯高塔。 …… 塞汶顿，旧城区，明水商会总店。 两个年轻的伙计坐在柜台后面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着，正说着起劲，其中一个伙计啪的一下就站起来了，很快啊，对着门口行礼，同时高喊： “欢迎光临明水商会！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看到同伴的工作，另一个伙计也反应过来，只差了半句同样喊出了那句欢迎词。 “你这儿有时之塔的通讯法器吗？”来人是一个头发糟乱、浑身邋遢的中年法师，声音似乎还带着些拘谨。 不过，两个伙计可不敢小瞧对方，虽说他们也能玩几手小法术，能在旧城区出现的施法者没一个是他们能惹得起的，特别是在看到对方领口莫瑞恩高塔的徽记时，他们就更加谨慎了。 “这位客人，我们这边有七塔法师制作的通讯法器，也有知名大法师制作的通讯法器，至于客人您说的时之塔，我们真的没听说过。” “不可能吧，那位大人怎么会说错呢！”中年法师小声嘀咕着。 他摸了摸怀里并不宽裕的钱包，再次不死心地问道：“真的没有时之塔的通讯法器吗？” “真没有！不过我们可以帮您留意。”伙计再次表示否定，并提出了一个建议。 “那就算了，我就问问。” 说完，这中年法师竟然直接走人了。 只留下两个伙计大眼瞪小眼，说不出的滑稽。 不过在客人走后，两个伙计闲聊的话题也转到了刚刚客人提出的时之塔上，“你听说过时之塔吗？”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 两人讨论来讨论去，都确认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时之塔这样的名字。 他们这里是总店，各种商品都有，而且他们对商品的来源也都十分了解，不然也就没法给客人介绍了。 他们的确没听说过什么时之塔。 不过，接下来事情就有些变化了，在最初那个客人之后，又接连来了两三个客人，都是询问时之塔的通讯法器。 这让两个伙计彻底疑惑了，到底谁在传谣说明水商会有那样的通讯法器，1200金币还附赠学习卷轴，这不是开玩笑么！ “赶紧联系店长，这事我们处理不了！” “店长在紫色天空喝酒，你敢去找他？” “怎么不敢！这事明显就有问题，不尽快找人负责，难道要你我负责吗！” “这——” 一个伙计仍在犹豫，但果断的那个已经脱下工作服，朝店外跑去了。 犹豫的那个伙计看着同伴离去的身影，心里突然有些后悔，好像被人抢走了什么似的。 第781章 投名状、搭配 当天下午，吉尔斯高塔，来访者客房。 夏多一遍遍地施展着【转录术】，身前已经堆了好几堆散装的书页，有法术书作为施法媒介，比完全由自己施法确实要省力得多。 正当他准备暂停一会儿，让精神放松放松，同时将主页装订起来的时候，妮雅过来了，并且还带回一个让他十分意外的消息： “老师说，不久后会有一个联合行动，你也要参加。” 眼下之意就是她自己也要参加咯，夏多顿时连休息的心也没了，连忙问妮雅：“到底是什么联合行动？怎么这么麻烦？不参加行不行？” 说实话，他对上次的罗德尼领之行到现在还有心理阴影呢！差点就挂了，虽说有惊无险，但“惊”本身就足够让人讨厌了，这一次，也不知道又有什么幺蛾子。 或许是之前早就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此时的妮雅倒是显得很坦然，甚至还轻声安慰着夏多，然后说： “老师说和精灵有关，除了有吉尔斯高塔和古斯塔夫高塔的部分人，所有的开拓者也都要参加，如果拒绝的话，我估计会被剥夺开拓者身份吧！” 夏多沉默了，此前并非没有开拓者身份被剥夺的实例，他很早就听说了。 有个叫米斯奇伍的人，在获得开拓者头衔后，立刻就跑去异位面了，然后公主也立刻给他剥夺了开拓者头衔。 至于事后有没有其他追究，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问题是人家可能真的不缺领地，同时还深有背景，但夏多就不一样了，他现在的领地已经颇具潜力了，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同时，如果真的放弃的话，或许真的要大难临头了。 另外，妮雅说这次联合行动和精灵有关，而且还叫上了所有开拓者，这很难不让他联想到站队、筛选之类的词。 甚至还不仅仅是站队，所谓联合行动是什么行动？双方见面总不至于就是喝茶聊天吧，一旦手上沾了精灵的血，那不就相当于纳了投名状吗！ 大概之后也就只能跟着公主一条路走到黑了吧！ 夏多并不反对和精灵开战，毕竟人类和精灵是两个不同的种族，又都是生活在地表，本来就尿不到一块去，可以说是天然的竞争者。 但这种明显带着胁迫性质的站队还是让他感觉很不爽！ 或许这就是弱者的无奈吧！ 不过，就算成为了大奥术师，也难免遭遇站队问题，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不同的立场，所谓中立，不过是旁人没空理会你罢了。 真到了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 如今夏多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唯一让他稍感安慰的是，他现在上的船也算是整个耐色瑞尔最大的一艘了。 如果这艘船都能沉的话，那其他船就更不用说了。 只是具体到个人，是成为船上随时可抛的烂木头，还是把控船只方向的令旗，就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境遇了。 有些事终究还是要积极面对的，一路苟到最高位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夏多也从未有过如此想法。 想到这里，夏多又问妮雅：“知道联合行动更多的细节吗？比如时间、地点，以什么方式进行之类的。” “具体的时间暂时还不清楚，老师只说是不久后；地点我猜可能是在一个次位面中，老师说就是因为在那个宜居次位面发现了科曼索精灵才有了这次行动。至于以什么方式进行，我也不清楚，不过老师稍后会给我们安排特别训练的。” 次位面？特别训练？ 夏多若有所思，如果真有什么特别训练的话，那想必上面对这次行动应该是挺看重的。 而在对面，妮雅见夏多不说话了，不由得碰了碰他的手臂，柔声说道：“在担心这次联合行动吗？” 夏多握住了妮雅手，稍稍用力，给了个安心的眼神，“担心倒是不怎么担心，就是这件事来得挺突然的，让人一下子有些难以接受。” 被夏多突然握住了手心，妮雅觉得脸上有些发烫，迷迷糊糊地顺着夏多的话往下说着，“我也觉得挺突然，当时老师和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差点懵了！” 刚说完，她又觉得有些难为情，挣脱夏多的手，跑到一旁，强自镇定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合起来茶。 夏多在她刚有动作的时候就有所察觉了，只是妮雅动作太快，他刚想说，那是我喝过的，妮雅已经将他之前没喝完的半杯全部喝完了。 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于是他只好再拿出一个杯子，重新给妮雅泡了一杯，当茶杯递到她手边的时候，妮雅已经羞得低下了头。 夏多发现最近妮雅越来越容易害羞了，不过这却让他十分喜欢，他一边喝着茶，一边欣赏着妮雅，同时恢复着之前接连施法带来的精神疲惫。 至于那所谓的联合行动，反正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妮雅不是说稍后会有特别训练嘛，到时候再打听也不迟。 …… 片刻过后，夏多休息完，妮雅也恢复了平常的状态，在夏多不断转录副本的时候，她接手了全部的装订工作。 每有一本书的书页完成后，她就开始装订，装订完则拿出自己的书认真学习，颇有种夫唱妇随的感觉。 夏多看了一眼妮雅装订的那两本，发现比他装订的要精巧不少，也乐得让妮雅帮忙了。 正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临近傍晚，夏多终于将十几本要送人的书完全准备好了。 不过他又想到一个问题，连忙告诉妮雅，“对了，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个特别训练会什么时候到来，要不让贝莱拉联系一下其他人，将两次交流会凑到一起，明天一天全部解决！” 一般情况下，交流会大概就十人左右，但理论上是人越多越好，相当于自己付出1份，获得了更多份，夏多这么做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妮雅一听，也立刻想到了这个问题：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虽说是特殊情况，但失信于人可不是什么好事，能提前联系解决最好！” 第782章 紧急召回、三天假期 说着，妮雅就要联系贝莱拉，不过夏多却拦住了她，补充了一句，“问问她知不知道联合行动的事？” 其实，夏多也可以自己联系贝莱拉的，只不过当着妻子的面联系另外一个女人，多少有些不合适。 另外，之前也是妮雅联系贝莱拉比夏多更多，现在让她联系也是延续了之前的惯例，毕竟同是吉尔斯高塔所属，打听消息总会容易些。 换做是夏多的话，可能免不了就会被认为是打探机密了。 …… 片刻，妮雅中断通讯，告诉夏多，“贝莱拉答应了，她会去联系其他人，不过她说有些人因为不是七塔所属，明天来不及赶到塞汶顿，可能会缺席。” “没关系，毕竟出了特殊情况，现在提前解释清楚，也是对他们的尊重，他们会理解的！” 妮雅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至于联合行动的事，贝莱拉完全不知情，看样子消息还没有放出来，或许明后两天内都不大可能出现特别训练了。” “不管怎么说，提前考虑到了，总比突然来了再临时取消交流会来得稳妥。” “嗯。” …… 搞定了正事，时间也不早了，两人便一同前往餐厅，晚餐过后，回到了妮雅的住所，不过这时却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艾伯克突然从时之塔“来电”，询问他们两人在塞汶顿做了什么，起初这种不清不楚的问题，不管是夏多还是妮雅都一头雾水。 不过，当艾伯克提到是明水商会的珀洛坎先联系他，提到被商会紧急召回的时候，夏多才明白了过来。 他看着妮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兴奋，“看样子昨天的交流会效果很不错啊！” 夏多之前完全没想过让七塔高阶法师推广通讯法器会倒逼着明水商会紧急召回珀洛坎。 不过说实话，珀洛坎身为高阶法师，还要花要几个月在旅途上，还真是有些过分呢！能早一点抵达塞汶顿，就能早一点卖货、早一点赚钱，这不好吗！ “艾伯克叔叔又传来消息，他说珀洛坎法师在船上给精灵推销通讯法器的时候，一连好几天连一件都没卖掉。” “哈哈！那些精灵逃难者，哪有那么多现钱！难道要用更值钱的宝物换取对他们当前处境并没有多少帮助的通讯法器吗！” 夏多当初就觉得珀洛坎的想法有些不切实际，那些精灵在萨维尔领那么久，能搜刮的早就搜刮掉了，剩下的，大概就只能动用一些非常规手段了。 那些手段，在塞汶顿总有大人物可以用，但萨维尔领却没有那个底气去用，不然的话，后面分分钟就可能被清算了。 不过，就算无法使用非常规手段从精灵那边进一步地搜刮，仅仅让那些精灵留在萨维尔领也还是有不少好处的，就这么被人运走，夏多还是颇为可惜的。 他只能在心底祝愿那些家伙最终翻车。 “我猜那位珀洛坎法师在收到商会紧急召回命令的时候，应该会很开心吧，免得传出去一位高阶法师一连个把月都卖不出去一件货，那就有意思了！” 当然，珀洛坎身为高阶法师，肯定是不会有什么销售任务的，或许当鉴定师也只是业余爱好而已，不过这也不妨碍夏多在这里吐槽他。 …… 有过这个小插曲，夏多对明天的交流会更加期待了，明天不但有七塔的高阶法师，还有七塔之外的高阶法师，想必宣传效果会更加喜人！ 只是他现在有些担心那一百多件通讯法器够不够卖，这还真是快乐的烦恼啊！ 第二天，交流会正常进行，不过也确实如贝莱拉所说，有人缺席了，就连七塔的都有人没来。 除了夏多、妮雅、贝莱拉，原本应到14人，最后只到了十个人，相当于直接少了半场交流会。 会上，夏多依然讲了昨天的内容，反正除了贝莱拉、妮雅，其他人都不是前天那一批了，夏多这么做倒也算不上多敷衍。 贝莱拉和妮雅也是这么做的，或者说有条件的话，大家都会这么做。 交流会末尾依然是夏多的推广环节，只是动动嘴就能拿十分之一的返点，这么好的事哪里能找到！ 加上那本厚厚的《原理》书，这一次交流会，相比于前天，气氛更加融洽，有两个高阶法师当场就答应会给自己的朋友、下属推荐。 虽然这两人不是七塔所属，但夏多反而更高兴，用地球上的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他的通讯法器和书已经“出圈”了！ 之后他的名字会被带到更远的地方，无论是信仰之力，还是金币，有收获谁会不高兴呢！ …… 等夏多和妮雅结束交流会，回到住所，妮雅也终于收到了关于特别训练的确切消息，而她很快将这一消息分享给夏多： “刚刚格瑞塔大法师联系我，特别训练会在三天后进行，训练之地是在一个封闭环境中，无法联系外界，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在这三天内提前安排！” “三天？如果早知道这样的话，交流会就不必调整了，那四个人就不必缺席了！” 不过夏多也不后悔，现在是知道在三天后，之前万一是两天、一天，甚至就是今天呢！他们今天继续交流会其实已经是在冒一定风险了。 就赌联合行动哪怕再急，但既然安排了训练，就不大可能卡在公主交代妮雅的当天或者第二天。 再说，夏多还没收到开拓者的召集令呢！ 甚至这事在吉尔斯高塔内，都一点风声没传出来，想来会有一个缓冲的时间！ “这三天你要回南境吗？还是留在这里？”妮雅突然问道。 “当然要回去啊！”夏多很自然地回答道。 事实上如果不是突然多出个联合行动的任务，他现在应该已经回到南境了吧！ 毕竟来塞汶顿，该做的差不多已经做了，再待下去也没多大意义。 吉尔斯高塔看似挺高端，但那是别人的，他自己也用不上，还不如回时之塔来得实在。 而现在，知道有三天“假期”，后面又不知道要消失多久，他肯定是要回去一趟的，于是说： “眼下已经到了11月，这个月会有两千多新领民抵达领地，不回去一趟，我不放心！你呢？你要回去吗？” “我也回去。” 听到妮雅肯定的答复，夏多干脆说：“那现在就走吧！” 反正是走传送法阵，什么时候走不是走，早点回去安排好各项事宜，然后早点过来，以免再有什么临时变动。 妮雅默默点头同意。 很快，刚刚回到住所没多久的两人又再次出门，直奔传送间而去。 第783章 夜之初 如果说地球上方便快捷的旅行方式是乘坐飞机，那么在魔法世界，最方便快捷的方式就是乘坐传送法阵了。 转瞬之间，夏多和妮雅两人就跨过了漫长距离，从北边的塞汶顿直接回到了南境的时之塔。 刚走出传送间，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近乎同时开口，不过妮雅却稍稍迟疑了一下： “你——” “我先去魔法技工处看一下。” 夏多心里确实惦记着通讯法器的生产，刚开始并没有意识到妮雅想说什么，不过在看到妮雅再次露出害羞表情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之前在塞汶顿的时候，两人都是住在一起的，对夫妻间要发生的事也是有些心理准备的。 只是考虑到在别人的地盘，两人实际上也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但回到时之塔，情况就不一样了。 或许是妮雅已经有所预感了，而反应过来的夏多，这时候又怎么会继续前往魔法技工处呢！ “我想起来了，魔法技工处有提拉克带着生产通讯法器，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们刚从塞汶顿回来，我觉得我们应该早点去休息，你觉得呢？” 说是这么说，但夏多根本不给妮雅说话的机会，上前一步几乎紧贴着她的身子，低头凝视着她。 在传送间外安静的走廊中，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都略显急促、紊乱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时间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这时，夏多突然伸手揽住了妮雅的后腰，而妮雅的法袍没有应激出防护力场就足以表明她的态度了。 接着，夏多呼唤了塔灵：“传送012号私人住所。” …… 所谓“021私人住所”，其实就是妮雅在继承时之塔之前的住所，当然也是她继承时之塔之后的住所。 由于埃普斯领主只是被放进了静滞间，并没有真正死去，当然他那种状态其实和死去也没多大区别。 但妮雅仍旧保留了她父亲在顶层的卧室，只是用了书房、实验室这些比她原来规格更高的设施。 此时，021号私人住所的卧室内。 夏多已经松开了揽住妮雅后腰的手，他好奇地打量着这间明显具有精灵风格的卧室。 此前他虽然来过很多次妮雅的住所，但每次不是在会客室，就是在实验室，又或者书房、储藏室，他还从来没进过妮雅的卧室呢！ 这间卧室并不大，和夏多在时之塔的卧室规格差不多，只比他多了一个放置在床头左手边的书架，上面放满了书。 不过在具体的装饰方面，这间卧室可比他的要讲究多了，四面墙上都有浅绿色的树叶纹理，顶部是一副繁花与星空同在的图画。 而地面更是铺设了一层明显在散发着微微暖意的浅灰银纹地板，这在恒温的法师塔内似乎显得有些多余，但却更显得这里与众不同。 至于其他装饰，也都十分用心，似乎经过了技艺高超的设计师专门设计过，整体给人一种雅致清新的感觉。 就观察了一小会儿，夏多就感觉原本激荡的心情平复了许多。 再看妮雅，刚开始有些不知所措，来到这里后，也变得镇定起来，看着夏多的眼神，明亮且透着笑意。 就在夏多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妮雅突然解下了法袍，露出了里面浅绿色的丝质里衣。 一个青春少女的形象展现在夏多面前，黑手短发、五官柔和、身材娇小，特别是那一双明亮而灵动的双眼，宛如秋水，让人难以逃离。 这番情景，夏多前几天已经见过了，但此时身在时之塔，这样的画面更具冲击力。 原本已经平复大半的心情又再次激荡起来，他缓步走向妮雅，两步三步，身上的法袍已经褪去。 与妮雅丝质里衣不同的是，夏多里面至今还是穿着最普通的亚麻布里衣，不过同样的，妮雅在几天前也知道这个情况了。 此时，她除了微微抿嘴偷笑，就是微仰着娇羞的脸庞直视着自己的丈夫。 最后一步上前，夏多牵起妮雅的手，把她往自己怀里一带，此时两人没有了法袍附带的元素平衡场域的阻碍，彼此间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滚烫的躯体，以及火热的心。 这一刻，言语似乎已经成为了多余，不过夏多还是分出一份心神说了一句，“妮雅——” “嗯？” “妮雅？” “嗯！” “妮雅！” “嗯——” …… 第二天中午，夏多早早地醒了，做完冥想训练后，才又看向妮雅，往常不说时间已经临近中午，就算是他多看妮雅几秒，妮雅也会很快醒来，至于装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过今天，妮雅被夏多看了许久都没有苏醒，夏多心中暗暗得意，没想到血脉觉醒竟然还有这方面的好处。 不过妮雅累坏了，夏多也有些心疼，他迅速从床上爬起，走到外面的通用实验室中，直接借着这里的炼金法阵，开始准备早餐。 厨具在他随身空间里都是常备的，调料也不缺，基本上能收集到的，他都收集了。 至于食材，他这里只有干粮、风干的咸肉什么的易保存的材料，不过缺少的可以从时之塔一层的厨房直接拿，也不费什么事。 于是，夏多就简单地做了一个椒盐鹿肉鸡蛋卷和一个燕麦粥。 或许是香味飘进了卧室，又或许是妮雅饿醒了，就在夏多将早餐准备好后，妮雅从卧室走了出来，头发有些凌乱。 看到夏多后，她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红晕，但随后又强装镇定地说道：“你为我准备了早餐吗？” “嗯！” 夏多微微一笑，将手里早餐递了过去，他估摸着妮雅这时候大概需要一点单独的时间来给自己做些心理建设，于是便说： “你先用早餐吧，我去魔法技工处看看。” “那你自己的早餐呢？” “放心吧，这早餐都是我做的，难道我还能饿着自己吗？” 夏多为自己准备了鸡蛋饼，倒是粥没有，他不太喜欢喝燕麦粥，喝点果酒就行了，没必要太为难自己。 两人约好中午一块用午餐，之后夏多便离开了妮雅住所。 …… 第784章 三个先进、试炼意义 时之塔，魔法技工处。 说是魔法技工处，但实际上这个部门暂时就只有人，而没有固定的办事处，也没有部门架构。 或者说唯一的架构就是那两条通讯法器生产线。 夏多先来的地方就是公共层的021工作间，尽管距离他上一次来到这里已经有好些天了，但这次过来，他并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那样—— 正式法师级别的魔法技工全部到位，产线产能全开，不断生产的情景！ 现在这里还是老样子，只有学徒级别的魔法技工，夏多只是开门扫了一眼，也没给里面人反应时间就直接关上了房门。 想了想，他还是先向塔灵获取了加纳尔的位置，得知是在图书馆层的法术练习室后，他直接传送了过去。 再次开门，这次里面的场景就比刚刚看到的要好一些了，加纳尔坐在角落里安静地看书，而那六个通讯法器生产线的低阶法师，则在不断尝试着练习【魔网背景通讯】。 此时距离夏多让加纳尔给他们安排培训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了，有学习卷轴这种直接展现法术全部细节的“神器”，就算再蠢也不至于一个月都学不会一个2环法术吧！ 看他们练习的熟练程度，似乎已经不低了，夏多估计是加纳尔担心废品率太高，控制着没让他们去线上练习链接魔网，而是想让他们先将法术完全练熟了。 不过这一点，夏多就有些不高兴了，他之前明明交给加纳尔一堆2环【魔网背景通讯】的准魔法卷轴，就是专门让这六个人练习链接魔网的！ 从他们还在法术练习室练习法术来看，加纳尔似乎没有拿出那些准魔法卷轴，这看似为他省钱了，但浪费的时间却一去不复回了！ 诸般心思，在夏多脑海中一闪即逝，他弄出点声响，惊动了正在专注练习法术的六人，以及沉迷于书本之中的加纳尔。 “夏多大人！”*6 “夏多！” 加纳尔猛地抬头，见到是夏多，他连忙从地上站起来，走向夏多，“你怎么来了？是来视察培训状况的吗？” “差不多吧，他们现在什么情况！”夏多有些失望地说。 不过这话在加纳尔看来，却像是在鼓励，他也因此变得有些眉飞色舞，不无得意地说道：“再有几天他们就能完全掌握这个法术了！” “还有几天？！” 这时，哪怕加纳尔再迟钝，也察觉出夏多语气里的不满，他连忙辩解，试图换回些什么：“如果加紧练习的话，最多后天，他们就可以进入下一阶段培训了。” 不过夏多却摇了摇头，“不用等后天了，我给你的那些练习卷轴呢？给他们用！别浪费时间了！” “是！” 此刻加纳尔已经意识到自己做差了，很显然夏多要的是速度、是时间，而不是省钱，他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 “我这就回去拿卷轴！” 说着加纳尔就要往外面冲去，夏多刚想叫住他，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最终没有叫住。 不过就在加纳尔离开后，夏多交代了六个低阶法师好好练习，尽快完成上线培训后，也离开了。 …… 从法术练习室离开后的夏多辗转又回到了公共层，他一边在公共层这边巡视，检查各个学徒班的教学情况，一边联系进学会相关人员。 有迪恩、萨米、提拉克、德瓦恩等，当然也包括刚刚离开的加纳尔，以及前段时间成为教务处主管的何塞法师。 那位在成为教务处主管后，果断申请加入进学会，而夏多自然示意迪恩简化流程接纳了他。 可以说，现在的进学会就代表着时之塔最先进的魔法文明理念、最先进的工业生产能力，以及最先进的施法者团体。 夏多有信心用进学会这套理念将时之塔逐步转化为一个相对“现代化”的施法者组织，并在未来的变局中提前占得一线先机。 …… 不一会儿，夏多已经在公共层的环形走廊内巡视了一圈，除了偶尔进入标记为学习班教师的房间看两眼外，他就是埋头走路，同时思考着待会儿要讲什么。 最后一圈，夏多停在了一间大会议室前，门是开着的，里面来了几个人，他一看这几个都是提拉克研究室的，他顿时就笑了： “提拉克，你们这么闲吗？我才刚通知过，你们这一个个的就都来了？！” “对【恒久魔法】的研究差不多达到我们目前的极限了，加上还有人被迪恩带去霍斯特那里了，我们暂时还不缺这点时间。” 说着，提拉克自嘲地笑了笑，但笑着笑着，表情也逐渐转向严肃，“接下来我会将接触深层魔网放到第一位，尽快成为中阶法师。” “是该这么做！不过别忘了我们进学会的传统就是了！希望你能尽快成功！”夏多提醒且勉励了一句。 “那肯定不能忘，现在时之塔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有这么一群傻子放着轻松升级不要，非要搞什么【升环试炼】。” 既然时之塔代表着先进，自然也会承受落后者的偏见，只是提拉克此时在夏多面前特意提前这话，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过夏多倒不愿意揣摩太多，只是说，“等你们成为高阶法师就知道如今【升环试炼】的意义了，那些现在嘲笑你们的，我想他们或许可能成为高阶法师或者大法师，却几乎不可能成为奥术师。等着看吧！” “啊？！” 提拉克还是第一次听夏多这么明确地提起【升环试炼】的作用，身为法师，他怎么可能不会奥术师怀有憧憬呢！ 他忍不住问道：“难道进阶奥术师和【升环试炼】有什么关系吗？” 既然说开了，夏多也不介意再多说一点，传出去也能改变一些时之塔的风气，进学会虽好，但现阶段并不能无限制招人，人数是最大的问题。 夏多自然是要将认同【进学会】理念的人搞得多多的，让那些陈旧腐朽的变得少少的！ 不过他并未直接解释，而是说： “外面普通人常说精灵教会了人类魔法，但我们知道人类早就放弃了传自精灵的魔法，我们现在学习的魔法一般被称为【耐色瑞尔奥术魔法体系】，你觉得奥术师在这个体系中是什么地位？” 提拉克茫然地摇了摇头。 夏多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只有奥术师才算是在这个体系中入了门，不成奥术师永远都不入流，而【升环试炼】就是亲身践行法术原理、奥术几何学等知识，将它们融合在一起，从而得到全面透彻理解的最好方式。 “虽然不一定是整个耐色瑞尔最好，但至少是我了解范围内的最好方式！” 第785章 进学会第一次全体会议 夏多虽然没有明说通过【升环试炼】升级就一定能成为奥术师，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定能成。 提拉克听了，眼神顿时就变得热切起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当即说：“我们一定不会抛弃传统！” 事实上，进学会内部已经开始讨论【升环试炼】必要性了，这很明显拉长了升级时间，如果没有今天夏多这番话，他自己可能也会偷偷选择其他方式升级。 而现在，提拉克只想说让其他方式都去见亡灵吧，他只选【升环试炼】，相比于【升环试炼】带来的些许升级时间延长，他更愿意看到能够成为奥术师的希望。 此时会议室的众人也都听到了夏多和提拉克的对话，脸上表情各异，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多了对未来的希望。 不一会儿，进学会成员相继到来。 包括之前被临时抽调到霍斯特研究室帮忙进行量产方案设计的迪恩等人，刚刚和夏多见过面的加纳尔，以及长期泡在位面探索层进行星界法师训练的德瓦恩。 甚至，夏多刚刚在学徒班教室看到的几个教师也来到了这里，如吉布森、哈伦、科林等新晋法师。 他们也是进学会成员。 截止到现在，夏多将时之塔的新晋法师全都编入了教务处，一方面也是给他们机会，在教学过程中查漏补缺、完善基础。 另一方面，这其实也是一个人才储备机制。 目前时之塔对于新晋法师只能提供教务处以及魔法技工处的工作，让他们这批新成长起来的法师去当魔法技工，夏多有些舍不得，只能先当教师了。 当然，可能在成为正式法师之前，他们就已经是教务处的人了。 只等他们进一步成长，其中的优秀者或许会像提拉克那样成立自己的研究室，又或者继续教学任务，当然也有可能去当魔法技工了。 对于低阶法师的学习班，以及中阶法师的进修班，夏多都是一视同仁的，不管是属于什么部门，做什么工作，都可以参加。 他们都拥有光明的前途。 …… 随着这间大会议室里的人越来越多，除了一些夏多早已熟悉的正式法师，还多了很多夏多不怎么认识的新面孔。 进学会成员大致分为三级—— 正式成员，必须是正式法师； 预备成员，必须是3级学徒，也即完成了全部学徒课程，只差通过【升环试炼】升级的准法师； 准成员，必须是认同进学会的理念，并通过考核，同时还具有一定潜力的学徒。 至于那些积极向进学会考虑的学徒，严格说来并不算进学会成员，夏多这次并没有叫上他们。 这次来了不少新面孔倒也不算坏事，夏多知道这说明他的队伍在壮大，同时，有迪恩给他介绍，他也不担心认错了人。 事实上，以他现在的记忆能力，只要知道了一次名字样貌，以后就不会再忘记了。 “这是塔伊，最近刚成为预备成员，天赋不错，或许不久后我们又会多一个同伴了！” “这是皮埃尔，也是最近成为预备成员的，天赋不错。” 除了两个新的预备成员，迪恩还为夏多介绍了进学会准成员中的一些佼佼者。 至于一些稍普通的准成员，就只有一个名字出现，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得到迪恩点评的。 看着迪恩介绍点评之间流露出的一丝威严神色，夏多不禁有些恍然，两年前迪恩也只是一个学徒，那时的他或许连被别人点评的资格都没有。 一切都不一样了啊！ 夏多对此颇有感慨，不过面上不露分毫，和一众成员点头致意，不一会儿，进学会47人全部到齐。 这其中正式成员，也就是正式法师，一共11人。 当然，这11人中除了夏多以外，其他全都是低阶法师，这里面还包括不久前刚成为正式法师的吉布森、哈伦、科林三人。 预备成员，一共6人，之前是7人，但吉布森等三人成为正式法师后以及递补为正式成员，后面只新增了塔伊、皮埃尔两人，现在就只有六人。 准成员，一共30人，倒不是不能更多了，而是夏多限制了进学会的无限制扩张。 不说如今时之塔近千学徒的规模，就算是过去，也有300多学徒，随便挑挑总不至于只有30人。 事实上，有很多积极靠向进学会的学徒完全满足准成员的条件，只是人数多了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有时候给点门槛，反而更让人趋之若鹜，进而影响时之塔整体的风气、氛围。 不过，夏多已经在考虑稍稍放大进学会的人员限制了，而且这次他就要说这事。 毕竟近千学徒进行学院式培养，总会有些冒尖，在大基数的作用下，人数必定不在少数。 如果这些人不是进学会成员，那进学会又有什么脸面号称代表三个先进呢！ 只是进学会自有规定，任何成员都必须逐级晋升，非特殊情况不得越级晋升，等到那些新学徒中出现3级学徒就不太好了，到时候是让他们成为准成员呢？还是直接成为预备成员？ 又或者等他们成为正式法师后，再让他们直接成为正式成员？ 那他们就无法接收到完整的组织理念的洗礼了，多少会有些遗憾！ 因而，必须提前收拢，并在他们还处于弱小状态的时候，将组织理念深入到他们的内心，今后不断强化，才有让他们强大后依然认同的可能。 至于如何强化，倒不需要夏多太过操心，组织天然地就具有同化成员的作用，接受同化自然会感到如鱼得水，不接受的话，只会感觉到排斥，脱离也是早晚的事。 所谓纯化，并需要掌控者刻意去做。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这个组织具有一个相对完备的理念，或者纲领，以及维护组织正常运转的制度。 这就是体制。 用魔法世界的话来说就是，秩序之力已然形成，就注定会茁壮成长！ 夏多暂时还无法从体制的运转中窥见那所谓的秩序之力，但体制的力量，他还是知道的，并且深有体会。 第786章 忆苦思甜、通过纲领 “各位进学会成员！今天召集大家前来，主要是给大家一个互相认识的机会。 “长期以来，你们或许知道有进学会这么个组织存在，并且还加入其中，但对进学会并不是那么熟悉。 “如今我们都是魔法道路上的同行者，如果连自己的同伴、朋友都不认识，那也太可悲了。 “现在从我开始，给大家介绍一下自己。” 夏多这么说着，一众进学会成员，包括迪恩、萨米这些已经和他较为熟悉的人，都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接下去，夏多简单地讲述了自己进入时之塔后的一些经历，如深夜学习文字、在购买耗材时连一个铜币都要反复计较。 当然，有这些困难的经历，自然就有值得高兴、值得回味的经历。 夏多重点讲了自己怎么利用过去时之塔正式学徒的权限在学徒之间互通有无，建立互信的过程。 这其实也是进学会最初的由来，一个以夏多为核心的多人学习小组。 这并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一个组织想要发展壮大最忌讳的就是在源头、理念、制度、人员等方面含糊不清。 那种模模糊糊的一看就是斜角组织，谁敢真心加入呢！ 进学会，夏多不止要说，还要大说特说，将一切根源、过往展失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为什么只有进学会才代表着先进，为什么要加入进学会，以及加入进学会意味着什么！ 有了夏多的带头，从正式成员开始，都开始了自我介绍，讲述过往的经历，夏多旁观着这一切，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又莫名有种见证历史的感觉。 “各位好，我叫迪厄姆，我家住在萨维尔镇西边的小羊村，我，我——” 也不知道是过于激动，还是过于紧张了，才刚开口说了两句，迪厄姆就变得有些结结巴巴，后来在众人，特别是夏多的鼓励下，才又继续说道： “感谢进学会让我能够接触到真正的魔法！也感谢麦伦，如果不是他不计自身得失为我补课，我也没办法站在这里，同各位见面！” 农夫之子，故而有些早熟，但也有种在镇上长大的孩子所不具备的淳朴，当然，在这里，所有人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施法者。 夏多听着这一个个进学会成员的发言，也不禁有些动容，他们提到最多的就是进学会定期组织的交流会，以及先进成员的无偿讲解。 这在地球上，几乎就是正常学校该有的机制，但仅仅只是这些就让他们十分满足了。 他们暂时还想不到社会变革、文明发展那么远，但仅仅如此，也足以让进学会的出现具有相当高的必要性了。 …… 等到所有人介绍完成，进学会全体正式成员以及预备成员，共同通过了《进学会纲领》，其中详细阐述了进学会的起源、纲领、组织制度等。 并提出了所有成员较为长期的一个共同目标—— 建立一个全民都是施法者的、高度发达的魔法文明。 这也是夏多第一次将“魔法文明”的概念落于纸面上，虽然对于什么才是高度发达的魔法文明，这份进学会纲领中并没有给出十分明确的指标。 但那“全民都是施法者”的前提，就足以让人热血彭拜了！ …… 会后，夏多让30个准成员先行离开，留下了包括他在内的17个正式成员以及预备成员。 人少了，正式成员，特别是和夏多较为亲近的迪恩、萨米等人，就已经维持不住正式场合的庄重了，连忙问夏多： “夏多，你的魔法文明到底是什么样子？能先和我们说说吗？” “对啊，先说说吧！” 这一个个的，关注的重点竟然在什么魔法文明上面，不过夏多也不怪他们，或许就是那个全民施法者太过吸引人了。 共同目标太过遥远，夏多自己更在乎的其实是，纲领的出现意味着进学会真正成为了一个具有生命力的组织。 而这，才是实现共同目标的基础。 当然可能是纲领的内容，在今天之前，他就已经或多或少地和迪恩等人说过，在他们看来，今天的纲领不过是一个总结，反而那个夸张的“全民施法者”的目标才更为重要。 “魔法文明啊！我想那应该是一个能够让每一个人都得到充分发展的时代吧！” 夏多不无感慨地说道。 其实，“让每一个人都得到充分发展”这句话看似简单，但就连他的家乡都没能做到这点。 也只有在这个有可能获得永生的新宇宙，他才敢提出这样的观点，不然真就是一个空想了！ 而现在，他确实有为之奋斗的冲动。 毕竟，有可能亲眼见到和不可能亲眼见到，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在地球上，夏多只是一颗为这个目标奋斗的小螺丝钉，他自己都感到迷茫呢，哪里能体会到进学会领袖们的改造热情呢！ 不过现在，他是真的体会到了，那种不同于生理体验的、从灵魂深处喷涌而出的彭拜激情，他现在真有一种改造世界的冲动！ 并且，他相信这种激情、这种冲动，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延续下去，并成为他心灵的支持、不灭的力量。 …… 畅想了一会儿魔法文明的场景，夏多才和众人说起留下他们的目的，“过段时间，我会离开时之塔，时间不确定，你们要维持好进学会的稳定发展，教务处、魔法技工处那边，也不能放松，积极发展新成员。” “那30人的限制？”迪恩突然说道。 “不存在了，但你们也要注意影响，尽量从学徒中发展，数量就暂时限制在百人以下吧，其他等我回来再说！” “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 夏多点了点头，对于迪恩，他还是放心的，一直以来就是迪恩在打理进学会的日常事务，几乎没出过什么岔子。 想来这次也不会让他失望。 最后，夏多还说：“进学会内部的交流会，我走后不要放松，要时刻盯着，定期组织，另外，也可以在进学会外组织一些不限人员的交流会，传播进学会的理念，同时也可以吸引、考察有潜力的学徒。” “嗯，我会亲自督办的，你就放心吧！”迪恩一口答应。 夏多又说：“其他人也要配合迪恩，维持进学会团结向上的氛围，不要窝里斗。” 众人纷纷应是。 之后，夏多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了会议室。 第787章 场域施法、降5环效果 如果说【进学会】是时之塔内正在迅速崛起的新势力，那么剩下来的人大概就都可以归为旧势力了。 当然，妮雅、艾伯克、塞西莉这些不算在内。 剩下那些人，夏多并没有去找他们，让妮雅或者艾伯克出面或许会更好一些，他在和进学会的人开完会后，就离开了时之塔。 …… 迷锁废墟。 此时，废墟依旧，但暴乱的魔网环境却平息了许多，之前夏多前往塞汶顿其实也是存着几分忽悠几个奥术师过来修复魔网的心思。 但形势变化得有些快，不久后的联合行动占据了他大部分的心思，这一块也就没有考虑过。 站在时之塔外面，一伸手就可以够到塔身，夏多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回到领地，尽管在塞汶顿并没有受到袭击，但谁能保证在领地也一定没有呢！ 或许那位维德大奥术师就在领地等着他呢！ 想了想，夏多一转身又回到了时之塔，在几乎已经获得长生的生命面前，稍微谨慎一些也算不了什么。 况且，也并非一定要亲身返回领地才能完成他要做的事。 夏多一边琢磨着该怎么做，脚下已经来到了时之塔顶层的妮雅书房，妮雅此时应该还在六层的卧室休息，昨晚一夜缠绵，不是谁都有他这样经过多次血脉觉醒的身体素质的。 他信步来到距离书桌不远处的窗户边，这里其实是一个探知装置，一般情况下会将时之塔外面的景象投影出来。 此时的窗口就显示着一副蓝天白云的场景。 不管是妮雅，还是他自己，都曾在这里观察过大夏领民开拓的情况，不过今天他准备做些特别的。 他先是自己施法，将感知场域投射到临水村，同时将感知场域所感知到的一切投影在这个窗口上。 看上去和过去没什么区别，但法术的源头不同。 由夏多施展的法术，他自己的感知会同步到感知场域，相当于身临其境，而仅仅是探知装置的感知场域，就只能将画面投影出来，而无法观察者同步感知。 其实，夏多不选在这里施法也是可以的，只是要稍微困难些，不过对于他即将要做的事，还是选这里比较好，毕竟这个探知装置本身也是具有辅助施法功能的。 …… 不一会儿，施法完毕，夏多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临水村，静静地悬停在领主别墅上方，不过此时的他还处于无形无质的状态。 风从“身体”穿梭而过，没有任何阻碍，甚至没有激发出更大的风声。 尽管不是第一次施展探知法术，但夏多还是被这种神奇的魔法所折服，他迅速调整探知场域的位置，来到了别墅内部，会议室的所在。 随后，就是真正关键的一步了—— 他尝试着借助这里的感知场域进行施法！ 理论上，将感知同步到感知场域，除了没有实体的身体外，其实就和本人来到这里没什么两样。 在自我的感知中，身体是存在的。 换句话说，在感知场域中概念化的躯体、意志同样可以施法，夏多曾经见过不少案例，都说只要法师看到了什么场景，就能直接对着那样的场景施法。 只是其中的细节无人透露，他这也只是自己摸索着尝试。 不过，他自认为是很有可能成功的！ 夏多血脉能力中有【水之掌控】、【风之掌控】，能够让他同化并掌控水域、空域，将意识、意志延伸到躯体以外。 而借助水域、空域的存在，他可以将法术源点延伸到极远，通俗讲就是，他可以借助水域空域施法。 这种情况和感知场域何其相似！ 夏多有理由相信，借助感知场域同样可以施法！ 过去他在施展感知场域时，也能够感知到魔网的存在，虽然很难接触，但这也让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难不等于不可行！ 如今，他已经接触到魔网第六层，与魔网的链接也更加紧密，没理由连尝试一下也不敢！ …… 概念化的躯体在别墅会议室立定后，夏多开始以意志接触附近的魔网，并尝试操控他们，初时极不如意，但却让他心中一些。 相比于之前几乎无法接触，现在已经好太多了！ 而随着夏多不断地尝试，他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学徒时期，只为了练习一次法术而和自己较劲。 不知过去了多久，当第一个【光亮术】出现在会议室内的时候，夏多感觉自己都要哭了。 这感觉不比他最初学会【光亮术】这个法术时来得温和，甚至还要更激烈！ 这一兴奋、一激动，感知立刻从感知场域中剥离，瞬间回到了夏多身在时之塔的本体之中。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沮丧，调整好心情，很快又开始了下一轮尝试。 …… 这一轮尝试，除了施展探知法术稍微麻烦些，其他相关尝试，很快就被他全部完成了。 情况和他预想中的略有出入。 首先，借助感知场域施法确实是可行的，这点毫无疑问，但问题是，他最高能施展的法术却只有1环。 这就有点让人无法接受了！ 这几乎是直接宣布了这种施法方式将会十分鸡肋，如果不是现在这种特殊情况，夏多估计他永远都不会用这种施法方式。 同时最高只有1环也很有意思，前五层魔网似乎构成了一个相对独立的整体，这点从进阶奥术师时也是只接触五层魔网最佳可以看出。 夏多推测，如果是他刚刚成为高阶法师那会儿，或许也能够通过感知场域施法，只是那时他能施展的最高法术或许就只有0环了！ 直接降5环，还真是现实啊！ 至少夏多掌控水域、空域后，借助水域、空域施法，所能施展的法术最高环阶和本体完全一致，没有半点折扣。 他推测，很可能是掌控水域、空域后，是意识、意志的直接延伸，而通过感知场域则是意识、意志的间接投射。 中间隔了一层，才导致这种情况出现。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或许以后也很难找到改进的办法了。 第788章 视频会议、新雕像 最终实验结果，夏多获得了一项新能力，不过他并没有为此感到有多高兴，毕竟这能力多少有些鸡肋。 当然，有总比没有好。 夏多很快就在脑海中略过这茬，他还有正事要干呢！ 依然是先施展探知法术，将感知场域投射到别墅会议室，随后他借助探知法术的感知场域释放了一个简单投影。 就是他自己的形象！ 接着，他便施展传讯术联系了莱顿教士，并让他通知领地各部主管过来开会，同时他自己也在这里，对投影的细节进行一些微调。 简单投影说白了，就是一副光影画面，内容可以直接由意识中的记忆提供，夏多的记忆当然是无比准确的，但这就好比地球上的手机拍照。 哪怕再还原，也还是会有大把大把的人选择美颜，或者说就是因为太还原了，才导致美颜的出现。 夏多对自己的样貌自然是很有信心的，但些微瑕疵也是不可避免的。 血脉觉醒对他外表的改变更多是在气质上，而不是一觉醒，就跟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那也太夸张了，同时在心理上也会对认知造成不好的影响。 …… 等到夏多给自己“美颜”完毕，莱顿以及领地各部主管也纷纷到来，不过他们在看到夏多的投影时，都愣住了。 就连亚特伍德这样在塞汶顿待过、见过世面的前德鲁伊，也有些惊讶。 简单投影并不能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只要不瞎就很容易分辨出来，这只是一副固定的静态光影画面。 “大人，这是——”莱顿眼神中有些迷惑，有些警惕。 夏多见状，以【幻音术】的形式，传出声音，“我在时之塔有点事要忙，暂时脱不开身，就以这种形式来与你们见面，以后或许还会有这样的情况，你们要提前适应！” “是！”众人答道。 此时夏多的感知同步到感知场域，就相当于他本人在这里，虽然要借助法术显显现形象、发声，但该看到的、该听到的，他一点都不会遗漏。 于是，又继续说道：“最近领地有什么异常没？给新领民的木屋准备得怎么样了？遗迹挖掘到哪一步了？” 莱顿看了一眼众人，起身回答：“大人，目前领地一切正常，木屋已经在加紧生产，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月的新领民将会分到属于自己的房屋。至于遗迹——” 说到这里，莱顿停了一下，“遗迹我关注不多，还是让贾巴斯为大人您来解答吧！” 投影无法点头，夏多也无意控制一副静态画面点头，便用声音指示：“可以！” 随后贾巴斯站起身来，这位曾经的资深冒险者此时已经完全适应了领地主管的身份，先是一礼，随后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大人，目前东南方向的遗迹发掘工作已经接近完成，共发现鳞甲雕像2座，刻有文字符号的完整泥板28块，其他残破古代物品若干。” 竟有两座雕像？！ 夏多心中顿时一喜，这种在遗迹中发掘出的鳞甲雕像是他迄今为止，发现的除奥能结晶之外的唯一一种能够扩大随身空间的东西。 随身空间的真正价值在哪里，夏多暂时还无从知晓，但从仅有的、已知的功能来看，就已经值得他想尽办法去扩大了。 储物功能暂且不说，基本操作而已，而且比放在次元袋中，更安全，他几乎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放在随手空间中的东西绝对保险！ 除了储物，就是在进行投影位面之旅时，将投影位面中的虚拟物品转化为真实物品！ 这就利害了！ 这意味着，只要夏多能够在投影位面得到【耐色卷轴】，哪怕只是一瞬间，他也能立刻返回，并将其化虚为实带回主位面。 只可惜，这种功能的使用是以随身空间缩小为代价的！ 当初不知情，带回了一柄【否决之刃】，到现在他的随身空间都没有恢复到最初的大小。 如果他的随身空间足够大，那不就是想要什么都可以从投影位面中获得吗！ 理论上，只要主位面有的，投影位面都可能存在，甚至于主位面没有的，投影位面也可能存在。 毕竟，投影位面就是主位面的某种可能性投影，一切皆有可能嘛！ 造个神器出来都不稀奇！ 当然，想要获得的前提之一，就是随身空间要足够大！ 既然随身空间如此重要，听到领地又发现了两座可以扩大随身空间的雕像，夏多怎么能不开心呢！ 这意味着距离他从投影位面随意提取宝物又近了一步！ 随后，夏多又关心地问了一句，“探索人员没有出现意外吧？” 听到这话，贾巴斯脸色颇为唏嘘，上一次他确实没想到一个深埋地底无尽岁月的遗迹，竟然还存在魔法，这是他过去大半辈子冒险过程中从未遇到过的。 不过，有了上次的教训，他这次就提前做了很多准备，确保能够将遗迹安全地挖掘出来，他说： “没有意外！这一次我们提前抓了几头野鹿，驱赶野鹿去触碰雕像，等雕像激发过一次石化魔法后，我们再去搬就没事了。” “两座雕像都能激发石化魔法？”夏多又问。 “是的。”贾巴斯回答说。 “很好！” 不管这最后一次石化魔法与雕像中的神秘存在有什么关联，至少这次的雕像几乎完美复现了上一次的情况。 换句话说，这次的两座雕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能够扩大随身空间的！ …… 了解完领地的一些近况，同时也知道了，领地对于接下来即将到来的2000多新领民都有了妥善的处理方案。 到这里，夏多便准备结束会议了，主要是他现在的投影、声音都是建立在探知法术的感知场域上，而探知法术终有尽头，即将结束。 而他也不准备再来一次了，他告诉众人自己即将出一趟远门，让他们有事可以去时之塔求助。 随后便取消了投影。 虽然迷锁废墟依然时不时地有随机魔法出现，普通人很难通过，但莱顿并非普通人，拥有圣力的他并不难通过迷锁废墟，到达废墟中央的时之塔。 夏多并不担心他无法抵达时之塔。 第789章 随身空间存取原理、本体进入 “贾巴斯，雕像现在在哪儿？” 夏多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会议室中。 他虽然取消了投影，但感知场域却没有消失，他之前投影仅仅只是为了让莱顿等人看到，增加可信度。 而现在，会议已经结束了，他准备尝试收取那两座鳞甲生物雕像，就没必要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了。 只听到夏多的声音，而没有看到人，贾巴斯先是一愣，但紧接着就反应过来了，一定是领主大人还没走，他立刻回答道： “大人，那两座雕像就在遗迹边上，还没来得及搬回来，大人现在要搬吗？” “不用了，我去看看！” 说着，夏多迅速调整感知场域的位置，出现在遗迹位置。 …… 有一段时间没有回领地，夏多差点就认不出这里，此时的遗迹真的有了点遗迹的模样。 就像是地球上的考古现场似的，一共两个大型探坑，方方正正的，还专门留了台阶供人上下。 那两作鳞甲生物雕像就放在探坑边上，近三米高的个头，十分显眼，想让人不注意到都不容易。 夏多将感知场域笼罩了鳞甲雕像，他这时的心情突然有些一些起伏，对接下来要做的事多了几分期待。 能透过感知场域施法，就意味着他的意识、意志也同步投射过来了。而他的随身空间就存在于他的意识之中。 理论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是可以直接在同步了感知的感知场域中使用随身空间的。 初次尝试，夏多竟然有些无从下手。 确实是无从下“手”！此刻的他仅仅只是将感知同步到感知场域，并非本体亲至，别说是手了，头发丝都没有一根。 过去，他向随身空间存放物品至少要与身体存在接触才行，取出倒是很简单，只要稍稍专注某个或者某些物品，就可以自然而然地取出。 现在这种情况还真是特殊啊！ 哪怕是在投影位面的时候，他也是有身体的，霎时间，夏多中断了法术，意识回归时之塔。 一伸手，一本原本存放在随身空间角落里的法术笔记出现在他的手中，之后又重新消失不见。 夏多闭着眼，不断重复着这样的动作，许久后，他突然发出一阵痛快的笑声，“原来如此！” 过去他使用随身空间不知多少次，却从未向今天这样，考虑过随身空间存取物品的原理。 原理其实很简单，随身空间虽然存在于他的意识之中，但在他存取物品的时候，随身空间容纳物品的那一部分会在一瞬间和主位面完全重叠。 这时，他想存取的物品就会同时处在两个空间中，也即随身空间和主位面。 之后两个空间不再重叠，物品最终出现在哪个空间就取决于夏多是想要存还是取！ 想存的话，物品就会出现在随身空间；想取的话，物品就会出现在主位面。 次元袋的存取原理大概也类似，只不过随身空间是夏多的私有空间，而次元袋储物的空间一般是在以太位面，是大家公用的，就算藏得再严实，也有被盗的可能。 如果次元袋链接的是半位面的话，私密性会大大提高，当然还是比不上夏多的随身空间。 另外，半位面不像以太位面和主位面的联系这般紧密，想来在存取物品是应该没有链接以太位面的普通次元袋那么方便。 不说位面传送门，至少也要有专门的开启法术。 或许存放在阴影位面也是可行的，毕竟阴影位面是主位面的影子，可以说比主位面和以太位面的联系还要更加紧密。 只是就目前而言，夏多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链接到阴影位面的次元袋或者储物戒指呢！ …… 在明白随身空间的存取原理后，夏多知道使用随身空间并不限于一定要有身体在场，只要有“我”这个意识在，就可以随意使用。 虽然探知法术施展起来较为繁琐，但夏多却不想让那两座雕像放在工地上风吹日晒，尽早收到随身空间内，才是正道。 重新回到探坑旁，在夏多的意识主导下，随身空间的部分空间迅速和主位面雕像所在的位置重叠、分开。 只是一瞬间，两座雕像以及部分泥土出现在随身空间内。 随后，雕像内飞出两个神秘存在，一下子爆开，创造出两个微型位面，但转瞬间又湮灭消失。 与此同时，夏多的随身空间也开始了飞速扩张，从之前的35个立方，一直扩张到近60个立方才停了下来。 几乎扩大了一倍。 此时的随身空间虽然还没有达到最初的大小（100立方），但毫无疑问，已经相当可观了。 至少比夏多穿越前的卧室要大很多！ 而且，随身空间最初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他挥霍掉了，并不如现在这般感触深刻。 “看”着这扩大后的随身空间，夏多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或许，或许—— 他可以将自己存进去！ 这想法其实之前也曾有过，但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随身空间存在于意识中，如果他本体进入随身空间的话，那随身空间又该存在于哪里呢？ 出于对未知不确定的抗拒，过去的他并没有进行过实际的尝试，不过他还是将随身空间当成了最后的退路，尽管这退路本身也是一条困顿的死路。 不过现在，他对灵魂、对意识以及对随身空间的存在，比过去多了不止一层理解，或许真的可以亲身进去。 即便不作为退路考虑，将来如果随身空间大到足以容纳大量生物繁衍生息的时候，他自己却进不去，那是多惨啊！ 倒不如现在就试试，他有八、九成的把握能够亲身进入。 …… 试试就试试！ 一念之间，夏多就从妮雅的书房换了一个环境，一切正常，并没有之前他所担心的逻辑bug出现。 唯一让他感到有些不适应的，大概就是这个随身空间既没有光，也没有重力。 如果不是有血脉觉醒后的黑暗视觉能力，以及意识本身对随身空间的感知，他估计会对周围的环境完全一无所知。 第790章 主动控制、1号事件 另外，相比于主位面或者其他什么位面，随身空间内完全没有魔网存在的痕迹，可以说这里就是魔法荒漠。 当然，这点夏多之前是早就知道的。 如果真的用它当成庇护所的话，即便食物、空气充足，他也不可能在这里躲太久。 太久的话，等到奥火燃尽，即便他出去后活下来，估计也会欲哭无泪吧。 一瞬间，他就做出了要在随身空间储备奥能结晶的决定，只是这随身空间吸收奥能结晶扩大，到底是自动的，还是可以控制的呢？ 夏多倒也没有在随身空间内就制造奥能结晶，而是先回到了主位面，然后才开始动手。 将一枚小小如米粒般的奥能结晶收入随身空间，他如同控制自己手脚一般，完全以意识去控制着随身空间，不去吸收这点还不够增加多少空间的奥能结晶。 “果然可行！” 那一点奥能结晶，虽然如米粒一般，真要吸收的话，瞬间就没了，但现在，它好好地存在于随身空间之中。 这就是庇护所的另一种粮草了！ 对此，夏多表示十分欣慰。 随身空间存在于意识之中，就如同他身上长出来的手脚一样，可以随意控制。 但同样也如手脚一样，不去尝试的话，永远不知道控制的极限在哪里。 有的人终其一生可能就只会本能地跑，有的人，却能通过训练，不断突破极限，成为无数人眼中的“飞人”。 现在，夏多亲自尝试过才知道，原来随身空间吸收奥能结晶并非不能控制，而是之前他根本没想过要控制。 当然，也有可能是灵魂的新形态让他对随身空间的掌控能力变强了，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确实可以控制随身空间不去吸收奥能结晶了！ 这就足够了！ 不过，在其他方面，也要进行更多的尝试，或许还能发现更多被以前的他所忽略的能力。 难得穿越一回，这金手指怎么能不好好开发呢！ 就在夏多想着，如何对随身空间进行更多尝试的时候，塔灵突然传来提示—— “代行者夏多，特殊权限者莱顿，已至时之塔外，发出拜见请求！” “莱顿？” 夏多有些疑惑，这莱顿来做什么，难道他还想当面确认一下刚刚在领地的是不是自己本人，而不是谁冒充的？ 想是这么想，夏多还是让塔灵将人放进来了，随后，他直接传送到一层大厅，从时之塔外面开门进入内部，都只会出现在一层大厅。 刚到大厅，夏多就看到脸色苍白、眉头紧锁的莱顿，心中不由一乐，好家伙，又多了一个人体验了一把时之塔的大门。 那种被深海海水淹没的感觉可不好受，不过现在的夏多知道了，那其实是一种类似过滤的防御机制。 防止外来者将外界不好的东西带进法师塔。 塔灵虽然可以监控整个时之塔，但并非全能的，它有固定的反应机制，和时之塔规则配合，才能有效。 如果卡在规则内，存心搞事，那塔灵是没办法的，至少在得到有权限的人下达命令之前是没办法的。 说起来，现在时之塔通往萨维尔镇的传送门就是一个明晃晃的漏洞，只是目前时之塔还无法移动，又必须保持与萨维尔镇的联系，才得以存在。 …… 见了莱顿，夏多当先问道：“你怎么来了？领地没有事了吗？” “大人，我来给大人送上最近的领地各部主管例行会议记录呈阅。” 说着，莱顿双手捧出一叠文书，恭敬地递到夏多面前。 夏多接过来，随手翻了翻，就心中有数，随手将会议记录还给莱顿，然后说：“我知道了，你做得不错！ “另外，今后领地例会的时候，给我通知，就用6号通讯卷轴吧，如果我不回复就是不参加，如果回复，我也可能会像今天这样以投影的形式参加，明白吗？” 听到最后一句，莱顿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气似的，大声应了一声，“是！” 夏多见状，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还真是怀疑刚刚在领地的不是他本人，难道这家伙就没有用神术确认吗？ 夏多一回忆，貌似还真没有，当着领主的面，莱顿估计也不敢使用近乎质问的神术，不过，夏多也想到一个可能，万一真有人冒充他呢？ 光靠简单地神术确认是不够的，最好还要有严密的验证程序，不然万一有人能骗过神术，甚至可能将夏多这个真的变成假的。 那就有意思了。 不过，想了想，夏多终究没有和莱顿提这件事，毕竟，如果在程序上允许臣属验证主君的真实性的话，这几乎就是否定了主君存在的意义。 让领主的权威降到了极点！ 夏多虽然有着“让每一个人都得到充分发展”的理想，但觉悟却还没有高到那种程度，毕竟事物的发展总是循序渐进的。 或许未来他会成为普通人民中的一员，但现在，他并不会放弃手中的权力。 或者说，形势也由不得他放弃。 如果他敢宣扬可以不要领主的话，估计不只是七塔阵营容不下他，整个耐色瑞尔也容不下他。 就算某些激进的施法者，不希望自己头顶上有什么领主蹲着，但本质上他是想成为新的领主。 而不是反对领主存在的制度本身。 “果然，在现阶段，力量就是身份的象征！” …… 将莱顿打发走后，夏多重新回到妮雅的书房，在窗口静静地坐着，此时的时间已经接近黄昏，窗口所显示的正是时之塔外西方天空的景象—— 片片红霞宛若鱼鳞一般，紧密地排布在天空之上。 夏多眯着眼睛欣赏着窗外难得一见的晚霞景致，心里思绪翻飞，良久他才长叹一口气，将投影关掉，开始在脑海中接续起刚刚被塔灵打断的思路。 除了随身空间相关的，同时他还想到，或许可以开发出专门用于远程投影的法术，而不是之前那样，需要多个法术联用。 如果不是他在施法熟练度方面还算不错的话，或许根本撑不到会议结束。 而且远程投影，不仅可以用来开会，作战也未尝不可，当然，夏多想到最多的还是配合随身空间，用来收取东西。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全图拾取”吗！ …… 正当夏多想到了妙处，塔灵的提醒再次打断了他的思路—— “代行者夏多，1号事件出现，是否传送？” 所谓的“1号时间”指的是发现投影位面了，自从进阶奥术师后，他就关闭了这一提醒。 但前段时间发现记忆追溯能力后，他又重新开启了这一提醒，想的去投影位面搜集魔法知识，反正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人肉扫描仪可不是说说而已。 第791章 投影卓尔、阶下囚 所谓的“1号时间”，指的是发现投影位面了，自从进阶奥术师后，他就关闭了这一提醒。 但前段时间发现记忆追溯的能力后，他又重新开启了这一提醒，想的是前往投影位面搜集魔法知识，在那里可以使用比主位面更为激烈的手段。 反正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人肉扫描仪可不是说说而已。 不过现在，在那联合行动之前，除了收集魔法知识，夏多突然发现，或许可以先在投影位面试探一下精灵，和他们碰一碰。 毕竟，投影位面可以随时退出，但主位面可没办法退出。 这投影位面来得可真够及时的！ 夏多没有多少犹豫，当即选择了传送，不然的话，万一耽搁了片刻，导致投影位面消失了，那就可惜了。 …… 时隔半年多再次进行星界投影，特别是不久前刚刚获得了全新的灵魂形态，夏多对于这次投影之旅比往常多了一丝感触。 这一次，他很明显地感觉到一束无形的光从投影大厅上方的光球中洒下，照在他的身上，并一直深入，直至接触到灵魂。 像是从灵魂表面擦去了一层薄膜似的，带出了另一道无形之光，随后夏多的意识便随着那到无形之光向上极速穿梭。 有点像地球上科幻电影中飞船跃迁的场景，整个世界在他的感知中被拉得极长，仅仅一瞬间，他的意识便跃迁到那片宏伟、广博的银色虚空。 而在他的“身后”，一根没有尽头的银线连接着他来时的“道路”。 或者说，此刻他的意识从本体中延伸而来，不断拉长，在这片精神的虚空中表现为一根银线。 一个短暂的停留过后，银线的一端像是找到了真正的目标，马上开始了下一轮跃迁，紧接着，夏多便感到浑身痛苦难耐。 他知道，自己已经抵达投影位面了！ …… 但此刻的夏多并没有多少心思去思考自己身处何地，也无法视听，他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像是在炽热的火炉之中，又像是在滚烫的热油之中。 这痛苦不仅折磨着他的身体，更侵蚀着他的心灵，是他此前从未体会过的变态感受。 单单忍受痛苦就已经占据了夏多绝大部分意识，他勉强抽离部分意识，进行一些简单的思考。 “难道要放弃这次的投影之旅？” 此刻，他能想到的就是赶紧离开投影位面，只是在他心里，仍旧有那么一股力量在对抗这离开的想法。 饶是此刻身处在如同炼狱一般的环境，夏多也不免有几分自嘲，难道自己骨子里真有那么变态？ 不，他不是变态，只是对于收获的渴望暂时压过了痛苦。 但他自己也无法确定自己还能忍受多久，无时无刻不在剧烈冲击他意识的痛苦，让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度秒如年。 或许下一秒，他就要放弃了！ …… 不过就在夏多尝试着如何在他投影的这具身体中找寻用来破局的线索时，他突然感觉到这具身体中竟然蕴藏着一股熟悉的力量！ 这力量他实在是太过熟悉，同时这一发现也让他太过惊讶，以至于这一瞬间他甚至忘记了身体正在承受的强烈痛苦。 这是血脉的力量！ 同时，他也察觉自己所处的这个“炼狱”似乎对魔法有着压制作用，就算他已经感受到血脉力量的涌动，却也无法召唤出哪怕一点水，用来缓解炼狱的苦痛。 像极了他最初探索迷锁遗迹被限制施法的感觉！ “难道又投影成精灵了？” 想到精灵，夏多心中没有来地涌现出一股愤恨之意，他顿时一个警觉，这并不是他真正的想法，而是投影身体自然而然地反应。 就在他准备进一步探索这具身体时，环境中的光热骤然大减，虽然还很痛苦，却也不难忍受。 而这时一个清脆悦耳却明显带着一丝冷酷之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布兰登，还不屈服吗？难道还想在光牢中待下去？桑齐家族已经放弃你了，就算你现在回去，他们也只会当你是叛徒，还不如顺从我的意志，成为我的丈夫，不比在这光牢中忍受无尽痛苦要强得多？” 布兰登、光牢、桑齐家族，这一个个关键词，接连触发了夏多此时投影的这具身体的记忆，他立刻明白自己目前的处境—— 他没有投影成精灵，但也差不多，他是投影成卓尔了！ 布兰登是桑齐家族的武技长，当然这只是一个名头，本质上就是一个打手，不过布兰登本人的长相却极为出众，不久前刚被与桑齐家族敌对的克劳瑞家族俘获。 除了打脸桑齐家族外，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克劳瑞家族的主母玛露希斯看上了布兰登，想让他成为自己的新宠。 而布兰登拒绝的原因，自然也不是因为对桑齐家族忠贞不渝，而是每一个被玛露希斯看上的新宠最终都活不过一个月。 如此，那还不如抵抗一下，说不定能等到家族的救援。 “……” 回顾完这段记忆，夏多心里顿时就产生了一股恶寒，屈服就是成为“富婆”的玩物，最终活不过一个月，而要是不屈服的话，在这所谓的“光牢”中，能不能撑一个月都是问题。 这实在是太难做出决定了。 事实上，夏多并不准备委屈自己，无论选哪个他都不愿意。他是来搜罗知识顺带历练的，不是过来伺候别人或者享受痛苦的。 这次他投影的身份是阶下囚，还真是一个糟糕的开头啊！ 见夏多，也就是“布兰登”不说话，玛露希斯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还在犹豫什么？” 与此同时，光牢内的光热再次降低，夏多已经能够眯着眼前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就站在他不远处。 与光热相对于的，夏多能感受到痛苦也大为降低，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并未被限制住身体，只是在这牢里待了几天，身体有些虚弱。 咳—— 夏多刚准备开口骂两句，然后走人，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像是被火烧过了一般，声音干枯沙哑，几乎无法出声。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有了说话的意图，光牢内的光热瞬间消失，变成一片黑暗，这让夏多立刻就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爽。 果然，有衬托就是不一样，连这种平常他一刻都不愿多待的牢房里，他都能感受到舒爽。 第792章 变态主母、再闻创世母神 既然嗓子无法发声，哪怕有了对比之下的片刻舒爽，夏多也不准备多待了，不过就在他准备离开之际，黑暗视觉之下，一个婀娜的身影靠近了他。 一手扶起他，一手拿着水壶凑到他嘴巴，柔声说道：“你受苦了，喝点水吧！” 夏多简直要惊掉下巴，刚刚还说不屈服就要继续关，难道她以为我想开口就是想屈服？这有点扯不上吧！ 不过刚刚忍受了巨大的痛苦，这会儿元凶又自己送上门来，反正也准备离开了，夏多干脆一巴掌甩过去，同时脚下用力一蹬。 但让夏多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没有丝毫反抗！ 即便此时虚弱的他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体的强壮，甚至比他这个投影身体正常时还要强壮。 但就是这位明明比他更强的卓尔主母，不知怎么地，被他一打，顺势就倒下了！ 同时还柔柔弱弱地喊了一声： “再用力些！” “蛤？！” 夏多现在满脸问号，这种情况不管他在哪个世界，都从来没有遇到过，简直要让他三观崩坏。 他现在也不知道出于何种想法，竟然留了下来，再次一脚狠狠地踢了过去，身体的虚弱让他在这一脚之后差点摔倒。 不过他还是强行支撑住了，并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个变态的卓尔主母，随时准备撤离。 “再用力些！” 玛露希斯脸上荡漾着迷梦般的微笑，从腰间解下一条鞭子抛到夏多脚边，同时也从地上坐直了身子，开始脱衣服。 黑不溜秋的卓尔对夏多来说，自然是没有任何吸引力的，但他很好奇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爱好！ 眼见事情可能出现了转机，夏多决定先看看情况，再决定是否离开，他弯下腰捡起鞭子，另一只手在鞭身上轻轻拂过。 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刺手，这要是打在身上，估计一下就得破皮，卓尔也是正常生物，不是铁打的，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想法呢！ 不过拿着这条鞭子，夏多突然有些理解了，但他理解的却是施虐者所感受到的那种变态快感，对于受虐者的想法，他还是无法理解。 不过他也无须理解，打就是了！ “啪——”的一声，清脆的鞭声在牢房内回荡着，如果是没有黑暗视觉的人过来，一定会认为被打的是“布兰登”这个阶下囚。 但谁也想不到，打人的偏偏就是阶下囚，而原本应该是行刑者的一方此刻却成了被行刑者。 这实在是太过诡异！ …… “吾主啊，祭礼和仪式，你不喜欢；祭品和礼物，非你所要。唯有牺牲、唯有苦难，性灵的光辉，才是进入吾主永生之国的唯一阶梯，救赎之日必将到来！” 夹杂着坚韧金属丝，甚至还可能涂有某些放大痛苦药剂的鞭子并不好受，刚开始玛露希斯还能忍受，但随着鞭打次数越多。 她也渐渐松开牙关，不免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但她脸上的表情逐渐从痛苦转向平静，之后更是露出一脸愉悦的表情。 作为鞭打者，夏多完全旁观者这一过程，听着这个变态的女性卓尔开始念诵一些神神叨叨的颂词，他心里越发觉得有些发毛。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夏多挥鞭的手已经快抬不起来了，而跪伏在他面前的卓尔主母身下已经淌了一大片血水。 浓重的血腥味在牢房内弥漫开来，似乎在这时，这间牢房才有了那么点牢房的意思。 “够了！” 玛露希斯突然坐直了身体，先是施展了某个未知神术，为自己恢复了一下，随后才从地上起身，开始一件件地穿衣服，最后又从夏多手中夺过鞭子挂在自己腰间。 用之前那种毫无感情的冷酷声音说道： “看样子你已经做出了选择，跟我来吧！” 夏多不明所以，但情况似乎已经出现了转机，他决定走一步算一步，毕竟难得发现投影位面，就这么浪费了也怪可惜的。 …… 从光牢出去，是一条长长的过道，过道边上也有类似之前光牢的门，看样子这里就是一个专门的牢房。 过道几乎没有装饰，过道尽头是一个向上的阶梯，夏多跟在玛露希斯后面慢慢走到阶梯上面，才发现外面竟然是一个祭台，高高在上。 此时，台下已经汇聚了近百卓尔，他们看到玛露希斯带着夏多出现在祭台上，立刻出现了不小的骚动，不过并没有一人发声。 这时，玛露希斯突然举起右手，燃起一束冷光，对着下方高声说道：“从现在开始布兰德·桑齐成为克劳瑞家族新的侍父，欢呼吧！” 祭台下顿时发出一阵整齐的欢呼声，就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一样。 随后冷光消失，玛露希斯用这光在夏多身上留下了一个印记，压低声音用温柔的语气说道： “你是我的了，不要想着逃跑，就算你跑回桑齐家族，他们也只会杀了你这个叛徒！” 夏多沉默以对，他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就是这个玛露希斯的脑回路实在太过清奇，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就默认他屈服了。 不过，这种结果对夏多来说，暂时还能接受。 只要不是真的让他当玩物，如果只是抽鞭子的话，那他还能忍受，真到了要“侍寝”的时候，再离开也来得及。 反正他只是投影过来，想走随时都可以。 …… 很快，在玛露希斯的主持下，祭台下的卓尔们也开始互相鞭打，一时间，这个小型广场上啪啪声不绝于耳。 鞭打之后，就是布道了，直到这时，夏多才第一次完整地听到了所谓“救赎之神”的全部教义。 再结合各种关键词不断触发的原来“布兰登”的记忆，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些卓尔这么变态了。 无他，就是因为这所谓的“救赎之神”在教义中就自称，为所有卓尔承受了苦难，同时又称，只有承受苦难才能得到“救赎”。 同时还有一个救赎之日的远景，那就是反攻地表，清算所有的泰'奎瑟一族，也就是精灵。 另外，在这个所谓的“救赎之神”的教义中，夏多再次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创世母神！ 一个在主位面已经消失了的名字！ 在教义中，这个救赎之神自称是创世母神的女儿，是创世母神怜惜卓尔的境遇，专门为卓尔创造出来的救赎之神。 至于真实情况如何，夏多也无法确定，只能先在卓尔这边找机会搜集典籍资料，再看了。 不过，他猜测“创世母神”这个名字很可能蕴含着天大的秘密，不然也不可能主位面一点消息都没有，反而投影位面遇到过好几次。 这或许就是主位面那个真实存在的“精灵主神”最大的秘密了！ 第793章 神之秘密、魔网异常 在主位面，“精灵主神”距离夏多实在是太过遥远了。 就算是传播新自然教义可能是在跟精灵主神抢生意，但至少目前夏多领地上还没有诞生出哪怕一个新德鲁伊。 但在投影位面，这种天马行空、随机存在的虚拟位面，就算是精灵主神，夏多也觉得似乎离他并不遥远。 地球上那款游戏的设定放到真实的魔法世界中已经真假难辨，星界到底是不是诸神的墓地，还很不好说。 说不定精灵主神就能够将祂的威能投射到星界，甚至投射到投影位面，投射到他的面前！ 不过好奇心还是不断地催促着他去探寻神的秘密，或许这就是他未来必经的一步，现在来做只不过是稍稍提前了一些。 祭台下狂热的氛围，也加重了这种好奇，甚至都不要他主动探寻，只要他在这个投影位面待下去，就一定能够接触到关于神的秘密。 或者至关重要，或许无关紧要。 …… 没过多久，玛露希斯的布道进行到尾声了，夏多的心也提了起来，不断地思考着对方会怎么安排他，难道仅仅是封了一个侍父的名头就结束了吗？ 同时他也在默默观察着周围的魔网环境，作为原本桑齐家族的一个打手头子，“布兰登”本人毫无疑问是会施法的。 或者说，在这个残酷的幽暗地域，不会施法几乎没有任何出路，与奴隶无异。 不过，既然是以“武技长”为名，那么布兰登在魔法领域的造诣也就可想而知了。 夏多通过不断触发关键词记忆知道，这家伙只擅长两个法术，一个是【破法】，一个是【短距传送】。 这是精灵剑咏者，同时也是卓尔武士的核心法术，不会这两个法术，武技再好，也只能算是普通民兵。 如果魔法天赋稍微好一些，还可能学会一些辅助法术，如果天赋再好一些，那直接专研法术成为法师将会是更好的选择。 不过，无论“布兰登”的魔法造诣如何，对夏多都没有半点影响，他需要的只是对方能够施法这件事本身而已。 只要投影人物能够施法，哪怕仅仅只是一个学徒，夏多也能立刻恢复高阶法师的实力。 当然，如果投影人物是大奥术师，或者精灵高等法师，夏多并不能从中获得更强的实力。 一旦投影过来，他就是自己。 而如果投影人物不能施法，夏多也无法施法，强行为之，只能被驱逐出这个投影位面，除非通过本位面的正常途径学会施法，才能重新恢复。 通俗讲，如果夏多投影成为一个山野农夫，只要弄到一本学徒训练书，就能立刻恢复成高阶法师。 不过目前，夏多投影的次数不多，这种情况他还一次都没有遇到过，哪怕最差也是一个学会了【魔法伎俩】的法师学徒。 倒是妮雅，她第一次进行投影之旅，一进去都还没了解投影成什么了，就直接被杀了，第二次更是投影成一个不会施法的农夫之女。 在没有通过正常途径学会施法前，一时没忍住使用了法术，就被投影位面驱逐了，再次浪费了一次投影机会。 不得不说，夏多迄今为止一共经历了五次投影位面，虽然境遇各有不同，但每一次都投影成施法者，还真是运气不错呢！ …… 谁也不知道现在的“布兰登”已经一跃成为一个高阶法师了，不过夏多并没有因此感到乐观，反而很是有些为难。 在他的感知中，这里的魔网环境与主位面大为不同，像极了夏多在主位面的领地内的那个迷锁废墟，整个魔网环境都十分狂躁、动荡。 虽然还没有因此激发出各种随机法术，但对施法者而言，却十分地不友好。 由于夏多现在还处在祭台上，他并没有打算实际施法，只是尝试着接触魔网，但甫一接触，他就从魔网的反馈中感受到浓浓的抗拒之意。 仿佛一匹桀骜不驯的烈马，活蹦乱跳，怎么也不愿意让身上的骑士驾驭。 “唉——” 夏多心里长叹一声，就算完全抛开卓尔法师的因素，他这个主位面的高阶法师，到了幽暗地域还是无法随心所欲。 如果这是在游戏中的话，想要在幽暗地域施法，大概还需要学会【幽暗地域施法】这个技能吧！ 当然了，夏多毕竟还是个高阶法师，只要给他一定时间去适应，终究还是能够适应并将施法方式转换过来的。 不过短时间内，他差不多算是失去了施法能力。 之所以要说差不多，是因为夏多刚刚在光牢中，还感受到体内的血脉力量，和主位面一致。 只是这力量他却不敢轻易使用，这是原先的“布兰登”根本不可能拥有的力量，他怕用出来被人抓取“切片”了。 …… 很快，在一片集体吟诵中，玛露希斯结束了她的布道，而夏多也停止了一些有的没的胡思乱想，定定地看着对方，看对方如何安排他！ 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氛围之中，玛露希斯沉默了一阵，才大声宣布结束：“回去吧！回去做好准备，桑齐家族将成为我们的第一个目标，我绝不允许失败！” 说完，祭台下的卓尔又爆发出一阵阵地欢呼声。 夏多明显感觉到几道满怀恶意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他知道自己这具投影身体的身份原先就是桑齐家族的成员，现在又听到这种消息，难免会有卓尔想看笑话。 不过，夏多可不是布兰登，他对所谓的桑齐家族没有任何情感，自然不会表现出什么异样。 而他的这副冷漠姿态，似乎很合乎玛露希斯的心意，在祭台下的卓尔离开后，就扭动着妖娆的身姿贴向了夏多，用冰凉的手指在夏多脸上滑动着，同时柔声说道： “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桑齐家族的成员一个个全部死去，你说好吗？” 夏多心里顿时一阵恶寒，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造就了这样的种族啊！他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玛露希斯却没有躲闪，只是抓住他的手在脸上蹭着，语气也中似乎还带上了些魅惑，“这就想要了？现在不行哦！” 说完，又立刻撇下夏多的手，厌恶地看了夏多一眼，用最初那个冷酷地声音说道：“跟我来！” 第794章 空泡世界、暂时安顿 这一惊一乍的，夏多已经快被这神经质的变态卓尔搞得神经衰弱了，不过此时他的已经明白了眼前这个卓尔真正的实力。 除了自身是类似于大奥术师的高等法师，同时还是创世主母的祭司，掌握着强大的圣力。 至于说为什么不是她刚刚布道的救赎之神的祭司，那是因为救赎之神目前并没有任何神迹显示，仅仅只停留在典籍之中。 这也是夏多认为只要在这个投影位面待下去就能接触到神之秘密的原因，一个创世主母的祭司，却在为救赎之神布道。 这里面要是没有点秘密，怎么可能说得过去！ …… 跟在玛露希斯身后，看着对方婀娜的身姿，夏多心中还是忍不住泛起丝丝涟漪。 在正常卓尔的眼中，玛露希斯很大可能是一个标志的美人，毕竟这里的环境全是黑暗，而在黑暗视觉中，白皮肤和黑皮肤的差距并不大。 不过夏多却是见过正常光亮环境下的卓尔的，对于那种黑不溜秋的皮肤他实在是欣赏不来。 此时看着对方的背影，他也只能叹一声可惜了。 当然，即便对方是一个精灵，夏多也不想与对方有什么亲密接触，抛开妮雅的因素，他也没有饥不择食到要跟一个神经病发生什么关系的地步。 是的，在夏多眼中，这家伙就是一个神经病，一会儿温柔，一会儿冷酷，还有那种变态的爱好，不是神经病还能是什么呢？ …… 穿过一个岩洞，夏多就算离开了刚刚祭台广场所在的那个洞穴，来到另一个较小的洞穴，这个洞穴连接着多条通道。 玛露希斯很随意地选择了一条，而“布兰登”对这里没有任何印象，夏多也只好跟在对方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 倒是在这一过程中，他又触发了不少布兰登的记忆。 在“他”的记忆中，桑齐家族和玛露希斯所在的克劳瑞家族，以及更多家族生活在一个非常庞大的地下洞穴之中。 每一个家族都掌握着或多或少通往其他洞穴的通道，那些通道有些是在家族驻地，有些是公共区域。 而那些洞穴，小的可以作为储藏室，大的更是堪比桑齐、克劳瑞等家族所在的这个名为“奥佐贝恩”的大洞穴。 有森林、有河流，甚至还有山脉！ 这不禁让夏多联想到他穿越前非常喜欢的一个科幻作家的小说《山》，关于这篇小说的记忆并没有模糊，能被他十分清楚的追溯到。 那也是一个地下世界，文明被称为“泡文明”，顾名思义就是生活在类似空泡的地下洞穴中。 他们发现了一个规律，叫做“空间守恒”，即，将岩石土壤从一个地方移动到另一个地方，可以改变空泡的形状，但总的空间不变。 由此导致了一个严禁私自挖洞的禁令，而现在 夏多亲眼看到这种和小说中描述的极为相似地下空泡，以及空泡中的文明，姑且算作文明吧，他心中立刻就升起了一个想法—— 幽暗地域的生物有没有发现空间守恒？这里有没有严禁私自挖洞的禁令？ 水世界夏多去过了（蓝晶位面），这种地下世界他还是第一次接触，他心中有无数个问题，迫切地想要找到答案。 …… 走过最后一段通道，夏多跟着玛露希斯来到一个明显有着文明痕迹的房间内，玛露希斯脚步不停，夏多只来得及匆匆看了一眼，就连忙跟了上去。 身体的虚弱，让他已经有些跟不上了，他很怀疑玛露希斯在故意整他，不然直接传送多方便，何必用走的呢！ 呼—— 好在从这个房间离开后，就是正常的建筑物内部了，这些建筑并没有多少外在的装饰，更多是以实用为主。 但那些仅有的装饰却明显带着精灵建筑的特征，只是经过了种种异化，如嫩枝长出了荆棘，独角兽被毒蛇吞噬，精灵长出了蜘蛛下身。 使人一看就心生烦躁。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卓尔文化。 夏多怀疑在这样的环境待久了，哪怕是正常人恐怕也会心性大变。 …… 随着两人的行进，建筑上的装饰开始逐渐变多，也开始逐渐精致起来。 很快，玛露希斯在一个庭院内停下了，指着一个房门对夏多，“这段时间，你先住在这里，不久后我们将会在奥佐贝恩的正中央拥有一座华丽的宫殿！” 夏多不置可否，他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说话了，甚至连思维都有些停滞了。 不过玛露希斯并不关心他的身体，在叫来一个女性卓尔后，又继续说道：“她是我的管家，她会负责你日常的饮食，而你要做的就是服从她的命令！” “……”夏多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而这管家也毫不客气，当即发布了第一个命令，“布兰登，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奈莉！” 随后扔给夏多一个铃铛，说：“有事就摇铃铛，不过我建议你小事不要随便打扰我！我忙着呢！” 夏多身体正虚，手一哆嗦，差点没接住，不过这小小的铃铛竟然还是一个魔法物品，刚拿到手，他就叮铃铃地摇了起来。 随后在奈莉要吃人的眼神中，有气无力地说道：“给点吃的！” 玛露希斯现在还没走，当然即便走了，夏多也不敢随意从随身空间拿东西吃，之前对方在他身上留下的魔法印记他还没搞明白呢！ 这要是带有实时监控的话，他从随身空间那东西岂不是直接撞到枪口上了！ 要知道他现在身上除了刚刚奈莉给他的铃铛，可是一件魔法物品都没有，这要是被玛露希斯看到他凭空变出食物来。 还不得把他“切片”了！ “奈莉，为他准备食物！” “是！” 玛露希斯一发话，奈莉立刻就换了个模样，乖巧得不得了，小跑着就离开了。 …… 奈莉走后，玛露希斯留下一句“等下找你”，也离开了庭院，直到这时夏多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暂时来说算是安顿下来了，就看接下来怎么走了。 他靠着庭院走廊的栏杆坐下，此时玛露希斯已经离开，最大的压力已经没有了，他也有心思考虑更多的计划了。 第795章 不一样的食物、恃宠而骄 血脉能力这种突然出现的东西他不敢尝试，担心被发现，不过魔法却不要紧，因为“布兰登”之前就能施法。 尽管耐色瑞尔的奥术魔法体系和精灵魔法体系有很大的不同，但这不同之处，更在于耐色魔法变简洁了。 只要不是完整地施展出某个法术，仅仅只是进行要素级别的操作的话，并不容易被精灵或者卓尔发现异常。 被发现了，也只会被当成施法失败的现实案例。 而“布兰登”魔法天赋本就不佳，此时急切寻求力量，施法失败也算正常。 虽然仍旧有些风险，但夏多也不至于什么风险都不敢冒，否则的话，在玛露希斯给他留下魔法印记的时候，他就该走了。 在这里多留一天，他就要消耗一天的生命，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那还不如早点返回呢，免得徒耗生命。 事实上，夏多这次投影本就存在和精灵碰一碰的想法，现在和卓尔碰一碰也差不多。 当然，在战斗之前，他还是希望能够先尽可能地收集各种知识。 …… 就在夏多尝试着驯服桀骜的幽暗地域魔网，测试它和主位面魔网不同之处，并寻找法术适配方法的时候，一个走路无声的男性卓尔突然来到他的面前，放下餐盘后，又悄然离去。 早已饿极的夏多哪有心思去理会对方的失礼，立刻将灼热的目光转向餐盘，黑暗视觉中，这些食物毫无任何美感可言，也没有任何诱人的味道，反而传来一股铁锈般的味道，让人十分恶心。 放在平常，他根本不会吃这样的食物，不过现在玛露希斯或许正借助他身上魔法印记观察他呢，夏多也只能强忍着不适拿了一块肉状的东西。 通过之前的气味，以及现在的手感，夏多再次激发了“布兰登”的记忆，这是一种名为“洛斯兽”的家畜的肉，口感非常好，是一种比较受卓尔欢迎的肉食。 “没在光牢中死去，可别死在这一口肉上！” 夏多心里默默祈祷着，然后一口咬了下去，口感真是一言难尽，肉食本身咀嚼起来和牛肉差别不大，但即便他此刻投影为卓尔，也很难忍受这洛斯兽肉铁锈般的味道。 真不知道卓尔是怎么喜欢这种味道的。 此刻夏多明显感觉到他所投影的这具身体和他自己本能出现了偏差，“布兰登”似乎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这种食物，而夏多仅仅只吃了一口，就不愿再下嘴了。 好在餐盘上还有其他食物，那是一种类似海藻的东西，吃起来也很像，有种植物的清香，慢慢咀嚼甚至还能渗出甘甜的汁水。 “谢天谢地，总算不用忍受那种恶心的铁锈味了！” 有海藻这样还算可口的食物，夏多看都不去看那些肉块，只是一个劲地“吃草”，但即便是将全部的海藻吃完，他也才吃了个两分饱。 之后他又痛饮了一罐带有微弱铁锈味道的佐餐水，夏多勉强算是吃饱喝足了。 不过身体上算是“饱足”了，但精神还没有“饱足”呢！ 在夏多投影之前，在光牢中受苦的是布兰登本人，但当夏多过来后，他自己也承受了一段时间，痛苦最是折磨人。 加上在卓尔世界的一番见闻，他的精神早就疲惫不堪了。 房间就在旁边，夏多也管不了多少了，当即便进入其中，倒头就睡，既然刚刚的食物中没有下毒或者诅咒什么的，暂时来说他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除了敌对家族的前成员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克劳瑞家族主母玛露希斯的新宠。 如果身为高等法师的新宠，而且还是公开宣布过的，连一天都撑不过去，那这高等法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早该被人干翻了吧！ …… 咕咕咕—— 身处幽暗地域很难像在主位面那样有明显的计时方式，夏多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总之他被饿醒的。 投影位面真的无奇不有，就算是他刚穿越到这个魔法世界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被饿醒过，吓醒倒是有。 既然饿，那就要找吃的，夏多经过与“布兰登”记忆的不断磨合，他也算是对卓尔世界有了一些用言语难以描述的体会，或者说经验。 他从床头拉起管家奈莉给他的铃铛，叮铃铃地就摇了起来，很快啊，一个苗条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冷冷地说道： “说！什么事？” “给点吃的，我饿了，蒾菻藻多来点！”夏多毫不客气地吩咐道，颇有种恃宠而骄的意味。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摸到“财富密码”了，既然玛露希斯看上了他，那他又何必为玛露希斯节省呢！ 反正不过是逢场作戏，真要是有什么让他为难的情况出现，他完全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话刚说完，夏多就听到奈莉胸口急剧起伏，两眼也放射出凶狠的目光，不过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做，悄悄地来，又悄悄的走了。 片刻，就有一个男性卓尔送来了夏多要求的蒾菻藻，夏多没注意之前那个送餐的男性卓尔和现在这个是不是同一个，但这个男性卓尔的态度明显热情了许多。 在进门之前还刻意弄出点声响，之后又恭恭敬敬地放下餐盘，夏多没让他离开，他竟然就一直候在旁边。 等到夏多吃完，这个男性卓尔又主动开口询问夏多，“侍父，还有什么吩咐？” 一时间，夏多竟有些不太适应，于是便摆摆手做出不耐烦的姿态，让对方赶紧离开。 这次，夏多特地观察了对方的动作，走路几乎没有丝毫声响，可想而知对方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有多好。 如果放在主位面，少不得也是个高阶游荡者。 只因未掌握魔法力量，只能成为一个为他人端茶送水的仆从，还真是可悲，想到这里，夏多又重新审视了一番自身。 “布兰登”很显然也是掌握类似力量的，就这两天的话，或许还可以用光牢受苦来遮掩，但接下去如果他还没有表现出那样的实力，或许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而夏多自己其实对这样的实力也十分感兴趣，谁还没有一个飞檐走壁的大侠梦呢！ 即便现在的他早就能飞行了，但使用魔法飞行，和使用自己的身体去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第796章 体术、辐射起源 其实夏多早就发现了，通过投影可以快速学会一些自己本来不具备的能力。 就比如他的精灵语能力，如果不是第一次投影之旅时，投影成了精灵，他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学会精灵语呢！ 虽然之后几次的投影对象都很差劲，并没能让夏多从投影对象身上学到什么新能力。 但这次不一样了，这“布兰登”很显然就是一个类似精灵剑咏者的卓尔武士！ 布兰登的武技，或者说他对身体的掌控能力，就是夏多需要学习的新能力。 夏多曾经在第一次投影的【麦叶理塔·苏坎维萨城】接受过一段时间剑咏者基础训练，但当时的他心系魔法，很快就放弃了。 之后在第三次投影的【叶尔兰·银光城】也接受过一段时间的剑咏者训练，但但是也是心系魔法以及城中银光塔图书馆里的各类书籍，对于训练也都是尽量敷衍了事。 虽然看似认真，但心思完全不放在那上面。 不过，现在的他在魔法领域也算是小有成就，已经有时间、有精力去尝试新事物了，而且此刻的他也正需要这些新能力来维持人设。 不学白不学！ 就当是进阶版的广播体操了，强身健体总归是不会错的！ …… 黑暗中，夏多干脆地闭上了双眼，一边向着“布兰登”的本能沉浸，一边徒手模仿技击动作，慢慢进入了迷离状态。 布兰登最擅长的武器是弯刀，不过作为桑齐家族的“武技长”，对其他武器也十分精通。 不过，夏多并不是像学具体的武器战斗技巧，这方面无非是速度，以及攻敌必救，地球上关于这些的理念并不在少数。 他真正在乎的是锻炼身体、掌控身体的方法，这在地球上是很少见的，或许如国家队之类的体育专业训练能够将运动员训练到对自身无比掌控。 但夏多在穿越前并没有接触过这些训练方法，他对这种掌控自身的概念依然停留在所谓的武术之中，如小说中常常出现的国术，说是到化劲时就能对自身无比掌控。 现在有机会解除这样的方法，他当然十分高兴。 沉浸状态下的模仿，并不能让夏多直接学会这种掌控自身的状态，但可以让他不断熟悉，俗话说“熟能生巧”，所谓掌控自身其实就是一种技巧。 渐渐地，夏多的动作开始凌厉起来，变得有些不像他了，反而有点像是“布兰登”重新归来的感觉。 他的身体凭着本能运动，但脑海中却在不断搜索“布兰登”的记忆，只是没有十分具体的信息刺激，让他很难回忆起具体的训练方式。 只能用这种压迫身体本能方式逐步熟悉。 在搜索一阵无果后，夏多果断放弃了，开始重新研究幽暗地域的魔网环境，这种将身体和意识分开使用的方式，大概也就只有在投影位面才能使用吧！ …… 不知过去了多久，正沉浸在本能运动中的夏多突然睁开了双眼，眼中满是惊讶，刚刚他竟然下意识地使出了【短距传送】。 或者说是“布兰登”身体留下的本能使出了卓尔武士的核心法术【短距传送】！ 夏多停下了身子，开始仔细回忆刚刚的细节，上次血脉觉醒后，他的血脉力量强大了很多，这次他在投影位面中竟也感受到血脉的力量。 同样的，记忆追溯能力也依然好使。 虽然刚刚并不是他主动施展【短距传送】，但依然能从对身体的记忆中回忆起具体的施法细节。 而这，就是夏多适应幽暗地域魔网环境的关键钥匙！ 比他自己从零开始实验、研究要方便得多，他几乎用尽了全部的脑力，仔细回忆，力求不放过任何一点细节。 在这个过程中，夏多激发了更多关于“布兰登”施法的记忆，其中出现最多的，当然就是布兰登最熟悉的【破法】和【短距传送】了。（这两个法术有卓尔名称，方便起见用夏多熟知的称呼） 卓尔的魔法体系和精灵的魔法体系，在形式上经过了无数年的分化，早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在本质上，却依然相去不远，毕竟同源嘛！ 夏多对精灵魔法还算了解，因而在看到卓尔的魔法时，立刻就产生了熟悉感，就好像地球上学过法语的人再去学拉丁语，或者学过苏州话再去学上海话一样，那种同源的熟悉感。 同时，在不断触发关于魔法的新记忆的过程中，夏多也对幽暗地域的魔网环境有了更多的了解。 如克劳瑞、桑齐等家族在奥佐贝恩“空泡”中的位置正好是在一个【地脉节点】上，这里的魔网环境已经算是温顺了。 在其他地方，还有更狂暴的魔网环境，只是这里不像在地表，就算魔网环境再狂暴，也很难激发出随机魔法。 但施法者身处其中，难以施法却是和地表的情况一致的。 就算是高等法师在施法时同样要受到狂暴魔网环境的干扰，因而在幽暗地域，施法者如果能不施法，都会尽量避免施法。 “难怪之前玛露希斯不愿意施法传送回来呢！还真是恶劣的环境啊！” 夏多想到主位面科曼索境内的卓尔战争，难怪卓尔拼了命都要往地表跑，除了报复精灵之外，环境的恶劣大概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吧！ 想到这儿，他又突然想到了一个差点被他忽略了的问题，那就是他现在所处的环境中，到处都充满了之前他在萨维尔镇发现的那个卓尔刺客身上的辐射。 就是因为到处都是，充满了整个空间，就像地表的阳光那样普遍，才让夏多没有第一时间去注意到它。 而这，也确实是一种辐射，而且对生物有害，至少在“布兰登”的记忆中，这种辐射对卓尔有害。 传说，就是因为这种辐射，卓尔才从最初高大白皙的斯瑞精灵变成了如今矮小黝黑的卓尔。 当然，夏多也听过另一种传说，来自于科曼索，说是精灵主神的诅咒将卓尔变得惧怕阳光，从此不敢不现在地表。 后一种传说很显然是有漏洞的，卓尔确实惧怕阳光，但并不是不敢出现在地表，反而他们非常想出现在地表。 比较之下，夏多更愿意相信卓尔这边的传说。 第797章 沉浸体验 这边，夏多注意到了环境中的辐射，而幽暗地域的辐射又类似于地表的阳光。 既然地表的智慧生物能通过阳光的盛衰分辨出时间，那么地底的智慧生物能够通过辐射的周期性盛衰变化分辨出时间，也就不足为奇了。 夏多很自然地就触发了“布兰登”关于“查看天时”技巧的记忆，通过估算他大概判断出此时的时间应该算是“下午”，只不过幽暗地域的下午也依然是黑的。 如果是地表生物来到地底，就算没有任何意外事故，单单环境造成的困难就很难克服。 夏多一边任凭身体本能运动，一边思维迅速扩散开去，刚开始他还专注于魔法方面的思考，但后来随着“布兰登”的记忆不断被激发出来，他也开始逐渐放飞自我。 一直到身体发出疲惫、饥饿的信号，他才停了下来。 而这时，夏多眼神凶厉，形态举止，几乎成为了“布兰登”本人。 “啊——” 夏多重重地锤了自己一拳，肉体疼痛的刺激将他从这种沉浸式的代入体验中脱离出来，呼呼地喘着粗气，眼里满是后怕。 原本他是应该在日常的种种行为中去逐步激发“布兰登”的记忆，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降低布兰登对他的影响。 投影成为他人并不完全是一件好事，特别是在能够获得前身记忆的情况下。 他人的所想、所思、所见、所闻，乃至所嗅、所触、所感，会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投影者的面前，以第一人称视角的形式。 这种体验本身就是一次对自身人格、认知的强烈冲击，更别说主动沉浸其中了。 如果投影者自身阅历丰富的话，倒是可以当成异常难得的全息电影，但很显然夏多区区几十年的阅历，即便算上地球上那些光怪陆离的场景，对于一个活了几百年的卓尔来说，还是相对浅薄的。 唯一庆幸的是，“布兰登”原来的经历相对简单，如果像是地球人那样，每天接受大量信息，并对这些进行进行认知加工，同时还活几百年的话。 那夏多敢肯定他根本无法主动从这样的沉浸体验中挣脱出来。 这也给夏多提了一次性，投影多了难保不会遇到高度发达的长寿文明，如果真的沉浸其中，那投影之旅，简直就是一次自杀之旅。 当然，这对于那些想要逃离主位面现实的人来说，或许是他们最好的结局了，即便是活在虚拟世界中，谁能说这不是一辈子呢！ 夏多不能说这种活法不对，只能说，那不是他的选择。 …… 稍稍平息了一下心情，夏多开始第一次尝试完整地施法，以卓尔的方式。 刚刚的沉浸体验虽然很让人后怕，但同样的收获也不少。 在掌控身体方面，他已经能够完全掌控这具身体了，从此不必担心在其他卓尔面前露出破绽。 而在魔法方面，“布兰登”所掌握的那几个魔法，他已经完全掌握了，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尝试一下了。 只有施法成功，并且多次不同法术的成功，他才能快速找到幽暗地域卓尔法术，和精灵法术之间的差别，以及他们和奥术魔法体系法术的转换关系。 换言之，这就是幽暗地域特殊魔网环境下的法术适配，只有完成适配，他才能恢复高阶法师的实力。 至于奥火，夏多暂时就不想了，已经接触到魔网第六层，再施展【奥火蓝图】创造奥火，根本不可能实现。 当然，如果在离开投影位面前，他已经恢复了高阶法师的实力，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会尝试一下。 毕竟，别人说再多次不可能，即便给出了充分的理由，不自己验证一下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在主位面创造奥火，成本约等于一次进阶，能在投影位面完成，那是最好了，没有辅助设施也无所谓，反正他要的是定性测试，算是满足一个好奇心。 【是与不是】的区别，还是很容易测试出来的。 …… ——【短距传送】 施法成功！ 夏多一下子从房间内消失，出现在房间外的庭院内，只是还不等他高兴，一个曼妙婀娜的人影就出现在他面前，颇为惊讶地说道： “这么快就恢复了？” 夏多心中一凛，差点忘了他刚刚从光牢中放出来，光牢，顾名思义就是光的囚牢，卓尔惧怕阳光，但光牢中的光线却比地表的阳光更为强烈。 这毫无疑问是一种非常严重的折磨。 不过，夏多之前打量过“自身”，除了一些灼伤，并没有太严重的伤痕，更多是疼痛，以及有光亮所带来的对全身心的强烈不适。 如果是之前的“布兰登”的话，想要从这种极度不适到近乎灵魂扭曲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可不是睡一觉、一天两天就能恢复过来的。 不过，夏多本来就是来自地表，他自然很容易恢复过来。 甚至，他都怀疑，如果不是玛露希斯及时将他从光牢中带了出来，他最终是不是可能直接适应了光牢的环境。 夏多没有回应玛露希斯的惊讶，不过玛露希斯也并没有追问下去，而是说起另一件安排： “原本我还准备让你参与到对桑齐家族的进攻中去的，现在我发现你有一个更好的去处！” “……” 夏多依然沉默，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回应，就在这时，玛露希斯突然换了一副表情，身体贴近了夏多，柔声问道： “你在担心桑齐家族吗？放心，我会将他们一个个全部碾死的！你就安心地留在克劳瑞家族吧！” 说完，又伸手拉过夏多的手，放在腰间，嘴巴凑到夏多耳边，充满魅惑地说道：“我又想要了，你说怎么办？” 夏多此时的神经已经有些麻木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幸好不是要侍寝，不然他也只能现在就返回主位面了。 从玛露希斯腰间解开之前用过的那条鞭子，夏多问：“就在这里吗？” “就在这里！他们看不到的！” 玛露希斯嘻嘻一笑，就开始脱衣服，然后跪倒在夏多面前，摇摆着身子，对夏多抛了个媚眼，“来吧！” “啪——” 夏多几乎用出全身的力气，不为别的，哪怕是为了这副辣眼睛的画面，他都要打死这个贱人！ 当然，真的打死是不可能的，或许现在玛露希斯会跟他玩情趣，但真到了威胁到性命的时候，夏多可不相信这位掌握了强大力量的高等法师会一点作为都没有。 第798章 未来之神、斥候训练营 在卓尔中，女性的身体素质往往要强于男性，这绝对是卓尔社会女性占据主导的重要原因。 玛露希斯虽然是施法者，但她的身体比布兰登全盛时期还要强壮。 而现在的夏多（布兰登），刚从光牢中出来，身体还有些虚弱，并不在全盛状态。 虽然是攻击者，但一直到他手酸了、胳膊累了，地上已经一片血污，玛露希斯依然没有叫停的意思，反而在念诵救赎之神教义箴言的间隙，让夏多加大力度。 “这还真是送上门来的都杀不了！”夏多心里暗暗吐槽。 同时，另一手握住了持鞭的手，双手同时发力，狠狠地抽了下去，“啊——” 这一下子，终于将玛露希斯打疼了，又继续挥了几鞭后，一层力场结界出现在玛露希斯身上，将夏多的鞭子挡住了。 之后，玛露希斯趴在地上喘息片刻，才又重新站了起来，目光阴冷地盯着夏多看了几秒。 夏多被这眼神看得有些后怕，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就在他随时做好离开准备的时候，玛露希斯的眼神再次突变，变得柔和了许多。 一边将之前脱去的衣服重新穿回，一边和夏多貌似亲密地说这话： “救赎的职责不仅仅在吾神，也在我们自身，如果我们自己都不知道主动拥抱救赎，神又怎么会救赎我们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多心里好奇，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救赎之神的名号不管是在之前的投影位面，还是在主位面，他都没有听说过，要知道在投影位面【叶尔兰·银光城】他是接触过卓尔的，并且也是查询过卓尔资料的。 主位面就更不用说了，卓尔都打到地面了，并且随时有可能打到他的领地，夏多又怎么可能不去了解卓尔呢！ 只是，不管是创世主母，还是救赎之神，主位面都没有这种名号流传，此时秘密就在眼前，夏多哪里能忍得住。 面对夏多的疑问，玛露希斯一改之前或冷酷或魅惑的姿态，变得庄重了许多，像是在布道，又像是在平等交流，她说： “创世主母应许我们，当救赎之日到来，救赎之神便会现身救赎我们，而救赎之日何时到来，就需要我们自己努力了！” 夏多的记忆力很好，这句话在之前祭台广场洞穴布道时，玛露希斯并没有讲过，不过救赎之日是什么，之前倒是提到过—— 救赎之日，就是卓尔在地表建立国度的日子！ 原来，这救赎之神现在还不存在，算是一尊未来之神，不过夏多却更加好奇了，既然救赎之神不存在，而玛露希斯也知道这点，难道真是在为了迎接所谓的“救赎”而奋斗吗？ 又或者，只是那位【创世主母】的指示？ 那么，主位面的卓尔冲上地表也有这方面的意图吗？ 夏多还想再问，但玛露希斯却再次恢复了冷酷表情，不容拒绝地说道：“现在带你到一个地方，接下来看你表现，希望你能撑下来！” 撑下来？夏多心里一惊，但眼前场景突然一变，无尽的光线瞬间就闯进了他的视野。 这具卓尔身体的本能仍在，强烈的痛楚再次袭来，同时伴随着的还有一阵阵心灵上的冲击。 “难道又被扔近光牢里了？” 不，不像，夏多很快就发现，这里和光牢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他的血脉力量没有受到任何压制，随时可以自由施展。 同时，这里的光线也比光牢中弱了很多，他甚至还有余力思考这些。 就在夏多捂着眼睛，浑身颤抖几欲摔倒的时候，他突然感到自己的肩膀不知被谁用力地揽住，同时一个毫无情绪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跟我来！” 夏多颤抖着身子，顺着说话者手臂用力的方向一步一顿地走了过去，不一会儿，他感觉光线再次弱了一些。 之后，肩膀上的那只手臂突然离开，紧接着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他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同时依然是那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闭眼，自己抹开！” 夏多这时才发现，冰凉的并不是对方的手，而是他手上的东西，看样子像是一种膏状物，在对方手离开后，依然有着持续不断的凉意。 夏多保持着一手捂眼的姿态，另一只手去摸索药膏，果然，摸到之后，手上也立刻感受到一股凉意。 随后，他便按照那个声音所提示的，将药膏抹开，这种药膏大大降低了身体照射到光线所产生的痛苦。 虽然没有完全消失，但相比之前，已经可以忍受了！ 夏多一边摸药膏，一边向着之前的声音消失的方向询问着，“这里是哪儿？” 不过，那个声音并没有回答，反而在夏多身后，一个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声音说道：“这里是救赎教派的斥候训练营，新人，难道送你过来的人没跟你说过吗？” “没有，难道这里已经不在克劳瑞家族了？”夏多又问。 “在，同时也不在。” 这个声音似乎比之前那个声音更健谈，他绕着夏多转了一圈，给夏多手上又甩了一团药膏后，才开始解释起来： “这里确实是借用的克劳瑞家族的一处驻地，但我们救赎教派和克劳瑞家族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唯一的联系就是奥佐贝恩的大祭司同时也是克劳瑞家族的主母。” 这声音解释完，也问了夏多一个问题：“你是克劳瑞家族的？” 这时候难道还能说不吗？夏多当然要说是了，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对方的态度似乎又好了一些，开始扶着夏多到一处光线更弱的位置坐下。 甚至还想帮夏多抹药膏，不过这个夏多拒绝了，他实在无法容忍一个男性的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我还以为我们就是炮灰呢！没想到克劳瑞家族也会派人加入训练营！” “为什么这么说？这个训练营是做什么的？” 其实夏多心里已经隐隐有些猜测，不过他还是想听听对方会怎么说。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是谁送你来的，他一定和你有仇！” “或许吧，就是你说的大祭司送我来的！” 不过话刚说完，夏多就意识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就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原本还有些热情的说话者顿时就没声了，之后更是直接远离了一些。 听到对方的动静，夏多心里不禁有些懊恼，提什么大祭司呢！ 第799章 盲视手杖、测试魔网状态 没有了说话的对象，夏多的注意力再次回到自己身上，他能感觉到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光线比之前弱很多，但即便有了那种冰凉的药膏，也依然能感到浑身刺痛。 没过多久，一个冰冷的女性声音在他身前响起，带来了一些新消息，“大祭司已经将你的情况告诉我了，接下来我会安排人给你特训。” 说完也不等夏多给出回应就径自离开了，不一会儿，有人过来扶起夏多，更准确地说是两个强壮的女性卓尔过来强行架住夏多的胳膊，带着他在这训练场内来回移动。 夏多刚开始还不理解，但随着身体反馈出痛一阵轻松一阵的感觉，他发现这两个卓尔是在带着他在不同强度的光亮中行走。 “难道这就是训练？” 虽然早就有所猜测，但夏多还是有些惊讶，卓尔竟然真的搞出了光亮环境训练场，难道真的要反攻地表了？ 他尝试着询问身边的卓尔女教官，但都没有得到任何答复，这两个女性卓尔就仿佛是机器人一般，除了带着他强行进入不同强度的光亮区域，就是给他抹药膏。 不过，在夏多拒绝过一次后，她们连抹药膏都免了。 …… 就这样，连续四五天的特别训练后，那两个女教官在交给夏多一根用来探路的手杖后，便自行离开了。 “竟然还是魔法物品！” 手里握着魔法手杖，夏多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前方十米左右的地形要素，对于那两个教官的离开，他倒也没有什么不满。 相比于其他受训者，他如今的待遇已经好太多了。 摸索着回到一处阴凉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那两个讨厌的女性离开了？” “嗯。” 夏多随意点了点头。 好几天过去，他如今的身份在训练场中也不算什么秘密，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有人疏远，自然也有人亲近，现在跟他说话的巴尔就是其中一个。 据他自己说，他是【奥佐贝恩】这个地下大空泡中的平民，当然卓尔几乎全民皆兵，所谓平民，至少也是一个低级武士。 在“布兰登”的记忆中，平民约等于炮灰，按照地缘归于各个家族统治，但凡家族需要办点什么事，都会征召平民。 而这次，巴尔就是被强征过来了，和他一起过来的一共有四五个，不过到现在就只有他一个活了下来。 夏多并不愿意与巴尔有什么过多的交情，对巴尔的话，他也只信了个半成，只不过他目前还无法解开眼睛上的防护，加上多了解一下训练场，才不得不随口应付几句。 对于卓尔，他一向是心怀警惕的！ 只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再这么浪费时间了，沉默了片刻，夏多用手杖点了点身旁的巴尔，对他说： “到旁边去，我要施法，别打扰我！” “是，是！” 紧接着就是一阵刻意踩出来的脚步声，尽管夏多并不放心，但也由不得他挑三拣四了，于是凝神专注，开始施法。 他现在还没有完成幽暗地域魔网环境的法术适配，现在做的还是以多种卓尔法术来测试当前魔网的状态。 “布兰登”知道的法术不少，但学会的很少，熟练的更是只有【破法】和【短距传送】两个，在前天，夏多就已经耗尽了“布兰登”的积累。 想要测定魔网状态，还需要多个法术，布兰登的经验已经不足为凭，夏多现在是自学布兰登记忆中他没有学会的那些法术。 这两天时间，他一直在意识中琢磨一个被他重新命名为【辐射隐形】的卓尔法术。 在耐色瑞尔，【隐形术】更侧重于光影，高深一些的会涉及到魔网层面的遮掩，但在幽暗地域，无光环境下，隐形更侧重于在辐射中隐形。 和主位面的隐形术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法术。 布兰登记忆中，只有掌握了隐形的卓尔武士，才可以被称为刺客，他们是敌人的梦魇，就算是法师，也会惧怕三分。 只可惜，布兰登学了很久，却一直没能学会这个法术。 如今夏多以人类奥术师的视角去重新学习这个法术，效率完全不是布兰登这个半吊子可比的。 只用了两三天，夏多就完全理解了这个3环法术，他实在想不通，能够学会4环【短距传送】的布兰登为什么学不会这个只有3环的法术。 专注中，夏多以自己的理解，用卓尔的施法方式，第一次施展这个法术，结果自然没有任何意外，一次成功。 至少，他感觉成功了。 紧接着，巴尔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次，他的语气中满是惊讶，“布兰登，你做了什么？” “你能看到我？”夏多问道。 “能看到，但是你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不存在似的，你真的还在这里吗？” 夏多听到对方的声音正在靠近，似乎想近距离确认一下，于是连忙制止了对方：“停下，不要再靠近！” 噗—— 被叫停的脚步重重地落下，发出沉闷的声音，同时出现的还有一道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布兰登，我没有恶意！” “我知道，但我还在施法！”夏多严厉道。 这话当然是借口，只是他本能地不愿意让一个卓尔靠近，即便对方有心示好。 夏多握紧手里的手杖，对方的身影清楚地出现在他的感知之中，如果对方不识趣的话，他也并非毫无对抗之力。 在他的感知中，巴尔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种还是退去了。 接着，夏多再次施展了【辐射隐形】，从刚刚巴尔的话来看，这个法术似乎并不能在正常光亮下隐形，他还没忘记他现在所处的位置虽然较为阴凉，但依然存在光亮。 不过，改良法术什么的，夏多暂时没兴趣做，通过再次施法，从这个法术生效的根源出发，借由耐色魔法体系的法术原理推导，他再一次修正了魔网状态模型。 位面学者的火候还差些，他只能用这种间接方式来获得当前魔网状态。 有几个法术就能修正多少次，直至改无可改，无限逼近由位面学者从当前位面环境直接得出的魔网状态。 当然这是理论上，实际上只要修正到一定程度，就算是完成了。 夏多现在就是这么做的，【辐射隐形】后，他只需要再完成三个法术，最终就能得到一个相对准确的魔网环境。 之后就可以完成适配了，适配后的新法术或许比在地表时稳定性差些，但比起“人到幽暗地域、两眼完全抹黑”，那就好太多了。 当然，如果真有施法能力极强的法师来到幽暗地域，其实也是可以不适配，强行施法的。 毕竟，幽暗地域和地表都是主位面，魔网环境即便有所差异，也不像和异位面相比那么大。 只要掌控能力足够，完全可以忽略那点差异。 第800章 冷焰刺激、获得阅读机会 三天后，夏多完成了最后一个卓尔法术，经过最后一次修正，他终于完成了对当前魔网状态的测定。 虽然不够精确，但已经足够用了。 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料，地表和主位面的魔网环境差别并不大，更多只是表象上的元素差异，深层结构不说完全一致，至少也不不至于影响施法。 夏多之所以还是要先测状态，主要还是因为幽暗地域的魔网比地表更为狂暴，难以控制。 如果完全忽略差异，不去做适配的话，以他的施法能力，并不足以在这里正常施法。 换言之，如果是卓尔法师，去到了地表，或许会更强大。 至少在施法掌控能力上，从狂暴魔网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卓尔法师，会比温和魔网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地表法师更强大。 …… 接下来，既然已经知道了当前所处环境的魔网状态，按理说夏多应该尽快完成法术适配，但有一件事，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完成了。 拎着之前女教官给的魔法手杖，夏多在训练场内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终于找到了一个感觉起来最为清凉的地方。 他将手杖插在地上，双手颤抖着就要解开蒙住眼睛的宽皮带，不想一双有力地手突然出现，抓住了他，“你在干什么？不想要眼睛了吗？” 是巴尔！ 夏多没想到巴尔竟然一直跟在他身边，不出意外的话，这家伙应该是躲在手杖探测的盲点。 不过他并没有点破这点，而是问：“我感觉我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为什么还不能解开？” 巴尔并没有解释，只是默默地激发了一件魔法物品。 下一刻，那个时常在夏多脑海出现，挥之不去的声音再次出现，冷冷地说道：“做得不错！去领赏吧！” 玛露希斯很随意地打发掉了巴尔，随后目光痴迷地看着夏多，喃喃道：“你瘦了！” “……” 夏多顿时头皮发麻，莫不是几天没见，又想挨打了？ 果然，玛露希斯下一句就是，“跟我来！” 随后更是直接传送到之前的庭院中，夏多感觉外界已经没有光线，立刻就拿掉了眼睛上的防护物，这几天可把他憋坏了。 虽说黑暗视觉不如正常视觉看到的丰富，但至少比瞎了强太多，体会过失去眼睛的日子，夏多对于视物有无限的渴望。 当然，不包括光溜溜的卓尔。 手里被强行塞了一根鞭子，夏多默叹一声，抡起了鞭子用力抽在玛露希斯身上，一边抽，一边在心里恶狠狠地骂着，让你贱，让你贱！ 如果玛露希斯能够听到他的心声的话，是捏死他，还是让他继续呢？ …… 一番鞭打过后，玛露希斯的变态需求似乎得到了满足，态度也逐渐转冷，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她就开始质问夏多：“为什么不服从安排？” “我觉得我可以了！” 卑躬屈膝在这样的变态面前很可能适得其反，夏多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着，心里甚至隐隐希望对方对他出手，这样他也就有借口返回主位面了。 他有些担心要是再在这里待下去，自己会不会被变态传染成变态。 这倒不是夏多杞人忧天，环境能够影响人的心理、生理，这是在地球上经过验证的科学结论。 而他又不是地球神话中心灵境界永不退转的菩萨，自然会担心自己受到环境的影响。 但哪怕是冷酷状态下的玛露希斯似乎也并没有对他出手的意思，这让夏多不禁有些失望。 “既然你觉得可以，那你看看这个！” 玛露希斯突然扬起手掌，掌心出现一团苍白的冷焰，这冷焰就如同黑夜中的一片跳动的白色，并无光亮。 随后焰光才逐渐明亮，但只是这一点，夏多就忍住不眯起了眼，他感到眼睛一阵刺痛。 玛露希斯将焰光停留在一个微弱的亮度，将她乌黑的面容照得有些诡异，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夏多，惊讶地说道：“你果然有天赋！” 不过刚说完，语气又再次转冷，“如果仅仅是这个强度还不足以让你在训练场解开防护物！” 夏多默然，对玛露希斯的话表示了认可，他不是“布兰登”，他是地表人，他很清楚刚刚玛露希斯展示的焰光有多强。 只能算是地表夜间微弱的星光，甚至还有所不如！ 看样子，他对训练场光亮强度的判断估计也有不少偏差。 …… 见夏多沉默了，玛露希斯收起光焰，又转而温柔地贴近他的身子，咬着耳朵轻声说道： “以后你半天在训练场，半天回这里，我允许你在我的私人图书室看书。” “啊？”夏多顿时有些惊喜。 他这几天一直在考虑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够获准进入克劳瑞家族的图书室，仅凭侍父身份恐怕是不行的。 但没想到，玛露希斯在这里给了他一个惊喜，早知道是这样的话，他就抽鞭子的时候完全可以再卖力一些。 “我知道你有法师天赋，不甘于当一个普通武士，我成全你！”玛露希斯温柔的声音在夏多耳边再次响起。 一听这话，夏多立刻明白了，那个他到现在都还没搞明白的魔法印记肯定有监视功能！ 他这些天在训练场除了适应那里的光亮环境，做得最多的就是尝试施法，并且展示了“布兰登”此前并不擅长的法术。 这就有野心了？ 夏多感觉他和玛露希斯的想法总是不在一个频道上，或许这就是三观的差异吧，不过现在终于得到了收集知识的机会，倒是一个重大利好消息。 …… “我想成为法师，你能帮我吗？”夏多回应了玛露希斯的话，并且相当直接地开始提要求了。 恃宠而骄嘛，大不了下次抽鞭子的时候，再用力些。 玛露希斯一副果然的表情，蹭着夏多的身子绕了几圈，再次变成了之前的冷酷模样，她一边穿衣服，一边回答道： “可以，等你完成任务，我可以亲自指导你，同时允许你上我的床！” “……” 果然脑回路不一样，夏多这才明白，不侍寝不是对方没兴趣，而是自己现在还没资格。 他立刻明白了返回主位面的时机，侍寝绝对是突破他底线的行为，他万万不能接受。 至于任务，他在训练营也有好几天了，对任务已经有所了解，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完成训练，他会同其他斥候一起前往地表，发起对精灵的袭击。 …… 玛露希斯傲娇冷酷地宣布完任务奖励，再次回复温柔作态，告诉夏多之后可以让巴尔带他出入训练场，又安排夏多休息，之后才悄悄离开。 第801章 临时下属、热成像 第二天，一“早”，巴尔来到夏多这边的庭院，而夏多也第一次亲眼见到了巴尔本人，不，应该是本卓尔。 在巴尔的带领下，夏多第一次看到了克劳瑞家族内部的一些场景，和“布兰登”记忆中的桑齐家族相差不大，最终两人来到了一个石壁前。 “夏多大人，这后面就是训练场了，请大人戴上防护装置。”巴尔一脸谦卑地说道。 “嗯。” 既然玛露希斯说他现在还不能解开防护，夏多也就从善如流了，给自己眼睛上缠上一层层的宽皮带，又握紧了盲视手杖，他这才示意巴尔开门。 很快，嘎吱嘎吱的开门声传到夏多耳边，紧接着就是一道仿佛利剑临身般的阳光照射到夏多身上。 夏多一个没忍住，发出一声闷哼，随后又强行憋住，拒绝了巴尔的搀扶，跟在他后面一步步走进了训练场。 刚进入其中，夏多就听到了一连串皮鞭命中肉体的啪啪声，以及女教官的喝骂声，这时，巴尔凑近小声说道： “这里目前为止就只有大人是新来的，还没有完成适应训练，他们已经开始了阳光下的潜伏、搜索、作战等训练，不过以大人的实力，只要适应训练结束，很快就能追上他们的。” “那你呢？”夏多突然问道。 “在大人任务期间，我会暂时成为大人的下属，替大人做些粗活，这就是我的任务。” 夏多脚步一顿，决定暂时不去管巴尔，反正等去了地表，他不相信一个普通卓尔武士能在他一个地表奥术师手里玩出什么花样。 其实，他更愿意相信这就是玛露希斯给他的福利，只是玛露希斯心思难测，真这么想的话，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接下去，“上午”的时间，夏多依然如前几天那样，在训练场不同光强下进行适应性训练。 至于魔法方面，昨天他已经完成了幽暗地域魔网状态的测定，从昨天开始到现在，除了睡觉，他一直在脑海中进行耐色魔法在幽暗地域的适配工作。 这是一个纯计算工作，不需要外物，只要在脑海中、在意识里进行就可以了。 真正麻烦的是适配后的练习，长久以来，他一直习惯的就是地表环境下的施法，如今换了一种施法方式，哪怕只有些许差异，真正用起来，也会非常不便。 由此，夏多想到了一个便捷方式，那就是在法术书上为适配留下调整余地，今后到了一个新位面，只要在法术书上适配一次，就无须更多练习了。 通过法术书施法即可。 只可惜他想到这个有些太晚了，他的法术书现在正挂在他主位面本体的腰间呢！ 当然，即便通过随身空间带进来，他短时间内也无法对法术书做出调整，这样巨大的改变已经不只是法术内页升级或者结构微调的范畴了，必须对法术书的整体架构进行重新设计才行。 调整点主要集中在适配不同位面、不同魔网环境下，动态的能量获取方式，以及更灵活的动态法术内页。 暂时来说，夏多还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够对已成型的魔法物品进行动态调整。 只能算是一个远期的畅想吧！ …… 临近中午，训练场内的训练声暂时平息下来，如果还是前几天那样，那夏多应该已经在考虑如何强咽铁锈味浓重的洛斯兽肉了。 不过，昨天玛露希斯同意他半天训练、半天休息，并且可以进入她的私人图书室，那么夏多完全不用考虑在训练场吃那种恶心的肉了。 他要去庭院住处那边吃蒾菻藻！ 投影这些天来，他唯一能接受，并且还有点喜欢的一种卓尔食物，就是蒾菻藻了。 或许还有更多食物他会喜欢，但尝试的过程必定是一场噩梦，他宁愿就靠吃草度日。 还是在巴尔的带领下，夏多从训练场离开了。 刚一离开训练场的模拟阳光范围，夏多就一把摘掉了眼睛上的防护物，不过为了避免麻烦，他并没有表现出已经将来路全部记清的能力，依然是让巴尔带路。 等回到庭院，夏多立刻摇铃，还是之前的那个男性卓尔仆从给他送来了午餐，并且，有过之前的经验，这次送来的午餐是以蒾菻藻为主，只有少量的肉食。 用过午餐，就到了夏多最为期待的扫书环节了。 不过，当他真正来到图书室的时候，他有些傻眼了，这黑漆漆的一片，能看什么书？ 所谓黑暗视觉，并非真的能够穿透一切黑暗，而是指一些特殊视角，如红外视角、x光视角等等。 不同种族的黑暗视觉能够看到的效果也不一定一样。 夏多亲身体验过，主位面本体血脉觉醒所获得的黑暗视觉和卓尔的黑暗视觉有着截然不同的体验。 本体的黑暗视觉更像是微光视觉，能够察觉到极微弱的光亮，并将其在感知中放大，形成类似黑夜变白昼的效果。 在这种光源放大的过程中，会有失真现象，与白天正常看到的颜色会有很大不同，越暗的情况下，失真就会越严重。 而卓尔的黑暗视觉就不太一样了，幽暗地域近乎绝对无光，如果是夏多本体到这里来，他很可能什么都看不到，反而要被充斥视野的辐射“亮瞎”双目。 卓尔有着另类的黑暗视觉，类似于地球上的热成像仪，不同温度下的物体会呈现出不同的颜色。 在“布兰登”的记忆中，奥佐贝恩这个大空洞中央是卓尔的聚居地，也可以称为【奥佐贝恩城】，城中有一根被施展了魔法的石柱。 这根石柱能够通过不同的温度，在卓尔的视觉中呈现出不同颜色，用以表示具体的时刻。 仅仅通过背景辐射计时的话，只能知道一个大概，并不能知道具体的时刻。 在卓尔的视野中，色彩的极为丰富的，夏多猜测这或许也有可能是他们能接受黑皮肤的原因。 毕竟在他们自己的视野中，黑皮肤本身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在黑暗环境中，他们看不到，反而身体的温度带来的色彩更为鲜艳。 具体到这间阅读室，夏多虽然能看到阅读室内不同物体的不同温度所描绘出来的场景，但是—— 同一本书在温度上的差异是极小的，大概能分辨出封面、内页材质的不同，书上的文字很难分辨，至少夏多分辨不出来。 第802章 创世箴言、麦叶理塔遗民 不过夏多并未气馁，他记得很清楚，在“布兰登”的记忆中，桑齐家族的书很多都是用荧光墨水书写的。 卓尔是怕光，但他们怕的是阳光，而不是什么光都怕，如果是没有温度的冷光，卓尔并不惧怕，只是看久了会眼酸流泪就是了。 一般只有有志于成为法师的卓尔才会去进行冷光训练，甚至是正常的火光刺激。 毕竟火焰法术在幽暗地域这样的环境下，简直就是大杀器般的存在，如果身为施法者的自身还无法适应的话，那又如何用来攻击敌人呢！ 夏多投影的这具身体并未经过冷光训练，不过一般冷光短时间看一会儿也并不影响，就好像人类直视太阳，只看一会儿并不会有什么问题。 另外，他之前在玛露希斯那边见过两次灰白冷焰，那种冷焰比冷光还要黯淡，入目几乎没有任何刺激。 那种冷焰也有微弱的照明效果，可以说是卓尔绝佳的照明光源了，只是他不可能让玛露希斯来给他照明。 现在只有先找找看，有没有荧光墨水写的书了。 等到斥候训练场那边的阳光适应训练结束，应该就可以直接点火照明了吧！ …… 以玛露希斯对“布兰德”的“宠爱”来说，既然说了开放阅读室，应该就是考虑过“布兰登”的实际情况的。 不一会儿，夏多就找到了十多本荧光墨水写成的书籍、卷册，同时还有不少魔法书，被制成魔法物品的书。 “太好了！” 更好的是有了记忆追溯能力，他再也不需要像之前在【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中那样，还要考虑先抄什么、先记什么。 现在，他什么都不用考虑，只管翻就是了。 当然，在翻的时候，也是有一些策略的，在翻到普通地理、人文或者克劳瑞家族文书之类的书册时，他就翻得快一些，几乎不像是在阅读，就是那么随手一翻。 而在翻到魔法相关的书籍时，他就翻得慢一些，不过依然翻得很快，就像是在寻找某个特定信息一样。 事实上，夏多就是在寻找某个特定信息，只不过这个寻找只是他扫书大业中微不足道的一步罢了，专门用来应付玛露希斯的。 小小一个图书室能有多少书，不一会儿，夏多就翻完了所有能看的书籍、卷册、魔法书。 不过，翻完了他也发现了一个问题，这里应该不大可能是玛露希斯全部的藏书所在。 在这里，他并没有看到和高等魔法有关任何内容，如果说那些内容全部在非荧光墨水写的书里面，那魔法书呢，总不至于只有粗浅的知识被制成魔法书吧！ 这不合理。 必定还有级别更高的图书室！ …… 《创世箴言》！ 这是夏多在翻完全部可看书籍之后，找到的一本罕见的写在龙皮上的书，主位面夏多本体脚上就有一双龙皮靴，对于龙皮的手感他非常熟悉。 坚韧、强硬，却又不失柔软，有点类似地球上非牛顿流体的感觉，但龙皮又的的确确是一种固体，只能说魔法世界的奇妙了。 吸引夏多再次拿起这本书，可不仅仅只是因为它的材质，相比材质，他更在乎这份卷册上记录的内容。 这是一部创世母神的教典，上面的文字出乎夏多的预料，竟然是古代精灵文字。 卓尔是有自己的文字的，虽然语言和精灵语同源，但文字却已经有了相当大的差别，当然，卓尔文字也是如卓尔语言、精灵语言一样，一贯的流畅、顺滑、富有蕴意。 夏多本身对卓尔文字没什么研究，但通过“布兰登”的记忆，特别是之前那次沉浸式体验，让他对卓尔文字有了很深刻的体会。 不过，现在这部《创世箴言》上的文字确实古代精灵文字，和他第一次投影的【麦叶理塔·苏坎维萨城】中的文字极为相像，几乎可以说完全一样了。 考虑到麦叶理塔就是由木精灵和斯瑞精灵建立的，而当时精灵诸国文字也有明显的不同，克劳瑞家族保存着这样的文字记载，或许就是和古代精灵王国麦叶理塔有所渊源。 按照夏多之前对卓尔由来的推测，卓尔的前身大部分可能是斯瑞精灵，被赶入地底才变成了如今的卓尔。 但如果当时有木精灵被一起被赶入地底，或许也能变成卓尔。 麦叶理塔和艾瑞凡达的敌对的，绝大多数成员都是斯瑞精灵的伊利斯瑞和艾瑞凡达也是敌对的，同时麦叶理塔和伊利斯瑞又是盟友。 甚至夏多投影的那个时期，麦叶理塔甚至将大量士兵派到伊利斯瑞受训，之后重新返回麦叶理塔继续对抗艾瑞凡达。 这么看来，这个克劳瑞家族或者这个奥佐贝恩城中的某支卓尔家族就是来自古代麦叶理塔。 甚至有可能是木精灵。 当然，知道这些对于夏多来说并没有多少意义，无非是知道了一些隐秘，不过这本《创世箴言》夏多确实的第一次见到。 在之前投影的【麦叶理塔·苏坎维萨城】，虽然那里的精灵常常将创世母神挂在嘴边，饭前甚至有专门的祈祷感恩环节。 但夏多却一次也没有见到具体的和创世母神的教典，就好像提及神名以及祈祷仅仅只是一个传统、一种习惯，而失去了与神有关的宗教意义。 无尽岁月下来，一个传统变成了宗教，这可能吗？ 另外，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在【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中，创世母神的祭司是拥有圣力的，这里也是。 但在【麦叶理塔·苏坎维萨城】，别说圣力了，就连专门的创世母神祭司都没有，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教派，存在感很低。 如果不是夏多是一个外来者，甚至根本不会注意到。 这就好比在他的家乡，正常人谁刻意关注老天爷，偶尔嘴上提一下“天哪”，甚至可能连天的概念都没有在脑子里过一下，完全就是一种习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 “难道是无尽岁月中信仰铸神？” 夏多一边翻着《创世箴言》，一边思考着创世母神的可能来源，但仅用投影位面的一些线索，也很难推断主位面的真实情况。 如果仅仅只是投影位面的情况，那毫无意义，等到夏多离开，投影位面顷刻间就要烟消云散了。 到目前为止，夏多还没有听说过有长久存在的投影位面呢！ 奥法联合会愿意对外开放投影位面之旅，却对真实的位面之旅遮遮掩掩，显然也可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对于夏多来说，只有主位面才有意义。 投影位面最多只能做个参考，或者知识来源。 主位面没有创世母神，只有精灵主神，这里面很可能隐藏着绝大的秘密！ 第803章 创造新神、捂眼 《创世箴言》的内容并不晦涩，或者说，相比于精灵富有蕴意的语言，已经朴素到了极点。 夏多大致翻了一遍就已经了解其内容，总而言之，这就是一个大神创世的故事。 书中提到创世母神在万物皆无的时代就已存在，因为寂寞才创造出世界，之后又按照自己的模样创造了泰'奎瑟各族人民。 里面并没有夏多想象中的爆猛料，就是很常规的神话传说，只不过这部《创世箴言》中还多了宗教组织的部分。 书中提到最初是一个被称为“先知”女性卓尔受到母神感召，莫名感知到了圣力，之后才开始宣扬创世母神的神名。 并在这一过程中，感知圣力的祭司越来越多，后来依据各个创始人对圣力的理解，形成了各个教派组织。 其中玛露希斯所在的救赎教派就是其中之一，夏多能在《创世箴言》中找到的源头就只有一句话—— “仁慈而博爱的创世母神，必为失落的子民带来救赎！” 结合之前玛露希斯布道时，所讲的关于救赎之神的一些情况，夏多不禁产生了一个猜测，或许是创世母神在创造新神。 当然，具体如何造神，他暂时也无从知晓，只是创世母神的祭司去推广救赎之神这件事本身就十分可疑。 或许也有可能是创世母神在创造新神职也说不定。 不过，神职之说，也只是夏多根据穿越前的一些资料得出的臆断而已，在真实的魔法世界到底有没有这玩意儿，还真不好说。 …… 接着，夏多重新拿起一本和魔法有关的书，装模作样的翻着，但实则他的注意力根本不放在这上面。 直接阅读书籍的效率还是有些低，他已经开始在意识中追溯记忆了，魔法什么的，夏多也不是真的要学什么卓尔魔法，能有个参考就行了。 相比魔法资料，他在意那些可能隐藏着绝大秘密的记事信息，就比如他现在正在追溯的和创世母神、救赎之神的书籍卷册。 这次投影之旅，夏多突然感觉自己和神如此接近，这让他有些惶恐，但更让他有些兴奋。 在主位面，不管是光辉之主，还是精灵主神，祂们都高高在上，一般人哪有机会去探索关于祂们的隐秘。 也就只有在投影位面、在星界，这个疑似诸神墓地的所在，或许能够让他窥探到一丝隐秘。 要说夏多没有成神的野望，那是不可能的，就算不是神，也要成为与神比肩的人！ …… 就这样，在玛露希斯的“纵容”下，夏多半天训练、半天看书，这样痛苦且悠闲的日子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月。 这天，夏多刚在训练场结束半天的适应训练，正要返回庭院住所，之前一个月都没有来过训练一次的玛露希斯突然到了。 “听说你又要解开防护？” 突然出现的声音温顺而又柔和，但这却让夏多颇感意外，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也算是对玛露希斯比较了解了。 一般而言，只要有第三人在场，玛露希斯都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冷酷作态，只有两人相处时，玛露希斯才有可能变得温柔。 现在还在训练场，虽然他自己还遮着眼睛，但其他受训的卓尔可没有遮着眼睛，在其他人面前，玛露希斯也会变得温柔吗？ 夏多握紧了盲视手杖，在周围探测了一遍，如果不是巴尔刻意躲着他的话，此刻这里除了他就只有玛露希斯了。 什么时候？夏多已经没有心思考虑这个问题了，他已经发现周围更远的范围内都是一片安静，仿佛可以为他们空出了场地。 而这时，玛露希斯又贴了过来，这种感觉在眼睛被蒙上的时候，夏多总有一种异常堕落的感觉。 咳—— “我感觉我已经能够适应阳光了。” 夏多这话倒也不是借口，最近他已经感觉训练场的阳光已经无法对他造成伤害了，虽然疼痛还有一些，但已经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了。 至于眼睛，这一个月来，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在训练场的时候，他就时常在最弱光强的区域刺激眼睛。 反正这也不是他本体的眼睛，就算有什么永久性损失也无所谓，只要能尽快完成适应就好，他还想着去地表呢！ 他已经确定，就算拿掉防护装置，只要不睁眼，几乎没有任何异常。 说着，夏多就伸手将围在脑袋上的遮光皮带扯了下来，这一步玛露希斯并没有拦他，不过就在夏多眼皮颤抖着想要睁开眼睛的时候，玛露希斯突然一手捂了上来。 卓尔女性的手指修长，一只手恰好能将夏多的双眼全部捂上，感受着对方指间的温热，有这么一瞬间，他竟然有些心动。 这一瞬间的想法让夏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过他的这一动作却让玛露希斯会错了意： “怎么了？阳光太盛？” 随着玛露希斯温柔的话语，周围的光线顿时削弱了一个层次，夏多不想搞得这么暧昧，连忙拉开玛露希斯的手，睁开眼。 下一瞬，无尽光线涌入他的双眼，视野中几乎失去了其他色彩，全部一片耀眼的光所占据。 与无尽光同时出现的，还有无尽的痛苦，不管是任何生物，眼睛总是较为脆弱的部位，少了眼皮，将眼睛直接与阳光接触，那种感觉就好像无数根针一下子扎了进来。 “啊——” 夏多惨叫一声，捂着眼睛蹲了下来，如果不是还有些理智在身，他几乎要疼得满地打滚了。 他拼命地用膝盖顶着眼睛，似乎是想用一种痛苦压过另一种痛苦，只是这样的做法让疼痛来得更有层次感，也更难忍受。 就算是在光牢也没有这么难熬过，在光牢中，有全身一起分担痛苦，单是眼睛并没有那么突出。 但现在，身体上的痛楚他早已适应，只有眼睛，哪怕仅仅只是一层眼皮的差距，都让他难以忍受。 夏多心里大声呼喊着，“草率了！” 早知道就再等几天，也好过这么受罪！ …… 就在夏多懊恼不一的时候，玛露希斯再次变成了那个冷酷的卓尔主母，冷哼一声，一把将夏多从地上拉起，带着圣力的手直接按在了夏多双眼之上。 “哦——” 一瞬间，夏多几乎要舒爽得叫起来，原来那只手是这个意思！ 第804章 偏见、献祭之夜 既然玛露希斯的手有着恢复作用，夏多也就没再拒绝，虽然感觉很别扭，但这终究不是自己的本体。 如今，他也只能这么安慰着自己。 片刻过后，夏多的眼睛已经没有任何痛苦，有的只有一股清凉之意在眼睛中不断流转，随后他就听到了玛露希斯冰凉的声音： “有我亲手帮你治愈，你还在等什么！还不睁开眼睛！” 这不带半点感情的声音，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温顺，即便夏多有把握对方不会真的生气，但听到这样的声音，也还是心中一紧。 身为敌对家族的俘虏，身为卓尔社会中地位较低的男性，特别是身为弱者，夏多很难真的去反抗身为女性、身为高等法师的玛露希斯。 他唯一的反抗大概就是从这个投影位面离开吧。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还没必要离开，有了玛露希斯的辅助，能够更快地适应阳光，夏多觉得还不赖。 再次睁开眼，夏多再次感受到强烈的、如同针刺般的痛苦，但玛露希斯留在他眼睛中的圣力却在迅速抚平这种痛苦。 一时间，夏多有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就在这样痛并舒爽的感觉中，他开始迅速以卓尔的视野去适应这片阳光区域。 此刻，他仿佛置身于光海之中，周围一片辉煌，眼前只有模糊的人影，想要看清却怎么也看不分明。 “凝神，看这里！” 在玛露希斯的指引下，夏多开始重新建立新视野的新认知，即便他的本体是地表生物，这一刻也起不到太多作用。 卓尔的视野和正常人类完全不是一回事，即便卓尔曾经也是地表生物，但无尽岁月过去，他们早已失去了曾经地表正常视野的记忆。 或许还残存些许本能，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适应的。 …… 接下去的几天里，夏多连图书室也不去了，就一直在训练场的昏暗环境下适应阳光。 时间就是在这样的适应性训练中飞速流逝了，好在以夏多如今的记忆能力，很多事情都可以放在意识、脑海中来做。 区区两个月时间，还不足以让他无所事事。 这天，在玛露希斯的注视下，夏多终于掌握了主动收缩瞳孔控制进光量以分辨色彩的技巧，同时也是他头一回以较为接近本体的视角看到玛露希斯。 确实是乌黑的皮肤，不过相比于普通人类视角，却多了卓尔因温度等视角产生的特有光彩。 事实上，即便是黑色，在卓尔眼中也是一种新奇的色彩，与白、红、绿等其他颜色一样平等，并无特异之处。 并不会产生地表生物那样的偏见，或者说审美差异。 甚至可以说，因为自己皮肤的颜色，卓尔可能还会更偏爱黑色。 从卓尔的视角来看，玛露希斯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美人、美卓尔，只不过夏多欣赏不来罢了。 “既然已经适应了阳光，接下来你就和他们一同接受训练吧，这次任务并不简单，不要放松警惕！” “我明白！” 简单地交代夏多几句，玛露希斯就带着他回到了庭院住所之中，依然是预料中的鞭打游戏。 …… 接下来，夏多便开始了新一轮的扫书工作，能适应阳光了，他随便找了个机会就“学会”法术照明了，玛露希斯对他开放的那个图书室再次成了他搜刮的对象。 而除了第一次全部搜刮殆尽，之后他也依然到那边去看书，记忆追溯能力暂时还没人想到，他不准备暴露。 反而多了半天休息时间，能让他更好的思考。 在训练场时，战斗方面有“布兰登”的记忆辅助，他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卓尔武士！ 而在其他如针对地表的侦查、潜伏、搜索、拷问等方面，由于他本体就是一个主位面地表奥术师，要论对地表的了解，这些女性卓尔教官说不定还不如他呢！ 再加上只要去了地表，他就能完全恢复高阶法师的实力（当然现在也是了，只是在地表他会更强一些），他对这一块并不十分上心。 当然，他也没有太放松，毕竟这些经验等他回到主位面，说不定还能用来搜索卓尔刺客呢！ 这边夏多正稳步训练着，而在另一边，经过了长期准备，克劳瑞家族也已经开始了对奥佐贝恩大空洞的征服之战。 奥佐贝恩城。 计时石柱所在的广场上，正在进行着创世母神【造水圣日】的献祭典礼，各家族主母、高等法师等奥佐贝恩真正的上位者均有到场。 特别是玛露希斯，作为母神在奥佐贝恩大空洞唯一的大祭司，她更是带着一种祭司盛装出席。 无数奴隶包括部分卓尔平民被斩杀后，祭坛上出现了一团与这片黑暗环境濯濯独立的幽暗圣力。 玛露希斯见状，脸上露出微微喜色，上前一步握住了这团圣力，同时高声宣布： “母神接受了我们的奉献，并赐予了我等神恩！” 接着她便向身后挥了挥手，随后一坛用以奉神的圣酒被两个女祭司抬到了祭坛前。 玛露希斯将手上的那团幽暗圣力投入酒坛中，一阵幽暗的光芒闪过，她点了点头，目光从奥佐贝恩城一众上位者身上一一扫过，眼中闪过一丝幽暗： “共享神恩！” 随着玛露希斯的大声宣布，一旁的女祭司开始从酒坛中引酒，一个接一个地分到在场所有上位者手中。 “同饮！” 说着，玛露希斯第一个将手中的神恩圣酒一饮而尽，而其他奥佐贝恩城的上位者们，也并未犹豫，稍作检查便也一饮而尽。 就算是祭司，获得神恩的机会也不多，并不是有献祭就有神恩的，还必须看母神的心情，或许有，或许什么也没有。 神永远是那么地让人捉摸不透，或许也正因为这样的捉摸不透，才更具威严。 …… 待众人饮下神恩圣酒，玛露希斯冷酷的脸色逐渐出现了一丝微笑，她什么都没做，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 原本接收神恩后，就应该结束典礼，但献祭典礼作为主持者的玛露希斯竟出现了这般反常的举动。 祭坛之下，一位男性高等法师在家族主母的示意下，正要开口质问，但话刚到嘴边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扑通一声，瞪着大大的眼睛倒在了地上。 第805章 我们是同伴了 随着第一个倒下后，紧接着，这些喝过神恩圣酒的奥佐贝恩上位者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接连倒下，除了仍旧站在祭坛台阶上的玛露希斯。 她冷漠的目光在下方倒下的一众卓尔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一个健壮的女性身上，冷哼一声，说道： “沙瑞娜，别装了！我知道刚刚的圣酒你没喝！” 眼见自己的伪装被玛露希斯点破，沙瑞娜知道已经没有偷袭的机会，不过她毫不在意，不慌不忙地从地上爬起，又镇定自若地理了理衣物、饰品。 然后才有些疑惑地看着玛露希斯，问： “为什么要这么做？敢在母神的献祭典礼上搞事情，你难道不怕神罚吗？还是说你已经堕落？” “堕落？神罚？” 玛露希斯看着往日对手眼神中的不解，脸上的笑意也越发浓厚，“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做的不是在母神的授意之下呢！” “不可能！母神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尽管沙瑞娜已经猜到了这种可能，但还是被这种可能吓了一条，如果连母神都靠不住，那她—— 一想到可能出现的最坏情况，沙瑞娜立刻警惕起来，如果不是家族还有一位高等法师倒在地上并没有死，而玛露希斯又在祭坛台阶上盯着她，她都想直接一走了之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问完，沙瑞娜便死死地盯着玛露希斯，似乎一有不对就要立刻出手了。 而在祭坛台阶上。 玛露希斯对于沙瑞娜的紧张表现并未放在心上，她轻笑了一声，再次将手伸进了装圣酒的酒坛之中，并从中托出一团幽暗的圣力，正色说道： “神谕在此，一切反对者必将毁灭！” “神谕？” 听到这个词，沙瑞娜立刻将目光转向了玛露希斯手上的那团幽暗圣力，略一感知，她不禁发出一声惊呼，“母神要进攻地表？” 但随即，她就反应了过来，“母神并没有要杀死我们，你刻意误解神意！” 沙瑞娜自己并非母神祭司，但身为高等法师，她很清楚神谕并非具体而确定的命令，而是一种模糊的神意！ 不同的解读者都能对神谕进行感知，并解读出不同的含义，一般只有细节上的差异，像现在这种大方向的误解是很难发生的。 但同时，沙瑞娜也知道，一旦这种情况发生，必定要以一方的全面妥协为终结，而她并不想妥协。 她顽强地看着玛露希斯，不想在气势上落下分毫。 不过，玛露希斯却并不以为意，给出了最后的答案： “母神确实没有要杀死你们，但母神也没有让你拒绝神恩！沙瑞娜，饮下圣酒，今后我们就是教派中最贴心的好姐妹！不喝的话，今天不仅你要死，你的家族一个也活不了！” “圣酒？” 沙瑞娜立刻明白真的是母神想要他们死，所谓圣酒不过是一种控制手段罢了，失去自由的他们和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可以带领家族成员离开奥佐贝恩，永远不再回来！以母神的名义起誓！” 这话一出，沙瑞娜的气势顿时就弱了几分。 “不敬神恩，还想以母神的名义起誓？我看神罚最该降临到你的头上！”玛露希斯不屑地说道。 “最后给你一柱时间考虑，这圣酒你是喝还是不喝？” 说完，玛露希斯一指点向不远处的计时石柱，霎时间，石柱上原本的魔法退去，被重新设置了一段时刻。 …… 祭坛下方。 沙瑞娜顺着玛露希斯所指的方向看去，此刻，计时石柱整个都被激活，但同时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了下来。 沙瑞娜知道对方并没有给她多少考虑的时间，那逐渐黯淡的计时石柱仿佛一声声催命号角，让她的心都乱了。 到底该怎么办？沙瑞娜瞥了一眼和她一同参加献祭典礼的那位家族成员，那位到现在还倒在地上的高等法师，心里骂了一声蠢货。 随后眼神中流露出决绝的神色，她看着对面的玛露希斯，平静地说道： “玛露希斯，放我们离开，不然我立刻引动地震，崩塌奥佐贝恩！” 崩塌奥佐贝恩的后果太过恐怖，一旦她真这么做了，以幽暗地域不稳定的魔网环境来看，就算是高等法师也不见得能从这样毁灭性的灾难中逃离。 换言之，沙瑞娜就赌玛露希斯无法承受这样的后果。 对此，玛露希斯也只是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你可以试试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 沙瑞娜沉默了，事实上她自己也很难承受崩塌一个巨型空泡的后果，同时，她也知道真到了那个时刻，她也不一定真的能够崩塌奥佐贝恩。 旁边就站着一位和她一样的高等法师，又怎么可能让她从容施法搞毁灭！ 沙瑞娜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她死死地盯着玛露希斯，喝问道：“你真的要逼我吗？” “时间到！” “什么？” 沙瑞娜下意识地看向了一旁的计时石柱，此时石柱已经完全黯淡，在黑暗视觉下，近乎融于周围的背景之中。 与此同时，一种莫名的危机感突然涌上心头，沙瑞娜暗道一声不好，正要施法脱身，却突然感到浑身无力，就连头脑也是昏昏沉沉。 她只来得及说一句“你使诈”，便像她之前的同伴那样轰然倒下。 而这时，祭坛上的玛露希斯才算是真正的舒了一口气，她挥了挥手，一队夹杂着法师的祭司队伍从外面走了过来，领头的一直走到祭坛台阶下，目露狂热地说道： “大祭司，外面一切妥当！” “好，现在开始仪式！” …… 神秘仪式过后，广场上原本一个个倒在地上的奥佐贝恩上位者们，一个接一个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之前正要质问的那位高等法师，思维似乎还停留在那一刻，继续喝问道：“玛露希斯，你想做什么？” 但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住了，好像想到什么，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而此刻，祭坛台阶上，玛露希斯脸上明显带着一丝疲倦，但她的精神却极为亢奋，看着底下一个个似乎已经意识到什么的众人，高声宣布： “诸位，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同伴了！” 第806章 任务开始、真·deadline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你这是在和奥佐贝恩全部的家族作对！” 一个小家族的主母愤怒地指向了玛露希斯，放在平常，她根本做不出这样的举动，但现在周围全是她的盟友！ “这一切都是母神的恩赐，救赎之日即将到来，希望你们认清现实！” 玛露希斯并没有理会新同伴的指责，甚至她还微微低头表示歉意，只是她此刻身在祭坛台阶上，这一表现却被下面的卓尔当成了傲慢。 “玛露希斯，你真以为一点圣力就能控制我们吗？太天真了！” 这位卓尔高等法师对自身的实力无比自信，左右一个眼神，几个相熟的法师立刻有了默契，不约而同地协同施法，想要先拿下玛露希斯再说。 却不想，几位法师的意志刚产生共鸣，还没等他们施法，一道幽暗的圣火便从他们体内窜出，几乎是呼吸间，就将这几位法师变成了一个个猛烈燃烧的幽暗火炬。 啊——啊——啊—— 几位法师痛苦地在广场上乱跑乱窜，而周围的其他卓尔则避之不及，但相比于避让这几根人形火炬，他们更在意自己是否也会遭遇这样的命运。 一直到那几根人形火炬彻底燃尽，周围的旁观者们也没有任何一位愿意站出来伸出援手。 “玛露希斯，你到底想干什么？” 最终是奥佐贝恩城执政议会的议长站了出来，代表全体奥佐贝恩的家族向玛露希斯发出质问。 对此，玛露希斯再次取出神谕，展示给她的新同伴们，“神谕：反攻地表，迎接救赎！” “……” 疯了，真的疯了，议长喃喃道，在她看来，卓尔早已适应了幽暗地域的环境，又何必再去地表找不自在呢！ 最重要的是，一旦战端开启，不知多少族人会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先死于阳光适应训练之中。 只是她的反对无效！ 当然，看着玛露希斯坚定的目光，议长也不敢反对。 其他原本奥佐贝恩的上位者们，此时也都一个个地沉默着，似乎想要用沉默来进行对抗。 只是这种对抗注定是无力的，很快就有一个穿着祭司袍的主母站了出来，“仁慈我神，救赎之日终至；荣耀我神，救赎必将完成！” 叛徒！ 不少主母心中都在大骂着，但似乎那些祭司原本就不同她们一路，有了一个站出来，之前是祭司的主母全部站了出来，拥护神谕。 毕竟都是祭司，虽然之前没能提前和玛露希斯拉好关系，但现在也不晚，就算是看在母神的份上，玛露希斯也不会过于为难她们才是。 有了祭司主母带头，其他主母看到就连原本最后一丝“人多势众”的依仗都没有了，自身还受着圣力控制，有之前那几根人形火炬先例在前，那还反抗什么呢？ 于是纷纷献上忠诚！ …… “很好！”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最终还是得到了一个圆满的结果，玛露希斯脸上彻底绽放出笑容，她毫无顾忌地大声笑着，底下一个个主母，没有一个敢与她对视。 “从明天起，奥佐贝恩进入备战状态，迎接救赎之日到来！现在，我宣布桑齐家族亵渎神谕，其罪当死！” 桑齐家族？众卓尔这才发现桑齐家族的主母并未从地上起身，左右寻找，也并未发现她的身影。 明明之前还一起参加献祭典礼的，现在—— 众卓尔不敢多想，不过或许可以通过桑齐家族弥补一下自己家族在即将到来的救赎之战中遭受的损失！ …… 随着整个奥佐贝恩统一了战线，并进入了备战状态，夏多这边也明显感到了气氛的异常。 训练场这边训练强度加强了许多，有一个受训的卓尔武士仅仅是因为小声抱怨了一句，就被教官活活打死。 这在之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毕竟能通过阳光适应训练的比例本就不高，还都付出了巨大的成本，死一个都是极大的损失。 可现在，似乎有什么在催促着！ 庭院那边，夏多也感觉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最明显的就是玛露希斯的态度，似乎变强势了许多，温柔一面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 不过，即便是冷酷一面，也少不了让夏多抽她一顿，这几乎成了玛露希斯来找他的唯一理由。 …… 这天夏多刚从图书室回到庭院住所，玛露希斯再次找上门来，就在夏多以为又是鞭打运动的时候，玛露希斯给他带来一个期待已久的消息： “斥候任务后天开始，其他卓尔的任务是找到一个地脉薄弱点或者割下100条精灵耳朵，而你，作为克劳瑞家族的侍父，我要你完成双倍！” 夏多自然爽快答应，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前往地表了！ 在幽暗地域这么长时间，他早就待够了，身上带着玛露希斯的魔法印记，在地下根本就没有自由活动的可能。 只有前往地表，才能暂时脱离对方的管控。 至于身上的魔法印记，他已经有些眉目了，只等到了地表，就立刻尝试破除。 “你的武器装备，明天我会让人送过来，你只有一天时间去熟悉！希望你能安全返回！” 说到最后，玛露希斯难得显露出一丝温柔。 夏多只有沉默以对。 …… 两天后。 夏多等斥候被蒙着眼睛传送到一个陌生通道的入口，之后又经过七拐八拐，走了很长一段路，最终收到了解下眼罩的命令。 一个女教官指着前方斜向上的通道，说道：“这里就是通往地表的通道，前进吧！希望你们都能完成任务返回！” 夏多沉默着，没有吭声，事实上除了刚刚说话的女教官，这里没有一丝杂音，队伍中压抑着愤怒、不甘的情绪。 就连夏多也不例外。 刚刚在训练场，他们每一个前往地表的斥候都被几个高等法师通过仪式魔法施加了【任务期限】的效果。 如果在一年内，无法完成任务返回，就会自动死亡。 同时这个仪式魔法还附带一个自杀效果，与使用魔法卷轴类似，只不过在这里，身体成了一种另类的魔法卷轴，只要意志触动，身体就会自动死亡。 至于是否还有其他效果，就连夏多这个主位面奥术师也看不出更多了。 总之一句话，老老实实完成任务返回，就能活下来，而且还有大笔奖励。 不然最好直接自杀，可能还舒服些。 第807章 抵达地表、分开 通往地表的通道漫长且深邃，夏多和巴尔各自驾驭着一头地底蜥蜴，向上疾行，除了他们，其他卓尔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一个个地只能用腿跑。 “大人，再这么跑下去坐骑要撑不住了！”巴尔有些担心地说道。 在他眼里，这位“布兰登大人”完全没必要这么急，任务有一年时间呢，有他的辅助，绝对可以在任务期限内返回的！ 不过，他哪里知道此刻夏多想要立刻抵达地表的心有多么迫切！ 经过了之前的仪式魔法，夏多虽然对死亡期限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检查，并且发现了这个法术的部分效果，但是—— 他能肯定必定还有没被他发现的，其中一项是夏多最为担心的，那就是这个法术或许对灵魂也做出了限制。 那就麻烦了！ 如果说投影位面还有什么手段能够真正伤害到他，那么，与灵魂、意识、心灵相关的法术绝对可以！ 只是想要检查灵魂的话，必须要在高度专注的状态下，眼下这种情况肯定不合适。 在夏多看来，离了幽暗地域，除了生路和他绑定了的巴尔，其他卓尔几乎都不可信，一旦停下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只有走在前面，才能最大限度的避免麻烦。而抵达地表越快，他也就能够越快地检查自己的灵魂状态。 不过，巴尔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前面的路还不知道多长，如果将坐骑累趴下的话，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放缓一些！” …… 坐骑虽然放缓了，但夏多的心却没有放缓，蜥蜴坐骑勉强还算平稳，只是往上行进的时候仰着身子颇为不痛快，也就只有在快速行进的时候才会忽略这点。 不过，既然放缓了，夏多也没打算闲着，他开始检查玛露希斯在他身上留下的魔法印记，这个印记确实具有监视作用，但这么长时间来，他也算是摸头了这个法术。 毕竟，当时玛露希斯也就是随手一留，她哪里会想到“布兰登”的皮下会隐藏着一个主位面奥术师呢！ “还差点！” 夏多叹了一口气，此时距离奥佐贝恩的距离还不够远，这个印记足以让玛露希斯对他进行实时监控，必须再远离一些，才能让实时监控失去效果，只留下正常的定位效果。 只要没有了实时监控，夏多就不用担心那边玛露希斯是不是一直在观察他，到时候他就可以随意施展法术了。 即便玛露希斯一时兴起想要重新进行实时监控，施法时也瞒不过他，到时候无论是规避，还是掩饰，都各有手段。 …… 拐过最后一个弯道，夏多看到前方通道尽头的一团耀光，心里顿时就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走了快两天，终于要到地表了！ 夏多忍不住挥了挥手里的鞭子，驱使着屁股下的蜥蜴坐骑加速前进，到了这里，他已经顾不上是不是要累坏坐骑了。 只是一个劲儿地加速，再加速。 …… “停！接受检查！” 夏多正纵蜥蜴狂奔得欢快，前方光芒中突然窜出两个黑影，定睛一看，竟是一个祭司一个武士，一男一女堵在了通道最后的端口。 “先行斥候布兰登，后面是我的同伴巴尔！” 夏多停下坐骑的同时，也亮明了身份，之后经过一番简单的检查，两人很快被允许通过，不过他们的蜥蜴坐骑被留了下来。 …… 伊尔法朗，维顿森林。 当夏多从一座小山附近的地穴走出来时，尽管迎着阳光像是在下油锅一样，但他心里却感到无比轻松。 要是在幽暗地域多待一会儿，他真担心自己会得心理疾病呢！ 感慨一番，夏多连忙在眼睛上蒙上了一层黑布，此时的阳光还是太盛，身体虽然可以忍受，但眼睛还是有些不适宜。 同时他也发现了，克劳瑞家族那边训练场里的模拟阳光，和地表这边真实的阳光还是有相当大的差距的！ 他瞥了一眼正颤抖着身体在树荫下躲藏的巴尔，心中一动，说：“巴尔，接下去我会自己行动，你不用跟着我了！” 夏多早就想摆脱这家伙了，虽然对方的生路和他绑定在一起，任务期间值得信任，但这有个前提，那就是夏多真的是“布兰登”，真的要做这个任务。 “大人，你要单独行动？” 巴尔有些不敢置信，明摆着自己就是送给对方镀金的工具人，可偏偏对方还不要，只是对方的要求巴尔却不能答应，就算对方信心十足，他自己还不放心呢！ 真要是除了什么差错，对方不一定有事，而他就只有死路一条，甚至比死还惨。 想到凄惨处，巴尔连忙摇头，“大人，我们还是一起行动稳妥些，我没有其他任务，就是辅助大人您啊！” “不用了，带着你行动不便，如果有需要我会联系你的！” 说着，夏多直接飞了起来，然后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巴尔，虽然没有展示更多，但巴尔立刻就明白了，原来布兰登已经成为法师了。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布兰登怎么就成为法师了呢？难道那位克劳瑞主母的床真有那么神奇？ “那请大人将大致的行动区域告诉我，我会在附近等候大人的召唤！” 夏多想了想，便答应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担心干掉对方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直接干掉对方可能会更省事。 不过能正常分开，也算不错了。 夏多随便说了一个方位后，当即隐身飞离了这座小山丘。 …… 离开不久，夏多随意找了一棵顺眼的大树落了下去，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检查自己的灵魂了。 ——【探知】！ 坐到一根较粗的树枝上，夏多并没有直接进入高度专注的状态，而是先搜索了一番，看附近是否有人形生物。 之后又布置了一下警戒魔法，这才心无旁骛地开始检查灵魂。 当感知到灵魂的一瞬间，夏多的心都颤抖起来，差点就要退出专注状态了。 此刻，面目模糊的灵魂表面密密麻麻地覆盖着大量魔网之弦，看上去就像是灵魂被五花大绑了一样。 “就这还能离开吗？” 夏多不禁有些疑问。 第808章 唯一真实、斯鲁文德 在耐色瑞尔，星界投影也算是一种比较成熟的技术，夏多迄今为止也没有听说过，有谁的灵魂投影在投影位面被限制住的。 投影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受投影位面的限制，只要想离开，就一定能离开。 只有极少数法术才能透过投影伤害到灵魂本体，更多的是意识、心灵受到伤害。 当然，即便是心灵、意识受伤的情况，也是极为罕见的。 但此刻，“看”着灵魂表面密密麻麻的魔网之弦，夏多还是忍不住心里打鼓，这真的能够不受影响吗？ 在感知到灵魂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进行星界投影，之前几次投影都是在他感知到灵魂之前，对于从投影位面离开的细节了解得很少。 只知道生出离开的想法后，意识就开始从投影位面剥离，到底是如何剥离的，灵魂投影又身处何方，那时的他毫无知觉。 想了想，夏多觉得还是身处投影位面这件事本身干扰了他的真实感知，这具卓尔躯体在此刻的他看来，无比真实，一点也看不出是虚拟世界的样子。 那么灵魂上缠绕的魔网之弦，乃至灵魂本身都不见得是他感知到的真实模样，只有看到真实，才能做出更准确地判断。 想到这里，夏多干脆将随身空间与周围的空间重叠起来，随身空间可以存放投影位面中的物品，只有当他离开星界的时候，才会有具现的机会。 如果不具现的话，等他离开星界，那些原本在投影位面时可以看到的物品，就会立刻消散。 夏多利用的就是身处在投影位面时的虚假真实性，与随身空间本身所具有的绝对真实性，来作对比。 将随身空间与他此刻所处投影位面中的部分空间重叠起来，相当于他此刻同身处投影位面和随身空间。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多了一层身处随身空间的真实视角，夏多立刻发现了目前这具身体的虚幻之处，同时灵魂也并不为真，同样是虚拟的。 只有一点朦胧微光在虚拟的灵魂深处暗自闪烁，这就是虚拟身体中的唯一真实。 一根银线从光点中延伸向上，夏多知道那是通往他主位面本体的链接之线。 到了这一步，夏多立刻就明白为什么灵魂投影无比安全了，整个虚拟身体中只有一点真实，但投影位面的人又如何得知呢？ 想要攻击这点，几乎不可能做到，就好像图画中的人物想要攻击图画外的事物一样。 只有意识、心灵，这类只用信息就足以冲击的存在，才有可能受伤，灵魂投影安全得很。 相比于有虚拟身体、虚拟灵魂保护的灵魂投影，或许那根链接本体与投影的银线才是最容易受到攻击的。 但同样的，如果不是真实人物，有着真实的体量，几乎不可能伤害到银线。 投影位面的体量实在是太小了，它不过是真实位面无数可能在星界中的一点投影，本质上就是一缕奇特的精神。 如果不是夏多投影进入，用投影的视角进行感知，这个投影位面几乎瞬间就会被星界这个浩瀚的精神之海所“稀释”掉。 明白了这点，夏多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只要不被意识、心灵类的法术命中，他在投影位面几乎百无禁忌。 …… 将随身空间与投影位面脱离，夏多拿出地图开始寻找下一步的目的地，他现在所处的方位大致是在伊尔法朗边境，再往东就是斯鲁文德以及叶尔兰了。 至于耐色瑞尔，夏多在幽暗地域训练的时候就被告知了，叶尔兰不久前才刚刚建立，耐色瑞尔那边估计就只有一些零散的人类聚居点吧。 根据夏多对叶尔兰以及耐色瑞尔历史的了解，此时距离耐色瑞尔的建立差不多还有近千年时光，【耐色卷轴】更是没戏，天知道它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这么一想，夏多突然觉得这个投影位面有些鸡肋，除了能找精灵练练手，也没其他什么用处了。 当然，就算现在将一整套【耐色卷轴】放在夏多面前，他除了自己在这里看看，根本带不到主位面去。 目前的随身空间还不足以支撑他随意具现物品。 “可是看看也好啊！唉——” 夏多突然想到他在主位面的时候忘记一件事了，那就是打听【耐色卷轴】具体的发现位置。 不过，有投影位面这种存在，【耐色卷轴】的位置还真不一定能打听出来。 换位思考，如果他在主位面找到了某个法术秘卷，也肯定不会轻易告诉别人在哪里找到的，不然知识这种东西，在投影位面找一下也不费什么事。 难怪除了耐色卷轴这种名声极大的，他就没有听说过有人在遗迹发现什么古代法术秘卷的，或许就是存着防止被人从投影位面复制的想法。 “先去斯鲁文德吧！” 夏多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 斯鲁文德，和未来的科曼索王国类似，都是金精灵占据主导，所不同的是，科曼索由于是多个王国合并而来，国内存在大量月精灵和木精灵。 但斯鲁文德国内几乎全是金精灵，相比于科曼索，斯鲁文德才算是艾瑞凡达【大精灵帝国理念】的狂热践行者。 如果忽略实力的话，斯鲁文德几乎是翻版的艾瑞凡达。 夏多在主位面对斯鲁文德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那是一个金精灵王国，曾经与叶尔兰发生过战争，后来成了叶尔兰的附属国。 在主位面，斯鲁文德的存在感并不强。 不过在幽暗地域训练时，夏多了解到斯鲁文德好战且强大的事实，和他所了解的艾瑞凡达除了实力差距外，几乎别无二致。 也难怪后来被叶尔兰打趴下了，不过投影位面的叶尔兰才刚刚建立，肯定不具备打赢斯鲁文德的实力。 但斯鲁文德却是夏多和精灵练手的最佳选择。 在主位面，夏多即将迎来疑似科曼索精灵对手的任务，如果说斯鲁文德是艾瑞凡达的一代继承者的话，那么科曼索就是二代继承者了。 先用斯鲁文德精灵练练手，练熟了，等到和科曼索精灵交手的时候，大概就是老子打儿子的效果吧！ 第809章 潜入、金精灵士兵 斯鲁文德，西境。 这天深夜，安静祥和的边境城市多姆托斯突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经过几天的小心探查，夏多最终选择了这里作为练手的场地。 结合妮雅从公主那边带回的信息可知，所谓的联合行动，很可能是驱逐或者杀死入侵某个次位面的科曼索精灵。 当然，对方也可能是这么来对待他们的，那么联合行动的重点很可能是在搜索以及防止搜索方面。 至于战斗，施法者之间的战斗，先手优势极为重要，很容易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这方面夏多并不是很担心。 而考虑到科曼索正在应对卓尔战争，以及耐色瑞尔拥有足以反击的力量，这次联合行动应该只是一场低烈度冲突。 这场冲突或许会决定一个次位面的归属，但不大可能会让冲突升级，变成更高层级的战争。 那样的后果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无论是以长命着称的精灵，还是亟需发展时间的耐色瑞尔。 因而双方应该都会对参与冲突的力量有所控制。 当然，如果绝对相信对方会用对等力量参与进来，那自己这边就离死不远了。 只是夏多对于高层级的力量了解太少，他能在投影位面练手的甚至都不包括战斗方面，因为他并没有接受过耐色法师在战斗时联合施法方面的训练，这里也没有同伴跟他练习。 反正从投影位面离开后，他和妮雅就会前往塞汶顿，接受联合行动前的特别训练，不管有什么战斗技巧，到时候就知道了。 而在这里，他能和相对真实的精灵进行侦查与反侦查、追踪与反追踪方面的较量，那就足够了。 事实上，投影成为卓尔所获得的经验，虽然绝大多数都是幽暗地域环境下的经验，但仍然有相当一部分在地表依旧适用。 夏多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那就是尽可能清空多姆托斯城内的精灵法师，同时躲过全部的搜索。 这两天他已经确定了一个目标，而他这次深夜潜入就是为了猎杀对方——多姆托斯城享有盛誉的秘文大师、精英法师格尼特。 并完成一次挑衅。 …… “这精灵果然是大不如前啊！” 当毫无阻碍地进入到城内后，夏多不禁感叹。 在投影位面【麦叶理塔·苏坎维萨城】所处的时代，精灵的边境城镇几乎都有迷锁覆盖，最不济也会有种种结界警戒。 想像他现在这样仅凭身体的敏捷翻墙入城，在那个时代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一个边境城市连夜间守卫都没有，武备松弛到这种地步，也难怪几百年后被新崛起的叶尔兰击败，并成为了对方的附属国。 几百年对于精灵而言，也就是一代人，这说明斯鲁文德国力的衰败可能早就深入脏腑，回天无力了。 不过到底情况如何，夏多还是要亲手验证一下才能知晓，如果真得不值得一战的话，那说不得他就要到刚建立的叶尔兰走一遭了。 从荆棘树墙过去，一路畅通无阻，一直到接近内城的时候，夏多才看到了第一波巡逻士兵正从内城出来。 一共四个精灵，而且全都是金精灵，身穿金属铠甲，腰佩长剑，肩上挂着长弓，箭囊背在身后，箭羽落在肩头。 看到这些精灵，夏多总算觉得自己这趟没白来，这一个个的，身上全是魔法装备，特别是那些只露出箭羽的箭枝，更是给人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夏多想到自己随身空间内还有一根从迷锁遗迹发现的魔法箭，就算放在这个投影位面也算是古代造物。 这些金精灵士兵的魔法箭应该不会比他的更强，但这毕竟是远程攻击手段。 谁知道里面会冒出什么来呢！ 远远地望着这四个面容冷酷、动作整齐划一的金精灵士兵一点点远去，夏多一直等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了，他才重新摸向了内城。 到了这里，总算有点魔法种族的样子了，除了持续存在的守卫结界外，还有探查魔法不时扫过，严密性远超外城。 看样子，这金精灵不仅是极端歧视其他精灵，就算是在金精灵内部，也分出了三六九等。 …… 周期性的探查魔法不足为道，只要小心避过就可以了，倒是持续性的守卫结界十分麻烦。 如果是夏多自己，短时间内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主要是他对精灵魔法并无多少研究，就算之前在幽暗地域克劳瑞家族看了不少书。 就算卓尔魔法和精灵魔法系数同源，想要在短时间内消耗并理解，还是不同意的。 这其中最大的麻烦就在于，不能惊动对方，不然研究也就没意义了，如果可以不在乎对方的反应，并且不断尝试的话，就算没有卓尔魔法的那些资料，夏多也有信心在较短时间内找到突破的方法。 惊动才能研究，才能找到突破方法，而找突破方法的目的恰恰是为了不惊动，这就矛盾了。 但好在，夏多目前并不只是他自己，还有“布兰登”，领了卓尔的任务上到地表，又怎么可能不考虑到这种情况呢！ 玛露希斯给他送来的装备中就有专门用于隐匿，乃至潜入精灵结界的魔法物品，其他卓尔也有，只是效果可能就不如玛露希斯给他准备的出色了。 激活隐匿斗篷的隐匿效果后，夏多的身形像是化作一道阴影融入了夜幕之中，从内入口外的藏身之处，一直蔓延到内城，期间没有触及任何魔法结界。 当然，实际情况是，斗篷将夏多临时转化成了疑似阴影生物的存在，同时处于主位面和阴影位面之中，而他可以选择在具体哪一位面显现。 有点类似随身空间存取物品时的感觉。 就这么大摇大摆从内城入口处经过，愣是没有一个精灵发现他，不过隐匿斗篷的隐匿效果并不是永久的，只能维持十分钟左右。 不过这足够支撑到夏多完成猎杀了。 …… 格尼特的住所很好找，就是内城中的一座图书馆，这也是夏多将第一目标放在他身上的重要原因—— 练手他要练，知识他也要搜刮。 第810章 小型迷锁、阴影刺客 地表的黑夜，在卓尔的视角中，虽然仍有大量背景强光干扰，但相比于大白天行动还是方便了不少。 而且地表，没有了幽暗地域复杂的地形环境，活体精灵的身体温度在卓尔的视野中就像是黑夜中的明灯，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或许是过度信任内城的守卫，格尼特的图书馆并没有设置专门的守护魔法，仅仅只有一个类似门铃的魔法结界。 夏多轻易便穿透了结界，木石借口的图书馆前后分为两进，前方是对外开放的图书馆，后方才是格尼特的住所。 穿过一排排书架，夏多并没有第一时间收起书籍，相比于大门的松散防护，这里的书架连同书架上的书都笼罩在一个系统的结界之中。 这里的魔网被编织得整齐有序，并高度组织化，似乎具有某些特殊供用，夏多这时早已不是最开始探索迷锁遗迹的低阶法师了。 以他现在的目光不难看出这里极有可能是一个小型化的迷锁，专门用来保护这里的书籍、卷册，甚至是古代秘卷、文献、法器等等。 格尼特是多姆加斯城声名极盛的秘文大师，虽然自身实力不强，但收集的宝贝可不少。 小心地避过迷锁影响的范围，夏多一路来到图书馆的后面，穿过一个摆放着简易桌椅的庭院，再里面就是格尼特的住所了。 阴影状态下的夏多几乎没有正常形体的限制，只要不是绝对密闭，就无法阻拦他的穿过，就好比现在的他，正从门缝中挤进了格尼特的书房。 说是“挤”其实也不恰当，他身体所处的位面重叠状态并不限于形态，即便他自己感觉很正常，但从以外的视角看去，就像是挤进去的。 这让夏多联想到了地球上的拓扑等价概念，一个图形如果能够通过扭转、弯曲、拉长、收缩能够变成另一个图形，那么不管这两个图形初看上去有多么不一样，都可以说它们是拓扑等价的。 而现在，夏多现在所处的位面重叠状态也类似，只要目标所处位置在主位面是开放的、连续的，无论是只开一个小孔的房间，还是彻底敞开大门的房间，对于他现在的状态来说都是等价的。 …… 这样特殊的能力，也让夏多联想到主位面传说中的阴影刺客。 据艾伯克所说，有些强大的奥术师领主，甚至是大奥术师本身，都有可能豢养这样的阴影刺客，专门用来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目前夏多唯一能够确定的，可能拥有阴影刺客的领地就是【奥古斯特领】，那位出身奥古斯特家族的维尔德法师曾经拜访过时之塔，想要“购买”仇敌家族的阿奎莱恩·霍克。 当时是夏多亲自接待过的，那时他就发现维尔德身上缠绕着夹杂血腥气的阴冷气息。 那种近乎概念存在的特殊气息，让夏多至今难忘。 另外，艾瓦也曾经在那里接受过游荡者训练，他也曾经提到过奥格斯特领可能会有高阶游荡者更进一步的方法。 那是只有极少数刺客才能觉醒的阴影能力，掌握阴影能力的就是阴影刺客。 去年，霍克领因为被奥古斯特刺杀了多位施法者，甚至还包括一位奥术师，这件事除了闹到年后的塞汶顿议会领主会议上，在当时，奥法联合会就介入调查。 奥隆大法师带着调查团队，亲自前往霍克领调查，虽然奥隆大法师属于七塔一派，对霍克领没什么好感，但调查那么久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这就不得不让人联想到阴影刺客了。 等到夏多转让给吉尔斯高塔的魔网背景通讯出来，霍克领那些刺杀案件最终就不了了之了。 除了霍克领已然落于下风、落于低谷，涉及到阴影刺客或许才是调查无法继续的真正原因。 那些上位者或许自己就养了阴影刺客，虽然刺杀施法者很惹众怒，很挑战潜规则，但只要不涉及自身，也没什么好说的。 而要是阴影刺客曝光的话，那结果可能会让很多人难以接受。 据夏多所知，主位面的耐色瑞尔目前还没有什么防范阴影刺客的方法，到底是不为人知而没有人研究，还是有人刻意压制，就不好说了。 反正在主位面，阴影位面都快成为禁忌了，一个不被人提及的禁忌。 无论是在时之塔、吉尔斯高塔，还是奥法联合会的图书馆，夏多都没有见过关于阴影刺客的任何记载。 虽然没有明确规定，但大家都默认不去了解、不去接触。 这其中的深意，还真是细思恐极呢！ 因而在了解到隐匿斗篷的真正用途时，夏多就决定将它带到主位面去，就是不知道现在接近60个立方的随身空间能不能将它具现出来。 这斗篷的本体是用一种冷温蛛丝织成的，其中夹杂着极细的秘银丝线，不过仅仅是做装饰以及稳定所用，斗篷上的魔法是通过恒定术附着上去的。 相比于之前具现的【否决之刃】，材料本身要少很多，至于魔法，【否决之刃】同时具有法术抵抗、破法这两种，也比这斗篷单一的隐匿要复杂一些。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可以具现的，只是辛辛苦苦恢复到60立方的随身空间又要一朝缩水，这着实令夏多有些难过。 好在只是一些能量而言，今后只要多多赚钱，多买点奥能结晶也就是了，再说领地内的那个撒鲁克巫虺遗迹还没挖完呢！ 原本夏多只准备挖完浅层的那两小片遗迹就算了，深层的太过劳民伤财，但现在可以预计到随身空间会大幅度缩水，他准备开发深层遗迹了。 至少也要找出一座雕像，让他的随身空间扩大到足以够容纳下他的本体，不提这退路到底算不上退路，至少预备着是没错的。 至于如何赶在他和妮雅前往塞汶顿之前，完成遗迹开发，他也已经有些想法了，只等在投影位面准备完毕，等回到主位面就可以实施了。 而且近乎一劳永逸，今后再也不必为这方面的麻烦而感到困扰了。 …… 紧了紧身上的隐匿斗篷，夏多将心里的杂念尽数扫开，看着前方三四步外正坐在摇椅上，对着一张巴掌大的树叶苦思冥想的格尼特。 一抹嗜血的微笑出现在夏多脸上，他舔了舔嘴唇，像是在期待着什么，随后眼神一定，从腰间抽出了弯刀，比划着就要发起突袭。 第811章 意识污染、正本清源 就在夏多即将以卓尔的方式发起突袭时，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突然听到冥冥中一个声音正不断地对他发出警告，警告他不要这么做。 发现异常，夏多立刻警觉起来，不管是否真有这样的声音，眼下似乎已经不再是发起突袭的最佳时机。 悄无声息地退出格尼特的书房，夏多在外面庭院中的一片阴影中停了下来，冷静下来后，他渐渐意识到问题所在。 可能还是之前那次沉浸式体验“布兰登”记忆所留的后遗症，这让他几乎毫不费力地适应了卓尔的思维方式、以及行事作风。 或许表意识还时常提醒自己，他是夏多，而非布兰登，但潜意识的影响却很难排除。 因而在想到练手时，他第一时间选择了以卓尔的方式进行，而他的表意识竟也没有察觉到丝毫异常，只是以为单纯就是他自己的想法。 一直到动手之前，他才猛然惊觉，或许就是冥冥之中，他的潜意识也不甘受到外界污染吧！ 想明白这些后，夏多不禁感慨，这一次投影之旅还真是意外频发，先是光牢遭罪，之后又是变态辣眼睛，现在又有了潜意识污染，也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状况！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已经不是所谓的练手了，而是尽快解决意识上面的问题，想到这里，夏多立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格尼特图书馆。 之后更是一路撤退，一直到远离了多姆托斯城，他才找了一个隐蔽所在，进入了随身空间。 如果不想离开这个投影位面，就只有在随身空间，才能让他最大程度地避免这具卓尔身体所带来的影响。 至于已有的意识污染，夏多也并非无计可施。 这所谓的污染，也不够使大量信息交杂组织出某些特定的思维、行事逻辑，只要能厘清其中的根源，追溯原本自我的认知，就是很好地避免这些污染了。 而这恰好是夏多所擅长的。 有了记忆追溯能力，他能最大限度地还原过去每一时刻的所思所想，对任何一点外来信息都能做到“记录在案”，而不必担心自己在某时某刻收到未知影响。 只是这种能力必须时常使用才行，就好像地球上电脑的备份，一个时间节点只能证明在那个时间之前是安全的，后面如果要重新备份（确认安全），就需要重新检查上次备份到这次备份之间的情况。 当然，人的意识总是时时刻刻收到外界信息的影响，整体处于一个相对稳定、动态平衡的状态。 这种状态可以理解为一个人的【人格】，或者说【心智模型】。 如果说灵魂是硬件的话，那么人格大概就是运行在这个硬件上的软件了。 相比于灵魂，夏多觉得人格更能代表一个人的自我。 …… 当然，既然人格是相对稳定、动态平衡的一种意识状态，夏多其实并不排斥人格的改变。 只是这些改变必须是经过他过去人格确定后的改变才行，如果是未经确认并接受的改变，那只能归为外来的污染。 家乡古人常说的“吾日三省吾身”，其实就有这个意思。 当一个人自觉相对满意的三观一旦养成，今后就会以这套模式继续运行，但想要持续稳定的运行下去，就必须时时内省，维护这套模式。 说是改变，其实说是【自主式升级】才更合适。 夏多对自己之前的人格状态自然是相对满意的，眼下有明显不是所谓的【自主式升级】。 因而在察觉到卓尔记忆对自身造成可观影响后，他立刻放弃了原本的行动，转而开始内自省。 自我是头等大事，这关系到一个人还是不是他自己的问题，其他问题都是建立在“我之为我”这个基础上的。 如果“我”变成了“非我”，那以外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 隐蔽所在，夏多保持着随身空间与投影位面重叠状态，相当于同时处在随身空间和投影位面。 而追溯记忆，他只要能够有身处随身空间这一种状态，用于排除投影身体带来的干扰就足够了。 而在这次进入投影位面前不久，夏多刚刚进行过一次全记忆的追溯，当然也是第一次，算是保存了一个人格“备份”吧。 他现在的追溯，就是从那次“备份”开始的。 在进入投影位面之前这段时间，并无异常，一直到他投影为卓尔“布兰登”，大量外来信息不断涌入他的记忆，冲击着他的意识。 再次追溯过往，从过去“备份”的人格出发，夏多几乎一点一点地重新审视，很快他就发现这些信息是如何一点一点地改变他的人格的。 通俗讲就是，有些信息被他的潜意识自动标记成了“可信任文件”，这些“可信任文件”越积越多，就自动组合成了类似“病毒”的存在，也就是有别于他正常人格、并对他正常人格造成干扰的思维、行事模式，更直白点讲就是“布兰登人格”。 而现在，夏多要做的就是，暂时忽略过去潜意识做出的自动判定，重新用过去的“备份人格”去进行主动判定。 这一切都很费时费力，几乎不亚于将进入投影位面后的经历重新体会一遍，而且还是那种事无巨细，包括正常五感、魔网，乃至直觉在内的全部感知角度的全部信息。 而这其中，最为困难的并非在光牢中那段生不如死的经历，而是他沉浸式体验布兰登记忆的那段时间。 虽然在投影位面经过的时间很短，相对于主位面更是不值一提，但在夏多意识中却近乎经历了数百年的时光。 这数百年中，布兰登正常五感、魔网，乃至直觉在内的全部感知的全部信息，都被他尽数接收。 大量信息堆积，即便有意识的自我保护机制，也很难不对意识造成不良影响。 或者说，夏多没被同化成“布兰登”，已经算是一种奇迹了！ 或许是地球上的经历太过丰富，或许是上次血脉觉醒后的新灵魂状态，对他稳固意识起到了正面作用。 但不管怎样，他现在已经要拨乱反正、正本清源了！ 第812章 人格升级、新冥想法 在完全清除“布兰登人格”对自己的影响前，夏多在意识之外没多做一件事、多想一件事都是建立在错误基础之上的冗余待处理信息。 为了减少规整意识的工作量，夏多在这段时间内除了吃喝拉撒和睡觉外，几乎不做其他多余的任何事。 就这样，一直到半年后，他才算将布兰登数百年的记忆重新整理清楚，经过反复检查，最终不少原本“可信任文件”被他打入了“不可信”名单，当然也有维持原状的。 同样的，之前被潜意识自动判定为“不可信”的，除了大部分维持原状外，也有少部分经过“过去备份人格”的重新判断，被放了出来。 并且，在规整意识、重新判断的过程中，夏多格外注意“人格”的稳定，这种形而上的意识状态，并不像数学计算，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其中还包含着很多感性上的直觉判断。 几乎每前进一步，没确认一个新信息，他都要重新回过头去重新审视三遍，也算是真正的“三省吾身”吧！ 也正是由于这样反复审视，这一过程才用去了他半年之久，而在意识中，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判断过程，在潜意识自动判断的时候，几乎与接收信息同步，不需要花费任何时间。 当然，也正因为这样，才让污染变得有机可乘。 …… 这半年中，夏多几乎什么都没做，就是一心追溯记忆、规整意识，乃至重新整理全部记忆信息。 在经过了一次近乎“计算机全盘扫毒修复”的过程后，他除了将布兰登那数百年的记忆乃至全部感官信息收为己用外，还多了一个“备份节点”。 下次再想要检查外来信息对意识的影响就可以从这个时刻开始检查，此时他原本延伸自【过去备份人格】的人格，经过了这一次【自主式升级】后，变得更加强大了。 今后再有此类经历，也能更从容、更迅速地进行处理。 夏多不知道人格这样不断升级下去会变成什么，但他只要确定每一步都是出于【当前之我】的真实决定就可以了。 无论最终的结果会是怎样，他都不会后悔。 这就是三观相对成熟后的成长！ （如果经历重大事件或者强烈冲击也可能改变三观，比如有了孩子或者孩子长大，或者见多了某个合理的特定现象。仅仅是狭义上的科学魔法冲突并不足以改变三观，夏多认知中的是广义的科学、魔法，两者在概念上是一致的，只是不同世界的名字不同，可以看做是翻译问题，都是指可验证的知识体系。） …… 除了清除了意识上的污染，这半年里，夏多在追溯记忆、规整意识的过程中，经过不断地实践，还摸索出一个非常实用的技巧。 将【冥想】与追溯记忆结合起来，在规整潜、表意识的同时，进行记忆追溯，并即时同步地反馈到规整意识的进程中去。 与此同时，经过规整的意识，也会对追溯记忆过程中的信息整理判断起到积极作用。 有种循环迭代优化的意思。 经过这么一遭，夏多真正看到了统合潜、表意识的希望，过去无论他多么努力的去冥想，去规整潜、表意识，但进步总是让人难以接受。 不说没有丝毫进步吧，至少给他的感觉是那么地遥不可及，几乎让他信心动摇。 但经过了这次大量信息冲击意识的经历后，夏多发现想要真正统合潜、表意识，除了自己主观上的努力外，外界的帮助也必不可少。 就比如大量外来信息。 通过全新的冥想法，他或许能够快速做到统合潜、表意识，让自我变得更加完善。 最简单的做法，就是进行大量投影之旅，通过对投影身体的沉浸式体验，获得大量外来信息，进而推动冥想进度，最终达到统合潜、表意识的目的。 只是大量外来信息接入，夏多很难保证自己的人格升级就真的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一旦有所失误，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当然，真到了那个时候，夏多依然是“夏多”，并不会死，只是会变成他现在所不想看到的模样。 或许那时的“夏多”会对人格的突变甘之若饴也说不定，只是现在的他并不愿意见到那一幕发生。 因而，对于在投影位面沉浸式体验投影身体，即便有统合潜、表意识在前面诱惑着，夏多还是持谨慎态度的。 不是不行，而是必须谨慎，再谨慎。 …… 解决完意识上的隐患后，夏多终于重新想到了进入投影位面的目的，搜集知识算一个，练手算一个，利用时间流速差进行研究只能排到最后。 如果只是利用时间流速差进行研究的话，那夏多根本不会进入投影位面，现在的他早就不需要抢时间升级了，在主位面按部就班地升级即可。 只有搜集知识算是夏多的主要目的，这一次由于主位面接下去的联合行动，就多了一个和精灵练手的目的。 再次以真正自己的人格、认知去思考问题，虽然还是做出了从多姆加斯城的格尼特下手的决定，但这确实真正符合夏多心意的决定。 当然，这是大方向上的，具体的细节和之前相比会有所差异。 …… 很快，又是一个月黑风高夜。 夏多再次潜入了多姆加斯城，和上次一样，一路从外城摸到内城，一直到格尼特的图书馆。 藏身阴影之中，再次来到这座精灵风格的建筑前，夏多颇有感慨，谁知道半年前的他差点就不是他自己了呢！ 感慨过后，夏多收束杂念，小心地避过图书馆正面类似门铃的魔法结界，来到了图书馆内部。 再次看到了与书架、书籍、卷册、古物连成一体的小型迷锁，夏多半点也没有停留，直奔最里面格尼特真正的住所而去。 相比于上一次，这一次他的杀意弱了很多，沿着上一次来时的路，走廊、庭院、走廊、会客室、卧室、书房，一路下来，没有惊动任何警报。 当夏多再次看到书房内对着一片树叶苦思冥想的格尼特时，他突然有种上次未竟的突袭就发生在昨日的感觉。 “没想到半年过去了，这格尼特竟然还在死盯着这些树叶，也不知道换个思路想想。” 之前夏多在清理意识隐患的时候，也追溯到上一次突袭时的场景，那时的格尼特就在研究这些写有秘文的特殊树叶。 一直到现在，还真是有些执着呢！ 第813章 拿下、迷锁钥匙 “那张堰树叶是古代精灵裁决者记录隐私的秘密文书，你这样解读是不对的。”夏多一边提醒着，一边从格尼特书房角落的一片阴影中显出身形。 房间内突然多了一位不速之客，这让刚刚正在专注思考问题的格尼特有些惊慌，待看清这位不速之客竟然是卓尔后，他立刻脸色大变，几乎毫不犹豫地施法。 不过，夏多却不会让他这般轻松，但凡对方所有法术，他均一一予以反制。 对面这位多姆托斯城的秘文大师，虽然是类似于人类高阶法师的精灵精英法师，但施法明显透露出匠气。 别说是夏多这样对魔法本质有着深刻理解的奥术师，就算是一个普通人类高阶法师，只要应对得当，也不难拿下对方。 精灵魔法和耐色魔法，在明面上，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精灵在日常施法时，还没有放弃使用咒语。 使用咒语辅助确实能减少一定的施法难度，但在施法效率上，就不如耐色魔法那么简洁、高效了。 或许会有精灵将复杂咒语简化为单音节词，但很显然，只有那些专精于战斗的法师才会这样做。 又或者是仅仅只具备少量魔法能力的魔法战士，如精灵剑咏者，会以剑势或者单音节词来取代复杂的咒语。 毕竟，真正临战时用于克敌制胜的法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格尼特并不以擅长战斗闻名，而是以擅长解密秘文而闻名，用地球上的话来说，这就是一位配枪的文职人员。 当然，夏多也算是文职人员或者说管理人员，但如今这个投影位面，连耐色瑞尔都没有出现，就更别说什么耐色瑞尔奥术魔法体系了。 陌生意味着神秘，神秘往往又意味着强大。 说穿了，其实就是格尼特从未见过人类的法术，对这种陌生的施法方式以及法术对抗的形式很难适应。 因而，简单几个回合，夏多就轻易拿下了对方。 …… 当夏多制住对方后，先是在周围布置了一层隔音结界，之后才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迎着魔法灯具的光亮，一直走到格尼特的面前，注视着对方有如黄金一般的眸子，笑着说： “格尼特大师，你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哼！” 格尼特没有说话，但眼神中明显充斥着厌恶、鄙夷的神色，当然，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恐惧，在不断地酝酿着。 相比于格尼特的惊慌、恐惧，夏多就显得从容多了，他先是绕着书桌转了两圈，随后便拿起桌上那一沓用秘文写出的堰树叶文书，一张张地翻看着。 当然，光是看是没办法解读出文书的真正内容的，必须使用一种相对特别的方法，才能真正解读出来。 在【投影位面·麦叶理塔·苏坎维萨城】化身古代精灵的时候，夏多听说过一个关于精灵裁决者的传闻，就和堰树叶文书有关。 刚刚他再次确认了，这些堰树叶文书上确实有裁决者留下的印记，或许可以用那种特别的方法解读。 如果真如他所想的那样的话，这些文书的内容，他大概也能猜到一些了。 随手放下这一沓树叶，夏多又从格尼特书桌上拿起了一些手写的笔记，并随手翻阅着，并没有多少法术相关的内容。 大多是和秘文解读有关，写满了各种各样的猜测，零零散散，不成体系。 很显然，格尼特的研究进展并不顺利。 除了书桌上的这些资料外，还有几本和堰树叶文书有关的书，夏多随意翻看了几页，就没有再看了。 这种书他并不感兴趣，特别是在知道这些研究者很可能走错方向的情况，就更没必要看了。 至于其他书，书房里并没有，倒是一旁的书架上放置着几件古物，让夏多颇感兴趣。 其中一件和他在领地遗迹中发掘出来的远古泥板有些相似，只是有残破的有些利害了。 上面的奥术几何学图形几乎不可见，只有零星的几个异样文字，似乎是在诉说着自己的来历。 在格尼特愤怒得几乎忘却恐惧的目光中，夏多将书房内能带走的东西全部装到随身空间内，之后又在格尼特身上翻找起来。 “该死的卓尔，将你脏手从我身上拿开！” 之后更是一连串犀利的谩骂、诅咒，很难想象，一向自诩高贵、优雅的精灵会做出如此粗俗的举动。 不过夏多对此却毫不在意，好处是他拿的，被人骂一下也无所谓，反正他现在是卓尔。 另外，精灵的很多谩骂词汇在卓尔语中，其实是有着赞扬、称许的含义在的，他现在化身卓尔，就全当是对方对他的表扬好了。 格尼特身上的魔法物品不再少数，虽然拿了也带不回主位面，但本着最大限度刺激对方的想法，夏多还是将这些东西全部收走了。 当看到夏多将自己的法袍解下，这位一直在强撑着的金精灵秘文大师终于有些撑不住了，他大声呵斥着：“卓尔，你到底想做什么！” “格尼特大师，我想问你借点东西！” “什么？” 格尼特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一贯以残忍狡诈的形象出现的卓尔，会有这么简单目的，“你想借什么？” 夏多当然没有说出借你脑袋这样煞风景的话，而是将刚刚从格尼特身上搜出来的魔法物品一一摆放在书桌上。 一番检查后，从中挑出了一个微型权杖模样的饰品，然后将这个微型权杖拿到格尼特面前，对他说：“我借你的图书馆用用！” 这枚微型权杖饰品，是夏多唯一无法判断大致用途的东西，偏偏还链接了密密麻麻的魔网之弦，最深处已经超出了夏多的感知范围。 如果说什么才最有可能是图书馆内小型迷锁的钥匙，除了这个微型权杖，夏多想不到其他了。 以格尼特的魔法造诣，那小型迷锁必然不是他亲自布置，也根本无力掌控，换言之，格尼特想要控制住那个小型迷锁，必定要借助一些媒介物，间接掌控。 不然的话，岂不是迷锁的创造者一来，这图书馆就要换个主人了？ 或许真实情况就是如此，但精灵有时候是很看重脸面的，哪怕那个创造者真的一来就可以重新掌控，也依然会给格尼特留下一些余地，至少面子上要过得去。 第814章 迷锁优势、搬空 当夏多带着迷锁密钥走到格尼特面前时，格尼特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不是不甘，而是疑惑—— 是不是图书馆那些书里面隐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这个卓尔就是为这个秘密来的？ 见对方似乎有些走神，夏多晃了晃手里的微型权杖，将格尼特的注意力重新吸引过来，“告诉我怎么操作！” “哼！” 意识到自己可能掌握了一个连卓尔都可以放下杀戮、拼命找寻的秘密，格尼特内心总算找到了一个支撑点。 支撑他不用那么快狼狈求饶的点。 “告诉我怎么操作！想好了再回答，我不会问第二遍！” 淡漠的语气，配合卓尔黑漆漆的皮肤、猩红的眼睛，压迫力十足，格尼特终究是没有不惜一死的觉悟，开始躲避夏多的眼神。 但即便是这样，他仍旧强撑着，不想放下最后一丝颜面。 夏多见状再次加码，“格尼特大师，听说你的妻子就住在城西？” “哼，你既然知道她住在城西，就应该知道我们早就没有感情了，你别想用她来威胁我。” 话虽这么说，但格尼特愿意开口解释这件事本身就说明，他并不是真的那么不在乎。 不过夏多并不在意这些，也没有在劝下去，这仅仅只是他瓦解对方的一种形式而已，并不是真的要去找对方的妻子。 一旦等他离开，格尼特这边说不定会出现变故，夏多自然不愿意看到任何意外发生。 事实上，他一早就决定用法术解决，心灵法术，只是这位金精灵秘文大师好歹也活了几百年，夏多很难保证心灵法术一定会对他有效。 因而，不管是控制住他、还是解下他的防护，甚至是提到他的妻子，都是为了一点点瓦解对方的防范意志。 夏多故作考虑似地走到格尼特身后，又缓缓绕到他的面前，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突然一发【震慑】！ 格尼特整个人都有些懵了，神情陷入了极度恐慌之中。 紧接着，夏多又是一发【指使】，这种来自于【投影位面·奥术帝国】的审判法术效果十分显着。 刚刚承受【指使】法术的格尼特外表并没有任何异常，只是被震慑的状态稍微减缓了一些。 随后，夏多便拿着那枚微型权杖模样的迷锁钥匙，命令道：“告诉我图书馆迷锁有什么效果，怎么解除防护！” 格尼特脸上闪过一丝挣扎的表情，但终究没能抗住心灵魔法的作用，按照夏多指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讲述起来： “迷锁只有两个效果，防护和驱逐。防护书籍卷册古物不受一般性灾难损坏，驱逐试图将书籍卷册古物带离超过书架初始位置三步的任何生物。” 至于如何解除防护，格尼特也交代了具体的步骤。 可以说，比夏多想象得要简单得多，迷锁本身固然很复杂、很高端，但放到格尼特这个精英法师手中，能操作的并不多。 并且这个迷锁，仅仅只是一个覆盖了若干书架的微型迷锁，也很难做出像夏多领地那个迷锁废墟那样，又是限制施法、又是构建元素通道什么的复杂功能。 事实上，就算是格尼特自己，只要没有解除迷锁防护，也无法从书架上带走任何一本书，只要拿了超过三步，也会比驱逐出去。 破坏，当然也不行，这就直接触发了迷锁的防护机制了，同样会被驱逐。 最大的反制措施就是驱逐了，没有其他，这一点也有些出乎夏多的意料。 当然，迷锁真正的优势在于对魔网环境的永久性改变。 或者用夏多的话来说，迷锁就是一个纯粹以魔网之弦编织而成并具有复杂功能的特殊魔法物品。 只要定期进行简单维护，几乎可以永久存续下去，这是一般普通魔法物品很难做到的。 即便不维护，其存在时间也会超出想象，有点地球上食品保质期和实际变质日期的区别。 【龙狂迷锁】据说从远古巨龙时代就存在了，后期也没见谁维护过，反而主位面的精灵诸国早就失去了对它的控制。 或许能零星利用一点，但早就不是最初那种创造者姿态了。 同时，迷锁还有一个相当强大的优点，几乎可以碾压普通魔法物品。 那就是后续的可升级性！ 迷锁的创造者后期可以根据需要对迷锁进行重新“编程”，使其具有更复杂或者更强大的功能。 就算是夏多的法术书，在耐色瑞尔也算是一件精品魔法物品，但也只能后期增加一些法术内页，至于主体结构性方面的调整，几乎不可能实现。 有这工夫，还不如重新设计、制造一件呢！ 夏多对迷锁一向眼馋，但那是精灵魔法的巅峰造诣，主位面的他根本接触不到任何迷锁方面的资料。 只有这次，化身卓尔，又恰好遇到一个迷恋他的高等法师，才因此在克劳瑞家族主母的私人图书室获得了一些迷锁资料。 但那也仅限于一些功能性的描述，而非具体的技术细节。 这次在多姆加斯城，大概是他距离迷锁秘密最近的时刻了吧！ 带着格尼特来到庭院前面的图书馆，夏多握着迷锁钥匙的手都有些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深深地吸了一口地表香甜的空气，将心情平复下来，夏多站到迷锁影响范围内，拿出迷锁钥匙，并不需要与自身同调，只是按照特定的顺序激发就行了。 出奇得简单。 这枚微型权杖模样的迷锁钥匙，一经激发，周围的魔网环境立刻做出了改变，夏多只能察觉到魔网发生了变化，但具体是什么变化，他完全看不出来。 “看样子想通过这枚迷锁钥匙了解迷锁是很难行得通了！”夏多有些沮丧地想道。 不过当看到图书馆已经不设防后，内心总算是有了一丝安慰，随后他转身对格尼特命令道： “将书架上的书籍卷册古物全部拿下来，放到这边！” 夏多很随意地在一个距离书籍三步开外、不在迷锁影响范围内的空地，示意格尼特上前干活。 对于格尼特来说，此刻哪怕他已经发现自己被卓尔的邪恶魔法控制了，眼睛几乎要燃得冒火。 但在夏多的命令下，他还是不得不走上前去，亲手从书架下取下一本本自己过去费尽心思收集的书，放到夏多指定的空地上。 而夏多就站在书堆旁，等堆得多了，便将这块区域和随身空间重叠，之后再分开，书堆就出现在随身空间内了。 这么做看上去效率有点低，但随意指使别人干活的感觉还真不错呢！ 第815章 畏因、忏悔 将最后一批古物收进随身空间，夏多看着一脸悲愤的格尼特，笑着说道：“感谢格尼特大师的馈赠了！” “你——” 大半辈子的收藏一下子进了别人的怀抱，格尼特感觉自己的怒火几乎要冲出脑袋，将头发点燃。 但从遭遇卓尔到现在，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该想明白的事，他也已经想明白了，稍稍平息了一下心绪，格尼特半肯定半祈求地说道： “你不是卓尔！卓尔不是你这样的，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 说着，他还报出了两个名字，“是乌苏还是玛格拉？” 这两个名字，夏多都有印象，他们也是多姆托斯城内的秘文大师，正所谓同行相轻，格尼特能将自己和那两个秘文大师联系起来，夏多并不感到意外。 因为，他现在的表现实在不像是一个卓尔，至少没有卓尔在地表所表现出来那么纯粹的杀戮、变态，反而像是一个披着卓尔皮的正常生物。 但不管格尼特是否相信，夏多还是否认了这一点，他说：“你别费劲猜了，我就是我，只代表我自己，不是谁派来的！” 对此，格尼特深表怀疑，不过夏多却毫不在意，继续说道：“如果想要拿回你的那些宝贝，那用你最大的可能找到我，找到我就还给你，并且还会送你一份大礼！” “你不杀我？”格尼特顿时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些异样的光彩，那是希望的光。 “我不杀你！”夏多点了点头，表示确认。 杀人，或者说杀精灵并不是他的目的，或许在达成目的的过程中会使用杀戮手段，但如果不是一定要的话，夏多还是倾向于不夺取他人性命。 哪怕这仅仅只是一个投影位面中的虚拟人物。 毕竟投影位面的种种体验都无比真实，夏多并不愿意轻易违背自己的原则，特别是认识到人格就是相对稳定且动态平衡的一种意识状态时，就更不会轻易突破自己的底线了。 家乡有句话叫做“菩萨畏因、凡夫畏果”，夏多不说自己已经有菩萨的觉悟，但至少已经是走在长生路上的人了，必须要做长远考虑。 他并不希望未来的自己变成现在的自己所不想看到的那样，即便可能从未来看现在的决定是错误的、不利的，但基于现在的认知，他并不后悔。 那就足够了。 …… 既然对方已经明说不会杀他，在自己完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格尼特是相信这句话的，也不得不信。 “你之前说我解读堰树叶文书的方法不对，你能告诉我真正的解读方法是什么吗？” “可以。” 夏多对格尼特的小心思洞若观火，一旦生的希望燃起后，自然会不断试探直到真正确定，如果他真的有什么黑暗恶趣味的话，那么希望过后更深层的绝望或许会很有意思。 不过他显然不是那样的人。 当着格尼特的面从随身空间取出一叶之前被收进去的堰树叶文书，随后引导元素火焰，将这张树叶点燃。 火光下，不管是树叶本身还是叶子上的秘文，全部化作一团扭曲的银色辉光，最终显现出一片文字。 虽然依旧是古代精灵文字，与当前投影位面所处时代的文字略有差异，却也不难解读，特别是对格尼特这样精通各类文字的秘文大师来说，就更为容易了。 刚开始他还愤怒于卓尔焚毁他的宝贝收藏，但当他看到那些银色辉光中的文字时，他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之前怎么也无法解读树叶上的秘文。 或许那些秘文都是源自不同的个人，样本太少，也不成体系，难以破解。 或者那根本就不是秘文，仅仅只是施法残留的一些痕迹，真正的内容隐藏在焚毁后的银色辉光中。 银色辉光存在的时间并不长，格尼特只是看了个大概，却也明白了这所谓的秘密文书到底是在讲什么： “这竟然是忏悔录？！” 随后他猛然抬头，看向夏多，问：“难道这真的是古代裁决者留下来的？你怎么知道这种隐秘的？” 这个问题夏多并没有回答，他很难解释自己是在另一个投影位面中，化身古代精灵，才听到的一点传闻。 而所谓的裁决者，通俗讲就是古代精灵中的宪兵，不和敌人战斗，手上沾满了自己人的血。 杀得多了，其中难免会有一些误杀、枉杀的经历，因此不少精灵裁决者到了晚年时，会将自己曾经的杀戮过往记录下来，特别是其中不光彩的部分。 如果后世有人看到了，那也说明这份罪恶烟消云散了。 多少有点赎罪券的意思在里面。 像刚刚点燃的那张树叶中就提到了一场无意义的杀戮，之后更是写满了忏悔性的文字。 其他树叶中，如果是一套的，或许会有更对针对这场无意义杀戮的忏悔，当然也可能会有更多的案例。 对于夏多来说，这种裁决者的秘密文书研究价值并不大，无非是了解一些独特视角的古代精灵历史。 但有投影位面这种存在，亲自化身古代精灵、游览古代精灵王国都成为一种可能，那这种片面的视角又能有多少价值呢！ 看着格尼特充满渴望的眼神，夏多心中一动，又说： “用魔法火焰点燃只是我知道的一种解读方法，这样解读过后，文书也不存在于世了，或许你能发现其他以不损害文书本身为前提的新方法呢！” “真的？！” 格尼特起初还有些遗憾，这样的文书只要解读了就不存在了，现在被夏多提醒，他再次坚定了要自己破解的信念。 只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自己要能活下来。 …… 演示完堰树叶文书的解读方法，夏多觉得该是时候离开了，不过在离开前，他再次提醒道： “记住，从现在开始，游戏正式开始，找到我就算你赢了，除了归还你的收藏，我还会送你一件大礼！” 说完，夏多检查了一下周围的魔网环境，确定没有异常后，便直接从格尼特的图书馆中传送离开了。 第816章 拉仇恨、赫里恩 多姆托斯城外。 夏多看着就在自己身前不到一臂距离的粗壮树干，额头渗出一滴冷汗，同时心中一阵后怕。 这模糊传送差点就让他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虽说传送定位时，他尽量选择了空旷区域，但真这种玩心跳的传送方式还真的不适合他。 不过夏多也明白，只有模糊传送才是最适合跑路的一种传送方式，定点传送的前提是知道目标所在的六维坐标。 即便他事先已经准备了几个用于临时躲避的安全点，那在跑路的过程中，有再多的安全点看可能都不够用。 最终还是要靠模糊传送。 之前在主位面的时候，他还没尝试过这么刺激的跑路游戏呢！ 最刺激的一次不过是在罗德尼领那次，但那次罗德尼领主只是追了他一段时间就放弃了，然后直接跑到时之塔等他。 在这里，没有时之塔那样的老巢可以被人找上门，但相应，他搬空了格尼特的藏品，格尼特但凡还有一丝脾气就不会放过他。 别说是追一段时间了，夏多估计，不抓到自己那家伙应该是不会罢休的！ …… 现在或许可以将这场追逐与反追组当做是一场游戏，但到了主位面就是真正的战斗了。 不管双方高层如何控制冲突烈度，夏多这些亲自参与行动的人却实实实在在地游走在生死边缘。 关系到自己的小命，现在的他自然要尽可能地将投影位面利用起来，试探出精灵们的手段，好在主位面的时候能够更好地活下来。 或许他可以将希望寄托在公主不希望妮雅这个学生死去，而妮雅不希望他这个丈夫死去，但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本身就是愚蠢的。 如果是不得不为，还有一说，但现在明明有自己掌握主动的机会，还不去把握的话，岂不是比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还要蠢？ …… 对照着从幽暗地域带上来的地表地图，夏多开始考虑下一座城市要去哪儿。 仅仅只是一个格尼特这样的精英法师，又或者一个多姆托斯这样的边境城市，给他的压力终究是有限的。 他准备在多姆托斯再干一票，拉足仇恨，然后前往下一座城市，继续拉仇恨。 毕竟，短时间内能够无惧生死和精灵们练练的机会也就这么一次，总要充分利用起来，不能随意浪费了。 在城外躲了两天，期间果然如夏多所料，格尼特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小了，除了偶尔使用探知法术搜索他的位置，甚至连传送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或许对方在酝酿着给他来一下大的，但夏多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这天深夜，他再次潜入了多姆托斯城，将内城中央的高等法师雕像整个摧毁掉，并留下了挑衅的文字。 那雕像所塑的高等法师是城中迪茹诺斯家族的一位先祖，如今早已作古，如果那位高等法师还在，迪茹诺斯家族也不会沦落到在边境城市安家。 但即便是家道中落了，迪茹诺斯家族也不可能放任祖先的雕像被人毁掉。 或许正因为家道中落了，他们可能还会更看重这尊可以为他们带来巨大影响力的高等法师雕像，也更不会放过破坏者。 …… 毁掉雕像后，夏多没有半点停留，立刻传送离开，之后又是几轮模糊传送，一直到远离了多姆托斯，他仍旧感觉心头沉甸甸的。 也不知道是那座雕像的后手，还是迪茹诺斯家族已经开始追查，但不管怎么说，夏多终于感到压力了。 取出地图，夏多大致分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斯鲁文德另一座边境城市附近。 这座城市比之前的多姆托斯城距离伊尔法朗更近，几乎就处在两国边境线上。而之前的多姆托斯，与其说是边境城市，倒不如说是边缘城市，连一个高等法师都没有。 但这座城市就不一样了，在卓尔的地图上被标记为极度危险，有高等法师驻守。 夏多暂时还不想招惹高等法师，小心地望了一眼城市方向，开始默默计算真正目标城市的传送参数。 在多姆托斯城下一次追踪到来前，传送离开了。 …… 赫里恩。 夏多选择的第二个拉仇恨的城市，除了多姆托斯是他亲自调查过的，选择赫里恩更多是参考了卓尔地图。 这个城市并无高等法师驻守，至少，在卓尔地图上并没有相关标注。 其实，夏多心里也是对挑战高等法师有那么一丝兴奋的，只是出于理性考虑，他不会主动挑衅，如果意外惹到了，那就全当是游戏的难度升级好了。 深夜，他小心地潜入到赫里恩外城，和多姆托斯有所区别，这里的外城是有夜间巡逻队的。 但对于游走在阴影之中的夏多来说，这些巡逻队形同虚设。 …… 随机挑选了一处民居，夏多潜入其中，恰好看到了一个在灯光下缝制衣物的女性金精灵。 没有过多的言语，夏多直接以心灵法术【震慑】起手，之后便是【指使】，他并没有显出身形，依然隐藏在阴影之中，通过声音询问： “告诉我，城中最强大的家族是哪个？徽记是什么样子？这个家族有没有高等法师存在？” “最强大的家族是赫里恩家族，徽记是长剑和太阳花，赫里恩家族没有高等法师。” 好家伙，直接用家族名来命名城市！ 夏多知道这就是自己要找的目标，没有高等法师，却又十分强大，能给他的压力也就刚刚好。 毕竟主位面的联合行动，总不至于让他们去和高等法师打架吧！ 即便他们真的有这个能力，这种架一旦开打，两国冲突就很难收场了。 随口威胁了一句，“敢将我的存在透露出去，下次过来必定取你性命！” 又放开对这个女精灵的控制，夏多悄悄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对方没有要告密的意思，这才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 内城，赫里恩家族所在。 当夏多找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接近黎明时分，不过看到赫里恩家族内部仍旧有明显的光亮时，他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第817章 暴露逃离、德拉戈斯 宽敞、华丽、灯火通明的赫里恩庭院一角，夏多隐匿在阴影之中，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不远处正在推杯换盏的金精灵们。 这场持续到接近黎明的宴会似乎是为了招待某个贵客，席间几乎所有精灵都在若有若无地对那位贵客表示尊崇、膜拜、敬畏，乃至献媚。 夏多不知道赫里恩家族招待的那位贵客到底是什么身份，但他知道只要破坏了这场宴会，就必定能拉来大量“仇恨”。 只是当着这么多精灵的面，而且极有可能是当着众多法师们的面，夏多担心贸然动手很可能会难以脱身，于是便决定再观察观察。 “哈哈哈哈！” 就在夏多犹豫着是否要动手的时候，宴席那边突然传来了一阵欢笑声，夏多闻声看去。 那边似乎是那位贵客讲了个什么笑话，引得赫里恩家族的一众精灵仿佛捧哏似地哄然大笑。 夏多不由地再次接近了一些，想要听清楚他们在讲什么。 但当他接近到距离宴席几步远时，就听到那位贵客突然开口，“我就说嘛，那个小家伙会忍不住过来偷听，你们看——” 小家伙？偷听？ 一听这话，夏多顿感不妙，果然下一刻，他便发现周围的魔网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竟硬生生地将他从化身阴影的状态中打出，暴露在一片光亮之下。 “啊！卓尔！” 有赫里恩家族的成员惊恐地尖叫着站起身来，似乎只要一有不对就要立刻这里，但更多的则是镇定自若地坐在原地，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刚刚出声的贵客。 与此同时，意识到自己暴露了的夏多，几乎毫不犹豫地激发了身上的【传送印记】。 这个法术，是一种预施法法术，本质上他已经完成了传送，只是强行滞留在了原地，只要他“放弃抵抗”，就会立刻传送到他事先预留印记的所在位置。 正常情况下，就算是【次元锚】也很难阻断这样的传送法术。 但现在，夏多心里没底了，刚刚那个贵客绝对是一位强大的法师，连存身阴影中的他都能发现，再能阻断由【传送印记】预施法的传送效果也不是不可能。 幸好，并没有发生最坏的情况，眼前景色的突然变化，让他意识自己最终还是顺利离开了。 只是仅仅离开并不是真正的安全，他紧接着又迅速抹去刚刚的传送痕迹，并继续传送。 …… 与此同时，赫里恩家族，宴会现场。 赫里恩族长有些惊讶地看着贵客，表情异常夸张，“大人，刚刚那卓尔就这么逃走了？！” 他知道这位贵客的真实身份乃是一位尊贵无比的高等法师，只是因为和他的叔叔有旧才亲自来到赫里恩城叮嘱一些重要情况。 但没想到，这位大人明明已经将卓尔找出来了，却不知为何又将他放走了。 质疑赫里恩族长是不敢质疑的，他只能用询问的方式提醒对方，将一个可能听到他们计划的卓尔放走，很可能会对计划造成不利影响。 “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 索恩语气平淡地说着，之后又扫了一眼宴席上表情各异的众精灵，兴致立刻降到了极点，于是又说，“我还有事，就不多打扰了！” 说完就起身想要离开。 这可吓坏了赫里恩族长，连忙上前诉说，“大人，可是赫里恩家族招待不周？还请大人多留一日，我等务必让大人满意。” “不用了，赫里恩家族的招待我很满意。看在你叔叔的面子上，最后提醒一句，大事将近，尽快掌控赫里恩城，我要这里只存在一个声音！” “是，是！大人，赫里恩城唯一的声音就是拥护德拉戈斯家族，伟大的德拉戈斯家族万万年！” “很好！” 听到了满意的回答，索恩的心情相当不错，不过一想到接下去的任务，他还是感到有些烦躁。 没再理会赫里恩族长稍显刻意的奉承，索恩径自离去。 …… 而在另一边，慌忙中接连多次传送的夏多，已经迷失了自己的方位，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他现在仍然处在斯鲁文德境内。 只是从幽暗地域带上来的地图上并不包含斯鲁文德全境，只有靠近地底通道附近的那部分才较为详尽。 “该死！” 夏多暗骂一声，来不及详细查看目前所处的位置，他再次选择最远距离的模糊传送。 从赫里恩城离开后，他的运气就好像用光了，不只是有压在心头的那位赫里恩家族神秘贵客所带来的无形压力，更有多姆托斯城那边实实在在地不间断搜索。 所谓探知法术，其实就和地球上的雷达极为相似。 在技术水准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一方能够探知到目标，那么目标也会察觉到探知。 至于回避、隐藏、伪装，本质上也没有脱离探知法术的范畴，只是对感知场域的不同应用而已。 多姆托斯城那边问题不大，虽然不断搜索很烦，但终究还是在他的应对范围之内的。 只要他身上关于回避探知的法术一天不失效，对方就一天无法确定他的真正位置。 但那个赫里恩家族的神秘贵客就不是那么容易应对的了。 夏多刚刚就是发现了他在之前暂停位置做的手脚被触发了，这意味着，对方已经追过来了！ 尽管他已经抹去了他所认为的全部传送痕迹，但问题是，那个金精灵法师有什么特殊手段，他却无从知晓。 更严重些，很可能对方只是在戏耍他，实则早就发现了他现在的位置，完全可以直接传送到他面前来。 这种深切的不确定性，更是给夏多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对方触动了他之前做的手脚，无论对方是何心理，夏多都只能当成对方并没有发现他的真正位置，跑路也应该继续下去。 直到他真正确定安全，或者对方直接跳到他面前。 …… 到目前为止，夏多仅仅还只是通过传送的方式进行转移，接连几次留下的手脚都被触发，他终于确定—— 那个赫里恩家族的贵客，是真的能够追踪到他的传送痕迹。 一时间，夏多即有些惊慌，同时有有些兴奋。惊慌自然是担心自己被追上，兴奋则是如果能知道对方的追踪方法，或许就能改进自己的传送法术。 当然，如果还有探知法术、感知场域方面的改进，那就更好了！ 第818章 三擒三纵、交易 既然知道了对方能够追踪传送，那么再用传送转移就没多大意义了，无非是用空间换时间。 最终等到无力施法的时候，就是夏多最后的末日了。 眼下对方似乎是以一种游戏的心态在追踪自己，换位思考，如果是夏多在试图戏耍某人，如果一直是同一种模式追踪，肯定会相当无趣。 而无趣则会带来更早的结束。 夏多大概能猜到那位正在追踪他的金精灵法师很有可能是一位高等法师，他当然不愿意过早地就被对方追到。 到时面临什么命运不得而知，但肯定不是那么美好。 因此，能拖一天，就是一天！ 那么夏多就要给对方找点新花样，以免对方失去兴趣了。 当然，如果他猜错了的话，也无非就是换一种可能更有效的跑路方式，也算不上委曲求全，这完全是正常的求生策略。 …… 再一次传送结束后，夏多没有继续传送，而是直接起飞，相比于传送术对魔网巨大的影响，飞行术的影响明显要小很多。 小到了甚至都不需要夏多主动清理痕迹，就自动淹没在魔网背景波动中了。 而表现在魔法视觉内，就是传送术会留下明显且较长久的魔法灵光残余，但飞行术却极少，且很快就消散了。 环阶越低的法术，对魔网的影响越小，后续痕迹的存在时间也会越短。 如果不是1环、2环的浮空术根本带不动他的身体，或许用1环法术会更无影无踪。 既然选择了3环飞行术，夏多也要做到最好。 搭配从1环【法师护甲】改造而来的、转为飞行提供助力的【流线型力场护盾】，夏多飞行时丝滑流畅，不仅比单用飞行术更省力，还几乎没有任何动静。 …… 就这样夏多一路飞驰，直到途径一座精灵城市，正当他准备落下去打听一下所处方位时。 地面上那个几乎已经深刻在他脑海之中的熟悉身影，让他的飞行速度猛地一顿。 对方微笑地看着他，夏多心里大骂mmp，却又不得在对方的注视下，从天上落下去，站到对方的面前。 虽然对方的表现看上去十分友善，但一个是金精灵，一个是卓尔，说是天敌也不过分，这种情况让夏多觉得自己这趟估计要提前返回主位面了。 只是金精灵法师并没有上来就动手，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夏多，随后看着西方，意有所指地说道：“看来你惹的麻烦不少啊！” 嗯？这又是什么戏码？ 夏多脑海中满是问号，就在这时，金精灵法师又说了：“再给你一次机会，跑吧！” 不管是真是假，夏多只当是真的，直接传送离开。 …… 这次传送的位置是在一条宽阔的大河边上，看到这条河，夏多立刻意识到自己大概是在什么位置了。 这里是地底通道所在的维顿森林南方，而他面前的这条河就连接着伊尔法朗和斯鲁文德！ 不管此刻他在这条河的哪个位置，只要一直往西方去，就是伊尔法朗的地界，相比那位疑似高等法师的金精灵法师应该不至于追到伊尔法朗吧！ 当然，为了防止对方在自己进入伊尔法朗之前就拦住他，夏多果断跳入了水中。 之前在幽暗地域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血脉也投影了过来，只是由于投影的原因，他暂时只拥有掌控水元素的力量。 类似于主位面本体血脉觉醒两三次的程度。 不过，这已经足以让他化身水流，并借此逃生了。 或许血脉能力能让他躲过那位金精灵法师的搜索也说不定。 …… 河水从东向西，水势汹涌，夏多化身水流，借助河水本身的速度，他的行动更是无比迅捷。 就这样，夏多一直流啊流啊，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进入了伊尔法朗地界，而那位金精灵法师也已经放弃搜索的时候。 他化身的这道水流连同周围的部分河水一下子从河里升到了天空，看到这般场景，夏多哪还能不知道自己又被找到了。 于是他只能转换形态，变为卓尔身体。 紧接着，他周围的景象再次一变，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林地，而那位金精灵法师就站在他身前不远处。 夏多这下是真的有些绝望了，对方的几次戏耍，几乎让他生不起反抗之心，他终于明白自己和高等法师的差距了。 精灵的高等法师尚且如此，那么耐色瑞尔那些与精灵高等法师拥有对等地位的大奥术师，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一瞬间，他再次燃起了对成为大奥术师的极度渴望。 当然，他也明白成为大奥术师可能仅仅只是拥有这般力量的一个门槛，只有拥有知识、拥有更尖端的技术，才是掌握力量的关键。 大奥术师本身的力量下限或许很高，但唯有用知识、用技术才能将上限无限拔高。 “没想到你这卓尔竟然拥有特殊血脉，要不是刚刚见面时在你身上放了一个印记，差点就让你跑了！” 金精灵法师一脸你足以自傲的表情，让夏多几欲吐血，早知道之前就不用飞行术乱逛了，随便找个水塘猫着，或许就能将对方的耐性耗光。 不过，夏多也无法保证此刻对方所说的就一定是真话，或许又是另一种戏耍的手段呢！ 这还真是让人郁闷呢！ 果然弱小就是无理！ 夏多一言不发，就这么冷冷地盯着对方，都到这一步了，反正最差不过是提前离开这个投影位面，他又有什么可怕呢！ “小家伙别不服气，我知道你背后有一位高等法师，但你要记住，这里是地表，是斯鲁文德，而不是幽暗地域。” 随后这金精灵法师也不再说话，不过夏多却察觉到最初玛露希斯留在他身上的魔法印记被人触动，对方似乎是在通过这魔法印记与玛露希斯取得联系。 幸好之前没有一时冲动将这个魔法印记破坏，或许根本就破坏不了也说不定。 有这点空档，夏多将全身仔细检查了一遍，最终在右手手肘位置发现了一个极其黯淡的淡金色印记。 如果不是卓尔的皮肤本就是黑色，有着强烈的对比，不然的话，是很难发现的。 最关键的是，这个印记的魔法波动微弱，其灵光隐藏在生物本身所具有了灵光之中，非常难以察觉。 这也让夏多再次确定，玛露希斯的魔法印记很可能就是故意让他看到的，也是故意让他感觉能够破解。 实则很可能根本无从下手。 唉——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爱之深，还是控之深呢！ 第819章 刺杀使节、听闻人类 片刻过后，玛露希斯的魔法印记不再异动，但随即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虚无中生出，传到夏多耳中： “布兰登，我已经和索恩法师谈好，你帮他完成一个任务，他会给予你一些魔法方面的指导，等你返回地底，我再另有奖励！” 之后一切异象消失，眼前就只有金精灵法师在默默注视着他，夏多心中暗道麻烦，但他也知道自己无法拒绝。 好在玛露希斯为他争取到一个指导的机会，这样至少也不算亏，夏多现在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语气平静说道：“我已经收到主母的消息，请问索恩阁下，有什么吩咐？” “不久后，会有一队从阿考拉王国来的使节从这里经过，我要你将他们全部杀死！” “什么？！” 夏多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阿考拉王国的名字，在主位面所处的时代，阿考拉王国早就封闭了自己的疆域。 真正意义上的封闭，用迷锁覆盖了理斯塔尔森林，几乎不与外界交流。 可就算投影位面所处的时代，阿考拉王国还活跃着，但他们在东方，和斯鲁文德中间还隔了一大片区域，两国根本没有任何交界！ 究竟什么仇、什么怨，让索恩这个斯鲁文德王国的高等法师非要截杀人家的使节？ 只是这么一瞬间，夏多就意识到这里面必然蕴含着诸多阴谋，当然，不管是什么阴谋都与他无关，他已经决定薅完索恩的“羊毛”就直接返回主位面。 有这么一个现成的金精灵高等法师在身边，那些原本被他预定了练手的普通金精灵法师已经不被他放在眼里了。 想到这里，夏多感觉这一趟投影位面之旅或许真的不亏。 当然前提是要对方愿意和他交流，玛露希斯说得再好，此刻也是身在幽暗地域，索恩要是不认账，那他也没办法。 “索恩阁下，我愿意为阁下服务。另外。刚刚主母提到，我能从阁下那里得到一些指点？” “不错，在行动之前，你就跟在我身边，正好我也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嗯？” 夏多有些不解，但随后他就想到，他身上要是有什么值得一位高等法师注意的，除了血脉，大概就是与精灵魔法截然不同的耐色魔法了。 血脉这东西，一般稍微利害点的法师都不会太在意，更何况一位高等法师呢。 毕竟血脉能做到的，魔法同样能做到，但反过来，魔法能做到的，血脉却不一定能做到。 只有他从主位面带过来的耐色魔法，之前在追逐的过程中，他都是使用的耐色魔法，而不是与精灵魔法同源的卓尔魔法。 或许这也是索恩明明能很快抓住他，却要放他离开的原因了。 可能就是想看看这种与当前主流不同的魔法体系。 当前投影位面，【耐色卷轴】还不知道在哪里藏着呢，即便被人发现了，也不一定能够研究出与主位面耐色瑞尔完全一样的魔法体系。 换句话说，在当前投影位面，夏多的魔法可能就是这么独一份。 这么一想，夏多突然觉得从索恩身上薅羊毛应该是十拿九稳了，至于说是否泄密，他根本不在乎。 不说这是投影位面，就算是主位面，难道精灵真的一点都不懂耐色魔法吗？ 想想也不大可能，特别是科曼索，对耐色瑞尔敌意甚重，就算再看不起人类，难道他们对大奥术师的力量根源就真的一点也不好奇吗？ 但凡脑子正常，哪怕不去学，也要先搞过来看看再说。 这要是放在一个势力整体来看，总归是有理性部分，耐色魔法被精灵所知，那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 既然心中有底，夏多在面对索恩时也不再客气，除了之前逃跑过程中遇到的一些问题，其他任何他想问的都毫不顾忌地问了出来。 “索恩阁下，我听说除了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位面，还有其他位面？您去过异位面吗？” 这是夏多一直以来都很好奇的一件事，那就是投影位面还能不能在继续投影，或者说异位面什么的。 在奥术帝国那个投影位面时，奥术帝国或许收到主位面来客的影响，但并没有发展到位面探索，也可能是有，但他接触不到。 现在，终于有机会问一个投影位面的高层，或许能够解决他长久以来的一个疑问。 不过，他的频繁询问，最终还是惹恼了索恩，不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不断抱怨起来： “你怎么有这么多问题！简直不像是一个长生种！你这样让我想起了一种叫做人类的生物！ “他们总是那么迫不及待地提问，尚未完全理解，就匆匆着手开始做；又或者急切地想要知道一件事背后的真相，却忽视了过程中的危险。” 说到最后，索恩像是感慨似地总结了一句，“实在是太过心急了，还真是一群可怜的短生种啊！” “……” 夏多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能说他就是人类吗？ “对了，你是卓尔，听说地下世界竞争十分强烈，那就好理解了。”索恩突然恍然大悟地说道。 这几天相处，他几乎忘记了被他抓来的是一个卓尔，不过当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语气突然变得冷淡了一些： “或许未来你会成为一位伟大的法师，但现在，你还是多想想接下来的任务吧！目标可不止一位精英法师，你要是失手，别指望我会救你！” “索恩阁下，请放心，我有绝对的把握完成任务！”夏多信心满满地说道。 即便目标是一百位高等法师，他也充满信心，毕竟他又是真的准备做这个任务。 或许在索恩眼中，他除了完成任务没有别的选择，但夏多自己知道，只要他想，他随时都可以回归主位面。 就留下投影位面这一地鸡毛，又干他何事呢！ 面对夏多信心满满的说辞，索恩半信半疑，但还是“哼”了一声，“就凭你那种简单粗暴的法术吗？” “当然不是，索恩阁下到时候就知道了。” 夏多小小地卖了个关子。 第820章 树屋空间、节能环保 之前，索恩向他询问耐色魔法相关的内容，他直接就给了一本自己写的《原理》书。 索恩看完后，只给了一个简单粗暴的评价，还说这种魔法只适合短命种速成，简直是对魔法至理的亵渎，后来就没再问过任何关于耐色魔法的内容了。 或许这就是精灵的傲慢吧，不过这也让夏多乐得轻松，他才不会主动提及耐色魔法中的奥火呢！ 如果对方知道奥火的存在，大概就会明白耐色魔法的真正立意以及潜力了吧！ 虽然不一定能够真正实现，但掌控魔网可以说是任何一个施法者都梦寐以求的想法。 就算是高等法师也不例外！ …… 不知不觉又是几天过去了，但阿考拉王国的使节却一直没有出现，索恩已经忍不住焦躁起来，开始在树屋内来回踱步，看向夏多的目光也越发不善了。 “我出去一趟，你留在这里不要随意外出！” “是。” 这种时候，夏多格外乖巧，生怕触了对方的眉头，等到对方离开后，他才在这个树屋内观察起来，甚至是使用魔法进行试探， 但不管他如何观察、如何试探，这树屋就和真的树屋完全一样，哪怕是刮下一点木屑收到随身空间内，也没有消失不见。 如果不是前几天，他亲眼看到索恩施法在一棵大树上开了一个门户，而且树屋内部的木质纹理，和外面那棵粗壮橡树完全一致的话。 他真要以为这就是一场幻觉了。 可偏偏外面的橡树再粗壮，也不可能有内部这么宽敞，之前他也去过外面，从外面看，那个橡树还是原本的模样，并没有改变形态。 于是，夏多不得不猜测，索恩在这棵树中开辟了一个空间，并且与当前所在的主位面（投影）完全重叠。 这法术实在是太让他眼馋了！ 在主位面，夏多知道耐色法师能够创造半位面，但却找不到这样的法术，或者是一些相关资料。 和位面有关的知识似乎被保守得严严实实的。 没想到却在投影位面到了一个小型空间或者说半位面从无到有的出现，只可惜索恩施展的精灵魔法，而夏多对精灵魔法研究不多，几乎什么都没看懂。 只有一些低环要素被他窥到，但他推测，那些能被他窥到的要素，很可能仅仅只是用来协调法术稳定性，或者是能量通路的外延支撑体系。 根本触及不到和位面有关的核心要素。 对于夏多来说，虽然全程围观了索恩施法，但基本等于看了个寂寞。 就是不知道之后有没有机会从索恩那边问到这个法术相关的细节！ …… 树屋再观察、再试探，也看不出更多的名堂来，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橡木树屋。 既然索恩不在，没法问问题，夏多也不想浪费这些时间，于是便开始研究起法术升环来了。 他让进学会成员都要通过【升环试炼】来完成升级，那他肯定也不会漏了他自己。 目前夏多接触的魔网层数在第六层，虽说在投影位面无法升级，但却不妨碍知识、经验，乃至力量的获得。 一个全部由6环及6环以下要素构成的法术，完全可能等价于一个7环法术。 这就是实实在在的【高低环要素等效转化】，或者说【高环法术的低环要素表达】，这也是【升环试炼】的原理所在。 …… 夏多选择用来完成【升环试炼】的法术依然是【法师护甲】，这个法术虽然不是他第一个学习的法术，却也算是他应用最多的一个。 各种变种、变形、改造、微调的版本层出不穷，可谓力场法术的根源所在。 当然，说到力场法术就不得不提魔法飞弹了，只是对于攻击法术，夏多一贯的态度就是够用就行。 他目前所遇到的任何敌人，都没有说是1环、2环魔法飞弹打不死，非要用6环、7环去打的。 一把刀如果杀不死人，那只能说刀不够利、攻击位置不够准，而不能说用力不够大。 不管是身为现在的法师，还是穿越前的普通地球人，遇到问题，他的第一反应都是从机巧的角度去考虑，而不是单纯的堆砌力量。 法术环阶提高，或许在机巧方面也有所提升，但更多是能级方面的提升，也就是力量（广义）的提升。 夏多其实还是很有环保理念的，能用一分力就能完成的事，他自然不愿意出两一分。 当然，如果他的精力无限高，每天能施展的法术无限多，那他自然不用考虑什么环保、什么省力了。 就好像神豪在买东西的时候，还会考虑钱包里有多少钱吗？ 自然是怎么舒心怎么来了！ …… 与纯粹攻击法术用环保不同的是，防护法术，夏多一贯的思路就是必须高配！ 同样，与防护法术相对的，各种破法性质的法术，也要高配，这是进攻最大的利器，不修不是施法者。 当然，破法性质的法术也可以认为是广义上的攻击法术，只是不一定能造成直接的伤害。 只有纯粹的攻击法术才是鸡肋，真要是破除了敌人的防护，可能一把刀、一根箭就能结束敌人的性命。 至少从目前夏多所遇到的敌人来看，是这样的。 不过，如果遇到一些特殊敌人，如元素生物，它们与正常血肉生物的弱点完全不一样。 普通武器攻击无效的情况下，那时可能就是纯粹攻击法术真正的用武之地了。 …… 就在夏多沉迷于计算、推导7环【法师护甲】的低环要素表达时，一个平淡中却又透露出一丝热切的声音突然出现，打断了他的思路。 “使节团后天就会经过这里，一共十五个精灵，资深法师一个，精英法师四个，剑咏者两个，其他都是普通精灵，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有把握吗？” “……” 听到具体的人数，夏多也不禁有些愣神，精灵的资深法师类似于人类的资深奥术师，至少都掌握了一个8环法术。 而他自己，连一个7环法术都不会，除非是偷袭，基本很难杀死对方。 但即便是偷袭，也要看对方有无时刻加持的防护法术，如果对方像他一样几乎无时无刻不维持着防护法术，那基本很难得手了。 卓尔武士的破法能力也不是万能的，真不一定能够破除对方的防护，而一旦出手，如果没能一击毙命，那几乎就很难再有下手机会了。 第821章 必死任务、法术到手 “索恩阁下，之前你可没说目标中有一个资深法师啊！” 夏多略带不满地说道。 虽然他早已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但也不能表现得那么明显，此时再夸口百分百完成任务，那索恩能信他就有鬼了。 不过索恩显然也是早有打算，微一沉吟，给出了新的任务： “那资深法师就算了，其他法师能杀多少是多少，唯有那个使节团的首领，我不管你有什么底牌，如果他不死，你就死定了！” 说到最后，索恩看向夏多的眼神已经无比冷漠。 “是。” 夏多不准备在这方面和索恩过多纠缠，如果只是杀一个使节团首领的话，以“布兰登”现在表现出来的能力完全可以应付。 索恩对此也并未怀疑，转而又安抚起夏多来，态度与之前明显多了一些亲善：“只要你顺利完成任务，我还会给你额外的奖励。” 夏多自然不会把他的话当真，金精灵和卓尔几乎是天生的仇敌，即便他和玛露希斯有什么交易，“布兰登”这么一个普通卓尔的分量还是太低了。 要是他真的完成任务，索恩反手一个杀人灭口，夏多也一点都不怀疑。 因此，他现在也就是糊弄一下对方，拖过这最后的两天，而如果能在这两天里得到关于创造半位面的法术资料，那就真的赚大了。 …… 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 树屋内，索恩也逐渐在夏多面前流露出更多的情绪，紧张、惶恐、愤恨，不一而足，每每见到索恩露出诡异的表情，夏多心里总是一阵发跳。 如果他真的是“布兰登”的话，那他现在就要想办法逃离这里了。 一个金精灵高等法师在一个卓尔小虾米面前流露出这么多的情绪，除了这里面可能真的有很多故事、很多秘密，但另一个最大的可能，就是索恩不在乎了。 一旦完成任务，“布兰登”性命堪忧，即便是他背后也有一位卓尔的高等法师，但就如同索恩之前说的，这里是地表、是斯鲁文德。 像玛露希斯这样堪比核弹的力量，正常情况下是受到最严密探知法术监控待遇的，一旦出现在斯鲁文德境内，或许就是真正的战争开端了。 “索恩阁下，在这个树屋这么多天，我很好奇这房屋到底是怎样开辟出来的，外界与内部看上去完全不一样。” “想知道？自己看吧！”索恩随手甩下一本卷册的，便离开了树屋。 这就得到了？ 夏多有些不敢置信，他望着索恩离开的方位，略微有些出神，这些天最开始索恩很少出去，但是从昨天任务改变后，索恩出去得有些频繁。 这让夏多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不过，预感这东西也是基于对当前所处环境做出的模糊判断，一旦他离开这个投影位面，还能有什么对他不利呢！ 就好像画中人想对画外的画家不利，这岂不是很可笑！ …… 暂时忘却了所处的环境，夏多很快便怀着一丝激动的心情翻开了索恩留下的卷册。 全篇用精灵文字写成，初一看，似乎是一首赞美自然、感恩生命的颂歌，诗句上下层次分明，显然是经过了多番雕琢。 但再仔细看，不难发现全篇几乎每一个音节的起音都在与魔网共鸣，以夏多对精灵魔法的了解，或许这偏诗歌能够就是那个创造半位面树屋的法术，但是—— 这里面差了很多细节，特别是施法者自身与魔法共鸣的那部分。 精灵施法最大的不同就是调整自己与魔网进行共鸣，一种类似被动式施法的施法方式。 而耐色法师，则是以意志强迫魔网之弦构成特定的能量通路，以形成特定的魔法效果。 精灵的诗歌或者说咒语、咒文，只能算是一种引子，有点像歌曲的伴奏，有固然好，但没有的话，难道还不能唱歌了不成。 现在夏多要做的就是通过这些伴奏，来逆推歌曲的全貌，不说完全不可能，至少也不是轻易就能完成的。 另外之前索恩施法时所念的咒语并不是这一篇完整的咒文，而是简化后的咒语，甚至在这篇咒文中都找不到对应的文字。 只有音节对于魔网的共鸣，能够找到。 “看样子等回到主位面要好好研究一下精灵魔法了，不然破解之路还真是遥遥无期啊！” 看了一会儿，夏多依旧没有丝毫头绪，只感觉脑袋都大了一圈，甚至于在他念诵这些咒文时，对于魔网的共鸣也是时有时无。 不得不说，精灵魔法还真的不太适合人类。 回想记忆中精灵学习魔法的过程，那叫一个漫长，特别是在启蒙阶段，只有倾听、观察、感悟、体会，真就是用时间来磨成的。 人类学习或许会快一些，但在精深微妙处，或许永远也达不到精灵的境界。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创造半位面的法术，夏多还真不想浪费时间去研究什么精灵魔法。 …… 最后一天，夏多的心情已经没有半点波动，他已经准备好随时返回主位面，只是本着尽可能利用投影位面的时间流速差，才一直待到了现在。 就在他想着索恩什么时候从外面回来时，索恩竟真的回来了，一回来就命令似地说道： “准备行动，目标快到了！记住，使节团首领必死，他不死，你就要死！” “是！” 接着，夏多便跟随索恩来到了外面，第一眼看他就看到了隐藏在不远处树荫下的四五个卓尔，还都是之前在幽暗地域训练营待过的熟人！ 好家伙，感情索恩这些天是出去拉壮丁了！ 夏多暗自摇了摇头，“这番旅行到这里就要结束了啊！还真是有点可惜呢！” 确实应该可惜，这个投影位面的相对真实区域非常大，可以探索的区域非常多，并不像他第一次投影的那个投影位面，就只比一个城市稍大一圈。 那时的他不是自己要返回主位面的，而是被投影位面相对真实区域萎缩逼回主位面的。 可以想见，这个投影位面在星界中能够存续的时间或许会相当长，长到十几、二十秒也说不定。 “索恩阁下，马上要开始行动了，我需要施展一个辅助法术，希望阁下不要干扰。” “快点！” 索恩随口说了一句，并没有理会太多。 夏多得到对方的回复，便也走到了一棵树下，凝神专注，开始施展【奥火蓝图】。 第822章 返回、具现 没有了进阶实验室的种种辅助设施，这个仅魔网第一层要素就成百上千的5环法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头脱缰的野兽，让人难以掌控。 只尝试了一部分，夏多便果断放弃了，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范围，而且就算能够完成法术，奥火也并不算完成。 还需要用法术撕裂下来的魔网之弦编织奥火根源，才算是成功创造出了奥火！ 另外，魔网第六层是否对【奥火蓝图】存在干扰，也是个未知数，夏多现在连这个法术的一半要素都无法完成，就更别提测试其他了。 未来想要进行相关实验的话，最好还是要在投影位面也建一个进阶实验室。 在主位面实验的话就算了，那不止要付出巨大的成本，还可能会引来不测的后果，至少创造奥火失败，对他已有的奥术是否会有影响，他就不知道。 更别说，创造奥火必须撕裂魔网，做多了，魔法女神是否有意见也不得而知。 看来这次投影位面之旅真的该结束了！ 一念生出，夏多的意识便迅速从当前世界剥离开来，并向上升去，这个投影位面留给他的最后一幅画面就是—— 索恩看向“布兰登”惊疑不定的表情！ …… 再次看到那熟悉的银色虚空，夏多赶紧将注意力集中到随身空间内，集中角落里的那一大堆战利品上。 其中书籍、卷册、古物什么的，大都是从格尼特图书馆里搜刮而来的，其中绝大部分都已经被他“扫描”过了，只等回到主位面再重新转录出来即可。 这些知识类的收获很好处理，关键是那些魔法物品，夏多一个都不想放过，但最终也只能做出最艰难的决定——放弃绝大部分！ 以他目前随身空间的大小，最多就只有一个具现名额。 原本夏多是准备具现隐匿斗篷的，这或许能让他在主位面扮演【阴影刺客】的角色。 但后来，被索恩抓到后，和索恩相处的“蜜月期”里，索恩给了他不少关于阴影领域的指导。 不出意外的话，夏多将能亲自掌握阴影的力量，而不是借助于某种魔法物品。 因此，夏多最终考虑的具现物品其实是那枚微型权杖模样的迷锁钥匙，虽然回到主位面，没有格尼特图书馆那个微型迷锁让他研究。 但通过研究那枚迷锁钥匙本身，或许也能从中发现一些迷锁的真正奥秘。 事实上，即便没能从索恩那边获得阴影领域的指点，夏多多半还是会选择这枚迷锁钥匙。 随着最后的决定作出，夏多的心也好似轻松了下来。 接下来，他便看着随身空间一脚的那些战利品一个个地全部化作虚无，唯有那枚迷锁钥匙，在他返回主位面的过程中，不断凝实、成真。 当然，随着迷锁钥匙从虚拟到真实的一步步具现，随身空间也再一次迎来了大缩水！ 从原来的近60个立方，一下子缩水到不到1个立方，堪堪将夏多在主位面放进去的法术笔记之类的重要物品装下。 至于那些储备干粮、肉干、淡酒之类的不重要的东西，就被他无情抛弃了。 从星界到主位面，虽然在感知中经过了一个跃迁过程，但实则转瞬即至，看着身边一堆明显少了很多的干粮，夏多明白剩余那些大概是留在星界内了。 再一看，只有不到1个立方的随身空间，夏多有些欲哭无泪，还真是“辛辛苦苦好几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啊！ 幸好这次收获不错，而随身空间也不是无法恢复，这才让他稍感安慰。 之后，夏多一边揉按着眉心，舒缓投影之旅带来的意识疲惫，一边询问塔灵，“那样投影位面还存在吗？” “存在！” 一直到近30秒后，塔灵才告诉夏多投影位面消失了。 果然是“大”位面啊！ 对于投影位面中的人物来说，投影位面就是主位面，但对于夏多这样的外来者而来，投影位面只有部分相对真实的区域能够体验，以外就是一片虚无。 投影位面本质的体量越大，能够存续的时间也就越多，相对的，可供外来者探索体验的区域也就越多。 从这个角度来看，夏多这次只在投影位面待了不到两个月，还真是怪可惜的。 …… 和妮雅说了一声，夏多回到之前自己的住所进入了沉睡，一觉醒来，他再次回复了精神抖擞的状态。 做完冥想，将上一次人格备份后的经历完全整合后，他也不管现在的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又迅速地离开了时之塔。 不到1个立方，随身空间缩水至此，连储备干粮都放不下了，夏多怎么也无法平心视之。 必须尽快想办法恢复一些。 除了直接用奥能结晶“氪金”外，还有领地远古遗迹中的撒鲁克巫虺雕像也能扩大随身空间。 当然，更准确地说是，雕像中的某种特殊存在，能够扩大随身空间。 …… 刚走出时之塔，夏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冥想似乎已经有所成果了，潜意识已经开始与表意识统合，他立刻知道自己忽视了什么。 那位维德大奥术师！ 投影位面两个月，他都差点忘记这件事了，或许潜意识中还记得，但表意识却已经忘记了。 直到现在，他才突然想起。 不过，经历了索恩事件，夏多虽然知道了自身和高等法师或者大奥术师之间的巨大差距，但他同样也对高等法师或者大奥术的能力有了一个相对之前更为清晰的认知。 不再像之前那般茫然——要么是自大到认为自己足以和对方交手，要么是恐惧到仿佛对方无所不能、无处不在。 现在的夏多，勉强可以说能够摆脱大奥术师或者高等法师的搜索，至于说交手、逃离什么的，还是差了些。 不过在时之塔附近，如今的他至少已经有了逃离的能力。 那就继续行动吧！ …… 一直到夏多回到临水村，也没有遭遇任何想象中的袭击，于是也只能自嘲，或许那位维德大奥术师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这号小人物呢！ 第823章 土遁、次声探测 由于已经是深夜，夏多并没有叫醒莱顿或者贾巴斯，而是和夜间巡逻队见过之后，便直接来到了遗迹现场。 再次见到遗迹现场，在夏多的感知中，时间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如果以主位面的视角来看，他上次通过探知法术看到这里，也就是一天之前。 倒是亲身来到这里，和上一次相比，间隔了不短的时间。 目前这里除了最初那个从巨魔洞穴延伸向下的通道外，还有东南方向的两个大型探坑。 至于巨魔洞穴更下方的遗迹，主位面才过了一天时间，也根本看不到什么进度。 不过现在，或许已经不需要贾巴斯带人哼哧哼哧地挖了，夏多有了更方便快捷的方法—— 石行术！ 一种来自幽暗地域的特殊法术！ 由于已经有了化身水流，以及气化形体的经验，当夏多在玛露希斯私人图书室找到这个法术的时候，他立刻就明白了，这就是他期待已久的“土遁术”！ 幽暗地域除了空洞就是岩石、泥土，因而那里的法师对于岩石、泥土这类介质的研究比地表法师更多，也更深入。 【石行术】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而与【石行术】配套的则是【地脉探测器】，或者说【次声探测】。 此前在投影位面中，夏多化身卓尔从幽暗地域前往地表的任务之一就是使用【地脉探测器】搜索地脉薄弱点，方便地下世界建立地表通道。 也因为这番经历，他获得了不少【次声探测】的反馈特征，除了地脉薄弱点的特征外，还有更多常态地质环境的特征。 换句话说，如今的夏多已经真的可以说是水陆空各种跑路渠道兼具了！ 【石行术】的解析以及转化为耐色魔法版本的最后工作，在投影位面最后几天里，已经彻底完成了。 所差的也就是实际测试一遍。 经过之前【石化魔法】的研究，夏多在土元素领域也算是颇有造诣，即便没能在投影位面的幽暗地域得到【石行术】这个法术，他也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开发出自己的【土遁术】。 相关原理、细节早已了然于胸，夏多并不能担心这个法术回到主位面“水土不服”。 “那就开始吧！” 站在原巨魔洞穴的那个探坑旁，他从容不迫地施展了【石行术】或者说【化身土石】。 转瞬间，夏多原本的血肉形态骤然崩塌，化作一堆散落的泥土，这泥土不同于普通的泥土，而是刚刚经由魔法转化而来的元素之土。 在经过初期的不知所措后，他很快找回了化身水流、化身气体时的熟悉感觉，这一堆散落的泥土，开始向地底渗透。 如同水渗入沙子一样，他现在的土元素之躯，也能够渗入到一般的土石之中，只是相比于水流的顺滑、气体的无拘无束，土元素之躯在泥土中可谓“举步维艰”。 当然，这个“举步维艰”是相对于化身水流和化身气态而言的，实际速度只比普通人正常行走稍慢一些。 刚刚在地表时，还不觉得什么，一旦全部进入地下，夏多就好像鱼儿来到了水中，越往深处，就越是顺滑。 偶尔从一些地下石块经过，他也毫不避让，径直地冲去过，而他的身体就仿佛停留在另一层面，轻易地就从石块经过，仿佛那里没有丝毫特异之处。 “还真是土遁了！就是速度慢些！” 接着，夏多一边快速下潜，一边通过【次声探测】不断扫描周围的环境，并在脑海中根据次声探测的反馈特征构建出一副更为形象、也更适合一般人类视角的地下世界物质分布图。 不一会儿，夏多便找到了之前贾巴斯指出来的通往地底更深处遗迹的那条狭小步道。 或许是因为过去漫长岁月的地质变迁，这条原本应该接近水平的小道，此时几乎是垂直着向地下更深处延伸而去。 不过这倒是方便了夏多，这条小道就是他最好的路标。 顺着小道一直向下，次声探测的反馈终于有了些变化，除了发现了更多如纽带般的狭小步道，还发现了高大的石质建筑。 或许这就是遗迹真正的面貌了。 到了这里，夏多也变得越发谨慎起来，之前那些雕像经历了漫长岁月依然残存着石化魔法，那么这个遗迹是否也有魔法残留呢？ …… 小心地从外围环绕了一圈，夏多发现这个遗迹整体就像是一个被扭曲撕裂到只余一半的小型城镇。 其中大部分建筑都已残破不堪，混在泥土之中，经过漫长时光的洗礼，几乎有种消融同化的趋势。 但仍旧有部分建筑至今相对完整，就比如夏多此刻正准备前往的一个类似大礼堂的石质建筑。 只索取前往这个大礼堂似的建筑，主要是他探测到这个建筑内似乎存在着大量撒鲁克巫虺雕像。 就如同他领地上之前挖出来的那三座。 …… 来到建筑入口，夏多小心地打量着四周，如果将周围的泥土看成是空气的话，那这座大礼堂模样建筑的大门，就悬浮在建筑上方不远处，显得有些诡异。 不过，这毕竟是在地下，有泥土支撑，也就不足为奇了。 用各种手段检查了一番后，夏多进入了建筑内部，他一“眼”就看中了大厅内排列整齐的数百座雕像。 如果每一座雕像都能让他的随身空间扩大的话，那简直就是一波肥啊！ 不知道要给他节省多少奥能结晶呢！ 不过越到这种时刻就越是要稳，根据之前出土的那三座雕像，夏多知道雕像的石化领域大概是在雕像周围10米左右。 不过那是触发后的石化领域，在触发前是不存在的，而想要触发石化领域必须接触到雕像本身。 如果是普通人来搬运雕像，就只能像之前贾巴斯发掘后两座雕像那样，先用生物去触发掉雕像仅剩的魔法，之后才能正常搬运。 但对于夏多而言，并不需要接触就能搬运，而且他也很想看看更“原生态”的雕像放进随身空间内，会空间带来多大的扩张呢！ 第824章 立方、远景计划 进入大厅后，夏多小心翼翼地接近了最靠近门口的一座雕像，在次声探测的感知中，这座雕像呈卧姿摆放，和之前发掘的那三座盘绕基座的雕像形态有所区别。 不过，在对之前雕像的研究中，他发现这些材质接近黑曜石的雕像其实有着十分丰富的内部细节。 皮肤、肌肉、血管、骨骼、脏器等组织层次分明，就好像是真实的撒鲁克巫虺被石化了一样。 这不得不让他产生联想，如果雕刻的话，他真的很难想象有什么技艺能将雕像的内部结构都雕琢得如此精细、如此真实。 因而，在看到这座卧姿雕像的时候，夏多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该不会是石化的时候卧倒了吧！ 但不管怎么，这些疑似远古时间移民落到他手上，也就只能用来扩大随身空间了。 之所以选择这座卧姿雕像除了它最靠近门口外，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它没有基座。 目前夏多的随身空间只有不到一个立方，如果是带基座的话，这雕像根本放不进去。 虽然基座和雕像本身并不是一体的，但夏多却很难分辨出它们的连接面在哪里，并且还精确地控制着随身空间与雕像本身进行重叠。 只有这个卧姿雕像能够让他不用费多少心思就能收进随身空间内，或许里面也有类似的，但谁让它最近呢！ …… 靠近雕像后，夏多便控制着随身空间与主位面周围的部分空间进行重叠，大小差不多正好覆盖整个卧姿雕像。 随着随身空间与主位面分离，整个卧姿雕像便从主位面消失不见，夏多前方也因此出现了一个不小的空洞。 伴随着空洞上方泥土零散的掉落，随身空间也很快迎来了第一轮扩张！ 一个难以描述的未知存在，从雕像中飞出，在容纳了雕像本身后已经变得无比逼仄的空间内“炸开”，“炸”出一个微型位面，但转瞬间又湮灭消失。 与此同时，随身空间急剧扩张，一下子扩大到近十个立方。 一直看到扩张完成，夏多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之前那三座雕像确实可以扩大随身空间，但这次找到的雕像还能不能扩大，在真正尝试之前，谁也无法保证。 好在一切顺利！ 而接下去，还有数百座雕像等着他呢！ 但凡能有一半雕像可以扩大随身空间，他就心满意足了！ 而事实是，几乎每一座雕像都可以！ 夏多简直要高兴得疯了，每将一座雕像收进随身空间，他都要在心里大喊一声，“3枚奥能结晶！” 按照过去的经验，一枚标准奥能结晶大概能扩大随身空间三个立方，而一座雕像就能扩大近十个立方。 换句话说，每捡一座雕像，就等于白赚了3枚标准奥能结晶。 而一枚标准奥能结晶，耐色瑞尔的市场价至少都要5000金币，而且常常拿着金币也买不到。 如果夏多自己制造的话，以他目前的奥火状态，存满奥能制造出的奥能结晶大概只有标准奥能结晶的50分之一。 而如果是在他刚刚进阶成功那会儿，差不多只有百分之一。 也就是说，每捡一座雕像，差不多等于他重复制造奥能结晶150次，而且这还是忽略了奥火汲取能量所需的结果。 真算上奥火汲取能量所需的时间，如果夏多一丁点奥能也不浪费，至少也要近两个月才能积攒一枚标准奥能结晶。 现在不过是随手捡一下，就等于节省了六个月的时间，或者金币，夏多怎么能不高兴疯了呢！ 如果不是他现在还处于化身土石的状态，他都要引吭高歌一曲了！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捡钱更快乐的事，那应该就是捡更多的钱了！ …… 很快，夏多的随身空间在接连不断地扩张下，终于达到了1000立方，而这时，夏多也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不能继续下去了，虽说这些雕像连一半都没用掉，但1000立方的空间早就超出他的正常需求了。 而这些雕像除了扩大空间外，或许还有其他用途。 不说别的，但是从雕像中飞出的神秘存在“炸”出的微型位面，就很值得他研究一下。 要是现在全“炸”完了，等以后想起来要研究，就不一定还能找到类似的雕像了！ 至于说为什么不现在研究，夏多也想啊，但他目前对位面的了解，也仅限于侧面，而且还十分浅显。 对那种微型位面的出现、消失根本下手，只能等日后对位面领域了解多了，才能将这些雕像更为妥善地利用起来。 现在就让它们待在地底吧！ 甚至于，夏多将之前收入随身空间用作扩大的雕像也放了出来，他在时之塔已经有了三座雕像，也不差这一百多个。 反正，什么时候想要了，什么时候再来拿，这就叫随取随用！ …… 最后回望了一“眼”地下遗迹，夏多带着激动的心情回到了地表，化作本体形态后，一直等他回到了时之塔，得意上扬的嘴角都没有放下过。 就这一下，他等于白捡了150万金币，而那地下遗迹却还有更多！ 从穿越至今，除去那些无形的收益，他全部的收获加起来可能还没有150万金币呢！ 之前他还感慨“辛辛苦苦好几年，一朝回到解放前”，现在的他真就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不过人的欲望总之难以满足的，在冷静下来后，对着这明显已经是最初100立方十倍的随身空间，夏多又想到了更多！ 目前他的随身空间还仅仅只有空间，其他包括空气在内的东西，全是从外界“拿”进去的。 如果随口空间本身就拥有这些呢！ 比如大地、比如空气、比如水源、比如天空，甚至于日月星辰、生命文明，到那时候或许就称为随身位面了！ 之前随身空间一直都很小，夏多还不敢奢望大多，只能做些远景畅想，但现在随身空间终于大起来了，那么切实的将空间转化为位面的方案也该纳入计划之中了！ 至少也不能完全将其看成是一种畅想，哪怕只有一丝丝可能，也有必要认真考虑一下了！ 第825章 运气、出发 尽管此刻已经是深夜，但由于之前从投影位面返回后，夏多就睡过了，他现在在将随身空间重新补给完毕后，就开始继续计算推导7环【法师护甲】的低环表达。 如果说有什么能够在短时间内让夏多的实力得到较大的提升，那除了随身空间这样几乎必不可少的辅助能力外，升级就算是最直接的了！ 至于其他如阴影、土元素领域的收获，在投影位面已经获得，在主位面没有巨大的时间流速差，想要有所突破，并不容易。 升级，接触到魔网更深层次，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大部分常用法术都可以借此提升一个环阶，这几乎就是最大的提升了。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外物了，但短时间内，不管是夏多，还是妮雅，都不可能做出神器来。 原本如果能够在投影位面再待一段时间，夏多就可以彻底完成7环法术的低环表达，等到回到主位面，只要施展一次这样的法术，就可以借此接触到魔网第七层。 但现实哪能事事都如意呢！ 因而夏多一完成更为重要的随身空间扩大工作后，就立刻投入了【法师护甲】的升环工作。 他希望能在联合行动正式开始前接触到魔网第七层，并完成除【法师护甲】外的常用法术的升环工作。（接触到魔网第七层后，不需要逆推，可以高屋建瓴，用时会少很多） …… 直到清晨，妮雅给他送来了一杯热茶，夏多才从魔法的世界脱离出来，这让他不禁感慨，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从妮雅手中接过茶杯，小啜一口，看着妮雅清丽的模样，夏多不由得心中一动，在进入投影位面之前一晚，两人刚刚完成了夫妻间最后的步骤。 进入投影位面将近两个月，特别是大部分时间都处在幽暗地域，那样恶劣的环境让夏多对妮雅的思念更甚，对她身体的渴望也更甚。 夏多放下茶杯，拉着妮雅的手将她带入怀中，只可惜具有元素平衡功能的法袍阻挡了两人体温的交融，但这种平静的感觉却也让夏多感到格外心安。 他当然不至于大白天就做那种事，稍稍抱了一会儿，在妮雅羞意爬上耳尖的时候，夏多松开了怀抱，柔声问道： “假期还有一天，你这边都安排妥当了吗？这次离开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都交代好了，我不在的时候，艾伯克叔叔会照顾好时之塔，领地那边有塞恩叔叔在，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那就好！” 再次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夏多从随身空间取出一叠事先准备好的文稿，放到妮雅手中，说道： “这是我在投影位面得到的一个新奇法术，尽快学会，任务期间有大用处！” “真的？” 妮雅半信半疑地打开文稿，只看了第一页，她就猛然抬头看向夏多，眼中满是惊呼，“阴影法术？！” “嗯，这次投影经历非常特殊，除了这个法术，我还得到了一些如何应对精灵法师的经验，等你学会这个法术，我再和你细说！” “你运气怎么这么好？！” 妮雅突然放下文稿，有些吃味地说道：“除了你，我就没听说谁总是能从投影位面收获好处！” “那可能是我的血脉比较优秀！哈哈！” 其实不用妮雅说，夏多自己就发现了，他几乎每次投影都没有走空过，几乎次次都有收获。 而一般的耐色法师呢，先不说收获如何，光是投影成为人类、精灵、矮人这样的智慧物种，都要先拼概率。 一旦投影成地精、狗头人之类的非主流生物，那基本就等于白走一趟了。 因而，耐色法师中除了那些身家较厚愿意尝试外，一般人很少选择投影之旅，实在是投入产出比太低。 而夏多呢，目前投影过的生物，不是人类就是精灵，最次也是卓尔，很难说这里面没有血脉的因素。 或者就是单纯的运气好！ …… 安排妮雅去学习阴影法术后，夏多也重新投入了升环研究，时间还是有些紧的，他必须抓紧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 很快，夜幕降临，妮雅再次端着一杯热茶来到夏多的书房，“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前往塞汶顿，早点休息吧！” 嗯？ 原本已经有了些困意的夏多，听到妮雅的声音立刻就不困了，这次他连茶都没喝一口，就抱着妮雅去了卧室。 一夜无话。 …… 第二天清晨，夏多从沉睡中醒来，睁开眼睛，妮雅仍在他臂弯中安静地睡着，他连忙让开视线，担心惊醒妮雅。 两人到凌晨才睡下，他自己经过多次血脉觉醒，身体倒是撑得住，但妮雅的身体却与普通人无异，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当然，即便是躺在床上，夏多也依然能够凭借惊人的记忆力在脑海中重新昨晚的研究进度，甚至追溯到那一时刻的具体所思所想，将研究工作接续了上去。 一直到夏多察觉到身上加持的闹钟法术失效，他才意识到时间差不多到中午了。 “妮雅——”夏多轻声唤了一声。 妮雅没有动弹，但颤动的睫毛在这一刻却出卖了她，夏多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目光逐渐炽热。 似乎是意识到不对，妮雅立刻翻身而起，动作灵活堪比最杰出的游荡者，同时还不忘提醒夏多，“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是了，今天是三天假期的最后一天，明天就要参加吉尔斯高塔的特别训练了。 妮雅起床，夏多也起床，只是相比于妮雅的迅捷，夏多就慢了很多，他不紧不慢地穿着衣服，在妮雅羞恼的眼神中，施法清洁。 之后又补上常规的状态法术，这才通知塔灵，让人送来“早餐”。 …… 用餐间隙，夏多随口问道：“那个法术学得怎么样了？” “有点复杂，我之前从未接触过阴影法术，不过仅仅施展出来的话，再有一两天就可以了。” 说到魔法，妮雅脸上最后一丝羞意也消失不见，再次变成了那个信心满满的天才奥术师。 夏多也乐见于此，又将自己学习阴影法术的经验分享了出来，让妮雅连连点头。 用餐完毕，两人最后一次巡视时之塔后，一同踏上了前往塞汶顿的传送法阵。 第826章 征召令、小迷弟 吉尔斯高塔。 刚走出传送间，夏多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小声谈论着“征召令”什么的，循声望去，声音立刻又消失不见。 妮雅对这种情况早已习惯，她碰了碰夏多手臂，轻声说道：“不用管他们，我们先去格瑞塔大法师那边吧！” “好！” 夏多应了一声，便和妮雅朝格瑞塔的办公室走去，一边走，他心里也不断盘算，这才只过了三天时间，风声就传出来了。 这就开始战前动员了，看样子距离联合行动的具体日期应该不长了。 人类不同于精灵，可能今天决定的事，明天就完成了，效率极高，特别是当执行者是法师的时候，更不会有什么浪费的机会。 ……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格瑞塔大法师在吉尔斯高塔公开的办公室，进入办公室，除了格瑞塔本人，还有几个施法者模样的人在。 其中赫然就有夏多妮雅的熟人贝莱拉。 见到夏多、妮雅到来，贝莱拉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但也不等她开口说什么，格瑞塔大法师就已经招呼起来了： “妮雅，夏多，你们来得正好，第一期训练还差两个人，就是你们了，先训练就能多一些时间去熟悉、掌握新技能，将来才有更大的把握！” 夏多和妮雅相视一眼，虽然有些疑惑，但来都来了，对于格瑞塔的安排，也就没有多少抵触之心，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了。 随后，格瑞塔便立刻起身朝外面走去，并叫上夏多等人，“我带你们前往训练地，未来你们很可能成为同伴，路上熟悉吧！” 格瑞塔走得很快，但却始终给身后的八人留下了身影，而这时就是夏多等人的熟悉时间了。 贝莱拉本就和夏多、妮雅相识，此刻格瑞塔走开后，她立刻就靠了过来，“我听说你们回南境了，还担心你们赶不过来，正准备联系你们呢！” 之后贝莱拉又简单介绍了当前的局面。 简而言之，就在昨天，吉尔斯高塔在内部发出了征召令，召集中阶以上的施法者参加位面战争。 吉尔斯高塔是用“位面战争”来形容这次联合行动任务的，战争的另一方也已经公布了出来——一小撮精灵侵略者！ 贝莱拉因为使用过多次吉尔斯高塔的进阶实验室，这次征召她很难躲过，索性就提前应召了。 除了贝莱拉，其他几人不是被高额任务奖励吸引，就是有不得不应召的理由。 而除了像贝莱拉这样的吉尔斯高塔直属施法者外，这第一期训练的6个人中，还有两个和吉尔斯高塔关系亲近的开拓者，也提前收到风声，赶过来了！ “夏多法师，我叫文森，你的《大夏领标准开拓手册》给了我很大的帮助，现在终于有机会见到你，我，我——” 贝莱拉刚介绍完，一个开拓者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夏多身边，好在他还知道施法者间的忌讳，并没有靠太近。 他一脸激动地望着夏多，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夏多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小迷弟，不过看这个文森身上的云气，明显比另一个开拓者更盛，显然也是一个有身份的。 不过此时，在夏多的目光中，对方的云气却有丝丝缕缕在向他转移，信仰转移？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夏多看向对方的眼神却变得亲切了许多，不管那云气转移代表着什么，至少对夏多来说结果并不坏。 “文森领主，别激动，慢慢说。” 文森急促地呼吸了几下，终于憋出一句，“夏多法师，你比我叔叔说的更年轻，也更优秀！” “你叔叔是？” “我叔叔是资深奥术师克里斯，他说曾经在一次调查任务中遇到过你，还共同战斗过！” 克里斯？ 夏多立刻想到了就在年中时，他乘船从塞汶顿返回南境，路上遇到了明水商会在收集鱼人粘液，但意外发现经过特殊处理的无智鱼人生出了智慧。 明水商会财大气粗，除了从自家商会呼唤增援，还从塞汶顿奥法联合会总部请了一个调查团队调查那件事，而那个调查团队的头领就是克里斯。 而当时，克里斯也确实提到他有一个侄子正在康奇平原开拓新地，也正是为了这个侄子，他才不断接取任务，赚钱支持侄子开拓。 当时夏多心里还腹诽这对叔侄的真正关系呢，不过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遇到过克里斯，也就没放在心上，直到现在遇到了当事“侄子”文森。 夏多捕捉痕迹地打量着文森的模样，并将其与记忆中的克里斯对比，还别说，还真有几分神似呢！ 当然，正常叔侄也会有几分神似，完全不像才不正常呢！ 尽管心中好奇，但夏多并没有缺心眼到将心里的疑惑直接问出来，那就太得罪人了，搞不好迷弟直接便死敌。 不过，这文森到底怎么就成了他的迷弟呢？ 仅仅是一本《大夏领标准开拓手册》可不至于让人变成这样，最好的例子就在旁边—— 另一个叫“格兰纳斯”的开拓者，也仅仅只是和夏多打了个矜持而又不失礼节的招呼，也提了一下《开拓手册》，但之后，却没有更多的言语了。 这才是正常状态下的施法者社交。 而这，又更显得文森的另类了。 夏多将疑惑放在心里，明面上却与他亲切交谈起来。 …… 一直到众人跟随格瑞塔大法师的身影来到一座宽敞的传送门前，夏多才算是对文森之前的行为有些理解了。 这家伙某种程度上和妮雅很相似，在成年前一直被他的领主父亲养在法师塔里，成为开拓者是他第一次远离家人。 一个十几岁，在夏多眼中还够不上成年的新手。去玩开拓，结果可想而知。 如果不是夏多的《开拓指南》，文森早就放弃开拓，回家准备继承领地了，当然这一过程中所承受的挫败感，估计不会少。 而有了《开拓指南》，文森勉强将领地维持了下来，这带给他此前从未得到过的满足感、成就感，因而才对夏多无比推崇。 此外，夏多的《原理》书不知怎么也被文森搞到一本，文森对这本书也格外推崇，甚至当成了自己的主要学习课本！ “夏多法师你不知道，我父亲最近一直在问我为什么突然变聪明了，我就不告诉他，我有夏多法师的《原理》书！” “是嘛！” “就是！” “……” 第827章 绿野位面、弗斯特姆 绿野位面。 在这绿意盎然、生机活泼的森林世界，主位面的秋意竟丝毫没有影响到这里，仿佛春夏之交常驻，活力升腾，让人一见便觉身心畅快，有种置身梦境的感觉。 事实上，不只是感觉如此，从位面传送门走出后的众人，包括夏多在内，也都被绿野位面晶莹透彻的天空、清脆欲滴的绿植，以及如同滤镜一般的光影环境惊住了。 真就是一个令人惊艳的奇幻梦境，美得有些不切实际了。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如今他们所处的这个可以称之为临时营地的地方了，不仅树木被砍掉一大片，地面更是被烧得黑一块、焦一块。 将这个美得不切实际的奇幻梦境瞬间打落现实，与此同时耳边那一阵阵嘈杂的呼号、呐喊、嘶吼、呵斥声，也给这个世界增添了一丝人气。 格瑞塔大法师站在众人前方，并没有急着介绍什么，而是静静地看着四周，而众人也似乎随着她目光，将周围的场景纳入眼底。 在众人穿越的传送门之外，不远处只有一排简单地石质建筑，以及才建了差不多10米高的法师塔。 这还是夏多第一次见到法师塔的建造现场，与想象中的场景大不相同，更远处除了一条流经营地的小河，就是一座不太高的青绿色小丘。 不过此时，那小丘已经近**露在外，露出了灰白色的山体，成群结队的兽人奴隶正带着镣铐、锁链从小丘上开采出一块块较为规整的岩石。 在它们身后，每一队都有一个人类监工拿着鞭子警觉地巡视着，似乎一有机会鞭子就要重重地落下去。 而在小丘不远处，靠近临时营地这边，那里也有一批简易建筑，以及一片露天工坊，大量小个子侏儒正在对兽人开采出的岩石进行加工。 更近一些，则是兽人奴隶们用树皮绳拖着加工后的岩石，从木质轨道上滑过，发出一段段沉闷的摩擦声。 木质轨道从小丘那边的工坊一直延伸到法师塔脚下那个将法师塔大半包围的土丘，并沿着土丘盘旋而上，直至十多米高的墙体堆砌处。 一队身穿黑袍的施法者正站在那里，不时施法，或是辅助石块摆放、或是确定具体方位、或是布置法阵枢纽。 看到这些个场景，夏多很难说这里是什么训练场，说是建筑工地也不为过，至少跟他想象中的训练场有着不小的落差。 不过想到，从这个位面被吉尔斯、古斯塔夫、基兰三方同时发现，并最终成为古斯塔夫高塔的私有位面，一共才半年多时间，也就不难理解了。 就在这时，格瑞塔突然转身，看着脸色各异的众人，高声宣布：“这里就是绿野位面了，也是你们即将受训、战斗的地方！” 说完，也不等众人回应，扔下一句“跟我来”，便直接朝不远处的那排石质建筑走去。 众人连忙跟上，夏多和妮雅相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 从传送门到石质建筑，也就不到百米的样子，靠近后，夏多才发现这里不出意外的话，也不是什么训练场，而是绿野位面这边施法者的临时住所兼临时办公场所。 待众人靠近，一个穿着明显类似精灵剑服的中年汉子从这石质建筑的“一格”中走了出来。 先是和格瑞塔小声交谈了几句，随后便站定不动，目光如刀似剑地从众人身上扫过，一种嗜血的气场顿时弥散开来。 前来受训的八人中，除了夏多，其他人均是一惊，甚至有人当场激发了寄存在魔网中的防护法术，却什么也没有等到，一时间场面颇为滑稽。 “吉尔斯高塔的高阶法师就是这种战斗素养？”中年汉子不满地说道。 直接当着一位大法师的面，批评对方组织的成员，甚至连带着将组织也损了一下。 但格瑞塔却没有表现出多少不满情绪，像是早就知道对方的性情了：“主位面少有战斗机会，谁像你们古斯塔夫高塔，一个个地都那么好战！” 说完，才有看向众人，指着那位中年汉子，介绍说：“这位是弗斯特姆大法师，古斯塔夫高塔的战斗法师，曾经亲手击杀过两位精灵资深法师，并从高等法师的偷袭中幸存了下来！” 这似乎就是弗斯特姆最为得意的战绩了，被格瑞塔当众说出来，弗斯特姆原本还较为冷酷的表情，几乎霎时间就变温和了不少。 而格瑞塔又继续说道：“第一期训练就由弗斯特姆大法师带领你们进行，如果在晚几天有更多应召者过来的话，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你们可要把握住机会！” 之后，又说了些勉励的话，这才转身离开，朝传送门方向走去。 …… 格瑞塔离开后，弗斯特姆也不多废话，看了一眼众人，当即命令道：“现在跟我去领装备、补给！” 众人心中有数，连忙跟了上去，在石质建筑的一格中，有专门的军需官带着大号次元袋给众人分发了装备、补给。 除了一件和弗斯特姆身上所穿的一样、类似精灵剑服的制式战斗法袍，就是一本法术书、一盒魔法卷轴以及两根火球魔杖了。 领完装备，弗斯特姆看了看天色，对众人说道：“绿野位面施法不需要调整，但也有少许差异和主位面不同，给你们半天时间适应。另外，不要外出，以免被精灵偷袭。” 精灵？偷袭？ 局势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夏多默默想着，和妮雅一同朝一处僻静处走去。 对于弗斯特姆所说的绿野位面施法不需要调整，虽然对方不大可能骗他们，但还是要检验一番。 “妮雅，夏多，我们一起测试快一些。” 贝莱拉几乎就是跟在夏多妮雅身后，对于贝莱拉的提议，不管是夏多还是妮雅都没有拒绝，或许弗斯特姆就是看在他们的合作能力。 毕竟特别训练的其中一项就是联合施法，如果连同伴都找不到，又谈何联合施法呢！ 宁愿多想一些，当然即便不是，贝莱拉也比其他人更可靠一些。 第828章 共鸣法术书、军备竞赛 “文森，你也过来吧！” 对于在一旁探头探脑的小迷弟，夏多干脆也叫上了他一起，既然多了一个贝莱拉，也不在乎再多一个。 所谓联合行动，虽然指的是吉尔斯高塔和古斯塔夫高塔的联合行动，但对于一个个具体的参与者而言，其实也是一次联合行动。 既然文森已经有了主动靠拢的倾向，直接拒绝未免太不近人情。 相比而言，文森一个中阶法师混在三个高阶法师之间，可能风险更高。 现在唯一所虑的就是文森能否理解位面差异对施法的影响，不只是夏多这么想，妮雅、贝莱拉也像文森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知道怎么做吗？” 被三个高阶法师盯上，文森连忙回答：“知道！来之前父亲已经教过我了！真的！我保证！” “那就从法术书上的法术开始验证吧！能验证多少算多少！”夏多直接定下了任务。 刚刚从军需官那边领的法术书，是一件魔法物品，虽然没有夏多的法术书那么精良，但对于普通法师来说，却也没那么容易得到。 不过考虑到这次任务的参与者不是开拓者，就是七塔的直属成员，身家自然不同普通法师，这本法术书其实也就那样了，但是—— 这本法术书的真正用途却并非只是一件类似可充能卷轴的半消耗品，而是和联合施法有关。 在领到装备、补给的第一时间，夏多就全部检查了一遍，特别是法术书这种几乎没必要配置的装备。 细看之下，再加上和妮雅拿到的对比，夏多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那就是这些法术书可能在制造之初，就设定了某种同频功能，几乎是天然的联合施法道具。 联合施法，通常也被称为协同共鸣施法，很多导师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剥削学徒的施法精力。 但之所以叫协同共鸣，就是因为不同施法者本质上是不同的主体，一般情况下根本没办法进行联合施法，只有将意志共鸣到同一种状态，或者说频段吧，才能联合施法。 对于精灵这样通过感悟魔网、磨炼意志，达到某种共鸣态施法的施法者而言，联合施法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但对于人类这样，直接强迫魔网的施法者而言，意志中的个人特征极重，相对而言，想要在不同施法者间达到共鸣状态就比较困难了。 但就好比资本金费尽心思琢磨赚钱思路一样，导师也会费尽心思琢磨剥削学徒的方法。 协同共鸣施法几乎是每一个学徒选择导师后所学的第一门课程！ 但那是实验室情况下的，导师极限剥削学徒的成果，根本不管学徒的状态，通常也只有一两个学徒。 战时，情况又有所不同，必须协调好共鸣态下各人的精神状态，各施法者间虽然也会有主导者、配合者之分，但几乎不存在过度剥削，同时人数也较多，难度也更大。 夏多并没有在战斗中和其他人进行过联合施法，顶多只是和妮雅在实验室时为了节约精力尝试联合施法，但也不是次次都十分默契。 夫妻两人都是如此，更何况人多的情况下呢，而且还要战斗！ 战斗可不比其他，稍有差错，可不带什么什么金钱损失的，而是小命都可能丢了。 之前，夏多一直很好奇吉尔斯高塔召集那么多人，要搞什么联合施法训练，会不会是噱头大于实际！ 现在看来，还是他见识太浅了，不理解七塔的底蕴。 此外，法术书中的法术应该也是经过长期实践总结出来的，大体分为四种：防护、破法、移动、束缚。 杀伤性法术几乎一个都没！ 或许这也是给每人都配发火球魔杖的原因。 …… 一想到法术书中可能藏在某种能够让施法者高效共鸣的技术，夏多心里就跟猫挠似的，就连检验绿野位面施法差异的过程中，都在想这个问题。 好几次，差点就失误了。 这也不怪夏多心情激动，实在是联合施法意味着法师军团存在的可能性，以及战争法术存在的可能性。 其实，在投影位面【麦叶理塔·苏坎维萨城】，夏多就知道法师军团的存在了。 当时他化身名为阿索斯的精灵，而阿索斯已逝父母的朋友，同时也是阿索斯朋友格拉达的父亲，就是苏坎维萨城法师团的主官。 但那是在投影位面的精灵国度，主位面的耐色瑞尔并没有类似的纯施法者军队。 就算是夏多设想中的大夏破法者部队，也是以魔法为辅助，用刀剑杀敌，而不是纯施法者的部队。 除了施法者人才宝贵、地位较高、不易浪费外，大规模的联合施法很难达成也是重要原因。 甚至于主位面的精灵诸国，夏多也没听说谁还保留有成建制的法师军团。 现在看到，耐色瑞尔拿出的联合施法辅助法术书，夏多猜测，这要不是专门用来亮肌肉，要不就是已经被精灵知道了。 不然的话，厚积薄发显然更符合耐色瑞尔这边的战略期望。 当然，到底上面那些大人物有什么想法，夏多也很难揣测，但他知道，北地诸国很可能即将上演一场前所未有的军备竞赛。 那他又能在这场军备竞赛中得到什么呢？ 一时间，机动性、人口、施法者、超限战等概念一连串地跳入脑海，搅作一团，不知不觉间，夏多已经停下了手上的检验工作。 就在这时，妮雅悄悄靠了过去，轻声询问：“怎么了？” 夏多看了一眼还在认真施法检验不同位面法术差异的贝莱拉、文森，微微摇头，“没什么，继续检验吧！” 两人相处这么久，连最亲密的关系都发生了，妮雅还是对夏多比较了解的，知道场合不对，也就没有继续询问。 …… 不久后，贝莱拉率先出声，“我检验结束了，绿野位面除了正能量稍强，其他元素相性大致和主位面一致。” 这算是典型的奥术师式简单结论了。 夏多和妮雅一听就明白，和他们的检验结果一致，虽然只是侧面检测，但也能反应出这个位面相对真实的一面。 可以说，这个被命名为绿野位面的次位面，比主位面还要宜居！ 第829章 团结、提前开始 正能量，通常被认为是生命的本质，绿野位面正能量相性稍强却又不过分，几乎是让人时时刻刻都沐浴在圣光之下。 长期生活在这里，即便是不做任何特殊调养，正常寿命会比在主位面更长。 而对于施法者来说，还有一个利好之处，那就是这里的魔网环境几乎与主位面无差。 果然如弗斯特姆所说，不需要做什么调整，只要稍加适用即可。 甚至于如果是一般的中、低阶法师来到这里，很可能根本察觉不出与主位面有什么差异。 尽管夏多还不知道这个绿野位面具体有多大，但妮雅之前来过这个绿野位面，她曾经提到过，这个位面至少比南境要大一些。 所谓南境，就是指耐色瑞尔南方，包括了萨维尔领、绿珠森林，以及向东一直延伸到康尼菲拉城，这一大块区域。 深度开发下来，足以容纳数百万人口，而耐色瑞尔目前的总人口可能也就这么多。 宜居位面、面积广阔，或许还有其他原因，种种因素加起来，是个人都不可能轻易放弃。 如果这个位面是夏多搜索到的话，他必定会想尽办法封锁位面信息，之后不断移民开发，若干年后，再造一个耐色瑞尔都不是不可能。 妮雅之前来这个位面是参与吉尔斯、古斯塔夫以及基兰高塔之间的一次赌斗，并且为吉尔斯高塔赢得了这个位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又交给了古斯塔夫，但她也算是来过这里，对这里也是有所了解了。 这个位面除了树木以外，几乎没有其他任何动物。 换句话说，只要人过来就可以随意开拓，不比主位面各种野兽、异族、蛇虫鼠蚁什么的。 开拓难度简直低得难以想象！ 当然，前提是这个位面只属于一方势力所有，如果存在多方势力，或许就是如今这番局面了。 …… 夏多这边，文森还没有完成检验，三个高阶法师在讨论结束后，就自动忽略了文森，准备在营地各处看看。 就在这时，之前和他们一同过来的另外四人中的一个高阶法师，朝这边走了过来，面露讨好之色，“萨维尔阁下、希博登法师、夏多领主，能交流一下吗？” 贝莱拉看妮雅，妮雅却看向了夏多，夏多微微点头，“可以！不知埃瑟斯法师想要交流什么？” “我们刚到这个位面，当然是交流一下和当前位面有关的信息。”埃瑟斯迫不及待地说道。 夏多完全理解对方的想法，这次过来的第一批受训者，就他们四个是高级法师，自己肯定是和妮雅一伙的，贝莱拉和两人相熟也加入进来了。 最后就只剩下一个埃瑟斯，平日里，埃瑟斯别说是和妮雅这个公主学生有什么交集了，就算是和贝莱拉这样背景深厚的准奥术师也说不上几句话。 要不是一起赶上了第一批响应征召，双方几乎形同路人。 而想要判断当前位面与主位面的差异，高阶法师就是门槛，他就算带着另外三个中阶法师，也几乎和他一个人没太多区别。 联合施法与否暂且不谈，身为高阶法师，埃瑟斯连第一步的当前环境确认都没有完成，又怎么可能心安、怎么可能再做其他什么事呢！ 夏多并不是一个苛刻的人，也没有多少保守想法，对于埃瑟斯主动寻求交流，他还是乐于接受的。 目前身处异位面，能团结一个算一个，更别说还是一个高阶法师，最不济混个脸熟也好，未来说不定就能用上了呢！ 以妮雅的身份，一旦存在多位高阶法师联合施法的话，必定能占据主导地位，当然，这种情况，夏多推测不大可能出现。 既然都连中阶法师都来，那肯定不是让他们过来旅游的，必定是要参与到和高阶法师的联合施法中去的。 这也是最初夏多没有拒绝文森的一个考虑。 现在既然埃瑟斯也过来了，那另外三个中阶法师也没道理放过，夏多主动招呼另外一位开拓领主，并将其他两个中阶法师也都叫了过来。 这样一来，通过简单的分合，第一批过来的八人就全部聚集在一起了，只是相比于之前，明显分出了主次。 交流很快便重新进行起来了，除了高阶法师的交流，包括文森在内的四个中阶法师也开始了各自的交流。 看着这相对和谐的一幕，夏多心里默默感叹，如果一开始就通过妮雅的身份强行整合，这些人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也会有所抗拒吧！ 哪像现在，形势自然而然地将他们团结到妮雅周围，将不稳定因素降到了最低。 不过这种脆弱的团结并不持久，必须用实际的力量将其稳固下来，交流结束后，夏多提议： “既然大家都对当前环境有所了解了，我看这营地也没什么可看的，不如就开始训练吧！ “这是位面战争，不是位面旅游！如格瑞塔阁下所言，弗斯特姆大法师是一位卓越的战斗法师，他的指点可不是轻易就能获得，能多训练一阵就比其他人多一分活下来的可能。” 夏多的提议，妮雅不会反对，贝莱拉也表示认同，埃瑟斯虽然还想看看营地周边的环境，但夏多这么一说，他也感到紧迫起来，当即认同了夏多的提议。 高阶法师都这么选了，四个中阶法师自然不会反对，甚至相比于高阶法师，他们这些小虾米才是最着急的。 夏多这个提议几乎说到他们心坎里了，如果不是之前高阶法师们没有表态，他们早就要冲到弗斯特姆那里请求立刻开始训练了。 …… 既然全体意见达到一致，夏多等人便一同来到之前弗斯特姆出来的那个“格子”外，由夏多前往交涉。 “弗斯特姆阁下，我们已经适应好了，随时可以接受训练！” “是么？那就开始吧！” 出乎夏多的预料，弗斯特姆并未询问为什么要提前训练，便直接同意了。 …… 传送门南方。 这里还属于未开拓的原始状态，树木丛生，跟着弗斯特姆来到这里的夏多等人，个个心生警惕。 尽管他们知道营地的警戒魔法早已越过这里，达到更南方了，但这种原始状态的环境还是比营地那边更让人感到不安。 第830章 德鲁伊、无形战争 这里的环境无疑是极美的，树木自由生长，生机盎然，翠绿的树叶上似乎都笼罩着一次薄薄辉光，宛若仙境。 但这对于心生警惕的人而言，越是看似平和、美丽，就越是让人紧张，即便是夏多也不例外。 也不只是出于什么考虑，弗斯特姆第一次训练就带众人来到森林中，哪怕是在警戒魔法的覆盖范围内，也没必要这么特殊。 就在夏多不断脑补弗斯特姆的行为动机时，弗斯特姆突然在一棵大树下停下了，转身看向众人，冷冷地说道： “既然来到这里，那么在训练之前，我就先让你们看看未来的敌人到底是什么样！” 这里有精灵？ 对于对手是精灵这件事，众人来之前就已经了解了，如果不接受这个，也根本不会到这里来。 但精灵给人的一贯印象，除了优雅、美丽，还有强大！ 弗斯特姆的话让原本就紧张的众人，更加紧张起来，这次不只是一个人了，就连夏多也开始施法防护，并且还施法探知左近。 只是在夏多的探测中，周围除了他们这九个人以外，没有发现任何人形生物！ 那么弗斯特姆口中的精灵在哪儿呢？ 弗斯特姆并没有立刻解释，而是默默地看着众人，任由众人施法探查，一直到所有人都摇头放弃的时候，他才冷笑一声，转过身去，一手按在身前的大树上。 一阵明亮的魔法灵光闪过，一个人形生物从树干中弹了出来，虚弱地倒在地上，但即便如此，仍旧坚强地发出一声声尖锐的咒骂。 “精灵？！” 哪怕拥有化身水流、气体、土石能力的夏多，见到从树干中弹出来的精灵，也还是忍不住惊讶不已。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除了惊讶，更有戒惧！ “弗斯特姆阁下，这精灵是潜入到这里，还是——”埃瑟斯当即问道。 不只是埃瑟斯，就连夏多也很好奇，如果是潜入到这里的，那说明七塔的警戒魔法根本防不住精灵的入侵。 甚至探测不到精灵的踪迹！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所谓的位面战争，根本就不能算作战争了，无非是被动抵抗，甚至连抵抗都不是那么有力。 当然，这精灵如果不是潜入到这里，而是弗斯特姆刻意准备的，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于是，众人都用一种期待的目光看着弗斯特姆，希望能从他口中听到较为正面的消息。 众人的心思自然瞒不过弗斯特姆，他先是一指让精灵安静了下来，随后才说：“这个精灵是不久前侵入警戒范围内被找到的，但除了他，其他精灵已经逃脱了。”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除了融入已有的树木外，这个精灵还能将自身变成树木，仅通过魔法的话，极难发现异常！” “弗斯特姆阁下，这些精灵是德鲁伊吗？我听说耐色瑞尔境内也有人类德鲁伊，不知道能否让他们过来配合研究？” 见到这精灵的出场方式，夏多第一时间联想到德鲁伊，见弗斯特姆有意解释，便顺势问了出来。 “这确实是德鲁伊，不过却也是精灵主神的特殊祭司，至于征召人类德鲁伊——” 说到这里，弗斯特姆皱了皱眉头，“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先不说人类德鲁伊能拥有多少精灵德鲁伊的秘密、又以什么理由强制征召他们，我先问你，你知道我们为了保存这个精灵德鲁伊费了多少代价吗？” “嗯？”夏多有些疑惑。 “让你们看看也好，反正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内容。” 就在夏多一头雾水的时候，原本还在叫骂的精灵顿时就没声了，不只是没声了，而是没气了！ 活物和死物，在魔法视觉中是截然不同的，单从灵光就可以看出来。 “这精灵自杀了？” “是的，精灵德鲁伊一旦被俘就会自杀，反倒是那些精灵法师，一旦被俘不仅不想死，还会要求人类提供一定规格的生活待遇，同样是精灵，命运却相差如此之大！” 即便身为敌人，弗斯特姆也忍不住感叹。 当然，他更多是不满七塔的决定，精灵法师又怎么样，抓到就应该杀掉，只有死掉的精灵才是好的精灵！ …… 经过弗斯特姆的解释，夏多明白了，不只是精灵德鲁伊抓不到活的，就连人类德鲁伊也很难强迫。 一个不对就自杀了，光是自杀还是轻的，如果在死前再搞点破坏，就更令人头疼了。 在加上人类德鲁伊并不是精灵，实际上是算作耐色施法者的，也是可以加入奥法联合会的，就更难采取什么强制措施了。 可以说，人类德鲁伊就是精灵塞进耐色瑞尔内部的一团毒瘤，清也不是，不清也不是。 只要他们不搞出什么大事件来，就只能暂时放着，不止放着，还要时常安抚，等未来看是否有解决的机会。 众人沉默着，原来不止绿野位面正遭遇精灵的入侵，就连主位面的本土也已经遭到精灵的渗透。 甚至于，无形战争比有形战争更为凶险。 只有夏多，很早就断定精灵必定是耐色崛起的阻碍，关于主位面人类德鲁伊，他也早就有所警惕。 现在得到“官方”的解释，夏多对领地内的新自然理念德鲁伊培养又多了几分信心，这是顺应历史大势的。 只等理念深入人心，诞生出真正拥有圣力的新德鲁伊，那必定是石破天惊的一天。 只是，人类的大势未必是精灵的大势，到那时，或许是比寻常人间战争更高一层的神之战争，自己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一时间，夏多有些失神，他感觉握住了时代的脉搏，但这脉搏却又如此滚烫，以至于要灼伤了他。 “在那之前必须成为大奥术师，只有成为大奥术师，才拥有与神博弈的资格，不然真就是蝼蚁一只了！” 夏多已经有所觉悟。 妮雅的曾祖、大奥术师萨维尔就曾经受到过神罚，虽然流落异界近百年，却依旧活了下来。 或许有神罚较轻的原因，但至少说明神并不是真的那么无懈可击、势不可挡，至少大奥术师已经有资格去试探了。 一想到自己也有机会去和那些俯视人间的超然存在交手，夏多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不过稳住，现在的他还是一只稍大些的蝼蚁，能从这次联合行动中活下来再说吧！ 想到这里，夏多看向弗斯特姆的眼神更加炽热了，务必要从对方身上获得足够的经验、技巧！ 第831章 物联网雏形 展示过精灵德鲁伊后，弗斯特姆依然没有开始给众人进行正式的训练，而是以投影的形式继续为众人介绍未来的对手： “精灵剑咏者，一般是作为精灵法师的护卫，剑术高超、行动迅捷，兼精通破法之术，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切勿单独追击这样的目标。 “精灵法师，才是你们真正的对手，人类的联合施法就是模仿自他们，因此在遭遇精灵法师时，首先要做的就是击破他们的共鸣状态，一旦无法联合施法，精灵法师轻松可破。” 弗斯特姆说得轻松，但任谁也不会真的认为精灵那么好对付，不说其他，单是德鲁伊的种种隐匿手段就很难破解。 而夏多也在这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在投影位面中，不仅仅是没有所谓的精灵主神，就连德鲁伊这样的施法者也没有。 投影位面中，精灵有牧树人，但那仅仅指的是一种放养树木、维护森林的职业，类似于牧羊人、牧马人，并无特殊法术可言。 可在真实的主位面，却出现了德鲁伊，而且据领地内前德鲁伊亚特伍德所说，德鲁伊所拥有的圣力是来源于精灵主神，而非自然。 或许德鲁伊就是精灵主神的“神造”产物，投影位面没有精灵主神，自然也就没有德鲁伊。 “一旦遭遇精灵法师，不要想着留手，务必以杀伤为第一要务，而这也是这次位面战争的主要目的！当然——” 说到这里，弗斯特姆突然忸怩了一下，声音也小了一些，“如果他们放弃抵抗投降的话，也不必随意折辱、打杀，主位面本土那边还需要用他们去换取更多的主动。” 似乎是说了不愿意说的话，说完之后，弗斯特姆的表情再次恢复成冷漠状，甚至比最开始更无情绪波动： “好了，精灵的情况就说到这里，后面还会有更详细的介绍，甚至让你们亲自和他们练练。现在！拿出你们的共鸣法术书！” 一下子从敌情分析转到了作战训练，众人颇有些不适宜，但这不就是他们最为期待的吗？ 于是一个个地迅速取出法术书，神情专注地注视着弗斯特姆，等待对方下一步的指示。 …… “基础知识我只讲一遍，你们自行理解，想要联合施法，必先达到共鸣状态，过去人类因为魔法体系的限制，很难像精灵那样随意进入共鸣状态，但随着共鸣法术书的出现，情况才有所好转！ “所谓共鸣法术书，就是将人的共鸣转为物的共鸣，相对于个体特征鲜明的人类，物与物之间显然更容易达到共鸣状态。 “借助共鸣法术书，施法者将不再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却整合人与人之间的共鸣，只要专注于施法时的协同问题，这点通过咒语、手势、姿态等辅助进行联合演练后，并不难实现。” 弗斯特姆的解说通俗易懂，不说夏多这样的高阶法师，就连文森这样的中阶法师听后，都连连点头。 夏多心中暗自佩服那个创造出共鸣法术书的人，这几乎就是划时代的造物，不只是用来联合施法，甚至多种不同魔法物品之间的联动，也将成为可能。 甚至还将改变魔法物品过去的固有形态，变得更加灵活多变。 简而言之，这类似于在相对独立的魔法物品之上，创造了一个统一的管理系统。 虽然暂时还离不开多名施法者的协同操作，但在将来，未必不可能出现由单人或者单个智能进行的系统化操作。 类似于地球上最早计算机还需要人工处置各个计算步骤，甚至是输入输出，机械而又繁琐，但等到操作系统出现，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了。 甚至到夏多穿越前所处的时代，搭配网络的计算几乎成了万能机器，万物互联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而现在，仅从这一个小小的共鸣法术书上，夏多就看到了魔法世界的万物互联网雏形，以及未来魔法文明的惊鸿一瞥。 一时间，夏多想到了很多，但只有一个想法最为强烈，那就是—— 一定要得到这种技术！ 如果说【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中的通讯阵列是借助各个通讯节点依托魔网建造而出，那么这种主位面的这种共鸣技术就是纯粹的魔法物品之间的交互了。 如果完全撇开魔网，通讯阵列几乎不可能存在，但通过共鸣技术构建的万物互联网却依然能够存在。 就类似于地球上网络电话和自主建设通讯基站的差别吧！ 前者一旦被断网，立刻就歇火了，但后者在理想状态下，只要能源充足就一直能够工作下去。 地球上能源或许很难获得，需要通过转化方式，但在魔法世界，魔网之中就蕴含着无穷无尽、可以随意攫取的能量。 即便不考虑魔网，大奥术师级别的奥火也足以深入到元素位面，直接从能量的源头获取能量。 再联想到不久之后的将来，可能还有【密瑟能核】这样堪比核聚变装置的超级能源，夏多并不担心能量的问题。 精灵有改造魔网的迷锁技术，论及对魔网的影响力，精灵肯定是要数第一的，那么耐色瑞尔发展出独立的新物联体系岂不是很应景？ 就好像时之塔的升降级功能，不也是为了应对魔网失效的情况吗！ 当然，文明竞争互相学习也是常有的事，如果能够同时拥有迷锁和新物联体系，或许能发展出更辉煌的魔法文明。 …… 很快，弗斯特姆关于共鸣法术书操作的讲解结束了，而夏多也收回了飘飞的遐思，法术书的操作他之前已经摸索过，并不难掌握。 关键涉及到多人协同的问题，这里面的经验、技巧就不是他一个人短时间能能够摸索出来的了。 必须有“老法师”带路，才能快速学到、并熟练掌握。 这有点类似于工匠，工具谁都会用，但技艺却不是那么容易就“用”出来的，有老师傅带着，总比一个人摸索强！ 只不过具体到施法，哪怕是借助共鸣法术书施法，夏多等法师也已经算是有一定基础的“工匠”了，现在再去学“新流派”、“新技法”，也能够很快上手。 现在“老法师”就在眼前，夏多哪会不认真听讲！ 第832章 建筑法师、排场 就在夏多等人在营地南方丛林进入正式训练环节的时候，营地传送门中突然走出一队黑袍法师。 来到营地后，一位同样身着黑袍的法师从法师塔工地上离开，简单地交涉后，这队新出现的黑袍法师立刻来到那排石质建筑东方。 各自站定方位后，便取出法术书开始施法。 一个结构繁冗的创造系土元素领域建筑法术，在一众黑袍法师的联合施法之下，逐渐编织成型。 伴随着法术完成，一排全新的石质建筑拔地而起，与之前的建筑连接到一起，显得异常奇怪。 不过，在接连施法、建筑从一排变成多排后，秩序之然油然而生，不过在完成多排简易建筑后，法师们也并未离开，而是纷纷取出随身携带的次元袋。 从中倒出大量法阵材料，从第一次施法完成的建筑开始，布置简单的防护、预警魔法。 仅靠施法者施法维持的魔法并不长久，也不易稳定，唯有固化成法阵才更易长久保存。 与之相对的，除了少量秘银材料能够重新利用外，其他材料如五色宝石、封装材料都很难重复利用。 即便作为临时营地，不会耗费大量资源部署永久性法阵，单单这些相对稳固长久的临时性法阵也是代价不菲。 …… 等到夏多等人结束第一天的训练，回到营地的时候，中阶法师已经完全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至于夏多等高阶法师，即便是在全心投入到训练之中，如果连北边不远处的营地中传来的强烈魔法波动，都注意不到的话，那也这高阶法师也太掉价了。 只不过，夏多最初以为是营地里有人在尝试什么特殊法术，没想到会是一群黑袍法师在这里建房子。 营地和之前训练的丛林相隔不算远，但也不近，差不多有两三百米，夏多只能判断营地这边的法术涉及到巨量能量流动。 至于更多，在这个距离上就很难判断了。 “你们先来的，可以随意挑选一个房间作为临时休整场所，早点休息，明天训练继续！” 弗斯特姆交代了最后一句，便直接离开了。 …… “先选房间吧！” 夏多很好适应，他并不是很在乎这些不必要的外在环境，看到其他人脸色都不佳后，他率先打破了沉默。 有了他的带头，妮雅、贝莱拉也紧接着随他去挑选房间了，其他人见状，也连忙跟上。 所谓挑选房间，其实并没有多少挑选的余地，每一个房间几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房间不大，而且只有一间，条件连时之塔的学徒宿舍都不如，里面只有一张光秃秃的石床，一个石椅和一个石桌。 其他就再也没有了。 夏多随手挑选了一个距离传送门较近的房间，妮雅没有挑选，准备和夏多住到一起，毕竟只是临时休整场所，住两个人也不算什么。 其他人则是一人一间，只不过都选在了夏多房间附近，似乎真有抱团的意图。 不过这样的距离，就算是有相对独立的防护法术相隔，并且还可以自行设置防护魔法，这样的距离对于施法者，特别是高阶法师而言，还是显得太过逼仄。 几乎是冲击着高阶法师的心理安全距离。 这样大规模的集中安置，还真是很“用心”呢！ 对于上面的心思，夏多无从揣测，在安置下来后，他立刻施法封闭了门户，将房间自带的桌椅全部收进了随身空间。 至于石床，夏多准备不足，他带的床房间内放不下，也就没有重新布置，下次注意就行了，反正随身空间够大，足以存放任何想要携带的物资。 当一整套熟悉的书桌、座椅、纸笔，乃至茶杯、茶壶、书架，出现在房间内的时候，妮雅脸上顿时就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你连这些东西都随身带着？” “那当然，还不止这些呢，只是任务期间，不好太张扬罢了。” 对于高级法师而言，次元袋已经不算什么高消费了，稍微努力些一个月买一个也不成问题。 唯一所虑的只是安全问题罢了！ 但对于一些生活、排场方面的物资，就算次元袋确实存在隐患，也不会有哪个窃贼没品到连那些东西都要偷。 要知道制造次元袋至少都是高阶法师，而从次元袋中窃取物品，实则是从以太位面盗取，非组织高层决策不可。 虽然夏多听说了次元袋不保险的论调，次元袋理论上也确实不保险，但他还从未听说过有谁真的是通过次元袋被盗了。 或许有施法者谨慎的缘故，但其实还涉及到一个信用成本的问题。 一旦某家产出的次元袋爆出问题，很可能影响到之后的销量，在没有足够大的利益诱惑时，哪怕是生产者自己也会尽可能地避免出现次元袋安全问题。 至于说用何种手段避免，在存在竞争对手的情况下，夏多相信应该还是偏正面的。 除非所有次元袋的生产商都联合起来，统一搞黑幕，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很多法师塔都有能力生产次元袋，真要是搞黑幕，总会有人想通过曝光走捷径。 一旦爆出来，即便是七塔也很难承受这样的后果。 这就是秩序的力量了。 因此，在没有足够大的利益诱惑时，次元袋还是相对安全的。 那么，对于高阶法师而言，用次元袋装一些生活、排场方面的物资，也就不足为奇了。 夏多相信，就算是妮雅也会随身携带一些生活物资，只是不如他这么丰富罢了。 而要是有人拥有链接到半位面的次元袋，那么，就算是夏多也不一定有他那么丰富。 毕竟他现在的随身空间才只有1000立方，怎么也比不过半位面宽敞啊！ 只不过，使用链接到半位面的次元袋，存取物品比一般次元袋要更为繁琐，至于和随身空间相比，就更加不如了。 相比而言，夏多对半位面的渴望更在于其研究价值，而非使用价值。 …… 将临时住所简单装点了一番，用完晚餐后，两人简单地清洗了一番，便和衣躺在床上开始夜话了。 第833章 夜话、思想动员 妮雅下意识地将身子朝夏多身边靠了靠，将脑袋倚在夏多肩膀上，有些迷茫地轻声问道： “你觉得任务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展开？难道真的要我们在森林里和精灵玩捉迷藏游戏吗？” 大半天的训练下来，他们才只了解了关于精灵的部分信息，其他就是和联合施法有关的，对于具体的任务细节，弗斯特姆却一点都没有透露。 白天被训练填满了心情，到了夜间妮雅才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精灵号称“自然之子”或者“森林之子”，人类真的能在森林中战胜精灵吗？ 白天那个德鲁伊给她留下了极深的印象，虽然她相信上面必定会有所对策，但面对那样来去无踪、近乎死士般的敌人，妮雅还是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妮雅的问题也正是夏多的问题，不过相比于妮雅的迷茫，夏多就显得沉着许多，他拉过妮雅的一只手掌，手心相对，用真实的体温去驱散她的迷茫。 他轻轻拍了拍妮雅的手背，平静地说道：“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任务会是怎样，但公主殿下征召了全部开拓者，这些开拓者可不全是高阶法师，如果连我们都没有活路，那其他人岂不是全来送死了？” 听到全部送死这样的话，妮雅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送死当然是不可能送死的，她知道开拓者关系到老师很重要的计划。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从过去的一些表现来看，开拓者显然并不是可以随意牺牲的炮灰。 不过一时的玩笑固然可以冲淡妮雅心中的迷茫、恐惧，但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要提前预备的，她反手握紧了夏多的手，认真地重复问了一遍： “难道我们真的要在森林里和精灵玩捉迷藏吗？” “我不知道，但我猜上面肯定会促成某种程度上的正面交战，不然真要玩捉迷藏的话，就没比要让我们过来了，那联合施法也没必要训练了！” 夏多相信妮雅也能明白这点，只不过面对精灵这样的敌人，是个人都会紧张，就算是他的脑海中，也不时冒出自己被精灵打死的画面。 这很正常，但真正的战士能够让压制住这些负面情绪，让正面情绪占据主导，从而正确应对外力。 妮雅是真正的战士吗？ 夏多相信是的，至少她是有着战斗觉悟、以及战斗能力的，只是具体的临战心理可能还稍差一些。 夏多自己也是，但比较幸运的是，不久前的投影位面之旅，让他一下子获得了一个卓尔武士数百年的战斗经验。 这些经验可不仅仅是具体的战斗技巧，更重要的是，杀戮心态、战斗意志方面的历练。 毕竟卓尔武士的战斗技巧，哪怕再高明，对于一个高阶法师、奥术师来说，也仅仅只是起了个锦上添花的作用，有没有机会用到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不同于兽人，虽然残暴、血腥，但至少都在法师的应对范围之内，而精灵，长久以来的强大形象早已潜伏到耐色人的心底。 知道的越多，对精灵的畏惧也就越甚。 因此，抛开绿野位面本身的价值不谈，夏多猜测这次联合行动除了有让开拓者站队的意图，可能更多的还是破除七塔法师对精灵的畏惧心理。 长久以来，耐色人和精灵，特别是科曼索精灵，虽然时有冲突，但都没有上升到战争层面，至少死亡事件极少。 其中最频繁、最严重的冲突大概就是每年科曼索精灵像耐色境内驱赶兽人了，一般情况下，这样的冲突总是以耐色人的忍让为结果， 而这次，弗斯特姆大法师明确提到一旦遭遇精灵法师，务必以杀伤为第一要务，这就很明显是战争行为了。 再深入些，或许不久之后，耐色瑞尔和科曼索就将发生一次更大的冲突，或者说真正的战争。 而这次的联合行动不过是一次战前的思想动员！ …… 夏多将自己的猜测说给妮雅听，这番论调一下子将妮雅惊得从床上坐起，黑暗中她怔怔地看着夏多，问： “你是说，不久后会有真正的战争出现？” “猜测，这只是我的猜测，你也别胡乱打听，万一传出去，岂不是变成散布恐慌了！” 当然，更严重些还有可能会破坏了上面大人物的布置，只是夏多并没有说出来。 不过妮雅却已经明白了夏多的意思，但这反而让她更加认同之前的猜测，“不，经过你这么一说，我也有这种感觉了，或许真正的战争不远了！” “别，你千万别这么想，我倒是宁愿没有战争出现！” 眼下，耐色瑞尔已经逐步打破过去近百年来、由【耐色卷轴】被窃引发的保守风气，一切都想着好的方向发展，正需要稳定的发展环境。 一旦出现战争，最终的形势很可能将拐向不可预测的方向。 万一伊奥勒姆在战争中挂掉了，那这玩笑就有点大了！ 真实的魔法世界，必定不会是地球上那些片面的游戏资料所能描述尽的，至少目前为止，夏多已经见到太多与穿越前游戏资料不符的事了。 不说其他，至少投影位面，在地球上的那些游戏资料中就没有体现，其他如奥火、法术位，乃至关于神的描述，均有所差异。 因此，夏多也只是知道伊奥勒姆有可能发明【密瑟能核】，并不是绝对确定，但是—— 真要是连伊奥勒姆都挂了，那就连可能性都没了！ 知识不是某个人的专属，其他人或许也能发明类似的装置，但相比于伊奥勒姆这样一个相对确定的未来，其他人不可测因素实在太多了！ 当然，换种思路，或许就是不久后的战争促成了伊奥勒姆完成【密瑟能核】的最终设计，也不是不可能。 但相比于战争可能导致的严重后果，夏多更愿意和平发展，毕竟，只要苟住了，就什么都有了。 …… 夫妻夜话一直持续到深夜，也不知道是谁最先不说话了，两人就这么相拥着一觉睡到清晨。 第834章 警告、有限无界 清晨的绿野位面，景致格外迷人，淡淡地正能量辉光将整个世界装点得无比安宁、祥和。 那一阵阵早起的嘈杂声，在这样的环境下非但没有让人感到烦厌，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生活情调。 当然，如果把那些兽人的杂音去掉的话，或许会更让人欢喜。 夏多站在临时住所前，张开双臂与自然亲近片刻，与左右的邻居打了个招呼，便又重新回到房间内。 昨天因为要提前训练的缘故，他没能好好看一看营地、周边，乃至整个绿野位面的环境。 此时正值清晨，距离上午的训练还有一点时间，夏多正好满足一下之前的想法。 ——【天空之眼】 繁冗的施法过程后，夏多的视线一下子从逼仄的房间内，转移到宽广无限的天空。 只是那么轻轻一瞥，就让他看到了位面的边缘，不，或许那不能称之为边缘，因为在视野之内，除了脚下这一块光秃秃的，其他几乎全被翠绿的森林覆盖。 哪怕是他所认为的边缘，也仅仅是视野极限处的一条模糊界限。 此刻夏多通过【天空之眼】透射出的感知场域高度并不低，如果按照妮雅所说，这个绿野位面只比南境大一些，并没有量级上的差距。 那么，他此刻所见到的应该就是一个较为有限的森林，而不是一直蔓延到无限远，只余一条模糊的视野界限。 就在夏多思考这到底是妮雅判断错误，还是这个位面本身有异的时候，【天空之眼】突然消散。 而他的感知也随即回到了房间内。 与此同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出现在他旁边，“营地上方有回避探知的魔法结界，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有干扰，罚金5000！” “……” 夏多不敢再有动作，而身在近处妮雅也被这突然到来的传讯法术惊到，连忙询问：“怎么回事？是谁传讯？” “没什么，只是一时兴起，施展了探知法术，想要看看这个位面是什么样，被人警告了！” 夏多随口解释了一句，紧接着便问妮雅：“对了，你之前说这个位面只比南境大一些，但我刚刚看的却是一个几乎无边无际的广袤森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说这个？” 妮雅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副若有所思后的了然表情，随后解释说：“这可不是我骗你哦！老师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老师说位面屏障的表现形式并不固定，有的位面屏障表现为无限远的距离，但也有的位面屏障表现为扭曲的链接，就比如这个绿野位面，虽然看上去无限广阔，但实际面积却十分有限。” 妮雅一解释，夏多立刻反应过来了，尽管穿越这么久，但有些认知还是没有适应过来。 在他的认知中，确实存在有限无界的存在，就比如地球所在的宇宙，通常都被认为是有限无界的。 但因为地球所在的宇宙无比庞大，却始终处于膨胀状态，因此有一个问题，它或许永远也遇不到，那就是—— 光在一个有限无界空间内不断循环堆积的问题。 因而，在看到绿野位面的异样时，夏多脑海中确实闪过有限无界的可能，但对于光的认知，他并没有调整过来。 地球宇宙的光，可以是光子，也可以是光波，但无论表现出那种状态，都可以认为是一种有形的物质。 但在这个魔法宇宙，光更接近于能量造物，纯能量，自然就不会有物质不断循环堆积的尴尬局面了。 只要位面根源的元素相性相对稳定，位面中的自然光就相对稳定，不会出现一直累积的问题。 即便是这个有限的无界位面，似乎光可以一直跑，然后一路堆积，直到充满整个空间。 但现实就是，并不会！ 夏多平常对光的研究较少，以至于让他在潜意识中还认为这里的光和地球上差不多，也拥有差不多的性质，然后就下意识地自己抛弃了自己做出的相对正确的推测。 妮雅一提醒，他就意识到问题所在了。 “我明白了！” 按照位面屏障表现形式不同的理论，那么这个位面根本不存在所谓的边界，他看到的根本就是绿野位面那个有限大小的不断重复。 或许称之为【位面幻象】更为合适。 这样的位面可比夏多之前见过的那些拥有无限距离位面屏障的位面有意思多了。 （无限距离位面屏障，是指位面边缘类似咫尺天涯的效果，没有任何阻力，但永远也无法前进一步，参考前面299、300章奥术花园半位面的有限空间，随身空间的边界也是这样） 尽管绿野位面不是无限空间，但某种程度上，却也可以当成无限空间来利用。 就比如，某些需要大尺度连续空间的实验（浮空城试飞或者有轨迹的超远程法术之类），在主位面可能不太方便，但放到绿野位面，就很应景了。 只要沿着地表方向，向一个方向不断延伸，实验就可以不断延续下去，真就是有限空间、无限可能！ “可惜啊！” 想到深处，夏多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妮雅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夏多能怎么说呢，难道要说只可惜这个位面不属于他吗？不说这个临时住所可以随时处在被监控状态，就是夏多自己也不愿意说出这样太过不切实际的话。 自己心里想想就好了，说出来徒惹人笑。 这绿野位面已经牵扯到耐色瑞尔和科曼索的争端，又怎么可能被他私人所有呢！ 或许将来他可以通过利益交换从古斯塔夫高塔手中交换得到，就像古斯塔夫高塔从吉尔斯高塔得到一样。 但到底要什么样的利益才能换到一个宜居位面呢，夏多没有概念，他只知道这很难用金钱，特别是用金币去衡量。 真要是能用有限的金币卖到一个宜居位面，那购买者估计连睡觉都能笑醒了。 …… 撇开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夏多开始为自己和妮雅准备早餐，用完早餐，两人和其他同伴一起，来到营地南方，昨天训练的那个丛林。 第835章 法术电池和多线程施法 到达之前训练所在的丛林后，埃瑟斯率先提出：“夏多领主，我想在弗斯特姆阁下到来之前，我们是否可以先进行一次联合演练呢？” 经过昨天大半天的接触，他已经大致明白这八人中谁的话语权最重，妮雅毫无疑问，身份最高，但她却始终尊重并愿意听从夏多的意见。 因而，这次埃瑟斯就直接向夏多提出建议了，他明白只要夏多同意了，其他人根本不是问题。 听到埃瑟斯的提议，夏多理所当然地看向了妮雅、贝莱拉，见她们也有所意动，便直接答应了下来。 “埃瑟斯法师，这个提议很好，那么你想怎么演练呢？” “如果这时任务已经开始了，我愿意服从萨维尔阁下的主导，不过现在还是训练阶段，那我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有主导共鸣状态的机会。” 夏多略一思考，同意了。 根据他的推测，任务的形式很可能会演变成某种正面对抗，而不是真的在森林里玩捉迷藏。 而在人员方面，很可能是让一个高阶法师带多个中阶法师组成一个小队，而不是多个高阶法师联合。 当然，如果是多个小队联合的话也是有可能的。 总之是必须将这些人数更多的中阶法师充分利用起来，纳入到有高阶法师领头的联合施法体系中去，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出他们存在的意义。 那么在任务正式开始后，他们这些高阶法师很可能要各自带队，而在这时候，争夺演练时主导地位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只有未来多小队协同时，谁来主导才有意义，在这一点上，妮雅有很大的优势，但也只有在训练中有所表现，其他人才会真正信服。 当然，如果埃瑟斯或者贝莱拉真是天生的领导者，那夏多也不会强行要求自己或者妮雅占据主导，毕竟这也关系到自己的性命。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夏多深以为戒。 …… 高阶法师做出了决定，剩下几个中阶法师几乎没有开口的机会。 事实上，除了政治上的意义，他们存在的真正价值可能就是作为高阶法师的法术电池，以及额外的施法线程。 第一次练习由夏多首先充当主导者，当众人拿出共鸣法术书，先各自借助法术书施展一个简易戏法。 在这一过程中，一定范围内的法术书会自动“锁定”其他法术书，构成一个共鸣网络，而主导地位，也是在这一过程中确定下来的。 夏多一手握着【开拓者权杖】，一手持着共鸣法术书，他感觉一种无形的波动从自己的法术书上发散开来，将自己和其他七人链接在一起，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就好像此刻的他身处进阶实验室之中，周围的魔网似乎已经完全准备好了，追随着他的意志而动，随时爆发出宏伟的力量。 强大的错觉！ 夏多很快就意识到这点，平常他和妮雅两人进行联合施法时，感觉还不是很明显，但人一多，就很容易感受到魔网轻易可变。 虽然事实也是如此，但这种力量却不是来自于他自身，而是来自于其他七人的辅助。 一旦其他人放弃，甚至只要其中的中阶法师稍稍分神，就会立刻将他打回原形。 当然，这仅仅只是共鸣法术书的一种状态，由施法者主导的状态，特点是灵活，作用就只有为共鸣状态主导者提供法术电池的作用。 在这种状态下，其他人只需要保持专注即可，不需要操心施法问题，施法全由共鸣状态主导者掌控。 …… 而另一种状态，才是多线程的状态，但相比于只有主导者一人控制，这样的状态十分机械，只能施展法术书中预置的固定法术，而没有自由发挥的余地。 就算是夏多等人掌握了不借助共鸣法术书的联合施法，也能进行多线程施法，可以一旦用上了法术书，也还是要遵照法术书的规则来。 其实，在昨天弗斯特姆教学时，夏多就已经明白，共鸣法术书是对精灵联合施法的模仿，虽然门槛降低了，但灵活性比精灵的联合施法差了不止一筹。 当然，人类也可以训练真正的联合施法，但仅仅多人共鸣的问题就很难解决，更别说还有多线程施法。 让共鸣状态中的每一个施法者都参与进去，这是协同问题，比多人共鸣容易解决一些，但也需要大量时间进行联系。 看样子，对于人类而言，还真是共鸣法术书更合适。 只要努力更新法术书中的预置法术，将各种状况都考虑到，那几乎就和精灵的联合施法没什么区别了。 …… 演练过全由一人主导的状态后，夏多很快就结束了这样的演练，这种状态和他自己一个人施法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仅仅只是可以施展的法术变多了。 代价自然是其他人可以施展的法术变少了，这在某些特定情况下可能很有用，但只要没有必须夏多施法、且他的精力不足以完成施法任务的情况出现，那就十分鸡肋了。 夏多重点演练的是第二种——多线程施法。 “防护-2-14！” 这具体指的是法术书中防护法术类-2环-第14号法术！ 随着指令发出，由于是在练习，夏多刻意多等了一会儿，确认每个人都准备好了，才开始激发这个法术起始状态下的能量引导环节。 就如同排队报数，当夏多报了“1”后，其他很快就依次接上“2”、“3”、“4”，期间偶尔也会有如“x-1”、“x-2”等同时进行操作。 但相比于每一个要素都要亲自施展的真正多线程施法，这样分割要素单元组成特定模块，并固化到魔法物品中，由多人分开激发的形式，几乎就是傻瓜模式。 当最后一个法术要素单元被激发，法术很快成型，一片被分割成无数菱形小块的防护力场出现在众人周围，并不断向外界蔓延开去。 这虽然是一个2环法术，但其复杂程度不亚于10个2环法术同时激发，其实际的防护强度，也远超正常单体2环防护的强度。 如果经过整合、简化，这个在法术书中被记录为【菱形防护力场】的2环法术，也可以转化为等价的6环法术。 第836章 等价9环法术、最后的统战 但6环法术只能由高阶法师施展，就和中阶法师没什么关系了。 现在将其等价转化为一个复杂度更高的2环法术，虽然单人施展不太现实，但多人多线程联合施展就十分方便了！ 事实上，这次联合行动配发的共鸣法术书中的法术，绝大多数都是以1环、2环的形式展开的。 其等价环阶，最高达到8环。 但想要施展一个等价8环的1环、2环法术，仅仅七八个人还是相当繁琐的，只有人多了，每个人需要操作的环节才会变少。 只是人一多，协同问题也就更麻烦了。 除了方便中阶法师的1环、2环法术，对于高阶法师，也有表现为5环的复杂法术，其等价环节，达到惊人的9环。 只不过相比于其他法术，这样的等价9环法术只有两个，一个是集体传送，专门用来跑路的，能够将处于共鸣状态的全部施法者一块传送走。 一个是大范围的破法，一瞬间内，能够强行抚平范围内的任何魔网变化，使其回归原始状态，同时范围内的任何魔法物品都会暂时失去作用。 堪称大杀器般的存在，只是这两个等价9环法术，施展的最佳条件就是13个高阶法师。 多了会有协同问题，少了，单人的操作难度几乎倍增，只有13人最佳。 当然，这只是弗斯特姆所说，夏多等人还未演练到9环法术，他们才仅仅演练完两个防护法术，弗斯特姆就来了。 教官来了，私下练习自然就要暂停了。 “早安，弗斯特姆阁下！”*4 “早安各位！” 弗斯特姆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过一遍，随后说：“今天计划有变，原本的联合施法教学，现在调整为绿野位面环境辨识、精灵战法分析及对抗，之后的训练会交给另一位战斗法师。” 要换人了？ 而且还是临时改变计划，夏多意识到很可能有什么意外发生了，但面对这种突发事件，他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认真听讲了。 相比于具体的施法实践，环境辨识、精灵战法分析和对抗，这些理论层面上的东西可能更有价值。 只可惜，弗斯特姆这位资深的战斗法师不能全程教学，也不知道后面换的人到底有他几分水平。 夏多心中默默一叹，随后便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弗斯特姆的教学中。 …… 与此同时，主位面，塞汶顿。 希雅公主在耐色宫的一间密室内，再次远程会见了七塔的其他几位大奥术师，一番简短的寒暄过后，耐不住性子的巴迪加尔率先对众人表示了感谢。 之后又专门感谢了兰德尔：“这次多亏你了，要是没有你从科曼索带回来的那些迷锁资料，绿野位面还真有可能被那帮长耳朵偷走！” 对于巴迪加尔的感谢，兰德尔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说：“那些资料本就是泰伦法师送给七塔的，用以拉近伊尔法朗和耐色瑞尔的关系，仅仅是我的话，他怎么可能送出这么宝贵的资料。” 兰德尔这么解释，巴迪加尔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这件事默默记在了心里，大不了以后还他一个人情就是。 “各位，这次是我让公主殿下邀请你们的，绿野位面的事现如今已经不只是我们两家的事了，七塔集团乃至耐色瑞尔都会受到影响，在此，我希望你们能够给予更多的支持！” 巴迪加尔说完，便沉默了下来，现在他已经将要求说了出来，只等其他人的开价了。 七塔一致对外，内部虽有竞争，但总体还是趋于合作状态，只是凡事必有代价，想让别人出力，自然不可能什么也不付出。 这点，巴迪加尔自己也心知肚明，但绿野位面形式变化太快，他不得不争取更多的支持，现在他只希望其他人开价不要太狠。 听到巴迪加尔近乎服软的请求，基兰高塔的霍恩，嘴角立刻就翘了起来，他也不说什么，就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巴迪加尔，心里无比畅快。 当初发现绿野位面也有基兰高塔一份，只是后来在赌斗中输给了吉尔斯高塔，但这绿野位面的归属权却最终落在了古斯塔夫高塔。 虽然基兰高塔因此获得了古斯塔夫高塔的大量补偿，但一个宜居位面，就这么被巴迪加尔获得了，霍恩心里总有些不痛快。 一直到前不久，他听说绿野位面突然发现了精灵的痕迹，他当时知道机会来了。 虽然不至于搞什么绊子，让精灵得利，但只要巴迪加尔不痛快，霍恩就觉得很爽！ …… “不久前，我们已经公开表示了支持古斯塔夫高塔对绿野位面的所有权，也在一定程度上牵制了科曼索的力量，你还想要什么？ “如果只靠一句可能会影响到耐色瑞尔，那我也只能回你一句，区区一个宜居位面还不足以影响到耐色瑞尔的大局。” 芬威克高塔的哈瑞尔一开口，就让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巴迪加尔一听这话，眉毛都竖了起来，但最后还是强忍着没说什么。 而一直观察巴迪加尔，看到这一幕的霍恩大奥术师，差点就要笑出声来，故意将投影的真实性调弱了一些，才又继续若无其事地看了起来。 …… “哈瑞斯，巴迪加尔说这件事可能会影响到耐色瑞尔，你不信，那我说呢？” 希雅公主突然开口，为巴迪加尔站台。 其实这件事到底会不会对耐色瑞尔的大局产生影响，很大程度上就取决于他们几人的判断。 而他们几人的判断，又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们对精灵的态度。 哈瑞斯虽然不至于彻底倒向精灵，但他一贯的就是绥靖派、和稀泥派，真要是让他把节奏带下去，支持什么的可能就不了了之了。 至于绿野位面这个宜居位面，虽然十分稀少，也价值不菲，但在大局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而希雅眼中的大局，很显然不只有和平的大局，更有让耐色瑞尔发展、崛起的大局。 失掉一个宜居位面固然可惜，但更可惜的是耐色人敢战的血性失掉，从此将更深地陷入到对精灵的畏惧之中。 …… 第837章 神战可能、尊重 “公主殿下，绿野位面再争下去难免引发战争，为什么就不能稍退一步呢？等我们再强大一些，现在失去的，将来完全可以再夺回来！” 这就是哈瑞斯的真实想法，他深深地知道精灵的战争潜力，如果不是那些长生种太过惜命，以及双方在时间概念上的差异。 换做是人类，根本不可能让耐色瑞尔在自家门口发展到现在这种状态。 另外，一旦发生战争，那就不得不面临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那就是精灵主神！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哈瑞斯很清楚一件事，精灵主神是有主动干预凡间争端的能力以及决心的。 而涉及到神，就不得不让人更加谨慎了，过去精灵主神或许出于对光辉之主的尊重或者忌惮，而没有选择直接对耐色瑞尔出手。 可一旦发生大规模战争，谁能保证对方不会出手呢？， 至少光辉之主，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想要主动干预凡间的意向。 让凡人去对抗神，这是何等艰难的决定啊！ 不过哈瑞斯虽然对耐色瑞尔的现在有些悲观，但对未来却十分看好，作为大奥术师，他深深地明白，魔法就是能让凡人获得超凡的力量。 现在做不到用凡人对抗神，仅仅只是因为魔法的发展还没有达到那一步，一旦达到，凡人弑神未必不可能。 当然，那时的凡人还能不能称为“凡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总之，哈瑞斯很不赞成现在就和科曼索发生战争，这会极大地影响到耐色瑞尔的正常发展轨迹。 …… 面对哈瑞斯的坚决反对，希雅正要反驳，詹尼克高塔的哈德莱恩突然开口，语气十分尖锐： “现在失去的，将来还能夺回来？那你怎么知道在获得足以夺回一切的力量前，不会痛失全部呢？ “而且这样一步步退让，你又怎么保证科曼索会就此满足，不会一步步进逼呢？ “过去的历史已经告诉我们，退让换来的不是尊重和及时收手，反而是愈演愈烈的贪婪，这样的结果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哈德莱恩的话，让哈瑞斯有些沉默，他知道这些问题他回答不了，而这时，之前沉默许久的巴迪加尔也终于开口了： “说得好！与其被他们一步步逼到无力反抗的绝路上，还不如在能反抗的时候干死他们，我就不相信，精灵们一个个地都不怕死！死到一定程度，他们必然要妥协！而我们除了维护了利益，同时也赢得了尊严！” 在骄傲且有尊严地死去，和耻辱而卑微地活着之间，巴迪加尔毫无疑问要选择前者，他实在难以想象自己失去骄傲的那天会是什么样！ 而他的话，也激起了众人对尊严的渴望，大奥术师在耐色瑞尔毫无疑问是无比尊贵的，但在精灵眼中，即便拥有类似于高等法师的力量，也还是操弄魔法的野蛮人形象。 表面的尊重，或许只是为了衬托精灵的尊贵、优雅且文明的姿态，可一旦涉及到利益，表面的伪装瞬间就被撕毁殆尽，不带半点犹豫。 什么是真正的尊重，国家之间、种族之间，真正的尊重只有一个，那就是力量，以及一场场用血与火铸就的胜利之战！ 至于说那种源于个人道德的尊重，大奥术师们并不否认这点，但那在国家、文明以及种族之间，就显得脆弱了许多，也渺小了许多。 “你们——” 哈瑞斯脸色变了几变，但终究是没有再说出什么反对的话，其实，他心理也未尝不渴望这样轰轰烈烈的、为尊严而战的战斗乃至战争。 只是耐色瑞尔也必须有一个反对者、一个保守者、一个能够将众人逐渐狂热的意志随时拉回理性的守护者。 不过，这次会面进行到这里，哈瑞斯也知道差不多接近尾声了，七塔七位大奥术师，希雅、巴迪加尔以及哈德莱恩，毫无疑问是支持这次的位面冲突，乃至战争。 而兰德尔，性格一向恬淡，几乎将全部的心思放在魔法领域上，对于众人的决策很少持反对意见。 霍恩看似时常与巴迪加尔唱反调，但更多还是出于私人恩怨，起因只是因为霍恩勾搭了巴迪加尔的两个学徒。 但是，在涉及到七塔，乃至耐色瑞尔的公事上，这两个看似不对付的人，却常常能走到一起。 到现在，霍恩虽然还没有表态，但熟知霍恩性格的哈瑞斯却知道，如果霍恩想要反对，早就跳出来指责巴迪加尔了，现在没有，这已经是一种默认的态度了。 七人中，四人支持，一人中立，最后两人，除了自己，就是纳西弗高塔的帕斯特罗了。 想到这里，哈瑞斯又瞥了一眼正若有所思的帕斯特罗，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 接着，果如哈瑞斯所料，霍恩在挑衅巴迪加尔一番后，最终还是认同了巴迪加尔的观点，明确表示愿意参与到绿珠位面对科曼索的战争中去。 而帕斯特罗，虽然没有表明直接参与的意愿，却也代表纳西弗高塔表示，愿意提供物资方面的支持，专门用于对抗科曼索精灵。 至于哈瑞斯，既然决议已经达成，他同样表示会提供一批物资，数量参照纳西弗高塔以及莫瑞恩高塔。 当然，不管是出人、还是出物资，最终也是需要古斯塔夫高塔买单的，这一点所有人都很清楚，毕竟绿野位面是他一家的，而不是众人平分的。 如果是众人平分的，那这次会面可能就是另一幅场面了！ …… 眼看着众人意见达成一致，希雅最后做出了总结，“既然这样，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最后，我还有一件事需要告知各位！” “什么事？”巴迪加尔立刻关心地问道。 希雅看了一眼巴迪加尔，知道对方是急于还自己的人情，不过这件事还真少不了对方的帮忙。 “雕像圣化即将完成！” 希雅刚说完，密室内顿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良久才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却是之前很少开口的兰德尔： “公主殿下，你是说你的信仰雕像快完成圣化了？” “是的。”希雅点了点头。 “那，那——” 后面的话兰德尔没有出说来，但其他人却都知道他想说什么—— 那升神仪式是不是即将走到尾声？ 第838章 圣化失衡、机器人 “我不知道！” 希雅作为当事人，自然也不会不知道兰德尔想要说什么，以及其他人在关心什么，但问题是—— 对于众人关心的问题，她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回答，她只能尽可能详细地说出自己的感受： “随着信仰雕像的圣化进度接近尾声，我心里的不安也越发浓厚，一种难以言喻的变化出现在灵魂表面，我不知道这是否就是精灵给出的那些资料中所描述的灵魂圣化，进度太快了，让我难以把握。” 自从希雅按照她的理解改进了升神仪式，一切似乎都向着不可测的方向飞速前进着，让她时刻有种超出掌控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随着信仰雕像的圣化进度提高，也越发强烈。 但同时，理性也告诉她，她正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只是那强烈的不安时刻冲击着她的理性，几乎让她难以自持。 “那秩序之力的链接情况呢？”兰德尔连忙问道。 他也看过精灵给出的资料，对于升神仪式的过程他并不陌生，但对于精灵认为的最为核心的信仰之力，他持不同看法。 他直觉认为信仰之力太过缥缈，很可能并不是升神仪式的核心，反而是在资料中描述甚少的秩序之力，才更为重要。 因此，在听到希雅说对仪式难以把握的时候，他立刻就想到了秩序之力。 “秩序之力链接正常，只等明年年初塞汶顿议会领主会议结束，就能形成第一次循环。” 兰德尔“嗯”了一声，正犹豫着怎么开口，希雅却有些明白了，紧接着便问：“你是说秩序之力和圣化失衡了？” 兰德尔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怪异地看了希雅一眼，他可没说秩序之力和圣化失衡，他只是怀疑精灵隐瞒了关键信息。 不过希雅这么说，难道真是秩序之力和圣化失衡？ “我不知道，升神仪式是我见过最难理解的仪式，如果真的是因为秩序之力和圣化失衡，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兰德尔说。 “不知道！” 希雅感觉一辈子的“不知道”都被她在这一天内说完了，不过兰德尔提到秩序之力，也让她意识到自己之前只顾着加速圣化，却忽略了圣化加速后导致的连锁反应。 理论上精灵付出那么多代价，来让她进行升神仪式，仪式应该不会有假。 因为，精灵这么做必然是为了某个目的，而这目的很可能是在她升神之后，如果是在升神之前的话，根本没必要用这样的方式。 他们已经付出的种种有形无形代价，早就超过培养一位大奥术师所需的代价了。 难道是想灭绝她这位唯一的耐色后人？ 可问题是，耐色瑞尔虽然以耐色为名，但耐色王的过往却并不光彩，而且王权也早已让渡给了塞汶顿议会，灭绝她只会给耐色人一个借口，让耐色瑞尔更加团结。 这应该不是精灵想看到的。 更重要的是，希雅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她是掌握很多信息、知识，并且有能力去验证的大奥术师。 升神仪式或许会藏着不为人知的隐患，但大的方向并没有错。 希雅考虑了一会儿，说：“接下来我会尝试增强秩序之力，希望你们配合我。另外，仪式的最后一步也需要提前准备了。” “没问题！” 巴迪加尔第一个答应了下来，其他人也纷纷答应，毕竟升神仪式本就是之前的一项决议，在环境发生变化之前，他们都会尽量配合。 很快，大奥术师们的魔法影像悄然散去，希雅在密室坐了一会儿，也悄然离开。 …… 绿野位面。 一处营地附近的林间空地上，八人围坐在一位同样穿着精灵剑服模样法袍的中年法师周围，安静地听这位中年法师讲解、演示联合施法的战斗精要。 此时距离夏多刚来这里，已经足足过去了五天。 由于某种突发情况，大法师弗斯特姆只教了他们两天就离开了，后面这三天接手的就是这位名叫“特纳”的高阶法师。 当然也是一位擅长战斗的战斗法师。 高阶法师不一定比大法师更懂得战斗、更懂得教别人，但很明显，这位特纳法师在这两方面上，都不如弗斯特姆。 这三天，不只是夏多，就连那四个中阶法师都有这样的感觉。 …… “今天的讲解就到这里，接下去你们自行练习，我会看着你们！” 时间一到，特纳立刻就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如果是昨天，夏多可能还会有些错愕，但今天，他已经习惯了。 特纳虽然在教学方面不如弗斯特姆，但有一点可能是弗斯特姆也比不上的，那就是精准到苛刻乃至机械的时间观念。 训练计划是怎么制定的，就怎么坚决执行，精确到秒，半点也不拖沓，也根本不管夏多等人是什么反应。 就像是一个预先编好程序的机器人。 好在他的“程序”里还有着纠错、优化机制，在夏多等人联合演练出错，或者不完美的时候，他都会一一指出来。 至于说私交，连话都不多说一句，能有什么私交呢！夏多甚至怀疑这家伙有没有私人生活，该不会是全部的时间都被魔法、任务占据了吧。 那还真就是一个机器人！ “停，文森退出共鸣，你在同一个地方失误三次了，先将法术书中各法术的操作流程记清楚再来训练！” 文森脸色一变，刚想要说什么，但面对特纳冰冷的眼神，也只是嘴唇翕动几下，什么也说不出来。 退到一旁后，看其他人继续演练，他只能拿出法术书，默默地记忆。 共鸣中的夏多看到这一幕，心里默默叹息，其实不只是文森一个人出错，就算是妮雅，也时有出错，只是没有在同一个地方失误三次。 八人中，就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出过错，这都要靠记忆追溯能力了，在其他需要玩命记忆的时候，他只要扫一眼，就全部记下来了。 追溯记忆的过程，近乎本能，根本不影响施法。 这几天，妮雅用功的模样夏多全看在眼里，但记忆这种事，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不去刺激妮雅。 在妮雅努力记忆、熟悉法术书的时候，他将心思全用在【法师护甲】的升环研究上。 看目前这训练进度，战斗真正打响估计还有一段时间，如果能在那之前接触到魔网第七层，对活下来的可能也是极大的提升。 “唉——” 第839章 强取神力、新人到来 只可惜通过法术书进行的联合施法，虽然能够施展到等价8环乃至9环法术，但却无法让施法者借此接触到魔网的第八层乃至第九层。 当然，精灵那边真正的联合施法可能也不行，不然的话，精灵岂不是很容易就能批量制造出能够施展9环法术的资深法师来了？ 除非是某个个体仅凭自身力量施展出低环要素表达的9环法术，才能一步登天，接触到魔网第九层。 但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低环要素表达高环法术，每提升一个环阶，其法术的复杂度就几乎是指数级增长。 正常情况下，高一环比较常见，再高就几乎没听说过了。 能有联合施法让中、低阶法师参与8环乃至9环法术的施法过程中，这本身就十分难得了，再奢望太多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夏多也深知一点，技术总是在不断进步的，未来也未必没有能让人一步登天的技术。 至少，从穿越前的游戏背景中，他知道有种能够以凡人之神夺取神之力量的法术。 虽然那位仁兄的结局比较悲催，但也提供了一种思路，更何况也未必要直接夺取几乎是最强的神的力量，目标放低一些也未必不能成功。 另外，强夺也很有问题。 夏多相信一点，只要逻辑上没有矛盾的事，就必定可以实现，只是一个路径问题而已，但强夺毫无疑问是选择了最困难的那种。 既然凡人能够通过强夺获得神之力量，就必定有其他路径可以实现，按照夏多的心意，他更倾向于以一种较为平和的方式来实现。 不同于操作虚拟人物玩游戏，事成事败最多只是心情上的影响，如今夏多身处这个真实的魔法世界，一旦失败是会切实危及到自己的性命的。 人的一生不可能没有冒险，但在有选择的时候，最好还是选择风险较低的处理方式。 …… 很快，一天的训练又结束了，神似机器人的特纳法师自然是没给夏多等人留什么提问环节，时间一到，他就直接走人了。 回到住所，夏多和妮雅就联合施法方面存在的问题交流了片刻，便各自忙各自的事了。 第二天，也是夏多来到绿野位面的第六天，一大早，营地内的传送门再次工作起来，不断有人从传送门中走出。 “这里就是次位面吗？感觉和主位面完全一样啊！” “看天上，这天空完全没有一丝杂色，就像是一块纯净的蓝宝石，主位面可是很少见到这副场景！” 有人提醒，就有人抬头，不过传送门中还在不断地有人走出来，走在前面的很快就主动朝建筑物方向走去。 而后面，就又出现了一批新人。 “这里就是绿野位面吗？听说我们这次的敌人是精灵？”有人看着周围的环境，似乎有些迷茫，连任务都没有搞清楚就过来了。 不过提到精灵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其中一个法袍上绣着纳西弗高塔分叉河流徽记的年轻法师，一脸同情地说道： “听说你们詹尼克高塔这次是强制征召？连敌人是谁都没搞清楚就过来了，还真是可怜！” “难道真是精灵？”之前说话的詹尼克高塔法师再次询问道。 但这次就没有人在回答他了，他在传送门附近又等了一会儿，在见到另一位詹尼克高塔后，他连忙上前行礼，询问道： “劳森阁下，请问这次征召任务的敌人是精灵吗？” “是的，难道你不知道？”劳森顿时就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虽然这是一次强制征召任务，但詹尼克高塔也是比较详细地公布了任务内容，再者，虽然是强制任务，但也不是不能豁免，只要出钱或者出积分，照样可以不用过来。 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呢？ “……” 刚刚询问的那位法师，顿时就哭丧着脸，什么话都说不出，不过在他心里，却是有些后悔，早知道是精灵，他就不来了！ 不过既然已经接受了任务，就连任务奖励都预支了一部分，此时再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好在他依稀记得这次任务是组队进行了，于是便将期待的目光转向劳森，“劳森阁下，请问我可以加入你的队伍吗？” 劳森仔细打量了一番此人，略一思索便答应了下来。 …… 单个传送门的工作效率很低，但七塔也并未开启更多的传送门，就营地内这一个，断断续续一直工作到黄昏降临。 不过绿野位面的黄昏乃至夜晚，天空都泛着薄薄的微光，虽然比不上白天，但却比主位面最明亮的夜晚还要明亮！ 等到最后一批七塔施法者从传送门中走出，原本宛如镜面的传送门便一下子暗淡了下来。 几人小声私语着对这个神奇次位面的种种观感，间或又掺杂着对任务的担忧，不过随着一句厉声高喝，多余的情绪转瞬消散： “还在这里？赶紧去找自己的住所！好好休息，明天有特训！” …… 很快，一夜过去，新的一天到来。 “已经是第七天了，也不知道任务到底什么时候开始！” 夏多当然不希望训练没接触，就带着一群生疏的队友去和精灵开战，但这种不确定的未来，却也让人感到十分不爽。 做完冥想，夏多照例为自己和妮雅准备早餐，不过刚打开房门就听到一阵阵喧闹声，仿佛置身闹市，这让他眉头一皱。 随后关上门，和妮雅说了这事，妮雅刚刚也听到外面的喧闹声了，心情正有些烦躁，便直接合上了正在默记、熟悉的法术书，帮夏多忙起早餐来： “看样子，昨天一天传送门都没停过，也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人！” 夏多知道妮雅有些担心任务的难度了，于是安慰道：“不用管他们，我们先来的已经取得一定优势了，并且这种优势还会随时间推移而扩大。” “也是！” 不过，夏多却在想另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这些最早过来的八人中，高阶法师的比例直接占了一半，或许会有所调整。 …… 果然，还没等夏多吃完早餐，他就收到了来自特纳法师的传讯—— “今天不用再去之前训练的那个丛林，在营地内等待新的安排！” 不只是夏多，妮雅、贝莱拉、埃瑟斯乃至和他们一起过来的那四个中阶法师都收到了特纳的通知。 第840章 居住权、分组 营地内的一处空地上。 夏多等人在这里碰了个面，那几个中阶法师自不用说，听到这种消息，几乎顿时就变了脸色，而贝莱拉、埃瑟斯两人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尽管之前他们已经有所觉悟，上面不可能让这么高比例的高阶法师组队，但现实真正奖励的时候，他们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毕竟，已经一同训练了这么多天，如果要换新的队友，那势必又要重新训练，才能配合默契。 “你们觉得今天会有什么新安排？”夏多问。 “参战者差不多都到了，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分队了吧，或许还会透露一些任务方面的细节。” “嗯。” 夏多点了点头，“法术书中有等价9环法术存在，我们也未必没有再次合作的机会，先安心等着吧！” 说完，他便走到一旁还未伐尽的树根边上，放出两张座椅，给了妮雅一个眼神，妮雅会意地走过来，拿出法术书坐下看了起来。 现阶段不管上面有什么决定，对于个人来说，熟悉法术书永远是不亏的。 有了两个榜样，其他人自然也不是傻子，有随身座椅的就放出来坐下，没有的就倚到附近的树干上。 总之一个个地都没有浪费时间。 夏多这边的怪异举动很快引起了一些新人的围观，但基于法师之间的默契，却也没有过来打扰。 当然，也可能是有人认出了妮雅，才没来打扰。 …… 不一会儿，夏多听到有人在用法术扩音让新人去领装备、物资，不过在听到《作战手册》、《训练手册》这两个词的时候，他立刻意识到不对。 因为这些他们之前并没有领到。 夏多碰了碰身旁正在默记法术书操作细节的妮雅，待妮雅回头，便说：“你听到没有，新人能领到《作战手册》和《训练手册》？” “什么手册？听到什么？”妮雅一脸迷惑。 看妮雅这样子，夏多便知道妮雅刚刚太过专注，以至于忽略了外界的事，于是便小声解释了一下。 在这过程中，贝莱拉、埃瑟斯也走了过来，“我们刚刚也听到了，去看一下？” 夏多看了看不远处对于施法者来说，明显过于拥挤的人群，说道：“稍等一会儿吧，那边都是新人，而且我看这两种书册可能就是我们之前学习、训练的内容。” 七塔总不至于区别对待他们，之前没有领到或许是那时还没有准备好。 毕竟，之前说这任务是吉尔斯高塔与古斯塔夫高塔的联合行动，但今天，他们却看到了不少其他高塔的人。 “那就先等等吧！” 不过说是这么说，埃瑟斯等人却也没有在继续看书了，而是盯着不远处分发装备、补给的地方，似乎那里的人只要再少一些，就立刻过去。 妮雅有夏多在，倒是继续看起书来，只是她还没看多久，就被夏多拉起身，小声且迅速地说道：“巴迪加尔阁下到了！” 大奥术师出场相当朴素，就只是悬浮于地面上方一尺左右，不过人家毕竟也是一位普通法师无法企及的大奥术师。 出场几乎自带沉默法术，原本还有些嘈杂声的人群登时就安静了下来。 “各位，欢迎来到绿野位面，参与一场正义且必胜的战争！ “而我们的敌人，相信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不错，就是精灵，更准确地说是科曼索精灵！ “不久前，科曼索精灵毫无底线地入侵了绿野位面——耐色瑞尔在主位面疆域之外的新疆域，并且无耻地偷袭了我们的营地，30多位耐色子民因此或死或伤！ “对于科曼索的无耻行径，我们必须予以回击！” 巴迪加尔的话直白而又激烈，充满了愤慨，但仅仅只是这样，还不足以引发一众七塔法师的共情。 毕竟，这里的绝大多数人之前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至于这里是否是耐色新疆域，众人也无从得知。 是，或者不是，都与他们无关。 不过，在听到绿野位面长居长寿的特性后，众人终于有所意动。 之后巴迪加尔再次宣布，这次反击战的参与者都将拥有绿野位面的居住权，众人的情绪才算是真正调动起来了。 就算是被强制征召过来的人，这时候，他们的心里也平衡了许多。 “反击战将以破袭、剿杀为主要目标，每两位高阶法师领十位中阶法师联合行动，现在你们就可以自行组队了！稍后会有人带你们进行战斗方面的训练。” 巴迪加尔说完，便回到之前的房间内。 …… 大奥术师一消失，人群便又喧闹起来，而夏多这边几人，既有些可惜，又有些庆幸地看了看彼此。 “这样的结果还算不错，不过我现在有一个疑问，刚刚巴迪加尔阁下承诺的居住权，包不包括来绿野位面所需的代价呢？”埃瑟斯突然开口。 这个问题，夏多也想到了，从他和巴迪加尔在【湮灭位面】接触的经历来看，那位不是小气的人，而且也没必要在这上面耍小聪明，应该是包路费的。 但如果有人故意进进出出，或许立刻就会有意外降临到他的头上。 “居住权暂且不谈，等任务结束能活下来再说吧，现在你们有相熟且比较可靠的中阶法师吗？如果没有的话，就只能随机挑选了！” 夏多说完，便看向了妮雅、贝莱拉、埃瑟斯，自己是不认识什么七塔中阶法师的，只能看他们三个有没有认识的了。 “我认识几个，刚刚看到他们了，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加入我们，我问问看！”埃瑟斯立刻说道。 贝莱拉也表示知道几个较为可靠的中阶法师，但也不确定对方是否真的可靠，以及是否愿意加入。 目前他们两队中阶法师缺口还有不少，夏多当即让他们去各自联系，有得选总比没得选要好。 之后，他又问妮雅：“你认识比较可靠的中阶法师吗？” 不过，刚问完，夏多就意识到自己可能问了个空气，妮雅连吉尔斯高塔的高阶法师都没认全，中阶法师她又能了解多少呢！ 但出乎预料的是，妮雅真的认识一个中阶法师，“我刚刚看到了一个认识的，最初成为老师学生的那段日子，就是她帮我熟悉的，我对她有些了解，应该是个可靠的队友！” 听到是“她”而不是“他”，夏多也不知为何，心里一松，连忙说：“好，那快联系她！” 第841章 三年之约、模糊施法 在妮雅等人忙着联系自己认识的中阶法师的时候，夏多自己也没闲着，他知道这次联合行动，或者说扩大后的位面战争，征召了全部开拓者。 而开拓者并非全部出身于七塔，事实上，他们大部分都不是七塔所属，就比如夏多。 虽然成为开拓者后和七塔扯上关系了，但在那之前，完全可以说没有任何直接关联。 夏多对开拓者这个群体了解不多，只是知道一些传出名声来的开拓者的部分信息。 当然，对于毫无交集的陌生人的邀请，即便是夏多自己也会十分精通，不过开拓者中也未必没有和他有过交集的。 就比如，当初和他一同获得开拓者身份的那两个纯白高塔的新晋法师。（萨维尔领奥术竞赛前三名） 纯白高塔是大奥术师布罗德的法师塔，而布罗德又是伊奥勒姆的学生，和妮雅的曾祖萨维尔大奥术师份属同门，说不定还有私交。 邀请巴特勒和托德加入他和妮雅的队伍，也算是情理之中。 只是夏多之前并没见到那两人的身影，现在人多也不方便施展探知法术，于是便只能根据他记忆中的两人模样，进行模糊传讯—— “巴特勒、托德，还记得萨维尔领的夏多吗？萨维尔领主、公主殿下的学生——妮雅·萨维尔邀请你们加入她的队伍，如果愿意的话就来东北角。” 夏多并未以自己的名义来邀请，尽管他知道自己也已经传出了一定的名声，但那名声更多是由《大夏领标准开拓指南》以及【奥术迷局】带来的。 如果巴特勒或者托德还记得他的话，大概是很想象，时间才只过去了（主位面）两年半，当初还是新晋法师的夏多，如今已经实现了绝大多数耐色法师的终极梦想—— 成为奥术师！ …… 与模糊传送类似，模糊传讯，也用到了模糊目标施法，但这里面最根源的奥秘，夏多至今都没有完全搞懂。 只知道这是一种近乎神迹的神奇效果，与传说中的预言术类似。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在感觉上大概就类似于地球上微观粒子的量子效应。 预先设置某种条件，法术以不确定的形式发出，就像是粒子位置的概率云，而一旦达到预设条件，法术效果就会立刻确定，像是某一时刻粒子的具体位置。 当然，有一点不同于地球上的量子效应，那就是，模糊施法的施法者，能够以一种更超然的视角，知道自己的法术是不确定状态，还是已经确定了。 预设条件越精确，模糊施法也就越接近有确切目标的施法，这种施法方式最常见于诅咒，或者搜索、探知。 曾经，夏多因为造纸而被公主的老师拜伦大奥术师找上门来，那种能够探知到造纸这项复杂行为的法术，已经近乎预言术了。 所用的，也是模糊目标施法。 相对应的，想要回避这类法术，同样可以用回避探知类的法术进行回避，类似于矛与盾，只看谁对本质的掌握更为深入。 以夏多对魔法的掌握，如果巴特勒、托德这两人确定在这里的话，基本很难逃脱他的搜索。 几乎是在他法术完成后的一瞬间，他就察觉到模糊传讯那种类似于概率云的状态立刻有了一个确定的目标。 毫无疑问，巴特勒、托德就在这里，也收到了他的传讯。 …… 片刻，夏多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体从建筑后面走了出来，正是巴特勒、托德两人。 和夏多有些类似，这两人也是将【开拓者权杖】拿在手里，随身带着，两人一见到拿着权杖的夏多，脚步顿时就加快了一些。 与此同时，就比巴特勒、托德稍慢一些，还有几人从建筑物后面走了出来，朝夏多这边走来。 作为当初萨维尔奥术竞赛的第一名，托德既不冷淡，也不热情地打着招呼，似乎完全是心照不宣的客套： “夏多法师，真是好久不见！来之前，金姆还特意让我代他向你问好呢！” 金姆？ 又是一个停留在过去记忆中的名字，以夏多如今的记忆能力，自然很轻易地就找到了关于金姆的一切记忆—— 一个天才，一个还未成年就已经成为正式法师、天赋比妮雅还要卓越的天才。 只可惜，当初还是输在了自己手上！那时的金姆还曾放话，三年后，再到时之塔挑战自己。 当时夏多还因此惴惴不安，但如今看来，就算金姆真的来了，也不过是遭遇更大的挫败。 “托德法师、巴特勒法师，好久不见，我也记得金姆，欢迎他再到时之塔做客！” “我会转告他的，现在还请夏多法师为我引荐萨维尔法师！” “好。” 夏多心中暗笑，自己大概是被当成幸进之辈了吧，不过也确实，如果妮雅是男的，那自己后来的境遇肯定会和现在截然不同。 …… 新来的这几个中阶法师，除了巴特勒、托德，其他几人也都由各自的联系人，向其他人介绍。 最终，巴特勒、托德，以及妮雅叫来的黛西法师，加入了夏多的队伍。 而由贝莱拉、埃瑟斯叫来的几人则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不过这期间也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托德以为夏多也是中阶法师，还向妮雅询问队伍中的另一位高阶法师是谁。 结果就是，后来托德一直不敢直视夏多的目光。 …… “好了，现在就算多了几个人，队伍还是不满员，托德、文森、黛西，你们也可以寻找自己熟悉的、较为可靠的中阶法师，找到了把人带过来。” 目前来说，夏多妮雅的队伍还差五人，而贝莱拉、埃瑟斯的队伍也还差四人！ 这九个人的缺口，他们高阶法师暂时是想不到了，让文森、托德等人去找，或许可行。 反正最后的决定权也是在他们这些高阶法师手上。 …… 就在夏多等人已经开始寻找最后的队伍成员时，营地另一边，昨天新来的这些人，还没有完成高阶法师的两两组队。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过去了。 第842章 百位高阶、时间确定 一直到临近中午，夏多等人的队伍才全部补齐，当然，在这期间，他们也尝试着联系认识的高阶法师。 虽然不能组队，但任务期间的必定会有多个高阶法师的配合，先提前打个招呼，将来也好更方便地打交道。 中午，夏多难得没有自己准备午餐，而是直接在营地，和他的队员们一起，享用了营地准备的现场午餐。 不算丰盛，但气氛却很热闹，也算是队伍的第一次磨合吧。 不过就在午餐过后，好几天都没有露面的弗斯特姆大法师却再次出现，并且还带来了一个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的消息—— “高阶法师跟我来，其他人稍后另有安排！” …… 再次来到最开始训练的那个丛林空地，不过此时，这里的地面已经铺上了一层平整的石板。 而在不远处，还有一队黑袍法师，正在清理、平整更多的空地。 夏多稍稍用力跺了跺脚下的石板，石板立刻咔嚓一声碎成几片，看样子似乎是法术塑造的薄石板。 看样子，七塔的准备似乎有些不足啊！ 就在这时，妮雅突然用手碰了碰他的手背，同时小声说道：“这里一共有近一百位高阶法师！” 嗯？ 夏多刚刚没注意这个，听到妮雅提醒，他才回头张望了几下，果然数量不少，不过妮雅还是说差一些了，他看到的是105位！ 虽然早就知道七塔底蕴深厚，但当他看到实打实的这么多高阶法师站在这里，他还是有些震惊。 时之塔一共才三个高阶法师，虽然都是奥术师，但七塔随随便便就调来了100多个。 这里面说不定也有不少奥术师呢！ “时之塔的发展还真是任重道远啊！” 同时，夏多也意识到想要弯道超车，那么魔法教育的普及工作就必须坚定不移地推进下去。 以他自己的例子来看，培养出一个奥术师，差不多要七、八年，将近十年时间（算上投影位面的时间，以及各种便利条件）。 如果只靠送上门来的天才，以及低效的师徒教学，多少年才能培养出100个高阶法师呢！ 必须要学院化培养，而且还要强制性地要求全部适龄领民接受魔法教育！ 这种情况下，人口就成了非常关键的资源了，一时间，夏多心思已经飘飞远去，思索着如何才能获得更多的发展人口。 当然，一边思考，他也在一边听弗斯特姆讲述联合施法方面的要点，尽管之前已经听他讲过，但再听一次，还是有不一样的理解、收获。 只可惜，弗斯特姆或许是真的忙，这次不要说两天了，只讲了一会儿，就让人替他了，不是特纳，却也是一位相当死板、机械的战斗法师。 …… 而在另一边，文森等人则被带到了传送门西方，一块临河的空地上，几百人聚集在这里，同样有一位战斗法师开始按照训练手册上的内容给他们上课。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十天后。 这天，夏多等高阶法师正分组进行着多人联合演练，久未露面的弗斯特姆再次出现，“停！现在回去，带着你们的队员进行最后的配合联系，三天后行动开始！” 听到这个时间，一众高阶法师纷纷松了一口气，来这里这么久，关于行动具体细节一点都没听到过，任谁都会不安。 现在虽然还是不知道，但确定了行动就在三天后，三天后一切都见分晓。 不过，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众人也真正感受到战争来临前的紧张气氛，没有讨论、没有抱怨，甚至连言语都很少出现。 众人不敢耽搁，立刻返回营地，找到自己的队员，开始觅地训练。 …… 经过建筑法师们这近一个月的不断努力，如今的营地范围早就比夏多最初过来时大了好几倍。 虽然大多仅仅只是去除了林木、平整了土地、铺设了石板，但和之前临时住所附近还有树木的情况比起来，就好太多了。 夏多带着队伍，在营地警戒魔法范围内随便找了个空地，便询问起文森等人最近十天的进度： “你们各自的配合怎么样了？共鸣法术书中的法术都练习过了吗？” “配合还算可以，最近几次联合施法都没有任何失误。法术书中的法术除了那两个等价9环法术，其他都练习过了。” 或许是因为先到先训的缘故，文森以及另一位开拓者格兰纳斯，事实上成为了妮雅、夏多之下的副队长。 前段时间，他们十人的训练计划也一直是文森做的。 只不过，妮雅这几天忙着记忆、熟悉、练习法术书中等价9环法术的操作步骤，而夏多则忙着【法师护甲】的升环工作，都没有关注到其他人的训练计划。 此时听到他们的训练已经颇有成效，夏多忍不住看了一眼妮雅，心里有些担心，对于那些等价8环法术的联合施法经验，或许妮雅已经落后于这些中阶法师了。 不过，想到其他高阶法师，这十天来也没有多少时间去熟悉那些等价8环法术的操作步骤，而妮雅还有自己，夏多心里顿时安心了不少。 “先全部练习一遍，我看看效果再说！” 夏多拿出法术书，示意妮雅也加入一同联合施法，等到其他人也都准备好，他随即便发出指令： “防护-2-1” 夏多首先激发出这个法术的引导环节，随后就如同报数似的，其他人依次接上。 很快，法术成功激发，不过夏多注意到妮雅落在后面了。 这就好像报数时被其他人抢先了，如果真是报数的话，那不会影响实际的统计结果，但这是联合施法。 妮雅如果发挥不稳定的话，可能打乱后面需要同步进行的操作，这会导致施法错误。 即便是通过共鸣法术书联合施法，法术失败的后果较轻，但在战斗中，哪怕稍有失误，都可能酿成惨剧。 之后的练习中，妮雅虽然没有真的失误，但那种发挥不稳的状态，却一直持续到结束。 “先暂停练习吧，我有一个法术能够加强我们之间配合的默契程度，但这个法术属于心灵法术，你们自行决定是否接受！” 第843章 心灵链接、卡拉之道 【心灵链接】！ 通过无形的链接在不同个体之间共享部分感知及思想，达到彼此沟通无误的效果。 夏多当然不可能毫无保留地相信这些个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同伴，或许他们本身没有任何问题，但在战斗中，谁又能真的保证不出意外呢！ 也只有通过【心灵链接】将彼此绑在一根绳子上，真正达到心灵相通、配合默契的程度，他才会真正放心。 在简单解释过【心灵链接】的效果后，夏多便站到一旁，静静地等等众人的决定。 如果他们不同意的话，那夏多也不会说什么，练习照样会练，任务也照样去做，只是在战斗时他会随时准备抽身而出。 高阶法师和中阶法师在战场上的生存几率，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一旦他决定只以保存自身为目标，那这些人几乎要沦为炮灰了。 看着脸色各异的中阶法师们，夏多心里微微一叹，“希望你们能够认清现状吧！” 就在这时，一道法术传讯突然插了过来，妮雅惊讶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你早就算计好了？” “这倒也没有，我也是在这几天才想到的。”夏多回答。 他并没有说谎，来之前他确实没想过要用这种方式将众人联系在一起，只是后来高阶法师们单独训练，让他感到有些危机感。 因而在完成【法师护甲】的升环工作后，夏多就不满于自身实力的提升，还想要寻找一条较为稳妥的集众之道。 如果这些中阶法师能够和他配合默契的话，那他们这个整体至少能够比拟一位专精战斗的战斗法师。 或许在移动、转进等机动要素方面会有所不如，但在破法、防护方面，几乎毫不逊色。 夏多又怎么可能随意放弃这些人呢！ 共鸣问题法术书已经帮他解决了，只要再解决沟通、指挥方面的问题，他们这十多个人几乎可以当成一个人来使用。 生存几率将会大为提升。 这时候，他能想到的就只有心灵法术了！ 夏多最初接触心灵法术是在【奥术帝国】那个投影位面之中，心灵法术在奥术帝国被称为【审判法术】，通常只有【审判司】的公职人员才能学到。 只是，奥术帝国的审判法术更侧重于拷问、控制、刑罚等方面，这很显然是不能用在同伴身上的。 因此必须加以改造。 那时的夏多虽然不知道高阶法师的集中训练只有10天，但他一旦意识到这种危机感，就会拼尽全力去解决它。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他能够在短短五天之内，完成了【心灵链接】法术的创造。 …… 灵感同样是来源于地球上的某一款游戏，【心灵链接】在那里有一个较为浪漫的名字—— 【卡拉之道】！ 当然，夏多创造的【心灵链接】还远远达不到【卡拉之道】的程度，仅仅只是共享部分感知和思想，甚至连链接时间都十分有限。 更不用说类似星灵修习【卡拉之道】后掌控灵能、上传意识、分享经验等能力了。 他仅仅只是将自身的心灵意识借助法术的作用，投射出去，在多人之间，建立一种较为浅显的链接。 在成为奥术师之前，夏多以为心灵法术仅仅只是一种较为特殊的法术，和变化系、创造系法术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都是对能量、元素的应用。 但直到感知到自己的灵魂，他才略微察觉到心灵法术的真正特异之处。 而在不久前，那次血脉觉醒后，拥有了全新的灵魂状态，夏多才算是对心灵法术的本质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认知。 并不完全是对能量的操控，或者说本质上和能量毫无关系。 心灵法术都源于自身的心灵意识，法术仅仅只是激发自身的心灵意识，使其能够投射出去，造成实际的效果。 如果有一种方法能够不用法术激发，而直接从心灵意识出发，那就根本无需魔网或者其他什么法术、仪式了。 毫无意外地，夏多想到了灵能，不过在亲身尝试过多次，别说灵能了，就连灵能的影子都没摸到。 而且如果真有灵能的话，那这种无中生有、心想事成的能力，实在太挑战他的认知了。 过去，他所有的经验都告诉他，没有什么是凭空出现的、毫无代价的，即便是地球上某些前沿理论宣称的“无中生有”，那也是以空间本身能级降低为代价的。 魔法的代价是魔网，或者奥术师的奥能。 但灵能，似乎只要想一想，就能实现各种能力，真就是近乎神话了。 或许是由灵魂支付代价，不过在真正见到灵能之前，夏多无法做出任何准备的判断，也就只能脑补一下了。 …… 很快，几乎就是在夏多给妮雅解释完【心灵链接】的原理、效果之后，文森、黛西、托德等人便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夏多法师，我们愿意接受！” “很好！你们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现在，就让我们一同加入链接吧！” 说着，夏多便直接施展了【心灵链接】法术。 从魔网表层到魔网第六层，一条条魔网之弦在夏多意志的掌控下，自动弯曲、纠缠、接合、重叠，依次构成了一个个基本要素。 而这些基本要素，又以能量流转、功能分布等类似组合成一个个要素单元，要素单元的汇聚起来，就形成了法术。 能量在魔网之弦中按照特定的次序开始流转，几乎瞬间，一道强烈的魔法灵光出现。 随之而来的，便是夏多的意识一个恍惚，他感到自己的意识一角被投射到某个未知之地。 在那里，四个虚拟的意识投影孤零零地漂浮，像是无根的浮萍。 不过，当夏多的意识投影一到，那几个意识投影便像是有了一个主心骨，立刻围拢了过来，与夏多的意识投影重叠在一起。 一瞬间，夏多便感觉自己多了八、九个感官，同时，这八、九个感官从外界接收到的信息，也近乎毫无保留地涌入了他的意识、记忆之中。 “啊——” 第844章 环、区分敌我 就在夏多尝试着熟悉这种状态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好几声惊呼，原本还重叠着的五个意识投影，瞬间就只剩下了三个！ 他能很清楚地分辨出另外两个分别是妮雅和文森。 ——果然！较为温和的【心灵链接】很容易就因为心理抗拒而中断了！-夏多心想。 ——这就是心灵链接吗？太神奇了！-文森毫不掩饰地惊叹。 ——那些人是因为心怀抗拒才没有出现在这里吗？-妮雅疑惑地询问。 夏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意识投影脱离的重叠状态，链接中枢没有了，其他人的链接也就立刻断开了。 当然只要法术还没有完全失效，这种状态随时可以转化为链接状态，只是那些抗拒离开的人，就无法加入链接了。 “文森、格兰纳尔，你们将【开拓者权杖】收起来，带着它，心灵链接无法生效！ “还有其他人，保持专注就可以屏蔽掉大部分自身思考信息的共享，不必惊慌、抗拒，这个法术仅仅只是一种战术辅助，而不是为了窥探你们的心灵。” 夏多再次解释了【心灵链接】的生效范围。 事实上，如果一个人能够完全统合潜意识、表意识，那么即便是那些感官信息，也可以屏蔽在共享之外。 不过，就算是夏多都没能完全统合潜、表意识，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那些被动的、被潜意识所掌控的感官信息，在心灵链接状态下，几乎不可屏蔽。 当然，有些话，夏多还是没有说清楚的，那就是—— 在这种心灵链接状态下，作为法术的主导者、作为链接的中枢，他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其他人的潜意识，让其他人更服从他的指挥。 这才是心灵链接真正的作用！ 仅仅只是感官信息，乃至部分思想的共享，还不足以让夏多绞尽脑汁创造出、或者说从原有的审判法术中整合、升级出这个7环法术。 目前为止，除了之前用于升环的【法师护甲】达到了7环，他的其他法术还都没有更新升级呢！ 就为了这个7环【心灵链接】！ 难道就只为了一些信息乃至思想上的共享吗？ 肯定不是！ 心灵链接抗拒就会断开链接，而链接又能更好地指挥，以此区分敌我，再方便不过了。 真有人搞事的话，一旦心生恶念，必然会反馈在心灵链接的状态之中，那时，夏多便会直接感知到，进而排除意外。 实际上，如果真有人心怀恶意的话，那都不需要等到上战场才能发现，在这最后的三天磨合时间内就很难隐瞒。 因为，只要抗拒链接，夏多就直接认定他心里有鬼！ 无论是换人，还是仅仅踢掉对方，都是在高阶法师的权限范围内的！ …… 那么这些人中，到底有多少人心里有鬼呢？ 目前来看，一个都没有！ 在夏多指点几次后，所有人都完成了心理建设，并顺利加入到以夏多为核心的心灵链接之中。 当然，仅仅只是较为浅层的链接，就如他之前所说，这种链接并不为窥探隐私而来，而是出于战术考虑。 更深层的链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种近乎全感官全思维的、毫无保留的分享，别说是其他人了，就算是夏多自己也无法接受。 星灵那种境界，真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 这样就足够了，链接但又不太紧密，刚刚好！ …… 几次练习后，仅仅一天时间，众人就适应了心灵链接状态。 之所以会这么顺利，主要还是因为，人越多，共享的信息也就越多，庞杂的信息会干扰施法者的判断。 但是，只要保持专注，不仅可以屏蔽大部分自身的思维信息流出，还能屏蔽大部分其他人共享的感官信息流入。 也就是说，只要夏多这个指挥者不出问题，其他人并不需要思考太多，只要听从指挥、当好工具人就足够了！ 其他人在经过几轮磨合以及之前的接触，对夏多的实力、人品均有所了解，加上形势的逼迫，他们很容易就做出了将自身托付于夏多的决定。 那么夏多自己会出问题吗？ 如果是没去过【投影位面·幽暗地域】的他，那很可能会出问题，但去过了那个投影位面，经过了卓尔“布兰登”几百年的记忆、思想折磨。 夏多在整合感官信息乃至思维模式、思考信息方面，已经有了充足的经验，足以应付如今的小场面。 当然，这些仅仅只能算战斗之前的硬件磨合，有了这些基础才可以言其他。 软件方面就是具体的、应对精灵的战略战术了。 有提前过来那几天大法师弗斯特姆的指点，以及后来给所有人都配发的《作战手册》，夏多并不认为自己这队会有什么大问题。 如果连他这队都不能顺利完成任务并且活下来，那其他队伍就更难了！ 在依旧保持谨慎的同时，夏多的心态和前几天有了明显的改善。 ……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了，时间来到了之前弗斯特姆三天前所说的行动开始日期。 到了这一天，整个营地的气氛也变得越发紧张起来。 清晨，所有人都被叫到传送门所在的广场上集合，但除了远处不知大战为何的兽人奴隶、侏儒工匠仍在发出声音。 广场这边几乎一片沉寂，或紧张、或惶恐、或兴奋、或狂热的情绪不断蔓延着。 夏多等人的队伍混在人群中并不起眼，不过他此时并没有多余的情绪可以宣泄，他的目光被广场边缘的那两队战斗法师吸引了。 包括之前见过的特纳在内，一共二十人，但和夏多这边人群不同的是，那二十人一个个地都面色沉静，看不出丝毫情绪。 远远地望过去，给人一种渊渟岳立、深不可测的感觉。 当然，夏多知道那些人不出意外的话，都只是高阶法师，关于这场战争最多只有高阶法师出场的潜规则已经不是秘密了。 这是上面和精灵达成的默契，哪怕冲突已经趋于明面化，但双方还是保持着一定的克制。 …… 有着上百位高阶法师、奥术师，以及虽然不需要参战却仍旧备着的、不知具体数量的大法师或者资深奥术师在场。 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大奥术师也很难摆什么架子！ 如夏多所料，当众人到齐后不久，大奥术师巴迪加尔便出现在广场之中。 第845章 无法直视的光焰、任务下达 随巴迪加尔一同出现的，还有三位对在场一众施法者来说不算陌生的大奥术师，不过夏多在看到其中一位的时候，立刻就低下了头，眼神中难掩惊讶之情。 在最近一次觉醒血脉后，夏多获得了全新的灵魂状态，灵魂本身的神异不谈，反应到本体肉身之上，能够让他观察到自己及他人身上的云气。 这种云气缥缈不定、若存若亡，但却真实存在，至少对夏多来说，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过去，他观察了很多人身上的云气，包括妮雅、贝莱拉等身份不凡的高阶法师，以及像时之塔学徒乃至大夏领民那样的普通人。 甚至不久前，他还观察到了大奥术师巴迪加尔身上的云气。 但无论是谁，身上的云气都没有像公主那样，让夏多感到无比惊讶，可以说那已经不算是云气了，而是浓厚到形成了一种类似光焰般的存在。 远远地望过去，就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气场直逼夏多双目，让他几乎不敢再直视对方。 这种感觉真实不虚，夏多揉了揉生疼的双眼，只敢微微抬头，用眼角的余光去再次审视。 而这一次，虽然仅仅只是余光一瞥，却看到了比之前更多的信息。 公主身上那种类似光焰般的存在，确实不是云气，至少不是一般人所具有的那种云气。 在那种光焰之中，公主的面目都有些模糊不清，一般人所具有的云气是没有这种效果的。 夏多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只是其他人却没有丝毫异样，似乎只有自己才能看到，他心中一动，将“望气”状态暂时关闭。 这下子一切又都恢复正常了，看不到其他人身上的云气，同样也看不到公主身上那不可直视的光焰。 这种正常人的普通视角下，公主和夏多之前见过的那次并无明显区别，依旧是一个身穿紫色法袍、手持银色权杖的高挑女性。 至于颜值，那般存在已经很难用颜值去评判了，那种独一无二的英武气质才是她最显眼的标识。 当然，从夏多的角度来看，公主的颜值还是过关的，只是地球家乡过来的他更喜欢妮雅这样身材娇小、五官柔和的外表。 …… 前方，公主、霍恩、哈德莱恩等三位大奥术师还未开口，仅仅是巴迪加尔在发表战斗宣言。 由于夏多刚刚满心都在观察公主，对于巴迪加尔的发言也仅仅只是留存在记忆之中，真正感受到多少鼓舞效果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其他人，特别高阶法师，比他好不到那里去。 巴迪加尔的战斗宣言仅仅只是言语的鼓舞、激励，没有心灵法术的辅助，哪能那么轻易就让在主位面也可称为上位者的高阶法师们动容。 倒是后来，公主的一句话让夏多有所意动—— “从今天开始，耐色瑞尔将进入一个全新的时代！” 虽然不知道公主所说的新时代和夏多自己理解的新时代是否一致，但有一件事是十分明显的，那就是—— 在经历过这次在夏多看来不算多主动，但对耐色瑞尔来说却十分主动的战争，所有参与者对待精灵的态度都会有所转变。 即便没有立刻变成反精灵的先锋分子，至少也会将精灵的死亡信息传到主位面，告诉所有人： 精灵同样是肉体凡胎、同样可以杀死，死后同样是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没有任何神异之处！ 夏多对于耐色瑞尔这样的转变十分欣喜，但又担心它会因此滑入另一个深渊——好战必亡。 不过眼下担心这些还有点早，等到将来形势有变的时候，想必自己也拥有改变之力了吧！ …… 很快，真·战前动员在一片浮于表面的应和声中结束了，四位大奥术师退场，大法师弗斯特姆上前，宣布： “各队队长过来领取任务，其他人整合队伍，到南训练场待命！” 说完，便追着四位大奥术师离开了广场，朝东边的简易建筑群走去。 “我先过去了！” 在夏多的队伍中，他是当仁不让的队长。 在最后三天的磨合中，排除【心灵链接】的被动影响，夏多也用实际行动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信任。 百多位高阶法师两两组队，理论上队长就是一半人数，但并非所有队伍都如夏多队伍这样，一个人建立权威。 在前去领取任务的路上，夏多见到了很多一个队伍两个高阶法师一同前往的场面，从离开的总人数就可以看出来。 当然，不和的情况还是没有见到的，毕竟没有人是傻子，真闹不痛快倒霉的也是自己。 …… 来到简易建筑群最靠近法师塔工地的那排石质建筑，弗斯特姆进入的那间房间门口，众人已经十分默契地已经排起了队。 每当一个队伍的队长，或一人或两人，进入房间后，队伍都会自动往前挪一点，秩序井然、丝毫不乱。 每一个领到任务的人，在从房间出来后，都会和外面排队的人寒暄几句，之后才匆匆离开了。 而所谓的任务细节，在这时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夏多法师，你对这样的任务有什么看法？难道那些精灵真会在那里等我们吗？” 夏多看了对方一眼，说话的是希格斯法师，夏多第一次参加贝莱拉组织的高阶法师交流会，希格斯就在场，而且从希格斯那里，夏多也收益颇多。 这次绿野位面战争，七塔之中只有吉尔斯、古斯塔夫、基兰、詹尼克高塔进行了强制征召。 而希格斯来自莫瑞恩高塔，他是被任务奖励吸引过来的，只是他来到绿野位面才知道这任务和他想象的有些偏差。 在之前的高阶法师单独训练中，夏多和希格斯这样之前有过交集的高阶法师均有所联系，以便在任务期间灵活策应。 和夏多有这种想法的高阶法师不再少数，基本上能扯上点关系的，都会保持联系。 刚刚就是希格斯认识的一个高阶法师领了任务离开前说了任务内容，而这内容也不是单独说的，周围能听到的都听到了。 明确的任务目标一共就只有两个—— 一个是摧毁某个特定位置的特定树木，另一个就是将一件魔法物品埋在特定位置，并守护若干时间。 当然，像“尽量杀伤精灵法师”，以及“对面投降就不杀”这样较为宽泛的战争原则就不提了，众人此前就已经知道，弗斯特姆还专门提过。 第846章 迷锁攻防、联合支援 只是像“摧毁树木、埋放魔法物品并守护”这样的具体目标，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十分怪异。 不只是夏多这里，队伍的其他位置，只要是知道了任务内容，都开始小声讨论起来。 希格斯问过之后，也没有等夏多回答，又继续向其他人询问起来，甚至不少人已经开始使用法术私下交流了。 这倒是让夏多把刚准备说出来的话又咽了回去，如果是之前，他或许很难想到这些任务背后的目的。 不久前投影位面一行，让他接触到更多迷锁方面的资料，虽然绝大部分都是一些描述性的资料，并无具体的技术细节，但也让夏多比一般人对迷锁更加了解。 迷锁不一定需要物质性的节点，但毫无疑问，如果有的话，能够让主导者更迅速地完成布置。 事实上，夏多就从来没有听说过，完全没有物质性节点的迷锁，而在所有节点中，最为核心的那个，更是直接影响着迷锁日后的命运。 附属节点不甚重要，但那是在迷锁完成之后，随着时间推移，才会逐渐失去用处，就算毁灭也无关紧要。 而在迷锁布置之前，或者完成之初，附属节点的重要性还是不容忽视的。 至于附属节点的选取，一般来说，都是树木，而且是年纪越大越好，当然前提是生命力旺盛。 夏多领地上的那个迷锁废墟，曾经就是以树木为节点，当然迷锁核心是什么，在经历过一次大破灭后，如今早就不可考了。 不过，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是砍了一棵树，才意外进入了迷锁遗迹之中。 …… 以目前的任务来看，夏多推测精灵那边可能已经完成迷锁的部分建设了，所谓的任务目标就是迷锁节点。 虽然不知道迷锁的具体功用，但敌人想要建设的，自己这边破坏就是了。 至于埋放魔法物品，夏多猜测可能是耐色瑞尔这边的迷锁，当然也可能是某个大型法术的辅助设备，具体有什么用，暂时来说连猜都猜不到。 很快，排在夏多前面的人越来越少了，不过渐渐地，也有人将任务联想到迷锁方面了，但也不是十分确定，而且对于耐色瑞尔方面能否布置迷锁，他们也心存疑惑。 当轮到夏多时，他加快脚步快速走进了房间内，房间内并没有其他人，想象中的大奥术师单独勉励根本不存在，只要弗斯特姆一个人在。 “夏多法师，刚刚不少人出去，想必你已经对任务有所了解了，不过我还是要强调一句，务必摧毁地图上的目标，至于引导道标，在到达目标位置之前不要拿出来，具体细节看任务描述吧。” 说着，弗斯特姆递过来一份地图和一个次元袋。 夏多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接了过来，行了一礼又默默离开。 …… 离开房间后，夏多像其他人那样收起次元袋，看了一眼地图和背后的具体任务描述，也收了起来。 当然，也少不了和认识的高阶法师交流几句，随后才匆匆离去。 营地南训练场。 夏多找到妮雅等人，拿出地图，先给妮雅看了，之后再传给其他人，等到所有人都看过任务描述后，他才下令出发。 当然，出发仅仅只是来到营地边缘，在这里，一众队伍已经在这里集结，准备最后的交流、联合。 希格斯法师直接传讯过来询问：“夏多法师，你们的任务目标在什么位置？” 夏多随口说了一个大致位置，之后对方也说了自己队伍的目标位置，夏多稍一比对，发现两方目标的距离并不远。 看样子之前弗斯特姆布置任务很可能就是按照排队顺序来的。 夏多倒也不至于后悔没和认识的高阶法师排在一起，毕竟他和相熟高阶法师队伍的约定，本就只有一个高阶法师的支援义务。 而单独一个高阶法师的机动性是极强的，绿野位面大小不过是比耐色瑞尔南境稍大一些，就算距离远到不能一次性传送到位，至少也不会耽搁救援的时机。 真要是一队人联合施法，连一点救援的时间都争取不到，那死了也活该。 …… 一队十二人，两个高阶法师、十个中阶法师，在有联合施法的情况下，就算支援出去一个高阶法师，对队伍整体的战斗力也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但那些支援出去的流动高阶法师，如果聚集到一起，必定是一股不容小视的力量。 唯一可虑的就是这股力量分配在哪里的问题。 由于没有上面大人物的干预，夏多这些实际的参与者几番“碰撞”下来，很容易便做出了可能最符合实际的选择——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当然，不只是八方，而是好几倍。 在这最后的交流、联合阶段，夏多和二十多个队伍达成了支援协议，其他队伍或许也差不多。 这么做虽然有些低效，但在没有“官方”出面的情况下，他们也只好用这种方式自行组织了。 由此可见，虽然耐色瑞尔在军事制度方面，还是有所不足的。 不过，对于这种情况，夏多也能够理解，毕竟大家都是施法者，不可能像安排普通士兵那样，用军法管制。 或者说，耐色瑞尔根本就不存在夏多理解中的那种组织完善、纪律严明的正规军队。 或许只有在长期的战争中才能磨炼出真正的军队，完成真正的军事建设。 …… 很快，了结所有琐事的队伍开始出发了，夏多没有选在前面，而是落在了中部，等到差不多一般人出发了，他才命令出发。 刚离开营地，脱离了警戒魔法的作用范围，夏多的心顿时就紧张起来，不过，此时他还能听到不远处传来其他队伍行进时发出的声音。 心下也是一定，随后说道：“准备心灵链接！” “是！” 施法完毕，队伍继续前进。 不多时，夏多一行人便来到了一个有着明显标记的“路口”，在他的感知中，各个方位由其他人共享出的感官信息，全部汇聚到他这里。 就这一下子，他就发现了疑点！ 第847章 德鲁伊尾随、高层对峙 绿野位面的元素能量相性总体偏向于正能量，却又不是那么强得过分，是十分适合生命生存的所在。 在绿野位面这段时间，不管是大法师弗斯特姆的介绍，还是《作战手册》的描述，亦或是夏多自己观察到的—— 由于没有动物的存在，绿野位面的植被分布是极为均衡的，除非是人为影响，不然的话，是不存在偏差过大的地方的。 但现在呢？ 他看到了一个“路口”！ 在森林中，当然无所谓什么路口，到处都是路口，但此时这个“路口”却是诸多信息反馈在夏多意识之中，经由潜意识加工后，形成的一个“路口”概念。 如果只有他自己的话，或许还不一定能够看出这是一个植被分布稍显异常的区域。 但偏偏此刻，他们这十多人是处于心灵链接状态，众人的感知信息一同汇总到夏多这里，类似于感知乃至对这部分感知的分析能力的叠加。 无形之中，那一路而来、极为微弱的、一般情况下很难让人察觉的、和其他地方不协调的违和感，便在这里汇聚到了一个临界点，变得明显起来，使人产生了一个“路口”的概念。 耐色人并没有改变森林的习惯，如果有的话，或许到处砍伐才是他们最想做的。 在这个原生态的森林位面中，毫无疑问只有精灵才会对森林进行这样微妙的改变。 也只有他们才能做出这样微妙的改变，换做耐色法师来做这些，很难将移动后植物和周围的环境完美融合在一起。 至于目的嘛，夏多可不会认为这帮精灵闲着没事做，单纯是来搞什么景观建设的。 或许是为了干扰他们这些人的判断，引导他们走向某个未知的伏击区域。 也可能是布置迷锁的需要。 但无论是哪一种，他都必须应着，因为他们队伍需要摧毁的目标就在前方！ 想了想，夏多最终还是决定先不露声色，仅仅只是在心灵链接中发布指令：“将法术书准备好，随时准备共鸣！” 接着，便沿着这条精灵事先规划好的“道路”继续前进。 当然，夏多还不至于为了麻痹敌人就完全不顾自身安危、不顾队伍的安危，在继续前进的过程中，他调整了感知信息的共享范围、共享深度。 在保留表意识做作自主判断、抉择的同时，将绝大部分潜意识都参与到分析、处理共享感知信息的工作中去。 这么做虽然有些风险，但却能让他最大程度地利用其他人共享出来的感官信息，甚至是一些潜意识的思考过程。 这种情况，在其他人间或进入专注状态以获得魔法视觉这种额外的感知后，夏多的感知能力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近乎全知的状态！ 周围，包括风声、气味、温度、光照、植被、魔网环境等信息，多重感知、多种角度，一切的一切，全都反馈在夏多的感知之中。 这样的信息近乎是在夏多的意识中创造了一个不断更新的、以夏多等人为中心的微型信息世界。 这种状态下，夏多对周围的一切都无比敏感，稍有风吹草动，都会引发一波波集体感知与集体思维交织的蜂拥浪潮，并随之将那个虚拟的微型信息世界更新到最新状态！ 这种状态下，精灵别说是偷袭了，哪怕是之前留下的一丝可以被辨别的痕迹都会暴露无遗。 突然，夏多从潜意识中接受到这样一个信息——“左前方那颗树干上有着蓝纹斑点的树木可能藏着精灵德鲁伊”！ 这样的信息还不足以让他动容，这一路上他已经收到过多次这样的信息了，按照惯例，夏多的表意识循着这道信息往下追踪了下去。 一直追踪到文森无意间张望，看到了关于那棵树的图像，而这副图像，在文森的潜意识中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但在共享的过程中，妮雅察觉到一丝异样。 之后，这一点潜意识思维判断的过程又被共享出去，在其他人的潜意识间不断回转，最后汇集到夏多这边。 夏多潜意识综合这一整条信息加工链，最终得出的结果便是那棵树上潜伏着精灵德鲁伊！ 而这结果最终又被传递到夏多的表意识，进行主观判断。 这一整个过程，其他人甚至没有丝毫察觉，一切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在心灵链接之下完成了！ 之后，夏多又通过刻意调整步伐，控制时间，来影响其他人的行进速度，乃至观察角度、感知种类。 几乎瞬间，他就得到了那颗“树干有蓝纹斑点”的树的更多信息，在经历与之前相似的一整个信息加工过程后，夏多最终判断—— 那棵树上确实潜伏着精灵。 虽然单个人很难察觉到异常，但多人、多角度、多层次的感知，却让那一点点异常不断放大，直至能够被夏多确认！ 这次他依然是不动声色，因为他知道精灵出现就意味着战斗即将降临，在己方掌握信息主动的前提下，完全可以等待更好的时机。 不然，单单杀死一个德鲁伊，反而是打草惊蛇了。 于是，夏多继续前进着，只是在潜意识中引导着他的队员被动地提高警惕。 …… 与此同时，在另一处常人无法察觉的所在，四位耐色瑞尔大奥术师和一位科曼索高等法师，在这里默默对峙着。 到了他们这等层次，战斗已经不再是必须，尽管几位大奥术师都很清楚，如果下定决心的话，是能够将这位精灵高等法师留下的。 但那毫无意义，反而会引发更大程度的争端，乃至主位面的全面战争。 因而，绿野位面此战，只为驱除耐色人对精灵的无形敬畏，以及绿野位面本身，更多就不是现阶段的耐色瑞尔所能承受的了。 “杰里尼斯，你妄图通过迷锁来窃取绿野位面，却不知你的计划早已被我们识破，现在退去，还不失体面！不然的话，今后数百年你都会沉浸在今日的失败之中。” “巴迪加尔，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不管是组织，还是冕王，都对这个位面十分感兴趣，如果不是那些该死的卓尔，哪会有如今这番对峙的局面！” “强盗！窃贼！也敢在主人面前如此张狂！” “位面归属还未确定，你又怎知自己不会是强盗、窃贼？” “哼——” 第848章 突发战斗、飞剑爆头 巴迪加尔重重地哼了一声，之后便再无言语，此时不管是精灵，还是人类，都很清楚地知道对方心意坚似精金，言语难以动摇。 与其在浪费口舌，还不如等下直接打脸。 当然，也可能是被打脸。 想到这里，巴迪加尔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也提高了警惕，并暗暗祈祷一切顺利。 …… 一切顺利吗？ 当然不！ 就在夏多心里盘算着精灵什么时候发起突袭，而他又如何反突袭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连串低沉且让人感到压抑的嗡鸣声。 这是【火球术】激发后产生的特有声音，夏多印象十分深刻，因为那十分类似地球上线圈通高频电流时，发出的“嗡嗡嗡”的高频震荡声。 低沉、且让人感到压抑。 但此时，在这个真实魔法世界的绿野位面，那一连串嗡鸣声可不是什么人在做电气实验，而是连续激发火球魔杖后，火球术出现产生的声音。 一听到这个声音，夏多就暗道不好，意识一动，在心灵链接中发出警报，同时下达指令：“共鸣！” 与此同时，他借助心灵链接状态而获得的敏锐感知也立刻察觉到周围魔网出现了微妙变化。 几乎是刹那间，还没等夏多身上的【延迟传送】法术自动触发，一个身着浅灰色剑服的精灵便从虚空中跳出，一剑就刺向位于队伍边缘的妮雅。 这一刻，在这种极致的感知状态下，夏多很清楚地观察到自己混杂着怒火与惊讶的情绪从无明中生出。 此时施法，再如何迅捷也难以抵达凭空出现的利剑，至于说仅凭自身提前加持的常驻法术，那剑尖因而不发、却又无比致命的破法灵光，会让无数法师为之梦碎。 精灵剑咏者！ 夏多从未想过有朝一日遭遇精灵剑咏者会是在这种时刻，心灵链接中，伴随着妮雅意识震怖到茫然的颤抖，一道无形的潜意识信息瞬间被夏多接收到—— 魔网寄存传送法术！ 此时此刻，妮雅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虽然被众多杂念包裹，却也无比清晰、坚定。 但夏多却知道，这刺客并非只有一个，除了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德鲁伊，还有其他剑咏者在打配合。 不然，周围的魔网何以发生变化，让夏多的【延迟传送】无法及时触发，同时，也让他注意到，此时传送术所需要的位面链接要素已经尽数迟钝。 不说绝对无法传送，至少无法瞬间传送，即便是魔网寄存法术这样近乎瞬发由心的提前预存法术，也很难让妮雅瞬间逃离险境。 不得不说，精灵还真抓住了一个好机会！ “或许他们早就知道我们发现他们了，而我却不知道他们知道我发现他们了！”夏多心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形势从未如此严峻过，夏多意识到自己低估了精灵，但他依然还有后招！ 心念一动，一直隐匿行迹、盘旋于众人头顶的魔法飞剑，立刻爆发出极速，于刹那间横扫过来，将这率先现身的精灵连同他手上的剑，一并撞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另一柄飞剑也爆发出极速，只不过这一次可不是剑体横扫，而是尖端瞄准着精灵的脑袋直飞过去。 几乎是刹那间，主体为精金材料所制的魔法飞剑，便以一种无与伦比的极速，强行击破精灵体表的防护法术，从脑袋中一穿而过。 被剑体周围的真空领域裹挟而出的【红的白的】，却无法追上剑体本身，最终如喷泉一般洒落碧空。 ——【防护-2-14】 夏多一边操控飞剑回到众人头顶继续盘旋，一边通过心灵链接发出指令，同时，还不断放大感知，搜寻周围任何可以现象。 很快，一片片细密的菱形防护力场以夏多为中心，向外面不断蔓延出去，在将所有人都覆盖之后，仍不停息，继续扩散着。 直至最外围，形成一道如烟似雾的障幕，也还在继续扩散着，直至无形无质、无用。 【防护-2-14】尽管只是一个设计要素最多只到魔网第二层的2环法术，但其本质却是一个8环法术。 只是需要由众人联合施展，才表现为2环形式。 法术成型后，夏多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下一刻接连断开的心灵链接状态，却让他感到有些无奈。 “保持镇定，不过是一个无能的偷袭者而已！他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般说着，夏多还轻蔑地扫了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一眼，很随意地用脚尖从地上掘起一块地衣，稍一用力，便将其踢到了那死去精灵剑咏者的脸上。 就像是得到了鼓励，又或许是有一股无明怒火急需发泄，当即就有一个中阶法师站了出来，走到那剑咏者面前，狠狠地踩了一脚。 紧接着，又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似乎也对这种行为产生了兴趣。 但下一刻，夏多突然引动飞剑，直奔身后的一棵大树而去，如此极速别说是一个心旌摇摇的精灵剑咏者，就算是夏多自己，做足了准备，也不一定能够反应过来。 即便反应过来，硬抗也不一定能够抵挡得住。 对于精灵剑咏者，夏多知之甚多，他们确实会法术，但常年练习的却是短距传送，这在剑咏者那边被称为【空间跃迁】。 和耐色法术的4环【短距传送】也是有所区别的。 对于夏多来说，剑咏者正面交战，飞剑在手，他一个打十个都不是问题，只有剑咏者借助其他手段隐匿，爆发的那一瞬间，才最让他头疼。 如今，他已经发现了对方的行迹，就紧靠在树干上，用一种无形之力相合，使人难以察觉。 可伴随着人类侮辱同伴的身体，那一瞬间的情绪波动，却也让夏多发现了对方。 倒不是对方技艺不高，和他其实没多少关系，而是他那个德鲁伊猪队友“帮忙”。 剑咏者无比特别的隐匿能力，这一点夏多很清楚，就在刚刚，那个此前一直跟着他们的德鲁伊情绪不稳，导致剑咏者身上的伪装出现漏洞。 然后，夏多一下子抓住了机会！ 或许那剑咏者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的无形之力出现了漏洞，但在夏多借助心灵链接中其他人的感知、思考达到对周围环境近乎全知的变态感知状态下，很轻易便发现了异常。 带着一丝迷惘、一丝疑惑、一丝震惊，以及和他之前死去同伴类似的那一道“红的白的”喷泉，被猪队友暴露的无名剑咏者倒在了他藏匿的大树旁。 一阵无意识地抽动后，全无声息！ 第849章 支援、接连爆头 直到这时，夏多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在他的感知中，周围已经没有任何精灵，就连之前那个一直跟着他们的德鲁伊也趁机消失不见了。 也就在这时，一道求援的传讯才姗姗来迟—— “我是巴德利斯，正遭遇精灵袭击，请求支援！” 这道讯息是通过【魔网背景通讯】不定目标传送出来的，不只是夏多收到了，妮雅也收到了。 不过此时妮雅正从刚刚精灵剑咏者偷袭的惊惧状态里镇定下来，骤一听到这样的消息，不免迟疑了几分。 “我去支援，你们留在这里，保持共鸣，防护法术交给你们，应该能撑到我回返！” 说着，夏多便毫不犹豫地将防护法术固化在原地，交由妮雅控制，这样已经成型的法术，就算是同一个共鸣主体施展出来的，也会大为折损其存续时间。 但他依然还是这么做了。 “妮雅，你为我施展探知法术，查看哪边的情况。” 说完，夏多便拿出了自己的法术书，一边等待妮雅施法，一边为接下去的传送法术建立更为精准的坐标，同时也在为自己加持单人的防护法术。 等到心灵链接之中额外多出一个多感知维度的“视角”后，他知道妮雅的探知法术已经准备好了，随后便结合新出现的感知信息，微调传送坐标。 几乎瞬间，夏多身体周围突然炸出一圈空间迷雾，伴随着一道灵光，他消失在众人面前。 …… 而在另一边，巴德利斯艰难地念出了协同咒语，他的同伴们虽然惊恐于精灵的突袭，但在生死存亡之际，还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 但由于刚刚的突袭中，他们损失两个同伴，即便剩下所有人都完美地做完了自己的工作，在配合上还是出现了失误。 法术再次失败！ 作为联合施法的主导者，巴德利斯只感到自己的脑袋被一个大铁锤猛地敲了一下，陷入了失神状态。 而在这时，队伍中的另一位高阶法师格雷，顺势接手共鸣网络，主导下一次施法防护。 与此同时，面对精灵时隐时现的偷袭，其他中阶法师们也没有限制，非完全主导者掌控的联合施法，并不要求他们的精神时刻处在专注状态，只需要在有施法任务的时候，做出相应的反应即可。 除了最开始慌乱的火球连发，现在他们似乎已经可以和精灵的偷袭保持一定的均势，偶尔来一发火球术，就能给他们争取一点时间。 但所有人都知道形势岌岌可危，如果不是十多根火球魔杖一直对着精灵可能发起攻击的方位，他们早就被精灵杀散了。 施法之余，格雷注意到巴德利斯状态稍有恢复，便立刻提醒道：“再求援一次，如果还没有人来，就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 一听这话，巴德利斯脸色有些难看，也不知道是刚刚施法失败的反噬，还是不满于格雷所说的最坏打算。 但他也知道他们目前能做的不多了，如果还没有支援，那他们也只能先撤离了，至于剩下的中阶法师，就看他们各自的运气了。 …… 传送对于外界来说，或许存在极小的延迟，但对于传送者本身来说，几乎是瞬间抵达。 只是，夏多刚传送过来就意识到自己的传送被延迟了，甚至于因为他和心灵链接中其他人的时间不同步。 在传送结束后那一瞬间，大量感知信息如潮水般涌入了他的意识。 这一瞬间，他几乎思维停滞、呆立当场！ 好在表意识陷入停滞并不影响潜意识的正常远转，而和表意识相比，潜意识更像是一个交织着无数感知、思考信息的无垠海洋。 虽然一下子涌入了潮水般的大量信息，却也只是让它多工作了一会儿，潜意识工作一会儿对应在现实，其实只过去了不到一秒钟。 在战场上、在战斗中，哪怕是一秒钟的差距也可能酿成惨重后果。 只可惜，夏多来之前已经选定了一个比较安全的位置——空中！ 虽然传送延迟了，虽然有这一秒种的愣神，但即便精灵能够发现他，就这一秒钟难道还能飞到天上来攻击他吗！ 而对于夏多来说，这一秒钟并不足以让他摔死，甚至在掉落的瞬间，身体就本能地开始【腾云驾雾】。 一层淡淡云雾出现在夏多身边，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稳稳停在了空中。 而接下来，就只有杀戮了。 夏多意念一动，两柄无形飞剑从他的肩后缓缓飞出，之后【真空领域】开启，加速，而他自己则闭上了双眼。 通过心灵链接中妮雅探知法术所获得的感知信息，调整飞剑的攻击角度，在地表的丛林中像游鱼般来回穿梭。 不一会儿，便锁定了目标的位置，虽然那些精灵时隐时现，但只要他们有攻击的举动，就会立刻暴露在妮雅的探知法术中。 尽管妮雅在主观上不一定能够一点点微小痕迹、微小信息分析出精灵的所在，但在一整个心灵链接分析处理链条中，还是能流露出足够多的被动分析信息。 夏多最后再整合，很容易就确定了精灵的位置，毕竟这些精灵的主要目标是突袭，而非隐藏。 或许会有几个漏网之鱼，但也无所谓了，先解了巴德利斯这边的危机再说！ …… 短短几个刹那，魔法飞剑两柄飞剑不断交错着爆发极速，一共六个来袭精灵剑咏者，除了一个在夏多到之前就死得只剩下一双脚和一堆骨灰。 剩下五个，几乎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飞剑接连爆头击杀。 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有两个精灵察觉到了同伴的死亡，并试图通过【空间跃迁】来躲避未知攻击，只是他们【空间跃迁】的距离还不足以摆脱妮雅的探知法术范围。 在夏多的感知中，这两个精灵根本就没有脱离攻击范围，不过是飞剑一个爆发的距离，哪能让他们跑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夏多的飞剑控制距离较短，他完全可以将飞剑传送过来，真正达到“御剑千里取人头”的效果！ 就算没有妮雅的感知法术配合，他也可以让飞剑自带感知。 只不过，这两柄为屠龙而制作飞剑才开张没多少回，再升级有些浪费，也有些困难。 第850章 亚音速动能武器 要知道，魔法飞剑这东西和地球上火箭有点像，理论上可以足够复杂、足够精密、足够强大。 但是，动力越大，持久性就越弱，毕竟飞剑是从魔网获取能量，而飞剑的能量核心能够缓存的能量是有限的，每要提升一点，都要付出成倍的代价。 夏多飞剑能量核心用的是奥能结晶，这已经是目前来说最好的材料了。 如果堆叠奥能结晶的话，那飞剑体积也会增加，那时堆叠的奥能结晶可能又不够了，如此循环直至达到极限。 类似于地球上常说的化学火箭运力极限。 另外，飞剑在保证剑体强度以及功能稳定的前提下，秘银要求越少越好，换句话说，就是要求核心功能构件的秘银纯度要足够高，才能做得足够小。 诸多条件限制，就算是夏多想升级，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现在够用就行了，而且他相信在相当一段时间内，飞剑都不会落伍！ 说实话，在所有人都对隐形飞剑这种东西完全没有概念的情况下，这几乎就是必杀的武器。 即便是有概念、有防备，也很难应付，毕竟速度这么快、攻击这么强，而且还能隐形，除了少数能够自动触发的法术，也就只能硬抗了。 光靠施法者自身的反应是来不及的。 …… 解决掉几个精灵后，夏多也没有去尝试追踪跑掉的德鲁伊，而是带着环绕周身的丝丝缕缕轻薄云雾落到地面。 “巴德利斯法师，夏多前来救援！” “啊！原来是夏多法师！” 巴德利斯此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喜出望外来形容了，那种压抑到极点的心情一朝释放所带来的冲击感，几乎让他有些失神。 “感谢夏多法师的援手！” 正说话间，夏多身上常驻的【延迟传送】检测到附近有人传送，暂时压下了延迟的想法，只是将飞剑召唤近了些，并调整位置，以便随时发起攻击。 “不用客气，你我之前早就有过约定，现在不过是履行约定而已，相信巴德利斯法师收到我的求援讯息时，也不会拒绝吧！” “不会，不会！只要夏多法师或者萨维尔阁下一个讯息，我立刻前往支援！” 就在这时，大概距离两人十米左右，一具精灵尸体边上，魔网剧烈纠结在一起，随后又迅速张开。 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满身耀眼的法术灵光，以及警惕的眼神出现在那里！ “原来是罗迪特法师！” 夏多顿时松了一口气，不是精灵就好。 这位罗迪特法师也是此前和夏多达成支援协议的一个队伍的队长，而且也是一位开拓者，不久前还参加过夏多委托贝莱拉组织的一次交流会。 罗迪特过来后，立刻就发现了地上的尸体，在和夏多、巴德利斯打招呼的同时，还不时将目光撇向身旁的尸体。 他随脚踢了踢地上的尸体，笑着说道：“两位，我这是来晚了吗？” “不晚，不晚，罗迪特法师能来就好！”巴德利斯连忙说道，“对了，差点忘了，危机已经解除，其他人就不用过来了！” 说完，他连忙施法传讯。 但不巧的是，还没等他施法完毕，又有几个收到求援讯息的高阶法师传送了过来。 等到传讯完毕，这里已经聚集了近十个高阶法师。 在简单检查过几具精灵尸体后，众人交流几句，除了分享他们任务过程中的信息，不少人都对这里出现的高效杀戮手段十分感兴趣。 精灵留下的尸体都是大脑的贯穿伤，且残留灵光反应极弱，要不是攻击太过凌厉，要不就是精灵毫无抵抗之力。 而在巴德利斯的介绍下，很明显是这两点同时满足，这就更说明了这种高效杀戮手段的强大。 只是夏多并不想将飞剑闹得人尽皆知，但在任务期间，又不可避免地要用到飞剑，毕竟飞剑设计制造出来就是为了杀敌的。 一东西一到出现，必定要引起别人的试探，与其让他们胡乱猜测，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倒不如主动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于是便解释说，那是一种改良后的力场法术，与魔法飞弹相似，又约定交流会再交流，众人这才爽快离开。 …… 至于夏多所说的力场法术，其实也不算骗他们。 力场法术确实可以造成类似的效果，只是有一点夏多没说，那就是—— 飞剑和力场法术的防御难度截然不同！ 力场法术只要用力场护盾就可以抵消，只涉及能级差异，但飞剑这种实体的物质攻击，力场护盾确实可以抵抗，却并不十分有效，效果大概只有十之二三吧！ 或许也会有人想到让剑飞起来攻击，毕竟夏多就曾经拒绝过一柄只需要念出咒语就可以自行飞出去杀敌的魔法剑。 那是在萨维尔领时，他伙同银叶家族的奥瑞普斯从精灵难民手中“买”来的，只是那魔法剑明显不如夏多的飞剑，分赃的时候，他选了其他东西，而没有选择魔法剑。 这个世界确实存在会飞的剑，但会飞的剑，和飞剑之间，还是存在一定差距的。 至少夏多的飞剑自带【隐形】和【真空领域】，无形无迹、无影无踪，甚至连灵光反应都没有，堪称第一流的暗杀利器。 而那柄价值不菲足以让一个落魄精灵家族引以为传家宝的魔法剑，仅仅只有简单的飞行攻击能力。 唯一值得称道的大概就是那柄剑自动攻击的智能吧！ 但那智能又不类似塔灵，而是要在使用者的视线内锁定才能攻击，与其说智能，不如说是预置了较为复杂的攻击程序。 如果了解了它的程序，甚至可以像玩傻子一样玩弄它。 夏多就曾猜测，那柄魔法剑或许就是古代精灵用来训练剑术用的。 论及高效杀戮的能力，远不如飞剑。 或者说，夏多的飞剑早就脱离剑的概念了，只是用了一个飞剑的名字，如果放在地球上，放在现代的话，完全可以称之为“脑波控制亚音速动能武器”！ 理所当然地，超音速、高超音速也都是飞剑未来的升级方向！ …… 回到妮雅等人位置，夏多也没有解释什么，妮雅通过探知法术早就了解到了，至于其他中阶法师。 夏多也就简单解释了两句，不能通过心灵链接获得妮雅共享出来的信息来了解情况，只能怪他们没本事。 是他们自己拒绝了大部分共享信息，夏多可是一点也没有阻止他们获取信息。 …… 休整了一阵，夏多重新施展了【心灵链接】，将之前断掉链接的几个人重新加了回来。 之后队伍继续前进。 第851章 接近目标、活靶子 不过这次和之前相比，除了联合施法加持的特殊群体防护法术，夏多还单独通过自己的法术书给众人加持了飞行术。 不过，他要求众人都贴地飞行，并且随时准备落回地面。 既然精灵已经出现，那就速战速决吧！ 根据夏多刚刚和其他高阶法师的短暂交流来看，精灵在人数上并没有绝对的优势，虽然在魔法世界谈战斗人数有点像开玩笑。 但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反应了精灵对这次战争的投入程度，至少没有出现那种漫山遍野全是精灵的场面。 当然，想要速战速决，光靠夏多这边还是不行的，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必须要有其他队伍的配合才行。 因而，在前进的过程中，夏多会偶尔停下和其他队伍联系，询问其他人遭遇精灵的数量，并根据其他人的位置在脑海中绘制出一副简易的精灵分布图。 …… “停！”夏多突然在心灵链接中发出指令。 “夏多，怎么了？”妮雅开口问道，“刚刚才停了一次，怎么突然要停下来？” 目前夏多队伍中，除了夏多，其他人都无法通过心灵链接主动传递信息，不过妮雅有能力在保持专注的同时开口讲话。 其他人为了大幅减少接收心灵链接中传来的大量信息，无不选择了保持专注，不能分心讲话。 这也是为什么夏多想要速战速决的一个重要原因，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保持专注并不能持久，特别是对于这些专注训练还不够的中阶法师而言。 一旦无法保持专注了，别说是心灵链接中断，就算是联合施法的要求低，但人在注意力不集中的时候，还谈什么配合默契呢！ 不过此时，夏多停下并非是要和其他人交流，也不是想让众人稍作休整，而是他发现了异常。 这一路走来、飞来，虽然中途有所偏离，但终究还是直直地往目标所在位置去的，精灵要是连这点反应都没有，还不如早点滚回主位面呢！ 对于妮雅的问题，夏多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在心灵链接中，传出各个不同指令，如“文森左转半步”、“黛拉抬头”等并不明显的潜意识暗示信息。 通过这样方式来调整他们这个队伍整体对外的观察窗口和感知角度，一时间大量重复信息涌入夏多的意识。 经过夏多自己潜意识的初步处理，回传给其他人，得到的反馈再转到夏多这边，潜意识分析后，最终抵达夏多的表意识。 之后他才在心里对妮雅解释道：“前方区域与以太位面的联系被加强了，同时魔网结构发生了明显变化，虽然仍旧可以算作是正常位面，但却会对传送发出产生极大影响，我在考虑是否要进去。” “什么影响？”妮雅问。 “那些精灵剑咏者的【空间跃迁】会没有限制，但我们——”后面的话就不需要夏多来说了，之前两人已经互通过关于任务目标的猜测了。 如果目标是作为迷锁节点，而且还需要摧毁，至少说明迷锁已经部分生效了，如果不是迷锁节点，至少也是精灵重点防范的区域。 而真实情况很可能是两者兼有，即，既是迷锁节点，又被重点防范了。 但不管怎样，前面区域利于传送是肯定的，虽然他们可以施法限制精灵的空间跃迁，但对他们自己的传送也会产生影响，可如果不加限制，让精灵随意跃迁，岂不是麻烦更大？ 还真是令人纠结呢！ 另外魔网结构发生变化，也会对他们的施法产生影响，虽然这个位面的本质没有改变，依然可以沿用过去的施法方式。 但魔网的变化必定会让他们过去的施法方式与改变后的魔网环境不协调，可能出现“阻力”，也有可能出现“助力”。 但无论哪样，都不会和之前完全一样，如果没有一个适应过程，施法成功率是必定是会有所降低的。 没做什么犹豫，夏多立刻将这里的情况分享给支援协议中的其他队伍，并询问其他人是否遇到这样的情况。 不过他等来的却不是回答，而是救援！ “我是乔伊斯，遭遇精灵法师，请求支援！” 精灵法师！ 夏多顿时精神一振，之前不管是他自己队伍遇到的，还是其他队伍遇到的，都只有德鲁伊和剑咏者，而没有法师。 他之前还以为精灵法师都守着迷锁节点呢，没想到竟然会主动出击。 “妮雅！” 不需要夏多吩咐，妮雅已经主动施展探知法术，提前为夏多探路，而夏多自己则是给众人施法防护，并给自己单独加持防护法术，随后才开始关注潜意识传回的妮雅探知结果—— 初时感知混乱，但随着妮雅将视角拉远，夏多第一时间便注意到地表的异样，上面的丛林像是被一个巨大的铲子铲一大块，连一棵树木都看不到了！ 露出了平整的灰黑色土地，形状大致呈一个规则的圆形。 乔伊斯呢？ 夏多心中稍有疑惑，妮雅的视角随即便朝一个方向转去，视野的中心乔伊斯一行人正狼狈地坐在一棵大树脚下，几步远就是那片平整的灰黑色土地。 不过，这些人虽然狼狈，却依然存有一定的守护力量，夏多看出他们此时正被共鸣法术书中的【防护-2-4】号法术保护着。 这个法术具有超强的防御，但缺点也十分明显，那就是无法移动，而且还几乎隔绝了内外，无法攻击，简直就是一个活靶子！ 而在另一边，隔着这片圆形灰黑色土地，乔伊斯所说的精灵法师就在那里！ 看数量一共有十三个，另外还有几个德鲁伊、剑咏者在边上守护着，至于其他，夏多一时间也无法立刻找到。 而在魔法层面，乔伊斯这边只能被动防守，精灵那边却在不断酝酿着某种神秘攻击。 就算是夏多通过几番中转，从妮雅的探知法术中“看到”下面那些不断翻滚扭曲并将影响不断扩散的魔网之弦，还是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这一次夏多并没有立刻传送过去，而是等待其他人的反应，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是要为一个陌生人冒险，哪怕事先有过协议，临了也还是会有所迟疑。 第852章 雷霆炼狱、退缩 就在夏多迟疑、观望的时间里，也发现了其他的感知场域，似乎大家都在观察着，不过很快，第一个支援者便出现了。 是弗罗斯特，吉尔斯高塔的高阶法师！ 只是他出现的位置似乎有些不妙，刚出现就在那片圆形的灰黑色土地上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有一道闪电从虚空中冒出，直接击中了他。 没有人会在支援传送前不做好充分的防护，只是一道闪电，还不足以让一位高阶法师受不住。 但问题是，闪电命中时那一瞬间的失神，让他直接从天上掉了下来，还未落地就又是一个传送。 人没了。 支援了个寂寞！ 很快，夏多就接到了弗罗斯特的传讯，“刚刚失控坠落触发了传送法术，我回到营地了，那块区域魔网十分异常，和那些精灵脱不开关系，不能让他们完成法术！” 只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就在夏多的注视中，那些精灵完成了法术，只那一瞬间魔网激起的剧烈波动就差点让妮雅停在空中的感知场域消散。 而下一刻，扭曲的感知中，那块圆形的灰黑色土地上方立刻爆发如雨幕、如瀑布般的密集闪电束！ 强大的能量甚至造成了感知场域在视觉上的迟钝，就好像在看一副慢动作，那大量闪电束开始缓缓地朝着一个方向汇聚起来。 在空间中形成了一个由根部不断分叉放射而出的、倾斜着的巨型闪电之花！ 只是那闪电之花的根部并不是闪电分叉放射蔓延的源点，而是闪电从其他方向汇聚过去的焦点！ 这焦点剧烈地抖动着，似乎马上要将魔网撕裂出一个大洞，让无尽的能量倾斜出来。 不过，魔网并非可以轻易撕裂，夏多凝神屏息，默默地注视着。 虽然视觉上看起来十分缓慢，但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他就已经明白，攻击已经完成了！ 就在那闪电焦点向着乔伊斯等人无法移动的防守阵地缓缓移动时，他突然收到了乔伊斯传来的讯息—— “塔兰森图斯没能逃出来！任务失败了！” 乔伊斯语气低沉，除了有些落寞，还有着难以掩饰的后怕、惊惧，夏多听了，也很难想象一位不久前还谈笑风生的高阶法师，说没就没了。 至于那些中阶法师，连传送术都不会的他们，这种情况下，死亡是他们唯一的结局。 而这时，弗罗斯特也传讯给全部协议高阶法师，有些后怕地说道：“那我刚刚是捡了一条命？” 没有人回答，但沉默本身就预示着答案。 “撤退？还是怎么办？”夏多心里默默盘算着。 首先直接放弃任务明显不合适，上面人都看着呢，不倒最后时刻，就这么放弃了，回去估计也没好果子吃。 那就只能冒点风险了！ 就在夏多思索该怎么劝说别人的时候，乔伊斯再次传讯，“我决定退出了，我不想冒险，就算回去要受惩罚我也认了！” “……” 夏多真想大骂一声，这家伙就这么退出，还传讯给所有人，不是成心打击大家的士气吗！ 还不如刚刚就死掉，怎么就让你逃出来了呢！ 刚刚沉默的片刻，妮雅探知法术中感知到的延迟画面终于“播放”结束了，那最后的闪电焦点在靠近乔伊斯等人的时候，突然爆发出来，乔伊斯等人瞬间就没了。 当然，夏多知道乔伊斯跑掉了，其他人都没能跑掉，特别是那位塔兰森图斯法师。 “几位阁下看着我们呢！现在稍遇挫折就直言退缩，那将来在主位面和精灵争锋时，还有勇气吗？仔细想想这次战争、这次任务，真就是为了一个次位面吗？” 不管上面有没有让下面人站队、并用战争磨炼对精灵敢战之心的想法，夏多就直接认定是了！ 这不仅仅是他认为的耐色瑞尔发展过程中的必经之路，也是任何一个想在主位面稍有作为的人类所必须遭遇的一个选择！ 难道真要生生世世蜷缩在精灵的阴影之下？ 这些高阶法师也算是耐色瑞尔少有的精华，如果连这些人都不敢战，那更多的普通人还能生出反抗之心吗？ 这一刻，夏多无比肯定，只要稍有野心、想让耐色瑞尔得到发展的领导者，都会想办法破除耐色人心中对精灵的天然崇拜、天然畏惧和天然不抵抗！ 这次绿野位面，七塔中只有吉尔斯高塔、古斯塔夫高塔、基兰高塔、詹尼克高塔这四方才强制征召人员参战。 其他三方都是用任务吸引，或许还是出于七塔集团的某种一致性，才不得已而为之。 或许七塔集团中，只有这四方才是真正站到一块的，至少在对精灵的态度上，它们是高度是一致的！ 这同样也符合夏多的心意！ 只是人总有劣根性，总是会希望其他人为自己牺牲，而自己免于牺牲，夏多也不例外，但真正身在事中的时候，又怎么可以轻易放弃立场呢！ 有点类似夏多曾经看过的小说中，常常描述的“一退就会心生障碍，此后修为再难存进”。 现实情况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这一放弃，不仅仅是自身阵营中再无前途可言，这种异化的选择，对自身的理念、三观也是一次重塑，变成过去自己所不想成为的那种人。 如果这样的选择多了，就是妥妥的三观扭曲，或者说堕落了！ 当然，这是站在夏多的角度来看，或许乔伊斯本身就十分抗拒此次强制征召、也很抗拒和精灵交战，现在一逮到机会，就立刻选择了放弃。 根本就是妥妥的带路党，三观、理念本就和夏多不同，也就谈不上什么改变、扭曲或者堕落了。 他只是做了他这种人最正常不过的反应。 不过，乔伊斯出身于詹尼克高塔，这就有意思了。 出发前的动员会，詹尼克高塔的哈德莱恩大奥术师都亲自出现了，乔伊斯也亲眼看到了，可现在怎么连这点政治敏锐性都没有呢！ 那以后还要不要在詹尼克高塔混了？ 夏多心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继续传讯： “现在还没有到除了放弃别无选择的时候，我建议我们各队伍抽出十三个人，组成一个常备的机动小组，哪里有异常，就集体支援！” 目前而言，中阶法师还不能让他们直接回去，他们是维持一位高阶法师拥有大法师战力的支柱，同时这个整体也是牵制迷锁节点的不可缺少的力量。 如果没有牵制，那精灵法师肯定会大量聚集起来寻求决战，那样的话，人类还真不一定打得过精灵。 必须充分发挥人类的优势才行！ 第853章 人类的优势、提高影响力 那么，相比于精灵，人类的优势在哪儿呢？ 生育，虽然一个精灵女性一辈子数百年时间可能只生育一只手数得过来的子女，基本上不会超过每百年生育一次，但那却是风俗习惯、社会制度、信仰理念等等诸多因素导致的。 实际真要放开了生，那人口增长率是绝对要超过人类的。 不久前夏多去过一次【投影位面·幽暗地域】，他知道卓尔在生育方面比精灵更为激进，每一个卓尔女性性成熟后差不多每隔25年就必须生育一次，这是强制的。 这样的生育频率能够让他们在死亡率远高于他们地表远亲的情况下，维持人口的有序增长。 根据夏多的计算，只要精灵每百年生育一代，就能在人口增长率上超越人类，也就是说目前主位面精灵诸国的人口增长率是略高于耐色瑞尔的。 这里面涉及到的因素很多，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人类婴儿的存活率远低于精灵。 如果双方婴儿存活率差不多，耐色瑞尔的人口增长率才能稍微领先于精灵诸国。 很显然，在生育方面，人类是比不上精灵的，不管是质量，还是数量，又或者当前时间的人口增长率，都有所不如。 至于实力，不管是个体方面，还是整体而言，人类相比于精灵也还是有所不足的。 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人类社会正处于上升阶段，而精灵诸国正处于衰落阶段。 这里面最大的影响因素就是，耐色瑞尔魔法体系相比于精灵魔法体系更易普及，也更容易迅速转化为实际的生产力。 但这样的优势，并不能体现到具体的某一场战斗或者战争中去，反而会因为这种优势惹来更多的关注，对于人类而言并不一定能带来好的结果。 至于夏多所想的优势，仅仅只是在绿野位面这么一个双方有着一定默契的特定区域。 在他看来，这次耐色瑞尔不一定需要保住这个位面，只要能对精灵造成大量杀伤，使得七塔阵营以及新时代的开拓者们在精灵问题上站队，并产生敢战之心即可。 只要认识了这一点，有了明确的目标，那优势就很显而易见了。 精灵想要这个位面，不然的话，也不可能硬生生横插一腿，而想要这个位面，迷锁可能就是关键，而迷锁的节点就是他们无法放弃的纠结之处。 只要在同一时间内，给对各个迷锁节点施加一定的压力，那就必定能够牵制住大部分精灵法师，迫使他们无法汇聚。 即便最终让精灵迷锁把建成了，只要能够杀死足够多的精灵法师，削减科曼索的战争潜力，那这次耐色瑞尔就不亏。 毕竟主位面还有那么多可开拓之地，绿野位面无非就是环境好了一些，并不影响大局，更何况位面探索无穷无尽，怎知不会再发现一个类似的位面呢！ 夏多甚至猜测上面那几位大奥术师很可能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为什么不安排统一的调度，而是任由各个小队自由发挥呢？ 耐色瑞尔固然是没有他理解中的那种组织完善、纪律严明的军队系统，可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统一指挥调度比一团散沙更具战斗力。 夏多可不相信那几位大奥术师是真没脑子，或许这里面还有考察人才、为今后真正战争做准备的考虑。 这么一想，夏多决定把握住这次机会，不求表现得多出色，至少要给几位大奥术师留下一个较深的印象。 他现在距离资深奥术师只差一步，而资深奥术师已经可以算是耐色瑞尔最核心的统治阶级了。 再进一步就是成为大奥术师，成为这个国度真正的统治者。 也是时候表现一波了！ 其实从不久前交流会上送书开始，夏多就决定逐步走入高层视野，获取在这个国度真正的影响力，而不仅仅只是一点名声。 谁不想成为时代弄潮儿呢？ 虽然夏多很清楚地知道，一旦【密瑟能核】问世，伊奥勒姆将成为这个时代绝对的焦点、主角，但谁说时代弄潮儿就一定要成为焦点、主角呢？ 只要有足够的影响力，照样能把玩历史、引领时代，特别是对一个知道所谓“历史走向”、并见过另一种高度发达文明的穿越者而言。 想到这里，夏多不禁感叹，穿越至今近十年时间（个人感知时间）才让他走到这一步，还真是有点拖广大穿越者同胞的后腿了！ 当然，是否真的有穿越一两年就屠神灭魔的穿越者，甚至是否真有其他穿越者，夏多并不确定。 这不过是他对自己过去经历的一种调侃，现实还是要放平心态，以稳健为主，这样才能积健为雄，不负一场穿越之旅。 …… 在与其他高阶法师的传讯中，夏多并没有提到以杀伤精灵法师为主，尽管之前弗斯特姆大法师提到过几次，但这并非任务的主要内容。 他还是以任务为出发点，提出联合其他支援协议外的队伍，组成几个高阶法师机动小队，随时对付精灵的突袭。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建立一个相对紧密的沟通体系，约定同时进攻，给迷锁节点施加足够的压力，迫使精灵法师放弃聚集或者减少聚集数量。 这样才能让高阶法师小队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统一调度，用地球上的话来说，这已经是战略层面的制胜之道了。 至于战术方面，通过统一调度形成局部的以多战少、以强凌弱的胜利并不难，最终积小胜而成大胜，完成战略上的大目标。 …… 不一会儿，希格斯传来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夏多法师，我询问过那边的几个人，他们似乎并不愿意与我们联合。” 尽管之前已经有所预料，但真遇到这种情况，夏多心里还是有些不快。 除了他们这二十多个队伍联合，另外还有二十多个队伍，但那些队伍中多数老牌高阶法师，核心更是一帮十分接近资深奥术师的奥术师。 夏多对那些奥术师并不陌生，今年的融雪竞赛上，就是他们代表七塔、代表耐色瑞尔出战的。 甚至于他还给那些奥术师培训过无魔法版的【奥术迷局】，也就是象棋，彼此多少也算是有点交情。 但涉及到战斗，涉及到自身的安全，那些奥术师还是相对谨慎的，还有那些老牌高阶法师。 或许在潜力上不如夏多这边，但在具体的战斗能力、战斗经验上，那些人却要胜过这边不少。 第854章 说服安格林、真·联合行动 之前高阶法师集中训练的那十天里，夏多也曾尝试过联络他们，但不管是普通高阶法师，还是那些奥术师，都表现出兴趣平平。 尽管还维持着明面上的尊重以及那不多的交情，但实际就是拒绝了。 妮雅的身份或许值得他们重视，但她和夏多一样，最大的短板就是太年轻了，而那十天里，他们又明显表现出没有接受过联合施法训练的样子。 就算是那些高阶法师有心结交，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最终，夏多能联合的就是希格斯、贝莱拉、埃瑟斯这些相对萌新的高阶法师，其中贝莱拉最突出。 很有潜力，也很有背景，但实力可以说是最弱，她现在还没有进阶奥术师，为了日后能够进阶，她不得不将自己接触魔网的层次维持在第五层。 在战斗方面，也就比刚刚成为高阶法师的人多掌握了一些5环法术，说不定连战斗经验都不如人家呢！ 现在这种情况，还真是让夏多头疼啊！ “希格斯法师，麻烦你去联系一下，将我们这边遭遇精灵法师联合袭击的情况说一下。” 本来夏多是不想过早提及的，这不是更显得他这边无能吗？但这件事又不是完全密不透风，别人总会知道。 与其被其他人打听到，倒不如他这边主动提及，也算是战场上对友军的情报共享了。 交代过希格斯之后，夏多又让他们这几十号高阶法师中交友广泛的人去联系那边，而他自己则找上了安格林。 融雪竞赛时，安格林在奥术对决中连胜两场，让人印象极深，虽然年轻，但在实力方面却得到了无数人的任何认可。 而在这次任务中，安格林也是除夏多这边另一半高阶法师中的核心人物，说服他，很大程度上就能说服其他人。 不过对于夏多联系，安格林却表现得相当冷淡，语气也有些不耐烦，“夏多法师，有事吗？我马上就要发起进攻了！” “安格林法师，还请稍等片刻，刚刚我们这边遭遇了精灵法师的联合突袭，塔兰森图斯法师不幸遇难，如果我们不能约定同时对迷锁节点施加压力的话，那些精灵法师很容易又再次汇聚起来，发起联合突袭。” “是么？那又怎么样，我们已经有了一个高阶法师联合小队，足以应对一切突发情况！”安格林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但夏多也并非毫无把握，略带激将地说道：“仅仅只是应对吗？难道安格林法师没想过彻底杀死他们吗？” 彻底杀死他们？ 通讯另一端，安格林摇了摇头，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丝嘲讽，精灵真要是那么好杀还能轮得到你来杀吗？ 安格林出身古斯塔夫高塔，对精灵的态度可以说是七塔中最激进的，他一直以来接受的观念就是精灵是耐色瑞尔的最大敌人，要尽可能地消灭他们。 但实际呢，在来到绿野位面之前，他还从未杀死过一个精灵，不是杀不死，就是杀不起，又或者偷偷杀死几个木精灵平民根本没必要，反而浪费了自己的时间。 因此，安格林虽然对夏多说的有些意动，但仍旧拒绝了，“夏多法师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要行动了！” 收到传讯，夏多一时语塞，不过他也知道想要说服对方没那么容易，于是放出大招，“如果我说，我掌握了一个7环法术能够让我们配合默契以多击少呢！” 七环法术？ 安格林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个关键词，他第一反应就是这肯定是假的，融雪竞赛期间他和夏多接触过，而且时间不短。 他很清楚那时的夏多才刚刚进阶成为奥术师，或许对方真的天赋卓越，但也不可能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就掌握了7环法术。 这实在让他难以接受，而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自己竟然产生了一丝嫉妒，这嫉妒分明是在嘲讽自己，自己不如夏多！ 但理智却告诉他，夏多不大可能在这件事上说谎，在这一刻，一向讨厌别人骗他的安格林，偏偏就希望对方是在欺骗他。 不过自身对精灵的态度，以及古斯塔夫高塔乃至如今七塔正在转变的对精灵的态度，还是压倒了那一丝由嫉妒带来的不理智。 于是，安格林调整了一下情绪，问：“夏多法师，你说的真的吗？” “是真的，我怎么会在这件事骗你呢？” 那就是其他事可能喽！这想法刚一生出，就被安格林强行甩出了脑袋，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呢！ 大局当前，他强压住心里那点蠢蠢欲动的不快，继续传讯：“夏多法师，能详细说说吗？” “当然可以！” 接着，夏多便简单地将【心灵链接】的原理、效果介绍了一遍，奥术师不一定都深入研究过心灵法术，但肯定都是能够感知到灵魂的（进阶条件之一）。 对于意识也有不浅的认知，对于潜意识信息共享方面的接受程度，远比普通高阶法师更强。 正因为了解，而自身也能够对抗，所以才无惧。 最终安格林同意了夏多的联合行动，也暂缓了对迷锁节点发起的进攻。 而这才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单单说服一个安格林还是不够的，不过其他人就不需要他一个个地亲自说服了，他也没那个时间。 他只要等希格斯和安格林的消息就可以了。 在这期间，他提醒妮雅小心警戒，同时还自己这边的高阶法师机动队伍组织了起来。 只是还没等夏多等人开始链接心灵，不管是希格斯，还是安格林那边，就都传来了喜讯。 “夏多法师，他们同意了！” “夏多法师，我已经说服了其他人！” 当然，除了希格斯、安格林，还有其他之前打过交道的奥术师也开始联系他，询问【心灵链接】相关的信息。 这倒是让夏多有些遗憾，他还以为那些人会第一时间关心联合行动这一策略对精灵法师活动范围的实际影响呢！ 没想到那些人就只关心法术。 或者他们就简单地以为法术胜过一切谋略，打赢了，就代表耐色瑞尔赢了。 当前这种情况下，确实如此！ 但前提是要能赢，如果没有牵制而让精灵法师大量聚集的话，即便有【心灵链接】加强配合，耐色瑞尔这边也不一定打得过。 毕竟【心灵链接】也不是万能的，不可能包打一切。 第855章 联合支援、谎言拖延 “夏多法师，我是麦林，我们也遇到精灵法师突袭，请快支援！” 还未等夏多和安格林那边对接，他这边二十多个队伍中，再次有队伍传出求救讯息。 好在此时夏多这边已经集结了十多个高阶法师，他立刻交代妮雅施展探知法术，先行查看遭到袭击的队伍那边的情况。 而他这边，已经来不及做心灵链接前的心理建设工作了，时间紧急，他立刻交代众人： “希格斯，你联系安格林，告诉他突袭的位置，请他也过去支援。至于我们——” 就在这时，妮雅那边探知到的信息也共享了过来，虽然不是很详细，但也足以让夏多做出初步的判断，他阻止了众人施法探知的行为，并解释道： “形势比较紧急，来不及让每个人都探知一遍，我已经知道了那边的基本情况，如果各位相信我，这次支援就由我主导。” 众人沉默几秒后，便很快同意，倒不是真的有多相信夏多，而是这种情况必须有个带头的，与其再争论，不如就让夏多来。 大家都是高阶法师，主导联合施法并不意味着多大的权力，反而要承担极大的责任，真要是换人的话，说不定还有人拒绝呢！ 夏多对众人的决断也有所预料，一边在心灵链接中继续指挥着妮雅调整探知的角度和范围，一边叫上众人开始联合施法。 ——【防护-2-14】 ——【传送-5-1】 尽管众人配合不甚默契，但毕竟都是高阶法师，彼此间配合的下限还是挺高的，法术顺利完成，一道灵光闪过，众人消失不见。 再次出现，便是在一片与乔伊斯之前遭遇类似的圆形灰黑色土地，上面的树木早就在精灵的突袭下全部消失不见。 现在这里依然在酝酿着下一轮攻击，而刚刚求援的队伍，则蜷缩在灰黑色土地边缘，以共鸣法术书中那个无法移动的【防护-2-4】进行最后的抵抗。 与之前乔伊斯他们不同的是，这里只有一个高阶法师。 尽管还能维持大法师的战力，但在多个精灵法师联合施法压制的情况下，再多一两个高阶法师也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如果没有没有夏多等人的支援，或者说支援再晚一些的话，他们最终的命运也会像乔伊斯那个队伍一样，在暴烈的雷霆洗礼下，灰飞烟灭。 所幸，夏多等人支援得十分及时，且到位！ …… 刚到这边，夏多就意识到传送延迟了，这一点之前去救援过乔伊斯队伍的弗罗斯特却并未提及。 或许是没有意识到，或许是意识到了，却被忽视了，又或者明知到有延迟，却故意不说。 但不管怎样，既然已经抵达，再纠结延迟与否也意义不大，当下还是要尽快解决这边讨厌的精灵法师。 ——【破法-5-1】 尽管最多只涉及到魔网第五层，但这个高度复杂的5环法术本质上却是一个9环法术。 只是夏多等人的到来终究还是影响到了那些精灵法师，一看到有人成队支援，精灵们立刻选择了放弃，任由魔法失控。 看到这一幕，夏多立刻就知道精灵的联合施法和自己这边的联合施法有什么差别了。 精灵的联合施法，就和单人施法类似，只要调节得当，随时可以终止或者放弃。 但通过共鸣法术书进行联合施法，如果单纯只是作为法术电池，那和单人施法没什么区别。 可要是选择了多线程，一旦施法开始，就无法停下，或者说可以停下，但就要施法者自己承担法术失败的反噬。 共鸣法术书本质上是将一个个要素单元分割开来，交由多名施法者联合触发，本质上并不是真正的多线程联合施法。 真正的联合施法，自然是像那些精灵一样，配合默契，将多个人当成一个人来用，只是比多人中的任何一个个体都更加强大！ 夏多很是羡慕，尽管他的【心灵链接】法术可以解决人类法师配合默契方面的问题，但并不能让所有人都达到一致的共鸣状态。 还是无法进行真正的联合施法！ …… 眼看着精灵们放弃完成法术，想要离开，夏多这边立刻就出状况了。 此时，他们这边的法术还未完成，但被精灵们放弃的法术却开始失控，圆形灰黑色土地上方顿时就出现了一束束分叉的树状闪电，遍布虚空，并且不断蔓延开来。 由于有妮雅的探知法术在，通过心灵链接，夏多很容易就看到了同行十多个高阶法师脸上的表情。 纠结、犹豫、恐惧、镇定、狡黠、冷酷，简直精彩极了！ 夏多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不然下一刻可能就是这十多个人宁愿冒着法术失败的风险都要跑路。 和留在这里遭遇雷霆洗礼相比，法术失败的那点风险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特别是不少人之前都看到了乔伊斯队伍的结局，做出这种选择再正常不过了。 但问题是精灵的法术并未完成，现在仅仅只是法术失控后的一些异象，或许还具有强大的攻击，但却足够他们反应，从而消弭危机。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这次救援不成功，甚至是明明可以救援却偏偏中途放弃了，那原本就并不紧密的临时联合关系，可能立刻就要分崩离析了！ 人心都散了，这队伍还怎么带啊！ “各位，精灵们看到我们过来，法术都没有完成就直接跑了，现在这只是最后的法术余波，不用担心，以我们现有的防护法术是完全可以抵挡下来的，请相信一位资深奥术师的判断！” 两句话三个谎，夏多自己都觉得有些脸红，不过形势就是这样，他也不得这么说，不然可能下一刻就有人跑路了。 尽管这并不是法术余波，他们现有的防护法术也不一定能够挡不下来，而且他也不是资深奥术师，但是—— 如果能够在精灵的法术彻底失控前完成联合施法【破法-5-1】，是能够消弭危机的！ …… 听了夏多的解释，众人虽然仍有迟疑，但也暂时放弃了立刻跑路的想法，想先看看形势再说。 第856章 失控法术、麦林选择 很快，圆形灰黑色土地上方的闪电已经逐渐扩散到夏多等人身边，明亮的闪电光芒将众人的脸色都照耀得扭曲起来。 也确实该扭曲，仅仅是听了夏多的话，稍稍迟疑了一下，他们就错过了最佳的跑路机会。 从零散的失控闪电撞击到他们防守法术上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跑不了了。 此刻周围的魔网已经有了暴动的迹象，如果强行传送或许会触发更严重的连锁反应，这其中的风险甚至比留下来完成【破法-5-1】更高。 如果不是通过共鸣法术书施法并不需要保持专注，也不需要太过费心，仅仅只需要配合，或许他们早就无法在这样的环境下保持镇定了， 此时众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完成【破法-5-1】。 …… 看着被【防护-2-14】生出的大量密集微型菱形防护力场层层削弱，还能深入到自己身边的闪电末梢，甚至已经能够感受到丝丝麻意，在皮肤表面流淌。 夏多再次认识到这个法术的强大，仅仅只是失控后的法术都有如此效果，让等价8环法术都难以抵挡。 好在一切即将结束，他们联合施展的等价9环法术【防护-5-1】已经完成。 在夏多主导下，一个强大的魔网平抑场域从身前的法术源点瞬间投射出去，投射在精灵魔法失控的核心区域。 只是一瞬间，已经从灰黑色土地上方闪烁蔓延到夏多等人身后的密集闪电立刻消失不见。 当然，更严谨地说法是，那一瞬间，原本构成法术核心的魔网之弦组合被理顺、抚平，法术存在的根基不再，无法再从魔网中获取源源不断的能量。 仅仅只是无法持续的闪电，即便再多，也就只有一击的爆发之力，爆发过后，自然踪影全无。 按照夏多的推测，这个精灵法术原本应该是汇聚大量闪电能量，之后再以聚焦的形式集中爆发出来。 这样即便是9环防护法术，也不一定能够挡住。 毕竟，矛和盾总有个效率问题，攻击一方显然是更占优势的。 …… “我们成功了！”埃瑟斯激动地说道。 而比他们更激动的是刚刚求救的那些人，如果说来支援的夏多等人还有机会逃跑，那么，被精灵偷袭彻底失去主动权的他们，几乎已经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不要放松警惕，防止精灵再度袭来！” 话音刚落，夏多就发现了有人传送了过来，只是他们传送的位置有点远，加上林间树木的阻挡，一直到那些人传送过来，他才通过妮雅共享的探知信息发现了对方。 好在是人类，不然还真是乌鸦嘴。 “夏多法师，我们到了！”来人及时表明身份，正是安格林等人。 双方会面后，安格林等人不时打量着精灵魔法失控后闪电肆虐造成的一大片放射状树木焦枯区域，以及之前偷袭、后来进攻的核心区域—— 灰黑色的圆形空地，连一点树木残骸都没有剩下。 “这就是精灵魔法吗？”安格林若有所思地说道。 “难道你们没遭到偷袭吗？”夏多问。 “当然有，不过我们能反应过来！” 说话的是另一位高阶法师，语气中明显透露出强大的自信，夏多也不想与他们争论什么，将之前求援的麦林法师喊来，询问道： “刚刚事发突然，精灵法师接连两次突袭，还没来得及问，现在说说你们当时的情况吧！” 其实，乔伊斯队伍遭遇袭击后是有一小会儿时间询问的，只是唯一的幸存者乔伊斯选择了放弃任务，夏多忙着挽回士气，之后又联系安格林他们。 这期间乔伊斯彻底失去了联系。 而现在，夏多也不想再去联系一个注定会被边缘化的人物，正好麦林这边都活了下来，问这边或许能得到更多关于精灵法师的信息。 “当时我们正在前往迷锁节点的路上，有人跟我说他发现精灵藏在一棵树后，我检查后确实发现了精灵的痕迹，只是没想到我刚检查完，就遭到了精灵的偷袭，好在我们全程都维持着防护法术，才没有被精灵得逞。” “后来呢？”夏多继续问。 “后来偷袭的精灵全都朝一个方向逃跑了，我意识到不对，立刻让队伍后退，刚跑出没多远，身后就变成那样了——” 说到这里，麦林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圆形灰黑色区域，露出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继续说道： “我知道失了先机，这种情况下很难和对方进行法术对抗，我不想放弃其他人，便选择了原地固守求援，后来的情况你们都知道了。” 说完，麦林还总结了一番，“我知道《作战手册》中有介绍精灵的常用偷袭手段，以及应对措施，但当偷袭到来真正降临的时候，我还是只做出了一般人的反应，不过下次我就知道了！就算无法在法术对抗中胜过对方，至少也会吃下他们的诱饵。” 夏多听了，没再说什么，他知道就算是自己遇到这种情况也不一定能够表现得更好，知道怎么做是一回事，真正做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他和麦林等人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信息的获取维度、深度，他能通过心灵链接获得链接中其他人共享出来的感知乃至思维信息，经过处理后再返还表意识判断。 这让他能够提前发现精灵的踪迹，即便精灵有什么阴谋，在心灵链接多人思维模式下，也很容易产生多角度的不同结果，从而避免上当。 这时，夏多注意到同样过来支援、只是晚了一小会儿的安格林等人，脸色有异，于是询问道： “安格林法师，你们那边呢？” “我们还没有遇到过有精灵法师参与的偷袭，仅仅只是德鲁伊和剑咏者的配合。” 说着，安格林也讲述了他们遇到的几次偷袭。 只是相比于有法师参与的袭击，仅仅德鲁伊和剑咏者的配合，就只有一个突发性，只要小心谨慎，并不难防范，甚至是反杀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有了法师参与，偷袭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后面如果无法在法术对抗中获胜，必定一步步陷入泥潭，再难脱身。 安格林重新审视了一番自己这边的队伍，或许能够在法术对抗中拖延更长的时间，但想要获胜几乎没有可能。 而即便等到了支援，也很难将精灵法师留下。 这么一想，安格林对于夏多提出的心灵链接方案，又多了几分期待。 第857章 链接测试、思想开放 “夏多法师，接下来该怎么做？我们都会配合你！” “在精灵发起下一次偷袭前，我们必须将所有联合行动人员链接到一个心灵网络之中，以便及时沟通、迅速反应、默契配合！” 说完，夏多再次解释了一遍【心灵链接】的原理、效果，以及如何才能在心理上接受，而不抵抗。 别看这些人已经口头同意，但如果心生抵抗，还是无法加入到链接之中，如果链接人数过少的话，那这联合也根本没必要了。 因此，夏多才不厌其烦地多次解释，就是要让他们尽可能地降低防范心理。 …… 等到近半高阶法师都来到麦林等人遭袭的焦土区域后，夏多才开始给众人链接心灵。 目前夏多接触到魔网第七层，可以在魔网中寄存的法术总环术是7*7*2=98，也就是说，如果全部寄存7环法术的话，可以寄存14个。 当然，他不可能将全部法术位都寄存为7环【心灵链接】，毕竟寄存法术是接近瞬发的，一些用来瞬发防护、跑路的法术也是必不可少的。 但即便如此，夏多也寄存了7个【心灵链接】，之前给他自己队伍用了两次，现在还剩七次。 足以应对今天的战斗了。 至于自身施法，这个法术他才研究出来没几天，施法方面有着之前的经验，还算熟练，只是要当着众人的面施法，即便不考虑泄密风险，万一失败，那对士气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说好的要链接心灵击败精灵，结果在前期准备阶段就施法失败了，别人还怎么相信你能带领众人走向胜利呢！ …… 很快这边的第一次链接开始了，不同于没有链接时的体验，夏多现在本身就处于和妮雅他们的心灵链接之中。 这个法术出现后，并未再次将夏多的意识投影，仅仅只是笼罩在在场三四十位高阶身上，将他们的意识投影带去那个共享意识的未知所在。 只是让夏多失望的是，三四十号人，竟然只有区区十一个人没做抵抗，加入到心灵链接中来。 而其他人，别说是加入链接了，连意识投影都没有生成，根本就是心存抗拒，根本不像他们嘴上答应得那么爽快。 即便是这新加入的十一个人，大部分也都是原来夏多协议支援队伍中的人，好在安格林的加入，让他感到几分欣慰，不然他还真有些头疼！ ——又有人加入了？咦！是贝莱拉！-这是妮雅的心声 ——妮雅，真的是你吗？这就是心灵链接吗？-贝莱拉很快便学会了在心灵链接中发言 ——夏多法师，我看到了我们自己！-安格林突然出声 心灵链接中的交流实际并不存在真正的语言、声音，仅仅是意识中的一种映射，这其中能够包含的信息极多，俨然就是一小部分思维。 只是一般人很难解析这背后的种种信息，除非他能够清晰地调用自己的潜意识去分析，并且获取。 但即便只能“听”到表象上的声音，也还是会对潜意识起到作用，最直接的表现就是直觉的提升。 这是普通人，而夏多已然不是普通人，尽管现在的他还未能完全统合潜、表意识，但获取潜意识信息却是不难。 通过安格林的发言，夏多表意识下达指令，让潜意识追溯信息源头，很容易就知道对方是从心灵链接中获得了妮雅共享出来的探知法术的感知信息。 之后这一信息链路再回转给表意识，夏多就知道了。 ——安格林法师，这就是我说的感知共享了，接下去想尝试默契配合宛若一人的效果吗？ ——可以！ ——夏多领主，我也试试！ 似乎是为了尽快适应心灵链接状态，从而尽快打击精灵，麦林法师也提出一试。 夏多很高兴有人愿意主动尝试，人越多效果肯定是越好的。接下去，又有两个人学会了在心灵链接中发言，也提出愿意尝试一下。 于是在心灵链接中发出（直观、表层的）“声音”—— ——各位想要尝试协同施法的，可以在心灵链接中开放魔网感知信息，之后就交给我了，各位按照直觉行事即可！ 虽然早有预料会与其他人开放部分隐私，但一上来就要求开放魔网感知信息，一瞬间，心灵链接中就少了四五个人。 夏多对此也只能苦笑，魔网感知信息本身并不算什么，毕竟魔网就放在那里，无论是谁都可以随意感知。 感知到的信息，很大程度上也是相对客观，毕竟魔网是客观存在的，但问题是—— 感知到的那一瞬间，意识必定会有所反应，而这个反应就是最直接的思维过程，这里面体现着每个人独有的、对魔法的理解。 甚至包含对其他方面的认知过程，再隐私不过了。 虽然夏多一再强调不会窥探众人的隐私，但在这种由夏多主导的心灵链接中，想要一点隐私都窥探不到，也是几乎不可能做的。 对很多法师来说，只有泄密的风险就几乎不可接受。 果然，在联合施法方面，即便是取巧也是很不容易的！ …… 有人离开，也有人愿意接受，或许是根本没有意识到泄密的风险，或许是完全不在乎。 总之，比最初想要尝试的四人还多了两个，一共六个人在心灵链接中开放了他们的感知信息！ 当然，夏多没说的是，除了已经感知到自身灵魂的奥术师，普通高阶法师只要加入了心灵链接就会被动分享部分感知信息。 只是相比于夏多队伍中的中阶法师，这些七塔的高阶法师们大都有一颗奥术师之心。 即便还没有开始进阶，或者已经错过了进阶奥术师的最佳时机，也或多或少进行过更高阶的专注训练。 即便没能感知到灵魂，一定程度上也可以在心灵链接中减少感知信息的流出。 …… 有了六个高阶法师的主动分享，以及心灵链接中的其他高级法师被动分享，夏多能够接收到信息十分庞大。 只是他自己并不能完全分析这些信息，或者更准确地说，他的表意识无法在很短时间内分析完这些信息，只能交由更强大的潜意识去做。 他只需要接收最后的结果即可，至于过程，等到日后时间充裕了，在逐一追溯也不迟。 事实上，明天他就会追溯！ 第858章 潜意识指令、强行施法 从【投影位面·幽暗地域】回来后，有过一次受他人记忆、思维污染的经历后，如今冥想已经成了他每天必不可少的工作，哪怕再忙也会抽出时间去做。 除了梳理记忆、规整意识、备份人格、统合潜表意识的作用，冥想也能缓慢提升专注的上下限，从而提高施法的稳定性。 一般来说奥术师之后就没必要进行专门的专注训练了，日常施法本身就是一种锻炼，从奥术师到大奥术师，有些人一辈子都走不到，根本不必担心施法的稳定性，慢慢磨练就是。 但对于夏多这样升级速度十分迅速的人来说，除了不断进行施法训练来保证法术的熟练、稳定，进行专门的专注训练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而现在，夏多能够较为直接有效地利用潜意识，除了最近一次血脉觉醒后获得的全新灵魂状态，冥想也起到一定的作用。 …… ——安格林法师，各位，我开始了！ 思维的速度，特别是潜意识的速度十分迅捷，再统合各个高阶法师的感知信息后，他立刻在心灵链接中发出了的提醒。 随后，发出指令。 这指令以潜意识信息共享的形式发给众人，在无法直接获取到具体潜意识信息的众人看来，就是突然产生了某种直觉、灵感。 【心灵链接】法术本就是从投影位面奥术帝国的审判法术整合改造而来，其中必然有影响潜意识，乃至直接强行扭曲表意识的能力。 只是在【心灵链接】中，夏多并未加入强行扭曲表意识的功能，或者其他任何强制效果。 不然的话，这就不是能不能合作的问题了，而是直接得罪一群人的问题。 但即便是只有潜意识方面的微弱影响，也还是有人无法接受。 “啪”的一下！ 原本还在主动分享感知信息的一位高阶法师立刻就选择断开心灵链接，就只剩下五个主动分享的了。 不过夏多早有预料了，与其在战斗时出问题，还不如一早就处理好了，这也算是统战工作的一部分。 只要处理好内部问题，才能更好地应对外敌。 又或者，这也称之为“轻装上阵”。 …… 少了一个人，夏多并不在乎，反正还只是尝试阶段，或者说是他给众人展现【心灵链接】效果的展示阶段。 根据现有五人，夏多及时调整了指令，心灵链接之中，交流无比迅捷，而反应在现实中。 处于心灵链接状态下的五人完全执行了夏多的指令，各自操作魔网之弦，在同一源点编织同一个法术，近乎真正的联合施法。 只是心灵链接状态并非共鸣状态，无法拥有“同频”的容错率，这样的施法几乎是凭借着超凡的协同能力强行堆积而成。 少了一个人，几乎让这样极尽精巧的【伪·联合施法】编织而出的法术源点瞬间崩溃。 但有了夏多的居中指挥，他及时补上缺失的那部分法术要素，并且将后续重新规划后的操作指令传递到其他人潜意识之中。 其他人或许是真的愿意接受用这样的方式，也给予了夏多充分的信任，在潜意识直觉、灵感来临之时，选择了毫不犹豫地执行。 这让夏多大感欣慰，其实他自己是不介意分享部分感知信息的，只要不是某些涉及个人隐私的信息。 仅仅思维信息、思考过程，或者说思想方面的分享，是很多地球人都十分乐意的，甚至于让其他人接受自己的思想都能成为一种乐事乃至毕生追求。 夏多家乡素来就有“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之说，其中“立德、立言”就是思想方面的分享与传播了。 即便是家乡的西方，那里也有千年不止的理念之争，所为的自然也是自家思想的分享与传播。 这五位高阶法师，某种程度上，夏多愿意称他们为同志。 …… 随着操作指令的不断发出，原本共鸣法术书上需要配合法术书施展的【防护-2-14】，竟被他们六人以这种近乎不可能的方式实现了。 在层层叠叠无数微型菱形防护力场不断生成的过程中，周围也传来了一连串的惊讶声。 大家都是高阶法师，是不是借助共鸣法术书联合施法他们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那他们现在看到了什么—— 六个事先只经过了十天联合演练的陌生人竟然能联合施法！而且是不在共鸣状态下的强行施法！ “这怎么可能！” “难道真是【心灵链接】的效果？” …… 听到众人的惊呼，已经不断向安格林等人打听的声音，饶是夏多一贯冷静，也不免心生得意。 不过，这样的强行联合施法在施展时是很难行得通的，不说临战时各人的心理状态，能不能适应这种钢丝弦上跳舞的行为。 单单法术本身的稳定性就很难保证，可能稍有扰动就导致法术失败，进而反噬到施法者。 再者原本就有更容易的共鸣法术书施法，用这个不是自找麻烦吗！ 他原本想的只是通过这样的同一调度指挥让多个小队同时应对精灵法师，以多打少又高度默契，很容易封住对方全部生路，将对方彻底剿灭。 真正完成消灭科曼索王国乃至精灵这个族群整体战争潜力的战略期望。 “现在【心灵链接】的效果大家也看到了，虽说有少许弊端，但想要获得真正的胜利，这就是代价，不是吗？” 耐色法师绝大多数都相信凡事必有代价，也都秉持着（相对合理的或者仅自己认为的）等价交换的原则。 如果【心灵链接】真的毫无隐患，或许才是最麻烦的，除非夏多告知法术的全部细节，同时还要有一个对心灵法术有所研究的人背书，才能让其他人相信。 但现在，直言有些许隐患，同时夏多也确实多次解释了这个法术的基本原理，人总是有着傲慢的一面，特别是对施法者而言。 先是放松警惕，之后又自认为理解，最后再言等价交换，所有人认真思考起来，这么做到底值不值？ 而一旦思考可行性，其实就已经近乎接受了。 特别是连安格林这样的古斯塔夫高塔天才奥术师都接受了，其他人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夏多法师，能再说说这个【心灵链接】吗？” “当然可以！” 一见这种情况，夏多就知道对方意动了，毕竟现在这种情况，精灵已经表现出联合趋势，如果己方再不联合，只能被各个击破。 而己方联合，取胜概率最高的，还有什么比夏多提出的方案更好的吗？还有给跟着安格林更好的吗？ 第859章 接连遇袭、强硬 就在众人思考的间隙，精灵法师再度偷袭，只不过这一次的偷袭并非针对夏多这边有过支援协议的二十多个队伍。 而是安格林那边的二十多个队伍中的一个！ “夏多法师，我们先去支援，心灵链接的事稍后再说！”一位高阶法师突然说道。 他其实还是想着如果他们这边能够单独解决精灵的话，完全没必要和夏多等人合作，凭白让出主导权不止，还有泄露自身秘密的风险。 夏多看了一眼安格林，安格林放开部分想法，将刚刚收到求援信息的具体位置信息共享了出来。 随后便带着他那边的高阶法师队伍，准备施法探知并传送支援，当然他也并没有中断心灵链接，包括刚刚新加入后剩下的几位高阶法师也都没有断开链接。 与此同时，夏多也在心灵链接中示意妮雅施法探知，这一步并未隐藏，也无法隐藏，主动交流在心灵链接中的信息强度足以让所有链接者的表意识接受到。 很快，在安格林等人还在施法探知的时候，妮雅已经将探知到的信息共享到心灵链接之中。 ——这么快！ 安格林表现得十分惊讶，要知道探知法术是一种相当复杂的法术，虽然门槛最低能到3环，但很多法师到高阶时都无法很好的掌握。 这么迅速、高效的探知法术已经不是一般刚成为奥术师的人能够施展的了，公主学生的名头他早就有所耳闻。 但要说大奥术师的学生，谁又不是呢！ 安格林虽然并非很早就成为巴迪加尔大奥术师的学生，但在融雪竞赛后，就立刻是了。 而且大奥术师的学生，也并非个个都出色，有些早时天资卓越，但后来连高阶法师都成不了，就更别说奥术师了。 一时间，安格林对夏多和妮雅都产生了一些兴趣，当然，他最感兴趣的还是夏多。 从融雪竞赛到现在也就大半年时间，是什么让一个新晋奥术师成为了接近资深奥术师的存在？ 难道真是天资不凡吗？ 伴随着安格林的思考，些许潜意识信息不自觉地流入到心灵链接之中，夏多知道后，心里暗中暗笑，他还真是天资不凡！ 特别是在最近一次血脉觉醒后！ 如果没有那次血脉觉醒，即便再多投影位面那两个月时间，甚至更多时间，他也不可能在正常途径内这么快接触到魔网第七层。 记忆追溯能力用在学习上简直就像开了挂一样，别说是举一反三了，举一反十、反百都是常态。 普通人又怎么比得过！ 唯一可惜的是，记忆追溯能力仅仅只是记忆方面的能力，或许能够让他免于普通人的记忆、搜索之苦，但思考过程却还是如过去那样。 最多就是由快捷的信息广度、深度带来的一点微弱提升。 这是人的本质所决定的，也是夏多过去用时间一点点雕琢而来的固有思维模式。 想要改变，唯有勤学勤用，通过长期的学习、研究来改善提高。 在短时间内，是很难有什么质的飞越的。 …… 很快，安格林等人已经出发，由于高阶法师通过共鸣法术书联合施展等价9环法术的最佳人数是十三人，第一次也就去了十三人。 与此同时，另一个小队也已经准备好，只等安格林那边传来信号，就可以出发。 夏多目光平静地看着那些人，将真正的注意力放到心灵链接中妮雅共享过来的探知信息上。 那边被偷袭的队伍并未陷入真正的险境，仅仅只是在法术对抗中落入了下风，如果没人支援的话，或许最终会落得全员阵亡的结局。 但如果有支援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 安格林等人一出现，那些精灵法师就如同之前夏多等人支援麦林法师一样，立刻转移了，毫不拖泥带水。 几乎瞬间，夏多就从心灵链接中感受到安格林强烈的不满、郁闷的情绪，他能理解对方的心情，如果以后都像这样，那这仗还怎么打啊！ 更让人感到烦躁的是，随着精灵法师的转移，又有一个队伍遭到偷袭，而这次却是夏多这边二十多个队伍中的一个。 妮雅立刻将感知场域转移到目标所在，而夏多则带着人赶了过去，不出所料，精灵又跑了。 接连几次打一枪放一炮，让人疲于奔命，可如果真放着不管的话，那就会被对方吃掉一队，任务目标可能就会少一个。 夏多相信上面发布这么多需要摧毁的迷锁节点，其实并不指望他们全部摧毁，但至少也要达到一个基本数量才对。 少一个可能不算什么，但如果多了，积小负可能就是大败了，偏偏夏多等人还不知道到底多少才是那个必须摧毁的基本数量，只能尽可能地将每一个都摧毁掉。 此时，联合乃至更深度的统一调度、统一指挥，已经成了当下唯一的选择。 即便是安格林那边最顽固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光靠他们自己是无法完成任务的，对某些人来说，任务完成与否或许并不重要，但自己的性命却难以舍弃。 抱团取暖是人之本能，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容得了一个唱反调的人呢！ ——夏多法师，刚刚的地方集合！ 再次收到安格林的主动意识信息，夏多知道那边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而他这边本来就没什么问题。 …… 等到了麦林法师队伍之前遇袭的位置，再次看到那片灰黑色的不毛之地，又经历了接连精灵法师接连几次的偷袭。 一众高阶法师，特别是之前安格林那边的高阶法师们，心里与之前有着截然不同的想法。 考虑到精灵随时可能再度突袭，夏多一改之前温和委婉的态度，变得强硬起来： “现在告诉你们两个事实，第一，这是一场只有敌与我的战争，而不是森林冒险，可以各自为战，我们必须联合起来，统一调度、统一指挥，而能够主导心灵链接的我，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第二，精灵是一个整体，但是我可以说他们的数量并不多，或者说可以拿出来进行机动突袭的数量并不多！是各自为战，被他们的接连突袭拖垮，还是联合起来争取主动，你们自行决定！” 第860章 全部链接、绝对中枢 形势比人强，只要众人不想放弃任务，就只能考虑夏多的方案了，至于其他方案，或许有，或许没有，但人总是有着惰性的。 夏多已经提出了一个较为可行的方案，他们自然会优先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而不是再费力想其他的、同时还必须优于夏多这个方案的方案。 如果时间较为宽松，或许有人真会考虑，但在这种精灵随时可能再度来袭并引发严重后果的情况下，个人的独立思考已然成为了一种奢侈。 “夏多法师，我们可以同意，但你必须保证不会窥探我们的隐私！” 最后的嘴硬？夏多微微一笑，郑重地说：“我保证！” 说实话，他对众人的隐私不感兴趣，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更不会主动窥伺，只不过心灵链接难免会接收到一些被动传出的潜意识信息，这并非夏多有意窥探。 有了夏多的保证，那些最后嘴硬的人也都有了一个台阶下，似乎这样就能说服自己，让自己接受心灵链接了！ …… 接着，夏多便再次施法链接众人的心灵，这一次有了大敌当前的形势压迫、有了之前的诸多心理建设，还有心灵链接对完成任务的益处在前面勾引着。 第一次，就有超过二十人同时加入了链接之中，效果比之前好了不是一点半点。 “各位已经加入链接的，回去替换队伍中的那位过来加入链接！” 此时，夏多已经将之前自己队伍中加入链接的那些中阶法师踢出链接了，但一下子添加这么多人进来，有太多的意识信息涌入。 这些可以不断追溯的信息，如潮涌般地冲击着他的心灵，甚至让他的思维都有些迟钝。 他确实可以摒除主动意识信息之外的杂乱潜意识信息，但那就类似一个心灵法术版的无线电通信频道了。 仅仅只是通讯问题，并不能很好地解决精灵，也体现不出夏多作为心灵链接主导者的作用。 只有先获取更广泛的战场信息，再加以分析，才能形成一个较为有效的应敌策略，也才能更好地达到较为有效的协同作战效果。 夏多将自己定位成这场战斗的绝对中枢，其他人都是他这个中枢的外延部分，负责具体的信息采集、临场战斗或者其他。 …… 很快，不断有人离开、不断有人到来，当人数稳定后，夏多再次施法链接众人。 就这样，三次施法后除了极少数顽固分子始终无法加入链接外，其余绝大多数、近百位高阶法师都加入了链接之中。 “各位，就剩下你们六个了，如果无法加入心灵链接，我这边就不能及时关注到你们，万一你们遭到精灵突袭，我们很可能来不及支援！” 这半是规劝、半是胁迫的话，让这几人脸色顿时大变，此刻就只剩他们几个没能加入到心灵链接之中。 其他人都已经抱团，甚至都已经不用语言交谈了，只在心灵链接中就可以自由沟通。 这就更显得他们六人孤立无援，其中一位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说道： “夏多法师，请再试一次，我保证这次一定可以！” 夏多点了点头，此时他已经大势在身，虽说不缺最后这几人，但作为事实上的盟主却还是给了他们最后一次机会。 他淡定地施法，这一次，最后六个顽固分子终于顺利加入到链接之中。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这一切本该在离开营地之前就完成，但那时的他人微言轻，在没有真正见到精灵前说什么都是空的。 大多数情况下，最优选择往往不是第一次选择，甚至都不能成为最终选择，如今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 ——科恩，我刚刚还说你可能会放弃任务，没想到你竟然接受了！ 科恩并没有传递什么主动意识信息，反而以一种十分冷漠地态度旁观着这一切，夏多见状，心里好笑，都已经加入链接了，还摆这种姿态做什么。 ——科恩法师，只要稍稍集中注意力在心里想，就可以与其他人交流了。 ——是吗？ 只是一下子，又没声了。 不过，夏多也并未过多关注科恩这一个个体，时间紧迫，他立刻开始了指令发布。 正式的指挥中，他并未如之前强行联合施法那样通过潜意识影响，以灵感、直觉的形式发出指令，而是以主动意识信息的形式发出—— “诸位，先各自返回队伍，等待进一步指令。” 之后，夏多就率先离开，只是他传送的目标并非妮雅所在的位置，而是营地。 …… 此时的夏多意识中已经充满了各式各样的信息，或是主动、或是被动，不一而足。 他现在亟需一个安全的地方放下自己，好全身心地投入到心灵链接中枢的角色中去。 此时的绿野位面，要说还有那个地方较为安全，或许就是营地了，夏多并不担心自己返回营地会被当成放弃任务。 上面肯定是有关注各个队伍情况的，只要关注了，就会知道他和乔伊斯是不一样的。 事实上，夏多在返回营地的过程中就被发现了，甚至不只是七塔的四位大奥术师，就连科曼索的那位杰里尼斯高等法师也有所察觉。 接连见到几人返回营地，除了弗罗斯特是因为触发法术回来后，又立刻离开外，乔伊斯就是真的放弃任务了。 而现在夏多又回来，还一副不想离开的样子，一向主战的巴迪加尔面色明显有些不悦： “公主殿下，刚刚回来的那个是【奥术迷局】的创造者夏多吧？你说他想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那些人里面可有几个了不得的小家伙，就算是我，也很难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不过看样子，他们似乎已经取得了联合的共识。” 希雅公主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但考虑到诸多因素，最终还是没说，只是含糊了说了一下众人的联合情况。 而另一边，大奥术师霍恩也开口了，虽然在绿野位面战争方面，他站到了巴迪加尔这边，但平时还是很不对付： “巴迪加尔，我早就说过应该派人全程指挥，你偏不听，塔兰森图斯有望进阶奥术师，如今却死于一场本可以避免的突袭，看你怎么和兰德尔交代！” “只要是战争就必定会死人，难道来之前他们不知道这是战争吗？有什么可交代的！” 巴迪加尔冷冷地说道。 第861章 价值差异、真实位面状态 “至于不派人指挥，这并不是我一个人做出的决定，这是七塔的共同决议，其中就包括你自己！” 巴迪加尔的解释，让霍恩一时有些语塞，他知道巴迪加尔说的没错，战争确实是战争，不派人指挥也确实是他们共同做出的决定。 而理由，竟然只是为了让七塔的法师们快速成长，学会合作与妥协，走出狭隘的自我圈子。 霍恩当时是表示了反对的，但最终还是被巴迪加尔以及公主说服，只是如今再次提及这事，他难免有些后悔。 因此，不久前死去的那队人中也有他基兰高塔的人，即便只是两个中阶法师，也让他十分心疼。 在霍恩看来，高阶法师成为传奇的概率都几近于零，更不用说之后才成为大奥术师了，但中阶法师成为奥术师，之后再熬到大奥术师的概率却要明显高得多！ 他宁可损失两个高阶法师，也不愿意损失一个中阶法师，毕竟谁知道死掉的那个中阶法师会不会就是未来的大奥术师呢！ 当然，这种话他不可能明着说出来，但到了大奥术师这种高度，所思所想确实不同于普通人，乃至普通施法者。 …… 夏多根本没想到自己的返回能引发一场大奥术师之间的争论，从他躺倒临时住所的床上时，他就几乎忘却了全部琐事，全身心地投入到心灵链接之中。 此时的心灵链接，以夏多的意识投影为中枢，一百多位高阶法师为分支节点，构成了一张流淌着感知信息以及思维片段的无形大网。 在这张网中，每一个节点都是夏多的感知窗口，以及分布式潜意识运算器，同时还是他指令的执行终端。 而夏多所下达的第一个正式指令便是——尽可能地获取更多的信息，并将其共享到心灵链接之中。 无论是每个人接到的任务信息，还是施法探知得到的超感官信息。 只有足够多的信息，才能建立起一个足够清晰的战场态势，这也是夏多基于穿越前在地球上接触的少量军事知识做出的一个简单判断。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现在，夏多对他们这一百多号人的真正能力，或者说能用于协同作战的能力，已经有了相当充分的了解。 至于某些人的某些强大底牌，这并不在夏多的考虑之中。 毕竟，所谓的指挥、主导权是建立在合作共赢的基础之上的，如果要牺牲某些特定人群的利益，这合作可能立刻就会分崩离析。 或许可以谈事后补偿，但在短时间内却也很难商量出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而一旦无法迅速达成一致意见，这场战斗或许就已经算是输了。 因而，最好的做法还是将所有人都看成完全一样的个体，不抱任何过高的期望，只要他们能发挥出正常高阶法师所应该具有的能力即可。 …… 信息采集指令发出后，很快就有接二连三的信息被共享到心灵链接网络之中，这里面有画面、有声音、有气味，有对魔网的感知，还有探知法术在绿野位面各处的种种反馈。 一瞬间，几乎无穷无尽地信息在心灵链接网络中来回流转，这一瞬间，乃至其后的更多瞬间，心灵链接中都没有传出任何的主动意识信息。 除了夏多，大概没有人能够“直视”这样纷繁负责的无穷信息！ 当然，说是无穷，其实还是有着极限的，更有着规律可循。 在夏多身体陷入沉睡的时候，他的潜意识、表意识均无比活跃，他将潜意识专门用于调度其他人的潜意识，进行思考、判断。 而将自己的表意识作为结果输出的目标所在。 夏多首先做的就是在表意识中建立了一个多维的绿野位面状态图，主要包括地形、景观，以及魔网状态。 其中最重要的当然就是魔网状态了，其他信息对于施法者而言，都只是表象，撕开表象才能看到真实。 而此刻，在这副真实的绿野位面状态图中，一共出现了多达二十多处的魔网异常区域，应该就是科曼索精灵设置迷锁节点了。 每一个都对应着夏多他们五十多个队伍的任务目标。 是的，综合大部分信息得出的结果有些反直觉，并不是五十多个目标，而是只有二十多个。 至于原因，夏多现在也已经知道了。 在真实的表面，还有一层由地形、景观构建出来的表象，如果按照表象去执行任务的话，会有一半的队伍被引向无效的目标。 这也是夏多最初发现的树木异常现象的最终效果。 实际上并不仅仅体现在森林本身，而是以一种非常神奇的手段，凭空虚构了另一半与正常世界重叠却又没有真实意义的世界。 或许这就是迷锁吧！ 如果不是有着一百多位高阶法师同时共享信息，让他整合出一个较为真实的位面全貌，他自己或许也会跑偏了。 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尽管夏多对于迷锁并不十分了解，特别是其原理部分，几乎可以说是一片空白，但不知道原理却也不妨碍他去摧毁那些迷锁节点。 很多时候，破坏往往比创造更为容易。 而在知道真正的迷锁节点很可能只有二十多个的时候，夏多心中的胜算也更足了。 …… 之前被偷袭的队伍前往的都是真实的迷锁节点，其他人或许没有注意到，但以夏多的强大记忆力，怎么可能注意不到，那些偷袭的精灵法师几次下来都只换了几个生面孔呢！ 如果精灵法师的数量足够多的话，那根本没必要换掉同一个队伍中的人，直接换个队伍去偷袭不就好了嘛！ 即便因为精灵魔法体系本身的特殊性，让精灵们联合施法的门槛较低，但总不会是毫无门槛的。 一个熟练队伍突然加入一个新人，怎么也会有些影响。 因此，夏多在劝说众人接受心灵链接的时候，才说精灵的人数可能并不多，只有他们联合起来，才不会被接连突袭拖垮。 而现在，知道了迷锁节点很可能就只有二十多个，这就印证了他之前的推测，那就是精灵的数量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少，至少精灵法师的数量可能真没多少个。 第862章 实时战术地图、预知性安排 当然，知道了敌人可能不想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强大的事实，也并不代表自己这边就一定能赢。 夏多很清楚，他们现在才仅仅只是在战场制信息权方面追赶了上来，甚至连优势都不一定谈得上，就更别说最终的胜利了。 还是要看接下去的交手。 ——所有队伍按照地图指示继续前进，尽快抵达任务目标区域。 很快，夏多便将整理好的区域战术地图化作主动意识信息，共享到心灵链接之中，并贴心地给他们添加了如红点、红线、箭头之类的指示符号。 每一个队伍都是单独制作的，这可费了他很大的心思，好在一切都是在意识之中，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想”，并不需要真实绘图。 而“想”，又是以其他人共享出来的信息构建出的绿野位面真实状态图为蓝本的。 夏多强大的记忆能力给了他近乎无限充足“意识运行内存”，可以在表意识中近乎无限地填充各种形式的信息。 当然了，信息越多，他的表意识也即主观意识的活动就会越发迟钝，因此实际上并不能做到无限缓存。 但即便是这样，他的意识中也足以具现出那副无比复杂的绿野位面真实状态图，并且还不怎么吃力。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别说是这样复杂的包含大量魔网状态信息的状态图了，就算是普通地图，一般人都很难在脑海中具现出来。 或许能记忆个大概，但具体到细节，没有记忆追溯能力或者过目不忘的能力，基本上是不可能具现出来的。 因而，即便是多达五十多副完全不同的区域战术地图，夏多还是能够做到几近实时的指引。 也就是说，每当有人根据战术地图行动，并在心灵链接中反馈出相关信息，他这边就会立刻发出新的地图。 而在夏多意识中的绿野位面真实状态图，或者说总图中，各个队伍反应也会实时反馈出来。 就好像开着上帝视角打游戏一样，那些个高阶法师一个个地都成了夏多手中的npc，一步步指引、一步步反馈、再一步步指引，如此循环。 这感觉，让夏多都有些沉迷了。 …… 与此同时，森林中。 安格林突然收到一个传讯，“你说我们这么傻乎乎地前进到底有什么用？不是说联合的吗？难道就是联合起来做他的傀儡？” 传讯中并没有提及他的名字，但毫无疑问说的就是夏多，安格林顿时有些头疼，其实他已经隐隐有所猜测，或许心灵链接获得的信息远比他想象中的要深。 真以为在心灵链接之外传讯就不会被感知到了吗？ 似乎感觉自己的思绪有些散乱，安格林连忙凝神专注，避免泄露更多信息，尽管夏多保证过不会窥探个人隐私，但他更相信自己。 对于刚刚收到的传讯，安格林仅仅只是回复了一个“先照做”，就不再回应了。 而就在他回复之后，心灵链接之中突然出现了一条主动意识信息，以及一个探知法术的感知信息共享。 收到信息，安格林不禁露出意外的表情，再一“看”那个探知法术的感知信息，他立刻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这怎么可能？” 原来这信息竟是夏多提醒精灵法师即将突袭某个队伍，在安排支援名单，同时在精灵突袭还未到来之前，就已经提前安排好了探知法术。 这种近乎预知性的安排，让安格林十分惊讶，与安格林类似的，几乎每一个处于心灵链接状态下的高阶法师也都感到十分惊讶。 当然，除了惊讶，还有暗暗的欣喜。 而那个被告知即将遭遇精灵法师突袭的队伍，则又多了几分担忧，毕竟别人的承诺再重，也比不过自身不遭遇任何险境。 不过，当看到一个个高阶法师几乎同时抵达后，这支队伍领头的两位高阶法师才算是暂时松了一个气。 ——以怀亚特法师为主导，共鸣，【破法-5-1】，投射方位，左前方xx树。 心灵交流省去了语言的一层滤镜，直接传达最原始、也最准确的信息，不会产生任何歧义。 在夏多的指示下，前来支援的十多位高阶法师迅速以怀亚特为主导，借助共鸣法术书联合施法。 尽管他们还不清楚破法目标是什么，但此时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并且照做。 而夏多此时也紧张起来，尽管他很确定自己指示的破法目标区域存在隐藏着的精灵法师，但只要那些精灵法师没有现身，或者留下什么痕迹，都会极大地影响到他的指挥权。 能带领众人走向胜利，才会得到众人的认可，如果只是胡乱指挥一同，即便之后指挥权不失，众人在执行力方面，也会大打折扣。 这并不是夏多想见到的。 但问题是，他又不能将一连串思维过程，全部共享出来，一方面其他人可能根本无法接受、处理、理解这些涉及到多人潜意识分布式协同思考的信息。 另一方面，或者主要原因，就是这里面涉及到众人的潜意识，尽管只是一些被动信息，但已经可以算是个人隐私了。 有些事可以做，但说出来，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于是，夏多也将感知投射到妮雅共享出来的探知法术创造的感知场域中去了 入“眼”所见，这是一片和绿野位面其他地方并无明显不同之处的绿色森林，此时除了一群已经戒备并开始施法的人类法师，并无任何其他生物。 包括夏多之前提醒的精灵法师。 但之前这支队伍队长之一的怀亚特法师共享出了对周围魔网环境的感知信息，尽管他自己可能没有察觉，但对于处于心灵链接主导位置的夏多来说—— 哪怕仅仅只是一点风吹草动，在超过百位的高阶法师潜意识的协同思考下，都会像是狂暴骤雨般明显。 只要稍加验证，并不难发现异常，而夏多的验证自然就是妮雅的探知法术了。 其他人可能无法完全相信他，但妮雅不同，妮雅给予了夏多充分的信任，夏多一提出要验证，妮雅就毫不迟疑地施法探知。 尽管探知结果并未发现精灵的身影，但其中部分涉及到魔网环境的状态信息，却可以和之前怀亚特法师感知到的信息交错对比。 从而让夏多认定这里存在精灵，之后通知其他人支援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第863章 实时指引、决战预感 此刻，在夏多借助妮雅探知法术创造的感知场域的主动感知，以及怀亚特等人或主动、或被动地在心灵链接中共享出的感知中。 随着施法怀亚特等人施法完成，自法术源点中瞬间向目标所在位置投射出一片魔网平抑场域。 紧接着，那边区域一阵扭曲，爆发出强烈的魔法灵光，但转瞬即逝，与此同时，原本空无一人的林间空地上，出现了十三位站成特定站位的精灵法师。 中间的联合施法或者说精灵仪式魔法的主导者，一个穿着浅金色法袍的精灵法师，此刻正阴沉着脸，全然没有精灵们在主位面一贯表现出的那么优雅、淡然。 精心策划的偷袭竟连法术源点都没有编织完成，就直接被人强行瓦解了，很显然，这件事在这位精灵法师心中留下了很不好的体验。 而出乎夏多预料的是，这次偷袭失败，精灵们并未选择立刻转移，而是尝试着继续施法，似乎想和人类来一场法术对抗。 这种情况下，怀亚特等人就有些不够看了。 夏多一边在心灵链接中指示其他队伍加快速度向任务目标前进，特别是那二十多个任务目标是真实迷锁节点的队伍。 与此同时，他又继续调集了十多人向怀亚特等人所在的位置传送。 这一切都是在心灵链接中进行，几乎是在怀亚特这边被动接受法术对抗的同时，不断有人传送到周围指定位置。 也是在这个时候，夏多放弃了直接感知妮雅共享的探知法术，探知法术结果中包含着十分庞杂的多维度感知信息，会占用他表意识的大量“运存”。 放在潜意识中，会更省力。 此时，他的表意识更多用在了整合战场信息，并给予战斗中的一众高阶法师实时指引。 ——怀亚特法师，【防护-2-6-1】，（也即共鸣法术书中等价8环防护法术6号，引导要素） ——安格林法师，【防护-2-6-2】，（引导要素之后的顺序要素） ——普迪法师、多勒法师，【防护-2-6-2、3】，（需要同时进行的两个要素） …… 除了怀亚特这边处于同一共鸣状态的联合施法外，其他人并未结成共鸣状态，分散在战场周围的他们，彼此相距甚远。 即便处于共鸣状态，也无法让他们完成施法，法术可以离开施法者本体很远，但法术源点却无法离开施法者太远。 除非他们像夏多这样，拥有特殊的血脉能力，可以同化水域或者空域，将法术源点放在离本体较远的位置。 虽然这些人不能进行联合施法，但在夏多近乎全感知状态的指挥下，却可以达到联合施法的效果。 这效果比之前强行联合施法更不如，仅仅只是他们独立施展的独立法术，就相当于一个概念上的超级施法者，可以同时在不同位置施展不同的法术， 即便如此，却也比没有配合强太多。 事实上，靠着共鸣法术书僵化的联合施法或许能够在和精灵的法术对抗中坚持很久，但想要以此击败乃至杀死精灵，却几乎不可能。 毕竟精灵的联合施法，是真正的联合施法，可以随机应变，采取不同的应对而是。 而共鸣法术书，即便有着诸多预案，却也不能穷极所有临场所需。 因此，实际上战场外围的那十多个高阶法师才是夏多真正的杀手锏。 …… 当然，现在谈杀手锏还有些为时过早，毕竟这里的精灵法师并非全部，一旦他们陷入僵持或者劣势，必定会寻求增援。 而在牵制迷锁节点的队伍，起到牵制作用之前，是没必要贸然打草惊蛇的。 至于全员大决战，夏多并不看好人类这边，即便他们有着高达上百位高阶法师，但在集体作战方面，很可能会被精灵教做人。 即便有他这个全局指挥也一样，夏多并没有信心指挥一群无法在联合施法中将法术升环的人类，去战胜能够这么做的精灵法师。 或者说摧毁迷锁节点才是第一要务，至少迷锁节点在精灵眼中更为重要，毕竟那些迷锁节点很可能关系到这个位面的最终归属。 如果精灵不想要这个位面，仅仅只是单纯想杀杀人类法师的话，根本没必要到这里来，主位面就可以直接开战。 当然，这种局面是否是上面有意形成的，或者和科曼索那边有着某种默契，夏多不知道，他只知道，想要赢，就只有牵制住迷锁节点那里的精灵法师。 才能让剩下的人类法师吃掉剩下的精灵法师，从而逆转双方的实力对比。 而这也几乎是夏多能想到的人类这边的唯一制胜之道。 又或者，就老老实实地按照任务目标，各个队伍各自为战，然后指望精灵也分散到各个迷锁节点各自对敌？ 在乔伊斯队伍遭遇精灵法师偷袭之前，夏多或许会有这种想法，但既然精灵已经先集结了，人类又怎么可能再心存幻想呢！ …… 在怀亚特等人与精灵法师进行法术对抗的外围，正常人类高阶法师或者精灵精英法师可感知到传送动静的距离之外。 十多个高阶法师在夏多指示下按兵不动，仅仅是作为怀亚特等人真正落败前的保险，有需要的话还可以继续调集。 精灵并未立刻转移，而是选择进行法术对抗，多少有些超出夏多的预料，或许是察觉到人类支援速度的异常，想要试探一二。 这种情况下，法术对抗在所难免，但夏多又不希望因为怀亚特等人失利导致杀手锏暴露，于是只能希望怀亚特等人能够在他的指挥下支撑得更久一些。 同时，他也在心灵链接中不断催促其他队伍加快速度，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抵达迷锁节点附近。 夏多隐隐有种预感，别看为了这所谓的位面战争，七塔准备了很长时间，光是他们这些被征召过来的人都训练了近一个月。 但要结束，可能只需要短短时日就足够了！ 这也是夏多所了解到的战争的常态，真正的战斗时间，相比于前期筹划和战后善时间，无疑是极短的。 第864章 蝴蝶效应、解脱形体 绿野位面本身并不大，只比耐色瑞尔南境稍大一些，对于施法者而言，即便不能随意传送，也不方便飞行，哪怕是步行，想要走完全境也不需要多长时间。 唯一可虑的反而是在森林中神出鬼没的精灵德鲁伊，以及在德鲁伊遮掩下随时发动偷袭的剑咏者。 但有着夏多居中指挥，连精灵法师都能发现，就更别说德鲁伊或者剑咏者了，事实上，只要剑咏者发动攻击，必定有所征兆。 各个队伍中的人不一定能察觉，但就如同蝴蝶效应一般。 在各个队伍那里的些许异常，经由心灵链接中上百位高阶法师潜意识的协同思考、判断后，几乎放大到普通人都能察觉到的地步。 由夏多反馈给各个队伍，这在心灵链接之中几乎是实时进行的，这让精灵的偷袭全然沦为了不痛不痒的小骚扰。 甚至都成为了一众队伍领头的高阶法师们坚定对夏多的信心、提升对指令执行力度的助推器。 …… ——夏多法师，我是埃瑟斯，现已抵达预定位置。 ——夏多法师，我是弗罗斯特，现已抵达预定位置。 …… 随着一个个队伍抵达预定位置，夏多心中决战的预感越发强烈。 不过，也是随着各个队伍、各个高阶法师所面临的情况越发复杂、越发未知，想要实时处理这些信息也越发困难。 夏多暂时将自己的表意识抽离了对心灵链接的感知，仅以潜意识保持着链接状态。 这种操作，对于一般人来说，他们潜意识和表意识彼此互不统合，却又呈现出混沌状态，几乎不可能做到单独链接某种意识。 但对夏多来说，却并不困难。 早已意识到潜、表意识之别，并努力走在真正统合潜、表意识之路上的夏多，很轻易便抽离了表意识。 这时，他能感知到的就只有潜意识传来的一些极简抽象信息了，就连对怀亚特等人的实时指挥都暂时停止了。 正常情况下，夏多根本不可能这么做，因为一旦精灵再次期间彻底占据上风，而在战场外围那十多个被他引以为保险的高阶法师，却不能及时支援。 很可能怀亚特等人就会因此陨落。 当然，实际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是极低的，所以夏多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而之所以这样，也是为了接下来更好的指挥他们。 如果说之前仅仅是十几、二十多个人的实时战斗信息处理、反馈，那么接下去很可能就是一百多号人的实时战斗信息处理、反馈了。 夏多的意识还能接受，但他的身体却有些吃不消了，仅仅是现在他也明显感觉到头脑发热，接下去就更不用说了。 说不定脑子烧掉都有可能。 他必须做其他的处理！ …… 夏多睁开眼睛，迅速从床上起身，也顾不得在营地闹出什么动静，直接施展飞行术从临时住所窜出，直奔西边流经营地的那条小河而去。 接着，更是直接一跃投入河水之中，之后化身水流，解脱人类形体的束缚，在这种形态下，他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出心灵、意识的全部潜力。 即便水流形态有什么损伤，也无所谓，这毕竟是无定形的水，只要恢复本体，最多就只是体力上的消耗。 一切准备就绪，夏多将表意识重新接入了心灵链接之中，在潜意识的协同下，快速理清了刚刚抽离片刻未接收的全部信息，并接管了心灵链接的主导权。 ——怀亚特法师，保持守势，再坚持片刻，一切大不相同！ 此刻怀亚特等人的形势已经岌岌可危，仅仅依靠共鸣法术书，已经很难顺利编织出法术源点，甚至在联合施法的中间态就被较为灵活的精灵法师反制。 而一旦遭遇反制，就必须重新开始，而无法灵活调整，如果是个体施法的话，当然不会如此僵硬，但个人无法施展8环法术，一旦分开的话，下一刻就会落败。 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了，甚至夏多都很难插得上话，在真正的生死危机面前，还是只有视自己生命为最宝贵之物的怀亚特等人自己，才能发挥出最极致的潜力。 就算这时候夏多真的传达出什么具体指令，估计也很难让他们相信吧。 也因此，针对他们，夏多并未传达出什么具体指令，仅仅只是透露出稍后形势会有所变化。 稍稍安下他们的心，这就足够了。 …… 而在另一边，抵达预定位置的各个队伍也在夏多的指令下，开始了发起了进攻。 几乎就是光明正大地，朝着迷锁节点对应的大树前进，通过一个个队伍中的高阶法师共享出的信息—— 一个迷锁节点两个精灵法师，其他剑咏者、德鲁伊若干， 夏多瞬间得出结论，如果精灵没有其他后手或者说后援的话，那他们法师的数量大概在六、七十人左右。 全都是精英法师，相当于人类的高阶法师。 虽然在数量上比人类法师稍少一些，但真正的战斗力却正好相反，很可能拉人类法师一大截。 只可惜，他们必须守护迷锁节点，只能被各个击破了！ 看着在各个队伍联合施法近似大法师战力的进攻之下，只能借助迷锁节点附近还未彻底完成的半成品迷锁勉励抵挡的精灵法师们。 夏多稍稍感叹下，便下令之前想着虚假迷锁节点前进用以迷锁精灵的那二十多支队伍停止前进。 在他们的高阶法师队长带领下，向着怀亚特等人所在的战场外围传送。 …… 也不知道是对自己的实力过于自信，还是怀亚特等人的形势过于危急，即便人类已经开始对迷锁节点发起进攻，这一队机动的精灵法师小队依然没有丝毫撤退或者转移的意向，似乎不将怀亚特等人彻底击败，就誓不罢休。 夏多可不相信他们真的对迷锁节点那边的情况没有半点了解，在明知道很可能没有后援的情况下，还是这么坚持。 难道是有什么强有力的后手？或者真的上头了？ 不过这种情况，也确实是夏多最希望看到的那种，真要是让他们流窜起来，那才叫人头疼呢！ 即便他们有什么强大到瞬间逆转形势的后手，那也不是夏多需要考虑的，如果双方高层完全没有一定的默契，根本不会是现在这副局面。 第865章 极限微操、法术反制 超限战并非只有地球人类才能想到，甚至于在这个魔法世界，超限战出现的可能性比在地球上更高。 毕竟，那一个个活生生的、堪比核武器的高等法师或者大奥术师都是有自己的情绪的，一旦到位，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而在地球上，则更倾向于集体决策、相对理性，特别是对核武器这样的大杀器，或者超出正常底线的某些战争行为。 一般都会有一个集体出来共同决策，哪怕仅仅只是形式意义上的。 这就避免了随意性、突发性，实际减少了很多冲突。 当然，在这个魔法世界，只要作为“核武器”本体的人类大奥术师或者精灵高等法师保持理性，就基本不会出现什么突发性事故。 真要有，那夏多也没什么办法，对于现在的他还说，那完全就是不可抗力，无从算计，也没必要算计。 真要是他连高等法师的反应，乃至应对措施都做出来了，并且还准确无误、应对得当，那么，那些大奥术师又会怎么想呢？ 夏多根本不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此刻他眼中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将这十多个精灵法师全部留下。 至于之后，能带走多几个精灵法师就多带走几个，这种光明正大杀精灵的机会可是不多。 …… 心灵链接中，夏多根据战场中各个队伍的实时位置不断下达新的指令。 ——罗迪特法师，【防护-2-4】，目标已更新。 ——达特法师，【防护-2-4】，目标已更新。 …… 多个后来带着中阶法师队伍的高阶法师在夏多的指令很快开始联合施展共鸣法术书中的【防护-2-4】，一个等价8环的禁制术，专门用来阻断传送。 而目标除了精灵法师所在，更覆盖了以他们为中心的一大片区域，甚至包括怀亚特等人在内！ 不过这并不影响！ 几乎是在禁制术降临的瞬间，之前早就来到附近，一直被夏多按住不动的那十多名高阶法师，也在夏多的指令下单独对精灵法师的法术进行反制。 尽管夏多对精灵魔法了解不多，但尝试反制一二却毫无问题，特别是在【投影位面·幽暗地域】，他专门接受过针对精灵法师的种种刺杀训练。 尽管法术对抗在训练中并不占主要，而且还都是辅助刺杀的，但有就是有，以夏多的魔法造诣不难做出耐色魔法版本的种种预案。 这也是夏多参与这次七塔联合行动，或者官方正式说法“位面战争”的底气之一，至于化身阴影，那个能不用就不用。 毕竟，涉及到阴影刺客，在耐色瑞尔还是相当敏感的。 此时，尽管只有十多位高阶法师，但这已经是夏多指挥的极限了。 不同于其他队伍大开大合地联合施法，最多就是信息处理方面的难度，实际指挥和玩游戏拖动鼠标也没多大差别。 但这十多位高阶法师，都是夏多根据之前众人对他的指令执行力度挑选出来的“真·执行者”，换到游戏术语中，他们每一个人都需要夏多极限微操。 哪怕仅仅是往前走一步，或者朝某个角度观察魔网状态，都必须考虑得十分细致。 特别是，夏多需要这十多位高阶法师以一种离散状态去反制、干扰精灵法师的施法，并达到一种整体上的联合状态。 和之前强行联合施法有些相像，但这十多位高阶法师本身确实独立的，不需要强行捏合同一个法术源点，容错率会高很多。 但即便如此，这件事也占据了夏多很大一部分意识。 这部分并不适宜用潜意识去处理，毕竟那是交手的第一线。 尽管心灵链接几乎没有延迟，但从前线反馈信息，到他这边思考对策，再反馈指令，到前线执行指令，这期间肯定是需要时间的。 其中具体的指令必须由表意识转达，毕竟对方无法接受潜意识信息，为了减少潜、表意识转化的时间，夏多将能用表意识处理的几乎全用表意识处理。 加上那十多位高阶法师本身在执行上几乎十分彻底，这才勉强能够跟上精灵法师们施法时的临机变化。 ——埃瑟斯，前进4，施法要素1-ΞΩΟΣ、2-ΛΙΠ、3-ΩΨ、4-Π，目标左前方异常点。 ——弗罗斯特，前进2，施法要素已更新，目标已更新。 …… 在这个被魔网覆盖的世界，但凡施法，即便是奥术师凭借自身奥火展开后的微型魔网施法，也必定会对外界正常的魔网环境造成影响。 而影响是相互的，影响外界魔网，也能影响到施法，这也是【法术反制】的由来！ 和简单粗暴的强行平抑魔网的【解除法术】相比，【法术反制】毫无疑问更具技巧性，简直就是施法的艺术。 因为它并不是某个具体法术，而是针对不同法术随机应变的处理方式，这里面透露着施法者在法术原理、魔网本质方面的深刻理解，以及高超的施法能力。 一般的法师几乎不可能用以【法术反制】的形式来进行法术对抗。 不过，夏多并非一般法师，抛开等级不谈，至少他也是一位精通魔法原理的奥术师，仅这点就超过无数普通法师了。 更别说，还有诸多投影位面乃至地球上的知见，让他拥有远超普通法师的知识储备以及思维深度。 此刻，在夏多的指引下，仅仅十多位高阶法师就对精灵法师形成了压制，当然这是在怀亚特等人依旧顽强抵抗，以及大范围禁制术降临的前提下。 出乎夏多的预料，即便到了这种时候，精灵法师们依旧没有考虑后撤退，这真的让他十分费解。 不过事已至此，就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更别说这种局面，暂时来说，还是有利于夏多这边的。 他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加大压制力度。 不管那些精灵有什么想法，或者说什么后手，不展现出来对夏多来说都是空的，他不可能就因为这些精灵藏着什么后手，就畏手畏脚。 即便是他亲自到场，也不会，更何况他现在仅仅只是远程指挥，就更不会了。 第866章 内讧、击杀 就在夏多猜测这支精灵法师小队隐藏着什么能够逆转局面的后手时，精灵这边却已经接近散伙了。 这支精灵法师小队，在人类看来都是精灵，但实际上细分下来，还是可以分为两部分的，一个是为首的金精灵法师，另一个则是剩余的十二位月精灵法师。 此时，队伍中的一位月精灵法师已经狰狞着面目，不复任何优雅姿态，如果放在平常，就算是他自己，也会很讨厌自己此刻的神情吧。 但现在，他可没心思关心性命以为的任何事物了，施法之余，他愤恨地盯着为首的金精灵，一双湖蓝色略带金色斑点的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恨恨地问道： “大人，还不撤吗？迷锁节点那边需要我们！” 如果不是此刻他们正处于仪式魔法的共鸣状态，而且还在与人类进行法术对抗，一旦中止很容易被人类各个击破，他早就自行离开了。 事实上，这位月精灵法师的话也代表着其他月精灵法师的心声。 只是他们不像刚刚说话的那位还有着不错的家室背景，他们都出身普通，和那位高高在上的大家族子弟根本说不上话。 或许是刚刚说话那位月精灵法师的家室背景起到了作用，法师小队的金精灵队长皱着眉头，不悦地说道： “杰里尼斯阁下让我们找机会清除人类中的精英法师，现在眼看胜利就在眼前，难道你想撤退吗？” “可是，大人，现在这种情况明显是我们不利啊！”月精灵法师愤懑地说道，他可不相信这位金精灵大人会看不明白现在的处境。 这种情况，别说是杀死人类了，就算是他们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或许真正的任务并不是清除人类中的精英法师，而是找机会清理掉月精灵中的精英法师？ 一想到最近国内传出的某些风声，这位月精灵法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再看他这位队长、这位金精灵大人，眼神已经截然不同。 …… 紧接着，正在密切关注精灵法师小队状态的夏多，突然发现了机会，对面十三个精灵法师共鸣状态中的一个重要节点突然断开。 这要是放在正常情况下，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但这似乎也不是正常情况，精灵的联合施法和夏多这边通过共鸣法术书间接实现的有明显不同。 虽然灵活，但也正因为灵活，这种共鸣状态会受到每个一个施法节点的影响，通俗讲就是必须时刻保持默契配合，稍有差池，就会中止与其他施法者的共鸣状态。 而七塔的共鸣法术书，尽管很僵化，所有法术都是事先预置好的，但只要施法者不主动取消，共鸣状态就会一直持续，基本不会受施法者个人影响。 这两种联合施法方式，夏多也无从评价，但从本心上想，耐色瑞尔这边的更符合他的心意，毕竟地球上就很讲究标准化，喜欢排除人为因素的影响。 像精灵那种，或许这就是他们所推崇的魔法技艺，在夏多看来，这并不符合文明整体发展的需求。 文明的发展需要普适性的东西，不能普及的，在夏多看来，都差了那么点意思。 当然，文明的发展和个人的追求，这两者并不矛盾，不管是在地球上，还是在这个魔法世界都是这样，只看个人所处的位置，才需要考虑什么更多一些。 至于现在，这些精灵法师就需要为他们的个性化买单了！ 几乎是在察觉到对方失误的同时，夏多命令投射魔网平抑场域，之前之所以不用，仅仅是因为精灵们还有反抗的余地。 在将他们彻底拖入法术对抗的泥沼之前，贸然加大力度，很可能让这十多条大鱼溜掉。 即便阻断了传送，也还有很多其他离开的方式，尽管这些方式并不一定行得通，但夏多还是想尽可能减少变数。 不过现在好了，原本精灵处于联合施法状态几乎相当于一位资深法师，类似于人类这边的大法师，或者资深奥术师。 可一旦中止共鸣状态，那就瞬间打回原形，仅仅只是十多个类似于人类高阶法师的精灵精英法师，在夏多调集这么多高阶法师的情况，几乎没有翻盘的可能。 在等价8环的魔网平抑场域面前，这些精灵仓促且没了配合的反抗几乎掀不起任何波澜。 通过某位在场高阶法师在心灵链接中下意识共享出的视觉信息，夏多分明看到了那些个平常一脸淡然、姿态傲慢的精灵，此刻一个个的脸上几乎都写满了恐惧。 倒是那个为首的穿着淡金色法袍的金精灵法师，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疑惑、震惊，以及慌张。 但在夏多指示的束缚法术到达前，这家伙就从腰间取下一柄仍旧闪耀着强烈魔法灵光的精致权杖，只是一闪的工夫，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只留下那十多位精灵法师，被一连串密集的火球爆发烧成了白灰。 到此夏多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管之后还能再杀死多少精灵法师，至少现在这样的战果在他看来已经可以交任务了。 毕竟这所谓的位面战争，很可能象征意义更大于实际意义。 当然，迷锁节点他还是会尽可能地去摧毁，事实上，就在这队精灵被消灭的同时，解放出来的怀亚特等人就已在夏多的指令下传送到一个迷锁节点附近。 这个节点不是其他，正是妮雅所进攻的那个迷锁节点。 虽说夏多不可能让妮雅跟他一起回到营地等待结果，妮雅自己也不会同意，但在可能的范围内，尽量给予她更多的支援还是没问题的。 紧接在怀亚特之后，原本分散开来被夏多用作对精灵法师进行法术反制的“真·执行者”们，则开始向着安格林队伍进攻的迷锁节点目标传送。 安格林是第一批在夏多近乎预知性指令的指示下支援怀亚特的高阶法师，现在又跟着去支援妮雅了。 那么不管是出于对原本两个协议团队的平衡，还是感谢安格林的配合，先摧毁安格林队伍的目标也算是应有之义。 第867章 高位存在、奥能结晶聚合物 而在夏多不断发布指令集中人手进攻迷锁节点的时候，一条条宛如回音般的意识信息回荡在心灵链接之中。 除了夏多，更有刚刚参与击杀精灵法师的那些人，此时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亢奋，伴随着他们主动意识信息出现的，还有他们不自觉泄露而出的种种情绪。 ——不会吧！我们刚刚杀死了十二个精灵法师！ ——骨灰还在那里，要不你再回去看看！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杀死了他们！ ——很容易吗？刚刚要不是精灵自己出了点变故，说不定现在还在纠缠呢！ ——也不知道接下去会是什么情况？ …… 夏多自己倒是不受这些情绪影响，只是他担心其他人可能会有所懈怠。 在无法“禁言”的情况下，于是便用更精细、更密集的指令填满了链接者的心灵，迫使他们不去胡思乱想。 妮雅所在的迷锁节点。 在怀亚特等人到来的一瞬间，守护节点的两位精灵法师便意识到防守已经没有了意义。 之前他们就已经处于勉力支撑的状态，现在人类再多一队支援，守住的希望更是渺茫。 “撤！” 但夏多早就料到这些精灵的动作，一连串指令随即发出。 之前二十多个队伍不停进攻迷锁节点，明面上是牵制守护节点的精灵法师，事实上也是如此，但其实还有一个十分关键的用意。 那便是试探、检测迷锁节点附近的魔网状态，从而找出应对措施。 如果是完整的迷锁，即便能找出异常，也很难找到应对措施，毕竟迷锁至少也是一个自洽的系统，如果不知道原理是很难入侵乃至破坏的。 但现在，迷锁并未完成，仅仅只是若干个迷锁节点，或许有些特殊之处，但终究是和真正的迷锁没法比。 就好像地球上的电子产品，将导线、电路什么的暴露在外面，或许依旧很难知道其中的秘密，但想要破坏，也就是随手一扯的事。 当然，在魔法世界，未完成的迷锁节点不仅仅只是容易破坏这点，它所改变的魔网环境，也并非无懈可击。 至少夏多在整合二十多个迷锁节点周围的魔网状态信息后，很容易就找到其中的异常点，包括其与正常魔网环境的差异所在。 而现在，做出针对性调整，并非一句空话。 如果有人能够像他这样调查完所有迷锁节点，也可以得出同样的结论，只是所需时间不同罢了。 夏多已经发现了心灵链接最大的好处，尽管这很可能不被大多数法师所接受，但现在的他确实已经用到这点了。 那便是集合全部链接者的智慧。 尽管只有一部分潜意识能够协同思考，但相比于链接中的任何一个个体，都要强大太多！ 如果不是意志无法统合成一体，或许真就是一个超级施法者了。 在地球上，也有类似蜂群意识、格式塔的概念，也即多个个体汇聚成一个具有更高视野、更高智慧的存在。 如今的夏多就有这样的感觉，他好像成为了一百多位高阶法师共同抽象出来的一个高位存在，如果可以的话，他还真不想放弃这样的状态。 只是他也知道，即便其他人此刻处于心灵链接之中，也未必是真心如此，只是迫于形势不得不接受罢了。 不过在时之塔、在他的领地，却未必不能重现如今的状态，靠着此时链接中协同思考的超凡思维，夏多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些计划。 …… 两位准备逃跑的精灵法师显然是没想到，有人这么快就能洞悉迷锁节点对周围魔网环境的改变。 逃跑之心一旦生出，就再无敢战之心，此时即便没有怀亚特等人的支援，仅靠妮雅这一队人也足以拿下这个迷锁节点。 怀亚特等人到来只是更加锁定了这两位精灵法师最终的命运，伴随着火球魔杖发出的一连串低鸣的爆发火焰，两个精灵和作为迷锁节点的大树一同化作了飞灰。 与此同时，安格林队伍进攻的迷锁节点，那两位精灵法师也遭遇了相同的命运。 只是接下来的情况，就没有之前这么顺利了。 当然，这仅仅是对于夏多自己而言，对其他人来说，现在的情况或许更为顺利也说不定。 两个被摧毁的迷锁节点处，两个队伍顺利地埋下了引导道标，直到这时，夏多才了解到那所谓的引导道标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看着那拳头大小的、内部充斥着复杂纹路的奥能结晶聚合物，被妮雅从次元袋中取出，夏多顿时心里一阵火热。 一枚标准奥能结晶，差不多是一截手指的大小，那拳头大小至少包含着上百枚奥能结晶。 如果换算成夏多领地内那个远古遗迹的雕像，就那么一个奥能结晶聚合物，至少也能换几十座雕像。 而现在，五十多个队伍，每个队伍之前都领到过一个存放引导道标的次元袋，也就是说，这里面至少包含着5000枚标准奥能结晶。 如果都给他的话，那能将随身空间扩大到什么程度啊！（一枚大概3立方，824章） 如果按照一枚标准奥能结晶5000金币的市价来算，那这次任务仅这些支出就超过了2500万金币。 当然，实际不能这么算，大奥术师制造奥能结晶肯定比普通奥术师更容易，但即便如此，也是一笔不菲的支出。 夏多立刻意识到，之前他对这次任务的判断或许有些偏差，这次任务不仅仅只是给七塔众人磨砺血性、让他们在精灵问题上站队。 必定还关系到这个位面的归属。 否则，实在难以相信，花这么多代价就为了达到一些比较虚的目的，肯定是有切实利益存在的。 除了这个位面本身，夏多也想不到其他的了。 …… 在妮雅埋好引导道标后，其他队伍也纷纷取得成果，这也是夏多认为不顺利的所在。 因为，除了最先进攻的两个迷锁节点，其他迷锁节点，那些守护节点的精灵法师在机动小队到达前，就已经跑路了！ 夏多认为的顺利，自然是那些精灵法师负隅顽抗，然后被清理干净才算是顺利。 现在这种情况，对于个体的任务而已，看上去很顺利，但实际从整体来看，精灵法师们必定汇聚在一起。 接下来，攻守之势异也！ 第868章 攻守异位、耐色迷锁 夏多等人在接取任务时，弗斯特姆大法师明确提到，摧毁目标树木，也即迷锁节点后，需要埋下引导道标，并守护一段时间。 在这期间，精灵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呢！ 也因此，不管是从战略上——消灭科曼索战争潜力、迫使众人在对精灵问题上站队更深，还是仅仅这次任务的完成上面。 夏多更希望在前面就消灭更多的精灵法师，而不是给他们机会汇聚，造成更大的麻烦。 事实上，在各个队伍将引导道标埋下后，他们就意识到问题所在，开始担心起之后的精灵进攻了。 ——各队迅速到位，构建防护阵地。 尽管精灵的进攻让人担心，但人类这边也并非毫无优势，最明显一点就是，被动防守怎么也不可能被瞬间击溃，这就给了机动小队支援的时间。 一共五十多个队伍防守二十多个引导道标，差不多一个引导道标两个队伍，而一个队伍由于中阶法师的存在，实则可以看成一位大法师。 尽管这位大法师比较死板、僵硬，但论及防守，死板、僵硬未必不是优点。 之前精灵守护迷锁节点，也仅仅只是两个精英法师，相当于人类这边的高阶法师，只是占了迷锁节点改变魔网环境这个地利，才能和各个队伍纠缠。 如今迷锁节点被摧毁，即便周围魔网环境中还残余着些许迷锁节点的影响，也无关大局。 大势在我，只要拖延就可以了，时间是最好的帮手。 这就好比之前的精灵，他们也是在拖延时间，只是没想到人类这边集结如此迅速、配合又如此默契，才痛失良机。 夏多现在只要吸取精灵的教训就行了。 他现在担心的只是精灵的联合施法人数上限到底在哪里，毕竟理论上，人数越多，整体表现就越强。 另外，差不多还有近五十多个精灵法师跑掉了，一旦分组来袭，也是个大麻烦。 当然，在短时间内也仅仅只是麻烦，还算不上致命危机，现在就看时间到底站在哪一边了。 ……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精灵并未来袭，这给夏多这边带来的压力却丝毫不减，毕竟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 已经有人因此中断了心灵链接，只是现在的夏多也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去给他们重新链接，只是让那些中断了链接的人集中在一起，增加生存几率。 至于链接中的人，则在夏多的指示下，尽可能地去获取并共享周围的各类信息，重点是探知法术的感知信息。 而夏多自己，除了不断分析众人共享出来的种种信息，推测精灵可能隐藏的位置，乃至发起袭击的目标。 同时，他也在借助众人不同的感知视角，不断观察着那二十多个引导道标，并尝试分析着什么。 如果能够知道需要守护的时间，远比这么漫无目的地等待更让人安心。 …… 不过，夏多等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埋下第一枚引导道标的时候，营地内，二十多位战斗法师已经在弗斯特姆大法师的命令下，开始了真正的联合施法。 或者说，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需要搭配诸多引导道标的仪式魔法。 如果有精灵在这里，还能听出诸多辅助施法的咒语中，掺杂着很多精灵语词汇，这并非刻意卖弄，而是这本就是一个横跨两种不同魔法体系的复合魔法。 随着一枚枚引导道标被前方众人从次元袋中取出，仪式也随之推进到更深的程度。 如果此刻夏多能够感知到营地的情况，那他就会发现，此时仪式中心无数魔网之弦密密麻麻汇聚成束，直射入天空，之后又俯冲而下，与那二十多个引导道标链接在一起。 相当于，在相对均匀、平整的魔网环境中，人为地制造出一个网状的密集区域。 与此同时，随着仪式的推进，这个密集区域也在逐渐发生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变化。 这变化很快就引起了夏多的注意，这动静实在太大了，想不注意到都不行，只是他并未发现异变的源点。 仅仅只是发现绿野位面魔网变得活跃了起来，并呈现出某种高度秩序化的波动，以及魔网之弦的某些特定趋势。 这几乎不用思考，他立刻就联想到迷锁上面了，只是这些变化很明显和他们埋下的引导道标相关。 尽管不是源头，至少也是十分重要的组成部分。 “难道七塔已经掌握了迷锁的奥秘？” 夏多不得不做出如此猜测，这在理论上是完全可能的，而且概率很大。 毕竟，耐色瑞尔境内的迷锁废墟不在少数，如果再能从精灵那边整点资料，指不定七塔早就将迷锁搞出来了呢！ 现在这种情况，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 就在夏多猜测着七塔是否掌握了迷锁奥秘，以及精灵那边是否出现变故的时候，四位大奥术师临时停留的一座矮丘上，一个虚幻的金精灵影像突兀地出现。 大奥术师们并未阻拦，反而微笑着看着对方一脸惊怒的表情，甚至于巴迪加尔还略带调侃地说道： “怎么？杰里尼斯阁下想通了？准备放弃了？” 但杰里尼斯并未在意巴迪加尔不逊的语气，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对方，近乎审讯似地问道： “是那帮平民后裔？他们竟敢将迷锁的奥秘私授给你们？” “别拿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是你口中的平民后裔，我们的伊尔法朗盟友也不是，如果科曼索还存着过去艾瑞凡达残留的旧观念，那你们必定会被整个北地联盟所排斥！” 巴迪加尔怒斥道。 所谓的平民后裔实际上指得却是一般金精灵，有时候也特指伊尔法朗的金精灵。 至于月精灵、木精灵等其他精灵，在古代艾瑞凡达的观念中都是下等种族，连平民都不如。 这就是艾瑞凡达的大精灵帝国主义。 耐色瑞尔和伊尔法朗正式建交已经有一段时日，大奥术师们从伊尔法朗那边着实得到了不少关于艾瑞凡达，以及“艾瑞凡达余孽”科曼索的黑料。 此刻说出来，更有一种大义凛然的气势。 只是这对于杰里尼斯而言，就不太美妙了，他表情略有抽搐，甚至都影响到魔法影像的稳定性，冷冷地说道： “别得意，一帮平民后裔又能知道多少关于至高的奥秘，就算教给你们又能起到多少用处，前方等待你们的未必是鲜花与甘泉，等着看吧，这还没完！” 说完，影像消失。 第869章 加快进度、直觉暗示 “这就恼羞成怒了？”霍恩看着金精灵影像消失的位置，若有所思地说道。 “怒什么？指不定人家演给我们看的！”巴迪加尔目光冰冷地说了一句，之后又看向希雅公主，眼神稍稍柔和，但同样透露出一丝决绝： “既然杰里尼斯还不死心，还请公主殿下施法将迷锁完成，彻底打碎他的念想！” “好！” 希雅应了一声，便将自身奥火展开，组成奥火的魔网之弦迅速勾连起小丘上方的迷锁节点。 一种无形的影响力沿着外界的魔网，迅速扩张到营地仪式魔法塑造出的魔网密集区域，并将这迷锁骨架迅速完善着。 看到这一幕，巴迪加尔心中暗暗点头，即便兰德尔带回来的迷锁资料是七塔共享的，但具体到个人的研究进度，大家还是有所差异的。 “霍恩，你回营地照看仪式现场，我担心杰里尼斯会偷袭那里。” “哼！” 尽管对巴迪加尔的指使十分不满，但在这种情况下，霍恩并未与他计较，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即传送回去。 看到霍恩什么都没说就直接离开了，巴迪加尔脸色不变，但实则心里还是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真担心霍恩在这种情况下和他闹矛盾。 相比于哈德莱恩，霍恩更擅长防守，有他在营地，营地那边才不会有什么变数，尽管有希雅公主在这里编织迷锁，但实则核心还是在营地那边。 这里不过是一个能够让仪式之外的人切入的开放节点而已，一旦这里有什么意外，大可随意抛弃，再换个开放节点就是了。 但核心却不能有失。 除了营地那边的核心，原本精灵迷锁所在位置的引导道标也十分关键，轻易不能损毁。 想到这里，巴迪加尔瞥了一眼身旁的哈德莱恩，“就剩我们了，盯紧了杰里尼斯，只要他敢出手，务必给他一个教训！” “可以！”哈德莱恩满不在乎地说道。 其实，但凡杰里尼斯但凡还有理智，就不会在绿野位面动手，主位面科曼索陷于卓尔战争的泥淖之中，一时间难以调来更多高等法师。 但说即便能，也必须考虑到冲突扩大的后果。 单一个杰里尼斯，如果不是他背后站着科曼索，以及法罗组织，说不定连来绿野位面的勇气都没有呢！ 能成为高等法师，哪一个不是拥有近乎永恒的寿命，又怎么可能甘愿冒险去对上四个乃至更多同等存在呢！ …… 就在大奥术师与高等法师对峙之时，夏多终于等到了精灵的进攻。 说实话，精灵一直没动静，他还真有些不安呢，未知的才是最令人提心吊胆的，现在他们终于出现了，夏多也算是稍稍安下心来。 而精灵，一出现就是三个可以进行联合施法的法师小队，夏多意识中迅速闪过之前见过的精灵面孔，与这三个小队的精灵法师进行对比。 这一下子，就让他发现了玄机。 抛开那些剑咏者、德鲁伊不谈，毕竟他们只能用于偷袭或者骚扰，在正面交战时，几乎就是炮灰。 真正被夏多放在眼里的精灵战力就是那五十多个守护迷锁节点的精灵法师，而现在只出现了三队，每队十三个。 但实际上，之前被消灭的那个精灵法师小队，并非最初偷袭乔伊斯他们的那些精灵，而是每次出现必定会有生面孔。 那些被换下去的精灵法师，此时就出现在这三个进攻的法师小队中，这不禁让夏多想到了一个词—— 制式！ 精灵魔法的特殊性能够让精灵法师们较为轻易地达到共鸣状态，但彼此间的配合如果没有经过专门训练的话，是很难在短时间内达到默契的。 现在这些精灵法师能够做到轮换，一方面说明他们的人数确实不多，但另一方面也说明了，他们肯定也是像人类这边一样，经过了集体训练。 那么这三个精灵法师小队就不能简单地把他们当成三个联合施法单元了，说不定就直接合一了，变成一个更大、同时也更强的整体。 或许是急着进攻人类这边布置的引导道标，三个精灵法师小队是分别行动，同时进攻了三个位置。 但即便如此，也给夏多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心灵链接中，无数感知信息、意识信息飞速流淌，在夏多全感知的意识中形成了一场场惊天动地的心灵风暴。 即便此刻的他并不具备血肉之躯，但仍然感到了一丝疲惫，以及力不从心。 这种感觉的出现让夏多立刻警觉起来，也更加小心翼翼，尽管有些自大，但很可能就是事实，那就是—— 现在在绿野位面的这一百多位高阶法师，以及五倍数量的中阶法师，他们的身家性命就系于他一人之手。 这么能不让夏多如履薄冰呢！ 这一刻，他几乎放弃了战场以外的任何思考，全身心地投入到与对方的法术对抗中去，用尽一切可能去拖延时间。 在心灵链接中，夏多已经毫不顾忌地开始对链接中的高阶法师们进行潜意识影响，将他对这些精灵法师很可能来自同一个法师团，并随时可能组成完整状态的猜测暗示了过去。 说实话，这种暗示其实也是冒着很大风险的，毕竟法师团在主位面只是一个传说，并未有那个精灵国家拥有成建制的法师军团。 暗示是让众人相信这些精灵来自同一个法师团，这必定会给他们带来沉重的压力。 事实上，在夏多暗示后，立刻就有人从心灵链接中“掉线”了，不过这时候，夏多也没心思去管那些人了。 压力暗示除了让部分高阶法师突发性“掉线”，却也让剩余的人更容易指挥，但同时带来的还有夏多在战况分析处理上更大的压力。 他通过潜意识暗示将一个个具体的指令化作每一个链接者下意识的灵感、直觉，几乎剥夺了链接者的任何自主选择机会。 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地避免变数、避免意外，将他们这一百多号人完全化作一个整体，一个超级施法者！ …… 第870章 法师团、撤退前 “大人，不行了，这些人类的反应是在太快了，而且配合默契，几乎每一下都打在我们的薄弱点。” 一个月精灵脸色难看地看着他们的队长。 从之前接到高等法师的新命令过来破坏耐色人的迷锁节点，到现在法术对抗的僵持阶段，他们几乎没能成功施法一次。 每当他们想要联合施法进行强力压制时，总会有一个人类法师跳出来，强行反制他们法术的关键要素。 时机之巧妙，几乎让这位月精灵法师怀疑自己队伍中混入了人类的卧底。 联合施法不像单人施法只需要唯一施法者的意志一动，便能完成大量法术要素，联合施法需要多人的意志配合，除非心灵相通，不然必定存在破绽。 但即便如此，这位月精灵法师也从未见过在联合施法中途被单个的施法者硬生生打断的。 如果这种情况很普遍的话，就根本不会有法师团出现了。 月精灵法师的分心，让这支精灵法师小队的法术再一次被打断，为首的金精灵法师冷冷地瞥了那月精灵法师一眼，脸色几乎阴沉到了极点： “先回去再说！” 他自然不会说高等法师的判断有误，也不会解释最低配的法师团也不止十三名施法者，更不会指点对方真正的法术对抗经验。 一帮贱民、炮灰，能学到几个战争法术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还想要更多？简直是在做梦！ …… 精灵的突袭来得快，走得也快，由于是三个小队同时来袭，仅仅只是干扰他们的施法就已经占据了夏多绝大多数意识。 因此并没有能够留下他们。 而在精灵们离开后，夏多也终有出现了一丝杂念，他有些后悔之前没有同时针对更多的迷锁节点，以至于留下的精灵法师有点多！ 如果不是有心灵链接，能够让全部人共同观察、共同思考、共同应对，宛如一个超级施法者，那这一下就很难办了。 不说全军覆没，至少也会被彻底拖入精灵的节奏之中，如果没有什么绝地翻盘的底牌的话，最终估计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一时间，夏多有些怀疑上面的用意了，如果没有他的心灵链接，那正常任务该会是什么结局呢？ 或许这些引导道标根本就不需要守护，甚至都不需要埋入地下，只要特定位置从次元袋中拿出来就可以了。 分发任务的时候，弗斯特姆大法师不是刻意强调在摧毁迷锁节点之前，不要将引导道标从次元袋中取出嘛！ 或许上面的计划仅仅只需要他们学会合作，然后摧毁精灵的迷锁节点，并在这一过程中杀几个精灵作为投名状就可以了。 仅仅只是摧毁灭所节点的话，即便没有夏多的心灵链接，只要各队及时沟通、紧密合作，并不难做到。 当然，付出的代价可能远不止乔伊斯队伍那十几条人命这么简单。 “唉，不成大奥术师终究是还是无法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 等成为了大奥术师，或许又会有大奥术师的烦恼与无奈，但此刻夏多成为大奥术师的渴望越发浓烈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几乎一秒钟都不想再等了。 但现实是没有谁能让他在一秒内成为大奥术师，眼下还是多考虑考虑那些撤走的精灵吧！ 夏多可不相信那帮精灵会这么轻易就放弃了，肯定还有后招，至于后招是什么，他也有所猜测。 或许就是更多人的联合施法。 夏多在【麦叶理塔·苏坎维萨城】那个投影位面中，可是听说法师团至少都是以百人为单位的。 而且领头的至少都是资深法师，成员也至少都是精英法师。 而一个完整的法师团，除了机动性差了一些，其他方面足以对抗任何一位高等法师。 放在这里，如果那些精灵法师真能有更多人联合施法，和高等法师争锋不现实，但收拾他们这些小虾米可能真的不费什么劲。 这么一想，夏多顿时有些紧张起来，他自己虽然不在前线，但妮雅在，这很难不让他感到担心。 想了想，在精灵还未再次发起进攻前，夏多联系了安格林，没有通过心灵链接，而是直接传讯： “安格林法师，你和弗斯特姆大法师同属古斯塔夫高塔，能否请你问问大法师阁下，引导道标到底要守护到什么时候，我担心精灵的下一次袭击我们会很难守住。” 这话当然不能放在心灵链接里，被其他人知道了，岂不是士气大丧，不过安格林心意果决、意志坚定，和他说倒是无妨。 现在只希望安格林在古斯塔夫高塔的地位不错了，再怎么说也是大奥术师的学生！ 其实，如果格瑞塔大法师在这个位面的话，让妮雅去询问格瑞塔应该更好一些。 只可惜，不管是妮雅，还是夏多自己，都没有掌握跨位面的通讯法术，【魔网背景通讯】在同一个位面几乎没有什么距离限制。 但缺点也很明显，就是没法跨位面通讯。 这一点上，霍克领主的新型通讯法术据说能够实现跨位面通讯，也不知道奥法联合会最终有没有从他那里得到那个法术。 …… 很快，安格林的回复过来了，语气有些古怪，“大法师让我们返回营地，还说要快！” 一听这话，夏多精神一震，他知道自己刚刚的猜测很可能是真的，引导道标并不需要守护，至少不需要他们这些小虾米守护。 这就意味着他们这次的任务其实已经完成了，迷锁节点毁也毁了，精灵杀也杀了，该表面的态度已经表明了，该纳上的投名状也纳上了。 或许真到了离开的时候。 只是还未等夏多告知众人撤退的消息，心灵链接中顿时传来一阵阵潜意识示警。 无须言语，夏多已经明白，精灵再次来袭。 这种情况下已经不适宜说什么撤退的消息了，真要是说了，人心散了，被精灵抓到空子，真就是一死一大片。 这些七塔法师们，不乏背景深厚的，死多了，到时候谁会背锅呢？ 只是一瞬间夏多便做出了决定——和精灵们最后碰一下！ 不求其他，至少也要撑到上面的救援！ 夏多坚信，哪怕再需要激发七塔法师对精灵的敢战之心，上面也不可能用大量人命去实现。 或许存在死亡指标，但绝不会太多，真要是死得人多了，哪怕是大奥术师也会很难做。 毕竟人家加入七塔是为了学魔法、是为了找靠山，而不是为了当炮灰。 关键时刻，必定会有支援，说不定还是大奥术师亲自出手呢！ 第871章 超级施法者、近距对抗形式 当然，夏多在潜意识中，其实并不满足于仅仅杀死十二个精灵法师，又或者，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其实也很想和精灵们碰上一碰。 在夏多的观念中，精灵绝对是人类的大敌，在自己已经是人类且没有转变种族想法的情况下，很多事都可以提前准备了。 既然做出决定，夏多便再次抛开全部杂念，全身心投入到心灵链接中去。 一时间，在这种极尽感知、极尽专注的状态下，他的意识竟突破了时空的限制，以一种超然的态势凌驾于战场之上。 这并非物质层面，而是在精神上，在一众高阶法师协同思考的链接中，此时的夏多已然化身这一百多号高阶法师的集体意识，成为一个超级施法者。 在这样的状态下，所谓的联合施法，也不过是这个超级施法者自然而然的一种本能罢了。 精灵的再次来袭，而且是以一种强势且霸道的姿态出现，就如同一个庞然大物冲出水面一般，那些精灵法师强行将两处空间通过以太位面链接到一起，宏大的能量潮流在魔网背后激荡流淌。 几乎在发现精灵传送的瞬间，夏多便开始延迟传送，以心灵链接中的多个终端高阶法师对魔网之弦的单独操作，强行构建出一个4环【延迟传送】。 一般而言，这个法术在传送之前常驻施法者身上的，在检测到传送信号后，才会自动延迟，或者不干预。 如果是正常施法者在察觉到传送信号后才开始施法，即便是夏多这样对这个法术十分了解且娴熟的人，也很难及时施法成功。 但超级施法者却又不同，多人配合的情况下，哪怕仅仅是强行捏合出一个法术源点，也比单人施法更为迅捷。 当然，这一切都依赖于一种心灵链接中的各个高阶法师对夏多的信任，或者说，夏多强行通过潜意识对终端的高阶法师施加影响，让他们下意识地近乎直觉地进行施法。 不然的话，先不说能否强行捏合法术成功，单单从夏多发出指令到终端理解执行的延迟问题就绕不过去。 不管怎么说，遵从夏多意志，以心灵链接中的上百位高阶法师为线程的超级施法者，再次施法成功。 可惜的是，夏多并未对【延迟传送】进行7环以上的升级，如果此时这法术是以8环的姿态出现，就算精灵法师们闹出的动静再大，也很难逾越法术的延迟效果。 对于那等极有可能是9环，乃至高于9环的传送法术，8环以下【延迟传送】效果只能说聊胜于无。 但终究不是无，哪怕仅有一点点效果，形势又有所不同。 在如今这个由夏多和其他近百位高阶法师（有部分掉线了）共同组成的超级施法者的眼中，哪怕仅仅一丁点时间都足以做出正确的应对，不至于措手不及。 当此时，夏多最需要做的便是——“集中线程”！ 分散的高阶法师们，虽然仍旧受他指挥，但这就好比分散开来的筷子，当需要对抗来袭的“铁棍”时，聊聊几根筷子或许可以凭借技巧、空间来作拖延。 但筷子和铁棍在本质上却是难以抗衡的，必须将筷子束成一股，才能真正拥有对抗铁棍的力量。 当然，这也仅仅只是体量上的对抗基础，有了这体量，才能谈及其他，如技巧、经验等等。 夏多给链接中的高阶法师们全部下达了传送指令，并且是要最快速度传送，不得有半点迟疑。 饶是如此，也仅仅只有二十多个人在精灵传送抵达之前，传送到了精灵即将突袭的所在。 这里面当然是有很多因素影响的，其中最大的影响就是精灵本身了。 一般来说，传送术都是借助以太位面和正常位面的平行重叠状态来实现的，如今这里有精灵强大的群体传送法术在，其他传送法术或多或少都收到了干扰。 不过对于夏多来说，二十多个人已经足够让他构建出一个基本可行的临时防御了。 ——共鸣 ——【防护-2-1】 几乎是在精灵传送抵达的瞬间，人类这边完成了第一个等价8环的防护法术，之后便是直接的法术对抗过程了。 这并不是正常的法术对抗，一般正常的法术对抗，双方距离较远，对抗的形式更多是具体法术生灭的形式展开。 而在这里，或许是精灵不甘之前的撤离，或许是对引导道标有着迫切的摧毁欲望，又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 总之，精灵径直传送到引导道标附近，双方几乎到了白刃战的距离。 在这种距离下，法术对抗以另一种更为玄奥的形式展开了。 …… 整个过程几乎没有完整的法术出现，仅仅只有双方在魔网层面对魔网之弦的不断争夺而引发的元素、能量外泄。 表现在正常世界——这个绿野位面森林的某个角落，种种元素异象在空间中凭空出现，或是水流、或是闪电、不一而足。 而这些异象也并非只是异象，更是元素、能量的直接具现，引导道标周围大量树木被这些具现化的元素、能量乱流摧毁。 甚至影响到法术对抗的双方，只是由于双方都有防护法术存在，并没有造成任何伤亡。 这是夏多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法术对抗场景。 同时，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多数施法者不喜欢在其他施法者面前施法，除了有可能被其他施法者窥探到法术细节，也可能是担心被拖入这种最直接的、争夺魔网之弦控制权的法术对抗。 如果仅仅只是个体的施法者，那么想要避免这种最直接的法术对抗，所需要的施法安全距离，大概是10米左右。 超过这个距离就是正常的、相对完整的法术生灭形式的对抗了。 但现在精灵那种联合施法状态，夏多发现哪怕相隔超出10米，也足以干扰到对方。 这或许和联合施法的人数有关，之前精灵是13人的法师小队，即便人类的高阶法师近距离进行要素级别的法术反制，也并未引发什么元素、能量乱流。 又或者，和精灵的法术有关。 第872章 仪式法术、抢夺 精灵魔法中有太多仪式魔法的存在，这是精灵魔法的特殊性导致的，大多精灵在学徒阶段就会不断感知魔网，用自身意志去契合魔网。 从而达到一种近乎被动施法或者说天人合一的状态，因而精灵法师远比用意志去强行扭曲魔网的耐色法师更容易达到共鸣状态。 迷锁——这种精灵魔法的最高技艺，是夏多知道的唯一能够永久性改变魔网状态的技术，而迷锁其实也是一种仪式法术。 或许，精灵魔法中不只有迷锁才能改变魔网状态，哪怕是一般的仪式法术或许也可以改变魔网的状态，只是程度轻重不同。 现在，这些联合施法的精灵法师们，不就是在施展仪式魔法吗！ 或者说，联合施法、共鸣施法、协同施法、仪式魔法，就是本质唯一的事物的不同名称！ 关于仪式魔法，夏多了解不多，当前这种元素、能量乱流的法术对抗场景，到底是不是仪式魔法被干扰的结果，他无法肯定。 毕竟，如果魔网暴动的话，也是会出现类似场景的，就好像他领地内的那个迷锁废墟。 这些问题还是留待以后慢慢思考吧！ 夏多脑海中闪过这么一丝念头，随后便抛之脑后，专心应对起这些精灵法师。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类高阶法师传送抵达，超级施法者的能力也越发体现出来，真正的多线程。 而且远比精灵法师数量更多的人类法师，即便无法达到真正的共鸣状态，真正化多人为一人。 但在心灵链接的共同感知、共同思考、共同应对下，人类这边几乎完美地展现出什么是“技近于道”。 仅凭无间的默契、配合，就将一个能够真正进行联合施法的精灵法师团队，拉入了法术对抗的泥潭。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胜利的天平越来越倾向于人类。 …… 场中，精灵们看着周围一个个面无表情、只管沉默施法的人类法师，心中不由得大寒。 即便此刻，他们还稍占上风，时不时成功捏合出一个完整的法术源点，对人类那边造成难以抵御的影响。 但稍有知觉的精灵法师便知道，这种情况很难持续下去了，人类的顽强超出他们的想象。 他们感觉这不是在和普通的人类法师作战，那种对法术要素迅速反制的迅捷与精准，让他们感觉自己是在面对一位至高无上的高等法师。 任凭他们肆意发挥，却又能轻松压制，这种感觉十分压抑。 “大人，这绝对不是正常的人类法师，这是一个陷阱！” 提到陷阱，精灵之中顿时就分出了两个界限分明的阵营，如果不是此时还在战斗之中，甚至连共鸣状态都会直接终止。 “都闭嘴！”一个刚刚念完辅助咒文的金精灵法师怒喝一声，随后便鼓气似地说道，“胜利必定属于科曼索！” “胜利必定属于科曼索！”另一位金精灵法师随即附和道。 但这样的话只能骗骗那些无知的平民，能成为精英法师并活到现在，在智慧方面，大家至少都是不蠢的。 特别是某些收到之前战死法师死前传讯的月精灵法师，他们互相看着彼此，一种莫名的情绪在眼神中流转。 胜利确实属于科曼索、属于冕王、属于金精灵，却未必属于他们这些小家族成员。 甚至于，相比那些可以随意拿捏的平民，他们这些已经开始逐渐步入高层的月精灵法师才是最需要尽快清除的。 诸般猜测涌现心头，最终却凝聚成嘴角的一丝苦笑，漫长生命中的经验告诉他们，一旦真是他们猜测的那样，即便这次能够完成任务顺利返回，却也难以改变最终毁灭的结局。 这种想法一经生出，就在脑海中盘桓不去，反应在现实之中，即便没有影响到共鸣状态，但在协同施法间的配合上却大大折扣。 与此同时，正处于深度链接，几近将真实的意识投射过来的夏多，立刻就发现了精灵法师团队中的不谐之处。 ——安格林、奥布里、凯恩，【破法-2-1】，目标已更新。 在法术完成的瞬间，精灵们就反应过来，但其实已经晚了。 他们在人数上首先就处于劣势，而人类又配合默契，几乎没有无用的操作，他们早已被拖入法术对抗的泥淖之中，难以分心。 能够在这近乎偷袭的法术完成瞬间就意识到，已经颇为难得了。 如果此刻双方人数相当，甚至精灵更多一些，那他们足以分成若干施法集群，在法术对抗中或进或退、或守或攻，甚至交替掩护，从容应对。 但现实没有如果，接连三个魔网平抑场域从不同的方位投射过来，几乎一下去抹去了精灵们全部的防护法术。 精灵法师大骇，不再执着于进攻，也没有进攻的勇气了，一心只为自身的守护，于是更激烈的法术对抗开始了。 这一次虽然并没有出现元素、能量的乱流，但魔网本身的波动却更为暴烈，几近暴动了。 …… 当此时，一声爆鸣从精灵们头顶上方传来。 听到这声音，即便在魔法视觉中并未察觉异常，即便知道此时最重要的是施法防护，也还是有不少精灵下意识地就要抬头往上看。 这当然只是一个小把戏，尽管夏多通过潜意识影响能够对心灵链接中的近百位高阶法师拥有充分的指挥权，但实际上可以施展的法术却极为有限。 只因施法过程并非无意识，事后每个人都会记得具体的施法细节，几个人交流下就能还原出完整的法术了。 因而，夏多根本没考虑过自己独有或者可能独有的那些法术，仅仅只是一些常见法术，以及共鸣法术书上面的那些。 那声爆鸣就真的只有一个声音效果，如果精灵们没注意到的话，完全不会有半点影响。 之所以要搞这个，还是夏多对之前消灭的那支精灵法师小队为首的金精灵法师念念不忘。 能够从【禁制术】影响范围内即时传送离开的魔法物品可是不多见的！ 就在声响吸引到精灵注意的瞬间，就近处，两个人类法师在夏多的指引下随手发出两记【法师之手】。 这种近乎戏法的法术，对于魔网的扰动十分微弱，在这种近距离法术对抗近乎魔网暴动的情况下，更是微不可察。 于是，两柄和夏多之前见过的、类似的权杖从两个金精灵法师的腰间飞了出来。 倒不是夏多不想拿更多，而是【法师之手】生效的距离十分有限，近处也就只有两个人类法师在范围内。 【法师之手】不是实体的手，可以一次性抓取多个，它其实是一个变化系法术，改变的是目标本身，让目标自己移动。 一次只能作用一个目标。 当然，就好像【飞行术】这个同系列的变化系法术可以有群体版本，【法师之手】之手同样可以有，但那就不仅仅是一个0环的戏法了。 那样也就瞒不过精灵了。 第873章 打破平衡、正面战胜 两柄权杖刚从那两位金精灵法师的腰间飞出，就直向人类这边飞来，这么明显两个物品被人取走，精灵们只要不瞎都能发现。 但此时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两位金精灵法师虽然很想不顾一切地去抢夺权杖，但作为联合施法的核心，他们也知道，自己一旦做出那样的举动，必定会影响到共鸣状态。 共鸣状态一失，他们就不再是一个整体，对人类将再无优势，失败可能只在一瞬间。 相比于这种结局，权杖丢失就算不了什么了，他们也并非只有那一条逃生之路。 但即便如此，两位金精灵法师还是感觉心在滴血，当下连一丝继续战斗的心都没有了，在施法间隙，不由得向另一位权杖未失的同伴投去了试探的目光。 眼神流转，默默做出了决断。 …… 而在人类这边，一直到那两柄权杖飞到远处，被一位高阶法师收取，并迅速检查起来，夏多才松了一口气。 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仅着两件不俗的魔法物品就不虚此行了。 而作为指挥者、胜利的最大贡献者，自己独享一件应该不会有人有什么意见。 至于另外一件，动念之间，他也已经有了安排。 与此同时，夏多也注意到了那最后两个金精灵法师，他们腰间之前也插着两柄权杖，只是在有了刚刚的事，他们已经将权杖握在了手中。 那权杖很可能拥有在【禁制术】作用的范围内即时传送的能力，一旦他们有了警觉，就几乎不可能被夺走了。 夏多虽然感觉有些遗憾，但也知道知足、见好就收的道理，于是在心灵链接中更提高了指令频率，加大了对精灵的压制力度。 失了权杖的影响终究不可能完全不存在，甚至还很严重，这点作为对全局态势感知最全面的人，夏多很清楚地察觉到了精灵们的配合开始混乱取来。 源头就在于那两个失了权杖的金精灵法师。 初时只有一丝丝迟缓，在三十多位施法者的施法团队中可以被迅速弥补，但每一轮都迟缓一丝丝，到下一轮时，这份迟缓其实被放大了三十多倍，这就十分显而易见了。 在一次施法被人类法师接连反制多组关键法术要素后，原本就十分微妙的平衡几乎瞬间崩塌。 头一回，有人类的限制法术落在精灵身上，这不同于之前近乎偷袭的【破法-2-1】，而是在正面交手中一点点夺回优势，进而产生的压制效果。 到这一步，精灵再无翻盘余地。 ——精灵技穷矣！ 夏多忍不住在心灵链接中传递出如此想法，或许有着种种原因，但这确实是人类法师在生死战场上正面胜过精灵。 不一定是第一次，但绝对堂堂正正！ 甚至也可以说是以弱胜强的典范，如果没有夏多的话，人类这边几乎很难组织成超过二十人的协同进攻。 更别说达到现在这样数十人心灵相通近乎联合施法的配合。 如果没有夏多，想胜过三十多个精灵法师联合施法，不说完全不可能，但必定要使用一些超出常规的手段。 就比如精灵那种能在【禁制术】作用范围内即时传送的强大权杖，夏多相信人类这边肯定也有，至少妮雅都带了的。 像现在，夏多并未取巧就在正面对决中战胜了精灵，在心灵中，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一直以来，他都视精灵为最大的对手，特别是几次投影位面之旅，让他亲眼见到了精灵过去的辉煌。 即便现在没落了，但家乡有句俗话说得好，烂船还有三斤钉呢！ 不管是从总人口，还是从高端力量的角度来看，仅科曼索一国就胜过耐色瑞尔不止一筹，更别说还有其他精灵诸国呢！ 处在精灵诸国的包围中，夏多很难想象上面那些大奥术师们的压力，但他很清楚一点，落后就要挨打，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这次绿野位面行动，是夏多第一次参与到耐色瑞尔和科曼索的直接冲突中去，之前的融雪竞赛，或多或少还有一些看戏的成分，也不清楚那里面到底涉及到什么。 但这次，一旦人类输了，不说其他，至少这个宜居位面可能保不住了，这种最直观的利益，让夏多切实感受到了精灵带来的压力。 或者更准确地说——精灵科曼索王国带来的压力，这让他有种身处时代洪流的感觉。 但同时，他也看到了人类的潜力，看到了耐色魔法体系的潜力，而这场正面的胜利，更让他看到了未来的更多可能。 实在是不胜欢喜！ …… 夏多的欣喜情绪在心灵链接中不断传递着，也感染着其他高阶法师。不过，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还不能放松警惕。 目前确实可以说是赢了，但也仅仅只是常规手段下的胜利，现在就看精灵是否使出超常规手段了。 这点，夏多其实心里并没有底。 他知道妮雅确实是带了一件十分强大的魔法物品，是她曾祖父、萨维尔大奥术师当年留下的一份高达10环的攻击型魔法卷轴。 具体威力没人知道，但肯定不小就是了。 就连夏多也带了一份从逃难到萨维尔领的那些精灵手中“买”下的龙皮卷轴。 一旦激发就会立刻封禁传送、限制飞行，同时召唤出大范围的连锁闪电，对范围内除使用者之外的一切活物，进行无差别攻击。 但是，公主并未交给妮雅什么底牌，即便其他高阶法师也拥有什么超常规的手段，都是消耗自身的底蕴，这就存在了侥幸心理。 而且很不好控制，变数很多。 就好比夏多的龙皮卷轴，真要是和妮雅在一起时激发了，难道还要赌妮雅能不能活下来吗？ 他和妮雅是夫妻还能有这种考虑，但其他人可不见得能有多少交情，一旦需要使用超常规手段来保住自己性命的时候，根本不会考虑其他人的安危。 不一定就是无差别攻击的魔法卷轴，也可能是使得其他人逃生不利的其他什么手段。 如果不幸的话，说不定死在自己人手上的，比死在精灵手上的还要多呢！ 第874章 失之毫厘、杀与不杀 这种情况下，夏多不仅没有丝毫松懈，反而更加警惕了，通过其他高阶法师共享在心灵链接中的感知信息，他近乎全方位地关注着每一个精灵的一举一动。 包括施法、言行，乃至神态，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放过。 就这样，夏多在保持警惕的同时，有条不紊地发起了最终的收网工作，首先要做的自然不是直接进攻他们，而是限制传送，以及飞行。 这点，在平衡打破之后，精灵们已经再难阻挡。 很快，当【禁制术】创造出的限制场域投射到精灵们所在位置时，还不等夏多这边再次施法限制飞行，精灵们就已然崩溃。 一共三十多个精灵法师，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月精灵，只有四个是金精灵，禁制术降临的那一刻，手持权杖的金精灵当即选择传送离开。 不过，他们离开时也没忘记另外两个失了权杖的金精灵。 只是由于联合施法核心节点位置的限制，其中一个金精灵离那两个有权杖的金精灵还隔着几步远。 虽然距离不远，但在这种时刻，差的也就是一瞬间的工夫。 这不，他刚刚推开身前两个挡路的月精灵法师，想要冲到同伴身边一共离开，即便是施法者，也还是精灵，身手是十分矫健的，可就差了这一瞬间，他们的同伴没有等他。 夏多见到这一幕，精神更为紧张了，其实他更希望这金精灵能够随另外三个一同跑路。 这样没有了明显是上位者、可能掌握超常规手段的金精灵，剩下的月精灵法师就可以随意拿捏了。 不过接下来这一幕，几乎让他跌破眼镜—— “我叔祖是冕王近臣、高等法师加拉诺德！我身上有死亡诅咒！有定位魔法！你们不能杀我！” 法师之间的战斗并无多少喧嚣声，说是一片平静都可以，而就是这样一片平静的战场上，突然爆发出这么一个尖锐到几近破音的叫喊声，顿时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是那个仅剩的金精灵法师！ 饶是夏多与众人心灵链接，可以分担思考，这种情况也还是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思维停滞。 突然出现这么个情况，确实让他十分意外，竟生出了“精灵也不过如此”的想法！ 而那些月精灵法师几乎是在听到这个声音的同时，直接不约而同地放弃了抵抗，都这样了，还抵抗什么呢？ 事实上，在那三个金精灵法师离开后，共鸣状态就中止了，这些月精灵法师明白自己已经被抛弃了。 不止是在这里，即便他们有足够的幸运能够活着回到科曼索，也未必能有什么好的结果。 而再听到这最后一个金精灵法师声嘶力竭的呐喊后，他们心里更是一阵悲哀，只觉得心灰意冷，彻底失去了抵抗意志。 …… 金精灵法师的求饶自然不仅仅是求饶，或许还存着找机会逃跑的心思，不过在其他月精灵法师放弃抵抗后，夏多将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 更准确地说，是放在他身上的魔法物品上。 随着精灵们的束手就擒，夏多这边也解放出更多的人力，重点盯着这唯一的一个金精灵法师。 之前【破法-2-1】的影响还在，这金精灵法师身上的魔法物品灵光黯淡，显然还无法使用。 由于不清楚对方身上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底牌，而且那个高等法师侄孙的名头也确实挺吓人。 一直到完成了阻断传送、限制飞行、肉身禁锢等基本流程后，夏多才命人去解除对方的魔法物品。 在这之前，夏多这边根本没有理会对方的任何说辞，反而更加直白地表现出了警惕心理。 当一切最终尘埃落定，一个问题摆在了夏多面前，那就是—— 这些精灵到底要杀呢？还是不杀呢？ 不杀的话，就必须时刻盯着他们，施法者不像普通人，随便搞点镣铐就能限制住。 施法者施法的关键在于意志对魔网之弦的扭曲，这种关系是很难隔离的。 换句话说，想要真正限制施法者，就必须限制魔网或者限制他们的意志。 想要改变魔网环境确实比较很难，关键是很难持久，不过却可以取巧，比如限制传送+封闭环境，其实就约等于一个法师监牢了。 至于限制意志，途径也有很多，最简单的莫过于直接敲晕，保险一点可以使用心灵魔法。 但无论是建造监牢，还是心灵魔法，对于现在这种情况都没有太大的帮助，前者需要时间，而后者却需要夏多亲自现身。 夏多过去自然没问题，可一旦亲自施法，专注必定会放在施法上，放松对心灵链接的掌控几乎是必然的。 也就是说，当他传送过去，看到的可能不是乖乖等着他施法限制的精灵俘虏，而是一群被俘虏逃跑闹得心慌慌的人类法师。 完全不如杀了省事！ …… 不过略一思索，夏多还是决定——不杀！ 其实从之前大法师弗斯特姆的话中就可以看出，上面不介意在战斗中杀死精灵，甚至还鼓励杀死越多越好。 但如果精灵投降，或者非战斗中，那就不能杀，不止不能杀，甚至还不能折辱，必须给予一定的待遇。 主位面可能需要这些俘虏去换取其他的什么利益。 再者，更现实地考虑，可杀可不杀之间，不杀留有更多余地，毕竟杀了之后，真要用的时候，难道还要想办法复活不成？ 或许有些价值高并且难缠的俘虏，可以选择先杀掉，等要用的时候再复活，但很显然这些个精灵估计值不回那个复活的代价。 在耐色瑞尔，夏多就只知道塞汶顿的一个死亡祭司才有复活能力，而且代价不菲，门槛齐高。 根本不可能当成常规手段。 所以说，有时候俘虏还真的是一件麻烦事，好在原本夏多就准备通知众人撤离，只是精灵来得太快，才不得不中止。 于是他在心灵链接中，让安格林再次联系弗斯特姆大法师，询问如何处理这些精灵俘虏。 在此之前，夏多只能辛苦一些亲自盯着他们了。 第875章 头皮发麻、结束 不过，夏多还未等到安格林从弗斯特姆大法师那里收到答复，前方因法术对抗被元素、能量乱流洗礼过的空地上，就突然出现了一阵传送波动。 此刻几乎是夏多最为敏感的时候，于是毫不犹豫地，他立刻命令左近的高阶法师联合施法，以完全不同的意志强行捏合出一个【延迟传送】的法术源点。 相比于之前精灵集体传送的大动静，这次传送动静就小了很多，而且从其波动来看，有着十分明显的耐色魔法风格。 夏多猜测可能是弗斯特姆大法师亲自过来了，但也不得不防其他的可能，而在传送延迟的间隙，他又继续指使众人施法防护。 这样，即便有什么强大敌人过来，至少也能有个拖延的机会。 但就在众人刚刚完成防护魔法，而未知传送者还未抵达时，一众精灵俘虏旁十分突兀地出现了一个法师模样的金精灵。 这几乎毫无波动的传送，或许也可能是其他什么手段，总之这金精灵法师的出现实在太超出夏多的预料。 只这一下，就让他感到亡魂大冒，一瞬间，他的思维运转到极致，似乎连时间都缓慢了起来。 透过心灵链接中那些现场的高阶法师终端，他清楚地看到原先被俘虏的那个金精灵法师脸上欣喜，以及其他月精灵俘虏惶恐的表情。 当然，还有新来这位金精灵法师身上毫不掩饰的、耀眼的魔法灵光，以及身处敌阵却又毫无畏惧的睥睨眼神。 “不好！” 夏多立刻想到了一个可能，他强行控制住自己下意识想要命令现场高阶法师出手的想法。 哪怕此刻他并非本体的人类形态，而是不定形的流水形态，也还是感到一阵阵头皮发麻。 正常的法师等级是很难通过肉眼看出来的，学识藏在脑海中，而意志对魔网的操作又是一种内在的属性。 没有人会将自己的等级写着脑门上，但却可以从一些间接的东西看出一个施法者的真正身份。 如魔法灵光的强盛与否，强的话，说明身上常驻着强大的魔法，或者带有强大的魔法物品，到底是哪一种也很很容易区分。 不同法术、不同魔法物品，乃至不同的人，都拥有不同的魔法灵光，基本上能走到高阶法师的，几乎没有不对这些熟悉的。 此时到来的这位金精灵法师，不仅有着常驻法术的强烈灵光，也有强大魔法物品的灵光，而且没有丝毫遮掩。 硬说不强大，自己内心这关就过不去。 或许真的是命运给夏多开了个玩笑，刚刚想要传送过来的极有可能是己方的支援，可偏偏被他延迟了。 先到的是一个强大的、疑似高等法师的金精灵。 ——不要轻举妄动！ 夏多立刻在心灵链接中传出主动意识信息，此刻他只能寄希望于耐色瑞尔和科曼索双方关于高等法师或者大奥术师那一级力量使用的潜规则了。 如果自己等人不主动冒犯的话，应该不会被对方攻击吧！ 无比漫长的三秒钟，在心灵链接那种串联集体意识协同思考的状态中，更显得难以忍受。 “斯提尔我带走了，他是加拉诺德的子孙，不该受到不荣誉的待遇！”新来的金精灵法师旁若无人地说道。 恰在这时，被夏多延迟的未知传送终于抵达，一看到来人，夏多稍稍松了一口气。 来人正是他之前猜测的弗斯特姆大法师。 刚刚出现的弗斯特姆，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的传送被延迟了，而是如临大敌地看着眼前的金精灵法师，不是很情愿地微微躬身，行了一礼，然后又颇为强硬地说道： “杰里尼斯阁下，巴迪加尔大人让我告诉你，现在退去，还有体面，不然——” 话还没说完，弗斯特姆突然露出一个错愕的表情，接着说：“你可以带走斯提尔，但其他精灵已经是我们的俘虏，如果还想要，就派人来塞汶顿详谈吧！” “哼——” 杰里尼斯抬头扫了一眼头顶的天空，冷哼一声，没再说半个字，只是带着斯提尔离开。 …… 一直到现场唯一的那两个金精灵都消失不见，夏多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 这时，弗斯特姆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在人群中找到安格林，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才对众人说道： “你们很不错！现在返回营地吧！这些精灵我来处理！” “是！” 众人纷纷应是，夏多也收回了部分注意。 此时的心灵链接中已经充满了欢快的情绪，不少人开始讨论起七塔方面会因为这些精灵俘虏做出什么额外的奖励。 当然，在讨论的同时，也有人开始断开链接，之前迫于形势不得不链接，但现在任务结束，自然没必要再保持链接，凭白让自己的秘密泄露。 至于夏多自己，则在水中恢复成本体的人类形体，随后一跃从水中飞起，此时较为浅层的心灵链接并不会对他的意识造成多少负担。 之前的负担又似乎被水流形态抵消了，现在的他飞在空中，周身云雾缥缈，只感觉无限的轻松。 但之前深度链接与其他高阶法师融为一体，近乎无所不能的感觉也一直盘旋在他心头，挥之不去，这让他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不过，他很快就没什么心思去想其他的了。 原本之前就被他关注，只是暂时被精灵进攻打扰而忽略的魔网动静，此刻又出现了某种难以揣摩的变化。 营地正中，传送门附近的广场上方，一个由密集魔网组成的集束状区域迅速扩散，摊平到无限远处。 似乎魔网又恢复成最原始的模样，但夏多却从中察觉到一丝异样，但具体异在哪里，又很难说出来。 于是，他将注意力集中到心灵链接之中，这时心灵链接中，还未断开链接的高阶法师们也在探讨这样的变化。 其实在之前的战斗过程中，在远离营地的前方战场，心灵链接中就有魔网异常的信息，只是那是链接中的众人几乎完全将自己交由夏多托管，因而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点。 现在战斗结束，他们的主观意识浮现，这才注意到魔网的变化。 第876章 坐标消失、迷锁完成 或许是不久前战斗习惯的延伸，已经有人开始在链接中分享自己的感知结果。 这正合夏多的心意，他连忙去检查那些信息，并着重感知潜意识部分的信息，只有这里面才有各位分享者独有的思想。 不过可惜的是，其他人或许也发现了些许异常，但在夏多交错对比之下，最终也没有发现什么十分明确的疑点。 或许可以归为直觉，夏多不否认直觉的作用，但现在只有直觉还是远远不够的。 于是他尝试用施法来判断当前魔网环境的变化，结果并不理想，只能说可能有变化，但他发现不了。 当然，也可能是真的没变化。 但问题是刚刚动静那么大，还有之前战斗中发现的疑似迷锁的那些变化，都说明肯定有事发生。 说不定就是迷锁！ ——我知道刚刚魔网的变化有什么异常了！ 心灵链接中突然传出这样一条主动意识信息，作为能够解读潜意识信息的心灵链接主导者，夏多不需要去询问什么，就立刻从这条主动意识信息中夹杂的部分潜意识信息，知道了答案所在！ 他顾不上心灵链接中其他人闹哄哄地询问信息，连忙施法侦测当前位置的六维坐标。 果然，和刚刚发言者潜意识传出的信息一致—— 侦测不到位面坐标了！ 新来一个位面，而且还是一个宜居位面，夏多怎么可能不记录位面坐标呢！即便这个位面可能随时处在七塔的监控之中。 但谁知道将来不会有需要偷渡到这里的一天呢！ 再者，随时记录坐标，位面坐标或者位面内特定地点的六维坐标，已经成为夏多的一种本能了。 此刻，六维坐标依然可以侦测到，但位面本身存在的坐标却已经无法收集，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阻挡着夏多的侦测。 使得他侦测的结果不是没有结果，就是和最初刚来这个位面时侦测的结果完全不同，而且是次次不同。 仿佛在位面坐标上加持了一个随机buff。 “难道这就是刚刚那个疑似迷锁的魔法真正的效果？” 此时，魔网状态一如往常，至少在夏多可检查的范围内，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但如果真的没有任何变化，那位面坐标的“消隐”又如何解释呢？ 除了刚刚那个疑似迷锁的魔法，夏多再想不出其他了。 如果不是的话，那早在夏多等人到来之前，就应该有类似的处理了，哪还轮到他去记录位面坐标呢！ 这么一想，夏多突然产生了一个猜测，或许这次联合行动本就是为了从内部隐藏位面坐标，从而让已经获知坐标的精灵无法传送过来。 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仅仅是隐藏坐标了，甚至可能是改变原有的坐标。 即便自己只是初步涉入位面领域的新人，夏多也很清楚，位面坐标体现着一个位面在以太间层中相对主位面较为稳定或者较为规律的位置。 想要改变一个位面原有的坐标，其实就是改变位面的位置，或者通俗讲，就是移动位面。 这可能吗？ 对于夏多这种初涉位面领域的新人来说，这不可能，但对于七塔而言，就未必不可能了！ 夏多心中若有所思。 随后他回到临时住所，妮雅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了，看到夏多返回，妮雅瞪着明亮的眼睛好生打量了一会儿，才说： “你这次真的出名了！” 此时两人都还处于心灵链接之中，心灵链接并不能私聊，类似于广播，只看具体的链接者能够解读、理解多少深度的信息。 如夏多，他能解读潜意识信息，其他人或许有藏着掖着的，但夏多相信，绝大多数人都只能理解主动意识信息，也即较为强烈的表意识。 夏多能感到妮雅话语中的担忧，这不同于语言本身的语境、语义、语气，而是潜意识流露的部分信息。 于是他先回了一个安慰的眼神，之后又在心灵链接中通知了一下，将其他人的意识投影驱逐出去，只留下他和妮雅两人。 这种情况下，他并不介意更多的真情流露，而且是真·真情流露，通过潜意识共享，即便妮雅无法理解，也能够感受到他的部分情绪。 夏多伸手握住妮雅的手，和亲近之人身体与心灵的同时接触，让夏多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他语气轻松且又透着坚定地说道：“没办法，当仁不让！” 妮雅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握紧了夏多的手，同样坚定的情绪在心灵链接中流转。 …… 与此同时，绿野位面无名小丘处。 希雅公主的施法还在继续，不过被她展开的奥火与外界魔网链接之处的动静已经微不可察。 在这时，她才稍稍腾出点间隙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巴迪加尔见状，连忙上前询问：“公主殿下，完成了吗？” “还没有，急什么！”希雅公主头也不回地说道，随后又问，“杰里尼斯退走了吗？” “已经离开了，我盯着他离开的！” 说到这个，巴迪加尔顿时来了劲，“你真应该看看他当时的表情，努力维持着最后的高傲，却又难掩被人驱赶的不爽，那种不情不愿的场面，我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够了！就这一会儿，你说了多少遍了！” 一旁的霍恩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脸不满地说道：“别打扰公主殿下施法，迷锁还未完成，万一失败，损失的可不是我们！哼哼！” “霍恩，你——” 巴迪加尔刚想说什么，却又看到眉头微皱的希雅，硬生生地将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只是给了霍恩一个不与你争辩的眼神，然后看向了远方。 霍恩见了，倒是没有继续刺激他，也默默地看向了远方。 看到这一幕的哈德莱恩，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次检查了一遍周围，乃至整个绿野位面的情况，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便直接离开了这里。 ……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小丘上方的魔网再次活跃起来，不过这显然已经接近了尾声，随着最后一次归于平静，希雅公主才停止了施法： “迷锁完成了！” 第877章 精灵后手、无痕结界 听到希雅公主说迷锁已经完成，巴迪加尔脸上一刻浮现出欣喜的笑容，但还未等他开口说什么，却突然脸色大变。 不只是巴迪加尔，小丘这边，刚刚完成迷锁的希雅公主，以及在一旁守护的霍恩，乃至于以及回到营地的哈德莱恩，都脸色大变。 从原本精灵迷锁的那二十多个节点为中心，魔网出现了持续性暴动，而且强度越来越高，并且有向整个位面扩散的趋势。 “杰里尼斯竟还留下这种变故，当真可恨！” 即便是当着希雅公主的面，巴迪加尔也难掩内心的愤怒，立刻骂出声来，从耐色语到精灵语，各种难堪的词汇从他嘴里如雨点般洒出。 希雅皱了皱眉头，其实她自己也对杰里尼斯充满了怨念，眼看着迷锁已经完成，却突然发生这种变故，任谁心里都憋着怒火。 不过双方毕竟也算是分属敌对，敌人用什么手段还需要事先通知吗？只能怪自己没能提前发现，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愤怒，而是尽快弥补。 这么想着，希雅立刻沟通了已经完工的迷锁【无痕结界】，将迷锁原本已经封闭了的节点再次打开。 随后她展开奥火，将外围开放的魔网之弦链接到迷锁节点，之后无形的影响力通过这个节点瞬间蔓延到整个迷锁范围，也即整个绿野位面。 在稳定迷锁的同时，希雅挤出一丝注意力，对霍恩、巴迪加尔说道： “你们赶紧带人去杰里尼斯之前设置的迷锁节点那里修复魔网，我这里不用你们了！” “好！” 霍恩听后，没有半点犹豫，当即立刻，而巴迪加尔在骂完最后一句后，也似乎平静了下来。 但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一边在这座小丘周围施加警戒、防护魔法，一边询问希雅公主： “你这里真的没问题吗？我担心杰里尼斯会不会还留下别的什么陷阱！” “真的没问题！” 希雅见巴迪加尔仍不离开，心里焦急，但还是耐心解释着，“是我之前忽略了，应该事先检查一下的，那些迷锁节点哪怕被摧毁了，它们对魔网的影响却没有完全消失，依然能够被精灵利用！ “你快点过去，就算无法完全修复那些节点处的魔网，至少也要稳定下来，不然我就彻底被限制在这里了！” 巴迪加尔一听，听出了希雅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 如果他们无法在短时间内将精灵迷锁节点处的魔网环境稳定下来，希雅这边可能就要放弃了，她不可能将自己限制在绿野位面、限制在这一个无名小丘上。 一旦希雅放弃，很可能就是【无痕结界】的崩溃，进而引发整个绿野位面的魔网暴动，乃至暴动后的死寂。 虽说于位面本身不会有多少损伤，但【无痕结界】的前期投入，乃至后期修复魔网、重建迷锁的成本，都将会是一个无比巨大的数字。 换句话说，如果他们无法稳定精灵迷锁节点处的魔网，就算这个位面还属于古斯塔夫高塔、还属于耐色瑞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也无法使用了。 也就约等于丢失了。 明白这点后，巴迪加尔哪里还会再浪费时间，立刻就传送离开了。 …… 而在营地这边，刚从紧张的战斗氛围中解脱出来的夏多，正和妮雅一边保持着心灵链接状态，一边轻声慢语地闲聊着。 突然，临时住所外传来的一连串警报声打断了两人的温存，紧接着，夏多便收到了弗斯特姆大法师的传讯： “紧急任务，所有奥术师都到广场来！” 夏多奥术师的身份七塔是知道的，但弗斯特姆大法师的传讯却并非特定指向于他，而是几乎不做任何限制的、类似全频广播的传讯。 这点从接收到的讯息很容易就判断出来。 除了他，妮雅也收到了，两人双目相对，眼神中都透露出一丝疑惑，以及担忧。 “先过去看看！” “嗯！” …… 很快，两人走出住所，刚一来到外面，夏多就立刻望向了南方，刚刚在房间内，层层覆盖的防护、警戒魔法营造了一个相对平静的魔网环境。 而这种舒适、安稳的私密环境，也在一定程度上让他对外界魔网环境的感知有些迟钝了。 此时走到外面，夏多明显察觉到营地南方多个方向上的魔网环境都存在着异常活跃的现象。 对于其他高阶法师来说，或许看不出这些方向有什么特殊之处。 但对于之前在与其他高阶法师心灵链接时，通过共享信息构建出绿野位面状态图的夏多而言，这些方向却十分敏感！ 分明就是那二十多个精灵迷锁节点的方向！ 隔这么远都能影响到这里的魔网环境，出现明显的异常活跃状态，这说明在节点所在的位置，很可能就是暴动了！ 在前往广场的路上，夏多遇到了安格林以及另外四个奥术师，简单交谈过几句后，众人对这所谓的紧急任务也都有了一定的猜测。 从临时住所到传送门，也就百多米的距离，至于广场，其实离开临时住所所在的那好几排简易石质建筑，再走几步就算是进入广场了。 此时，大奥术师哈德莱恩正面无表情地站在广场边缘等着众人，等到夏多等人到来，他的表情才略有松动： “简单说下任务情况，精灵离开前摧毁了他们还未完成的迷锁，使得魔网受损，源头就在那二十多个迷锁节点，现在我需要你们和我一同前往那些位置修复魔网。” 说完，哈德莱恩也不等众人回答，直接命令道：“靠过来一点，我要传送了！” 一听传送，夏多心里顿时一个咯噔，虽然不知道绿野位面这边未完成的迷锁被摧毁是什么情况，但时之塔外面就有一个迷锁废墟。 在魔网暴动的环境下，别说是传送了，就算正常行走都有可能遇到不测。 就算有大奥术师随行，也不一定保险，不过其他人都没说什么，夏多也不好搞什么特殊，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不要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吧！ 第878章 修复魔网 尽管心里有些忐忑，不过这却不妨碍夏多近距离观察大奥术师的施法细节，一个7环以上的群体传送法术，如果能让他看出点什么来，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收获。 很快，周围的空间出现了些许模糊，等到回转清晰时，已然换了一个环境。 “稍微偏了一点，迷锁节点就在南边，跟我来！” 说着，哈德莱恩就带头往前走去，夏多等人快速跟在后面。 几个人类的到来似乎引发了暴动魔网的连锁反应，接连有随机魔法出现在众人周围，并循着某种联系直接冲了过来。 好在这迷锁还未真正完成，眼前的暴动与其说是暴动，不如说是迷锁节点位置魔网破损导致的大范围强烈波动。 不像真正的迷锁崩塌那样，迷锁覆盖范围内的魔网几乎全部受损，那才是真正的暴动。 因而，引发的随机魔法更多表现在魔网能量的泄露，以元素、能量具现的形式展现出来。 如突然出现的水流、火球、光芒等等，基本上很难透过防护魔法影响到众人。 经过观察，夏多发现这里的情况有些类似迷锁废墟的外围，只不过这里的情况有些特殊。 一般迷锁废墟的外围，指的是魔网受损区域以外最接近受损区域的地方。 那里只在迷锁崩塌初期才可能出现暴动现象，但很快就会被更远处、更大范围内的正常魔网环境平衡掉。 并不会出现像这里这样，持续不断且逐渐增强的魔网波动。 对此，哈德莱恩大奥术师没有解释，不过夏多猜测，这很可能是精灵有意为之。 具体来说，可能就是精灵见迷锁明摆着已经建不成了，就干脆将已经完工的或者节点被摧毁后剩余的部分，用来做最后的攻击。 …… 到了节点所在，夏多几乎看不出这里之前的模样，如果是在刚刚传送抵达的位置，那些树木即便遭受随机魔法的攻击，终究还是能够看出一丝原有模样的。 但在这里，一个方圆十多米的范围内，空间都好像扭曲了，从这一边根本看不到另一边的景象。 看到这一幕，哈德莱恩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凝重的表情，“先不要急着展开奥火，等我将魔网束缚住，你们在进行修复！” 夏多等人默默点头，围着节点位置分散了开来。 其实根本不用哈德莱恩提醒，在传送之前，夏多就已经断开了奥火与魔网的链接。 之后更是让蜷曲、收敛的奥火根源只在内部循环，尽可能地避免外部环境的干扰，而在看到这里几近疯狂的魔网环境，他更不会贸然展开奥火了。 “准备！展开奥火！先梳理能量！” 很快，从节点所在的十多米范围内传出一个略带扭曲的声音，仔细分辨不难听出就是刚刚进入那里的哈德莱恩。 但即便，夏多也还是迟疑了一下，其他人也差不多，不过在确认周围的魔网已经收到了某种强力约束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展开了奥火。 先链接与四元素位面、正负能量位面相关的魔网之弦，引导能量在奥火中循环。 在这一过程中，奥能源源不断地从奥火中生出，虽然没有正常环境的产出那么多，但至少也算是一点安慰了。 如果修复魔网要奥术师自己往里面倒贴奥能的话，那也太悲催了！ 很快，在建立起稳定的能量循环后，夏多逐渐将奥火展开至更开放的形态，如果是在正常迷锁废墟的话，是要从魔网受损的边缘开始。 有外围的正常魔网环境做支柱，逐渐“蚕食”内部受损区域，在这种情况下，奥火可以一直展开成为一个微型魔网。 但在这里，很明显周围的魔网环境始终很活跃，并没有一个稳定支柱，即便有哈德莱恩大奥术师对魔网进行了约束，夏多也还是不敢将奥火完全展开。 而其他人，即便没有交流，也还是不约而同地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渐渐地，夏多等七人周围小范围的魔网渐渐平静了下来，但这时，哈德莱恩对魔网的束缚也开始逐渐减弱。 每当众人梳理一点，哈德莱恩就放开一些束缚，就这样，从梳理能量开始，夏多等人逐渐适应了整个修复过程的节奏。 …… 而在另一边，霍恩和巴迪加尔也在修复精灵迷锁节点所在位置的魔网受损。 不同于哈德莱恩带着七个奥术师一起工作，霍恩和巴迪加尔就困难了许多，不仅要自己压制魔网暴动，还要在压制的同时，自行展开奥火进行修复。 “该死的长耳朵！等回到主位面，我一定会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巴迪加尔阴沉着脸，暴怒的情绪几乎影响到他的正常施法，而这又更加剧了他的愤怒。 终究是七塔最擅长战斗的大奥术师，在施法技巧方面，巴迪加尔几乎做到了完美，即便在极度愤怒的状态下，依然能够拥有不俗的施法状态。 而随着修复一点点进行着，巴迪加尔也在这一过程中渐渐冷静了下来，不过他并未忘记愤怒，反而将愤怒转化为更深层的仇恨，埋藏在心底。 他期待着与科曼索一战、与精灵一战，到那时，他必定会让那群长耳朵知道人类的怒火为何物！ …… 漫长的修复一直持续第二天下午，精灵留下的那二十多个被摧毁迷锁节点附近的受损魔网才得以勉强稳定了下来。 在不需要额外辅助的情况下稳定了下来。 【无痕结界】最终并未受到严重影响，只是还有待后续的进一步修复。 回到营地后，巴迪加尔见到了神情疲惫的希雅公主，之前先是耗费大量精力编织【迷锁·无痕结界】，后来又为了稳定【无痕结界】一天一夜没有休息。 “公主殿下辛苦你了！” “不用说这些，绿野位面也是七塔的资源，我怎么会让它轻易被破坏呢！” 希雅摆了摆手，走向了自己的房间，“先去休息吧，现在我们可是最虚弱的状态！” 巴迪加尔点了点头，目送希雅公主离开，随后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879章 沉睡、理想 第二天，清晨。 醒来后，夏多习惯性地看向了身旁的妮雅，盯着看了一会儿，见她还睡着，并未有苏醒的迹象，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应该说是前天了吧，他们刚刚结束与精灵的战斗，可还没等他们休息多长时间，就被大奥术师哈德莱恩拉去修复魔网。 之后更是忙了一夜一天，直到昨天下午才返回营地，他和妮雅都算是好的了，至少还是清醒着回来的。 他们七人中有一个名为“摩尔根”的奥术师，在修复的过程中就昏了过去，甚至还因此使得奥火受损，实在是太悲催了。 不过，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妮雅已经睡了十多个小时，如果是往常，即便只有七八个小时，当他盯着看妮雅的时候，妮雅几乎立刻就会苏醒。 但现在，他已经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却仍然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就好像妮雅才刚刚睡着，这不免让他有些担心。 ——安格林法师？ 夏多传讯给安格林，想要看看对方醒了没有，但安格林没有任何回复，接着夏多又联系了其他几位奥术师，也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这样的情况，反而让夏多放心了不少，至少上面应该没理由一次牺牲七位前途光明的奥术师，他自己的情况反而有些特殊。 夏多立刻就想到自身的特殊血脉上了，新灵魂形态、记忆追溯能力，这无疑说明了他在记忆、意识、精神、意志方面，也已经超出常人很大一截。 只是因为沉睡的人是妮雅才关心则乱，一时没有联想到自己身上去。 …… 就这样，夏多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做完冥想后，他才起床为妮雅准备早餐，之后便开始自己的升环工作。 他现在掌握的7环法术只有【法师护甲】以及【心灵链接】这两个，其他法术的升环还没有来得及完成。 可以想见，夏多最近相当一段时间都要耗在这上面。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涉及到魔网第七层的法术原理，乃至全部魔网之弦的组合变化规则，只有自己亲自走一遍，才能更好的去理解。 夏多的用意并不在于法术本身，而是法术背后的深层逻辑，如果没有这种心思，他大可一路奔着法术而去。 只是，如果不深研法术原理、魔网本质，只是执着于当一个不谙原理的施法匠，他又怎么可能成为如今的奥术师呢！ 夏多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不理解魔法原理的法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或许那种朴素经验的集大成者也能够因此获得不菲的收入、令人尊敬的地位。 但却无法获得真正推动时代潮流、改变历史走向的力量 在地球上，为什么大多数国家都是科技立国，就足以说明这点了！ 只因科学是一种已知最可靠的认识世界的方法论，在这个体系下发展出来的技术自然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而且越往后越可见其潜力！ …… 在魔法世界，最强大的力量，除了神，就是魔法了。 但神太过高远，即便是那些感知到圣力的诸神祭司，也很难说已经真正接近神了，只有魔法，才是凡人逆袭的依仗。 狭义上的魔法就是指一个个具体的法术，能够让凡人获得远超同类的力量，凭借这种力量飞天遁地、移山填海，几乎无所不能。 而广义上的魔法，在夏多看来，其实就是地球上的科学概念一致——一整套以事实为基础可验证的知识体系。 魔法世界唯一与地球上不同的是，魔法可以让个体获得超越的力量，但地球上个体力量往往被集体所压制。 不过夏多相信，这仅仅是由于不同世界本质所带来的在发展初期的特色化差异。 以发展的眼光来看，一旦魔法技术突破到某个阈值，未必不可能人人成神，而相反的，只要1+11，那么集体智慧必定有存在的意义。 这也是为什么，夏多一直执着于要将魔法普及到所有人，这固然会带来力量的分散、权威的分散，但于发展本身却是十分有益的。 …… 经过了穿越这么神奇的事，在摆脱了生存危机后，他更希望看看魔法尽头的风景，哪怕仅仅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 当然了，这是夏多已经成为奥术师才这么说，如果他真是一个普通人，肯定不会有那么奢侈的愿望。 同时身为一方领主，在魔法世界这个特殊的发展初期，只有自身掌握的魔法才是最根本的、能够让他实现无数梦想的、必不可少的依仗。 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夏多曾经幻想过，自己穿越的世界是一个发展较为成熟的魔法世界，无论是长生、还是力量，都可以用钱买到。 那他还有什么发展的动力呢？ 安心服从于那样的社会规则、努力赚钱即可。 而现在，也可以说是夏多的创业阶段，即便未来魔法发展到某个阈值，抹平了个体力量上的差异。 他们这些先行者，也必定拥有远超普通人的优势，能够在未来的世界中占据一席之地。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长生乃至永生的门槛是很低的，至少夏多已经获得了一定程度上的长生。 只要再努力努力，连永生也未必不能获得。 …… 从清晨到中午，从中午到下午，妮雅一直未醒，早餐已然变成了晚餐，而夏多也基本没有离开过房间。 期间，他收到了弗斯特姆大法师的传讯，说是任务结束了，他们可以随时通过传送门返回主位面。 至于任务奖励结算，要等回到塞汶顿再说，倒是众人获得的绿野位面居住权已经落实下来了，众人返回主位面的时候就能拿到相关凭证。 这凭证根据弗斯特姆大法师所说，能够让这次绿野位面任务的参与者本人拥有绿野位面的居住权。 当然，这里面也包含了往来的传送代价，只是限制了每年最多只能往来两次，超过了就要自己付钱。 另外，夏多还特意问过弗斯特姆，凭证是否可以售卖、转赠，他得到的答复是肯定的。 但是转赠、或者售卖后，凭证所代表的居住权就不再是永久性的了，而是只有一百年。 从居住权转移登记的那天开始计算，哪怕拥有者一天不住，百年后也会自动过期。 第890章 返回主位面、大法师邀请 夏多自然是没想过从古斯塔夫高塔薅羊毛，询问居住权买卖纯粹是从地球上带来的习惯。 不过，对于古斯塔夫高塔提供每年往返两次共四次的免费传送，他还是十分惊讶的。 这次任务，高阶法师一百多人，中阶法师五倍多点，也就是说，如果每个人都将这四次免费传送用尽的话，古斯塔夫高塔每年将损失数百万金币。 这还真是个不小的代价呢！ 也就七塔家大业大不在乎，如果换成是时之塔的话，那夏多都要心疼死了，萨维尔领包括时之塔在内，一年的纯收入也才5万多点。 当然，那是过去，现在可不一定了。 但即便如此，数百万金币，也还是一个十分庞大的数字！ …… 临近傍晚，夏多在房间一角放置了一个微亮的小光球，恰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嘤咛。 夏多连忙转身，就看到妮雅正揉按着眉心从床上坐起。 昏暗的光线下，妮雅似乎有些不习惯，睁大眼睛望着夏多，“现在什么时候了？我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长时间！” “是挺长时间，足足一天一夜呢！先吃点东西吧！” 说着，夏多施法在房间的四角重新放置了四个明亮的光球，将房间内照耀得有如白昼。 又将准备好的晚餐拿到妮雅面前，不过此时妮雅可顾不上吃东西，“任务怎么样了？算结束了吗？魔网呢？彻底修复了吗？老师有没有说什么？” “你一下子问这么多，我怎么回答啊！先吃东西，我慢慢说！” 夏多这么一说，妮雅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才再夏多的注视下开始正式用餐。 而夏多则一一回答了她之前的那些问题，又给她讲白天的一些事，包括其他中阶法师、以及普通高阶法师已经离开的事实。 “这么说，如今这绿野位面就只剩下我们几个？” “或许吧！” ……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夏多和妮雅通过传送门离开了绿野位面，通行的还有安格林等五位七塔奥术师。 而所谓的绿野位面居住权凭证，仅仅只是一张单页的羊皮纸文书，看上去有些简陋 不过，等到夏多等人穿过传送门回到主位面的古斯塔夫高塔时，却收到了一份用魔法卷轴纸书写、并且还附有魔法力量的邀请函。 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敬请***法师，参加塞汶顿议会于耐色历837年在塞汶顿奥法广场举行的新年庆典！” 新年庆典？ 不只是夏多这个塞汶顿新人一脸茫然，就算是安格林这些长居塞汶顿的七塔奥术师，也表现得十分茫然。 “这是怎么回事？” 由于是在自家法师塔，安格林倒也毫不生疏，逮住在传送门这边等着送邀请函的那位高阶法师，就是一通询问：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个新年庆典？” “是这样的，这个新年庆典其实是这次绿野位面战争的封赏典礼，只是顾及到科曼索的脸面，不好明说。” “……” 原来如此，夏多点了点头，随后与安格林等人告别。 从古斯塔夫高塔到吉尔斯高塔，也就是塞汶顿旧城区几步路的事，也犯不着乘坐传送法阵。 当然，主要是考虑到夏多并没有直接传送到吉尔斯高塔的权限，妮雅便和他步行返回。 …… 两人前往绿野位面的时候是在十月底，那时的塞汶顿，空气中甚至还残留着最后一丝尚未散尽的暑气。 可如今，却是北风呼啸、乌云压顶，眼看着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就要来临，特别是两人还刚从和煦温暖、满是绿色的绿野位面返回。 还真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缓步走着，夏多随口问道：“你现在完成公主殿下布置的课业了吗？” “完成了，不过后面还会不会有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说这话的时候，妮雅心里很有些苦恼，尽管塞汶顿有着种种南境没有的便利，但她还是更喜欢呆在时之塔，那里有她熟悉的一切。 夏多此刻和妮雅并不处在心灵链接状态，对于妮雅的真实心理他并不能完全把握，不过从语气中，他还是听出了一些不情愿的情绪。 “之前我和安格林交流过，他虽然是巴迪加尔阁下的学生，但巴迪加尔可没有为他规划什么课业，公主殿下这么做是看重你，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认真对待！” 不只是安格林，甚至于其他任何一位七塔法师，夏多都没有听说过有谁像妮雅这样，有一位大奥术师专门规划课业的呢！ 说是看重也好，或者其他什么深层次的缘由也罢，至少在自己能把握的方面，还是要尽量把握住。 公主给妮雅安排的课业内容，妮雅也并未瞒着他，虽然不是全部细节，至少大致方向他是知道的。 从浅入深、循序渐进，这是夏多给公主规划课业的评价，他自己也从中受益良多。 因而，在听到妮雅心生懈怠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出言提醒。 对于夏多的提醒，妮雅并未表现出抗拒，甚至在行进时还稍稍靠近了夏多一些，轻声说道：“我知道了！我会认真对待的！” …… 回到吉尔斯高塔，刚踏进法师塔第一步，夏多就收到了塔灵的提示，更准器地说是塔灵转达的格瑞塔大法师的邀请—— “夏多领主，请到我的办公室一见！” 格瑞塔大法师？ 夏多心里有些迷茫，又似乎有些明悟，于是便停下脚步，对妮雅说道：“格瑞塔大法师找我有事，你先回去吧！” “她找你？”妮雅有些惊讶，不过她自己并没有收到通知，她立刻就知道格瑞塔大法师无意邀请自己，但她提出一同过去。 “不用了，我想我大概猜到他找我什么事了。” “什么事？” “你也太不敏感了吧，想想在绿野位面我们凭什么能赢？为什么到现在都没人打听心灵链接，或许就有格瑞塔大法师，甚至是公主殿下的吩咐！” “我明白了，我还是陪你过去吧！” 尽管妮雅知道格瑞塔大法师不可能让夏多无偿交出这个法术，但如果有她在的话，或许能争取到更高的利益。 第881章 意外、提前转正的机会 在妮雅的陪同下，夏多很快来到了格瑞塔大法师的办公室外，只是这里大门紧闭，任由两人多次触发作为门铃的开放式警报，却始终没人答复。 “大法师可能不在，或许那只是一个触发信息，我们先回去吧！”略一思考，夏多发现了疑点。 身为大法师，格瑞塔完全可以直接传讯给他，用不着让塔灵转达，这或许是对方提前将信息留在了塔灵那边。 而妮雅则提议，“要不我联系一下大法师，问问什么情况？” 夏多想了想，“这样也好，麻烦你了！” 其实以夏多如今的身份，是可以直接联系大法师的，只不过他和格瑞塔并无私交，有的只是聊聊几次例行公事般的会面。 而妮雅就不一样了，公主学生的身份给她带来了很多便利，至少在处理和格瑞塔大法师这些吉尔斯高塔管理者的人际关系上，就比一般人容易了许多。 说是私交，其实更像是格瑞塔对妮雅这个晚辈的照顾。 …… 这边，妮雅刚一联系格瑞塔大法师，夏多就察觉到周围出现了传送波动，意识到可能是什么，他立刻按下了延迟这个传送的心思。 下一刻，门口位置的空间仿佛强烈震动到模糊，以至于产生了一种迷蒙的白雾，伴随着突闪的魔法灵光，格瑞塔大法师出现在了门口！ “妮雅，夏多，你们比我预想的早回来了一些时候，快进来！” 说着，格瑞塔大法师打开了房门，露出了光线暗淡的房间内景，并示意夏多二人进入。 随着三人走进，房间内的光线由暗转明，空气也仿佛缓缓流动了起来，而这，对于夏多这样一个能够化身气体形态，并随时掌控空域的血脉者而言，显得格外清晰。 之前来过几次格瑞塔的办公室，但那几次夏多都是在有人的情况下过来的，以至于忽略了这些。 现在从无到有经历一遍，让他一下子就发现了过去被他忽略的一些细节—— 这个办公室内的空气与外界相对独立，并不流通，而且还始终处于时刻更新的状态，如果真有人想在空气中下毒的话，或许会很有意思。 “先坐吧！” 夏多、妮雅依言坐下，之后，格瑞塔才开始进入正题，她先是看了一眼有些紧张的妮雅，微微一笑，随后将目光放在了夏多身上： “找你过来是有件事想通知你，公主殿下决定提前为一批有潜力的开拓者授予正式的领主身份，你就是其中一个！” “啊？！” 夏多、妮雅面面相觑，他们谁都没想到大法师的邀请竟是为了这个，而不是夏多之前猜测的和【心灵链接】有关。 “怎么？很惊讶吗？” 格瑞塔看着二人惊讶的模样，像是想到了什么，但她并没有多在意，随后话锋一转，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提前授予正式的领主身份固然是一件好事，但也不能就因此满足，忘记了领主的职责是守护子民、开疆拓土！” “是，我一定不会忘记！”夏多立刻表明心迹。 “别高兴得太早，就算是公主殿下也不可能无条件地随意授予某人正式的领主身份，这还需要塞汶顿议会的同意。” “这——”夏多立刻傻眼，他还以为是直接就转正了呢，没想到还有一个流程。 不过，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好事，至少说明大奥术师也必须服从一定的规则，这无疑是给了他很多生存、发展的机会。 似乎是觉得气氛有些过于严肃了，格瑞塔微微一笑，表情略有缓和，随后又说：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可是听说这一批的开拓者都人手一本《大夏领标准开拓指南》呢！如果连大夏领都无法得到塞汶顿议会的认可的，那其他人就更难了！” 就在这时，妮雅突然插了一句，“那要具体怎么做才能得到塞汶顿议会的认可呢？大法师能指点一下吗？” “这也是我接下去准备说的！” 对于妮雅的突然插话，格瑞塔并未生气，而是顺着妮雅的话说了下去，“就在这个月内，塞汶顿议会，或者更准确说是七塔，将派人前往各个开拓领进行调查，并与开拓者交流，主要流程就是这样。 “至于怎么才能通过，具体有两项要求，也是对应领主的职责，一个开拓领的领民，都必须拥有充足的食物，另一个是开拓者必须提供一份领地粮食自给自足的时间表，并保证在领地达到自给自足之前拥有足够的粮食储备。” 就两个要求看似很简单，但夏多却知道，这里面应该是有隐藏条件的，而这个条件，之前其实格瑞塔大法师就已经透露了——“有潜力”！ 或许是人口数量，或许是领地大小，或许是开拓者的身份背景，或许是开拓者的自身能力，总之，上面肯定有一番考量的。 这有点类似于等额选举，几十个开拓者中先筛选出了一批有潜力的，而这些有潜力的开拓者，如果全部满足那两个要求，这些人应该是全部都能转正的。 而对于夏多来说，格瑞塔提点的那两个要求，唯一有点难度的其实就是自给自足的时间表。 其他无非就是一些粮食，只要有妮雅的支持，要多少粮食都不难，反倒是时间表，既然是提前授予领主身份，那肯定还是会有一定限制的。 说不定就在这个时间表上了，既然是计划，那就一定会有变数，要既满足塞汶顿议会的考察，还要给自己留有余地，这大概就是唯一的难度了吧！ 不过相比于其他开拓者，夏多这边的条件已经好太多了，真要是连他都无法得到塞汶顿议会的认可，那其他人也基本不可能做到！ “感谢大法师的指点！我一定做好充分的准备。” “那就好，公主殿下很看重你，希望你不要让她失望！”格瑞塔最后提醒了一句，便有结束交谈的意思了。 夏多也看出了这点，不过他心里还有些疑问，于是又主动引起话题，“格瑞塔阁下，不知道吉尔斯高塔对我在绿野位面使用的心灵法术是否感兴趣，如果感兴趣的话，我愿意提供一份学习卷轴。” 第882章 心灵屏障、返回 夏多话刚说完，格瑞塔脸上就露出了一副古怪的表情，她直直地看了夏多两秒，这才缓缓开口： “不要小看七塔！施法者之间纵然没有绝对的公平，至少也会遵循一定的等价交换原则，另外，你在绿野位面使用的那个心灵法术，七塔也有类似的存在，只是并非所有人都像你那样拥有强大的意识，足以统合庞大且杂乱的心灵信息。” 果然！ 夏多心中暗叹，七塔果然调查过【心灵链接】，或许就是在他们去修复魔网的时候调查的，而且七塔还知道这个法术的局限性在哪里。 如果没有一个能够解读潜意识信息的中枢存在，所谓心灵链接也不过是一个类似群体聊天的即时通讯法术。 另外，还必须考虑链接者的隐私问题。 这样看来，这个法术或许真没他想的那么重要，而就在夏多以为格瑞塔要拒绝他的时候，格瑞塔却给了他一个相当意外的回答： “七塔虽然不在意，但我却觉得你那个法术很有发展潜力，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以个人身份和你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夏多问道。 “我注意到你不管在什么场合都带着【开拓者权杖】，而我要和你交易的就和【开拓者权杖】有关！” 和【开拓者权杖】有关？ 夏多心里一热，他之所以要带【开拓者权杖】不就是因为它免疫心灵法术嘛！难道格瑞塔要交易的是权杖内的法术？ 这—— “格瑞塔阁下，还请详细说说！”夏多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而格瑞塔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开拓者权杖】除了能留下领主印记，最重要的能力就是免疫心灵法术，而这个能力的实现则依赖于一个名为【心灵屏障】的法术，也是这次我要和你交换的对象！” “格瑞塔阁下，你是说你想用【心灵屏障】换我的【心灵链接】？” “是的！” “我同意！” 几乎没有犹豫，夏多立刻给出了自己的答复，说实话，从长远来看，他迟早能从【开拓者权杖】中解析出【心灵屏障】。 但迟早是多早，这个时间就很难把握了，如果能提前获得的话，也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权杖是物，总有遗失或者损坏的风险，但法术却是知识，得到了就不会失去。 另外，【心灵屏障】或许和心灵护符有关，如果能掌握这个法术，或许还能掺和一下心灵护符的生意。 要知道，心灵法术虽然在耐色瑞尔不算真正的禁忌，但相比于那些有着直观效果的法术，这类法术还是带有一些阴暗色彩。 被人防范也是情理之中，心灵护符几乎是任何商人都必备的随身物件，此外领地官员也是心灵护符的忠实消费者。 就算是施法者，在心灵方面也不一定比普通人更强，如果有购买心灵护符的机会与财力，又怎么可能不买呢！ 从这个角度来看，格瑞塔不是在用一个法术和他交换，而是用一个发财的机会和他交换。 夏多心里在高兴的同时，也不免有些惶恐，穿越者的被害妄想症又有点起苗头了，觉得格瑞塔大法师是在搞什么阴谋。 不过感性判断常常容易偏离现实，夏多不排斥感性，甚至还很看重，这是人的本质所在。 但如果任由感性泛滥，人就会被各种情绪驱使，最终引发难以挽回的灾难。 夏多当然不只有感性，还有理性，当然他也做不到绝对理性，那样的话人还能称为人吗？叫石头、叫机器人才更合理吧！ 人性就是感性与理性交织的产物，少了哪一方都不好使，或者说，少了任何一方，都算是失去了自我，也就是死了！ 不过随着认知的发展，感性与理性的比例也会有所调整，或许会有绝对理性或者绝对感性的哪一天，但那也是逐渐发展过去的，不是一瞬间成就的。 即便未来有那种可能，那也不是现在的夏多所希望的，也是他极力避免的。 此刻，夏多虽然心生惶恐，但理性的存在还是让他很快意识到，格瑞塔或许根本不在意【心灵屏障】所带来的的那些外延发展。 又或者，这就是一次名为交易的投资。 毕竟，身为公主追随者的格瑞塔，有什么理由去害妮雅的丈夫，同时还是七塔阵营一员且被公主看重的夏多呢！ 电光石火间，夏多追溯了惶恐的源头，又进一步用理性将其引导，这一整个过程下来，他感觉自己好像经历了一次冥想，对于自身意识的掌控更为深入。 …… 很快，双方开始交换法术，夏多提供的是一份事先准备好的学习卷轴，而格瑞塔则直接提供了一本名为《格瑞塔的心灵防护》的法术书。 作者顾名思义就是格瑞塔本人了！ 夏多很确定自己在吉尔斯高塔的图书馆里没见过这本书，这更让他确定吉尔斯高塔还有其他的图书馆。 以后或许还有机会进去搜刮一番呢！ 交换完毕，格瑞塔连检查都没检查，就直接将学习卷轴收了起来，她都这么做了，夏多也不好再去检查法术书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管是夏多还是格瑞塔都没有理由在这上面搞什么幺蛾子，毕竟以后打交道的机会还有不少呢！ “回去吧，回领地准备准备，等考察结束，再和妮雅来塞汶顿参加封赏典礼！这次典礼科曼索大使也会参加呢，可不要错过了！” 说到最后，格瑞塔忍不住笑出声来。 夏多听到这个消息也感到十分意外，也不知道科曼索大使是主动参加，还是受邀参加，心还挺大！ 不过这也让他嗅到了一丝危险气息，之前在绿野位面的时候，他就感觉这次联合行动更像是在进行战争前的思想动员，后面还会有真正的战争。 现在这种预感更为强烈了。 …… 从格瑞塔这里离开后，夏多原本还想在塞汶顿多待几天，再办个几次交流会，推荐推荐自己的《原理》书，以及时之塔的通讯法器。 但现在知道了塞汶顿议会即将派出考察人员，即便夏多对自己的领地很有信心，这时候也不得不提前返回领地准备一番。 第883章 心态转变、灵魂异变 离开的念头一旦生出，就再难熄灭，夏多将自己的想法和妮雅说过后，妮雅也表示了理解，并且还说：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不！” 尽管夏多很想妮雅和他一块回去，但考虑之后，他还是拒绝了，“我自己先回去，你这边最好还是等见过了公主殿下再做决定吧！” 就在几天前，绿野位面的时候，公主表现出来的那种与众不同的、被光焰般云气所笼罩的形象，一直停留在夏多脑海之中。 这很难不让他产生异样的联想，结合之前的一些猜测，或许公主真就是在收集信仰之力，并且已经产生一定的质变了。 在绿野位面之前，夏多最近一次见到公主还是在去年，不过那时的他并不能观察到云气，也就不知道那时的公主是否也具有如今这般如同光焰一样的云气了。 但不管怎么说，公主很可能是在尝试某种凡人升神的壮举，如果是真的话，那这件事必定不会是她一个人能够决定并执行的。 换句话说，公主很可能代表了耐色瑞尔全体大奥术师的共同意志，至少是某一方面的共同意志。 这绝对是妥妥的金大腿，至少在其他人反水之前是这样的。 因而，不管是从对妮雅有利的角度，还是单纯功利的角度，夏多也是希望妮雅能和公主保持一个较为良好的关系。 至于以后，也还有妮雅的曾祖，甚至是妮雅曾祖的老师伊奥勒姆。 当然，也有可能是夏多自己，在适当的时候顺利成为了大奥术师，自己成了自己和妮雅的金大腿。 到那时，如公主、萨维尔、伊奥勒姆这些人，当不成金大腿，也可以当盟友嘛！ 夏多向来不喜欢单打独斗，能抱团就要果断抱团，不能抱团也要自己找机会给培养盟友。 人多力量大的道理，即便是在这个魔法世界也是行得通的。 …… 夏多的拒绝让妮雅有些愣神，她想起了刚刚两人从古斯塔夫高塔返回吉尔斯高塔的路上说过的话——认真对待老师的课业安排！ 这么一想，妮雅原本有些浮躁的心也渐渐沉静了下来，她抬起头直视着夏多温和且坚定的目光，心里一暖，随后说： “我等下就联系老师，我已经完成了基础课程，并且选定了今后研究方向，老师应该不会让我一直留在吉尔斯高塔，等我见完老师，最迟明天我们一起回去。” “这样啊——” 夏多仔细想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而且他发现了，自己对塞汶顿议会考察这件事有些过于重视了。 其实换个角度看，就算这次没通过考察也算不上多大的事，他已经是开拓者了，大不了就走正常的开拓流程。 等到领地自给自足的那天，再去塞汶顿议会申请转正，难道塞汶顿议会还会拒绝一位资深奥术师吗？ 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在那一天之前成为资深奥术师，甚至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成为大奥术师也未必不可能实现！ 想明白了这些，夏多突然感觉轻松了许多，甚至之前猜测的不久后可能出现真正的战争，这样的担忧也少了许多。 果然，在魔法文明发展初期，个体的力量总能起到相当大的压箱底作用。 …… 接下去，两人便都没有再提立刻返回领地的事，等回到妮雅在吉尔斯高塔的私人住所，妮雅去联系公主，而夏多则联系了明水商会的珀洛坎。 虽然没有了对未来的过度担忧，不过交流会夏多还是决定不办了，刚刚从绿野位面回来，已经出了不小的风头，现在最好还是低调一些，免得给人借口。 倒是明水商会那边，确实应该问问他们那边通讯法器的销售情况，方便回到时之塔后调整产能。 夏多刚一传讯，珀洛坎的回复很快就过来了，而且语气中明显带着一丝丝激动： “夏多领主，刚刚我们还谈论到你呢！全知的观察者、全能的指挥者，就这一两天里，你的名字不只是传遍了塞汶顿，甚至于阿斯科尔、艾林塔尔、泰维曼萨以及科曼索尔，都有你的名声流传！” “……” 听到对方的传讯内容，夏多先是一喜，但随后便是后背一凉，这也太夸张了，顾不上回复珀洛坎，夏多再次观察自身的云气。 之前在绿野位面时，他看到公主身上如光焰一般的云气，在云气视觉下堪比太阳，让他难以直视，便暂时屏蔽了观察云气的视觉。 而为了防止公主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之后夏多在绿野位面乃至到现在回到了主位面，都一直没有开启云气视觉。 现在因为珀洛坎的传讯，夏多再次开启了云气视觉，就如同专注状态下的魔法视觉，一念即可开启。 “嘶——” 夏多刚一观察到自身的云气，便倒吸一口气，如光似雾、若存若亡的云气，原本只是丝丝缕缕，缠绕周身，但现在—— 却变成了不规则的絮状，缠绕周身做不规则运动。 虽然不及公主如阳光般的光焰云气，但相比于前往绿野位面之前，已经多了不止一倍了！ “妮雅，我回卧室冥想！” 和妮雅说了一声，夏多连忙钻进了妮雅的卧室，先给自己泡了一杯“博努原叶”，然后便躺到床上，身体放松，同时意识进入了极度专注状态。 几乎瞬间，他便感知到了自己的灵魂所在，形态和本体完全一致，所不同的是，灵魂全身上下都均匀地散发出丝丝辉光，映照出周围的一小片空间。 不过，相比于之前，现在这里却有了十分明显的不同—— 灵魂散发出的辉光变强盛了一些，而相应的，在灵魂周围映照出的空间也变大了一些！ 另外，当夏多的“存在”回归灵魂时，他感到了一种异样的疼痛！ 之前他探索灵魂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灵魂“身上”散发出的微弱辉光并非源自于灵魂本身，而是一种未知力量碰撞到灵魂而激发出的辉光。 这种未知力量，夏多在灵魂视角反而看不到，不过他猜测这可能是肉眼能够看到的那些云气。 现在看来，确实这种未知力量很可能真就是云气。 第884章 盛名所累、扬名隐秘 之前，夏多发现那种未知力量的碰撞对灵魂来说并没有什么伤害，反而像是无数把锻造锤，正持续不断地锤炼着他的灵魂，使其不断强大。 这种强大的过程是他在短时间内就能够感受到的。 但现在，云气变多了、灵魂辉光变强盛了，夏多却感到了灵魂的异样痛感，就好像锻造力度过大，以至于超出了正常锻造物的承受极限！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夏多连忙退出极度专注状态，从床上跳起，大口喝了几口“博努原叶”茶，待精神有所舒缓后，他才认真考虑起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但想来想去，他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毕竟是灵魂领域的事，耐色法师本就对灵魂没有太多研究，再加上自己这个特殊血脉，还真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盛名所累啊！”夏多忍不住感叹。 就在不久前，他还考虑过如何在塞汶顿扬名，以积累下一次觉醒血脉的力量，但现在他对名声就有些避之不及了。 可别血脉没觉醒，他就要承受某种未知的灵魂损伤了！ “这到底是谁在害我啊！” 夏多知道自己在绿野位面出了风头，但人总有私心，哪有人会为别人无偿扬名的呢！ 刚刚珀洛坎提到阿斯科尔、艾琳塔尔、泰维曼萨以及科曼索尔都流传着他的名声，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传播的！ 不然的话，就这一两天内，哪至于让他一个普通人类法师的名字传到矮人丹佐王国，以及精灵的伊尔法朗、叶尔兰、科曼索。 这实在是太夸张了！ 几乎瞬间，夏多就想到了，除了七塔，大概有其他人能够做出这样的事，其他人也不大可能去做这种事。 “还真是误伤友军啊！” 夏多不清楚七塔方面到底有什么计划，但这很明然已经妨碍到他了。 尽管对方可能不知道自己灵魂的特殊，但即便如此，在涉及到他的计划中稍稍透点风又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这件事一下子就在他心里扎下了根，不断地挤压着他对七塔的印象。 之前即便是强制征召，七塔方面做得也算是堂堂正正，各种规则明确，又是提前通知、又是集体训练，甚至如果不想参与，付出一定代价也可以拒绝。 但现在这种突如起来的自作主张，让夏多很是反感。 作为一个从地球穿越而来的现代人，夏多很看重选择权。 在地球上，某些强力单位或者强力组织哪怕明明有着强迫的实力，也依然会给普通人自主选择的权利。 即便这种权利有可能是另一种经过包装过的强迫，但至少也是经过包装的，至少也有那么一丝尊重在里面。 哪像现在，这种不经不问的扬名，即便某种意义上确实可以算是一件好事，但没有提前问他，这就直接打在夏多的底线上了。 特别是，如今的夏多早就不是当初惶惶不可终日的普通穿越客了，他是高阶法师、是奥术师，并且即将成为资深奥术师，乃至于大奥术师！ 人有了实力、有了底气，摆脱了生存危机，自然会要求得到更多的尊重，这也是人性正常的需求。 …… 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夏多先是联系了珀洛坎，向他询问了时之塔通讯法器的销售情况，之后又闲聊两句才中断了交流。 握着已经黯淡下来的通讯法器，夏多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在传播名声这件事上他必须发声，不然能被安排一次，未来可能就有更多。 他现在已经没必要忍气吞声了，想了想，他还是找上了格瑞塔大法师，直接联系公主他是不敢的，哪怕是通过妮雅侧面提醒，也有些不妥。 向格瑞塔这位吉尔斯高塔的管理者、公主的追随者反应一下正好，既能让自己的意见被上面知道，又不至于太过生硬，将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夏多的传讯，很快就得到了大法师的回复，传讯中的格瑞塔语气轻松，像是心情不错： “夏多领主，对塞汶顿议会的考察还有什么疑问吗？还是法术书有什么问题？” 提到法术书，夏多都还没空拿出来看一下呢，不过这话就不必跟格瑞塔说了，他很快传讯回答： “不，格瑞塔阁下，我想问的是另外一件事，刚刚听人说起我的名字已经传到丹佐、传到科曼索了，这让我感到惶恐，请问大法师我接下去该怎么做？” 直接质问是不可行的，尽管夏多十分确信这件事就只有七塔才做得出来，但终究只是一种猜测，而没有充分的证据。 即使有，直接顶上也并不是明智的做法。 夏多传讯后，大法师并没有立刻回复，不止是没有立刻回复，一直到夏多喝完了两杯茶，大法师的回复都没有到。 这不禁让他产生了或许不是七塔所为的想法，但很快又被他否定了，除了七塔还有谁会为他传播名声呢？ 这要看代价和收益，其他人完全没有理由做这样的事。 就在夏多喝到第四杯茶的时候，格瑞塔大法师的回复终于来了： “刚刚我去了解了一下，这件事涉及到某些隐秘，我无法向你透露，不过你不必担心，这件事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 夏多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感觉心都凉了，还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那灵魂怎么说？ 就在夏多考虑如何在不提及灵魂的情况下，拒绝这种好处的时候，格瑞塔再次传讯过来： “这件事你不要太过深究，就当没发生过就好，回去好好准备应对塞汶顿议会的考察，有什么问题通知我，公主殿下很看重你，希望你不要让她失望。” “……” 夏多再次无语，不过格瑞塔的解释也算是勉强让他满意，至少解释了，哪怕没有完全解释。 如果没有灵魂这码事的话，他也愿意就这么过去，但问题是，有！ 这就麻烦了！ 这一刻，夏多大脑疯狂运转，想要找一个不暴露灵魂特殊性的合理借口。 就在这时，妮雅面带笑容走了进来，她手上还握着传讯法器，像是刚刚结束了一场愉快通话，想要和夏多分享其中的内容。 不过当看到夏多凝重的神情时，妮雅也收敛了笑容，来到夏多身边，轻声问道： “怎么了？冥想不顺利吗？” 第885章 真情、盲点 听到妮雅关心他的声音，夏多心里的烦躁稍微舒缓了一些，随后他从随身空间取出一只杯子，给妮雅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上，看着妮雅接过去了，他这才开口： “不是冥想，和冥想无关，只是心里有些困惑。” 终究是灵魂有关，夏多暂时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搪塞了几句后很快岔开话题：“不说这个了，你刚刚联系公主殿下，情况怎么样了？” 妮雅看得出夏多有话没说，但既然夏多不愿多说，她便也没有继续追问，转而说起了自己的事： “刚刚我联系了老师，说了我们要回南境的事，老师让我去领一些关于魔网背景波动的资料，这样回去也不耽误研究，另外，她提醒我们不要错过下个月的新年庆典。” “嗯。” 夏多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如果换做往常他肯定会问问妮雅那些资料需不需要保密，不过现在，他却将注意力放在了新年庆典上了。 一位大奥术师专门提醒，这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下个月的新年庆典必定不是单纯的封赏典礼那么简单！ 再联想到七塔专门为他传播名声，或许这两者之间也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 一时间，夏多脑海中思绪翻飞，这种看不清全貌的胡思乱想，简直把他的脑袋都撑大了一圈。 夏多将他关于新年庆典的猜测和妮雅说了一下，但妮雅却不是很能理解，“封赏典礼我们当然不能缺席啊，老师是知道我们要返回南境才特意提醒了一下，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 “想太多？” 夏多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苦笑，“你知道吗？现在你丈夫的名字已经传到丹佐、伊尔法朗、叶尔兰，以及科曼索去了，甚至还会更多，就在这一两天内！” “啊！？” 妮雅先是惊讶，然后惊喜，但随后便反应过来，“你是说这是有人故意做的？” “对，而且和七塔有关，格瑞塔大法师应该是知道一点内情的，只是她让我不要深究，就当没发生过。”说到这里，夏多有些沉默了。 而妮雅却突然古怪地看着他，有些恍然地说道：“原来你之前在担心这件事啊！” “是的，这种名声太过虚浮，让人感到不安，这并不是我想要的。”夏多没有否认，说来说去总会说到这些的。 只是和灵魂有关的情况，他依然没有考虑好是否要说。 夏多的话让妮雅也有些沉默，这种上位者决定好的事情确实是他们很难拒绝的，拒绝当然也可以拒绝，只是代价，或者说拒绝的后果又是什么呢？ 妮雅能够感觉到老师对她的关心，但这种来自上位者的关心却很难不让人心存疑虑。 相比之下，她更在乎夏多，这位由光辉之主见证过的丈夫，相处越久，她越能体会到来自夏多真实不虚的亲近与关怀。 想到夏多此刻正面临某种未知的风险，妮雅心里乱糟糟的，但很快，她就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那，那等我们回到南境就不来塞汶顿了！不管老师他们有什么打算，我们不去不就行了么！” 妮雅声音微颤，却又充满坚定地说道，“等新年庆典之后，我再去求老师，求她原谅我们！” 听了妮雅的话，夏多有些感动，但他却知道这种事上面一旦决定了，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让他抽身而出呢！ 虽然现在外面的一切都还看似风平浪静，但他已经有种身处风口浪尖的感觉了，此时，除了迎面冲过去，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夏多其实是愿意试一试、搏一搏的，毕竟到他这种层次，怎么也不可能是炮灰般的存在。 只是那该死的云气，让他的灵魂有些不堪重负，这种事又该怎么说呢！ 问题似乎又回到原点了，看着妮雅柔软且坚定的眼神，夏多更不知如何开口，只是上前一步轻轻揽过妮雅。 这一刻，即便是法袍上附带的元素平衡场域，也无法阻挡两人体温的交融，至少在心理上是这样。 …… 温存片刻，夏多心情轻松了许多，神思也透彻了不少，他轻抚着妮雅后背，感觉格外的真实。 “新年庆典去还是要去的，或许事情不像我们想的那样。” 其实，这事根本不是夏多单方面可以决定的，更别说妮雅还和他想差了，他真正担心的不是名声、也不新年庆典，而是那些新增的云气。 就算他们回到南境，只要七塔方面继续“宣传”，这问题的死结还是解不开。 不过在心境平和下来后，夏多突然意识到了一个被他忽视的点——过去如果也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会怎么做？或者说会出现什么事？ 答案或许早就存在了，只是过度的关注让他忽视了，那就是—— 新一轮的血脉觉醒！ 或许是因为他现在可以直接感知到灵魂、观察到云气，所以便将关注的重点放在了云气以及云气对灵魂的冲击之上，却忽略了云气本身也可以带来血脉觉醒。 或许这就是他第一次主动意识到血脉觉醒的进度！ 想到这里，夏多放开了妮雅，注视着她的眼睛，说：“去领公主殿下给你的资料，我们现在就回南境！” “哦！好！” 妮雅脸色微红，理了理衣着，连忙冲了门外，而夏多也在这住所内收拾了一下，将一些私人物品全部收走。 不一会儿，他便收到了妮雅的传讯，她已经拿到资料了，两人约好在传送间碰面。 …… 几番周折，夏多终究还是在返回主位面的第一天里就回到了时之塔，走出传送间，他安抚好妮雅，立刻迫不及待地传送回他在六层原本的住所。 法师塔通风良好，旧住所虽然久未居住，但却一丝异味都没有，夏多简单地铺好床铺便躺在了床上，闭上了双眼。 如果不是血脉觉醒时，几乎每次都会留下一大团水，夏多更愿意抱着妮雅，一边睡觉一边觉醒，现在就只能分房睡了。 默数着一二三，在强烈潜意识暗示下，夏多在没有沉睡魔法的情况下，就自然而然地进入了沉睡状态。 第886章 再度觉醒、神秘声音 这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也确实就是在做梦！ 从最初的清醒，到迷蒙降临，或许只是一瞬间，夏多便穿透迷蒙，再度清醒，而这时的他，已然身处梦境之中。 和前几次血脉觉醒一样，他刚意识到自我存在的时候，便是山间溪流中的一滴水，随着溪流不断流淌，他的形体也不断壮大。 直至穿过山脉、丛林，越过峡谷、平原，夏多感觉到体内万物生长，哺育两岸文明繁衍不息。 最终汇入东海，之后伴随着水面的水汽升腾，他的意识、形态开始从水面向天空升腾！ 他的呼吸化作了风暴，颤抖化作了雷霆，他感觉自己变成了气象的主宰，风暴雷霆常伴左右，一念兴云，一念布雨。 雷霆雨露过后，夏多的意识已经充斥天地之间，一部分随着雨滴落下，汇入江河，一部分化作大风、小风，拂过神州大地。 之后，一切又都回到了梦境最初的时候，从一滴水开始，重复循环。 …… 哪怕此前已经经历过多次这样化身血脉源头的梦境，但再一次经历时，夏多还是感到十分的新奇。 每多一次循环，他也都会产生新的体会，或是万物生发的秩序，或是地理水文的规律。 这么多次下来，总也看不到尽头，或许这就是人与自然的差距。 梦境中，不知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循环几次，就在夏多似乎要将自己遗忘的时候，梦境突然一片迷蒙。 紧接着，夏多醒了！ …… “呼——” 夏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意识回归本体的感觉真好，之后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下，“幸好没湿！” 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夏多也开始检查这次血脉觉醒的收获了，这是他第一次有意识地知道可能要血脉觉醒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带来一些额外的收获。 当然，话说回来，血脉觉醒就像是抽奖，就算提前知道了奖项，谁又能保证具体的收获呢！ 夏多最期待的还是雷霆能力，从觉醒时的梦境中，他知道自己是能够掌控雷霆并且呼风唤雨的。 只是到底能不能抽到，就看这把的运气给不给力了。 夏多放松身体，仔细体会着身体深处血脉本能的力量，有风、有水，还有一些风、水衍生的特性，但就是没有雷霆！ “可惜了！” 之后，夏多又检查了血脉与魔网的感应，能影响魔网第七层了，部分魔网之弦会随着他的血脉能力激发自动响应。 这是血脉能力的优势，也是限制。 这次觉醒让夏多的血脉能力同样到了7环层次，与主动施法等级一致，如果能影响魔网第八层的话，那夏多就勉强可以称为资深奥术师了。 检查完血脉能力，夏多睁开了双眼，全新灵魂形态赋予的云气视觉，再一次让他看到了那些如光似雾、若存若亡的神秘存在。 或许是信仰之力，或许是其他。 依然和他昨天看到一样，絮状的云气飘飘渺渺，缠绕周身，虽然血脉觉醒了，但这云气好像并没有消耗。 又或者是某种实时状态的反应？ 夏多毫无心理负担地随意猜测着，之后他收摄杂念，凝神专注，并进入到极度专注的状态。 一瞬间，他再次感知到自己的灵魂，和昨天看到的类似，依然是如本体般的灵魂散发着薄薄辉光，映照出灵魂周身一小片空间。 只是相比于昨天，他今天并未感觉灵魂上的异样痛感。 这一发现，让夏多感到十分欣喜，同时，心里悬了一夜的石头，也终于落到了地上。 之后，更进一步观察、感知，他发现灵魂周围的这一小片空间，似乎隐隐存在着某种神秘的声音。 但当他想要听清楚的时候，却又惊奇地发现，什么也没有。 这种情况有点类似于云气，最初在未转变灵魂状态的时候，云气根本无法直视，一旦主动观察，就会消失无踪。 只有不经意间，才能发现些许踪迹。 而现在，这种由灵魂辉光映照出来的空间内的神秘声音，似乎也具有云气的特性。 仔细听，偏偏听不到，不经意听，反而能听到。 或许只有当灵魂或者其他什么，更进一步的时候，才能常态化地听到这灵魂空间内的神秘声音吧！ 一时间，夏多对下一次血脉觉醒也越发期待了起来！ 有七塔帮忙宣传，或许这一天也快了吧！ …… 继续观察、感知片刻，夏多无法维持住极度专注状态，很快退出了灵魂感知状态。 意识回到外界，他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从心底深处袭来，无法阻挡，这有点类似于施法过度，精力透支。 不过夏多早有经验了，这种短时间内造成的精神疲惫，不同于施法过度必须要用沉睡来缓解。 这种疲惫可以用其他方式缓解，如博努茶，某些特制的精灵熏香，贝莱拉家族领地特产的香料也可以。 当然，不管哪一种，都不如沉睡恢复来得彻底。 夏多刚从沉睡中醒来，实在不想再睡一次，这会让他感到很别扭，于是他果断拿出那只镂空的秘银茶罐，取了三片博努原叶，开始泡茶。 “就只有不到三十片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到下一批呢！” 随口感叹了一下生活不易，夏多又拿出了昨天格瑞塔大法师和他交换的那本法术书——《格瑞塔的心灵防护》。 在等待茶叶泡开之前，先用这本书转移一下注意力，以免不小心睡着了。 …… 《格瑞塔的心灵防护》开篇就介绍了心灵法术的作用原理，看到这个，夏多不禁精神一振。 这是他在【投影位面·奥术帝国】都没有接触到的呢！ 虽然他在投影位面学会了名为审判法术的心灵法术，但那只有法术，而且法术本身也是有不少限制的，仅限审判法庭的人员使用。 而且很少有关于心灵法术底层原理的研究资料，至少夏多并没有发现。 他所理解的心灵法术的原理，也仅仅只是他根据那仅有的一套审判法术研究而来的。 此时见到格瑞塔大法师，这位主位面本土法师关于心灵法术原理的介绍，夏多真的不胜欢喜。 第887章 三系法术、【坚定意志】 在耐色瑞尔，魔法，当然也特指法术，通常可以分为三大类，即创造、变化和心灵。 其中创造，顾名思义常常涉及到无中生有，当然这是明面上的，万物总有源头，但至少看上去像是凭空多出了一些什么。 比如【法师护甲】、【火球术】、【召唤坐骑】之类的法术都可以归为创造系。 而变化系，则是主要是物体自身状态的变化，当然这物体并不限于活物还是死物，甚至是位面本身或者某种概念性事件。 比如【法师之手】、【飞行术】、【化身土石】、【解除魔法】、【传送】等等等，都算是变化系法术。 最后的心灵系，则涉及到意识、感官，乃至灵魂、自我，如夏多掌握的审判法术系列，以及后来新创造的【心灵链接】都属于此类。 这三大分类并不绝对，这仅仅只是从经验上做出的一个简单区分，一个法术横跨两个分类，乃至三个分类也不是不可能。 就比如夏多拥有的那个从精灵难民那里获得的龙皮卷轴上的魔法，大范围的阻断传送、限制飞行，这很明显就是变化系。 而除施法者之外的无差别闪电攻击，毫无疑问就属于创造系了。 也就是说，这个法术同时包含了两种分类的要素，因而把它分在哪一类其实都是可以的。 此外还有一些如死灵法术或者预言术之类的特殊法术，其实也是可以归到这三大类里面的，就根据具体法术效果来分类。 从这个角度来看，其实魔法更像是一种应用技术，大多数人研究法术并不是为了法术背后的种种原理，而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 就算是奥术师，又有几个是一心追求魔法的最高境界，而不在乎其所带来的外在影响呢！ 成为奥术师并非更接近真理，反而更接近权势、力量的顶峰，就算是夏多，最初学习魔法的目的也并不纯粹。 即便是现在，也只是多了一些理想色彩，理想能与现实结合，并且有实现的可能，那才叫理想。 如果不能，那只能叫空想。 夏多现在，暂时还没有空想的资格，或许那些大奥术师可以有，甚至可以为了他们的一个空想，拉上全世界的人陪他们一起胡闹。 …… 一边翻阅着格瑞塔大法师的着述，一边尽可能地发散着思维，夏多觉得自己都好像要睡着了。 好在茶叶及时泡开了，博努原叶原本那极具穿透性的清新气味，此时已经变得若有若无。 偶尔闻到便让人精神一振，不过这样的刺激还是太浅了，夏多顾不得水温还有些烫，直接小嘬了一口。 先是茶水本身的滚烫，随后一股强烈的清凉之意便从口腔中爆发开来，直冲脑门。 有点类似薄荷，夏多在地球上吃过薄荷糖，穿越后也喝过精灵的薄荷酒，但那种清凉依然只是停留在肉体的直接感触上。 但博努原叶泡出来的茶水却不同，本身水温是很烫的，那种清凉更像是映照在心灵之上，让人精神为之一清。 而它与薄荷更大的不同，便在于薄荷清凉之后还是清凉，薄荷本身的口味并没有层次感，而博努茶，清凉之后，又转而变得温润。 心灵层次的温暖、柔软，仿佛有双无形的小手在抚慰着疲惫的精神，但这种抚慰又并不招致睡意，反而让人格外清醒。 不得不说，这博努茶简直就是施法者的极品好物！ …… 夏多一边喝茶，一边继续翻阅《格瑞塔的心灵防护》，除了开头部分有关于心灵法术作用原理的介绍，后面就几乎没有。 而格瑞塔所介绍的原理，和夏多自己研究出来的其实相差不大，这也侧面肯定了夏多的研究。 所谓心灵法术，确实是以施法者自己的心灵为核心的，将部分意识、意志投射出去，影响他人。 因而最终可能引出两个分支，夏多之前有所猜测，而这次，他在格瑞塔的书里也看到了类似的说法。 有些专精心灵法术的法师，倾向于强化自身心灵、意志，从而增强投射出去时的影响效果。 而有些法师则更倾向于在投射过程中，放大自身心灵、意志的影响力，同时还附带对目标意志的削弱。 当然，也可以同时进行，就看具体法师在心灵魔法领域的造诣高低了。 …… 格瑞塔大法师会心灵法术，这点夏多早就知道了，之前公主还专门派她过来审问过阿奎莱恩关于霍克领主的事情。 但格瑞塔是否专精心灵魔法，夏多就不太清楚了，但现在，通过手上的这本《格瑞塔的心灵防护》，他觉得对方或许真的在心灵魔法领域颇为精深呢！ 两人交易时说的是用【心灵屏障】换【心灵链接】，但其实这本书里并不只有一个【心灵屏障】法术。 而是一整个关于心灵防护的系列法术！ 有1环到3环的【坚定意志】系列，主要侧重于强化自身的意志，用来抵抗心灵魔法，这也是市面上常见【心灵护符】所附带的心灵防护法术。 从3环到5环，还有【意志护盾】系列，主要侧重于外来的防护，主要体现在意志方面，如果敌人是从意识或者其他角度攻击的话，效果会打些折扣。 之后便是全防护的【心灵屏障】了，从6环到8环。 这几乎就是一个新手法师，从零开始走向心灵防护大法师之路的完美升级路线啊！ 当然，这本书的篇幅不多，并没有将这三个系列的法术全部记录下来，仅仅只有一个1环【坚定意志】、一个3环【意志护盾】以及一个6环【心灵屏障】。 但格瑞塔在书中却给出了升环思路，以及相应高环法术所应该具有的效果，这对于一般法师或许稍嫌不足。 但对于夏多来说，这和直接将全系列法术放在他面前有什么两样呢？ 而他所付出的，仅仅只是一份7环【心灵链接】的学习卷轴，实在是赚大发了！ 嗯，或许格瑞塔大法师真的是在想他示好，是在投资他，毕竟那种情况下，对方完全可以什么也不说，不提交易嘛！ 夏多心中若有所思，或许格瑞塔所说的七塔为他传播名声这件事真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在没有了灵魂上的后顾之忧后，他再重新审视这件事，态度发生了些许转变。 第888章 人在江湖、充分发展的机会 喝完茶，看完书，夏多暂时收起了《格瑞塔的心灵防护》，眼下他可没多少心思去研究什么心灵法术。 暂时有【开拓者权杖】就够了，他还是先将其他常用法术完成升环工作再考虑其他吧！ 离开住所后，夏多给妮雅传讯自己的困扰已经解决，让她不用担心，安心研究从吉尔斯高塔带回来的魔网资料就行了。 不过妮雅却直接传送了过来，急急地问道：“真的解决了吗？可是新年庆典是真的可能有问题啊！” “真的解决了！”夏多看着妮雅关心的眼神，认真说道，“下个月的新年庆典，逃是逃不掉的，你也别太担心了，我相信至少安全不是问题！至于其他，就看各自的手段了！” 灵魂上的麻烦，夏多可能没什么办法，但肉身的安全，他却十分在行，大不了就躲进随身空间，难道敌人还能追进来吗？ 真要是追进来，那他可真的要高兴坏了，这不就是相当于小羊羔自动钻进老虎的嘴里嘛！ 其实，现在的夏多对于自身的安全问题早就没有穿越之初那么紧张了，但总有些事会比自身安全问题更加麻烦。 毕竟，安全又不代表舒适、贴心、合意，仅仅只是一个最基础的心理需求而已。 新年庆典就是那样的大麻烦，如果可以的话，夏多真心不想沾，老老实实窝在其他人找不到的角落里种田，它不香吗？ 但有句话说得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已经上了七塔这条船，还因此得到了不少好处，又怎么可能让他如此轻易地抽身而出呢！ 凡事必有代价，夏多早就有所觉悟了。 …… 安慰了妮雅一会儿，一直到她眼中的担忧消去不少，夏多才说：“如今弑王星已经退散，【龙狂迷锁】的效果应该已经消失了，那些巨龙应该不会再发疯了。 “你要是有空的话，就带亚伯、帕梅拉去外面飞一飞，奥术花园对于飞行生物来说，还是太狭小了！” “啊？！” 听到夏多提起奥术花园里的两匹宝贝飞马，妮雅顿时发出一声惊呼，同时眼睛一亮，欣喜地说道： “离开一个月，差点把它们给忘了，我现在就去！” 但说到后面，语气又迟疑了起来，她看着夏多，再次确认道：“那我现在去了？” “去吧，去吧！”夏多连连说道。 他猜妮雅估计是想到自己曾经因为和飞马玩闹被他取笑的事了，不过谁没有天真、童趣的一面呢，只要不是玩物丧志，夏多都是支持的。 至少保持一定童真更有益于人性、人格的发展与完善。 …… 很快，妮雅便兴奋地离开了，而夏自己则继续朝升降梯走去，准备前往公共层。 在经过提拉克研究室门口的时候，他并没有进去看一看的意思。 如今的时之塔在转型后已经大体走上了正轨，相比于进行魔法物品量产化设计的霍斯特研究室，主要进行开拓性研究的提拉克研究室并不需要过多的干预。 只要经费、资源及时到位就足够了，当然，必备的审核、审查也是必不可少的，这方面有专门的审计处去做。 至于霍斯特研究室，夏多会专门找他们，这次他主要是想看看通讯法器的生产制造状况。 这关系到时之塔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的最大现金流，没钱什么事都办不成，由不得他不重视。 他离开一个月，那些正式法师级别的魔法技工应该已经培训好了，不说其他，至少熟练掌握2环【魔网背景通讯】应该没什么问题。 真要是一个月都不能熟练掌握的话，那他们在夏多眼中可能就是一辈子初级技工的命了。 …… 公共层，022工作间。 当夏多走进工作间的一瞬间，就看到了一派繁忙的流水线工作场景—— 通讯法器核心秘银构件以法术要素单元为单位，分成了四条流水线，之后再进入总装线路。 在完成核心秘银构件总装后，转入正式法师级别的魔法技工手中，一共三人，第一个负责封装，第二个负责链接魔网，第三个负责检验。 最后，完成的、水晶球模样的通讯法器被放入三人身后的一个小箱子内，一箱八枚，此时这里已经积攒了七八箱了。 而且夏多注意到，此时生产线的人数比他之前多了差不多一倍人，都是学徒级别的魔法技工，而且所有产线人员的位置也或多或少做了一些调整。 使得他这次看到的产线运转情况比之前顺畅了不少，或许效率也提升了不少，几乎就是卡着那三个正式法师级别的魔法技工的生产极限上了！ 也不知道是谁调整的，还真是将这件事办到他心坎上了！ 术业有专攻，他或许了解通讯法器量产的全部流程，乃至细节，但在具体产线人员的安排上，他就不一定有一线生产人员那么了解了。 …… 夏多还没感觉进入022工作间多长时间，收到消息的加纳尔就从外面匆匆赶来，“夏多，你回来啦！” 两人虽然是上下级关系，但私交还算可以，特别是在夏多学徒时期，两人就已经相识，更别说成为正式法师后又一同成为了妮雅的学生。 当然，后来夏多彻底上位，但他又不是小心眼的人，对这些往昔同伴还是相当宽容、优待的。 “加纳尔，新加入这些技工是你想到的吗？” “对，经过多次调整，我发现这样能达到最高的生产效率，时间充裕了，也可以让他们去参加学徒课程或者低阶法师学习班，他们自己也是愿意的。” 加纳尔的话像是理所当然，但夏多心里就很是感叹了。 曾几何时，他在地球上也是一个打工人，但工作效率的提升并不会为他带来学习的时间以及机会，反而会受到老板更沉重的压迫。 从966到996，改变的可不是一个数字那么简单。 但在这里，魔法物品量产的核心是魔法技工们的施法能力，不管是学徒级别，还是正式法师级别，施法都有极限，根本不可能连续工作8小时。 因而，魔法技工其实是有很多自由支配时间的。 加纳尔的做法看似是在压榨他们，但本质上却是提高效率，给魔法技工们更多自由支配时间，从而提高自己。 这其实也是最初夏多设想的，哪怕是一个魔法技工也有成为大法师的可能！ 第889章 贤者之路、来钱儿快 人能够被周围的环境影响，但同样也可以按照自己的理念创造环境，夏多现在就是这么做的。 其实，不管是他自己，还是其他什么人，心中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个“理想国”般的存在，或许符合社会主流、符合历史趋势，或许不符合。 但只要有机会，谁能抗拒得了按照自己心意改变世界的诱惑呢！ 在地球上，人类的绝大多数冲突都是为了争夺这样的一个机会——解释世界、改造世界的机会！ 哪怕是原始人为了生存发起的战斗，也包含着掌控的意味在里面，掌控资源、掌控敌我的生命。 只不过后来，科学以无与伦比的可靠性迅速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继而又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诞生了核武那样的大杀器，这才消弭了无数冲突。 当然，只要人的思想不绝，冲突就始终都会存在，只是频率高低、烈度大小的问题而已。 有些冲突的原因，在夏多看来是毫无逻辑、极其荒谬的，但它就是出现了，而且还肆意蔓延，很难消除。 这其实就是三观差异了，你认为正确的，其他人却不一定这么认为，同样的，其他人认为正确的，你也不一定认为正确。 人最容易改变的是思想，最难改变的也是思想。 某种意义上，理念的推行不亚于将自己意志灌注到其他人的脑袋里，之后只要思想存在，理念的创始者就约等于不朽了。 夏多或多或少也收到了其他人理念的影响，其中很大部分是来自于家乡的贤者。 贤者们的理念发人深省，精神熠熠生辉、亘古长存，哪怕是夏多来到了异界，也不改这样的影响。 事实上，夏多人格的塑造就有这些贤者思想、理念的参与，如果完全摒弃，岂不是要将自我抛弃。 当然，在夏多三观基本成型、人格相对完善后，他也会根据自我的认知来对过往，乃至当代贤者们的思想进行扬弃，进而让自我的三观更加协调、人格更加完满。 从这个角度来看，其实夏多已经走上了家乡那边很多功成名就之人都会追求的贤者之路。 只不过相比于家乡精神不朽的贤者们，穿越到魔法世界的夏多，很有可能获得物质上的不朽。 （这里的物质指区别于思想这种概念存在的客观实体，包括肉体、灵魂在内，当然在魔法世界，概念存在也有可能具有某种客观实体，类似wow信仰圣光那种） …… 在022工作间看了一会儿，夏多又和加纳尔来到旁边的021工作间，这里也有一个通讯法器生产线，人数和022相近，且都是经过调整后的二十多人。 夏多在这里只看了一眼，便退了出去，到了外面的环形走廊上，他问加纳尔：“现在这些魔法技工每天工作多长时间，有没有为他们预留个人施法的余地？” “有的。” 加纳尔看了一眼一旁已经关闭的工作间门户，回答道，“现在的生产计划是每个工作间每天三个生产周期，用于平衡各岗位人员的精力消耗，每个周期大概1小时左右。” 每周期1小时，也就是说这些魔法技工每天只需要工作三小时，还真是无数地球打工人的梦想呢！ 幸好夏多是上午过来的，而且还比较早，不然的话，等他过来这两个工作间都要下班了！ 想了想，夏多又问：“那每个周期能生产多少枚通讯法器，你统计过了吗？” “每周期3枚，只是他们现在可能还处于磨合阶段，良品率很低，几乎有三分之一走不到检验环节就失败了。” 说起这个，加纳尔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表情，明明已经将绝大多数影响因素都考虑到了，但良品率还是提不上去，这让他很是无奈。 “不用急，慢慢来。”夏多随口安慰了一句。 其实，有三分之二的良品率，他就已经很高兴了，要知道按照这样的良品率来算，每个工作间每天能生产良品通讯法器6枚。 两个工作间一个月就能生产360枚，要是换成高阶法师一个人生产，不吃不喝能生产这么多吗？ 根本不可能！ 而这360枚通讯法器，如果按照给明水商会的报价，每一枚通讯法器预付款600金币，这就是一笔20多万金币的巨款。 那么成本呢？ 实际上时之塔通过这种方式生产出来的通讯法器，成本只有300金币左右，这还是包含了人员工资、原材料以及炼金法阵折旧在内的全部成本。 这就是规模化、标准化量产的优势。 仅以现在的良品率来算，一个月就能获得至少10万金币的纯利润，这来钱速度简直比挖金矿都快！ 夏多又怎么可能不高兴、不满意呢！ 甚至于这种来钱速度，都让他有点害怕了，要知道过去萨维尔领一年的纯收入才只有5万金币左右，这还是将时之塔算在里面的，如果不算的话，那就更低了。 现在一个月就顶过去两年，这种跳跃式的提升确实有点大。 当然，即便如此，一年也才纯收入100多万金币，还建不成一座法师塔，这么一想，夏多又觉得有些不满足了。 幸好量产魔法物品，也并非只有通讯法器一种，时之塔另外已经完成量产设计的还有【警戒护符】和【飞弹魔杖】。 只不过这两种魔法物品的市场早就趋于稳定了，除非不管不顾搞价格跳水，不然即便掌握了更高的生产效率，也很难占据更多的市场份额。 这方面的利润相对保守一些。 目前，只有基于【魔网背景通讯】的通讯法器，市场一片空白，最容易被填补，只要打出名声，未来就有源源不断的韭菜等着收割。 …… 不过在生产效率提升的同时，原料供应问题也越发凸显，特别是秘银，这种只能依赖于进口，而且还有配额限制的贵金属，想要囤货基本不太现实。 这让夏多想到了自己从投影位面带回来的秘银提炼技术，或许也是时候让它发挥作用了！ 第890章 秘银问题、即将爆涨 夏多从【投影位面·奥术帝国】带回来的秘银提炼技术，一共有两种。 一种是大众的不需要魔法参与的提炼，适合批量提炼，但这种方式提炼出的秘银纯度不高，无法用于小型化魔法物品的制造。 于是就需要用到第二种提炼技术了，一个由多名施法者联合施展的【元素萃取】法术。 当然也可以建设【元素萃取】法阵，通过元素萃取可以获得用于制造小型魔法物品的高品秘银。 如果夏多只想生产通讯法器这样相对简单、又相对笨重的魔法物品，那么第一种提炼技术就足够了。 但如果想要生产护符类、戒指类的小型魔法物品，那么【元素萃取】就必不可少了。 甚至于，将来想要制造类似于法术芯片的超微型秘银构件，所需要的秘银纯度，很可能要高到天上去，99.9%后面可能要跟十多个9都一点不稀奇。 秘银纯度，所带来的影响不仅仅在于小型化，更在于其受【元素嬗变】的影响，纯度越低，影响越大。 因而，即便不考虑小型化，秘银的纯度也是越高越好。 只有纯度越高，才越不容易因为【元素嬗变】而变质，一旦秘银有部分变质，纯度就会降低，然后恶性循环，直至最终导致能量回路崩溃，法器报废。 …… 这般想着，夏多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只是，想要大规模提炼秘银，最好还是要拥有一座秘银矿，不然的话，即便是回收报废秘银，也会有很大的成本，同时也会有很大的麻烦。 不管耐色瑞尔是否真的没有生产成品秘银的能力，至少表面看是没有，贸然打破这种平衡是必定会遭到反噬的。 夏多暂时还没有能力承受这种程度的反噬。 如果是自家有矿、自己提炼、自己偷偷用，那大家即便知道了，还可能会心照不宣，但如果大肆收购报废秘银，那就不一样了。 没有提炼技术的会嫉妒，有提炼技术的也会觉得你不知趣，而原本的既得利益者——精灵、矮人，甚至可能也包括奥法联合会、七塔在内，更会觉得不爽。 几乎是将全部人都得罪了一遍，哪还有活路在。 …… 一时间，夏多还真是有些头疼，但想要发展、想要壮大，仅以人力是完全不够的，必须要有将魔法力量另行保存、运转的外物。 而这样的外物，又根本离不开秘银！ 除非能找到一种替代秘银的新物质或者新技术，但主位面自有魔法文明开始，一直到现在，也没见有什么能够真正取代秘银的。 至少，夏多在主位面以及各个投影位面都没有听说过。 在各种可以作为链接魔网、引导能量的材料中，性能好的没有秘银廉价，比秘银廉价的，又明显不如秘银的性能好。 这就好比地球上的导线，谁都知道金属都能导电，但最终只有铜成为了最广泛的导线材料，而不是导电性能最强的银。 夏多虽然很想找到新材料或者新技术，但他也不会和绵延数万年乃至更久的客观事实做对抗，至少他现在没那个对抗的金钱、精力，以及时间。 考虑再三，最终还是只能从秘银矿上下功夫。 …… 接着，夏多又和加纳尔聊了几句，当然后面就不再说公事了，而且问起了他最近在学习班的情况。 加纳尔一一回答，如今的时之塔，特别是在进学会内部，早已形成了一种较为宽松、和谐的氛围。 毕竟很多知识都免费开放了嘛，大家交流起来也并不避讳，甚至对于自身具体的学习进度，也不像过去时之塔法师那样严防死守。 真就有了一个学院的雏形！ “对了，我不在这一个月有多少人成为了3级学徒，又有多少人成为正式法师了？”夏多突然问道。 其实他是可以问塔灵的，不过塔灵只能记载死信息，也就必须当事人在人事处申请权限提升，才会记录成正式法师。 至于3级学徒，最初根本就是进学会内部的等级，之后才推广开来，当然也就可能有人不去登记了。 不登记塔灵就没记录，大家都是学徒，想从某些被动的施法记录判断都不大可能，那就不如从加纳尔这样基层法师了解得清楚了。 加纳尔对夏多问他这个问题有些意外，因为关于人员问题，迪恩他们才是知道得最多的，不过他还是说出了自己了解的一些情况： “新增的3级学徒，我知道的只有两个，前几天完成了登记，倒是正式法师，上个月一下子多出四位，大家都很吃惊。” “是么！” 其实夏多也很惊讶，一个月多出四位正式法师，虽然有之前积累的因素在，但转型后的学院化培养肯定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照这样下去，未来十分值得期待啊！ 要知道，现在的时之塔可是有近千学徒呢，现在或许一个月才多出四位正式法师，但那都是原有学徒完成了升级。 一旦新学徒成长起来，那么正式法师的数量很有可能就是直接几百、几百的增加了。 魔法物品的量产、正式法师数量的爆发，夏多几乎看到了一个无比蓬勃的魔法文明正处于孕育状态。 市场、受众、金钱流动、循环发展，夏多之前还担心时之塔产能过剩呢，但现在哪怕不与外界交互，仅内部循环，或许都能发展起来。 当然，这一切的物质基础必不可少，这又绕回了关于秘银的问题了。 “秘银矿啊！秘银矿！我该如何找到你呢？” …… 与加纳尔分开后，夏多一边缓缓踱步前往时之塔物资处，一边静心思考未来发展的问题，除了秘银之外，其实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那就是—— 人口！ 目前，萨维尔领加上大夏领的总人口才六万多，大夏领接近一万，萨维尔领五万多。 而这六万多人里面，还包括了很多外来者，其中最多的就是各个商会以及商会附属人员了（主要是和康尼菲拉城相关的）。 就这么一点人，还怎么发展文明呢？ 第891章 人口要素、骗经费 就算成为法师的门槛很低，但拥有继续深造潜力的人毕竟还是少数，这就好比夏多的家乡。 看上去大学生满大街都是，数量泛滥到哪哪儿都没人要，但一查才知道，本科率竟然只有4%！ 而在这个世界，施法者占人口的比例有没有4%都不好说，就更别说奥术师了。 按照夏多亲身实践的经历，以及对时之塔诸多学徒、法师观察到的结果来看，奥术师之前其实都可以看做是中学生。 只有成为奥术师才相当于上了大学，而这一过程，又必须经过多年的学习、深造。 即便是夏多，有着种种便利以及从地球上带来的先进学习方法，也还是花了至少七年时间才成为了奥术师（算上投影位面的时间）。 因此实际奥术师比例，别说是达到人口数的百分之四了，就算只有百分之一，夏多都要笑了。 如果是百分之一的话，那就意味着，哪怕是现在的人口数量，大夏领加上萨维尔领也可以诞生出超过600位奥术师。 这是什么概念，可能现如今耐色瑞尔的全部奥术师数量加起来都没这么多！ 而且地球上的现代教育是有巨大投入这个前提的，但在这里，如今的萨维尔领和大夏领，根本做不到让全部领民一下子脱产学习，并且还要持续多年培养。 想要跳跃式发展，根本不大可能实现。 当然，夏多现在的这些理念、行动，在耐色人看来，或许已经是妥妥的跳跃式发展了。 但在他自己看来，这不过是先进理论指导下的循序渐进而已，还远远谈不上跳跃式。 既然不能跳跃，那就不得不从人口上找机会了，而且从长远的角度看，人口也是任何个体智慧有极限的文明最终绕不过的隐形条件。 这就好比地球上的核心工业人口，夏多穿越前维持一整套相对完善的工业体系，需要数千万核心工业人口。 这还只是工业人口，算上其他产业，那人数就更多了。 基本上，总人口少于5000万的国家，连现代工业基础都不完善，就更别说发展了，只能寄希望于一些偏门科技，试图在未来占据一席之地。 但很显然，未来的主角根本不可能是他们。 因为他们能发展的，人口大国同样可以发展，甚至，即便稍有落后，也可以很快追赶上来。 夏多甚至听说过一种理论，说是想要爆发第四次工业革命，所需要的核心工业人口将会以亿计数。 同时未来细分学科越来越多，对于科研人员的需求也会越来越多。 关于未来的博弈，向来是大国参与，小国卖吆喝，这里的“大”、“小”，在地球现代社会，基本也可以指代人口数量。 而在这个真实的魔法世界，或许世界的本质和地球所在的宇宙有所不同，但发展的规律也是可以相互借鉴的。 或许，这个世界的神，拥有无限的智慧，但在成神的路上，个体的智慧总是不如集体来的强。 再者，夏多根本不相信神拥有无限的智慧，如果有的话，那就是全知了，而全知又可以推导出全能。 但很显然，诸神并非全知全能。 只要有限，就必然是1+11，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地球古人都有这样的智慧，夏多又怎么可能狂妄到认为自己一个人的智慧，就足以盖过包括他在内的更多人的集合呢！ 有时开开玩笑是可以的，但在内心独处认真思考未来发展计划的时候，还这么认为，那就是缺心眼了。 …… 走到物资处门口，夏多已经在脑海中确定了接下来全面引入新人口的基本方针，当然，具体的实施步骤，就需要从长计议了。 不仅需要听取多方经验人士的建议，也需要和妮雅商量一下，不是他在这里一拍脑袋就能搞定的。 进入物资处，塞西莉很快迎了上来，似乎已经在这里等待许久了，“大人，有件事我觉得很有必要说一下。” “嗯？” 夏多稍稍打量了一番塞西莉，但对方公式化的表情让他很难捕捉到什么信息，于是便绕过她，来到里面一张座椅坐下，说： “什么事？我正好也有事找你，你先说吧！” “稍等下。” 塞西莉转身从书桌上翻出一叠散装的羊皮纸文书，送到夏多面前，然后才说： “是这样的，在你们离开的这一个月里，提拉克研究室申请了大量物资，当然我知道那些主要是为了制造通讯法器，也已经批下去了，但长期下去，时之塔又将面临物资匮乏的局面！ “另外，《时之塔研究室管理规范》实施后，那些中阶法师很难在外包任务上动手脚，于是全部开始效仿提拉克，搞新课题研究，借此从我这里申请物资，但绝大部分物资都被浪费掉了，或者变成了他们的私有财产。” 说到最后，塞西莉脸上终于不再是之前那副公式化表情了，而是带上了一些怒容，似乎很不满那些中阶法师的作为。 夏多一边听，一边随手翻着桌上的文书，上面都是一个个申请记录，最多的当然是提拉克研究室。 虽然通讯法器已经可以量产，也交给了魔法技工处去生产，但魔法技工处却相当于外包工厂，是需要各个研究室下订单的。 通讯法器算是提拉克研究室的产物，当然，算分成的时候，时之塔占大头，毕竟不管是法术，还是经费都是时之塔提供的。 但名义上，魔法技工处那边的通讯法器材料，还是需要提拉克研究室申请的，这也算是正常流程。 毕竟，程序化、标准化、制度化，让职权分明，一直是夏多在推动时之塔转型过程中刻意强调的一个基调。 只有这样才更有利于时之塔向高度秩序化的现代组织转变。 …… 提拉克研究室的物资申请，除了用于生产通讯法器的，还有维持研究室正常远转的物资。 申请数量夏多回忆了一下，发现和他们之前申请的数目并没有太多变化，看样子提拉克研究室一直处于平稳状态。 而在提拉克研究室申请的文书下面，还夹了一份塞西莉刚才没提到的伦纳德研究室的申请文书。 第892章 脑洞课题、财政问题 夏多大致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大体还维持着伦纳德这位前塔主学生过去的份额。 但这个数量相比于如今时之塔官方扶持的三大私人研究室之一的伦纳德研究室，就稍显不足了。 或许是伦纳德觉得自己的老师不在了，现在的时之塔是妮雅当家，于是便想要低调行事，但夏多并非苛刻之人。 又怎么会因为他的身份为难他呢！ 再者，当初还是伦纳德带他进入了时之塔，还送了十份对于夏多前期来说相当重要的学习卷轴，即便有木岩的因素在，但夏多也是承情的。 将这份文书单独抽了出来，放到一边，夏多继续看下面的文书。 …… 下面的申请就有意思了，诸如“类3环法术在1环层次下的设计”、“魔网之弦实体化研究”之类的课题比比皆是。 乍一看，这些课题名称连夏多都被唬住了，但认真一想，连他都搞不懂的东西，这些中阶法师能搞懂吗？ 就比如那个“类3环法术”的描述就相当有灵性了，申请报告中说的是类似3环法术的效果，而不是夏多最开始认为的等价3环，那种在魔网之弦要素转化层面的等价。 报告中还说，只要搞明白这个，以后1环法术就可以当3环法术来用了，而且不管是施法难度，还是学习难度都不会因此提高，反而会降低。 这不是扯淡吗！ 还有什么魔网之弦实体化，更是鬼扯，目前夏多所接触到任何一种学说，以及他自己个人的研究，都不支持所谓的魔网之弦实体化。 实体化意味着魔网之弦可以和现实中的物质接触，如果可行的话，必定能够通过某种方式将全部的魔网转化为实体，进而毁灭世界。 魔网作为世界的基础之一，哪有那么容易转变性质呢！ 就算是奥火，撕裂了魔网，也没有改变魔网之弦本身的性质，而是重新编织出一个私人化的微型魔网，收敛、蜷缩起来就是奥火了。 看着这一个个脑洞大开的申请报告，夏多接连摇头，但要让他彻底否定，他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一方面，他自己的认识可能有所不，万一错判可能就是错失了机遇。 另一方面，这些中阶法师能够提出这样的申请，不是真研究也好，为了骗经费也罢，都是在事实上积极拥护时之塔转型后的新体制。 这样，只要他们故事编得好，无法让人看出明显的破绽，那就不能拒绝他们的申请。 不过这也给夏多提了一个醒，是时候成立专门的课题审批部门了，他之前确实没想到这些中阶法师态度转变得这么快！ 还真是有饭就真香！ …… 除了一些脑洞大开的课题，还有就是常规的一个正常中阶法师进行法术实验的耗材了，这些夏多就只是大致翻了一下就略过了。 看完全部的文书，夏多抬头，看到塞西莉正在等他的答复，夏多想了想，将成立课题审批部门的想法提前透露了一些。 “等课题审批小组成立后，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来骗经费了，至于通讯法器的制造，暂时还不能停，资源方面我会另想办法的。” 说完，夏多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以过去一个月来算，时之塔目前的物资储备还能使用多久？” 这次塞西莉就没有再找资料了，直接脱口而出，看样子也是在心里盘算许久了： “目前时之塔与魔法有直接相关的物资消耗，主要有五色宝石、秘银、黄金、银、铁，以及各式卷轴墨水、卷轴用纸、普通羊皮纸，一些特殊材料不算在内，另外食物也没算。 “其中五色宝石和普通羊皮纸的储备已经不多，照过去一个月的消耗量计算，最多用到明年六月份，这还是算上明年第一季度各商会送来的各项物资，如果不算的话，可能一、二月份就要消耗殆尽了。” 不缺秘银？ 夏多有些意外了，随后他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对此塞西莉的回答是—— “秘银确实不多了，但下个月又是新的一年，又可以从奥法联合会购入一定数量的秘银，短时间内并没有秘银匮乏危机，不过只要通讯法器一直生产下去，秘银匮乏那也是迟早的事！” 原来是这么个算法！ 夏多也想起来，自己这边还有一些秘银购买凭证呢！ 当初转让魔网背景通讯法器专利，他从吉尔斯高塔那边得到的，除了一大笔金币，以及后续的持续收入外，还有一部分五色宝石、秘银实物，以及一定份额的秘银购买凭证。 只要有钱，随时可以购买。 这么看来，短时间内秘银确实不是问题，但长远还是要找到更为稳定的秘银供给，最好是直接找到一个或者更多秘银矿，这才是真正稳定的供给。 接着，他又问塞西莉： “之前不是有一笔通讯法器的预付款吗？没用那些金币去购买五色宝石吗？还有羊皮纸又是怎么回事？连纸都不够用了吗？” 话刚说完，夏多就发现塞西莉的表情有些微妙，但他想了想似乎又没有什么不对的。 见夏多还没有反应过来，塞西莉只好明说：“那些预付款早就用掉了，除了支付你说的魔法技工的工资，还有就是时之塔的维护费用了，一下子多了那么多学徒，各种设施使用下来，又怎么可能什么代价都不付出呢！” 原来如此，果然人所处的位置不同，关注的重心也不同。 像夏多，最关心的肯定是时之塔的转型以及转型的成效，至于其中的花销、代价，在他潜意识里，时之塔是能够承受的。 而站在塞西莉角度，她的身份是妮雅的管家、时之塔的物资处负责人，时之塔的财政问题这么明显，由不得她不去关注。 “至于羊皮纸，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学徒，用纸量几乎比过去时之塔的十倍还要多，哪有那么多牛羊可以杀，就算是通过商会购买，也有个中转时差问题。” 塞西莉再次说到羊皮纸，其实夏多已经反应过来了，羊皮纸的原材料要用到动物皮革。 无论是牛羊，还是蜥蜴，都需要时间成长，饲养规模也有很大的限制，不是可以无限获取的。 既然都准备提炼秘银了，那造纸术拿出用用也不算什么吧！ 这么一想，夏多心里立刻有了决定，正好他的领地内堆积了大量原木，根本不知道如何消耗，堆在那里也占地方，还不如做成纸呢！ 第893章 忠诚管家、拥抱进步 过去夏多曾经尝试过造纸，但当时他考虑问题有些疏漏，竟被公主的老师拜伦大师找上门来。 拜伦提醒他，有人正密切关注造纸之类的有深远影响的新技术，有人支持、有人反对，所幸的是拜伦并不是反对者。 但即便如此，后来夏多也没有再造过纸了，哪怕是在时之塔内部，不虞被人通过法术发现，也没有。 不过，如今的情况与之前已经发生了变化，其中最大的变化自然是夏多自身的实力、影响力，乃至于他在七塔集团内部的地位。 既然七塔为他扬名，同时不管是格瑞塔，还是公主，都或直接、或间接地表示对他的看重，夏多自己虽然有所怀疑，但外人可不会管那么多。 眼下他带着七塔身份，就算做一些稍稍出格又不太过分的事，难道七塔还会和他撇开关系吗？ 当然，自身的实力才是夏多最大的依仗。 【投影位面·幽暗地域】之行，让夏多真切感受到精灵高等法师的强大，打破了他过去对自身的盲目自信。 但同时，那种强大却也十分地真实、有限，不再像他偶尔惊惧幻想出来的那种深不可测。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夏多意识到自己与精灵高等法师或者说与人类大奥术师之间的差距，虽然有且很大，但这个差距却是看得见、摸得着，且能够有效规避的。 这也算是一种以另类方式重新建立的自信吧！ 有了这种认知，夏多对于人类这边的保守势力或者精灵那边的极端分子，自然不像之前那么戒惧了。 连提炼秘银都提上日程了，区区造纸术又何足道哉！ 再者，不管是提炼秘银，还是造纸术，短时间内夏多都不打算对外公开，只在时之塔内部使用成品就行了。 就这样还畏手畏脚，那还谈什么引来时代潮流呢！ …… 看着身前略带幽怨表情的塞西莉，夏多明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也知道自己在财政、物资方面却是有些疏忽了。 “纸的问题我来解决，下次发现什么问题就提前跟我说，我并不是盲目自大、不能接受他人意见的人。” 听到夏多这么说，塞西莉先是有些意外，但也不再是那副幽怨表情了，她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 “其实这些我之前都和妮雅提过，她让我不要给你找麻烦，我以为她会告诉你的，结果——” “这——” 夏多顿时感到十分意外，他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个插曲，不过妮雅这回却是想差了，问题遮掩了不等于解决了。 只有正视问题，才能解决问题，也才是正理。 “下次再有什么问题，记得提前和我说，我想你也不希望妮雅因此蒙受损失吧！” 塞西莉点了点头，没有直接答复，夏多看到只觉得挺有意思，或许她还想着先给妮雅汇报一下？ 还真是个忠诚的小管家呢！ 略过这节，夏多从随身空间内取出一些他之前造的木浆纸，放在书桌上，往塞西莉那边推了推，示意她拿起看看。 “这不是纸吗？”塞西莉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什么了，她拿起来翻了几下，才疑惑地问道，“难道大人想要它来代替羊皮纸？” 耐色语中的【纸】和【羊皮纸】并非同一个词，而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词，前者往往还带有一个前缀——【精灵】。 所谓的“精灵纸”，就是指类似木浆纸的存在了，耐色瑞尔也能自产，但价格昂贵，且无法用于制作魔法卷轴，因此并不流行。 塞西莉的疑惑也正在于此，不过夏多却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说它的价格问题，但如果我告诉你我掌握了廉价造纸的方法呢？” “廉价造纸？” 塞西莉先是一愣，但随后眼中绽放出欣喜的光彩，“大人，您说的是真的吗？真有廉价造纸的方法？” “当然是真的！” “那，那——” 从夏多口中得到确定的答案，塞西莉却没有高兴多久，她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如果真有廉价造纸的方法，并且还大量制造，那知识的扩散就几乎不可避免了。 这会带来什么影响呢？ 不知怎么地，塞西莉突然将这个和夏多之前对时之塔做出的种种改变联系在一起，一个可怕的猜测渐渐浮现出她的脑海。 “大人，这件事我无法决定，我必须向妮雅汇报。” “可以。” 夏多并没有阻止她，也没法阻止。 不过，他在和妮雅的日常相处中，早就不止一次透露过自己的计划，也向她描绘过他所设想的那种未来。 妮雅并未表现出抗拒，真要拒绝的话，也根本不用等到塞西莉去通风报信，早就有所表现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妮雅也可以算是他的同志，而且夏多相信，越是天赋卓越的施法者，就越不会抗拒那样的未来。 而同样的，越是天赋卓越的施法者，就越能获得更强大的力量，这同样是变革最大的助力。 只有那些觉得前进无望、或者满足于现状的人，才会抗拒进步，可一旦进步出现，大势汹汹，谁又能真正抗拒呢！ 除非诸神灭世，不然，进步的潮流或许会有曲折，但大方向上必定是向前的，而这个世界长生的门槛并不高，向真正的进步主流靠拢，才是智者所为、能者所为。 …… 塞西莉离开后，物资处也冷清了下来，夏多没有多待，又继续前往霍斯特研究室。 不过他已经知道霍斯特研究室的物资申请情况，已经对他们的量产设计研究进度有所预计了。 到那里一看，果然不出他的预料，新项目依然是大部分停留在纸面上，还没有到实物试制这一步。 夏多勉励几句，便离开了，没有给他们太大压力。 目前时之塔，已经算是走上正轨了，变革的阵痛当然是有的，只要内部稳住不乱，就会始终处于高速发展阶段，所有人都会从中受益。 而一旦成效显现，同样也会促进稳定。 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查漏补缺，解决之前没有注意到的、或者是在发展过程中暴露出来的问题。 第894章 返回领地、自然德鲁伊 在时之塔内转了一圈后，夏多终于想起还有一个领地等他过去视察呢，于是也不耽搁，连午餐都没吃就直接出了时之塔。 一个月时间，说长不上，说短不短，再次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夏多努力寻找着和他离开时不一样的风景。 但任凭他怎样寻找，除了树木枯黄的树叶大都掉光，其他就连魔网环境都没有太大变化。 “迷锁废墟这边还是缺人啊！”夏多感叹了一句。 不过，真让他什么事不干，就长时间待在这里修复魔网，他是不愿意的，至于说从塞汶顿忽悠奥术师来这里白打工，那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除了混神恩的，谁愿意帮人白打工呢！ 心中一动，下一刻夏多腾云而起，飞到天上，他才看到更多与之前不一样的景色。 特别是西南方向，那一大片多出来的木屋群，看样子那里就是上个月过来的新领民的安置之地了。 而在领民聚居地之外，则是一片更为广阔的空地，离聚居地稍近一些的还能看出翻土的痕迹，似乎已经进行了秋播。 而在更远处，大部分土地还是一片焦黑，甚至连平整都没有完成，更别说播种了。 目前领地人口已经相对稳定，夏多知道接下去想要完成自给自足，就必须尽快清除焦土上的残余树根，然后平整土地，完成播种。 不过向外开拓还不能停止，他已经有了引进新人口的决定，那么可耕种面积自然是越大越好的。 如何平衡这两方面，那就需要从长计议了。 …… 回到圣坛广场边上的领主别墅，夏多立刻发出了召集令，而在等待领地各部门主管到来的间隙里，他随手翻起了放在会议室里的领地例会记录。 一边翻，他一边在脑海中建立起一个领地发展状态的示意图，结合他之前飞在天上的时候看到的领地面貌，心里已经渐渐有数。 片刻，莱顿率先到来。 作为夏多亲命的代言人、大夏领的正式执政官，莱顿一过来，就开始为夏多介绍领地这一个月以来的发展状况。 不过夏多在听完几段后就打断了他，“会议记录我都看了，大致情况也已经了解了，你就说说新领民的情况吧！” “是，大人！” 自己的述职报告被打断，莱顿也毫不介意，转而又开始介绍其新领民的情况—— “上个月的那几批新领民来源和之前一样，都是北方各领地失去土地的农夫，或者就是一些所谓的自由民，他们在当地已经没有了生存空间，或者不满足于现状，才响应了塞汶顿议会的征召。当然，大人您的名声也是一个吸引力因素所在。” “哦？” 听到这样的回答，夏多还是颇感意外的，他没想到自己的名声竟然连一些普通人都听说，并且认可了。 要知道在耐色瑞尔，施法者虽然不是神神秘秘、不可接触的存在，但普通人想要接触到施法者的信息，特别是指引自己行动的信息，却几乎不大可能。 最多也就是在酒馆里听一些乡野传说，或许真、或许假，但一个普通人几乎不可能会因为一个远方的、与自己毫无关联的施法者，而放弃自己的现状，转而去追逐不可预测的命运。 夏多猜测，这或许又是七塔在从中背书，或者影响着什么。 “那这些新领民在领地内安分吗？” “大人，大部分新领民都是全家一同迁移过来的，相比于他们过去的苦难生活，大夏领给他们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会，他们有什么理由不安分呢？” 说完，莱顿眼神中又流露出一丝冷酷，铮铮说道：“那些不遵守领地法律的，自有绞索、镣铐在等着他们！” “可以，但也要注意分寸！”夏多提醒道。 他知道莱顿是光辉之主秩序一面的崇信者，推崇法治、尊重权威，为此不吝杀伐。 但在夏多看来，过度强调法律、教条必然会走向极端，更何况莱顿所受的教义基本是唯上命是从，并不是很在乎法律的公正与否。 这固然有利于自己这个领主的统治，但夏多已经有长生者的觉悟，时间长河漫漫流淌，尊重他人自然也是尊重自己。 他更希望自己的权威是建立在进步之上，而不是严刑峻法之上。 同时，他也希望将中庸、调和的观念传递给莱顿，而不是做一个固守法律、教条的机器人。 “对了，之前让你搜集的北方各领地资料，搜集好了吗？” “前面到来的领民已经全部调查过了，上个月到来的新领民还没开始，不过之前已经有了那么多领民，资料应该相差不大，太过隐秘的信息，这些人也不大可能知道。” “那会后，将资料送过来！” “是，大人！” …… 两人正说着话，前德鲁伊亚特伍德过来了，夏多心中一动，想到不久前在绿野位面遇到的那些精灵德鲁伊，不禁询问道： “亚特伍德长老，好久不见，你现在感知到自然圣力了吗？” “领主大人，别在叫我长老了，我早就不是金橡枝教团的秘文长老了，我现在只是大夏领的普通平民。” “亚特伍德长老，不用自谦，我知道你不是金橡枝教团的秘文长老，但你现在是大夏领新德鲁伊的引导者，称一声长老并不过分。” “大人，说笑了。” 亚特伍德嘴上这么说着，但表情还是很诚实的，夏多也不以为意，对于人才他想来都是尊重的，区区一个称谓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这位前德鲁伊能够真正搞出纯天然的、与神无关的自然德鲁伊来，那他天天叫大师都无所谓。 “亚特伍德长老，你还没说呢？你感知到自然圣力没有？” “领主大人，还没有，但是——” 说到这里，亚特伍德故意卖了个关子，似乎想看看领主大人惊讶的表情，而夏多呢，也确实对亚特伍德在自然德鲁伊方面的进度十分关心。 于是配合地惊讶了一下，问道：“但是什么？” “我已经收到自然的回应了！” 第895章 所谓诸神、克利夫传奇 “什么？！” 夏多几乎难掩震惊的表情，这和他刚刚装出来的惊讶完全不同，这是真的震惊了，他目光湛湛地盯着亚特伍德，“你再说一遍！” “大人，我已经得到自然的回应了！”亚特伍德也知道这种事的严重性，又郑重地重复了一遍。 竟然是真的！ 夏多并不怀疑亚特伍德在这种事上骗他，但这进度确实有些超乎他的想象，他原以为要等个好几年呢，没想到这么就有结果了。 当然，得到自然回应，不等于能够拥有自然圣力，但这很显然是获得圣力的前提之一，而且是最重要的前提。 在耐色瑞尔，神职人员的地位并没有夏多最初以为的那么高，仅仅是作为一种特殊的施法者阶层，依附于领主存在，从教义的源头就做出了限制。 这里的神职人员特指光辉之主的祭司。 至于其他诸神的祭司。 实际上，所谓的诸神，能够确定其真实存在的其实就只有五位——光辉之主（太阳神）、死亡之主（死神）、魔法女神、月神，以及精灵的主神。 其中魔法女神的祭司基本都是法师或者奥术师，极少有只掌握圣力的存在，基本不会被区别对待。 而月神，除了夏多明确知道的萨维尔大奥术师挑衅月神被神罚流放，并无更多神迹，甚至就连祭司也处于传说之中，很少有人见过。 唯一的神殿或者庙宇，就只有北方苏伦峰上的一座月亮修道院了，基本上也是人迹罕至，很少有什么风声传出。 不过，月神苏伦也确实是一位被确认过的真神。 至于死亡之主，夏多通过在【投影位面·光辉诞生】的经历，以及主位面的一些传说，大概猜到在耐色瑞尔建立之初，可能发生了一些变故。 原本占据绝对领导地位的死亡祭司，不知怎么就莫名衰落了，甚至可以说一下子跌落尘埃。 如今的死亡祭司大都只能寄居在光辉之主的神殿之中，存在感极低，更别说什么掌握权势、影响政治了。 而精灵主神，在人类中并无多少信仰，至于祭司，大概就只有那群吃里扒外的人类德鲁伊了。 因此，在耐色瑞尔说神职人员，或者祭司，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在指光辉之主的祭司。 而光辉之主的祭司，由于教义的限制，即便在底层拥有巨大的影响力，也很难影响到上层的统治阶级。 基本就是作为附庸般的存在。 唯一的逆袭之道，大概就是成为法师吧，而其中最出名的便是克利夫大奥术师了。 能够从一个边缘化的小祭司，成长为如今耐色瑞尔权位最高的十五人之一，克利夫简直就是一个传奇。 夏多原计划在弑王星消失后前去寻找降级方法的雷森领，就和克利夫大奥术师有着十分紧密的关系。 雷森领主之所以失去魔法力量后，还在继续当领主，主要就是因为他儿子是一位奥术师，同时还是克利夫的学生。 儿子不想接任，同时还有一个强大的老师，老子自然就只有继续受着，而其他人也就只有看着的份了。 夏多也是在打听雷森领情况的时候，了解到不少关于克利夫的事迹，说实话，他确实震惊了。 这就好比，他手下的莱顿突然开始学魔法了，而且还一路成长为大奥术师，实在是令人不可思议。 真说起来，未来魔法普及后，莱顿未必不能成为大奥术师，而克利夫却是在魔法相对落后的时代成就，难度截然不同。 即便在克利夫那个时代，耐色瑞尔的魔法氛围并不像现在这么保守，普通人也能接触到【耐色卷轴】，但依然难度不小。 耐色瑞尔明面上只有十五位大奥术师，就足以说明他的传奇。 …… 当然，一位由祭司成长起来的大奥术师也并不能改变耐色瑞尔的整体环境，祭司处于附庸地位依然是难以动摇的现实。 而基于这种现实，很多关于圣力的秘密，其实并不算秘密，特别是对于领主阶层而言。 夏多在请萨维尔领的安布里尔主教帮忙解除贾巴斯父子的石化状态时，就曾经向他请教过圣力的由来、特性等问题。 而安布里尔主教自然不会拒绝自己所效忠的领主的丈夫，即便涉及到他力量的根本，而夏多身边的莱顿，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甚至于像莱顿这样的圣力初成者提供的信息，更容易被一般人理解，更别说还有时之塔中的相关记录。 因此，夏多对于圣力的获取流程还是相对熟悉的，这其中最大的难点就在于获得圣力源头的回应。 光辉之主的祭司，圣力源头自然就是光辉之主了，在没有得到光辉之主回应之前，不管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拥有圣力。 当然，只要按照特定的教义、理念规范自己，光辉之主就必定会回应，而一旦感知到圣力，除非是背弃信仰，不然圣力就永远存在。 而精灵主神则不同，即便当初亚特伍德没有背弃信仰，只因不愿意在两国关系敏感的情况下前往科曼索朝拜，他的圣力就自动消散了。 这种程度的干涉凡间，简直就是邪神所为。 从这种角度看，光辉之主就显得格外讨人喜欢了，即便是夏多，时不时地也会念上几句《光辉之主神圣箴言》。 而现在，他想要发展的、不同于精灵德鲁伊教义的、新自然理念下的自然德鲁伊，顾名思义，就是直接以自然为源头，感知圣力。 这最大的难点就在于，【自然】并非某一具体存在，而是万事万物的集合，或者说单纯就是一种认知、一种理念。 到底能不能从自然直接感知到圣力，夏多心里其实是没底的。 即便穿越前的游戏背景中，有不需要信仰诸神的牧师、德鲁伊存在，但在这个真实的魔法世界—— 圣力的本质到底是什么、生成的原理又是什么、诸神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等问题，都还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只凭穿越前游戏中的几句背景描述，并不足以让夏多坚信自然德鲁伊的存在，不过他确实饱含着这样的期待。 第896章 道法自然、引申教义差别 只不过，明面上夏多期待着成功，但在内心深处，潜意识之中，夏多更希望失败。 因为自然德鲁伊一旦出现，就意味着这个世界的本质并非他之前所想的那样，而是发生了几乎天翻地覆的变化。 当然，就现阶段而言，无论世界的本质是什么样，都对他毫无影响，只是作为准长生者，夏多必定要做长远考虑。 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亚特伍德了，说高兴吧，确实应该高兴，这意味着他很有可能获得一批农业上的专家，当然自然囊括万象，也有可能是其他领域的。 同时，自然德鲁伊的出现，也会让精灵对耐色瑞尔信仰上的渗透失去支点，那些从精灵主神那里获得圣力的人类德鲁伊最终将会迎来末路。 可在高兴的背后，那种隐隐然打破固有认知、世界滑向未知的恐惧又深深地笼罩着他，让他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莱顿执政官，通知其他人，会议延后！亚特伍德长老，跟我到书房来！” “是，领主大人！” …… 二楼书房。 夏多在领地时，书房是他待得最多的地方，平常都由莱顿派人整理，至于别墅的其他地方则是由领地后勤部派人维护。 当然，这书房里也并没有太多书籍，绝大多数都只是领地相关的一些文书档案，除了一部分保存在莱顿那里，他这里也保存着一批副本。 时隔一个月再次回到这个书房，夏多并未觉得有丝毫的陌生感，出色的记忆甚至能够让他还原出上一次在这里时的每一种感觉。 让亚特伍德坐下后，夏多沉思片刻，这才开始发问： “亚特伍德长老，能说说你感知自然的过程吗？” “大人，这并没有什么不可说的，新自然理念出自大人之手，我也只是仗了之前德鲁伊的一些便利，才这么快得到了自然的回应。不过感知自然的过程十分复杂，请问大人是想从哪一方面开始？” “就说说自然的回应吧！” 其实夏多最想知道的也是这个，所谓感知过程，无非就是人为地营造出某种氛围，去主动感知某个存在。 这看上去有点神秘、有点复杂，但实际上只要照着某些仪式去做，长期坚持下来，很容易就能达到状态。 这与法师的专注训练类似，只不过专注训练需要集中精神，而祭司的感知训练却需要放松精神。 这两者不说完全相悖吧，至少在形成习惯后，在去做另一种训练就很难进入状态了。 这也是为什么祭司兼职成为法师那么少的一个重要原因。 亚特伍德所说的之前作为德鲁伊的一些便利，指的就是类似感知训练的成果，而夏多想要感知自然的话，必然需要经过这么一番经历才行。 当然，人和人各有不同，有的人精神极其敏感，擅长感知，那么自然就必须要太努力就能达到感知状态，如果再有一个理念契合的感知主体，成为祭司几乎毫不费力。 同样的，法师也有超级天赋，就好比，有些人刚成年就能自然而然地能够施展出【光亮术】或者【魔法伎俩】之类的戏法。 他们天然能够与魔网接触，只要稍加训练，就能成为法师，并不需要像一般法师那样经历较为长期的专注训练，才能真正接触到魔网，从而成为法师（学徒）。 血脉术士也类似，只不过多了更为复杂、强大的血脉法术，或许那些成年就能施法的人，或许就是一些较为隐性、弱小的特殊血脉。 夏多既是特殊血脉者，又已经成为奥术师，自然不愿意再花费什么时间去感知圣力，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傻子才愿意去做。 当然，如果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就能得到圣力，同时圣力源头还不是诸神的话，那傻子才会拒绝。 艺多不压身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 很快，亚特伍德便将自己感知自然以及自然回应的过程说了出来，当然前者在夏多的示意下较为简略，重点是自然的回应。 “大人，当时我心中想着，自然存在于万事万物之中，又表现为万事万物，便将精神游离在万事万物的演变过程中。 “因为过去的经历，我对森林最为熟悉，在大夏领这段时间，我看到了树木独自生长死亡以及有人类参与生长死亡的整个过程，让我对自然的领悟更为深刻。 “就在前段时间，我于梦境之中感知到自然的意志，醒来后，我重新感知自然，在清醒的状态下，再次得到了自然的回应。 “那种感觉，很难用言语来形容，就好像一位无与伦比、至高无上的存在，在向我展示自然的奥秘，一切的一切，从位面诞生、到日月星辰、天地万物，都是自然演化！ “直到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过去之我的无知浅薄，意识到领主大人的深思伟岸，意识到自然的宏伟壮丽，区区精灵狭隘的森林自然又岂能代表真正的自然！” 说着说着，亚特伍德竟然表现出一副无比狂热的模样，这让夏多忍不住皱眉，不过随后又很快舒展开来。 新自然理念，注定不会有太过狂热的信仰者，因为这所谓的新自然理念本就是他从家乡的“道”改头换面过来的。 这其中主要是理论，而实际用于指导信众行为的教义几乎不存在，未来或许可以有，但现在确实没有。 而理论，自然被归结为一切的根源以及一切的表现形式，换句话说，这种理论根本就没有太多可以指导信众行为的条件。 因为，你怎么做都可以算是自然。 从理论完全可以作出截然不同的引申教义，如自然生万物，既可以引申为尊重生命，也可以引申为万物平等，不禁杀伐。 教义和理论完全是两回事。 就比如光辉之主的教义，就是祭司根据感知到的光辉之主意志所制订出来的、用于引导信仰的存在。 不同祭司理解不同，教义自然就有所不同，由此也分出不同的流派。 耐色瑞尔的光辉之主信仰主流是法律派、秩序派和圣光派，另外也存在不少非主流的流派，如极端崇善派，其实是从太阳、光辉引出的向善教义。 只不过这一流派的教义太过极端，在耐色瑞尔的人数并不多，就只有极少数的底层圣武士属于这一流派，而且还很不受人待见。 而事实上，光辉之主并无人类的善恶观念，祂的意志也充斥着秩序、机械的意味。 仅此一点，就注定了极端崇善这一流派无法得到信仰源头的支持，通俗讲，就是这一流派的祭司、圣武士，圣力上限被锁死了，根本无法升级。 也就谈不上什么发展壮大了。 第897章 天然教义、链接感知 目前，夏多并不急于创造新自然理念相关的教义，仅仅是将其作为一种较为独特的思想、理念来进行传播。 如果真能因此诞生出圣力，那到时候再规范教义也不迟，当然，在夏多看来，新自然理念根本没必要存在教义。 就如同家乡的“道家思想”，凭空添加诸多教义乃至发展成“道教”，其实更像是画蛇添足，远不如其原本的思想深邃。 所谓教义，在夏多看来不过是一种指导行为的准则，而成长在现代的他，所认同度行为准则，并不包含那些故弄玄虚的成分。 一本民法典或者一份公民道德规范，其实就足以构建出一个较为全面且完善的行为准则体系了。 或者说，新自然理念下的“自然”概念近乎无所不包，自然也就蕴含着无穷种类的行为准则，夏多并不需要去刻意创造什么教义。 他在统治、领导的过程中，指定的政策、发布的命令，就是天然的教义。 因为这所谓的新自然理念，本就源于夏多家乡的“道”，本就是他较为认可的一种思想、理念。（道家更倾向于不可知论，夏多不是） 而从新自然理念“自然生万物，万物是自然”，很容易就引申出魔网也是自然，那么新自然理念的追随者们就可以通过研究魔网来研究自然了。 同理，还可以引申出科学发展观，当然这是地球上的叫法，在这里，叫魔法发展观或许更合适一些。 这一切就看夏多未来如何经营。 …… 很快，亚特伍德讲完了自然回应他的种种细节，而夏多在听完后，又继续沉思片刻，右手中指在书桌上有节奏地轻敲着。 良久，他才抬起头，看到还在安静等待的亚特伍德，心中一动，手指连敲几下，随后猛然一停，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一丝丝微不可察的兴奋之意： “亚特伍德长老，我有一个想法，不知是否可行？” “领主大人，请说！” “是这样的，我知道一种法术能将两个人的心灵链接在一起，分享彼此的感知、思想，恰好我就掌握了这个法术，我想问亚特伍德长老，能否与我分享自然的回应。” 其实夏多这么做是有风险的，和一个擅长感知的前德鲁伊链接心灵，很容易泄露一些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秘密，但是—— 所谓自然的回应，又是在太过重要，他必定要亲身感受一下才能做出更进一步的判断。 如果是正常的诸神祭司，夏多是不敢与他们进行心灵链接的，生怕冒犯了诸神，但如今是从一种理念衍生出的自然概念的准祭司，那就无所谓亵渎了。 在新自然理念中，万事万物都是自然，夏多也不例外，自己探查自己又能怎么地呢！ 说完，夏多就直视着亚特伍德的眼睛，似乎是想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对方是否愿意。 而事实上，亚特伍德并没有拒绝，但也表现出相当程度的担忧，“大人，我从未听说过有人通过这种方法分享一位祭司感知圣力时的感知，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患，根本毫无先例可考，即使这样，大人还要进行心灵链接吗？” “是的，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当然愿意，只是大人——” “不用担心我，在说出这个方法之前，我就已经有所权衡了。” 眼下，亚特伍德还没有感知到圣力，仅仅只是得到了自然的回应，即便有什么风险的话，最多就是意识信息带来的冲击。 而应对意识信息，夏多已经很有经验了。 …… 夏多再三坚持，亚特伍德也不好再说什么，很快，两人便在夏多【心灵链接】法术的作用下，将部分意识投射到某个未知之地。 当两人的意识投影重叠的瞬间，两人的心灵链接上了。 ——亚特伍德长老，你感知自然需要什么辅助吗？如果不需要的话，那就在这里开始吧！ “大人！” 亚特伍德眼中满是震惊，这种从心底出现声音的形式像极了他之前真正感知到圣力的那种感觉。 之前光听领主大人的描述，还不觉得什么，但当他亲身体会后，才觉得是如此的神奇。 亚特伍德出身底层，哪怕是后来成为了金橡枝教团的秘文长老，实际上也仅仅只是看守教义典籍的一个闲职。 别说是魔法了，就算是德鲁伊内部的隐秘都没有接触多少，精灵怎么可能开放多少秘密给一群工具人呢！ 不然，圣力消散的他，根本轮不到被放逐，可能直接就被处死了，也根本不会出现在大夏领。 见领主大人还在等他的答复，亚特伍德连忙收束住发散的思维，说道：“在这里就可以了，不需要什么额外辅助，大人稍等片刻即可。” 说着，他便从座椅上走下，在夏多面前单膝跪下，低头默祷。 此刻，两人正处于心灵链接之中，夏多对亚特伍德当前的心理活动已经有所了解，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虽然亚特伍德嘴上说不需要什么辅助，但实际上还是用了在金橡枝教团向精灵主神祈祷时的一些仪式、规范。 或许这些仪式、规范早就融入他的日常行为了，但夏多却担心这可能会和精灵主神牵扯不清。 不过现在想要阻止也已经晚了，好在这一切没有圣力反应，而亚特伍德也早就背弃了精灵主神的教义，算是断舍离了。 不然夏多立刻就要断开心灵链接了。 现在就看这所谓的“自然回应”到底是“真·自然回应”，还是亚特伍德的错觉。 …… 心灵链接中，夏多将自我渐渐沉入潜意识。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一刻夏多的潜、表意识彻底统合了，只有这样才能更全面、更深层次地感知，从心灵链接中分享得到的、来自亚特伍德的各种感知信息。 当然，这种状态并不能持续多久，时间一长，他根本无力掌控泛滥的思维，以及近乎无穷无尽的潜意识信息。 所幸他也不需要坚持多久，很快，他就在心灵链接中感知到亚特伍德进入到一个奇特的状态，之后一股前所未有的庞大信息瞬间涌入心灵链接之中。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自然回应”？ 夏多意识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第898章 自然回应、境界升华 在接触到这股庞大信息的瞬间，夏多便果断中止了心灵链接，而亚特伍德似乎对此并无觉察，依然沉浸在与自然的交互之中。 夏多见状也没有叫醒他，而是将身子往后一靠，靠在了椅背上，坚实的质感给了他很大的支撑感。 与此同时，他的心里已经掀起了阵阵波澜，稍稍一分析，他就知道那股庞大的信息是什么了！ 几乎全部是亚特伍德对于自然的认知。 从一滴水到一根草，从一棵树到一片森林，从一只动物到一个族群，从一片陆地、一片海洋到一整个位面，乃至于日月星辰、万千气象。 这一切的一切，几乎无所不包。 果然是贯彻了新自然理念的先行者！ 不过，这里面是有问题的 夏多很容易就发现了他和亚特伍德对于某些具体事物的认知差别，其中最多的集中在魔法领域。 如在亚特伍德看来，魔网充满了神秘、未知的能量，魔网之弦也并不想夏多所理解的那样容易操作。 另外，亚特伍德认为整个世界就只有主位面，根本没有次位面的概念，而在微观方面，他也根本不清楚物质的元素能量本质。 至于，他对森林的认知，或许有着一些魔法世界特有的东西，但在夏多看来，还是很容易就发现了错漏。 如食物链、生态圈等概念，亚特伍德根本毫无理解，对于森林生态的认知，还是十分静态化。 可以说，亚特伍德对于自然，或者说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是不全面的、片面的、具有浓厚个人见解的。 相当一部分，还是错误的。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自然回应”吗？ 如果不是，夏多很难相信亚特伍德能够一瞬间给他分享这么多信息，这几乎是对他开放了整个身心，同时还要将与个人隐私相关的屏蔽掉，只分享世界观相关的信息。（个人隐私其实也分享了，只不过和这一股信息不是一起的） 这可能吗？ 但如果这就是所谓的“自然回应”，难道自然会将亚特伍德的世界观原路反馈回来吗？ 可是这所谓的“自然”，本就是夏多人为制造出来的一个概念，耐色瑞尔主流的自然概念，指的还是精灵那种“自然就是森林”的概念。 如果自然意志真的存在，为什么不反馈森林信息，而是要反馈“新自然理念”所描述的【大·自然】（世界或者说宇宙）呢？ 难道真是信什么就反馈什么吗？ 那这“自然意志”还真是随便啊！ 一时间，夏多陷入了混乱沉思之中。 其实在他心里，已经隐隐有所判断了，只是这种结论是在挑战他的三观，让他很难接受。 那就是，思想、理念这类概念存在确实有可能形成某种神秘的客观实体，表现为某种类神的意志。 在这里，亚特伍德就是感知到了由新自然理念形成的客观实体，并被他当成了自然意志，之后或许还会有自然圣力出现。 但这种结论会将世界的本质导向唯心，这是夏多很难接受的，即便是之前知道了这个世界的本质是能量，也没有让他这么难以接受过。 毕竟能量本质上也是物质，或者说这是一种客观存在，而唯心的世界，其存在的基础就很虚幻。 至少在习惯了物质第一性的夏多看来，十分虚幻。 这甚至会让他产生穿越不过是一场梦的错觉，从而觉得自己现在的努力很没有意义，或许醒来就完全忘记了。 这种情况，再次让他想起了那个他过去很不愿意想起的事实，那就是这个世界和他在地球上玩过的一款游戏很像！ 再深思极恐一些，或许地球根本不存在，一切的一切都是幻觉！ “不行，不能瞎想下去了！” 看了一眼依然沉浸在感知状态的亚特伍德，夏多起身连连踱步，却又觉得无法缓解。 他颇为烦躁地走出书房，借由走廊尽头的露台飞出，到了天上，毫无阻挡的冷风穿透法袍微弱的元素平衡领域，吹到夏多脸上，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他索性关闭了法袍上自带的元素平衡领域，让更多冷风吹打在脸上，并且刻意迎着北风的方向极速飞行。 一直到接近了萨维尔领南边的村庄，夏多才冷静了下来，也不回去，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怔怔地思考。 就如同他之前所说的，世界的本质到底如何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他远没有达到需要深入研究世界本质的时候。 至于说，这个世界乃至穿越前的记忆是否虚幻的问题，其实也很好解决，在夏多记忆中就有解决之道—— “我思故我在！” 只要还能思考，就算意识之外的一切都是虚拟的又能怎样呢？至少说明思考的主体——自我是存在的。 而存在本身就是意义，并无毫无意义之说。 即便这个世界是虚幻，他照样可以在这里完善自我，这也是意义。 并没与毫无意义之说。 冷静下来后，夏多的理智再次占据上风，即便是唯心的世界，也仅仅是精神、物质谁是第一性的问题。 与是否真实并无绝对关联。 盲目陷于自我否定之中，才是毫无意义的。 更何况他现在对世界本质的认知也并不全面，不过是基于地球上的一些理论，到底能不能拿到魔法世界来用，还要打上一个问号呢！ 又怎么可能作为否定自身意义的绝对指导呢！ 人应该去主动寻求存在的意义，而不是否定存在的意义。 这一瞬间，在冷风的洗礼下，夏多的思想境界已然发生了升华。 事实上追溯记忆中的各种理论，也并未发现教人否定一切的内容，反而多的是积极向上，追求美好未来的内容。 过去，夏多常常自诩先进的代表，现在却执着于虚妄，本身就已经不先进了。 不过这也确实是所谓的“自然回应”给他带来的强烈冲击，想明白这一切后，夏多再次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有着种种变数、种种未知，未来才更有挑战，更值得期待嘛！ 第899章 因信称义、重提传播 回到书房，夏多叫醒了依然沉浸在与自然交互状态的亚特伍德，待其回到座椅上，他才继续说道： “关于自然的回应，我已经有所了解。那么现在，亚特伍德长老，你能否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才能感知到自然圣力呢？” 在夏多期待目光的注视下，亚特伍德露出一丝苦笑：“领主大人，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 “虽然我已经收到自然回应了，但能否感知到圣力，我却一点都没有把握，或许下一刻就可以感知到，或许这一辈子都感知不到。” 听到这种回答，夏多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于是便问：“那你感觉还差些什么？” 亚特伍德想了想，若有所思地回答道：“或许还差一些仪式。” “仪式？” 提到这个，夏多立刻就想起了刚刚亚特伍德在他面前跪下祈祷的场景，那是亚特伍德从金橡枝教团带过来的仪式、规范，甚至已经化作了他的本能。 光辉之主的祭司自然也有很多仪式、规范，这些夏多有所了解，但在他看来，这些仪式、规范的作用却相当有限。 地球上有句话叫做“因信称义”，这原本是地球上某教改革时提出的口号，说的只有真正的信仰才能通神、才能得救赎，其他一切外在形式都不重要。 夏多自己当然是不信这些的，毕竟在他的观念里，那种既不能证实、也不能证伪的神，完全可以当做不存在。 不过在这里，新自然理念形成的客观实体，似乎是存在的，祂是否是神，又或者其他什么存在，夏多并不确定。 但很显然，外在的形式对于那样的存在有什么意义呢？ 是仪式造就圣力，还是仪式辅助信仰感知圣力，夏多毫无疑问更倾向于后者。 因此，在听到亚特伍德提到仪式的时候，他本能地想到了反对，不过既然亚特伍德提起，夏多也不想表现得太过直接，于是便提出： “仪式可以有，但要尽量简单，和金橡枝教团有关的、和精灵有关的，一点都不能带进来，另外和其他诸神有关的仪式也要谨慎，最好不要涉及。” “是，大人。”亚特伍德尽管对此很是疑惑，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夏多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贸然取消全部仪式，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会让原本习惯种种仪式、规范的亚特伍德变得无所适从。 至于其他人，目前大夏领的文字教育才进行了不到半年，而且新领民不断涌入，又大大降低了识字率。 连字都不认识几个，谈什么认识世界？又谈什么理解新自然理念呢？ 夏多几乎可以猜到他的领民们在听亚特伍德宣讲新自然理念时的场面，估计除了少数人可能有所理解，大部分人应该都是一脸茫然。 不过同样的话，只要说上成百上千遍，至少也能给他们带去一个相对普遍的基础认知，也就是“自然生万物、万物是自然”！ 这对于正常的生产、生活、学习都没有任何影响，可一旦遭遇精灵关于自然的论辩时，他们便会本能地生出抵抗心理。 这就是意识形态之争。 看似无形，却影响深远。 至于说，在新自然理念的基础上诞生出的“自然德鲁伊”，只能说是一种附赠品吧。 有当然好，没有的话，忍忍也过去了，但新自然理念的传播却不能因此停止，因为这是反抗精灵精神殖民的重要方针。 只不过，没有自然德鲁伊的佐证，【新自然理念】就天然地比【精灵自然理论】矮了一头。 精灵只要来一句“我的理论才是真理，因为我家有德鲁伊”，夏多这边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因此，不管是新自然理念的传播，还是自然德鲁伊的诞生，夏多都十分重视。 …… 继续和亚特伍德谈了一会儿关于新自然理念的话题，夏多已经有了送客之意，不过恰在这时，亚特伍德再次提及一个之前早就提过好几次问题： “大人，感知到自然圣力后，我想前往塞汶顿传播新自然理念！” 一听这个问题夏多就有些头大，之前亚特伍德提过好几次，但每次他都用对方还没有感知到圣力做借口，糊弄过去了。 但现在，在已经得到自然回应、同时感知圣力已经成为可能的情况下，亚特伍德又再次燃起了前往塞汶顿的想法。 不过这次，夏多就不能再用感知到圣力就让他离开回复他了，因为这次亚特伍德真的有可能很快感知到圣力。 难道到时候就放他走人吗？ 先不说夏多早就将亚特伍德当成了领地新自然德鲁伊的培训导师，这种情况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放他离开呢！ 再者，还必须考虑到精灵的态度，新自然德鲁伊的出现，代表着人类已经开始摆脱精灵的精神殖民了，至少也代表着德鲁伊这一职业不再被精灵垄断。 精灵难道会无动于衷吗？ 想想也不大可能。 想了想，夏多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郑重说道：“亚特伍德长老，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同时也很希望将新自然理念的思想传播到塞汶顿，乃至整个耐色瑞尔，甚至是精灵世界，但是—— “一种新思想、一种新力量，无论多么伟岸，在诞生之初，都是非常脆弱的，就好像一棵大树的种子，只有等它成长起来，才能抵抗外界的狂风暴雨。 “我认为眼下还不是暴露的时机！” 夏多说得无比认真，亚特伍德默默听完，眼神有些暗淡，其实他心里很清楚，短时间内前往塞汶顿很不现实，但他就是不甘心。 他想到了金橡枝教团曾经的同伴们厌弃的眼神，想到了那个前来传信的精灵使者傲慢的姿态。 他很想在那些人面前展示全新的自然圣力，然后告诉他们——你们错了！ 良久，亚特伍德再次询问，“大人，那什么时候才是最佳时机呢？” 夏多知道自己必须给对方一个较为明确的时机了，不然留得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于是说道： “亚特伍德长老，只要你能感知到自然圣力，十年内，我必定会安排好一切，让新自然理念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主位面。” 第900章 十年约定、认知实验 这个时间，夏多其实取巧了，按照目前时之塔的发展速度，十年后必定会成为耐色瑞尔举足轻重的力量。 而在那之前，他自己也肯定已经成为大奥术师了，妮雅也很有可能成为大奥术师。 同时，妮雅的曾祖也会在那之前返回主位面，再加上妮雅与公主、萨维尔与伊奥勒姆的师徒关系。 十年后，他的影响力将会空前壮大，足以为新自然理念的存在兜底，更别说新自然理念对耐色瑞尔的意义。 只要精灵不想发生全面战争，就必须捏着鼻子接受。 至于全面战争，这几乎不可能，德鲁伊在精灵社会的地位并不高，就算无法垄断也不至于引发全面战争。 退一步说，即时出现了全面战争，夏多也并不担心十年后。 或者说，他更担心全面战争出现在十年内，精灵见不得耐色瑞尔的高速发展，主动挑起战争，意图毁灭。 当然，这种可能性也是非常小的。 全面战争非同小可，精灵古代的皇冠战争就是全面战争。 几次全面战争打下来，绵延数千年，灭国无数、死伤惨重，精灵从主位面霸主一落千丈，成为如今这般近乎苟延残喘的状态。 可以说，如今所有的精灵都患有全面战争恐惧症，反战情绪十分浓烈。 夏多相信，只要人类不主动挑衅，精灵就很难发起主动战争，即便是较为好战的科曼索，也必须考虑其他精灵诸国反对、干预的可能。 …… 夏多在说出十年这个数字的时候，虽然取巧了，但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十年时间，不只是可以让他成长、让时之塔成长，更可以让新自然理念成长。 所谓“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前人的经验告诉夏多，在实力不够的时候低调些不是坏事。 或许都不需要等到十年后，新自然理念就自然蔓延开来，精灵想要阻止都来不及了。 不过，“十年”，这明确且漫长的数字却让亚特伍德在情绪上很难接受，他低着头不说话。 而夏多也不去管他，自顾自地开始翻阅书桌上的领地文书副本，他已经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就看亚特伍德怎么选了，是接受，还是拒绝。 如果接受，那一切都好，如果拒绝的话，那就有些不太美好了。 夏多是不可能将这么一个定时炸弹放到塞汶顿去的，至少现在还不行。 如果亚特伍德真做出让他失望的决定，那也只能说是对方辜负了他的期望。 身为上位者，夏多已经给出了自己最大的诚意，要解释有解释、要明确日期就有明确日期。 如果亚特伍德不识好歹，那他也不会顾及所谓的“君臣相宜”了。 这么想着，夏多抬起头，再一次看向亚特伍德，而这时，亚特伍德也抬起头，冷静下来后，他已经明白这是领主大人给他的最大期限。 十年之内，并不一定就是十年，可能三年，甚至是一年，这样的理解，让亚特伍德心里轻松了许多。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感知到自然圣力，不然即便到了塞汶顿又能怎样呢？ 在那些人看来，不过是失败者的哀嚎罢了。 “大人，亚特伍德愿意听从您的安排！” “好！” 夏多放下手里的文书案卷，起身来到亚特伍德身前，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见他并无不满，这才说道： “亚特伍德长老，你肩负着大夏领、耐色瑞尔、乃至全人类的重要使命，我实在是担心你的安危，才不得不做出如此谨慎的决定，希望你能理解。今后领地上关于新自然理念的工作，还需要你多多费心！” 夏多近乎推心置腹的话，让亚特伍德十分感动，一时间他好像真的感受到某种神圣使命降临到他的身上。 而这，也确实给了他在离开金橡枝教团后，除了复仇之外，最大的期待，他强压下那抹由使命感带来的强烈悸动，高声答道： “是，领主大人！” …… 看着莫名变得兴奋起来的亚特伍德，夏多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刚刚判断是否错了，不过这一想法也仅仅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大人，如果没有其他吩咐的话，那我就告退了，我准备回去重新整理一下给领民们宣讲的资料。” 可以！ 夏多刚准备回答，却突然想到了之前的一个问题，于是又拦住亚特伍德，“先等一下，我还有事说。” “大人，请吩咐！” “我这里有一本我写的书，你拿回去看看，看完之后再来找我。” 说着，夏多从随身空间内取出一本《原理》书，直接交到亚特伍德手上。 “《原理——关于耐色瑞尔奥术魔法体系的一点思考》？” 亚特伍德恭敬地双手接过书，他刚开始以为这本书是和新自然理念相关的，但当他看到书名时，顿时就愣住了，但他又能直接质疑，只得试探地问道： “大人，这是魔法书？” “是的！” 夏多知道亚特伍德心里疑惑，但他却不准备解释什么，至少现在没必要解释，也解释不通，只是说： “这确实是魔法书，我以奥术师的名义担保，这里面的内容都是经过验证过的！拿回去看吧！” 这样的回答，让亚特伍德更加疑惑了，但他也算是确认了领主大人要他看的确实是魔法书，并没有给错。 …… 很快，亚特伍德带着魔法书和满脑子的问号离开了，而夏多则继续翻阅书房内的领地文书副本。 通过领地各部主管例行会议的会议记录知道的领地近况，虽然脉络清晰，但细节却不够详细。 只有这些涉及领地内方方面面各项事务的具体文书，才能反映出一个领地最详细的状态。 如具体的人口数量、粮食消耗，领地各项工作的计划、流程、人员安排、进度、总结等等。 通过这一条条具体的数据，夏多在脑海中对自己的领地建立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认知。 即便是离开了一个月，他也像是一直待在领地中，并时刻关注着领地的一切、记录着一切、整理着一切。 强大的记忆能力，赋予了他在处理庞大数据方面，相比于普通人莫大的优势。 第901章 述职会议、重农思想 很快，时间来到了第二天，原本昨天被临时取消的领地各部主管述职会议，今天又重新开始了。 而且相比于昨天夏多突然到来、又临时召集，今天大家早就提前收到消息，早早地就安排好手上的工作，等在会议室里了。 当夏多到来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个到场的了，从进门的那一刻起，他就看到会议室内的众人躬身行礼。 夏多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免礼坐下，然后他径自走向了会议室最里端，属于他自己的那个较为精致的高背座椅。 坐下后，便将目光在会议室内众人身上扫了一圈，当看到角落里那两个手拿纸笔低头作侧耳倾听模样的书记员时，夏多满意地点了点头。 当然，他满意的地方并不只是这一处，如今的会议室正中已经摆上了一张长条形会议桌，领地各部主管便分坐在会议桌的左右两侧。 只有莱顿是作为执政官是坐在夏多的左手边。 当然，那两个书记员是没资格坐在会议桌旁的，只能缩在角落里，能有一个座位，也仅仅是因为他们工作的特殊性。 …… “莱顿执政官，开始吧！” “是，领主大人！” 莱顿起身朝夏多微微欠身，随后转身面向会议桌，高声宣布：“大夏领各部主管例会第六次会议，现在开始！” 说完，莱顿便坐了下来，声音也降低一些，但依然十分有力，“各位，今天会议的内容主要是向领主大人汇报最近一个月的领地状况，当然也需要对今年一整年的工作做一个总结。按照惯例，就从开拓部先开始吧！” 开拓部主管杰夫，虽然在管理具体开拓事务方面远不如他奴隶出身的副手克拉克，但在汇报、总结工作方面，就比他的副手出色多了。 听到莱顿先叫他，他丝毫也不慌张，立刻起身，先是向领主大人行礼，之后又对各位同僚致意，最后才开始汇报： “领主大人，最近一个月，由于新领民到来，开拓部陆续补充人员500多，新增工作小组32个。 “目前开拓部共辖大小工作小组共204个，总人数3100多人，根据实际开拓需要，分为伐木、切割、搬运、焚烧、平整五个部分，均有轮换。 “而最近一个月，也就是十一月份，开拓部共向外开拓近五十米，开拓面积相比于十月份增加了近一半！” 接着，杰夫又开始介绍开拓部具体的工作流程、工作计划，以及目前清理、平整出来的可用于播种的田地数目。 夏多一边听，一边对比昨天看到的会议记录以及领地文书副本，他发现杰夫所说的数字相比于纸面上的数字略有提升，看样子还真是下过工夫的，连最近几天的进度都算在里面了。 在杰夫之后，就是领民安置部的贾科了。 领民安置部的工作并不需要多少体力，但却相当繁琐，主要负责领民相关的身份登记、住房安置、部门分配，以及信息更新、档案保存，等等。 类似于民政部，但还没那么全面。 贾科汇报的信息和夏多昨天了解到的并没有什么出入，可见相关工作在昨天之前应该就已经完成了，之后只要领地不出现什么大的变动，领民安置部就相对清闲了。 当然，夏多也没有觉得再听一遍已经知道信息会浪费时间，毕竟之前知道的是从冷冰冰的文书上看来的。 而现在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给他汇报，仅从语气上就能听出不少东西，也能够看出领地各个主管对待工作的微妙态度。 这些可不是冷冰冰、毫无人情味的文书案卷可比的。 …… 贾科之后，后勤部也开始汇报，后勤部的主管凯德，原本不过是一介农民，后来因为表现出众，分到了领地上的第一座木屋。 之后就算是“简在帝心”了，夏多在任命领地的木屋加工工坊负责人的时候，很容易就想到了凯德。 再之后，领地改制成立了后勤部，凯德又顺利升官了。 事实上，不管是凯德，还是贾科，夏多都任命得很随意，这主要还是因为领民的基础本身就不太好。 不是失地农民，就是破产小商贩，又或者是所谓的野蛮人、奴隶，想要找什么专业人才根本找不到。 不过夏多相信，经验是从实践中来的，先把贾科、凯德他们摆到那个位置去，环境会让他们成长起来，毕竟也不是什么专业性很强的工作。 当然，夏多任命这些人也不完全是随意，肯定是他们有出众之处，才能入得夏多的眼，这本身就已经是一道筛选工序了，只不过相对潦草。 …… 凯德的汇报一如既往的朴素，但却条理分明，只不过哪怕是第六次会议了，凯德发言时依然有些紧张，声音都带着丝丝颤音。 对此，夏多也不好说他什么，毕竟凯德可以说是在座众人里面底子最差的一个了，能成长到这种程度，已经很让人欣慰了。 给了凯德一个鼓励的颜色，示意他坐下，之后夏多头一回打断了会议流程：“亚特伍德长老，你就只说说领地农业的情况吧，其他的以后也不必在会议室说！” 新自然理念毕竟有些敏感，单独做和堂而皇之地拿到领地会议上来说，有着很大的不同。 听到夏多这么说，亚特伍德也很快会意，当即起身答道：“领主大人，目前大夏领共开辟可种植的田地共1200亩左右。 “限于种子数量、培育难度、种植人数等因素，目前只有400亩已经完成秋播，其他土地只是零散着种了些蔬菜。 “另外，育苗已经成为大夏领农业的必要工序，并且已经落实到实际农业生产过程中了。” 夏多听完，微微点头，这些情况其实他昨天就已经知道了，但如今再听一次，还是多了一层感受。 不管是从家乡带来的“民以食为天”传统，还是塞汶顿议会提出的“自给自足”转正要求，都驱使着他重视农业，重视农业的从业人员。 …… 第902章 文化扩张、伟大标志 亚特伍德之后是贾巴斯，不过今天夏多可没有多少心思听贾巴斯讲他的冒险经历了。 再说，领地上发现的那座有鳞甲生物雕像的遗迹，在夏多掌握【化身土石】的法术后，已经被他下令填平了。 就这几天里，难道还能发现什么新遗迹吗？带着这种想法，夏多并没有阻止贾巴斯发言。 只是贾巴斯并没有给他什么惊喜或者惊吓，就这几天却是没有发现什么新遗迹，而当贾巴斯又开始讲故事的时候，夏多及时打断了他。 “贾巴斯，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找人为你写传记，专门记录你的那些冒险经历，现在会议上还是简洁一些比较好！” “写传记？” 贾巴斯的声音顿时上扬了好几个八度，身子也猛然一抖，很显然是被夏多的话吓到了。 在他的印象中，只有那些声名显着、具有传奇色彩的施法者，才有自己的传记，他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冒险者，又有什么资格拥有自己的传记呢！ “是的，写传记，写关于你的传记！” 夏多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其实他也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随着造纸术被他启用，肯定会有大量纸张出现，到时候别说是冒险者传记了，就算是专门写一本菜谱都有可能。 而事实上，夏多也正准备这么做，就是用来传播大夏领的美食，提高大夏领的影响力。 至于给贾巴斯出传记，也不过是为了丰富时之塔图书馆的馆藏，同时也可以让时之塔法师们收获到法师传记以外的不同阅历。 当然贾巴斯自己也是很出色的，毕竟能活这么久的冒险者，本身就不多见，说他是传奇还谈不上，但至少也称得上是“难得”了。 而在未来，这些由夏多亲自审过稿的冒险小说，又或者其他什么形式的文艺作品，甚至还可以成为对外输出大夏文化的宣传手册。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有些事，现在就可以提前准备了。 …… 当夏多再次确认传记的事后，贾巴斯顿时激动得身子都有些颤摆了，变得手足无措，目光甚至都不敢和会议室内的其他人对视，好像生怕会惹来嘲笑。 夏多见状，示意他先坐下，随后对众人说道：“传记的事，不只是贾巴斯有份，你们每个人也都有份，只要你们努力工作，我保证传记一定都有！” 话刚说完，会议室里就出现了一阵骚动，不过当着他的面，众人并未有什么失礼之举，只是脸上难掩激动的神采。 夏多看得出传记对众人的吸引力还是挺重的，只可惜过去耐色瑞尔并没有廉价纸张，普通人连书都见不到几本，就更别说出什么传记了。 不过这种情况，会在造纸术普及后得有很大的改善，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粮食充足，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其他的。 而想要粮食充足，其实这并不难解决，如果真是地球上的古代，那反而难了，在魔法世界，魔法很容易打破常规。 最简单的做法，只要将奥术花园从法师塔搬出来，与更多的普通人分享，那么粮食增产便很容易实现了。 当然，奥术花园的建设需要大量投入，如果只是为了满足少数法师的需求，那还能维持收支平衡，如果放开限制，无限量生产的话，那估计谁也承担不起那样的支出。 但夏多想做的也并不是为每一个人都建一座奥术花园，而是说将魔法，或者说知识带来的先进生产力普及到普通人中去。 这些先进生产力或许是奥术花园，或许是育种、育苗手段，或许是孕育、催生的法术，又或许是某种高效的收割工具。 总之，只有将最广大的普通人纳入到整个魔法文明的循环体系中去，才算是真正的魔法文明。 裹挟无数智慧共同进步，远比少数法师圈地自萌强太多。 当然，那时候普通人的定义就不一定是现在定义的“非法师群体”了，但可以肯定是普通人肯定不是权势最高的那一小撮人。 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不一定是一个强大国度的标志，但一定是一个伟大文明的标志。 无论是从理想角度，还是从功利角度，夏多都不会抛弃普通人，这也是他对于未来最重要的觉悟。 …… 传记的小插曲过后，便到了领地军事方面的汇报了。 目前领地卫队并没有独立出来，莱顿也可以指挥，因此夏多并没有任命军事方面单独的统领。 也就是说，目前领地卫队系统是由四个人分管的，每人只有资格上的深浅，实际权限是完全一致的。 在汇报时，吉布、乔奇、西蒙、梅里，这四个领地卫队的队长，也分别汇报了自己工作。 包括日常巡逻、警戒、护卫、外出探查、绘制地图、清理野兽，等等。 至于艾瓦，由于他是夏多的追随者，而且和艾瓦关系亲近，因此并没有在卫队系统中担任具体的职务。 只负责在训练场训练斥候，以及训练普通士兵使用魔法物品，这样的日子对于复仇后的艾瓦来说，几乎称得上是度假了。 而在吉布的劝说、介绍下，艾瓦已经在大夏领娶妻，现在就只差生子了，就算完全落地生根，有归宿了。 夏多对于艾瓦的婚事也是相当关心的。 阴暗点来讲，有了家人就好控制了，当然夏多并不阴暗，他更多地是希望他这位沉默寡言的追随者能拥有一个较为美满的人生。 …… 艾瓦的汇报可以说是与会众人里面最为简练的，只说了新增25人学会使用魔法卷轴就结束了。 夏多早就知道艾瓦的性格，也就见怪不怪了，至于新增25人学会使用魔法卷轴这件事，他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之前就已经有了二三十人学会了，现在再多25人也不会有什么质的变化，而等到那些被送入时之塔学习魔法的适龄领民回到领地，这种事都不值得拿到会上专门提一嘴了。 未来领地士兵必定要使用受过魔法启蒙的人，全员法师（学徒）都是标配，更别说使用魔法卷轴了。 另外，在见识过共鸣法术书的作用后，夏多对于普通人士兵在真正的魔法战争面前能起到多少作用，也十分怀疑。 就算是夏多一直心心念念的【破法者部队】，其原型也是一群特殊的法师，而非简简单单用魔法物品武装起来的普通战士。 当然，现阶段想要完美士兵并不可行，也不现实，当下还是需要加强普通士兵的武装建设。 而这也正是夏多接下来准备说的。 第903章 向北、教育、法典 当然，夏多想说的也并不仅仅只有军队建设这一项，来之前他就已经有所准备了。 在众人汇报结束后，会议室里难得安静了一下，只有角落里那两个负责会议记录的书记员，笔触和羊皮纸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听着这声音，夏多就觉得很是心安，在这时，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等那沙沙声频率降低一些，他才神情一肃，郑重地说道： “这一年领地的发展状况，我都看在眼里，对于你们功绩，我十分满意，希望你们来年再接再厉，共同建设美好生活。 “接下去，我有几件事宣布： “第一，这个月会有塞汶顿会议的使者前来考察，你们不需要过多关注这件事，但也不好冷落了那些人，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维护好领地秩序； “第二，主要和开拓部有关，杰夫你多留意，从明年融雪之月开始，暂停对外开拓，先对已有土地进行清理、平整，我希望明年秋播之前能够全部完成！” 其实就算是将已经开拓出来的土地全部用于种植，也不过才3、4平方千米，并不能完全满足领地自身的自给自足。 毕竟如今的大夏领已经拥有近万人口，在当期简陋的农业技术下，至少还需要继续向外开拓三分之一当期领地面积，也就是1平方千米左右的土地用于种植。 当然，考虑到不可能将全部土地都用来种植，因此实际需要继续开拓的就更多了。 而夏多之所以先集中力量将已有土地平整出来，除了当做给塞汶顿议会看的自给自足计划，其实也是为了减少萨维尔领以及时之塔的粮食支援压力。 过去人口少的时候，依靠萨维尔领或者时之塔提供粮食，可能还没什么问题，但当大夏领的人口数量达到萨维尔领的五分之一，达到近万人时候。 这样的粮食压力，就算时之塔可以开启奥术花园的增产模式，也很难持续提供，更何况，萨维尔领还需要承担边境贸易城市康尼菲拉的粮食问题。 在现在还有精灵难民滞留耐色瑞尔境内、靡费颇多的情况下，粮食问题就更加突出了。 因此，自给自足不仅仅是塞汶顿会议会需要看到的指标，其实也是夏多一直心心念念的目标。 …… “第三，还是和开拓部有关，当然其他部门也需要关注，明年秋播后，主要开拓方向从之前的东南方向调整为北方，直到联通萨维尔领，这是一个长期目标！” 这一决定，其实夏多在前往绿野位面之前就已经在考虑了，他那时已经和妮雅成为了真正的夫妻。 子嗣不子嗣的，夏多还没考虑那么远，但两块分开的领地各自发展确实有所不便，联通起来统一规划，才能在发展过程中更高效地、更合理地配置人力资源。 而且在未来与其他领地的竞争中，也能拥有更集中的竞争力。 …… “第四，是关于领民夜校的，之前夜校识字班都是后勤部在组织，但现在领地人口已经接近一万，再由后勤部负责难免会干扰到后勤部的主要工作。 “因此，我决定成立一个独立部门来处理这件事，暂时就叫夜校工作小组吧，由莱顿执政官亲自领导！” 说完，夏多转头看向左手边的莱顿，问了句：“莱顿执政官，这件事交给你，没问题吧？” 莱顿连忙起身，答道：“没问题！” 事实上，之前领地夜校识字班名义上是后勤部组织，但实际上还是莱顿主导，谁让他本人是主讲者的同时，又是领地执政官呢！ 现在只不过将职权重新梳理了一下，为未来教育部的出现提前打点基础。 夏多对领地夜校可是寄予了很大希望的，现在听到莱顿果断接受任命，夏多很是高兴，即便他知道莱顿根本不会拒绝他。 “领地夜校关系重大，莱顿你要多多费心！” 稍稍鼓励一番，夏多又将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另外，领地人口增加，我要你结合领地目前的现状，参照之前的施行相关法律法规政策，编纂出适合大夏领的成文法典，这件事抓紧办，尽快出一份草案给我。” “是，大人！”莱顿再次起身答复。 相比于之前的那些工作，编纂法典应该算是他最擅长的领域了，而且这项工作从他加入大夏领的第一天起，就已经开始了。 只不过，过去一直处于完善阶段，并且还要根据领主大人的意志随时调整，这才没有彻底定稿。 现在终于有机会完成了，莱顿心里只有满满的喜悦。 …… “对了，亚特伍德长老，你曾经担任过金橡枝教团的秘文长老，想必在律法、文书、文字、文学方面很有经验，我希望莱顿在编纂大夏法典时，你能给予必要的协助。” 夏多突然说道。 说起来，偌大一个大夏领，人口近万，可要是数数里面的“文化人”，那大概一只手就能数出来。 夏多比较特殊不算在内，其他除了莱顿这个自小在神殿长大的，大概就只有亚特伍德这位前德鲁伊了。 其他人基本都是泥腿子。 这也是为什么夏多非要搞夜校识字班的重要原因，想要对抗精灵，不仅仅需要强大的武力，还要有深厚的文化底蕴。 作为准长生者，夏多现在就要考虑了。 此刻，被点名的亚特伍德，虽然不一定知道夏多的长远计划，但也知道领地内“文化人”不多的现实，当即给予了肯定答复： “是，领主大人。无论莱顿执政官想知道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不会有所隐瞒。” “那就好！” 夏多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除了协助莱顿编纂大夏法典，亚特伍德长老还有一项重任，我希望你能编纂出一套适合初学者学习的识字教材，要求只有两点，一个是反应大夏领的风土人情，一个是文字简练、直白，易于传颂。” 这其实是夏多想要一本类似于地球上三字经的入门书籍，不过这对于亚特伍德这个前德鲁伊来说，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这应该是专业学者，或者吟游诗人做的事，只是目前的大夏领并没有这些人才，夏多也只要随手拉壮丁了。 第904章 治安、大义、重启 果然，在听到领主大人的要求后，亚特伍德眉毛都皱到一起了，脸色写满了为难，“大人，我愿意为您分忧，但这项工作我实在难以胜任，只怕会辜负大人的期望。” “不必推辞，我也不是让你立刻就写出来，这是一个长期任务，如果你有合适的人选，也可以自行招募，共同完成，我不做任何限制。” 不止如此，夏多还准备从萨维尔领，乃至塞汶顿招人，眼下不过是定下一个框架，之后慢慢填充就是了。 他都这么说了，亚特伍德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而带着沉思的表情坐回了原位。 …… “接下去还有三件事，一个是领地治安问题，如今领地人口近万，发生争执乃至争端在所难免，处理不好很容易酿成更大的事故。 “吉布，现在我任命你为领地治安官，负责维护领地治安、处理突发事件！ “你接下去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招募新兵，将你手下的人数扩充到200人，之后在东边的居住二区附近建一个治安所，作为常驻办公场地，今后领地内部的巡逻任务就交给你了！” 吉布算是大夏领的老人了，因而在有合适的新任命的时候，夏多总会第一时间想到他。 治安官的工作看似繁琐，却也没有了一线士兵那样的危险性，对于一直跟着他的老人，夏多还是颇多爱护的。 而吉布本人对此则表示完全接受，他略带激动地站了出来，大声说道：“是，大人！” 不久前，他刚刚将自己的妻儿从萨维尔镇接到大夏领，目前正安排在后勤部工作，但这里毕竟是开拓领，危险相比于成熟领地还是要大一些的。 如今能成为领地治安官，他也不必再担心出外勤回不来，或者领地被袭击、家人受伤什么的。 他能够就近保护自己的家人，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更别说，从职务上，治安官比之前的领地卫队队长要好听多了，手下的人也更多了。 …… “艾瓦！” “大人，请下达命令！” “这件事我觉得还是交给你最为合适，在领地东、南、西三个方向各自建立三个长期哨所，用于记录周边环境信息、预警可能对领地产生威胁的事物，我会给你一批传送卷轴，选老手，我不希望有什么意外发生。需要什么物资就去后勤部领，他们没有的，直接找我。” “是！” 安排好了这件事，夏多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其实在绿珠森林建立长期哨所，还有宣誓主权的目的。 尽管在耐色瑞尔国内，绿珠森林已经默认是属于萨维尔领所有，但这仅仅是默认、是潜规则，如果有人不承认，那也没办法。 就好像之前的罗德尼领主，非要来绿珠森林开拓新地，萨维尔领可以反对，也可以反抗，但问题是本领不足，难以驱逐对方。 偏偏萨维尔领的大靠山，那位公主殿下并不反对这样的行为，至少无法从明面上表示反对，因为这种行为其实是支持了她引导的开拓运动。 毕竟，绿珠森林在法理上并没有严格的主人，如果反对，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这其实就是某种程度上的“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只要一个人坚守原则，自然可以用这种原则去限制他。 不过这也正是信仰、理念之所在，一个没有原则的人才是可怕的，这种情况下，夏多宁愿得不到公主的帮助，也不希望公主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人。 既然这件事上，得不到上面的支持，那就只好自己努力了。 提前建个些哨所，至少也先占据了大义，哪怕暂时被别人占据了，未来只要夏多强了，也大可搞一个“自古以来”。 一件事是否正义，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夏多当然不会不作考虑。 …… “最后一件事，和领民安置部有关，人口问题是领地发展之重，过去这一年里大夏领之所有能有这么快的发展，离不开这近万的新领民。 “但是这些领民，都是塞汶顿议会出面征召的，如今银环徽章一年奖励期限即将过去，仅靠大夏领自身，是很难再招募这么多新领民的。 “因此，我决定重启一年前被银环徽章奖励中断的人口引进计划，这件事就交给领民安置部负责。 “贾科，你尽快和萨维尔领的汉斯、斯莱文、闪金、利亚顿这几个商会接洽，商量具体的引进方案。 “我只提一点，不得胁迫、不得使用阴私伎俩，只需要阐明事实就可以了，我需要的是新领民，而不是仇敌，这点要时刻放在心上！” 这件事其实并没有多少难度，之前那几个商会就从北地带回来一个名为“喀鹀”的兰加斯部落，已经有些经验了。 一些招募时需要注意的问题，夏多之前也曾提过，现在再重申一下，也是为了表达自己的重视程度。 如果是购买奴隶，那还好说，总归自己这边是解放者，但要是自己这边派出去的人靠骗，或者使诈强迫，把人弄来，那仇恨就集中在大夏领了。 或许大夏领的优容环境能够消弭仇恨，但夏多却不愿意冒险。 要知道他可是准备在领地上普及知识、普及魔法的，真要是培养出一个缺心眼的大奥术师死敌，那可就太冤枉了。 一些隐患，如果能在前期避免，那就尽量避免，这也是夏多一贯的原则。 即便是强者，如果不注意这些细节，随着时间堆积越来越多，从长生者的角度来看，未来必定要在这些小事上栽个大跟头！ 套用一句修仙小说中的话，大概就是“少结因果，以免反噬”！ …… 会议结束后，夏多走到角落里翻了翻会议记录，又鼓励了书记员几句，这才离开会议室。 而在他离开后，这场会议也并未结束，之前只能算是下属述职会、领导指示会，现在就是属于领地各部主管之间的真正例会了。 夏多也知道他们对自己新提出的几件事会有讨论，留在那里只会给他们增加压力，让他们无法畅所欲言，使得讨论变得形式化。 所以他就果断离开了，反正之后也能看会议记录，看看他们讨论了些什么。 第905章 做题家、新法术之难 回到书房，夏多拿出之前的法术笔记，开始潜心研究各类法术的升环事宜。 不过法术涉及到的魔网层次越深，仅仅依靠魔网之弦的等价转换来进行纯理论推导升环，就越难实现。 因为到这等层次，法术的提升已经不仅仅是能级上的提升了，而是兼具稳定性的实际性能提升。 具体表现为，抗干扰、高穿透、易施展、自身结构稳定等特性。 当然，有些法术单纯堆积能量量级就可以了，就比如那些纯粹利用元素、能量特性的法术，如火球术，烧就完事了。 但其他法术却不能这样，就比如【飞行术】。 单纯堆积能量的话，或许会有速度方面的提升，但飞行却并非只有速度这一个要素，机动性和稳定性同样也很重要。 同理还有【传送术】，单从提升法术能级的角度来升环的话，升环后的传送法术则更多地表现为传送距离的提升。 这点或许重要，但夏多更想要的确实传送稳定性的提升，以及抗干扰能力的提升，使其不再受一般【禁制术】、【次元锚】法术的影响。 这才是传送术真正应该提升的方向，至少对夏多个人来说是这样。 另外，一个法术如果是从低环层次一路提升的高环，那么相比于其他直接创造出来的高环法术，是会缺少部分特性的。 这其实也是在所难免，升环过程其实就是将一个法术的核心要素，重复多次之后，转化为等价的高环要素。 本质上就是提升能级。 当然，在这一过程中，为了适配这样的能级提升，法术结构也会做一定的调整，有点“亡羊补牢”的意思在里面了。 但是—— 凡事有个但是就不一样了，夏多曾在《原理》书中提过，只要熟练掌握了魔网之弦的等价转化，一路成为大法师根本不成问题。 而事实上，还不止呢！ 一个普通法师如果每一个法术都由自己亲自完成升环，那么在法术原理这块必定远超其他法师，成为奥术师的几率也更大。 这就好比夏多家乡的做题家们，相比于那些不做题的，考上大学几率明显要提升不少。 因为成为奥术师的条件就好像高考的考纲，早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只要全部满足了，几乎必定能够成为奥术师。 而且成为奥术师和高考还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奥术师几乎不考主观题，全是客观题，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只要不犯错，那就肯定能答对。 这也是为什么夏多在进学会多次强调【升环试炼】的一个重要原因。 …… 而到了夏多这等层次，普通的堆积能级的那种升环方式已经满足不了他的需求。 之所有还要亲自进行，也不过是为了验证、熟悉部分法术要素从6环到7环，这一过程中的魔网之弦等价转换。 他真正差的其实是那些更多高环法术样本，用作参考，以掌握更多的法术特性，或者启发思维，以期发现魔网之弦更本质的组合规律。 实际上，夏多从进入时之塔学习魔法到现在，算上各个投影位面的时间，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七八年之久了。 魔法的本质是魔网之弦的组合，更本质则是能量在特定回路流转而产生的特殊效果。 这点毫无疑问，夏多很早就知道了。 理论上，只要将魔网之弦随意组合，就会引发各种魔法效果，也就等同于创造出一个又一个全新的魔法。 但很可惜，这些随机法术，绝大多数都表现为魔网能量外泄，以各种元素、能量乱流的形式存在。 除了魔网之弦的等价转换，前人还根据具体的法术效果，将法术分成不同种类，并分析出不同类别法术中具有相似、递进、循环等关系的特定要素单元。 这才有了之后更多的创造性源泉，不然就只能碰运气了。 过去，夏多也曾尝试过总结其中更本质的规律，但除了前人早就得出的魔网之弦转换的规律，他并没有更多发现。 很大程度上依然是沿着前人的路在走，最多只是根据自己的想法做一些整合。 直到前段时间，他因为血脉觉醒获得了记忆追溯的能力，通过追溯穿越前的部分记忆，夏多终于明白，想要发现法术更本质的规律，以他目前的能力几乎办不到。 在地球上，有一门学科叫做生物工程，其中一个比较有意思的领域是研究蛋白质折叠的。 蛋白质的结构决定了它的性质，而科学家们想要研究的就是结构和性质的对应关系，从而制造出自己想要的某种特定蛋白质。 夏多追溯到这个的时候，很容易就将蛋白质折叠和魔网之弦组合联系到一起，两者都是结构决定性质，而且同样是结构组合多到近乎无穷，而有用的却很少。 施法者想要获得特定功能的新法术，就好比地球生物学家想要获得特定性质的蛋白质一样。 就需要寻找特定的魔网之弦组合，在洞彻魔网之弦组合规律之前，除了大海捞针碰运气，就只有从已知法术的特定要素单元出发，去整合了。 …… 而想要洞彻魔网之弦组合规律，在没有超级计算机的魔法世界，几乎不可能实现，更别说夏多一个人短时间内研究清楚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似乎大奥术师也未必比普通法师高明多少，只不过他们有了更多的知识积累、更好的外在条件，可以进行更多的尝试。 也因为这点，夏多对于魔法普及更加重视，只要参与的人多了，不说参与者本身的智慧，单单他们流出的法术样本，就很值得期待。 于是，一条相对明确的发展路线就出现了——魔法普及，法师增多、交流增多、样本增多、可研究的规律增多。 …… 至于魔法版超级计算机，夏多虽然很期待，但同时他也很清楚，仅仅一个超级计算机是不可能让他洞彻魔网之弦组合规律的。 换个说法，魔网之弦组合规律其实就是所谓的“魔法本质”，当然魔法本质可能还会包含魔网之弦自身的性质以及魔网这个大环境的特征。 可掌握了魔网之弦组合规律，就几乎是无所不能了，想要什么法术都可以通过组合规律得出来。 这样的“神之境界”，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达到。 毕竟，在他的规划中，计算机并不难实现，反而用有限的算力、智慧去追逐无限的规律才难实现呢！ 就算是魔法女神，可能也做不到这一点。 或者说，夏多打心眼里就不希望存在那样大能的神，这对于已经了解自身极限的凡人来说，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第906章 米饭之憾、法典总则 临近中午，夏多收起笔记。 一上午除了开会，他也仅仅只是做了一些纸面上的法术升环推导，连实验都还没有开始设计呢，就感觉时间过得飞快，让人很是不爽。 不过当看到后勤部送来的热气腾腾的家乡菜时，那些许不爽瞬间就被夏多抛之脑后了。 如今领地上的大厨库克已然得到了他的真传，甚至已经青出于蓝，一个红烧鹿肉、一个清炒莴苣、一个蛋羹，只闻味道就让人食指大动。 “可惜就是没有米饭！” 夏多一边嚼着馒头，一边感叹道。烹饪方法他可以教，但大米这种主食原料，没有就是没有，变也变不出来。 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了。 如果能找到传说中的卡拉图，或许就能够找到水稻了，不过，找到卡拉图的难度，未必就比自己通过魔法创造类似水稻的作物的难度更小。 卡拉图，是耐色语的称呼，而卡拉图之所在，在精灵语中是用“东方”来指代的，也有“东方国度”的意思。 在精灵传说中，东方国度古老而神秘，那里富丽堂皇，到底都是黄金。 只可惜，除了当初去过并带回东方国度传说的古代高等法师“圣诺德尔”，后面就再也没有精灵去过卡拉图了。 几千年下来，只有卡拉图人来到费伦大陆，却没有费伦大人的旅行者前往卡拉图，或者说，去了但没能回来。 夏多自然不可能就为了吃点米饭，然后不顾一切地去追寻所谓的东方传说，这实在是太脑残了。 如果是为了交流、贸易，那或许还可以，只不过夏多暂时还不想将精力浪费在过于虚无缥缈的事物上。 卡拉图就是这种。 木岩半辈子都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夏多又哪里来的信心能够找到呢！将来有闲暇时找找还差不多，现在就算了吧！ …… 午餐过后，莱顿亲自送来了上午的会议记录，夏多随手翻了翻，心里对众人的想法已经大致有数。 “莱顿，就这会议记录还用不到你亲自送，说吧！还有什么事？” 莱顿犹豫了一下，从怀里取出一叠羊皮纸，递到夏多书桌上，解释道：“大人，这是我对领地法典的一些粗浅想法，还请大人鉴别！” “这么快！” 话刚说出口，夏多就反应过来了，莱顿之前肯定是已经有所准备了，不然怎么可能上午才开完会，下午就递稿子！ 带着一丝好奇，夏多翻开了莱顿递上来的手稿，莱顿的字迹十分工整，有种在看印刷体的感觉，这或许也是一种践行秩序的方法。 这般想法在夏多脑海中一闪即逝，字迹并非他关注的重点，内容才是！ 手稿第一行写着“以大夏领领主夏多之名，建立秩序”，之后又跟着“唯有秩序通达一切”、“光辉之主见证”之类的文字。 下面还有对夏多建立大夏领这一行为的称颂，对于这些修饰性的文字，夏多看了确实挺满意，而且他也认为这些很有必要存在。 但在自己的书房里，考察法典实质的时候，却也不是他关注的重点。 接连翻了两页和法条无关的文字后，夏多终于见到了他最关心的法条正文—— “大夏领的开拓者夏多拥有对大夏领无可辩驳的统治权，并永世传承！” “伤人者刑，杀人者死，叛逆者株连亲属！” “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 夏多一条条看下来，大多是框架性质的总述条文，涉及到法统、刑事、民事、贸易、婚姻、继承、审判等多个方面。 每一个都和领地的实际运作息息相关，其中有不少就是夏多曾经说过的原话，被莱顿直接引用了。 看到最后，夏多十分满意，可以说这就是莱顿根据他的意志专门写出来的一份指导性法律原则，没有与他意见向左的内容。 法律这块，夏多并不擅长，但穿越前的经历却也让他有了远超耐色瑞尔本地人的见解。 仔细思考一下，他并没有发现什么自相矛盾的地方，于是便将手稿整理好，放到书桌边缘，对莱顿说：“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具体的条文就按这个来扩展！” “是，大人！” 莱顿面露喜色，当即一礼，上前拿回了手稿。 “那你去忙吧！” “是。” 莱顿应了一声，便自行离开。 …… 书房内再次剩下夏多一人，回忆着刚刚看到的总述性法律文稿，他突然心中一动，拿出一张散装的羊皮纸。 随后施展【转录术】，将穿越前看到的部分法律条文印到上面，这当然是汉字，不过紧接着，夏多便开始翻阅了。 这并不困难，他只是用最朴素的耐色语结合当前大夏领的实际情况翻译了一下。 内容并不重要，关键是形式。 夏多在莱顿那里见过耐色瑞尔的具体法律条文，说不上多差，但大多以案例为主，比如，某人做了什么，判什么，这样的形式。 如果细节上有了差异，比如某人偷窃了10金币，而法律条文上只说了偷窃9金币判劳役，那么实际审判时，审判者或者说上位者可以做的事就太多了。 而夏多更希望是用范围代替具体的数字，如“盗窃一定范围内的财务，判多少”这种。 这样或许会削弱审判者的权威，但也让法律更加清晰，有利于稳定。 …… 很快，夏多便将自己曾经看过的部分家乡法律条文本土化好了，之后又施法传送给莱顿。 当然，这可不是他故意要秀传送术的新用法，对一个非法师秀这些，夏多还没那么无聊。 他单纯就是为了节省时间。 做完这些后，他才继续研究法术升环。 …… 就这样，时间很快来到了三天后，这天夏多正在书房施法巡视领地，突然有人汇报亚特伍德求见。 夏多立刻想到自己之前给他布置的任务，于是连忙让亚特伍德过来。 “亚特伍德长老，书看完了？” “大人，刚刚看完，不敢耽误，就赶紧来见大人了！” 第907章 德鲁伊会魔法、干涉修正实验 夏多看得出亚特伍德很是疑惑，让一个前德鲁伊去看魔法方面的书，这种行为多少有点古怪，让人费解。 不过，夏多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问对方：“那亚特伍德长老看完那本书后，有什么想法？学会魔法了吗？” 提到这个，亚特伍德脸上的表情顿时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似乎领主大人早有预料了一样，他略带兴奋地说道： “大人，虽然我之前对于魔法并没有什么研究，但是大人，您的书讲得实在是太详细了，以至于连我这样几乎从未接触过魔法的人都看懂了！” 说着，亚特伍德笨拙地召唤出一个微亮的光球，只有巴掌大小，安静地悬浮在身前，而他的表情也更加兴奋： “没想到我亚特伍德也有学会魔法的一天，大人，请原谅我的失礼，这实在是让人感到兴奋了。” 虽然亚特伍德仍旧不知道为什么领主大人要让他学习魔法，但在失去圣力后，能够重新掌握一种超凡力量，他还是非常高兴的。 “除了光亮术，还学会其他什么法术吗？” 夏多记得在《原理》书中可是有好些个简单戏法的，当然更高级的就很少了，他更推崇让学习者自行完成升环步骤。 “大人，我就学会了这一个！”亚特伍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他知道书中记载了不止一个法术，但他学会的就只有光亮术这一个，就这一个法术，已经让他撤掉好几把头发了。 亚特伍德并不是专业的法师，可能对自己的学习速度没什么感觉，但夏多却很清楚，如果换做一个没有接触过魔法的普通人，怎么也不大可能在三天内学会一个新法术。 但是，亚特伍德的情况有点特殊，身为前德鲁伊，他依然保留了圣力消散前所接触到的魔网层次。 换句话说，可以将亚特伍德当成是一个没有学过法术的准法师。 圣力与奥能类似，即可以单独使用，也可以用来操作魔网，只不过一般的神职者并没有接受过专注训练，很难真正操控魔网。 但是光亮术之类的戏法，只需要接触魔网表层即可施展，就算是从未接触过魔法的普通人，都有可能在成年后自动掌握。 更别说，亚特伍德还有夏多的《原理》书专门指引，只要了解了光亮术的具体施法要素，也即魔网之弦的特定组合，就可以施展成功了。 之前亚特伍德就已经接触过魔网，只是差了一点知识，现在夏多将知识给他补齐了，就算专注方面还差点意思，戏法很容易就能学会了。 …… 不过，夏多询问亚特伍德学习魔法的进度，并非他有多关心这个，实际上亚特伍德能学会最好，学不会也拉倒，反正他从没有指望过对方成为一个真正的魔法大师。 早点感知到自然圣力，然后给领地培养更多的自然德鲁伊，这才是夏多最希望亚特伍德做的事。 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夏多反对亚特伍德学习魔法。 恰恰相反，他很鼓励，只是对于结果不做过多期待罢了，至于原因则是多方面的。 现在之所以要问这个，仅仅只是为了转移他的视线，让他不去思考另外的问题。 接下去，夏多非常认真地和亚特伍德讨论了一会儿魔法问题，当然主要是夏多给亚特伍德答疑，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夏多这才说道： “大夏领未来将以魔法为主要发展方向，亚特伍德长老有空可以多看看那本《原理》书，身为领地高层，怎么能一点魔法都不懂呢！” 说到这里，亚特伍德才终于明白领主大人的用意，于是上前一礼，郑重地说道：“是，大人，我会经常看的！” 新自然理念和精灵的自然理论在应对魔法问题上，态度截然不同，精灵的自然理论局限于森林，对魔法持反对、排斥的态度。 但是新自然理念包容一切，自然也包括魔法，因而在刚开始的不适应后，亚特伍德很快就接受了魔法，并且积极地去研究它。 除了领主大人的吩咐外，也有过去排斥魔法带来的逆反心理。 亚特伍德的迅速表态，让夏多十分满意，随后便说： “最近我一直都会待在领地，从明天开始，你每天中午来我这里一趟，我们一起讨论，你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也可以给你解答。” “是！” 尽管夏多对亚特伍德在魔法领域能够取得的成就并没有太高期望，但成就高低和能不能学、愿不愿意学就完全是两码事了。 德鲁伊学魔法，在他看来并非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普通人都可以学，凭什么德鲁伊就不能学呢？ 或许有精力不足的问题，或许有意识锻炼方向上的分歧，但这些都不是核心问题。 能不能学、愿不愿意学才是关键！ 也就只有精灵那边，为了压制底层力量，将德鲁伊学习魔法的可能几乎是从思想层面开始就完全断绝掉了。 这样才好让那些德鲁伊安心种地，供养上层。 在精灵社会，特别是科曼索，一个精灵一旦成为了德鲁伊就基本上绝了通往上层的道路，几乎永不翻身了。 而夏多这边，却没有这些考虑，或者说科曼索冕王也未必有那样的想法，德鲁伊的境遇很可能是精灵社会长期内卷、自然而然导致的结果，并不一定是提前设计好的。 当然，有了那样的结果，并且有利于上层统治，那么上层肯定也会继续维持下去，在没有什么重大变数之前，那几乎就是永世的真理了。 想想还真是让人很不舒服。 借由这种情况，夏多也提醒自己，不忘初心，切忌成为自己也讨厌的那种人。 …… “大人，那我先告退了！” “等等！”夏多连忙打断。 说了那么久的魔法，他可是丝毫都没有忘记最初自己让亚特伍德学习魔法的真正目的。 可不是什么全民学魔法的设想、理念，而是四天前临时起意的一个认知实验。 或者说，关于新自然理念形成的客观实体对于信仰者感知反馈的干涉修正实验。 第908章 自然回应的秘密 通俗讲就是，夏多给亚特伍德提供关于魔法方面的知识，从而影响他的认知，然后再通过心灵链接检查新的自然回应。 比较前后两次的差异，以此判断个人认知对于感知反馈的影响。 为了尽量减少变量，这种事肯定是不能让亚特伍德知道的，因此夏多就真的把这件事当成了督促对方学魔法来处理。 当然，实验也不能忘记就是了。 “亚特伍德长老，这几天你研究魔法没把德鲁伊事宜忘记吧？” “大人，怎么会呢！不过想要真正感知到圣力，可能还需要一点运气，这并非是我能掌控的，我也是在闲暇时才会研究魔法。” “那就好，我还想再体会一下自然的回应，亚特伍德长老能给我这个方便吗？” “没问题，大人请随意施法！” 有过之前的一次共享感知，而且也并没有出什么问题，这一次，亚特伍德答应得十分爽快。 夏多见状，也不再耽搁，当即施展【心灵链接】，将两人再次链接，随后一股源源不断的、源自他者的意识信息开始涌现。 对此，夏多并没有具体分辨，而是从整体上进行模糊感知，说实话对于窥探他人的心理状态，夏多现在已经有些抗拒了。 虽然看上去挺无害的，反正他每天冥想时可以规整意识，但这种行为本身却非常容易上瘾。 窥私欲确实是人性本能，但如果不加收敛，反而放纵成瘾的话，未必会有什么好的结果，自然是需要尽可能提前避免的。 当然，“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也是一种考虑。 因而，除了确实非常有必要的情况，夏多不会通过法术主动窥探他人具体的思维、心理。 至于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或者通过其他什么感知被动猜出的、推断出的，那就当是他人主动展现出来的，与自己无关。 现在，虽然亚特伍德对于心灵链接并无保密意识，但夏多也不想过多窥视，只是将自我沉浸于潜意识之中，让潜意识自动分析。 等到自然回应出现，他再主动查看。 有过之前的经验，夏多也就安心等待起来，一直到一股庞大如潮涌般的意识信息突然涌入时，他才真正行动了起来。 上一次两人共享感知时，自然意志反馈给亚特伍德的信息一直保存在夏多的记忆之中。 这所谓的自然回应，其实就是亚特伍德对于【新自然理念】中自然的全部认知，或者更直接地说，就是亚特伍德的世界观。 虽然不知道这里面具体的反馈机制是什么样的，但却也不妨碍夏多对此进行一些简单的实验。 想要影响一个人的世界观，自然要给他看一些真实的东西，至少是让他认为是真实的东西。 世界观中最核心的当然是世界的本质，包含各种起源、各种规律，但这些夏多自己都还没能搞清楚呢，又怎么能说服亚特伍德呢！ 强行说服只会适得其反。 夏多能想到的最快速的方法就是魔法，只要亚特伍德学会了魔法，就自然而然接受了魔法相关的认知。 这种方法在亚特伍德之前对魔法几乎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更加好使！ 因为，这很大程度上并非改变，而是填充！ 于是，在这一次共享感知的时候，夏多就重点检查了亚特伍德对于魔法的认知，其他认知短时间内也很难有什么变化。 ——魔法、魔网、世界！ 这一次的自然回应果然多了些内容，相比于过去较为模糊的魔法认知，这一次几乎全盘照搬了夏多《原理》书上的内容。 这让夏多感到十分熟悉，检查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了！ …… 深吸一口气，夏多一脸震惊地断开了链接，不过相关记忆并不会消失，此刻他的脑海中依然维持着他刚刚正在检查的信息。 那些信息实在太过惊人，以至于再次让他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不过那感觉很快也就消失了，夏多知道自己大概搞出个了不得的东西了！ 他一边回想着着刚刚的信息，一边思索着这件事将会产生的影响，瞥了一眼书桌前还单膝跪着的亚特伍德，夏多随即唤醒了对方。 “亚特伍德长老，我已经感知到了，你可以离开了！” “是！” 亚特伍德没再说什么，行了一礼，很快离开。 …… 只剩下一人的书房顿时就安静了下来，显得有些冷清，不过在夏多心里，却一点也不平静。 刚刚通过亚特伍德共享感知得到的自然回应中，确实有源自那本《原理》书上关于魔法的认知，但是—— 在看到那些内容的时候，夏多却有一种出于《原理》却高于《原理》的感觉！ 除此之外，还多了一种更为宏观的、类似于接触到魔网更深层时，对整个魔网体系的全面感知。 如果说，前者还有可能是亚特伍德天赋异禀，自行补充、超越了《原理》书中对于魔法的认知。 那么后面那个呢？ 难道亚特伍德的世界观中还存在对于整个魔网体系的全面感知吗？ 想想也不大可能！ 就连法师都只能在接触到魔网更深层次的时候，才能在极短时间内窥视一二，亚特伍德一个前德鲁伊又怎么可能拥有常驻的这种感知状态呢？ 那就不得不引入一个推测了，那就是—— 极有可能在涉及到某些与真实十分接近的事实时，自然意志在对信仰者进行感知反馈时，会在一定程度上修正、弥补信仰者的认知。 如果这种猜测为真的话，那就了不得了。 那意味着，夏多可以通过共享自然德鲁伊的感知，去收集宏观层面整个魔网体系的深层信息。 这些信息或许在短时间内可能利用不到，但长远看来，对于理解魔网本质，却是具有无比深远意义的。 要知道奥术师的奥火就是一个收敛、蜷缩的微型魔网，如果能够借助那些信息去主动调整自己的微型魔网，或许会对微型魔网的成长起到十分巨大的推动作用。 当然，这仅仅只是夏多的一种推测。 但即便不能应用于自己的微型魔网，知道更多魔网本质的信息，也有利于建立更完善的魔法世界观。 在这个世界，魔网就是一切魔法的源头，了解魔网更多，只会有好处，而不会有坏处。 第909章 魔网内禀升环特性、重要参考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自然意志真的会主动修正、弥补信仰者的认知，并且还要是真实的！ 如果不能修正、弥补，或者给出的是虚假信息，那就没多大意义了。 接着，夏多不再继续比对前后两次的自然回应差异，转而分析起新出现的那种宏观的对整个魔网体系的全面感知信息，并验证其真假。 这种针对整个魔网体系的宏观而又全面的感知信息，并不容易分析，毕竟施法者也只有在接触到更深层魔网的时候才能感知一下，平常根本见不到。 也就是夏多，能够追溯记忆，还原出最真实的自我感知版本，不然就算知道了自然回应会提供魔网信息，也很难判断其真假。 当然即便有相对真实的自我感知版本，也还是需要设计出相当复杂的实验来进行验证。 而涉及到外界宏观魔网体系的实验，夏多暂时也就想到升环实验了，而且还是间接验证。 法术升环，本质上就是利用了宏观魔网体系中的不同层次的魔网之弦的内在转化，这外界真实魔网的特性。 如果自然回应中的魔网也同样具备这样的特性，一定程度上也能说明自然回应的魔网信息的真实性。 当然，这也并不绝对，或许就是凑巧，不过只进行一个粗浅的判断还是可以的。 于是，夏多最熟悉的【法师护甲】再次登场，这个法术夏多从1环一直把它提升到7环，相关细节可谓知之甚深。 将表现为1环形式的等价2环【法师护甲】的全部要素代入自然回应中的魔网体系之中，这一过程并不需要要实际施法，仅在纸面上完成就可以了。 代入结果最终表现为与外界正常2环【法师护甲】完全一致的魔网之弦组合，并未发生异构或者变形之类的错误。 换言之，自然回应中的魔网信息所指代的魔网，也存在内禀的升环特性。 又或者说，自然回应中的魔网信息具有相当程度的真实性。 这一发现让夏多极为欣喜，因为这意味着，哪怕这种现象不具备普适性，他也可以利用亚特伍德来获得更多的宏观方向上的魔网信息！ 哪怕只有部分真实性，只要仔细甄别就行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由于还想不到更直接的验证方法，夏多接下去只能进行反复进行间接验证，也即将升环过程代入自然回应的魔网信息中去，看看是否有差错。 这一过程在脑海中进行，纯粹就是计算问题，由于免去了书写时浪费的时间，几乎片刻就全部完成了。 “竟然没有一个出错的！”夏多不禁感叹道，同时脸上也展露出了惊讶而又欣喜的笑容。 这样的验证过程，虽然不能真正证明自然回应的魔网信息的绝对正确性，但有这么多成功案例，至少说明适用范围很广。 某种程度上就可以当成是真实的、正确的了！ 穿越前地球上的种种定理、法则也不完全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绝对真理，也都有适用范围，只要不影响正常应用就行了。 至于什么时候影响，那就看未来魔法的发展了，真有了那一天，夏多也只会更高兴，那意味着魔法又得到了发展！ …… 接着，夏多继续深入研究自然回应中的魔网信息，可是渐渐地，他发现不对了。 经过反复计算、推导，并再三确认，夏多发现这些信息所指代的魔网并未超出《原理》书中所表述的魔网深度。 也就是说，自然回应很可能只是将《原理》书以及亚特伍德自己对于魔网的部分认知整合了起来，使其更具整体性，而并没有多少实质性的新内容。 这一发现，让夏多有些失望的同时，也让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如果真能通过这种手段无限制地窃取魔网信息，那这信息来得也太容易了点，这实在是让人心生不安！ 这大概就是人性的本能吧！ 如果是经过自己一番努力获得的东西，哪怕最终被证明是陷阱，之前仍然会十分放心。 但如果无缘无故就莫名获得了某种好处，哪怕再有自信，也会心生不安。 现在虽然知道了自然回应并非无限制地获取魔网信息，但这反而更让夏多放心了。 而且这所谓的自然回应，即便只是对已知信息的整合、提炼，也并非毫无用处，反而这种有限信息汇聚起来的整体框架性认知，更具有指导意义。 虽然没法走捷径了，但也不失为一个非常重要的参考信息来源！ 有了这样的认识，夏多心态放平了许多，也不再急着一定要针对自然回应的魔网信息得出个什么具体结论。 反正是作为参考，就连最终的真实性与否他都不是很在意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确实已经拥有了，如果还没拥有或者不能拥有的话，他可能就要酸上几句了。 这也是人性使然。 …… 接下去的几天里，夏多没有再要求亚特伍德分享感知，不过魔法交流还是维持了下去，他很想看看，当精灵看到一个会魔法的德鲁伊时会是什么表情。 当然，就一点恶趣味还不足以让他专门空出时间来指导亚特伍德学习魔法，真的目的，当然还是全民学魔法的一点设想、理念。 不过，在确定自然回应能够对信仰者的魔网认知进行整合，并提供一定程度的整体框架性修正、弥补后，夏多就对自然德鲁伊学魔法这件事有了不小的期待。 他期待着能够通过无数新自然理念追随者从自然意志那里得到魔网信息，之后再进行二次整合，从而得到更全面的魔网信息。 这真就是集众人之力探索世界了。 …… 这天，夏多正准备外出转转，却突然收到妮雅的传讯——“你快回来！塞汶顿来人了！格瑞塔大法师亲自带队！” 妮雅的语速很快，并带着一丝焦急的语气，夏多差点就没听清楚，不过谁让他记忆力如此出众呢，他几乎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妮雅收到了塞汶顿那边申请时之塔传讯法阵通行密钥的请求，于是提前给他报信了。 而只要不是存心拖延，从请求通行密钥到传送完成，时间是非常短暂的，听到带队的人是格瑞塔大法师，夏多当即不做二想，立刻传送回了时之塔。 第910章 议会使者到来、隐秘之手风评 时之塔，传送间。 夏多一回到这里，就看到妮雅已经在这里左顾右盼地等着他了，神色颇为焦急，于是他连忙上前说道： “我回来了，不用紧张，就算这次没通过考察也不算什么，大不了过两年再去申请！” 其实夏多心里很清楚，按照上面对他的重视程度，考察不通过的可能性极低，而这一点妮雅也并非毫无知觉。 不过感性是人性本能，不只是妮雅会有焦虑、担忧的情绪，夏多也有，只是相比于妮雅，他可能会更理性一些。 另一方面，妮雅已经表现出担心，他也不好意思再重复渲染情绪了，安慰了妮雅几句，不远处的传送法阵顿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魔法灵光。 于是两人都不再说话，下一刻，以格瑞塔大法师为首的七人考察小组出现在传送台上。 “格瑞塔女士，欢迎来到时之塔！” 夏多和妮雅一同上前行礼，之后又对考察队伍的其他几人点头致意。 对格瑞塔是有公主追随者的缘故，也有妮雅私交的关系，至于其他人，点个头就足够了。 “夏多，妮雅，没想到是我过来吧！”格瑞塔开玩笑似地说道。 “确实没想到！但无论是谁，我都有信心通过会议的考察！”夏多很认真地回答着。 而一旁的妮雅，则心有灵犀似地问出了夏多最想问的话：“女士，怎么会是你亲自过来呢？” “最近正在筹备下个月的新年庆典，接触了不少开拓者，从他们口中听到了很多对《大夏领开拓手册》的赞誉，于是就心生好奇，向公主殿下要来了任务，想看看如今的大夏领比起上次过来，又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格瑞塔倒是毫不掩饰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并且还说：“这是去会客室的路吧，不必浪费时间了，直接去夏多领地看看吧！” 妮雅犹豫了一下，似乎还想打听什么，不过夏多却知道适可而止，于是抢先说道：“既然女士对大夏领感兴趣，那我们就先去领地看看吧！” 至于格瑞塔身后的那几人，夏多则完全无视了。 事实上，在之前他对着几人点头致意，而这几人忙不迭纷纷行礼时，他就知道这些人过来可能就只是走个过场。 完全没有议会使者的架子嘛！ 当然，也有可能是夏多的存在超出了他们摆架子的能力范围，毕竟是目前声名显着的着名奥术师——（七塔帮忙宣传的）“全知的观察者”、“全能的指挥者”！ …… 踏出时之塔，来到迷锁废墟中，格瑞塔环顾四周，不由得感叹道：“上次过来时，这里还十分热闹，没想到只用了一年多时间，你就将这里修复到这种程度！” “女士过奖了，这并非我的功劳，仅凭我一个人哪怕算上妮雅、艾伯克，也忙不过来啊！是【隐秘之手】几位朋友帮忙，才能有这么快的修复进度！” 其实，不只是【隐秘之手】的奥术师，还有其他几位，只不过夏多对那几位奥术师并不熟悉，也就没有介绍了。 听到【隐秘之手】这个名字，格瑞塔顿时露出一副恍然的神色，但随后又表现出几分不屑。 尽管这丝不屑的表情很快就被她敛去了，但一直在关注格瑞塔的夏多还是发现了。 正思索着【隐秘之手】哪里惹到格瑞塔了，耳边就传来格瑞塔没有多少情绪的声音，“原来是他们啊！我记得这里的迷锁是两年前崩毁的，难怪了！” 说完，格瑞塔也不等夏多等人，就自行飞向了远处，似乎想好好看看周围的领地情况。 “几位，大法师已经自行考察去了，你们是也想同样如此，还是由我派人带你们在领地考察？” “夏多领主，还请派人为我们引路，以免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对这几人的识趣，夏多还是很满意的，随后便施法召唤莱顿，不一会儿，莱顿便穿过迷锁废墟来到了时之塔脚下，对夏多、妮雅分别行了一礼，之后才说： “大人，有何吩咐？” 夏多指了指七塔的几人，说道：“他们就是我之前提到的议会使者，你带他们去领地转转，他们想去哪儿就带他们去哪儿，不过注意保护领地机密！” 夏多话刚说完，莱顿都没来得及开口，七塔那几人中的一个较为年长的法师便抢先说道： “不会，不会，我们不会窥探大夏领的机密，我们就是随便看看，随便看看！” 对此，夏多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莱顿带他们离开。 …… 没有了旁人在场，妮雅朝夏多身边靠了靠，轻声问：“你不跟着吗？” “跟着做什么？难道你还想限制大法师？即便能限制大法师，又怎么阻拦你老师的视线呢！” 夏多拉起妮雅的一只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放心吧，我领地上没什么需要瞒着你老师的东西，刚刚那么说只是为了避免麻烦罢了。” 实际上，他领地内确实有不少敏感的东西，就比如新自然理念思想和领民夜校。 其中夜校白天看不到，而新自然理念思想又不能挖开脑子看，任凭他们看是很能看出什么的，夏多并不是很担心。 当然，能少点麻烦，还是少点比较好。 至于格瑞塔大法师，反正也拦不住，就不拦了，相信就算她发现了新自然理念的痕迹，知道了夜校的存在，并且还告诉公主了。 那也算不了什么！ 特别是自然德鲁伊还没有真正诞生的时候，敏感不代表不能存在，这点自信夏多还是有的。 不过，对于夏多来说，只有两个问题比较敏感，但实际上对于耐色瑞尔本地人来说，敏感的地方就太多了。 终究是一个穿越者的领地啊！ 可能格瑞塔根本就来不及发现新自然理念或者夜校，就要被大夏领的各种新奇事物晃住眼睛了。 同时夏多也很好奇，看到如今的大夏领，格瑞塔会有什么样的感想呢？ 而等到他的《大夏领建设指南》，以及更新后的《开拓指南》放出去，那些开拓者们又会是什么感想呢？ 第911章 使者评价、走个过场 格瑞塔等人已经离开，夏多和妮雅也并未在时之塔脚下逗留多久，两人一同穿过迷锁废墟，来到一片育苗田边上。 在这个时间点上，秋播早已完成，甚至于就连麦苗都已经微微露头，当然也仅仅只是露头，就好像是灰黑色大地上散落的绿色像素点，拼命挣扎着生命的光彩。 看到这一幕，妮雅好像特别欣喜，在这边看看，又往那边悄悄，兴奋地告诉夏多，“前天我在书房观察这里的时候，还没有这些绿色呢！” “是嘛！那就很巧了！” 其实夏多这两天也没怎么关注到田里的情况，有亚特伍德在，他确实省心了不少，在田地这边转了一会儿后，夏多提议道： “走，我们去别墅那边，边喝茶边等大法师他们！” “嗯。” …… 由于要招待客人，夏多并没有拿出已经所剩不多的“博努原叶”，就仅仅是能够在耐色瑞尔正常买到的“博努四号”茶冲剂。 两人等了一会儿，格瑞塔没有结束考察，反倒是跟着格瑞塔一同过来南境的其他六人很快结束，几人在后勤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领主别墅的会客室。 “夏多领主，萨维尔领主，我们已经考察完毕！” “那就请坐下喝杯茶吧，格瑞塔大法师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夏多这么说着，就有随侍的后勤部人员给几人送上了还泛着热气的精灵热饮，而夏多则趁机询问道： “几位对于我大夏领是什么看法？能通过这次的考察吗？” “夏多领主！” 回答的还是之前说过话的那位年长法师，在起身谢过夏多的招待后，这才说回了正题： “以我过去几十年的经验来看，大夏领是我见过最有活力的一个领地，至于能否通过考核，我觉得问题不大，大夏领已经开拓出那么多土地，应该已经满足自给自足的要求了！” 一听这话，夏多不禁眉头微皱，这人好似对粮食产出并不了解，而且连领民数量也不去统计一下，就敢这么下决断。 但随后，夏多眉头又舒展开来，这几人不是领地问题的专家，对他来说，或许还更有利一些。 于是又问：“难道考察的通过与否，不是由你们决定的？” “夏多领主说笑了，这种事又怎么可能是我们能够决定的呢！” 老法师闻言顿时露出一抹苦笑，“我们仅仅只是过来做一个记录，等回到塞汶顿，自有议会的大人们来做决定！不过格瑞塔女士身份特殊，或许可以影响最终的结果！” 说哇这句，老法师就不再言语了，事实上最后这句，他也是看夏多领主和格瑞塔大法师关系不错，才敢这么说，换个场合，他哪里敢这么私下议论一位大法师。 听完这位七塔法师的回答，夏多和妮雅相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所谓的考察或许根本就是走个过场。 这再次让夏多想到了家乡的等额选举，先挑几个所谓的有潜力开拓者，然后考察他们是否有转正的资格，或者更准确地说——潜力。 这不就是妥妥的等额选举么！ 只要别把领地搞得太烂，基本上不会通不过。 对于这样的结果，妮雅眼神中透出一丝轻松，而夏多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对未来产生了些许迷茫。 他这样就算是彻底绑到七塔这条船上了，之前虽然也在七塔阵营，但终究相对独立，现在就不一样了，联系更加紧密了。 尽管从理性角度看，这种状态对夏多并无多少坏处，反而好处更多，甚至于就连未来的同盟蓝图都已经提前规划好了。 但这状态却也让他感到有种不由自主的压抑感，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矫情”吧！ …… 会客室这边，夏多并没有闲坐多久，格瑞塔很快就在后勤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这里。 光从格瑞塔平静的面容上，夏多看不出更多信息，尽管他不担心无法通过考察快速转正，但上面对他领地的看法他还是十分在意的。 趁着两人起身相迎、格瑞塔入座的间隙，夏多迅速给妮雅使了个眼神，两人相识已久，不说心意相通，至少也是配合默契。 妮雅立刻会意，从后勤部工作人员手中接过茶杯，亲自送到格瑞塔手边，然后问出了夏多之前问过其他考察使者的话： “女士觉得夏多的领地怎么样？” “我从未见过有哪个领地像大夏领这样！怎么说呢？”格瑞塔瞥了眼桌上的茶杯，说出了一个十分特别的评价—— “如此忙碌！但这种忙碌中又透露出别样的秩序感，几乎所有人都有着自己特定的工作，没有丝毫混乱！” 差不多一年多之前，格瑞塔就随公主殿下来过大夏领，只不过那时的大夏领人口不过数百，领地也十分简陋，她当时仅有的印象可能就是那一片整齐地木屋了。 至于《大夏领开拓手册》，那都是后来的事了。 现在，大夏领的领民已经成千上万，而她自己又是独身一人，不需要陪着公主殿下，可以随意观察，于是她立刻就发现了这里与其他地方最明显的不同之处。 “大夏领的领民，是我见过最有活力的领民！” 说到这里，格瑞塔向夏多投去了探究式的目光，“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就算是在其他开拓领，我也没有见过像这里这么充满活力的领民！” 听了格瑞塔的话，夏多若有所思，淡淡地说了一句，“那大概是我真心将他们当成我的子民了吧！” “呵——” 格瑞塔突然摇了摇头，自嘲一笑，“原来如此，我早该想到的，我们确实对普通子民不够关注！” 随后她又看着夏多，认真说道：“夏多领主，如果公主殿下听到你刚才的话，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对此，夏多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面上不露分毫，心里却相当震惊。 这几乎是他头一回较为明确地听到上面对普通人的态度，至少也是公主的态度。 第912章 领主职责、演示造纸 开拓-领主-子民，这几个概念本身就是连在一起的，没有子民就无法开拓，开拓也是为了增加子民的生存空间。 而能够领导这一切的，就是领主。 夏多对此还是比较认同的，这是一种基本的社会契约，在他的家乡也有类似的话，如，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领主和普通官员肯定是有所不同的，说得现实点，领主的权力并不完全来自于子民的拥戴，而是源自自身。 甚至一切的源头，可能就是因为他很强。 但“强”不一定是庇护的理由，也不一定是庇护之后善待的理由。 或者说，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觉悟，或许“能力越大、自由越多”才是更多人的想法。 就算是夏多也时常因为能力不够而感到束手束脚，从要想通过追求更强的能力，来获得更多的自由。 但与很多耐色法师不同的是，夏多同样有责任的意识，或许就是源自家乡那句“达则兼济天下”的古老箴言。 又或许是源于对“责任越大、权力越大”的认可。 这一次格瑞塔大法师的明确表态，让夏多对公主平添了好几分好感。 在这个个体实力十分突出的魔法世界，施法者，特别是强大的施法，对于普通人来说，几乎不可能反抗（成功）。 上位者无论是好是坏，他们也只能默默承受。 在这样的情况下，希雅公主依然遵循着古老而朴素的开拓传统，这毫无疑问是值得尊重的。 特别是，夏多也有类似的理念，几乎可以称一句“同志”了！ …… 在如何对待子民问题上，格瑞塔并没有谈太深入，而夏多也不想当着其他考察使者的面说太多，法师总归还是比较含蓄的。 喝完茶，格瑞塔提出要离开，夏多、妮雅均未挽留，耐色瑞尔并不时兴这些，不过送还是要送的。 这一送就送到了传送间外面，格瑞塔先是将和她一同过来的那几个议会使者送去了康奇城，去考察康奇城东南方向康奇平原上的其他开拓领地。 而她自己则在稍后，重新启动了传送法阵，返回了塞汶顿，看样子真的是单独为了解大夏领而来的！ …… 从传送间离开，妮雅突然拉住夏多，低头如蚊蚋般轻声说道：“议会考察已经结束了，你最近就别回领地住了，留在时之塔吧！” 声音虽轻，但落在夏多耳中却十分清晰，妮雅难得出现这样柔弱的一面，他记得最近一次还是两人一同送埃普斯领主进入静滞间。 这让夏多顿时心生怜惜，从绿野位面回来这段时间，他就只在时之塔住了两天，而且还是都住在之前的房间里，即便时有法术联系，也确实算冷落对方了。 于是，他握住妮雅的手，将妮雅往怀里轻轻一带，靠着她的耳朵柔声说道：“放心，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 儿女私情虽然不是人生的全部，但也是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在夏多家乡，向来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说法。 夏多自然也不例外，总有些家国情怀的。 不过家庭体现在方方面面，并不局限于朝朝暮暮的厮守，在安慰好妮雅后，夏多再次离开了时之塔。 当然，他这次并非回到领地长住，仅仅只是返回领地拿点木头，时之塔缺纸的问题已经越发严重了。 除非现在就乘传送法阵前往塞汶顿或者其他商业发达的领地购置，不然很快就要面临纸慌了。 而如今夏多领地上，别的东西不多，就是木头多，平常做饭、取暖、制造木屋，或者焚烧地面，用掉的也仅仅只是少数。 还有大量原木堆在那里，不知如何处理，更别说还有开拓之地之外更加广阔的绿珠森林，乃至东部森林。 如何处理这些木头一直是夏多比较头疼的事，这一点好不夸张。 光是制造家具、制造木屋，或者其他什么，在满足领地需求的情况下，也很难有什么销量，毕竟木头多不是大夏领一家的问题。 除非是耐色核心区域，不然想要多少木头就可以砍多少木头，当然前提是不被精灵找麻烦。 而即便是核心区域，也有更靠近的领地提供大型原木，至于日常的柴火，几乎各地都有大片速生荆棘作为普通人的柴火来源。 木制品除非是精灵制造的，不然很难跨越遥远距离去外地售卖，光是那个运费就很麻烦，还不如就地焚烧呢！ 但对于掌握了造纸术的夏多来说，焚烧无疑是一种浪费。 只是过去的他，并没有下定决心造纸，因此领地内的木头也就越堆越多，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都影响到领地的开拓了！ 这必须尽快解决，而就目前来说，就只有造纸这一种解决方案了。 …… 不久前，塞西莉告诉夏多时之塔缺纸，那时的他便下定决心造纸了，不过最近一直待在领地，暂时忽略了那件事。 如今妮雅让他返回时之塔，夏多便立刻将造纸提升日程了。 从领地归来，夏多足足带回了1000立方左右的原木，也就是装满了整个随身空间。 当然，夏多自己一个人不可能将这些原木全部变成纸张，他一个奥术师做这些，实在是太浪费了。 于是，他叫上了塞西莉，连同魔法技工部的几个低阶法师，来到了一间事先改造好的工作间内。 “塞西莉，加纳尔，接下来我会展示一项重要技术，你们不要随意外传！” 其实外传也没什么，就是比较麻烦，因而在木浆纸大量出现之前，还是先保密比较好！ 事实上，对于高明的施法者而言，通过纸张就可以知道它的来历，乃至于制造过程。 这点在夏多决定拿出造纸术的时候，就已经有所觉悟了。 “看好了！” 夏多首先取出一截还未完全干透的树干，扔到了工作间重要的反应池中，之后随意施展血脉法术，召唤出水流，填满了反应池。 之后便施展了从【投影位面·奥术帝国】带回来的造纸系列法术中的【粉碎力场】，一边施法，他还一边介绍： “你们仔细看，造纸的第一步就是将完成的木头化作木浆！” 第913章 廉价纸张、需求大涨 随着法术完成，工作间中央反应池中表面顿时蒙了一层烟雾，同时还伴随着一连串木屑与水雾高频振动发出的嗡嗡声。 随着夏多调整粉碎力场的强度、角度，这层烟雾很快落入池中，并在清澈的池水中侵染出一片黄褐色的扭曲抽象图案。 紧接着，更多的木屑被【粉碎力场】崩散出来，混杂在水体之中，将这原本还算清澈的反应池变得一片浑浊。 之后，夏多一边维持【粉碎力场】，一边往反应池中继续投掷零散的小木块，一直到反应池中的混合物达到一定浓度，他才停了下来，同时解释说： “这就是最原始的木浆了！这种状态也可以造纸，但造出来的纸十分松散，因此还必须有后续的酸洗步骤！至于一次制浆投放多少木头，并没有太多限制，只要别太浓厚就行了，这些你们可以在之后的制造中慢慢发现、慢慢完善。” 其实，【投影位面·奥术帝国】的造纸流程中是有多少水投放多少木头的具体数字的。 但是，奥术帝国也没能造成能够用来制造魔法卷轴的纸张，所以夏多干脆就不说了，任由他们尝试，说不定能有什么额外收获呢！ 接着，夏多继续施展造纸系列法术中的【酸液洗礼】，这一过程中除了木浆的颜色稍稍变浅了一些，木浆的厚实程度也发现了一些微妙变化。 之后再经过【酸液中和】，木浆的颜色再次变浅了一些，这时夏多再次停了下来，解释道： “到这一步，就算是彻底完成了木浆调制，接下去就是塑形烘干了，法术我就不演示了，我演示另一种方式，而这也是你们以后会经常接触到的。” 实际上，前面的步骤也都可以通过非法术的方式完成，但夏多赶时间啊，如果不用法术，光是粉碎木头制造原始木浆就需要花费大量时间，这是在非他所想。 …… 从随身空间内取出一面比人头大不了多少的方形筛子，夏多就直接走到反应池边上，蹲下去用筛子在木浆中上下篼弄几下，最后平放着轻轻抬起。 将筛子拿出来后，夏多一边给塞西莉、加纳尔等人展示，一边解释道：“这就是未经晾晒的纸了！如果是今后你们自己造纸，可以选择晾晒，不过我这里就直接给你们看结果了！” 说着，夏多直接引动筛子上方的空气，加速其流动，同时驱散空气中的水分，增加筛子上的水分挥发。 几乎眨眼睛，筛子上的木浆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燥起来，之后夏多从筛子上取下这张木浆纸，交到塞西莉手上。 “这就是造纸术了！” “这——这是真的吗？” 即便已经看到了造纸的全部流程，并且造出来的纸张已经在自己手上，但摸着这张隐隐还有些湿意的木浆纸，塞西莉依然有些不敢置信。 她愣愣地看着手上的纸张，半晌说不出话来。 而加纳尔以及魔法技工处的那几个低阶法师也有些惊呆了，这么大小的羊皮纸纸张大概要2银币，差不多是一个普通人一天的工资。 而同样大小的精灵纸，更是羊皮纸的两倍价格。 他们知道精灵纸就是精灵用植物制造出来的，但现在看到夏多这么轻易就制造出一张传说中的精灵纸，这让他们大感震惊。 “这一张纸的成本，如果完全没有法术参与的话，成本可能还不到1铜币，不过我建议酸洗以及中和过程，最好还是由法术完成比较好，这样品质不至于太难把握，至于成本，同样不超过1铜币！” 当然这一成本是大规模制造后的成本，如果只是少量制取，那就不一定了，就好比现在，这间工作间改造花费多少，夏多这一个奥术师的施法成本、时间成本又是多少。 “大人，这是精灵纸吗？”塞西莉突然问道。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区别呢？” 夏多拿出一张所谓的精灵纸，随意弹了两下，将其放到塞西莉手上，“纸的作用无非就是书写或者制造魔法卷轴，没必要考虑其他什么因素。” 说完，他又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加纳尔，从随身空间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交到对方手上，这才说： “造纸的基本流程刚刚我已经演示过了，现在给你完整的工艺流程，其中有法术版的，也有非法术版的，魔法技工处尽快掌握，时之塔的日常书写用纸就靠你们了！” “交给我们？”加纳尔握着小册子，表情十分惊讶。 “是的，交给你们，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夏多便也不准备多待了，叫了一声还有些不在状态的塞西莉，“带我去库房吧！” “哦，好！” 这时，塞西莉才回过神来，想到刚刚夏多说过的话，她立刻意识到一个问题，时之塔几乎马上就要能够量产精灵纸了！ 而且还是十分廉价的精灵纸，这让塞西莉脑子里晕乎乎的，这该能赚多少钱啊！ 一直到她带着夏多来到腾空的库房，夏多用大量原木将库房填满，她渐渐冷静了下来，想到了之前的保密之说，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大人，这些纸，我们不能卖给其他人吗？” “当然可以！” 夏多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不过，至少也要等满足了时之塔的基本需求之后啊！” 别看现在时之塔近千人勉强还能用羊皮纸维持日常消耗，但等他们知道新纸很廉价后，那消耗就不再是现在这样了！ 羊皮纸可以反复刮擦，重新书写，加上价格不菲，才能有这么低的消耗，但新的木浆纸并不能反复刮擦，只能做一次性使用。 但其相比于羊皮纸，几十分之一的价格，完全可以抵消羊皮纸的复用性，能保存全部书写记录，谁又愿意反复刮擦呢！ 可以预想，等到新纸出现，必定会掀起一阵用纸狂潮。 除了时之塔，还有萨维尔领、大夏领，用纸的地方多的事，还远远没到对外出售的时候。 再者，现在卖出大量廉价纸，也很容易引来各种麻烦，虽然夏多有信心面对，但能少一点不是更好吗！ 第914章 新型次元袋计划、精灵动向（上） 随身空间里的木头足足放了三间库房，做完这一切后，夏多再次提醒塞西莉： “不要随意透露造纸术的秘密！另外，这些木头用完之前记得提醒我，我会再去搬运，等将来时机成熟，我会将造纸工坊放到时之塔外面，就不用像现在这么麻烦了。” 奥术师当搬运工确实有些奢侈，不过除了他，暂时也没有其他人能够一次性搬运那么多木头了。 或许可以制造一批链接到【黄沙半位面】的次元袋，这样就可以实现异地存储了，搬运一点木头更不在话下。 不过这里面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黄沙半位面】与主位面的距离并不算接近，至少没有达到可以随意重叠、收取物品的程度。 必须使用传送门才能连通，而传送门短时间内的流通量是十分有限的，也就谈不上有多方便了。 至少对于木头这样的低价值物品来说，确实是这样。 此外，就是利用随身空间了，但夏多自己对随身空间都没有太多了解，又怎么能找到让其他人利用的办法呢！ 至于普通的次元袋，夏多根本就没想过，普通次元袋容量有限，或许将次元袋用坏了都搬不到他用随身空间一次搬的量。 容量不大，同时对于贵重物品还有遗失风险，想想还真是鸡肋呢！ 不过也正是这一想，让夏多再次想到了一个发财的门路，利润或许比通讯法器还要高！ 那就是次元袋！ 一种全新的次元袋，排除制造者的干涉，让购买者放心使用，近乎绝对安全！ 这其实就是思路转变问题，如果说购买成品次元袋可能有风险，但如果是半成品呢？ 由购买者完成最后的步骤—— 在以太位面开辟小型次元空间，并将其链接到次元袋本体。 这在理论上是完全行得通的，夏多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怎么之前就没有想到这些呢！ 不过之前即便想到，也很难付诸实施，一个是没时间，另一个则是制造次元袋所需的法术高达5环，成就高阶之前想都不用想。 另外，还有一个隐性条件，那就是必须对位面相关的知识，包括法术在内，有所了解，这样才能有灵感诞生的基础。 让一个对编程语言一无所知的人去写代码，即便他可能掌握了某种很强大的算法原理，也很难实际应用出来。 眼下，夏多关于常用法术的升环工作已经差不多结束，而接下去，他早就决定要将主要精力放在位面领域的研究上，从而更好地利用随身空间。 次元袋自然也归属位面领域的相关产物，这样理论与应用结合，投入与产出相称，可以说是最完美的研究方式了。 期间，还可以继续进行升环研究，向着资深奥术师迈进，不过这就不必当成主业来操持，闲暇时间就足够了，不会影响升级进程。 …… 一系列改变在南境悄然发生着。 与此同时，远在塞汶顿，耐色宫的书房内，格瑞塔正在向希雅公主展示她之前前往南境所记录的大夏领影像。 一边展示，还一边介绍，期间夹杂着她自己的见解以及夏多的部分原话，从多个角度还原了一个相对真实的大夏领现况。 “殿下，情况就是这样的。” “嗯，我知道了，出去吧！” “是，殿下！” 格瑞塔离开后，希雅公主的身形一阵扭曲，之后更是直接消失不见。 而在同一时刻，耐色宫的某个密室内，希雅一脸平静地对身前的六个投影人像说着：“听到了吗？他确实是一个优秀的开拓者！也是一个合格的领主！” “听到了，他确实比其他人优秀很多，但是你——准备好了吗？”一个人影随即开口。 “当然！”希雅无比坚定地说道。 话音刚落，其他人影又传出阵阵窃窃私语的声音，但声音却逐渐隐没，像是已经离开了。 希雅见了也不以为意，径自走到密室正中的祭坛前，凝视着那熟悉的雕像面容。 片刻之后，希雅轻叹一声，随后一连串清澈悦耳的精灵咒文从她口中说出，密室内的魔网也随之产生了丝丝变化。 …… 而在另一边，塞汶顿使馆区，科曼索使馆中，科曼索大使阿特兰正一脸凝重地盯着窗口悬挂的一组琉璃风铃。 普通风铃自然不会让一方大使如此对待，但如果是连通后方祖国的通讯法器，那就不一样了。 最近，阿特兰觉察到塞汶顿气氛有些异常，这种异常甚至能让他产生一种异样的危机感，他不敢有任何耽搁，立刻就联系后方，汇报了自己的猜测。 而他现在，等待的就是冕王伊利瑟尔的亲自会见，即便只是通过魔法远程会见，那也是一件相当荣耀的事了。 “叮铃铃——” 风铃无风自动，阿特兰耳朵微颤，立刻意识到什么，理了理本就十分整齐的衣着，又搓了搓脸颊、嘴角，挤出一个微笑但又不失庄重的表情。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启动了通讯法器，一瞬间，一道流光从风铃中飞出，在书房内旋转一圈化作一道光幕，将周围的空间迅速侵染成另一幅模样。 阿特兰对此早有预料，他不慌不忙地上前一步，在陛阶前单膝跪下，一手抚胸恭敬唱道： “卑微如我，您忠诚的追随者阿特兰，见过伟大的伊利瑟尔陛下，科曼索的缔造者，艾瑞凡达的继承者，愿复苏之风吹遍整个费伦大地！” 阿特兰如此作态，不只是源于上下级的权力压制，还有高等法师的实力压制，更有伊利瑟尔缔造科曼索王国，之后绵延近千年统治的威严压制。 阿特兰从小就是听着冕王的故事长大的，甚至都不是第一次见到冕王（有公开庆典可以见到），但却是第一次被冕王接见。 这一刻，阿特兰的心情远非面上的平静所能容纳。 “起身吧，说说你之前汇报的情况！” 冕王的声音十分平静，不显一丝威严，但听在阿特兰耳中，却又仿佛高在云端，缥缈而不可及。 不过这声音，也同样安抚住他激动的心情，就像是一道清泉注入了心间，将他变得格外沉静。 于是，他起身镇定答道—— 第915章 精灵反应（下） “陛下，根据可靠消息，最近人类的所谓大奥术师们频频密会，像是在预备着什么大事。 “而塞汶顿城内最近也多出了不少秘法魔眼，就连我们所在的使馆区也时常有人盯着； “另外，我们和七塔方面关于释放战俘的谈判也一直僵持着，对方很是强势，一点也不愿意让步，似乎根本没想达成谈判。” 阿特兰汇报结束，原本已经恢复平静的心情再次激动起来，他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上方王座上端坐如神的冕王，期待能与对方有更多的交谈。 对于下方小精灵的一点小心思，冕王伊利瑟尔早就习以为常，也不以为忤，面容平静地问道： “那阿特兰卿觉得耐色人可能在计划什么？” “陛下，我认为耐色人的计划可能就是不久后的新年庆典，在过去，耐色人从来没有以官方的名义举行新年庆典，另外据可靠消息称，耐色人准备在庆典上对之前位面冲突中的获胜人类进行封赏，此时他们拒绝交换俘虏，或许就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那你有什么建议吗？”伊利瑟尔依然不急不缓地问着。 而在下方，阿特兰听到冕王竟然向自己询问建议，心情更加激动，眼神中更是透露出一丝狂热，按照提前做好的准备，他当即说道： “陛下，我认为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将俘虏要回来，就算是暂时的让步也是可以的，以免耐色人真的利用他们做什么； “其次，必须对他们施加压力，让他们认清自己，但现在这种透着诡异的局势下，不宜太过威压，我认为可以重议两国的十年贸易协定； “另外，对于耐色本土的亲精灵势力，我们也可以提供更多支持，以达到一定的分裂、制衡作用！” “知道了，卿可放手去做，科曼索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是，陛下！” 阿特兰心中一喜，还要再说什么，只听上方传来一声“退下吧”，周围的场景迅速消退。 等他回过神来，周围的场景已经恢复成他在使馆区书房的模样，阿特兰轻叹一声，似乎有些意犹未尽，但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 推开门，向外面疾走而去。 …… 与此同时，远在科曼索，冕王伊利瑟尔远没有之前阿特兰大使见到的那么淡定，中断通讯后，他立刻召见了法罗，一见面便很不客气地问道： “法罗阁下，你们调查主神神谕所说的【变故】，现在有结果了吗？还是说，科曼索提供了那么多资源、便利，你们一无所获？” “陛下，请勿生气。” 法罗微微一礼，随后说道：“事涉神谕，又影响到精灵种族的未来，我们不得不慎重一些，虽然还没有确定真正的变故是什么，但线索已经找到了！” “哦？那线索是什么？”伊利瑟尔好奇地问道。 他怀疑刚刚阿特兰大使汇报的异常可能和主神神谕所说的【变故】有关，因此才召见了法罗，但现在法罗的话，似乎又否定了他的怀疑。 面对冕王的询问，法罗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陛下，太过心急了，须知未来时刻存在着变数，只要一天不能确定真正的变故是什么，那再多的线索也毫无价值。 “并不是我不愿意告诉陛下，而是现在说了，知情者多了，可能会产生阻碍我们继续搜索真正变故的影响！” “连我也不能说吗？”伊利瑟尔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法罗心里微震，但仍旧像没看到一样，说了句“陛下见谅”，随后便一言不发，似乎在问——还有事吗？ 身为高等法师，同时还是一个横跨多国的高等法师组织的领导者，一定程度上，他的地位并不逊色于伊利瑟尔冕王。 只不过高等法师也有强弱，组织成员更有各自国籍归属、亲族羁绊，因而在实际权威方面，法罗比起伊利瑟尔还是有所不如的。 这也是为什么冕王召见他就要来，而不是冕王去见他的原因了！ 面对一言不发的法罗，伊利瑟尔先是震怒，但随后却笑了，这一笑也如春风吹化了严冬的寒冰，将僵硬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下。 “法罗阁下既然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不过现在耐色瑞尔出现了一点意外情况，或许会牵扯到科曼索，我需要你的帮助！” 接着，伊利瑟尔便将之前阿特兰大使提到的情况给法罗说了一遍。 法罗听后，眉头微皱，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答应了下来，“陛下，等有结果了，我会联系你的。” 伊利瑟尔点了点头，等法罗离开后，他才冷哼一声，身形从王座上消失不见。 …… 塞汶顿的异常，并非只有科曼索注意到了，叶尔兰、伊尔法朗，也同样注意到了。 当然，如今的叶尔兰越来越靠向科曼索，即便他们自己没能注意到，通过科曼索也不难有所察觉。 而对于伊尔法朗来说，耐色瑞尔这个盟友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在他们的关注之中。 新城区，大竞技场以南，融雪竞赛后，这里新建了一个贸易区，当然随贸易区一同建成的，还有一个比之北边塞汶顿议会旁边的使馆区稍小一些的全新使馆区。 目前来说，这里就只有不愿意和科曼索使馆靠近伊尔法朗使馆。 大使卢西恩作为派驻盟友的全权大使，权限比起其他大使又稍有不同，他能够直接联系到艾琳塔尔方面。 有必要时，甚至可以直接与冕王对话。 这一次，他虽然没有联系冕王，却也联系到一位冕王身边十分重要的顾问大臣，并向这位顾问大臣诉说了自己的担忧—— “我们的盟友似乎有什么计划瞒着我们！” “不用担心，只要科曼索存在，耐色瑞尔就会一直是我们最坚定的盟友，不必过多打探，以免伤了盟友间的默契。” 对于上面的指示，卢西恩是认同的，但同时，他也觉得冕王顾问并未亲身来到塞汶顿，对这里异常的氛围并没有一个直观感知。 卢西恩嗅到了不同寻常之处，他感到了危险，因此即便上面有了指示，他也准备继续调查，只不过方式可能会稍稍委婉一些。 第916章 突发鱼人潮 南境，时之塔。 夏多并没有想到一场新年庆典会牵扯如此广泛，他已经做好准备前往塞汶顿的准备了。 如果不是现在去了塞汶顿可能没有时之塔这里的实验条件，他可能已经带着妮雅过去了。 这天，他刚刚结束了在时之塔中阶法师进修班的最后答疑环节，正准备叫上妮雅一起共进午餐，一则本不该出现的传讯突然袭来。 内容很简单，只有一串看似毫无规律的数字。 但夏多却立刻意识到可能出事了，这是他在龙灾期间分给萨维尔领斥候作为预警的传讯卷轴。 那些数字确实没什么规律，但却代表了不同的预警方位，甚至是不同的斥候小组。 而这一次预警的方位，是北方？ 难道又有巨龙袭来？可弑王星不是早就消散了吗？ 夏多心中一紧，先是给妮雅、艾伯克发去一道讯息简单解释了一下，随后便迅速来到传送间。 通过设置在这里、连接萨维尔镇的固定传送门，夏多很快来到了萨维尔镇时之塔原址处。 刚走出传送门，他就听到从北边传来的阵阵怒吼声，中间还夹杂着非人类物种的怪异叫声。 这些声音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俨然就是一个正在厮杀的战场！ 而在传送门附近，更有远远不断地士兵朝这里汇集着，夏多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而且听着那非人类的声音，他甚至觉得有点熟悉。 “大人，您终于来了！” 正回忆着，传送门所在的临时建筑内突然走进一个人，被打断了思路，夏多有些恼火，不过他确实想到了那声音是什么了。 再看来人，是塞恩镇长，不过此时的他就有些狼狈了，身上一半湿漉漉的，脸上也沾满了灰尘，跑到夏多近前，气喘吁吁地说道： “大人，沃夫堡河突然爆发了鱼人潮，形势十分危急，请大人出手相助！” 正说着话，妮雅、艾伯克相继走出了传送门，看到他们，塞恩更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跑过去抓住艾伯克的手，拖着他就要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 “快，那些鱼人太疯狂了！” 对于老友的拖拽，艾伯克没有做出什么抵抗，只是对夏多、妮雅点了点头，便顺势离开了这座临时建筑。 “夏多，我们也过去吧！” 妮雅脸色凝重，叫上夏多一起，一边往外，一边解释道：“刚刚你联系我之后，紧接着我就收到了德帕克的消息，说是一个领了值日服役任务的法师汇报镇北突然出现了鱼人潮，像是疯了一样，拼命进攻人类。” 鱼人潮？ 夏多念叨着这个和兽人潮极为相似的词汇，此时外面传来的非人类声音就是大量鱼人发出的声音，由此他想到了北方麦赫特湖的鱼人。 难道明水商会的鱼人养殖场又搞出什么问题来了？ …… 走出“保护”传送门的临时建筑，夏多和妮雅跟着极速前进的士兵队伍，来到已经被填平的时之塔原址北边。 一到这里，喊杀声、鱼人的嘶吼声，更加响亮，而且入目之间，近处几乎看不到一点水迹，水面上密密麻麻全是暗绿色的鱼头！ 乍一看，直让人头皮发麻！ 而在岸边，南岸汇聚了大部分登陆鱼人，北边、西边只有少数鱼人上岸，即使上岸了，也还是在岸边徘徊，像是随时可以跃入水中，游到东边，或者南边来。 夏多、妮雅一过来，人群中突然冒出一个精灵，妮雅被吓了一跳，夏多倒是镇定许多，他认出对方正是银叶家族的族长奥瑞普斯。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夏多的朋友。 此时的奥瑞普斯并没有多少精灵的优雅可言，不只是身上头发十分凌厉，身上还散发着难闻的腥臭味，看样子之前没少和鱼人战斗。 “夏多领主，我正想联系你呢！这些鱼人真的太疯狂了，哪怕明知前面是死路，却还是一直往上冲！” 夏多看了看周围鱼人发疯似地冲击萨维尔士兵防线的场景，他点了点头，“奥瑞普斯族长，感谢你的援手，萨维尔领不会忘记银叶家族的友谊！” 这话本来应该妮雅来说，不过妮雅和奥瑞普斯不熟，情况紧急，夏多也就越俎代庖了，反正夫妻一体，由他说也是一样的。 夏多的话让奥瑞普斯十分满意，他抹了抹发梢的水珠，强忍住厌恶的表情，挤出一丝笑容，“夏多领主，客气了，如今银叶家族已在萨维尔镇长住，保护这里也是我们的义务！” 一个精灵能够自愿出现在这种场合，已经十分不易了，夏多能感受到对方的诚意，“情况紧急，多余的话就不说了，等解决了鱼人潮，我们再好好交流一下。” “没问题！” 奥瑞普斯看出夏多要有所行动，应了一声便退到一旁，为自己施加了一个清洁法术，然后静静等待着。 …… 其实，光看着前方不断涌现的鱼人，一时之间夏多也有些无从下手，他注意到战场上的尸体并不多。 当然，这主要是指鱼人尸体，人类这边几乎没有死亡的，最多就是疲倦了、受伤了，然后又有接替的人顶了上来。 不过这种情况，并不能维持多久，当达到极限，甚至不必等到极限，防线就会整体崩溃了。 同时，夏多也注意到，艾伯克已经尝试着施展了几个法术，也确实造成了不少杀伤。 但这对于水面上密密麻麻、水底下还不知有多少的鱼人来说，根本不疼不痒，甚至法术过后，连法术的痕迹都找不到了。 尸体、残骸都被鱼人拖入了水下，这也是为什么战场上尸体少的原因。 就连岸上的鱼人尸体，也同样被拉回了水里，岸上只有混杂着泥泞的暗红血迹说明了这里确实发生了真实的杀戮。 不然，夏多还真以为这是一场人类和鱼人共演的闹剧呢！ “夏多领主你终于来了！” 正思索着，又一个精灵从不远处的人群中飞了过来，夏多稍稍打量了一下对方的面容，略一思量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原来是奥博莱恩长老，感谢阁下的援手！” 奥博莱恩是奥瑞普斯的父亲，也是一位高阶法师，曾经还和妮雅的曾祖萨维尔有过交集，身份还是有的。 而且这次鱼人潮，萨维尔镇上的精灵法师也不再少数，可就只有银叶家族的法师愿意站出来帮忙，夏多自然不吝感谢之词。 而奥博莱恩也不客气，全然受了下来，并说：“帮你挡了鱼人这么久，我累了，接下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夏多这才意识到鱼人潮没有顺着沃夫堡河南下拉长战线，原来是奥博莱恩在使力，他还以为鱼人真就是完全被人类吸引住了呢！ 精灵魔法果然有独到之处！ 第917章 特殊结界、飞剑杀鱼 不过奥博莱恩要撤，那可不行，夏多几乎能想到奥博莱恩撤下后的场景——鱼人顺着沃夫堡河疯狂南下，真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连忙拦住对方，行了一礼，请求道：“奥博莱恩长老还请再坚持片刻，鱼人数量这么多，杀都杀不完，不可能没有原因，待我施法搜寻一二，再来与长老接手，现在还是劳烦长老再辛苦一些，夏多感激不尽！” 夏多所用的礼仪在古代算得上是精灵中的大礼，再加上奥术师的身份，奥博莱恩还是相当受用的，虽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但也用行动表面了一切。 夏多见状，心里的紧迫感稍稍退却，但形势依然不容乐观，看鱼人这源源不断冲击人类防线、誓死不休的架势，着实让人感到头疼。 “妮雅，心灵链接，你来探查，我先想办法将这里的鱼人清理掉一些！”夏多看了看周围的场景，对妮雅说道。 妮雅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应了一声，等夏多施法链接了彼此后，便退到安布里尔主教所在的位置。 那里距离传送门所在的建筑不远，距离河岸也不远，但实则已经算是后方了，主教正带着神殿的祭司在这里为士兵疗伤、恢复体力。 夏多见妮雅退到安全处，便放心来到岸边艾伯克身旁，此时艾伯克刚刚施法将河面冻住，给防线上的士兵们缓了一下。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没有外力干涉的话，这样的冰冻能持续很久，但现在也就只能当做一种拖延手段。 原本浮水面上的鱼人被冻结了，但水下还没有，而且在北边冰层边缘，已经有鱼人爬上了冰层。 在这层遍布鱼头的冰面上，鱼人们摇摇摆摆地向着人类这边移动，看着它们即便没有任何护甲、没有任何武器，都还源源不断前来送死的样子，夏多心里泛起了一阵恶寒。 还真就是任你杀、任你砍，累也累死你！ 而实际上，鱼人的攻击力并不见得有多小，它们的爪子就是天生的武器，之前夏多就见到鱼人拼死冲到人类阵前，不顾任何防御就为了“摸”人类一下。 后方受伤的士兵多是被鱼人抓伤，不算多严重，但就这么一点一点地影响战斗力，等达到一定的程度，人类这边必定就是崩溃的下场。 想到这里，夏多心里的急迫感又甚了几分，恰在这时，妮雅探知法术的感知信息通过心灵链接被夏多接收到了。 在这些信息中，夏多首先注意到的就是鱼人潮被阻断的位置，奥博莱恩的法术并非简单粗暴的阻拦，而是类似于位面屏障！ 鱼人哪怕再拼命地向南游，站在旁观者的视角，它们没能前进一分一毫，而这事实上，也牵制了相当一部分鱼人。 另外这个法术，并不阻挡水流，仅仅是让鱼人在水中虚划，而无法前进。 这大概是某种特殊的结界法术，有机会可以和奥博莱恩交流交流，夏多这般想着，便在心灵链接中指挥妮雅将探知法术的感知场域向北移动。 这时，夏多也终于发现为什么鱼人没有留下尸体的直接原因了。 在沃夫堡河经过时之塔旧址的这个拐弯处北方，河水里密密麻麻的鱼人中有一些特殊存在。 刚开始夏多还没有察觉，越往北，这些特殊存在就越是突出——那是一个个由鱼人尸体和水草组成的怪物！ 比起夏多之前在麦赫特湖见到的水草巨人还要夸张，简直就是“缝合怪”！ 看样子，人类不仅要对付鱼人，还要对付鱼人的尸体，一怪两杀，如果这是在游戏中，能获得“经验值”，那倒还好，但现实出现这种情况，就很让人恶心了！ 好在鱼人潮爆发（抵达萨维尔镇）还没有多久，出现的“组合尸”还不算多，也不知道这些“组合尸”的实力怎么样。 不过活鱼人都那样了，尸体也不大可能更强，最多就是体型上的优势，更何况，通过水草相连，还能不能上岸都是一个问题！ 相比于鱼人几乎遍布河道、密密麻麻的恐怖数量，夏多并没有太过担心这些尸体，只要没有了数量优势，说是反手可灭也不算夸张。 …… 而在夏多同步感知妮雅探知结果的同时，他也没忘了他之前说过的要先清理掉一些鱼人的话。 不过，就跟旁边纠结的艾伯克一样，夏多现在也纠结于到底怎样才能清理掉这些鱼人。 特别是见到了鱼人的“组合尸”，那肯定是要优先选择能够尸体一块处理掉的方法。 这类方法不说没有，但用来对付这近乎无穷无尽的鱼人，那就有些不值当了。 但不管怎么样，先鼓舞一下士气总是没错的。 艾伯克冰封河边虽然将鱼人发起攻击的频率降低了一些，但这治标不治本，鱼人根本不在乎，依然源源不断地冲击着人类防线。 或者说，只要不解决鱼人近乎无穷无尽数量的根源，什么方法都是治标不治本。 妮雅的探知还需要一些时间，夏多也不在乎什么治标不治本了，随手一指，隐于暗中的魔法飞剑顿时激射入水，在水下来回穿梭。 鱼人的血也是红色的，但河水原本就被大量鱼人搅得一片浑浊，加上之前战场上的血迹，夏多的这一番操作竟也没有出现什么新奇异象。 不过，鱼人的攻势倒是为之一顿，已经从爬上冰面的、来到岸边的这些被杀光后，相当一段时间内，竟然没有一只鱼人再爬上冰面。 一旁的艾伯克顿时就惊呆了，他愣愣地看向夏多，下意识地道：“夏多，你这是什么魔法？” 实际上，他根本就不确定这是不是魔法，因为并无任何魔法灵光，但能造成这样的战果，不是魔法又能是什么呢？ 对此，夏多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做出解释，魔法飞剑的存在他暂时还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 毕竟这东西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就连他自己都没有什么太好的防范措施，怎么可能轻易让其他人知道呢！（创意为主，其他人很容易推陈出新，更难防范） 别到时候闹得人人自危，那他这个始作俑者可能就要遭殃了！ 还是自己用用就好了！ 第918章 流毒无穷、神秘绿光 用飞剑杀伤鱼人，或许效率很高，但总也搞不过这鱼人近乎无穷无尽的数量，杀得多，来得更多，杀之不尽。 而且在鼓舞士气方面，可能还不如艾伯克那个冰冻法术呢！ 毕竟，那可是能够让下面士兵亲眼目睹到的大范围魔法效果，而飞剑杀敌呢，够效率、够隐秘，但就是不够明显—— 让普通人觉得夸张的那种明显！ 想了想，夏多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一根火球魔杖，在后续的鱼人从北边水面冒头想要爬上冰面的时候，他猛地来了一发。 一颗还不及常人眼珠大小的炽热焰珠出现在魔杖尖端，一出现便带着低沉的嗡鸣声朝那个大鱼头飞去。 如果是非法师使用的话，那大概就看各人的瞄准技巧了，但魔杖用在法师手上，特别是在夏多这样的奥术师手上，还是可以对法术的生效路径进行少于修正的。 这不，那颗炽热焰珠就准准地命中了鱼人的脑袋，随后爆发出一大团近乎白炽的火焰，那鱼人脑袋瞬间被燃烧殆尽。 而这个法术的影响还远不止如此，那一大团白炽火焰又继续扩散开来，波及到整个十多米宽的河道。 紧接着，便是一大蓬浓密的水汽升腾而起，连带着艾伯克之前在河面上制造出的冰面都少了一截。 在火球术直接命中的鱼人附近的其他鱼人也没有好过，或许身子还能保持完整，但那颗大脑袋可全都焦黑一片。 眼看着就不动了，被更后方存活的鱼人拖入了水下。 一发火球术就只杀了四五只鱼人，夏多看在眼里，疼在心中，好在这魔杖不是他自己准备的，而是在绿野位面时七塔发放的战斗物资。 他和妮雅从绿野位面离开时，虽然共鸣法术书被收走了，但魔杖、卷轴乃至于那套类似于精灵剑服的战斗法袍也都留给了他们。 魔杖都是一次性物品，保质期远不如普通魔法物品，夏多今后使用魔杖的机会并不会太多，如果不是这次情况特殊，他甚至会将这魔杖一直放到过期。 魔杖的真正价值就在于大量法术集中爆发，以达到特定目的。 就比如现在，如果夏多超有钱，并且购置了大量魔杖的话，那他大可分给会使用魔法物品的士兵，让他们用魔杖清理鱼人。 但很显然，夏多没有那么多钱，他自己用用还可以，大量分发，那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 接下来，夏多又接连射出十数发火球术，每一发都能引来士兵们的齐声欢呼，而密集的火球爆炸，甚至一度将沃夫堡河蒸发断流。 大片的水蒸气遇到上方冷气，更是在这片战场区域降下一场覆盖范围极小的蒙蒙细雨。 至于鱼人，在这期间，自然也不可能发起什么有效攻击。 一直到将手中魔杖储存的法术全部用完，夏多才停了下来，士气确实振奋了，但钱也用掉了。 至于实际战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看似杀伤不少，但在北方源源不断地鱼人补充下，就跟一只没杀没什么两样。 就像夏多之前和奥博莱恩说的，这些鱼人无穷无尽必定是有原因的，只有搞清楚原因，才能真正接触鱼人潮的危机。 无论是什么原因，如果真是数量众多，那就杀到数量稀少，如果是有什么东西在源源不断地制造鱼人，那就要毁灭源头。 麦赫特河的情况，夏多还是有所了解的，那里虽然是明水商会的鱼人养殖场，但实际可容纳的鱼人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 整个沃夫堡河的生态也不可能维持得了这么庞大数量的鱼人。 因此，夏多猜测必定是有一个源头，在源源不断地制造鱼人，不然实在是很难解释这种鱼人遍布河道，密密麻麻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一样的现象。 好在这鱼人虽然是两栖生物，但更倾向于水生，不能长期离开水源，如果是像蜥蜴那样，能够到处跑，那这问题就太大了。 或许就是另一种鱼形的地精了。 想想每年萨维尔镇每年在清理地精上面花费的人力、财力，夏多就一阵头疼，萨维尔领的领地卫队几乎可以说就是为了清理地精而生的。 只要一段时间不清理，就很容易泛滥，而即便像现在这样，定期清理，同时还发布冒险者任务，让冒险者清理，也还是没有把地精杀绝了。 夏多意识到，即便这次鱼人潮的危机解决了，南境甚至是沃夫堡河连接的耐色疆域，都可能出现一种清理不掉的鱼人小怪！ 就像是地精，虽然不一定能造成多大的损失，但治理成本谁来出呢！ 这么一想，这明水商会还真是造孽呢！ 在哪儿养鱼人不好，非得到主位面，而且还是自己国内来养，不出事还好，一出事就流毒无穷。 当然，导致明水商会养鱼人的源头——基兰高塔的霍恩大奥术师也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只可惜，无论是明水商会，还是霍恩大奥术师，夏多都招惹不起，更别说什么强令他们支付赔偿了。 只能将他们当成共同的受害者，将矛头转向共同的敌人，也是这件事最直接的罪魁祸首，很明显，除了精灵，夏多不做别的猜想。 麦赫特湖里的鱼人或许可能摆脱明水商会的控制，但夏多之前从麦赫特湖经过的时候是在融雪竞赛之后不久。 那时候鱼人虽然已经有失控迹象，但很快就被明水商会处理了。 那件事到现在还不到一年时间，那些鱼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自然生育这么多，以至于将麦赫特湖到萨维尔领这一段河道都填满了！ 必定是有外来力量干涉！ 而外来力量，又几乎只有精灵这一个了，除了精灵，又有谁敢在耐色瑞尔境内招惹一位七塔的大奥术师呢！ 这些鱼人是明水商会直接豢养的，但归根结底是算霍恩养的，发生这种事，夏多可不相信霍恩真的一点情绪都没有。 …… 这时，妮雅探知法术的感知场域终于抵达了麦赫特湖，而感知信息也通过心灵链接，被夏多全部接收到。 他将感知代入到妮雅的视角，一瞬间，他便“看”到了麦赫特湖如今的模样，不，更准确地说是看不出麦赫特湖如今的模样。 因为，如今的麦赫特湖整个地被笼罩在一片奇诡的绿光之中！ 这绿光并不似正常的有色光线，即便对视线有所干扰，也还是能够穿透的，这绿光更似辉光、雾气。 不禁干扰正常视线，更干扰了魔法视觉，让人难以发现其内部的秘密。 第919章 临时冰质阻断、联系明水 之后，在夏多指挥下，妮雅拉高视角，通过心灵链接的共享，夏多看到，鱼人潮不只是出现在麦赫特湖南方，北方也有！ 而且北方很长一段距离没有任何领地，对鱼人起不到任何阻拦效果，于是，夏多便“看”到一条遍布鱼人的黑河蜿蜒向北。 一直到视野尽头，没入了森林深处消失不见。 这鱼人数量，已经不能用成千上万来形容了，或许数十万、数百万都有可能，实在是太多了！ 所幸这些鱼人并无智慧，如果有智慧的话，就有可能诞生出施法者，隐藏更是不在话下，结合鱼人夸张的繁衍能力，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当然，现在可能也是一场灾难！ 这么多鱼人，就是任杀、任砍，都不一定能够快速清理掉，卡在新年庆典前出现这种事，还真是够“喜庆”呢！ “这是不是我们一家能够解决的了！” 夏多在心灵链接中和妮雅说了一声，让她继续观察，而夏多自己则暂时抽离了额外视角的代入，只接受部分被动信息。 与此同时，他也开始接手奥博莱恩在河道的阻断工作，这位银叶家族的精灵法师并不是他的下属，能帮到现在已经算是不错了，无法要求更多了。 不过，奥博莱恩拥有类似于位面屏障的结界法术，而夏多没有，他只能采用简单粗暴的物理阻断了。 土元素领域的相关法术，夏多暂时还不太熟悉，要他临时建造一个类似闸门、堤坝之类的东西，并不容易。 不过水元素相关就容易多了，血脉能力让他可以轻易操控水流，直接在河面上方塑造了一个完全由水构成的、向北倾斜的巨型栅栏，之后再一点一点地将其转化为冰质。 其实夏多是可以直接塑造出物质形态的冰的，只不过他平时对血脉能力应用不多，还无法一次性塑造出如此巨大的冰质，也做不到像操控水流那般精细。 而间接做这些，也并不影响最终的结果。 随着巨大的冰栅栏成型，夏多将其缓缓沉入水下，之后又接连几道同样的栅栏被塑造出来，与最开始的连成一片。 类似于一个立体的网状结构。 当然，这还不算完，这毕竟是有实体的，比不上奥博莱恩那个特殊结界法术，能让靠近者陷入一种类似于咫尺天涯的状态。 夏多的这个阻断，鱼人有手有脚，完全爬过去，甚至于在鱼人那么庞大的数量下，像叠罗汉似地淹没这个阻断也毫无问题。 这只是权宜之计、临时设施，免得奥博莱恩突然撒手，让鱼人一路南下，就此泛滥。 尽管未来沃夫堡河流域的鱼人泛滥已经不可避免，但现在，夏多还是希望能挡一些就是一些，毕竟他的领地就在河边上呢。 现在最好将鱼人就阻断在萨维尔镇这边，免得战线拉长，顾此失彼。 …… 继续将立体网状的冰质栅栏北面塑造出一个个冰刃，夏多这才停了下来，当然这样肯定还是不保险，但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随后夏多联系了明水商会的鉴定师、高阶法师珀洛坎，重点提到了麦赫特湖鱼人失控引发鱼人潮的情况。 “夏多领主，收到你的消息我还以为是通讯法器新货到了呢，没想到竟出了这种事！” 从珀洛坎的语气中，夏多无法确定他对这件事是否知情，不过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珀洛坎鉴定师，我需要你帮忙联系商会高层，尽快解决这次危机，要知道已经有不知多少鱼人沿着沃夫堡河、耐色瑞尔河向北了，一个处理不善极有可能引发难以想象的恐怖灾难！” 这并不是夸张，实际上，现在就已经很难收尾了，就算解决了源头问题，这么多鱼人，哪有可能全部清理掉，肯定会有漏网之鱼。 在未来这些漏网之鱼就是一个个鱼人骚乱的源头，再次引发鱼人潮，也并非不可想象，能有一次，必然可能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更多！ 特别是，这件事极有可能是精灵主导的情况下。 夏多没提什么精灵阴谋的猜想，只是催促珀洛坎去联系明水商会高层，便中断了通讯。 之后，夏多又让人叫来了明水商会常驻萨维尔镇的管事马尔斯，让他亲眼看看鱼人的数量再好好考虑如何向上汇报！ …… 而就在马尔斯管事离开后不久，夏多通过与妮雅的心灵链接发现麦赫特湖附近出现了传送信号。 他当即和艾伯克招呼一声，随后便退到妮雅身边，交代安布里尔主教，“我需要施展一个特殊法术，别让人打扰我！” 而这时，妮雅也在夏多的通知下，暂时停下了探知前方，专心守护夏多，而夏多自己则施展了探知法术。 当然，要说探知法术也并不完全，实则是一个在探知法术基础上发展而来的特殊投影法术，能够将本体的部分特征透射到远方。 包括但不限于形象、感知、施法能力等等。 在之前使用多个法术配合以投影的形式出现在领地例会上之后，夏多就意识到这种投影法术的实用性，能够在很多情况下代替本体出现在另外的地方。 绿野位面期间，他在探知法术的基础上完成了全新投影法术的创造，到现在，也算是第一次投入实战了。 只不过这个法术还是延续了探知法术的缺点，如果要代入投影视角身临其境的话，本体这边可能就顾不上了。 如果不是现在这种情况，夏多必须维持在一定的存在感，或许在法师塔中使用这个法术会更稳妥一些。 …… 投影的位置当然是麦赫特湖，就在妮雅刚刚探知到传送信号附近，夏多的身影凭空出现，没有半点传送波动。 或者说，这个法术本质上还是探知法术，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察觉到的，特别是之前的传送者已经离开的情况下。 投影身体不需要走动，依然是如同探知法术的感知场域一样，由意识控制移动，上天入地不在话下。 夏多在传送点附近搜寻一番后，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影，或许来人去了麦赫特湖的另一面，不过夏多却将目光转向了麦赫特湖本身。 这不完全是直觉猜想，而是有一定事实基础的。 第920章 疑似迷锁、失手的资深奥术师 从夏多联系明水商会的两个人，到有人传送到麦赫特湖附近，期间间隔时间并不长。 如果再算是珀洛坎和马尔斯汇报的时间、明水商会决策的时间，能够在短时间内来到麦赫特湖边上的，至少都是大法师了。 大法师艺高人胆大，跑进笼罩整个麦赫特湖的奇诡绿光之中，也并非不可想象。 至于说来人不是明水商会的，有可能，但可能性并不大。 精灵魔法和耐色魔法，还是很容易区分的，来人必定是耐色法师，但耐色法师谁没事做来这里瞎转悠呢！ 很大概率就是明水商会派来的。 这般想着，夏多干脆就在湖边等了起来，期间他也尝试着向绿光中传讯，但里面似乎与外界不在同一个世界，根本得不到任何回应。 结合之前妮雅探知到的一些信息，如果幕后黑手真是精灵的话，那这里就极有可能是一个迷锁。 一想到将来这里可能成为一个迷锁废墟，夏多心里就大呼苦也，南境与耐色核心区域的联系除了通过魔法，就只有水道。 而麦赫特湖就是必经之地，如果这里成为了迷锁废墟，那普通船只就几乎不可能通过了，这种影响十分深远。 不仅仅是大夏领的人口引入计划，甚至萨维尔领的商贸环境，乃至于康尼菲拉城的边境贸易都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就在夏多思索着该如何妥善解决这里的时候，靠近他这边的湖面上突然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一个浑身缠绕着水草的狼狈身影从绿光中飞了出来，径直摔落在湖边上。 确实是人类，而且夏多还认出了这人的身份——明水商会的首席顾问、资深奥术师赛德！ 大半年前，夏多乘船从塞汶顿返回南境，途径麦赫特湖，遇到了明水商会一行人，在发现鱼人失控的情况后，他们叫来了一个调查团队，领头的就是夏多在绿野位面遇到的那个开拓者文森的叔叔克里斯。 而明水商会自己当然也派人过来调查了，一个是专精心灵法术的大法师提默西，另一个就是赛德了。 提默西对【奥术迷局】颇感兴趣，和夏多聊了不少，而赛德则不太关心什么【奥术迷局】，当时他是听说有一种能够让鱼人生出智慧的奇特水草，这才从塞汶顿赶了过来。 夏多和赛德只是打了个照面，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 但谁让夏多记忆力出众的，几乎瞬间他就认出了眼前这个狼狈摔落地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赛德！ 一个资深奥术师，可以说是最接近大奥术师的存在，果然是艺高人胆大啊！ …… 眼见赛德摔落地面后并没有起身，夏多意识到情况可能有些不妙，连忙上前查看，凑近了，他才发现赛德缠绕周身的并非只有水草，还有魔网之弦！ 奥术师确实可以将收敛、蜷缩的奥火展开成微型魔网，这种状态能够极大地加强奥术师的施法能力。 但一直维持这样的状态是很不安全的，万一被敌人伤到了核心，奥火就此崩溃也不是没有可能。 理论上，魔网之弦是极难损毁的，即便是创造奥火时撕裂魔网也必须是在进阶实验室那样特殊的情况下，但是—— 奥火虽然是由魔网之弦重新编织而成，但本质上是因为那种特殊构造才能称为奥火。 这也是一定程度上的结构决定性质。 因而，只要奥火根源崩溃，就算魔网之弦还是魔网之弦，那也不是奥火了。 融雪竞赛的时候，就有参赛的科曼索精灵法师施展出能够破坏奥火根源的法术，就是通过奥火展开的微型魔网发起攻击的。 因为关系这同样关系到自身利益，夏多的印象十分深刻。 如今他距离资深奥术师也不过一步之遥，他很清楚，就算是资深奥术师的奥火也没有强大到无惧攻击的程度。 看样子绿光里面真有大凶险，即便是赛德这样的资深奥术师，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过是勉强逃离。 如果没有夏多在这里的话，被狼叼走都不稀奇，如果一个资深奥术师这么个死法的话，那就太搞笑了。 …… 由于是投影身体，无法进行物理接触，夏多也担心贸然接触可能会引起赛德的被动防护，于是便只施法传讯。 但这次依然没有成功，靠这么近夏多看得很清楚，是奥法联合会月刊上连同魔网背景通讯一同公开的通讯管理法术。 这个法术夏多也学了，功能上就类似于手机的应答界面，可以选择接听或者拒绝。 当然即便选择接听，也仅仅是接收语音或者视频之类的法术信息，而不是像电话那样的实时通讯。 如果没有这个法术的话，魔网背景通讯完全可以当成骚扰短信来用了。 这个法术无疑是相当实用的，但在眼下这种情况，就成了交流的阻碍了，而根据这一反应，夏多也判断赛德极有可能失去了自主意识，通俗讲就是昏迷了。 既然法术直接交流无法达成，夏多又尝试着施法发出声音，声音虽然是法术制造的，但本身已经不是法术了，并不会被通讯管理法术阻挡。 只有在声音过大时，才有可能触发被动的防护法术。 只不过夏多的想法是合理的，但赛德的情况可能真的很严重，叫了几遍都没有丝毫反应，如果不是他周身飘散的游离魔网之弦，明显是奥火，夏多都要以为他已经死掉了。 或者离死也不远了！ 赛德是趴着从半空中掉下来，可能是下意识地用手挡了一下脸，有那么一点支撑，还不至于窒息而死，但情况也很不妙了。 之所以说只能通过周身飘散的游离魔网之弦来判断生死，那是因为他根本半点动静都没有，就算是昏迷，呼吸时也会有明显身体变化。 但现在没有，说明呼吸可能已经十分微弱了。 犹豫了一下，夏多还是决定先压制赛德身上的魔法物品以及防护法术，当然这需要他本体来做，投影虽然具有施法能力，但毕竟是投影，还是不如本体的。 救是一定要救的，夏多不可能让一个资深奥术师死在南境，特别是这人还是很有可能是被他叫来的。 …… 解散了投影，夏多本体也随之睁开了眼睛，妮雅立刻关心地询问起来：“情况怎么样了？是谁传送过来了？” 妮雅并不能解读心灵链接中的被动意识信息，只能依靠夏多的主动分享，夏多刚刚解散投影，妮雅或许会有些直觉上的感应，但具体信息是很难获得的。 夏多一边在心灵链接中和他解释刚刚遇到的情况，一边起身来到安布里尔主教面前，一脸凝重地说道：“有紧急情况出现，我需要主教的帮助。” “没问题！要我怎么做？”安布里尔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比鱼人泛滥还要紧急的情况，他根本拒绝不了！ 第921章 尝试救治、意识不存 得到主教的肯定答复，夏多只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说是要救一个人，然后便带着安布里尔主教迅速传送到他之前投影所在的位置。 麦赫特湖边上地势平坦、林木稀疏，加上正值秋冬之际，安布里尔一到这边就发现了一个趴在不远处湖边的人形物体，于是赶忙上前。 正要施救，夏多却拦住了他，“主教且慢，这人是资深奥术师，身上或许存在某些守护法术，或者魔法物品，先让我压制住它们，主教再行施救！” 安布里尔心中一惊，知道自己过于急迫了，只是一想到萨维尔镇那边的情况，他又忍不住焦虑起来，但还是耐下性子静静等待。 与此同时，夏多也知道情况紧急，不只是赛德需要急救，萨维尔镇那边他也不能长时间不在，更别说还带着安布里尔主教。 面对几乎无穷无尽的鱼人潮，能够安抚人心、救助伤患的安布里尔主教，能够起到的作用比十个法师都要大！ 但是，该有的步骤还是不能少，别看现在的赛德近乎落入绝境，可一旦接触，谁知道会触发什么东西呢！ 对于一位资深奥术师，夏多不得不谨慎行事，特别是本体在场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他先是靠近大声呼喊了几声，确认赛德仍旧没有任何反应后，他才开始施法压制对方身上的法术。 对于毫不反抗的施法者，哪怕是大奥术师，夏多都有十足的信心对付，谨慎是一种态度，自信就是能力所致了。 所谓压制，其实就是【解除魔法】，也即强行平抑一定区域内的魔网环境，使其回归最初的状态。 遭遇【解除魔法】，法术会崩溃，而魔法物品也会暂时失去效用，换句话说就是将一个施法者变成普通人。 正常情况下，没有哪一个施法者会对这样的法术无动于衷，但显然现在不是正常情况，赛德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抗。 接连几次高达7环的【解除魔法】法术下来，赛德身上的魔法灵光顿时黯淡了许多，夏多一看情况差不多了，连忙让安布里尔主教接手。 常驻的法术可以解除，使其完全消失，但魔法物品却不能这样破坏，只能压制很短的时间，如果是战斗那就无所谓了，哪怕是瞬间都能起到决定性作用。 但现在要救人，夏多无法确定具体需要的时间，就只能抓紧办了！ “主教，抓紧时间，我不确定能压制多久，优先唤醒对方的意识！” “明白！” …… 得到夏多的确认后，安布里尔主教上前先是将赛德翻了个身，使其面部朝上，然后召唤出一团圣光，萦绕掌间，再覆到赛德脑门上。 只是片刻，他就收回了圣光，抬头对夏多说道：“他的意识可能陷入了某种幻境，我并没能感知到他的意识存在。” 夏多一听，不禁眉头直皱，这情况可不太妙！ 这么一想，心里却是一阵烦躁，不过眼下也没有其他什么办法了，于是便对主教说：“那先检查一下他的身体吧！” 正说着，夏多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连忙补充道：“先把他身上的水草去除，小心点，这种水草可能有问题！” 这种水草，夏多之前在麦赫特湖遇到明水商会等人的时候见过，当时克里斯等人初步判断鱼人失控甚至生出智慧可能就与这水草有关。 那件事的后续夏多并没有关注，但可想而知，明水商会继续维持这里的养殖场，必定是要将水草清除的。 而就在不久前，夏多在萨维尔镇那边，又再次发现了类似的水草，并且又出现了和之前水草巨人类似的鱼人“组合尸”。 现在赛德身上也缠满了这样的水草，或许就是他意识不在的真正原因了！ …… 听到夏多的提醒，安布里尔下意识地搓了搓手，刚刚他可是直接拿手去给赛德翻身的，不过现在也没有计较这些的时间了。 安布里尔四下看了看，看准了一截树枝，正要起身去捡，一柄泛着蓝光的精金小刀被递到了他的面前。 这当然是夏多递的，安布里尔接过匕首，没有贸然去切割水草，而是一点一点像是解开绳结一般，将水草翻开、整理。 在这一过程中，他也没忘了时时关注对方的生命体征，确保对方还活着，尽管是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 “先停一下，他身上的魔法物品要恢复了！” 夏多注意到赛德身上的魔法灵光如同呼吸般强盛起来，就知道需要再次压制了，于是便叫住了安布里尔主教。 重新施展了一次【解除魔法】，看到灵光又继续黯淡下去，他才让安布里尔继续。 用小刀翻挑水草并不方便，但还是很快就完成了整理，重新整理后的水草就好像一只章鱼怪，七八个“触手”的尖端穿透赛德身上的法袍，扎入他的身体内部。 当然，相比于真实的章鱼，这团水草并没有主体，按照安布里尔整理的结果来看，就是七八根独立的水草分别缠上、扎入了赛德的身体。 看到这副场景，夏多自己都没什么信心了，或许赛德的脑子已经被吃掉了，灵魂也早已离体，现在少许的生命体征只是水草维持的。 但不管怎么说，他都不可能让一位资深奥术师死在南境，仍旧抱有希望地向安布里尔询问道： “主教，现在情况怎么样？还能救吗？” “情况很不好，这水草扎进他体内，似乎在改变着什么。大人，必须救他吗？”安布里尔突然反问了一句。 听到前面，夏多心中暗道不好，这怎么这么像寄生夺舍呢！但听到后面，心里总算有些轻松，知道赛德可能还有救，只是救他的代价可能很大。 不过想了想，他终究是做不出牺牲自己人去就一个陌生人的决定，于是说： “如果救他的代价太大，就不必强求了，我们已经做得够多了。等下我联系明水商会，让他们再派人来！” “大人，不是你想的那样，救他确实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但还不至于需要大到我无法承受，如果这人真的很重要，那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救他一下。” 夏多看着安布里尔坚定的眼神，不由得问道：“到底需要什么代价，先告诉我，我再做决定！” 第922章 带回神殿、拜伦再至 面对上位者，光辉之主的祭司根本无法说谎，也没必要说谎，“大人，不过是一些神恩，以及神殿的储备圣力罢了。” 神恩什么的夏多不是很了解，也无法实际度量，但圣力就很明显了，萨维尔镇神殿的圣力储备并不宽裕，这点夏多很清楚。 用在了赛德身上，其他地方可能就不够用了，比如制作圣水，或者救助平民，甚至是夏多之前前往阴影位面的传送门，都需要用到圣力。 而眼下，鱼人潮爆发，领地那么多士兵时刻战斗着，既需要恢复体力，又需要恢复偶尔的伤势，时不时地还需要激励士气。 光靠那些有数的祭司，是怎么也不够的，必须动用神殿的圣力储备。 这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不过得失也不能这么简单地计算，救了赛德，明水商会不会没有表示，至少不会出现因为赛德死亡而迁怒的情况了。 这么考虑的话，确实有必要救治一下。 毕竟，圣力就如同奥术师的奥能，一个个祭司就好比一个个活体圣力电池，是可持续能源。 另外通过举行特定的仪式也可以收集圣力，相比而言，人死了就真的没了，很难有回返的余地。 电光石火间，夏多已经做出了决定，“需要怎么做，要带回神殿吗？” “要！” “那好，我们立刻返回神殿！” 说着，夏多便施法传送，将自己和安布里尔主教一同传送到了神殿花园，当然，他也没忘了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赛德。 “主教，你先处理，我去河边看看！” “好，大人自便，这边留我就可以了。” 安布里尔知道他们两个人一同离开，长时间不回去会势必影响士气，先让夏多过去，也能缓解一二。 …… 来到河边，战斗仍旧继续，依然是鱼人不知疲倦、不顾生死地冲击岸边的人类防线，而人类士兵仅需要用盾牌在前方当着，后方不断用长枪刺击就行了。 除了偶尔有士兵不小心被鱼人抓伤，几乎没有半点波澜。 但就是这样毫无波澜、却永无止境的战斗才让人感到绝望，明知道对方是在送死，可那又怎么样呢？ 任你杀都杀不完，这怎么能不绝望呢！ 特别是所有人都能看到北边的河面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鱼人，不知延伸到多远，这种未知更加剧了恐惧。 如果不是有领主在场，加上身后就是自己的家园，同时还有神殿祭司不时激发士气，以及法师的魔法轰击，这些士兵估计很难坚持下去。 不要说普通人了，就算是夏多，面对这种场面，也没有多少办法可想。 “情况怎么样？传送过来的是谁？主教呢？” 夏多一过来，妮雅就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来，特别是在问到主教的时候，更是神情紧张，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安布里尔主教，过去是妮雅父亲埃普斯领主的追随者，如今也是她的忠实臣下，但同时还在萨维尔领拥有崇高的声望。 如果连主教都出事了，这里的祭司、士兵集体崩溃也不是不可能。 夏多从心灵链接中读出了妮雅的担忧情绪，不由得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又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旁边正在侧耳倾听地几个祭司，解释道： “是明水商会的首席顾问赛德，他出了点意外，主教正在神殿救治他。” 说完，夏多还点了一个祭司让他回去帮忙，当然帮忙是假，让他回去看个究竟才是真。 安布里尔知道这里的情况，肯定还会打发他回来，这就证明夏多所言不假，关键时刻，不得不使用这样的方法去安抚祭司。 只要祭司不出问题，士兵们大概率不会出问题，当然真到了山穷水尽、彻底绝望的时刻，哪怕光辉之主降临都不一定有用。 安排好祭司返回神殿后，夏多又使出飞剑下到水中，清理掉一批鱼人，缓解一些士兵们的压力。 之后他才重新联系了珀洛坎，告诉他赛德在麦赫特湖受挫、昏迷的情况。 “夏多领主，我们会长让我向你表示感谢，稍后她会亲自前往南境！” 明水商会的珍娜会长？ 夏多对这个能将生意做到耐色瑞尔各地，甚至于各个大奥术师均有来往的传奇商人还是颇感兴趣的。 可以想见，这位珍娜会长必定也是一位强大的施法者，不然根本不可能将商会发展到这种程度。 这么容易就出动会长，夏多还是有些意外的，不过这也在清理之中，赛德这样的资深奥术师都已经失手了，再来其他人也不一定管用。 这么一想的话，难道那位珍娜会长是没有公开身份的大奥术师？ 耐色瑞尔肯定是不止明面上这十五位大奥术师的，夏多之前得到过奥术师费尔德的法术书，是魔法物品法术书那种。 但其中也有一些法术之外的信息，在法术书最后的内页上，费尔德留下了一个所谓伟大计划的信息。 并且是跟着他的老师——莫瑞恩高塔的大奥术师奥修斯参与其中的。 而那位奥修斯大奥术师，虽然是200多年前的人物了，不一定能活到现在，但像他那样突然失踪的大奥术师，或者资深奥术师，却也不再少数。 这其中有多少是故意隐藏的呢？ 更别说个人实力又不像游戏中的等级那样，写在头顶上，在真实的魔法世界，一个施法者只要他自己不说、不表现，谁又会知道他的实力呢！ 夏多相信耐色瑞尔必定有隐藏着的大奥术师，至于这个珍娜会长是不是，他暂时还不能确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位珍娜会长必定是一个强大的施法者。 不过既然这次那位珍娜会长会亲自到来，或许可以从对方的施法情况，窥探一二。 …… 正考虑着，头顶之上突然传来强烈的魔网震动，夏多刚开抬起头，就看到天空好像裂开了一道口子，紧接着，两个人影从传送门中走了出来，径自落到地面。 看到其中一人的模样，夏多心中一惊，连忙迎了上去，恭敬行礼，“拜伦大师，怎敢劳烦大师亲自前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公主的老师——大奥术师拜伦，当然如果从妮雅那边硬算起来的话，勉强还可以算是夏多的师公。 之前夏多第一次尝试造纸的时候，就被拜伦找上门来，那次他着实吓得不轻，现在这般恭敬，或许也有那次的影响在里面。 第923章 珍娜会长、共同敌人 至于这次与拜伦大奥术师一同过来的另外一人，则是一位面容姣好、身材高挑的年轻女性，她那一头亮金色的蓬松长发让夏多不禁多看了几眼。 难道这就是明水商会的珍娜会长？ 不等夏多思索，妮雅已经走上前来，行了一礼，“见过拜伦大师，珍娜会长！” “行了，不用多礼，这次我是受珍娜会长邀请过来帮忙的。接下去该怎么做，珍娜你来说吧！” “好的，拜伦大师。” 珍娜显然也是对拜伦十分尊重，同样先是行了一礼，随后才对妮雅、夏多说道：“两位，赛德顾问的事多谢你们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是否恢复意识了，我有些话想要问他。” 夏多知道一位资深奥术师的安危是很难让人放任不管的，他指了指北边不远处的神殿，邀请说： “赛德顾问就在神殿内，安布里尔主教正在救治他，如果两位不介意的话，我们一同去神殿看看吧！” “我没问题！”珍娜自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但还有拜伦，“大师？” “一起过去吧，我也很想知道麦赫特湖到底是什么情况！” 得到拜伦肯定的答复，珍娜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微笑，随后看向夏多、妮雅，表情又转为平静：“两位，还请带路！” …… 很快，夏多一行人便从时之塔旧址来到了神殿门口，正要进入，一个冒失的祭司突然从里面窜了出来。 夏多心里一惊，连忙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拦了下来，压低了声音斥责道：“安迪祭司，怎么这么慌张，冲撞了贵客知不知道！” “大人？！” 安迪一抬头，不只是夏多大人，他的身后还有领主大人，以及另外两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施法者，安迪十分惶恐，低下头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好。 夏多一看更来气了，只是当着妮雅的面，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提醒道：“还不带我们去主教那儿！” “哦，哦，大人，请跟我来！” 夏多见状，对拜伦、珍娜微微一礼，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随后一行人便跟着安迪祭司穿过大殿，经过长廊，来到了后面的花园中。 到了这里，夏多才让惴惴不安的安迪祭司离开了，当然这其实是他对安迪的关照，让他用带路抵消失礼之过。 实际上赛德就是夏多传送回来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赛德的位置，赛德身上还扎着水草呢！轻易不能挪动，肯定是原来在哪儿，现在还是在哪儿了。 事实上，到了花园这边，夏多等人就已经很难无视赛德的存在了，花园正中的那片空地上，赛德虽然仍旧躺在地上，但此刻他全身都散发着强烈的神圣光辉。 相比之下，这一切真正的主导者——安布里尔主教，反而显得很没有存在感了！ “没想到萨维尔领竟拥有一位精通复原术的高阶祭司！” 看到眼前的场景，珍娜很快认出了这种较为罕见的神术类型，原本悬着的一颗心顿时放松了下来。 但同时她也明白到想要施展这样的神术，代价十分巨大！ 圣力倒还好说，塞汶顿大神殿建成多年，圣力储备不知凡几，哪怕是十倍补偿给萨维尔领，凭借明水商会的实力，也能够轻而易举地做到。 但神恩，就很难衡量了，特别是对于祭司而言，神恩就意味着神明的青睐，不仅影响着今后圣力的获得，甚至会影响到后续的进阶，代价不可谓不大。 一时间，珍娜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位陌生的祭司了，一方面对方确实救了赛德，可另一方面，如果是在塞汶顿的话，根本用不着复原术这样的特殊神术。 有大把的方法能够让濒死的施法者恢复原状！ 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珍娜也不会不认，更何况如果没有这边的及时发现并救治，赛德可能根本等不到她发现就已经死了。 一位资深奥术师的死亡，别说是明水商会了，就算是七塔也很难承受。 想到这里，珍娜再次郑重道谢：“夏多领主，再次感谢你的援手，明水商会必有所报！” “珍娜会长太客气了，赛德顾问也是为了调查我们共同的敌人才遭受此厄，于情于理我都不会不管不顾！” “共同的敌人？” 珍娜闻言，若有所思，却又似不经意地询问道：“夏多领主，对于敌人有多少了解呢？” “很抱歉，珍娜会长，对于敌人，我也仅有一些猜测，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夏多领主，直说无妨，就当是给我们做个参考！” 于是夏多便从半年前从开始讲起，“半年前我曾经在麦赫特湖经历过一次鱼人失控事件，那次的水草和现在赛德顾问身上的水草十分相似。 “而就在不久前，我也曾探查过麦赫特湖的情况，虽然没有像赛德顾问那样深入其中，但也发现了一些疑点，麦赫特湖疑似被迷锁覆盖，内外隔绝。 “因此我怀疑这件事背后是精灵在搞鬼！” 说是说怀疑，但夏多的语气却十分肯定，当然猜错了也没关系，反正他也说了是怀疑。 而之所以要将目标引向精灵，不只是夏多一贯的“视精灵为敌”的态度，而是麦赫特湖那边确实很难不让他联想到迷锁。 另外，他和明水商会也必须有一个共同敌人，不然他始终都要担心明水商会认为是他的缘故才导致了赛德出事。 麦赫特湖的异样必须是有一个具体的敌人，可以是精灵，也可以是其他什么人，就是不能是天然的、没有原因的。 不然的话，夏多这个第一发现者反而会被怀疑了，麦赫特湖勉强也算是在南境，至少距离南境最近。 如果找不到原因的话，萨维尔领这边肯定是有麻烦的。 夏多这番近乎肯定的怀疑，让珍娜的脸色一脸好几变，最后看向了从来到神殿花园就一直沉默不语的拜伦大师。 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果真如此的隐晦眼神，随后便都沉默了下来，静静等待着赛德顾问的最终结果！ 第924章 圣光如水、返老还童 珍娜、拜伦都沉默了，夏多也不再挑起什么话题，同样默默地注视着前方不远处空地上的赛德。 此时，赛德身上散发出的神圣光辉已经浓郁遮掩全部身形的地步，如果是一个陌生人第一眼看到那团光辉所在，根本不会想到那里还藏着一个人。 至于安布里尔主教，仅凭肉眼的话，夏多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形了，只有在魔法视觉内，他能看到一个正散发着强烈光芒的人形存在。 而在安布里尔主教头顶，圣光通道笔直地冲天而起，最终越来越模糊，与笼罩整个神殿范围的圣光环境融为一体。 “这应该就是在引导神殿储备的圣力吧！”夏多若有所思。 其实，他还有一种获得不久的全新视角——由新灵魂形态所带来的云气视觉，不过在神殿中，他是万万不敢开启云气视觉的。 公主在云气视觉中，已经是如同太阳一般的光焰形态了，神殿是什么样，夏多虽然没有真正用云气视觉看过，但他几乎可以想象出来。 更别说这种行为，还有可能触怒光辉之主，夏多是想都不敢想的。 他最初知道自己可能拥有某种特殊视觉，就是因为萨维尔镇中心广场上那座萨维尔大奥术师的雕像，其上萦绕着某种特殊云气。 被他怀疑是信仰之力，当时他就想去神殿瞧瞧，但最终也没有下定决心，一直到在绿野位面见到公主，那种无法直视的光焰形态，顿时就让他大呼庆幸。 尽管夏多猜测光辉之主可能根本不会理会他的这种行为，但猜测能作数，特别是对于神的猜测，比盲人摸象都不如。 还是多些敬畏比较好，夏多家乡对于这种情况，一直有着“敬而远之”的传统。 如今身处太阳之下，“远”估计是行不通了，但“敬”还是要有一些的。 这般想着，夏多也不再随意窥视神殿，只是静静地观察者赛德的状态，就那么一团光，也让他看得津津有味。 渐渐地，那团明亮夺目的神圣光辉突然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不知怎么地，夏多就觉得那辉光好像在变得透明了。 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看到的不是错觉，而是真真切切的真实场景，原本被神圣光辉笼罩不见身形的赛德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但包围他的圣光却未见削弱，给人的感觉反而变得更强了，就好像原本只是虚浮的光芒，现在变成了有如实质的纯粹圣光之水。 一般圣水都是由纯净的清水融入圣力调配而成的，夏多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圣光会直接变成圣水的。 这里的水就不是说含水了，而是说具有有如实质的水形态。 “这种程度的圣水怕是死人也能拉回来吧！”夏多一边看着，一边暗暗惊奇。 当然，他也知道复活并非如此修复身体那么简单，关键在于灵魂，如果灵魂回不来的话，那也只能是一具活尸。 不过赛德并未死去，只是意识可能陷入了某种幻境，或许和水草有关，或许他在麦赫特湖绿光中的某些经历有关。 能救活并且唤醒吗？ 夏多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甚至已经在幻想救治失败、珍娜暴走的场面了，不过有拜伦大师在此，这位珍娜会长应该不会当场暴走吧！ …… 随着圣光化作圣水，赛德竟在圣水的包裹下，从原本躺着的状态，变成悬浮起来了。 夏多清楚地看到，圣水撑开了赛德的嘴巴，从他嘴巴里灌了进去，至于其他如眼睛、耳朵、鼻子之类的孔窍位置，也都有圣水渗入。 这就是复原术？ 之前听安布里尔主教提过一嘴，但当时情况紧急，也没有详细解说，如今看到这副场面，夏多不禁有些怀疑。 这看上去有点像地球上的水疗，实在很难让人联想到什么复原术，不过，此时理应最关心赛德的珍娜会长都没有说什么，他也就只好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了。 …… 很快，夏多就知道为什么这种救治方法被称为复原术了，还真是复原啊！ 首先就是，原本扎在赛德身上的水草，在圣水的冲刷下逐个脱落，之后洗礼不断，赛德竟然一点一点变得年轻起来。 看到这一幕，夏多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这就是复原术？ 这不就是一年多以前萨维尔领奥术竞赛时，艾伯克所经历的那场秘焰洗礼仪式吗！ 只不过当时为艾伯克进行秘焰洗礼的是一位来自伊奥勒姆领的神秘教士，而且是由他单人施展的仪式。 而现在，赛德所经历的，却是由光辉之主的高阶祭司借助神殿之利而施展的，在夏多看来，这两者都是返老还童，本质上并没有多大差别。 这就返老还童了？ 虽然没有真的变成儿童，但确实年轻了许多，差不多23、4岁的样子，（外表）看上去和夏多、妮雅差不多大。 当然，公主、珍娜的外表也十分年轻，这不禁让夏多产生了一丝联想，她们会不会也用了什么返老还童的手段？ 甚至于就连现在一副苍老模样的拜伦大奥术师，夏多也很难不对他产生怀疑，因为艾伯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经过了秘焰洗礼仪式后，艾伯克变年轻了，但事后他却施法掩饰了年轻的外表，变成之前的中年人形态。 这拜伦大奥术师的苍老模样，会不会也是变化过的外表呢？ 这种想法一旦生出，就在夏多心里扎下了根，亲眼见过两次返老还童的场景，他很难不做如此猜测。 不过，返老还童和真正的长生之间，应该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艾伯克曾经提过，秘焰洗礼仪式虽然逆反了他的身体状态，但之后却会加速成长，最终延寿效果可能只有十几、二十年。 但不管怎么说，这一次赛德应该是赚大了，同时，夏多也意识到这种救治方式背后的代价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要高很多！ 这么一想，他突然觉得救下赛德有些不值了，就算明水商会补偿再多，还能将代价全部挽回吗？ 想想也不大可能，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除非时光倒流，不然根本无法换回。 看着安布里尔主教疲倦的面容，夏多的心情不禁有些沉重。 第925章 等待苏醒、确认迷锁 不知是不是错觉，夏多觉得安布里尔主教似乎衰老了一些，如果一个人换老还童的代价是另一个人衰老的话，那这代价就真的太大了。 大到夏多这个外人都觉得很难接受的程度，想让一个人主动牺牲自己去成就另一个人，那就更难了。 真的是这样吗？ 夏多将这个疑问放在心上，准备有机会问问安布里尔主教，至于现在，主教的施救已经结束。 原本充裕到化作石质的圣光之水，也在缓缓消散，汇入到花园乃至整个神殿上方空间的圣光穹顶之中。 夏多走上前去，为安布里尔主教主教介绍拜伦二人：“主教，这位是拜伦大奥术师，公主殿下的老师，这位是明水商会的珍娜会长，他们刚从塞汶顿来！” 并询问：“赛德顾问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安布里尔此时才意识到这小小的神殿花园中竟有一位大奥术师，身份更是非同寻常，他忍住疲惫，连忙行礼，随后说： “赛德顾问的情况已经稳定，只是之前他的意识受到那种神秘水草的伤害，刚刚恢复还不能立刻苏醒！” 说到水草，安布里尔主教不由得将目光转向了原本赛德身下的位置，当然现在那里已经没有水草了，刚刚圣水洗礼的时候，那些水草已经被当成异物排除并销毁掉了。 “那他大概什么时候能够苏醒？”终究是自己的下属，珍娜突然插了一嘴。 “可能是现在，也可能明天，这需要看他自己的意愿，我这个外人能做的，也就是将他复原成最佳状态。”安布里尔如实说道。 “能不能强行唤醒？”珍娜又问。 “我可以试试，但我不保证能够成功，我建议还是让他自然苏醒。”安布里尔谨慎说道。 “这样啊——” 珍娜有些犹豫了，像是拿不定主意，她向拜伦投去了询问、恳请的目光，拜伦微微点头，倒也没有拒绝：“那就等等吧！” …… 神殿花园是祭司平常的休憩之所，桌椅都是现成的，众人坐下后，拜伦提出想要先施法探查一下麦赫特湖的情况，珍娜有些意动，而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反对。 夏多这个亲自去过麦赫特湖的人，更是从法师的角度提供了麦赫特湖相对准确的位置信息。 准备妥当后，拜伦也不顾忌现场还有其他人在，便直接施法了，甚至为了方便展示，还将探查结果以魔法影像的形式展现了出来。 大奥术师施法云淡风轻，但夏多依然能够看出这个法术是以探知术为基础的，可能经过了一些改良，施法速度比起他和妮雅就快出不止一倍了。 很快，众人面前就出现了一大片绿光，拜伦调整探知视角，绿光逐渐缩小，麦赫特湖的全景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是一个是标准的圆形区域，被绿光全部覆盖了，根本看不到麦赫特湖原本的样子，现在能看到的就是绿光区域，以及南北汇入麦赫特湖的两条河流。 当然，现在这两条河流也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河面上全部被密密麻麻的鱼人挤满了，像是一条不断翻滚着、扭曲着向南北两个方向移动的黑色蜿蜒传送带！ 即便刚刚穿过传送门落到地面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被堵在萨维尔镇这边的鱼人潮，以及不知向北绵延多远、充斥着鱼人的深绿近黑色河道，但拜伦还是为自己现在所看到的这副场景感到震惊。 麦赫特湖和萨维尔镇之间的直线距离接近100千米，而河道蜿蜒，实际长度谁也无法得知，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充斥河道的鱼人数量一定是难以想象的庞大！ 而这，还仅仅只是麦赫特湖以南河道里的鱼人，向北还不知蔓延了多远，或许已经接近耐色核心区域了也说不定！ 拜伦几乎可以想象未来鱼人在整个耐色疆域泛滥成灾的场景了，这实在是非他所想。 …… 接下去，拜伦多次调整视角，观察麦赫特湖绿光的情况，但最终看下来，除了确定了绿光确实是迷锁外，并没有更多的发现。 “看样子还必须进入到绿光内部，才能知道这迷锁具体的作用。” 得出这样的结论，让拜伦不禁皱眉，不弄清楚迷锁的具体作用，即便是他有把握将其从外面摧毁，也不能这么做。 这毕竟是在耐色境内，万一处置不当，可能就遗祸千古了。 注意到拜伦皱眉，夏多犹豫了一下，直接问了出来，“拜伦大师，有什么新发现吗？” 魔法影像仅仅是部分探知信息的一种朴素视角的可视化展现，并不能完全呈现出全部的探知信息。 就比如魔网状态、乃至游离元素的状态，又或者经由探知法术加工过的直觉信息等等。 心灵链接是夏多所知道的最为全面的分享信息的方式，但很显然他不可能要求一位大奥术师和他链接心灵，这多少有些唐突。 不过直接询问也是一样的，如果拜伦大师愿意说的话，自然会说，不愿意说的话，夏多相信即便是通过心灵链接，他也不一定能够知晓。 公主能给每个开拓者送一个【开拓者权杖】，想必也是擅长心灵法术的，而作为公主的老师，在这方面总不至于毫无建树吧！ “很遗憾，夏多领主，我并没有什么新发现，只是确定了那绿光确实是迷锁，想要进一步探查，就只有深入迷锁内部了！” “迷锁？！” 尽管夏多之前就对这一猜测十分笃定，但当他在一位大奥术师口中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还是感到十分震惊。 或者说，他潜意识里有着抗拒的想法，毕竟现在并不是和精灵起冲突的最佳时机。 但事实就摆在这里，这根本就不做二想了，在绿野位面中，七塔也表现出掌握了一定的迷锁技术，但七塔是脑残了才会在自己国家搞这种事。 真要是七塔做的，拜伦可能就不会过来了，过来也不会是这种反应。 …… 不过就算知道是精灵做的，也很难做出什么实质性的反击，这就好比在地球上知道了某个恐怖袭击事件是人类做的，这根本毫无意义。 不是人类，难道还是外星人吗？ 但人类有那么多势力，具体是谁，却很难真正确定。 就像现在这种情况，知道是精灵做的，而且科曼索的嫌疑最大，但也未必不可能是其他某个精灵王国，在暗中搞事。 认真说来，就算是耐色瑞尔现在最为坚定的盟友伊尔法朗，也有嫌疑，只是可能性很小罢了。 科曼索之下，叶尔兰其次，也有一定的嫌疑，他们在外交政策上越来越靠向科曼索，但他们内部就真的毫无分歧？ 不管是为了反对叶尔兰与科曼索的联合，还是不甘于和科曼索联合时处于被主导地位，都有暗中搞事的理由和可能。 第926章 远交近攻、时间异常 至于北地的其他精灵王国，由于国力微弱，可能还不如耐色瑞尔，给他们胆子也不一定敢来搞事。 再加上，它们和耐色瑞尔并无领土、贸易方面的冲突，嫌疑最小，但也不能排除。 甚至于矮人都有可能，人类能获得迷锁技术，矮人就不能获得吗？ 只是这种可能性最小，矮人和人类就连生存空间都不冲突，一个住地下，一个住地表，简直完美契合。 如果没有精灵的话，人类和矮人的关系可能会更加和睦。 …… 拜伦和珍娜由于身份的缘故，不能随意表态，但夏多就没多少顾忌了，不仅将各个可能的黑手分析了个遍，还着重提了科曼索。 不得不提。 其实夏多更希望这件事是科曼索搞出来的，绿珠森林向东是东部森林，再往东就是科曼索了，两家靠这么近，可以说夏多时刻都在考虑科曼索的威胁。 不为其他，只因它就在那儿！ 夏多家乡有句话叫做“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不管科曼索是不是真的敌对耐色瑞尔，等夏多发展到一定程度，两者几乎是必然发生冲突的。 同理的还有西边的叶尔兰，只不过叶尔兰没有科曼索这么近，有着大量的缓冲地带，关系还算缓和。 相比之下，伊尔法朗就真的算是耐色瑞尔目前来说最理想的盟友了，因为它还在叶尔兰的西边。 所谓远交近攻，大概就是这样了。 …… 夏多正说着，珍娜突然从座位上站起，夏多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将目光投向了正悠悠转醒的赛德。 “赛德顾问，醒了吗？” 这声音——难道是——会长？ 还平躺在地上的赛德突然手足乱舞了一番，猛地从地上跳起，循着声音看向了众人，第一眼就看到了会长，但随后却将视线放到了会长身旁的老者身上，他惊讶道： “拜伦大师，您怎么来了？！还有，会长——” “拜伦大师是受我邀请过来帮忙的，而我们能够收到你的消息，也都亏了夏多领主！以及这位安布里尔主教，是他将你救活了！” 珍娜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情况，而赛德听到自己被救治了，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身体的异样。 当然这异样并非不好，而是太好了，他感觉自己的好像回到了年轻时候，心脏搏动强劲有力，四肢舞动健壮非常。 他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双手，眼神中满是惊讶，将这一双手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这才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脸颊，之后更是召唤出一面水镜。 水镜映照出的影像并不算十分清晰，但用来分辨自己是年长还是年轻，却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赛德凝视着镜中自己年轻时的模样，顿时就陷入了出神状态，良久，他才收回了发散的思绪，像是想到了什么，将目光投向安布里尔主教，嘴唇翕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你想的那样没错，这位安布里尔主教亲自为你主持了最高规格的【复原洗礼】，不仅将你受到的伤害去除了，甚至还让你回到了最完美的状态！” 说话的是珍娜，虽然赛德的恢复是好事，但一想到明水商会要付出的代价，她还是有些埋怨的：“从明年开始，扣你十年工资和分红！” “是！” 赛德对此毫无怨言，他知道商会需要为他善后，与此同时，对于救了他的直接对象安布里尔主教，赛德更是不吝感激之情。 当然，也包括了另一参与救援者夏多，以及安布里尔主教的领主妮雅。 …… 出乎夏多预料，赛德也像艾伯克那样施法掩饰了年轻的外表，变成了他之前的中年人形象，之后才落座，接受珍娜、拜伦的询问。 赛德对此并没有解释，而其他人似乎也并不为怪，只有夏多对此十分费解，不过此刻思索这个问题，并没有多大意义，因为问讯已经开始了。 赛德说：“进入绿光之后，里面不是正常的湖水，而是变成了另一个近乎无穷无尽的水世界，在那个世界中，只有两种生物，一个是鱼人、一个就是水草！ “里面似乎有迷锁覆盖，魔网也经过了重构，我无法迅速探索，只能通过奥火施法慢慢调查，就这样过去了差不多两天时间——” “等等！” 珍娜突然打断了赛德的陈述，“你确定你在绿光中的那个所谓水世界中待了两天时间？” “具体时间不是很确定，但至少肯定不止一天！”赛德十分笃定地说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珍娜和拜伦相视一眼，随后又继续说道：“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吗？” “什么时间？”赛德不是很能理解会长的问题。 “从我的感知来说，现在距离你离开塞汶顿来到南境，才只过去了几个小时，就这，还包括了【复原洗礼】以及等待你苏醒的这段时间！” “啊？！” 珍娜这么一说，赛德立刻就明白了，他似乎进入了一个时间流速比主位面更快的区域！ 难道那绿光内部真的是一个异世界？ …… 夏多听到这种回答，则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他是知道七塔有一个时间流速是主位面5倍的【湮灭位面】的，而且还亲自体验过。 而那个位面之所以要叫【湮灭位面】，就是因为那个位面已经接近自然陨灭的状态了，七塔想要利用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至少需要两个星界法师常驻其中，构筑神圣居所，才能容纳其他人，而且神圣居所空间有限，所能容纳的人自然也是有限的。 可想而知，这种时间流速比主位面快的位面，相对来说应该是比较少见的。 精灵至于送一个这样的位面给耐色瑞尔吗？ 又或者那只是某种特殊的能够改变时间的魔法？但也没理由暴露给耐色瑞尔啊！ 从赛德的经历来看，似乎只要将那个水世界里的水草和鱼人清理掉，就可以随意利用了。 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 之后询问继续，赛德也继续讲述他进入绿光后的经历—— “调查两天后，就在我以为自己已经对那个世界充分了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团诡异的水草袭击了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赛德眼神中流露出深深后怕的情绪。 第927章 神经索猜想、强制变化 “之前我曾经得到过一些麦赫特湖水草的样本，并且进行过一些研究。 “那种水草或许可以通过寄生的方式利用宿主本来的智慧，但水草本身是没有智慧的，或者说智慧并不明显，至少没有主动攻击的欲望！ “但我很肯定，当时攻击我的就是一团独立的水草，没有和鱼人相连！” 赛德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思，但很快珍娜又继续问道：“那绿光内部的魔网环境和外界相比，到底什么异常？” “这很难形容，我只能确定那里的魔网确实经过了重构，并抗拒我的操作，至于它和外界魔网的区别，仅以我的观察来看，并没有什么区别，也可能是我在里面时间太短的缘故。” …… 几番询问下来，众人对于麦赫特湖绿光内部的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但也仅限于此了，并没有更进一步关于迷锁细节的描述。 “既然这样，那我便亲自去一趟麦赫特湖！” 眼看着拜伦准备亲自前往麦赫特湖调查，夏多当即站了出来，“拜伦大师稍等，我还有一个消息要说。” “哦？夏多领主还知道什么？”拜伦问。 “在各位来南境之前，萨维尔领的士兵们已经和鱼人战斗了一段时间，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鱼人死亡后，它们的尸体会被其他鱼人拖回水下，并在那种特殊水草的结合下，形成了一种类似‘组合尸’的怪物！” “还有这事？” 珍娜闻言，中途插了一句，问赛德，“赛德顾问，你在绿光中有发现这种现象吗？” 对此，赛德当即摇头：“没有，我在绿光中并没有和鱼人交战，只是在最后离开时才遭到水草的攻击！不过——” 顿了一下，他又继续补充道：“半年前处理麦赫特湖鱼人失控事件的时候，有一种水草巨人，它们身上就链接着不在少数的鱼人，但那些是活的，而不是尸体，这点夏多领主也可以证明，他当时也在场！” 于是珍娜、拜伦又将目光转向夏多，夏多见状，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认同了赛德的回答，并说： “我也觉得奇怪呢，之前是水草巨人，现在就是一群组合尸，似乎前者是以水草为主，而后者是以鱼人尸体为主。” 其实结合赛德之前的经历，大概可以判断出这种水草可能是一种寄生生物，或许还拥有自主意识呢！ 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幕后黑手实时控制着，类似于神经链接之类的东西，不过这种猜测太过奇幻，夏多没有证据，也很难解释，自然不能乱说。 但他心里却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小。 如果幕后黑手只是做了之后就完全放任不管的话，哪怕是他自己也不会放心吧？应该是有监控的！ 夏多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这时珍娜会长柔和的声音传到耳边：“夏多领主，能带我们去看看那种水草吗？” “当然可以！”夏多连忙说道。 就是准备让他们先检查一下那种水草，夏多才说的，不然的话，他还真担心对情况了解不多的拜伦进入绿光后出不来。 真要是出现那种情况，那就太遗憾了。 …… 很快，一行人包括本该去休息的安布里尔主教，一同来到了时之塔旧址。 不需要夏多动手，拜伦在知道这里的情况后，亲自出手从北边的河道内“拎”出了一座巨大的组合尸。 这座由数十只鱼人尸体扭曲交缠在一起组成的畸形怪物，在被带出水面的时候，开始了疯狂地挣扎。 但那一根根并不粗壮的水草仍旧将那些尸体连接得十分紧密，并没有因此散架。 当然，夏多也看出拜伦使用的是一种类似【法师之手】的变化系法术，但却比【法师之手】更为强大且复杂。 能够驱动如此庞大且很有可能拥有智慧的组合尸，有点强制【飞行术】的意思了。 一般来说，当变化系法术作用目标拥有自主意识的时候，会本能地排斥外来法术的干扰。 就算是【飞行术】也是一样，如果是为其他人加持【飞行术】的话，只要目标心存抗拒，就很容易拒绝。 当然，这也是因为【飞行术】的状态控制是归法术作用目标所有的。 如果是无视目标意志的强制【飞行】，那就和【法师之手】一样了，完全受施法者控制。 目前来说，夏多对于这样具有强制驱动性质的变化系法术并没有太多研究，或者说，这种研究在他看来多少有些吃力不讨好。 如果要强制，完全可以使用更高效、更直接的心灵法术，如果要杀伤或者控制，也有创造系法术来完成。 强制变化，增加了心灵法术成分，反而变得低效了，当然在某些特定情况下，这样的法术也很有必要。 就比如，以戏弄或者羞辱为目的的时候，将某人强制变成小动物，然后喂他吃草或者某些不可言说之物。 又比如现在这种情况，想要移动某个可能具备自主意识又不便与之接触的目标时，也可以使用带有强制性的变化系法术。 如果是夏多的话，他可能会使用力场包裹着目标，然后控制力场将其间接带出水面，毕竟他平常最习惯使用的就是创造系法术了。 …… 拜伦将“拎”出水面的鱼人组合尸放到了中心广场边缘的一处空地上，就在夏多以为马上可以看到大奥术师的检查、分析手段的时候，拜伦却将赛德叫了过去： “赛德顾问，你说你之前对这种水草有过研究，你来检查一下吧！” 赛德看了一眼会长，见她没有异议，便答应了下来，“拜伦大师，我的研究很是粗浅，希望能给大师带来一丝参考！” 紧接着，夏多便看到赛德像是小叮当一样，不断地从次元袋中掏出一件件实验工具。 其中有夏多能够认得出的瓶瓶罐罐，以及他从未见过的神秘器具，当然就算是瓶瓶罐罐，里面的东西，夏多也是不知道的。 就这样，在中心广场边缘，赛德就这样直接开始了一次现场版魔法分析实验。 第928章 野路子、进入迷锁 这大概是夏多迄今为止看到过的唯一一个、除他以外的奥术师的实验过程，就算妮雅，除非两人合作一个项目，不然也是互不干扰的。 至于其他奥术师，哪怕是艾伯克的夏多都没有见过，更别说一个资深奥术师的实验过程。 他睁大着眼睛，似乎这样就能看清楚赛德的一切动作、细节，当然这不是必要的，夏多也意识到自己的目光过于炽热了，但他真的很想看看耐色瑞尔的本土奥术师平时到底是怎么过的。 如果完全靠自己脑补，那他今后的很多计划可能就会和实际情况相差甚远，从而导致目标结果与实际结果南辕北辙了。 赛德的实验原理，夏多看不大懂，但实验过程中的种种细节他却十分敏感，就比如赛德从未使用任何量具，或者测量魔法。 另外，对从组合尸身上提取的水草样本，也并没有特定的保存步骤，就只是很朴素的拿过来就用。 至于检验过程，夏多看出对方使用了多种刺激方式，有物理的（特定材料），也有魔法的，但基本都是想一出、来一出，并没有一个较为标准的流程。 至于比照实验，自然也是没有了，或者说，可能就只有赛德自己才清楚，他全程取了五次样，但每一次的实验过程又都截然不同。 这让夏多这个曾经在高中时也做过不少生物实验的穿越者感到十分费解，或许这就是魔法世界的特色吧！ 当然更有可能就是——这就是野路子！ 看过了赛德的实验过程，他大概知道今后在和这些本土奥术师交流的时候可以聊什么了。 …… 最终一番眼花缭乱的操作下来，赛德结束了初步检查，对众人解释道：“这些水草和半年前在麦赫特湖发现的水草并不完全相同，但我可以肯定它们的源头是一致的！” 如果赛德的判断是正确的话，那半年前的鱼人失控事件和这次的鱼人潮事件绝对是同一势力所为！ 珍娜脸色一沉，她相信赛德的判断，尽管之前就有所猜测，但真正找到证据的时候，她还是难免动怒。 半年前就在策划，而且还是在明水商会调查、排除之后，又来一次，这不是存心挑衅又是什么呢？ “那现在这些水草的作用到底是什么？”珍娜继续问道。 “抱歉会长，我的能力有限，只能判断出这些水草的生长能力被极大地强化了，另外就是和之前的水草一样，并无主动攻击倾向，或许还能微弱提升寄生宿主的智慧。” 赛德的话让众人再次皱起了眉头，而夏多则注意到赛德语气中对珍娜会长的尊重，一个资深奥术师的尊重，那这位珍娜会长—— 夏多没有在继续思索下去，因为拜伦大师再次提出要前往麦赫特湖亲自检查，甚至还邀请他和妮雅一同前往！ 这夏多哪敢答应啊！ 赛德一个资深奥术师差点就陷在里面了，即便拜伦这位大奥术师，也不一定能够百分百脱身。 倒不是夏多不相信拜伦，而是他根本没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冒险，特别是可去可不去的情况下。 不过，夏多犹豫了一下，妮雅却立刻答应了下来，此刻经过了复原洗礼、赛德复苏、珍娜问询、赛德实验这一大段时间，两人的心灵链接早已断开。 妮雅的这个答应对夏多来说，真的是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反应，妮雅就已经答应了下来。 这让夏多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很是为难，电光石火间，他的思维极速运转。 在拜伦看向他的时候，他立刻回答：“还是我和大师过去吧，眼下这种情况，妮雅身为领主，实在不宜长时间消失不见，希望大师能够谅解。” 至于他自己，那就无所谓了，大夏领在萨维尔领南边，眼下鱼人都被堵在萨维尔领，大夏领那边可能还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呢！ 当然，夏多还有另一个考虑，也是他的主要考虑因素，那就是安全，拥有随身空间的他，肯定是比妮雅要更能保命的。 同时，目标少了，容错率也就高了。 “这倒是我考虑差了！”拜伦哈哈一笑，称赞了一句，“还是年轻人考虑周全！相信有夏多领主的配合，我们一定能挫败敌人的阴谋！” 说完，他又收敛笑容，看向珍娜，郑重说道：“珍娜会长，你就留在外面接应我们吧！” “可以！” “那就出发！” 很快，夏多、拜伦、珍娜三人，一同来到了麦赫特湖附近，至于赛德，则留在了萨维尔镇，帮忙清理鱼人，也算是“大病”之后的一段小休整。 …… 在进入绿光之前，拜伦将奥火展开，同时提醒夏多：“夏多领主，距离我不要超过5米，不然会很麻烦！” “知道了，拜伦大师！” 其实在看到拜伦提前展开奥火，夏多就大概猜到了拜伦的目的，用自己的微型魔网去强行取代外界魔网，这样可以减少迷锁范围内特殊魔网环境的影响。 而五米，大概就是拜伦能够较大把握掌控的安全距离了，而实际上奥火展开的最大范围，远不止五米。 光是夏多自己的奥火，能够展开最大范围超过十米，更不用说更为强大的大奥术师了。 夏多猜测到后期奥火的最大展开范围可能会几何倍数提升，只不过真要是最大范围展开，那实际上就是将自己的弱点最大化地暴露在敌人面前。 从这种角度来看，近乎完全开放的外界大魔网环境，简直是太强大了！ 这其实也是夏多认为魔法女神不是魔网本身的重要依据，如果魔法女神是魔网本身的话，那祂就太过强大了！ 同理，光辉之主也未必就是太阳本身，或许只是太阳的化身，或者就如同某些洪荒小说中描述的东皇太一那样，从太阳中诞生！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夏多眼界太浅，但就目前而言，他还是更相信自己的推测，毕竟神什么的，离他太过遥远了。 …… 从绿光外，到绿光中，夏多有种穿过传送门的感觉，但在魔法视觉中却又完全不同。 就好像那绿光完全不存在，内部与外界完全是同一片连续空间，他就这么跟在拜伦大师的后面，直接走了进来！ 当然，内部和外界还是有着很大不同的，只不过在魔法视觉中很难看出来。 至少，外面没水，里面全是水，夏多一进来就完全被水体包围了，而他的血脉力量也自动触发，让他拥有了在水中自由行动的能力。 简单来说就是类似于“水下呼吸+高级游泳特技”的效果。 至于拜伦大师，夏多未见他施展什么法术，却也能够产生类似水下呼吸的效果，只是行动起来，却是不如他这个与水有关的血脉者这么方便了。 不过，身体做不到的事，魔法却可以，左右不过是一个【浮空术】或者【飞行术】就能解决的问题，对于拜伦来说，根本算不上为难。 第929章 迷锁限制、传闻真实 没有了行动上的滞碍，夏多、拜伦很快便将目光放到了这个水世界本身，和赛德所描述的差不多，这里十分宽敞，几乎看不到边缘。 夏多发现这里和时之塔找到的那个【蓝晶位面】有些相似，但这里并不如【蓝晶位面】那么澄澈，这里的水不说浑浊，至少也算不上清澈。 鱼人、水草，有，而且还很多，但也不是夏多来之前所想的、像外面的河道那样，挤得密密麻麻。 总体还是相对稀疏的。 夏多和拜伦大师进入之后，立刻引起了鱼人的注意，但在拜伦大师的法术下，那些鱼人很快又忽略了他们两人。 ——“大师，接下去该怎么办？”夏多传讯问道。 ——“先检查一下魔网环境，给我一点时间！”拜伦回答说。 这点毫无疑问，只是大奥术师可能有独到的想法，询问一下也是应有之义，得到拜伦的答复后，夏多也观察起周围的魔网来。 不过还没等他发现什么，早已被他同调的开拓者权杖已经在提醒了——这里存在心灵法术，并且持续不断地尝试影响他！ 这是之前赛德完全没有提及的意外情况！ 夏多细细感受，似乎正有什么在冲击着他的心灵，但都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了，如果将自我沉入潜意识中去，或许还能了解这些信息到底是什么。 不过眼下这种场合，哪怕有一位大奥术师在身边，也不适合太过分神，而且他也不放心，等回到安全的地方再回溯记忆也不是来不及。 再看拜伦大师，胡须在水中散乱得像一团白色水草，但眼睛却挣得老大，目光湛湛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夏多正要提醒他这里存在心灵法术的情况，拜伦大师却像是事先知道了一样了，甚至还反过来安慰他：“放心！开拓者权杖足以抵挡这里的心灵魔法！” 夏多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开始检查随身携带的一些小物件，直接观察魔网他确实可以做，而且他确实那么做了，但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这也符合他对迷锁的认知，正常迷锁布置完成，会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样，与更大范围内的魔网环境完全融为一体。 当然这是最完美的情况，正常情况下，还是会有异常的，这点夏多同样能够看出来，就像之前赛德所说的，这里的魔网充满了秩序感，像是被重构过了一样。 不像天然魔网环境那样，有波动、有涟漪，能对施法者的操作即时反应。 这里的魔网看上去和外界没什么两样，但波动甚少、涟漪几乎没有，至于操作，也就是施法，夏多还没有尝试。 拜伦都没有贸然动手，他又怎么敢呢！ …… 夏多随身小物件不少，这些都不是放在随身空间内的，有些魔法物品想要使用，必须先与其链接，也就是所谓的“同调”或者“共鸣”。 就好比夏多脖子上挂着的【碧玉吊坠】，这个从领地迷锁废墟找到的小玩意儿，能够提供常驻的清洁能力，如果同调，它又怎么知道清洁的界限在哪里呢？ 不过可惜的是，即便是源自精灵的【碧玉吊坠】在这个已经可以断定是精灵布置的迷锁中也无法生效。 和【碧玉吊坠】相似的还有他手上的【专注指环】，虽然没有全部失效，但能提供的专注加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除了上面这两个，通讯法器则完全无法使用，像是“死机”了一般。 能够正常使用的只有【次元袋】，这点有些出乎夏多的预料，正常情况下，【次元袋】应该是被第一时间禁止的。 而在检查法术书的时候，他才发现为什么次元袋可以正常使用，而其他物品或多或少都存在问题。 法术书中，5环以下的法术，几乎都无法激发，夏多没有尝试全部，但他尝试了几个典型，以此也可以作出推断了。 而5环以上（包括5环）的法术，则一切正常，次元袋所涉及的法术就是5环，同时这也意味着这里可以传送离开，或许赛德飞出来，是在传送后？ 之前，夏多以为这里和外界联通的，虽然之前进来的时候感觉类似联通，但实际上这里全是水，怎么可能联通！ 想要直接飞出去，几乎不可能实现，这里已经近似一个异位面了，如果传送的话，或许还不能直接传送到萨维尔领，或者其他什么地方。 而是出现在真正的麦赫特湖？ 夏多暂时无法确定，不过赛德能从这里逃出去，还真是不简单呢！ …… 在确定迷锁中5环以下法术都无法生效后，夏多就只差实际的施法体验了，对于施法者而言，迷锁未必能像魔法物品那样轻易压制。 夏多在【投影位面·幽暗地域】时看过和迷锁有关的资料，虽然没有具体的技术细节，但直观的描述却有很多。 正常迷锁并不会有这样直接的环阶限制，而是限制某些具体要素的法术，这样会更高效一些。 眼下这个迷锁看似更全面、限制更多，但实则漏洞也可能更多！ 于是，夏多也尝试着想要从中发现点什么，反正拜伦大师还在检查，他闲着也是闲着。 …… 不知过去了多久，拜伦才从那副定睛凝视的状态中脱离，一直关注拜伦的夏多发现这点，当即询问道：“大师，有什么发现吗？” “是有不少发现！”拜伦正要解释，却又突然停下了，像是想到了什么，颇为好奇地问道：“夏多领主，你有什么发现吗？” “我？” 拜伦不问，夏多还以为自己是来打酱油围观的呢，不过也确实，他很难给拜伦提供多少帮助，说是打酱油也不为过。 但此刻拜伦的询问，让他想到了拜伦流传在外面的声名，似乎很喜欢关照后辈，这点与伊奥勒姆很是相似。 传闻，他和伊奥勒姆年轻时曾经一同在康杰尼欧门下学习过一段时间，以此积累了上百年的友谊。 而康杰尼欧，更是一贯的老好人形象，数百年的人物了，那时根本没有门户之见，对于任何求学、求知者都来者不拒。 传闻未必就是真实的历史原貌，但能流传出来，至少也反应了一定程度的真实性。 夏多知道这可能是一次机会，于是便将他对这里魔网环境的发现做了一个简单的陈述，这其中自然也包括禁止5环一下法术，以及魔法物品的限制等方面。 拜伦听后，只是淡定地微微点头，但夏多接下来所说的却让他露出了难得惊讶的表情—— 第930章 大数据分析、深层目的 “我发现了迷锁的开放接口！” 就只这一句，就让拜伦十分惊讶，伊尔法朗借口补偿兰德尔而提供的迷锁资料他是有过深入研究的。 迷锁，这种精灵魔法的至高技艺，即便是开放出来的接口，对于不了解迷锁奥秘的人来说，也几乎是不可能找到的。 但现在，夏多却找到了，而且似乎还很确定的样子，这么不让他感到惊讶呢！ “夏多领主，能说说你发现的过程吗？”拜伦好奇地问道。 夏多当然不会说他在【投影位面·幽暗地域】中看过迷锁相关的资料，虽然不知道技术细节，但链接方式总是有迹可循的。 再不可能说他还从投影位面具现并带回过一枚微型权杖模样的迷锁钥匙！ 尽管那枚迷锁钥匙所对应的迷锁仅仅只是一个用来防护小型图书馆的微型迷锁，和这里的迷锁，在功能上几乎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但带给夏多的启发却一点也不少，至少这里迷锁的开放接口被他找到了。 略一思索，夏多已经知道怎么回答了，“拜伦大师，我是通过比对这里的魔网之弦的排列细节，最终才发现了魔网第二层存在类似魔法物品用于与使用者自身链接的开放接口，我觉得那里可能连接到迷锁的控制核心。” 接着，夏多详细解释了他如何通过内外不同魔网环境下海量魔网之弦排列细节的比对，这纯粹就是一种体力活！ 如果是普通法师的话，通过堆积人力，搜集、分析大量数据后，或许也能得到同样的答案。 但只要有夏多这样拥有超强记忆能力的人，便可以在意识中“缓存”大量信息进行即时比对，之后进行整体层面的归纳分析，单独一个人就足以完成这样需要大量普通法师协同才能完成的任务。 用地球上的话说，此刻的夏多在思维层面已经具备了大数据分析能力，这其中作为“缓存”的记忆是至关重要的。 没有强大的记忆，他根本无法在意识中同时进行大量信息的即时比对，不能同时的话，就需要用时间来弥补。 理论上，这些工作，只一个普通法师也可以完成，只是那个时间就很难估算了。 同理，地球上的任何大数据分析，任何一个相关领域的单独人类都可以做到，但还是那个问题，效率以及时间。 当然，如果没有【投影位面·幽暗地域】的那些收获，那夏多就真的只能纯暴力比对那近乎无穷无尽的数据了，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完成。 指引、启发很重要，让他免除了近乎百分之99的无用工作，这大概也印证了地球上那句“百分之一的灵感更为重要”的名人名言。 …… 对于夏多这种简单粗暴的做法，拜伦不禁哑然失笑，他从未想过迷锁还能这样发现、这样破解！ 基于夏多做法，他甚至想到，如果能将迷锁范围内的全部魔网之弦细节都分析完全，那迷锁也就毫无秘密了！ 但这种破解方式的工作量是极其庞大的，庞大到远超人类的想象，或许只有神才有这样的能力吧！ 从这个角度看，这位夏多领主岂不是具有了神之潜质？ 拜伦想到最近塞汶顿乃至整个耐色瑞尔都在忙的那件事，他看向夏多的目光再次发生了变化。 “夏多领主，没想到你竟然想出这样的方法，并且还成功了，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只是做了一点重复工作，比不上大师您的超凡智慧！”夏多谦虚地说道。 习惯性自谦已经成为他的本能了，源自家乡的成长经历，当然，自谦归自谦，能让一位大奥术师这么惊讶，他心里还是颇为得意的。 人之常情，夏多也无法免俗，同时也并不排斥，人如果失去了这些情绪就不能称之为人了，只要不干涉正常的认知、行事，偶尔调剂一下，也未尝不可。 …… “就只是一点吗？” 拜伦并未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而是说起了他自己的发现，“首先这里确实是麦赫特湖，而不是异世界，这点毫无疑问。 “其次就是时间、空间方面的问题，这个问题很复杂，简单来说，这里就类似于一个具有时间加速的大型养殖水域，只要迷锁不解除，鱼人就会源源不断地涌出麦赫特湖，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将狭海填满都不是不可能！” 麦赫特湖一路往北，通到北方的狭海，夏多在塞汶顿的时候曾经远远地望过狭海，也曾经施展探知法术想要看到狭海的另一边。 但很遗憾，他并没能做到，倒不是完全做不到，而是感知场域无法投射太过遥远。 只以高空视角观察的话，理论上也可以看到对岸，但云气、水汽是视野的最大阻碍。 通过某些游记书的记载，从塞汶顿乘船向北，全速前进（直线、顺风兼划桨）也要整整一天一夜才能抵达对岸。 这看似时间很短，但已经是从南境到核心区域最南端的罗德尼领距离的一半了，只是内河蜿蜒，难以全速航行，且夜间无法行船，才要用到近两个月。 狭海作为内海来说，其实并不算“狭”，至少比夏多家乡的长江要宽多了，而夏多的家就在江边不远，能时常见到长江，对这点他深有感触。 如果鱼人能够多到将狭海填满，那这数量就要突破天际了！ 不知怎么地，夏多突然想到了生化危机，如此庞大的数量，未必孕育不出类似地球影视中的特殊强大丧尸个体。 想到这，他不禁问道：“精灵也是生活在主位面，难道他们不担心鱼人失控吗？” 不过这话刚问出来，他就觉得有些天真了，精灵和鱼人几乎没有生存空间上的冲突，一个在森林里，一个水中，更别说首发其冲的也是耐色瑞尔，而不是更远处的精灵诸国。 当然，想深入一点的话，能够搞出这种事来，幕后的精灵黑手未必没有相应的控制手段。（大概率是精灵，科曼索嫌疑最大，夏多和拜伦都这么默认） 这又让夏多联想起他之前对水草可能是某种特殊神经索的猜测，至于再深入，缺少太多信息，难以推测。 但夏多意识到，鱼人潮未必就真的是鱼人潮，也未必就是真的想要在耐色瑞尔搞事，或者搞事不是主要目的。 可能幕后黑手还隐藏着更深的目的。 第931章 解除难度、迷锁奥秘 “不管精灵怎么想，这件事总归是发生在耐色瑞尔境内，我们除了尽快消弭影响，没有其他选择！”拜伦的传讯中透露出无奈，以及深深的不满情绪。 “好了，继续说迷锁的问题，我已经找到了这迷锁在物质层面的核心节点，主要摧毁这个节点，就能将迷锁破坏掉了。” “那太好了！”夏多顿时有种拨云见日的喜悦，只要能解决掉这里的迷锁，就能断掉鱼人的源头，那之前的清理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不过相比于他的乐观，拜伦的表现却相当平淡，而平淡中又透露出一丝烦躁，“你知道这里迷锁的核心是什么吗？就是这一整个麦赫特湖！” “一整个麦赫特湖？！”夏多很是惊讶。 就他已知的全部关于迷锁的信息中，迷锁核心不是可移动的器物，就是固定的古树，或者建筑什么的，连水池都很少。 还从来没有哪个迷锁像这里这样，以整个湖泊为核心，而且还是一个直径四、五公里的大湖。 这简直是超乎他的想象。 而更麻烦的是，想要让这里迷锁的消失，除非有人能够精通迷锁方面的知识、技巧，进行技术性的解除，不然就只能摧毁整个麦赫特湖。 这还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啊！ 夏多也知道为什么拜伦表现这么平淡了，摧毁迷锁的小型核心容易，但这么大的湖该怎么摧毁呢！ 更别说摧毁之后的影响，可能就太大了，严重些可能南境就要因此丢掉了，没有水路连接，南境很难得到核心区域的支持。 仅靠传送门或者传送法阵，是很难持续开发的。 耐色疆域的界定，某种意义来说，靠的就是像萨维尔领、康尼菲拉城这样的边境城镇，相当于提前圈地。 广义上的耐色疆域，其实就是指各方边境城镇圈起来的一大片土地，至于狭义上的，或者说精灵认为的，那自然就只有人类聚居点才算了。 人类和精灵的很多争议也就来源于此，只是近几十年耐色瑞尔强大了起来，精灵才像是默认了一样，没有发声。 可要是南境自然萎缩，那精灵未必不会在这里重做文章，甚至将边界拓展到这边也不是不可能。 而这里的精灵主要就是说科曼索！ 难道精灵搞出鱼人潮就是为了隔断南境与耐色核心区域的非魔法往来，然后压缩耐色疆域的大小？ 夏多略一思索就否定了这个猜测，布置迷锁代价不菲，而且以这里迷锁的规模，根本不可能是一个精灵高等法师就能主持的。 必定要多个高等法师并且带领更多的资深法师一起，才有可能布置成功。 费这么大工夫，难道就只是为了压缩耐色疆域的大小？ 实际上，即便是麦赫特湖往北，一直到核心区域，还是有大片大片的未开发区域的，这种压缩很长一段时间内都看不到结果。 难道精灵考虑那么长远，长远到数百年、甚至上千年以外去了？ 有这可能，但没这必要。 想到这，夏多也不禁有些脑壳疼，不管怎么说他的根基就在南境，内地的人可以放弃，他不可以。 他满是期望地看着拜伦，询问道：“拜伦大师，有没有可能不毁灭麦赫特湖，就将迷锁解除掉？” “当然有可能，只是我未必做得到，甚至于整个耐色瑞尔都不一定有人能够做到！” 对此，拜伦也十分无奈，迷锁并不是他所擅长的领域，不过他还是说，“可以尝试一下，我先送你离开迷锁范围吧！” “不，大师，我想留下帮忙！”夏多连忙说道，“南方就是我的领地，于情于理我都不能不管不顾！” 这么好的接触迷锁的机会，他可不能错过了，既然拜伦大师这么好说话，那他肯定要把握住才是。 听到夏多这样的回答，拜伦不免有些意外，他开始还以为夏多只是随意问了一下，现在看来，这个年轻人确实想要尝试不摧毁核心的解除方式。 这未免有些不切实际。 但他带夏多来这里调查迷锁，本意也是让年轻人跟在他身边学点东西，不一定是迷锁，但可以是。 特别是刚刚见到了夏多超凡的洞察、分析能力，让他对这个年轻人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于是便也没有拒绝，提醒了一句： “那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个迷锁虽然没有施法者主持，但创造者未必没有设置相应的反制机制，一旦开始，就是一场未知的战斗，就算是我也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大师放心，我已经想清楚了，还请大师随意吩咐！” 有随身空间在，夏多最不济就是在里面待到麦赫特湖被摧毁，然后他再出来，区区迷锁废墟可挡不住现在的他。 …… 既然已经有了决断，拜伦便开始向夏多讲述迷锁的基本原理，以夏多能够真的帮到忙，而不是添乱。 尽管拜伦自己并不看好这样的尝试，但还是有这样一丝希望的，只是很小罢了。 同时他也不想否定这样一个有潜力的年轻人，不甘放弃、勇于尝试的决心，哪怕这样的决心在他看来缺少了现实的支持，显得有些虚幻。 但这也让他想到自己年轻时老师的教诲，当年如果不是老师的鼓励，哪里能有现在的他呢！ 只可惜老师天资有限，最终也没能学会延寿法术，在将他介绍给康杰尼欧大师之后不久，就离开了人世。 思及过往，拜伦不禁有些感伤，这样的情绪平常是很难出现在他身上的，没想到竟在一次南境之行中触发了。 拜伦一边默默体会着这种难得的情绪，一边正色对夏多讲解着迷锁的奥秘： “迷锁之所以能够成为精灵魔法的最高技艺，就在于它能够改变宏观的魔网结构。 “我们平常施法所改变的仅仅只是组成魔网的魔网之弦的部分状态，对于宏观魔网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就好比，我们在水下可以随意扰动少量水体，却很难操纵河水暗流，乃至整个河道的走向，而迷锁就是这样一种操作暗流、影响河道走向的技术！” 第932章 DNA之喻、宏观视角 听到这儿，夏多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如果将普通魔法比作DNA中具有特定指向功能的碱基对，那么迷锁就是一整个DNA链条了。 单个的碱基对改变或许能产生基因突变，但对于整个DNA来说，却无伤大雅，有足够的冗余机制来平衡掉这些突变，以保持整个链条的稳定。 （如果碱基对改变过多，可能就是dna链条整体崩溃了，对应迷锁的崩溃） 又或者说，迷锁就是由大量普通法术构成的一个具备特定复杂功能的庞大系统。 这其实就是量级上的差距，难怪布置迷锁的起步要求就是高等法师呢！ 据此，夏多立刻做出了一个较为合理的推想，迷锁技术很可能是一个魔法文明在技术层面走向成熟的重要标志。 这么庞大的系统工程背后自然是需要一整套理论，乃至人员培养、资源供给、转化利用等体系来支持的！ 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古代精灵确实相当利害，只可惜现在的精灵一代不如一代，夏多猜测可能是某些技术的突破乃至维持，都需要大量高等法师存在。 而皇冠战争绵延数千年，即便精灵是长生种，也是好几代人过去了，在使得精灵失去大量人口的同时，高级施法者也损失了不计其数，以至于大量魔法知识失传或者无法利用。 这有点类似夏多家乡北边的那个国家，从转型分家后一直在吃几十年前的老本，他们未必不想发展，却无能为力，只能慢性死亡。 这样看来的话，精灵的衰退或许就是人类崛起的先机了。 …… 夏多一边思索着，拜伦大师仍旧一边讲解着迷锁的真正奥秘： “我们正常施法者就处于魔网之中，就好像鱼儿生活在水里，又怎么可能超脱出来看到整个宏观魔网结构并将其改变呢？ “因此，迷锁技术最基础的一个要素就在于获得对魔网的宏观视角，没有这种视角，任何对迷锁的影响只能浮于表面，而无法直接深入本质。 “做得越多，反而越困惑，这也是为什么很多迷锁失效或者被破坏后，仍能留下迷锁废墟的真正原因！ “就是因为迷锁在宏观魔网结构中的本质并未被抹除，只能通过长久的对魔网细节的修复，才能逐步间接涉入本质，最终将迷锁的影响彻底抹去。” 夏多也想到了这点，虽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但时间呢？精力呢？普通奥术师想要修复迷锁废墟中的魔网环境，必定是掌握了迷锁奥秘的奥术师的无数倍。 甚至于，如果真的掌握了迷锁的关键技术，未必不能让普通法师参与修复，而不是非要奥术师。 精灵没有奥术师，但夏多也没听说精灵哪里存在迷锁废墟的，他知道的迷锁废墟全部位于耐色境内。 精灵或许就是快速清除迷锁痕迹的技术。 这在理论上也是行得通的，即便迷锁能够永久性地改变魔网的宏观结构，那再改回原来的状态不就可以算是将痕迹清除了么！ 就好比一个物体原本是绿漆，后来刷了红漆，最后再改回绿漆，不就是原来的样子了么！ …… “我现在教你精灵独有的能够看到魔网宏观结构的法术！” 一听这话，夏多顿时精神一振，别的就不说了，光是这个法术就值得他这番冒险一回了！ 但紧接着拜伦却问了一个在此刻这种情况下显得颇为古怪的问题：“你的精灵语掌握得怎么样？” 精灵语掌握得怎么样？难道这法术还是原生的精灵法术吗？ 夏多心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然后迅速用精灵语回答道：“还算精通！” “咦，竟然还带着叶尔兰口音！”拜伦有些惊讶，要知道最近几十年，乃至数百年耐色瑞尔主流的精灵语口音却是科曼索口音。 毕竟耐色瑞尔周边精灵诸国中，科曼索的影响力最大、相关动作也是最多，耐色人也就常常受到影响了。 当然，还有一个不变明说的原因，就是叶尔兰和耐色瑞尔关系的转淡，这是从【耐色卷轴】被发现，耐色人集体放弃精灵魔法开始的。 当然，像拜伦这样的年长者，特别还是追随过康杰尼欧学习过的人，大都还是操着一口叶尔兰口音。 夏多也是因此注意到拜伦的口音中带着叶尔兰特色，才特地转换的，其实他更习惯讲从【投影位面·麦叶理塔·苏坎维萨城】学到的古代精灵语。 毕竟，那是他接触最早的精灵语。 …… 确定夏多精灵语掌握得不错，拜伦便开始用精灵语讲述这个特殊法术的要素，这的确是一个原生精灵法术。 并非没有耐色魔法版本，而是耐色版本是由兰德尔所转化、改造，他也必须给予兰德尔一定的尊重。 原则上，就算是普通的迷锁信息，也是不能对七塔之外的人透露的。 但拜伦本身就游离在七塔边缘，他是希雅公主的老师，名义上算是吉尔斯高塔的，却没有明确的归属关系，只是默认是，这点夏多也是这样。 开拓者，或者领主，能够归为七塔阵营，但却很难说是七塔直属，有些领主甚至根本就不是七塔阵营。 毕竟在塞汶顿议会中，各领主和七塔在法理上平级的，如果能得到大部分人的支持，未必不能改写塞汶顿议会七塔为主的格局。 迷锁技术本就是来源于精灵，也确实有保密要求，但现在已经被拜伦这个七塔“边缘人”知道了，那他再透露给另一个“边缘人”，也不算太过犯规。 谁让拜伦自己就是大奥术师、就是规则的制定者呢！ 不过终究是大奥术师决议，拜伦能够透露的极限也就是伊尔法朗提供的原生资料，所有有过七塔参与研究的成果，再透露那就真的犯规了。 虽然兰德尔或者七塔未必介意，但拜伦却是一个相当自律的人。 因而，在讲到具体的迷锁技术细节时，他就完全换成了用精灵语来将，而且也是以伊尔法朗提供的原生资料为主。 …… 第933章 解读法术、开放魔网 夏多对精灵语确实很擅长，对精灵魔法也算有所了解，但这两者一结合，他才发现自己有些过于乐观了。 他所了解到的精灵魔法大都经过了耐色法师的二次加工，即便仍旧是用精灵语记录，但和真正原生的法术资料相比，还是有些差距的。 在投影位面中，夏多接触过真正的精灵魔法书籍并不多，反而对卓尔魔法了解得更多（幽暗地域经历）。 但由于长期居于地下，卓尔魔法已经和精灵魔法出现了明显分化，变得类似耐色魔法，变得更简单、更直接、更高效。 至少他在看卓尔魔法时，能够迅速代入其中，而精灵魔法，有耐色法师二次加工过的倒还好，毕竟魔法的本质不变，也就是体系的差异而已。 但这原生法术，此刻听拜伦大师讲起来，他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充满了晦涩的指代性描述，同时又用词有极具感性，充满了施法者的个人特色，想要在茫茫多的冗余信息中，找到关键要素，那还真是一件相当繁琐的工作呢！ 有点类似地球上，外国人看夏多家乡古代文言还要从中提取真意的那种感觉，一般人可能真的很难完全领会。 不过，夏多已经不是一般人了，以前也或多或少接触过原生的精灵魔法（从精灵难民那儿打的秋风~），只是因为这些原生魔法资料中的个人特色太重，入门较难而已。 相当于每次都要从头开始学，也难怪当年耐色法师要放弃精灵魔法了，可能精灵魔法中的流派分野会十分严重，如果不能将某一流派走到底，那获得再多的资料也仅仅只是浮于表面。 现在听拜伦大师讲解魔网宏观视角方面的资料，他明显感到这和他之前接触过的原生资料有着截然不同的风格。 或许就只有长期浸淫精灵魔法的研究者，才能毫无滞碍的完成转换吧！ 好在这个法术并不复杂，不然的话，拜伦大师根本不必让他在这种场合下临时学习，既然拜伦大师这么做了，就说明他有可能在较短时间内学会这个法术。 度过刚开始的烧脑阶段后，夏多开始渐渐进入了状态，毕竟他也曾数度化身精灵，不管是精灵语，还是精灵的风俗、文化都还算是比较了解的。 甚至因为化身精灵处于历史中的不同时期，更是让他获得了一种超越历史的宏观视角。 当然，这里的宏观视角和魔网宏观视角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仅仅是说夏多有这个底蕴来解读原生的精灵魔法资料。 只要入了门，那理解起来就很快了，这个法术却是不难，甚至夏多都有信心一次就能成功，只是在想要尝试的时候，他犯难了。 眼下迷锁范围内禁止5环以下的法术，更准确地说是禁止了非权限者操作魔网前五层的魔网之弦。 虽然这其中可能有漏洞，但夏多却不知道，因此想要尝试的话，就只能展开奥火，以自己专属的微型魔网来施法。 可他又不是大奥术师，在这里展开奥火，难保不会引发迷锁的过度反应，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先问一下拜伦： “大师，我已经了解了这个法术，我想尝试一下，在这里展开奥火可以吗？” “啊？这么快？！” 拜伦惊讶地连胡子都在水中抖动了几下，“是我小看你了，不必冒险展开奥火，直接操作我的微型魔网即可！” 说着，拜伦还在两人之间制造了一个气泡方便夏多将脑袋伸进去念动咒语，两人交流时可以用魔法传讯，但精灵魔法常常要用到咒语，拜伦这点还是想得很周到的。 只是，对于已经理解了那个名为【阿玛斯塔克里纳兹之眼】的法术本质的夏多，咒语已经不再是必要的了。 当然，如果条件合适的话，夏多也不介意念动咒语，毕竟精灵魔法中的咒语不同于耐色魔法中的咒语只有辅助记忆的作用，精灵魔法咒语还具有辅助施法的作用。 两者看似一样，但实则还是有着微妙区别的。 一个只有记忆能力，只要施法者对施法细节了然于胸，那有没有咒语结果完全不会有差；而另一个，多了辅助作用，一定程度上能够提高法术的成功率。 因为精灵魔法的关键便在于与魔网共鸣到某种特定状态，然后让法术自动出现，相当于被动施法。（耐色魔法则施法者以意志强行扭曲魔网之弦） 这些隐含着施法细节的咒语本质上已经是一种魔法效果了，能够协调施法者的身心状态，达到更高的成功率。 从这个角度来看，精灵魔法着实有点玄学意味在里面。 但本质上魔法就是魔法，所谓玄学也不过是精灵刻意卖弄，在不了解精灵魔法的人看起来，确实很神奇，有时候只要念一句咒语就可以施法。 但对于了解的人来说，也就不过如此了。 …… 夏多没有拒绝拜伦大师给他提供的便利，但真正让他震惊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拜伦大师对他开放了自己的微型魔网。 这几乎等同于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别人手上！ 即便夏多和妮雅之间的信任度已经相当高了，但他还是没和妮雅进行过操作彼此微型魔网的实验。 或许用将脖子送到别人刀口来形容有些不恰当，但奥火对于奥术师而言，不比性命轻多少。 因为这是大奥术师的基础，相比于从传奇法师成为大奥术师，还是从奥术师直接升上去的概率更大。 另外，夏多对于奥术师的微型魔网是否可以让其他人使用并不完全肯定，只是有这种猜测。 目前并没有对其他人开放微型魔网的记载，直到此刻，夏多才敢确定，奥术师的微型魔网确实可以让其他人使用。 只是其中的安全性还是一个不确定的问题。 若说大奥术师就完全没这种考虑，夏多是绝对不信的，或许奥火链接到内层位面后会发生某种质变也说不定。 但只要不是永恒，就必定能够伤害，只是这个伤害的极限到底在哪儿，或许就只有大奥术师本人才知道了。 不管怎么说，他这次与拜伦大师同行真的是收获满满，不虚此行！ …… 第934章 无尽奥秘之眼、从微观到宏观 【阿玛斯塔克里纳兹之眼】，或者说【无尽奥秘之眼】更为合适。 夏多不喜欢那个复杂的精灵名字，便直接给他简化了一下，不过意义相近，而这个法术也确实是为了观察宏观魔网的无尽奥秘。 而从咒语的第一个音节被念出开始，夏多便感觉意志浑不着力，但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继续念出剩余的咒语。 等到全部咒语念出，一股无形之力油然生出，带着他的意志在魔网之弦中自由穿梭。 这种放任、放纵的感觉，对于一个要时刻掌控意志的耐色魔法施法者而言，是一种很不好的体验。 好在夏多日常冥想时，也有类似这样天马行空的意识状态，再加上他对于精灵魔法的这种特性早有预料，这才坚持了下来。 他的意志并未深入到魔网更多层次，只在第一层徘徊，这意味着这个法术仅仅只是一个1环法术。 如果用耐色魔法的分类来说，那么这个法术兼具了心灵与变化的要素，可以同时归为这两类。 能在1环层次就同时涉及两个领域，足以证明这个法术的非凡。 但非凡并不意味着复杂，就好像地球上常常提到的“真理总是简洁的”。 …… 随着夏多的意志在魔网第一层魔网之弦的特定组合中不断穿梭，很快他就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个宏伟瑰丽、且充溢着无限能量的复杂结构，遍布天地之间！ 他自己，以及他此刻所处的这个迷锁，乃至于万事万物，都处于这个宏伟的结构之中，魔网之弦勾连一切，彼此交织。 一瞬间，他仿佛感受到一种名为“天人合一”的感觉！ “果然如此！” 夏多心中暗叹。 随着视角逐渐清晰，这一刻他再无疑虑，这就是施法者接触到更深层魔网时，那一瞬间所窥见到的宏观魔网全景。 也是所谓“自然回应”中，海量魔网信息所指向的具象化目标！ 原本夏多只以为自己只会在接触到更深层魔网时才能有一瞬间的窥见，又或者通过与亚特伍德这样的新自然理念信奉者共享感知，以间接窥见。 万万没想到，精灵魔法中竟有直接窥见的魔法，并且几乎没有任何限制，想看就看，想不看就不看！ 而在理解了这个【无尽秘法之眼】的本质后，夏多更有一种感觉，这种对于魔网的宏观视角，或许并非只有通过法术才能看到。 也有可能通过肉眼直接看到，就好像通过专注所获得的魔法视觉一样。 获得这一宏观视角的过程，让夏多想到了地球上的裸眼3D图，通过调整两只眼睛的焦距，就能够看到二维的图片上浮现出一个三维立体的形象。 他现在看到的宏观视角也类似，通过对微观视角的特定调整，以达到一种宏观的视角。 或许法术并非必要！ 而这宏观视角所看到的宏观魔网结构也未必为真，但至少真实地反应了由特定微观视角构建的一种可能！ 夏多若有所思，这个法术还真是超出他的想象啊！ …… 不过，让夏多感到遗憾的是，宏观魔网视角对于具体的法术对抗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就好像个别细胞再闹腾也很难影响到人体感官一样。 只有量级达到足以对魔网的宏观结构产生影响，才有可能反应在宏观视角上，就比如迷锁。 此时的迷锁，在夏多眼中，就是一个精巧到有如迷雾一般的庞大结构，镶嵌在魔网大环境之中。 看上去创造者似乎有意将它与魔网的宏观结构融为一体，但这种体量的改变，其人工痕迹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就像是沙漠中突然多了一座由黄沙建造的宫殿，并且建成了螺旋沙丘模样，乍一看确实不显眼。 但走近了，甚至是走进了，哪怕是傻子都知道这不是沙漠的原生状态。 …… 夏多施法依靠的是拜伦的微型魔网，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拜伦的感知，在夏多成功的一瞬间，甚至于在那之前，拜伦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夏多领主，既然已经获得了宏观视角，那我就要开始了，听我指挥！” “是！” 夏多心中一凛，他知道关键时刻到了。 但其实，在获得宏观视角，并且看到了迷锁在宏观魔网中的表现之后，他就对这次尝试不抱希望了。 而拜伦大师所说的尝试，或许就是为了找机会关照他这个有潜力的后辈。 就他和拜伦两个人，即便拜伦可能对迷锁知之甚深，也很难在量级上对这个迷锁产生什么威胁。 就好像在地球上，只有一两个人研究芯片，虽然夸张了点，但也差不多。 即便那一两个人各方面的条件都满足芯片研究，但人数上的差距，也必须用漫长到让人难以接受的时间来弥补。 更合理的做法是增加研究人数，才能将时间减少到一个能让人接受的程度。 当然，这是技巧性、创造性的做法，如果要破坏的话，那就简单多了，用在迷锁这边也是这样。 拜伦此前话中的意思是可以通过摧毁麦赫特湖来摧毁这个迷锁，但可能附带代价会很多，特别是对南境夏多这些人而言。 如果想要尽量减少附带代价，就需要从根源上对这个迷锁进行技术性的完美解除。 而这，在现在的夏多看来，就凭他和拜伦两个人几乎不可能做到，或许将七塔其他的大奥术师全部抓来，一起做才有可能。 但相比一次性调动七、八位大奥术师来这里为他完美解除迷锁，还是直接摧毁麦赫特湖来得方便一些。 夏多心中已经有所觉悟了，这次尝试就当是一次难得的、关于迷锁的实践课吧！ 而且还是一位教出过大奥术师的大奥术师亲自言传身教，这就更难得了，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这种好事。 而这也让他对拜伦大师充满了感激，之前因为造纸被拜伦大师找上门来的惊恐余悸顿时烟消云散。 这位真的不愧于传闻中所说的“十分关照（有潜力的）后辈”！ “真想看看比拜伦大师更接近‘有教无类’的伊奥勒姆大奥术师又会是什么样的表现！”夏多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恰在这时，拜伦的指示传来—— “施法要素1-ΞΩΔΠΞΔΠΣΓΣΓΟΣ、2-ΨΛΧΞΔΠΧΛΙΠ、3-ΩΠΛΧΞΔΧΞΣΓΨ、4-ΠΓΘΛΛΧΞΔ、5-ΞΔΠΣ！” 夏多随即抛开所有杂念，专注施法。 第935章 木马法术、私人魔网的私人属性 刚一施法，夏多就发现，拜伦大师所指示的施法要素并不成系统，像是完全无用的操作，连正常的法术都无法形成，更别说影响迷锁了。 尽管有些迷惑，但他也并未怀疑，而是专心致志地完成着拜伦大师所指示的操作。 这些施法要素全部集中在魔网前五层，对于夏多而言，也算是最为熟悉且掌握得最好的那一部分了。 当然这里主要是指施法熟练度方面。 熟练度越高自然就能越快上手，而像夏多这样，听到指示就做出对应的操作，且不出错，已经算是高阶法师中的佼佼者了。 …… 拜伦大师的指示还在继续，很快，夏多就惊讶地发现，这些看上去毫无意义地施法操作所引发的元素、能量乱流，竟呈现出一种异样的、难以理解的秩序性。 而在对魔网全景的宏观视角中，这种秩序性也得到了体现，尽管十分微弱，与迷锁比起来，就像是站在摩天大楼脚下的一个普通人类。 但其能够出现在宏观视角中就已经非常难得了，要知道按照夏多之前的判断，哪怕再多的普通法术也很难影响到宏观魔网结构。 无他，就是体量太小了。 或许8环（及）以上的法术能够产生一定的影响，但也几乎可以忽略，夏多现在距离接触魔网第八层不过一步之遥，对于8环法术能够产生的效果还是能够大致估摸出来的。 其能级最多也不过是7环法术的2到3倍。 而依据之前各环阶法术能级差距的数据，9环比8环，也差不多是2到3倍的样子。 这看起来有点少，但比起1环、2环，就是几百倍的差距了。 一个法术环阶越高，其能级增长就越接近指数增长，而根据这种判断，有着如此体量的迷锁，毫无疑问应该是比9环更高的了。 至于高到哪里，这就是夏多难以估量的了。 这还只是能量，复杂度就更难以想象了，这里的迷锁绝非单人可以布置，应该是多个高等法师带着一群人布置的。 而从施法难易的角度来看，联合施法又可以带来更高的能级提升。 同时还必须考虑到，一种魔法现象，其背后并非只有具体法术的能级影响，还有其与整个魔网大环境之间的交互。 通俗讲，就类似于地球上的马太效应，强者越强。 特别是迷锁这种，已经在宏观魔网结构中表现出一定自组织性的特殊魔法，更是强得没边。 想要完美解除，难度比起重新布置一个新的，可不止高了一倍。 …… 当拜伦大师展现出真正的迷锁技术，夏多心中异常欣喜，哪怕完美破解迷锁的希望仍旧十分渺茫，但他学到了啊！ 关于这一系列操作背后的原理，拜伦大师没有解释，但夏多记忆超群，自然可以在事后复盘，反复尝试，或许能够发现迷锁的真正奥秘。 就在夏多稍有分神，憧憬着未来自己在大夏领布置迷锁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魔网无法操作了，周围的魔网之弦似乎在抗拒他的意志。 这种现象，夏多还是头一回遇到，外界大魔网环境就不说了，对于施法者的操作都是来者不拒。 就算是没有权限的迷锁中，被限制的魔网之弦也仅仅是如同不相干的存在，确实也无法操作，但却没有任何抗拒的意味传来。 这只有在操作其他奥术师的私人魔网时才有这样的现象。 夏多立刻想到进阶奥术师时，奥火是与进阶者的意志相结合，才能长久保存，不然没有奥术师的意志干涉，独立的奥火一旦链接魔网，就会被魔网同化掉了。 这样看来，私人魔网果然是有着私人属性的！ 由于奥火的私密性，关于奥火的研究，夏多此前基本没见过多少，可以说进阶书中就是最多的了，但也并不深入。 如果奥术师再强大些，将奥火展开，私人魔网覆盖一地，在权能上未必会比魔法女神差多少，甚至可能更强。 毕竟夏多可从来没听说过魔法女神会禁止谁使用魔网的。 当然，强行取代大面积的正常魔网环境，算不算侵占女神的地盘，会不会触怒女神，进而引发神罚，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夏多猜测大概率应该不会，精灵迷锁对魔网的永久性改造，在恶劣程度上不比奥术师强行取代正常魔网好到哪里去。 也没听说有哪个精灵法师遭神罚了。 …… 不过拜伦大师为什么要禁止自己操作魔网呢？ 思维的速度远比施法的动作要快，直在这时，夏多耳边才传来拜伦的声音—— “夏多领主，我要收敛魔网了，接下去操作迷锁中的魔网即可，我会给你一些提示，但更多的还需要你自己去发现！” 发现什么？夏多顿时一愣。 但随即他便想到了，应该是发现迷锁在限制5环以下法术操作的漏洞，只是想到这个，他心里不免一叹，这拜伦大师还真是高看他啊！ 就凭他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要怎么才能发现迷锁的漏洞呢！ 似乎是看出了夏多的疑惑，拜伦大师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会亲自出手，分不出多少精力来指点你，你要相信自己的潜力！放手去做吧！” “……” 夏多顿时无语，但大师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勉力尝试了。 …… 分好了任务，大师最后一批指示传来，夏多意志接触大魔网，将这一系列操作全部完成。 而对应在宏观视角中，原本在迷锁中创造出的一个小型结构（相比于迷锁），突然变得灵动起来，开始不断与迷锁交互，像是在主动窥探破绽。 看到这个，夏多立刻意识到之前拜伦大师教给他的到底是什么了，竟然是一个用来专门用来破解迷锁的智能工具。 或者用夏多更熟悉的说法，大师教他制作了一个木马程序！ 虽然比起庞大复杂的迷锁，可能还有些不给力，但却比莽撞地胡乱打砸要强太多了。 意识到这点，夏多顿时信心大涨，原来之前大师所说的放手去做，是这样的做法！ 在这儿等着他呢！ …… 第936章 迷锁更新、一日百万 就这样，夏多一边通过宏观视角留意木马法术所指示的破绽所在，一边又将其对应到微观视角，也即专注所获得的正常魔法视觉。 他大概猜到拜伦大师要怎么做了，于是便放心大胆地随意操纵魔网，根本不管是否能够形成真正的魔法。 如果是在外界正常魔网环境下这么做，那必定会引起无数元素、能量乱流，又或者什么稀奇古怪的魔法效果，最终反噬自身。 但在这里，一切后果都由拜伦大师承接了过去，甚至于大师所需要的可能就是这些混乱效果！ 夏多注意到，每当他触发迷锁漏洞，拜伦大师都会紧随其后，将魔网之弦被弯曲、纠缠、接合、重叠后所引发的种种能量变化，全部编织进一个全新的法术之中。 随着这个法术逐步成型，夏多发现迷锁的漏洞变得更多了，“难道就凭我们两个就能完美解除迷锁吗？” 形势大好，让夏多不免产生了一些幻想，但现实却很快打破了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宏观视角中，迷锁结构突然显现，就像是沙漠中的沙质宫殿突然放大一般，变得格外明显。 而这也是夏多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看到一个迷锁在魔网全景中的宏观结构，之前迷锁隐于魔网的大环境之中，只能意识到有，却看不真切。 即便是“木马”法术，也只能指示某一局部的破绽、漏洞，并不能完全洞察。 现在虽然可以看真切了，但紧接着，迷锁结构就发生了接连不断的变化，而在正常魔法视觉中，也对应出现了无数魔网之弦的等价转化，让人目不暇接。 待一切变化终结，迷锁的宏观结构又重新与魔网大环境相合，只是在如今变化后的迷锁面前，原先的“木马”法术就变得迟钝了起来。 而刚刚拜伦大师利用迷锁漏洞所编织出的那个全新法术，在宏观视角中，原本是与迷锁紧密结合在一起的，现在则被迷锁完全排出， 给夏多的感觉就像是——这个迷锁是活的！并且还利用他和拜伦大师刚刚的一系列操作进行了自我更新迭代！ 夏多对于迷锁的具体技术细节了解不多，因而他只能基于自己已有的一些了解，做出了一个相对合理也相对保守的猜测： “大师，刚刚是有精灵法师在控制迷锁吗？” “没有，但你也别被这样的表象迷惑了，觉得迷锁不可对抗！刚刚虽然夺取权限失败，但我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 之后，拜伦大师又进一步解释道：“我看得出这迷锁布置得很仓促，那样的变换或许还可以有无数次，但漏洞本身却不会消失，只要多尝试几次，或许就能发现变换的规律，从而夺取迷锁的更多权限！” “咦——” 夏多顿时一喜，那不就意味着这迷锁可以完美解除了？那样的话，鱼人潮的全部后果就只剩下清理数量虽然庞大却也有限的那些鱼人了！ 至少麦赫特湖是保住了。 似乎是看出了夏多的想法，拜伦大师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我说的只是最理想情况，有可能尝试100次都发现不了规律，又或者规律本身也会变化，而想要发现规律变化的规律，这又更复杂了，我们目前最大的敌人并非别的什么，而是时间！” “时间？” “对，就是时间！” 提到时间，拜伦不禁感叹，“也就这里的时间流速比外面更快，我才这么和你说，如果是在外面，你知道我们没说一句话会出现多少新的鱼人吗？” 多少新的鱼人？这个问题夏多还没来得及考虑过，不过他回想麦赫特湖南北两条河中的鱼人前进速度，就能大概估算出一个数字。 一秒钟能有十多条鱼人从麦赫特湖中游出来，然后沿着南北两个河道汇入鱼人潮中。 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条，这么算下来，一天时间，耐色河流域就能多出一百多万新鱼人！ 鱼人潮确实是今天才出现的，但那也是从麦赫特湖一路挤到萨维尔领，才被萨维尔领发现了，这中间的河道中又存在多少鱼人呢？ 夏多知道拜伦大师的意思了，还是要尽快摧毁迷锁，如果不是这里存在时间加速效果，或许他早就出去那么做了。 另外，还有一点拜伦大师虽然没有明说，但夏多却也明白，那就是这里现在虽然没有精灵法师掌控，但再等等就未必没有了。 变数什么的，在当前情况下，自然是越快掐灭越好！ 唉—— 夏多心里微微叹息，他知道麦赫特湖可能是保不住了，也不知道这唯一一条南北往来的非魔法通道在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或许可以动员南境劳动力在这里绕开被毁灭的麦赫特湖迷锁废墟，重新挖一段河道，但这里距离萨维尔领上百公里，人员往来不亚于一次新的开拓。 这其中的代价就很难估量了。 看样子魔法造成的后果，还是要用魔法来填平，想来塞汶顿议会或者说七塔也不可能轻易放弃南境、放弃康尼菲拉城。 另外清理鱼人也不可能全有南境出力，要知道麦赫特湖往北，也有一半的鱼人过去了呢！ 等塞汶顿议会派人清理时，将南边流向南境的鱼人也清理掉，那不就是顺手的事吗！ 既然已经知道了拜伦大师的决定，那夏多就开始打起塞汶顿议会的主意了，反正鱼人泛滥受影响也不是自己一家的事，大家伙都要出力，那就平均一下呗！ 夏多已经能想到，年后领主会议上，各地领主为鱼人清理费用均摊问题而扯皮的场景了。 当然，那前提是不久后的新年庆典不出什么幺蛾子，让他能够顺利转正，这才能以领主的身份坐到那里去和其他人扯皮。 不然，他可能就要为此背上巨额的债务了！ …… “大师，那我们现在出去？” “不急，出去后这里就会被摧毁，那之前赛德顾问提到的那种诡异水草就可就找不到源头了！” 反正这里和与外界时间流速不一致，拜伦也并不担心晚一点出去会增加大量鱼人，他重新展开奥火，覆盖住一小片区域，然后对夏多说道： “跟我来！” 说着，便向着一个方向游（飞）去，而夏多则紧随其后。 今明两天可能无更 抱歉各位，这两天实在是太忙了，抽不出空，尽量更，如果更不了的话年后补上。最后祝大家新年快乐，希望每一个读者朋友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天天开心！ 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937章 无限衍生、突然打住 麦赫特湖迷锁中。 拜伦在前面飞着，而夏多在后面跟着，两人看似极有目的性地去主动寻找诡异水草的源头，但飞着飞着，夏多就意识到不对了。 拜伦大师一会儿往前，一会儿往后，一会儿往上，一会儿又往下，如果真是有明确的目标的话，那目标难道还会移动不成？ 心有疑问，夏多行动间不免有些迟疑，在两人有一次改变方向后，他终于忍不住向拜伦大师提问： “大师，你是在追踪赛德顾问提到的那种水草吗？” “是，也不是！” 听到夏多提问，拜伦干脆放缓了速度，边飞边说：“刚刚在尝试解除迷锁的过程中，我发现了这些水草和迷锁间的特殊联系！” “特殊联系？”夏多不是很明白，迷锁中全是水，而水草长在水中，这有什么可特殊的。 “你想想，这里有多少鱼人？而外面又有多少鱼人？”拜伦反问了一句。 这里的鱼人当然是一眼看不到边，夏多又没有在迷锁中施展探知法术，又哪里知道迷锁中水世界内的鱼人数量，只知道有很多。 至于外面—— “咦——” 夏多突然想到了，他之前就推算外界每秒至少十多条鱼人出现，那么即便迷锁中存在时间加速的效果，也必须提供足够的食物。 相当于迷锁中每秒自动补充十多条鱼人长到成年所需的全部食物。 正常鱼人长到成年大概需要12年，在这个比较特殊的迷锁环境内，时间上可能要少一些，但食物需求量依然很高。 而他在迷锁中已经见到了鱼人除了吃喝就是交配的场景，尽管这些鱼人吃的唯一一样东西就是水草，但确实是需要吃东西的，而不是靠着餐风饮露成长。 这一点，夏多十分确定。 但是呢—— 这里的迷锁是以麦赫特湖为核心布置的，也脱离不了麦赫特湖的环境限制，这么大的食物需求量，仅靠麦赫特湖根本供应不上。 夏多之前猜测或许是经过德鲁伊改造过的特殊水草，他和拜伦进来迷锁之前，明水商会的赛德顾问不是已经确定这些水草的生长能力被强化了嘛！ 但现在拜伦重提水草和迷锁的关系，而且还用特殊来形容，那这些水草和迷锁的关系，应该就不是普通的生物和环境的关系了！ 这时，夏多已经想到水草的成长也需要能量，仅靠外界正常时间流速中从麦赫特湖那点大的范围内所获得的阳光能量，是很显然不够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从迷锁中得来。 那么拜伦大师所说的特殊联系，难道是指两者之间较为直接的能量供应关系？ 于是，夏多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拜伦大师听后微微点头，宣布了答案： “确实有这种关系，但还不完全。应该说，这些水草的存在就是根植于迷锁本质，只要迷锁存在，这些水草就会无限衍生！” 这种涉及存在、本质之类形而上的概念性存在，夏多总也不如耐色瑞尔的本土法师能够完美适应。 毕竟穿越前的观念一直在影响着他，不过随着他深入魔法领域探索，自然也会越来越能接受。 而现在，听拜伦大师这话里的意思，难道这些水草还能凭空衍生吗？ 夏多连忙问道：“大师，你是说即便我们将迷锁内的水草全部清除了，只要不破坏迷锁，这些水草就还会重生？” “不，只要我们不破坏迷锁，这些水草就无法全部清除，我们清理得越快，水草就繁衍得越快！当然，如果真能将这里的水草全部清除干净，那就等同于迷锁缺少了部分本质，等同于破坏迷锁了！” 这种回答夏多就好理解多了，原来这水草原来并不是无中生有，而是以正常繁衍的形式表现出来的。 那么—— “赛德顾问所说的诡异水草呢？”紧接着，夏多又说，“大师不是说要找那种诡异水草的源头吗？” “年轻人，要有耐心！” 拜伦大师随口调侃了一句，又继续说道：“那些没有和鱼人结合就具有独立、主动攻击倾向的水草，和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水草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但其中的变化，却能够我们更快地了解这种水草的本质，这当然是我们所需要的，我们现在不就在找吗？” 正要继续说些什么，拜伦突然脸色一变，给夏多传讯，“找到了！跟紧我！” 夏多一见拜伦大师郑重的表情，大概猜到找到的应该不只是诡异水草，而应该是正常水草变成诡异水草的源头。 当然，所谓正常水草，也仅仅是相对于赛德顾问提到的诡异水草而说的，实际上，麦赫特湖中的水草就没哟正常的。 正常水草，谁会寄生在生物身上，甚至还能微弱地提高个体智慧，甚至是形成集体智慧。 他之前猜测这些水草可能是某种类似神经索装置的东西，现在他更加肯定了这种猜测。 能够与迷锁相连，意味着可能存在某个控制终端，这其中透露出的意味也太能够引人遐想了。 …… 再次跟着拜伦大师七拐八拐，眼看着就要接近某种可能指向真相的东西，或者说存在。 突然，拜伦大师直接停了下来，正在思索的夏多一个没反应过来，差点撞了过去，幸好及时停住了，才没有出丑。 “大师，怎么了？” “情况有些变化，我先送你离开迷锁！” “……” 夏多顿时一愣，这到底是是什么情况，但这次拜伦大师显然不准备解释什么，也不给夏多拒绝的机会，直接施法将夏多传送到一片绿光之中。 同时，耳边传来大师的最后一句话：“朝任意方向一直飞，就是我们进来时的方向！” 此刻夏多的心情只能说是有如七万匹羊驼狂奔而过，这种硬生生被打住的感觉实在是太不爽了。 他已经能猜到拜伦大师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才不想让他看到，或许是好意，或许是贪念，但总归是有些遗憾的。 唏嘘一阵，而这时夏多也注意到周围环境的特殊，这是一片混不受力宛如太空一样的区域。 放眼望去，就只有一片迷蒙的绿色辉光，其他什么也没有。 按照刚刚拜伦大师的提示，夏多随机挑选了一个方向腾云驾雾而去。 第938章 复生圣契、视死如归 麦赫特湖南岸。 一位面容姣好、身材高挑的年轻女性，正神情淡漠地看着北方被一片绿色辉光笼罩的麦赫特湖。 飒飒的北风，将珍娜亮金色的蓬松长发不断地向身后吹去，即便这风中夹杂着鱼人浓烈的鱼腥味，她也没有半点动容。 突然，一个矫健的人影裹挟着薄薄的云雾从绿光中冲出，原本像是一座雕像般矗立岸边的珍娜，在看清人影后，淡漠的表情霎时融解，多出了一丝鲜活气息。 但她也并未移动，只是在夏多从半空中落下后，才主动开口：“夏多领主，里面的情况怎么样？拜伦大师呢？” 原本夏多还想问问珍娜会长外面过去了多长时间的，但珍娜先问了，他也不介意先回答一下： “里面满满地全是鱼人，感觉像是装满了一整个大海！拜伦大师可能在里面还有点事——” 夏多话还没说完，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落在了他的身边，正是刚刚从迷锁中离开的拜伦大师。 “珍娜会长，我进去多长时间了？”或许是施法者的共性，拜伦大师一出来也想到了时间问题。 “大师您和夏多领主进去了半刻左右，夏多领主只比您早出来两句话的时间！” 珍娜的回答简洁明了，拜伦大师微微点头，随后对夏多说道：“夏多领主，接下去我要施法摧毁迷锁，安全起见，你还是先回萨维尔镇吧，正好也告知其他人，一会儿看到什么异象，都不必惊慌！” “是！” 夏多行了一礼，正打算离开，却突然看向了珍娜会长，而珍娜会长却只是微微点头，甚至还带着一丝浅笑，但身子却是半点都没有动弹。 这倒是让夏多有些尴尬了，他原本是想客套一下，邀请珍娜会长一同离开，毕竟拜伦大师不都说了嘛，安全起见。 但对方这种反应，很显然是不准备离开了，而拜伦大师也没有表示反对，夏多这下明白了，能得到大奥术师的认可，这位珍娜会长还真是不简单呢！ 于是夏多只好独自一人离开。 …… 而就在夏多离开后，珍娜突然开口，“还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呢！” “也是个有潜力的小家伙！” 拜伦笑着回应了一句，随后收敛笑容，问珍娜：“塞汶顿那边联系了吗？莫顿大祭司怎么说？” “我刚刚联系了，莫顿大祭司已经答应了下来，不过他想要您收藏的那枚死亡圣石！” “什么死亡圣石，不就是一块品质好点的墨晶，他想要我可以给他。”拜伦满不在乎地说道。 但他话锋一转，却说：“不过—— 鱼人潮并不是我个人的私事，而是会对耐色瑞尔产生深远影响的公事，塞汶顿议会那边会给他这次出手的报酬，至于所谓的死亡圣石，他想要的话，就拿复生圣契来换！” 死亡圣石或者说墨晶，对于正统的耐色法师而言，最多就算是一种能量较为充沛的特殊宝石。 但也因为其中充满了负能量，只有少数研究负能量的施法者才有需要，但这对于推崇“将死亡归于死亡”的理念的死亡祭司而言，献祭这类宝石可以获得神恩。 而这，也正是【死亡圣石】名称的由来。 至于说【复生圣契】，则是真正复活死人的手段，也是死亡祭司最终极的能力。 当然，死者复生很大程度上违背了“将死亡归于死亡”的理念，因此需要消耗大量神恩。 至于献祭死亡圣石获得的神恩能不能弥补【复生圣契】的消耗，那就只有掌握了复活神术的死亡祭司自己才知道了。 外人，甚至是没有掌握复活神术的死亡祭司们，光靠想象是很难弄清楚这里面的门道的，这也是拜伦张口就要【复生圣契】的原因。 不排除有好奇试探的意思。 听到拜伦如此要求，珍娜不禁摇头，“大师，莫顿大祭司是不会同意这样的交易的。” “不同意那就算了，是他不愿意，不是我不愿意！” 不过话说到最后，拜伦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有些落寞，摆了摆手，故作随意地说道： “算了，不和他计较了，看这次鱼人潮的处理情况，如果让我满意，那破石头送给他也无妨！” 这次，珍娜没有接话，只是怔怔地看着拜伦，眼神中带着些许感伤。 “行了，别拿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搞得我好像明天就要死了一样，康杰尼欧老师门下，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再者等我那位老友的长生术研究出来，说不定我活得比你还久呢！” 拜伦大师玩笑似的话，让珍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想到了那位常常被人私底下称为“老不死”的康杰尼欧大师。 那位如今接近五百岁高寿，从崛起到现在，不知熬死了多少后辈，即便眼下他即将卸去奥法联合会会长职位，也从未有人怀疑那位的生命即将走向终点。 至于伊奥勒姆正在研究的长生术，据说得到了康杰尼欧大师本人的盛赞，让伊奥勒姆接任奥法联合会会长一职，是否有这方面的考量，珍娜就不知道了。 不过珍娜却知道眼前这位与她虽然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的拜伦大师，生命的的确确即将走向终点，尽管这个终点相对于普通人来说依然是一段漫长的岁月。 但对于一位强大的施法者而言，看得见的生命终点，无论距离现在又多长远，都显得无比残酷。 这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天天走向死亡的感觉，珍娜几乎一刻都不敢想象，也因此，她格外敬重能够视死亡如归途的拜伦大师。 …… 回归正题，拜伦继续问道：“莫顿大祭司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这我不清楚，不过希雅知道这边的情况，应该会尽快安排的。” “我明白了，那我们先将这里的迷锁摧毁掉。” 说完，拜伦又忍不住埋怨了一句，“这该死的精灵，每次都不干好事！我现在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巴迪加尔那么痛恨精灵了！” “我也能理解了！” 珍娜回应了一句，随后便在拜伦的指挥下进行协同共鸣施法。 第939章 异象、陨石 湖边，拜伦、珍娜两人虽是联合施法，但珍娜所能发挥出来的作用绝对不容小觑。 如果夏多在这里的话，看到两人一同编织出的那个无比复杂的法术源点，必定会对珍娜大奥术师的身份再无疑问。 此刻，拜伦、珍娜之间的法术源点虽然还没有彻底激发，但其上魔网之弦汇聚、密密麻麻，已经干涉到周围真实的物质世界。 丝丝能量乱流竟不自然地凭空出现，围绕着法术源点做不规则运动，这当然不是两位施法者的掌控能力缺失，也不是法术结构的不足。 而是万物生灭有得有失，汇聚庞大能量的同时，魔网能量平衡受到影响，所对应平衡的元素、能量便会自然显现。 这是只有涉及到庞大能量运转的法术才有的异象！ 很快，法术源点编织完成，继而投射出真正的法术本身，只见一道肉眼可见的光柱，直冲云霄，汇入不可见之中。 而在魔法视觉中，这光柱更是魔网之弦的缠绕汇聚，是法术源点的投射路径，其中能量磅礴，引发了种种能量异象。 …… 远在近百公里外的萨维尔镇，夏多刚和妮雅、艾伯克两人描述了自己在麦赫特湖迷锁中所经历的种种情况，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说拜伦大师将要摧毁迷锁的消息。 突然间，他的潜意识察觉到北方魔网传来的丝丝异样，在将这一情况转给表意识后，夏多立刻想到了曾经有过的一次经历。 那记忆在主位面才仅仅过去两年时间，但对于时常出入投影位面的夏多而言，已经足足过去七八年之久了。 也幸好血脉觉醒让他获得了超凡的记忆能力，这才让他时隔许久也能迅速回想起当时的情形！ 那时，夏多还是一个小学徒，被要求参加对抗兽人潮的战争，当然并不是正面战场，而仅仅只是清理绿珠森林中的流窜兽人，同时还有领地士兵的协助。 任务并不算难，但当时的他可谓十分紧张。 那天，也是类似今天的情况，只不过当时的他并没有现在的他这样，近乎时刻观察周围魔网状态的能力，当时的他正在专注施法，对于魔网状态格外敏感，这才发现了极远处的强烈魔网波动。 事后，夏多被告知那动静就是南方狼神山兽人老巢被摧毁的动静，也正是因为兽人老巢被摧毁，而它们的主力又被近乎全歼，绿珠森林一带，兽人才会越来越少。 大夏领的开拓几乎没有遇到过兽人，即是明证。 而现在，北方传来的动静更甚于两年前南方狼神山传来的动静，要知道狼身山距离萨维尔镇的距离，可是要比麦赫特湖距离萨维尔镇的距离更近！ 差不多才一半多点！ 近乎双倍的距离，却产生了类似的魔网波动，尽管传到萨维尔镇上，被夏多察觉到的时候，已经微乎其微，混杂在魔网背景波动之中，不是有心人根本发现不出来。 但其本质，应该比两年前的那个更为强大！ …… 还不等夏多将这一发现告诉妮雅等人，紧接着肉眼可见的异象便出现了，只不过两年前南方的异象是一片诡异的红云，而现在，北方却出现了一根通天光柱。 “妮雅，告诉士兵们，来自塞汶顿的大奥术师正在北方清理鱼人潮的源头，接下去无论看到什么，让他们都不用惊慌，那是右方的法术，不是敌人的！” 这话夏多自己说也是没问题的，不过相比之下还是妮雅或者安布里尔主教的话更有说服力。 而夏多自己，则继续传讯回大夏领，通知莱顿安抚领民，当然鱼人潮什么的，他就简单地提了一下。 毕竟鱼人潮都被挡在萨维尔镇这边了，说再多莱顿没亲眼见到也很难理解，关键是大奥术师施法，只这点理由就足够了。 做完这些，北方天空中的异象再次发生变化，原本的光柱消失了，但紧接着一颗肉眼可见燃烧着烈焰的陨石缓缓成型，随后缓缓落下。 虽然看上去很慢，但夏多知道那速度肯定是极快的，几乎是从出现开始下落的位置就拖出了一段烈焰长尾。 随后，那烈焰长尾，越拖越长，几乎划破了半个天幕，笔直地直插大地而去！ …… 而在近处，作为施法者本身的拜伦和珍娜，能看到的远比隔了近百公里的夏多等人更多，知道的也更多。 当巨型陨石出现的瞬间，他们就开始远离麦赫特湖，如此强大的法术，一旦成型，即便是他们这些施法主体，也很难将其消解。 留在原地的话，难道还想看看那从天而降的陨石认不认得创造自己的主人吗？ 不过，拜伦、珍娜二人也并未离开太远，只是做好防护安心等待，等待那随时可能出现的精灵守护者的拦截。 陨石攻击的威力确实强大无匹，但它落回地面却需要时间，也就只有像迷锁这样无法移动的目标才能这样从容攻击。 但如果迷锁有守护者的话，也未必无法拦截或者转移这样的攻击。 陨石落回地面还有一点时间，拜伦一边警惕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和珍娜闲聊着，“你觉得精灵可能出现吗？” “我觉得不大可能，如果他们要出现的话，早在我们施法甚至是发现迷锁之前，就会出现了，而不是等到现在这种极难挽回的情况！” 拜伦点了点头，其实他心里也很认同珍娜的看法，之前在迷锁中没有发现精灵的时候，他就有所猜测了。 却不想，一直到现在这种情况，仍旧没有任何幕后黑手现身，他甚至怀疑这背后还是否是科曼索。 当然，这也只是他闪过的一个边缘小念头，对于幕后黑手是科曼索的判断，他是极为认同的。 …… 很快，陨石距离地面越来越低，随之而来的则是强烈的呼啸声越来越高，几乎掩盖了拜伦、珍娜两人的说话声。 两人也干脆不再闲谈，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那颗燃烧着烈焰的巨型陨石，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势不可挡的速度冲入了麦赫特湖绿光之中。 第940章 蘑菇云、地理改变 初时，什么也没有发生，就好像刚刚那颗巨型陨石裹挟着烈焰冲入绿光中的情景，完全是一段没有半点威力可言的魔法影像！ 就算是施法者本人，也不禁有些怀疑，是否精灵的迷锁技术已经高到了不惧这等攻击的程度，这才没有半点守护。 但拜伦在迷锁中的实地调查结果也告诉他，这里的迷锁固然强大，也还没能具备他所想象的那种能力。 而且他也看得出这个迷锁在布设的时候有些匆忙，也因此才留下了很多能够被轻易发现、轻易利用的漏洞。 不然的话，之前在迷锁中，他根本不会轻易尝试破解，并且还是带着一个新手的情况下。 但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呢？ 与此同时，一旁的珍娜也有些疑惑，她很确定自己刚刚亲眼看到陨石落入绿光之中了，但预想中的强烈冲击并没有发生，反而一片都很平静。 这让她十分费解，她不禁向身旁的拜伦大师询问道：“大师？现在——” “等等看，我猜可能是迷锁被破坏，内外时间异常导致的外在表现生效延迟。” 其实拜伦心里也很没底，毕竟对于迷锁，他所了解的深度远不如精灵，只是珍娜问起，他也不能随便敷衍过去，说了一个他觉得最有可能的答案。 真要是他们的攻击什么效果都没有，那绝对挑战他现有的认知，今后耐色瑞尔对精灵的态度可能也要重新考虑。 那绝对不是他想要见到的。 …… 与拜伦、珍娜相似的，还有远在萨维尔镇的夏多等人，刚刚陨石天降的场景着实吓人，不仅士兵们议论纷纷，就算是妮雅和艾伯克也深感震撼。 只是陨石落下后，却什么也有发生，夏多既没有发现北方魔网的异动，也没有感到地面有丝毫震动。 按理说，那么大一颗陨石落到地面，响声隔那么远可能会被中间的森林吸收掉，但震动可不会啊！ 难道真是雷声大雨点小？ 静静等待片刻后，北方依然没有半点变化，就在夏多以为刚刚那么劲爆的陨石天降攻击就要这么草草收场的时候。 一朵巨大的蘑菇云瞬间出现在北方地平线上，随后又缓缓壮大，看到这一幕，夏多长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情景怎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地球上的大威力爆炸不就是这样的吗！ 但怎么没有震感呢？ 刚开始夏多还以为地震传播速度没有光速快，但等了许久，连蘑菇云都消失了，也不见任何震感传来，总不至于地震波的传播速度慢到这种程度吧！ 可能确实没有出现他所预想的那种天地大冲撞。 那迷锁到底有没有被摧毁掉呢？ 夏多赶忙联系拜伦大师，像他打听迷锁的情况，而大师的答复很简单——“自己过来看！” 同时还附带了一个传送坐标。 夏多没有疑心，和妮雅、艾伯克说了一声，便向着拜伦大师给他坐标传送过去。 …… 传送结束，夏多只感觉身体一沉，一种下坠感油然而生，这种经历他有过很多次了，传送落点不在地面就是这样的感觉。 几乎是下意识地，血脉力量随之而动，一层薄薄的云雾出现在夏多周身，飘飘渺渺，而他的身体则稳稳地停在了空中。 “大师，珍娜会长！” 礼貌性地问候了一声，夏多随即向地面望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将他吓了一跳，原本应该是麦赫特湖所在的位置，现在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陨坑。 “原来真有陨石天降啊！”夏多不禁感叹。 而且威力相当可观，这个陨坑的面积差不多是原来麦赫特湖的4、5倍，相当于直径直接翻倍，达到了8、9里这么大！ 刚刚的巨大蘑菇云可能就是麦赫特湖里的湖水蒸发所致，眼下这个巨大陨坑的地步已经出现了一个个小型湿润水坑，像是不久前刚刚降过一场雨似的。 不过想要填满这个全新的大麦赫特湖，可能就需要打通原来的南北水道了。 夏多注意到，麦赫特湖南方的芬威克河段已经完全消失，原本芬威克、泽格、沃夫堡三河汇聚的点，就在新麦赫特湖边上，只是被大量卷积泥土掩埋了。 泽格河，源自东边山脉，因水期缘故，原本时而汇入麦赫特湖，时而直接从三河汇聚点进入沃夫堡河，继续南下，途径萨维尔领。 而芬威克河也因此时而往北流，时而往南流，只有沃夫堡河是始终向南。 现在芬威克河消失了，原本的三河汇聚点变成了土堆，像是一座小山丘。 从东边山脉中流出的泽格河无法连通沃夫堡河，大量水流漫过河岸，三河汇聚点附近俨然成为了一片泽地。 而以沃夫堡河的体量，固然不至于河水干枯，但水位下降是肯定的，到时候还能不能跑船，就不好说了。 至于麦赫特湖北方，也是一片泽地，耐色河南段，是向南流汇入麦赫特湖的，现在新湖虽然扩大了，但入湖口却被堵住了，有水也进不来。 而看到这一场景，夏多知道想要从南境征调普通领民前来打通水道的想法更加不切实际了。 别说先不说，光是怎么到达麦赫特湖北岸就是一个问题。 普通人做的话，必须先打通南边的入湖口，还要等湖水上涨到能行船，然后才能到北岸。 还是要靠魔法啊！ …… 光是看到这副场景，夏多已经心绪难宁，甚至都有些忽略迷锁的问题了，也确实会忽略。 原本的麦赫特湖都不见了，就算存在迷锁废墟，等新湖灌满，南北水道联通，绕开就是了，完全不处理都没问题。 夏多原以为迷锁废墟可能是最大的问题，但没想到现在迷锁废墟却成了最不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不过，也是可以考虑的。 夏多注意到，在陨坑正中有一个向上隆起的结构，看上去就像是碗里放了一个上窄下宽的圆台体。 那里应该就是迷锁最后的“倔强”了，上面已经被各种混乱魔法所覆盖，正常行船的话，绕开就是了。 但如果能将那里的魔网修复了，等到新湖灌满，就是一个可以用来度假的湖心岛了。 当然，也可以给过往的船只提供休整服务。 只可惜，这里距离萨维尔领太远了，远到实在不方便派人来接管，也不知道将来这里会变成什么样！ 或许会成为明水商会的驻点也说不定。 夏多瞥了一眼旁边的珍娜会长，见她也在打量未来的湖心岛，心中顿时有些预感。 第941章 大师离开、重获智慧 麦赫特湖都消失了，原地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陨坑，那原本可能积攒了一整湖的鱼人自然也是灰飞烟灭了。 夏多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在陨坑中发现任何鱼人痕迹，当然已经与这个巨大陨坑阻隔开来的南边水道中，依然存在大量鱼人，并且没有丝毫减少的迹象。 就以当前这个数目，哪怕分散到整个耐色水域之中，其存在密度也是极为可观的。 看到这里，夏多不禁问道：“大师，虽然迷锁已经被摧毁了，但之前流出去的鱼人该怎么办呢？” 麦赫特湖北方，夏多没有经过调查暂且不说，但光是南方，就有近百公里直线距离中的蜿蜒水道，布满了鱼人。 大致估算起来，鱼人的数目至少也数百万之多，真要是让萨维尔领的士兵们清理的话，哪怕不吃不喝，可能也要好几个月的时间，才能清理干净。 而实际上，萨维尔镇拦截鱼人所在位置可供展开战阵的区域并不大，实际效率就更低了。 加上还必须有高阶施法者帮忙阻挡鱼人继续南下，不然光靠普通士兵，根本拦不住鱼人，这就更加麻烦了。 这种事不能让萨维尔领一家来承担，必须要有塞汶顿议会出面解决才是，尽管夏多相信塞汶顿议会或者说七塔不会不管不顾，但他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而对此，拜伦大师的回答也十分干脆—— “塞汶顿议会已经知晓这里的情况，不久后会有专人前来处理，相信很快就能解决。 “另外，萨维尔镇那边，鱼人可以不用阻拦，让沃夫堡河沿岸的领民暂时迁移躲避，不要出现在鱼人视野范围内即可，你们这样阻拦实际效果可能接近于无！” 夏多知道拜伦大师是在说鱼人死亡后尸体被水草链接形成特殊的组合尸怪物的情况，但阻挡还是必须阻挡的。 不说领民迁移需要时间，夏多也不希望鱼人大肆扩散，说是说鱼人看到人类才会发起进攻，但实际上看不到人类鱼人也是会上岸的，只是比例极少。 但相比于鱼人庞大的数量，哪怕是再小的比例，实际数目也是非常可观的。 另外，耐色瑞尔虽然没有安土重迁之类的明确说法，但领民迁移，哪怕是暂时的，也会有诸多不舍、不便。 只要没有让领民亲眼看到鱼人潮、并且让他们相信鱼人会上岸攻击他们，总会有人心存侥幸。 在过往一贯的印象中，鱼人数目极少，而且都是呆呆傻傻的，哪怕是一个普通渔夫都可以随意逮住。 说不定，通知了鱼人潮让领民暂时迁移，反而会有更多人闻讯前往河岸边上围观鱼人呢！ 毕竟，在过去鱼人确实很少见，而且可以卖钱！ 因而拦还是必须拦的，最初塞恩镇长决定阻断鱼人南下可能也是有这方面的考量，生怕鱼人肆虐领地，才不得不阻拦。 真要是出现领民大量损失的情况，那就太悲催了，人口对于夏多来说，极其重要，哪怕是一些耍着小聪明、阳奉阴违的领民，也是未来更多人口来源的基石。 哪怕放弃一个，他都会觉得心疼。 不过夏多已经有对策了，这是他在迷锁中想到的，其实更早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 但可能是情况紧急，也可能是思维产生了盲点，又或者是下意识地没去想这种方法。 这种方法并不适合在人前使用，特别是当着一位可能会感到好奇且有能力满足好奇心的大奥术师。 一个人悄咪咪的时候，才是最佳时机。 当然，这点就不必和拜伦大师说了。 …… 接下来，夏多邀请拜伦大师前往萨维尔镇做客，但大师拒绝了，不但他拒绝了，就连珍娜会长也拒绝了，甚至还说： “我已经通知赛德顾问即刻返回塞汶顿，夏多领主还是尽快返回萨维尔镇，组织领民暂避吧！” 夏多默然，知道拜伦大师和珍娜会长去意已决，同时也知道让拜伦大师在议会派人来南境时充当“虎皮”的做法是行不通了。 好在这也影响不大，妮雅本身就是公主的学生，想来无论来的是谁，都必须给这个面子。 …… 亲眼看着拜伦大师和珍娜会长像来时那样，打开传送门离开，夏多这才返回了萨维尔镇。 赛德果然如珍娜会长所说，已经离开了，而看到夏多返回，艾伯克又告诉他一个坏消息—— “鱼人潮可能挡不住了！” “挡不住了？这怎么可能？！” 虽说用冰质栅栏阻拦效果不太好，需要有高阶施法者时常补充，但也不至于现在挡不住了啊，夏多知道可能有新的情况出现了。 难道和迷锁被摧毁有关？ 几乎瞬间，他就做出了这般猜测，于是他和艾伯克一边往河边去，一边了解现在最新的情况。 等到了河边，他已经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就在刚才，这些鱼人“送死”的节奏突然慢了下来，并且第一次出现了还没死就往后撤的情况。 这意味着什么几乎不言自喻。 夏多站在防线之后，目光越过士兵间隙落在前方仍在不断冲击防线的鱼人身上，光看送死速度，他确实看不出什么，但是—— 很快，他就目光一凝，将视线集中到一个正奋力推搡同族力求后退的鱼人身上，尽管它最终还是被裹挟着冲击防线，然后被杀死，但这种苗头就很让人感到不安。 倒不是鱼人能有多强大，而是这些鱼人有了自我意识，知道了恐惧，知道了进退，这就麻烦了！ …… 鱼人，毫无疑问应该算是一种智慧物种，只不过最开始明水商会豢养在麦赫特湖中的鱼人经过了特殊处理，没有任何智慧可言。 而在半年前，夏多途径麦赫特湖时，鱼人失控，也仅仅只有极少数鱼人生出了智慧，甚至还那之前还曾攻击过大夏领运输领民的船队。 至于现在，在迷锁未被摧毁之前，这些鱼人几乎无一例外，全是一根筋，只知道一个劲地送死，根本没有任何恐惧情绪。 即便是那些在到达萨维尔领之前就上岸的鱼人，也都是游离在岸边，漫无目的，全然不像是有智慧的样子。 但在迷锁被摧毁之后，夏多亲眼看到了往后撤的鱼人，这说明鱼人可能再次失控，只不过这次是失去了精灵的控制，觉醒了自我意识。 即便觉醒自我意识的鱼人占总体的比例极低，但考虑到鱼人庞大的数量，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甚至于，“比例极低”这样的判断，也仅仅只是夏多依据现在看到的情景而做出的大致判断。 接下来还会不会有更多鱼人，更频繁地觉醒自我意识，那还真不好说！ 第942章 驱逐法术、杀戮将启 幸好鱼人还不算真正的两栖生物，尽管能够上岸，但却不能离开水源太久，这样就限定了它们的活动范围。 不然，真就是比地精还要让人头疼的物种了。 当然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鱼人能够上岸，哪怕只是有限的时间，但塞汶顿议会派来的人真有那个耐心，在长达数百乃至上前公里的河道附近一一搜查？ 然后将所有鱼人一个不拉地全部清理掉？ 夏多不怀疑来人有这样的能力，但是否会这样做却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就好比地球上，一般厂家都是有能力将出厂商品的合格率控制在百分百的，但实际上却根本不会这么做。 成本和边际效用要平衡，以达到一个最大利益比例，除非是至关重要的产品，如降落伞，不然谁会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夏多几乎可以断定，未来沃夫堡河流域、南北耐色河流域，必定会是那些漏网之“鱼”的天堂。 到时候，领地的定期清理目录中，又将多出一种名为“鱼人”的生物。 至于眼下，艾伯克之所以说可能拦不住鱼人潮了，更多地，也是在担心鱼人生出智慧后的种种麻烦。 没有智慧的话，鱼人就只是一种繁殖能力较强的野生动物，只要开发出鱼人相关的高价值应用，那再多都不够杀的。 类似于夏多家乡的小龙虾，繁殖能力比鱼人还强，最终却沦落到需要人工养殖才能跟上供给的地步。 但如果有了智慧，会跑、会逃、会偷袭，最重要的是会发展文明，也就是掌握真正的力量，而不再是用数量去消磨敌人。 那就不能以常理对待了。 现在很显然，鱼人是有智慧的，至少是有智慧潜质的，今后可有得忙了！ …… 站在河边观察了一会儿，当看到有鱼人尝试通过上岸来绕开水中的冰质栅栏的时候，夏多知道自己该出手了。 不然，真等到鱼人都散开了，他也没那个精力去一条条逮。 “艾伯克叔叔，我去北边清理一下鱼人，你让妮雅增加人手，千万别让鱼人越过栅栏去到南边。” 说完，夏多正准备离开，又临时想起一件事，于是补充道：“对了，艾伯克叔叔，你再找明水商会的赛托斯管事打听一下限制或者是驱逐鱼人的法术，这对我们维护领地周边水域安全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明水商会能在麦赫特湖那样一个开放水域豢养鱼人，肯定是有相关法术的，其实这个问题，夏多也曾向赛托斯甚至是珀洛坎打听过，但都没有下文。 这样的法术，重点并不是鱼人，而是具有限制或者驱逐效果的特殊要素单元，知道了一个鱼人相关的法术，自然能够改造出适合于其他生物的法术。 明水商会有意保留，夏多也能够理解，但现在鱼人已经近似成为了耐色瑞尔的一种公共隐患，再藏着掖着，只会惹众怒。 至少未来可能均摊鱼人治理费用的各个领地，会对明水商会十分不满。 毕竟，鱼人再是霍恩大奥术师养的，但实际操作的却是明水商会，不好针对大奥术师，小小地刁难一下明水商会还是不成问题的。 夏多相信，这一次明水商会应该不会再拒绝了，更何况夏多也不是白拿法术的，他同样会支付相应的法术转让费用。 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和艾伯克简答地描述了一下那种法术的效果，夏多便腾空而起，顺着沃夫堡河来时的路线往北方飞去。 …… 在腾云驾雾飞行的同时，夏多也在注意观察着河里鱼人的情况，只飞了一会儿，他就发现了和之前妮雅在心灵链接中共享的探知结果不一样的现象—— 上岸的鱼人变多了！ 而且鱼人自身出现了争斗，乃至于厮杀、伤亡。 这比在萨维尔镇看到的还更加严重，似乎越往北鱼人觉醒自我意识成为智慧鱼人的概率就越高！ 当然，实际并不是那么算的，当夏多来到距离萨维尔镇20里的位置是，出现智慧鱼人的比例就差不多稳定了。 足足有五分之一这么多！ “或许有可能全部觉醒也说不定呢！” 夏多毫无心理负担地随意猜测着，鱼人本身应该是具有智慧的，只不过这些鱼人的祖先被人为“阉割”了智慧，现在只不过是重新拿回了本该具有的智慧。 至于为什么没有心理负担，自然是他早就做好了鱼人全是智慧物种的心理准备，无非是另一种“水生地精”罢了。 还能怎么样呢？ 固然是十分麻烦的顽疾，但该怎么处理，人类开拓这么多年，早就有预案了，如果夏多完全不管不问的话，领地也会自发地出现固定的清理程序—— 士兵定期主动清理+冒险者长期任务。 至于现在，夏多过来纯粹是为了减少北边还在战斗的萨维尔士兵们的压力，避免智慧鱼人太多，绕开阻挡在领地肆虐，与未来如何完全无关。 反正稍后也会有塞汶顿会议派出的清理人员过来，沃夫堡河流域现有的这些鱼人，无论是否重新获得了智慧，大部分都是要死的。 这点毫无疑问。 而夏多现在所做的也不过是稍稍调整部分鱼人的死期而已。 这样的事情本身是毫无意义的，可谁让他至今还挂着萨维尔领代理领主的头衔呢，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再者，在迷锁中想到那种方法，他心里就一直压抑着想要立刻尝试的欲望，即便没有大量智慧鱼人觉醒，他也有很大概率会偷偷过来尝试一番。 …… 继续向北飞了一段距离，夏多才在沃夫堡河岸边的一块布满青苔的大石头上停下了。 万枯从中一点绿，随不是唯一，但也是这个已经入冬了的季节为数不多的鲜活色彩了，只可惜这里即将染血。 就是不知道鱼人的鲜血能否让这些青苔在明年的春天长得更加茁壮呢！ 自嘲一笑后，夏多心念一动，血脉能力【风之掌控】随之而动，将从河面传来的浓重鱼腥味全部挡在了身体一尺之外。 更有受到掌控的空域不断蔓延，将周围很大一片空域纳入了他的意识掌控之中，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逃不过他的感知。 但就这样还有些不保险，毕竟是在法师塔外面，夏多随后又施展了回避探知、侦测探知、警戒防护之类的一应法术，将这一片区域尽数笼罩。 做完全部的前期准备后，他才开启了真正的杀戮盛宴。 第943章 空间碾压、高效低耗 夏多的做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利用随身空间与主位面的重叠，将以大片区域内的鱼人送进随身空间，然后就可以任意拿捏了。 尽管夏多现在的随身空间只有1000立方左右，看上去和沃夫堡河这么大容量的一条河根本没法比，但换个角度来看就不一样了。 随身空间与主位面重叠然后分离，其实就是一般空间开辟在以太位面的次元袋的做法。 次元袋的使用本身就很方便，而夏多的随身空间更处于他的意识之中，几乎是他心念一动，就完成了重叠、分离。 相比于开辟在以太位面的次元空间，又不知方便了多少倍。 如果夏多的随身空间足够大，他甚至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一个人就将外面的鱼人全部处理掉。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稍微清理一下，缓解一下萨维尔镇那边的压力。 限制他清理效率的，既然不是收取过程，那自然就是收取后的处理方式了—— 将身前一段河流中的鱼人收入随身空间后，夏多迅速调整随身空间的形状，使其变成一个类似葫芦、一头大一头小的异形空间。 而被收进去的鱼人就正好处在较大的那个空间内，与较小空间内只有一个普通成年人拳头大小的通道连接。 接着，夏多继续调整空间形态，使较大的空间收缩，而较小的空间扩大，之后的结果就显而易见了。 那个只有拳头大小的通道很快就变成了一个血肉通道，被挤压碾碎的鱼人血肉很快就从里面喷涌出来，落入原本较小、现在较大的空间内。 空间的形状还是葫芦型，只不过现在的鱼人，或者更准确地说“鱼人压缩物”就处在较小的空间内。 而且这个空间还在持续不断地变小，直到完全融入较大空间，使得随身空间恢复原状。 最后，再将挤压碾碎后的鱼人酱扔回河里，这样就算完成了一轮清理程序。 而之后，夏多要做的就是不断重复这个过程，直到塞汶顿议会派来清理鱼人的人过来。 …… 即便鱼人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觉醒了自我意识，重新获得了智慧，但智慧的成长并非一朝一夕可以达成。 现在的它们或许比一般野兽要聪明些、敏感些，但要说它们拥有类似人类的智慧，那就完全是在说笑了。 其实地精也是，没有文明传承，即便偶尔有堪比人类，甚至是超越人类智慧的所谓“地精贤者”出现，在其短暂的生命周期内也无法改变整个地精种族的生存状况。 至于这些鱼人，即便意识到可能存在问题，但依然被夏多扔出去的鱼人酱所吸引，疯狂地朝这边蜂拥而来。 这完全就是被生命的本能驱使了！ 原本在迷锁空间内，水草得到迷锁的支持可以无限提供，但到了外面，绵延数百里的河道中全是鱼人，它们吃什么呢？ 如果是在觉醒自我意识之前，那它们自然不在乎，也根本不懂是否在乎，只是遵循着从迷锁出来时被人为设定的行为模式运转—— 向外扩散、遇到人类就攻击。 这是夏多目前判断出非智慧鱼人的行动模式，但等它们觉醒了自我意识，那么生物的本能就会驱使着它们去寻找吃的。 从麦赫特湖移动到这里，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消耗呢，即便水草也被它们带到了外面，但没有魔法力量的支持，又能长多块呢？ 因而，在嗅到血肉气息的时候，附近觉醒了自我意识的鱼人几乎都要疯狂了，拼命地朝被“鱼人酱”染红的这段河段移动。 而由于沃夫堡河的上游，麦赫特湖被陨石砸没了，水道也被堵塞，因而现在的河水几乎没有多少流动性。 被夏多投放在河流中的“鱼人酱”，少了水流的影响只是缓慢地向着上下游扩散开来。 看着水面上“鱼”头攒动的热闹场景，夏多不禁想到了自己穿越前在公园里喂锦鲤的情形，只不过他现在喂的这些“锦鲤”可比地球上公园里的要大得多，也多得多。 每当，鱼人重新汇聚起来的时候，夏多就再次将随身空间与主位面河道所在的位置重叠，将鱼人收起来。 之后再做成“酱”投放出去，如此循环。 他就这样悠闲地立在岸边的大石头上，对鱼人执行十分高效的杀戮程序。 实际上，这样的招式对鱼人以外的生物，包括人，也同样好使，只要目标不是高阶法师，基本逃不过这样“成酱”的命运。 至于为什么是高阶法师，那当然是因为高阶法师至少都掌握了传送法术，而传送法术的原理也大多来源于位面重叠。 因而，他们对于位面重叠格外敏感，当着人家的面要包人家的饺子，这么做几乎不亚于直接拿着刀子在人家脖子上比划。 对方就算再傻，也知道先躲一下吧！ 当然，真要是一个不小心被关进来了，那么即便是大奥术师，最终的结局和这里的鱼人也不会有什么两样，都是“成酱”，或者夏多想到想到的其他折磨方式。 …… 而对于夏多来说，改变随身空间的形态也并非毫无代价，这是以空间缩小为代价的，只是这缩小的程度比起具现投影位面物品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甚至于，要不是这次的频繁操作，他都很难发现，改变空间形态也会有消耗，因为消耗实在是太小了。 哪怕是夏多自己每日制造的奥能结晶，都能满足数十上百次的空间形态调整了。 如果用做功效率来比较的话，那毫无疑问，随身空间的效率是极高的，只用一两个7环法术所需的能量（每日奥能结余量），就能将大量鱼人挤压碾碎成酱。 如果要设计类似的研磨碾压法术，根本不可能这么高效，至少在夏多的能力范围内做不到这么高效。 甚至于这样的高效碾压，根本就不是能量消耗的最直接目标，能量真正消耗的地方是改变空间形态，高效碾压只是空间形态改变所带来的一点点附带效果。 这也让夏多再次见到了位面领域的潜力，如今他是利用随身空间做到这样的事，未来未必不能创造出位面领域的相关空间法术，做到类似的效果。 甚至更神奇、更高明。 第944章 断兵线、支援到了 原本夏多在和拜伦大师探索迷锁的时候，最初所想到的办法其实是用空间装满鱼人，然后从高空扔下来。 这样自然也是一种处理方式，但要频繁飞起来，哪怕有血脉能力的【腾云驾雾】，也是一个重体力活。 远不如直接站在岸边用随身空间碾压那么轻松自在，所付出的代价仅仅只是一些日常结余的奥能结晶而已。 很快，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夏多所站的这个岸边大石头附近，河道中的鱼人比起他来的时候，已经稀疏了不止一筹。 不过通过对水域的掌控，夏多还可以较为清楚地感知到，更远处有着更多鱼人再向这里移动，而且数目不少。 很显然，能主动移动的，都是觉醒了自我意识的鱼人。 但夏多已经决定换个地方了，而这里，也未必能够平静下去，附近所有觉醒了自我意识的鱼人都会来这里争夺食物，一场鱼人内部的厮杀在所难免。 也算是对鱼人南下的一点牵制吧。 当然，这样还远远不够。 接着，夏多从石头上腾空而起，迎着晚风向南方飞去。 每隔一段距离，他都会制造出一批“鱼人酱”用来吸引智慧鱼人，然后尽量清除掉一部分后，继续前进。 就这样，一直到萨维尔镇附近，找到了河面下由水草连接起来的鱼人组合尸，将这些诡异的怪物清除掉后，他才回到了镇上。 …… 时之塔旧址所在位置。 黑夜的降临并未使得战斗平息下来，反而越发激烈，十几颗巨大的光球悬挂在战场四方，将这一块区域照耀得有如白昼。 夏多返回时提前通知了妮雅，因而就直接落在了阵中妮雅身旁，看着她明显带着疲惫的面庞，不由得有些心疼： “情况怎么样？议会的支援到了吗？” “鱼人越来越聪明了，受伤的士兵也越来越多，神殿祭司们已经多次脱力，如果不是安布里尔主教动用神殿储备圣力，估计都支撑不到现在，至于议会的支援，别说人了，就连消息都没有一个！” 妮雅的语气中透出浓浓的焦急、担忧，这让夏多更加心疼了，于是说：“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不，我必须在这里，这是领主的职责！”妮雅断然说道。 妮雅眼神十分坚定，夏多只与她对视几秒，便明白了她的坚持，于是说：“那我在这里陪你！” 随后，他便放出飞剑，进入河里杀敌，这虽然没有用随身空间收取高效，但也比普通士兵高效太多。 只杀了那么一会儿，前方的士兵中便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妮雅有些不明就里，但夏多就十分了然了。 他在北方清理掉不少鱼人，又每隔一段设置了“投喂点”，智慧鱼人汇集，自然也是无智鱼人的阻碍。 加上北边鱼人组合尸也被他清理掉了，而沃夫堡河又几乎停止了流动，鱼人南下的速度变得十分缓慢。 至少，在这个时间段，在夏多用飞剑清理掉最近的这一批后，就再无鱼人上岸，也因此从上午战斗到现在的士兵们才爆发出激烈的欢呼声。 茫茫多的鱼人前赴后继地冲击防线，即便是送死，也因为其庞大的数量，让这些早就习惯了杀戮的士兵感到深深的绝望。 如果不是神殿祭司一直在用圣光抚慰他们的心灵，或许他们早就崩溃了也说不定。 即便是现在，他们在欢呼，但如果他们有夏多这样的超凡视觉，就会看到这一片光明的战场更北方—— 夜幕之下，河面上依然漂浮着数不清的鱼人。 只不过那些鱼人到这边还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 很快，柯亚恩便带着兴奋地语气前来汇报战况，“领主大人，夏多大人，我们胜利了！” 夏多只是微微点头，而妮雅则是回了一礼，随后才说： “柯亚恩统领，情况我已经知道了，这确实是一场胜利，但白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鱼人远不止是我们杀掉的这些，还有更多，让士兵们不要放松警惕！” “是，领主大人！” 柯亚恩随即领命离去，不过，在离开前，夏多却拦住了他，提醒道：“更北方的鱼人大概还有一小时抵达，让士兵们好好休息一阵！” “是！” 柯亚恩顿时露出一副感激的表情，也不知是因为得知了具体鱼人抵达的时间，还是因为夏多关心了他手下的士兵。 不过夏多并不在意柯亚恩的态度，他在意的仅仅只是士兵们的状态，尽管之前就有轮换机制，但萨维尔领也就只有3000左右全职士兵。 而这三千多士兵又根本不可能全部拉到这里来杀鱼人，各个重要场所，如港口、贸易区、矿场、镇门等，都需要留人。 同时，必要的领地巡逻队，也需要留人。 实际参与战斗的可能就只有一、两千人，哪怕战场很小，可容纳的战斗人员只有两三百人。 但从上午到现在，就几乎没有停止过战斗，而且是较为激烈的战斗！ 即便有轮换机制，即便是全职士兵，即便鱼人很弱、几乎任砍任杀，即便有神殿祭司鼓舞士气、恢复体力、治疗伤势。 其真实的消耗，也是十分巨大的。 这些士兵都只是普通人，并没有什么斗气、内力之类的超凡力量傍身，就只是凭着一副血肉之躯以及一套制式装备去战斗。 能坚持到现在，夏多已经觉得很不可思议了。 在地球上，冷兵器战斗也就是三通鼓的工夫，差不多20分钟左右。（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当然，这是最直接、最激烈的战斗，如果算上低强度战斗的时间，可能要再长一点，但也不可能长到哪里去。 像这种从早到晚一直战斗的情况，是极为罕见的，而且大多是人多势众，同一批人不会轮换多次。 夏多自然担心这些士兵突然崩溃，现在能休息一小时，别的不说，光是让原本紧绷的心弦放松一下，就能大大降低崩溃的概率。 …… 一小时后，鱼人果然如夏多所说如期而至，但迎接它们不是美味的人肉，而是坚实的盾牌以及冰冷的长枪！ 就这样，断断续续战斗到黎明时分，时之塔传来消息，奥法联合会的奥隆大法师申请临时通行密钥。 尽然夏多是奥法联合会少有的4级成员，但他和奥法联合会并没有太多交情，也没打过多少交道。 奥隆大法师真正的身份也不在奥法联合会之中，他是公主的追随者，只是被安排在奥法联合会任职。 那么，奥隆大法师想要传送过来，是为什么呢？是代表奥法联合会，还是代表公主？ 此时，夏多能收到消息，妮雅就更不用说了，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欣喜，或许就是之前拜伦大师提到议会支援到了！ 这当然就是代表公主来的！ 第945章 一看就看出你不是人 “夏多，你代我去接一下大法师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好！” 夏多没有过多犹豫，当即从不远处的传送门返回了时之塔，而在他身后，就是通往萨维尔镇上的传送门。 隐约可以看到传送门另一面维护传送门的临时营房内的场景，当然，只有模糊的影像，声音是传不过来的。 但只要对传送门法术有着充分地了解，便可以将探知透过传送门，投射到另一面，从而观察到另一面的情况。 夏多曾经在塞汶顿的一次交流会上学过【短距传送门】，只有5环，但却是正版8环【传送门】的简化版，该有的要素基本也都具备。 他自己是知道如何通过传送门观察另一面的场景的，只不过他就是从另一面过来的，根本不需要再去施法了解。 …… 此刻，夏多所处的这个传送间内，除了身后墙壁上被启动的传送门，房间内还有五个尚未启动的传送门。 当然，更准确地说是传送门基座，分别位于除门以外的另外三面墙上，每面墙两座。 它们的作用主要就是用于长期维持通往固定位置的传送门。 如果没有这些基座，传送门也可以使用，只是持续时间都极为有限，并不能很好地起到连接萨维尔镇与时之塔的作用。 一般要用到传送门的时候，基本都是需要长期维持的，如果是短暂使用，直接传送或许更加方便。 而在房间的正中央，则是一座方方正正、高于地面大概半尺左右的平台，上面用秘银、黄金等贵金属浇筑着复杂却极具规律的线条纹路。 这就是传送法阵了。 刚刚妮雅已经将这里的临时通行密钥传给奥隆大法师了，因而，夏多就只需要在这里等待片刻就好了。 …… 很快，传送法阵的魔法灵光开始震颤，原本白茫茫清澈如水的灵光，突然变得模糊了起来，有如白雾笼罩。 当然，这仅仅只是魔法视觉中的异象，在正常视觉中，传送法阵也在发光，但却一点不影响夏多看到传送台上的情景。 从传送法阵响应，到传送结束，几乎只用了眨眼的工夫，那有如白雾的魔法灵光便突然收缩。 紧接着，夏多曾经见过几面的奥隆大法师便出现在了传送台上，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位身披灰色长袍、面带诡异面具的光头施法者。 只看到对方一眼，夏多就看出他不是人，人的话，哪有人的眼睛会发光的，而且是十分诡异的红光。 即便是在魔法世界，夏多也没见过谁的眼睛能在常态下发光，这就不做其他想法了，必定不是人才是。 只不过，夏多不是法海，他可不敢在这里叫嚣什么大胆妖孽。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在看到对方眼睛的一瞬间，夏多就有一种寒毛直竖的感觉，并非是害怕，更类似一种心灵上的压迫。 这种感觉很直觉，也很玄学，但又真实存在，让夏多不得不小心应对。 事实上，他已经认出这位由公主的追随者、奥隆大法师亲自陪同的特殊施法者的身份了。 对方那标志性的白色长筒手套、诡异面具，以及灰色长袍上的骷髅徽记，无一不是在向外界宣布，他代表着死亡。 这确实是一位死亡之主的仆人，或者说祭司。 如果夏多没猜错的话，这位还有可能已经转化为不死生物了，这更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过去他曾经听说过，有死亡祭司会自愿转化为不死生物，但这种做法，其实是有违教义的。 死亡之主见证死亡、维护死亡，认为只有死亡才是最终的永恒，但祂却也十分尊重生命，祂认为一个生命生前活得越精彩，其死亡也就越辉煌、越伟大。 死亡之主，并非生命的收割者，因而，大肆杀戮或者转化不死生物，都是不被允许的，即便是祂祭司。 事实上，死亡祭司的一项长期的重要职责就是清理凡世的负能量以及不死生物，让死亡的归于死亡。 能在成为不死生物的同时，还不失神眷，维持着祭司的身份，那这位就真的太不简单了！ 夏多心中一凛，知道时之塔很可能来了一位大人物，电光石火间，他便调整好情绪（不死生物对情绪十分敏感），对二人（？）微微一礼： “奥隆大法师，以及这位死亡之主的忠诚仆从，欢迎二位来到时之塔！” “夏多领主，好久不见了！” 祭司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是奥隆大法师表现得有些热情，为夏多介绍道：“这位是莫顿大祭司、塞汶顿的传奇，这次过来是受议会委托，前来处理鱼人潮事件。” 莫顿大祭司？ 夏多以超凡的记忆能力迅速在脑海中检索到这个名字背后的一切信息，其他包括其传奇身份在内，对于夏多而言都不重要，反正也碍不到他。 唯有一点，让他十分上心—— 这位莫顿大祭司掌握了复活神术，并且有多起已经被确定了的复活案例！ 这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印钞机啊！ 虽然不知道复活的具体代价，但只要技术在手，遇到了割舍不了死者的亲属朋友，那还不是随便开价吗！ 复活术是夏多特别想要得到的一项具有战略意义的重要技术，但他也知道想要从一位死亡祭司身上得到复活术几乎不可能。 不说从神术到奥术魔法的转化难度，单单复活本身违反死亡教义，就让死亡祭司无法轻易透露。 只不过，一个不死生物却搞什么复活业务，这好吗？ 这不好！ 在知道莫顿大祭司是不死生物之前，夏多还不觉得什么，但当亲眼见到莫顿大祭司，并且认出对方极有可能是不死生物的时候，他心里总觉得有些违和感。 感觉就像地球上开火葬场的却兼职着抢救的活，怎么可能不违和呢！ 不过，场面还是不能冷了下去，他连忙说道：“感谢莫顿大祭司对南境的支援！” 但莫顿依然没有半点反应，只是眼中的红光闪了两下，夏多没有和不死生物打过交道，如果有另一位死亡祭司在场翻译的话，或许还能亲切交流？ 这里当然是没有其他祭司的，不过却有一位奥隆大法师，能陪同莫顿过来，肯定是能够交流的，“夏多领主，莫顿大祭司说不必谢他，是议会给出了足够的报酬！” 顿了顿，奥隆又说：“莫顿大祭司让你带他去河边！” “好！两位这边来！” 夏多指了指几步之外的那面开启着的传送门，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待两人跟上后，他率先走了进去。 …… 第946章 强大气势、负能转化 萨维尔镇，时之塔原址。 夏多带着奥隆大法师和莫顿祭司来到河岸边后，妮雅、艾伯克都前来见礼，依然是由奥隆大法师代为交流。 之后，莫顿祭司在河岸边观察片刻后，奥隆大法师转达了莫顿祭司的要求：“撤离所有士兵，留下的人越少越好！” “那这些鱼人？”妮雅看了一眼岸边仍在不断“送死”的鱼人，不免有些担心。 “不用担心，照做吧！” 奥隆作为一个在奥法联合会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法师，哪怕看不出妮雅的心思，考虑到让正在交战的士兵撤离确实有所不便，他便召唤出一只猩猩模样的巨型生物，临时接管了防线。 见到这一幕，萨维尔士兵们倒也没有多少害怕，反而更加兴奋了，一个普通人除非去当冒险者，到各地探险，不然哪能见到这样的怪兽啊！ 而能够与怪兽一同作战，在日后茶余饭后，也是一笔相当不错的谈资，在撤离命令下达之后，有人甚至故意拖延着，就想多留一会儿，以增加更多的谈资。 这样的人肯定是免不了长官的一顿训斥，但看他们嬉皮笑脸的样子，或许在他们眼中，挨训估计也是一种谈资。 有想要拖延留下来的，自然就有一听可以撤离，就立刻跑掉的，以及居于两者之间的。 但不管怎样，最终的撤离还是相当圆满地结束了，就连所有士兵的统领柯亚恩也一同离开了。 现场，就只留下了夏多、妮雅、艾伯克、塞恩镇长、安布里尔主教、奥隆大法师，以及莫顿祭司。 当然，还有奥隆大法师召唤出来的那只猩猩模样的巨兽。 …… “我们退后一些！”奥隆突然提醒了一句。 夏多连忙拉着妮雅往后站，他大概猜到莫顿祭司想要干什么了，如果真如他所想的那样的话，或许鱼人潮很快就能解决了！ 等到夏多等人都退回到守护传送门的那个临时营房墙角下的时候，留在岸边的莫特祭司这才爆发出一股奇特的气势。 这股气势深入人心，比起夏多之前与他对视时所感到的那股心灵压力，更为沉重，让人有种转身就跑的冲动。 几乎瞬间，夏多等人身上接连爆发出密集的魔法灵光，夏多手中的开拓者权杖自行搅动着周围的魔网，为他提供更强的守护力量。 而其他人也都各有各的应对方法，妮雅是脖子上挂着的一枚心灵护符被激活了，奥隆和艾伯克都是腰间挂着的护符。 至于安布里尔主教，算是最为从容的了，只有头顶浮现出一抹神圣辉光，洒落全身，便再无其他动作。 唯一有些麻烦的就是塞恩镇长了，在莫顿爆发出那股其他气势之后，塞恩镇上手上的一枚戒指当即爆开。 而另一枚挂在脖子上、塞到衣服里的护符，其上的灵光也非常不稳定，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崩散。 魔法物品自然是瞒不过施法者的魔法视觉的，其上汇聚的魔网之弦所产生的幽蓝灵光就仿佛是黑夜中的萤火虫，再显眼不过了。 即便是藏在衣服下面，也是如此。 “塞恩叔叔，你先离开吧！”妮雅此刻已经知道，刚刚莫顿祭司要求其他人撤离，并不一定是要保守什么秘密，反而是一种保护。 听到妮雅的话，塞恩顿时如蒙大赦，带着恐惧的眼神最后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河边上的那个瘦削身影，随后头也不回地跑着离开了。 …… 塞恩离开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连那头刚刚还在不断将上岸鱼人拨弄回水里，并不时拈起几只塞到嘴里的巨兽，也莫名安静了下来。 至于鱼人，刚刚连明显无法对抗的巨兽都敢冲击，现在却像是被吓傻了的鹌鹑，一动都不敢动。 而除了那些觉醒了自我意识的智慧鱼人，没有智慧的鱼人也同样受到这股奇特气势的压迫，变得畏畏缩缩了起来，没有一个敢再上岸了。 这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再次收到了莫顿祭司的指示，奥隆大法师将那只巨兽送去了它该去的地方。 夏多隐约感觉像是星界，刚刚召唤时候，他就在旁边，对于这个法术的部分细节已经有所了解，但却比正常的链接星界的要素复杂很多。 不过眼下，并不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最佳时机，只见莫顿祭司在奥隆大法师的召唤物离开后，抬手将手掌对向身前的河水。 随后一缕黯淡且神秘的圣力从掌间流出，向着河水蔓延而去，而与死亡圣力同时出现的，还有近乎无穷无尽的负能量。 看到这一幕，夏多下意识地要挪动脚步，这种生命的对立物，是他半点都不想沾染的，即便他知道少量接触其实并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甚至如果利用得当的话，还有可能产生利的一面。 但生命的本能，还是让夏多对负能量十分厌恶，就在他犹豫着是否要提议众人再次后退一点的时候，安布里尔主教头顶洒落的神圣光辉陡然扩散，将众人所处的这一小片区域完全笼罩在内。 这圣光给夏多的感觉，就好像是处在正午的阳光之下，不仅温暖，更驱逐了任何可能的负能量。 不过，夏多这边有圣力领域的庇护，但那些鱼人可就惨了。 特别是那些鱼人还是莫顿祭司的重点照顾对象的时候，变化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出现了。 只见那些鱼人在被负能量扫过后，一个个原本鲜活的躯体，顿时枯萎了下来，变成了一具具干尸。 但这还没完，源源不断地负能量从莫顿祭司掌间涌出，对那些干尸进行洗礼、转化。 随后，部分干尸变成了僵尸，部分变成了骷髅，部分化成了粉末，只是片刻工夫，时之塔原址前的那一段河道中的鱼人除了少部分没能成功，剩下的全部被转化为了不死生物。 而紧接着，莫顿祭司又像是施展了什么神术，用到了较多圣力，而不仅仅只是打开负能量通道的那一缕。 那些鱼人不死生物在未知神术的作用下，眼眶中很快就亮其了红光，偶尔还一闪一闪，歪着脑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第947章 唤醒死灵、连锁反应 看到这一幕，夏多只觉得头皮发麻，其实打开负能量通道，他也做得到，只是他不愿意接触负能量，也不可能像莫顿祭司那样高效地转化不死生物。 毕竟他又不准备成为死灵法师。 但那种疑似让不死生物获得智慧的手段，却不是他能够做到的，甚至连思路都没有半点。 其实在今天之前，夏多就见过不少不死生物，就是萨维尔领的巡夜人，以及大夏领墓园守卫莫特祭司制造出来的地精不死生物。 但眼中泛着红光，具有智慧的却一个都没有，地精不死生物就不说了，跟个笑话似的，还要用绳子拴着，连基本的交流都无法做到。 而巡夜人，也是需要具有智慧的活人来指挥的，指挥者通常是轮值的死亡祭司，或者传承特殊职责的特定士兵。 仅靠不死生物巡夜人它们自己可做不了什么好事。 不死生物由负能量驱动，而负能量却不仅仅是一种能量，它是生命的对立面，也是秩序的对立面。 如果用地球上一个比较流行的词来形容的话，那么负能量也可以称为“熵”。 因而，在夏多看来，不死生物天生无法和【智慧】这种秩序、负熵的东西扯上关系。 但不死生物可以具有智慧却又是一个再确定不过的事实，只是他没有亲眼见过罢了。 对于智慧的、拥有自我意识的不死生物，夏多还是非常感兴趣的，但也仅限于此了，而一旦亲眼见到了这样的存在，更令他心神震动。 人类、精灵、矮人这样的活物，究其源头，其实是以正能量为食，就算是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幽暗地域中、害怕阳光的卓尔，其生命的存在也是用正能量维系的。 接触到负能量，卓尔的生命一样会枯萎。 这样的生物或许可以称为“正能量生物”，而不死生物却是天然的“负能量生物”。 两者天生对立，很难共存。 看到莫顿祭司这般轻易就制造出一群疑似拥有智慧的不死生物，夏多又怎么可能不为之震惊呢！ 一旦不死生物扩散开来，哪还有活物生存的空间！ 尽管这位莫顿祭司是塞汶顿议会请来帮忙的，应该是相当可信的，不虞对方有过多的恶念。 但接下去发生的一切，却让夏多对莫顿祭司升起了浓浓的忌惮、警惕心理。 只见，那一群眼泛红光的鱼人不死生物，开始向着它们原本的同类扑杀过去，战斗方式极其简单，毫无策略可言，就是冲上去释放负能量。 被负能量冲击的活体鱼人，几乎眨眼睛就委顿了下来，随着不死鱼人负能量冲击的持续进行，活体鱼人的生命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而一个活物，不管其生命是以何种方式终结，在其死亡之后都会释放出负能量。 只不过正常死亡后尸体释放负能量的速度十分缓慢，只要不是大量尸体堆积，甚至于连负能量都很难积攒起来。 但那都是正常死亡，可现在，这些活体鱼人却是被负能量给杀死，它们死亡的一瞬间便释放出大量的负能量。 就好像将正常死亡时缓慢释放的负能量全部集中释放出来了。 于是，连锁反应便出现了，大量负能量汇聚产生的类似灰暗雾气的异象开始沿着沃夫堡河向北方蔓延，沿途任何活物都被这不断蔓延的灰暗雾气所吞噬。 而莫顿祭司则一副完全无动于衷的样子，一动不动，默默地注视着北方正在发生的一切。 …… 似乎是注意到众人脸上忌惮、警惕的表情，奥隆大法师主动解释道：“想要快速妥善地处理掉这些鱼人，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放心吧，莫顿大祭司会处理好一切的！” 夏多没有搭话，不止是他，妮雅也沉默不言，如果说她过去还对耐色瑞尔禁绝死灵法师心存疑问的话，那现在，她是一点疑问都没有了。 如果只是研究一下负能量，那不算什么，死灵法师的标志是大量制造不死生物，而大量不死生物出现的后果，妮雅已经看到了。 如果这都不禁止的话，那很多事就真的不可控制了。 在对待负能量、不死生物、死灵法师方面，精灵诸国比耐色瑞尔更加激进，至少耐色瑞尔还允许不死生物的存在，研究负能量也没问题，只是禁止大规模制造不死生物。 而在精灵诸国，只要发现了不死生物，唯一的结果就是被消灭，同理，负能量、死灵法师也都是这样处理。 看着不远处完全不类活物的莫顿祭司，妮雅心中透着寒意，难得对精灵诸国的行为感到了认同。 她挪动脚步朝夏多身边靠了靠，碰了碰丈夫的手背，悄悄传讯问道：“鱼人潮是解决了，可负能量流过的影响却很难消除，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奥隆大法师不是说这是最好的办法吗？上面既然安排莫顿祭司过来，想必会考虑后续影响的，安心看着吧！” 夏多这样回答，其实也是在安慰自己，眼下这种局面，确实是没什么办法像莫顿祭司这样高效地清理鱼人。 即便是他利用随身空间批量清理，也比不上莫顿祭司的效率。 而且他们这两种方式，一个手动，一个近乎全自动，对于精力的消耗也截然不同。 而如果换做其他人来做，即便是大奥术师亲自出手，清理完这么多鱼人，估计也要累得够呛。 至于普通人，如果时间充足的话，或许可以慢慢清理。 但马上就到新年庆典了，而且还是在冬季，天寒地冻的，哪还能大量征调普通人去清理鱼人呢！ 或许也是有这样原因，塞汶顿议会或者七塔，才决定请莫顿祭司出手，从而快速消除影响。 …… 黑暗视觉可以让夏多在夜间视物，但终究不如白天那么方便，没过多久，那沿着沃夫堡河向北方不断蔓延的负能量洪流，便从他的视野范围内消失了。 这时，一直站在河岸边一动不动的莫顿祭司突然动了，他转过头来，用泛着红光的眼睛注视着众人。 有过之前的那些场面，加上负能量洪流还未散去，众人心中均是一凛，随后奥隆大法师代为转达道： “我们要离开了，负能量洪流已经北上，莫顿大祭司需要跟过去维持控制，至于麦赫特湖那边的堵塞，拜伦大师之前特意交代过，莫顿大祭司会处理好的，你们不必担心。” 说完，奥隆转身朝莫顿祭司点头，行了一礼，而后者也回应似地，眼睛闪了闪，随后便跳入河中，与负能量洪流融为一体。 紧接着，从时之塔原址这边河道开始的负能量洪流开始向着北方缓缓收缩，连带着那些已经被转化成不死生物的鱼人也一同消失了。 只留下一片清澈透明的河水，微微晃荡。 第948章 负能量侵蚀影响、一夜完成 时之塔原址附近，传送门所在的临时营房外，夏多等人默默注视着灰暗雾气形态的负能量洪流逐渐远去，不约而同地齐舒一口气。 “咦，奥隆阁下，你不需要继续跟着莫顿祭司吗？” “夏多领主，我的任务仅仅只是联络可能监控到负能量洪流的领地，避免因莫顿祭司行动时发出的动静而产生误会，不需要时刻跟着他。” 莫顿离开后，奥隆的态度变得随和了很多，脸上的笑容也变多了起来，“明天清晨，我会前往麦赫特湖接莫顿祭司回来，到时候还要借用时之塔的传送法阵前往罗德尼领。” “罗德尼领？难道从麦赫特湖出去的鱼人已经到了罗德尼领？”夏多惊讶道。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 这么快？ 夏多大感惊异，要知道从麦赫特湖向北到罗德尼领的距离，差不多是向南到萨维尔领距离的两倍。 萨维尔领这边只挡了鱼人一天，北边的鱼人就快跑到罗德尼领了，这速度也太夸张了点吧！ 正常行船的话，可能要个把月呢！ 不过，夏多转念一想，那些鱼人之前毫无智慧，甚至可能无知无觉，只是遵从出生时就被设定好的程序活动，如果将潜力完全发挥出来，一心移动的话，或许真有可能跑那么快。 …… 几人就这么站在传送门所在的临时营房外闲聊了片刻，之后夏多招呼奥隆大法师进入时之塔休息。 而他自己则来到了河边，刚刚莫顿祭司所在的位置，仔细观察着，而妮雅坚持不走，也陪着他在这里一起观察。 出乎夏多的意料，这里几乎没有任何负能量残留，但之前大量负能量停留的影响却没能消除。 河水确实很清澈，但其中一丝一毫的生命迹象都没有了。 夏多能够通过血脉能力轻易掌控一片水域，对于这片水域中的一切事物都洞若观火，冬季的河流他也不是没有观察过。 即便是最寒冷的时刻，河面上已经结冰，水下依然有大量生物存在，鱼、虾、水藻、螺，以及很多夏多自己都认不出来的浮游生物。 但现在，这里的河水却像是被净化过了一样，或者说完全换成了由水元素具现而出的纯水，里面别说生物了，就算是杂质都没清理得一干二净。 而在河水之下，河床也因为负能量的侵袭而变得松散、沙化，尽管冬季水流平缓，但还是很快冲刷出一片平坦且比原先深了至少半尺的河床。 至于两倍的河岸，也同样收到了负能量的侵袭，变得松散、沙化，在河水的冲刷下，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两边退让开来。 “负能量侵袭还有这种效果？” 夏多顿时来了脑洞，或许可以请死亡祭司专门扩展河道，不过负能量所到之处，生命绝迹，秩序不存，到底是否可行，还需要通过观察沃夫堡河以及北方耐色河今后的实际情况来看。 如果今后沃夫堡河和耐色河，都无法存在生命了，那用负能量扩展河道，很显然就行不通了，得不偿失。 而如果可以存在生命，只是需要时间去恢复的话，那夏多可能就发现了负能量的又一种正面用途。 但不管怎么说，沃夫堡河和耐色河受负能量侵袭已然成为既定的事实，现在能多个河道拓展的保底效果，也还勉强能够让人接受。 只是可惜，这么大一片水域内的生命死个精光，未来是否可以恢复还不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明年萨维尔领以及大夏领的领民可能大概率要吃不到鱼了。 …… 在萨维尔镇这边观察了一阵，夏多又施法将感知场域投射到北方，观察负能量洪流离开后的河道、河水情况。 北边和萨维尔镇这边一样，河水中毫无生机，而河道，则像是拓展了一样，比之前深了至少半尺，宽了至少两尺。 当然这种程度的拓展，对于十多米宽的沃夫堡河而言，并不明显，距离夏多想要的能够让船畅快巡游的程度，还差得远呢！ 如果河道笔直，那从南境到塞汶顿的时间，至少能减少一大半，而如果河道能有个百十米宽，也能减少很多时间。 只可惜拓展河道的意义非同小可，即便以夏多现在的能力，勉强能够做到，他也不能做。 自身实力、影响力不够，只能白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收回感知，夏多轻轻碰了碰正强打精神守护他的妮雅，牵起她的一只手，柔声说道：“看完了，我们回去吧！” “嗯。” 妮雅没问夏多看到了什么，只是轻声应了一声，便顺着夏多手上力道的方向，朝传送门走去。 …… 人类需要休息，但不死生物却不需要，莫顿祭司毫无疑问就是不死生物，当他带着负能量洪流一路向北的时候。 沿途河道中的全部生命都被他收割殆尽，无论是鱼人，还是其他什么，甚至是偶尔流窜到河边饮水的野兽，也难逃负能量的侵袭。 不过，莫顿祭司的目的终究是清理鱼人，而不是收割生命，他将负能量洪流牢牢地限定在河道之中，几无溢出。 同时，在之前唤醒的那群智慧鱼人不死生物的辅助下，他源源不断地将负能量献祭给死亡之主。 虽然所获神恩不多，但至少也能弥补一些他大量杀生所消耗的那部分。 就这样，他一路向北、一路收割、一路献祭，直至麦赫特湖。 …… 第二天，夏多从沉睡中醒来，照例是先进行冥想训练，整理记忆，避免人格出现计划之外的变化，同时规整意识，以求将来某天能够真正统合全部潜、表意识。 等到冥想结束，妮雅也在他身边悠然醒来，之后便是一同起床，用过早餐后，塔灵突然提示—— 奥隆大法师带着莫顿祭司回来了！ 妮雅对此颇感意外，而夏多却表现得淡然，他早就知道了，或者更准确地说，他的潜意识早就知道了。 即便是在睡觉时，他的潜意识也是清醒的。 刚刚冥想过程中，他已经通过潜意识知道奥隆大法师早早就离开了时之塔，估计是去接莫顿祭司的，而现在就是接了人回来了。 这么看来，莫顿祭司的速度相当快啊！ 就一晚上的时间，就将麦赫特湖以南的鱼人全部清理掉了！（主要是河道里的，已经上岸的，不会专门去找） 这种速度，如果用来大肆杀生的话，那可能一晚上就能将耐色核心区域的普通人全部杀光了。 当然，前提是没有施法者阻拦。 第949章 水道畅通、进修班 这样一位塞汶顿的传奇即将离开，不管对方是否需要，于情于理夏多和妮雅都是需要出面送一下的。 不过，妮雅却抱着夏多的手臂，用近乎撒娇地语气说道：“我不想再见莫顿祭司了，你代我送他吧！” “……” 其实夏多也不太想再见到那位莫顿祭司了，实在昨天见到那种负能量洪流疯狂收割生命的场面，让他十分戒惧。 或许这位莫顿祭司“人”真的很好，但夏多还是希望敬而远之，能不产生交集，最好别有什么交集。 但现在，妮雅不想去，他也只能自己顶上了，总不能两人一个都不出面吧！ …… 传送间。 “时之塔随时欢迎二位的到来！” 夏多热情地将奥隆大法师和莫顿祭司送上了传送法阵，等到法阵启动，看着那两人消失，他才松了一口气。 不止是因为莫顿祭司这样一位特殊存在离开了，同时也为鱼人潮事件终于暂告一段落而感到轻松。 刚刚奥隆大法师离开前告诉他，沃夫堡河和新麦赫特湖之间因陨石坠落、泥土堆积而产生的阻断已经消失。 等新麦赫特湖北面的阻断被打通后，沃夫堡河将再次恢复流动，从耐色核心区域到南境的水道也将再次畅通。 基本上，由于塞汶顿议会的迅速决断，以及莫顿祭司的高效行动，这次鱼人潮事件的影响被降到了最低。 当然，后续肯定还是有很多问题的，如鱼人治理问题、议会请人帮忙的费用均摊、精灵的其他阴谋，甚至是沃夫堡河上游生物死绝的影响，等等。 不过，那都是后续了，单就目前而言，夏多只感到一阵轻松。 …… 从传送间离开，夏多没有去找妮雅，他知道妮雅这会儿应该是在书房埋头研究从吉尔斯高塔带回来的魔网背景波动相关的资料。 再过几天，他们就要前往塞汶顿参加新年庆典了，即便那时候公主可能事务繁多，但也未必不会检查妮雅在吉尔斯高塔之外的学习情况以及研究进度。 妮雅这是在做最后的冲刺呢！ 夏多也就没有去打扰她，只是传讯过去告诉妮雅，奥隆大法师和莫顿祭司已经离开，同时邀请她中午去大夏领用午餐。 之后，夏多便轻车熟路地来到公共层的045会议室，如今这里已经成为中阶法师进修班专用的教室。 从绿野位面回来的这段时间，他只要有空就会给时之塔的中阶法师们上课、答疑，这是时之塔转型时他许给中阶法师们的承诺。 也是现在以及将来时之塔的一项重要制度。 夏多不在的时候，则是由艾伯克、德帕克出面组织中阶法师进修班，虽然频次较低，但也维持了至少一周一次的程度。 类似的还有低阶法师学习班，这也是中阶法师进修班存在的前提，夏多会根据各个中阶法师的“出勤”次数来决定答疑时的顺序，以及回答问题的次数。 大致遵循着“谁更努力地教低阶法师，谁就能得到更多指导”的原则。 这在时之塔教务处的相关记录中都有具体的参数、指标，可以供夏多参考，确保能够形成一个相对公正的正反馈机制。 …… 进入045会议室后，十多位中阶法师立刻停止了交谈，将探寻目光集中到夏多身上，课还没有开始，就有人提问了： “夏多大人，听说萨维尔镇爆发了鱼人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已经解决了，稍后我会发布一个探亲任务，你们有家人朋友在萨维尔领的都可以出去看看。” 如今时之塔处在夏多领地中，想要快速回到萨维尔领只有通过固定传送门，而传送门的通行权限自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但夏多能够理解这些中阶法师的心情，他们绝大多数都是萨维尔领本地人，虽然是中阶法师，但或多或少都存在家人，此刻不放心也是人之常情。 真正舍魔法以外别无他物的绝情之人，夏多可能至今都没有碰到过一个呢，甚至于他都不确定有没有这样的人。 在耐色瑞尔，魔法往往是达成某种目的的手段，而非目的本身。 倒是夏多自己，作为穿越者的他已经有了见识更高魔法奥秘的追求，但如果要他为此放弃除魔法以外的一切，或者绝大部分，那他也是做不到的。 推己及人，他相信那种人即便是有，也是非常少的。 小插曲过后，夏多便开始为众人上课了，这次还是接续上次讲的《原理》书中的奥术几何学相关要点。 尽管知道这些人的潜力可能还不如那些学徒，但夏多还是将他们当成奥术师种子来培养，给予充分的指点。 即便这些中阶法师里面，有极个别的人他非常讨厌，他也没有区别对待。 …… “以魔网第三层‘桥接’结构为例，关于魔网之弦接合要素计算的讲解就先到这里了，下面开始答疑！老规矩，我报谁的名字，谁来提问，其他人不要出声，听着就好，第一个——” 夏多沟通塔灵，询问教务处的考评记录，随后说道：“何塞法师，根据你前三天的考评记录，你可以提三个问题。” 何塞在这一群中阶法师之中，并非最出色的一个，但他却是执行夏多意志最为积极的一个，同时负责着教务处的他，在组织低阶法师学习班的时候，也最为方便。 因此，几乎每次查看考评记录，何塞都没有跌出过前两名。 而其他人，就有所不如了，有些人如今即便已经习惯了在进修班听课，但对于指导低阶法师还是存在着抵触心理。 偶尔组织个低阶法师学习班，也像是混指标一样，根本没有多少主观能动性。 还有些人，已经开始积极拥抱时之塔的新制度了，但由于客观原因，考评结果并不理想。 其中比较突出的就有霍斯特，因为本身带着一个受时之塔扶持的魔法物品量产设计研究室，自然不会有太多时间去指点低阶法师。 考评记录显示，他所组织的学习班还是用研究室内部的低阶法师充数的，可想而知，他是没资格在进修班答疑时提问的。 同理还有伦纳德，他也是带着一个受时之塔扶持的研究室，仅看考评记录的话，他也是没资格提问的。 在进修班，夏多基本是按照考评记录来点名答疑的，但私下里，霍斯特和伦纳德，甚至是何塞，都可以单独联系他，并不限于在进修班时提问。 另外，中阶法师之间也可以进行私下交流，这是夏多鼓励并支持的。 第950章 答疑、造纸产能 “夏多大人，我想问的是，‘桥接’结构要素单元为什么不能进行接合要素简化？这样不是能够简化施法吗？而‘逆变’结构要素单元为什么又可以呢？” 听到何塞的问题，夏多微微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他看到有人露出了然且不屑的表情，有人却若有所思。 这让夏多对这些中阶法师当前在奥术几何学方面的掌握情况有了更深的了解，随后他便回答道： “很好，能问出这个问题，说明你对魔网之弦的五则运算是认真思考过的，但也这暴露了你在法术实验上积累不够的短板。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你只要多尝试几次带有‘桥接’结构要素单元的法术就知道为什么不能进行接合要素简化了。 “简单来说，桥接结构勾连多层魔网，如果要进行接合要素简化的话，反而要增加更多的低环要素，来维持其结构的完整性，这样反而增加了施法难度。 “而逆变结构，却只涉及到单层魔网要素，因而只要可以简化，就可以尽量简化，除了结合要素简化，还可以进行重叠要素的简化，简化过程是这样的——” 夏多一边说，一边以意志操控魔网之弦编织出特定的要素组合，并演示转化过程，来使众人有一个更直观的印象。 …… 之后，何塞继续提问，夏多也一一作答，直到问满三个问题，夏多才让他坐下。 “下一个，查维拉法师，三个问题。” 查维拉是最近才成为中阶法师的，赶上了好时候，但之前他还带着学徒班，因而最近的中阶法师考核，还是差了何塞一点，排在了第二。 不过考评再优秀，最多也只有三个问题，前三名都能提满，而考评落后，就只有一个两个了，甚至是什么问题都不能问，奥术师的亲自答疑，总不能太过廉价。 当然，不能提问，或者提问少，也不影响他们旁听，以及事后的私下交流。 这要是放在过去，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 很快，夏多给众人答疑结束，而他自己也借此将已经掌握了的知识体系重新梳理了一遍，甚至还发现了一些过去被他忽略的盲点。 这让他大感欣慰，一个人的智慧终究是有限的，所谓查漏补缺，不外如是。 走出045会议室，夏多看了看时间（常驻计时法术【魔网时刻】），发现距离吃午饭还有一会儿，于是便来到之前特意改造出来的造纸工作间查看。 “大人！”*N “不必多礼，你们忙你们的，我就看看！” 夏多摆了摆手，拒绝了众人的行礼，然后安静地观察起来，基本流程和他之前差不多，只不过完成纸浆制作后，没有用魔法塑形烘干。 而是用非魔法的方式，抄纸、烘干，夏多看了一小会儿，发现效率远低于使用法术【造纸·塑形烘干】。 唯一的好处就是，门槛低了。 甚至如果不是时之塔正闹纸慌，前面的步骤也可以用非魔法的方式解决。 观察了一会儿，收到消息的加纳尔从外面赶了过来，夏多见到魔法技工处的负责人，便直接问道： “加纳尔，现在魔法技工处两个造纸工作间，每天能产出多少张标准书写纸？” “夏多，你提供的造纸术真的太神奇了！” 见夏多问起造纸产出，加纳尔顿时就两眼放光，兴奋地说道：“现在两个造纸工作间纸浆有余，只是限于场地，才只有五个负责抄纸、烘干的学徒技工，但是每天的产出却相当可观，现在每天已经稳定产出标准书写纸张！”（大纸裁剪后的标准纸张数） 乍一听到这个数字，夏多也有些惊讶，尽管这个数字还远远达不到他的预期目标，但相比于羊皮纸或者所谓的“精灵纸”的获取难度，却简单了不知多少倍。 任何一张羊皮纸的背后，都是一只活生生的牛、羊、巨蜥，生物成长需要时间，哪能说有就有。 而精灵纸，算是舶来品，即便耐色瑞尔也有某些领地能够生产，但那个价格就太不美好了，最便宜的都要羊皮纸的几倍。 现在时之塔能够日产张标准书写纸，能够节省多少钱啊！ 当然，现在造纸有魔法参与，未必能省多少钱，但魔法并非夏多提供的造纸术的必备条件，只要缓解了时之塔当前的纸慌，马上就可以换成非魔法方式生产。 而且还可以扩大生产规模，以达到更高的产量。 想了想，夏多又问：“物资处那边对纸的需求还有多少缺口？另外，学徒们对新纸是什么看法？” “学徒们对于这种1铜币一张的新纸格外喜欢，有了新纸，现在剩的那点羊皮纸根本没人买了，至于物资处那边的缺口，我觉得可能已经消失了，不过新纸价格只有过去羊皮纸的二十分之一，学徒们的购买欲望越来越高涨，我担心如果不能及时扩大产能，还会出现纸慌。” 加纳尔的担心并不是没有理由的，他自己现在已经习惯使用新纸了，尽管书写体验可能还不如羊皮纸，但新纸便宜啊！ 从学徒一路走来，加纳尔最清楚学徒的想法，学魔法就是个烧钱的过程，哪怕是富裕家庭出身，只要有机会节省，也一定会节省。 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就差了那枚本可以节省出来的铜币。 “既然这样，那尽快扩大产能吧！目标就暂定在每个学徒每天100张纸的用量。”夏多很快就做出了指示。 “是。” …… 从造纸工作间离开，也差不多到饭点了，夏多叫上妮雅一同出了时之塔，来到大夏领，厨师库克早就为两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餐。 看着餐桌上热气腾腾的乳白色鱼汤，夏多顿时想到了萨维尔镇以北那完全没有一丝生命迹象的沃夫堡河。 如果运气不好，或许吃完这顿，今后就没几回鱼可以吃了。 趁着沃夫堡河南段还能抓到鱼，一定要多吃点，想到这儿，夏多不禁加快了干饭的速度。 第951章 完善体制、精灵挑衅 午餐过后，夏多将妮雅送回了时之塔，而他自己则隐去身形在领地上闲逛起来。 随着时间一点点接近年末，南境的气温也越来越低，领民们明显不如春夏之时那么有活力。 不过相比于此时已经安于过冬的萨维尔领民，大夏领民还是要勤劳许多，不说囊括了大部分领民的开拓部，如今仍在冰冻的土地上平整天地，以待来年的播种。 后勤部的人不需要外出，但领地的活计却半刻也离不开他们，烧砖、制衣、打造木屋、准备食物，甚至是哪家小孩子贪玩找不到了也要他们去找。 不过，如今领地人口已经近万，再也不像过去只有几十、几百人时可以轻易管理，夏多虽然有地球上的诸多见识，却也很难让领地的管理人员一下子全部领会。 今天难得兴起在领地内体察民情，他看到不止一个手脚健全的壮汉在领地内无所事事，甚至还调戏后勤部的女性工作人员。 这种事当然不需要他亲自出面，回到领主别墅后，夏多直接将莱顿叫了过来。 “大人，法典还未完成，大人现在要查看吗？” “叫你来不是法典的事，我问你，目前领民登记入册全部完成了吗？” “大人？” 莱顿不明白领主大人为什么提起这个，这个不是早就完成了吗？而且领民名册的副本就在大人书房的书架上。 “那为什么领地内还有无所事事的闲人？”夏多问。 目前大夏领还是开拓领，一切领民都归于统一管理，理论上不会存在哪怕一个不在编制内的闲人。 当然，这种企业式的管理方式，夏多并不准备一直沿用，等到授田之后，就只有公务人员才算在编制内，主要依靠法令（宏观调控）管理领地，而不是直接指挥到每一个个体。 但现在，领地开拓未完，还是要集中最多的力量，将每一个能用的领民都用起来，不浪费一丝一毫人力资源。 听到夏多的质问，莱顿当即单膝下跪，谨慎说道：“大人，我需要了解更多情况才能回答。” “可以，我授权你挑选一个监察小组，专门处理这件事，事后这个监察小组也继续维持吧！” “是！”莱顿深深地低下了头，大概猜到了领主大人的用意。 …… 莱顿离开后，夏多在书房内又静坐片刻，默默思索。 领地建设并非一蹴可就，监察问题是他早就想提的，这次发现编制外的闲人也不过是个借口。 想要当甩手掌柜，自然是要尽量完善领地管理体制，特别是未来领地施法者渐多，正所谓“身怀利刃、杀心自起”，他长期不在，未必不会有人动歪心思。 成熟且完善的体制，就能避免大多数萧墙之患了。 不过魔法世界，个体力量差距如此之大，地球上的经验也未必可以完美移植过来，未来到底如何，就需要夏多根据实际情况慢慢磨合了。 但不管怎么说，他大体上还是相信秩序、法度、人心的力量的，这些力量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能实实在在地影响着每一个人。 而在魔法世界，这些力量也未必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莱恩一直都在说【力量从秩序中诞生】，并以此作为行事的准则，夏多现在还看不到所谓的【秩序之力】，但也无法完全否定它的存在。 或许光辉圣力就是秩序之力的一种。 夏多若有所思，随后拿出纸笔，在纸上写了几句，让人送给了莱顿。 …… 很快，时间便来到了耐色历837年的一月，新年庆典就在一月的第十天进行。 在时之塔中度过了最后几天悠闲生活后，夏多、妮雅一同踏上了前往塞汶顿的传送法阵，去迎接未知的命运。 吉尔斯高塔。 夏多和妮雅刚走出传送间，便听到外面的走廊中传来阵阵喧闹声，这在平时一贯安静的法师塔中显得尤为刺耳。 夏多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并拉了妮雅一把，“等等，先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妮雅身份不凡，如果现身，那些人未必会继续讨论，而就算是夏多自己，从这段时间他所观察到的自身云气变化，也大概猜到塞汶顿这边的变化了。 不过传送法阵哪怕是接收使用，也有不小的动静，外面众人见传送间内还没有人出来，很快就意识到什么，匆匆留下几句稍后再谈之类的话，便一个个地全部离开了。 好在他们所讨论的也并非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不然就不是在传送间外面交流了。 而夏多呢，正听得入神，却突然没了下文，这感觉还真是有些不爽，看着妮雅欲言又止的表情，夏多则无奈地说道： “放心吧，那什么交流会我不会去的，只是上面未必这么想，到时候我可能不得不去。” 刚刚传送间外面那些人所讨论的正是科曼索法师挑衅的事，当然这是私底下的说法，明面上是以交流会的形式进行的。 据那些人说，七塔这几天已经有好几位高阶法师受不过精灵的挑衅，在交流会上贸然答应进行法术对决。 这种交流会上的法术对决自然是表演、演示的成分更多，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精灵法师也会法术“失控”。 虽然未必会丢了性命，但灰头土脸，丢了七塔颜面却也是不可避免的。 夏多深知这点，但他也知道，有时候颜面可能比性命还要重要，特别是在上位者眼中，更是如此。 刚刚那些人虽然只说了七塔这边的情况，没说精灵那边的情况，但从他们的语气中，夏多也能听出情况似乎有些不妙。 而更不妙的却是他自己，他现在可是七塔竖起来的典型，真要是上面让他出面的话，他根本不可能拒绝。 或许上面就是存着这种想法？ 但随后夏多就否定了这种想法，奥术师并非可以随意抛弃的存在，更别说他这样极具潜力，几乎可以当做大奥术师种子培育的了。 现在想太多也无济于事，或许待会儿见到格瑞塔大法师的时候可以试探一下。 第952章 转正了、有内鬼 夏多和妮雅来塞汶顿之前自然是提前联系过格瑞塔的，不说其他，光是吉尔斯高塔传送法阵的临时通行密钥就需要足够身份的人才能发放。 妮雅自己直接传送是不需要临时通行密钥的，但如果通过传送法阵传送的话，那就需要了。 另外，申请临时通行密钥的时候，还需要通报传送人数，从而获得在法师塔内的相关权限（一般是访客权限），如果没有这一步的话，那就是走私了。 如果是走私的话，没有相关权限，夏多在吉尔斯高塔内将会寸步难行。 他现在能在吉尔斯高塔内自由行动，就是之前随临时通行密钥所获得的临时权限在发挥作用了。 当然，如果夏多愿意加入吉尔斯高塔的话，那就可以获得永久性权限了，只可惜他不会这么做，现在麻烦点就麻烦点吧！ …… 到了格瑞塔大法师的办公室，这里大门敞开，大法师人却不在。 但就在夏多、妮雅进入的一瞬间，房间内的魔网顿时发生变化，夏多不动声色地阻止了常驻【延迟传送】的作用。 随后房间一角便出现了一片迷蒙白雾，这白雾是急剧波动的魔法灵光所致，却又同时显现在肉眼之中，甚至能够让不谙魔法的普通人也能看到。 但在夏多的眼中，尽管他明白这次传送的本质，却还是忍不住联想到空间本身的震荡，就像是地球上物体超音速引发的音爆云。 “女士，午安！” “午安！” 刚刚传送而来的格瑞塔随口应了一声，便连坐也不坐，当即看着夏多说道：“我现在很忙，过来只是交代你几件事。” 夏多顿时精神一振，“女士，请说？” “第一件事，议会已经认可你完成开拓，成为正式领主，稍后你就可以带着领地文书去议会更新信息； “第二件事，是关于新年庆典的预演、排练，等你更新完领地文书，就去找沃怀德大法师，他会告诉你怎么做； “第三件事——” 说到这里，格瑞塔停顿了几秒，之后才用意味深长地语气说道：“第三件事需要你格外留意，最近有些人可能不太安分了，如果有人邀请你去参加交流会，不要去！并且将他的名字告诉我！” 听完前面两件事，夏多倒还没什么，就算是新年庆典要预演排练，他也很好接受，毕竟地球上这种事太多了，但第三件事—— “女士，你是说科曼索法师挑衅的那个交流会？” “看来你们的消息挺灵通啊！” 格瑞塔大法师笑了笑，但随后笑容逐渐收敛，脸色变得异常严肃，“不过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在新年庆典之前，不管是谁组织什么交流会，一概不要参加！” 这样啊！ 夏多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明白，但不管怎么说，不用去和精灵对上，也算是一件好事。 这倒不是说夏多怕了精灵，而是他觉得这种无谓的争斗根本毫无意义，交流会胜了怎么样、不胜又怎么样，对于耐色瑞尔当前所处的环境，几乎改变不了一丝一毫。 所谓“内修德政、四海宾服”，古人或许说得比较含蓄，但其中的意味却再明显不过了。 自身不强，完太多技巧性的操作，最终大概率也只能伤了自己，而如果自身强了，那自然是横推一切不服。 当然，对于崛起中的耐色瑞尔来说，再韬光养晦也没有太多意义，适当展现肌肉，更有利于维持更高视角、更长时间尺度上的平稳现状。 只不过，用交流会展示力量，在夏多看来，就太小家子气了，至少也要像之前绿野位面那样真刀实枪的干一场。 不经流血，哪能让精灵真正敬畏。 …… 简单交代完几件事后，格瑞塔都没有和妮雅叙些私话，就匆匆传送离去，这倒是让夏多和妮雅楞在了当场。 真有这么忙吗？连多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但既然大法师已经离开，那夏多、妮雅也不会在这里多待，于是妮雅提议：“那我们现在先去议会？领地文书你带在身上吗？” “在身上，不过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留在法师塔等我回来。” 从刚刚格瑞塔交代的第三件事中，夏多嗅到了一丝危险气息，带上妮雅或许能起到震慑作用，但如果对方连自己这个七塔的典型都不顾的话，多一个妮雅又能怎么样呢！ 还是不要让她冒险了，他自己一个人反而更安全，有随身空间在，哪怕是大奥术师出手也拦不住他。 但夏多这么说，却让妮雅有些生气了，夏多能想到的东西，她自然也能想到，可就是这样她才生气，难道她是一个只能受别人保护的人吗？ 不，她不是！ 于是妮雅伸手攥住夏多衣袖，态度强硬地说道：“不，我也要去！” 夏多第一次见妮雅这般强烈的情绪波动，他盲猜妮雅可能生气了，或许是觉得自己小看了她，但妮雅拥有独立人格这件事，是无可避辩驳的。 看着妮雅坚持不退的眼神，夏多从对视中败退下来：“那好吧，但你不可离我太远，先链接心灵吧，以免意外发生时措手不及。” “嗯！” 妮雅重重地点了点头，但一直到夏多施法完成【心灵链接】，她才松开了攥在手里的夏多衣袖。 …… 塞汶顿议会位于塞汶顿旧城区与新城区的交界处，随着新城区的逐渐扩张，才成为如今塞汶顿城的中心。 从吉尔斯高塔到议会，并不需要经过人员负责的新城区，只在旧城区穿行即可达到，这也是夏多最终同意妮雅跟来的一个重要原因。 旧城区算是七塔集团的保留地带，一般正要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在这里闹事，即便有死士之流，夏多也有足够的把握应对。 更何况，也未必会有人敢找他的麻烦。 格瑞塔大法师不是说有人会邀请他参加交流会嘛，以精灵的那个傲慢劲，未必能拉下脸来搞暗杀。 但也不可不防，毕竟鱼人潮事件就发生在不久前，那件事也光彩不到哪里去。 第953章 开拓大厅、再见公主 从吉尔斯高塔出来，夏多和妮雅肩并着肩，并不说话，但在心灵链接中，两人却不断分享着对此次塞汶顿之行的看法。 ——“发现没？旧城区里的人变多了，也不知道这次新年庆典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看那人！是不是在偷窥我们？” 强烈的情绪波动，让妮雅不自觉地将看到的影像分享到心灵链接之中，这种被动分享的意识信息，一般人很难解析，但夏多并非一般人。 他没有转头去看，只是略微专注到心灵链接之中，瞬间便找到了妮雅所指的目标，随后他告诉妮雅： “那人只是路过，看他袖口的徽记应该是莫瑞恩高塔的成员，不用在意！” 莫瑞恩高塔是七塔中学术氛围最浓厚的一个，莫瑞恩高塔成员大多一心扑在魔法领域，而刚刚路过的那人，也确实只是路过瞥了一眼。 如果是偷窥者，应该不会这么明目张胆，更不会让莫瑞恩高塔的成员面对面监视。 至少也应该找个大法师之流隐于暗处施法监视才对。 夏多用手背碰了碰妮雅的手背，通过心灵链接安慰道：“放宽心，在旧城区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真有意外，我也能够应付！” 妮雅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同样用手背碰了碰夏多的手背，算作回应。 …… 从吉尔斯高塔到塞汶顿议会，并没有多远，夏多和妮雅两人一路走走停停，也没用多久就来到了塞汶顿议会的背后。 这是一片造型简约、规整的石质建筑群，看上去并没有多少美感，与它正对面的奥法联合会风格相似，都透露出耐色法师务实、朴素的风格。 与西边不远处使馆区奢华、精致的精灵风格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萨维尔领，精灵风格几乎占据了审美上的绝对优势，南境人几乎无不以精灵风为美，并深切追求着。 但在塞汶顿，至少从塞汶顿议会和奥法联合会的建筑风格来看，耐色瑞尔上层已经有了摆脱精灵文化影响的决心。 只可惜实际效果可能并不如人意，毕竟塞汶顿这边有太多老建筑了，而老建筑要说不受精灵风格影响，又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说其他，光是公主日常居住、办公的耐色宫，就是很殿下的精灵风建筑。 在夏多看来，如果真有决心的话，就应该从上层开始带头抵制，当然也可能是现在还不是抵制的最佳时机。 又或者，大奥术师们已经有足够的自信彻底消化了精灵文化的影响。 实际情况如何，还需在看。 …… “走吧，开拓大厅从后门就可以进入，不用去新城区走正门。” 夏多看似熟络地为妮雅引着路，但其实他对这里一点也不熟，只是之前办理新领民征召事宜的时候来过几次。 但那几次去的地方却是议会下属的日常办事处，与这次要去负责开拓者转正的开拓大厅还是有所区别的。 不过，夏多早就在吉尔斯高塔图书馆以及奥法联合会总部图书馆，搜集过议会相关的资料。 当然，这并不重点。 事实上，从进入议会开始，就会有接待员引路，夏多要做的就是告诉对方他要前往的具体厅室即可： “去开拓大厅！” “是，大人请跟我来！” 夏多和妮雅相视一眼，跟在了接待员的后面，在行进的过程中，他不断地将周围的环境和自己看到的议会资料做对比，确定是否被带错路。 …… “大人，前面就是开拓大厅了。” “很好！” 夏多脚步微顿，随手从次元袋中取出几枚金币扔给了带路的接待员，随后便带着妮雅一同走进了开拓大厅。 …… “老师？！” “公主殿下？！” 刚走进大厅，夏多和妮雅就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看着前方十几步开外，一道从大厅穹顶投射下来的光柱中，伫立的人影，楞在了当场。 好家伙，刚刚格瑞塔可没说来议会办手续会遇到公主啊！ 夏多现在真是有点怕见到公主，之前在绿野位面，公主在云气视觉中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无法直视的光焰形象实在是震惊到他了。 但现在，人家就堵在这里，他又能怎么办呢？ 妮雅已经上前行礼，夏多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同时还要努力调整情绪，不让自己露出什么异样表情。 “妮雅，我就猜到你可能也会跟过来！” 公主先是打趣地回应了一下妮雅，随后便一言不发地看着夏多，一直看到夏多心里发毛，又冷不丁地来一句： “你很怕我？上一次见到你，你好像不是这样子的吧！” 夏多知道公主所说的上一次并不是指绿野位面那次，而是说两人有过面对面交流的那次，时间还是在去年。 嗯，现在已经是耐色历837年了，严格来说应该算是前年了。 听到公主的话，夏多心里猛的一跳，若说【投影位面·幽暗地域】之行，让他真正见识到精灵高等法师的强大威能，让他不敢小觑与高等法师类似的大奥术师。 但他自己也有了成长，距离资深奥术师不过一步之遥，要说有多怕大奥术师，那还真不见得，打不过也还可以溜嘛！ 但绿野位面那次，是真的震惊到他了，他对云气的猜想可能是信仰之力，那么信仰之力浓郁得有如光焰是什么情况呢？ 夏多也不是没有见过其他大奥术师，不说当时在绿野位面和公主一同出现的其他几位大奥术师，就是前不久他还刚刚见过公主的老师拜伦大师呢！ 可不管是七塔的其他大奥术师，还是拜伦大师，他们的云气也没有表现出像公主那样的光焰形态啊！ 毫无疑问，公主在信仰之力或者信念之力方面，已经有了其他大奥术师难以比拟的领先。 再加上，夏多很早之前就在距离耐色核心区域那么远的萨维尔领，发现了多枚具有特殊力量的公主雕像。 因此，他很有理由怀疑公主可能在尝试信仰升神，并且已经取得一定成果了。 神是何等存在、有何等威能，夏多暂时还不清楚，但他知道一点，对于这样的存在，敬而远之就对了！ 过多接触，除了这等存在本身可能造成的伤害，还有可能遭到这等存在的对手所引发的池鱼之灾。 涉及大奥术师，夏多心里可能还有点底气，但涉及到神，他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 一抬头，公主正笑吟吟地看着他，夏多心里更寒了，可面上又不敢表露分毫，面对这等存在，他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如实回答了—— 第954章 开拓传统、护身符 “公主殿下光芒万丈，夏多难免敬畏！” 夏多不知道公主真正的研究领域是在哪方面，不过从开拓者权杖来看，她应该是挺擅长心灵法术的。 应该不难看出他这句话的真实性。 好在公主也并未在这个问题上过多深究，夏多回答之后，她也就轻轻放下了，话锋一转： “把领地文书拿出来吧！” 这个夏多早就有所准备，连忙将其从次元袋中取出，双手递到公主面前，“殿下，这是大夏领的领地文书。” “嗯。” 公主接过文书，却没有立刻为文书更新，而是带着夏多来到开拓大厅的一侧墙壁前，对夏多说：“虽然这次情况特殊，但该有的流程还是要有的，你看墙上！” 夏多闻言，看向了墙壁上，刚刚他和妮雅进来的时候注意力都被公主吸引住了，之后未免失礼，也没再看墙上。 他现在才发现原来这开拓大厅的墙壁上竟刻满了野民开拓图，从生火、捕鱼、捕猎、驯服，甚至是繁衍都有所表现。 “你现在看到的就是耐色瑞尔最初的源头——吉尔斯、古斯塔夫、莫瑞恩、基兰、詹尼克、纳西弗、芬威克，这七个村庄的诞生！ “正是由于先民们不断开拓进取、不断寻求发展壮大，才让这七个村庄走到了一起，也才有了后来的塞汶顿联盟，以及如今的耐色瑞尔。” 从进入开拓大厅的左边墙壁开始，公主带着夏多、妮雅两人，重温了耐色瑞尔的历史，或者说开拓史。 这些历史夏多并不陌生，他早就在吉尔斯高塔、奥法联合会，乃至时之塔的图书馆中看到过很多，但那些都不成体系，甚至还掺杂了很多着述者带有偏见的主观臆想。 如今公主亲自讲解耐色瑞尔过去的历史，又给夏多带来了一种全新的视角，去审视那段历史。 区区一个开拓大厅，就左右两面墙壁，当然无法完全展现耐色瑞尔过去近千年的历史，即便加上公主的讲解，也还不够。 事实上，公主也仅仅只是挑选了若干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事件来进行讲解，从一面墙到另一面墙，从耐色瑞尔源头的先民，一直讲到【耐色卷轴】失窃。 而这时，大厅内的雕刻也走到了尽头，再往前虽然还有空间，但确实一片空白。 当然，【耐色卷轴】失窃并未出现在开拓大厅的雕刻之中，最后一幅雕刻却是一百多年前耐色瑞尔剿灭疆域内最大兽人部落的情景。 对此，公主是这么说的—— “从剿灭了疆域内最大的兽人部落开始，耐色瑞尔的对外开拓就几乎陷入了停止，萨维尔领就是距离现在最近的开拓领，到如今也有近百年之久，但由于某些原因，它没能出现在这里。”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转身看向夏多，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接下来，大夏领会出现在这里！” 一听这话，夏多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同时他还想到，重启对外开拓，并不仅仅只是扩张疆域、领土上的扩张，更是思想上的转变！ 要扭转当前耐色法师对于知识的保守态度，重新回到【耐色卷轴】失窃前的开放状态，当魔法得到快速、充分的发展！ 过去哪怕是一个最普通的平民都可以来塞汶顿阅读【耐色卷轴】，但现在，【耐色卷轴】却被封锁在奥法联合会的秘藏室内，即便是高阶法师，都很难去看一眼，就更不用说普通人了。 这一刻，夏多深刻感受到自己正处在历史的关键节点之中。 “开拓者夏多，你愿意继承先民遗志，为我耐色子民继续开疆拓土吗？” “我愿意！”夏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好！” 随着一声应和，公主手中出现了一柄银色权杖，她用这柄权杖在夏多的领地文书上一抹。 瞬间，这模仿耐色卷轴制造出来的金纸文书上，银色符文突然一阵抖动，待其恢复，上面已然新增了一行文字—— “耐色历837年1月5日，大夏领主夏多晋入塞汶顿议会。” 当然，这只是类似于缩略图的简要文字记录，在文书的背面，更有耐色、精灵双语注释，详细解释了耐色领主的权利、义务。 “希望你真的不负领主职责！” 最后勉励了一句，公主将更新后的领地文书交给夏多，夏多接过文书，简单扫了一眼，便收了起来，郑重答道：“必定不负职责！” “那就好，回去吧！” “是！” …… 走出开拓大厅，夏多抬头望了望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澄澈，他的心情也一片大好。 尽管刚刚只是扫了一眼领地文书上的内容，但那些内容却已深深地烙印在记忆里，其中夏多最在意的只有一句—— “只要领主承认塞汶顿议会对耐色瑞尔的统治地位，塞汶顿议会也将维护领主对领地的统治！”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只要成了正式领主，就算是耐色瑞尔的真正统治者了。 即便是大奥术师，也是归于这般体制之下，并通过这种体制来发挥伟力，而一旦有人违背这般体制的意志，就算是大奥术师，也未必能得了好处。 当然，实际情况可能和理论有些出入，但成为了正式领主，塞汶顿议会的维护将不仅仅只是承认领主的统治地位，还包含切实的人身安全保障。 非领主杀死领主，即便是大奥术师，也必定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点领主文书并没有明说，但相关解释条款也没有将大奥术师排除在外，除非大奥术师本身就是领主，那就可以适用领主的相关豁免条款了。 之前夏多没想明白，为什么罗德尼领主投靠又背叛了维德大奥术师却没死，哪怕后来他将领主位置传给儿子了，也还是没死。 并不是维德大奥术师杀不死他，而是维德大奥术师并非领主，他很可能无法承担杀死领主的代价。 这虽然只是夏多的一种猜测，但也未必不可能。 大奥术师虽然强大到可以制定规则，但规则既然被称为规则，那就肯定会具备一定的稳定性，不会让人随意更改。 以目前的规则，以及过往的历史来看，大奥术师并未被赋予随意击杀领主而不受惩罚的特权。 夏多仔细回味领地文书上的内容，他发现这领主身份可能还真是一个保命符呢！ 最大的原因只有一个，用地球上的话说就是，塞汶顿议会是耐色瑞尔的最高权力机构，这是由七塔集团保证的。 尽管权力很分散，并不集中，但最高就是最高，肯定要具有一定的权威性的。 七塔集团是耐色瑞尔最强大的、最紧密的暴力同盟，相比之下，奥法联合会就只是一个松散的施法者同盟。 这里面或许有传统的惯性，但更重要的是七塔的力量，只要七塔不倒，塞汶顿议会就不会倒。 同时，组成塞汶顿议会的各个领主也就不会倒（相对的）。 这和夏多家乡的联合国十分相似，拥有席位的国家（领主）哪怕再弱小，明面上其主权也会得到各个大国的尊重。 小国受到了欺负，联合国（塞汶顿议会）就会出面调停、干涉。 这不就是保护符吗？ 第955章 政治生态平衡、半位面场地 成为领主，理论上在耐色瑞尔国家体系中，就已经能够和公主平起平坐了。 “公主”这个头衔，在王权让渡后，就只剩下一个荣誉象征，并无实际权力。 希雅公主在当前耐色瑞尔体制内的身份，应该是七塔集团-吉尔斯系盟主-耐色（家族）领主，七塔的其他大奥术师也都有着各自的领主身份。 在耐色瑞尔，绝大多数领主都与七塔集团有着不浅的渊源，有的至今仍存在附庸关系。 有的因为时间长了、联系少了或者付出某些代价，与七塔集团断开了联系，不再有什么附庸关系，变得独立起来。 还有的则是更为普遍的开拓者模式，从一开始就独立开拓、独立建立领地，与七塔集团无关，当然在过去想要选择这种模式，至少也要是大法师才有资格。 但即便如此，初代领主向上追溯，也很容易追溯到与七塔相关的人物关系。 就比如萨维尔领。 萨维尔是独立开拓，与七塔并无直接关联，但他是伊奥勒姆的学生，而伊奥勒姆虽然也是独立开拓、建设出领地，却还是可以追溯到与七塔的渊源。 他出生在塞汶顿的平民家族，理论上可以算是耐色（家族）领地的领民，吉尔斯系，之后的求学经过也一直是在塞汶顿，更是和七塔脱不开关系。 但是，不管一个领主与七塔有多少渊源，都是塞汶顿议会的一员，理论上和那些大奥术师领主都是平起平坐的。 当然，在处理日常事务时，总不能把全部领主都叫上一块处理吧，必定会有一个代表，而这个代表就是七塔了。 这点有些类似夏多家乡委员和常务委员的区别。 而这，也是七塔维护塞汶顿议会法统的真正原因了。 至于普通领主，基本上只会比七塔更维护这套体系，真正不满的可能就只是奥法联合会的少数人。 有能力的人大都能够成为领主，并分享到真正的权力，而能力不足的人，或许已经认清现状、并接受了现实。 剩下的要么是自视甚高，要么是能力极强，野心膨胀到想要挑战当前已经较为稳固的体制，这样的人总归是少的。 …… 在了解到领地文书上的种种内容后，夏多除了对自己当前的处境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认识外，对于耐色瑞尔当前的政治生态也多了一层全面的思考。 不说其他，单是知道了领主身份的真正意义，他就明白了那些没有获得领主身份的强大施法者，有一个算一个身上必定有着种种隐秘。 当然，也不是说成为领主了，就一定没问题了，只是说，领主会维护塞汶顿议会这样的现有体制。 至于是否维护耐色瑞尔的整体利益，那就不一定了。 领主本质上，还是为自己、为自己的领地，这也是塞汶顿议会存在的前提，承认各个领主、领地的独立性。 在保证自有利益的前提下，才会有耐色瑞尔的整体利益。 普通领主并不一定目光狭窄，只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只要顾好自己就行了。 七塔拥有领导的地位，那自然就要担负起领导的职责来，做好各方关系的协调者，以及耐色瑞尔整体利益的维护者。 而在此期间，七塔获得一些应有的利益也是能够被其他领主所接受的。 不然，只靠暴力强行压制的话，塞汶顿议会早就分崩离析了， 总而言之，当前的耐色瑞尔，是一个相对复杂、但也相对稳定的动态平衡状态。 想要打破这种平衡，却也不难，甚至连武力都不是必要条件。 只要向塞汶顿议会的全体领主证明自己可以比七塔做得更好，那就可以了，没有人不会支持一个能够给自己带来更多利益的人。 理论上，如果一个人口才优秀的话，完全可以嘴炮开国。 当然，实际情况，如果连大奥术师都不是，那又有什么资格参与到这等大事中去呢！ 或者就只是搞一搞小阴谋，成为真正权力者茶余饭后的一点笑谈。 明白这点后，夏多就知道只有成为大奥术师，才算是真正拥有了属于自己发挥的舞台。 …… 从塞汶顿议会到吉尔斯高塔，回去的路，夏多走得很慢，甚至比来时两人在旧城区走走停停闲逛用去的时间还要多。 不过妮雅也并未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他的身边，当恢弘的吉尔斯高塔几乎要撞到夏多时，他才回过神来，停下脚步，向妮雅投去了歉意的目光： “抱歉，刚刚想事情太入神了。” “没关系，那你想明白了吗？”妮雅说。 “还没有，不过可以慢慢想！” 说完夏多哈哈一笑，拉着妮雅走进了吉尔斯高塔。 …… 之后，两人便去见了沃怀德大法师。 沃怀德大法师看上去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形象，见到夏多、妮雅后，也表现得十分和善，一番寒暄后，才算进入了正题： “两位应该已经知道了，这次新年庆典是在奥法广场举行，但其中的细节可能会有一些变化。” 有一些变化？ 夏多不是很明白沃怀德大法师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没关系，都不需要他开口询问，大法师便主动解释： “之后的正式庆典，以及之前的预演，都是在半位面中进行，只不过到了庆典那天，半位面会与奥法广场重叠。” 咦—— 这样啊！ 夏多立刻就想到之前融雪竞赛的情景，其中法术对决环节就是放在半位面中，而那个半位面则是与塞汶顿新城区大竞技场正中央的对战台所处区域重叠了。 这样安排，这即将到来的新年庆典，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很平静的样子！ 难道是为了防止到时候打起来把塞汶顿给打烂了？ 这话夏多当然不至于直接问出来，但他还是多留了几个心眼，等到预演的时候，他一点要好好看看，这所谓的新年庆典到底有什么幺蛾子！ “沃怀德阁下，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带我们去进行庆典预演吧！” “年轻人就是心急！好，那我们就先去半位面吧，到那边再说也是一样！” 说着，沃怀德便直接在会客室中，当着夏多、妮雅面施展了传送法术。 第956章 低门槛跨位面、庆典异常流程 不过，并不是直接传送，而是开启了一面传送门，这是夏多第一次看别人开启联通半位面的传送门。 时之塔联通【黄沙半位面】的那个不算，与联通【蓝晶位面】所用的法术完全一样，是位面探索阵列中提前预置的法术。 是专门用于位面探索的、真正的跨位面传送门，不仅高达9环，夏多施展不了，而且法术结构十分复杂，施法难度极高，并不适合单人使用。 但现在，沃怀德大法师所施展的却仅仅只是一个5环法术，尽管只是连通了一个很可能与主位面相距极近、甚至可能部分重叠的半位面。 但这也算是跨位面了！ 夏多第一次见到跨位面的门槛这么低，不由得认真观察了起来，他这副表现自然瞒不过沃怀德的眼睛。 不过，沃怀德也并未生气，反而停下脚步，给夏多更多的时间观察。 大法师如此慷慨，那夏多就更不能错过了，他凝神专注，从传送门边缘的魔网之弦分布，一直观察到传送门的本质——位面链接通道在魔网环境的具体构成。 片刻，他才收回了目光，对沃怀德说道：“感谢大法师的慷慨，让我领略了更多位面领域的奥秘！” 对此，沃怀德只是微微一笑，“进去吧，我们再不进去，那边可能担心了！” 说完，便先一步踏入了传送门中，夏多和妮雅相视一眼，便紧随其后也进入了传送门。 …… 直接传送看似即时，但传送过程却实实在在需要花费时间，这也是延迟传送的原理所在。 但传送门毫无疑问就是即时，穿过即抵达。 刚一抵达对面，夏多就听到了一个颇为耳熟的声音，“夏多领主，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埃瑟斯法师开玩笑呢！” 文森？ 夏多循声望过去，果然是文森，与他一起的还有好几个熟人，格兰纳斯、埃瑟斯、贝莱拉，都在呢！ 而在更远处，更远处其实就是一个广场，几乎和塞汶顿议会和奥法联合会之间的奥法广场别无二致。 只不过如今这个半位面内的广场，比外面真实的奥法广场多了不少临时建筑，分布在广场边缘。 看样子像是夏多等人之后几天的临时住所了。 之前文森等人就在一座临时建筑前面和夏多打招呼，而在更远处，还有绿野位面的其他人。 只不过，安格林不在，其他人与夏多不熟，也就没有打什么招呼。 夏多对文森他们回了一个招呼，而这时，沃怀德大法师也转过身来，看了一眼文森那边，然后笑着说道： “叙旧的事可以放在稍后，现在我该履行我的指责了。” “大法师还请吩咐！”夏多正色道。 “不用这么严肃，只是和你们说一下庆典的流程，之后会有专门的人带你们进行预演的。” 说着，沃怀德便一板一眼地介绍起来，而夏多和妮雅则像是学生听讲似地认真听着。 …… 关于这次新年庆典，夏多知道其实并不少，至少他知道庆典中会有封赏环节，同时还会有精灵，特别是科曼索精灵出现。 现在听沃怀德大法师讲解具体的流程，更是明说了科曼索大使会参加这次庆典，而封赏环节，则没有夏多之前猜测的那么重要，只被大法师一句话带过。 真正的重点反而是在夏多、文森等一众开拓者身上！ 新年庆典先是会进行封赏典礼，之后就是十位最终得以转正的开拓领主亮相，并向所有参与者展示领地成果。 这是夏多之前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不过他刚来塞汶顿就被格瑞塔大法师交代去更新领地文书，这或许已经是一种提示了。 “夏多领主，在这十位开拓领主中，公主殿下有意让你最后出场，你应该能明白她的用意吧！” 说这话的时候，沃怀德用一副我很看好你的眼神看着夏多，就差没有明说了。 夏多怎么可能不明白呢，不只是之前绿野位面的行为被树典型宣传了，看样子就连开拓领主的身份也要被用来做文章。 总的来说不算什么坏事，毕竟他早就有所觉悟了嘛！ 但这也让夏多对这次新年庆典的真正目的产生了怀疑。 之前他怀疑这是在对精灵亮肌肉，说不定还会在庆典时将之前俘虏的精灵法师拿出来刺激刺激科曼索。 但实际并没有，虽然封赏被排在了前面，但确实没有类似于地球上“献俘于太庙前”的环节，而且整个封赏仪式被安排得有些简略。 沃怀德大法师几乎就是一句带过了，直说了就是正常封赏。 现在既然将重点放在了开拓领主亮相环节，那庆典的真正目的就未必是刺激科曼索了。 难道是为了强调耐色瑞尔重新恢复开拓传统？ 联想到不久前在塞汶顿议会开拓大厅，公主所讲的耐色瑞尔开拓史，这算是又一次提示吗？ 夏多觉得不像，但很有可能。 毕竟过去，耐色瑞尔官方并没有组织过什么新年庆典，现在突然整一个，说是为了恢复过去的开拓传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但夏多更觉得这背后别有阴谋。 当然对于己方用“阴谋”可能有些不合适，但如今他已身处其中，却无法尽窥全貌，说一句阴谋也不过分。 …… “开拓领主展示开拓成果后，就是最后的庆祝环节了！” 庆典、庆典，在夏多看来，这庆祝环节才是重点，但沃怀德大法师到最后，却还是像之前的封赏环节一样，一句话就带过了。 这更让夏多确定这庆典背后有“阴谋”，而且还和他们这些开拓领主有关！ “大致流程就是这样，具体细节等下会有人指引，预演会持续三天，这三天内，夏多领主就留在半位面中吧！” 这是要扣人了吗？ 夏多不禁生出了这样的想法，当然情况不会这么严重，毕竟现在距离正式的庆典时间还有五天呢！ 三天后预演结束，不是还有两天放出去嘛！ 真要是扣人，为什么不直接扣到最后一天呢？ 想太多不太好，但这明显带着“阴谋”气息的新年庆典，又不得不让夏多想太多。 “我明白，大法师现在要离开了吗？”夏多问道。 “是的，人还没齐呢，需要我去接引。”这点沃怀德并没有隐瞒，他的主要职责确实就是送人进入半位面。 夏多微微点头，随后目送大法师离去。 第957章 骄傲、两仪式 大法师离开后，夏多和妮雅便和文森等人汇合了，简单叙旧后，夏多主动说起了这次庆典的异常： “之前不是说新年庆典就是封赏典礼的吗？怎么现在开拓者成主角了？” 其实抛开可能的“阴谋”成分，夏多既是之前绿野位面战争的参与者，又是开拓者，甚至任何一个开拓者也都和他一样，庆典的改动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 但对于那些非开拓者参与者，就不一样了。 辛辛苦苦参加位面战争，之后奥术师还费心费力帮忙修复魔网，本以为会是一次隆重的封赏典礼，但现在却被告知主角不是自己。 这谁心里好受啊！ 就比如贝莱拉，此刻听到夏多说起这事，她则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强烈的不满情绪： “真不知道七塔是怎么安排的！我已经通知了我父亲，让他来观礼呢！现在看流程，封赏仪式就是走个过场，那等我回去，父亲还不笑话我啊！” “呃——” 这话说得，埃瑟斯都不敢开口了，就算是夏多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他本意是想向贝莱拉打听打听，看她是否知道其中内情，或者有没有什么风声传出。 但不知怎么触动了贝莱拉的敏感神经。 夏多记得贝莱拉曾经说过，她到吉尔斯高塔求学算是离家出走，平常也是躲着家里的，怎么突然就邀请家长观礼了呢？ 果然啊！ 这时，得到夏多暗示的妮雅，连忙岔开话题，问：“你们都知道了庆典的具体流程吗？” 刚刚沃怀德只是介绍了一个大致流程，很多的细节都没有细说，只说会有专门的人带着预演。 妮雅问完，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而这一次埃瑟斯终于逮到机会说话了，他实在不想再听贝莱拉埋怨七塔。 倒不是他对七塔有多么深的感情，而是这个话题多少有些敏感，于是连忙顺着妮雅的话，回答道： “是的，而且我们已经预演过一次了，只等人齐了再预演一次，就可以回去了！你们才刚来，一会儿应该就有人来找你们，带你们预演了。” “那三天是什么情况？”夏多突然插了一句。 “我知道！” 文森大声喊了一嗓子，见众人都看着他，下意识地就缩了缩脑袋，当然他也没忘了回答夏多的问题： “开拓者要在这里多留几天，其他人只要集体预演一次就可以离开了。” “是吗？！” 夏多与妮雅相视一眼，刚刚沃怀德大法师可没说这个，也不知道是忘了说，还是怎么地。 不过既然其他开拓者都知道了，那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 之后，夏多又和众人就这次新年庆典展开了更多的讨论。 不一会儿，两个带着吉尔斯高塔徽记的低阶法师来到夏多这边，询问是否接受预演指引。 夏多当然选择接受了，和文森、贝莱拉等人说了一声，他便和妮雅跟着两个接待员离开了。 所谓预演，但其实就是接待员带着参加仪式的人完整地过一遍庆典流程，并且在负责回答一些不太敏感的问题。 当然，太敏感的他们也一定不知道。 夏多倒也没有故意问一些奇怪的问题去刁难这些接待员，但该问的，他还是一个不落地全问到位了。 …… 从入场路线、站位，到封赏仪式中该怎么回礼，这些接待员都一一给出了标准答案。 如果预演和正式庆典时的流程完全一致，那封赏仪式就真的只是走个过场，虽然这次预演就只有夏多和妮雅两个人，但接待员也会告诉他们，其他参与者的动向。 除了夏多自己，会被介绍事迹外，其他人最多只有一个名字出现，而高阶法师之下，连名字都不会出现。 当然也包括那些开拓者。 而之后的开拓者表彰仪式就完全不一样了，几乎每一个开拓者都会有事迹介绍，其中包括夏多在内的已经提前转正了的十个，更会有领地开拓成果展示，其实就是事先准备好的魔法影像。 在预演时，夏多并没有看到这些魔法影像，只是接待员提了一句，某某时间点会展示影像，时长是多少。 其中的内容，这些接待员是不知道的。 而在表彰仪式之后，就是真正的庆典了，这一部分，并没有预演，也没什么好预演的，就是正常庆典的狂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一般正常庆典就是由仪式、表演、狂欢组成，仪式由官方组织，表演可以是官方邀请或者民间自发组织，而狂欢就是上下一起了。 当然，庆典的这三个组成部分并不是按照顺序依次进行的，而是以仪式为主导，表演、狂欢可以随机安排。 就好比仲夏节庆典中的升阳仪式是在早晨，正午会有一个祈福仪式，而晚上则是安眠仪式。 在三个仪式之间，就是表演、狂欢的时间了。 而这次新年庆典，之所以被很多人认为不是新年庆典，除了最初通知过说是封赏典礼，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没有新年相关的仪式。 这点很重要，如果没有仪式，那这庆典就变得无缘无故、可有可无了。 很显然，所谓新年庆典就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就在于封赏、表彰，至少明面上看是这样的。 而封赏和表彰，其中也是有侧重点的，这次明显就是表彰开拓者为主。 两个仪式安排得十分紧密，中间并没有穿插什么表演、狂欢的内容，一个接一个就安排上了。 因此，对于夏多来说，也基本可以理解为，表彰仪式结束，这所谓的庆典就结束了。 …… 预演一遍只用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毕竟是预演嘛，关键是流程的细节，而不是具体的时间。 浪费施法者的时间总归是不好的。 预演结束后，夏多和妮雅随意找了一个临时建筑，泡好茶，便各自忙起了各自的事，妮雅继续研究魔网背景波动相关的研究资料，而夏多则是观察起这个半位面。 同时，两人还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流程我们都已经走过一遍了，你觉得开拓者表彰仪式会有什么变化？” “这让我怎么猜，多留几天肯定是会有变化的，到时候就知道了，反正来都来了猜也没用。” “……” 第958章 福兮祸所伏、预演结束 其实夏多心里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但正如他和妮雅所说的，来都来了，还能怎么样呢！ 除非不想在耐色瑞尔混了，不然也就只能接受七塔的安排。 虽然这种体验多少有些不爽，但认真来说，这也不算什么坏事，庆典会有各方使节参加，总不至于七塔要当着外国使节的面对封赏、表彰的对象不利吧！ 真要这样做的话，也太不符合七塔一向表现出来的“人设”了！ 严格来说，这件事对于夏多应该算是好事，至少从七塔的角度，乃至于其他大部分人看来，应该都是好事。 夏多真正担心的也并不是庆典本身，其中或许会有什么“猫腻”，但那应该是针对敌人的，而不是自己人，真正麻烦的是后续的影响。 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光是现在夏多能看到的，至少就有太过高调一点。 不过这种担心，也很容易转化为决心，决心不畏艰难，冲破重重阻碍，最终实现自己的理想。 一念至此，夏多甚至觉得可以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 当然，思想是思想，意志决心是意志决心，现实中他还是更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他现在最缺的就是稳定发展的时间。 …… 没过多久，夏多听到外面传来阵阵杂乱的吵闹声，仔细一听，好像是人都到齐了，正在协调预演进程。 时间过去得这么快吗？可一看时间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这都没什么感觉，就突然跳到现在了。 而且他观察半位面还没有什么收获呢！ 但集体预演即将开始，夏多也不愿耽搁，免得被点名了，那就在几百号人面前丢脸了。 “妮雅，准备出去了！” “哦，好！” 妮雅连忙开始整理并收起散放在桌上的卷册资料，而夏多则是收起茶壶、茶杯、座椅之类的小物件，等到妮雅收好资料，他将桌子也收了起来。 到了外面，真就是人声鼎沸，如果不是之前夏多有施法隔音，他早就被吵出来了。 “夏多法师，这边！” 夏多从一片嘈杂背景音中分辨出一个不算高的熟悉声音，他循着声音望过去，被一群人团团围住的安格林正在向他挥手。 夏多顿时了然，按照流程，先是封赏仪式，他们这些奥术师是排在前面的，当然除了夏多，其他人也就只能被报个名字。 这也是为什么夏多觉得太过高调的原因，不管是封赏仪式还是表彰仪式都有他，而且都是主角，就好像这新年庆典完全是为了他举行的出道仪式一样。 太高调了。 不过，安格林叫他，他也不能不回应，不止要回应，而且还要过去和他们汇合。 毕竟一会儿集体预演封赏仪式的时候，他要和其他包括妮雅在内的六个奥术师一起，是同一批登场的，只不过他会被重点介绍，而其他人则没有。 汇合后，夏多不禁问道：“安格林法师，你们来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你们先来的就是好啊，还可以有个地方休息休息。”安格林笑着说。 这话夏多可没有当真，这个半位面有外面奥法广场那么大，即便边缘的临时建筑满了，也不可能让一位大奥术师的学生一直站着干等。 寒暄过后，一个威严的女性声音出现在半位面之中，这声音夏多很熟悉，不久前才刚刚听到过，是格瑞塔大法师—— “集体预演开始，不在进程中的退到外围当好观众，不要发出声音！” 话音刚落，半位面内奥法广场上顿时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个人再说话，有的只有人群按照之前预演过的流程调整站位而发出的沙沙声。 整个广场协调得仿佛是机器人一般，夏多混在人群中也不敢造次，即便只是一次预演，在他心里，也隐隐生出一丝庄重感。 在广场数百人各就各位后，一阵委婉悠扬的乐器声随之响起，像是在耳边，又像是在远处。 夏多细细听着，不禁有些沉浸其中，之前单人预演的时候可没有这些，不过当时的接待员也说了会有奏乐。 伴随着乐声，一个低沉的男声开始缓缓讲述绿野位面战争的由来、经过，以及最终的胜利结果。 当然，在这一过程中，乐声也随之激昂，最终达到高潮—— “封赏仪式开始！” 之后便如之前的单人预演时的流程了，只不过这一次人多了，甚至还有诸位大奥术师，以及精灵、矮人使节以魔法影像的方式出现。 看上去比之前单人预演正规多了，也因此，在时长上也就没有过多省略。 差不多半个小时才走完了封赏仪式的全部流程，而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表彰仪式才是重头戏。 相比于之前一小时走完全程，现在这个集体预演所用的时间就漫长太多了。 但不管怎么说，再漫长也终究是有一个尽头的，当格瑞塔大法师宣布结束的时候，夏多心里顿时就长舒了一口气。 其他人更多只是参与一下，而他却实实在在地被几百双眼睛盯着，承受着各种各样的情绪，让他很是不自在。 这还仅仅只是预演，如果是正式典礼时，还有观礼人群，人就更多了。 这不禁让他想起了当初和妮雅结婚，也就是前年仲夏节庆典的时候，当时他也是被无数人注视着，而且这还不像后来的仲夏节庆典，他已经算是最高层了，心态完全不一样。 结婚时和现在，完全就是弱势状态下的被围观，并没有多少主动权，看似风光，其实心慌。 他强撑着友善的面容，和一个个凑近打招呼的高阶法师们点头致意，其实夏多心里却疯狂吐槽着，这些人哪来这么多社交热情的！ 好在集体预演结束后，非开拓者就可以离开了，这些高阶法师绝大多数都不是开拓者，在收到可以离开的通知后，他们很快就离开了。 与他们一同离开的，还有大量参与过绿野位面战争的七塔中阶法师们，这些人离开后，整个半位面奥法广场顿时就空旷了下来。 将妮雅送离半位面后，夏多才终于清静了下来，他随意找了个临时建筑继续研究这个半位面，同时等待上面的进一步通知。 就看上面留开拓者们在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夏多可是十分好奇呢！ 第959章 灵魂空间、诡异人影 设置好基本的防护、警戒措施，夏多斜靠着座椅上，让意识进入专注状态，并逐渐提升专注程度，直至达到一个极限，让他得以见到灵魂。 是的，夏多再次感知灵魂了，刚刚的集体预演让他成为了广场上的绝对主角，尽管知道这一时的零星信念之力未必会给血脉、灵魂带来多少改变，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查看一下。 灵魂状态对于夏多而言已经不算陌生了，他每天早上做例行冥想训练的时候，就常常感知灵魂状态，这其中自然也包含今天早上。 一番感知下来，现在的灵魂和早上相比，并没有出现什么质的变化，依然是大量信念之力不断冲击灵魂“体表”，进而激发出薄薄辉光，映照出灵魂周围的一小片空间。 原本这一次感知，不过是夏多临时起意，也根本没有想过什么不切实际的念想，想要血脉再次觉醒，可不只是这一次集会的注目所能满足的。 但是—— 当夏多看到灵魂周围那一小片被辉光映照出来的空间中一闪而逝的人影时，他简直要惊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 极度的震惊几乎让他无法维持这样的专注程度，他一下子就脱离了感知灵魂的状态，但即便是感知不到了灵魂了，刚刚那一幕也深深地停留在他脑海之中。 那是什么？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会不会对灵魂造成伤害？ 一连串问题涌现在夏多心头，原本他还想趁着这段空闲研究一下半位面的，但现在他哪有什么心情去研究半位面！ 灵魂可以说是一个人最为私密的东西了，如果它能够被称为东西的话，可现在他灵魂周围竟然出现了一个人影，虽然很快就消失了，但这怎么可能当做没看到呢！ 刚刚虽然是灵魂视角，但他却看得非常清楚，那就是一个人影，有头、有手、有身躯，甚至还穿着一件朴素的亚麻衬衣。 只是那人的面容有些模糊，夏多在记忆中搜索良久都没有长到相似的存在，如果能够看清那人的长相，或许就能够确定对方的身份。 进而推断出对方的目的，或者这件事背后的隐秘。 能将影响施加到他灵魂周围，这里面必定有大文章，那人影一闪即逝，如果不是他恰好在这个时间段感知了灵魂，兴许就错过了。 也因此，夏多将这件事当成是某种直觉触发的警醒机制，不然为什么明明知道这区区数百人情绪也并不浓烈的注视，并不足以给他的灵魂、血脉带来什么改变，可他偏偏就在这时感知灵魂了。 很难说这不是直觉导致的。 回想起刚刚在灵魂周围空间中“看”到那个一闪而逝的人影，虽然面容模糊，甚至其他特征也不太清晰，但有些东西却不需要很清晰就能判断出来。 就比如，那人影身上所穿的亚麻衬衣的款式！ 和现在夏多自己身上穿的有些类似，夏多对于穿着并不讲究，基本上只要不难受就行，他现在所穿的衬衣就只是耐色瑞尔最普通的衬衣。 有点类似夏多家乡古代中衣，但形式更为简洁，穿着也不复杂，这也是他没有自己设计衬衣的最大原因。 以他现在的地位，是完全可以找裁缝专门设计出新款式的，只是因为耐色款衬衣穿得也还算舒服，也就没有更换。 当然，他现在所穿的衬衣和他学徒期间穿的还是有所区别的，但这区别也仅仅只是材质上的区别，款式风格并没有太大改动。 耐色瑞尔立国近千年，这中间不知受了多少精灵的影响，衬衣这种天天穿、人人穿的贴身衣服，款式肯定是相对成熟的。 就好像地球上的内衣，各个时代也都有各个时代较为稳定的款式，最多只是一些细节方面的改动，但大的款式却没有多大的变化。 这也是夏多为什么能够一眼就认出这是耐色瑞尔风格，而不是精灵或者矮人风格的原因。 但知道这个也不够，耐色瑞尔数百万人口，穿这种衬衣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还是必须要有较为清晰的面容才行。 这样才能通过探知法术定位，找到可能的目标。 如果信息太少，就只能用传说中的预言术了，这种法术夏多可不会，而且他也没听说有多少人会的。 这种法术显然不是谁都可以掌握的，比较出名的掌握了预言术的就是塞汶顿大神殿的大主教，以及大奥术师克利夫。 而后者也并非纯粹的奥术施法者，严格来说，应该归为祭司才对，只不过人家在魔法道路同样成就非凡。 至于其他传闻中掌握了预言术的人，也都没有纯粹的奥术施法者，最接近也是魔法女神崇信者，是拥有圣力的存在。 夏多怀疑没有指向性的凭空预言可能需要神的参与，他自己就不用想了，至于找人帮忙，那势必就要透露灵魂的隐秘。 不然难道对方就凭自己一句我有疑问，就能做出准确解答？ 那这样预言术就太夸张了，夸张到难以想象的地步，甚至可能会颠覆他对神的认知。 如果什么线索都不给，预言术就能做出准确解答，那就意味着只要对方有需要，就能够了解绝大多数秘密。 这已经近乎全知了，在没有亲眼见到之前，夏多绝对不相信有这样的法术或者神术，在他看来，就算是神也未必是全能的。 神的祭司又怎么可能这么厉害呢！ …… 反复思索无果，夏多再次进入极度专注状态，重新观察灵魂周围的那一小片空间，但一直到精神疲惫无法保持专注，也没有再遇到过一次那种神秘人影。 这让他有些失望的同时，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或许那就是某种偶尔发生的自然现象，并没有谁在背后操作，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夏多很想就这么认为，但理智告诉他，那人影出现得很不正常，消失得也很不正常，就算是自然现象，又怎么可能发生在灵魂周围呢？ 而且那再明显不过的耐色风格衬衣，几乎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诉他—— 看！我根本不是自然现象！ 第960章 不吃也罢、再次穿越？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夏多狠狠地抓了几把头发，如果能用他的头发换取这个问题的答案，那他求之不得！ 可现实并没有那个超然存在能够让他用头发换取答案，他也只好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猛地将桌上已经有些晾凉的“精灵热饮”一饮而尽。 先清凉后温热的体感，让夏多精神为之一振，随后他便瘫靠在座椅上，一边揉着发酸的眉心，一边继续思索。 …… “叮铃铃——” 一振自心底而生的警戒铃声突然想起，夏多顿时就有些恼火，刚有点思路就被打断了。 也就是他记忆超凡，能够追溯到刚刚的全部心理状态，如果换个人来，可能杀人的心都有了。 随意拨弄构成警戒魔法的若干魔网之弦，将警报声停下，并放开部分限制，这个一个颇为恭敬地男性声音传了进来—— “夏多大人，您的晚餐送来了！” 听到外面的声音，夏多这才意识到已经到晚上了，其实集体预演结束时间就不早了，而他又在这边呆坐了半天，确实要到晚上了。 “不用了，我带着食物，不要打扰我！” 说实话，夏多不太放心在外面吃东西，尽管他知道发生意外的可能性非常小，但自穿越至今，谨慎已经成了一种自然而然的习惯。 除非确实没法避免，不然他不会吃外人的东西。 即便是自家的东西，夏多也会使用【侦测毒性】来检查，当然这个法术的本质不过是搜索目标是否存在预置的特定物质信息。 也就是说如果目标含有一种新毒，那就验不出来，除非不断扩大样本库，才能尽量避免风险。 不过，神术中的【侦测毒性】就可以判断特定物质在人体中的反应，类似于模拟亲身尝毒那种，可靠性很高。 但神术几乎都涉及到神，虽然仍旧是圣力的应用，但却不再是应用圣力本身性质的那种粗浅运用，想要用奥术魔法复现十分困难。 事实上，在领地时，送到夏多面前的食物，莱顿几乎每次都会亲自检验一遍，而在时之塔，夏多也很少让人专门制作食物，更多是吃自己提前储备在随身空间的，或者从餐厅拿“大锅饭”，不给可能存在的有心人机会。 当然，时之塔的食物他不太满意也是一个原因，领地的厨师库克已经被他锻炼起来了，通常夏多除了自己做饭，就是吃库克做的了。 在塞汶顿，可没有一位熟悉家乡厨艺的库克大厨，这里的食物不吃也罢！ 夏多拒绝得很干脆，而外面的人也没有坚持，只是说了句“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便直接离开了。 …… 重新恢复了防护、警戒魔法，夏多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就准备休息了，之前长时间感知灵魂的后遗症出现了。 刚刚一直在思考还不觉得什么，可一旦中断了，疲惫立刻就侵袭而来，让他再难专注思考。 博努原叶已经不多了，夏多不想把它消耗在这种情况下，正好到晚上了，就用睡觉来恢复吧！ 而由于他还没有掌握跨位面的传讯法术，也没机会和妮雅说晚安了，铺好床铺，夏多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跨过一片迷蒙，他的意识渐渐苏醒，就好像血脉觉醒时所做的那种梦，夏多能够清晰地思考自我，但场景以及表现形式却又截然不同—— 这是一片辽阔到没有尽头的荒野，上面长满了各式各样的杂草，有的直到脚踝，有的能有齐腰那么高。 偶尔有几个杂树零星地分布在荒野上，颇有一种凄凉之感。 “这是梦吗？还是又穿越了？” 夏多在地上跳了跳，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遭遇了某种意外，但他的内心却又异常平静，甚至还能若无其事地检查自己身体状况，以及周围的魔网状态。 前者是人之本能，而后者则是施法者——或者说——奥术师的本能了。 他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异常，只是随身携带魔法物品通通不见了，这并没有让夏多有丝毫动容。 至于魔网，这里存在魔网，看样子并未穿越到某个未知宇宙中去，他依然能够清楚地感知并接触到魔网的前七层。 只是这里的魔网环境似乎和他最为熟悉的主位面相比，有着十分微妙的差别，这种差别如果不进行专门的检查，只凭意识粗略感知的话，是很难分清的。 或许这依然是在主位面，只是这位置可能就距离耐色瑞尔有点远了！ 夏多正有检查的想法，但还等他将这一想法付诸实施，远处突然传来的一道人声将他惊醒—— 怎么能这么大大咧咧地就地检查呢！ 肯定是要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才是！ 不管是不是再次穿越了，还是说做了个比较奇怪的清明梦，自身的安危总是要第一时间考虑。 既然此处的魔网与他平常熟悉的并无太大差异，他当即选择了传送离开，不管怎么说，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至于传送的方式，自然是模糊传送了。 他选择了传送到二十公里外任意一个附近没有人形生物的位置，传送的过程和他熟悉的传送过程有些许区别。 但很快夏多已经没心情去考虑那些细节了，眼前看到的一幕让他再次选择了传送，这次传送完全是下意识的，只希望尽快远离这片区域。 很快，第二次传送完成，依然是在一片长满杂草的荒野之中，只是还没等他停留多久，远处再次传来了人声。 “这怎么可能！明明选择了附近没有人形生物的位置，但那声音又分明是人声！” 这一次夏多没有选择继续传送，而是蹲下来用杂草挡住自己，然后侧耳倾听，说来也是奇怪，随着他的倾听，这声音似乎越来越近，同时也越来越清晰—— “开拓，开拓！” 这—— 夏多几乎要惊呆了，这分明是耐色语，“难道自己穿越到耐色瑞尔某地了？” 联想到这里的环境，难道他睡了一觉就穿越到康奇平原了？据他所知，目前耐色瑞尔除了大夏领，也就只有康奇平原那边才有人在开拓。 这么想着，夏多就要起身准备施法探查一下周边的情况，既然这里很有可能是耐色瑞尔，那他就不用太过谨慎了。 只要他想跑，就算是大奥术师也不一定能拦住他！ 第961章 异域游记、诡异农夫 但让夏多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准备起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的时候，那由远及近的声音移动速度迅速加快，几乎转瞬间就来到了他的身边。 好在这声音的源头并没有近到贴在夏多的耳朵上，而是在距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不然他可能又要传送走了。 这一次距离这么近，夏多清楚地听到了那熟悉的耐色语声音，正在不断重复着—— “开拓，开拓！” 这声音略带激昂，却也略显机械，有点像复读机卡带了一样，另外，夏多还从这些声音中分辨出，说话的人一共有四个。 当他微微起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的时候，透过齐高的野草缝隙，他再次看到了让他意想不到的情况—— 明明刚刚传送过来的时候他看得很清楚，周围很大一片区域内全是齐腰高的黄绿色野草，怎么就这一会儿工夫过去，三米外就成了一片农田！ 而在农田中，正有四个行动一致一边重复喊着“开拓、开拓”，一边播种的农夫，只看其穿着打扮的话，确是耐色人无疑。 可那诡异的地貌变化，却无法解释。 这一刻，夏多已经不再认为自己是在康奇平原了，尽管他这个开拓者是在绿珠森林开拓新地，但他对康奇平原也不是毫无了解的。 这里的地貌和康奇平原确实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少了泛滥的地精、巨魔、豺狼人，以及其他野兽生物，但是—— 他可从来没听说过康奇平原有哪里曾经出现过地貌突然变化的情况！ 而且这种地貌的突然变化也着实超出了他的认知，完全没有任何动静，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这再次让他怀疑起自己是否是在做梦。 但这个梦却又如此地真实，真实到让他不相信这是一个梦，他现在身上的魔法物品全部消失了，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他身上的深红庇护法袍。 要知道之前他可是在一个半位面内休息，是别人的地盘，他怎么可能将法袍解开呢，必定是和衣而睡。 手指上的专注指环也差不多，平时就算是在时之塔他也没理由在睡觉的时候摘下来啊，而现在，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手指上原本戴着指环的位置还残留有一圈印记。 如果这是梦的话，那也太真实的了吧！ 而当夏多从随身空间取出一个馒头并且扔到地上后，他更加确定这不是一个梦境，什么梦能容纳真实的物质呢？ 如果说随身空间也能梦到的话，那为什么他原本随身的魔法物品梦不到？ 夏多手一翻，曾经心心念念想要得到，在亲手制作出来后又被他当做收藏的一枚火球戒指被他从随身空间取了出来。 他将戒指戴到手上，反复看了看，也并未出现什么未知的力量将戒指拿走，随后他更是激发了戒指上的法术。 一颗还不及常人瞳孔大小的炽热焰珠出现在戒指截面上方一掌之据，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或许就手里爆了。 而如果是普通施法者，这时候就可以稍微引导使这焰珠朝目标飞去，没有别的结果。 但在夏多这边，在对当前情况还不甚了解的时候，他怎么可能随意出手攻击，又或者弄出什么动静来呢！ 他很轻易便消弭了这个法术，这只是为了测试魔法物品的真实性，并不是为了攻击。 想要攻击的话，完全没必要用火球术。 …… 在激发火球戒指的过程中，夏多清楚地看到了链接到戒指上的那些魔网之弦是如果变化，甚至在戒指之外的大魔网环境中，能量是如何流转。 如果梦境也能做到这种程度，那他真的也就认了，甚至于他还更希望是梦境呢！ 这样的话，等到第二天他还没醒，那外面的人就会发现他出了问题，到时候肯定是要去找大奥术师来解救的。 毕竟他现在也算是新年庆典的主角，少了他或许会导致什么不测的后果。 即便他不是主角，一位最近正在风头上的奥术师在七塔所有的半位面出了事，七塔也是要负责的。 可现在的问题是，种种现象表明，这很有可能并不是梦境！ 那这就尴尬了！ 这意味着他很可能是被某个未知存在掳来的，能在七塔的地盘掳人，而且还成功了，那七塔想要找人，也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他现在还算安全，那位未知存在似乎就只是将他扔到了一个未知地点，然后就没管了。 这样的话，他或许还能自救。 …… 刚刚那诡异的地貌变化，让夏多明白，在这里传送未必有用，只能先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再做其他打算。 这般想着，夏多也不再隐藏，反正都这样了，如果真能出现一个敌人，那倒也是好事，这样他就能毫无心理负担地采取一切必要手段了。 他直接站起身来，朝不远处农田中的四个耐色农夫走去。 只是当他靠近到能看清那几人的样貌细节的时候，夏多明白，那几人必定不是正常的耐色农夫。 哪有正常的人在看到有人接近还完全无动于衷的呢！ 哪有正常的人动作会如此机械，四个人就完全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如果不是这四人的样貌有着明显不同，夏多都要以为自己遇到复制人了，实在是太诡异了。 而当他靠近到咫尺之距，几乎能够嗅到这几人身上的汗味的时候，这几人也丝毫没有任何额外的动作，更没有看夏多一眼。 依然在一边播种，一边喊着开拓口号。 这般诡异的场景，饶是夏多拥有魔法力量，也依然感到心里发凉，他稍稍推后了一步，对四人说了一句：“老乡，这里是哪儿啊？” 夏多现在就穿着朴素的亚麻衬衣，仅从外表也看不出法师身份，如果能这么接近，问到答案的话，他自己是无所谓的。 法师身份，就不能当农夫吗？那也不见得，如果能回去的话，如果他的计划顺利的话，大夏领必定会出现法师农夫。 或者体面一点，叫农业法师，或者农业德鲁伊之类的，都可以。 …… 第962章 宛若农场、时间不定 而在夏多问出那句话之后，那四个诡异的农夫顿时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口号也不喊了，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夏多。 “怎么整得跟恐怖片似的！” 夏多被盯得心里直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又问了一句，“这里是哪里？” 这一次，这四人回答了，但结果却让夏多很不满意，因为他们的回答还是和之前重复喊的口号一样，来来回回就只有一句，“开拓、开拓！” 别的什么也没有！ 喊完一遍后，他们也不管夏多了，还是继续播种，夏多见这片田地也不算大，干脆就从随身空间中拎出一把椅子，坐在了田头，看这四人播种完成之后会做些什么。 这倒不是夏多心大，而是他传送几次都能听到这几人的声音，稍一停留，声音还向他移动。 如果真是某个未知存在将他掳来的话，那这四个诡异的农民很显然就是一种提示了，逃了逃不掉。 夏多也曾怀疑过公主，毕竟在耐色瑞尔，和开拓联系最深的就是她了，但这里面的手段，公主未必能够做到。 别的不说，光是那种悄无声息改换一片区域地面的手段，就不是一位大奥术师能够做到的。 虽然夏多还不是大奥术师，但到了他这种程度，对于大奥术师的能力还是有所判断的。 因而他更相信是某个强大的未知存在将他掳来，或许是想让他做点什么事，否则大可直接捏死他。 ……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一切都是自然现象，就像他之前莫名从地球穿越到耐色瑞尔，现在又莫名穿越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既来之则安之，先弄清楚当前的情况，也好过于像个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 而在坐等那四个诡异农夫播种完成的时候，夏多也没有闲着，既然法术还能使用，那就看看周边的情况吧！ 尽管他对观察结果并不抱多少希望，刚刚传送几次，都没跑离声音，以及荒野变农田的诡异情景，让他明白，这里的情况不太正常！ 但夏多还是做了，不做心不安，哪怕是为了心安，他也要看看这周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施法过程十分顺利，期间并未出现任何异常，甚至就连魔网响应也十分顺畅，很快法术完成，一个大型感知场域被夏多创造出来，并投射到远方天空。 ——【天空之眼】！ 这个法术真的不愧于它的名字，让夏多凭空生出了一副悬挂在高空的敏锐双目，借以俯视大地，除了一片孤零零的农田惹人注意外，其他全是荒野。 和夏多在地面上看到的也没多少区别，只是范围更大了一些罢了，能看到一轮白炽有如正午时分的太阳，悬在视野尽头的地平线上方一点点。 这个在地面是看不到的，可能是被远处的树木挡住了，只有在高处才能看到。 夏多不时将感知场域下降，想要看看他目前所处区域以为的其他区域的环境，但很可惜—— 也不知道是他对荒野环境的了解太过有限，还是这里真就是一片漫无边际的荒野，总之他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来。 仅仅是普遍性的探知并不能说明什么，夏多接下来又尝试了搜索人形生物，但除了他现在所处的这片农田有，别的地方都没有。 这就太奇怪了，这片荒野这么广阔，难道就只有这四个耐色农夫吗？ 夏多不禁怀疑起，难道是法术出问题了？ 这让他想到了之前感知魔网时那种似是而非的感觉，他是按照在主位面的施法方式施法，如果这里的魔网存在变化，那他的法术就会“走样”了。 那不只是探知法术可能出问题，甚至于之前的传送也可能出了问题。 不过测定当前魔网状态是一项相当复杂的工作，如果有多个位面学者一同协作，或许能够很快搞定。 但现在，夏多只有一个人，那就很难在短时间内完成了，他也只能在等待那四个诡异农夫播种的时候，先做着了。 …… 这片田地并不算大，差不多是一个100*50的长方形区域，夏多来之前这四人就已经种了大半了。 别看他们看上去像是机器人，动作有些机械，但速度却一点也不慢，更重要的是，他们完全不需要休息，就一直干着。 当然，口号也是一直喊着，没有停过。 夏多等了没多久，这几人的工作就完成了，而这时，他从坐椅上站了起来，收好坐椅，静静地等待那四人接下去的动作。 而接下去的一幕再次惊到了夏多—— 只见这一片长方形田地中，突然就冒出了一根根麦苗，而这些麦苗几乎就是见风就长，转眼间就抽穗、成熟！ 而那四个人呢？ 在田地中麦苗成长的时候，那四个人就像是机器人停机维护似地一动不动，等到田里的麦子成熟，他们才重新活动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变出了镰刀，一人一把，开始收割起来。 这情景和夏多曾经在地球上玩过的农场游戏何其相像啊！ 这也让他再次怀疑，这是否就是一个梦，只不过这梦境在很多细节上真实得有点夸张了！ “唉——” 夏多再次拿出坐椅，坐下等待，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还能做些什么，同时他也在心里默默期盼起来，期盼这梦境快点醒来。 ……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期间夏多也再次施法观察太阳，只是那轮白炽太阳，至始至终都没有移动过哪怕一丁点。 就还是悬在视野尽头的地平线上方一点点。 这很不正常，夏多想要去追寻太阳的方向，寻找可能的真相，但又心存侥幸，觉得这不过是一个梦境，再等等或许就能醒来，回到现实。 当然，这四个农夫的行为也牵绊着他，让他想要看到最终的结果，看到底是有一个结果，还是不断循环，又或者其他什么。 不知道等了多久，夏多的时间概念已经模糊了，他从【魔网时刻】中知道时间过去了两小时。 但这里诡异的情况，让他无法完全相信这个法术结果的真实性。 对于魔网状态的测定，也陷入了停滞，因为他发现每当农田发生变化，魔网也会发生微妙变化。 尽管不明显，但也意味着他之前的努力白费了。 这简直就是施法者的噩梦！ 夏多不确定精灵的迷锁能否做到这种程度，但他宁愿去面对精灵的迷锁，也不愿意面对这看似毫无异常的诡异魔网环境。 至少迷锁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勉强还算有迹可循，理论上甚至破解也不是问题，但在这里，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毫无头绪！ 第963章 神奇面包、大变活人 无垠荒野，诡异农田。 夏多看着眼前宛若电影过场的农田，心情很是复杂，从播种到成长，从收割再到脱粒、碾磨，时光在这里就像是儿戏一样，一晃就过去了。 在这期间，夏多为了试探出当前场景更多的反应，也尝试将那四个诡异农夫收获的麦子、面粉收入随身空间。 但一切并无变化，那几个农夫没有阻拦，场景也没有崩塌，甚至就连被他收进随身空间内的麦子、面粉，都完好无损地存在着。 就好像他看到的一切完全是真实的一样。 这让夏多不禁有些失望，如果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话，那也意味着他可能很难找到回去的路了。 他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没有当场爆发，依然安静地等待场景下一步的变化。 而下一刻，场景就如夏多所期望那样，毫无征兆地发生了改变，田边上多出了一间简易的面包房。 和之前的磨坊加起来，距离一个微型村庄，也就只差一间民房了。 …… 霹雳吧啦，这是面包房里柴火燃烧的声音，但夏多没有丝毫动容，如今场景发生的一切都不足以让他动容。 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他还十分震惊，但现在震惊多了，也就麻木了，一直到面包的焦香传进他的鼻腔，他的脸上才陡然变色。 这味道，很难闻，特别是对于已经在领地上复刻了家乡馒头的夏多而言，但他真正在意的并不是表面上的气味，而是—— 仅仅嗅到这面包的味道，就让他精神为之一振，要知道他之前又是施法探查周边环境，又是测定当前魔网状态，不说已经完全耗尽了精力，但至少也感到了疲倦。 精神上的疲倦！ 但就在刚才，他闻到了烘烤面包的那股焦香味，精神就像是被无形的净化之水洗礼过了一样，顿时清明不少。 这有点像他常喝的博努茶，又或者是贝莱拉家族领地特产的香料，但效果却更加明显。 他现在还只是闻了个味道，就感到神清气爽，那如果吃一口呢？ 尽管夏多知道贸然吃下这里的东西可能会遭遇不测，但这种念头上来了，就怎么也压不下去。 反正都到这一步了，如果真有什么幕后黑手，那他吃不吃也没什么区别，反正胳膊拧不过大腿。 而如果没有幕后黑手，那他现在也找不到回去的办法，而且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里，都很可能找不到。 随身空间里确实有储备粮食，但终究是会消耗光的，到时候也还是要从这个诡异的地方获取食物。 现在有个面包吃，就算好的了，如果要向着太阳的方向探索，远离了这块农田，那就想吃面包都吃不到了。 不管怎么说，夏多现在就想看到一点不一样的东西，这或许有利于他理解现在所处的环境。 …… 想到就要做，趁着面包还没出炉，夏多直接拎着从随身空间取出的【否决之刃】来到面包房旁边。 说是面包房，但其实很简陋，都不用进门的，门就是炉门，夏多来到这里，直接用剑一戳，就戳出来一条表面烤得焦黄发黑、满是裂痕的面包。 而那四个形似耐色农夫的诡异存在，则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夏多的动作一样，对此没有半点反应，依然像之前那样，一边喊口号，一边给烤炉添加柴火。 夏多也当他们不存在，等面包稍稍降温，他一口就咬了上去，味道不出预料十分的差，而且还表面还沾着炉子里的砂子、泥灰什么的，一口下去，那感觉真是绝了。 但在口感之外，这精神上的感觉却又截然不同，勉强咽下一口面包，就好像精神中出现了一个泉眼，源源不断地向外涌出清泉，洗礼、恢复着他疲惫的精神。 夏多尝了两口就没再尝了，转而去将那四个诡异农夫收获的麦子划拉一半到随身空间里。 接下去或许就要去探索太阳所在的方向，储备粮食是必须要做的，只取一半也只是因为他还未达到需要彻底抛弃道德的地步。 做完这些后，夏多又继续等待当前场景的变化，从播种到做出面包，接下去还会有什么呢？ 还会有民房！ 刚刚还想着这里就只差一间民房就是一个微型村庄了，但当民房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他面前时，夏多还是有些无语。 似乎有了房子，生活就该稳定了，那四个诡异的农夫带上新鲜出炉的面包，回到房间后，场景许久没有发生变化。 “咦——” 夏多平静的眼神中终于泛起了微澜，不是应该继续演化，或者从头开始循环吗？ 怎么一切都结束了？ 夏多不死心地走近了那间民房，想要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但他才刚刚挪动脚步，民房内便传出一道富有情绪的喊声： “谁？谁在外面？” 从这声音中，夏多能够明显听出说话人紧张的情绪，于是，他立刻就停住了脚步，脸色也变化个不停。 刚刚进去时还是四个莫得感情、只会喊口号的“机器人”，怎么才进去一会儿，就变得拥有情绪了呢？ 不过，夏多现在面对的可不是四个毫无主动性的“机器人”，似乎是见他没有回答，那间民房的门很快就打开了，并从中走出四个表情丰富的年轻人。 样子也变了？ 夏多心中疑惑，但好歹对方现在能够主动说话了，便上前一步询问道：“几位，我是从远方而来的旅行者，在这里迷路了，想问一下路！” 听罢，四个年轻人中最为健壮的那个皱着眉头，不断地打量着夏多，嘀咕道：“问路啊？我怎么看你像小偷呢？” 夏多听到了，顿时大汗，刚刚可不就是做了小偷嘛！不过现在对方似乎已经拥有了自我意识，那他肯定是不能承认的，于是便说： “我可是施法者，怎么会是小偷呢！一定是你记错了！” 为此，他还演示了一个小法术，召唤出一颗光球在头顶盘旋。 但没想到，夏多的这番表演却没能得到认可，四人中最先在屋内问话的那个，当即也召唤出一颗光球在头顶盘旋。 第964章 光辉之国、我死了？ 而那个最为健壮的年轻人，还得意地嘲讽了一句： “不就是戏法吗？我们也会！” 这倒是让夏多既尴尬又心惊，到底出现了什么变化，刚刚那四个“机器人”现在竟成了施法者！ 不过好在，这几人似乎并没有之前“机器人”时期的记忆，特别其中一个较为沉稳的年轻人制止了那个强壮年轻人的继续挖苦，回答了夏多问题： “这里是家园，旅行者，你要到哪里去？” 家园？ 这样的回答显然不能让夏多满意，但看对方的表情也不像是在说谎，于是又说：“我是问这里是什么位面或者什么世界，你们知道主位面吗？” “这里就是家园，我不知道你说的位面、世界是什么，还有主位面是什么？” 沉稳年轻人说完，那个健壮年轻人也开口了，“难道你真的是一位旅行者？主位面是你的家园吗？” “……” 夏多很像一个白眼怼过去，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那你们说的是什么语言？我说的是我家乡的话，你们呢？” “咦？我还没发现这个呢！” 还是那个健壮年轻人，此刻他一脸兴奋地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两眼直发光，“难道你和我们是同乡？那你还说什么主位面！” 而那位沉稳年轻人则说，“旅行者，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语言是一样的，但有一点我很确定，我们的语言是从出生就会的！” “从出生？” “是的，难道你不是吗？”年轻人反问道。 这话夏多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要说他学耐色语用了大半年吗？这跟人家天生就会的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说出来，估计那健壮年轻人又要嘲笑了。 想了想，夏多指着之前观察到的太阳方向，问道：“我想去那里，那里有太阳，太阳你们知道吗？” “当然知道，不就是光辉之国嘛！” “光辉之国？” 终于听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地名，而且这个名字夏多十分熟悉，为了确认这是不是他所认为的那个地方，他又连忙追问： “你们知道那是哪儿？能给我介绍一下光辉之国吗？” “就是光辉之国啊，我又没去过，让我怎么介绍！” “那光辉之国的名字也是你出生就知道的吗？” “是的！” 这样啊！ 夏多若有所思，对于现在他所处的地方到底是哪里，他已经有所猜测了，但这猜测太过离奇，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但这又几乎是唯一可能的地方了—— 外层位面，而且就在光辉之主的神国外的某个荒野中！ 光辉，这样的名字自然不是随便能用的，耐色语中的“光辉之国”也有特定的指向，那就是光辉之主所许诺的死后世界。 另外，这个死后世界还有“光海”、“天堂”之类的别称。 当然，在死亡之主的教义中，这个世界也被称为“冥土”、“冥界”或者“死亡之国”。 这简直颠覆了夏多对神的认知，过去他一直以为神国可能就是某个特殊位面，被神炼化了，然后充当某种强大的武器或者庇护所什么的。 但现在，看这情形，光辉之国很可能就是指一个具体的国度，有着生灵繁衍的国度。 而外层位面也与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并不是以若干独立的位面，更像是一个整体，不然他也就看不到所谓的“光辉之国”了。 当然，也有可能他看到的，其实是位面之外，到底是什么就要他亲自探索了。 但现在既然知道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很有可能是外层位面，那么一个问题不可避免地出现在夏多面前—— “难道我已经死了吗？” 夏多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脸颊，鲜活有温度，但眼前这四个疑似刚刚转生的年轻人，也未必没有温度啊！ 他实在很难接受自己已经死了的现实，他在主位面还有很多事没有做成呢！ 变革没戏、魔法文明没戏，还有妮雅，两人关系刚刚变成正常的夫妻没多久，就这么突然死了？ 这让他怎么能够接受呢！ 但种种现象似乎又表明了他已经死了的事实，一时间，夏多心里被死与不死的问题挤满了，就连那四个年轻人又重新进屋了都没注意到。 不知过去了多久，夏多终于理清了杂乱的思绪，不由得自嘲一笑，自己还是不够淡定。 死与不死，这根本就不是个问题，或者说，只要自我意识还在，即便是死，那也仅仅只是主位面躯壳的死亡，于他的本质并没有多少损失。 只要自我不死，那就一切都有可能，也未必不能重返主位面。 再者，死不死都只是他的猜测，他未必是死了之后才来外层位面的，或许是被人掳来的，或许是某种意外。 反正，他现在也看不出自己死了，那就当还活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到这里，夏多更加坚定了要前往光辉之国的想法，或许能请光辉之主送他回主位面。 即便请不了光辉之主，那里说不定也会有死去的大奥术师，大不了多打几年工，总能请人送他回去的。 最次，到了那边也能找人问问他现在的状态，以及在外层位面这个诡异的环境，该如何研究魔法，也需要找人请教一下。 “嗯，就这么办！” 打定主意后，夏多来到民居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那个见状年轻人，一开门就一脸惊异地说道：“你还没走？” “……” 你什么时候看出我走了的呢？夏多不想和这家伙吵架，直接开门见山：“你们知道前往光辉之国的路线吗？” 他之前传送几次，都没能离开这里太远，甚至还被这片田地“追”过来了，现在他知道这里可能是外层位面，或许就是存在什么特殊的移动方式呢！ “直接走过去就行了。” “直接走？”夏多有些怀疑地盯着健壮年轻人，还是没有说出那句，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听到门口的对话，刚刚那位沉稳年轻人也走了出来，对夏多说，“旅行者，我们没去过光辉之国，不能提供准确的路线，但我们从出生就知道，只要向着光辉之国的方向前进，就一定能够到达！” “那你们就没想过去光辉之国看看吗？” “不想！” 回答的是健壮年轻人，他满不在乎地瞥了一眼光辉之国的方向，然后说，“我们要照顾田地，哪有时间去那里啊！旅行者，你要走就快点走，别打扰我们休息！” 夏多没有理会对方的无礼，从随身空间取出一些在主位面储备的馒头，送给了四人，同时还送了一本还没来得及整理的《大夏食谱》粗稿。 就当是之前收走他们粮食的一点随礼吧！ 第965章 永无止境、复活难点 告别那四个疑似转生者的年轻人后，夏多便找准方向，向着光辉之国所在迈步而去。 说来也是奇怪，之前他好几次传送，都被那四个转生者的农田追上，或者说没能真正离开。 但现在，当他用脚走的时候，就真的一点点地离那片区域越来越远了。 这一片荒野无比广阔，夏多行走其中，放眼望去除了杂草就是零散的树木，再无其他景致。 每走过一段时间，夏多都要停下来，施法自高空眺望，以使自己不偏离路线，但诡异的是，太阳所处的位置却丝毫未变。 依然停留在视野尽头，如果不是身后的那片农田早已不见踪影，夏多都要以为自己还在农田附近原地打转了。 但这样悠久的路途却也让他忍不住心生绝望，能看到，却怎么也无法靠近，或者说，任你靠近，却怎么也无法抵达。 这番场景像极了无限距离的位面屏障，有种咫尺天涯的感觉，但夏多记忆不凡，他记得很清楚，他经过的每一丛杂草、每一棵孤树都是真实不虚的。 难道就在他前进的每一分每一米，都有一位未知的大能在他前方创造出同等距离以及这段距离上的一切事物吗？ 夏多自认没有这样的资格能够让一位高不可测的大能特地过来阻拦于他，就只是为了阻拦他去光辉之国？ 还是为了将他困在这片无垠荒野？ 这一刻，夏多的心乱了，未知的才是最让人恐惧的，真是越想越怕，越怕还就越想。 在不知前进了多久后，夏多终于忍受不住这种压抑的氛围，一个闪身进入了随身空间之中。 “如果真有什么幕后黑手，就来随身空间找我吧！” 其实这也是夏多最后的试探了，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主位面好好的，突然就来到了这里，真要说没有幕后黑手，一切自然而然，那他怎么也不会相信。 只是在进入随身空间后，夏多却露出了一副错愕的表情，并且几乎没有多待一秒，又立刻从随身空间离开。 出来还是原地，但他脸上的错愕表情却始终未散，“怎么会是这样？！” 有心再进入随身空间一看究竟，但看着体表有如瓷器裂开薄薄辉光透射而出的情形，夏多果断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他有种预感，如果在随身空间待太久，他的形态将发生不可逆转的改变。 稍稍平复心情，又等待了一会儿，体表的裂隙又渐渐弥补，只是身体的空虚感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不过有一点，夏多却很高兴，那就是他终于确定自己没死了，刚刚在随身空间他见到了这具身体的真实情况。 不是他之前所认为的血肉之躯，而是由一层莫名之力构成，他的灵魂居于其中，就如同他进入极度专注状态所感知到的那种形态—— 只不过可能是随身空间阻隔了那些信念之力，他的灵魂没有受到信念之力的撞击，也就没有放出任何辉光了。 他现在的这种状态，像极了投影位面时的投影身躯，所不同的是，投影时身躯内是灵魂投影，而现在却是真实的灵魂。 而夏多之所以确定自己没死，是因为他在随身空间中感知到自己真实身体的存在，没有缘由地，像是直觉一样，很模糊，却也很真实。 他现在就是灵魂出窍了，如果能及时返回本体的话，或许什么事都没有，就只是一场奇妙之旅，但如果不及时的话—— 那可能就是踏上归西之路了。 目前他这副临时身躯看似极为真实，但在随身空间中，却能尽显其不真的本质，真假冲突之际，待得越久受损越多，直至最终消失，只剩下灵魂本身。 如果是在投影位面，很大概率是意识自动返回本体了，但现在，在这里的不是投影，而是真实的灵灵魂，失去了临时躯体，那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或许是返回主位面，或许是像他之前遇到的那四个疑似转生者的年轻人一样，忘记了前尘往事，甚至连今生也变得模糊不清。 哪有人一生下来就能说耐色语的，这很明显不正常，就像是被设定好的NPC一样，只不过智能多了一些而已。 夏多不敢去赌返回主位面的概率，只能尽量保存好这具临时躯体，直到真正确定回归的那一天。 好在这副临时躯体与他本体一样，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应该能活很久，但主位面的本体却是一个问题。 如果像他家乡传说中的铁拐李，神游返归身体被烧了，或者被处理掉了，那就悲剧了。 “唉——”夏多长叹一声。 虽然确定了自己可能没死，或者说没死干净，但情况也很不乐观，不说灵魂如何返回主位面，就算一切顺利，让他返回主位面了，也不一定就能够回归本体，恢复正常。 耐色法师虽然对灵魂研究不多，但有一点差不多是得到公认的，那就是灵魂一旦离体，不管是什么原因，自然死亡，或者法术抽离，那就算是死了。 想要将灵魂放回身体达到复活的目的，根本行不通，强行禁锢的话更多也是制造出一个不死生物，而非活人。 这其实就是复活的难点之一—— 灵魂归位。 另外一个则是如何保存灵魂，特别是意外情况下保存灵魂。 夏多在【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中经历过复活事件，虽然不是他亲自体验，却也知道只有将灵魂拦截住，才有后续复活的机会。 这一点上，掌握了复活神术的死亡祭司倒是更胜一筹，据说只要有尸体，哪怕只是一部分，就能复活。 如今夏多灵魂离体，还疑似跑到了传说中的灵魂归宿外层位面中来了，理论上已经算是死了。 除非是有掌握了复活神术的死亡祭司出手，不然这种情况就算有奥术魔法版的复活术，也很难将他真正救活。 但即便如此，夏多也没有放弃，他始终不相信自己会莫名奇妙就死了，而且在知道自己可能是在外层位面后，他对自己这种状态也隐隐有种猜测。 只是在没有真正确定之前，一切都做不得数，他现在还是要想办法自救，光辉之国就是他最好的选择。 第966章 思想的力量、箴言捷径 调整好心绪，夏多再次出发了，接下去这一路上，他再也没有任何多余动作，甚至都没有再施法查看光辉之国所在的方向。 就这么一心一意地埋头赶路。 外层位面在星界之外更为遥远的地方，甚至更趋于形而上，或许也存着类似星界的那种特性——思想的力量大于行为的力量。 夏多现在就什么也不想，除了前往光辉之国这一念头本身，他将全部的意识、思想都放在这件事上了。 ……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夏多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也就是这一下才让他回过神来了，意识到自己已经赶了很久的路。 不止是肚子咕咕作响，一双腿也无比酸痛，脚底更是鲜血淋漓，他已经想不起自己走了多久了，【魔法时刻】早已不在。 如果【魔法时刻】显示的时间是准确的话，那他已经走了至少24小时了，但看前方，依然看不到丝毫太阳的痕迹。 天空依然是昏黄的，而周围的环境依然是一片荒野，别无其他景致。 说实话，看到眼前这种景象，夏多心中真有一种深深的无力之感，以及浓浓的绝望情绪，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放肆地发泄一番。 但越是这种情况，就越需要克制、冷静，他很担心一旦打开了放纵的口子，绝望的情绪就会彻底蔓延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因而，哪怕前路不明，夏多还是安慰自己，只要到了光辉之国，就能找到回归的方法。 这一刻，他不禁想起了被神罚放逐异域的萨维尔大奥术师，那位被放逐了近百年，还能回归吗？ 这种沦落异域的感觉，他已经体会到了，但他才这点时间，就已经感到了绝望噬心的感觉，萨维尔几十年真的能坚持下来吗？ 夏多不知道，但他却知道自己可能坚持不了几十年，如果一直像现在这样，被困在这无垠荒野中，可能几年就到极限了。 他实在难以相信，自己在这里坚持几十年的情景，真要那样的话，或许不疯也要癫了。 一想到那种可怕的场景，夏多赶紧吃了点东西，休息一阵后，又再次上路。 …… 就这样，不知经过了多少次休息，多少次赶路，夏多的克制、专注终于不敌失落、绝望，在一棵歪脖子树下，他停了下来。 他停下，当然不是为了自杀，夏多向来鄙视自杀的做法，他始终认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但这一路走来，始终没能看到光辉之国，却也真实地消磨了他的耐性。 他决定停下来看看光辉之国还有多远，如果能看到接近的话，那说明他现在这种方法是正确的，不管多久，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抵达。 如果看不到接近的话，那就要换个方法再试了，夏多不是一根筋的人，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甚至于光辉之国也不一定他唯一的选择。 当然，现在确实是。 …… 感知场域投射高空，夏多的感知也随之转移过去，不过只一瞬间，他心里就被慢慢的喜悦充满了—— 近了！ 尽管看上去还是无比遥远，但相比于之前一直停留在视野尽头，他现在看到的太阳，已经近许多！ 这意味着—— 用这样的方式确实可以去到光辉之国！ 而在确定这里思想的力量可能会更加强大后，夏多的心思又活络起来，或许也未必一定要用那样的死办法，或许还存在什么捷径呢！ 反正试试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如果成功了的话，那就节省大把时间了！ 想到这里，夏多干脆拿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凝神专注，只存一个念头——我要去光辉之国！ 这般反复几次后，饶是他意志强大，也不禁有些头晕眼花、精神透支，再看周围的景象，没有丝毫改变。 还是那个歪脖子树，不过这不是重点，夏多强忍着精神上的不适，施法查看光辉之国的位置。 和刚刚探查到的并无差别。 “难道还要加上走的动作？”夏多揉着眉心，暗自想道。 但如果加上走的动作，那和刚刚的方法有多少区别呢？ 眼看着“坐地日行八万里”的想法落空了，夏多也没有失望，本就是一次尝试，失败了也无所谓，他还有别的办法！ …… 回想着记忆中的《光辉之主神圣箴言》，夏多记得里面有这么一句—— 颂此箴言，必登光辉之国！ 当初觉得这不过是一句正常的宗教术语，但在外层位面这般诡异的地方，或许《光辉箴言》有着特殊的力量。 反正在主位面也念过不少，在这里再念几遍也不算什么。 光辉之主并非邪神，或者说，光辉之主更像是一种存在、一种现象，并未主动干涉过凡间。 当然，现在夏多这种情况，不在凡间了，可能存在一定的风险，但他本来就是要前往光辉之国，这点风险也是可以接受的。 夏多现在自我感知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他不知道这里和主位面的时间是怎么算的，但尽早脱离，肯定是最符合他的想法的。 虽然不一定符合他的利益，但确实是他现下最真实的想法，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 打定主意后，夏多试探性地念了一句，“不疑上位者决断，方能使秩序之力增长！” 念完后，夏多看了看左近，场景并未发生变化，还是那棵歪脖子树下，看样子“颂此箴言，必登光辉之国”也未必为真。 当然，也可能是他没动，毕竟只念一句箴言就想让神国主动靠近他，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 想到这里，夏多从椅子上下来了，收好椅子，一边念诵箴言，一边随意选了一个方向慢慢踱步，同时，还在心里想着此行的目标——光辉之国。 《光辉箴言》不过只有一本薄薄的册子，夏多从头到尾念了一遍，也没有发生什么异象，至于说直接走到光辉之国门口，更是没有发生。 “难道光辉之主认为自己心不诚？” 这不是没可能，但夏多自认为他已经很诚心了，光辉箴言中的教义，有不少他都是认同的，当然也有很多是他无法认同的。 “还是先看看太阳的位置吧！” 第967章 神国见闻、圣光神使 这一次，夏多就没有再施展探知法术观察了，而是直接纵身一跃，腾云驾雾飞起，想要直接亲眼查看。 荒野的风带着些许腐朽气息，夏多穿梭其间，任由其从身边掠过，他快速上升着，一直到地面那棵歪脖子树变得只有手指那么大的时候，他停下了。 他看到了远方的太阳，虽然仍旧很远，但比起上一次观察到的又近了许多，这一发现让他心中十分欢喜。 这意味着，箴言却是是一种捷径！ 于是，夏多也不落到地面了，而是直接在天上，对照着太阳的方向，一边飞，一边念诵着箴言。 他心里也是很好奇的，刚刚靠近光辉之国的过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如今飞在天上，应该能够看得更清楚了。 事实也正如夏多所想，当他一直往前飞着，地面的景色也非常连续地变化着，而光辉之国也以几乎肉眼可见的速度接近着。 而在这之前，没有念诵箴言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那时他哪怕飞再快，也看不到实际距离的任何减少。 或许他那时更多想的是如何飞更快，而不是要到达光辉之国。 但如今有了箴言捷径，他是真的可以飞到光辉之国了！ …… 就这样，在断断续续二十多个小时的快速飞行后，夏多终于看到了具体的、地面上的光辉之国的轮廓，而不是只有天际的一轮白炽太阳。 而随着他不断靠近，那轮白炽太阳越升越高，而光辉之国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 很快，夏多就看到了昏黄无垠荒野之外的不同景色—— 那是一大片整齐排列的农田、果园、森林，以及穿插其中的道路、湖泊、建筑等，一切看上去都那么地井然有序，妥妥的小国寡民般的世外桃源。 但离得近了，夏多还能看到国度更深处的宏伟城池，其中殿堂、高塔林立，更有虹桥连接彼此，诸多生灵往来其上，好不热闹！ 那样的场景，对于已经在单调的荒野飞行许久的夏多来说，简直就如同沙漠中普降甘霖，让人心生愉悦！ 于是他再次加快了速度，片刻就来到了光辉之国边界。 当然，这边界也仅仅只是夏多的认为，实则并没有明显的界限，从无垠荒野到光辉之国，杂草会越来越少，直到完全变成一种翠绿的青草。 夏多在天上能够看到里面阡陌纵横的田野中，有不少格子里就仍是这样的青草，一些牛羊之类的牲口被放养在里面。 看样子光辉之国的土地上，除了农作物、花果、森林、建筑、道路以外，就全是牧草了！ 这还真是有点稀奇呢！ …… 夏多急着寻找返回主位面的方法，也没有在意这些旁枝末节的，为表诚意他从天上落了下来。 刚踩到这青青牧草地面，他就感到了一种此前在荒野之中完全没有体验过的柔软、舒适，就像是踩在棉花上。 但他蹲下来反复检查了草地后，却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那感觉就好像是作用在心理上，而不是身体上。 暂时压下了心里的疑惑，夏多继续往前走，而就在他跨过某种界限的时候，身前一米左右、与他齐高的虚空中突然绽放出一点光点。 见到如此异象，夏多立刻停下了脚步，警惕地盯着前方，只见那光点逐渐扩大，最终变成了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明亮光团，亮光一涨一缩的，有如呼吸一般。 “圣哉，圣哉，光辉之国又添新子民！” 这声音清脆悦耳，像是某种乐器发出的声音，却又能够让人清楚地听懂其中的含义。 夏多甚至还能听出这就是耐色语，只不过表现和正常人类语言有些差异。 听到这样别致的欢迎语，夏多稍稍放松了警惕，光辉之国是光辉之主许诺的神国，应该不至于有什么不法分子混入其中。 而对于眼前这个疑似圣光神使的存在，夏多也表现出格外的尊重，他清了清嗓子，柔声说道：“你好！” 似乎是夏多回应触发了什么，这小光团立刻飞到夏多的头顶，一边盘旋，一边继续用乐器般的音色说着之前的话—— “圣哉，圣哉，光辉之国又添新子民！” 夏多抬头看这光团，这小家伙就像是害羞一样，立刻躲开了他的视线，绕道别的方向继续说话。 当然，还是只有那一句话。 夏多尝试着问它问题，可这家伙就像什么也不知道似的茫然打转，转得夏多眼睛都花了。 他尝试着挥手驱赶，但这小家伙却一点也不害怕，飞远点了又重新飞回来，继续在夏多头顶盘旋，说着和之前一样的话。 “难道这就是圣光神使？”夏多不禁有些怀疑。 但对于这样调皮的小家伙，他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刚来人家的地盘就惹是生非吧。 于是，他也只能当做没看到，继续往前走着，这里有农田、有果园、有建筑，那肯定会有对应使用这些设施的人，或者说光辉之国的子民。 但夏多还没走几步，身前就又出现了一个光点，有过一次经验的他，这次就淡定多了，静静地等待光点变大，变成了一个和之前差不多的小光团。 “圣哉，圣哉，光辉之国又添新子民！” 新来的小光团也说着和之前那个一样的话，但不同的是，这家伙在说完之后，光亮度猛地一涨，形体也随之扩大了一些。 待其形体收缩后，一枚不知名的红色果实出现在光团下方，像是被一根无形细线吊着一样，晃晃悠悠地来到夏多面前。 这是要送礼？ 夏多试探性地伸出了手，那果实果然掉到了他的手上，而做完这些的小光团也像之前那个光团一样，飞到了夏多头顶。 或许是因为送礼了的缘故，这小家伙没有在夏多头顶盘旋，而是落在了夏多脑袋上。 虽然没什么重量，但确实有触感，而且还温温热热的，夏多顿时就脸色一僵，你这家伙是不是太自来熟了点啊！ …… 有一个、有两个，那自然就有三个、有四个、有更多。 接下去，夏多每走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小光团出现，它们有的是空“手”来的，有的还带着礼物。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说着同样的话，也就是那句—— “圣哉，圣哉，光辉之国又添新子民！” 也幸好这些小家伙虽然调皮，声音却出奇地整齐，汇成了一道，并形成了类似和弦般的效果，并不显杂乱。 不然的话，夏多吵都要吵死了。 第968章 返回凡间、灵魂新能力？ 但有这么一群光团在头顶飞舞，夏多也实在是有些不习惯，不管沟通了多少次，驱赶了多少次，这些小家伙却始终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让夏多很是郁闷，但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简直就是一群活祖宗，还能怎么办呢？ 他也只能一边吃着小家伙们送来的果实，一边加快了行进的步伐，希望尽快找到一个能够交流的人，好好问问这里的情况。 …… 目前夏多所在的位置是在光辉之国的边境，穿过一片不算宽的青青草原，就到了之前在空中观察过的阡陌纵横的田野区域了。 建筑、果园、森林，都在田野之中，只是分属不同的格子区域。 而当夏多一只脚刚刚踏上这里的道路，一个熟悉的光点再次出现在他神情，“又来？！” 确实是又来了，但这次过来的却不是之前的小家伙，而是一个大家伙，当光点扩大到超过一个拳头大小，还在继续扩大的时候，夏多就意识到了。 “希望这次能来个可以交流的！” 很快，那光点便扩大到两三米直径那么大，变成一个巨大的、散发着强烈光芒的光团。 随后，光团逐渐收缩，亮度也逐渐降低，露出了里面一个高大的身影，看到这身影的一瞬间，夏多心里顿时就有了点底—— 是人形生物，应该可以交流了！ 最终，光芒散去，人影彻底显露出来，如果忽略其背后那双散发着蒙蒙辉光的白色羽翼，那这就是一个人。 身穿甲胄、手持权杖，腰间还别着一本书，见到夏多后，也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淡淡地说道： “原以为吾主的国度又来一位新子民，原来竟是一位来自凡间的旅行者！” 这声音泛着金属音，并不似人声，也不显热情，这不禁让夏多心中一个咯噔，但同时对方的话中也透露出，对方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凡间的旅行者。 这意味着自己还没死？！ 夏多一惊之后，又是一喜，连忙上前行礼，“这位神使大人，我在凡间也闻得光辉之主圣名，今日误入此间，还望神使大人垂怜，指点我重返凡间之路！” 家乡名言礼多人不怪，夏多也不管这神使知不知道凡间礼仪，反正他的心意是无比真诚的。 就算不能让这神使直接送他返回主位面，给点提示也好的。 “不必多礼，吾主的国度许久没有来过旅行者了，希望这些调皮的小家伙没有打扰到你！” 声音依然是那般不似人声的金属音，语气也未有多少起伏，但夏多却莫名心安了许多。 也就是在这时，他才注意到原本一路跟随他过来的小光团已经整整齐齐地排成两排，分列在人形神使两侧。 当然，这些原本还很闹腾的小家伙们这时候也不说话了，只是唱着一种夏多从未听过的轻柔歌曲，像是背景音乐一般，让人稍不留神就忽略了过去。 但仔细听，却又让人难以忘怀。 “这些小家伙很可爱，他们还送了礼物给我的呢！” 夏多扬起手上吃剩下的几枚果实，展示给神使看，随后又继续问道：“神使大人既然能看出我来自凡间，那么请问我该怎么回去呢？” “凡人总是这般急躁！”神使微微摇头，随后也不管夏多恳求的眼神，带着小光团们消失不见。 “……” 夏多顿时就傻眼了，这是什么操作，但还没等他仔细回味过来，又一个光点出现在他面前，并逐渐扩大着、明亮着。 待光芒散去，一个和之前神使类似的存在出现在夏多面前，一出现便用和之前神使类似的金属音告诉夏多，“喀法大人命我送你返回凡间！” 什么叫惊喜？什么叫喜出望外？ 这就是了！ 不过夏多很快就意识到，他可能错过什么了，只是还没等他后悔，新出现的神使便是一个抬手，对夏多发出一道强光。 夏多下意识地想要闪避，但已经来不及了，一瞬间，他就感觉自己被推入了莫名的虚空，然后不断地下坠。 头顶的光亮越来越远，直至被全部黑暗淹没，而他停留在外层位面最后一个念头便是—— 你偷袭！ …… “呼——” 半位面临时住所内，夏多猛地从床上坐起，他先是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又不断地在自己身上掐掐捏捏。 确定自己真的活下来了，他才真的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被那神使一推，他就真的回到了主位面，而且时间并未过去多久！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也只能这么接受，但他还是要忍不住感叹一句，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夏多又连忙躺到了床上，凝神专注，并逐渐提高专注程度，直至感知到灵魂。 此时的灵魂和他离开前并没明显变化，依然是身放辉光的形态，但辉光在灵魂周围映照出的那一小片空间却着实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原本那空间中什么也没有，空无一物，最多只有之前为新年庆典集体预演回来发现的那一闪即逝的诡异人影，但现在—— 这空间中竟隐隐出现了他不久前刚刚经历过的无垠荒野中的部分场景，那熟悉的昏黄天空、熟悉的杂草、孤树，这么熟悉的特征，夏多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难道这个空间连着外层位面？”这种猜测着实太过夸张，但夏多又不得不这样怀疑。 之前在这空间中一闪即逝的人影，穿着耐色风格的衬衣，除了面容模糊，其他方面，几乎和他在那个无垠荒野中最初遇到的那四个诡异农夫完全一样。 而那四个诡异农夫，后来变成了年轻人，而且还增加了智能，疑似转生完成了。 夏多不得不怀疑，那个从空间中一闪即逝的人影就是灵魂，消失就是去了外层位面，最终可能也是像那四个诡异农夫一般，转生为年轻人。 要是这样的话，那这灵魂周围映照出的小空间就有意思了，类似于轮回通道般的存在。 那自己的血脉真的有这样的能力吗？ 夏多不知道，但他却知道自己的这次外层位面之旅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小空间，除了这个，他实在想不到其他可能了。 但这样的能力也委实太过诡异，如果是别的地方，或者别的什么能力，那他现在可能就要大胆尝试一番了。 可这种能力，让他怎么尝试啊！ 下一次，谁能保证他就一定能够找到光辉之国？ 即便能找到光辉之国，谁又能保证那里的神使还会送他返回呢？ 没有退路，夏多自然不敢轻易尝试，如今也就只能看着这生出变化的小空间徒然叹息了。 “唉——” 第969章 天界小麦、贪欲之心 感叹过后，夏多重新检视起这次意外之旅的收获来，除了无垠荒野以及光辉之国的见闻外，唯一的收获竟然是当初在荒野农田那边，为长期滞留而收起来的一半麦子、面粉！ 足足有一千多磅！ 从当时的农田大小来看，这种麦子的单位产量远超萨维尔领的普通农田，就算是奥术花园都有所不如。 另外，那种麦子的生长时间也十分短暂，夏多不知道那四个疑似转生者的年轻人后来还能不能那样迅速收获，如果能的话，就连生产速度都会超过奥术花园！ 当然，这还不是重点，如果仅仅只是一种普通高产作物的话，奥术花园显然更具普适性，随便种什么都可以。 但如果是类似博努茶、希博登香料那样的能够恢复精神的施法者佳品呢？ 那就不得了了，想到妙处，夏多也顾不得还是深夜，反正他现在也没什么睡意，刚刚经历了一段神奇的异域之旅，现在能睡着就有鬼了。 他当即从床上跳下来，将这临时住所收拾了一下，随后从随身空间内取出一捧夹杂着沙粒、麦壳、麸皮的粗面，以及相关厨具。 简单过筛后，夏多便等不及开始加水和面，之后又施法蒸煮，正常耐色法师大概是做不出他这样的事来的，可夏多偏偏不是耐色法师，自然无所谓法术用在什么地方了。 片刻过后，熟悉的馒头气息边伴随着水汽弥漫着这临时住所的每一个角落。 “就是这种感觉！” 此刻夏多脸上已经不能用欣喜来形容了，那完全是狂喜了，事实证明，这些面粉被他从无垠荒野带到主位面，并未发生变质！ 虽然效果比之在外层位面时差了一些，但只要效果就足够了，这意味着夏多领地上将会多出一种堪比博努茶、希博登香料的特产。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 这种麦子还能维持在无垠荒野的生长速度以及产量？ 在地球上都有橘生淮南淮北的差异，这里的差异可不仅仅只是气候地理上的差异，而是位面本质上的差异！ 到底能不能种都还是一个问题呢！ 想到这里，夏多原本已经开始火热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等亚特伍德感知到自然圣力后再让他去慢慢试验吧！ 夏多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但同时，他也生出了浓浓的悔意。 仅仅无垠荒野中的普通麦子就有如此价值，那神国中的产物呢？又会有什么神奇的作用呢？ 早知道能够迅速返回主位面，还不用耗费多少时间，那他就多留一阵了，如果再能收集一些神国特产带回来，那这一趟旅行就真的圆满了。 另外，还有那些光团小家伙送给他的各种果实，夏多现在心里别提有多后悔了，当时绝大部分都被他吃了，这也就算了，反正是进了自己的肚子。 可最后还剩下几枚，还没来得及收进随身空间，他就被神使突然送回来了。 “唉——我真傻，真的！”夏多再次感叹。 当时那个名为喀法的神使明显是有接待意思的，但他却一个劲地要回主位面，结果神使跑了，再来一个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甚至都没等他说话，就一道强光将他送（赶）回来了。 当然，后悔归后悔，也仅仅是站在现在的角度来看，如果时光逆转让夏多回到过去再来一次的话，那他还是会选择立刻返回主位面，除非是带着记忆返回。 现在与其说是后悔，倒不如说是他对外层位面的特产生出了贪欲之心，是他想要得而得不到的纠结心理。 对于自己的内心，夏多看得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否则他日复一日的冥想训练岂不是白做了！ …… 几口吃掉新鲜出“笼”的馒头，时间距离天亮还早，夏多一个人也不便在半位面中四处游荡，便留在房间内继续研究起半位面本身来。 专注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知过去了多久，当住所外的警戒魔法再次被触发，夏多才从全情投入的研究中回过神来。 “到早上了？” 略一查看，夏多发现时间不止是早上了，而且已经接近中午，“难道是送午餐的？” 他解开防护、警戒魔法，打开门，来到临时住所外面，意料之外，并非送午餐的，而是文森和格兰纳斯，两人左顾右盼，像是做贼似的猫在门口。 一问之下，夏多才知道文森不知从哪里打听到开拓者们的单独预演是由公主亲自负责的，然后就跑过来通风报信了。 夏多不禁有些无奈，“你们啊！安心等待上面的通知吧，不管是不是公主殿下亲自负责，我们照做就是了！” 其实在听到公主亲自负责的时候，夏多心里也是有点紧张的，之前的集体预演公主都没有亲自出现，只是让人用魔法影像临时扮演，现在反而要亲自过来，那—— 这次新年庆典的关键在于开拓者，不就石锤了吗！ 或者再明确些，可能关键就在于他自己！ 诸多迹象在前，夏多很难不做这样的联想，但既来之则安之，他之前就已经有过判断了。 大体应该不会有什么坏事，更可能是好事，只是后续的影响可能会比较麻烦。 …… 将文森、格兰纳斯两人打发走后，夏多又回到房间内继续研究半位面，不过还没等他屁股坐热，又有开拓者前来拜访。 或许是因为在绿野位面的时候，文森、格兰纳斯和夏多是同一队，其他开拓者也就让他俩先过来了。 实际上，几乎每一个都可以跟夏多攀上关系，毕竟夏多“全知的观察者、全能的指挥者”名声的由来，就和这些人息息相关。 但接待几个后，夏多就觉得有些无趣了，虽然最终都能转到魔法交流上，但他如今距离资深奥术师也不过一步之遥，和这些人交流不说毫无收获，但至少达不到他的期望值。 这些开拓者又不是他的下属、臣民，或者朋友，他有什么理由浪费这个时间呢！ 如果说在绿野位面战争之前，夏多可能会为了传播名声收割信念之力广施恩惠，但现在的他根本不缺名声，甚至都有些为名声所累了。 自然对这一点点名声带来的微薄收益提不起兴趣。 不过，无趣归无趣，夏多还是耐着性子接待了所有来访者，毕竟生活哪能处处有趣、处处如意呢！ 而他现在要做的也不为其他，只是为了多了解一下这些人，看这些人将来是否会成为他的盟友，或者敌人。 甚至于暗中施加引导，让这些人成为盟友，而不是敌人。 第970章 敌友问题、星界传送 家乡伟人曾经说过，革命的首要问题就是搞清楚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将敌我的界限搞清楚，有助于明确后续的策略与原则，同样一件事情，对于朋友，和对于敌人，是不同的。 夏多未来要做的，甚至于现在就已经开始做的很多事情，都需要大量盟友、羽翼支持。 将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自然也是伟人的教诲了。 …… 结束了所有接待活动后，夏多吃了点东西，继续研究半位面，考虑公主随时可能到来，他也就没有之前那么投入，差不多就是整理资料时的那种状态吧。 这半位面很明显就是人造的，处处透露出匠气，夏多几乎不用过多研究就很容易发现了这点。 当然，匠气并非不好，反而是技术成熟的表现。 夏多又不是艺术家，自然不在乎什么匠气不匠气的，他更在乎这种成熟的创造半位面的技术（法术）。 只可惜，他在位面领域的研究还未深入，无法从这半位面本身窥得其创造之法。 对于这个半位面的研究，也只到了位面构造以及元素相性相关，就难以深入下去了。 通俗讲，就是夏多现在还仅仅停留在观察以及粗浅地分析上，距离实操还有相当大的一段距离。 另外，对于之前送他和妮雅到这个半位面的沃华德大法师所使用的的那个低门槛跨位面传送门法术，夏多也有很多收获。 特别是昨晚的一次异域之旅，让他一下子就找到了灵感，沃怀德大法师所使用的传送门并非是当前最普遍的以太位面媒介传送术。 而是以星界为中介进行的传送。 传送法术本质上是将两个位面完全重叠，进而达到跨越空间的效果，这其实和次元袋、随身空间存取物品的原理一致。 只不过应用范围不同而已。 位面，包括主位面、次位面在内，都存在于以太间层中，而以太间层又可以看做是以太位面的位面屏障。（实则并没有位面屏障，只是一种描述、一种定义，类似于大气层边缘，或者宇宙边缘，实则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边缘） 因而，以太位面毫无疑问是与主位面联系最为紧密的那一个异位面，也是传送法术最常利用的那一个异位面。 当然，夏多知道阴影位面才是与主位面联系最为紧密的那一个，因为阴影位面就是主位面的影子。 或许是豢养阴影刺客已经成为了耐色法师心照不宣的秘密，导致了关于阴影位面的一切信息都很少流传。 至于说利用阴影位面的传送法术，就更没有见过了。 …… 星界毫无疑问也是和主位面相连，甚至是其他次位面的，但到底如何连接，不只是夏多，就算是主流的耐色魔法界都不一定能够说清楚。 不然如今大行其道的位面探索，可能就集中在星界、在投影位面，而不是在次位面了。 当然，这里面或许是有次位面真实，而投影位面虚拟的因素在，但不管怎么说，星界对于夏多总归是更陌生一些。 而利用星界进行传送的法术，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之前只知道有这种法术存在，但没见过。 传送法术夏多并不缺，但这个法术的意义并不仅仅只是传送，而是给他打开了一扇通往星界本质的大门。 位面学者，通常是指研究位面领域，并且能够对探索次位面起到助推作用的奥术师。 星界法师，才是主要研究星界的人，或者说兼职法师的祭司。 在夏多看来，星界也是位面，只不过是一种比较特殊的位面，也是在位面学者研究的范围内的。 但星界再特殊，还能比光辉之国所在的外层位面特殊吗？ 或许它们各有不同的特殊之处，但它们也都是世界本质的一部分，即便不是位面学者，不是奥术师，哪怕仅仅只是一个穿越的普通地球人。 夏多也会对这些十分感兴趣。 在地球上，科学家们虽然只窝在地球这么一个小角落里，但他们对于整个宇宙的研究却十分深入，甚至可以说已经触及本质了。 虽然很多内容还只停留在理论、猜想上，但这种发展的势头、方式以及前景，却是值得魔法世界这边借鉴的。 因而，夏多才会对知道了这种以星界为媒介的传送法术格外兴奋。 沃怀德大法师施法并未做什么遮掩，甚至还带有一丝展示的意味，夏多不说看清了全部的施法细节，但至少看清了七七八八。 对于拥有记忆追溯能力的夏多而言，看清了即是记住了，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将其还原出来，甚至做出突破。 这一次新年庆典，可以说还未开始，夏多就已经收获满满，既有远景、视野方面的收获（外层位面见闻、涉及星界的新传送法术、半位面信息），也有近期看得见摸得着的收获（正式领主身份、天界小麦，信念之力以及可能的灵魂新能力）。 而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收获，夏多期待着。 …… ——“开拓者，请到广场集合！” 是格瑞塔大法师！ 听到熟悉的声音，夏多立刻放下手头上正在做的事，走出临时住所。 住所外面就是广场，当然只是边缘，夏多出来的时候其实已经算晚的了，因为大部分开拓者早已等在广场上了。 只有寥寥几个高阶法师，或者大法师才在临时住所内休息，此时听到通知，也都一个个地走了出来。 等到夏多走到广场中央，身边已经聚集起十多个开拓者，夏多只扫了一眼，心中大概有数。 这些个应该就是主动靠拢的了，所谓阵营、所谓盟友，最重要的就是表态了，其他人未必会是敌人，但显然不是盟友，至少现在还不是。 夏多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和格瑞塔大法师微微点头致意，然后便随意找了个宽敞的地方站好，静静等待公主到来。 …… 事实上，公主到来的时间比夏多预想中的还要早一些，这边广场上的开拓者都还没有完全到齐，一个身披紫色披风、手持权杖的英武女性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几乎毫无征兆地，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当然，对于夏多而言，这毫无疑问又是一次涉及半位面传送的典型案例，值得反复研究。 第971章 特殊魔法、背景波动 希雅公主的突然到来，顿时在广场上引发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那几个还慢悠悠落在后面的开拓者见状，立刻放下矜持，一路小跑地来到了广场中央，混进了人群之中，这场面着实有些狼狈。 当然，这点小插曲对于希雅本人来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大致扫了一下人群，见开拓者们都到齐了，便对格瑞塔微微点头。 格瑞塔立刻会意，对众人说道：“公主殿下亲自视察诸位的预演情况，还请诸位拿出最好的状态来！” 说完，便退到一旁，示意预演开始。 …… 绿野位面战争除了开拓之外的其他参与者早就离开了这个半位面，因而这次的预演就是从表彰仪式开始的。 经过了之前的单人预演，以及较为正式的集体预演，一众开拓者们对仪式流程早就不陌生了。 预演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切都表现得很正常。 但夏多心里却不那么想，如果只是为了熟练度，那么之前和其他人集体演练的时候，多练几遍不久好了吗！ 犯得着专门留下开拓者吗？ 更别说公主还亲自到场，这时候距离正式的新年庆典也没几天了，真有那么闲吗？ 趁着还没轮到自己，夏多偷偷打量了一番公主，而且是以专注状态下的魔法视觉来打量。 这一看就看出异常了！ 公主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安静，她不是在视察，而是在施展某种特殊魔法。 以她本人为中心，一片微型魔网正逐渐展开，并逐渐契合到外界正常魔网环境中，但如果仅仅只是如此，那倒也罢了，不过是奥火展开的一种方式而已。 但周围的魔网却因此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仅凭肉眼是很难看出的，但夏多直觉就是有了变化。 对于能够解读潜意识信息的夏多而言，直觉也是可以追溯的一种信息，只不过现在他是在预演进程中，在需要维持着对外界的注意力，无法全心投入解析。 但基本的追溯还是可以的，他仔细回味着这种直觉的感觉，一点点追溯着这种直觉出现的具体源头。 “对了，无垠荒野！”夏多心中猛地一震。 他想到了，就在不久前，他那次奇妙的异域之旅，在那无垠荒野，魔网也是这样微妙变化，与正常魔网环境似是而非，让人很难看出差别。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正常魔网环境本身就是处于时刻变化的状态，只不过这种变化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明显规律，但总体而言，却也相对稳定。 这种变化状态，也被称为魔网的背景波动 所谓的【魔网背景通讯】，所利用的就是魔网自发的变化状态，只要这种背景波动不发生明显变化，能够借此将讯息传递到几乎无限远的地方。 妮雅在完成公主那边的基础课程后，所选的研究方向就是魔网背景波动分析，可想而知，这其实是一个相对未知的前沿领域， 当然，任何变化只要存在，就一定能够检测出来。 甚至于变化的变化，也都可以。 但这需要时间，当时在无垠荒野，魔网背景波动发生改变的频率，明显超过了夏多检测的频率。 他每次刚开始检测一点，后面就又变化了，然后前面的工夫就白费了。 如果人多的话，或者提高检测效率的话，或许能够找到无垠荒野的魔网到底和主位面有什么异同。 而现在，夏多再次见到了这种魔网背景波动微妙的变化之变化状态，这怎么能让他不震惊呢！ 可现在是在预演中，他根本不可能停下来去检查什么魔网状态。 …… 夏多没敢将视线在公主身上停留多久，很快又转而观察起了其他人，不过他并不认为其他人也能看出这样的异常。 就算是开拓者中唯一的一个大法师，这会儿也是面色如常，没有半点异动，甚至都没有和其他人有半点眼神交流。 当然也可能是那位城府深沉，发现了却没有表现出来。 至于其他人，高阶法师都没几个，就更不可能发现什么异常了。 夏多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是发现了新年庆典的真正秘密，当然要说有多害怕，那倒也不见得。 任何魔法，想要产生实际作用，必定要归结到具体的魔网之弦组合中去，而这种程度的扭曲，是很难隐藏到魔网背景波动中去的。 打个比方就是，想要杀死一个细菌，无论宏观上动多少手术都毫无意义，最终还是要靠具体的药物分子，或者免疫细胞分泌的抗体。 如果以细菌为视角的话，这种程度的动静是很难隐藏的。 用在迷锁中也差不多，有些迷锁能够伪装得如同正常魔网，正常魔法视觉看不出任何异常，但当作用发生的那一刻，相关魔网之弦必定发生远超背景波动的变化。 届时，施法者也就可以随机应变了。 当然，能否抵挡或者能否逃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夏多有信心，至少能逃进随身空间，但事实上，即便公主在新年庆典上有什么恶意，也不会在预演的时候显现。 更别说，想要公主推翻过去一贯的行事作风，在新年庆典上发疯，那概率不比呼吸噎死大多少。 相比于被迫害妄想，夏多更好奇的是，这种还未显现具体效果的特殊魔法到底有什么用！ 就在他一边不断观察着周边魔网，一边思索的时候，格瑞塔突然叫道他的名字——“南境勇者开拓之地，大夏领，夏多领主！” 这么快就到我了？ 夏多心里一紧，按照流程他是最后一个，也是戏份最重的一个，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他了！ 他连忙收敛杂乱的心思，按照庆典流程，从队列中走出，来到公主身侧，转身面向众人，开始接受表彰。 如果是正式庆典的时候，广场上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而现在就只有在场的几十个开拓者，以及格瑞塔了。 至于公主，自然也是面向众人，不会刻意盯着夏多。 不然夏多还真是压力山大，特别是靠近公主的时候，他更能清楚地感觉到以公主的微型魔网为中心，向外不断波及开来的神秘波动。 这让他忍不住想要深入探究，但这些神秘波动混杂在魔网背景波动中并不明显，如果不是夏多早就先入为主，并且同样拥有奥火，对微型魔网十分熟悉。 不然就算离这么近，都有可能察觉不到！ 第972章 探知过去、已经开始 很快，广场中央的魔法影像播完了，即便是之前集体预演时，夏多就看过了这段影像，但他现在还是忍不住为魔法的神奇而感到惊讶。 这段影像就如同地球上的电影，讲述了大夏领从零开始在绿珠森林开拓，直到现在的全部过程。 但是，就算是纪录片也不可能完全纪实，总有翻拍或者补拍的成分，但这段魔法影响，夏多可以说，几乎全是真实场景。 之所以是几乎，而不是绝对，那是因为其中有夏多不在场的场景，夏多也只能保证和自己有关的场景，和他记忆中的一般无二，没有丝毫差异！ 就好像有人穿越回了过去，跟随着大夏领的开拓进程一点一滴地全部记录了下来，但夏多知道这明显不可能！ 这应该是一种更为高明的探知法术，能够探知到过去的影像！ 影像中，夏多成就高阶后的身影几乎断崖式地减少，就是明证，因为从那时起，他几乎每时每刻都维持着回避探知的法术。 特别是那次因为造纸而被拜伦大师找上门来之后，更是严防死守，生怕被人抓到破绽。 当然，他这样的做法在耐色法师中也实属平常，几乎任何高阶法师只要不是情况特殊，都会尽可能地隐藏自身信息，避免暴露弱点或者秘密什么的。 …… 影像结束，关于夏多、关于大夏领的介绍也结束了，夏多对着众人微微一礼，随后便回到了自己的队列中。 但安静持续了一会儿后，格瑞塔始终没有说出预演结束或者再来一遍之类的话，这让众人心里不免有些狐疑。 而这时，希雅公主仍旧伫立广场中央，看着众人沉默不语，这又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难道公主的魔法出什么状况了？”夏多忍不住胡乱猜测。 很快，人群中开始有了眼神交流，但这种交流几乎毫无意义，因为众人没有一个不是满眼疑惑的。 所不同的是，夏多还知道观察周围的魔网状态，来确定公主的状态，而其他人就真的是纯猜了。 当然，夏多比纯猜也好不了多少，他只能看出魔法仍在继续，却看不出魔法的具体进程，甚至任何作用。 再看格瑞塔，夏多记忆出众，他清楚地看到格瑞塔目光转动的频率比之前提高了不少，似乎正从预演结束后一开始的淡定，到现在变得焦躁起来！ “难道公主的魔法真出什么状况了？” 但在魔法视觉下，夏多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云气视觉有公主在场他是不敢用的，免得亮瞎双眼。 施法也不行，会被其他人发现，那就只有魔网的宏观视角了。 不久前在南境，拜伦大师在麦赫特湖迷锁中教给他一个名为【阿玛斯塔克里纳兹之眼】的法术，可以用来看到宏观的魔网状态。 夏多私下也将这个法术命名为【无尽奥秘之眼】，但实际上这种对魔网的宏观视角可以通过法术获得，也可以不通过法术获得！ 这仅仅只是一种观察魔网的视角！ 一般施法者平常可能习惯了具体魔网之弦的微观视角，对于宏观的魔网状态很难把握，只有在接触更深层魔网的瞬间才能短暂看到。 但体验过几次这种特殊视角后，夏多发现这种视角和普通魔法视觉，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仅仅只是视角的转变，就好像地球上的平面三维图像，想要看到画中的三维元素，就需调整眼球的焦距到特定位置。 魔网宏观视角也差不多。 事实上，【阿玛斯塔克里纳兹之眼】这个法术的作用过程就是辅助施法者调整魔法视觉角度的过程！ 夏多如今已经可以不通过施展这个法术获得魔网的宏观视角，当然由于练习得比较少，他做得并不熟练。 但没有施法过程，不会被其他人发现，他可以反复尝试。 …… 首先保持专注，在拥有魔法视觉的基础上，才能进行下一步。 按照【阿玛斯塔克里纳兹之眼】法术作用的过程，夏多将意志穿梭在魔网第一层魔网之弦的特定组合中，却不接触任何一点。 但因为少了法术的辅助，特别是少了精灵法术特有的那种契合魔网、被动施法的顺滑感，他每每进行到关键节点就会出错。 而出错就要重来，也幸好仅仅只是视角的调整不会闹出什么动静，不然他可不会这么多事！ 就算对公主的魔法再好奇，他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施法窥探。 …… 有过成功的先例，哪怕此时还不熟练，也不过是多试几次，很快，夏多的意志就从魔网第一层特定魔网之弦的组合中穿梭而出。 于是，一个宏伟瑰丽，且充溢着无限能量的复杂结构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他自己，以及他此刻所处的这个迷锁，乃至于万事万物，都处于这个宏伟的结构之中，魔网之弦勾连一切，彼此交织。 一瞬间，他再次感受到一种名为“天人合一”的感觉！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看看公主的魔法到底再搞什么鬼，是不是出什么状况了！ 夏多迅速观察周围，并未发现周围魔网中出现类似迷锁的宏观构造，也就是说公主的魔法似乎并没有对宏观魔网造成明显的变动。 微观没有、宏观没有，那难道之前公主展开奥火就只是为了好玩？ 这明显不可能！ 肯定是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 …… 在观察魔网异常的同时，夏多也没忘记留意格瑞塔的言行神态，不过在长时间没有明显异象显出后，格瑞塔又重新恢复了淡定的模样。 但仍旧没有宣布预演结束或者再来一遍，似乎有意让众人留等待。 等待什么？等待公主施法完成？ 难道新年庆典其实已经开始了？ 夏多觉得自己这种假想委实有些荒谬，如果仅仅在这里就可以的话，那完全没必要举行什么新年庆典，完全可以找个理由将开拓者们召集起来就好了嘛！ 但话又说回来，新年庆典不就是召集开拓者的理由吗？ 难道真的已经开始了？ 就在夏多心中想法来回摇摆的时候，希雅公主突然收敛微型魔网，而紧接着，格瑞塔就对众人宣布—— 今天的预演结束，明天继续！ 这变化来得太快，夏多还来不及想明白这庆典到底是不是已经开始了，答案似乎就已经揭晓了。 “难道是我们需要预演，公主也需要预演？” 回到临时住所，夏多依然在想这个问题，此时独处，他习惯性地启用了云气视觉，不看不知道，一看—— “云气竟然变少了？！” 夏多眼中满是震惊。 第973章 云气减少、秩序循环 云气，是夏多在云气视觉下才能看到的一种特殊存在，或许是信仰之力、信念之力，或许就是夏多自己也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气运之力。 但有一点夏多很清楚，那就是云气的多寡，确实存在波动，但更多是缓缓增长，而不是突然肉眼可见的减少。 即便是绿野位面战争之后，夏多因为七塔为他传播名声，灵魂受到更多无形之力的冲击，甚至因此使得血脉再度觉醒。 但云气上的变化，却也没有那么夸张，有所增长，却不剧烈，也不突然，而是缓缓增加，十分顺滑。 从获得云气视觉以来，夏多也看过不少人的云气状态，但至今还没见过谁的云气是减少的呢！ 他昨晚被神使从光辉之国送回来后，就立刻检查过全身所有状态，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云气状态。 而在今天下午预演之前，他也观察过一次，毕竟这是灵魂赋予的特殊能力，随心开启，想看就看，又不用特意准备什么，只要注意避过一些特殊存在就行了。 这两次观察结果和之前并无明显不同，即便是有过一次神奇的异域之旅之后，云气也还是没有多少明显变化。 怎么可能只参加一次预演，云气就突然生出明显变化，而且还是减少呢！ 只可能是预演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几乎瞬间，夏多就联想到公主的那个未知魔法，之前看不出异常，或许就是在影响云气。 而云气一般施法者都是无法看到的，就算是夏多自己，如果没有云气视觉，他也不可能直接看到。 即便有云气视觉，他也没办法通过云气视觉之外的手段，去看到或者感知到、检测到云气，或者同等的存在。 这足以说明“云气”这种东西的神秘了。 夏多猜测是信仰、信念或者气运，也不是没道理的，可就是这么神秘的东西，现在少了，他又怎么能不震惊呢！ 如果云气是信仰、信念之类的外物存在，那少了也就少了，但如果是气运的话，少了就可能出问题了。 只是这事既涉及虚无缥缈的云气，又涉及无法抗衡的公主，他现在除了震惊，也做不了其他什么。 “唉——” 夏多现在终于有些肯定，这所谓的新年庆典，可能从他们来到塞汶顿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 …… 就在夏多为云气减少而心烦意乱的时候，希雅公主已经回到了塞汶顿旧城区的耐色宫。 一间被重重魔法包围住的隐秘会客室中，七塔的其他几位大奥术师已经等候多时了。 见到希雅公主到来，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出一丝紧张、期待的神色，巴迪加尔更是在其他人开口前抢先问道： “公主殿下，一切顺利吗？” “感谢大家的支持，一切顺利！” 希雅朝众人微微一礼，随后解释道：“秩序之力已经完成第一次循环，并且还在逐渐壮大中，接下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后面的话，希雅没有明说，但众人都明白那是什么，那是他们同样孜孜以求的终极目标—— 升神！ 于是，众人的眼神立刻就变了，目光湛湛地看着希雅，连呼吸都有些急促，更有人连连发问：“真的吗？有把握吗？” “是真的！但要说把握——” 希雅微微摇头，“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谁能保证一切都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呢！我只能说只要不出意外，就有很大几率成功！” “不，不会有意外！” 巴迪加尔强势说道：“不算我们几个，就算是其他人，乃至精灵都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虽说和预计的日期有些差距，但真当这一天到来了，谁敢反对！” 公主私下调整、改进仪式进程的事，只有七塔众人才知道，而其他大奥术师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反对。 唯一可能反对的精灵，恰恰又是升神计划的最初发起者，以及仪式相关资料的提供者。 甚至他们早就为这个计划付出了巨大代价，难道仅仅会因为提前了一些而反对？ 或许会因为计划超出掌控而恼羞成怒，但大概率不会反对或者破坏，毕竟从将升神仪式的资料送到塞汶顿的那一刻起，这计划就已经不在精灵的掌控之中了。 而即便精灵反对，可耐色瑞尔这边还等着公主验证升神仪式的真假呢，就算是明面上已经闹翻了的布劳恩和维德，这种情况下，也会站在同一阵线上！ 面对空前团结的耐色瑞尔，精灵真敢豁出近乎无尽的生命来反对，也就不必等到现在才来了！ 巴迪加尔有信心，就算是精灵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动作，现在唯一可虑的反而是升神仪式本身了。 即便希雅公主已经确认过仪式的真实性，但精灵会无缘无故送上好处吗？必定会藏着阴谋，只是到现在也无法确定精灵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或许希雅公主调整、改进仪式进程也是有着试探的意图在里面。 最终仪式就在近期，巴迪加尔也说不出什么扫兴的话来，他知道自己能想到的，其他人肯定也都能想到。 就让其他人伤脑筋去吧！ …… 巴迪加尔之后，会客室的气氛渐渐轻松起来，众人甚至都已经开始畅想公主升神之后耐色瑞尔的种种变化。 一直到会面结束，众人离去，希雅才突然叹了一口气，脸色也凝重起来。 事实上，不管成功的把握有多大，这个计划背后的精灵一直都是她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也正因为仪式的真实性，以及成功的可能性，她才更加担心，她这边看上去越顺利、越成功，精灵的阴谋可能就越大、越难以阻止。 但思来想起，她已经做到了自己所能做的最好的了，如今也只能继续走下去，现在说放弃，别说是精灵，就算是七塔的那几位也未必肯答应。 这一切就只能交给命运来抉择了……吗？ 希雅抿了抿嘴唇，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权杖，望着会客室周围墙壁上的花纹渐渐出神。 第974章 投资收回、少了一人 而在另一边，半位面中，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开拓者们被单独留下的第二天。 尽管夏多被云气减少这事弄得心烦意乱，但他现在又明显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不止是身体，就连灵魂也没有丝毫异常。 当然，运气也没有变差。 这倒是侧面印证了云气和气运之间似乎并不存在什么联系，不过气运一说，本身也玄得很，夏多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只是这种看云气的形式，有点类似地球上的望气，他才有这种联想，现在看来这云气可能就是信仰、信念之类在魔法世界真实存在的某种东西。 也正是有这样的猜测，夏多才能安心留在半位面中。 既然之前七塔为他扬名了，这些云气也就有七塔的“股份”了，现在人家要收回“投资”，他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给了！ 反正信仰、信念这些东西，也都是外物，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总体来说，自己还是占便宜的。 就这样，夏多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继续研究半位面、研究以星界为媒介的传送法术，一边等待下一次预演。 这一等就又等到了下午，和昨天一样，流程当然也是一样，只不过昨天有几个迟到的，今天一个都没有。 高阶法师之下，从上午开始就已经在广场上等着了，而高阶法师、大法师更是随时准备好了传送，只等收到通知就能迅速到位。 夏多当然也是这么做的。 …… 而就在人群进行预演前的站位时，夏多突然发现不对，不止是他发现了，其他开拓者也都发现了异常。 少人了！ 今天比昨天少了一个人！ 虽然只是一个人，但这几天预演多次，就算记不全所有人的长相，但对于身边离得最近的人是谁，肯定不会有人不记得！ 这少了的一个人，就是被这样发现的。 当然，夏多是习惯性地去观察其他人，他的记忆十分强大，很容易就发现不对了。 少了的那个人名叫迪沃格，据说是在某次奥法联合会举办的奥术竞赛上被授予了开拓者头衔，之后便得到了联合会某个大人物的支持，前往了康奇平原开拓。 传闻中的大人物对于夏多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人物，毕竟大奥术师他都接触过好几位了，再大还能是大奥术师吗？ 如果是的话，那早就传开了。 夏多推测可能是某位大法师，不过大法师本身就可以直接获得开拓者的身份，支持一个中阶法师去开拓，能有多少收益? 目前在半位面中的开拓者里面就有一位大法师，他是直接像塞汶顿议会申请，就得到了开拓者身份。 这才是正常展开。 当然，也不排除真的有什么大人物看好迪沃格，但这个他消失有什么关系呢？ …… 一时间，广场上顿时就是一阵骚动，哪还管格瑞塔大法师就站在一旁啊，夏多听到有人小声嘀咕，说是迪沃格犯了什么事，现在事发了，被处理掉了。 也有人说，是迪沃格自己离开了半位面，理论上这是可行的，只要能联系上沃怀德大法师，就能请他开启半位面传送门。 还有人说，迪沃格被在场的某人杀了，这话一出，说话者身边的人立刻就捕捉痕迹地让开了一些。 夏多耳聪目明听到这种猜测，也不禁扯了扯嘴角，这种猜测实在是太过搞笑。 要知道这可是在一个独立的半位面之中，如今在场一共53位开拓者，能够自行离开的，大概就只有那位大法师开拓者了。 就算是夏多也没法自行离开，真要是敢杀人的话，岂不是自找没趣。 还有人说，迪沃格可能是触怒了公主，是被公主派人暗中带走了。 各种猜测终归离不开被人杀死毁尸灭迹了，以及离开了，总之是不存在这里就是了。 就在议论逐渐转向阴谋论方向的时候，格瑞塔猛地一声高喝：“都在吵什么！殿下马上就到，安静些！” 夏多并未参与讨论，自然一切如常，但其他参与讨论的就如同受惊的鸟雀，顿时就不做声了。 不过开拓者中的那位大法师似乎有意出头，在众人都不说话了之后，竟还向格瑞塔询问起来： “格瑞塔女士，能否解释一下迪沃格的去向呢？” 这也正是其他所有人都很关心的问题，如果不搞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众人也没有多少心思去进行下一次预演。 看着目不转睛向她逼问的西格莱尔大法师，格瑞塔心中十分烦躁，这种问题何须像你解释！ 但公主殿下随时可能到来，格瑞塔不想让公主殿下看到这样近乎对峙的一幕，于是只能草草给出一个答案： “迪沃格临时有事离开了，等你们离开半位面就会见到他！” “真的吗？”西格莱尔看着格瑞塔继续追问道。 “当然是真的！还是说，你认为我会在这种事上骗你？”格瑞塔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哪怕是一个旁观者，夏多都能感受到格瑞塔的怒火正在勃发，如果西格莱尔在继续追问的话，或许当场不会发生什么冲突，但冲突的引子却埋下了。 ——西格莱尔是迪沃格的什么人才这么关心迪沃格的去向？ 看着眼前这近乎戏剧性的一幕，夏多脑海中冷不丁跳出这样一个想法，施法者当然不流行什么绝对理智一说，但越往上走，行为处事越偏向于理性，这点却是毫无疑问的。 夏多不清楚西格莱尔的过往，但也很清楚他这么直接当着几十号人的面逼问格瑞塔，并非明智之举。 广场上并不禁止施法，传讯术难道忘了吗？ 除了西格莱尔确实和迪沃格存在某种关系，夏多几乎不做其他任何猜想。 顺着这样猜想，夏多又忍不住怀疑起刚刚格瑞塔的回答——迪沃格临时有事离开了，真是这样吗？ 一个中阶法师毫无征兆地从半位面离开了？ 这里面必定存在某种隐秘！ 当然，有一点也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迪沃格应该还没死，不然格瑞塔也就不必说众人出去后就能见到他了。 格瑞塔这种身份的人或许会隐瞒一些信息，但当着几十号人撒谎，应该是不大可能的。 特别是这几十号人还都是各具身份、背景的开拓者。 第975章 望气 就在夏多以为场上气氛逐渐僵持，西格莱尔即将和格瑞塔发生冲突的时候，广场正中一块空地上，魔网以一点为中心迅速塌陷。 魔网之弦自动编织出一个特殊结构，随后伴随着这一小片范围内的魔网急剧震荡，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了。 身披紫色披风、手持银色权杖，正是公主本人。 公主一来，随便什么冲突都会消弭于无形，西格莱尔和格瑞塔的表现得就像刚刚的对峙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格瑞塔向公主行礼，询问预演是否开始，而西格莱尔则是混在人群中，完全面不改色，顺着预演的流程而行动。 “开始吧！” 随着公主一声令下，新年庆典的开拓者表彰仪式便再一次预演起来。 流程和昨天一致，夏多仍旧排在最后，而今天，他也同样和昨天一样，谨慎留意着公主的一举一动。 随着预演开始，公主很快就将奥火展开了，一小片微型魔网逐渐扩张开来，悄无声息地覆盖了一小片正常魔网。 有了这样的动作，夏多对公主接下来的动作立刻有了预感，“难道还和昨天一样？” 事实上，昨天公主做了什么他就没搞明白，今天又来，夏多心里也不禁苦笑，看样子庆典确实已经开始了。 很快，以公主为中心，魔网背景波动开始发生变化，这种变化极其微妙，或许可以称为“变化之变化”。 当这种异常影响逐渐扩散开来后，夏多内心也越发复杂，一方面担心云气减少对他造成难以挽回的影响，尽管这个可能性极低，但不等于不存在。 而另一方面，他也对公主这种特殊魔法的真正作用十分好奇，他想知道这种魔法的真正作用到底是什么，难道就只是将开拓者的云气减少吗？ 那云气减少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这般想着，夏多心里的好奇逐渐压过了担忧、惧怕，他觉得开启云气视觉看看，这特殊魔法到底是怎么将云气减少的！ 如果能从中发现一些端倪，对他今后开发利用云气也可能会起到难以替代的重要作用。 夏多向来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但这不等于要鲁莽行事，绿野位面那次不可直视的经历，至今都让他心有余悸。 这次公主很有可能是在直接操作云气，或许会产生更加亮瞎眼的视觉效果，他必须有所准备。 这时地球上的一段记忆片段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之前提到云气视觉有点类似地球上的望气，而现在夏多就要用家乡传说中的望气秘法了。 穿越前，他虽然是一个程序员，但也是一个网络写手，知道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望气什么的他自然也是了解过的。 当然，他自己是从来都不相信什么望气秘术的，他还是比较信赛先生的。 这所谓的望气秘法，在他看来，也不过是望气者眯眼看东西，光线在进入瞳孔时发生了衍射（睫毛、眼皮边缘）。 于是就好像看到了一些神秘莫测的幻化图形，其实就是随机投射到视网膜的衍射光。 不过，在魔法世界，夏多看到了云气，不一定地球上望气的那个“气”，但用这种望气秘法来辅助一下，也未尝不可。 哪怕仅仅只能起到一点心理作用也是好的，事实上，在这个魔法世界，意识的作用要比他过去认为的重要得多！ 特别是在外层位面经历过一次“念此箴言，必登光辉之国”的过程后，他更加确定这点。 …… 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二十四字箴言后，夏多微微低头，闭上了双眼，随后开启云气视觉。 “还好，没有出现最糟糕的情况！” 夏多最担心的就是，哪怕闭着眼开启云气视觉都会被公主身上散发的强烈光焰刺伤双眼。 现在还好，尽管还能透过眼皮感觉到外面微微透亮，但这也可能是正常光亮，至少就目前而言，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随后，他再次将脑袋往下埋低了一些，放松眼皮，使其处于自然脱力状态，似开非开、似闭非闭。 只一瞬间，夏多就意识到自己对于外界云气环境的估计还是有所不足，即便是双眼只打开了一条细缝。 这缝细到夏多都无法看清脚下的地面，但就是这样的细缝中，依然窜进了一片明亮的光雾！ 同时，他还很清楚地感知到这光雾云气的真正源头，就在他身前不远处的广场中央，就是公主！ 这光雾仅仅只是公主身上光焰经过过滤后的一丝投影，而且还不是直视状态，可就算这样，这种程度的云气也堪比正常云气视觉下一位高阶法师身上的云气状态了。 夏多之前从未有过眯眼看云气，也不清楚这样的过滤到底能过滤几分，但对比之前在绿野位面的惊鸿一瞥，他觉得公主如今的云气很可能已经超过了之前的光焰状态。 至于是什么状态，夏多不知道，反正他不敢看，但存在这样一个强干扰源，就让他观察自身以及其他人的云气状态变得十分困难。 这就好比白天看星星一样，看是肯定能看到的，毕竟星星在白天又不会长脚跑了，但有太阳的存在，肯定是没有夜晚那么容易看到的。 “这还真是一个头疼的事呢！” 而且还有一点，夏多不可能一直低着头、眯着眼，这不仅是不尊重公主，也是不尊重受表彰的开拓者，不尊重这个仪式。 这就更难了！ 于是，自穿越以来最考验夏多演技的时候来了，他先是关闭了云气视觉，随后跟随广场中央受表彰的开拓者的具体事迹，做出对应的神情动作。 略显浮夸，但也还在他的身份、人设范围内，而眯眼开启云气视觉就穿插在这些神情动作之间。 听到某开拓者为营救被豺狼人包围的领民，奔驰数里最终顺利解救的故事，夏多微微点头，点几次头就是几次观察的机会。 听到某开拓者组织开拓，却不按照《大夏领标准开拓手册》中的去做，虽然也有所成效，但夏多依然皱眉，皱几次眉，就是几次观察机会。 诸如此类。 由于观察断断续续，一直到预演进行到最后，轮到他自己了，夏多也没能从云气视觉中发现什么端倪。 但这不要紧，等预演结束，他可以反复追溯记忆，整合全部观察结果，进行整体分析。 就这样，带着一丝即将发现公主秘密的兴奋，夏多走出队列，来到广场中央，接受表彰。 当然，仅仅只是预演。 第976章 云气变化趋势、离开半位面 预演结束后。 夏多回绝了几位高阶法师开拓者的交流邀请，迅速回到临时住所，设置好防护、警戒魔法，开始追溯刚刚预演时观察云气的记忆。 意识中，夏多先以空间为线索构建了一个除去中央公主所在区域的奥法广场云气状态图。 之后，他又根据时间顺序，将相同位置不同时间的云气状态添加到之前的图示之中。 这样的状态图毫无疑问是残缺的，但残缺也同样反应出一定的趋势，这是最基础的统计常识。 知道了1、3、5月的变化情况，自然就能够推测出2、4、6月的大致变化。 这其中当然可能存在特例，但夏多想要的也仅仅只是做一个大致的定性分析，知道是什么情况就好了。 并不求一定要找到公主所施展的那个特殊魔法的全部细节。 这不现实，也没必要，夏多虽然有好奇心，而且还不小，但好奇也是有界限的，有时候知道太多未必是什么好事。 …… 很快，夏多便将那残缺的云气状态图按照预演过程中的云气变化趋势补完了，就连广场正中公主的云气，也被他脑补了一个大概。 仔细体会着意识中动态变化的云气图，关于表彰仪式在云气方面的本质，逐渐被他了然于胸。 这仪式并非吸收一种开拓者的云气，而是按照一定的规则调整了云气的分布，前者即便夏多不知道预演过程中的云气变化，也能从事后自身的云气变化得知。 是的，在今天预演后，他的云气很突兀地增加了，不止填上了昨天的减少，甚至还有所增加。 当然，这里的突兀是直接和昨天相比，如果放到整个变化过程中，也即预演过程中去，今天云气的增加其实十分顺滑。 夏多虽然没有在预演时明确看到自己的云气一点点增加，但在事后整合的云气变化图中却有体现。 至于表彰仪式对开拓者云气的调整规律，夏多暂时还看不大出来，毕竟云气这种东西根本没法量化，只能凭感觉去估量。 他只知道自己和其他九个已经提前转正了的开拓者是这个仪式的核心，所有一切云气变化都是通过这十个核心流转的。 当然，通过观察云气变化图，夏多也知道了自己其实并非仪式的绝对主角，至少就这个仪式本身而言，他和那其他九个开拓领主也没多少区别。 至于公主—— 夏多很是疑惑，在云气变化图上根本看不出公主的云气变化，这可能是他没有收集公主云气数据的原因，也可能是公主云气太过庞大的原因。 但是—— 他们这些开拓者的整体云气与公主之间却也没有出现明显的迁移、流转现象，夏多怀疑还存在另外的仪式核心。 而且是堪比他们十个开拓领主总和的核心。 这点从他们这些开拓者整体的云气变化可以看出，总量是在增加的，如果源头不是公主，那又是什么呢？ 如果说云气是信仰、气运，那么云气可能就来自开拓者的领民、下属之类的，但之前没有变化，现在凭空增加，多少有些不合理。 这甚至让夏多动摇了自己之前对云气的看法。 总之，疑点重重，但有一点，他很确定，那就是新年庆典是真的开始了，而且是一个涉及诸多人、事的特殊仪式。 …… 很快，时间来到开拓者们单独留在半位面的最后一天，正式庆典前的最后一次预演开始了。 这一次预演和昨天一样，开始便少了一个人，不过今天，夏多却没有像昨天那样疑惑怎么又少一个人。 对于今天这个开拓者的消失，昨天分析完预演云气变化图的时候，他就有所预感了！ 按照他的推测，云气变化是按照某种特定规律进行的，以达到表彰仪式背后的真正仪式的某种要求。 那为了仪式的顺利进行，必定不会保留其中的干扰项。 今天消失的开拓者名为“埃尔帕夫”，在昨天的预演中表现得十分正常，夏多依然记得自己还未他的行为点过头，表示过赞许。 但是，埃尔帕夫在云气变化图中的表现就不正常了，别人的云气都会增加，而且增加得不少，就他加的少，甚至于可能都无法填平前天的缺少。 当然，前天预演时夏多并没有观察云气变化，不知道埃尔帕夫是否有什么异常。 但很显然，这三次公主亲自参与的预演并非无因，必定要达成一定的目的的，在这一过程中，发生异常了，拎出去是最简单的做法。 毕竟现在距离正式庆典也没几天了。 其实表彰仪式背后那个涉及诸多人、事的特殊仪式已经可以算开始了，只不过可能还没有到关键时刻，还能做出调整。 昨天消失的迪沃格或许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被调整出去了。 至于迪沃格和埃尔帕夫与仪式不契合的原因，夏多暂时还无从得知，至少以他目前了解到的，他看不出那两人有任何异常。 或许这也是昨天以及今天格瑞塔都没有解释少人原因的原因。 要么是涉及仪式隐秘，格瑞塔不能说；要么是这两人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就是不契合仪式，格瑞塔不知道怎么解释，于是没说。 到底是哪种，夏多更倾向于前者。 …… 最后一次预演，夏多依然和昨天一样，在略显浮夸的神情遮掩之下，谨慎观察广场云气的变化。 当然，魔网背景波动的变化，他也观察并记下了，后续可以交给妮雅分析分析，毕竟术业有专攻，多一个专业的分析也好。 预演一切顺利，并未发生什么事故，但这一次格瑞塔却没有跟着公主一同离开，而是留了下来，对众人宣布： “预演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只等两天后的正式庆典，稍后沃怀德大法师会来接你们，在这里我要告诫你们一句——” 说到这里，格瑞塔的声音陡然一收，脸色也阴沉了下来，这当然不是为了什么刻意强调的效果，而是有人已经离开了。 不过格瑞塔还是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在庆典正式开始前，各位最好不要离开旧城区范围！” 说完，也不给众人反应，便也传送离开。 随后，沃怀德大法师过来，将众人送出半位面。 一直到回到吉尔斯高塔，夏多还在想着，格瑞塔和西格莱尔之间恐怕要有点事了！ 第977章 海边散步、地摊捡漏 塞汶顿，旧城区。 庆典前难得悠闲时光，夏多带着妮雅来到吉尔斯高塔北面的海滩上，徜徉此间，听着海浪哗哗拍打岸边的声音，只觉得时光到此都变慢了许多。 冬季的海风吹在脸上，竟还带着丝丝暖意，这让从未在海边度过冬天的夏多感到颇为惊奇。 这也让他逐渐放缓了脚步，直至最终停了下来，转身面向北方大海，仰起头方便更好地感受海风的温暖。 此情此景，妮雅见了，忍不住捂嘴偷笑，“你可别告诉我，你的家乡没有大海啊！” “当然有，但我家又不住在海边，严格说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距离大海这么近！” 夏多伸脚往前探了探，与奔涌上来的浪花一触即分，其实在今天之前，他也是有机会来海边的，只不过由于种种原因，终究没能达成。 其实如果不是正好来到了塞汶顿，他也根本不会想到看什么大海，毕竟他关心的事太多了，大海根本排不上号。 或许等将来浮空城建成，可以来一次拖家带口的长期世界旅行，看看各地的奇异景色，至于现在，就没必要强求了。 想到这儿，夏多不禁有些意兴阑珊，看了妮雅一眼，随后继续沿着海滩向西方漫步。 “对了，塞汶顿最近几天没出什么事吧？” “能出什么事？不就是科曼索法师的挑战嘛，这几天又有几个耐色法师当场出丑，不过七塔都没有人参与，现在科曼索精灵这嚣张呢！” “嗯。” 夏多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他并没有强出头的想法，只是想到公主正在谋划一个涉及诸多人、事的特殊仪式。 而科曼索精灵现在这样，是知道了什么，在故意搞破坏？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贯的猖狂？ 联想到南境麦赫特湖莫名出现的迷锁、鱼人潮，科曼索那边应该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但距离真正的关键点可能还差了一些。 夏多将视角抽离开来，从一个更高的角度去想，科曼索这么做也未必不是知道却无法阻挡的最后癫狂。 就看后天的庆典了，到时一切都会明了！ …… 就在两人默默行走在海风中的时候，妮雅突然问道：“你在担心后天的庆典吗？” “担心？怎么会？” 被人叫破了心思，哪怕是自己的妻子，夏多心里也还是有些慌乱的，更关键的是，他不想在妮雅面前表现自己的虚弱。 不过两人终究是是相处日久，彼此都十分熟悉了，妮雅没有去肯定或者否定夏多的话，而是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我很担心，其实从你们这些开拓者被留在半位面的时候起，我就一直在担心。 “往年根本没有这样的新年庆典，你看现在的塞汶顿，虽然人是比平常多了不少，但哪有多少节日气氛啊！ “现在越是临近庆典，我就越是担心，担心到时会有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 说到这里，妮雅停下了脚步，神情严肃地看着夏多，“我现在真的有些后悔来塞汶顿了！” 夏多心中一叹，知道妮雅说的是什么意思，心中不由得一暖。 但有些事不是那么好逃避的，如果是来塞汶顿之前，或许还有逃避的机会，但如今预演都已结束，他要是敢跑，那估计公主杀了他的心都有！ “别太担心了，你相信你老师吗？相信七塔在耐色瑞尔的权威吗？如果相信的话，那就没问题了！” 这话其实也是夏多安慰自己的话，但后面还有一句他没有对妮雅说，那就是如果真的出现什么意外了，那必定是石破天惊，七塔都兜不住，耐色瑞尔因此颠覆都不是没可能。 不过那种情况出现的概率太小，而且后果、影响太过严重，夏多也就没说了。 “好了，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 他用手臂轻轻撞了撞妮雅的手臂，伸手指向南边不远处的城区，“你不是说要到旧城区逛逛的吗？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你不看海了吗？” “看海什么时候都可以，但要是宝贝被别人买走了，那就再也得不到了！”夏多打趣道。 其实，他对所谓的捡漏并不怎么感兴趣。 一般而言，能够深入遗迹探索的冒险者，背后都是有施法者赞助，甚至亲身参与的，能够流出来的遗迹物品，可能早就不知道过了多少层筛子了。 哪还有什么精品遗珠能让捡漏的捡到！ 退一万步说，即便能够捡到某些精品，也仅仅只是多了一层古代滤镜，未必会比现在的东西更好。 想要真正捡到放到现在来说也是高端货的遗迹物品，这概率不比在地球上买彩票中头奖大多少。 不过，塞汶顿常有某人捡漏的传闻出现，妮雅涉世未深，听多了自然会觉得我上我也行，夏多却不这样。 …… 跟着妮雅一路从海边来到旧城区西南角，两人在一个连招牌都没有的小店门口停下了。 这小店门窗朝西，不算宽的店面门口几乎挤满了冒险者的小摊位，说是摊位，其实就是一张两三尺见方的灰布，上面摆满了各色小玩意儿。 不过到底是妮雅找的捡漏之地，即便不用魔法视觉，夏多都发现了不少魔法物品，当然，普通物品更多就是了。 但是，这里的人是不是太少了，除了他和妮雅两个新来的，以及五六个冒险者摊主，几乎没有别的客人。 “妮雅，你确定有人在这里捡到过好东西？” “当然确定，贝莱拉就在这里买到过一个秘银饰品，她从那个饰品上发现了一个全新的要素单元，并因此创造出一个新法术！” 这种话当然不可能直接当着摊主的面说出来，妮雅是传讯告诉夏多的，言语中甚至还透露出一丝兴奋。 原来是这样！ 夏多恍然大悟，身边有人亲身经历和听小道消息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当然，这仍旧是一个概率游戏，或许概率更高一些，但他还是不太喜欢这种拼概率的游戏。 不过，只要妮雅高兴就好了，反正也不缺这几个钱。 第978章 墓葬护符、透明框体 这般想着，两人走近了一个摊位，这摊主是一个满面风霜的中年男人。 身上穿着一套旧皮甲，隐隐有魔法灵光透出，除了腰间别着一把短柄匕首，就没有其他任何武器了。 见到两位法师大人在不远处盘桓许久，终于选择了自己的摊位前，摊主立刻热情地招待起来： “两位法师大人，我这些货都是刚从西南康奇平原那边送来的，那边有开拓者在开拓新地，绝对新鲜！第一手！” 康奇平原？ 听到这个熟悉的地名，夏多不禁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在半位面中，他和其他开拓者或多或少都有过交流，或是开拓事宜，或是魔法领域。 但他从未听谁提过自己或者别人领地上发现遗迹的，如果不是那些开拓者有意隐瞒，那这里的遗迹物品就—— 他扫了一眼灰布摊位上的那一堆杂货，仅从表象来看，其中有各种精灵风格精致护符，有粗犷原始风格的石雕人像，有锈蚀的金属造物，甚至还有类似法术书的存在。 当夏多还在考虑这些东西到底能有几个是真品的时候，妮雅已经在摊位上挑挑拣拣，选中了一个精灵护符。 “这护符是什么价？” “这位大人，我这些货都是新鲜第一手的，每件1000金币，概不还价！”中年摊主搓着手，恭敬地说道。 不过夏多却注意到，这家伙看似恭敬，实则有恃无恐，也不知道是仗了谁的势。 如果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两个奥术师，其中一个还是公主的学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当然，在不知道对方背景如何的情况下，夏多也不想贸然挑战旧城区内各街道上的潜规则，但是—— 夏多拦住了妮雅想要付钱动作，对摊主说道：“这护符如果我没认错的话，应该是数百年前叶尔兰王国一度流行的青春护符，怎么会出现在康奇平原的遗迹中呢？” “这，这——”中年摊主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这也许是精灵冒险者意外遗失在那个遗迹的呢！对，就是这样！” “我可没说这是活精灵用的护符！这种护符名虽然为【青春】，但更多是作为陪葬品使用！” 事实上，在看到这个护符样式的时候，夏多就知道这摊位上的东西估计一个真的都没有，至少不会是摊主所说的出自康奇平原上的某个遗迹。 而听了夏多解释，妮雅“呀”了一声，将护符扔了出去，随后还一脸愤怒地看着摊主，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你这家伙竟然是个盗墓贼！ 在耐色瑞尔，死亡之主的信仰虽然并不广泛，但至少也是得到官方认可的，算是主流之一，死亡之主的教义之一就是“让死亡的归于死亡”。 这不但是指让死亡不干预现世，同样也不希望活着的去打扰死去的，具体表现在对死者以及死者墓地的尊重。 在每年的年末，更是会有一个专门用于祭司亡灵、祝福墓地的月亮节，在这一天，耐色瑞尔各地都会在死亡祭司的主持下，举行相关庆典、仪式。 因而，在耐色瑞尔，盗墓贼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相当猥琐且见不得光的职业。 严重地，甚至会被某些狂热的死亡祭司追杀。 至于盗掘精灵墓葬，某种意义上来说，可能比盗掘人类墓葬更为严重。 就算目前叶尔兰和耐色瑞尔的关系不像最初那样亲密了，也依然可以称得上是一次严重的外交事件。 事实上，在夏多点出这护符是叶尔兰精灵的陪葬品后，这摊主连摊位都不要了，只是慌乱地捡了几个看似秘银材质的小饰品，就匆匆离开了。 看样子，可能就那几个是真品了，甚至可能仅仅只是秘银材质上的真品。 夏多摇了摇头，将摊位上的东西全部收了起来，毕竟就算是假货，也未必不能发现一些有用的东西。 知识是无形的，能被正品体现，自然也会被假货体现，现在白捡一堆东西，夏多也是很开心的，这或多或少打散了近期郁结在心的、对新年庆典的一些担忧。 或许今天真能捡不少漏呢！ 拉着还有些愣神的妮雅，夏多来到了与刚刚相邻的一个摊位前，对着一脸惊喜交加、惊太过喜的摊主，淡淡地说道： “介绍一下吧！” “哦，是，是！” 回过神来的摊主，一脚踩住灰布摊位一角，然后一边蹭着一边往后缩了缩，随后才讪讪说道： “两位大人，我这边的都是来自不同遗迹，保证都是正品，不过是否合大人的心意我就不敢保证了，每件1000金币，概不还价！” 这家伙越说越流畅、越说越硬气，夏多也不以为忤，反而觉得相当有意思，在法师塔中待太久，他都感觉有些脱离世俗了。 这样的市井气息，确实是如今的大夏领所缺少的，就算是萨维尔领，也有所不如。 “妮雅，选中哪个了？”夏多问道。 “还没看好。”妮雅迟疑道。 其实，她是刚刚挑了一个墓葬品，现在有些拿不准了，不由得向夏多寻求起帮助，“你帮我看看那两个吧！” 说着，妮雅便伸手指了指灰布角落处的一个透明镜框模样的东西，以及一个刻满各式符文的小木雕。 夏多一看，发现妮雅的选择和他猜测的有一半相同，除了那个透明镜框模样的东西，那个符文木雕也是他认为这摊位上可能最有价值的一件东西。 当然，既然是符文，那就意味着加密，只有经过破解才能知道那上面到底是什么意思，依然是概率。 但比起，其他东西，这符文木雕至少还有那么个概率，其他东西虽然可能确实是正品，但对于奥术师来说，基本毫无价值。 至于那个透明镜框模样的东西—— 夏多不禁皱了皱眉，耐色瑞尔有玻璃、有水晶，但这种做成这种模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或许妮雅也是第一次见到，才想要买下来。 夏多一伸手将那透明镜框模样的东西从地上引起，拿到了手上，他才发现这东西不是水晶，或者玻璃，而是类似金属。 只是巴掌大小的一个框体，却有着近似铁的重量。 夏多反复检查，这东西并非魔法物品，也就是说，这东西的重量就是它自己的，而不是魔法赋予的。 这下子，就算是夏多也有了一种捡漏的感觉，这东西虽然还不知道能够做什么，但仅仅是作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材料，用来收藏，也是足够了。 不过才1000金币而已。 未免节外生枝，夏多当即就将这东西，连同那个符文木雕一同收了起来，随后拿出两份奥法联合会的1000金币兑换凭证递给摊主，并说： “如果不确定，也可以换成金币！” “确定，确定！” 摊主市侩地笑了笑，但还是反复检查了好几遍才收入囊中，之后更是一脸期待地看着夏多，希望能再卖出几件。 “不急，先和我说说这东西的来历。”夏多重新拿出那个透明框体，暗示道。 不管这种透明材质最终有没有用，知道了总归比不知道的好。 第979章 自在随心、寿命差异 “大人，您这就是在为难我了，这东西我也是从别人手中收的，怎么会知道它的来历呢！” 摊主一脸无辜地苦笑着，但那滴溜溜乱转的眼睛中却不时闪过一丝狡黠与贪婪，夏多见状，便又取出一张兑换凭证，在空中晃了晃，颇为惋惜地说道： “既然你不知道的话，那这100金币我也只好交给知道的人了！” 说着，他将目光朝这摊位左右转了转，左右摊位的摊主早就等着这一刻了，见法师大人有向他们询问的意思，其中一人立刻开始拆台了： “大人，我知道！” “好，你来说，只要没骗我，这100金币就是你的了！” 100金币不算多，但也绝对不算少，这些冒险者在这里摆摊许久也未必能卖掉一件1000金币的所谓宝贝，能有100金币，至少能让他们在塞汶顿快活好几天了。 那抢先开口的摊主，起身先是给了夏多面前的摊主一个得意的眼神，然后才对夏多恭敬一礼，回答道： “大人，那小子前天和人交接时被我不小心看到了，嘿嘿，那批货里面就有您手上的那个水晶框，我清楚地听到那小子和人交接时说什么法师塔废墟、宝藏之类的话。” “很好，你没有说谎！” 夏多点点头，将手中的100金币兑换凭证抛了过去，然后又拿出一张。 紧接着，又有一人起身说道：“那接头的人我也看到了，我认识他们，据说不久前刚从哲尼斯回来，我猜如果有什么遗迹的话，应该就在哲尼斯附近。” 夏多确认这人没说谎，照例将兑换凭证抛了过去，随后他看着面前一脸讪笑的摊主，也没有说什么嘲讽的话，只是重新拿出一张兑换凭证，淡淡地说道： “帮我联系那些人，就说有人想和他们聊聊探索遗迹的经过。” 与真正第一线的冒险者直接接触，远比问这些已经成为二道贩子的冒险者更能得到有用信息。 接着，夏多便在这摊主手背上留下一道魔法印记，随后将兑换凭证也扔给了他，并说：“如果对方愿意，就触发这道印记，让他们奥法联合会等我！” 这时，妮雅悄然传讯过来询问：“你找那些人做什么？你知道这水晶框的作用了？” “不知道，就是有些好奇，想找那些冒险者问问具体的发现过程。”夏多回复道。 其实，他并没有一定要那透明材质有什么用，真的只是好奇而已，只不过现在的他已经能够完全负担得起这样的好奇成本！ 放在过去，忙着生存还不够，哪里来的闲心追查这些呢！ 他最初学习魔法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更自在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当然，他现在有了更高的追求，但在不妨碍自身的情况下，满足一些好奇心，也不过是最基本的操作罢了。 夏多轻轻捏了捏妮雅的小手，拉着她来到下一个摊位，这摊位和上两个大同小异，妮雅又选中一件，夏多帮她收起、付款。 然后继续下一个摊位，一直到将这边五六个小摊全部逛完，他已经花出去近万金币。 而这近万金币换来的东西，说实话，除了那个透明框体，大概就只有最开始被妮雅选中，后来又被她扔掉。 最后因摊主被吓跑而被夏多一股脑收起来的青春护符，可能有些价值。 透明框体是一种未知材料，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其具体属性以及可能的用途，但未知本身就是一种价值。 而那个墓葬品青春护符，虽然是假的，但制作却非常精良，几乎完美还原了其正品的结构，这意味着夏多很有可能从中发现一个与青春有关的精灵法术。 至于其他东西，有真有假，但对于夏多、妮雅这等奥术师而言，价值微乎其微。 倒是有一个符文雕像，这并非魔法物品，只是纯手工雕刻的符文，如果解密出来是一个新法术或者新要素，那也挺不错。 但这东西赌性太大，夏多更希望什么都没有发现。 不过，他也因此想到了一个新财路，那就是专门制造类似的符文物品，卖给那些在魔法道路上有所追求、有所成就，却并未成熟的施法者。 当然，这种事偶尔做个一两次玩玩、体验一下或许还可以，但如果真当事业来做，夏多自认还丢不起那个人。 …… 回到吉尔斯高塔的住所，在妮雅期待的目光中，夏多将刚刚在普兰街角捡到的一堆“漏”从随身空间放了出来。 从中挑了一件，又收了起来，然后说：“我拿这个青春护符研究研究，其他的你收着吧！” “啊！那不是——”妮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但夏多明白她的意思，“是的，就是你最开始选中的青春护符，虽然是墓葬品，但这并非原版，而是后来者精心仿制的，或许能找到和青春有关的法术。” “青春法术？”妮雅疑惑道。 “对，你该不会以为精灵始终都处于青春状态吧？” “难道不是？”妮雅反问。 “当然不是！精灵只要超过500岁就会不可避免地面临衰老，于是就有了青春法术的存在，当然，用得最多的情况还是在那些寿终逝去的精灵身上，这大概就是精灵最后的体面了！” 并不是每一个精灵都无法接受老态的，反而有很多精灵会伪装成老态，以彰显成熟、稳重、强大、自信等等。 人类之中，也有类似的现象，如艾伯克在经历秘焰洗礼，返老还童后，依然保持着之前中年偏老的形态。 只不过在死后复返青春的做法，可能就只有精灵才有了。 听了夏多解释，妮雅关注的重心却不在什么青春法术上，而是—— “你说精灵500岁才开始衰老？！” “是的！” 这点毫无疑问，夏多在投影位面中见过不知多少精灵，甚至还亲自化身精灵，在这方面，他比妮雅知道得可要清楚得多。 如果不是生而为人，也早就习惯了做人，并且因为血脉觉醒，事实上延长了寿命，不然他还真得要想办法变成精灵呢！ 人类拼死拼活，想尽办法延寿，可能还延不到精灵正常寿命的一点零头，这何其悲哀啊！ 主位面科曼索的建国时间和耐色瑞尔相差不远，也就百多年左右，但是—— 当初建立科曼索的那位冕王现在仍旧在位，而最初的耐色王，到现在估计连骨头都化掉了。 想想还真是让人不甘呢！ …… 寿命、生死的话题太过沉重，夏多和妮雅并未深入下去，两人都还很年轻，从人类的视角看去，还远不到考虑这些的时候。 两人将这次外出的收获大致分类收好后，夏多一直期待着的交流会邀请终于来到了！ 第980章 明水合作、庆典终至 “夏多领主，我们准备进行一次位面领域相关的交流会，到场的至少都是高阶法师，你要来吗？地点定在奥法联合会！” 传讯过来的是一个来自莫瑞恩高塔的高阶法师斯蒂尔，夏多此前和他有过两次交集，都是在交流会上。 一次是贝莱拉为了满足申请吉尔斯高塔进阶实验室的条件而组织的，一次是夏多自己为了扬名委托贝莱拉组织的。 这两次交流会，夏多对那位斯蒂尔法师的印象都还不错，是一个一心用在魔法上的“痴人”。 夏多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斯蒂尔联系他，难道说这家伙是扮猪吃老虎？还是说这家伙被人利用了？ 而这时，妮雅见他收到一个传讯后脸色有异，便忍不住担心起来：“怎么了？是谁联系你？出什么事了吗？” “没多大事，是斯蒂尔法师，他邀请我去奥法联合会参加一个交流会呢！” “斯蒂尔？” 妮雅听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交流会，她立刻睁大了眼睛，“格瑞塔大法师说过的！你不能去！” “嗯！” 夏多重重地点了点头，给了妮雅一个宽心的眼神，不提他俩刚到塞汶顿的时候，格瑞塔就说过有人发出交流会邀请的话就联系她！ 就算是昨天，夏多从半位面回来的时候，格瑞塔还着重提醒所有人，在庆典之前最好不要离开旧城区。 像今天，难道他和妮雅不知道新城区更热闹、更好玩吗？ 当然还是因为有格瑞塔的提醒在！ “那我现在就联系大法师！” 不等夏多再说什么，妮雅已经开始联系格瑞塔了，也不知道她最终说了什么，总之传讯结束后，妮雅的心情看上去好多了。 “大法师说庆典之后会调查斯蒂尔的，让我们安心等待。” “嗯！” …… 接下来一直到庆典之前，夏多就再也没有接到什么交流会的邀请，倒是明水商会的鉴定师、高阶法师珀洛坎联系他，询问通讯法器的产量。 夏多和他约好庆典过后见面谈，到时候要谈的不只有通讯法器，还有全新的原材料供应契约。 如今时之塔已经有了专门的魔法技工，也有了除通讯法器之外的魔法物品量产方案。 即便仅仅只是通讯法器，以现在的原材料供应情况，也有所不足了，想要大生产，没有资源怎么可能。 大夏领就不说了，还处于开拓阶段，资源什么的根本都还没有开始探测呢，而萨维尔领，本身的资源也相当匮乏，领地内就只有一条银矿以及一条铁矿。 魔法工业想要的其他资源，如秘银、宝石、黄金、精金，基本没影，除了外购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 目前时之塔和明水商会的关系也算是正亲密中，不提已有的通讯法器代售业务，单单夏多救了明水商会的首席顾问、资深奥术师赛德，就值老大的人情了。 这是明水商会的珍娜会长亲口承认的，拜伦大师在场见证，想来明水商会不会那么容易赖掉。 因而，从明水商会寻求更多的资源供给以提高双方的合作深度，也算是水到渠成。 当然，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夏多势必不会愿意让时之塔崛起的根基寄托在一家商会手中，肯定是要寻找其他的资源来源的。 但短时间内，和明水商会合作已经算得上是时之塔想要寻求发展的最好，也是最方便、最简单的方式了。 另外，明水商会最初就是妮雅向公主寻求帮忙后，公主介绍的，并且还帮时之塔度过了相当艰难的一段时光。 光是这点，就让夏多很难拒绝和明水商会的合作了。 …… 考虑到新年庆典气氛热烈，哪怕是人为营造出来的，但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并不会意识到这背后的差别。 夏多将从时之塔带来的那批通讯法器提前交给了明水商会，如果能在庆典期间卖掉了，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目前时之塔两个通讯法器生产工作间的总产量是每天12枚，良品率只有三分之二，但就算这样，每个月也能产出360枚良品了。 按照和明水商会的代售契约，每一枚通讯法器的预付款是600金币，那就是每月固定收入20多万。 就这还仅仅只是预付款部分，后续通讯法器卖掉后，还有尾款。 即便扣除明水商会的代售分成，扣除原料成本、扣除魔法技工的工资、扣除提拉克研究室的量产设计分成，最终的纯收入也十分可观。 只一个月，就远超过去萨维尔领连同时之塔在内只有5万多的（年）纯收入。 但赚的多，花的也多，目前时之塔有近千学徒，按照夏多之前给这些学徒的契约，每个学徒三年的培养成本是1000金币。 这就是100万了。 但实际并不能这么算，夏多给出的学徒契约总归还是带有善意的，是按照过去那种散养学徒来算的。 现在时之塔的培养模式是学院式的，几乎不设限的基础知识、全新的教学方式、完善的教学设施。 这样放在过去堪称精英教育的培养方式，每一个学徒的培养成本绝对不止1000金币。 当然，只要培养出一个正式法师，那就到了赚钱的时候了。 夏多虽然希望魔法大行其道，迎来真正的魔法盛世，但完全牺牲自己成就他人的做法，他也是学不来的。 必须在其中找到一个共赢的路线，才是真正能够长久发展的路线。 …… 庆典前夕，夏多内心反而平静了许多，再也没有之前的担心、彷徨，甚至还有心情去思索时之塔、萨维尔领、大夏领，乃至整个耐色瑞尔未来的发展方向。 “或许明天过后，会是一个全新时代的开端！”不知为何，在最终沉睡之前，他脑海中突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但愿吧！” 这时他已经不再想去追溯这念头的具体来源，身侧妮雅身躯真实且柔软的触感，让他很快随后陷入了沉睡之中。 一觉醒来，庆典开始！ 第981章 哲尼斯遗迹 从住所出来，夏多和妮雅并肩而行，尽管今天就是新年庆典，但吉尔斯高塔内却未见多少喜庆气氛。 一直到两人从吉尔斯高塔走出，外面阵阵起伏的欢呼声似乎提醒他，他没有记错时间，就是今天，没错！ 不过，越是这般狂热的氛围，夏多内心却是越发平静，他叫了一声妮雅，随后两人相视一笑，一同朝议会方向走去。 庆典的位置是在奥法广场，而奥法广场则正好处于塞汶顿议会和奥法联合会之间。 他们这些庆典上的仪式参与者并不可能像普通观礼者那样，能够随意自由行动，仪式前他们需要到议会集合，届时按预演的顺序一一登场。 当然，和夏多相比，妮雅就轻松多了，只需要参与第一阶段的封赏仪式，之后便可以自由行动，到时候哪怕直接返回南境估计都没人管。 …… 一路走来，越是接近塞汶顿议会，夏多听到的声音就越是嘈杂，期间偶尔也出现一阵整齐的呼喊、喝彩声，似乎此刻的广场上正有人表演着什么精彩节目。 而就在两人抵达议会所在建筑群近处的时候，妮雅突然碰了碰夏多手背，惊讶道：“夏多，你看！” 顺着妮雅的视线，夏多看到了议会西侧的使馆区，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其中的科曼索使馆。 此时两人距离那边并不遥远，也就百十米的距离，在这样一种距离上，虽然无法把握那边魔网的具体状态，但对于一些较大的动静却也很难被忽视—— 科曼索使馆被一层无形的场域笼罩起来了，像是在防护，又像是在示威！ 这距离虽然不算远，但也不近，不施法探知的话，很难看出点什么，夏多之前来议会办理领主身份转正的时候，却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一时之间他也搞不清楚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这种事也不需要他来操心，于是便拉着妮雅快速离开。 “别管他们，我们赶紧去和其他人汇合吧！也不知道你老师到了没有！” …… 公主自然不可能这么快现身，不止是她，就算是其他大奥术师也是一个都没露面，倒是格瑞塔已经到了。 和她一起的，还有数十位七塔的高阶法师，这些夏多在绿野位面时也算有过交集，这会儿这几十号人，就等在这个名为智慧大厅的大房间内。 格瑞塔看到夏多到来，似乎还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简单寒暄过后，夏多便问起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女士，庆典还有多久开始？” 庆典当然是持续一天，但仪式却有具体的时间，只不过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格瑞塔也没能给出一个具体的答复： “一切听从公主殿下的安排，这里都是七塔的精英，你们先在这里聊一会儿，我去外面看看！” 说着，竟然就要离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夏多自然也不便继续追问，于是便带着妮雅来到大厅一角。 这里有书架，有桌椅，夏多和妮雅刚坐下没多久，一位高阶法师便不请自来，“夏多法师，萨维尔法师，打扰两位了！” “没关系，都是在公共区域，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夏多很是随意地说道。 这位罗迪特不仅是基兰高塔的高阶法师，还是一位开拓者，只不过并没能提前转正，夏多和他不止有绿野位面的交集，早前在交流会上也有过接触。 不过，夏多对他的印象倒是一般，反而罗迪特很是推崇《大夏领标准开拓手册》，前段时间在半位面预演的时候，这家伙就经常过来讨论领地治理方面的问题。 但现在，很显然不是讨论什么领地治理问题的最佳时机，也不知道这家伙找他到底有什么事！ “罗迪特法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点小事，是听属下汇报，夏多法师似乎对哲尼斯的法师塔废墟感兴趣？” “普兰街角那个冒险者是你的人？”夏多立刻就想到了前天留下的那个魔法印记。 “不，夏多法师误会了，普兰街那边我可不敢插手，是夏多法师想见的遗迹猎人是我的人！” 罗迪特虽然颇有背景，但真比较起来，他是自认不如眼前这位夏多法师的，不说其他，单是刚才格瑞塔大法师和善的态度，他就很难获得。 因而他是丝毫不希望夏多对他有什么误会，于是又继续解释道： “我父亲近些年一直在支持遗迹探索，想要复现过去耐色卷轴的故事，在我成年后，父亲交给了我一队遗迹猎人。 “不久前他们刚从哲尼斯回来，其中有些东西仅通过我自己的渠道，是很难鉴别的，于是就扔到普兰街那边，寻找可能的知情人。” 这么说，就算我没有留下魔法印记，你还是会找上我？夏多此刻心里真是满满的吐槽。 这么钓鱼不怕连杆都被拖走了！ 不过想想，现在好像就是啊，夏多确实打算庆典过后，好好探查一下那个透明框体背后的联系，没想到现在这联系自动送上门来了。 “罗迪特法师，你这套业务整得挺熟练的嘛！” “嘿嘿，我也是从我父亲那儿学的。” 说明了原委，罗迪特这才说出真正的目的：“普通人能力有限，终究无法探明全部的遗迹，夏多法师，我想邀请你一同探索！” 似乎觉得仅凭一句话还无法使夏多动心，罗迪特又补充道：“哲尼斯是耐色卷轴最早的存放地，只是后来联通矮人王国港口城市阿斯科尔的地底通道建成，才转移到了别处。 “那里原先有大量施法者聚集，尽管他们最终的成就并不高，但那更多是由于精灵魔法的限制，他们自身的天赋即便是放在今天，也是十分卓绝的。 “如果不是他们生在了过去，或许如今大奥术师的名单又会多出几个名字，当然，如果不是他们生在了过去，也未必会有如今的耐色魔法体系。 “那一时期，那些先行者们在哲尼斯附近留下了大量遗迹，尽管大部分都是创造耐色魔法体系过程中的试验品，却也具备相当高的价值！” 第982章 邀请、仪式开始 罗迪特这么一说，夏多立刻就来了精神，这种遗迹不像古代精灵遗迹，不仅存在体系差异，甚至先进性也不一定有多少。 哲尼斯那边的遗迹，却能够反应出耐色卷轴中的某些具体知识，要知道过去耐色卷轴是任人观看的，谁也不知道那些先行者到底在尝试什么知识。 而现在，绝大多数人都没机会再见哪怕一次耐色卷轴。 即便是开拓者或者大法师，也有每年一次的限制，一年才看一次，又能看多少内容呢？ 难怪罗迪特对那些遗迹那么上心！ 即便是夏多自己也有些心动了，据说耐色卷轴上的知识无穷无尽，即便他有记忆追溯能力，但时间有限，却也不可能完全记录下来。 如果能有一点外来补充，那也是极好的。 当然，前提是代价不大，如果代价老大，那还不如就争取那每年一次的阅读机会多看一点呢！ 不过，耐色卷轴的发现时代距离现在也有好几百年过去了，如果哲尼斯那边还有什么遗迹，能间隔几百年都不被发现，那也算是一种独特的价值筛选了。 毕竟，耐色瑞尔从建立到现在，历史没有中断过，现在仍有发现，那只能说明要么是假的，要么从一开始就没人能够发现，价值很高。 结合之前在普兰街角发现的那个神秘透明框体，夏多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不过还是那句，代价是什么？ 仔细思索了一阵，夏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罗迪特法师，我对你说的遗迹确实挺感兴趣，但我接下去相当一段时间都已经有了安排，如果你对探索的时间没什么要求的话，明年这个时候我会有时间，如果很急的话，我也愿意提供一定的帮助。” 这番话夏多说得很有诚意，也不算完全敷衍，而是他确实有自己的计划，发现时代的遗迹对他来说确实有不小的吸引力，但这吸引力还没有大到让他改变自己的计划。 事实上，他更希望支持别人探索，然后分享成果，而不是自己亲自探索，毕竟遗迹这东西可能存在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 至于遗迹的东西，夏多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他能创造出的文明成果绝对不比前人差！ 因而，只要不是非去不可，他就会更倾向于不去。 …… 夏多的拒绝并未让罗迪特泄气，也没有再继续劝说，而是问：“不知道夏多法师当初在绿野位面施展的那个心灵法术能跨越多远的距离？” 多远的距离？ 这个问题夏多还从来没有考虑过，不过他也因此想到罗迪特为什么要来找他了，不止是他在普兰街给出去的那个魔法印记，而是罗迪特看上他的心灵链接了。 经历过绿野位面战争，罗迪特自然知道心灵链接在战斗中的作用，用在遗迹探索中也是一样的。 罗迪特问心灵链接的距离，其实就是在问夏多能不能在外面充当指挥中枢。 心灵链接法术并非夏多独有，但能够如此细致地洞察、整合一切链接信息，并以此作出正确反应，就不是一般人都可以做到的了。 这也是夏多被七塔宣传为“全知的观察者、全能的指挥者”的源头所在。 罗迪特的话，让夏多意识到，对方所说的那个遗迹恐怕不是那么简单，至少也应该是真的。 不然，何至于一再邀请，哪怕自己已经近乎明确拒绝了，也要寻求自己在外面间接参与。 这种参与几乎是毫无风险的，夏多只需要在哲尼斯找个法师塔猫着，等罗迪特带人过来心灵链接就行了。 真要担心的话，也应该是罗迪特担心他中途故意放水搞团灭才对。 这般想着，夏多对罗迪特说：“理论上，心灵链接一旦完成，只要还在同一位面，就始终有效，当然这是理论上，具体如何，我还没有尝试过。” “真的！” 罗迪特顿时大喜过望，尽管夏多法师说是理论上，但他知道奥术师所说的理论就是指可实现范围！ “夏多法师，尽管有些唐突，但我还是想说，这次遗迹探索你一定要参与，我保证会有大收获！” “罗迪特法师，我刚刚不是说了吗——” “我知道！” 罗迪特立刻打断了夏多的话，“如果夏多法师不能亲身参与也没关系，如果能提供像绿野位面时那样的心灵链接指挥，那也十分有用。” “容我考虑考虑！”尽管夏多心里已经有所决定了，但他还是不想答应得那么快。 不过，他的犹豫却让罗迪特有些急了，“我们可以前往南境，从时之塔出发，我有哲尼斯新月塔的长期通讯密钥，夏多法师只要在空闲时为我们施法完成链接，然后指挥就行了，不需要离开时之塔。” “我明白，但现在庆典马上就要开始了，等庆典结束后我一定给你答复。” 夏多指了指外面，虽然智慧大厅有着隔音结界，但众人都是从外面进来的，自然不难想象外面的热闹场景。 眼见夏多提到了庆典，罗迪特也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表现得有些过于急切了，换做是他，也不敢这么轻易答应。 “既然如此，夏多法师就再考虑考虑吧，庆典之后，我再来打扰！” 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 罗迪特离开后，妮雅轻轻推了推夏多，传讯问道：“你不是心动了吗？怎么没答应下来？反正又没多少风险！” “现在答应也不能立刻行动，总归是要等到庆典之后的，到时候先找人打听打听罗迪特的情况。” 其实就算没有明面上的风险，也不代表没有潜藏着的风险，在地球上，签合同之前还要先做个尽职调查呢！ 在魔法世界，高阶法师、奥术师具有相当分量的影响力，自然也要谨慎行事，更别说这还涉及到自身个体，就更不容有所闪失了。 而即便什么风险也没有，别人主动找上门来，似乎还很急迫的样子，那么稍微晾一下也是符合自身利益的嘛！ …… 罗迪特离开后不久，大厅内的人也越来越多，身为施法者，自然是不喜欢和别的施法者靠太近的，即便是夏多、妮雅，两人是夫妻，平时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不仅仅是施法者习惯性的隐私保密，也是防止身上常驻法术可能出现的互相干扰意外。 因而，在大厅内人多到一定程度后，后面来的人，就只是扫一眼，便直接离开了。 当然在里面的，也不会觉得有多自在，别的不说，只要开启魔法视觉，满屋子都是耀眼的灵光。 就在夏多犹豫着要不要叫妮雅一起出去等的时候，格瑞塔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公主殿下和其他几位塔主已经现身广场，仪式即将开始！” 话音刚落，大厅内“哗哗哗”一阵起身的声音。 第983章 杀死精灵、位面战争徽章 奥法广场。 随着观礼席上的大人物陆续到位，广场上喧闹的气氛也越发浓烈。 在这样狂热气氛的渲染下，哪怕是一介平民也敢指着平时甚至都不敢直视的法师大人，大声呼喊着对方的名字。 而当希雅公主、巴迪加尔、霍恩等一众大奥术师登场时，场上的气氛更是达到了一个巅峰，无形的声浪直冲云霄，传遍四面八方。 甚至连周围的魔网都隐隐有所震动，进而触发出只有魔法视觉下才得以一瞥的阵阵辉光。 广场最北面，塞汶顿议会建筑门口的平台上，原本这里只是作为展示议会威严，将议会建筑与广场分割开的一个缓冲区域。 如今这里却成了一众大奥术师，或者更准确说七塔的七位大奥术师的席位所在，等到公主等人一一落座。 至于其他大奥术师并未全部到齐，仅有康杰尼欧以及伊奥勒姆亲自到场，坐在了西侧观礼席中，与科曼索大使比邻。 除了这三位，西侧观礼席中，还有奥法联合会其余大奥术师派出的使者，虽然不能亲身到来，但礼数却一样不少。 而在东侧，同样设有观礼席，不过比起西侧，身份就有所不如了，大多是以个人身份观礼的资深奥术师、大法师。 但即便如此，这些人在耐色瑞尔也拥有相当广泛的名声，在公主等人出现之前，被广场围观人群呼喊名字最多的就是他们。 此外，还有一片正对着塞汶顿议会，将围观人群和仪式现场分割开来的观礼席，这里被分配给耐色瑞尔的各地领主。 当然，如果七塔的高阶法师们不想在外围人挤人，也可以坐在这里观礼。 年轻的面孔明显就多了起来，并非所有领主都喜欢这样热闹的场景，派自己的子女出席也是应有之义。 至于仪式现场—— 当公主声情并茂地讲述完绿野位面战争的前因后果，伴随着阵阵“胜利”的呼喊，一众绿野位面的参与者便从公主身后的议会建筑中鱼贯而出。 来到被观礼席围在中心的仪式现场，享受广场无数人的目光洗礼。 夏多混在人群中并不起眼，或许此刻广场上知道他名字的人有很多，但真正见过他的应该没有多少。 因而，即便不时能够听到人群中出现自己的名字，他也没有感觉被多少人盯着。 毕竟绿野位面的参与者光是高阶法师就有一百多位，其余中阶法师更是数倍于此。 这么多目标分散开来，落到他身上的目光也就不是那么多了，不过他也知道这种情况持续不了多久，随着封赏仪式结束，场中就剩下开拓者。 即便是几十分之一，那也妥妥的万众瞩目，更别说，他的名字被放在最后，就好像这庆典就是他而开的一样。 饶是夏多入场前已经做到了心境平和，真到了这一刻，听到无数人喊着自己的名字，他也着实有些心情澎湃。 而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在去年的绿野位面反击战中，每一位参与者都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并取得了卓越的战果，我将代表塞汶顿议会，给予他们应得的荣耀与奖励！” 公主话音刚落，外围人群中突然爆出一声，“杀死精灵！” 这声音不算多高，但格外刺耳，受这声音影响，不知多少围观者也跟着喊了起来。 一时间，奥法广场上顿时回荡起一阵“杀死精灵”的声音，这样整齐的声音就算是与耐色瑞尔关系正亲密的伊尔法朗大使也不禁为之色变。 更别说，此刻已经一脸铁青的科曼索大使了。 夏多混在人群中，目光稍稍放肆也无所谓，他注意到那“杀死精灵”的声音出来的一瞬间，公主的眼神就变了。 尽管他和公主接触的次数很少，但也看得出对方眼神中的不悦，这种情况应该不是上面自导自演出来。 如果要表演的话，将那些精灵俘虏推出来不是更带感吗？ 这应该算是突发事件了。 也不知道最初喊那口号的人是自发的，还是有人指使，但不管怎么说，夏多觉得这次可能有人要倒大霉了。 …… 就在广场氛围有着脱轨趋势的时候，希雅公主一抬手，强烈的魔法灵光顿时从掌间挥出，勾连周边魔网，影响随之扩散。 几乎一瞬间，广场上就安静了下来，随后公主镇定说道：“耐色瑞尔的子民们！精灵并非我们的敌人！ “耐色瑞尔的建立离不开精灵的教导、帮助，即便是现在，耐色瑞尔也拥有坚定的精灵盟友，至于科曼索，我相信两国终会寻得共同利益所在，消弭纠纷，成为真正的朋友！” 说完，公主便坐会了原位，随后有司仪宣布封赏仪式开始。 而广场上空，也再次回想起阵阵欢呼，到这时，夏多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起，奥法广场已经和前几天去过的半位面完全重叠在一起了。 之前他还疑惑呢，那半位面内部和奥法广场完全一样，如果不是为了今天的重叠，何必要专门准备一个特制的半位面呢？ 现在他才知道，不是没和奥法广场重叠，而是重叠了，他没发现。 这样的做法，能够在保持奥法广场原样的前提下，尽可能的控制风险，不过具体做法细节，夏多还是看不明白。 …… 封赏仪式一如预演时所排练的那样，简洁明了，所不同的是，这次是来真的，所有参与的中阶法师都得到了一枚【绿野位面战争·作战纪念徽章】。 所有参与的高阶法师都得到了一枚【绿野位面战争·英勇徽章】； 其中参与过后期魔网修复工作的七位奥术师则多得到一枚【绿野位面战争·奉献徽章】，这其中就包括夏多、妮雅。 而夏多，比起其他人奥术师，还多了一枚特殊徽章——【绿野位面·卓越指挥者徽章】！ 这四种徽章，全都是魔法物品，品质也是逐次提升，这点虽然之前预演时没有见过，但仅从现场的魔法灵光强度也可以猜测一二。 当夏多从公主手中接过【卓尔指挥者徽章】后，广场上顿时爆发出真正呼唤，整齐地都是他的名字。 除了这枚徽章，其余徽章、其他人的徽章都是由塞汶顿议会相关人员颁发，也因次，夏多从这时起，正式出现在大众视野之中。 第984章 藏身人群、压制大使 “夏多！夏多！” “夏多！夏多！” …… 奥法广场不算小，即便被隔开一小半用作仪式现场、观礼席，剩余区域所能容纳的人群至少也是以万来计数。 听着身后传来阵阵此起彼伏、连绵不断的呼喊声，夏多真有片刻的失神，甚至是当着公主的面，他有些恍惚了。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不同于自己领民的呼喊，这些由陌生人发出的声音，更能引发夏多心绪的震荡。 “夏多领主，希望你继续努力，不忘初心！” 听到公主的声音，夏多才回过神来，赶忙行礼致意，随后回到队列中，他知道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 一般正常庆典，不同仪式之间要么间隔相当长的时间，如仲夏节庆典的升阳仪式和祈福仪式，一个在清晨、一个在正午。 要么就会穿插一些表演，如魔法演绎、戏剧、歌曲，甚至是各种杂耍都可以，但这次的新年庆典很显然非同一般。 在封赏仪式之后，紧接着便开始了对开拓者的表彰仪式，明面上是表彰过去两年来耐色瑞尔恢复开拓传统后所取得的开拓成果。 但实际上—— 随着司仪宣布表彰仪式开始，夏多便注意到公主再次开始了之前预演时施展过的特殊魔法。 “托德·维斯利，于耐色历834年南境萨维尔领奥术竞赛中表现卓越，得授【开拓者】头衔，其后于康奇平原开拓新地。在开拓的过程中，他——” 伴随着一个清澈女声的介绍，仪式现场上方的空中也随之“播放”起托德开拓领地的一点一滴。 有顺利的、有不顺的，有正面的、也有反面的，但不管怎么说，主旨都停在了开拓这个母题上面。 这样类似电影的表现形式，对于普通耐色人而言，或许很新奇，但对于在半位面中预演多次、观看多次的开拓者，特别是夏多而言，就没有多少新意了。 也因此，在场上人群稍稍安静下来、视线不再追逐他的时候，他能腾出心情去观察公主、观察其余大奥术师的情况。 这可不是在预演的时候，就好像之前那个“杀死精灵”声音一样，这时候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 从夏多熟悉的托德开始，开拓者们一个接一个地开始迎接广场人群的注视与讨论。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之前预演时被筛选出去的迪沃格以及埃尔帕夫，这两人却是没死，而且还参加了封赏仪式，毕竟他们也是参与过绿野位面战争的。 只不过在封赏仪式后，他们就跟着其他非开拓者参战者自觉退场了。 夏多也不清楚这两人的具体情况，这几天他并没有听说有哪个开拓者被剥夺身份的，但身为开拓者却不能参加表彰仪式，也确实有些奇怪。 而这也进一步证明了，这次的新年庆典以及所谓的开拓者表彰仪式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很快，对开拓者的介绍、表彰便进行到中段。 其实到这里，时间距离封赏仪式开始已经过去了足足两个多小时，在这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夏多始终没能发现任何异常。 一切都照着预演进行着，以公主为源点蔓延开来的魔网背景波动变化，已经超出了他的感知范围。 如果不借助探知法术的话，夏多能看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不过，意外的是，他在观礼席之外的围观人群中看到了拜伦大师，不过那身影几乎一闪即逝，他的视线刚转过去，重新去看，就消失不见了。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会怀疑自己看错了，但夏多拥有追溯记忆的能力，通过追溯过去的记忆，他很清楚自己没看错。 如果说仅仅只是相貌一致，还可能是不同的人，但面孔着装都几乎完全一样，哪有这么巧合的。 除了就是本人，夏多不做其他判断。 再结合这次庆典，耐色瑞尔方面公开出现的大奥术师仅有九位（七塔的七个+康杰尼欧、伊奥勒姆）。 他有理由怀疑，其他大奥术师也有可能此刻就混在观礼席之外的围观人群之中。 有这样的猜测，夏多更加提高了警惕，就差没有时刻盯着科曼索大使脸上的表情了。 如果真有什么意外，那最大的可能就是科曼索的精灵了。 但夏多从登场算起，就一直有在留意科曼索大使，除了最开始人群集体高喊“杀死精灵”的时候，那家伙脸色突变，后来就都是摆着一副淡然的面孔。 若说科曼索那边有什么决定，还会单独瞒着大使的话，那夏多是不怎么相信的。 毕竟大使身份非同小可、所拥有的权限也非同小可，不提前通气岂不是很容易做出误判，从而影响大局。 而从另一方面来说，如果科曼索国内真要采取什么行动的话，大使的意见也会是十分重要的参考资料。 夏多相信这位科曼索大使必定知道一些什么，只可惜他没有看别人脸色就能猜出心中所想的超能力。 不然的话，他分分钟就可能搞出大事件来！ …… 由于开拓者数量不多，只有几十位，即便没有之前一个人独享三枚徽章的事迹，夏多也会被很多双眼睛盯着。 偶尔目光转动一下，其他人或许看不出什么，可要是眯着眼一会儿抬头一会儿低头，那就堪称事故现场了。 因此，云气视觉不能使用，夏多也只能尽可能地从魔法的角度去留意场中可能出现的异常了。 而异常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也终于显现出一丝端倪—— 随着仪式进行到后段，原本公主展开融入周边正常魔网环境的微型魔网逐渐放射出异样的光芒。 这此前几次预演都从未出现过的情况，夏多几乎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点，那丝光芒给他的感觉很是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有心去追溯潜意识中的记忆所在，又担心错过接下去的动静，一时间，他还真有点为难。 不过很快，就不需要夏多自己做决定了，观礼席中，科曼索大使陡然起身，神情震怒，想要说什么，却有什么也说不出来。 但夏多却注意到科曼索大使旁边的康杰尼欧大奥术师正一脸淡定地和伊尔法朗大使解释着什么，一旁的丹佐大使也时不时插上几句。 至于叶尔兰大使，他和其他周边小国使节一样，正低头沉默不语。 这一刻，夏多无比痛恨自己没有学会读唇语，但看情况，似乎是科曼索大使想要找事，却不知被谁给压制住了。 就连坐下去时的表情都那么地痛苦、那么地不自然。 第985章 不在核心、师生对话 西侧观礼席上。 阿特兰两眼直欲喷火地盯着一旁的伊奥勒姆，刚刚耐色人的表彰仪式进行到中后段，所引发的对魔网的异样动静。 即便他无法理解其中的细节、原理，但也很快将其和不久前国内传来的一条高密级讯息联系起来了—— 耐色人这是在进行升神仪式！ 那之前他在和耐色人关于绿野位面战俘放还事宜所进行的谈判，就完全是找错了方向。 现在回过头来看，阿特兰只觉得当时的自己就像是一个被人玩弄的小丑，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必须将消息传回去。 耐色瑞尔这边，只有他才知道升神仪式的存在，如果没有他的提醒，其他同僚势必又要做出误判。 “伊奥勒姆阁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阿特兰愤愤威胁道。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但是你呢？” 伊奥勒姆突然转身严肃地看着阿特兰，眼神里满是警告，“阿特兰大使！你知道你刚刚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吗？是战争！是无数生命走向毁灭的源头！” 阿特兰闻言，顿时一个激灵，他自己是承担不起引发战争这样的罪责的，国内的卓尔入侵者还未完全肃清，要是再将耐色瑞尔拖进来，那后果，几乎很难想象。 于是他立刻改口，“抱歉，我为我之前的失礼道歉，但你现在将我禁锢在这里，难道就不担心引发战争吗？” “担心，很担心，但正因为担心引发战争，所以我才这么做，事后你会感谢我的！” 伊奥勒姆一本正经地说着敷衍的话，阿特兰顿时气极，“你——” 忍了又忍，才憋出一句，“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你们不会成功的！” “呵呵！看来阿特兰大使你所知有限啊！如果你能真正进入统治之塔核心，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安心等着吧！” 说完，伊奥勒姆便不再搭理阿特兰了。 而他这样的态度也让阿特兰内心十分复杂，既为刚刚那句“尚未进入统治之塔核心”而耿耿于怀，又为这件事背后的重重隐秘而感到不安。 “伊利瑟尔陛下，如果您不信任我，又为何将我放在这样的位置呢？” 一时间，阿特兰再也无暇顾及场上的正在以及即将发生的事，满脑子都陷入了对自我、对冕王、对这件事所有关联一切的思索之中了。 反正现在，他除了动动脑子也做不了其他的事。 …… 与此同时，康杰尼欧那边也顺利安抚好伊尔法朗大使，就目前而言，伊尔法朗可以算是耐色瑞尔最亲近的盟友。 如非必要，并不会向对待科曼索大使那样，使用非言语的手段。 至于叶尔兰、丹佐，以及其他周边小国的使节，康杰尼欧也一并安抚到位，希雅公主将他安排在这里，不就是让他做个的嘛！ 等到西侧观礼席一切平静下来，他才悄悄提醒身旁的后辈，语气相当委婉，“奥法联合会是一个大家共同建立、共同维护的交流平台，什么事都是可以坐下来谈的，都是自家人，要留有分寸。” “是，艾恩老师！” 伊奥勒姆先是恭敬应是，但随后又说，“但如今的时代已经发生转变，耐色瑞尔已经强大起来了，这一点未必是精灵愿意看到的，而对待精灵，我们也不必再向过去那样仰视了。” “你说的都是对的，我已经老了，耐色瑞尔的未来还要看你们这些年轻人，但我还想提醒你一句，除了北方的狭海，其他方向上，耐色疆域都处在精灵各国的包围之中，我希望你能多考虑考虑这些，不要做出冲动的决定。” 康杰尼欧诚恳的话语，让伊奥勒姆很是触动，过去的他确实有些冲动，这在他完成最辉煌成就之时就有所体现。 当初的耐色瑞尔兽人潮不断，那些邪恶的兽人并非没有粮食才会冲击人类的领地，反而将这种不断杀戮的行径当成了一种荣耀。 伊奥勒姆立志要为耐色瑞尔清除兽人威胁，他做到了，但在这一过程中，也有大量耐色法师因为他的冲动而送命。 荣耀被他得到了，而死去的人却不会复生，这也是在清除掉耐色疆域内主要兽人部落后，他闭门不出的主要原因。 一直到老师传出话来，有意让他接替自己的位置，他才重新走到台前，他至今还记得那次师生详谈—— 老师说奥法联合会会长的位子，必须是一个七塔之外、声望高隆的人才能做，如果所托非人，必定会引起国内的巨大动荡。 因此，伊奥勒姆十分感谢老师的信任，同时他也将老师的托付当成了对过去自己的救赎。 如今再次听到老师的劝勉之语，他甚至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郑重说道：“艾恩老师，我会的！” “不用这么严肃，这只是我这老头子的一点啰嗦话，你放在心上就行了。”康杰尼欧笑了笑，随后又说： “你觉得这升神仪式到底有多大概率成功？” “老师也对升神感兴趣？”伊奥勒姆惊讶道。 “当然感兴趣，吸引我留在这世上的不就是那些未知事物吗！不过我却不会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完成升神，我相信一定会有能够理解的、纯奥术魔法的手段！” 说到这里，康杰尼欧难得地收了笑脸，严肃说道：“如果这次希雅失败的话，那倒也就罢了，无非是耐色瑞尔损失一位大奥术师，就当吃了个大亏，以后还能找回来。 “但如果成功的话，你就必须考虑其他人会不会有类似的想法，耐色瑞尔经不起‘升神竞赛’的折腾，你必须小心防范！” 说完，康杰尼欧长又叹了一声，“现在看来，精灵的心思还真是歹毒呢！成与不成都落入他们的陷阱！” “老师别那么悲观，如果希雅公主成功的话，或许会带来额外的发展契机呢！” “难啊！” 康杰尼欧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说话。 伊奥勒姆并不认同老师在这方面的看法，但他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就安静地等待最终的结果。 第986章 魔网动荡、一丝光亮 与此同时，仪式现场，表彰已经进行到最后，夏多依照司仪的指引来到了场地正中央，直面南面的观礼席，以及更南方乌压压的围观人群。 在观礼席中，夏多见到了妮雅、贝莱拉，以及坐在贝莱拉身边、不时对她严肃教育、疑似贝莱拉父亲的人。 还有不少熟悉的面孔，都是七塔的高阶法师，当然更多的还是陌生面孔。 这么多双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夏多有种浑身起痒的感觉，但偏偏又不能伸手去抓，反而摆出一副淡定随和的微笑模样，一动不动，任由这些意味各不相同的目光洗礼。 这让他更加不自在了，而当关于大夏领开拓的魔法影像开始播放时，他才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少了一些。 “夏多，于耐色历834年南境萨维尔领奥术竞赛中表现卓越，得授【开拓者】头衔，其后于南境绿珠森林开拓新地。在开拓的过程中，他——” 尽管这些魔法影像中大都是各种褒功性质的“丰功伟绩”，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展示出来，还是让夏多有种被“公开处刑”的感觉。 当然，听着无数人呼唤着自己的名字，甚至在看到大夏领的近况后，集体高呼“大夏”，他觉得这样的感觉似乎还挺不错。 但此刻，仪式进行到这里，或许普通人还察觉不出什么，施法者，哪怕是最蹩脚的施法者，都能看出周围的魔网环境与正常时候有了明显的变化。 即便他们不知道这些变化背后的真正意义，却也知道有大事要发生了。 …… 随着关于大夏领开拓过程的魔法影像“播完”，夏多回到队列之中，广场上的气氛已经变得两极分化。 最热烈的当然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普通人，到现在还沉浸在刚刚魔法影像所展现出来的大夏领环境之中。 即便夏多已经退回队列之中，他们依然伸长着脖子、拉扯着嗓子，用力呼喊着夏多的名字。 这样狂热的景象让夏多不禁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他毫不怀疑如果他现在走出队列，朝人群挥几下手，会引发更强烈的尖叫、呐喊，甚至更狂热的举动。 但相比于普通人的狂热，施法们就显得平静了许多，但也仅此而已。 身处如今已经急剧变化、近乎动荡的魔网环境之中，要说真有多平静，那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按照一般规则，魔网变化强烈到这等地步，已经可以引发随机的混乱魔法了，但现在，却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背后规范着它。 这也是在场众多施法者还没有出现大量跑路的真正原因。 人生活在魔网环境中，自身的一点一滴也是与魔网相连、互相影响的，只不过影响力偏强的就被称为“施法者”，影响力偏弱的则是普通人。 在这样动荡不安，却又维持在诡异平衡的魔网状态，施法者大都清楚，随意移动、干扰到魔网平衡，才是最大的风险。 因而，只要还没有出现实质性的威胁，一众施法者都还暂时保持着一个相对平静的表面状态。 不用说其他人，就算是夏多也是这样。 特别是他身处仪式之中，被动地参与了仪式进程，此刻的他更能体会到那种魔网动荡近乎暴动的威胁感。 但在这看似无意义的动荡背后，他也感受到一种别样的秩序在酝酿着、壮大着。 之前在预演的时候，仪式进行到这里，他们就该解散了，但今天实际庆典时，仪式并未在这里中止，反而在之前就了一种愈演愈烈的感觉。 完全不是预演时那番体验！ …… 而在夏多看不到的视角，一股沛然之力的洪流正以希雅公主为中心，沿着数十道无形链路向外不断倾泻开来。 穿透虚空，一直延伸到数十位开拓者所对应的领地之中，又化作无形。 看似消失不见，却又体现在方方面面，以时间为线索，各领地上方再次升腾起无尽沛然之力，顺着链路再次回归到公主所在。 经过一番微妙的变化后，又重新倾泻开来，如此反复循环。 在这样的循环中，无形之力不断壮大，渐渐生出了影响，不只是以公主为中心的奥法广场区域，更是链路所及的包含数十个开拓领地的一切空间。 甚至于在多次循环后，更向着耐色瑞尔的其他区域渗透。 当此时，旧城区耐色宫中的一间布满防护、屏蔽、干扰魔法的密室之中。 祭坛之上，一座与当前广场上的希雅形态分毫不差、几乎看不出原本材质的等身雕像，开始闪耀起微弱的灵性光芒，并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强盛。 以至于在这间黑暗的密室中出现了一丝光亮。 这是真实不虚的光亮，而非感知中的光，这光一经出现，便迅速膨胀，充斥了整个密室，让祭坛上的雕像也淹没不见。 但不见却不等同于消失，反而是雕像因这光变得无处不在，又或者说，是这雕像本身化作了光。 …… “轰——” 一种触及心灵的撞击声，十分突兀地出现在奥法广场、塞汶顿，乃至可以波及的一切时空。 听到这声音，夏多心中顿时生出了无尽的欢喜，仿佛一切都有了着落，这样毫无征兆的情绪本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 特别是此刻开拓者权杖正被他握持在手中的情况下。 开拓者权杖能够免疫绝大多数的心灵法术影响，就算无法免疫也会有所反应，但现在开拓者权杖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意味着，这并非源自心灵法术的攻击。 可这样毫无征兆、突然升起的情绪就是出现了，一切都是那样地自然，自然到夏多没能感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异常。 依然沉浸在这样的欢喜之中。 甚至于在欢喜的同时，他还能正常思索公主的仪式到底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以及庆典之后他在塞汶顿的一系列行程安排。 就好像这欢喜的情绪，完全是某种外力借他的身体所演绎的。 这样的现象并不止是发生在夏多一个人身上，他身边的开拓者，有一个算一个具都收到了影响，一个个面带微笑，整个人都充溢着一种异样的欢喜情绪。 第987章 秩序加持、精灵偷窥 与此同时。 南境大夏领，正在政务厅办公的莱顿，突然心有所感，抬头望向了头顶上方，目光好似穿透屋顶，看到了正蓬勃壮大的无形之力。 见到如此惊人的一幕，莱顿不禁喜极而泣，当即放下手上的工作，飞奔来到圣坛广场。 圣坛之下，莱顿不顾已经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的冬雪，单膝下跪，不住地念诵着光辉圣言，并说： “吾主在上，莱顿今日终于得见秩序之力，吾主道理真实不虚！” …… 而在康奇平原，一个个开拓领中。 原本正受制于寒冬继续开拓的领民们，仿佛得到了一股无形之力的支撑，一个个面带微笑，带着各自的工具来到室外。 迎着呼呼作响的北风，开始开拓起来，在那股无形之力的支撑下，原本已经冻得结结实实的土地，在这一刻仿佛软化了一般，被轻易破开。 如果夏多在这里的话，不难发现这些人所行的开拓思路与大夏领如出一辙，不仅分工明确、各司其职，还配合默契、有如一体。 …… 而在耐色瑞尔的其他地方，并非秩序之力的主要链路所在，但也受到其难以估量的辐射影响。 在这一刻，任何和开拓有关的行为，都像是得到了某种神奇的加成，变得无比顺利起来。 任何和开拓有关的思想，也似乎更丰满了一些，所有心中有开拓之念的，不管是平民，还是领主，都凭空而生出一种欣喜之情。 那是内心所思所想得到认可、得到支持的，最真实不虚的一种超然体会。 或许他们并不自知，但这一切就是这样悄无声息、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就好像这一切从一开始就存在了一样。 …… 塞汶顿，奥法广场外。 三个模糊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奥法联合会方方正正的古朴建筑上方，在凛冽的寒风中丝毫没有晃动。 唯有听到奥法广场上那山呼海啸般的“开拓”呐喊，这三个模糊的身影才一阵抖动，似乎又模糊了一些。 “你们觉得耐色人有多少可能成功？”其中一个身影中传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精灵语声音。 即便精灵语能够表述的情感十分丰富，也难以尽述其中复杂的情绪。 “海德雷法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要用你浅薄的知见去试探主神的宏伟深邃，有这心思，还不如多想想如何找到神谕启示的变故源头！” “是，法罗阁下！” 最初说话的声音，很是恭敬的应了一声，不管是语言上，还是动作上，任谁都挑不出半点失礼之处。 但是，精灵语表达丰富，一旁的两个模糊身影同样听出了其中几乎毫不掩饰的不以为然心态。 不仅是对法罗的警告不以为然，更似乎是对主神不以为然。 对此，法罗与另一个身影却并未有任何回应。 一直到北方耐色宫中升起了一道冲天光柱，法罗才出声提醒：“差不多了，我们该离开了，再待下去，下面那几位可能就要忍不住动手了。” 听到这话，海德雷冷冷地哼了一声，却也并未提出反对，随后三个模糊的身影，又是一阵模糊，直至完全消失。 与此同时，奥法广场一角，原本已经有动手迹象的大奥术师拜伦，在确认三个精灵高等法师离去后，也不禁松了一口气，随后与其余大奥术师传讯： “都走了，但也保不住他们还会回来，克利夫阁下，麻烦你继续监视。” “没问题，分内之事！” 克利夫是大奥术师的同时，也是光辉之主的祭司，掌握着神秘的预言术，在追踪、探查、监视等方面，十分在行。 …… 当此时，尚处于仪式进程中的夏多，虽然被裹挟进秩序之力的循环中，除了那突兀生出、却又毫无察觉的欣喜情绪，却再没有任何异常。 依然能够正常观察、正常思考、正常决断。 但在这一刻，已经不需要他去观察什么了，侧对着台上公主身影的他，哪怕没有开启云气视觉，也能感觉到一种浩大无俦的力量正在孕育之中。 甚至于原本肉眼可见的公主身影，也变得一点点模糊起来，更有一种只透人心的威严变得越发磅礴，让人无法直视。 这不同于云气视觉中，看到云气过盛有如光焰刺眼的那种不可直视，那更多是“物理”层面的，真要是不在乎眼睛受伤的风险，完全可以强行直视。 就好像太阳就在那里，看与不看，全凭自愿。 但此刻，公主身上升起的那种不可直视的威严，却仿佛源自内心，让人生不起想要直视的念头。 这就好比在夏多家乡，普通人见到大长老一样。 哪怕彼此都是肉体凡胎，甚至于可能自身还更强壮一些，也不一定敢在见面时直视对方的眼睛。 不过那更多是摄于权威，是数千万组织内臣工、十多亿被直接统御的子民，数十亿被间接影响的生命，所带来的的庞大压力。 而不是他这个人本身。 但在这里，夏多看到公主那渐渐模糊的身影，却更似个体本质升格所产生的一点附带影响。 他此前也见过不少大奥术师，有过直接接触的也有三位，但接触越多、了解越多，他就明白，这些大奥术师与自己乃至，更多的普通人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至少，他在见到大奥术师的时候，只要排除了对方性情大变胡乱出手的可能，就很难再生出什么不可超越的敬畏之心。 “彼可取而代之”或者“大丈夫当如是”的想法，是夏多每次见到大奥术师都会自然生出的。 但在此刻，面对公主，他却很难再生出类似的想法，就好像哪怕只是动一下这样的念头都是一种大不敬的行为。 好在这种不可直视、不可亵渎的威严，仅仅只有在看向公主的时候，才会出现，只要移开视线，不再看到对方，那一切就又全部恢复了正常。 这样的发现，让夏多心中大为震惊！ 此前他对这次庆典公主真正目的的种种猜测，其中一个陡然变得无比清晰，盘踞在他脑海中，久久不散—— 公主这是要成神了？！ 第988章 神之特性、最终抉择 夏多在萨维尔领神殿中见过光辉之主的神像。 虽然在大多数耐色人的描述中，光辉之主总是以一个满头银发、留着短而浅的银白胡须、皮肤泛着柔和金光的瘦高个形象出现。 当然，他也曾听安布里尔主教提过，对方偶尔能在祈祷的过程中感知到部分神之面容。 外界所流传的光辉之主形象，可能就是通过不同祭司的不同感知最终汇总而来。 但在神殿之中，光辉之主的神像却是模糊的，并无具体面容，而且那神像同样具有不可直视的威严特性。 只是相对于他刚刚在公主身上体验到的稍弱了几分，不过神像仅仅只是光辉之主部分本质的投射，而公主却是真身。 双方并没有多少可比性，但这种相似的性质，却不免让夏多浮想联翩，结合之前的猜测，似乎已经坐实了公主正在完成升神壮举。 这不禁让夏多想起了在地球上玩过的那款和当前世界存在某种神秘映射的游戏中的一些背景资料—— 其中那位年纪轻轻，二十多岁就成为大奥术师，前途无量，最终却作死毁灭了一切的卡尔苏斯，让人印象格外深刻。 游戏背景中，他当时使用的升神法术高达12环，最终却失败了，而在这个真实魔法世界中，耐色瑞尔当前的最高成就也不过11环。 而通过时之塔内萨维尔留下的一些零星笔记，夏多了解到魔法似乎到了10环层次，就走到了尽头，甚至于对11环的认知，也仅仅是强于10环。 那么公主有可能在这萨维尔消失之后的这短短百年内，做出近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突破吗？ 应该不大可能。 特别是，如康杰尼欧、伊奥勒姆等具备相当传奇色彩的名人，夏多有来自地球那款游戏背景的一点前知，知道其存在，也知道其部分事迹。 其中部分已经得到了验证，有无从验证的，也有还未出现的。 但公主却不再其列，那游戏背景中，耐色王一系，似乎从二代开始，就杳无音信了，更别说传到数百年后的公主这一代。 夏多也知道地球上的游戏背景和这个真实的魔法世界，并不能完全对应，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想—— 如果公主最终升神成功，为什么在游戏背景中没有半点体现呢？ 是失败了？还是所谓的历史迷雾掩盖了一切呢？ 即便此刻公主已经表现出部分神之特性，夏多也还是提不起多少信心，当然平心而论，他还是希望公主能够成功的。 如果公主升神成功，别的不说，至少妮雅的身份会蒙上一层神圣色彩，而作为妮雅的丈夫，他也能从中分享到不少好处。 至少这也意味着法师之路又向前移动了一大步，今日公主能够成功，未来他未必没有机会复制这样的成功。 而如果公主升神失败的话，首先额外的好处肯定是没有了，其次最大的靠山倒了，后续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状况呢！ 仅从功利的角度来讲，夏多也不希望公主失败。 最后瞥了一眼身影几乎不可见的公主，夏多在心里默默送出了自己的祝福，“希望一切顺利吧！” 这时，他也注意到七塔的其他六位大奥术师已经不再台上。 当然，此刻公主威严大作，她所在的方向几乎成了广场无数人视野的绝对盲区，估计也不会有多少人注意其他几位大奥术师的动向。 倒是夏多正对面的西侧观礼席上，康杰尼欧和伊奥勒姆仍旧在场，不过此刻魔网动荡，他也很难看出那是不是真身。 姑且就算是吧，毕竟科曼索大使也还在，正一脸惊惧梗着脖子硬是要直视公主所在方向。 如果没有那两位的压制，那精灵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 …… 就在无数人翘首以待最终结果的时候，作为升神仪式的绝对主导者，希雅此刻正面临着一个无比困难的抉择。 当信仰所引导的原力与秩序之力汇聚，却并未碰撞出精灵提供的资料中所描述的“神圣火焰”。 这一刻，她有这么几个选择—— 一个是，就此放弃，反正也体验过原力与秩序之力，今后在这方面继续研究，未必不能找到更普适的前路； 另一个，则是继续等待，等待那一丝神火初生的契机； 又或者，完全抛开精灵提供的仪式细节，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完成最终的升神仪式。 这三种选择，风险逐次提升，几乎在有这样念头的瞬间，希雅就抛弃了第一个选择，如果要选这个的话，她根本不会进行所谓的升神仪式。 第二个，她相信精灵提供的升神仪式必定有其合理之处，也必定会有成功的机会。 毕竟不管是法罗组织，还是科曼索都已经为此付出了巨大代价，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见证她的失败吗？ 她倒是宁愿用自己的失败去换取科曼索在此前做过的种种让步，让耐色瑞尔能够更顺利的发展壮大。 但很显然，双方代价并不均等，一位大奥术师的损失并不算什么，即便是耐色瑞尔名称由来的耐色家族的最后一位成员，也是一样。 种种迹象表明，精灵所谋划的并非升神之前，而在于升神之后，这意味着，她可以继续沿用精灵提供的仪式细节，并最终顺利升神。 可这样的结果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希雅不住地审视自己的内心，最初选择参与这个计划的初心十分简单，她想通过这样的方式绕开家族血脉中的死亡诅咒，也想窥探一下神之奥秘，在大奥术师之后，再开新路。 可如果一再被精灵牵着鼻子走，那她所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之前她虽然改进了部分仪式内容，但依然没有摆脱精灵规划的路线，仅仅只是将进度提前了一些，或许这也是精灵那边到现在都还没有提出任何异议的真正原因。 但在这仪式结束前的最后关头，希雅虽然没能真正升格成为神之存在，却也具备了部分神之特性，这让她对于与自己有关的未来有了相当敏锐的警觉。 这不仅仅是她自己在这最后关头通过施法者的理智迟疑了，更是已经超凡脱俗的神性在示警。 此念一出，希雅立刻有了决断。 “如果失败，就当是为其他人长点经验吧！” 第989章 希亚艾达斯，开拓与守护之神 有了这样的决断，希雅当即放弃继续等待神火诞生的契机，尽管继续等待有相当大的概率能够让她最终升神成功。 但代价可能就陷入精灵的阴谋，就此沉沦还不自知。 如今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完成最后的仪式。 渺渺不可见之处，希雅感受着汇聚而来的原力以及秩序之力，双方正发生着难以言喻的激烈碰撞，以及潜移默化的转化交流，似乎下一刻神火就将诞生出来。 可那终究是没有诞生出来，随着希雅放弃念头生出，汹涌澎湃的原力与秩序之力便生出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双方不再碰撞、转化，而是以一种缠绕、共生、承托的形式，默默变化着。 在这一刻，受信仰引导而来的原力不再是与秩序之力同等地位的存在，而是在牺牲自我将秩序之力托举而上，彻底具现而出。 但这具现出的力量却并非原始的、形而上的秩序之力，而是真实不虚的现实伟力，这力量诞生于秩序循环之中，却又超脱其中。 浩大堂皇，甫一出现，便将原力与秩序之力的变化过程迅速包容，并以此蔓延至秩序之力诞生的秩序循环，以及引导原力汇聚的信仰浪潮。 唯其诞生于秩序循环之中，其在秩序循环中便如鱼入活水，无比顺畅、契合，且充满活力。 但在包容信仰浪潮的时候，却又显得格格不入，想要放弃，却又因托举具现这股堂皇威力的原力是得益于信仰浪潮的引导、推动。 放弃包容信仰浪潮，就等于放弃了这股伟力存在的前提。 到此，希雅心有所感，对于自身所处的境况，以及之前升神仪式的种种细节，一下子就豁然开朗起来。 在这一刻，她仿佛洞察了全部的升神奥秘，趁着这股浩然伟力包容一切的瞬间，喊出了自己的名号： “希亚艾达斯，开拓与守护之神！” 只这一瞬间，秩序循环中便生出了开拓之外，与守护先关的法度理念，而由此生出的秩序之力，也为之一变。 在其上，那股超脱秩序循环存在的浩然伟力，也随之调整，而调整后的力量包容起信仰浪潮，却不像之前那般格格不入，反而变得无比契合。 这正是源于，信仰浪潮乃是七塔通过一个个希雅形象的小木雕汇聚而来，而那些获得木雕的耐色子民最朴素的想法便是受到公主的庇护。 而这并不违背希雅的初心，她之所以这样执着于对外开拓，是为耐色子民开辟更多的生存之地，一定程度上也是为了守护的目的。 在这一刻，原力与秩序之力彻底统一起来，贯通彼此，汇成一个更为庞大严谨的秩序虚幻。 将之前便显得浩大堂皇、超然物外的神奇伟力，托举得更高，犹如至高存在一般。 这一刻，希雅也终于掌握了这股秩序神力，成为了真正的开拓与守护之神——希亚艾达斯！ …… 而在外界，当希雅喊出自己全新名号的时候。 一股无形的影响力从奥法广场开始，几乎瞬间就传遍了整个耐色瑞尔，乃至于整个主位面，以及更遥远的地方。 一切知道希雅名号，或者这个名号所对应的耐色公主这一具体存在的生命，都自然而然地领悟了一个信息—— 希雅成神了，成为了开拓与守护之神，并拥有了独一无二的专属神名，希亚艾达斯！ 如果说，远处之人只能通过冥冥中的感应知道一位秩序新神的诞生，那么在奥法广场这边。 所有在场之人，就是亲眼目睹神圣诞生的见证者，往日从未听说过、或者从未见过的秩序神力，几乎毫无阻碍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任何一个看到神力之人，都能从中看到新生的开拓与守护之神的法度理念，就像是板上钉钉那么清晰、深刻。 只是片刻的工夫，广场之上就涌现出数道圣力波动，或是强大、或是弱小，并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着。 夏多作为实际参与升神过程、并对公主理念较为理解的一个开拓者，几乎是在他有所明悟的瞬间，就感知到一股熟悉且陌生的力量，在内心之中酝酿着。 之所以说熟悉是因为这就是圣力，与他之前接触过的光辉圣力、死亡圣力，乃至于魔法女神的蓝白圣力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而陌生，自然就是这圣力，并非他之前接触过的任何一种圣力。 “这就是祭司感知圣力的过程吗？”夏多若有所思。 之前他听莱顿提到过多次，圣力自内心涌现，之前他还不明白是怎么个涌现法，但现在他知道了。 确实很神奇，就像是无中生有一般，只要想一想就出现了。 不过，夏多对这样触及内心的力量，却十分忌惮，只在这力量生出的瞬间，他就有了抗拒之念。 而就在他生出抗拒之念的时候，这力量又悄然隐退，似乎并未强求。 这让夏多不禁松了一口气，就把被强上车，现在这种全凭自愿的倒还是不错，有光辉之主那种风格了。 再看左右，开拓者中，不只是他有感知圣力的趋势，其他人也有，不过真正接受圣力的却寥寥无几。 只有一个叫卡博尔的开拓者接受了圣力，其他人没有一个接受了。 而在东、西、南三面的观礼席中，更是无一人接受圣力，即便是南侧观礼席中，有不少吉尔斯高塔的高阶法师，也都没有接受。 只有南侧观礼席更南边，广场上的围观人群中，才不时有圣力气息传出，看样子，即便耐色法师不忌讳信仰诸神，但对接受圣力还是颇为谨慎的。 特别是，一个自己认识的人，突然就成神了，那种感觉真的是很难形容。 …… 此刻仪式现场北面，塞汶顿议会建筑前的平台上，公主原本就随着仪式走向尾声，渐隐渐消的模糊身影，到现在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留下的只有一道不知其始又不知其终的秩序神力，而这神力，也并未存在多久，随着广场圣力气息达到一定程度，也随之隐退不见。 而这时，庆典司仪才用激动颤抖地声音宣布： “欢呼吧！庆祝吧！肆意狂欢吧！今天塞汶顿的一切娱乐花销都由七塔买单！” 第990章 内外风暴、回家 或许是之前神圣诞生场面太过庄肃，此刻听到狂欢开始的信号，人群竟足足愣了十多秒钟。 也不只是谁率先带头，随着一声高昂的“感谢七塔、感谢公主殿下、感谢开拓与守护之神”呐喊，狂欢开始了。 整个奥法广场顿时有如群魔乱舞，观礼席上的一众施法者，原本还准备依次退场，或者加入到庆祝活动当中。 但现在这种情况，几乎瞬间，就有人传送离开了，而开拓者们有就近优势，当即向北退入了塞汶顿议会所在区域。 不过即便是这种稍显混乱的情况下，所有人也都下意识地避开了之前公主所在的位置。 穿过议会前高耸石柱支撑起的门廊，进入议会内部，首先便是一个宽敞的庭院，在内部便是召开领主议会的大礼堂了。 而在庭院两侧，则各有侧面，通往塞汶顿议会的其他职能区域，如办理领主身份认证的开拓大厅，用于接待高阶法师的智慧大厅，更有花园、图书馆、办公人员住所等处。 夏多在一个偏僻的小花园中等到了妮雅，随后才一同通过议会北侧出口，回到旧城区。 两人并没有立刻返回吉尔斯高塔，而是在旧城区中寻找人少偏僻清静之处，一边散步，一边闲谈。 刚开始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聊到公主，一直到经过一个路口，已经能看到吉尔斯高塔厚实的底部时，夏多才突然问道： “你现在还能联系上你老师吗？” 妮雅摇了摇头，欲言又止，却又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夏多不禁放缓了脚步，又问：“联系不上？” “是，也不是！” 看着前方越来越接近的吉尔斯高塔，妮雅说出了自己最为困惑的地方，“我能联系上老师，老师也回复了，但她的回复却十分古怪！” “哦？怎么个古怪法？”夏多问道。 妮雅没有直接回答，反手掏出一团莹莹泛着神秘辉光的圣力，摆到夏多面前，“看！这就是老师的回复！” “……” 看着这团圣力，夏多脑海中好像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训导声，“最近不要再联系我，需要魔网背景波动相关资料的话，就去问格瑞塔要！” 夏多猛地摇了摇头，似乎是想将这实际并不存在的声音给摇出去，但再看妮雅手中这团圣力时，声音又变成了——“庆典结束后，尽快返回南境！” 这，这—— 夏多此前从未见过这样的存在，几乎是每看一次，就会多出一种含义，不过总体而言，都是对妮雅今后的一些指点以及安排。 大方向上，十分清晰；但在具体细节上，又显得有些模糊。 难道成神后，就会变得这样神神叨叨？ 夏多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当然他也只敢在心里吐槽，谁知道说出来会不会被公主察觉。 “收起来吧！我们先去见一见格瑞塔大法师！” “嗯！” …… 两人只是在路上多聊了一会儿，旧城区就变得热闹非常，这比庆典之前强行营造出来的喜庆气氛截然不同。 夏多完全能够感受到其中真实不虚的欢快情绪，当然，也可能是之前司仪那句“今天的娱乐消费全由七塔买单”导致的。 旧城区中的娱乐场所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精品，往常可不会有多少普通人愿意花大价钱过来只是听个响，或者闻个味儿。 现在免费了，谁不想来试一试呢！ 别的不说，光是酒水敞开了喝，那也够今后一辈子吹嘘了。 事实上，就算是施法者，也会被这样的免费所吸引，夏多和妮雅进入吉尔斯高塔的时候，几乎是逆流而入的。 不少之前没有前往奥法广场观礼的法师们，一个个几乎是红着眼睛往外面跑去。 夏多与这些人交错而过的时候，还时不时听到这些人压抑着声音和同伴分享接下来想要前往的消费场所的妙处所在。 听得他一愣一愣，可算是了解了耐色法师最真实的世俗一面。 …… 回到住所，妮雅准备联系格瑞塔，而夏多则斜靠在椅背上，望着房间顶棚上的繁复花纹，默默出神。 就目前而言，公主升神应该是成功了，但后续的影响却非同小可，从公主给妮雅的回复中，也能够窥到一丝端倪。 凡人升神，无论是在主位面，还是投影位面，夏多都没有见过甚至是听说过此等事件。 可以想见，但凡见过神之威能，或者渴望得到神之威能的人或者其他什么生命，听到这种消息将会多么疯狂啊！ 或许，耐色瑞尔很快就会迎来一场波及整个主位面、全部智慧生命的奇诡风暴，而神圣诞生的塞汶顿就是风眼。 “开拓与守护？也不知道最终会不会演变成分裂与毁灭！”夏多心中闪过一丝不详的念头。 最关键的是，升神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让人无法忽视的程度，根本不像法师升级，或者进阶奥术师那样，可以关起门来自己搞，外界几乎感觉不到任何异常。 不过公主在做出这样决定的时候，应该是考虑过后果的，不管是成还是不成，对于如今这样的局面，应该也是有应对措施的。 但有一个问题却非常重要，此前不管是光辉之主，又或者是其他神，甚至是精灵主神，都没有传出过主动干预凡间的行为。 这到底是神性使然，还是受到了某种强力约束？ 凡人升神后，能够随意出手灭杀敌人吗？ 如果不能的话，那不是白白损失了一位大奥术师，却没能产生多少助益？ 如果能的话，那夏多关于这次事件后的一切担忧就都不成问题了。 正思索着，夏多突然感觉眼前一暗，原来是妮雅来到了他的身后，挡住了视野中的一半光亮。 夏多立刻坐正了身子，然后转身看向妮雅，见妮雅脸色有异，他大概猜到可能联系格瑞塔不顺，于是连忙问道： “怎么样？联系上格瑞塔女士了吗？她怎么说？” “联系上了，我还问了老师的情况，但女士却没有一个明确的回答，只是建议我尽快离开塞汶顿，至少也要离开吉尔斯高塔！” 一听这话，夏多心中瞬间涌现出一股浓浓的危机感，看样子，不只是外界有风暴，恐怕内部的风暴也不小呢！ 夏多猛地从坐椅上站起，催促道：“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走！” “啊？！哦，好！” 妮雅虽然还有些不能理解，但还是很快行动起来。 不一会儿，两人就从吉尔斯高塔离开，来到耐色宫前的广场，这里是旧城区中可以不禁传送的公共区域。 到了这里，两人才算是真正踏上了回家之路。 第991章 异样平静、两种新神术 原本夏多还想在庆典过后和罗迪特谈谈哲尼斯发现时代法师塔遗迹的相关事宜，现在却只能暂时放弃了，估计罗迪特这会儿也没心思去搞什么遗迹探索吧。 而明水商会那边，夏多也没有再过去，好在庆典前，他就将这次带过来的一批通讯法器给送过去了。 至于后续关于原料供应新契约的谈判也可以放到萨维尔镇，明水商会在萨维尔领的那个赛托斯管事权限或许不够，但也不过是多了几层中转。 现在这种情况下，夏多也不奢求更多了。 …… 由于耐色瑞尔北部核心区域领地众多，未免节外生枝，夏多和妮雅只得以耐色河为线索，沿河传送。 如此几番辗转，才终于在黄昏时分夕阳即将消失的时候，回到了南境，回到了时之塔。 这样的速度相对于普通人来说，固然算得上神速，但对于大法师或者资深奥术师，甚至是大奥术师而言，就显得十分缓慢了。 而且这一路上的传送，大多是由夏多进行，如果换成全由妮雅主导的话，或许还要再晚一些。 如今夏多掌握有高达7环的传送法术，但即便如此，也不能让他一次性从塞汶顿传送到南境。 他推测耐色法师之所以用8环这样一个没有标志性法术的节点作为高阶法师与大法师之间的分水岭，或许就是8环法术与7环存在着某种质的飞越。 或许就表现在传送的效率上，或许是其他。 夏多通过研究脱离外界魔网供能，纯以自身奥能施法时，各环阶法术的消耗情况，推测8环法术和7环之间的能级提升也就是2~4倍之间。 而实际上，7环和6环，也是在2~4倍之间，仅从能级差距来看，并没有出现什么质的飞越。 当然，也可能就是量变之后的正常变化，只因达到了某个人为设定的界限，才被称为质变。 但不管怎么说，夏多对成为资深奥术师的渴望并未有所减少，反而更加迫切。 毕竟现在这种情况，成为资深奥术师，不仅仅只是个体力量上的提升，更是在耐色瑞尔、以及七塔内部，政治地位的极大提升。 而且，相比起前者，反而是后者政治地位的提升，能够让夏多在接下来可能出现的风波中，获得更高的抵御性力量。 …… 庆典后第二天，塞汶顿方面并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尽管有古谚语常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但夏多心中却隐隐感到一阵不安，这样的情况反而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一点平静。 他尝试联系贝莱拉，得知贝莱拉也是在庆典当天就离开了塞汶顿，跟着她的父亲返回了希博登领。 至于塞汶顿这两天发生了什么，贝莱拉一无所知。 夏多思来想去，最后才发现，塞汶顿那边他能够联系的人竟然寥寥无几，只要格瑞塔和珀洛坎才算是有些交情。 前者是因为妮雅的关系，而后者则是拥有共同的利益。 其他人，或许也能够联系上，但毕竟交浅言深，有些问题夏多很难问出口，而对方也不一定会说。 “看样子，只有联系珀洛坎了！” 事实上，从回到时之塔开始，妮雅就多次尝试过联系格瑞塔，但仅仅只是半天过去，格瑞塔那边就全然没有了消息。 也不知道是太忙没空回，还是出了什么事没法回，也正因为这样的未知才让人格外忧心。 将问候兼打听的讯息发送出去后，珀洛坎很快就有了回复，但他的回复却让夏多大为失望—— “塞汶顿一切平静，没有任何异常！” 之后，夏多便没有再问什么，既然对方都说了没有异常，他再反复询问，岂不是在说自己有异常。 …… 就这样，夏多和妮雅一直在时之塔等到了第三天，塞汶顿那边终于有消息了，不是其他，而是奥法联合会发来了这个月的月刊。 其实算算时间，现在已经到了一月中，奥法联合会的月刊也应该到了，只是在如今这样的时间节点上，就显得颇多意味了。 而事实上也是如此，这次的月刊中除了常规地通报奥法联合会的开放传送法阵通行密钥，就只有和公主神圣相关的事情。 往常关于塞汶顿、关于耐色瑞尔，乃至于周边各国的日常新闻，这次一条都没有。 因而，这次月刊的内容也显得格外稀少，夏多几乎瞬间就完全接受了塔灵传来的全部信息。 其中需要注意的大致有两点—— 其一，奥法联合会对外宣布，帝国公主希雅升神成功，成为伟大的开拓与守护之神，将庇护所有的耐色子民。 这点很是奇怪，一般像这样涉及全国的消息，应该是由塞汶顿议会派出使者到各地传达的。 而塞汶顿议会用大法师做传信使者也并不稀奇，未必会比奥法联合会的月刊晚多少。 仅从这点看，夏多推测议会那边可能出问题了，当然也可能是他相当多了，他宁愿是自己想多了。 而这次月刊的第二个要点，则是通知各领地，如有在公主升神后感知到全新圣力的人，可以到塞汶顿接受更专业的开拓祭司以及守护祭司训练。 这点也很奇怪，祭司确实可以加入奥法联合会，但奥法联合会却没有权限发布这样的命令，或者说，通知也不行。 从这点上看，可能不仅塞汶顿议会那边出了问题，奥法联合会可能也出问题了！ 此外，月刊中还附带了两种新祭司的部分神术介绍，其中开拓祭司的【地域探测】，以及守护祭司的【免疫致死伤害】让夏多稍微留意了一下。 前者能够大范围的探测一片区域的资源、威胁，而后者通俗讲就是吊命，只要接受了这个神术，在神术失效前，即便受再重的伤也不会死亡。 相当实用，但比起这两种神术，夏多更关心塞汶顿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过空想是想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的，夏多准备先统计一下领地出现的新祭司数量，然后再通过这个话题从奥法联合会那边打听打听。 不管最终要不要派人去塞汶顿培训，至少自己这边先有个数总没错。 第992章 十二新祭司、统计效率 大夏领要统计，萨维尔领也要统计，夏多和妮雅知会了一声，便直接给莱顿、塞恩两人同时下达了命令。 与此同时，大夏领这边，收到命令的莱顿执政官，亲自召集了领地各部门主官，宣布了领主大人最新下达的紧急命令，随后又提醒道： “公主殿下已经成为耐色瑞尔的开拓与守护之神，新祭司之前无论是什么身份，现在都是祭司，不要怠慢了，各部门要充分发挥工作小组的动员作用，尽快将新祭司的身份信息统计上来！” “是！” 在不久前的领地政务梳理整顿暨领地政务监察小组的成立过程中，莱顿已经树立起不低的权威。 当然，即便没有之前的政务整顿，莱顿祭司的身份也能为他带来很高的威望，即便现在在场的众人中多出一位新祭司也是如此。 …… 命令宣布后，开拓部、后勤部、领民安置部，以及领地卫队、治安所、遗迹探索队，很快就行动了起来。 命令通过各工作小组一层层传递下去后，统计结果也一层层反馈了上来。 几乎是在夏多下达命令后，还不到一小时的时间里，他就收到了塔灵的提醒—— 莱顿已经进入时之塔，请求见面！ …… 公共层的会客室内，夏多见到了与十几天前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的莱顿，依然是那么谨言慎行、执礼甚恭。 递上一份名单后，莱顿才开始汇报起来：“经过统计，领地内一共有十二人感知到了全新的圣力，这些人我都一一验证过，确定无疑。不过任务紧急或许有人刻意隐瞒，如果大人同意，我将进行更详细的排查。” “不必了！” 夏多摆了摆手，其实这样就足够了，如果真有隐藏者，而且还一心隐瞒的话，并不是那么容易查出来的，强行检查，只会闹得人心惶惶。 如今大夏领内民心环境还算不错，他可不愿意因为这点小事耽搁了后续的开拓效率。 他在之前的领地会议上说过，接下来要向北开拓，连通萨维尔领，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是真准备这么做。 他和妮雅关系越发亲近，基本上也不存在谁占谁的便宜，但两片领地分割两地，却是实实在在地增加了统治成本。 加上，夏多已经在时之塔进行的变革，未来领地自然也要一体配套变革。 “咦——凯德竟然也感知到了圣力！很好！” 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夏多不禁有些开心，正常情况下想要感知圣力，必定要与对应的神理念、步调一致。 可现在的开拓与守护之神，并没有什么公开的教义理念，纯粹就是之前升神后的神力感召，才涌现出一批新祭司来。 如果夏多当时愿意接受圣力的话，如今也是公主的祭司了。 不过他有自己的追求不愿意成为别人（神）的祭司，但普通人就不必如此了，凯德年纪也不算小了，在魔法领域注定不会有多大的成就。 如今他能够成为祭司，未来也算是多了一条可能超凡脱俗的路，虽然希望渺茫，但夏多还是为他高兴。 至于其他十一个新祭司，其中六个都有过当奴隶的经历，要么之前是奴隶，现在被转为了大夏领正式领民，要么现在就还是奴隶，但也离转正不远了。 身为奴隶，在有了脱离奴隶身份的希望后，自然会拼尽一切去实现它。 在大夏领努力工作，也就是开拓，就能够解脱奴籍，也难怪他们能够响应公主的神力感召，如果不认可相关开拓政策的话，那基本不大可能响应，并真正感知到圣力。 实际上在之前公主的升神仪式中，最后秩序神力诞生的时候，夏多很容易便从神力特性中感知到属于《大夏领标准开拓手册》的内容。 换句话说，公主的神之本质中，就有夏多的部分功劳。 不然，单单只是对外开拓，有很多种手段，也有很多种形式，夏多认同开拓，却未必认同公主的开拓。 而大夏领能够一次性出现十二个新祭司，也与《大夏领标准开拓手册》不无关系。 如果当时他的领民全部在奥法广场的话，或许会出现更多的祭司。 不过，那就未必是什么好事了。 看完全部十二个新祭司的身份资料，连同相关工作履历、考评记录，夏多才合上了手上的小册子，收了起来。 “我知道了，回去后，如有闲暇，可以先带着指点一下他们简单的圣力应用。” 让一个神的祭司去指点另一个神的祭司，这事估计也就夏多才能做得出来了。 不过这事又明显不违光辉之主的教义，比起死亡祭司直接住在光辉之主的神殿中，这种事只能算是毛毛雨啦！ 至于莱顿，也并未表现出任何排斥，反而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大人，我还可以对他们进行基础的感知训练，但更进一步我就无能为力了。” “没问题，就先这样吧！” 莱顿应了一声，随后退出了会客室。 …… 莱顿离开后，夏多也没有多待，立刻赶到了妮雅书房旁边的私人通讯室，这里有时之塔最强大的传讯法阵。 尽管只是过去常规的传讯方式，不是以魔网背景波动为媒介，却也足以联系到塞汶顿那么远。 夏多到的时候，妮雅也在，情绪似乎有些低落，正一脸茫然地看着传讯法阵和使用者交互的操作水晶球，愣愣出神。 就连他走到近前，妮雅都还没有发现，一直到夏多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她才如梦初醒，发出一声惊呼： “啊——你怎么来了？” “刚刚奥法联合会月刊你也看了，大夏领的新祭司我已经统计好了，正准备联系奥法联合会，打听打听塞汶顿那边的情况。” “这么快？！” 妮雅很是惊讶，因为就在刚刚没多久，夏多还通知她说是要联系塞恩镇长，统计萨维尔领的新祭司情况。 这才过去多久，大夏领就统计好了？ 妮雅知道大夏领现在的体制很特殊，领民也相对集中，但她真的只感觉过去了一会儿，甚至于刚刚夏多传讯时的声音还回响在她脑海中，记忆犹新。 “不算快了，就只是简单统计一下。” 夏多对此并没有多少感觉，这都是常规操作，就好像在地球上的工厂里统计一下某个血型的人数，每一个工人都是有上下级组织关系的。 自上而下、自下而上，很容易就统计清楚了。 如今的大夏领就是这样的一个开拓工厂，而萨维尔领却不一样，组织松散，甚至连完善的户籍制度都没有建立起来。 想要统计清楚，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第993章 怀疑、理事 很快略过这个话题，夏多一边操作传讯法阵，一边问妮雅：“刚刚你是在联系格瑞塔大法师？她还是没有回复？” “是的，不管是用老师给我的通讯法器，还是时之塔生产的通讯法器，又或者是这里的传讯法阵，都联系不上她，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妮雅的话让夏多手上的动作一滞，即将构建完成传讯法术顿时就分崩离析了，散乱动荡的魔网之弦甚至影响到传讯法阵的后续使用。 不过这都是旁枝细节了，就算夏多不出手强行平抑，时间也会渐渐抚平，稍等一段时间就能重新使用了。 但妮雅的话，却让他十分放心不下，从庆典结束到现在，足足三天时间过去了，格瑞塔大法师还是始终联系不上，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有没有联系过其他人？”夏多问道。 妮雅在塞汶顿的时间比他更久，同时由于身份原因，可能掌握着比他更多的联系渠道。 但妮雅对此却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先是微微点头，但又很快摇头，“能联系的都联系过了，但没人能说清楚塞汶顿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或者就完全没有回复。” 顿了顿，妮雅突然幽幽问了句，“你觉得老师真的成功了吗？” “呃——” 夏多倒是没想到妮雅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公主的成功是毫无疑问的，连新祭司都出来了，说不成功也没人信啊！ 只是，这成功后的影响还是让人十分摸不着头脑。 “不必怀疑这个，公主殿下肯定是成功了的，只是她现在可能因为什么事脱不开身。” 其实，夏多很怀疑成神后就无法干预凡间了，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 升神成功对于公主个人或许是好的，但对于聚拢在她身边的一群人来说，可就不一定是什么好事了。 地球上有句话说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公主升神后无法降下足够的影响力，或许这对七塔集体整体而言，不会有多大变化。 但他们这些与公主关系较近的人，即便不会受到吉尔斯高塔新掌权者的清洗，也必定不会拥有像过去那样多的权限。 别的不说，至少夏多就要担心他之前和吉尔斯高塔达成的关于魔网背景通讯专利转让的协议，还会不会继续履行。 即便大部分转让费已经支付，但还有后续至少持续十年的尾款，另外还有秘银购买凭证，能否生效的问题。 就这还仅仅只是夏多这边，涉及到具体利益方面的一些内容，除此之外，还有种种隐性福利就不说了，这都是靠妮雅公主学生的身份获得的。 如果吉尔斯高塔进行权力更迭，可想而知，涉及到具体利益的已签契约或许还会继续履行，但隐性福利百分百不可能在用下去了。 毕竟新掌权者也会有自己的亲近、附庸之人。 不过，对于神的存在，夏多的了解终究是太过浅薄，现在一切还仅仅只是猜测，公主或许真是被什么事牵绊住了，而不是无法干预凡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吉尔斯高塔内部的风波可能就完全是一个笑话了，甚至于外界的影响也能够轻松平息。 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不然的话，精灵主神未必会放任一个人类国家在一群精灵国家中间崛起。 一时间，夏多也再想不出什么，只是觉得这样充满未知的未来，虽然让人忧心忡忡，却也极具挑战。 …… 安慰了一会儿妮雅，将她送出去后，夏多才重新“拨通”了奥法联合会那边的传讯法阵： “我是联合会4级成员夏多，正在时之塔申请通讯链接，我需要询问新祭司训练相关事宜！” 其实不表明身份也是一样的，奥法联合会能够判断出通讯是来自时之塔，不过加上4级成员，就说明传讯者至少是一位奥术师，那边就不会随便找个人敷衍了事了。 事实上，在夏多通报自己的身份后，奥法联合会那边立刻传来消息—— “夏多阁下，我已经将您的问题转告给我的上司——大法师布伦德斯，稍后他会亲自过来解答您的问题，请稍等片刻！” 布伦德斯？ 听着这个颇为陌生的名字，夏多在脑海中仔细搜索一番，才找到了与这个名字对应的身份信息。 原来是奥法联合会的理事！ 奥法联合会在理论上包容全体施法者，无论是正统法师，还是诸神祭司，又或者是某些特殊施法者，如吟游诗人、术士之类。 大奥术师毫无疑问是奥法联合会绝对有意义上的首领，但奥法联合会本身也不过是一个松散的组织，而大奥术师们也都拥有自己能够完全掌控的私人组织。 就如同，妮雅、时之塔、奥法联合会这样的关系。 当然，时之塔也是奥法联合会的成员，只不过这样的组织成员只在特定时候有用，比如分配秘银份额，或者收缴专利费用的时候。 联合会毕竟是一个松散的组织，在管理上不可能精细到每一个施法者个体，因而只管理到法师塔这一级。 也就是说，奥法联合会对于任何个体施法者，都几乎没有任何直接的管理权限，但可以通过影响施法者所在的法师塔，来间接影响。 而这样的一个组织，即便相当松散，却也需要一定的行政机构来处理日常事务，总不至于让那十几个大奥术师放着自家的事不管，专门管联合会的事吧！ 大奥术师只负责展现存在，以及议定、决策，具体的事务大多是由一个理事会负责实行。 而这个理事会，毫无疑问就是大奥术师以及其他某些强大法师塔在奥法联合会展现意志的具体所在了。 如公主的追随者奥隆大法师，就是奥法联合会的一名理事。 而其他理事，要么是大奥术师的下属、学生，或者追随者之类的亲近人物；要么就是某些强大法师塔的代言人，一般都是塔主本人。 按照夏多的计划，将来时之塔也是会派人争夺理事席位的。 毕竟奥法联合会涉及到很多利益，特别是魔法领域的，能掌控一个理事席位，不说自己能捞多少好处，至少也能让原本属于自己这边的利益不被别人捞去太多。 第994章 布伦德斯、变故与邀请 由此可见，奥法联合会理事其实已经算是耐色瑞尔的实权人物了，尽管只是侧重于魔法领域。 但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存在，区区一个4级成员，也未必能让他亲自接待，哪怕仅仅只是通讯上的接待。 在过去，他也曾多次联系过奥法联合会那边，一般就是当值法师接听，如果有些疑难问题当值法师没法处理的话，也只会去找相关事务负责人。 根本连提都不会提到理事，或者说，一般当值法师可能连联系理事的渠道都没有。 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说联系就联系，而且还用肯定的语气说，理事稍后就来亲自解答。 这明显超出了一般通讯部门当值法师的正常权限，如果不是有人提前打过招呼，还能是什么呢？ 这让夏多再次想到了那位布伦德斯大法师的身份——出身基兰高塔，据说还是当代基兰高塔掌控者霍恩大奥术师的幼时玩伴。 两家领地靠在一起，同属七塔集体、七塔阵营，但更属于基兰高塔，这个发轫于古代塞汶顿联盟七镇之一基兰镇的新基兰领主同盟。 事实上，最初的七镇也不是只有七家，而是有很多家，处于一种很离散的状态，直到后来吉尔斯镇的耐色家族崛起，才有了塞汶顿联盟，再后来才是耐色瑞尔。 过去的历史藏于层层迷雾之中，即便是夏多这个曾经在投影位面中经历过耐色初期部分历史的人，也不能说完全了解。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七塔集团，单独某一系，比如说基兰高塔，经过数百年的演变，其内部的领主同盟，利益早就高度相关，难解难分了。 一位出身基兰高塔的奥法联合会理事的态度，几乎可以认为是大奥术师霍恩的态度，以及基兰高塔一系的态度。 就看这位布伦德斯大法师到底想说什么了！ …… 片刻过后，通讯法阵果然有所反应，收到了一条消息，夏多选择了查看，这却不是刚刚的语音信息了，而是一段魔法影像！ 影像中，一位外貌苍老但眼神却十分犀利的灰袍老者，先是自我介绍了一遍，然后才开始解释新祭司训练的情况： “这是受塞汶顿议会委托，由大神殿经办的紧急要务，如果夏多领主方便的话，就请尽快将领地的新祭司送至塞汶顿！” 回答中规中矩，但至少解释了之前那怪异的通知为什么是通过奥法联合会月刊发出的了。 但疑惑依然不少，就比如布伦德斯所说的紧急要务，到底紧急在哪里，没有更进一步的解释。 而且还催促夏多尽快将新祭司送到塞汶顿，那是要他亲自送呢？还是委托下属送就可以呢？ 也没有解释。 当然，夏多也并没有询问这些细节，反而问起了格瑞塔、奥隆最近的情况。 特别是奥隆大法师，同为奥法联合会理事，布伦德斯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询问传过去后，布伦德斯很快给出了答复，但这答复却大大出乎了夏多的预料—— “格瑞塔女士如今正在耐色宫处理公主殿下升神后续事宜，而奥隆理事也在联合会总部正常办公！” 可能吗？ 这样的回答非但没能解除夏多心中的疑惑，反而让他更加疑惑了，如果真如布伦德斯所说，格瑞塔和奥隆一切正常的话，那为什么联系多次都不回复呢？ 奥隆也是奥法联合会理事，与布伦德斯正好作对比，布伦德斯能有空回复，奥隆真就那么忙？ 还是说被什么人或者什么事，限制通讯，甚至是限制人身自由了？ …… 布伦德斯的回答都是通过魔法影像，而且并不是即时通讯，夏多可以反复观看，慢慢揣摩其中的语气、神态。 但即便是这样，他也没能从中发现任何异常，或许是他阅历不足难以发现，或许是布伦德斯的演技太高毫无破绽。 又或者，布伦德斯所说的一切都真实不虚，那自然就没有任何异常了。 再或者，连布伦德斯的影像都是被人伪造的，当然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实在太小，这样的念头也仅仅只是在夏多脑海中出现一瞬，便被他否定掉了。 但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夏多摸着这两天被他忽视而有些胡渣的下巴，眼神虚焦，喃喃低语：“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想了想，他也不准备再拐弯抹角了，直接问道：“布伦德斯阁下，请问吉尔斯高塔最近有什么变故吗？” 或许不管是布伦德斯，还是之前的珀洛坎，或者妮雅联系到的那些人，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塞汶顿真的一切平静。 但不平静的是吉尔斯高塔，除了这个夏多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了，其他的话，即便是科曼索突然发动战争，塞汶顿那边也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现在终于联系上一个理论上应该知道真相的人，夏多必定是要问上一问的，反正他现在待在时之塔里面，就算是大奥术师过来他也不怕。 反而如果真的知道了什么消息，也可以提前做些准备。 …… 关于吉尔斯高塔是否出现变故的询问发送过去后，对面许久都没有回答，夏多心里大概有数了。 而就在他准备关掉传讯法阵离开的时候，又一条消息冒了出来，不过这次就不再是魔法影像了，而是一段语音。 而且这段语音，和之前布伦德斯在魔法影像中表现出来的音色有着明显不同！ 更重要的是，这段语音所说的内容也和夏多问的问题似乎十分不搭—— “夏多领主，我听说你身负特殊血脉，但要论对血脉的研究，整个耐色瑞尔唯有我基兰高塔最为深入，在基兰高塔你能得到更好的发展！” 利空不利空暂时还不知道，但吉尔斯高塔有变故出现应该是十有八九了，夏多若有所思，随后回复—— “定会拜访！” 之后对面没有再发送什么消息，而夏多也没有再问了。 …… 走出传送室，拐到妮雅书房，这会儿妮雅正捧着一堆秘法卷轴发呆，听到门口的动静，立刻就放下手上的资料，跑到夏多近前，急切地问道： “塞汶顿那边是什么情况？有格瑞塔、奥隆大法师的消息吗？” 第995章 卡欧斯、失联 塞汶顿，旧城区，莫瑞恩高塔附近的一间无名小酒馆中。 在壁炉斑驳火光映照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酒馆内一根瘦木梁柱的后面，但来人也并没有丝毫隐藏的意思。 几乎是在身影出现的同时，一个饱含着不满情绪的声音便传了出来：“兰德尔，你真的要纵容卡欧斯吗？” “当然不是，但像你这样赌气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还是要坐下来谈一谈！”一个清冷不带明显情绪的声音从壁炉边上响起。 与此同时，另一个和善的声音也发出了邀请，“别生气了！先来喝杯酒吧！这事可以慢慢谈！” “谈？跟他有什么好谈的！” 巴迪加尔负气地从梁柱后面走出，来到壁炉边上，一屁股坐在了低矮的软木椅上，一把抓过桌上的木质酒杯，咕咚咕咚就灌了一杯，随后才说： “别忘了，卡欧斯已经死了，至少在绝大多数人眼中，他早就死去多时了，如今他想重新露面，你们知道这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他说了，他愿意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出现，这样不就没事了吗？再说了，吉尔斯高塔自家的事，我们又何必太过操心呢！” 说话的是芬威克高塔的大奥术师哈瑞斯，尽管在他心里也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妥，但他也很难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哈瑞斯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又刺激到了巴迪加尔，只见他刷的一下从软木椅上站了起来，走到哈瑞斯身前，质问道：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什么叫以一个新身份出现？他当我们都是瞎子吗？当外面的精灵都是瞎子吗？” 对此，哈瑞斯表示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全然不顾巴迪加尔愤怒的眼神，就只是一个劲地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看到这一幕，巴迪加尔更加愤怒了，但还未等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就已被霍恩从中分隔开来，霍恩一边给巴迪加尔递酒，一边劝道： “哈瑞斯什么性格你不知道？他就是帕特里夏山顶的无骨草，风往那边吹，他就往哪边倒，别理他，我们喝酒！” 霍恩这么说，让巴迪加尔心中的怒气稍稍消停一点，但一想到关键时刻竟是霍恩站在他这边，他那敏感的心灵又是一阵别扭。 没有去接霍恩递过来的酒，只是冷哼了一声，又重新回到之前的座位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也不喝，就这么放着，沉默了下去。 咳—— 作为众人的召集者，兰德尔在这种情况下却是不得不开口了，只见他轻咳了一声，让众人稍微留意，然后便用他一贯平静近乎冷漠的声音，说道： “眼下确实是吉尔斯高塔的私事，但我们七塔却也有着互相扶持的传统，不可能放任吉尔斯高塔继续混乱下去，这不仅是七塔的损失，更是耐色瑞尔的损失。”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观察众人的反应，特别是巴迪加尔的反应，见他依旧沉默着，兰德尔又继续说道： “我们谁也没有预想到公主殿下升神后会是这样的结果，虽然确实成功了，但也在事实上与我们失去了联系。 “而她之前定下的继任者，在拜伦大师失踪的情况下，很难在短时间内成为与我等并列的存在。 “卡欧斯以吉尔斯高塔内部事务为由限制我们出手，要求重新执掌吉尔斯高塔，也算是合情合理。” 说完，兰德尔再次停顿了一下，但这次巴迪加尔就没有继续沉默了，而是长叹了一口气，说： “我到现在还能记得当初公主殿下拜托我们照看斯库姆的情景，我记得你们可都是答应了的！ “再者，如果卡欧斯重掌吉尔斯高塔，他必定会尽可能抹除公主的影响，这未必符合七塔的利益，也未必符合耐色瑞尔的利益。” “不，我的看法恰好相反！” 说话的是詹尼克高塔的哈德莱恩，既然巴迪加尔愿意坐下来谈了，那他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们都知道卡欧斯是在耐色卷轴被盗风波中‘死去’的，和他一起的，还有其他或真或假死去的七塔掌控者们，这一方面是人民需要一个交代，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麻痹精灵。 “但如今近百年过去了，耐色瑞尔变强了，但保守风气也起来了，卡欧斯的回归不仅能够带来先辈的开拓进取之风、合作共赢之气，对于精灵，也是一种无形的震慑。 “巴迪加尔，你怎么知道卡欧斯不是因为拜伦大师失踪才主动站出来的，不然的话，几十年他都没有露过一次面，难道就等着今天？ “另外，你也别忘了，当初卡欧斯匆匆‘死去’，虽然有指定的继任者，却也是拜伦大师先临时接任，让吉尔斯高塔度过了最艰难时期，才转交给德蒙斯特，之后德蒙斯特选中希雅殿下，除了依据传统，也未必没有报答的意思在里面。 “如今，卡欧斯出面，你怎么知道不是为斯库姆铺路呢？巴迪加尔，我问你，如果让你亲自教导斯库姆，多久能够让他成为与我等并列的存在？” 哈德莱恩的话一句句打在巴迪加尔心里，特别是那最后一句，巴迪加尔并没有足够的信心教出一位大奥术师。 当然，即便可以，他也不能出手，七塔之间确实利益关联紧密，但还没有紧密到能够让他插手一系执掌者的地步。 如今他最后的倔强也不过是斯库姆为上任执掌者希雅公主亲自制定的继承人，抛开这点，他能干预的确实很少。 而这也正是他最为光火之所在。 良久，巴迪加尔才憋出一句，“这都是卡欧斯和你们说的？” “没有！” 哈德莱恩摇摇头，“但我们除了相信这个，还能怎么办呢？强推斯库姆接任？这无论是对他，还是对七塔，都不是什么好事！” “你——” 巴迪加尔顿时语塞，但还是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我还是不同意，一位已经明确死亡的大奥术师重新出现影响实在太大，眼下公主殿下升神成功，正当低调度过，实在不宜再刺激精灵了。” 第996章 传统、一月期限 “低调？不宜刺激精灵？” 霍恩怪异地发出一声惊叫，“很难想象，这样的话会从你巴迪加尔的口中说出来，你该不会是中了哪个精灵的心灵魔法吧！” “哼——”巴迪加尔冷哼一声。 霍恩见状，立刻见好就收，并没有过度刺激巴迪加尔，毕竟双方也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矛盾。 仅仅只是因为他娶了巴迪加尔的两个学徒，让巴迪加尔不爽，两人时常斗嘴罢了。 而这次，他其实是站在巴迪加尔这边，反对让卡欧斯重新执掌吉尔斯高塔，而他的理由就相当简单了，一句话可以概况—— “卡欧斯如今已经不是任何一片领地的领主，执掌吉尔斯高塔不合传统！” 过去的卡欧斯当然是一方领主，但几十、近百年过去了，他的领地早已被他的孙子继承。 尽管他的孙子并没能继承他在魔法领域的天赋，但依然是塞汶顿议会的一员，领主身份受到议会的保护，即便是亲爷爷到来，也不能强行夺走。 当然，霍恩的这个理由也是很好解决的，只要领地重新传承即可，卡欧斯不是说愿意以新身份出现吗？ 那让他当他孙子的继承人可好？ 霍恩当然没有说出这么毫无意义且又极具侮辱性的话，只因他明白一点—— 在吉尔斯高塔的执掌者真正上位之前，塞汶顿议会是根本没法做出和吉尔斯高塔掌控者有关的任何决定的。 这自然是为了保证七塔各系内部传承有序，不受其他因素影响，但这就成了卡在卡欧斯重掌吉尔斯高塔前的最大难关。 果然，在他说完自己的理由后，众人纷纷沉默了，只有巴迪加尔眼前一亮，“对，就是这样！霍恩，你这次终于是做了一件好事！” 实际上七塔掌控者并不是只要有力量就能够担任的，力量虽然也是必要条件，但只能排在第二位。 排在第一位的是要得到七塔一系内部领主同盟的支持，且要程序合规。 在卡欧斯出现之前，斯库姆毫无疑问满足第一条件，只是差了点力量，如果拜伦大师还在，甚至可以强推他上位，也未尝不可。 而在卡欧斯出现后，斯库姆连第一条可能都不太满足了，毕竟大奥术师的影响力还是非常大的。 但卡欧斯很显然也不满足第一条件，没有吉尔斯一系的领主身份，同时在执掌者出现之前，又很难获得合法的领主身份。 当然，大奥术师力量非凡，拥有特权也很正常，他可以用潜移默化的方式，让吉尔斯高塔乃至整个七塔阵营默认接受。 但前提是没有明确的反对者，但很显然，别说是七塔了，就算是吉尔斯高塔内部都存在不少反对者。 特别是拜伦大师的失踪，更让这样的反对趋于明面化。 而接下去，霍恩也提出了同样的疑问： “还有一个问题，拜伦大师刚失踪，卡欧斯就冒出来了，真是这样吗？还是说卡欧斯的出现使得拜伦大师失踪了？” 同为大奥术师，霍恩自然不怕说出这样的推测惹得卡欧斯生气，反正他和卡欧斯也不太熟。 而且最重要的是，卡欧斯的行为正在破坏七塔的传统，这让他很难接受。 “拜伦大师不是留言说希雅公主找他吗？”哈瑞斯回答道。 对此，霍恩当即反驳道： “留言？留给你的，还是留给我的？留在吉尔斯高塔传讯法阵中的留言能叫留言吗？你怎么知道那不是卡欧斯伪造的？” “我知道了，你和巴迪加尔就是对卡欧斯存在偏见，我也不和你争辩，你就说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放任吉尔斯高塔一直处于混乱之中吗？” “哪里混乱了？格瑞塔不是在代行塔主职责吗？她是公主殿下的追随者，又一向负责吉尔斯高塔内部管理事宜，我问你哪里混乱了？” “可卡欧斯出现后，她不是躲到耐色宫去了嘛！” “你也知道卡欧斯才是混乱的源头啊！那你在这里说什么！” …… 眼看着巴迪加尔和哈瑞斯即将陷入无意义的争吵，兰德尔猛地将手中的酒杯顿到桌上，发出啪的一声重响，杯里还未饮完的酒水顿时就洒出一片。 身为大奥术师自然不会被这小小的液滴击中，但这样魔法灵光绽放的场面却也让众人稍稍冷静了下来。 “行了，别吵了，既然霍恩和巴迪加尔坚持反对，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有两个建议—— “一个是霍恩、巴迪加尔，你们要尽快找到拜伦大师，只要拜伦大师出现，现在的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第二个，哈德莱恩、哈瑞斯，还有帕斯特罗，我们四个明天一同去见卡欧斯，请他到绿野位面做客，那里正能量充沛，正适合他这样的长者调养身体。 “最后我想说，就以一月为限，如果在接下去一个月内找到拜伦大师，那毫无疑问卡欧斯必须再次隐退，而在接下去一个月内找不到拜伦大师，那霍恩、巴迪加尔，你们也不可再阻拦卡欧斯上位！” “可以，我同意！”哈德莱恩等人纷纷表示赞同。 而霍恩和巴迪加尔相视一眼，尽管还有些不满，但如果拜伦大师一直不出现，他们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到时候不管怎么做都容易造成更大的混乱，传统的规则固然需要坚守，但如果完全不知机变，那又有违传统了。 随后，霍恩和巴迪加尔表示了同意，但也提出自己的条件： “我希望在接下去一个月内，在寻找拜伦大师的过程中，你们能够提供必要的协助，同时尽可能地消除卡欧斯出现所带来的一系列影响！” 兰德尔思索片刻便答应了下来，“可以，但如果一个月后，还是找不到拜伦大师，我希望你们还能记得今日的承诺！” 对此，霍恩没有说什么，只是冷着脸微微点头，而巴迪加尔却十分火爆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你当我是死而复生的卡欧斯吗？如果哪天我说话不算话，你大可来打我的脸！” “我当然是相信你们的，只是提醒一句罢了！” 兰德尔感叹一声，随后说： “目前科曼索那边平静得有些诡异，而伊尔法朗那边虽然亲密依旧，却也在时不时地打听升神事宜！ “除了他们，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呢！这样的情况下，吉尔斯高塔的问题必须要尽快妥善解决，七塔必须紧密团结在一起才能更好地应对未来的挑战！ “我想这应该也是公主殿下希望看到的！” 兰德尔虽然在平时很少参与七塔事务的讨论，但在关键时刻，却也不缺果断的抉择。 更因为平日里总也不偏向于哪一方，才能得到更多人的认可。 很快，众人散去，小酒馆内炉火也渐渐熄灭。 第997章 烤鱼、修复暂停 而在另一边，南境时之塔。 在夏多将布伦德斯大法师的回答告诉妮雅后，妮雅沉默许久，最后甚至提出想回塞汶顿看看，但夏多毫不迟疑地表示了反对： “你忘了你老师给你的提示吗？不管塞汶顿发生什么事，暂时都不会影响到南境，等一切趋于明朗化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夏多猜测，公主之前给妮雅留下的那些含糊不清的信息，或许也是在表达这个意思，一股脑冲到风暴中心实为不智。 不过，夏多也知道妮雅外表看似柔弱，但内心却很是坚强，她现在这么说，实则是已经下定决心了。 夏多担心她真的不管不顾跑到塞汶顿去，于是又说：“公主殿下升神成功已经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就算今后再也无法降临凡世，其他人也不会太过苛待她留下的人，你以公主学生的身份参与进去，很容易将原本简单的事搞复杂了！ “听我的，留在时之塔！我想这应该也是你老师希望看到的，如果你还担心什么，不妨尝试着去联系你老师，或许她会给你更明确的答案！” 夏多自然没想过这么简单就能说服妮雅放弃前往塞汶顿，但他却在说完这些话后，直接带着妮雅来到了时之塔外面的大夏领。 这里处于时之塔威能覆盖范围内，遭遇强敌可以随时呼叫时之塔支援，但同时又不在时之塔内，妮雅的塔主权限和夏多现有的权限比起来，仅仅只是多了联系更方便这一层。 这样她就没法在夏多发现之前溜走了。 而对于妮雅来说，她虽然可以强行离开，却也要顾及到丈夫的感受，于是也只能暂时留在了大夏领。 “好了，别想那些烦心事，或许再过几天，公主殿下就回来了也说不定呢！” “嗯。” 妮雅僵硬地点了点头，接过了夏多递过来的烤鱼，就在这时，天空传来两声唏律律的马叫声。 紧接着，两道巨大的身影便裹挟着一阵热风落到了夏多、妮雅身边，当然，主要是妮雅。 虽然这两匹飞马是夏多带回来的，但他却很少照顾它们，这些事一直是妮雅在做，而她也乐在其中。 这次来大夏领，夏多将这两个大家伙也带出来了，之前两人在塞汶顿近十天，亚伯和帕梅拉都被关在奥术花园里面。 而享受过外面近乎无边无际的天空，奥术花园又怎么可能够满足它们呢，因而这两个大家伙一被放出来，就飞没影了。 一直到现在，估计是饿了，才知道回来！ 两只巨大的马头，在妮雅身边嗅来嗅去，翅膀也是一张一缩，像是十分开心，就差没把“我要吃烤鱼”几个字写在它们长长的马脸上了。 飞马本身是会抓鱼的，但生鱼哪有烤鱼香啊，亚伯和帕梅拉只吃过几次，之后就不愿意再吃生鱼了。 妮雅手里抓着烤鱼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最后还是夏多开口才结束了她纠结的心理，“给它们吧，我再给你烤！” “那我来帮你一起烤！” 说着，妮雅将手里的烤鱼分给了亚伯和帕梅拉，然后便撸起袖子和夏多一起烧烤。 元素喷泉边上，这场野餐持续了很久，当然，两人准备的绝大多数食物最后都进了两匹飞马的大肚子里了。 但如果这样能让妮雅心情放松点的话，夏多也不介意多来几回，不过是一点食物而已。 餐后，两人一同骑乘飞马遨游天空，南境最近已经在下雪了，只是断断续续难有积蓄，但从天空往下来，偶尔点缀一点白色，却也让人感到十分欣喜。 如此飞行许久，让两匹飞马消食完毕，夏多才带着仍意犹未尽的妮雅返回了圣坛广场东侧的领主别墅。 就在两人准备稍微定定神，开始各自研究项目的时候，夏多突然收到莱顿的传讯，说是【隐秘之手】的奥术师艾格伯德前来拜访。 艾格伯德这个名字对于夏多来说，并不陌生，其实就是一直在时之塔所在迷锁废墟修复魔网的那八个奥术师里面的一个。 而那八个奥术师里面，【隐秘之手】的人就占了一半，这次找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夏多没有过多思考，当即传讯莱顿，让他把人带到别墅一层的会客室。 之后，夏多便看着妮雅，不禁有些迟疑，妮雅见状，立刻就猜到夏多的想法，“有人找你的话，你就去吧，我在书房看会书。” “呃——” 不需要言明，妮雅知道了夏多的想法，夏多也明了了妮雅的心思，知道她暂时打消了前往塞汶顿的念头，于是便踏着轻快的步伐下楼了。 很快，艾格伯德到来，两人一番简短的寒暄后，艾格伯德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夏多领主，我收到组织的传讯，要我返回塞汶顿，如今特来辞行。” “哦？” 夏多立刻将其与公主升神联系在一起，不然的话，放着正热乎的破损魔网不修复，离开做什么？ 而且还偏偏选在这样的时间节点！ “那你们组织在大夏领的其他三人会不会离开？”夏多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对此，艾格伯德的回答是——“他们已经离开了，并且让我向你致歉，没有提前告知离开的消息。” “……” 其实，对于不告而别，夏多倒是不怎么在乎，甚至于过来不大招呼也无所谓，只要别惹事就行。 他真正在意的是，除了隐秘之手的这几个人外，其他四个奥术师走了没有？ 如果这八个人都走了的话，那这迷锁废墟的魔网谁来修复？ 如今这片区域的魔网算是新鲜热乎的，这并不是夸张之词，而是事实，这里的魔网是在两年前才因为迷锁崩溃而损坏、暴动。 如今应该还算修复的最佳时期，等到再晚一些，魔网彻底陷入死寂状态，虽然还能修复，但比起现在，就完全不是一个难度了。 说事倍功半也毫不为过。 在艾格伯德离开后，夏多立刻到之前各个奥术师修复魔网的位置查看，果然都走了。 除了一些临时修建的土石建筑，别的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来，其实刚刚和妮雅骑着飞马在天上游玩的时候，他就应该注意到这点的。 毕竟，修复魔网的动静其实不算小，只不过离得远就很难感知到，再加上潜意识里就压根没想过这些人会离开。 这才有了这般遗漏。 第998章 未来变数、最佳选择 回到书房，妮雅还在看书，不过夏多却不想再提和塞汶顿有关的话题了，免得妮雅再生出前往塞汶顿的念头。 于是便说：“领地出了点小麻烦，现在已经解决了！” 这也不算什么谎言，确实是领地上的小麻烦，而事情已经发生了，勉强也可以算作解决了。 对于夏多的话，妮雅倒也没有怀疑什么，相处这么久她对夏多的性情也算比较了解，她知道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她帮忙的话，夏多是不会不说的。 “解决了就好！不过我现在想回时之塔了，刚刚看完一部分资料，正好有些想法想要尝试，在这里我担心把你书房搞乱了。” 夏多想了想，也没有反对，最初他带妮雅出来，也只是担心妮雅偷偷跑去塞汶顿，但现在妮雅已经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再强留她在这里，反而有诸多不便，再者，如果妮雅铁了心要前往塞汶顿，他拦是拦不住的，这不过是一种表达想法的方式罢了。 “既然想回去了，那把亚伯和帕梅拉也带回去吧，绿珠森林可是有巨魔的，真担心它们在外面乱跑被巨魔抓去吃了。” 这不是不可能，毕竟飞马能飞，但也不能一直飞，只要落到地面，甚至是飞低一点，就有可能被巨魔盯上。 这可是妮雅的宝贝疙瘩，真被巨魔吃了，夏多最多就是遗憾一下，但妮雅估计会难受很久。 “嗯，我去叫它们！” 妮雅也想到了这种可能，立刻传讯给帕梅拉，亚伯贪玩，除非是夏多命令它，不然，妮雅的传讯也可能被它无视。 但帕梅拉还算听话，只要帕梅拉回来，亚伯也会乖乖跟着回来。 飞马虽然拥有智慧，但并不像人类那么复杂，还算是比较单纯的，妮雅照顾两匹飞马许久，早就摸透了这两个大家伙的脾气。 果然，在传讯不久，书房窗外就传来了翅膀扇动空气呼呼作响的声音，以及亚伯调皮不满的嘶鸣声。 …… 回到时之塔，眼看着妮雅走进了实验室，夏多心里终于是轻松了一些。 原计划在庆典之后，他是会前往雷森领，拜访雷森领主，打听导致对方丧失魔法能力的那次实验所涉及到的种种信息。 但很显然，现在这种情况，并不适合出行。 同时，为了应对公主升神后可能引发的种种变数，夏多迫切需要接触魔网第八层，从而成为资深奥术师。 这一目标原本甚至都不能称之为目标，因为这是在他进行位面领域相关研究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达成的一个效果。 如今要让夏多暂时放弃位面领域相关的研究，转而将过去一个不是目标的成就当成主要目标，还真让他颇为感叹。 感叹世事变化无常，感叹过去的他还是过于乐观了。 在成为大奥术师之前，果然还是不能放松了，这还是耐色瑞尔的环境比较稳定的情况，如果换做某些小说中的巫师世界。 人人尔虞我诈，岂不是片刻都不得消停，要将升级当成唯一的目标，以最快速度成就至高，才能略微放松？ 这其实就和地球上追求幸福和追求金钱的理想现实之辩差不多，幸福不一定需要金钱，但有钱肯定比没钱更容易得到幸福。 全看各人的选择了。 如今夏多就选择了现实，他需要资深奥术师所带来的力量提升，以及更重要的在七塔乃至整个耐色瑞尔的政治地位的提升。 不成资深奥术师，或许也不会有什么坏的影响，但很显然，在现在这样未来充满变数的情况下，成为资深奥术师能够拥有更高的风险抵御能力。 在过去，有公主在，他并不需要考虑太多，只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就可以了，自身以外的其他利益都在规则之内。 只要靠山稳固，一般情况下，利益也会较为稳固，轻易不会出现什么差池。 而现在公主失联，未来还不确定能不能回来，那夏多就必须考虑这一变数所带来的种种影响了。 首先，自保肯定是没问题的，自身安全以外的其他利益就不一定了。 未来形势恶化的情况已经考虑太多，其实还有好的情况。 如果公主真的能够随意在凡间降下威能、施加干预，那成为资深奥术师也有利于他获得更高的收益。 这种情况下，夏多真的是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当然，也可以像之前有过交流的那位奥法联合会理事布伦德斯大法师暗示的那样，加入基兰高塔。 这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它唯一的好处就只有稳定、保底，即便公主回来，也不会有太多影响。 反正他和吉尔斯高塔也没有正式的归属关系，就只是开拓者而已，更别说还有妮雅这一层关系在，公主根本不可能因为这事对他怎样，但优待什么的，估计也是不会再有了。 如果是夏多刚穿越那会儿，或许就直接答应布伦德斯了，但现在，他距离资深奥术师不过一步之遥，自然是要挑挑拣拣，考虑周全，为自己博取最大利益了。 …… 其实未来如何，很大程度上也由不得夏多去选，而是由公主决定。 未来最好的情况莫过于公主回来，然后扫平内部一切不安定因素； 而最差的情况，就是公主回不来了（无法降下影响），而吉尔斯高塔也被和公主不对付的人掌控了。 但即便是最差的情况，也几乎不可能危及到自身的人身安全，特别是在夏多成为资深奥术师之后。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赌一把最好的情况呢？ 或者说这最好的情况，也是最符合夏多利益所在的情况，如果这都不敢坚持，那从一开始，就没必要推动什么变革、引导什么潮流了。 什么都不做，待在时之塔不出去，完全能够安稳一辈子，吃喝不愁。 但显然，夏多想要的人生并不仅仅只是吃喝不愁。 …… 而成为资深奥术师，积极面对未来变数，夏多唯一差的就是时间了，或者说，在未来随时可能发生变化的情况下，他唯一差的就是一个投影位面了。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夏多发现当初他和妮雅离开塞汶顿的时候，略显慌张、有失周全了。 当时，他完全可以先去奥法联合会，来一次投影位面之旅，对于现世主位面而言，投影位面的时间流速极快。 这期间所消耗的时间，更多是前往奥法联合以及申请星界投影所消耗的时间，如果动作快的话，他完全可以以资深奥术师的身份带着妮雅从容离开塞汶顿。 当然，如果时间能够倒流，让夏多回到过去重新经历一遍的话，他还是会选择立刻离开。 真要是被谁堵在塞汶顿了，那可跟吃了个苍蝇没多大区别。 在有心人眼中，不只是妮雅的身份，是一个可利用的道具，就算是夏多自己，也未必不会当成利用妮雅的道具。 凡此种种，夏多此刻回想起来，不禁感叹。 第999章 首次感知、星界之风 时之塔，位面探索层，星界感知区域。 夏多在这里见到了几乎把位面探索层当家的德瓦恩，但可惜的是，从成为时之塔专职星界法师到现在，德瓦恩还没有发现过哪怕一个投影位面。 对此，夏多要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但见到两眼布满血丝、一头凌乱如鸟窝头发的德瓦恩，他也没能说出什么催促的话。 如今塞汶顿暂时是去不了了，他也只能亲自动手参与探索。 之前妮雅从吉尔斯高塔带回了关于位面学者和星界法师相关的资料，夏多主要研究的是位面学者方面的，但星界法师方面的他也了解过。 星界法师之所以要选用祭司担任，主要就是因为祭司长期进行感知训练，感知强大，在星界这样一个精神世界中，会比一般法师更为敏感。 当然，既然被称为星界法师，那肯定也是要懂魔法的，不然的话，别说是进行相关判断，就连最基础的操作探索阵列都很麻烦。 德瓦恩在这方面还是有些基础的，他之前就是法师学徒，后来因为家庭原因，意外感知了圣力，但他依然留在时之塔，继续接受魔法教育。 而这，也正是夏多培养他的主要原因。 至于夏多自己，经历过多次血脉觉醒，他自认为自己的感知能力不会弱于德瓦恩，如今他要亲自参与探索，德万恩也正好成了他的领路人。 毕竟要论对探索阵列的操作熟练程度、乃至在星界位面的探索经验，在这里工作已经有一年多时间的德瓦恩明显要更甚一筹。 …… 略带生疏地设置好探索阵列相关参数，夏多就准备开始要投射感知了，而在这一过程中，德瓦恩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当你将感知投射到星界后，先不要急着去感知什么、发现什么，先让内心平静下来，直到能够直视遍布视野的银辉在考虑其他。” “嗯。”夏多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德瓦恩说的这些在妮雅带回来的星界法师相关资料中并没有提及，应该算是他的经验之谈吧。 不过夏多此前在进行投影位面之旅的时候，有过意识在星界短暂停留的经历，对于星界在感知中的大致模样，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当然，德瓦恩的建议他也会听，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进行星界感知，稳妥一点比较好。 …… 随着，位面探索阵列中的感知投射分区启动，夏多很快就感受到和之前进行投影位面的之旅相似的感觉。 意识骤然离体，然后迅速上升，在经历过一段类似地球上科幻电影中空间跃迁的场景后，进入了一片宏伟、广博的银色虚空。 如果此刻他还是在进行投影位面之旅，那他下一刻就会化身某个投影位面中的具体生灵。 但并不是。 他是在进行星界感知，于是这银色虚空就始终占据了他的“视野”全部。 夏多收摄心神，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面对这广阔无垠、一成不变的银色虚空，他的内心却怎么也难以控制住，生出了空虚、恐惧的情绪。 像极了地球上科幻电影中被常常拿出来做文章的“深空恐惧症”。 而就在他生出这般负面情绪的时候，他感觉周围突然从无至有凭空升起了一阵微风。 这风在感知中极为微弱，可表现出来的样子却又像是极强，竟将夏多此刻感知所在的这片虚空晃动。 甚至于，他感觉自己像是被这微风吹动，正缓缓移动。 不，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在掉落，而且速度越来越快，这样的遭遇又让夏多忍不住担心掉落的最终目的。 是某个神秘不可测的深渊？还是掉回主位面？ 下意识地，夏多想要离开，于是，和在投影位面一样，当他生出离开的念头后，意识又猛地一缩。 重历之前类似空间跃迁的场景，然后回到了身体之中。 “呼——” 感受着脚下熟悉且又坚实的地面，夏多由衷地感到一种莫名的心安，稍稍平复了一下心绪，他问身旁的德瓦恩： “我刚刚经过了多久？” 德瓦恩先是一愣，然后回答：“不到一秒钟！” 听到这个回答，夏多并没有感到多意外，投影位面也有类似的性质，拥有独立的时间流逝效果。 通俗讲就是，无论在投影位面中待多久，主位面的时间都不会有丁点变化，可一旦离开投影位面回到主位面，那在投影位面中经历的时间便会瞬间生效。 也就是说，如果某个人躲到投影位面十年，在他返回主位面的一瞬间，他就会老十岁。 如今星界看上去也是这样，刚刚夏多虽然很快就从星界中返回了，但他所感知到的时间明显也不止一秒钟。 至于星界中的时间规则到底是什么，那就不是次把次感知投射实验所能尽窥的了，需要进行更系统的实验。 目前夏多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 定了定神，夏多很快便向德瓦恩询问起在星界中坠落的情况，这也不在妮雅带回来的那本星界法师训练手册所记载的范围之内，他想听听德瓦恩的看法。 “微风？坠落？” 听完夏多的简单描述，德瓦恩一脸惊讶地看着他，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你竟然能掀起星界之风？” “星界之风？” 夏多头一回听到这样的名词，他赶忙询问德万恩，“星界之风是什么？这不是那本星界法师手册上的内容吧！” “星界之风就是星界中的精神风暴，是强大意识与星界这个精神世界激烈接触的结果。” 德瓦恩先是解释了一下星界之风这个概念，随后才说出他知道这一信息的由来，“我是从卡萨法师那里听来的，但我最多只能在星界中掀起一丝涟漪，没想到夏多你如今这么强大，竟能掀起精神风暴！” 夏多忽略了德瓦恩的惊叹，他注意到了“卡萨”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卡萨法师应该是一个低阶法师，被分了在时之塔教务处，属于教学人员序列。 但一个低阶法师竟然知道星界有关的信息？ 夏多不禁对这个卡萨法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之前听到卡萨这个名字，还是在面谈时之塔全部正式法师的时候。 第1000章 隐藏大佬、星界移动 当时，他看到一个在时之塔待了几十年，既不回家安享晚年，又没有更进一步的老法师，心中不免疑惑。 而在与卡萨的面谈时，夏多突发奇想，并未像和其他人面谈时谈论生活、理想方面的话题，而是谈论的魔法问题，卡萨对答如流。 事后夏多也向妮雅、艾伯克询问过这个人，但没想到当时妮雅说她之前就没听说过这个人，至于艾伯克，也语焉不详，只是记得有这么个人存在。 可偏偏在查询卡萨档案的时候，夏多发现这人竟是和艾伯克同期出现在时之塔的，和上代萨维尔领主以及如今的高阶法师德帕克，也是同一时代的人。 是艾伯克健忘了，还是这个卡萨法师其实是隐藏大佬？ 这个问题很难验证，毕竟一个法师实力如何，抛开外物因素，就全靠自身的知识，而知识这东西，又不是写在脸上的，有心隐藏，谁能发现呢？ 但如今，再次从德瓦恩这里听到卡萨的名字，夏多更倾向于后者，不然一个低阶法师是怎么知道星界之风的呢？ 换做旁人或许不会这么怀疑，毕竟时之塔这么多书，谁知道卡萨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的书上看到的。 但夏多早就将时之塔中，他能看到的书全部“扫描”了一遍，这些书除了少数涉及萨维尔领各代领主私事的笔记，已经包含了时之塔绝大部分收藏。 他很确定，没有任何一本书上提到过“星界之风”。 那么，不管是卡萨自己知道的，还是他从某本对于夏多也算是隐秘的书中获得，都说明这人不简单！ 当然，所谓星界之风，也可能是卡萨随口乱编的，但随口乱编的东西能够恰好对应德瓦恩的一些经历，以及夏多如今的遭遇。 那卡萨的身份岂不是比隐藏大佬还要可怕？ 但胡乱猜测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只能自己吓自己，卡萨在时之塔待了几十年，一直相安无事。 甚至于如果不是时之塔转型，夏多面谈所有正式法师，可能再过几十年，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卡萨。 既然这样，夏多也就没必要再去打扰了，如果卡萨是真大佬，大佬总会有大佬的想法，又岂会被他轻易说服。 如果不是大佬，那几十岁的低阶法师，让他在教育岗位上发挥余热也算是恰到好处。 另外，夏多还有一点点私心，如果卡萨真是大佬，一点点破，又该如何安排对方呢？ 还不如难得糊涂一下。 于是夏多也没有叫德瓦恩去刻意接近卡萨，甚至连提都没有提一下，诸般想法只在心头撩过，又继续向德瓦恩请教起在星界如何稳定情绪。 “不能用法师的专注式的凝神，在星界中越是专注，就越容易产生坠落感，要放松，将感知扩散开来，但思维不要扩散，想法太多就会掀起星界之风。” 在德瓦恩的描述中，星界之风也并非完全坏处，只是想要感知到投影位面，就需要一个较为稳定的环境。 星界之风的出现，会使得感知漂移，换句话说，想要在星界中移动，只要想就可以了。 但那是在某一区域都探索完毕，确认没有投影位面后，才需要用到的。 不然的话，如果一直换地方，岂不是次次都从零开始吗！ …… 夏多虚心接收了德瓦恩的建议，在知道自己意识强大到足以掀起星界之风后，他就对接下去的探索更加重视了。 之前他刚来这边，也只是为了给探索阵列增加一些发现概率而已，至于说亲自发现一个投影位面，他想过，但理智也告诉他可能性不大。 而现在，他觉得自己可能又可以了！ 星界是一个精神的世界，多点信心也是好事！ 接着，夏多重新设置了探索阵列的相关参数，还是锁定了之前投射的区域，很快，他便再次来到了那片一成不变的银色虚空。 有过一次经验的夏多，不再试图用专注来稳定情绪，而是将感知扩散，但未受多少感知训练的他，在感知扩散的同时，思绪也开始飘飞。 而“望”着无垠、广博的银色虚空，恐惧、空虚之感也再次生出，并由此产生了更多的思绪。 于是，星界之风再次兴起，而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夏多并没有产生坠落感，毕竟这次他没有在保持专注了嘛！ 而乘着星界之风，夏多感觉自己似乎是在移动，但周围是一成不变的银色虚空，没有参照物的移动，也基本可以认为是静止。 这种感觉有些类似夏多在感知灵魂的时候，灵魂与周围空间的感觉。 抛开由云气撞击灵魂散发辉光所映照出的那一小片有形空间不谈，灵魂本身也应该是有一个存在基础的。 或许可以称为“灵台”、“紫府”、“神宫”、“识海”，或者“精神空间”，但无论哪一种都是一种确实存在的存在。 夏多尝试过灵魂在这样空间中运动，也是没有任何参照物，辉光映照出的那片有形小空间外就是一片虚无，甚至都感知不到灵魂是否在移动。 在星界中也是一样。 但稍微好一点，至少夏多还能通过星界之风的趋势感觉到自己像是在移动，相对于星界本身的移动。 但因为没有参照物，他根本无法判断是否真的在移动，又或者移动了多久。 …… 这般茫然“漂泊”了不知多久，夏多渐渐地已经能够从周围无尽的银辉中感觉到点什么，但又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 “这就是星界法师的日常吗？” 一念至此，夏多再度生出了返回的念头，也确实回去了。 星界感知确实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很枯燥、很无趣，一切全凭感知主导、意识演绎。 在这一成不变的环境中，即便有了什么发现，也很容易当成无意识的杂念，从而忽略掉。 要用非专注的专注，去一丝不苟地分析，这样的工作做久了，恐怕不是精神分裂，也会变得神经质。 夏多再次打量德瓦恩现在的模样——布满血丝的眼睛、乱糟糟如鸟窝般的头发，精神亢奋的同时却又透露出莫名的深沉。 “德瓦恩，你先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就行！” “不，夏多，我可以的。” 听到夏多要让他休息，德瓦恩眼睛更红了，但他嘴上说着拒绝的话，身体却不自觉地打起哈欠来。 “别强撑了，回去休息吧！” 对此，夏多干脆使出了心灵法术，原本神职者对于心灵法术的抵抗能力要高于常人，而夏多也没有使出强制法术，仅仅只是一点暗示，德瓦恩就扔下手里的记录本一摇一摆地离开了。 夏多见状，摇了摇头，吩咐塔灵将他传送了回去。 第1001章 星界之镜、最真实的自我 送走德瓦恩后，夏多便独自一人开始了探索，星界的景色很是单调，目之所及，尽是一片银色虚空。 同时又因为其精神特性，让夏多意识深处其中，就好像在面对一面映照自我的镜子，一切内心波动都显露无疑。 夏多是一个独立的个人，总会因为某些独特个性，或者说人格特征，而在冥想训练自我剖析的时候，下意识地选择忽略了某些思想。 尽管他能够将记忆追溯到潜意识，解析出某一时刻潜意识的具体信息，但如果自己从源头上就不想去追溯，那这些思想就永远也见不得光。 但在这里，银色虚空并不会迁就于他，哪怕是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心理，都会真实无妄地反映在星界之风的兴起与消散之间。 一次次探索中，夏多对于外界星界本身的感知经验并未提升多少，反而在向内自我剖析的心路历程中再进了一步。 在这样的过程中，他见到了一个更为真实的自己，有着种种负面——惰怠、懒散、软弱、骄傲、邪恶，等等。 在日常的冥想训练中，他确实能够看到一些，甚至还能分析一二，但这就好比普通人写日记的时候，总会担心被人看到从而下意识文过饰非一样。 我思故我在，但太过强调自我，就会带着强烈的个人倾向，这并非不好，人之个性正在于此，但这也会造成思维上的盲点。 曾经夏多傲慢地认为能够追溯记忆了，就能扫除全部的思维盲点，并最终达到全知的程度。 但事实上，只要人性还在，有着喜怒哀乐，有着倾向、排斥，就永远不可能达到那样的地步。 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这句话还真是没错！ 当然，明白了这些，也并不代表夏多就要放弃人之特性，他是在认识自我的道路上再进了一步，而不是在放弃自我的道路上再进了一步。 只有更清晰地认识自我，才能更妥善地完善自我，而这完善也并非是指剔除负面情绪。 正所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负面情绪与正面情绪实则是人性同一根源在不同事物上的不同表现。 如果没有怠惰，何以体现勤奋的意义；如果不存在骄傲，那谦恭又有什么意义；如果没有邪恶，也就认识不到善良。 消除负面，只会导致更严重、更可怕的后果。 而所谓完善自我，其实就是更清晰地认识自我，并完全掌控自我。 夏多家乡有位先贤曾提出过一种境界——“从心所欲不逾矩”，到现在，他终于能摸到边了。 所谓“矩”在夏多看来，其实就是个人特征，或者说人性、人格，而“从心所欲”则代表着高度的自由。 这其实就是“知行合一”的另一种描述了。 心中有着自己的规范，并为之实践，那无论做什么，都会心安理得、从容自若。 夏多之前无法在冥想训练中直视更真实的自我，其实就是心不安的表现，这不仅有着现实利益上的隐性损失，更会影响到自我的良性发展。 …… 在进行星界感知之前，夏多从未想过星界会给他带来如此特殊的机遇，初时他甚至还有些后悔，甚至想要放弃。 但最终源自内心的、想要获得完善的人性本能却驱使着他继续了下去，也是在这一过程中，他对自我的认识更加清晰，人格更加完善。 当然，也就是夏多现在的人格已经相对成熟，正处于发展、完善的阶段，如果换做他在地球上的时候，他未必敢这样直视最真实的自我。 或许逃避是他唯一的选择。 现在，夏多进行星界探索不仅仅只是为了找一个投影位面让他进入其中钻研升级事宜，更是一种完善自我的过程。 某种意义上来说，有着不逊色于强大神职者感知潜力的夏多，在星界法师的道路上，或许能够走得比位面学者更远。 不过，严格算来，夏多也不算是位面学者，毕竟他研究的主要目的并非发现更多的次位面，而是弄清楚位面本质，从而更好地利用随身空间。 可以说，他既不是位面学者，也不是星界法师，但也可以都是。 …… 接下来的十多天里，夏多几乎都泡在位面探索层，长期的星界感知让他的精神变得亢奋起来，疲惫而不自知，一如十多天前的德瓦恩。 但德瓦恩有光辉圣力在身，可以最大化地恢复体力、精神，但夏多什么也没有，只有靠着强悍的身体硬撑。 可要说专门找个祭司过来照顾自己，那他还没那么奢侈。 如果没有妮雅的打断，这样的状态估计夏多自己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这天，他正准备如往常一样前往位面探索层，却发现自己的权限被暂停了。 这种事除了妮雅没有其他人能够做到，夏多当即找上了妮雅，颇为不耐地质问道： “你怎么暂停了我的权限，我已经快找到投影位面了！” 这话其实并不夸张，这十多天来，他确实已经有了不小进展，从最开始面对星界十分懵懂、迷茫，到现在，他勉强可以算作一个星界老司机了。 不比钻研了一年多的德瓦恩差。 再怎么说，他也是奥术师，同时还拥有比德瓦恩更强大的意识，只要熟悉了感知技巧，很容易就能赶上来。 但妮雅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刚刚收到格瑞塔女士的传讯，她正在吉尔斯高塔，虽有些许意外，但很快就能妥善解决，你不用再这样拼命了！” 妮雅知道，星界感知其实和投影位面一样，对于主位面的本体同样有着真实时间的流逝效果。 但相比于投影位面可以清楚地感知时间，感觉时间太久的话，可以及时抽身而出，可在星界中进行感知的时候，对于时间的概念却是相对模糊的。 很容易就忘记了具体时间。 尽管妮雅这些天并没有在夏多身上看到明显的时间流逝痕迹，但两人毕竟是夫妻，对于自己丈夫的精神状态，她还是非常了解的。 现在的夏多，明显是有些过于狂热了。 第1002章 欺骗惩罚、发现特征 眼看着就要找到投影位面，夏多哪肯在这会儿中断，不过妮雅的话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忍不住询问道： “塞汶顿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连格瑞塔女士都试炼这么久？” “她没说，但老师不在，吉尔斯高塔应该会有很多事需要格瑞塔女士去处理吧，如你所说，我们静待结果就行了！” 说完，妮雅又吐露了一个情况，“这些天由于位面探索阵列高频次使用，时之塔能源储备已经不足了。” “能源不足了？”夏多仔细回想这些天的使用次数，前期因为没多少经验，只要在星界中有任何移动，他就必须退出重来。 但后来，他已经能够在星界中稳定存在许久了，难道真的使用次数过多吗？ 夏多心里不禁有些怀疑，不过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暗暗向塔灵发出询问，塔灵的回答是—— 能源不足！ 自从迷锁废墟边缘的元素通道建成以来，夏多已经好久没有听说过“能源不足”这个词了。 但一时间，他又无法确定过去德瓦恩使用位面探索阵列的频次是多少，但理性的本能告诉他，这里面存在问题。 于是他试探性地紧盯妮雅双眼，用怀疑地语气说道：“真的吗？” “是真的！”妮雅用力地点了点用，似乎在强调这件事的真实性。 但从妮雅渐渐染上红晕的耳尖，夏多发现了端倪，于是便打趣道：“我不信，除非你耳朵不红！” 话音刚落，妮雅的耳尖刷的一下变得更红了，眼神也不再坚定，变得飘忽起来，同时，耳尖的红晕也渐渐侵上面颊。 看到妮雅这般娇羞的模样，哪怕彼此都是老夫老妻了，夏多也还是心脏猛跳，凑近了抑制住妮雅身上法袍蠢蠢欲动的防护力场，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你骗了我，晚上我要好好惩罚你！” 这话说得颇为暧昧，妮雅一下子就听懂了，脸色顿时就变得更加红润，低着头，几乎不敢直视夏多。 “好了，我都明白！”夏多拥过妮雅，在她背上轻轻抚弄着。 有过这段小插曲，被打断了节奏的夏多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 星界感知的状态既需要非法师专注的专注，又需要这样专注的时候尽量放松，扩散感知，同时，星界中的时间流逝也非常难以把握。 虽然他的探索在主位面看来，才只过去了十多天，但在星界中，他早已忘记了具体的时间。 特别是后面经验熟练后，经常要在星界中待到精神疲惫了才会退出。 此刻感受着妮雅柔软的身体，夏多精神一个放松，差点忍不住就要站着睡着了，他强打起精神，放开了妮雅，对她说： “我去休息了，到晚上叫醒我！” “嗯。” 妮雅低头回答，声音有如蚊蚋。 …… 事后，夏多调整了位面探索层的开放时间，从原来的不间断开放，到现在的只开放白天时间，并且还是隔天开放。 这样调整后，不但没有影响到他的正常探索进度，反而让他有了更多的发现，连带着德瓦恩的精神状态也好了不少。 对此，夏多几乎百分百肯定，早已运营位面探索阵列不知多少时间的七塔，可能早就积累了这方面的大量经验，只不过他们轻易不会让外人得知。 当然，相比于连位面探索阵列都没有的法师塔（组织），时之塔这样的，又算是走在了前列。 这天，夏多像往常一样，和德瓦恩讨论完位面探索阵列锁定区域可能存在投影位面的疑似点，便正常开始了当天的第一次感知投射。 进入星界的过程无需赘言，一如往常一样。进入星界后，夏多则习惯性地收敛心绪，以免掀起星界之风，让意识移动。 之后才放松精神、扩散感知。 到这时，原本一成不变的银色虚空才逐渐展露真容，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面无比光滑的银镜，乍一看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但如果放大精度，一直到分子级、原子级，就能够发现这镜子也未必是最初看到的那样光滑明净，恍若无物。 上面布满了凹凸不平的不规则结构，甚至还有外物粘连，肮脏无比。 如今的夏多看星界，倒还没有觉得肮脏，只是觉得无比新奇，就像是发现了隐藏于表世界之下的里世界一样。 当扩散的感知弥散开来，星界在夏多眼中，渐渐变了一个模样，变得不像初时那样，不再是绝对完美、空无一物的银色虚空。 而是一个充斥着各色原始精神信息、有如一锅浑浊沸水的混乱场域！ 其中的精神信息，也未必是生命所散发出来，也有非生命，乃至位面信息蕴含其中，只是这一切通通表现为精神形式。 夏多并没有过多的纠结星界本质，毕竟他连正常位面都没有研究清楚，星界这样特殊的位面，就更无从下手了。 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搜索投影位面。 在位面探索阵列中早已预置了一些较为基础的、但却相对可靠的投影位面特征，不然也就不会有自动搜索一说了。 但相比于在以太间层搜索次位面，在星界搜索投影位面的难度更大。 这是由星界本身的性质所决定的—— 以太间层规则较为明确，基本上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但星界却是一个精神世界，复杂多变、难以捉摸，就算是前一秒探索到了，后一秒就消失，也毫不奇怪。 同样的，由于星界是一个精神世界，探索者的意志能够得到更显着地彰显，如果星界法师业务熟练的话，那发现投影位面的速度，可能就要远超次位面了。 当然，这也并不是说星界法师比位面学者更有用，只是各有侧重点吧！ 在投影位面的发现上，人为因素的加成可能要更大一些。 …… 夏多的这一次搜寻，其实接近了尾声，他和德瓦恩已经在这片锁定区域排除了绝大部分疑似点。 不过呢，星界就是这样充满了意外！ 在检查完最后一批疑似点后，夏多心血来潮，他也不知道这种灵感的具体来源，此刻也来不及探究。 只是遵从着内心的直觉，将感知中心重新对准了一个此前已经搜寻过、确认没有投影位面的疑似区域。 在星界，直觉或许比经验更为有用—— 在那一团蜷曲着的、不断变幻着的信息团中，他竟然真的发现其中存在数个投影位面特征！ “这就发现了？！” 夏多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如果真这么简单的话，那他之前这十几、二十天都在干嘛啊！ 不过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夏多迅速平复心情，一边反复检查那团特殊的信息团，一边在心中梳理等下回归主位面的操作。 再次确定存在投影位面特征后，他也不再迟疑，当即选择离开了星界。 第1003章 化身精灵 就目前而言，想要进行投影位面之旅的话，位面探索阵列的作用还是无可替代的。 尽管夏多已经在星界发现了满足多个投影位面特征的精神信息团，但他也无法保证直接移动过去会发生什么结果。 或许他投射到星界的意识会与那信息团产生某种交互作用，然后直接进入；或许会有大量精神信息在短时间内冲击他的意识，让他人格淡薄、自我消散。 保险起见，最好还是通过位面探索阵列进入。 当然，夏多也是存了利用位面探索阵列重复验证那信息团是否是投影位面的心思。 当意识回到本体，他根本顾不上和德瓦恩说话，因为现在浪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导致他最终赶不上投影位面。 好在之前位面探索阵列就已经锁定了那片区域，夏多现在要做的仅仅是再次缩小范围，驱动探索阵列重新比对即可。 而这些操作，他意识还在星界的时候就已经全部梳理了一遍，此刻做起来，堪称行云流水、分秒必争。 事实上，很快他就收到了塔灵的提醒—— “代行者夏多，一号事件出现，是否传送？” 这是夏多预先设置的提醒，如果不提前设置的话，塔灵就只会记录，对于次位面来说，倒是无所谓，反正以太间层相对稳定，获取了坐标，今后可以随时过去。 但星界环境混乱多变，即便是以星界内的视角来看，投影位面也是随时可能消失；而要是以主位面的视角来看，或许只存在几秒也说不定。 夏多过去遇到过的投影位面，最长的也就存在了（主位面）几十秒，想要反复“刷本”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除非是组织多人一同探索，而这还是有个时间落点问题，一同开始投影的探索中，在进入投影位面的时候，未必会在同一地点，甚至是同一时间。 可能上下跨度几百上千年也不足为奇。 夏多曾经去过的那个【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他就怀疑过所谓的“大贤者”是主位面来客，但到现在他都不确定到底是哪个法师塔组织的。 想要比较稳定的顺序投影，首先是技术层面上，必须拥有那样的技术，其次还要有足够的、可供驱使的、能够扮演大贤者角色的施法者。 最后就是概率问题了，投影位面几乎不可能实现探索一次，然后再组织人去探索，基本上就是发现了就要组织人手。 夏多一次就遇到【投影位面·奥术帝国】这样比较成功的案例，但对于“大贤者”背后可能存在的组织而言，这可能就是无数次失败案例堆积起来的一次特殊案例。 可想而知，这样高频次的探索对于【位面结晶】是会有很大消耗的，因此也基本可以作出推断—— 大贤者背后可能存在的组织拥有较为稳定的【位面结晶】获取途径、或者比较充足的【位面结晶】储备。 夏多推测可能是七塔，但他没有证据，而且这样也和他目前了解到的，七塔更看重次位面的事实相悖。 到底如何，光凭想象是很难猜到的，只能等日后慢慢发现了，这也是未知的迷人之处。 …… 传送到投影大厅，投影程序立刻开始启动，一束无形的光从投影大厅上方的大光球中飘然洒下。 倏忽而至，照在夏多的身上，并一直深入，直至接触到灵魂。 像是从灵魂表面擦去了一层薄膜似的，带出了另一道无形之光，随后，他的意识便随着那道无形之光向上极速穿梭。 有点像地球上科幻电影中飞船跃迁的场景，整个世界在他的感知中被拉得极长，仅仅一瞬间，他的意识便跃迁到那片宏伟、广博的银色虚空。 而在他的“身后”，一根没有尽头的银线连接着他来时的“道路”。 或者说，此刻他的意识从本体中延伸而来，不断拉长，在这片精神的虚空中表现为一根银线。 一个短暂的停留过后，银线的一端像是找到了真正的目标，马上开始了下一轮跃迁。 如果是在过去，夏多可能下一刻就在投影位面“觉醒”过来。 但现在，他却习惯性地感知起周围的纯精神世界，尽管没有了探索阵列辅助感知相关的法阵支持，但这也仅仅只是感知弱了一些。 “看”还是能“看”到的！ 在最后锁定投影位面，进入的过程中，夏多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浸润在一团温水之中，双方的信息开始不断交融。 这样的体验是过去从未有过的。 当然，这样的体验也是极短的，很快他就舒服得“睡着”了，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在一个充斥着清新气息的小房间内了。 夏多环顾周围的环境，原木色的墙壁上布满了鲜花、藤蔓的花纹，细看更似某种蕴含魔法精要的神秘符文。 他此刻是坐在一张书桌前，似乎是刚打了个盹，才苏醒过来，手上还有明显的压感、压痕。 随着夏多在房间内不断观察，他总是知道了自己此刻所处的环境——精灵廷的某间客房！ 而他这次所投影的对象，竟然又是一个精灵！ 如果将卓尔也算上的话，那他这已经是第四次投影成精灵了。 “难道自己和精灵有缘？”夏多不无怀疑地想着。 正常耐色法师可不会像他这样，一共才投影六次，其中四次都是精灵，这概率委实有点高了。 不过，即使再有缘，夏多也不会因此动摇了自己对人类身份的认同。 …… 很快，这间精灵廷的客房就无法使夏多激发更多化身记忆了。 不过他在房间内找到了一面装饰用的小镜子，借助镜子，他看到了自己化身的这个精灵的形象，也因此他想到了“自己”的名字—— 莱尔·阿卡拉玛！ 而在想到名字后，记忆中更多关联信息涌现了出来，精灵王国杰伦斯塔、日翼家族继承人、冕王的最终预言，以及一个莫大的机会！ 在“记起”这些信息后，夏多的呼吸都忍不住急促起来，可以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这次投影位面之旅的收获将远超过去五次收获的总和！ 这如何不让他情绪激动呢！ 第1004章 神剑试炼 要知道，在之前【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中，夏多可是收获了包括秘银提炼法在内的小半个学院图书馆。 而在【投影位面·幽暗地域】中，他也是收获满满。 除了幽暗地域本身的见闻、以及化身卓尔的数百年经验外，还有克劳瑞主母的私人图书室、地表叶尔兰精英法师的私人图书馆、以及高等法师的指点。 当然，还有一枚已经被他具现到主位面的迷锁钥匙。 而要比这些收获加起来还要多，夏多在获得“莱尔·阿卡拉玛”记忆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他这次进入投影位面的主要目的就是完成8环层次的升环试炼。 但现在—— 他觉得完全可以搏一搏，这要是放弃了，哪怕他一回去就成为大奥术师，也会心有不甘。 就在夏多心里盘算着如何开始计划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音节般的敲门声，“莱尔哥哥，父亲叫你过去！” 听到这熟悉且陌生的声音，夏多脑海中蹦出一个名字——塞琳·阿卡拉玛，他投影的这具身体的妹妹。 一个才刚刚成年的小精灵！ 面对这般亲近之人，以及等下要见的“父亲”，夏多迅速调整好情绪，将属于人类的意识渐沉与意识深处，驱动着这具身体的本能，应答道： “知道了，我这就过来！” ——想必父亲这次叫我又是想说神剑试炼的事吧！在他眼里区区一个继承人又算得了什么！但欧森斯冕王又怎么可能预见不到这些呢！ ——再说，现在的我可不是原来的我了！ …… 走出客房，夏多看到了树屋外面青翠、茂密的森林，以及散布在林中至今尚未清理完全的建筑废墟。 “莱尔哥哥，快点！不然父亲又要生气了！” 夏多愣神间，已经在狭窄的树道上走出老远的年轻精灵，又再次折返回来，拉住他的手，向前拖去。 夏多赶忙跟上，说实话，即便已经有过多次化身精灵的经验，但行走在林中悬空树道的经验还是相当少的。 甚至可以说，他都没有住过多少次树屋。 精灵并不像大多数耐色人所想的那样住在树上，他们其实大部分也都是居住在地面上。 树屋，要么是平民所居，要么就是各种古树庭院，高耸入云，非大富大贵人家不可。 当然，现在夏多这具投影身体所在的位置，仅仅只是精灵廷的一间客房，算是平民居所吧！ …… 几番辗转腾挪之后，夏多跟着塞琳来到了一间和他之前所在树屋有八九成相似的客房内。 在这里，他见到了这具身体的父亲——日翼家族的族长、资深法师，帕里亚斯·阿卡拉玛。 夏多遵从本能，恭敬行礼，“父亲大人！” “莱尔，我的儿子，神剑即将铸成，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确定不参加试炼仪式吗？” “不，父亲，我改变主意了，我觉得如果能够执掌一柄神剑，必定会对日翼家族的崛起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身为家族继承人，我，莱尔·阿卡拉玛，又怎么可能背弃这样的使命呢！” 这番话自然不可能出自真正的莱尔之口，而是夏多的意志，神剑试炼就是他这次投影位面之旅的最大机遇！ 当然，机遇往往也伴随着风险， 所谓神剑试炼，其实就是杰伦斯塔的冕王欧森斯感到生命即将走到终点，在临终前做出了最后的预言。 他预言将有一位伟大君王，会将这片大地上的全部部族统一起来，凝聚成一个国家！ 在预言之后，他便邀请多位高等法师到精灵廷铸造精灵神剑，并为之后的统一国家命名为“科曼索”！ 精灵神剑一共有三柄，分别是统治之剑、战争之剑，以及技艺之剑。 其中能够通过统治之剑试炼的人，将会成为未来科曼索的冕王，而战争之剑则对应着军事统帅，技艺之剑对应着施法者领袖。 当然，后面两者都会臣服于冕王。 至于试炼失败，不同神剑的结果也各不相同—— 其中统治之剑试炼失败后，试炼者必定死亡； 而战争之剑试炼失败后会受到神剑攻击，幸运的话能活下来，技艺之剑试炼失败后，会失去施法能力至少二十年。 夏多这次化身的莱尔·阿卡拉玛是一位精英法师，而他的父亲原本是想让他参加技艺之剑的试炼。 可莱尔却始终不愿冒险，他有自信能够超越父亲，成为伟大的高等法师。 但夏多就不一样了，他是投影过来，并不是本体，死不死的都无所谓，反正最后都是要走的。 因而，他直接就瞄上了收益最大的统治之剑。 这柄剑不仅仅代表着未来科曼索冕王的身份，最重要的是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足以让一位没有接触过魔法的新手，在短时间内成为高等法师！（其他神剑也有类似的力量） 同时，据说，还有多位高等法师为其注入了一生的学识与经验，得到了统治之剑，最保底的收获也有这些。 这又怎么可能不让夏多心动呢！ 至于说莱尔父亲希望他得到的技艺之剑，夏多却不怎么看得上。 首先，三柄精灵神剑都限制了精灵使用； 其次，技艺之剑确实是最适合法师使用的神剑，但夏多的随身空间并不一定能够将其具现到主位面，即便具现到了，他的本体不是精灵，也无法使用。 再者，即便能够具现、能够使用，这般强大的武器，基本上只要使用一次，就会被精灵盯上，还不如老老实实拿知识比较好， 至于战争之剑，也确实拥有强大的力量，但对于纯粹的施法者而言，可能还不如技艺之剑实用。 …… 客房内。 帕里亚斯望着目光坚定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要知道就在昨天，他还在苦心劝说莱尔参加试炼仪式。 没想到只隔了一个晚上，莱尔的态度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不过帕里亚斯也没有想太多，只当是儿子在最后时刻明悟了身为家族继承人必须的责任。 “很好！我现在就联系米凯尔大人，将你的名字添上去！” “不，父亲，请等一下！” “嗯？” 帕里亚斯眼神一凝，有如鹰隼般的目光直勾勾地紧紧盯着自己最小的儿子，难道又改变主意了？ 而夏多却好像没有感觉到那两道几乎要刺进皮肤的犀利目光，依然镇定自若地回答：“父亲大人，我想参加统治之剑的试炼仪式！” 听到儿子这样的回答，帕里亚斯顿感意外，眼神也柔和了下去，不动声色地问道：“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父亲，我的想法很简单，我对三柄神剑的试炼都没有把握，与其这样，还不如选一个对家族最有利的。如果失败，也不过是提前到法瑞尔家园与先祖相会！可一旦成功，那——” 第1005章 统一背后的猜测 后面的话，夏多没再说出来，留足了想象空间，他知道“自己”这位一向以家族为大的父亲是不会介意用一个儿子的命去赌一下暴发机会的。 “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帕里亚斯连连说道，好似失去了分寸，但其实他此刻的内心已经被喜悦挤满，据他所知，就目前而言，统治之剑还没有哪怕一个试炼者。 但神剑试炼的消息都传出去这么久，眼下神剑即将铸成，即便算上仪式准备时间，莱尔也很可能是唯一的试炼者。 而根据冕王的预言，这次试炼必定会选出未来统一精灵世界的真王，那—— 岂不是说莱尔就是未来的真王？ 一时间，帕里亚斯竟莫名产生了一种洞悉历史的超然感觉，他仔细打量着自己这位魔法天赋出众的小儿子，眼神深邃、面容坚毅，与他对视也并没有丝毫弱势。 甚至于，在这沉默对视的片刻，帕里亚斯自己竟从心底生出了一丝莫名的畏惧之感。 但这丝负面情绪并没有让他感到不快，反而更让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看着这熟悉却又隐隐透露着一丝陌生的儿子，帕里亚斯眸光闪动，很快压下心底的悸动、欣喜，强作镇定地说道： “你这的考虑好了吗？一旦我联系米凯尔大人，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回答他的是夏多坚定的声音：“我考虑好了！” “好！莱尔，不愧是我的儿子！我这就联系米凯尔大人！” 说罢，帕里亚斯便直接联系了负责试炼仪式筹备工作的冕王追随者、高等法师米凯尔。 一番简短的交流后，他的心情变得更加激动，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喜形于色！ “莱尔，试炼仪式前的最后几天，不要再和塞琳玩闹了，我会教你一些简单的治政之道！” 尽管目前的统治之剑试炼只有莱尔这么一个试炼者，但帕里亚斯依然决定要多做一些准备，即便最终被证明无用，也算是弥补一下这些年自己在莱尔成长过程中的缺失。 对此，夏多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即便不考虑被塞琳这个关系亲密的亲妹妹觉察出异常的风险，他也不想将时间浪费在玩耍上。 毕竟本质上他还是一个人类，时间观念和精灵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另外，多了解一些精灵的治政之道也好，尽管目前神剑试炼还未公布具体的试炼过程，但基本可以推断，不同神剑的试炼内容各不相同。 统治之剑试炼大概率会考察试炼者作为统治者的基本能力，这点夏多其实并不太担心，过去他也曾多次化身精灵，对于精灵社会的大致运转规律乃至于演变历史，都有所了解。 再加上他从信息发达的地球穿越而来，记忆中至今还能追溯到如《马哲》、《资治通鉴》之类的和治政之道相关的书籍，以及形形色色的现实演绎。 可以说，统治之剑试炼是他最有把握通过的了！ 绝不仅仅只是因为统治之剑的收益最大，他才选这个的。如果全无把握，那即便收益再大，乘上零也还是零！ 夏多确实想要利益最大化，但他也不傻，不会白白浪费了这次难得的投影机会。 …… 接下来，夏多就留在了帕里亚斯这边，听对方讲解精灵的治政、统治之道，期间当然也有过塞琳不满、前来打扰、被帕里亚斯训斥的小插曲。 就这样，一直到四天后，神剑试炼的准确时间传出，夏多才从帕里亚斯这边离开。 “莱尔哥哥，你真的要去参加统治之剑的试炼仪式吗？我听加拉诺德家的艾尔说，参加统治试炼的都是傻子，必死无疑的，你别去好不好，我们偷偷离开这里！” 塞琳的话单纯又天真，但还未等夏多开口，就被帕里亚斯发现，直将她禁足，之后又来鼓励夏多： “别听塞琳乱说，冕王素有先知之名，神剑试炼已经得到众多高等法师的认可，试炼过后，必定会兴起一个全新的国度！” 夏多沉着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多想。 事实上，他也不觉得神剑试炼会是欧森斯冕王搞出来的阴谋，不管怎么说，神剑试炼早已被一群高等法师坐实了，付出这么多代价，无论是不是阴谋，从后天开始，杰伦斯塔都不会存在了！ 既然冕王有先知之名，就不会不明白这点，因而夏多更倾向于，这单纯就是冕王看到了理斯塔尔森林未来局势的变化，想出这么个提前统一的套路。 从这个角度看，却确实符合欧森斯冕王的一贯作风，以统一精灵各族为己任，甚至为了一丝可能的未来，送出自己的国家。 当然，在夏多看来，欧森斯冕王这么做很可能是为了延续自己家族的存在，精灵冕王确实是一个精灵国家的最高统治者，但更像是一个政治妥协的产物。 如果被众多上位家族反对，那无疑是要下台的，但下台也有不同的方式，毫无疑问，主动退位让贤，会损失更小。 而如果，在退位让贤的过程中，让得漂亮，甚至不仅不会有多少损失，反而会有更多好处。 夏多猜测，或许就是欧森斯冕王的继承人没有足够能力来继续统治杰伦斯塔，与其日后被其他人推翻，倒不如现在就另选贤明。 于是就做出了一个关于未来统治一切的真王的预言，有此光环加身，那么未来那个所谓“统治一切的科曼索冕王”，又怎么可能不尽力维护欧森斯家族的存在呢？ 精灵社会自然也是讲道统传承、人情往来的。 夏多从主位面投影过来，自然清楚主位面的科曼索确实统一了理斯塔尔森林的绝大部分，并将其改名为科曼索森林，但要说统治全部精灵世界，那还差得远呢！ 别的不说，光是理斯塔尔森林森林剩下的那一小部分，阿考拉王国，就够它头疼的了！ 事实上，投影位面中，夏多在精灵廷这段时间，也听说了，理斯塔尔森林中确实有多方势力赞成统一，但也有不赞同的。 在乌维纶王国毁灭后，杰伦斯塔几乎一家独大，这就是统一的契机，或许真是欧森斯冕王的继承人不给力，不然自家有机会，又怎么可能让给别人呢！ 第1006章 真王现身？不惧一战 当然，也有可能真的是预言！ 这种情况是夏多最不愿意看到的，因为那就意味着，在投影位面中，也很有可能依然是主位面科曼索的那位伊利瑟尔冕王，最终通过了试炼。 而他化身的存在，莱尔·阿卡拉玛，最终将成为一个注定死亡的陪跑者。 如果是本体转世投胎成为莱尔的话，那夏多自然不敢这么拿自己的小命去这么豪赌，但这里是投影位面，虚拟的存在，也就无所谓了，大不了一死嘛！ 不过，夏多相信，即便是预言也要讲“基本法”，试炼仪式是由两位高等法师主持，多位高等法师见证的。 如果他确实比那位“伊利瑟尔冕王”更出色，他不相信所有高等法师都会头铁地坚信预言、并执行结果。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所谓的神剑试炼就完全是彻头彻尾的造势游戏。 别说是统治之剑了，其他两柄神剑估计也早就被内定了。 事实到底如何，夏多还不敢断定，不过以他对高等法师的了解，试炼结果应该没有被内定。 如果高等法师们的意见达成一致的话，那就是定局了，根本没必要搞这样的噱头，难道就是为了引出几个刺头吗？ 如果是普通掌权者的话，或许有可能，但高等法师伟力归于自身，还搞这些小伎俩，格局未免显得太低了一些。 因而综合分析下来，夏多对于自己最终通过试炼、执掌统治之剑、成为统一真王的概率还是很看好的。 唯一的变数可能就是那位“伊利瑟尔冕王”了。 主位面科曼索的历史告诉夏多，最终的赢家是伊利瑟尔，那不管历史的真相如何，他本人也必定有着过人之处。 夏多虽然有信心通过统治之剑的试炼，但面对这样一个由主位面历史验证过的人物，他还是有些焦虑的。 甚至于他还想到如果当初在星界感知到这个投影位面的时候，不回主位面，而是直接移动过去，进入这个投影位面，会不会在时序上更早一些。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就有充足的时间来谋划统治之剑了。 当然，也可能那样根本进不了投影位面，或者投影成非精灵。 …… 自怨自艾或者畏缩不前，不是夏多的性格，尽管他也很赞同战略撤退的理念，但更多时候他会先想办法增加胜利的几率。 就比如现在，他对帕里亚斯说道：“父亲大人，前几天拜托您打听的‘伊利瑟尔’有结果了吗？” “有了！” 尽管对小儿子的要求很是不解，但帕里亚斯还是尽力去打听了，此刻被问起，他眼中不禁流露出古怪的神色： “伊利瑟尔家族是乌维纶遗民，当初天灾之后，大部分遗民去了阿考拉，少数进入了杰伦斯塔，不过伊利瑟尔家族早在四百多年前就搬去了塞伯霍姆，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他们最近这个家族最近有成员来到精灵廷吗？” “当然有，涉及到理斯塔尔森林的统一，即便是拒绝了欧森斯冕王提议的阿考拉王国都专门派了使者过来观礼，伊利瑟尔家族当然也不至于缺席。” “那他们派了谁过来？”夏多赶忙又问。 “他们的族长凯弗姆亲自过来了，他的年纪和你差不多大，但天赋就差得远了，至今仍是一个剑咏学徒，你很在意他吗？” 当然在意！ 事实上，在听到“凯弗姆”这个名字的时候，夏多的心跳速度就忍不住增加了几分。 主位面的伊利瑟尔冕王建立、统治科曼索已有近千年之久，他的名字对于夏多这个早就将精灵视作对手的人来说，早就不陌生了。 如今帕里亚斯问夏多，是否在意这位凯弗姆·伊利瑟尔，他当然在意，不止是在意，甚至如果此刻不是在精灵廷，他都想直接过去提前消除变数了。 “父亲，那个凯弗姆准备参加统治之剑的试炼仪式吗？” “他？怎么可能！” 帕里亚斯毫不掩饰地展现了自己的不屑态度，“一个破落小家族的族长也敢窥视真王冠冕？难道他就不怕数千年的家族传承就此断绝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不必担心他，我早上还问过米凯尔大人，目前统治之剑的试炼者只有你一个！” 帕里亚斯的意思很明显，几乎就是在明示夏多，你就是唯一真王了，但夏多可没有那么乐观，不到最后一刻，还真不好说呢！ 不过，他现在也不想过去找凯弗姆，在精灵廷无法动手，过去说点垃圾话也毫无意义。 这么做说不定反而刺激了本来可能并不想参加试炼仪式的凯弗姆，最终选择参加呢！ 那岂不是凭白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对手！ “我知道了，父亲。试炼就在明天，我想独自安静一会儿！” “那好，你先休息，我再去打听一下试炼的情况。” …… 帕里亚斯离开后，夏多回到自己的客房，细细思索明天试炼可能出现的情况，并将自己对于未来科曼索的种种构想在脑海中一一复现。 其中思考最多的当然是主位面科曼索发展过程中的种种不足，特别是在统一大业方面的短板。 不管凯弗姆最终是否会参加试炼，夏多都必须做好面对他的准备。 除了，诸多地球理论的支持，对主位面科曼索的了解，应该是夏多最大的胜机所在了。 只要他能描绘出一个更大、更美的画饼，不信通不过试炼。 而即便是失败了，也能让他对凯弗姆更加了解，有利于他回到主位面，与科曼索更好的“相处”。 只是这样一来，就可惜了那柄统治之剑了！ …… 半天时间匆匆而过，临近黄昏，帕里亚斯匆匆而至，脸色阴沉，“莱尔，有个消息不得不告诉你，刚刚收到消息，米凯尔大人那边已经把凯弗姆的名字加上去了！” 比起帕里亚斯的失态，夏多就淡定多了，他早就做好了与凯弗姆争锋的准备，此刻听到消息，心情甚至没有任何波动，甚至还饶有兴趣地问道： “是统治之剑试炼？” “是的！” 帕里亚斯此刻内心乱糟糟的，如果说在知道那个消息之前，他还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的儿子就是未来统一精灵世界的真王，那么现在，他动摇了。 甚至脑海中不断闪现出莱尔过去的种种表现，越想就越是烦躁。 不过想到莱尔最近几天的表现，他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给了一个期待加安慰的眼神，然后默默离去。 第1007章 梦境启示、坚定自我 帕里亚斯离开后，夏多走出客房，站在他这间客房阳台延伸出去的一截粗壮树枝末段，静静地眺望远方。 黄昏的精灵廷，并没有沉静下去，反而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隐约间，夏多听到一个女声正在歌唱，尽管听不到具体的歌词，但那婉转悠扬的音调，却充满了灵性，给足了他想象的空间。 夏多细细听着，心情格外透彻，似乎这一刻，他已经完全忘记了明天的试炼仪式，完全沉浸在这动人的歌声中。 但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的，等到外面嬉闹的精灵逐渐增多，喧哗声渐起，歌声渐隐渐消，他才摇着头颇感遗憾地返回了房间。 这天夜里，夏多像普通人类一样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来到一棵古老的橡树脚下，在这里，他看到了三个半人高、悬空的光团呈翼状排列。 金色在中，银、红拱卫两侧。 紧接着，夏多将手伸进了金色光团中，只是一瞬间，他便感觉到一个有形之物贴到了他的掌心。 下意识地，他随手一抽，随后金色光团收敛，化作一柄闪耀着金色光芒的石剑出现在他手中。 而梦境到这里却戛然而止，夏多立刻清醒过来，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神剑试炼？” 其实让他惊讶的不止是神剑试炼，还有这个梦境本身，要知道施法者在感知到灵魂后，就很难在做梦了。 而精灵之身更是特别，并不需要人类那样的睡眠，只需要短时间的冥思即可恢复精力，在冥思中确实可能会做梦。 但更多施法者会在冥思时拥有清醒的自我，用来研究魔法、工艺，或者单纯什么都不想。 这种技巧，夏多在前几次化身精灵时就已经学会了，而这次化身“莱尔·阿卡拉玛”的这几天里，也已经用过多次。 两种因素相加，他正常做梦的几率几乎被降到了零点，更何况是这种特殊的梦境呢！ 梦境中的场景夏多很熟悉，或者说“莱尔”很熟悉，在刚来精灵廷的那些天，他就去参观过，那个古老的橡树被称为“长者橡树”，树下就是精灵廷长老们进行正式议事的地方。 偶尔也会有其他精灵王国的精灵到这里，借用长者橡树脚下的场地进行一些较为庄重的仪式。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神剑试炼仪式就会在那里进行。 但现在，夏多竟然离奇做梦了，而且梦到未来神剑试炼的场地，甚至是情景，这是何等地不可思议啊！ “难道是神剑有灵自行择主？又或者是某个高等法师无聊戏耍？” 种种可能出现在夏多脑海之中，但这些可能都绕不开一个外力影响，可夏多又十分确定自己没有收到任何的外力影响。 这就十分矛盾了，要么是外力高明到自己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要么就是巧合到极点做梦了，并且还梦到疑似未来的情景。 但不管怎么样，似乎都在昭示着自己与统治之剑有缘！ 这一刻，饶是夏多早就调整好了试炼前的情绪，也不禁为之怦然心动，难道自己真有可能成为预言中的科曼索冕王？ 同时一个想法也几乎不可抑制地出现在他脑海之中，那就是—— 如果真的获得统治之剑了，那要不要留在这个投影位面呢？ 这个念头是如此的强烈，哪怕夏多在主位面还有着诸多羁绊，也还是认真思考了一番，可见诱惑多大！ 如果能够成为科曼索冕王，那几乎就可以确定他能够统治科曼索至少一千年，而如果回到主位面，那他可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活一千年。 尽管投影位面在主位面看来是虚拟的、不真的，但在投影位面内部，却没有什么真假之分。 不过夏多在认真思考了一番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一想法，如果是刚穿越过来那会儿，他或许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但现在，主位面有妮雅等他、有大夏领的子民在等着他，他又何忍相弃呢！ 再者，能不能通过试炼还是一个未知数呢，即便通过了，且真的成为科曼索冕王了，也无法保证这个投影位面在星界中的本质能够支撑一千年。 确实，科曼索冕王至少能够在位一千年，这可以说是剧情，但如果投影位面都没了的话，那这剧情也就毫无意义了。 另外，还有一点，或许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夏多已经拥有了相对稳定且正在完善的自我人格，他不想顶着“莱尔”的身份、心理、灵魂，活一辈子。 短时间化身精灵，或者其他什么生物，那的确是一次不错的体验。 但如果始终扭曲自我去适应、或者到最后自动接受了外在的那层“皮肤”，那却不是他能够接受得了的。 思索片刻，夏多再次坚定了自我，如果这也算是神剑试炼的一部分的话，那他宁愿因为自己这样的选择而失败。 …… 很快时间来到清晨。 窗外啾啾报晓的鸟鸣声，将夏多从出神冥思的状态中惊醒，昨晚那段离奇梦境后，他再次尝试冥思，却再也没有什么梦境出现了。 于是他便在冥思状态下计算了半个晚上的升环推导过程。 神剑试炼他已经做足了充分准备，到如今得失已经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了，倒是此次投影位面之旅的原计划，有机会的话，还是不能放松。 一边在脑海中整理着昨晚的收获，夏多一边施法清洁自身，又给自己换上了一套华丽的礼服。 然后才在帕里亚斯的催促下出门了。 …… “莱尔哥哥——” 随着距离“长者橡树”越来越近，已经安静了一路的塞琳终于耐不住心中的不安，低声叫了一声夏多。 但昨天被禁足的阴影仍在，她也不敢再唆使自己的哥哥逃离精灵廷，只是用湿漉漉的大眼睛凝视着夏多。 夏多心中叹息，在“莱尔”的记忆中，阿卡拉玛同辈的这一代，就只有莱尔和塞琳年纪相差不大，感情也最是亲密，其他哪怕是亲大哥也有着数百年的隔阂。 此时最亲的哥哥要去做一件十分危险的事，塞琳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第1008章 对话凯弗姆、警告 倒是帕里亚斯，莱尔和塞琳的父亲，在此刻一把抓过塞琳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另一侧，然后严厉地训斥道： “再打扰你哥哥，我立刻送你回去！” 塞琳见父亲真的生气了，担心被送回去的她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只是那湿漉漉的大眼睛，此时却蒙了一层水雾。 就这样，三个精灵一路沉默着来到了“长者橡树”脚下。 …… 此刻，“长者橡树”脚下陆陆续续已经来了数百位精灵，其中不乏强大的施法者，在昨晚的梦境中，夏多可没有见过其他精灵，就只有他一个。 这似乎也暗示了那梦境并非预言，而应该是某种启示，或是人为、或是自发。 至于他在梦境中见到过的那三个光团，此刻并没有出现，而梦境中光团所在位置，对应（投影位面中的）现实也有些了些许变化。 梦境中是只有青青草地，光团直接悬在草地上；而现实中，地面却被临时浇筑了一座六边形的银色平台，上面刻满了精灵风格的符文、线条。 哪怕是隔着老远，夏多都能看到那上面散发的强烈魔法灵光。 …… 渐渐地，树下的精灵越来越多，也因此分出了不同的圈子，帕里亚斯很适时地为夏多介绍，说： “我们半边都是杰伦斯塔的各个家族，你看到前面那个手腕上缠着彩虹绳的就是米凯尔大人最宠爱的孙子，在他左手边的那位，则是冕王的次子，据说他们都准备参加了技艺之剑的试炼。” 夏多微微点头，从目前来看，参加战争之剑试炼的精灵最多，足有数十位，而参加统治之剑试炼的精灵就少了。 据帕里亚斯所说，到目前为止就只要他和凯弗姆。 想到凯弗姆，夏多将视线投向杰伦斯塔精灵对面的那片区域，处于乌维纶遗民与塞伯霍姆精灵之间的位置。 一个穿着旧铠甲的年轻精灵，正低头对着身旁的一位精灵长者说着什么，似乎是能感受到夏多的视线。 几乎是在夏多看到他的一瞬间，将头转了过来，与夏多对视，“莱尔·阿卡拉玛？我听说过你，日翼家族新生代中魔法天赋最为卓越的一位！” “凯弗姆·伊利瑟尔，我也听说过你，乌维纶遗民，月影家族最年轻的族长，同时也是塞伯霍姆长老会最年轻的长老。”夏多回应道。 塞伯霍姆没有冕王，长老会就类似于杰伦斯塔冕王的顾问团，但比冕王顾问的权限更大。 当然，凯弗姆已经成为塞伯霍姆长老的消息并非是来自帕里亚斯，而是夏多从主位面得知。 不过帕里亚斯打听到的消息也很有用，至少主位面记载的“伊利瑟尔冕王”只有一些笼统的大事件，并没有他年轻时的具体行事风格之类的堪称隐私的消息。 那等消息或许在主位面的科曼索并不算多隐秘，但对于人类而言，就很难得知了。 如今在投影位面，与凯弗姆同时代，同时也是他最为弱小的时候，才能打听到他最真实的情况。 如今凯弗姆成为塞伯霍姆长老的消息似乎还没有传开，骤然听到夏多提起，凯弗姆的脸色顿时变了好几变，之后才重新恢复镇定，传讯过来： “是的，如今我已经成为塞伯霍姆长老，而过了今天，我还会是科曼索的冕王！ “如果你现在放弃试炼，或许我将来会任命你为我的魔法顾问，你不是很擅长魔法吗？我愿意支持你参加下一次的技艺之剑试炼！有我支持，你父亲绝对不敢责怪于你！” “……” 夏多顿时无语，难道年轻时的“伊利瑟尔冕王”就是这样？这就开始画大饼了？难道在凯弗姆的眼中，莱尔就是一个魔法痴，同时还怕老子？ 只可惜，哪怕凯弗姆再英明百倍，也万万想不到他对面的莱尔·阿卡拉玛已经不是原来的莱尔·阿卡拉玛了。 如今，夏多要参加统治之剑的试炼，或许正称了帕里亚斯的心意，但绝对不是受帕里亚斯逼迫，而是他主动要求参加的！ 帕里亚斯真正逼迫莱尔参加的是技艺之剑试炼，而不是统治之剑试炼。 想了想，夏多倒也没有故作懵懂糊弄对方，事实上双方虽然是竞争对手，但其实并不需要他们两人比试。 而是参加同一个试炼仪式，类似于同考一张卷子，看谁的分高，如果认个怂能让对方骄纵轻狂“考砸”了，那夏多也就认了。 但统治之剑试炼，非成即死，都到了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地步了，又怎么可能被轻易干扰，还不如表现得更强势一些，在气势压倒对方，给对方造成心理压力。 当然，这样的作用也微乎其微，不过这样却能让自己爽一点。 于是，夏多先轻蔑地回复了一句“呵呵”，尽管精灵语中并没有这样的表达惯例，但语气、情绪是做不得假的，随后夏多又说： “你也不必放弃试炼，因为我是天命所归的唯一真王，未来精灵世界的最高统治者，你必定败亡！ “待你死后，我会任命你的弟弟成为我的近卫统领，以表彰你敢于向我挑战的勇气。 “而你的家族也会在我的权杖光辉下，成为未来科曼索的上位家族，当然前提是他们从生至死效忠于我！” 夏多这番话说得无比自信，甚至还以心灵法术的技巧将自己的意志渗透其中，传讯完毕，他便转过头去，不再理会凯弗姆的反应。 当然，他还是在通过对心灵法术的感知去感知对方的状态。 效果似乎还不错，距离稍远，夏多并不能完全分辨出凯弗姆此刻的情绪具体是什么，但他能肯定，凯弗姆此刻的情绪波动十分距离。 不过，下一刻，夏多就收到了一个警告讯息—— “小家伙，别想着用这样的方式解决竞争者，试炼仪式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趁着还有点时间，不妨再将自己的想法完善完善！” 嗯？ 夏多先是一个紧张，但随后就反应过来，这仅仅只是一个警告，而且态度还算和善。 当然，也有可能是没必要和死人计较！ 第1009章 试炼开始、及格考试 但不管怎样，对于夏多来说，只要不影响他参加神剑试炼，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很快，长老橡树脚下的普通精灵就不再增多了，而这时，已经苍老得不像个精灵的杰伦斯塔冕王欧森斯，也才在两个随从的搀扶下来到了这里。 在欧森斯的身后，则跟着他的顾问团，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杰伦斯塔的各大上位家族族长，少数则是追随于冕王的高等法师，或者某些奇异人才。 冕王到来后，并未站到诸位，反而来到了夏多这边杰伦斯塔精灵所站位置的前面，与对面涉及合并的诸势力正面相对。 到这里，所有相关人员就已经全部到齐，只差负责主持和见证这一切的高等法师了。 当然，也有部分高等法师已经到场，如欧森斯冕王的追随者米凯尔，或者某些上位家族的族长。 但更多的则是那些在诸国都有显着名声流传的的长者、前辈们，其中主要以精灵廷这个中立之地的高等法师居多。（这些高等法师也是来自诸国，但不一定是理斯塔尔森林，在这里养老或者隐居~） 而想要将精灵廷周边的一大片土地融入到新兴的科曼索王国版图之中，就离不开这些前辈、长者的认可。 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们才是真正意义的见证者。 即便是太阳已经升到一定高度，细碎的阳光透过长者橡树茂盛的枝叶洒落在一众精灵身上，他们也都没有半点不耐。 随着太阳继续升起，林间恍惚间好似升起了渺渺雾气，光线融入雾气，变成了飘飘渺渺的光雾。 而就在这样光雾弥漫的环境中，远方隐约响起了真正风铃声、拨弦声，以及一个正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的苍老精灵声音。 这声音缓缓讲述着精灵在理斯塔尔森林的开拓历史，从阿考拉、杰伦斯塔、乌维纶的建立，到后来塞伯霍姆的发现与开拓。 数千年的历史，包括其中的某些重大事件、英雄事迹，宛如史诗般展现在一众精灵后辈面前。 一直到历史的轨迹抵达一千年前，那苍老声音变得渐渐低沉起来，但同时又像是有一股压抑已久的情绪即将喷薄而出： “一千年前，从天而降的陨石天火毁灭了乌维纶王国，这似乎也预示着理斯塔尔森林的衰落。 “先有阿考拉冕王被谋杀，后有精灵廷被攻破，在那场灾难中，阿考拉的新冕王以及杰伦斯塔冕王，以及无数精灵惨遭杀戮。 “而欧森斯冕王便是在那样危急的关头成为全体精灵的精神指引，带领我们驱逐卓尔，休养生息。 “直至今日，欧森斯冕王的生命终将走到今天，接下去他会前往法瑞尔家园开始新的生活，但留在凡间的我们，又该如何走下去呢？” 这声音沉默了一下，一众精灵中开始有精灵小声说道：“联合！统一！” 刚开始，还只是某个个体的低语，但随后便汇成整体，联合与统一的声音在长者橡树周围回荡着，将渐渐升起的朦胧光雾也震散得更加细碎、更加朦胧。 而这时，夏多才发现原本为仪式准备的六边形银色平台周围已经站满了精灵，几乎每一个都是苍老模样，似乎风一吹就会倒地。 但他们明亮、清澈的眼神却一点也不显老态，反而透着觉悟、智慧的光芒，深邃、直透人心。 其中一个精灵稍稍抬手，压下了萦绕长者橡树左右并渐渐升高的联合统一呼声，继续说道： “是的，我们需要联合！需要统一！为此，欧森斯冕王不顾身体的虚弱，为我们做出了最后一则预言—— “他预言我们中将出现一个注定统一理斯塔尔森林、并带领全新的科曼索王国统一全部精灵世界乃至更多疆域的真正王者！ “而神剑试炼，就是献给这位唯一真王的加冕仪式！” 接下去，老法师召唤出三个光团，一如夏多梦中所见的那样，金银红三色，金在中，银红拱卫两侧。 只不过现实中，这三个光团悬浮在银色平台上方，并与那银色平台有着丝丝缕缕、绵延不断的关联。 随后，老法师宣布了规则，规则就是没有规则，只要用精灵能够在三个光团中拔出一柄精灵神剑，就自动成为新国家的冕王、军事统帅，或者施法者领袖。 除了之前报过名的精灵外，在场的其他精灵也都可以参加，只不过要排在报名者的后面，而且只有当报名者全部失败后，其他精灵才可以参加。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前面第一个精灵成功了，那么神剑就有了归属，这柄剑也就不接受其他试炼者了。 听到这样的规则，夏多不禁皱眉，这和他之前预想的可能要几轮测试，最终选出优胜者还不太一样，这更像是一个及格考验。 就算他能考100分，可只要凯弗姆排在他前面，考了60分，那就没他什么事了！ 夏多知道在主位面的历史上，神剑试炼的最终赢家就是凯弗姆，而在投影位面，他也很难保证这一幕不会再次发生。 “只能希望试炼顺序是按照报名先后来安排的吧！” …… 首先进行的是战争之剑试炼，这项试炼如果失败的话，会被神剑攻击，至于攻击强度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这项试炼的报名者并不在少数，反而是三种试炼中最多的，夏多甚至听到周围有精灵开始互相怂恿，准备上去试试运气。 他心里暗自摇头，但面上却不表现分毫，这项试炼应该是考验战争指挥或者全局谋划的能力，如果不对口，那大概率是要失败的。 而神剑攻击的失败结果也很有意思，会不会就是没有什么真才实学的全部干掉，如果有一点才能，但不达标的就点到为止？ 这么想的话，那技艺之剑的失败结果也可以理解了，即便是在精灵当中，施法者也是宝贵的，甚至是高贵的，那肯定是不能轻易杀死了。 就只是切断与魔网的练习几十年，这要是放在人类身上，估计要痛不欲生了，但几十年对于精灵数百年的正常寿命来说，可谓不痛不痒了。 而统治之剑，和前两者都不太一样，是竞争未来的统治者，没有豁出去一切的勇气又怎么行呢！ 但同时有这样决断的人，如果失败了还不死，会不会不甘心呢？会不会影响冕王的统治呢？ 那就死了吧！ 夏多心里腹黑地想道，而他能想到的，搞出神剑试炼的欧森斯冕王也应该大概率能想到。 或许真相就是这样也说不定。 而所谓的预言中的真王，可能真就是统一契机到了，而欧森斯冕王的继承人却没有能力实现这些，甚至可能连对杰伦斯塔的统治都无以为继。 才安排了这一切。 第1010章 先死一个、统帅出现 其实真相到底如何，到了现在这种时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战争之剑试炼已经开始，却没有一个精灵能够成功。 一共上去了七个精灵，前四个都捂着手、惨叫着从银色平台上跑开了，后面两个也是这样，但却被从银色光团中飞出的剑影从胸口穿透。 而最后一个，不仅被剑影从胸口穿透，更是连头颅都被斩了下来！ 神剑试炼这才刚开始没多久就死了精灵，哪怕事先知道试炼失败的后果，但当真的出现死精灵的情况，场上还是出现了不小的骚动。 要知道能够知道神剑试炼，并且来到精灵廷，参与其中，这本身就不是一般精灵能够做到的，可以说如果在场的精灵突然间全死了。 那整个理斯塔尔森林都将迎来一次极大的动荡！ 现在虽然才死了一个精灵，但立刻就有精灵想要放弃了，即便是当着众多高等法师的面，也有精灵不管不顾地喊了起来： “我不参加了，我放弃，我要回家！” 高等法师，特别是那些长者自然不会跟这些年轻甚至可以说年幼的后辈计较太多，但扰乱了试炼，却也没必要留下来了。 一个个地，但凡有大喊大叫的，全部被驱离了出去，之后，那位老法师重申了一遍神剑试炼的严肃性、神圣性，并说： “有想放弃的，大可放弃，其他如果还在犹豫的，那也放弃吧，因为从你产生这个念头的瞬间开始，你就已经失败了！ “精灵不需要纯粹的统治者，我们需要能够引领我们前进的王者、统帅，以及领袖，没有这层觉悟，完全没必要参与试炼！” “现在试炼继续！” 在老法师说完这番话后，长者橡树脚下一众精灵们震惊、浮躁的心情渐渐平静下了。 当然，后面参与试炼的精灵数也少了许多。 毕竟真正的觉悟者终究是少数，大多数还是想要过去碰碰运气，但如果成功概率太小，那即便是精灵，在这方面和人类也是没有多大区别的。 当然是选择放弃了。 唯有少数觉悟者，心怀理想，即便知道成功的概率渺茫也不会放弃，反而将失败当成了一种特殊的试炼，为今后更进一步一点点地积蓄底蕴。 这样的精灵毫无疑问是值得尊敬的，当然也是十分难缠的对手，夏多将他们的所有表现都记在了心里。 投影位面如此，主位面也很有可能存在这样的精灵，甚至在主位面的时间段，这些精灵还有可能活着。 当然，这至少要他们成为资深法师，才有延寿的机会以及必要。 不然一般精灵也就是活得天寿结束，就不再谋求更长的寿命了，在精灵世界，正常的生死是一种传统，而死后的世界也被认为是真实不虚的。 他们将在死后开启另一趟生命旅程。 …… “嗡——” 原本正在正常进行的试炼，突然出现了一丝异样，当这位新上台的精灵将手深入银色光团，光团中很快传出了一阵低沉的嗡鸣声，像极了剑刃颤抖发出的声音。 “难道他成功了？” 不止是仅仅抓着夏多衣角的塞琳，很多精灵也都在小声交流，大家不约而同地将视线集中到银色平台上的那个高大身影。 “是霍克森家的贝诺！” 很快有精灵报出了台上精灵的身份，当然还不止这些，精灵的名字本身就包含了部分家族信息，但很多日常表现却很难体现在名字之中。 之前上台的时候，老法师身为高等法师，自然也不会专门去介绍一个还不能确定是否能够通过试炼的小精灵的事迹。 即便是现在，光团出现了试炼以来最与众不同的异象，老法师也依然无动于衷。 当然，他也没有制止低下围观者的小声议论。 夏多就是从这些议论中知道了那位贝诺的更多信息，名门出身，师从精灵廷的一位高等法师，但却不是学习魔法，而是学习剑术与雕刻。 他的剑术曾经被他的老师——高等法师哈娜法雅，形容为“布局堂皇”、“气势非凡”、“有王者之风”。 原本很多精灵都以为贝诺会选择试炼统治之剑，却没想到他会参加战争之剑的试炼，也算是爆了一个冷门。 而更让精灵们没有想到的是，贝诺还引发了战争之剑异象，说不定最终就能通过试炼，成为未来的战争统领。 …… 试炼还在继续，而那极似剑刃颤动的嗡鸣声也在继续，而且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片刻，那嗡鸣声便达到了精灵耳朵所能聆听的极致，声音迅速消失，而那六边形银色平台上，贝诺的身体则微微晃动了一下。 随后，原本没入银色光团中的右手，开始坚定地从光团中抽出，随着他右手的抽出，光团则开始逐渐收敛。 “他通过试炼了？！”有精灵发出了不知是震惊、怀疑，还是惊喜、舒气的声音。 很快，平台上的银色光团完全收敛，当然这么说也是不准确地，它仅仅只是收敛到剑体附近，化作了银色、蓝色的光焰，将剑体乃至贝诺持剑的右手包裹其中。 而这时，围观者已经能够看到战争之剑的具体模样，夏多也睁大了眼睛，仔细打量着—— 那是一柄华丽的银色长剑，比一般精灵风格的长剑剑刃稍宽一些，远远望过去，看不到剑刃上的任何符文，就像是用镜子制成的一样。 而在剑刃的根部，则镶嵌着一个像水流一样缓缓流动的精灵符文，具体含义夏多一时间也无法解读出来。 不过他大概也能猜到，那应该是战争之剑的名字，或者它所代表的意义。 …… 随着贝诺将战争之剑横放着高高举起，老法师也随之宣布：“科曼索的战争统帅出现了！贝诺·霍克森，让我们为他欢呼！” 短暂的欢呼过后，技艺之剑的试炼便开始了。 至于之前战争之剑试炼还未轮到的试炼者们，他们中或许存在比贝诺更英明的战争统帅，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贝诺先通过了，后面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这样的一幕，也让夏多心中颇为烦躁，如果让凯弗姆先通过了，那他岂不是枉费了心思。 但现实不会全凭他的心意运行，到底如何，就看后面那位老法师先叫谁了。 不过即便凯弗姆最终成功了，那夏多也不亏，毕竟这次投影本身就是纯赚，只是他希望赚得更多罢了。 第1009章 凯弗姆死、试炼幻境 很快，剑体有如黑色虚空，却散发着深红光芒的技艺之剑被一位名为“伊思提玛·加拉诺德”的精灵法师拔出，而未来的科曼索王国也迎来了它的施法者领袖。 当然，这期间未通过试炼的精灵法师就不必多说了，他们都被技艺之剑切断了与魔网的联系，至少二十年不得恢复。 为未来的施法者领袖欢呼之后，统治之剑的试炼终于开始，而夏多的心也渐渐悬了起来，随着老法师的一声宣布—— “凯弗姆·伊利瑟尔！” 夏多的大脑竟出现了片刻空白，难道所谓的历史大势真就不可改变吗？ 不，【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中的经历告诉他，投影位面中的历史并不会完全按照主位面的走向演变，甚至可能偏到不知到哪里去！ 或许是他进入投影位面的时间太过短暂，又一直待在精灵廷，难以产生更多的连锁反应。 想到这里，夏多心里不免长叹一声，然后迅速调整心态，静静地观察六边形银色平台上的凯弗姆表现。 历史存在必然，也存在偶然，主位面的凯弗姆能通过试炼，投影位面的却不一定，不到最后时刻，夏多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 随着凯弗姆将手深进代表统治之剑的金色光团之中，一层淡淡的金光开始从他的手臂蔓延而上，直至将他的身体全部覆盖，远远看过去，宛如神圣。 这样的一幕在之前两柄神剑的试炼仪式中并未出现，这也让观礼的一众精灵感到困惑，难道第一个试炼者便会是未来的科曼索冕王吗？ 于是，有精灵开始小声打听凯弗姆的身份，甚至人为地神化其某些行动、决定。 当然，也有精灵质疑凯弗姆的背景，认为杰伦斯塔的子民不能接受一位乌维纶遗民的统治。 夏多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而在场这么精灵中，要说有谁对于凯弗姆最终能够通过试炼成为科曼索冕王最为关心，也最为期待，那就非塞琳莫属了。 之前技艺之剑的试炼没有出现死亡事件，但战争之剑试炼可是出现了，而且还不止一例，死者当中不乏身份背景远超日翼家族的。 塞琳非常担心哥哥的安危，如果能够凯弗姆能够通过试炼的话，那哥哥就不需要冒险了！ 夏多能从塞琳抱住他手臂的动作中感觉到塞琳的紧张，以及对他的依赖，不过他终究不是莱尔本精灵。 对此，他也尽量照顾对方的情绪，但前提是不影响自己的计划。 …… 很快，六边形的银色平台上，金色光团中开始传出了闪电雷霆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大，而随着声音渐起，凯弗姆也将右手缓缓抽出。 这一刻，所有精灵都屏住了呼吸，就连夏多也不例外，他虽然有信心胜过凯弗姆，但统治之剑却只“录取”第一个“考中60分”的，而对后面的“60+”甚至是“100分”视若无睹。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神通不及天数”？ 看到这里，夏多也终于准备接受现实了，不管怎么说，投影一趟怎么说都不算亏，如今看来，只是少赚了一些罢了。 而就在所有精灵，包括夏多在内，都以为凯弗姆即将成功的时候，银色平台上，凯弗姆突然松开手，面露惊恐，转身就要往他之前观礼的位置跑去。 但变化只在一瞬间，原本笼罩凯弗姆的金色光芒迅速转化成一蓬绿火，将他吞没。 等到火焰消失，凯弗姆连同他的衣物、盔甲、武器在内，也都全部消失了，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就像是这个精灵，从未到过银色平台一样！ 而静静悬浮于平台之上的金色光团如旧，正等待着下一位试炼者的到来。 …… “怎么回事？他成功了吗？” “死了，死了个一干二净！” “怎么会这样？” 观礼的精灵们顿时议论纷纷，夏多眼中也闪过一丝错愕，有时命运就是这么爱开玩笑，他都准备接受现实了，却没想到突然来了个峰回路转。 凯弗姆竟然失败了！ 这试炼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凯弗姆之前的经历和主位面相差太多，才让他没能通过试炼？ 不过夏多已经来不及思索太多了，因为老法师已经叫了他的名字—— 莱尔·阿卡拉玛！ 夏多就要上前，但塞琳却死死地抱着他的手臂不让他走，那梨花带雨的眼神即便是在铁石心肠的人都不免产生一丝怜惜。 就在夏多要狠狠心扯开她的时候，帕里亚斯及时站了出来，只是轻轻捏住塞琳的手臂，塞琳就不由自主地松开双手，变得沉默起来。 夏多自然看得出帕里亚斯使用了魔法，不过这也正合他的心意，随后给了对方以及塞琳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走上前去。 …… 六边形银色平台仅有数寸之高，如果不是其始终散发着强烈的魔法灵光，它更应该像是为这次试炼仪式特意铺设的地板。 走到台上，踩着坚实的平台，这与外面柔软草地完全不同的触感也让夏多的内心感到分外安慰。 这一刻，他完全抛开了全部杂念，完全代入到“莱尔·阿卡拉玛”的身份之中，上前一步来到平台正中。 看着与昨晚梦境中几乎完全一样的金色光团，夏多突然有了一种命中注定的感觉，随后他便坚定地将右手伸向了光团。 之后发生的一切就与梦境截然不同了。 梦境中，他是直接拔出了外表有如石质，散发着金光的统治之剑，但在这里，当夏多右手与金色光团接触的瞬间，他便发现周围的场景变了。 他端坐于一座恢弘大殿内的王座之上，而王座之下则有序地站着十多个面目模糊的身影。 看其装扮，应该都是精灵社会中的上位者，不过此刻，在夏多面前，这些上位者们却一个个向他恭敬行礼。 这样的一幕，让夏多颇感新奇，难道这就是试炼的真相？一个虚拟幻境？又或者模拟人生？ 随着他的疑问产生，王座下一个姿态不凡的金精灵率先出列，对夏多说道：“王，瑟尔等多个种植园在今年减产，该如何应对？” 第1010章 回合制冕王扮演游戏 该如何应对？什么信息都不给，我怎么知道如何处理？ 夏多忍不住心中吐槽，不过就在他吐槽之后，他发现只要略微感知，就能从周围的环境中，感知到相关背景信息。 刚刚说话的金精灵实则是这个虚拟王国冕王——也就是夏多自己的农业顾问，但瑟尔等种植园减产看似是农业问题，其实内里还涉及到结构性的社会矛盾。 在这个虚拟王国中，种植园也就是粮食来源，几乎全由冕王以及上位家族控制。 下位家族的粮食或许可以自给自足，但普通子民却几乎没有属于自己的土地，全靠国家养着，饿不死而已。 这次种植园减产，并不是什么天灾，而是德鲁伊罢工导致的。 精灵大都居住在森林中，虽然也会建造房屋、开垦农田，但对于森林的破坏却是极为有限的。 想要利用有限的农田，去供给越来越多的人口，就必须使用越来越先进的农业技术。 法师们自然是有技术的，但绝大多数法师，都不屑于从事种植相关的事务，于是就有了专门从事农业的德鲁伊。 这些德鲁伊大多出身底层，为国家做出了巨大贡献，却得不到应有的回报，无论是社会地位，还是生活水准，几乎都处于社会最底层。 这次应该就是长期被压迫的德鲁伊们奋起反抗的事件了。 夏多回忆着主位面科曼索的相关情况，发现德鲁伊的状况并未得到多少改善，当然生活水平应该是上升了一些，但教义却又规定了清贫、原始的作风。 至于社会地位，其实也应该是上升了一些，但哪怕是一个小家族的继承人去当了德鲁伊，也会被社会普遍认为是败坏门风。 主位面的科曼索距离神剑试炼应该过去近千年了，这个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如果试炼内容都一样的话，那相比凯弗姆也没能交出什么好的答案。 当然，也可能是凯弗姆言行不一，试炼是一回事，成为冕王了又是一回事。 又或者，继续压迫底层才是试炼的“正确答案”？ 思考了片刻，夏多还是决定遵从内心的选择，同时他也想验证一下自己关于魔法文明的设想。 在感知背景信息的时候，他了解到，只要是自己的命令都会被执行，而这个幻境也会继续推演，直到试炼通过，或者失败。 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不会错过，甚至于哪怕因此导致了试炼失败，他也在所不惜。 毕竟，魔法知识能通过各种正常手段、正常获得，但相关的社会实验却很难有试错的机会。 即便有，也不会像在这个试炼幻境一样，可以迅速调整，然后再次实验。 不过，夏多并没有第一时间发布命令，而是让其他顾问说出自己的问题，等他对这个幻境中的虚拟王国有了一个更全面的了解，再做决定也不迟。 幻境接受了他这样的处理方式，随后，王座之下的冕王顾问们纷纷开始发言—— “王，您的宝库被高等法师塔拉斯光顾，损失了若干秘卷、书籍、宝石、剑器、甲胄！” “王，暮日家族兼并多家种植园，并单方面地提高了对王国的粮食收购价。” “王，边境城镇不堪兽人的袭扰，请求迁至迷锁城市附近。” “王，首都近期多有平民少女失踪，查为多个上位家族子弟，恶意掳掠所致。” “王，伊思城发现卓尔献祭仪式痕迹！” …… 诸多问题，涉及方方面面，而通过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夏多又接收到更多的信息，一时间他竟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 等到没有顾问再说话，夏多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没等他思索多久，周围环境中突然出现了一则新信息，不是别的，而是倒计时。 如果一天之内什么命令都不下达的话，就会直接进入结算阶段，当然如果下达的命令太过离谱，也有可能被直接判失败。 不过在知道至少都有一天时间的期限后，夏多就彻底放松了下来，不过放松并不意味着松懈，只是之间凯弗姆短时间内就失败，让他有种非常强烈的急迫感。 但现在看来，试炼内外明显有着不同的时间观念，那完全可以考虑周全再说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这个投影位面的凯弗姆，或许真的不适合成为统治之剑的主人。 ……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夏多心中的想法也渐渐完善，没有真的等到最后的期限，他便开始发布命令了—— 首先，就是宣布对高等法师塔拉斯的通缉，不过也留了一个口子，只要对方能够查明伊思城卓尔献祭背后的始末，就可以免除通缉。 其次，夏多提出制订相关法律，规定德鲁伊只要达到一定的标准，就可以免除强制兵役。 这一步算是提高德鲁伊的地位，却又不过分，并没有限制上位者的强行征召，对于真正权力者影响并不大。 之后，夏多又宣布成立高等魔法学院，开放高等魔法，试探拉拢施法者，并发展魔法。 从皇冠战争之后，不管是主位面，还是投影位面，精灵诸国总体上都是处于衰落趋势的，这个幻境中的虚拟王国也不例外。 想要壮大、想要发展，自然是需要发展魔法。 这一点夏多有信心完成，毕竟精灵社会崇尚艺术，而艺术的巅峰就是魔法了，当然，阻力也不是没有，但实验嘛，总是要尝试的。 如今这个投影位面理斯塔尔森林诸国其实过得并不好，不提一千年前乌维纶被陨星毁灭，这样的大事件，光是四百年前的卓尔战争，就流血无数。 四百年，对于精灵来说，只有生命的一半多，当年亲历战争，并幸存下来的精灵们，如今应该都算是各国的上位者了，应该都还有着危机感。 在生死存亡面前，夏多相信保守势力终究是占不到上风的。 “嗯——” 命令发布到一半，夏多突然想到主位面科曼索的卓尔战争，难道是被谁故意放出来，用来“说服”保守派的？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主位面的科曼索已经建立了近千年，承平已久难免会有保守势力抬头。 而科曼索冕王是从千年前一直活到现在的，未必不会有超然的视角看透一切，然后引导卓尔走出地底，放任他们在自己的国度肆虐，以达到战略上的目的。 不是没这可能！ 夏多将这些的猜测记在了心里，等回到主位面，专门打听打听，或许能发现一些端倪。 …… 之后，夏多又继续发布命令，除了准许边境城镇内迁、惩罚都城纨绔子弟外，还有一些普通政务，也都给了具体的指示。 就像是回合制游戏一样，这幻境虽然给了一天时间用来发布命令，但其实也可以提前结束。 结束这一“回合”后，夏多周围的场景骤然发生了变化。 “还好，没有失败！” 于是，第二回合到来。 第1013章 两大问题、针对处理 第二回合依然是在之前的恢弘大殿内，只是周围的光线变得明亮了一些，王座之下的顾问数量也出现了变化，比之前多了两个。 “王，关于免除德鲁伊强制兵役的相关法案颁布后，民众反映热烈，部分种植园已经恢复运转，但法师群体对此颇有微词。” “王，您发起建立的高等魔法学院，得到了众多高等法师的支持，但也有不少表示明确反对。” “王，高等法师塔拉斯因对您建立高等魔法学院表示满意，现已查明伊思城卓尔献祭背后的始末，解除了民众的恐慌，您也因此收获了巨大声望。” “王，边境迷锁城市拒绝了周边城镇的内迁依附，并将其全部驱逐，部分城镇在迁移的过程中遭遇兽人袭击，损失惨重，由于此次事件，您发布的开拓令受到民众的质疑。” “王，经过综合整治，首都治安得到了巨大的改善，但再次过程中，也与不少上位家族发生了冲突，您委派的调查官已经失踪了两位。” …… 通过这些顾问的简单陈述，以及从周围环境中感知到的具体信息，夏多对于当前这个虚拟王国的境况也有了一个较为全面的了解。 特别是在经过一回合，发布命令又得到反馈后。 大体上这个虚拟王国，还只存在上下的阶级矛盾，并没有出现像主位面科曼索那样内部不同族群之间的矛盾。 也不知道是主位面千年前的历史就出了问题，还是伊利瑟尔冕王统治期间刻意营造出的那种环境。 夏多仔细思索着，其实这个试炼中的虚拟王国可能还是简化了些的，问题虽然不少，但核心问题就只有两点—— 一个是上下阶层矛盾，不只是德鲁伊地位低下，还有普通平民难以出头，普通法师难以上升的矛盾。 这从法师群体虽然对新颁布的德鲁伊法令不满，但最终却只是颇有微词，而不是明确反对也可以看出，魔法学院确实起到了很大作用。 而高等法师赞成居多也不出夏多的预料，毕竟已经走到了权势、力量的巅峰，思考问题自然是要向长远的方向考虑。 新的高等法师并不会突然就冒出来，也是由他们参与培养的，或者说这就是在给他们机会培植羽翼。 当然，世事也不可能完全尽如人意，不少高等法师或是出于“高等魔法危害巨大”，或是出于“守护传统”，或者干脆就是“不想别人成为与自己同等的存在”而反对。 但很显然，夏多赌对了，尽管这只是一次试炼，但肯定也映射着（投影位面的）现实，试炼中虚拟王国高等法师的态度一定程度上，就是外面主导神剑试炼的那些高等法师的态度。 而外面的那些高等法师大多经历过卓尔战争，自然知道培养法师，特别是高等法师的重要性。 而这，也对应了这个虚拟位面中的第二个核心问题——发展问题。 除了魔法方面的发展，还有疆域领土、乃至民众生活的发展，这也是理斯塔尔森林诸国合并建立统一科曼索的目的之一。 想明白这些，夏多就可以有针对性地发布命令了。 …… 在接下去的几个回合内，夏多一边调和国内矛盾，一边积极对外开拓。 试炼的每一回合都对应着试炼背后机制对于试炼者命令的反馈，具体多少时间，就需要看发布什么命令了。 如果是日常政务处理纠纷什么的，那时间流速就很慢，但很显然，这样一回两回可能还行，多了那肯定是要出局的。 而如果是涉及到方方面面的重大决策，那时间就会迅速向后推进，以展示这种决策的后果。 至于夏多这边，由于他的很多命令都涉及很广，因而虚拟王国中的时间也流逝得飞快，短短几个回合，就过去了两百年。 在这期间，魔法学院方面的成果最为突出，除了多出六位高等法师外，还涌现出一大批天赋卓越的精英法师。 而在调和上下矛盾方面，每十年一次的德鲁伊技能大赛让德鲁伊这个职业在王国内获得了大量关注度，很多小家族已经不再介意让家族次子或分支子弟去当德鲁伊了。 至于普通平民的上进通道，暂时来说，就只有对外开拓、参军，以及成为法师了。 是的，尽管德鲁伊掌握着超凡力量，一定程度上也掌握着这个国家的粮食命脉，但依旧还算是平民。 这已经是提升后的地位了，放在之前，说好听点叫种植园工人，说得不好听那就是奴隶。 至于反抗，除了罢工他们几乎没有其他任何办法，只要一个牧师出面就可以轻易剥夺他们的力量。 也因此，夏多对于主位面领地上的亚特伍德更为看重，一旦他能够成为真正的自然德鲁伊，不说肃清耐色瑞尔内部的异端思想，甚至还可以返销到精灵那边去。 而其实，要是在主位面的话，夏多会选择普及教育、调整产业结构，来使平民获得上进通道，但在这里—— 他毫不怀疑自己要是敢发布这种命令的话，试炼铁定失败。 即便是之前的高等魔法学院，也仅仅只是招收贵族子弟，当然，精灵中并没有名义上的贵族，主位面的耐色瑞尔也是这样。 但这不等于没有事实上的贵族，耐色领主算是，大奥术师也算是，而在精灵社会中，贵族也同样体现在对生产资料的占有上。 具体到试炼中的这个虚拟王国，贵族至少需要拥有自家的种植园，能够做到食物自给自足。 国家确实会给平民提供食物，但这被认为是不体面的，脱离平民的第一步就是获得自己的土地。 基本上，也就只有对外开拓、参军，以及成为法师这三条路了。 成为德鲁伊能够改善生活，但对于阶层提升并没有太大帮助。 …… 夏多并没有对精灵社会做出什么根本性的变革，仅仅只是以现代人的视角对其进行微调，使其能够更好、更快地发展。 这与他想要验证魔法文明相关设想的目的并不冲突，对于魔法文明，他几乎全凭想象，又怎么可能将已有的一些认知强行加上去呢？ 反而，这种逐渐发展的过程，以及过程中的种种问题才更值得他关注，以便他回到主位面借鉴使用。 如果要强推一套标准或者理论的话，那夏多敢保证用不了几个回合，他就要试炼失败了。 失败并不可怕，大不了就返回主位面，但这样做，却失去了一次难得的由诸多高等法师帮忙推演文明进程的机会。 …… 第1014章 科曼索疑云、试炼第二阶段 到目前为止，夏多依然处于试炼之中，他自认为并没有出过什么大的差错，一切都在按照他的预想坚定不移地发生着。 当然，这毕竟还只是一次试炼，这背后要么是提前预置了某些反应，要么就是高等法师实时控制，肯定做不到完全模拟现实，肯定要简化不少。 但换个角度来看，这也意味着夏多的做法，让主持仪式以及见证试炼的高等法师们还算满意，至少还没有到反对然后中止试炼的程度。 …… 几个回合下来，夏多已经逐渐摸清了试炼的套路，不过，变化也紧随而来。 “王，西北理斯王国冕王再次传讯质问我方是否执意扩张，并要求我方立刻退出两国之间作为缓冲的中立区域。” 退出还是不退出？ 夏多若有所思，这个所谓的西北理斯王国就是映射这个投影位面中的阿考拉王国吧。 原本这一大片区域被称为理斯塔尔森林，只是后来乌维纶被毁后，森林被分成了两块，小的那块就是阿考拉王国了，而大的则分布着杰伦斯塔等如今要合并的多方势力。 不过，理斯塔尔森林这边名字却是被小的那片森林继承了。 而论及历史，阿考拉比杰伦斯塔还要早数百年建立，除了精灵廷，也似乎是阿考拉王国更能代表这座理斯塔尔森林。 也因此，阿考拉方面十分抗拒理斯塔尔森林的统一，至少他们认为要统一也该由他们来统一，而不是归于一个生造出来的科曼索。 由此，夏多明白自己的试炼是大概到第二阶段了。 既然欧森斯冕王预言未来的科曼索冕王将统一整个精灵世界，那么对于想要通过试炼的精灵来说，理斯塔尔森林应该就只是一碟小菜了。 连理斯塔尔森林都统一不了，又谈何统一整个精灵世界呢？ 夏多不清楚主位面的科曼索冕王是怎么通过试炼的，但很显然都快一千年过去了，阿考拉依然存在。 更别说，还有西边隔了耐色瑞尔以及叶尔兰的伊尔法朗，这个从皇冠战争幸存下来的古老国度，虽然同为金精灵国度，但他们却一直是对伤害他们的艾瑞凡达抱有极大仇恨。 而主位面的科曼索，毫无疑问是金精灵主导，更是诸多艾瑞凡达余孽的藏身之地。 其实像这样的藏身之地并不在少数，毕竟全盛时期的艾瑞凡达几乎统一了全部的精灵世界。 就算是从皇冠战争中幸存下来的伊尔法朗，在那时，也是处于高端力量被屠戮殆尽，底层被奴役的状态。 只不过后来艾瑞凡达领导者野心太大，开始隐秘地清理威胁帝国统治的高等法师，事情败露后，收到近乎全体高等法师的反噬。 这也是最后一次皇冠战争的由来。 主位面其实还有一个比科曼索更接近艾瑞凡达的精灵国家，那就是斯鲁文德，只不过这个国家早在科曼索建立之前，就已经在事实上被叶尔兰击败，并成为了后者的附庸。 伊尔法朗并没有对斯鲁文德表现出太多敌意，一方面是斯鲁文德已经基本不具备什么威胁性，另一方面，则是科曼索太高调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主位面的科曼索冕王，不仅没能完成理斯塔尔森林的统一，更为精灵内部不同族群的分裂埋下了隐患。 试炼到这一步，夏多实在想不通主位面的科曼索冕王——凯弗姆·伊利瑟尔，到底是如何通过试炼的！ 统一理斯塔尔森林对科曼索有利，如果真能做的话，不会不做，现在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投影位面和主位面的试炼不一样，要么就是试炼和现实差距太大。 即便试炼中能统一，现实中也未必能做到。 但主位面的科曼索，却有走艾瑞凡达老路“大精灵帝国主义”的倾向，不提倡各族和谐，这很显然也与夏多现在经历的试炼有很大不同。 投影位面中，艾瑞凡达尽管已经分崩离析数千年，精灵们对于艾瑞凡达的印象也改善了许多，但还不至于好到忘记历史的地步。 特别是对于高等法师而言，他们肯定不希望生活在那样的帝国之中。 因而即便理斯塔尔森林中的上位者多为金精灵，或许存在对金精灵的偏重，却不会有谁会提重现艾瑞凡达荣光之类的话。 用地球上的话来说，这就叫“政治不正确”。 那么，主位面科曼索建立后的一千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那么不同呢？ 唯一的解释，大概就是主位面和投影位面神剑试炼的内容不同吧！ 这或许也能解释，为什么在夏多之前，投影位面的凯弗姆·伊利瑟尔，却失败身死了。 …… 回到试炼本身，如果说第一阶段是考察试炼者是否具备基本的执政能力，那么第二阶段就已经到了统一理斯塔尔森林的试炼。 直接征服，是最快的办法，也打得过，但却不是最好的办法，不说直接被判失败，至少也会给高等法师们留下一个穷兵黩武的好战印象。 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试炼，万一这就是压倒骆驼的关键一根稻草呢！ 而且，这么做这并不是王者之风，实际上也不符合夏多的心意。 在他家乡，有句古语叫做“王者之道，在于教化万方”，夏多很认同这句话，他很反感不义之战。 因此对于第二阶段的试炼，他想采取更为王道的做法，同时也是他家乡切实成功过的案例。 仔细盘算一番后，夏多发布了最新的命令—— “西北方向上的开拓暂时停下，但已经被我方占据的土地也无须退出； “其次，委托魔法学院筹建塔尔王国与理斯王国之间的通讯、传送方案； “再次，由贸易顾问牵头，组织国内商人代表前往理斯王国考察，着重记录其相对匮乏的物资； “再次，命令首都第二剧院加紧创作关于历史上精灵廷重大决议的作品，尤其是600年前理斯塔尔森林森林诸国共抗卓尔，阿考拉代表在会议上的高光时刻； “最后，替我联系精灵廷大长老，请他以精灵廷的名义邀请理斯冕王的外事顾问来塔尔访问。” …… 一连串的命令发布后，夏多又停下来思索了片刻，这才结束了回合。 随后，场景变幻，新的回合又开始了。 第1015章 和平统一、最后试炼 这一次，新的回合并没有在之前的恢弘大殿内，而是换到了一个花园庭院内，一位面貌和善的精灵长者正在为夏多介绍客人—— 一位来自理斯王国的高等法师。 当然，这位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理斯冕王的前外事顾问，这次来到塔尔王国，是作为冕王特使应精灵廷大长老之邀。 夏多略一感知周围的环境，便弄清楚了眼前的情况，这位邻国的前外事顾问出访精灵廷，并不完全是回应长老的邀请，更重要的是弄清楚塔尔冕王的想法，也就是自己的想法。 很快，双方介绍完毕，但夏多却发现这处花园的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除了他，其他精灵都一动不动。 “思考时间吗？” 夏多若有所思，但此刻距离他发布命令，其实还只过去了一瞬间，对于当时的想法，他再清楚不过，略一思索，他便对这位理斯冕王的特使说道： “塔尔、理斯两国关系源远流长，如今泰'奎瑟一族正面临着多方面的考验，无论是日益复杂的北地形势，还是随时可能冲出地面再来一次杀戮盛宴的卓尔大军， “又或者是正逐渐衰落的魔法文明，都催促着我们必须联合起来，以一个更为紧密的整体来应对未来的挑战。 “如今塔尔正走在正确的道路上，理斯王国何不顺应历史潮流，共同铸造美好未来？” 顿了顿，夏多又说：“至于理斯王国内各家族的利益，我以阿卡拉玛家族的名义保证，必定会在新的国度内得以延续。” 说完，他才发现，原来这次会面几乎一次发言就是一个回合，需要他主动结束回合，后面才会继续推演，也才会有新的回合。 结束回合后，理斯特使说话了，语气深沉、态度坚决，“阿卡拉玛冕王，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但理斯固有传统，请容许我们拒绝，这不仅是我们王的意志，也是我们大多数理斯精灵的意志。” 对此，夏多微微一笑，他早就知道试炼中理斯王国对应的是外面的阿考拉王国。 投影位面中的阿考拉拒绝了杰伦斯塔以及其他势力的邀请，不想成为新兴科曼索的一部分。 而在主位面，千年以后，夏多所处的时代，阿考拉已然将（乌维纶毁灭后的西北部分）理斯塔尔森林用迷锁封禁，拒绝任何外人（精灵）的进入。 那么在这个试炼中，必定会有这方面的表现，只不过这个理斯特使这么坚定地、这么直接地表示拒绝，还是让夏多有些意外的。 他还以为对方会说些场面话呢！ 想了想，夏多说：“虽然政治实体上的融合暂时无法实行，但你我双方同处理斯塔尔森林，在对卓尔作战，以及民间交流方面，我们还是可以有很多共同话题的。 “如今我已叫停塔尔子民在西北方向上的开拓，我有意在两国边境建立若干个贸易城市，双方资源互补，共享共赢，不知你方意见如何？” 这提议其实理斯王国很难拒绝，不管是投影位面的阿考拉，还是主位面的阿考拉，他们的最大疆域就只有原先的理斯塔尔森林西北角一小部分。 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阿考拉周边并没有多少可供开拓的余地，而科曼索，合并了杰伦斯塔等多方势力后，理斯塔尔森林剩下的绝大多数区域，在法理上，都属于它的统治范围。 这两者的理论疆域面积差了六七倍。 夏多不知道主位面历史上的科曼索冕王是怎么做的，但他更愿意用王道的手段来获得对理斯王国的合法统治。 不断交流、不断合作，从文化上同化对方、从经济上主导对方，加上本身强大的军事能力，理斯精灵岂有不依附之理。 而实际上，在精灵社会中，冕王并没有绝对的权威，很大程度上，只要各大家族意见达成一致，冕王也就不得不从了。 说到底，冕王也不过是其中一个较强家族的代表，而且还不一定是最强家族，当然要说最有声望、最有公信力，那倒是很有可能的。 …… 果然，在夏多结束后，场景又跳回了最初的那个恢弘大殿，顾问们再次向他反馈了上回合结束后的推演结果—— “两国签订深化交流框架协议，内容涵盖边境贸易、民间交流、资源开发、打击兽人、追踪卓尔等方面。” 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那后面的事就水到渠成了。 试炼背后的高等法师们并没有给夏多搞出什么手下突然叛变、或者天降灾祸之类的突发事件，绝大多数后续都是有他的行动为前提的。 这也意味着，只要考虑周详（覆盖试炼背后法师的想象），基本就尽在掌握了。 很快，在推演中，理斯王国对于塔尔王国的依赖越来越强，不仅仅是经济上越来越融入塔尔体系，文化上也是如此。 往往塔尔首都流行什么，很快理斯首都就会出现什么，而民间对于加入塔尔、或者组成联合王国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这样情况一直持续到，一位在塔尔首都高等魔法学院留学，并以高等法师身份回国的理斯精灵出现。 这直接击破了理斯国内少数掌权者的心理防线，战又战不过，继续拖也只是慢性死亡，与其最后彻底不得民心，还不如趁早结束。 反正加入塔尔王国，他们自身的利益也不会损失多少，反而可能额外增加。 就这样理斯王国几乎毫无波澜地融入了塔尔王国，最后夏多将统一后的国家命名为理斯塔尔王国，也正对应“科曼索”。 …… “莱尔，你的表现让我们十分惊讶，我现在有些相信你就是预言中的科曼索真王了。 “不过试炼还没有结束，还有最后一项试炼在等着你，如果你能通过的话，那我将献上我的忠诚！ “必须提醒你的是，在你之前的凯弗姆就倒在这最后一项上，当然，前面两项他的表现远不如你。” 能在试炼过程中给试炼者传讯，这毫无疑问肯定是主持试炼仪式的两位高等法师中的一位。 在听到自己可能拥有一位高等法师追随者的时候，饶是夏多古井无波的心境，此刻也忍不住泛起了涟漪。 要知道，他这具化身的“莱尔·阿卡拉玛”仅仅只是精英法师，相当于人类中的高阶法师，而精灵的高等法师则相当于人类的大奥术师，可能上限还要更要一些。 即便只是在投影位面中拥有一位高等法师追随者，也着实令人兴奋。 “难道这场试炼的源头，真的是欧森斯冕王的预言，不是噱头？” 夏多不免产生了这样的猜测。 第1016章 神剑到手、智慧宝石 很快，试炼进行到第三阶段，也就是最后一个阶段了。 就在夏多以为第三阶段可能会考察试炼者在统一理斯塔尔森林后，对其他精灵王国的处理方式。 毕竟第一阶段考验基本的执政能力，第二阶段要统一理斯塔尔森林，第三阶段继续征服也是最容易联想到的一种考验。 但没想到，根本不是！ 几乎毫无征兆地，夏多感到了一股难以忍受的刺痛从掌心生出，并依次蔓延到全身。 在而这剧痛之中，他还发现了一丝隐晦变化的细节，但剧痛让他无法进行复杂的思考。 一时间，他都以为自己被这些投影位面的高等法师们识破了，然后现在就是在对他进行惩罚。 但道理也讲不通，如果这是惩罚的话，那刚刚就不会有试炼仪式的主持者对他说那样的话了。 不得以夏多只得强行凝神专注，也幸好他的本体是人类，而且是人类奥术师，早就习惯了专注施法。 如果换做是精灵的话，在这种情况下，是很难保持专注的，因为他们平常并不需要接受这样的训练，精灵施法更多是靠与魔网的感应，被动施法，让魔网自动响应。 而现在，高度专注之下，夏多感知到了“自己”的灵魂，一个精灵的模样，正是莱尔·阿卡拉玛。 有过在【投影位面·幽暗地域】通过重叠随身空间感知投影身体唯一真实的经历，现在的他很快就在莱尔的灵魂深处找到了一点朦胧微光。 虽然看似不起眼，却是这虚拟身体，乃至整个虚拟位面的唯一真实。 借由这一点真实的灵魂投影，夏多反过来发现了灵魂的虚拟、不真之处，有了这种意识，他便获得了对莱尔灵魂的超然视角。 一切所思所想，依然会反馈在夏多的内心、记忆之中，但却像多了一层隔膜，可以选择接受很多信息。 就比如现在的疼痛，抛开身体本身的疼痛外，更有灵魂之痛。 而这灵魂之痛，在夏多能够完全自主思考后，借助莱尔灵魂这一载体，他发现了“自己”正在经受一个特殊的灵魂拷问。 这一法术他此前并未遇到过，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或者说也无法直接对抗，毕竟外面还站着那么多高等法师呢！ 这时，夏多才明白过来，所谓的试炼最后阶段，可能就是要确定试炼者内心的真实想法，不能说一套、做一套。 毕竟成为冕王后会获得极大的力量，不仅仅是掌控统治之剑后的个体力量，还有维护“预言-试炼-真王”这一体系的政治力量。 如果不能确定试炼者的真实想法，万一所托非人，那这试炼就完全成为一场闹剧了。 夏多突然有些明悟，或许主位面的科曼索冕王，就是因为无法保持初心，才使得科曼索上下没能彻底凝成一股绳。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个获得远超其他任何同类寿命的王者，又怎么可能安于做一个垂拱而治的贤（闲）王，有些想法在所难免。 换做是夏多也会这么做，只要自己获得了足够的声望，或者熬死一批老人，必定要革新体制，成为真正的王者。 当然，现在他是在试炼之中，就完全不会有这些想法了。 夏多仔细感知莱尔意识中新出现的部分信息，虽不能做完全分析，却也可以根据莱尔的本能反应，做出最合适自己利益方向的引导。 比如说，如果莱尔有放纵的本能念头，夏多就引导其产生节制的念头；如果莱尔有偏私的本能念头，夏多就引导其产生公正的念头。 …… 就这样，随着夏多在莱尔意识中的不断干预，他感觉身体上的刺痛感正在逐渐退散，最终一直推到了右手掌心。 这时，他突然感觉自己像是抓到了某个扁棍状物体。 “这是——统治之剑？！” 毫无疑问，这就是统治之剑！ 手握剑柄，夏多感觉自己与这柄剑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他感觉剑体中正涌动着一股庞大的力量。 似乎只要他指向哪里，那力量就会打击到哪里。 随着夏多持剑右手的收回，点点金光骤然出现，周围的场景也逐渐崩塌，夏多见到不远处长者橡树宽大的树干，看到了正对他点头致意的高等法师们。 以及身前正不断缩小的金色光团。 随着最后一截剑身被抽出，这银色平台上的最后一个金色光团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如闪电一样的金色光芒见剑身上悬浮、跳跃。 就如夏多在昨晚的梦境中所见到的那样—— 统治之剑的剑身看起来就像是石头雕刻而成，看上去坑坑洼洼，不甚美观，但细看之下，这每一个凹痕似乎都对应着一种魔法符文，令人浮想联翩。 剑身的根部，也如其他两柄神剑一样，有着一个像水流一样缓缓流动的符文，之前夏多还不明白这个符文的意义，但现在他就知道了—— 是精灵语“艾尔库尔克里姆”，直译成耐色语，也可以理解为“伟大王者之剑”，这是剑的名字。 剑的护手则是一种光洁的银色金属，两端各镶嵌着一枚黑色宝石，而剑柄末端，也有一枚红色的宝石。 这些宝石，夏多认得！ 之前在主位面，科曼索那边卓尔战争发生后，大量精灵难民逃入耐色瑞尔境内。 其中逃到萨维尔领的也有不少，夏多和银叶家族的族长奥瑞普斯一起，发了点小财，其中有四件较为珍贵的宝物，被他们一人一精灵平分了。 其中一件宝物就是智慧宝石，被奥瑞普斯得去了。 当时那颗宝石是黑色的，据奥瑞普斯介绍，智慧宝石是会随着里面储存学识的多少，逐渐改变颜色的。 从最初的蓝色，依次转变为绿色、黑色、棕色、橙色，以及最完满状态的亮红色。 不过一般家族传承，会包括很多礼仪、工艺、谱系之类的信息，并不完全是魔法知识，这也是当初夏多可以先选却没有要那枚宝石的原因。 要论对精灵的了解，他自认并不比真正的精灵少，特别是那些精灵平民。 此刻，统治之剑的护手、剑柄上镶嵌着三枚智慧宝石，其中剑柄上的那枚还是十分接近最完满状态的红色。 据说，在铸造统治之剑的时候，多位高等法师在其中注入了一生的学识与经验，想来就是注入这三枚智慧宝石中了吧！ “这绝对是六次投影位面之旅中收获最大的一次！” 夏多心中欣喜，随后转过身去，正对着树冠下的一众精灵们，将统治之剑高高举起。 这一刻，就连长者橡树似乎也感知到王者的出现，将枝丫分开少许，原本细碎、斑驳的阳光顿时变成一道光柱，将夏多笼罩在内。 不需要之前那位老法师再多说什么，精灵们便已经自觉地开始为新王加冕仪式欢呼呐喊。 第1017章 四年游历、魔法直觉 长者橡树脚下，神剑试炼结束后的饮宴、欢庆一直持续了大半天时间，从上午到深夜。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欧森斯冕王的身体突然出了状态，或许还会持续更久，到天明也说不定。 而在宴会结束后，夏多又被欧森斯冕王的追随者、高等法师米凯尔请到了长者橡树附近的一座树上庭院中。 在这里，他见到了杰伦斯塔的最后一任冕王欧森斯，连同他的顾问团，塞伯霍姆长老会成员，精灵廷长老，以及乌维伦遗民代表。 除了乌维伦早在一千年前就已毁灭，如今只剩下一些遗民外，所有涉及合并的诸方势力首脑都出现在这里。（精灵廷是中立之地，合并后外围土地归科曼索，仍保留部分核心区域用作各国商议，或者进行仪式） 除了这些精灵，还有之前主持、见证神剑试炼仪式的高等法师们。 这次请夏多过来就是为了商讨各方合并后的相关事宜，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合并后的新国家的首都选址问题。 其实，在听完米凯尔的介绍后，夏多就明白，自己过来应该只是走个过场，有可能在神剑试炼之前，他们就已经达成了合并方案。 不过，首都选址倒确实是一个问题，基本上除了精灵廷比较特殊，对新首都的选址没有太多要求外，其他每一方都希望将新国家的首都放在自己的故土上。 这个问题，从最初商议合并，到现在科曼索的诞生已然成为事实，都还没有最终敲定。 夏多这个投影的身份是杰伦斯塔精灵，但日翼家族在杰伦斯塔的影响力并不大，反而羁绊不少，他并不希望日后的新国家受到太大杰伦斯塔权贵的影响。 再考虑到其他几方的诉求，作为未来科曼索的冕王，夏多有必要公正处事，这或许也是这些精灵叫他过来的主要原因吧！ “欧森斯冕王、米凯尔顾问，各位长老、法师们，我的看法是，既然新国家是为统一而生，那就要体现出统一的意志，我提议新首都可以选在理斯塔尔森林的中心！” 理斯塔尔森林的中心其实就是精灵廷，但新首都肯定不能取代精灵廷，但可以放在精灵廷附近，也可以顺带监视一下这个拥有强大力量的中立之地、国中国。 夏多的提议自然不是在场所有精灵都能接受的，他也能清楚地感觉到一些精灵的情绪变化。 但此刻他的身份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杰伦斯塔小家族继承人，而是未来的统治者，预言中的唯一真王。 那分量就完全不同往日了。 在夏多说完后，欧森斯冕王就首先表态，赞成在精灵廷附近建设新首都，连杰伦斯塔都同意了，其他势力也不再坚持。 甚至于连新首都的具体选址都完全交给夏多来决定。 这就给了夏多一个摸鱼的机会，他本以为神剑试炼之后会很忙的，但现在他完全可以用考察新首都选址来混个几年。 以精灵的一贯作风，这也完全正常，等到将统治之剑上的智慧宝石吸收完毕，夏多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了。 毕竟他又不是真的精灵，只不过是一个来自主位面的过客，自然不可能真的留在这里陪精灵们完什么建设科曼索的游戏。 …… 于是，在之后的几年里，夏多便一直穿梭在未来的科曼索疆域之中，北到月海、南到瑞汶湖，东到巨龙海湾、西到尖峰山脉。 在这过程中，他不断地从统治之剑中汲取灵思、智慧，并且时常向高等法师埃尔费奇讨教。 这位埃尔费奇就是之前主持神剑试炼仪式的高等法师中的一位，当时他承诺如果夏多通过试炼，就甘当追随者，后来也如约履行。 当听说，夏多有意先在未来疆域中游历一段时间，埃尔费奇便自行前来护卫，说实话，如果不是有埃尔费奇，夏多还真不敢随意行走。 统治之剑确实拥有强大的力量，但却并不表现在进攻上，作为王者，亲身作战的机会终究是不多的。 除了埃尔费奇，获得技艺之剑的获得者——伊思提玛·加拉诺德，也时常受到夏多的召唤，前来交流魔法。 尽管这段时间里，夏多接触的、研究的大多是精灵魔法相关的内容，但在耐色魔法体系，他也因此获得了超凡脱俗的敏锐直觉。 一些问题，甚至都不需要经过繁琐的推导、演算，就能通过直觉直接得到正确答案。 这是之前的他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但现在却真实的发生在他身上。 而这次投影位面之旅的原定目标——8环层次的升环试炼，就像是玩闹似地，他都没怎么刻意去研究，就自然而然地完成了。 夏多心里有着强烈的预感，如果他是在主位面以精灵的身份获得统治之剑的话，又或者他本体是投影位面的存在，那他一定能在短时间内成为高等法师。 剑柄那枚红色智慧宝石中，蕴含着多位高等法师一生的经验、学识，夏多徜徉其中，就好像是有多位完全不知疲倦的魔法老师，在他身边，时刻为他教学。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将这柄统治之剑带回主位面，可是夏多也知道，就算将随身空间完全吸干，也不一定能具现出这柄剑。 更别说，他在主位面的本体并非精灵，谁知道会不会将这柄剑从随身空间拿出来，就被这柄剑给杀了。 …… 四年后，夏多终于将统治之剑上的智慧宝石吸收完毕。 当然，也仅仅只是记住，想要像智慧宝石那样，遇到各种问题可以随时反馈的话，那或许还需要更长久的时间去融会贯通。 不过，他已经决定离开了。 这应该是他在投影位面待得最久的一次了吧！ 足足四年多时间，对于精灵来说，这或许只是一次短暂旅行的时间，但对于普通人类而言，可能就是生命中的二十分之一了。 即便是夏多，经过多次血脉觉醒，寿命得到了延长，但习惯了普通人类视角的他，依然觉得四年是一个十分漫长的时间。 而在离开前，夏多还准备做最后一件事。 第1018章 科曼索诞生、返回主位面 这天，他来到了精灵廷西方不远处的一座林中小山的山顶，在众多精灵高等法师的注视下，夏多向太阳致敬，随后将统治之剑插入了一圈花丛之中。 阳光从统治之剑上倾泻而出，如同水流一般，从剑身所插的地面向外围迅速弥漫，直至将整座小山笼罩。 而当夏多从地上拔出统治之剑，他所在这这座小山，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升起，并迅速转化为一座高塔形态。 “诸位，这里就是未来的新首都——科曼索尔！”夏多向前来见证的高等法师们宣布道。 在神剑试炼四年后的今天，杰伦斯塔的欧森斯冕王早已逝去，而他的继承人也已选择向夏多臣服。 此刻塔顶，高等法师们齐声唱道：“莱尔·阿卡拉玛，科曼索冕王，未来精灵世界的唯一真王，我们向您致敬！” 而在统治之塔建立后，另外两柄神剑的持有者，贝诺·霍克森、伊思提玛·加拉诺德也在统治之塔两侧，分别建立了战争之塔和技艺之塔。 在统治之塔内，夏多头一次也应该是最后一次接见了完整的顾问团成员，之后他回到最上层，宣布进入短暂冥思状态。 随后便返回了主位面，至于后续的科曼索尔新城建设，就让真正的莱尔·阿卡拉玛去头疼吧！ …… 主位面，时之塔，位面探索层，投影大厅。 四年的记忆，乃至时光，一下子反馈到本体身上，夏多几乎难以抑制地呻吟了一下，随后便昏倒在地。 当他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妮雅的床上，而妮雅此刻正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安静地看书。 或许是心有灵犀，当夏多睁开眼睛的时候，妮雅也正抬头看向他。 四目相对，夏多能够从妮雅的眼神中看出担忧、责怪的情绪，而妮雅见他苏醒，则有些生气地说道： “安布里尔主教刚刚过来检查过，他说你身上有短时间大量时光流逝的现象，你到底在投影位面待了多久！” “不用担心，没多长时间，只是记忆多了一些。” 夏多随口解释了一句，便起身下了床，而妮雅也站了起来，不住地打量着他，夏多被妮雅这么看着，即便是老夫老妻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当他将手放到妮雅腰间，这就轮到妮雅不好意思了，当然，夏多也没有继续使坏，只是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我已经成为资深奥术师了！” “真的？！” 妮雅先是一喜，但随后便反应过来，明白夏多肯定是在投影位面待了不短的时间。 但苛责的话她又说不出口，只能微微叹息，“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的，我们身处南境，又有时之塔做支撑，谁能威胁到我们呢？” 夏多点点头，算是认同了妮雅的说法，但不管怎么说，多一份力量，总归是好的。 再者，他也并不满足于只能自保，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在这场风波中，获得收益。 而这一切的前提，至少都要求资深奥术师打底。 …… 安抚过妮雅后，夏多立刻向奥法联合会发去了认证申请，如果说奥术师只能获得奥法联合会的4级成员身份，那么，资深奥术师就至少能成为5级成员。 相当于理事级，除了大奥术师，5级成员就已经是奥法联合会的最顶层了。 当然，奥法联合会5级成员，并没有多大用，在联合会内部的实际权力可能还不如一个有职位的4级成员大，但这却是身份的象征，影响力的象征。 即便是大法师，也不可能直接成为奥法联合会5级成员，只有资深奥术师，最接近耐色魔法体系颠覆的存在，才能这样特殊。 而到了5级成员这一层次，认证就不需要亲自前往奥法联合会总部了，而是可以选择让联合会派人到准5级成员所在地进行认证程序。 一般情况下，5级成员的认证，至少都会派出两位大法师，而且还都必须是5级成员. 而像自己这样，身份特殊的资深奥术师，又是在这个敏感时期，夏多推测，奥法联合会方面很可能会派理事过来亲自处理。 而派过来的理事人选，就属和他有过交集的布伦德斯大法师最有可能。 奥隆大法师当然也有可能，但那应该是过去公主升神之前，现在公主升神成功却失联，吉尔斯高塔内部又疑似有权力斗争，奥隆这时过来就更敏感了。 不过，如果夏多成功得到认证，那也必定会给远在塞汶顿的奥隆、格瑞塔等公主一系的势力以莫大的鼓舞。 一位资深奥术师，哪怕不出面，其存在本身就拥有强大的影响力。 当然，想要认证成功，夏多还有最后一个步骤，在主位面重新完成一次升环试炼。 …… 作为主位面的过客，夏多从进入投影位面的那一刻起，接触魔网的层次就被限定住了。 最多只能到魔网第七层。 哪怕投影人物原先是低阶法师，夏多过去了，立刻就能变成高阶法师；而如果投影人物原先是大法师，夏多过去了，也还是高阶法师。 另外，奥火是奥术师在主位面通过魔法创造的一种特殊造物，带不到投影位面，如果只接触到魔网第五层的话，可以在投影位面重新创造。 因此，即便夏多在【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中多次完成升环试炼，也无法接触到更深的魔网层次。 必须在主位面再来一回才行，投影位面无法升级，它更像是为施法者在主位面真正升级积累经验的存在。 …… 毫无意外地，夏多只在法术实验室中完成了一次低环要素表达的8环法术实验，魔网第八层便向他彻底敞开了怀抱。 主位面三年，投影位面十年。 穿越至今，他一共用了十三年时间，终于走到了如今的地步，成为一位在耐色瑞尔举足轻重的资深奥术师。 从魔网的宏观视觉中退出，夏多满心感慨，他知道未来还有更多个十三年在等着他，而他也必将再进一步、两步、两步，直至不可思议之境。 第1019章 资深奥术师、精灵优势 升级完毕，夏多也并未离开法术实验室，而是继续测试起8环法术的具体能耗。 借助魔网施法，能量消耗全由魔网支付，施法者自己并不需要考虑太多，但如果是以自身奥火展开的微型魔网施法，或者纯粹以奥能施法的话，那就需要考虑了。 之前夏多已经有过相关测试，最多只到7环为止，至于8环，乃至更上，他有过推测，但还没有实际数据的支持。 这次也就顺带做了。 略微感知自身奥火，夏多发现和之前几次升级过程一样，在感知到更深层次魔网后，奥火便自动衍生出更为复杂的结构。 待到将其展开，原本最多只能展开成7层魔网的奥火，现在已经能够展开到第八层了。 就好像与自身意志结合的奥火，在自身意志接触到大环境中的深层魔网后，将新接触到的那一层次自动复制了一样。 与此同时，微型魔网的覆盖范围也较升级前猛然提升了一截，如果不靠升级时这般跳跃式增长，正常情况下的微型魔网覆盖范围就只能通过时间去慢慢增加。 接着，夏多便以这展开的微型魔网为工具，以奥火储备的奥能为能源，开始施法，从0环到8环，能耗逐次递增。 0环暂且不谈，只能略微触及魔网表层，能耗低的时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高的时候，又十分接近1环法术。 但从1环开始，几乎每提升一个环阶，在能源消耗上，就会有明显的阶梯型增长趋势。 这很符合一般人的朴素直觉认知，而夏多通过多番测试，更是摸索出各环阶法术的大致能耗范围。 如果说，一个1环法术的真实能耗是1点奥能的话，那么—— 2环就是2； 3环就是3； 4环就是5； 5环就是10； 6环就是20； 7环则消耗50~80左右的奥能； 掌握8环法术虽然意味着成为资深奥术师，或者大法师，但实际上，8环法术的真实能耗，也就是100~200之间，与7环法术并没有绝对意义上的差距。 夏多测试了8环【法师护甲】的多个版本，如果极尽简化，仅以维持8环层次，那么奥能的消耗，至少也在100以上。 而即便极尽繁杂，也很难突破200。 这与他之前的推测十分吻合，而如果按照这样的推测，9环法术的真实能耗也就是200~500之间。 至于更高的10环，也即大奥术师们所掌握的力量层级，夏多推测还会有一个大的提升，至少比9环高一倍吧。 至于具体有多高，他暂时还无法推测。 不过，夏多刚从【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归来，在那个投影位面中他获得了大量精灵魔法资料。 也因此，他知道10环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层次，几乎可以认为是魔法的终点。 而在耐色瑞尔，也有类似的说法，而这样可称被称为终极魔法的魔法，其消耗也很难用常理去推断。 或许就像0环法术那样，存在一个基础消耗和一个无限消耗，只不过0环法术的消耗可以无限小，而10环法术可能就是一定基础上的无限大了。 至于10环以上，精灵那边统称为高等魔法，也即只有高等法师才能掌握的力量，最高到12环为止。 而耐色瑞尔这边，夏多只知道时之塔的层次达到了11环，至于其他大奥术师的具体上限，根本没有任何记载。 从这个角度看，似乎精灵要高明一些，不过大奥术师与精灵高等法师的成就难度截然不同。 奥术师只要活得够久，哪怕是混最终都能混成大奥术师，但精灵高等法师却需要夜以继日地去感应魔网，同时还要研习法术原理。 当然，由于精灵魔法很大程度上是魔网自动响应式的被动施法，因而在法术原理这块，精灵法师可能不如人类的奥术师。 夏多在投影位面和他的高等法师追随者埃尔费奇交流时，埃尔费奇曾不止一次提到过，精灵高等法师几乎没有低于300岁的。 这要是换做人类，300岁骨头都化了吧！ 而这可能也是当初耐色瑞尔最终放弃精灵魔法的真正原因，精灵封锁魔法知识可能只是一方面，升级速度慢才是关键。 如果人类法师一直学习精灵魔法，而又没有什么额外延寿手段的话，那几乎不可能出现高等法师，而人类这一种族也会被精灵生生世世压在底下，不得翻身。 这就好比强壮的人和体弱多病的人进行生死战斗，正常情况下，强壮的人总是会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除非不考虑体格等先天因素，单纯比拼智慧的话，那先天弱小的人才有可能取胜。 耐色魔法体系就是这样的存在，几乎排除了任何先天因素，只要努力学习，就能获得力量，知识、智慧才是最终的决胜法宝。 而知识和智慧对任何种族都是公平的，任何一个个体想要获得知识与智慧，都需要用时间积累，而这个积累所需要的时间，恰恰在人类的承受范围之内。 当然，精灵也可以学习耐色魔法，可数万年的传统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打破的！ 但是，当精灵放弃传统，开始像人类学习的时候，那时的精灵毫无疑问是无比恐怖的。 夏多虽然在心里将精灵当成了未来的对手，但也不希望遇到那样的精灵，无他，实在是种族优势太大了！ 精灵虽说是100岁才算正式成年，但实际上精灵25岁左右就性成熟了，思想只要愿意训练，也可以很快成熟。 只不过在精灵那样的长寿社会中，100岁之前都会被当做小孩子，那样长大的精灵自然也就不成熟了。 即便是人类也有类似的现象，预期寿命80岁的社会，和预期寿命40岁的社会，完全是两回事。 后者，可能14、5岁就需要繁育下一代、并且承担生活重任了，而前者，可能20好几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一旦精灵全面学习人类，那么完全可以在25岁就生育，然后每隔25年再生一次，至于教育也完全按照人类的来。 这样的精灵几乎就是长寿版的人类，而且越往后潜力越大、发展越快，短生种怎么可能是对手。 因而，夏多由衷地感谢精灵的传统力量，正因为这样，主位面才没有被精灵全部占据，也才有人类，有他发挥的余地。 第1020章 级认证、临时创造 在法术实验室中，做完奥能相关的测试实验后，夏多又尝试着施展了几个精灵法术，从1环到7环都有，也相当熟练。 不过，精灵魔法的施法方式总给他一种是在向魔网祈求魔法的感觉，让人有些不爽。 尽管这种感觉更类似于地球上的“天人合一”，但夏多却更喜欢耐色魔法那种，以自身意志强行操纵魔网之弦，构造特定的能量回路，来完成法术。 这会在心理上，给人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安全感。 而这也符合夏多一直以来对于外物的直观感受，“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利用外物的时候，自然是希望能够充分掌控的。 不过，精灵法师与魔网发生感应的方式，倒也不失为奥术师认知魔网的一种补充形式，在魔法抵达10环尽头之后，或许会有奇效也说不定。 …… 从法术实验室离开后不久，夏多看了下时间，正准备叫上妮雅到大夏领用晚餐，却突然接到了奥法联合会的传讯—— “尊敬的4级成员、夏多阁下：布伦德斯理事即将前往南境为阁下进行5级认证，如有特殊情况，请随时反馈。” 而紧接着，夏多就收到了妮雅的传讯，语气相当急迫：“夏多，奥法联合会的布伦德斯理事正在请求时之塔的通行密钥，是不是要来确认你的情况了？” “是的，不用担心，让他过来吧，我已经成为资深奥术师，时之塔崛起之日不远了！” 其实，夏多也没想到奥法联合会那边这么急，他才将申请提交过去没多久，这还不到一天时间，那边就等不及派人过来了。 这要是再早一些，赶在他完成升环试炼之前，那不就尴尬了吗！ 不过现在，他自然是无惧任何认证了，而且到了资深奥术师这一层次，认证大多也只是走个形式，看看有无掌握8环法术。 真要是严格进行的话，一位普通大法师，又哪里有资格来审查一位资深奥术师的真实情况呢？ 不过，布伦德斯虽然在魔法造诣上只是一位普通大法师，但他背后却站着基兰高塔，与奥隆大法师过去的地位相似。 而夏多此刻资深奥术师的身份又没有得到广泛认可，因而这一次，他还是亲自到传送间门口接待对方。 至于妮雅，布伦德斯此行与她无关，再加上她的身份比较敏感，也就没必要出现了。 …… 传送间门口，夏多静静地等待着。 事实上，从时之塔这边将临时通行密钥发过去，那边收到再设置相关传送参数，整个过程并不需要多少时间。 他这边才刚到没多久，就看到传送法阵周围的魔网开始急剧颤抖起来，紧接着，魔法视觉中，传送法阵的魔法灵光强度陡然增加了一个量级。 随后，一行三人便出现在了传送台上。 为首之人正是夏多此前有过交流的布伦德斯大法师，他在魔法影像中见过对方，至于剩下两人，夏多并没有什么印象。 不过从他们身上魔法物品的灵光分布、强度来看，即便不是大法师之流，至少也是身家巨富的高阶法师。 “布伦德斯理事，欢迎来到时之塔！” “夏多领主，没想到这才半月过去，您就取得了如此成就，而您又是如此年轻，此刻我已经看到了一位帝国传奇人物的崛起。” 布伦德斯先是恭维了一阵，随后便为夏多介绍另外两人，“为您介绍：这位是奥法联合会的公正执事、大法师加奈德，这位是秘文执事、大法师斯科特。” “两位，幸会！”夏多微微点头致意。 所谓公正执事、秘文执事，都是奥法联合会内部的职位，性质相当于地球上的公证员、书记员，位在理事之下，算是理事的助手。 不过据夏多了解到的，一般公正执事、秘文执事大都是由中、低阶法师担任，就连高阶法师都不多，大法师级别的就更少了。 或许这两位大法师只是兼着公正执事、秘文执事的身份，平时只拿钱不干活，只是在某些特殊情况，才会跟出来撑撑场面，同时额外赚一笔差旅费。 就比如现在，认证一位资深奥术师的5级成员身份。 …… 一番简略的寒暄后，双方从传送间来到了会客室，而这时，布伦德斯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入正题，他说： “夏多领主，很抱歉在这样的时间点打扰阁下，但任何一位资深奥术师的出现都会引发上面的强烈关注，如果可以的话，能否立刻开始认证程序。” “可以！” 夏多点了点头，又问：“就在这里吗？” “夏多领主想要在任何地方认证都是可以的，只要我们三人在场即可。” 随后布伦德斯又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认证程序，果然如夏多之前猜测的那样，只要施展出一个8环法术即可，其他不做任何限制。 事实上，这样的认证更多是一种形式，做宣传使用，并无更多现实意义，仅从实力上来讲，资深奥术师也并不比大法师强多少。 但奥术师能走到资深这一步，只要不出意外，后续都有很大概率成为大奥术师，成为耐色瑞尔的真正主导者。 一般的资深奥术师都是这样，就更别说像夏多这般年轻的了，可以说，几乎提前锁定了大奥术师的成就。 这也是为什么夏多当天申请认证，布伦德斯当天就过来，而且哪怕是到了傍晚，也没有改天的重要原因。 …… 施展一个8环法术对于现在的夏多来说，并不算什么问题，不过三位大法师旁观，施法过程会被记录，那施展什么样的法术就有点讲究了。 尽管在他这个年纪成为资深奥术师都算是天才，但天才也分为不同等级，如今的夏多已经不需要藏拙了，反而表现得越亮眼，对于他接下来的计划就越有利。 当然，也不可能将什么都表现出来，那就太傻了，考虑了一下，他决定临时创造一个新法术。 这要是换做进入【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之前，他还没把握做出这样的事来。 但在那个投影位面中，大量精灵魔法知识的摄入让他拥有了一种超凡脱俗的魔法直觉，很多省略很多计算、推导过程，直接得出最正确的答案。 就像现在，即便没有前期实验，仅凭一个临时设想，夏多就近乎直觉地开始在身前一点编织魔网之弦。 期间也有过失误，但都被他以等价转化的形式抵消，或者转化为有利要素，成为后续法术要素的前置基础。 不过这样即时（直觉）计算的施法，并不能持续多久，幸好这个法术也并不算多复杂，随着法术完成，夏多周身灵光陡然一暗。 第1021章 反魔法领域、5级成员福利 随后一个无形的场域弥漫着夏多周身一尺左右范围内，而在场域覆盖的范围内，魔网几乎停止了流动。 接着，夏多在这会客室内走了几步，随着他的脚步移动，这无形场域也会跟着他移动。 甚至在夏多接近三位大法师身边的的时候，三位大法师身上的魔法灵光也会随之黯淡。 这样的变化让三位大法师顿时紧张起来，他们看出夏多所施展的法术并非只是为了隐藏周身灵光，而是抑制魔法。 在夏多靠近他们的时候，他们身上的魔法物品、常驻法术竟然全部失效，这样近乎赤裸裸的体验，让他们感觉浑身不自在。 “夏多领主，可以收起法术了，我确定这是一个8环法术无疑！” 夏多施法不为别的，仅仅只是展示，既然已经得到认可了，那也就没要继续下去了，他依言取消了法术。 这时，布伦德斯等人才猛然松了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随后表情有些僵硬地称赞道： “夏多领主，没想到你竟然将法术实验室内的平抑场域化作了自身领域，这实在是——” 实在是太可怕了，布伦德斯几乎可以想象，如果阴影刺客拥有了这项能力，那就算是大奥术师，估计在睡觉的时候都要睁着一只眼睛。 “没什么，只是一点小把戏而已。”夏多谦虚地说道。 对于他而已，这样的法术确实不算什么，很早之前他就对法术平抑场域感兴趣了，之后又在【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中获得了不少资料。 甚至于对瞬时性的【解除魔法】也颇有研究，能够创造出这样能够长久存在、近乎自身领域的新法术，也算是水到渠成。 这法术唯一的难点，并不是这个法术本身，事实上，这个法术本身并不存在多少难度，夏多相信就算是眼前的布伦德斯也能施展出类似的法术。 但关键就在于能够长久存在、近乎自身领域。 而这样的法术一旦存在，简直就是施法者克星，不仅能够免疫绝大部分变化系法术，还能免疫多数创造系法术，对于心灵法术也有很好的抵抗效果。 用这样的法术正面对抗施法者或许还力有不逮，但如果用来偷袭的话，那就相当好使了。 法师的本体是相当脆弱的，如果没有各种魔法物品、常驻法术保护的话，哪怕是一个普通人都有可能徒手杀死一个大法师。 如果换做精通杀戮之人，那就更效率了。 夏多曾经在脑海中幻想过这样的场景——他的敌人刚从奥法联合会开会出来，他等在门口，趁其不注意，一刀就结果了对方。 特别是，他可以先将场域缩小至紧贴自身皮肤，等到接近目标时，在突然放大，只要压制住目标的魔法防护，那就可以随意处理了。 这样的做法简直防不胜防。 唯一可虑的就是奥术师，尽管这个法术可能对奥火展开的微型魔网也能生效，但夏多暂时还没有实际测试过，但他推测，效果应该很有限。 这意味着，收到影响的奥术师虽然不能再借助外界魔网施法了，但仍旧可以依靠自身奥火展开微型魔网来反抗。 不过，万事万物总不会尽善尽美，目前能有这样的效果，夏多已经很满意了。 而且，这还仅仅是他根据过往积累临时创造出来的，后续再完善完善，未必不能再做出决定性的突破。 …… 施法验证并不需要交出掌握的法术，仅仅只是确定是否为8环法术，夏多施法完毕，自然也就得到了确认。 至于奥法联合会5级成员身份的认定，后续还有一些程序要走，但那就都是旁枝末节了。 作为理事的布伦德斯很清楚这点，等到秘文执事记录完毕，他和公正执事在相关文书上留下魔法印记后，便直接向夏多表示了祝贺： “夏多领主，恭喜你成为联合会的5级成员，联合会对每一位5级成员都无比重视。 “除了更高的图书馆阅读权限，额外的秘银购买份额、【耐色卷轴】阅读次数，5级成员还有权将所在地的法师公会提升为奥法联合会分部，所有费用均由总部支出。” 夏多点点头，图书馆阅读权限提高是必然的，不然谁会提升会员等级呢！ 额外的秘银购买份额也可以理解，毕竟至少都是大法师级别的人物了，对于秘银的消耗应该是不少的，如果通过法师塔分配的不够用，那就来提升会员等级吧。 倒是额外的【耐色卷轴】阅读次数，就很稀罕了。 不过资深奥术师想要阅读【耐色卷轴】本也不算困难，除了每年自有的阅读次数外，还可以找大奥术师要推荐。 别人暂且不谈，找康杰尼欧的话，这样的要求几乎百分百会被满足，甚至运气好，还有可能被赠予一套艾恩石魔法装备呢！ 当然，对于夏多而言，他之前的开拓者身份之所以能够阅读【耐色卷轴】，其实是因为过去的开拓者至少都是大法师，而大法师是有阅读权限的。 于是这里面就产生了一丝混乱，算是钻了空子，又或者是公主给开拓者的额外福利。 如今他成为资深奥术师，并不会额外增加新的阅读次数，还是如过去开拓者那样，每年一次。 奥法联合会能拿出耐色卷轴的阅读权限拉拢5级成员，也算是相当有诚意了，毕竟如果夏多自己的阅读次数不够用，想找人要推荐的话，就算别人愿意给，那也是要算人情的。 现在就很好，通过这样的方式获得，他拿得心安理得。 至于提升本地法师公会成为奥法联合会分部，其实就是塞汶顿总部拨钱拨物，投资本地的魔法教育。 这大体上算是一件好事，但任何事都有两面性，奥法联合会在本地影响力提升的话，也会导致本地的人才流失。 就目前而言，夏多还需要再考虑考虑。 而且目前大夏领还在开拓之中，都不算是一个正常领地，要提升的话也只能先提升萨维尔领的法师公会，这就必须和妮雅提前通气了。 不可能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做单方面出决定。 第1022章 晚宴邀请、得知缘由 好在布伦德斯并没有要夏多当场做出决定，不过在宣读完联合会5级成员相关权限后，布伦德斯紧接着便发出了一个邀请。 “迎新之夜？” 夏多重复了一遍这个十分陌生的名词，向布伦德斯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是的！” 布伦德斯见夏多不解，便爽快地解释起来，“这算是奥法联合会的传统项目了！只要有新的5级成员出现，总部就会召开迎新之夜晚宴。 “如果新的5级成员是普通法师的话，会由多位理事主持；而如果新成员资深奥术师的话，那么康杰尼欧大师便会亲自出席，勉励后辈，夏多领主千万不要错过了。” 说完，布伦德斯又小声补充了一句，“康杰尼欧大师即将卸任会长一职，到时候可能会有额外的惊喜呢！” 能有什么额外的惊喜，总不至于将遗产留给自己吧！ 夏多可是很清楚这位传奇人物的悠长寿命，卸任又不等于死亡，不过混一套艾恩石装备，倒是很有可能。 “不知道迎新之夜在什么时候？” “等程序走完，不出意外的话就在近期！”布伦德斯并没有给出一个具体的日期。 这倒是让夏多生出了狐疑，近期不就是公主失踪、吉尔斯高塔那码子事嘛，一时间，他竟有些怀疑布伦德斯想要骗自己去塞汶顿。 不过，他很快就有些自嘲了，如果说过去担心去到塞汶顿被人扣下来，那么现在他完全没必要担心这些了。 七塔内部还不像外面那些法师塔，内斗起来可能很要命，七塔内部还是相对和谐的，斗而不破应该是最基本的原则了。 像之前，格瑞塔因为某些变故一直处于失联之中，后来知道的是在耐色宫，但现在不也回到吉尔斯高塔去了吗！ 这中间肯定是有一些斗争的，格瑞塔显然是斗争的核心人物，她都没事，自己已经成为资深奥术师了，又大半个身子站在局外，又怎么可能有事呢！ 除非出现某个疯子，完全不管不顾，用消灭肉体的方式消灭所有对手，如果那样的话，格瑞塔早就没了，也不必等到现在。 夏多略一思索，便爽快地答应了晚宴邀请，说实话他正想找机会去一趟塞汶顿呢！ …… 公事办完，布伦德斯也准备离开了，夏多见状，随即起身相送，但实际上却暗中传讯： “布伦德斯理事，能否告知吉尔斯高塔最近的情况？” 如果这样的询问是在今天之前，那布伦德斯肯定不会回答，即便回答，也不会说出重点。 但如果是现在，是在确定夏多领主已然成为资深奥术师之后，那布伦德斯就必须认知考虑一位资深奥术师的影响了。 会客室和传送间同处时之塔公共层，两者之间并没有多少路程，即便是步行，一行三人也很快来到了传送间门口。 以夏多如今的身份，再送进去就多少有些跌份了，不得已，他再次传讯布伦德斯，语气也稍稍委婉了一些。 布伦德斯仍在犹豫，如果夏多领主能加入基兰高塔的话，那他随便怎么说都无所谓，可是夏多领主没有，但如果他不说的话，或许已经建立起来的一点点私交，也会荡然无存。 眼看着已经到了传送间，布伦德斯一咬牙，悄悄传讯：“半个月前，吉尔斯高塔前代掌控者卡欧斯大奥术师突然出现，要求接管高塔权限，但被格瑞塔女士拒绝了。 “至于公主殿下指定的继任者，在拜伦大师失踪的情况下他很难上位，之后七塔做出决议，如果一个月内找不找拜伦大师，就让卡欧斯接管吉尔斯高塔，而如果能找到拜伦大师，就还是公主指定的斯库姆继任。 “但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拜伦大师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竟是这样的情况！ 夏多听完顿感震惊，正要继续追问，布伦德斯三人却已经踏上了传送法阵，眼看着法阵启动，消失不见。 …… 夏多面色沉静，站在原地思索片刻，便直接传送回妮雅书房，妮雅此刻不在书房，或许是去了法术实验室。 夏多没去打扰她，就只是在窗前坐下，给自己泡了一杯茶，顺带调整了一下投影画面，然后便看着窗外大夏领的茫茫雪景，继续思索。 他实在没想到，拜伦大师竟然失踪了！ 难怪吉尔斯高塔那么多事呢！ 如果拜伦大师还在的话，他肯定能保证吉尔斯高塔内部权力的顺利过度，而不是像现在，突然又冒出个卡欧斯大奥术师来。 卡欧斯大奥术师，夏多其实早就听说过这个名字，但这个名字、这个身份所对应的那个人，应该早就死了才对。 吉尔斯高塔图书馆中有着十分明确的记载，说是卡欧斯在和窃取【耐色卷轴】的盗贼战斗时受了重伤，不久后就死了。 而几乎是在同一时期，七塔的其他几位大奥术师掌控者，或是病退、或是逝世，反正就都换人了。 现在看来，这里面猫腻还不小呢！ 至少在吉尔斯高塔内部记载为已死亡状态的卡欧斯，现在不就突然冒出来了吗？其他大奥术师或许也都活着也说不定。 其实，从之前获得的那本费尔德法术书中，夏多就知道了七塔可能存在隐藏的大奥术师，但直到现在才算真正确定这一事实。 不过夏多担心的是，现在只有卡欧斯想玩“复出”，但其他已经消失的大奥术师会不会也玩这出呢？ 甚至于将七塔内部搞得四分五裂，也不是不可能！ “这算什么事啊！唉——” 夏多现在大概想象格瑞塔的心情，虽然暂时来说回到了吉尔斯高塔继续办公，但等半个月后，如果还找不回拜伦大师，那她又要躲到耐色宫去了。 或许，连耐色宫都会成为卡欧斯争夺的目标。 说起来，到公主这一代，其实已经是耐色家族的最后一人，而公主升神前又没有留下子嗣，因此耐色家族的领地、产业，都没有明确的继承人。 她指定的吉尔斯高塔下一任掌控者是不能继承这些私产的，要知道吉尔斯高塔其实是吉尔斯一系的集体财产，并不属于某个人，掌控者并不等于所有者。 仅仅只是这一系的领导者，仅此而已。 当然，如果掌控者想要继承公主家族私产的话，也有理由，相当于地球上的吃绝户，大家都能分点。 但毫无疑问，身为公主学生的妮雅，在法理上能够继承更多。 “还真是头疼啊！” 夏多本以为会有拜伦大师处理一切公主升神后事，如今的吉尔斯内部权力更迭再怎么样也不会太过严重。 只要他亮出资深奥术师的身份，即便公主的对手上位了，该给的好处也还是要给，只是今后可能没有过去那么便利了。 但现在，早已死亡的大奥术师重新出现，而拜伦大师又消失不见，一加一减，这就让未来的变数又增加了一些。 第1023章 不过夏多站公主这边是肯定不会动摇的，毕竟公主升神是确定成功了的，只是暂时失联而已。 而且从长远考虑，时间越久，公主的影响力也会越来越大，因为她不仅是第一个耐色人自己成就的新神，还与开拓有关。 夏多虽然不清楚升神仪式的全部细节，但庆典当天，他可是亲身感受到神力诞生的过程，只要耐色瑞尔还存在开拓行为，公主便会从中获得神力。 未来耐色瑞尔大概率会有【密瑟能核】诞生，即便没有，也应该会有相似的替代产品，这是文明发展过程中对无限能源的必然追求。 而有了无限能源，不仅仅是地表，就算是天空、海洋、地底，都会成为耐色人开拓的目标。 此外，除了具体的、有形领域的开拓，还有无形的知识领域的开拓，这未必不会使得公主的神力源泉持续扩张。 如果说未来是开拓的时代，那么公主或许已经把握住了未来最重要的起点、源头。 一时间，夏多突然产生了一个离奇的想法，只是还未等他将这一想法具体完善，妮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书房，并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了。 “认证这么快就结束了？” “嗯，不过是走个过场，不会有太多繁琐过程的！” 夏多抬头看了妮雅一眼，又继续说道：“布伦德斯理事刚刚离开时，和我说了塞汶顿最近的一些情况，你想知道吗？” “当然，快说！” 一听到有塞汶顿的近况，妮雅说话的声音都忍不住提高了几度，“是不是老师有消息了？” “很遗憾，并不是关于公主殿下的消息，而是吉尔斯高塔内部，和之前格瑞塔女士失联有关。” 接着，夏多便将拜伦大师失踪，以及原本应该早已死去的卡欧斯大奥术师重新出现并要求接管吉尔斯高塔的事，简单讲述了一遍，基本就是重复布伦德斯的原话。 听完夏多的讲述，妮雅忍不住连连皱眉，像是不敢相信似的：“拜伦大师失踪了？而且七塔寻找了半个月都没找到？” “是的，我想布伦德斯理事应该没必要在这种很容易就能验证的问题上弄虚作假。”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妮雅突然话锋一转，问夏多。 “我？” 身为丈夫，夏多又怎么会看不出妮雅想做点什么呢，于是他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距离七塔决议定下的期限还有半个月，我们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掺和到吉尔斯高塔的继任风波中，事实上有七塔插手，我们也很难改变什么。” 其实就算是卡欧斯最终上位，对于他和妮雅来说，最多也只是会削减一些便利而已，毕竟他们和吉尔斯高塔的实际联系其实并不强。 真正影响大的还是格瑞塔那些人，从原本高高在上、手握无数资源，可以决定无数施法者命运的上位者，一下子就要变成普通的大法师或者奥术师，这落差不可谓不大。 这就好比夏多家乡古代的宰相下野，虽说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不至于送命，但和下野之前执掌乾坤相比，权势几乎天差地别。 此外还有，原本汇聚在这些核心人物身边的种种利益关系，或许也要风流云散了。 妮雅想要返回塞汶顿支持公主一系的人上位，这点夏多可以理解，毕竟之前他也想过，特别是在成为资深奥术师后，他确实有这样的能力。 只不过这种非干自己核心利益的事，闹到自己亲自下场，岂不是为他人火中取栗，吃力是肯定的，毕竟对面是一位大奥术师，而且还不一定讨好。 公主指定的吉尔斯高塔继任者斯库姆，夏多和他可不熟，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只是隐约听到过对方的名声。 夏多和吉尔斯高塔的关系，更多是建立在公主、拜伦大师、格瑞塔女士等人的私人关系上的。 妮雅也是，严格说来，在公主升神后，她就不算是吉尔斯高塔的人了，而她真正想帮的也绝非公主阵营的全部人，仅仅只是私人关系较近的个别人。 甚至于，相比夏多自己对吉尔斯高塔相关利益的看重，妮雅完全可以称得上淡薄了。 …… 在对立刻前往塞汶顿支持格瑞塔女士表示明确反对后，夏多又给出了自己的方案，这也是他刚刚才想到的，或许这才是最合妮雅心意的方案！ “其实问题的核心并不在于卡欧斯突然出现的变故，而在于公主的失联，只要能联系上公主，那一切问题就都回归正轨了。” 在他看来，卡欧斯之所以敢跳出来反对公主指定的接任者，无非是觉得公主升神后无法对凡间降下影响。 当然，拜伦大师的失踪也可能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而妮雅，在听到夏多的分析后，立刻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有些紧张地看着夏多：“你知道怎么才能联系上老师？” 她当然知道联系上老师，或者找到拜伦大师，就能让塞汶顿那边的风波立刻平息，但此刻距离新年庆典已经过去足足半个月了，七塔都没能做到的事，她又怎么可能做到呢。 对于夏多到底能否联系上老师，妮雅心里确实有几分怀疑，但同时，她也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做出了很多原本在她看来很不可思议的事。 现在或许就是问题的转机了。 “确实有一个想法，刚刚想到的，不过到底能不能行，还要具体尝试后才能确定。” 夏多并没有打包票，毕竟是临时想到的办法，他自己都不确定到底靠不靠谱，但尝试一下总归是好的。 至少也能分散一下妮雅的注意力。 这不，妮雅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毕竟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何必绕太多弯呢。 而且夏多相信，妮雅自己肯定也知道，贸然掺和到吉尔斯高塔的继任风波中去，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只不过，人是一种兼具理性与感性的复杂生命，很多决定都很难单独用理性或者感性去判断，偶尔存在倾向，也在所难免。 夏多能理解妮雅的想法，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一定会全盘接受，他也有自己的想法，这两者之间到底如何发生影响、最终结果如何。 就是所谓的“说服”与“被说服”了。 …… 第1024章 具体的联系过程，夏多没有细说，妮雅也没有追问，只是说如果联系上了一定要告诉她。 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魔网背景波动相关的话题，当然，主要是妮雅说、夏多听。 从妮雅的叙述中，夏多能够隐约看到妮雅的研究趋势，似乎是在有意向着魔网背景通讯领域进发。 夏多猜测，或许她从一开始选择魔网背景波动这个研究方向，就是为了深入研究甚至改良魔网背景通讯，以维持时之塔在通讯法器领域的持续领先。 看来，不只是自己，妮雅也很努力啊！ …… 在妮雅的催促眼神中，夏多很快离开了书房，回到了他和妮雅在时之塔六层的住所。 想要联系公主、联系一位神，那自然不是普通方式能够做到的，不然之前塞汶顿从耐色瑞尔各地搜刮了那么多新祭司，也没见有谁能通过常规方法办到。 所谓常规方法，无非就是法师的传讯法术，或者祭司（或者信徒）的祈祷请求。 但很显然，这两种方式就目前来看，都行不通，如果行得通的话，七塔那边早就成功了。 夏多所在的南境并不存在塞汶顿那边各种完善的条件，但他也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 直接上门！ 公主失联这么久，塞汶顿那边虽然还没有定论，但也有不少猜测，其中一个猜测，夏多觉得很有道理，也即—— 公主被困在了外层位面。 暂时还没找到返回主位面的路，又或者被什么事给耽搁了。 而外层位面，对于现今的耐色瑞尔魔法界而言，仍旧是一个近乎完全未知的领域。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夏多。 对于外层位面，他不像其他耐色法师那样两眼摸黑，至少他曾经去过那边一次，知道外层位面的一些特殊性质。 因此他才产生了直接前往外层位面寻找公主，然后将其带回主位面的想法。 由于外层位面的特殊性，想要找到公主，并不是一个多难的问题，当初他是怎么找到光辉之国的，找公主的时候怎么做就行了。 唯一可虑的是回来的问题。 至于前往外层位面，夏多已经有七八分的把握了。 从新年庆典结束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多。 这半个月中，夏多虽然没能再次血脉觉醒，但那源源不绝、持续增长的云气，还是给他的灵魂带来了不小的提升。 因为血脉觉醒并不是一个跳跃式的突变结果，而是有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过去没能感知到灵魂的时候，他或许还无法即时体会到这种量变过程，但如今，他已经能够清楚地感知到云气增长所带来的细微变化。 这些变化并非直接作用于灵魂，却也与灵魂息息相关。 …… 卧室内，夏多躺在床上收束心神，很快便进入了极度专注状态，在这样的状态下，他直接感知到了自己的灵魂。 或者说，他获得了灵魂的视角；又或者，他感觉自己变成了灵魂本身。 过去半个多月来，持续增长的云气接连不断地冲击着他的灵魂、锤炼着他的灵魂，在这样的状态下，他竟有一种灵魂持续不断变强的感觉。 这感觉也并非就是错觉。 事实上，灵魂周围那一小片受云气撞击而激发出来的辉光所映照出的神秘空间，如今已经扩大了至少一倍。 而在这神秘空间中，除了之前出现过的那种一闪即逝的诡异人影，偶尔还会有一些熟悉的场景画面闪过。 有过一次外层位面之旅，夏多对这神秘空间的种种异象已经有所猜测，那些诡异人影很可能是灵魂，通过他这个神秘空间转生外层位面。 而最近才出现的那些熟悉的场景画面，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灵魂转生到外层位面的场景了。 具体而言，就是他曾经亲眼见到过的、外层位面无垠荒野上的诡异农田、农舍，以及转生者。 随着灵魂越发强大，夏多感觉自己可以通过灵魂周围的这个神秘空间，前往外层位面那些灵魂转生者所在地。 当然，更准确地说法是，只有灵魂去了外层位面，身体并没有过去。 而这种能力，更像是之前获得的如【水之掌控】、【腾云驾雾】、【记忆追溯】，是一种源自血脉的本能。 不需要学习，自然而然就知道怎么做了。 或许是他如今的血脉还没有达到下一次觉醒的临界点，夏多暂时就只能感觉自己应该是能够再次前往外层位面的。 但对于去了之后能否自行返回，以及如何返回，他就完全没有概念了。 这时，夏多不免又想起了当初在光辉之国遇到的那位喀法神使，如果当初没有心急离开，而是和对方多聊一会儿，或许就可以建立私人关系了。 而现在，他不确定自己再去光辉之国，对方还会不会出现，还会不会再次派下属送他返回主位面了。 但从对方的态度来看，应该还是挺好说话的，这次过去，给他带点主位面土特产，再加上主位面的最新消息，夏多有把握让对方再次送他回来。 再者，光辉之国也不一定只有一个喀法能够派手下送他返回主位面，联系喀法的手下，或者其他有能力做到这事的人都可以。 而在光辉之国，秩序之地，夏多并不担心受到欺骗或者苛待，只是担心其中或有曲折罢了。 另外，寻找公主也未必真如他所想的那般顺利。 但不管怎样，总要尝试一下的，而且夏多对于自己的新能力也很好奇，灵魂到底是如何前往外层位面的，这一过程能否通过魔法实现。 另外，灵魂可以过去，那么身体呢？ 外层位面比星界更加远离物质根基，身体去了外层位面会是怎样，夏多也十分好奇。 不过这些问题，可以今后一步步得到解答，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 观察灵魂周围的神秘空间，等待一个外层位面场景出现的瞬间，然后遵循着源自身体、灵魂深处的某种本能，向前一跃。 陡然间，夏多周围的场景发生了变化。 他不再处于感知灵魂状态了，而是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本体，当然他知道，此刻他的本体并不真实。 第1025章 再至天界、进入神国 环顾四周，夏多注意到这一次出现的位置和上次过来有了明显的不同，他没有再出现在荒野中，而是在一座似曾相识的农舍旁边。 两个耐色农夫打扮的年轻人正在躺在门口的躺椅上小憩，此刻他们似乎感知到有人靠近，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 待看清来人是谁时，其中一个年轻人立刻又趟了下去，另一个则站起身，礼貌地对夏多说： “你好，旅行者，又见面了，欢迎来到我们四兄弟的家园！” “你——们好！” 夏多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似乎想要从记忆中寻找他与当初那四个年轻人的相似之处，但他记得很清楚，眼前之人并不是他记忆中的那四个转生者中的任何一个！ 不过这仍旧躺在躺椅上的年轻人的态度，与记忆中的那个健壮转生者，几乎如出一辙，都十分不讨人喜。 而且这农舍，以及农舍周围的磨坊、兽栏、农田，也都与他记忆中的那些十分相像。 更别说，眼前之人直接说出了“又见面”这样的话。 因此，夏多不得不承认，这片田园区域很可能就是他上次过来时看到的那些。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包括人在内的很多细节都发生了变动。 想到这里，夏多不由得问道：“从我上次离开到现在一共过去多少天了？” “旅行者，你怎么会这么问，你不是昨天才离开的吗？”年轻人一脸奇怪地反问道，“难道你不是因为没找到光辉之国，才到我们这里来暂住的吗？” 听到这样的回答，夏多立刻意识到这些疑似转生者应该和正常人类不一样，哪怕不考虑外层位面的时间流速问题，他们这都变成别的样子了，难道还是昨天？ 不过，夏多也怀疑这片田园区域可能和他自己存在某种联系。 只有当他来到这里的时候，这些转生者才会拥有正常人类的智慧、能够意识到时间流转，不然就仍旧是他们最初的那种类似机器人的懵懂状态。 这个猜测很难得到验证，因为夏多找不到一个另外的主位面观察者留在这里替他观察，但他两次进入外层位面都是来到这里，一定程度上，至少也说明了这并非巧合。 不然，外层位面那么大，他为什么不去到别的地方，偏偏要来这里呢。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这一次进入外层位面却是主动进入，而且是通过灵魂周围那个神秘空间中偶尔闪过的一个场景进入的。 神秘空间中闪过的场景和这里有些相似，但也不完全相同，如果完全相同的话，夏多倒也不必猜测了，完全可以肯定有联系。 …… 接下来，夏多并没有在这个田园区域待多久，只是在周边逛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异之处，便很快告辞了。 目前公主虽然失联，但“开拓与守护之神”的相关教义却是相当完整的。 半个月前奥法联合会受塞汶顿委托，像耐色瑞尔各地发出通知，邀请新祭司前往塞汶顿参加培训。 之后，只隔了两天，就在夏多还在考虑要不要送几个新祭司过去接受培训的时候，奥法联合会已经将“开拓与守护之神”的教义传过来了。 于是，夏多也就打消了派人的念头，转而将教义转给了莱顿，让他可以在指点领地新祭司的时候，可以更进一步有“法”可依。 那些教义夏多也看过了，也不知道是公主升神前确定的，还是塞汶顿那边事后商议的，有阐明新神理念的内容，但更多地却像是一部《开拓与守护》法典。 其中包括了从开拓者身份获得，到具体开拓，再到成为正式领主，这一整个过程中的种种规范。 至于守护方面，则是明确了守护的是全体耐色子民包括土地、金钱、权益、人身依附关系在内的私有财产，而不是信念、正义之类的概念存在。 而这也是夏多认为这教义更像是法典的主要原因。 说起来，他对“开拓与守护之神”教义的熟悉程度在整个耐色瑞尔范围内，可能都是数一数二的。 无他，只因这些教义中，有很多内容都是来自他的那本《大夏领标准开拓手册》，甚至连改都没改过，直接用了原话。 …… 此刻，夏多行走在外层位面的无垠荒野上，脚下踩着或浅或深的杂草，口中轻声念诵着教义内容，内心也不断贴合这种他自己本身就很认同的开拓与守护理念。 不同于上次前往光辉之国用了很长时间，这一次，他只走了不到半天，这本该只有杂草和孤树的无垠荒野，便很快出现了变化。 片片类似于之前四兄弟家园的农舍、农田，出现在夏多前方，远远看过去，田野上人影绰绰，似乎有不少人正在进行户外劳动。 等到再靠近一些，在这片家园区域与无垠荒野的渐进边界上，夏多清楚地感知到公主的神力气息。 与他在庆典升神仪式上感知到一般无二。 不过，在这里的并非神力本身，仅仅是神力对外界的影响、辐射，细细感知，甚至还能从中体会到一种充满熟悉感的秩序之力，以及开拓与守护理念。 光辉之国也有类似的特性，能够让人一眼就分辨出神国的本质。 只是相比于此处秩序之力的灵动，光辉之国神力气息中蕴含的秩序之力十分机械，更无任何情感、理念可言。 在夏多看来，某种程度上，光辉之主比这什么“开拓与守护之神”更像是神。 事实上，他也很难将公主当成一位至高无上的存在，即便此刻的公主很有可能已经拥有相对于他而言，至高无上的力量。 凡人升神确实拉低了神的“逼格”。 …… 压下一些不好的念头，夏多快步走进了公主的神国范围，他还没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 是要联系到公主，对主位面降下影响。 至于其他，如果下一次血脉觉醒，他能够获得从外层位面直接返回主位面的能力的话，那么今后再来外层位面的次数应该不会少，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做任何想做的事。 第1026章 禁空领域、意外的主客 随着夏多进入公主神国与无垠荒野的渐进边界，距离核心越来越近，他能看到的神国内场景也越来越清晰。 一直到跨过某个界限后，夏多眼前的场景陡然一清，放眼望去整个神国范围几乎一览无余。 或许是新近成神的原因，公主这片神国的范围远不如光辉之国辽阔，夏多大致估算了一下，可能还不如主位面的大夏领面积大。 整个神国范围，大概就只有正中央的耐色宫才算得上正常的神国建筑，其他农田、农舍都还是太过简陋了。 夏多尝试了一下，【腾云驾雾】在公主神国内依然可用，便直接腾云驾雾朝正中央的耐色宫飞去。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公主应该就在那里了。 …… 原本夏多以为自己能够一直到飞到耐色宫外面的广场上时，却没想到飞着飞着，他就发现自己的高度越来越低。 一直到广场外围的时候，他距离地面的高度就只剩下不到一尺了，这高度和正常行走也差不多了。 在这一过程中，除了高度降低的感知，他并没有感到任何异常，一切都自然而然，就像是这里的空间渐渐失去了高度这一属性一样。 而从他踏上广场第一步的开始，不只是腾云驾雾无法使用，就连周围的魔网也失去了任何可操作性。 换言之，此刻的夏多几乎完全失去了施法能力。 之所以说“几乎”，只是因为与他意志结合的奥火依然可以展开，但是—— 在这里，包括神国外面，奥火即便与魔网链接了，也无法从中获得源源不断地能量，转化为奥能。 也就是说，在外层位面，夏多想要施法只能操作外界魔网，如果想要展开奥火施法的话，就要自备能源，也就是提前准备奥能结晶。 奥火自身储备的奥能就只够他施展一个8环法术（或者100~200个1环法术，其他环节法术消耗比例见1019章）。 用完了，奥火难以维持自身的存在，或许就会面临解体，那就亏大了，必须提前准备奥能结晶才行。 而在公主神国内部，具体来说，是在进入耐色宫外面的广场范围后，就只能通过奥火施法了。 但夏多准备的奥能却是有限的，在不确定要在外层位面待多久的情况下，除非遇到少数极端不利的情况，不然他根本不会考虑用奥火施法。 不过，地球上有句话叫做“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夏多这边，从他进入这个神国范围开始，能不能施法其实就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在这里还能出现什么极端不利的情况，那他即便还能施法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 穿过广场，夏多来到耐色宫前。 门口冷清得很，没有一个守卫，与他在塞汶顿旧城区耐色宫外面见到的——两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时刻驻守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嗯？” 有没有守卫，其实夏多并不关心，但没有守卫的话，他就不知道如何联系里面了，如果是在主位面的话，至少还能通过魔法传讯，但现在—— 一方面是想要施法就必须消耗有限的奥能，另外，传讯给人和传讯给神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另外，夏多还想到，他都进入神国范围这么久了，公主却没有半点反应，是她无法感知神国内发生的事，还是说她现在不在“家”？ …… 就在夏多犹豫着是直接进入耐色宫，还是到广场外面等一会儿或者问问神国子民的时候，幽深的庭院内突然飞出了两个拳头大小的明亮光团。 光芒一涨一缩，有如呼吸一般，并伴随着阵阵飘渺、悠扬的器乐声。 “圣哉，圣哉，吾神请你进来！” 两个“神国气氛组成员”圣光神使，在夏多头顶绕飞了几圈，随后便向着耐色宫内部飞去。 飞一段还停一下，似乎是在等夏多跟上他们的“脚步”。 夏多见状，不禁觉得好笑，但还是快步跟了上去，这神国中的耐色宫内部格局，与他之前在主位面时妮雅描述过的耐色宫十分相似。 不过，夏多并未进去过主位面的耐色宫，也只能隐隐感到有种熟悉感，并不完全确定。 而通过比对妮雅的描述，与他仅有的建筑知识，这两个圣光神使带他去的地方应该是耐色宫的主会客厅。 这就让夏多颇感意外了，一般而言，即便是在公主升神之前，也不至于这么高规格的接待他。 “是因为我的意外到访，还是有其他客人？” 这般思索着，会客厅已经到了，两个圣光神使“嗖”一下就快速飞了进去，半点没有再等夏多的意思。 夏多也不以为意，微微放缓脚步，调整了一下情绪，这才深吸一口气走进了会客厅。 但预想中的不可直视的神威，或者公主平易近人的化身形态，都未出现！ 而是—— “拜伦大师？！” 夏多几乎要惊讶地叫出声，此刻会客厅内，坐在主位的不是别人，正是在主位面已经失踪半个多月的拜伦大师。 而客人，除了夏多自己，还有两位，一个是他上次在光辉之国遇到过的喀法神使，另一个竟然是一个法师打扮的精灵，当然更准确地说，是精灵中的月精灵。 但让夏多更加惊讶的是，这个精灵身上法袍、饰品的风格样式，竟是出自麦叶理塔，而主位面的麦叶理塔王国早在好几千年前就被艾瑞凡达给毁灭了。 这精灵难道是古代麦叶理塔王国的遗民？又或者是当时死了，后来在精灵神国中一直活到了现在？ 夏多曾多次在投影位面化身精灵，特别是最近一次投影位面中，还成为了科曼索冕王，他自然是知道精灵文化中关于死后世界的描述。 几乎所有精灵都认为，死后会去到真正的家园，然后永远和平、安宁地生活在那里，直至永恒。 【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中，精灵的死后家园被称为“法瑞尔家园”，而在主位面，精灵的死后家园则被称为“阿梵多家园”。 这其中的区别或许蕴含着精灵主神的某种隐秘，但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 夏多现在只想知道，这精灵是谁、来这里做什么，还有光辉之国的喀法神使，以及拜伦大师怎么在这里，而公主这个真正的神国主人又上哪儿去了！ 第1027章 精灵神使、光辉干预 外层位面，耐色宫会客厅内。 夏多进入到这里后，先是惊讶于在主位面消失半个多月的拜伦大师出现在这里，又对喀法神使以及神秘的精灵法师同样在场感到困惑。 有心询问一二，却又发现此刻会客厅内的气氛似乎有些紧张，这主要是从那位精灵法师时而微蹙的眉头，以及拜伦大师略显焦虑的表情看出来的。 至于喀法神使，他在此处的模样一如夏多上一次在光辉之国看到的那样，身着甲胄、手持权杖，巍然伫立，静穆远大。 仅从其外表来看，夏多看不出任何情绪破绽。 如此场面，偏偏公主还不在场，就在夏多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居于主位的拜伦大师却主动出声询问： “夏多领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夏多不太明白拜伦大师的意思，难道要他当着其他客人的面说吉尔斯高塔内部的继任风波吗？ 他知道喀法神使是来自光辉之国，与耐色瑞尔关系紧密，说说也无妨，但那精灵，或许就是来自外层位面的精灵神国，与主位面的精灵诸国也可能存在联系。 在这里，当着对方的面谈论耐色瑞尔内部的不谐，多少有些不合适。 电光石火间，诸般想法在脑海中迅速闪现，但在明面上，夏多则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新年庆典之前，我因一场意外来过外层位面，并且去过一次光辉之国，而在这庆典之后，这半个多月以来，我又恰好有找到了前往外层位面的方法，于是就有了此行。” 一边回答，夏多也在一边注意观察拜伦大师的表情，果然，在他说到“半个多月”的时候，大师脸上的表情就更加焦虑了。 夏多若有所思，在这次之前，他有过一次外层位面之旅，也亲身经历过外层位面与主位面时间不一致的情况。 而就在他来到公主神国之前，在那荒野四兄弟的家园区域，又遭遇了疑似时间流速异常的情况。 拜伦大师消失半个月之久，现在被发现是在外层位面，或许就是因为失去了对主位面时间的感知，才没能及时返回。 现在他越发焦虑的表情，似乎也是在告诉夏多，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迟迟未归意味着什么了。 接着，拜伦大师脸色又连连变幻，最后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眼神顿时变得坚毅起来，正告会客厅内的神秘精灵法师： “维勒斯神使，吾神已受邀前往死亡国度，归期未定，如果您没有其他什么要说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精灵法师，不，应该是维勒斯神使，听到拜伦送客的话，眉头皱得更深了，他先是瞥了一眼刚刚到来的夏多，眼神中闪过危险的光芒。 之后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态度坚定的拜伦，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喀法神使身上。 但喀法神使却没有丝毫反应，甚至于连眼神都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只是站在那里，有如一尊雕像。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离开了，但我要提醒你的是，吾主的耐心是有限的，希望这座宫殿最终不会成为吾主怒火倾泻的目标。” 说完，喀法神使就直接起身离开了。 大厅穹顶，正在嬉戏玩闹的圣光神使们，见到这一幕，立刻分出了两个，就要降落下来，似乎有相送之意。 但飞到一半就被拜伦拦下了，于是那两个小光团又重新飞上了穹顶，和它的同伴们继续嬉戏玩闹。 …… 从拜伦刚刚回复那个精灵的话中，夏多总算是知道了公主不在这里的原因，但他的疑惑却丝毫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多了。 他看了一眼到现在仍旧不一动不动的喀法神使，见拜伦并未像驱逐精灵神使那样驱逐对方，就忍不住问道：“拜伦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听到夏多询问，拜伦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后才缓缓讲述起来：“希雅升神后，同时收到了死亡之主与精灵主神的邀请，权衡之下，她选择了前往死亡国度，在那之后她将我从主位面召唤到这里，负责接待精灵神使。 “至于喀法神使——” 说到这里，拜伦停顿了一下，与此同时，一个对于夏多来说印象极为深刻的充满金属质感的声音响了起来： “吾主乐见于一位秩序新神的诞生，必使其远离混乱力量的操控。” 喀法神使只说了这一句，就不再言语，而拜伦则解释道：“喀法神使是受光辉之主指派，前来保护希雅不受精灵主神的干预。” “精灵主神的干预？” 夏多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到，一时间，脑袋里嗡嗡嗡的，各种想法到处乱飞。 拜伦见状，则说：“你天赋卓越，未来成就未必会在希雅之下，既然能够来到这里，那有些事提前告诉你也不算什么，希雅升神仪式的资料就是精灵送来的，为此他们还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更具体的拜伦就没有再说了，但夏多能够充分发挥想象，公主成神对于耐色瑞尔来说，应该算是一件好事，精灵不可能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结合拜伦之前所说的，或许精灵在主位面的种种付出就是为了精灵主神在外层位面的“收割”。 至于真正的计划是什么样的，夏多也只能猜测一二，除了精灵主神，旁人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但无论精灵主神有什么计划，那也仅仅只是计划而已，尚未完全实现，如今半路杀出个光辉之主，未来如何，就只能看双方重新博弈了。 一时间，夏多对于神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但没有更多信息，他也只能全凭脑补了。 而这时，他又想起了自己来外层位面的目的，虽然公主现在去了死亡国度，可能暂时无法对主位面降下影响，但拜伦还在。 只要将拜伦大师带回去，也能让塞汶顿的形势为之一清，或许比公主直接降下影响的效果还要更好呢！ 想到这里，夏多不禁问道：“拜伦大师，你现在方便返回主位面吗？” 他来的时候，主位面的时间已经到了一月底，距离七塔议定的一个月期限，也就十多天了。 外层位面时间与主位面并不一致，夏多自然是希望越早回去越好，回去晚了，那意义也就不大了。 第1028章 重返主位面 对于夏多关于返回主位面的问题，拜伦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看向了喀法神使，即便不考虑希雅神国这边的情况，想要返回主位面也必须寻求喀法神使的帮忙。 拜伦不知道夏多是怎么来的外层位面，上一次又是怎么回去的，但他自己是没办法返回的。 “喀法神使，对于我来说，世俗事务与天界事务同样重要，如今精灵神使已经退去，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请喀法神使送我们返回凡间？” “可以！” 喀法神使给出了肯定的答复，随后又说，“但在这里不行，需要到外面的广场，另外，他和你不能同时离开。” 喀法神使这里的“他”指的是夏多，不过作为当事人，夏多倒也没有觉得是这位喀法神使在为上次的事刁难他。 如果有心刁难的话，上次就不会派人送他返回主位面了。 其实，真正的原因夏多心里已经有所猜测了，他和拜伦是不一样的，他是灵魂来到这里，外面的身体仅仅只是一种伪装、一种防护。 而拜伦则是真身离开主位面，来到了这里。 喀法神使能够被光辉之主派来守护新神，他的实力毫无疑问是强大的，能够看出夏多和拜伦的不同，也是情理之中。 对此，拜伦也有所猜测，但事涉三方隐秘，他也就没有细究了，反正只要能返回主位面就行了。 …… 很快，两人一神使便一同来到了耐色宫外面的广场上。 夏多不确定到底是礼节所致，还是耐色宫内外真有什么差别，让喀法神使没有在刚刚的会客厅内动手。 但来到广场上，喀法神使似乎就不再受限制了，他从腰间取下法典，无声命令下，一道完全由光芒组成的传送门出现在拜伦面前。 “拜伦神使，走进光芒之门，你就能返回你来时的地方了。” “感谢阁下的帮助！” 说着，拜伦便大踏步走向了光芒之门，似乎迫不及待想要返回主位面。 而在夏多眼中，拜伦大师的身体刚与门上的光芒接触，整个人瞬间就化作了一束光，融入了光芒之门。 随后光芒之门逐渐收缩，从门状到一颗光点模样，几乎瞬间完成，最后连光点也消失在空气之中。 就在夏多等待喀法神使将他也送回去的时候，喀法神使却没有立刻行动，反而多说了一句，“你不是一般的凡人！” “不是一般的凡人？” 夏多正要询问，却只见到对方宽大的手掌，以及掌心迸发出的一道强光，他下意识地想要闪避，却已经躲闪不及。 一瞬间，他就再次体验到上次重返主位面的感觉，像是被推入了某个莫名的虚空，然后身体（意识）不断坠落。 头顶的光亮也越来越远，直至被全部黑暗淹没。 紧接着，夏多便像是溺水者一般突然惊醒，从床上坐起，大口呼吸着，即便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这样的体验也不太美妙。 但好在还是安全返回了！ 随后，他也顾不上查看当前时间，立刻就给拜伦大师发去了魔法讯息，询问道：“大师，返回主位面了吗？” 几乎是在夏多发出讯息的同时，拜伦大师就给出了答复： “下午刚返回，一切正常。” 下午？ 夏多这才注意到此刻的时间，恰好处于午夜到凌晨之间，而他前往半位面的时间其实就是在下午。 也就是说，如果主位面的时间与外层位面完全一致的话，那他刚到外层位面，拜伦大师就回来了。 而他自己，反而多用了小半天时间。 这到底是为什么？ 返回方式不同造成的时间差异，还是说返回时差在返回过程中被放大了？ 夏多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他注意到拜伦回复中的“一切正常”。 是指返回过程一切正常呢？还会说塞汶顿如今已经恢复正常了？ 只是不等他继续询问，拜伦大师的讯息却抢先一步到来，“我从奥法联合会听说你已经成为资深奥术师，在魔法道路上再进了一步，我很期待你能成为与我等并列的存在。奥法联合会的迎新之夜晚宴我也会参加，届时再聊。” 届时再聊？ 既然拜伦大师都这么说了，那夏多自然不会再作打扰，不过他也能大概猜到，拜伦大师下午才回的主位面，到这么晚还没有休息，应该是一直忙到现在。 而且从拜伦大师的语气中，似乎从现在一直到奥法联合会的迎新之夜晚宴，他都会处于忙碌状态。 “这样看来，他刚刚说的一切正常，或许也有那么几分话不由衷。”夏多心里细细琢磨着。 毕竟，卡欧斯也是一位大奥术师，如果对方铁了心要上位的话，拜伦大师估计也很难处理。 所谓七塔决议，确实有相当强的约束力，但当一位大奥术师铁了心不遵守游戏规则的时候，那或许就要诉诸武力了。 想到这里，夏多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如果真出现那种情况，对于耐色瑞尔来说，是祸非福啊！ 一时间，他都想立刻前往塞汶顿一探究竟了，不过理智告诉他，现在过去绝非明智之举。 即便如拜伦所说“一切正常”，他这么性急慌忙地赶过去，难免被认为是吃相太差。 身为资深奥术师，还是要镇之以静的！ …… “咦，我好像忘记什么了？” 尽管刚刚经过了一次外层位面之旅，此刻又正当深夜，但夏多却睡意全无，他突然想到——妮雅呢？ 要知道他现在所在的房间并不是他刚刚成为正式法师时，时之塔分配的房间，而是妮雅继承时之塔之前的卧室。 当然，继承时之塔之后也是。 只不过后来夏多也住进来了，这间卧室其实算是两人的婚房。 夏多在这里尝试进入外层位面，也是想着，万一出现意外短时间内回不来，妮雅就可以照看他的身体。 但现在，妮雅呢？ 联想起妮雅之前动过单独前往塞汶顿的心思，夏多心中顿时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但刚刚与拜伦大师联系时，对方并未提到妮雅，或许妮雅并没有前往塞汶顿，只是一时间沉迷研究忘记睡觉了。 而且夏多也不相信妮雅会在他“陷入昏迷”的时候选择离开，这么一想，他心里突然轻松了许多。 第1029章 通讯迷锁设想、速成教学 就在夏多准备联系塔灵询问妮雅状况的时候，卧室门外传来了一阵轻柔的脚步声。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夏多立刻就放弃了联系塔灵的打算，因为不需要了，打开门，他就看到妮雅正一副受惊吓的模样俏生生地看着他。 “呀！你还没休息吗？吓我一跳！”妮雅嗔道。 这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 夏多仔细打量着妮雅的面庞，而对方也不避让，只是迎着他的目光，微微有些脸红，然后小声说道：“你看我做什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夏多看出妮雅似乎并不知道他之前在卧室内灵魂出窍前往外层位面，或许妮雅以为的尝试联系公主，就是通过某个法术或者仪式来进行的。 于是他便也没有提这件事，而是拉着妮雅到里屋坐下，轻声问：“现在已经快凌晨了，我已经睡醒了，倒是你，怎么这么晚？” 刚开始被夏多拉到床边坐下，妮雅还以为会发生一些让她害羞的事，却没想到夏多只是问了这些。 也不知是失落，还是松了一口气，她瞥了一眼夏多，然后回答： “我之前在看吉尔斯高塔关于魔网背景波动方面的研究资料，对比【魔网背景通讯】这个法术，我想到了一种比现在更方便、应用更广泛的通讯方式，就想实验一下，一不留神忙到了现在。” “比现在更方便、应用更广泛的通讯方式？”一听这话，夏多不免来了兴趣，忙问道：“那是什么方式？” “你不是说在你的家乡有一种可以用来通讯的网吗？我就想如果能整合特定的魔网背景波动，组成一张覆盖整个耐色瑞尔的网，并在这张巨网上运行通讯法术，这样不仅覆盖面更广，通讯法器也可以简化很多。” 说到自己的研究领域，妮雅顿时滔滔不绝起来，眼中也迸发出如阳光般闪耀的神采。 这样的神采让夏多也为之惊艳，家乡有人常说认真的男人最帅，难道认真的女人不美吗？ “怪我！” 夏多心中不禁感叹，从妮雅的描述中，他不难发现妮雅所说的新通讯方式应该是一种类似【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中通讯阵列的应用。 也是组网降低使用者的门槛，但妮雅的想法又更进了，没有选择建立实体的通讯网络根基，而是选择将一切都建立在魔网之中。 已经隐约有迷锁的味道了。 夏多惊讶地看着妮雅，他知道妮雅在魔法领域具有非凡的天赋，不然也不可能年纪轻轻二十多岁就成为奥术师。 但只凭一句“通讯网络”就有了类似通讯迷锁的设想，并且还做出了一定的可行性论证，多少还是有些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一时间，夏多也不知道说什么，“怪我”的想法再次出现在他脑海中，其实他早该告诉妮雅，自己已经有了相对完善的通讯阵列方案。 如果他提前将通讯阵列方案告诉妮雅的话，或许妮雅就不需要这么费神研究她自己都不怎么喜欢的东西了。 但如今，通讯法器已经成为时之塔最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 妮雅希望未来时之塔依然能够保持自身在通讯领域领先位置，然后她的研究方向就从原本的更接近本源的魔网背景波动研究，越来越靠近通讯领域。 当然，从另一方面来说，夏多也知道，如果他提前将通讯阵列方案告诉妮雅，妮雅或许仍旧会往通讯领域靠近，但知道了通讯阵列，或许就不会想到通讯迷锁了。 即便是夏多自己，在投影位面得到通讯阵列方案后，他也没有更深入研究的打算，毕竟这应用已经相当成熟了。 同时通讯阵列需要实体的通讯塔，也符合他对通讯网络的一贯认知——网络需要实体的硬件设施。 这其实就是一种知见障。 虽然通讯迷锁未必会比通讯阵列更好用，但这种整合魔网背景波动组成网络的想法本身，却具有非常深远的意义。 从这个角度看，夏多又有些庆幸之前没有提前说了，不过妮雅此时已经表现出非凡的研究能力，综合考虑下来，有些情况提前说了可能会更有利。 想到这里，夏多忍不住内心激动，他知道妮雅不仅是他在生活上的亲密伴侣，也将是他在探索魔法的过程中最可靠的合作者。 此刻的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夏多虽然内心激动，却也没有拉着妮雅交流魔法，他自己倒是不困，但妮雅却需要休息。 将她安顿好睡下后，夏多才独自一人来到法术实验室，对于刚刚妮雅所说的内容，还已经有了进一步的想法。 特别是经历了【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后，迷锁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秘密。 如说是妮雅所设想的仅仅只是一种迷锁雏形，那么夏多就可以切实地根据这种设想去落实到具体的迷锁上面。 或许真有通讯迷锁实现的那一天呢！ …… 而在另一边，塞汶顿，吉尔斯高塔。 拜伦的归来毫无疑问预示着七塔关于吉尔斯高塔继任问题的决议有了最终的结果，但这样的结果能否被卡欧斯接受却依然是一个问题。 严格说来，在成为大奥术师之前，斯库姆的继任也不符合七塔的惯例。 更别说，拜伦也曾在过去吉尔斯高塔继任者未满足条件的时候，临时接任，尽管有那时的形势比如今更为险恶的前提。 但这在卡欧斯眼中，可能就是拜伦开了先例，他不过是效仿而已。 因而，已经回到吉尔斯高塔的拜伦，在会见了七塔大奥术师以及吉尔斯高塔诸位资深奥术师之后，又连夜将斯库姆安排在了身边，随时指点。 “现在的形势已经很明朗了，但如果十天后你没能成为大奥术师，卡欧斯从绿野位面返回，或许还会有变数，所以——” “大师，我明白，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让公主殿下失望的！” 斯库姆原先的外表是一个年轻人的样子，但在公主升神后，他便一点点变成了如今的30岁上下的样子。 一方面七塔需要成熟的领导人，另一方面，也算是断绝了某一方面的念想。 第1030章 独立奥火、师徒对话 在表明态度后，斯库姆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听说大师与卡欧斯是旧识，那大师觉得他现在这样到底是什么想法？” “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过了，至于他的想法，我想我可能已经不了解这位老友了。” 说到这里，拜伦停顿了一下，摇头微微叹息，然后说： “不过你也别有太多压力，你能得到希雅、以及吉尔斯一系全体领主的认可，足以证明你的能力，现在继续吧，只差最后的异化转换，你就可以尝试接触第十层魔网了。” “是，大师！” 斯库姆恭敬点头，随后认真听讲。 …… 与此同时，奥法联合会总部，一间最高规格的法术实验室内，再次上演了一场近乎天崩地裂的实验事故。 如果实验者是一般法师的话，或许等不到实验室内的法术平抑场域发生作用，就已经被突如其来的暴烈能量乱流和随机法术杀死了。 但此刻，在这里进行实验室的却是两位强大的大奥术师—— 伊奥勒姆与布罗德。 未等实验室内的法术平抑场域发生作用，两位大奥术师就自行抚平了暴动的魔网之弦，当然这也是经验所致。 当一切归于平静，看着实验室内有如废墟一般的场景，伊奥勒姆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实验失败的损失对于大奥术师而言倒也不算什么。 关键是实验进度毫无突破，这才让他倍感失望，“难道奥火真的不可能独立存在？” 无数次失败下来，饶是他意志坚定，也不禁产生了一丝自我怀疑的想法，他站在一片废墟当中，久久没有说话， “老师？你在想什么？有什么新发现吗？” 布罗德的话将伊奥勒姆从自我怀疑中惊醒，看着自己这位情绪依然高涨的得意门生，伊奥勒姆心里又忍不住感叹，或许自己真的老了。 不过这一念头只是刚出现，就被他掐灭在萌芽之中，长生术已经有了不小进展，在可以预计的未来，他一定能够将其完全实现。 老是不可能老的，即便身体衰落了，心态也不能老！ 但是—— 独立奥火的研究，依然处于原地踏步之中，即便是他，也不敢保证未来就一定能够成功。 “没在想什么，准备继续下一次实验吧！下一次实验换用纯度更高的秘银。” “可是老师，这次已经是纯度最高的秘银了，而且秘银纯度达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没有再提高的必要了，即便是奥能流淌，也会使其发生元素嬗变，导致纯度下降，这应该算是理论上的最纯秘银了。” “不够！” 伊奥勒姆果断地表示了反对，“你说的理论极限仅仅是目前我们能够做到的极限，但秘银并非只能通过提炼获得，如果能够创造出不含任何杂质的纯粹秘银，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老师，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绝对不含任何杂质的纯秘银呢！真有那种秘银的话，也是很难保存的，即便是我们一次不经意的呼吸，都可能使其变质。” 布罗德作为大奥术师，并且还跟随老师进行奥火相关实验多次，自然是知道实验的未来完善方向，以及局限所在。 接着，他又指出了老师在实验室设计上的问题：“即便是在真空环境下进行，也很难避免这样的载体变质问题，老师你应该很清楚，无论是通过什么方式实现的真空，都不可能完全隔绝全部的元素、能量。” 最后，布罗德说出了他最不想说出的那句话，“老师，我觉得你的想法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怎么可能！” 面对学生的质疑，伊奥勒姆深感震惊，他说：“如果不能创造额外的独立奥火，那我们奥术师就会始终受限于个体的体量，难以发挥出奥术师的真正优势，你怎么能说它是错误的！” “老师，我不是说创造独立奥火的想法是错的，而是说如果实现的过程太过复杂、条件太过苛刻的话，那就没有多大意义了。” 这样的话，布罗德之前从来没有说过，即便为老师提供了无数实验耗材，并且还亲身参与，他也没有半句怨言，毕竟只是一些金钱、时间而已。 相比于老师对他的教诲，他这点付出不算什么。 但如今却不一样，老师即将接替康杰尼欧大师成为奥法联合会的会长，如果任由老师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或许整个奥法联合会都会受到影响。 而老师，也会因此受到其他人的指责，这是布罗德不希望看到的。 “你是这么想的吗？”伊奥勒姆喃喃说道，他没想到自己学生竟然在这种问题上反对他。 在有些失落的同时，他也感到很欣慰，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当初的那个眼角长着雀斑的害羞大男孩形象，与眼前布罗德成熟稳重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你长大了！或许我这次应该听你的，转变一下思路！” “老师——” “好了，我知道了，实验暂时停下吧，不用准备了，让我先考虑考虑，如果你有什么建议的话，也随时告诉我！” 说完，伊奥勒姆又像过去那样，揉了揉布罗德的脑袋，随后传送离开，只留下一脸大窘的布罗德独自收拾混乱不堪的实验室。 这是在奥法联合会，不是老师自己的领地，即便实验失败了，也还是蕴含着很多秘密，不适合让其他人插手。 …… 时光飞逝，转眼三天过去了。 大夏领。 这天中午，夏多和妮雅在领主别墅内用午餐，大厨库克厨艺青出于蓝，他现在烹饪出的食物，不仅妮雅爱吃，就算是夏多自己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只是时常感叹缺少米饭，这却是一个连用魔法都很难解决的问题。 午餐过后，妮雅呼唤飞马帕梅拉载她到森林上空飞行玩耍，而夏多则在书房内查看领地最近的文书记录。 很快，一则由塔灵转交的讯息让夏多放下了手上的事，连忙唤来了妮雅。 “奥法联合会发来消息，说是迎新之夜晚宴的时间定了，就在今晚，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参加吧！” 第1031章 棋手、表态 “我？一起？” 对于夏多的邀请，妮雅起先表现得很开心，眉眼中满是欣喜，但很快，她就像是想到了什么，犹豫一下后，最终还是拒绝了。 妮雅的拒绝让夏多有些惊讶，对此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怎么了？难道你担心晚宴不让带家属吗？” “不，不是这个。”妮雅连忙摇头，“你不是说拜伦大师回来后，塞汶顿那边就大局已定了吗？现在就没必要专门跑一趟了，老师还让我留在南境的呢！” “真的？” 夏多注视着妮雅的双眼，似乎想要看出点什么来，其实，就在他刚刚说完妮雅担心晚宴不让带家属的时候，他就有些反应过来了。 现在再听妮雅这蹩脚的理由，夏多不由得嘴角一弯，随后说：“晚宴你不想去就不去吧，但是进行魔网背景波动实验的时候，要注意限度。” “啊？你知道啦？”妮雅脸色微红，开始躲闪着丈夫的视线。 就在昨天，夏多交给她一份关于通讯阵列以及精灵迷锁的资料，这份资料带给她很多启发，但让她更为在意的是，夏多在通讯魔法上的研究竟如此深入。 妮雅不希望落在夏多身后太远，至少在她已经选定的领域内，她想尽快跟上夏多的进度。 在知道拜伦大师已经返回的情况下，她想要前往塞汶顿的念头，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 妮雅的想法，作为天天和她同床共枕的丈夫，夏多当然不会没有感觉，不止是有感觉，而且他也愿意尊重这样的想法。 接下去，两人没有再过多讨论这个话题，在领地内巡视一番后，正好顺路穿过迷锁遗迹返回了时之塔。 之后两人便各自做自己的事了，临近黄昏，夕阳将落，夏多才踏上了前往奥法联合会的传送法阵。 …… “夏多大人，我是奥法联合会的庶务执事汤姆，布伦德斯理事命我在此接待大人，晚宴尚未开始，大人可以先到光明厅旁的休息室休息片刻，我已经联系理事大人，他稍后便到。” 夏多刚走出传送间，便有一位年轻的施法者迎了上来，简单介绍了一下身份，便要为他带路。 光明厅他是知道的，这是之前奥法联合会传讯告知过的晚宴地点，但这位接待者是否为真，他就不确定了。 不过，要真有什么人敢在奥法联合会总部耍小聪明，那夏多倒是要佩服对方了。 从传送间到光明厅，一路经过魔法物品贸易区、图书馆，最后到餐饮住宿区，夏多许久没来奥法联合会了，尽管往日的记忆还十分清晰，但也颇感新奇。 光明厅就在餐饮住宿区，汤姆将夏多带到一间休息室，站在门口对夏多说道：“夏多大人，我就在门外，如果有什么吩咐，可以随时叫我。” “嗯。” 夏多微微点头，尽管他相信不大可能会有人在奥法联合会总部搞事，他还是先简单检查了一下这间休息室，确定没问题后，才走了进去。 门合上后，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不止是没陷阱，就连监听、监视的魔法都没有，可谓相当的干净。 片刻后，布伦德斯到休息室拜访，到这时，夏多才完全相信了门外的那位汤姆执事。 双方坐下后简单寒暄了几句，布伦德斯便很快进入了正题：“夏多领主，你知道为什么出现新的5级会员便会举办迎新之夜晚宴吗？” “不知道，布伦德斯理事还请明言。”夏多心里大概有些猜测，但他还是想先听听布伦德斯怎么说。 “能成为奥法联合会5级成员的施法者，无论是资深奥术师，还是其他什么人，都必定在耐色瑞尔拥有莫大的影响力。 “迎新之夜晚宴，除了表示对新人的欢迎外，还有一点尤为重要，那就是让这位新兴的大人物有机会表明自己的观念、想法。” 布伦德斯说得较为委婉，但夏多一听就明白了。 奥法联合会5级成员影响力巨大，能够左右很多问题的最终走向，这就已经由不得他们保持沉默了，必须表露出自己的政治意图，好让其他人有所准备。 或者说得更直白些，就是要让新人选边站。 当然，这里的新人其实可以理解为，耐色瑞尔乃至主位面这盘大棋的棋手，而不是棋子。 既然有资格下棋了，再隐于暗处就有坑人之嫌了。 甚至于夏多还可以猜测，如果他拒绝这次的迎新之夜晚宴，或许会遭到整个耐色瑞尔魔法界的无形抵制。 同时，他也明白了布伦德斯为什么特意安排人接待他，或许有最初负责5级认证的缘故，但更大的原因恐怕还是想为基兰高塔拉拢一位新“棋手”。 尽管在成为资深奥术师之前，夏多一直算是吉尔斯高塔阵营的，与基兰高塔同属七塔这个大阵营，但谁说不能改换门庭呢！ 特别是一位资深奥术师，本身就有着比一般施法者更多的选择余地。 当然，如果一再变化，那就容易失信于人了。 或者也可以自立门户，甚至于“身在曹营心在汉”。 但无论哪一样，有资格成为棋手的人都必须表明一个态度，哪怕是伪装的都行，这样至少能让其他“棋手”区分敌我。 其实，换做夏多自己制订游戏规则，他也不希望有沉默玩家，或者说政治最核心的一点就是表态。 思索片刻，夏多告诉布伦德斯：“我对魔法秉持着包容、开放的态度，并乐于见到更多施法者的出现，我与七塔利益息息相关，并希望得到更多的合作机会。” 夏多所说中规中矩，但也表达了十分明确的态度，不过布伦德斯听完，不免有些失望。 来之前他早就知道是夏多领主将拜伦大师找了回来，对于夏多领主与七塔的关系，他并不担心。 他真正希望听的是和基兰高塔有关的正面表态，但很显然，年轻的资深奥术师并不会轻易表露这样的态度。 不过布伦德斯面上并未显露任何失望神色，反而很高兴地说道：“夏多领主，七塔阵营非常欢迎您的加入！” “能与诸位大奥术师同行，我也感到十分荣幸！” 第1032章 七大派别、廿五理事 接着，布伦德斯又和夏多聊了一些七塔内部的趣事，这才匆匆告辞离开。之后，夏多这间休息室内，便不再消停了，不时有人过来拜访。 要么是摆明了车马直接拉拢，要么是旁敲侧击打探态度，要么干脆就是来投靠的，又或者仅仅只是以交流为名，过来看看他这个人。 而在这一过程中，基于对等原则，对方想要拉拢、打听、交流，那么必定会先表明自己一方的态度。 也因此，夏多对于耐色瑞尔的“棋手”们终于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认知，其中大致可以分为七大派别，分别是—— 领主阵营、激进施法者、和稀泥的、反精灵的、精精灵、真理派，以及信仰派。 七塔阵营较为特殊，或许称之为“七塔利益集团”比较合适，实际态度以及最终诉求，并不完全一致。 就比如吉尔斯高塔，可以归为领主阵营；古斯塔夫高塔则同时归为领主阵营、以及反精灵阵营， 而莫瑞恩高塔则可以归为领主阵营、真理派。 此外，还有对知识的保守、开放之分，不过这和七塔阵营差不多，都更近似于利益同盟，而不仅仅只是态度。 总之，态度相同并不意味着利益也相同，但利益一致的情况下，往往态度也是一致的。 小小的一个耐色瑞尔，内部还是相当复杂的，暂时来说，夏多只将自己归为领主阵营，或许还有温和施法者一派。 当然，也因为温和，所以显得平淡，夏多并没有专门归为一类。 …… 很快，晚宴即将开始，在汤姆执事的提醒下，夏多拒绝了之后的所有拜访者，他这才知道这些人是不需要全部见的。 事实上，如果他事先知道耐色瑞尔有哪些“棋手”、他们的态度是什么的话，有些人根本没必要见。 根本不是一路人，见了也白见，除非拜访者背叛他们身后的主子，用某个大秘密换取自己的庇护。 不过这种可能性极低，夏多可不认为魔法世界中一个常年在外面跑的手下能知道多少大秘密。 …… 光明厅。 当夏多进入其中的时候，眼前骤然一亮，这一刻仿佛时光倒流，来到了午间，自大厅穹顶洒下的人造光线明亮而又不失柔和。 触之甚至还能感受到微微的暖意，像是暖冬的太阳，舒缓着身心。 大厅面积很大，即便是摆放了一长条长餐桌，并同时容纳了二十多人，也还是不显拥挤。 奥法联合会的二十五位理事，已经全部到齐，当然，夏多却只认得其中的布伦德斯以及奥隆。 其他人或许听说过名字，或许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何谈面容呢！ “夏多领主，来，我来为你介绍！” 夏多刚一出现，布伦德斯便主动迎了过来，为他介绍奥法联合会的诸位理事，不过夏多却是先见了另一位熟人： “奥隆理事，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在这样的场合，看来拜伦大师说的没错，你真的很有潜力！” 再次见面，奥隆十分感慨，这才几年，一位资深奥术师几乎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成长起来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提前投资一番，或许现在就是另一番场景了。 简单寒暄过后，布伦德斯继续为夏多介绍—— “这位是安塞罗理事，出身莫瑞恩高塔，他在奥法联合会只负责看管【耐色卷轴】，如果你想知道和【耐色卷轴】有关的秘闻，问他没错了！” “幸会，安塞罗理事。” “幸会，夏多阁下。” …… “这位是菲兹班理事，出身古斯塔夫高塔，他在奥法联合会负责内部审查，别看他一脸冷漠的面瘫样子，其实内里十分热情，七塔内部消息他比我知道得多。” “幸会！” …… 从七塔大奥术师派到奥法联合会的理事开始，到某些较为强大的法师塔组织的领袖，布伦德斯不厌其烦地一一介绍着。 但其中的亲疏还是相当分明的，介绍到最后，基本就只剩下一个名字。 对此，夏多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失礼之处，几乎一视同仁地和每一位理事点头致意，如果对方有兴趣多交谈几句，夏多也会有所回应。 相比于之前到休息室拜访他的那些人，这些理事每一个都至少是大法师，其中还不乏声名卓着之辈。 当然，自身实力并不算什么，夏多虽然只是刚刚成为资深奥术师，但也有信心在这些理事中位居前列。 这些理事真正重要的是他们的身份，他们代表着耐色瑞尔最强大的二十五个法师塔组织，仅此一点，哪怕他们全都是低阶法师，也由不得夏多不重视。 不过，重视归重视，有些人终究是走不到一块去。 在介绍之后，晚宴差不多就算开始了，一位名为“海彻尼特”理事代表奥法联合会会长康杰尼欧大奥术师欢迎夏多，并宣布了晚宴的开始。 于是，光明厅内原本还相当和谐的二十多个人立刻分出了不同阵营。 夏多跟着布伦德斯、奥隆等七塔阵营的几位理事坐到了一起，其他也是三三两两。 好在这张长餐桌够大，同时那位海彻尼特理事的声音也够大，不然说祝酒词的时候，餐桌一头都听不到另一头的声音。 夏多对这样氛围古怪的社交环境颇感不适，同时心中也有些疑惑，之前布伦德斯不是说康杰尼欧大师会出席的吗？ 他还准备混一套艾恩石装备呢！ 而且，前几天从外层位面返回后，联系拜伦大师的时候，大师不也说要来迎新之夜晚宴的吗？ 怎么还没来？ 晚宴的菜品是耐色瑞尔风格的，主要以煎、烤为主，也有一些生蔬菜做辅，配精灵果酒，总体还算不错，但夏多却有些食之无味。 心中有事，连吃饭都不香了。 一次举杯间隙，夏多略作掩饰，传讯布伦德斯，询问道：“康杰尼欧大师什么时候来？” “会长最近身体不太好，不过你放心，他说过会来就一定会来！” 布伦德斯说得如此笃定，而夏多对于康杰尼欧的了解也仅限于一点点背景资料，以及道听途说的传闻。 不过施法者之间对于大奥术师的传闻，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于是，夏多便压下心头的困惑，耐心等待起来。 第1033章 联合会特供、长者认可 很快，晚宴便进行到最后阶段，奥法联合会的低阶执事已经将餐桌上的剩余的食物、餐具全部撤去，换上了一杯杯热气腾腾的“博努”茶。 夏多面前也有一杯，只是上茶的片刻，整个光明厅内便充盈着一片淡淡的清新气息。 看着茶杯里旋转着缓缓沉入杯底的细碎枯叶，夏多举杯小啜了一口，原本经过了一场气氛古怪的晚宴后变得沉闷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 这茶虽然不如精灵奥瑞普斯送给他的原叶，却也比时之塔拥有的“博努四号”要好上太多。 夏多举杯又喝了一口，清凉与温热的感觉在身体中交替出现，他忍不住感叹道：“果然还是塞汶顿这边的人会享受啊！” 似乎是看出了夏多对博努茶有些兴趣，一旁的布伦德斯当即介绍道： “夏多领主，这是‘博努二号’，除了精灵始终不愿出口的原叶，以及早就被大奥术师收入囊中的‘一号’，这就是我们能够喝到的品级最高的博努茶了。 “这种茶一般极少出现在市场上，大都是固定分配的，如今阁下已经是奥法联合会的5级成员，我们每年会专门为您准备一定的免购份额，以及部分购买份额。” “嗯。” 夏多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如果说在拥有一棵博努茶树之前，能够得到这种“博努二号”的稳定获取渠道，那他应该会很高兴。 但现在，他内心的感受就相当平淡了。 …… 眼看着饭也吃了，茶也喝了，光明厅众人的交谈已经渐渐趋于平淡，甚至都有人开始张望起来，似乎随时都会离场的样子，夏多便再次向布伦德斯询问道： “布伦德斯理事，晚宴后还有别的项目吗？” 他的潜台词几乎写在了脸上，那就是——你之前说的康杰尼欧大师呢？这都要散场了，他怎么还没来？ 被再次问到的布伦德斯，此刻也不禁感到困惑，头一回对会长到来与否的问题产生了怀疑。 会长之前说了会来，那他如果不在晚宴开始的时候到场，也会在最后喝茶的时候出现，可现在，茶都快喝完了，人还没出现，这多少有些不正常。 “夏多领主，或许会长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我问问海彻尼特理事，他和会长关系更近，或许他会知道些什么。” “嗯。” 夏多沉闷地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了海彻尼特，只是这一看却让他发现了一些端倪。 尽管此刻海彻尼特理事长袖善舞，尽可能地协调着出席晚宴的各个理事之间的关系，尽量活跃气氛，之前也确实做得不错，但此刻夏多却在海彻尼特眼中看到了一丝焦急的神色。 而在布伦德斯传讯过去询问的时候，那丝焦急神色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占据了他的全部眼神，只是被他很好的掩饰过去了。 如果不是夏多在注意观察他的表情，或许根本发现不了。 很快，布伦德斯、海彻尼特分别向夏多解释，会长可能有事耽搁了，并保证在今晚会长一定会出现。 对此，夏多也只能表示接受，不提康杰尼欧现在还是奥法联合会的会长，又或者是身为大奥术师，哪怕是他的年龄，都值得夏多等一下了。 只要能确定对方真的回来，等多久都就行。 而就在布伦德斯、海彻尼特传讯解释后，过去了不到一分钟的时候，夏多突然觉察到光明厅内的魔网出现了一种让他十分熟悉的震荡—— 这是传送的信号！ 此刻的光明厅内，在座的至少都是大法师级别的人物，对这种信号自然是十分敏感的。 不过在奥法联合会总部，几乎不可能出现敌人，而有勇气当着全部理事的面传送，来者的身份几乎不言而喻。 于是，包括夏多在内的所有人，都齐齐地从坐椅上站了起来，一同看向了大厅内魔网之弦震荡最厉害的位置。 随着震荡达到了某个特定的界限，魔法视觉内，出现了有如白色光雾般的魔法灵光，这灵光只是一瞬，便又黯淡了下去，并随着时间流逝，最终会完全消散。 不过，就在灵光由盛转衰的瞬间，传送者已经出现在大厅之中。 一位满头银发、面容慈祥的老者，刚一出现，夏多就认出了对方，这不就是之前公主升神仪式观礼席上，坐在伊奥勒姆旁边的那位老者吗！ 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康杰尼欧大师无疑了。 与此同时，大厅内的理事们也用实际行动宣告了来者的身份，他们几乎不约而同地齐齐行礼，叫了一声： “会长！” 而夏多的“大师”则稍稍落后了一拍，在这安静的光明厅内显得格外突出。 不过，康杰尼欧并没有因这点生气，反而十分谦逊地向众人道歉，完全没有一点前辈高人的架子： “抱歉，各位，我来迟了。” 众人哪敢接受大师的道歉，纷纷表示大师来得一点也不晚，而海彻尼特理事更是转移起了话题，开始介绍夏多： “会长，这位就是夏多领主，不久前刚通过联合会的5级成员认证。” “夏多领主，我知道，就在刚刚我还听拜伦提过你的名字，在这之前，听到的次数就更多了。” 说着，康杰尼欧缓缓走到夏多身前，注视着夏多的眼睛，称赞道：“不错，耐色瑞尔最缺你这样的优秀年轻人！” “大师，过奖了，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施法者、一个领主最本职的工作，算不得优秀，而且我觉得现在的耐色瑞尔，最缺的不是像我这样的年轻人，而是大师您这样愿意培养年轻人的长者！” “咦——” 听完夏多说的话，康杰尼欧顿时眼睛一亮，虽然眼前这位年轻人的言辞依然带有恭维之意，但其中想表达的主旨，却也深得他的认可。 瞥了一眼周围神色各异的联合会理事们，康杰尼欧没有就这个问题与夏多深入交流下去，但他已经记住了这个想法独特的年轻人，并准备持续关注。 “夏多法师，欢迎成为联合会的真正一员！” “我的荣幸！” 接着，康杰尼欧便拿出了招牌式的礼物——一套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艾恩石】。 当然，这一套虽然全都是由他亲手制作而成，但与旁人制作的差别并不大，甚至可能还不如某些已经推陈出新的版本，更多的是象征意义。 夏多双手接过了长者的礼物，郑重说道：“感谢大师的馈赠，我一定会好好利用它们！” “你能这么想，我就很欣慰了！” 说完，康杰尼欧便离开了，而这也意味着迎新之夜晚宴的结束。 第1034章 降临仪式、后升神时代 晚宴过后，夏多婉拒了部分理事的详谈邀约，当晚就乘坐奥法联合会总部的传送法阵回到了时之塔。 通过这次迎新之夜，他大致了解了耐色瑞尔的上层生态，以及部分较为核心的游戏规则，同时也对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算是正式加入到这场名为“统治”的游戏中去了。 这个夜晚，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不同寻常的，但相比于塞汶顿旧城区耐色宫中那道从天而降的光柱，夏多的事根本不算什么事。 深夜的塞汶顿，原本应该是休息的时间，特别是对于施法者而言，规律的睡眠不仅能够很好的恢复精力，其本身也是一种另类的专注训练。 但在今晚，传讯术导致的灵光残留几乎在塞汶顿的每一个有人的地方都有出现，一个惊人的消息正不断通过魔法肆意传播着。 …… 耐色宫前的广场上。 此刻，这里几乎已经挤满了人，如果不是施法者之间都会刻意保持距离，人或许还会更多。 不需要有好事者施法照明，北面耐色宫中接天连地的光柱就已经将这里映照得有如白昼。 “发生什么事了？难道又有人升神？” 这样的光柱，不免让人联想到不久前新年庆典时公主升神过程中出现的光柱，广场上的话题很快就从分析光柱是什么，转到了猜测什么人在升神。 而在耐色宫内部。 一间宽敞的大殿内，几个手脚笨拙的新祭司在塞汶顿大神殿祭司的指点下，将一座公主的等身雕像搬到了临时搭建的祭坛上。 随后便开始念诵《耐色瑞尔开拓与守护法令》全文，一遍又一遍，现场的气氛逐渐变得狂热起来。 而在大殿一角，几位大奥术师与格瑞塔、奥隆这两位公主的追随者一起，正默默地观察仪式的进程。 “真没想到，成神后也是束缚重重啊！”巴迪加尔突然发出一声感慨。 不久前，他刚从拜伦那里知道了希雅升神后的境遇，这是大奥术师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了解到一位神的背后。 希雅升神后，不仅面临着精灵主神的威胁，更是无法轻易返回主位面，对于主位面耐色瑞尔的处境不仅没能起到多少帮助，反而可能会起到反作用。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拥有了一位真正的“自己神”，能够了解到一些关于神的真实情况。 巴迪加尔很怀疑，如果某些人知道一旦成神就几乎失去了对主位面的直接干预能力，那他们还会不会想要成神呢？ “拜伦大师，你觉得公主殿下还有多久才能降临吗？” “兰德尔，这个问题你不要问我，虽然我是见过升神后的希雅一次，但我和她几乎没有多少交流，你要知道，哪怕仅仅只是直视神，对于我们凡人而言，都是一种伤害，更别说直接交流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降临仪式的呢？还有，如果公主殿下能够这么轻易降临，那精灵主神呢？他会不会在凡间攻击我们？”兰德尔继续追问道。 一连好几个问题，让拜伦顿感无奈，好在他知道兰德尔是一个相当纯粹的人，询问就只是字面意思，并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虽然无法直接交流，但传递一些简单信息还是可以的。” 说着，拜伦取出一枚小木雕，从中召唤出一道性质独特的圣力，周围众人都经历过公主的升神仪式，知道这是公主的圣力。 只是略微感知一阵，巴迪加尔就发出一声压低了的惊呼，“这圣力竟然还能承载信息，而且还是如此复杂多变的信息。”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精灵所说的神谕了。”兰德尔很快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在耐色瑞尔，信仰最广泛的神只有两位——光辉之主和魔法女神，这两位或多或少都有除圣力之外的神迹显现，但神谕却从来没有过。 就好像祂们从来都不关心地上的信徒如何，根本没有表达的想法。 但很显然，诸神并非没有意识，几位大奥术师已经知道公主受邀前往死亡国度的事了，更别说还有精灵主神的邀请，以及光辉之主的干预。 当然精灵主神是传下过神谕的，如今希雅也可以，这多少让他们有些欣慰。 “我感知到了公主殿下说神的本体很难进入物质位面，但意志降临却没有那么困难。”这是巴迪加尔对神谕的解读。 “本体？公主殿下的本体不就在——” “霍恩！” 巴迪加尔当即打断了霍恩的话，公主升神后确实留下了身体，此刻就保存在耐色宫，但这却是七塔决定保守的秘密，怎么可以这么随意就讲出来！ 而霍恩也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冒失，但还是习惯性地瞪了巴迪加尔一眼，他已经意识到，神谕所传达的本体并非过去的人类身体，而是某种神之本质。 这时，兰德尔及时转移了话题，“我感知到了降临仪式的细节步骤，我推测大概还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完成降临。” “要一个小时这么久？那这里动静应该是瞒不过其他人了，科曼索那边估计也会有想法。” 说话的是詹尼克高塔的哈德莱恩，他虽然也和巴迪加尔一样，对外强硬，但比起不知变通的巴迪加尔，他处事就圆滑很多，往往让精灵无话可说。 此刻提到科曼索，其他几位大奥术师也皱起了眉头，希雅在升神后受到精灵主神的邀请，这邀请当然不可能有什么好事，那么在主位面，科曼索又会有什么行动呢？ 如果说在公主升神之前，两国虽偶有冲突，但在法罗等高等法师的协调下，其实可以算是较为亲密的蜜月期了。 公主升神后，法罗那些精灵还会不会继续协调两国冲突，甚至推动科曼索在冲突中主动让步？ 但凡有理智的人都不会再对他们抱有期望。 或许从公主升神后，两国才进入正常的交往阶段，可能合作、交流，自然也可能竞争、冲突，甚至是发生战争。 “联系康杰尼欧大师吧，我们先到奥法联合会内部商议一下，至于科曼索，只要我们内部问题处理好，也不惧与他们一战！” 巴迪加尔这次倒是表现得很理智，而他的话也得到了其余诸人的认可。 随后，拜伦便再次联系了康杰尼欧，请他帮忙联系其余大奥术师到奥法联合会共商大事。 第1035章 甜蜜惩罚、艾恩石·专注 南境，时之塔。 未等【魔法时刻】设置的闹钟提醒，夏多就自然而然地从沉睡中清醒，不过他这一醒来，手一动就惊醒了抱着他手臂沉睡的妮雅。 两人相视一眼，夏多自己倒不觉得什么，可妮雅的脸上却瞬间染上了一层嫣红，眼神也有些躲闪。 夏多心中一动，又翻身抱住了妮雅，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下次如果还忘记吃饭、忘记休息的吧，我还要惩罚你！” 原来，昨天他参加完奥法联合会为他举行的迎新之夜晚宴，从塞汶顿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 但那时，妮雅却依然没有休息，甚至是已经忘记了休息，一直在书房中研究夏多之前交给她的那些关于通讯阵列以及迷锁的资料。 真可谓废寝忘食。 这样的做法在大多数耐色法师眼中，应该算是正常现象，但夏多却认为时间管理很有必要，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最好是要提前规划好。 这样才能始终保持一个较为良好的状态，以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意外。 于是夏多就给了她一个甜蜜的惩罚，算作一次提醒吧。 他知道妮雅平时其实也是相当自律的，只是他提供的那些魔法资料对于一个有志于向通讯领域发展的奥术师而言，诱惑力也是极大的。 换做是夏多自己，如果此刻眼前出现一堆与位面相关的资料，那他会不会也废寝忘食呢？ 如果只是假设的话，夏多当然可以说不会，因为他会很好的规划时间、并且他还拥有记忆追溯能力，可以随时研究。 但真出现那种情况的时候，他其实也不敢打包票。 这其实就是人性，有着种种倾向。 “不过到那时让妮雅来惩罚我，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夏多心里嘿嘿一笑，手掌微微用力从妮雅光滑的手臂上抚过，随后又翻身坐起，从床上下来。 “我准备早餐了，你快点起吧！” “嗯。” …… 用过早餐，妮雅继续去顶层的塔主书房研究魔法通讯，而夏多则来到了法术实验室中。 昨晚因忙于惩罚妮雅，倒是还没有来得及去仔细查看康杰尼欧大师送给他的那一套艾恩石。 现在看却也不晚。 作为礼物，这三枚艾恩石自然不是直接拿在手上递过来的，还有一个木质盒子装着。 不过，盒子就是普通的盒子，昨晚在接过大师礼盒的时候，夏多就知道里面装了三件魔法物品，毕竟普通物质是很难挡住魔法灵光发散的。 或者说，魔法灵光根本不遵循普通物质间的规律，如遮蔽、阻挡之类的。 当时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夏多却知道这份礼着实不轻，三件魔法物品均散发着强烈的魔法灵光，几乎堪比【开拓者权杖】了。 “让我看看你的真正模样吧！” 夏多打开盒子，只见三枚兽人眼珠大小、形态各异、颜色各异的透明宝石，静静地躺在盒子内的深红绒布上。 “这就是艾恩石？” 夏多拿起其中一枚圆球型的淡蓝色宝石，入手很轻，几乎感觉不到重量，但微微用力，那坚硬的质感却也是真实不虚的。 而在刚接触到这枚蓝色宝石的时候，他就从宝石中接受到了一道讯息，这是制作者留下的，关于宝石的使用方法，以及简单介绍。 当然使用方法夏多是知道的，毕竟艾恩石在耐色瑞尔也算是一件比较出名的装备了。 至于介绍—— 蓝色艾恩石，能够为使用者提供专注加持；红色艾恩石，能够提供体质方面的加成；而紫色则是提供法术反转的能力。 夏多先拿的是蓝色艾恩石，于是便也先尝试使用它。 相比于常规的拿到手就能用的魔法物品，艾恩石这类较为高端的，需要先与使用者自身链接，之后才能发挥作用。 夏多按照宝石提示的使用信息，将汇聚、链接在艾恩石上的魔网之弦的部分开放结构与自身链接，只是片刻，他就感到手上一沉。 这宝石竟然又有重量了。 随后夏多将这蓝色艾恩石往头顶一抛，它便自然而然地在头顶盘旋起来，透过水镜，夏多观察了一小会，却也没能看出这枚艾恩石的具体运行轨迹规律。 不过，他确实算是“装备”上这枚宝石了，而且效果十分惊人！ 魔网第八层之前的魔网之弦，操作起来变得无比轻松，换做是高阶之间，他要是装备了艾恩石，绝对会玩出魔法失控的事情来。 实在是力量来得太容易了！ 魔法装备附带的专注效果，其实是加强了意志，使得施法者操作魔网之弦变得更容易了。 如果自身专注训练不适配当前状态的话，那就很容易失控。 当然，现在的夏多就不大可能失控了。 想要成为奥术师，必须先感知到灵魂，而感知灵魂就需要自身达到极高的专注程度，这在很大程度上也提高了对法术的掌控能力。 至于魔网第八层，以及第八层之后，夏多只能确定第八层的魔网之弦也比装备蓝色艾恩石之前容易操作了，之后的魔网层级，他还无法接触，自然无法确认。 不过，艾恩石作为一种通常只在大法师、资深奥术师乃至大奥术师层次流行的高端魔法物品，想来也能够对9环乃至以上的施法提供助力。 能得到这样一件魔法物品，夏多可以说是十分高兴的。 艾恩石一套三枚，但并非只能有三枚，实际上，每一枚艾恩石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只是因为与其他艾恩石放在一起才成为“一套”。 如果财力够丰、渠道够广的话，完全可以一次性买个十几枚，凑成一个“豪华大套装”。 不过夏多对那样的招摇行为敬谢不敏。 …… 接着，他又从盒子中拿出了红色艾恩石，这枚宝石大体呈纺锤形。 不过中间“肚子”部分要比一般纺锤鼓很多，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两端有尖尖凸起的长圆形。 相比于之前的蓝色艾恩石，这枚红色的在夏多看来就要逊色不少了。 仅仅只能为使用者提供体质方面的加持，细细体验下来，他很快发现，这枚红色艾恩石提供的加持，对于血脉已经觉醒多次的他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随后，夏多便断开了与这枚红色艾恩石的链接，把它收到盒子里，他准备将这枚红色宝石送给妮雅。 最后他拿起了最后一枚紫色艾恩石。 若说这三枚艾恩石中，他最看重哪一枚，那毫无疑问就是这么具有法术反转功能的紫色艾恩石了。 这枚宝石整体呈矮棱柱型，上下表面是正六边形，侧面则是六个长方形，相比于前两枚宝石的圆润，这枚宝石就稍显凌厉了。 当然，外形如何夏多并不在乎，他真正在意的是它的功能。 第1036章 艾恩石·法术反转、幸运 法术反转类魔法物品，夏多一共接触过两个，一个是在【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中被临时授予的【法术反转指环】，另一个则是妮雅的【反转之镜】。 后者，他随时可以借过来研究，但前者受限于当时随时空间的大小，他并没能将其从投影位面中具现出来。 这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遗憾。 但现在，他再次获得了一件法术反转类的魔法物品，这枚紫色艾恩石想必能给他带来别样的惊喜。 依次链接、装备后，夏多发现自身与魔网之间所有的开放链接，全部被这枚紫色艾恩石接管了。 换句话说，如果有人想以他为目标施法，那法术的实际承受者就变成头顶的那枚紫色艾恩石了。 当然，法术反转也有局限，只能反转拥有目标的指向性魔法，如果是类似【火球术】、【冰风暴】之类没有法术意义上具体目标的法术，那就无法反转了。 那些实际上都算是范围攻击。 又或者是实体攻击，无论这实体攻击的源头是否为魔法，【法术反转】也无能为力。 这时，施法者最需要的其实是——对实体攻击防护效果最好的力场类防护法术。 …… 接下来夏多简单测试了一下紫色艾恩石的法术反转效果，一切符合预期，当然也不大可能有什么意外。 只因这三枚艾恩石全是未加密的魔法物品，康杰尼欧送出这三枚宝石，其实等同于将制作方法送给了夏多。 这点在昨天接过礼盒的时候，他就有所感觉了。 虽然当时没有打开，但哪怕是隔着一层盒子，魔法视觉也依然能够看到无数魔网之弦以盒子内的三个点为中心汇聚到一起。 乍一看，密密麻麻乱做一团，实际上却又充斥着十足的秩序美感。 以夏多当前的魔法学识，还不足以一次性将其中的具体意义全部搞明白，但他至少也能够判断出，这些魔网之弦的链接方式并未做过加密变换。 而这也正印证了耐色瑞尔各地关于康杰尼欧大师的那些传闻——和蔼长者、乐于提携年轻后辈！ 蓝、红艾恩石中所附带的魔法，夏多在时之塔均有接触过，但法术反转偏偏没有。 妮雅的那枚【反转之镜】确实是她的曾祖大奥术师萨维尔留下的，但相关资料，特别是法术反转的法术细节却没有留下。 而且那枚【反转之镜】还是经过加密过的，后人如果不想毁了一件实用魔法物品以及先祖遗物的话，那基本上不可能破解出来的。 而现在，有了这枚红色艾恩石，夏多又能掌握一个新的法术了，而这个法术中所包含的全新要素单元，或许将会成为他未来创造新法术的源泉。 …… 一般来说，新法术的创造有这么几个来源—— 一个是偶然发现（包括试错与搜集）。 如，偶然发现了某个关于若干魔网之弦的、可用的、具有实际意义的要素单元，那就有可能出现一个以这个要素单元为核心的新法术。 其次就是通过深研法术原理，整合现有法术中的特定要素单元，根据需要组合成某个新法术。 这是大多数新法术的来源，过去夏多创造新法术大多也是这种方式。 最后，就是纯理论推导了，这同样需要精通法术原理以及魔网本质。 从某个已知要素单元开始推导；或者纯粹根据经验、直觉，直接提出某个猜想，然后验证是否可行，如此反复进行。 这三种新法术的来源，也可以看成是魔法研究的三条道路，而这三条道路，也并不是非此即彼的，完全可以兼容并蓄，以获得更高的效率。 选择理论为主，也并不意味着要完全待在法师塔中，完全不与外界交流，甚至是拒绝外界的知识，完全沉静在自己的世界。 选择搜索为主，那也并不意味着，就不能自行深入研究了。 只不过，普通法师的魔法研究，大都停留在搜索、整合方面，而能够触及到理论层次的，那基本都是奥术师了。 …… 从法术实验室出来，夏多径直上到顶层，来到妮雅书房中。 此刻妮雅正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一叠新纸，眉头微皱，像是在思索什么难题，一直到夏多走到近前，她才有所察觉，回过头来，眼神骤然明亮几分： “夏多，你来得正好，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呢！” 夏多扫了一眼她手上那叠新纸最上面一页的文字，心中大概知道她想问什么了，于是便说：“是什么问题？” “你这份给我的这份资料上说，迷锁根基虽然是在微观的魔网之弦上，但其功能架构却在宏观的魔网结构上，这是不是说如果我们能够整合某种特定魔网背景波动，就构建了一个覆盖范围极为广泛的特殊迷锁？” “是这个道理，但具体怎么整合，就需要慢慢研究了。” 妮雅点了点头，抬头瞥了夏多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忍住，问：“这些资料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我相信就算是吉尔斯高塔也不大可能掌握这么多的迷锁细节。” “当然是从投影位面中得到的！” 夏多对此并未隐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只要他用，迟早都会曝光。 如今七塔也掌握了一定的迷锁技术，绿野位面的迷锁就是明证，有七塔挡在前面，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而且，他现在已经是资深奥术师，即便没有七塔挡在前面，他也不怎么担心，即便是高等法师来袭，他也有信心将其击退。 再者，他还没有将迷锁技术用在外面的想法呢，仅仅只是私底下研究研究。 不过，时之塔外面的迷锁废墟也是时候让它消失了。 这般想着，夏多却看到妮雅正一脸古怪地看着他，夏多看了看自己身上，又左右看了看，有些不明所以，于是便直接问道： “你怎么这副眼神？” “我在想，你是不是和传说中的命运女神有什么关系，投影位面我也去过几次，但最好的一次也不过是顺利活了下来，你怎么每次都有收获呢！” “……” 夏多顿时无语。 第1037章 赠送、新修复方法 他最初和妮雅谈起在投影位面化身精灵的经历时，妮雅就是一副惊呆了的表现，但现在事情不是早就过去了嘛！ 怎么还是这么大惊小怪呢？ 就目前来说，耐色法师进入投影位面，只能随机化身成某种生物，化身精灵的概率是极低的，就算是化身人类本身，都不是百分百能够达成的。 但是在未来，谁知道会不会出现较为可控的投影法术呢？ 要知道，即便是现在，就存在一种星界法师进阶状态——永恒圣灵，能够自由出入投影位面，甚至能够从中带出真实的物质。 这消息还是妮雅和他说的呢，说是吉尔斯高塔就曾经出过一位永恒圣灵。 只可惜这种永恒圣灵，虽然获得了近乎永恒的寿命，但他们却失去了最宝贵的自由，而且很难重返主位面，在实力上，也没能得到多少提升。 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种更先进的投影位面探索方式。 未来，或许还有更方便的呢！就比如提前获取投影位面信息，然后自由挑选化身对象，最后再进行投影。 甚至于，发展到直接解析投影位面在星界中的本质——那一团奇异的精神信息团，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夏多也知道妮雅刚刚的话应该还是玩笑居多，玩笑过后，他便提到了昨晚康杰尼欧送给他的艾恩石。 “一共三枚，两枚在我头顶，还有一枚我准备送给你。” “啊！” 妮雅猛然抬头，看向夏多头顶，她这时才注意到夏多头顶上方一尺左右的空间内正有两枚奇异宝石做不规则运动。 “你刚刚说什么？还有一枚，你想要送给我？” “是的。” 夏多随即取出了装艾恩石的盒子，从中取出那枚红色的纺锤形艾恩石，意有所指地说道： “这枚是体质方面的加成，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少提升，给你却正好合用。” 妮雅听出了夏多话语中的暧昧，似乎想到了什么，脸颊不由得有些发烫，见夏多正含笑看着她，她连忙接过这枚红色艾恩石，放在掌心，佯装认真观察着，实则是不敢与夏多对视。 夏多见此，也没有再多撩拨她，而是简单给她介绍了一下这枚体质艾恩石的使用方式、链接方法。 很快，妮雅便成功链接艾恩石，并将其放置到头顶之上，之后还起身走了几步，并尝试着快速挥动手臂。 “真的呀，我感觉力量增强了许多！” 力量并非凭空而来，身体强了，力量才会强，不过这样的力量对于夏多来说，还是稍显不如。 在书房中，夏多也没有再做进一步的测试，反正到晚上就知道了。 …… 接下去的几天里，夏多一边进行【反魔法领域】以外的法术升（8）环工作，一边静心等待塞汶顿那边尘埃落定。 七塔决议的一月期限，很快就要结束，到底是斯库姆顺利接班，还是卡欧斯强势回归，就看这几天的了。 夏多对此表示密切关注，但也仅此而已，他都已经将拜伦大师找回来了，如果这样斯库姆还不能顺利接班，那还不如让卡欧斯回来算了。 事实上，即便是斯库姆是公主指定的接班人，对于夏多和妮雅来说，或许存在一份自公主那边延续过来的人情，但终究不如公主那么亲近。 不过夏多想要的也仅仅只是短期内的关系不恶化而已，最好是维持现状，至于长期，那时他都已经成为大奥术师了，也没必要再靠山头。 那时的他，自己就是山头。 …… 很快时间来到二月中，已经算是过了七塔的一月期限了，塞汶顿的消息也迟迟未至，但夏多却一点也不着急，甚至都没有托人去打听打听。 成为资深奥术师，确实给了他莫大的底气，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他都有足够的信心去应对。 这天，在研究法术升环之余，夏多来到时之塔外面的迷锁废墟修复魔网，算是舒缓一下紧张的大脑。 这要是放在进入【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之前，他是不可能有这么轻松地能够将修复魔网当做消遣。 在投影位面获得的【统治之剑】中，蕴含着大量魔法知识，其中就包括了迷锁的后续处理。 无论是修复、摧毁，还是改造、重置，都有记载。 修复魔网虽然不在其中，但迷锁本就涉及对魔网的宏观改造，本身是包含这一类知识的。 结合奥术师自有的奥火修复，让夏多找到了一种较为高效的魔网修复方法，不过这种方法需要用到精灵魔法的一些技巧。 暂时来说，时之塔三个奥术师，就只有他一个人能够熟练掌握。 最近几天，他几乎每天都要出来修复魔网，不过今天，就在夏多设置好防护法术，正准备展开奥火、进行修复工作的时候，通讯法器中突然冒出一条消息—— 莱顿传讯，法典编纂完成！ 收到这样的消息，夏多当即放弃了继续修复魔网，反正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新修复方法也需要好几个月呢！ 当然，这好几个月不需要像之前八个奥术师那样，几乎啥事不干就专门修复魔网，他只要在需要有空的时候出来一下就可以了。 如果真的赶进度，那一个月内绝对可以修复完成。 …… 如今的迷锁废墟已经被大夏领完全包围了，从修复魔网的位置到莱顿所在的政务厅，夏多腾云驾雾也就几秒钟的事。 当他来到这里的时候，莱顿手里还握着一枚时之塔生产的通讯法器，见到领主驾到，莱顿当即行礼问候： “领主大人！” “不必多礼，法典呢？让我看看！”夏多急切地说道，他等这个法典等了好久了。 当然，法典的总纲他已经看过了，并且相当满意，由此也让他更加期待现在的法典细则了。 “是，大人，法典在这里——” 说着，莱顿便转身从身后的书桌上拿起一大叠厚厚的散装羊皮纸，一边呈给夏多，一边解释说，“如果大人觉得哪里不妥，还可以随时修改。” “嗯。” 夏多接过羊皮纸，垫了垫，分量还挺沉，不过时之塔的新（木浆）纸已经快能够自给自足了，等外界形势稳定下来，就可以大量用到领地内的办公、教育事项了。 从长远来看，即便是魔法卷轴用纸，也可能被木浆纸所取代，甚至于魔法卷轴本身都有可能被新事物所取代。（廉价法术书） 第1038章 法典完成、实体法典 莱顿呈上的法典草稿已经是归好序了，最上面的就是法典的第一部分，是和大夏领法统相关的。 上面明确而详细地阐述了“大夏领的开拓者夏多拥有对大夏领无可辩驳的统治权，并永世传承”这一主旨。 其中也包括了大夏领与耐色瑞尔的关系，简而言之，就是大夏领承认自己是耐色瑞尔的一部分，但相对独立，同时承认塞汶顿议会为耐色瑞尔的唯一统治者。 除了法统，大夏法典还在刑事、民事、贸易、婚姻、继承、审判等多个方面，作出了详细而明确的规定。 很多条文夏多看着十分眼熟，也确实熟悉，因为这就是他之前提点过莱顿的，而莱顿也十分准确地领会了他的思想，并在这部法典的细则条文中体现了出来。 比如，很多条文原本是“某人做了什么，判什么”，这样的形式。 但现在，则是用范围替代了原本的具体数字，如“盗窃一定范围内的财务，判多少”这种。 这样或许会削弱审判者的权威，但也让法律更加清晰，有利于稳定。 再比如，原本耐色瑞尔从未出现过的，保护儿童相关的法律，现在也在大夏法典中出现了。 以及原本很多，以夏多这个穿越者的眼光能够轻易找出的法律漏洞，现在也很少出现了。 一直到夏多翻完全部的法典细则条文，也没有发现多少遗漏之处，当然，漏洞确实用，但却没必要再详细了，因为详细本身就意味着透露漏洞。 在他的家乡，不就有句话叫做“发财的路子都写在刑法上了”吗！ 有地球上的经验，夏多肯定是有设置很多兜底条文的，真出现钻法律空子的情况，如果太过分，那也就不能怪他言之不预了。 这点后续在培养领地法官的时候，他也是会有所交代的。 …… 看完法典细则条文，夏多又在意识中追溯记忆，将这些条文又重新回顾了几遍，之后他给莱顿简单提了几点意见，然后说： “法典我很满意，我最后说的那几点修改完成，再给我看一下，然后就准备对领民宣讲吧！” 莱顿接过夏多递还回去的羊皮纸，恭敬说道：“是，大人！” “就这样，你忙吧，有事随时联系我！” “是，大人。” …… 离开政务厅后，夏多没有再去修复魔网，而是回到了时之塔，在公共层随意找了一间没人用的通用炼金实验室。 大夏领的法典已经基本完成，除了原定的由莱顿宣讲，他还准备做一件实体的法典，放在领地圣坛广场正中的圣坛前，让领民知法、守法，敬法如神。 在地球上，曾经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巴比伦，他们的国王做出了后世发现的第一部成文法典——汉谟拉比法典，并将其刻在了一根黑色的玄武岩石柱上。 夏多不知道当初的汉谟拉比王在制作法典石柱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但他现在的心情却是非常激动的。 这意味着他这个地球人的思想即将深刻影响到这个魔法世界，这可不是什么《开拓手册》能够比拟的。 《大夏领标准开拓手册》虽然也有夏多注入的地球理念，但此时的耐色瑞尔本就处于开拓时期，正所谓实践出真知，没有夏多，他们也未必不会找到合适的开拓方法。 但法典这东西就不一样了，必须要有很强的前瞻性，否则就很容易陷入法不适用或者朝令夕改之类的混乱局面。 毫无疑问，地球上的法律体系要比耐色瑞尔强太多，过百亿人、数千年积攒下来的社会科学结晶，区区一个耐色瑞尔又怎么可能比得上的。 即便是精灵，也没有如地球上那般复杂、严密且庞大的法律体系。 …… 这样几乎前无古人的法典实体，自然需要配得上它的材料，正品夏多准备用精金制作。 当然，也不可能完全用精金，贵是一方面，时之塔也没那么多，精金合金即可。 不过现在，他要制作的并不是正品，而是练手，毕竟法典还有一些内容需要修改、调整，而即便是正品，也需要先打个样。 直接命令塔灵从物资管理处调取了全部的铁料，而在看到这些铁料的具体大小时，夏多立刻为自己的提前打样的做法点了个赞。 无他，实在是太少了！ 原本他是准备做一个至少一人高的长方体，正面写上法典全文，但现在他发现时之塔竟然缺铁。 当然，也不是不可以将长方体做得薄一些，但那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失去了法典的厚重以及权威性。 在他的家乡古代，古人铸鼎用来记录某件大事，耐色瑞尔没有用鼎的习惯，但碑、柱、雕像什么的却是通用的。 只是耐色人更习惯用石材，而非金属。 夏多也是习惯使然，觉得金属更可靠，但实际上有魔法的存在，即便是石头也可以做到类似金属的性质。 既然时之塔没有足够的铁料，萨维尔领倒是有一条铁矿，但临时开采、冶炼，又不知道要耗费多久。 那还不如用石头。 “石头？” 夏多命令塔灵将铁料还了回去，然后从随身空间内取出一张椅子，坐下慢慢思索。 选用工匠去开采石料，甚至是雕刻法典文字，都可以实现，耗时当然也会很久，不过夏多想到的是，既然有了开创魔法文明的想法，又怎么能够完全使用普通手段制造呢！ 魔法呢？魔法体现在哪里呢？ 甚至于用魔法将泥胚转化为石质，夏多也觉得不行，总感觉少了点什么，还是太普通了。 思来想去，他发现自己真正想要的应该是一件既能当法典看，同时又具备某些特殊能力的魔法物品！ 那么实体法典该具备什么能力呢？ 震慑、镇压、防护、移动，还是传达真意、辅助记忆？ 一番思考，夏多渐渐有了主意，但具体如何做却还是需要更周密的考虑。 想了想，他从取出了唯一一个收藏在随身空间内的撒鲁克巫虺雕像，这样的雕像被深埋地底无数时光，被他手下的贾巴斯发现时，竟然还残留着部分魔法力量。 如果给它换个造型，岂不是天然的实体法典。 第1039章 当然，夏多并不是想拆了这座雕像来做实体法典材料，事实上，他很怀疑这种撒鲁克巫虺雕像根本就是用活体撒鲁克巫虺石化而来的。 毕竟一般雕像就只有外表相像，但这种雕像不只是外表栩栩如生、极富气势，就连内部也都有着无数复杂结构。 如肌肉纹理、组织器官、骨骼血管之类，虽是同一种类似黑曜石的黑色石材，却能让人很容易就分辨出其中的差别。 如果这仅仅只是一座雕像，有必要做得这么复杂吗？ 只要外形到位了、该具备的魔法效果具备了，内部是什么样，根本无足轻重。 以夏多现在的魔法水平，不难看出其内部的精细结构并非是为了达到某种具体魔法效果而设置的，在他看来，这些内部结构十分多余。 于是也就不难联想到这些雕像很有可能是由活体撒鲁克巫虺石化而成的，只有这样，才能不需要额外措施、较为轻易地实现雕像内部的那些精细结构。 虽然夏多不准备拆了这种雕像来做法典材料，但雕像上的石化魔法却是他这次需要借鉴的主要目标。 目前，耐色瑞尔主流的变化系石化法术，仅仅只能在土元素领域内部进行一些较为粗浅的转化，比如将松散的泥土转化为坚固的石头。 就连金属转化石质都十分少见，更不用说是将血肉转化为石质了，夏多只从某些大法师游记中，见过关于石化魔法的描述。 当然，既然存在现实中的案例（如石化蜥蜴），那么肯定会有相关法术的。 只是这些涉及到【元素-物质】关系本质的法术，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夏多获得的。 就连时之塔，也仅仅只有部分【泥-石】转化的法术资料，更深入的就没有了。 不过他从撒鲁克巫虺雕像上却找到了一种在土元素领域更为深入的石化魔法，这种魔法能够将人体血肉，乃至贴身的皮甲、短刃，全部转化为石质。 这点，当初在领地上发现那个远古撒鲁克巫虺遗迹的贾巴斯以及他的养子波克已经亲身验证过了。 另外，撒鲁克巫虺雕像上的石化魔法，还具备一种普通石化法术所不具备的高效性！ 一般石化法术，如【化泥为石】，能够将普通泥土转化为石质，但这种转化却是不完全的。 不仅会留下明显的魔法灵光残余，甚至还能通过平抑魔网轻易逆反这一过程，使得石质重新变成泥土。 想要完全转化，基本只能靠时光来慢慢消磨，这一过程差不多要一两年时间！ 试想一下，如果夏多用这样的法术制作出一个法典石柱或石碑什么的，万一有人从旁边施法，干扰到石化魔法的稳定性，从而使得法典崩塌，那就太搞笑了。 撒鲁克巫虺雕像上的石化魔法，其高效性就体现在这里了，最多只需要一周时间就完全转化了，彻底变成了真正的石质。 如果当初贾巴斯和波克没能及时得到施救，拖个十几天，那就永远也变不回去了，即便将来再找到什么血肉化的法术将其恢复，那些身体组织也不是原来的版本了。 当然，更可能的是，他们根本坚持不了十几天，石化部分与血肉部分的连接处无时无刻不在传递着剧痛，或许只撑个三五天，他们就要被疼死了。 …… 重新检查了一遍撒鲁克巫虺雕像那类似黑曜石的石材性质，确定与记忆中无差，之后夏多又去了部分样品，用作恒定术测试。 艾恩石带给夏多的，绝非三件魔法装备以及三种较为少见的变化系法术，那么简单，还有制作方法背后蕴含的种种巧思。 过去夏多一直认为通过魔法恒定的方式制作出的魔法物品，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干扰，甚至使用寿命也会大大折扣。 但到了现在，他就不这么认为了，特别是在经过了【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后。 精灵那边的魔法物品，很多为了追求所谓的艺术性，从而在造型上很难去适应秘银构件的形态，因此很多魔法物品都是通过魔法恒定的方式制作的。 当然，这在精灵文化中，也是艺术的一种表现形式，甚至是更高的形式，毕竟，魔法乃至高艺术嘛。 越难不就越能说明艺术造诣高超吗！ 相比于秘银构件型的魔法物品，魔法恒定型的魔法物品虽然制作门槛较高，但真正高端产品，其性能稳定性并不输于秘银构件型。 【统治之剑】中的高等法师学识中有很多这样的魔法物品，而在耐色瑞尔，艾恩石就是魔法恒定型魔法物品中的杰出典范。 实体的大夏法典，夏多是准备放在领地内很长时间的，同时又要求它是一件魔法物品，那么选择易于维护的魔法恒定型，就几乎成了必选了。 如果选择秘银构件型的话，由于元素嬗变的存在，其中的秘银构件时间长了必定会变质，一旦变质到一定程度，影响了魔法回路中的元素能量流转，那这件魔法物品就算坏了。 而且由于秘银构件常常需要封装处理，想要维护，几乎不亚于重新制作一个新的。 如果选择魔法恒定型，那就简单多了，虽然制作、维护的门槛较高，但门槛高并不意味工序复杂、耗时多。 由于魔法恒定只需要施法，而不需要额外的耗材、设备。 对于夏多来说，反而更加省事。 至于提拉克研究出来的恒久魔法技术，夏多虽然很重视，但严格说来，他只是重视这项技术所带来的成本减免，对于这技术本身，他是不怎么重视的。 基本上这就属于兼顾秘银构件型与魔法恒定型两种特点的减配版制作方案，除了成本较低，几乎没有别的优势了。 当然，在很多情况下，最好的产品未必是最畅销的产品，也未必是最赚钱的产品。 但立在领地内的实体大夏法典却并非可以售卖的商品，而是作为领地律法象征、领主权威象征，那自然是要尽可能地做到最好。 为此，夏多愿意做更多的尝试。 …… 第1040章 雕像材料的恒定术测试结果，夏多十分满意，对于魔网之弦的链接几乎不存在多少障碍，可供链接或者能量流转的节点极多。 或许这种材料就是远古撒鲁克巫虺为了恒定魔法而特意寻找的。 夏多如今是很难想象那个远古种族，到底是如何从几乎浩如烟海的土元素转化产物中找到这种材料的。 但他用现成的就是了。 事实上，如果只是为了恒定魔法，那么随意什么材料都可以使用，即便是森林里随手捡到的一根枯枝、一颗石子，都可以。 但想要让恒定上去的魔法更稳定、更长久，那就需要寻找一些适合的材料了。 艾恩石的制作方法中，就包含了材料寻找这一环节，另外不同功能艾恩石的不同形态，也是为了配合恒定时不同魔法的不同链接方式，使成品更加稳定。 …… “先打个样吧！” 随着夏多做出了决定，血脉力量随即响应，一个巨大的水球凭空出现在炼金实验室中。 这并非元素幻象，而是真实的水。 四种元素中，只有水元素才能具现出纯水，其余如土元素，具现出的物质几乎包罗万象、无有定式，或者更通俗讲，就是杂质太多。 如火元素，其甚至没有物质形态的具现物，如果火元素浓度过高，只会点燃或者加热附近的正常物质，再高则有可能打开通往火元素位面的通道。 如风元素，或者说气元素，也与土元素相似，并不纯粹。 至于正、负能量，其本质可以看做是四大元素的生成与消亡，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具现物。 虽然夏多可要用一大块木头来转化石材，但木头并非致密结构，转化出来的石材或许品质会有折扣。 再加上木头需要去仓库或者时之塔外面搬，而水却随手可得，他也就先尝试用水转化了。 先以血脉能力控制水球拉长，变成一个圆柱的形状，随后—— ——6环【元素转化·土】 这个法术并非撒鲁克巫虺雕像上的原始版本，而是夏多在研究雕像以及贾巴斯父子俩的石化样本后整理得出的一个石化法术。 其中部分要素与雕像保持一致，如果他知道了秘银的元素本质的话，他甚至可以通过这个法术直接转化出秘银来！ 事实上，【能够转化物质】和【能够按需转化出某种特定物质】，完全是两个概念。 这其实和地球上的材料科学极为相似，人类时常能够发现一些古怪的配方，能够以此生产出具有种种特殊功能的材料。 但如果想要先确定材料性质，再去寻找组成配方的话，那就困难多了。 在魔法世界，物质的根基是元素，只要能洞彻物质的元素本质，那么（狭义的）物质世界就再无秘密了。 很显然，这是一个系统性的高难度研究课题，夏多在元素转化方面的研究还很浅显，并没有深入到这一层次。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必须有所选择，但文明的潜力是无限的，未来或许可以成立相关的研究机构，进行有组织、有规划的系统性研究。 现在还是算了，即便真的研究出什么来，或许带来的也不是好处，而是灾难。 以当前耐色瑞尔乃至北地精灵诸国的社会状态，不管是哪一方掌握了元素本质的奥秘，都是祸非福。 …… 时之塔公共层某炼金实验室中，夏多看着身前有他腰粗，但高度却高出他一头的蓝黑色石柱，默默出神。 “看样子，撒鲁克巫虺雕像应该是在地底待了太久，以至于变成了近乎百分百纯黑色！” 不过颜色并不是重点，有太多魔法可以改变颜色了，他真正在意的是这种新材料的性质。 也不顾上等上一周，等这根石柱彻底稳定下来，夏多当即开始了新一轮的恒定测试。 先检查用于链接魔网之弦以及用于分流元素能量的开放式节点，这项工作只需要在魔法视觉下就可以直接看到并得出结果。 一般物质与生物在魔网中最本质的区别，则在于生物与魔网之弦的连接中有着天然的闭环，而一般物质，则任由魔网之弦穿过，算是完全开放式的节点。 而节点多少，则关系到可链接魔网之弦的数量，或者说用于恒定的法术的复杂程度。 对于生物，特别是人类而言，开放式节点的数量决定了可链接同调的魔法装备的数量，以及恒定于自身的法术的复杂度。 像法袍这类拥有被动特性的魔法物品，基本都需要与自身链接同调后才能发挥作用。 至于像普通法术书、火球戒指、法杖、魔杖这些，只具备主动使用功能的魔法物品，则大都不需要链接同调，基本拿到手就能用，而且也不限制同时携带甚至是同时使用的数量。 …… 夏多只扫了一眼，就看出眼前这根蓝黑色石柱的开放式节点已经超过了他自己，这也意味着，这根石柱在理论上算是极佳的恒定魔法基底材料了。 之所以说理论上，则是出于严谨，毕竟它现在还没有通过恒定测试。 虽然是打样，而且之前也已经测试过雕像样本了，但该有的流程还是不能少的，这也是夏多在有意识地培养自己的魔法素养。 经过一番简单却不失严密的恒定测试，他最终确定这根石柱很适合作为恒定魔法的基底材料。 不过，由于这根石柱转化后的物质性还未彻底稳定下来，在测试结束后，石柱开始出现逆转现象。 表面变得坑坑洼洼，还有很多裂缝深入起内部，而石柱根部附近的地面上，则淌了一地从石质逆转回去的纯水。 石柱最终没有完全逆转回去，但也基本不可用了。 夏多发现，现在这种的石柱所具有的开放式节点已经没有他本人多了，这也意味着，想要用它来做什么高端魔法装备几乎做不到了。 同时这也证明了他之前的一个猜想，也即—— 用木头转化出的非致密结构石材，在用作恒定魔法基底材料方面的性质，不如用纯水转化出的致密结构石材。 …… 之后，夏多依照之前的方法，重新转化出六根石柱，不过这次他就没再做什么测试了，而是放着没管。 他准备等这些石柱的物质性彻底稳定下来，再进行实体法典的打样试制。 至于现在，他准备好好琢磨琢磨实体法典需要实现的具体功能，以及恒定这些法术时所执行的顺序，以及节点的安排。 第1041章 公主的礼物、狂野之诗 命令塔灵将这间炼金实验室封闭后，夏多便暂时离开了这里，然后继续到迷锁废墟修复魔网。 两天后，塞汶顿传来消息，斯库姆成为耐色瑞尔近几十年来的第一位大奥术师，并接替公主成为吉尔斯高塔新一任的掌控者。 这消息是塞汶顿议会通过奥法联合会的公开渠道传递过来的，私底下，夏多还收到了更多、更详细的堪称内幕的消息—— 七塔相熟的一些高阶法师告诉他，不久前耐色宫突然出现一道从天而降的光柱，随后，卡欧斯便宣布退出与斯库姆的竞争。 而在拜伦大师、格瑞塔、奥隆、布伦德斯等人的传讯中，则明确提到了公主在耐色宫降下化身，随后七塔一致支持斯库姆上位。 至于卡欧斯的退出，就完全是后事了。 此外，格瑞塔还提到，今后耐色宫将被改为开拓与守护之神的神殿，而由于公主并无子嗣，在她升神后，耐色家族的领地、产业将全部交由七塔托管。 不过，公主将一个位于狭海的小岛送给了妮雅，如果妮雅愿意接受的话，可以去塞汶顿议会办理相关登记。 收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夏多正和妮雅在临水村用餐，两人恰好还谈起了对塞汶顿近况的猜想，却不想真正的消息来得这么巧。 “看了公主殿下对你还挺关心的呢！都成神了，还不忘给你留下一份礼物！” 这礼物在夏多看来，并不完全只是一个小岛那么简单，更是一层光环、一份关照，意为有人罩着。 同样的，公主能够降下化身也让他十分震惊，虽然还不知道那化身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但这也意味着诸神对于凡间的干预可能并不像他想的那么困难。 可能仅仅只是取决于祂们的心情。 当然也有可能是公主是由凡人升神，才会这样留恋凡尘，可即便只是这样，未来如果再多几位凡人升神，那这世界可就太“热闹”了！ 午餐后，妮雅告诉夏多，“我准备去一趟塞汶顿，去见见老师，可能这就是我们能见到的最后一面了！” “好。” 这次夏多没有反对，一切尘埃落定，卡欧斯已经出局，再反对也没有意义，同时他自己也想去一趟塞汶顿呢！ 于是便说：“我和你一起去，上次走得匆忙，还有很多事没来得及做，这次正好一起解决了！” 一听这话，妮雅脸上的表情顿时轻松不少，显然她还是有些担心夏多再次阻止她的。 回到时之塔后，两人简单整理了一番，便踏上前往奥法联合会的传送法阵。 …… 塞汶顿，奥法广场。 夏多从奥法联合会总部出来便和妮雅分开了，妮雅要去旧城区耐色宫见公主，而他则准备先在塞汶顿转一转。 如今公主已经成神，身份与之前大不相同，如果夏多提前收到邀请或者召见的话，那他也会跟着去。 但现在没有，那他就没必要凑过去了。 目前公主降下化身一事，虽然有异象外显，但终究还是没有公开，他这么去见也未必是件好事。 还不如专心做自己的事。 来到港口区，夏多随意找了个小酒馆，从外面听着，里面看上去还挺热闹的，只是等他半只脚刚迈进去，里面几乎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夏多起初还不明白为什么，但当他看到几个施法者模样的人面带敬畏地看向他头顶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艾恩石搞得鬼！ 当然，不是说艾恩石不好，而是——艾恩石即便是在塞汶顿也只有大法师或以上等级的人才有资格获得。 虽说艾恩石的制造方法并不算什么秘密，但制造门槛乃至使用门槛，就放在那里。 即便是一般高阶法师得到了某个艾恩石，能够使用了，也不大愿意这么张扬地顶在头上。 一般头上有艾恩石的，不是某个有恃无恐的强二代，就是强者本人，这样的人出现在港口的小酒馆，都意味着麻烦。 想明白这些，夏多也并没有在退出去，来都来了，怎么也要打听些有用的东西。 于是，他顶着满屋子人紧张、敬畏、窥探的目光，来到柜台前，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询问，柜台后的调酒师便抢先开口： “尊敬的夏多领主，欢迎来到酒鬼之家。” “哦？你认得我？”夏多好奇地问道。 这时，他也听到了身后有人小声提及他的名字，似乎是在向同伴吹嘘什么，而柜台后的调酒师则恭敬回答道： “一个月前，我曾在新年庆典时远远地见过大人您一面，没想到今天您竟然出现在这里。” “只是闲逛，恰好走到了这里。” 夏多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解释，而是开门见山：“我问你，最近塞汶顿有没有善于创作的吟游诗人停留？” “善于创作的吟游诗人？” 调酒师微微低头，似在沉吟，夏多也没有催促，而是耐心等待着，下一刻，调酒师猛然抬头，肯定地说道： “有，大人，有一位自称‘狂野之诗’的吟游诗人，很擅长创作，目前塞汶顿各个酒馆中传唱最多的《基兰史诗》就是他创作的，而且他最近恰好就在塞汶顿！” “基兰史诗？”夏多很确定自己是头一回听到这个名字，于是又问：“是关于基兰高塔历史的故事？” “不是，大人，这其实是关于基兰高塔历任大奥术师的传奇故事。” 说到这里，调酒师脸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声音也压低了许多，意有所指地说道： “大人，‘狂野之诗’那家伙虽然很擅长创作，但比起其他吟游诗人，他的故事充满了粉红气息。” 夏多顿时了然，所谓“狂野之诗”原来是个写小黄文的，不过他不在乎，只要对方确有创作才能，他总能引导对方走向正道。 接着，他又问起了其他人，调酒师也给出几个颇有名气的、而且正在塞汶顿的人选。 最后夏多又问起了木岩，一位来自卡拉图的“同族”，他可是有些日子没有听说过对方的消息了。 调酒师不愧是酒馆里混的，即便只是港口区的一个小酒馆，消息也是十分地灵通： “大人，您说的是那位曾经在科曼索宫廷表演过的木岩大师吗？” “是的，就是他，你知道他的消息吗？” 第1042章 木岩的消息、赛德的邀请 “大人，关于木岩大师，最近一次的消息是他刚刚离开矮人王国丹佐，据说他下一步准备前往伊尔法朗。” “嗯。” 夏多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木岩的名声在耐色瑞尔其实并不显着，更多地只是流传在吟游诗人之中，而他最出名的经历则是一次在科曼索宫廷的表演，据说折服了精灵。 夏多此前多次打听过木岩的身份、行踪，在奥法联合会那边，基本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但更具体的，法师们并不关心。 反而是在酒馆中，经常能听到关于木岩的消息，不得不说，世事奇妙。 不过，夏多多次打听木岩也并非是想去找对方，只是想确认一下这位在初期给过他巨大帮助的“同族”的安全。 虽然只是相处过很短时间，但他却也能够看出木岩是一个随性的人、浪漫的人。 对于这样的人，备好美酒、好茶，等待对方自己造访，要比刻意寻找更能体现出诚意。 了解了木岩的一些近况后，夏多从次元袋中取出几张奥法联合会签发的金币兑换凭证，一一摊开摆放了柜台上，对调酒师说： “既然你认识我，那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希望你不要拒绝。” “大人，您请吩咐。” “我的领地需要几位善于创作的吟游诗人，就你刚刚说的那几位，你帮我邀请他们，这些金币，有一半是给他们的预付工资，一半算是你的跑腿费。” 紧接着，夏多便在调酒师手背上留下了自己的魔法印记，并说：“我看你身上也有魔法灵光，知道怎么触动这个印记吧？” “知道，大人！” “那就好，等人联系好了，通知我！” 说完，夏多便离开了这个名为“酒鬼之家”的小酒馆。 …… 来到外面不甚宽敞的街道上，夏多继续朝西边走去，他确实是临时起意去到那间酒馆的，即便不是那一家，也会是其他家。 又或者请明水商会的人帮忙，但他可没有那么傻，凭白给人赚人情。 不过现在看来，也是时候派人来塞汶顿常驻了，不然下次再有什么事，身边连个跑腿的人都没有，那也太惨了，也不符合他现在的身份。 都是资深奥术师了，就为了几个吟游诗人还是亲自到一个小酒馆中，这要是传出去了—— 被人公开嘲笑倒不至于，但私底下吐槽两句，倒也非常有可能。 不过，就连大奥术师都有人编小黄文，他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反正嘴长在别人身上，多传点，反而能给他增加云气呢！ …… 酒鬼之家再往西，穿过一片居民区，就到了真正的港口区了，除了少量酒馆，更多的则是仓库。 再继续往西，就到了耐色瑞尔河了。 不过塞汶顿这边，耐色瑞尔河向北汇入狭海，这里其实已经和狭海不分彼此了，河道也十分宽阔。 也不知道是人为扩张过的，还是天然就是这样。 到了这里，对于施法就已经几乎不做任何限制了，也就是说，他可以在这里传送回南境，也可以从南境传送到这里。 但这里的魔网环境受到大量法师塔的干扰，直接传送出错的概率要比其他地方大很多。 传送门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更稳妥的做法是稍稍离远一些，反正这点距离相对于传送能够节省的距离，实在不值一提。 不过这次，夏多并没有在这里尝试传送的想法，他只是想逛逛在这里随意逛逛而已。 在今天之前，他来过塞汶顿很多次，专门的游览观光也有过一次，不过在成为资深奥术师之后，这还是第一次。 这与之前历次的心态截然不同。 那时的他来塞汶顿，是一种很没有安全感的审慎心态，而现在，更多的则是平静，以及期待。 这座城终于有了他的一席之地。 不过，他真正的舞台并不在这里，而是在南境，亦或是整个耐色瑞尔，对此，他无比期待。 …… 在耐色河边上，夏多腾空而起，向北边飞去，血脉能力【风之掌控】下，迎面而来的寒风顿时化作无形。 冬季的狭海是相对平静的，虽然耐色河南段早已结冰，但在入海口附近却不会，反而因为往南方的航道冻结后，海运变得更加频繁。 就只是到来片刻，夏多就看到不止一艘船满载着货物沿着海岸向西方驶去。 下一站或许是就是哲尼斯，然后通过低地通道前往矮人王国丹佐的贸易城市阿斯科尔。 又或者是全程海运，从塞汶顿港口直达阿斯科尔港口。 到底如何，夏多也只是在脑海中胡乱猜测了几下，便没有多想，向北飞了大概半小时，风浪已经大了起来，凛冽的狂风呼呼作响。 夏多放开【风之掌控】所同化的部分空域，同时关闭了深红庇护法袍上微弱的元素平衡能力，任由冰冷的北方吹打在身上。 饶是他经过多次血脉觉醒，身体健壮非同凡人，这一瞬间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过这种感觉很爽，一直处于魔法的包围中，都快让他忘记天然冷热环境的感觉了。 吹了一会儿冷风，夏多没有在继续向北飞行，而是扑通一下落入水中，然后化身水流，肆意流淌。 这一刻，一种堪比在天空自由飞行的畅快感再次涌上心头。 果然，心态不同，感觉也有所不同。 …… 在海中潇洒一阵后，夏多又回到了塞汶顿，继续在城内闲逛起来。 不过这时，他却收到了明水商会赛德顾问的邀请，邀请他前往明水商会在旧城区的总部做客。 对于此刻已经知道一位资深奥术师分量的夏多来说，赛德的邀请他很难拒绝，而且邀请他前往明水商会做客，而不是某个私人场所。 很有可能是出于明水商会珍娜会长的授意，想谈些公事。 而能拥有一位资深奥术师做手下，同时又拜伦大师有着良好的私交关系，那位珍娜会长显然也不简单。 或许就是一位大奥术师也说不定。 这样的邀请，就更不能拒绝了。 想到这里，夏多身上的闲散、慵懒气息顿时一扫而空，随后直奔旧城区的明水商会总部驻地而去。 第1043章 珍娜大奥术师 耐色宫东侧。 与吉尔斯高塔、耐色宫所在区域银白色精灵风格建筑不同的是，这里的建筑色调大多以金蓝两色为主。 这一区域主要是一些商会驻地、法师会所，以及塞汶顿以外的法师塔组织或者小团体在塞汶顿的办事处。 如果夏多将来要派人常驻塞汶顿的话，首选就是这里，除了这里，当然也可以常年租用奥法联合会总部的客房，或者随便某个小酒馆，甚至是民房。 但那样就太不体面了。 从踏入这片“CBD”区域的时候，夏多就开始盘算这里的地价几何了，一直到来到明水商会总部门口，他也没能算出这片区域到底值多少钱。 其实有钱也买不到，这里的土地绝大多数都是有主的，或者说旧城区全部都属于七塔集团内部的各个领主所有。 或许有零星落在外人手中，也基本不大可能出售。 至于新城区，包括新城区扩建的部分，则属于塞汶顿议会所有，理论上夏多也能分到一份呢！ 但实际上，在新城区领主最多也只有一些与土地有关的租赁方面的优惠，至于其他，那就和普通施法者，甚至是平民没多大区别了。 当然，以夏多现在资深奥术师的身份，只要肯点头，有的是人愿意满足他的愿望，但很显然，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总会付出些有形的、无形的东西。 …… “夏多领主，明水商会欢迎阁下的造访！” “赛德顾问，我也很荣幸收到阁下的邀请。” 明水商会总部门口，夏多和赛德互相客套了几句，便一同来到了商会驻地内部。 “夏多领主，上次从南境返回我就一直想什么时候能再见到阁下，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坦白讲，这次邀请你的人其实是我们会长，抱歉之前没提前告知。” “嗯。” 夏多点点头表示理解，其实从收到赛德邀请的时候他就猜到这次邀请可能并不是出于赛德个人的意愿。 之前赛德在南境麦赫特湖进入迷锁调查鱼人潮情况，后来遭遇险情，几欲身，是夏多将他救回了萨维尔领，并请安布里尔主教将他救活。 而赛德真正所获得的可不仅仅只是活命那么简单，安布里尔主教施展的【复原洗礼】将赛德的状态恢复到最巅峰时刻，几乎是白送了他几十年寿命。 如果是赛德个人邀请，根本不会将地点放在明水商会总部，而是会选一个对双方都更为平等的地方。 或者，赛德会主动到萨维尔领拜访，而不仅仅只是邀请。 到现在，如果夏多还不明白明水商会的珍娜会长就是一位隐藏身份的大奥术师，那他就太傻了。 眼下赛德的表现俨然就是真正的下属，而非类似客卿性质的顾问。 能够让一位资深奥术师心甘情愿当下属，在耐色瑞尔，基本上除了大奥术师以外，就没有其他可能了。 “赛德顾问，不知道你们会长找我有什么事？” “应该是比较重要的合作，具体等见到会长就知道了，这里我也很难给出准确的答案。”赛德面带歉意地说道。 对此，夏多也没有继续追问，反正等下就知道了，那位珍娜会长和拜伦大师比较熟，理论上也算是自己人，应该不会动什么歪心思。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夏多还是给妮雅去了一个信息，告诉她自己在明水商会做客。 他这番传讯是当着赛德的面进行的，赛德也并未阻拦，只是默默带来，见此，夏多心中也差不多有数了。 或许真就是什么重要合作。 既然那位珍娜会长、珍娜大奥术师已经近乎表明身份了，夏多心里也就不断揣测着，到底什么重要合作值得一位大奥术师与他亲自商谈。 或者说，对于一位大奥术师而言，还有什么是她得不到、而自己又恰好有的呢？ 夏多百思不得其解。 很快，他就不需要想了，因为他已经见到了珍娜会长本人—— 依旧是他曾经见过的那个面容姣好、身材高挑的年轻女性形象，一头亮金色长发蓬松地披在肩后。 四目相对，珍娜微微一笑，挥手让赛德退了出去，之后才对夏多说道： “夏多领主，没想到再见面你竟然成为资深奥术师了，这样也好，这样我对我们的合作就更加放心了！” “合作？珍娜会长想谈什么合作？” 珍娜并没有直接回答夏多的问题，反而神秘一笑，反问道：“夏多领主，你觉得我们应该有什么合作？” “魔法物品的原料供应？代售？还是对科曼索市场的共同开拓？”夏多随后说了这几个。 但珍娜都摇了摇头，“我想谈的可不是这些无聊的小生意，而是真正的大事业！” 说到这里，珍娜突然话锋一转，问夏多：“你对前段时间的新年庆典有什么看法？” 夏多被这问题问得云里雾里，怎么就转到新年庆典去了，但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了，原来珍娜会长想要合作的内容真的和升神有关。 就在刚刚进入这间会客室之前，他心里就有过很多猜测，其中也有和升神有关的猜测，但临到他踏入这间会客室，他自己就排除了这种可能。 实在是升神涉及深远，怎么可能轻易找他合作！ 但话又说回来，能让大奥术师也心动，甚至是有些迫切的合作，除了升神，夏多暂时也想不到更多了。 果然，公主升神后的影响渐渐出现了，这才只是一个原本隐藏着的珍娜会长，其他大奥术师或许也开始行动了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夏多心里就有些发堵，这种“升神竞赛”一旦开始，很大概率就没有结束之日了。 今后耐色瑞尔或许永无宁日，难道这也是精灵的算计？ “夏多领主，我问你对新年庆典有什么看法！”珍娜重复了一句。 “抱歉，珍娜会长，想法比较多，一时间愣住了。” “哦？不妨说说。” “最直接的想法就是，可能从今往后人人都会以公主殿下为目标，耐色瑞尔恐怕就要纷争不断了！” “你这么想？” 珍娜脸上现出惊讶的表情，“看来你是猜到我找你想谈什么合作了，不过有一点你却是想差了！” “是什么？” “并不是每一位大奥术师都是以升神为目标。”珍娜淡淡说道，眼神中陡然生出了一股傲气。 第1044章 邀盟、新钱币 “不是？可珍娜会长你刚刚不是说——” “确实，我找你谈的合作确实和升神有关，但升神并非我的目标也是实话，备选方案懂吗！” “……” 夏多顿时无语，就你们这人人都来一个备选方案，那不还是“升神竞赛”吗！ 想了想，他平静地望向珍娜，说：“那珍娜会长，你需要我怎么做？而我又能得到什么？” 珍娜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从随身的次元袋中取出一大本厚厚的、装订好的羊皮纸书册，右手虚引，一股无形之力自动将其送到夏多面前：“你先看看这个！” 夏多心中不解，但还是接过书册，封面无字，翻开第一页，只是大致扫了一眼，他就啪地一声将其合上。 心脏砰砰直跳，带着丝丝紧张、激动、热切的情绪，夏多直直地注视着珍娜的眼睛： “珍娜会长，这，这是——” “是的，这就是公主的升神仪式，当然我拿到的仅仅只是最初精灵提供的那个版本，公主后来在那之上做出了一些调整、改进，这部分我还没拿到。” 珍娜肯定的回答，让夏多心跳猛然加快了几分，穿越到一个真实的魔法世界，要说夏多不想成神，那纯粹就是虚伪，但之前也只能想想，而现在—— 升神仪式的资料就拿在自己手上，甚至于这资料都已经有了一个成功案例，这一刻，夏多真想把资料塞进随身空间，然后立马跑路。 好在即便是升神的诱惑也没能将他的理智掩埋，他强忍着不去看手上沉甸甸的厚实书册，又问： “珍娜会长，想让我做什么？报酬就是升神仪式相关的资料吗？” “夏多领主，还记得我刚刚说的吗？合作，我想谈的是真正的合作，双赢的合作，而不是用这些资料雇佣一个没有归属感的下属。” 这样啊！ 想起刚刚在手上这本厚实书册上看到的部分内容，夏多大概知道自己的价值所在了—— 领地、领民！ 特别是后者！ 刚刚他在书册上就看到了信仰雕像相关的部分内容，涉及到信仰之力，毫无疑问，这就和他手下近万的领民息息相关了。 不过，公主升神好像也并未树立偶像，让民众膜拜，那珍娜会长到底想怎么做呢？ 合作？到底怎么合作呢？ 这一刻，夏多的好奇心被拉升到极点，他很想翻开手中书册寻找答案，不过刚刚有机会他没翻，现在合作还没谈好，提前拿报酬多少有些不合适。 接着，珍娜便说出了所谓的合作内容： “你手上的那本书册就算是我给合作者的礼物，至于合作内容，其实很简单，我希望在你我成功升神之前，我们在处理升神相关事项时，态度保持一致。” “啊？就这么简单？” 夏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事实就摆在面前，珍娜在寻找升神竞赛的盟友，而且就这么巧，找上自己了！ “珍娜会长，你这么确定我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盟友吗？” 珍娜目光湛湛，并不避让夏多的目光，十分坦然地说道：“现在当然不行，但我看好你的未来！” “为什么？”夏多还是很难相信。 双方并未打过多少交道，算上这次，两人也不过才见过两面，是因为他救了赛德吗？ 或许有这种考量，但夏多绝不认为这会是主要原因。 这个问题如果不问明白，别说是成为盟友了，他恐怕连睡觉都睡不安稳，被一个大奥术师这么注意到，能睡好才怪了！ 似乎是看出了夏多心中的疑虑，珍娜微微一笑，解释道：“我曾很长一段时间跟随拜伦大师学习魔法，也算是大师的学生，和希雅公主自幼相识，你的情况，自然是他们告诉我的！ “再者，即便没有他们告诉我，你这般年纪就成为资深奥术师，行事风格也很合我的心意，足以成为我们未来的盟友。” “我们？” 夏多注意到珍娜话语中的细节，连忙问：“我们中还有谁？” “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拜伦大师，不过你不必担心，我们中也并非所有人都有升神计划，也并非都需要你做些什么，就目前而言，你可以将这次合作理解为只有我们两人的结盟。” 说完这些，珍娜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等待着夏多做出决定。 …… 其实，夏多根本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且不说当面拒绝一位大奥术师要承担多大的风险，单单盟友中有拜伦大师，就让他很难拒绝。 拜伦大师是公主的老师，同时又是伊奥勒姆的挚交好友，而公主又是妮雅的老师，伊奥勒姆也是妮雅曾祖的老师。 或者说，珍娜没说的那些盟友中可能就包括了伊奥勒姆，甚至包括公主——这位如今的新神。 这让他怎么拒绝。 几乎没做多少考虑，夏多当即答道：“既然珍娜会长如此看重夏多，夏多又怎会拒绝！祝愿未来合作愉快！” 这一刻，夏多很有一种当仁不让的气势，如果真能拉拢一批大奥术师，或许未来的魔法文明建设也能让他省力不少。 “珍娜会长，现在可以说说具体要我做什么了吧！” “夏多领主，你还真是心急。” 珍娜笑了笑，示意夏多先将手上的书册收起来，然后才说：“其实初期要你做的只有一件事，而这件事对于你来说，就如同眨眼睛那样容易！” “哦？是什么事？” “我只需要你在自己的领地中推行明水商会的新钱币，萨维尔领那边希雅公主应该会和你妻子提这事，如果没有的话，也需要你来妥善处理。” 说着，珍娜便从次元袋中取出三枚钱币，一如之前的升神书册那样，以无形之力送到夏多面前。 夏多伸手从身前的虚空中摘下三枚钱币，捏在指间仔细打量着—— 这三枚钱币分别是金、银、铜币，与当前耐色瑞尔使用的三种钱币大小几乎相同，但成色似乎更好。 另外，还有一个最大的不同之处，那便是新钱币的正面是一位神秘女士的侧脸，背面则是明水商会的徽记。 夏多看了看手上的钱币，又抬头看了看珍娜会长，很显然，新钱币正面的那位只有侧脸的神秘女士就是珍娜会长本人了。 还真是新奇的物件呢！ 第1045章 货币统一趋势、资源储备计划 对于珍娜会长的要求，夏多并没有拒绝，不过是钱币而已，本质都是金银铜，用什么不是用。 目前，耐色瑞尔并没有统一发行的钱币，有条件的领地基本上都会自行铸币，甚至一些有钱的商会为了突显气派或者便于计算，也会自行铸币。 除了金币较为统一，差不多一磅黄金铸造50枚金币，此外银币、铜币的铸造都很随意，各地也常常不同，只是由当地领主人为规定了它们和金币的兑换比例。 但因为内地各地时有交流，有聪明的商人会利用不同领地间不同的钱币兑换比例来赚钱，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导致了各地的银币、铜币规格也正在趋于统一。 至于萨维尔领，虽然领地内有一条银矿，但产量并不高。 再加上冶炼铸造的成本不低，过去的几代领主都没有选择自行铸币，而是用本地产出去换取别人铸造好的成品钱币。 夏多推测珍娜会长这么做可能和升神仪式有关，具体如何，等他回去看一下刚刚得到的升神仪式资料就能知道了。 “我知道了！只要明水商会这边准备好，南境那边我可以随时推行新钱币。” 事实上，南境现在本身就流通着很多不同种类的金属钱币，甚至是不同规格的也不少。 夏多要做的就只是收集旧钱币，然后到明水商会兑换成新钱币流通出去即可，根本费不了什么事。 说完推行新钱币的事，珍娜的心情似乎很好，竟主动提起了之前都不愿意提的无聊小生意： “夏多领主，听珀洛坎说，时之塔有意增加今后的魔法材料采购数量？” “是的，时之塔交由明水商会代售的通讯法器，售卖情况十分不错，我正准备扩大产出呢！” 夏多大大方方地说出了今后的计划，但他这番话实际上只说了一半。 时之塔的通讯法器确实要扩大产出，这点因为还需要明水商会代售，根本瞒不过，同时其他魔法物品也会同步增加产能。 他没说的那一半才是关键。 如果将一个法师塔组织当成一个公司、一个国家，那么这个公司、这个国家又怎么可能没有现金流、资源储备呢！ 不管怎么说，萨维尔领自身乃至整个南境，并不产出多少魔法材料（包括金银在内，还有宝石秘银什么的），一旦被人掐住脖子，恐怕时之塔的维护都会成问题。 之前时之塔就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当时是罗德尼领从中作梗，截胡了时之塔预定的原料。 后来妮雅去寻求公主的帮助，公主推荐了明水商会，情况这才有所好转。 但这样的经历，夏多一直记在心里，他实在不想在被人卡脖子了，从长远看，肯定是要拥有自己的资源产出源头的。 而从短期看，拥有一定量的储备也是明智之举。 不过这些话夏多却不愿对珍娜会长讲，毕竟双方所处位置不同，一个经商，一个经验领地、法师塔，对同一件事可能会有不同的看法。 而且资源储备这种事也根本没必要到处嚷嚷，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就可以了。 即便是盟友，也还没有亲近到可以完全交底的程度，夏多相信珍娜会长推行新钱币肯定不止找他了，肯定还找了其他人。 对于夏多说的扩大通讯法器产出，珍娜并没有怀疑，因为时之塔的通讯法器真的很好卖。 尽管她不清楚时之塔在每一件通讯法器上的利润具体有多少，但明水商会代售会固定抽取定价的十分之一作为报酬，时之塔生产越多，明水商会赚得也越多。 反正卖不掉也可以退回时之塔，这方面的风险并不需要明水商会承担。 但出于对未来盟友的照顾，她还是提醒夏多，“并不是每一个施法者都出得起1000金币，也不是每一个出得起1000金币的人都会去购买通讯法器。” “也不是每一个购买通讯法器的人都会去购买时之塔制造的。” 夏多接了这么一句，他明白珍娜的意思，无非是生产太多卖不掉，但实际上，时之塔生产一枚通讯法器的成本，还不到300金币。 在耐色瑞尔，一个普通人，只要能学个手艺，年收入基本都能超过300金币。 对于施法者而言，只要愿意干活，一个低阶法师，最慢也只要两三个月就能赚到这些钱。 即使现在时之塔通讯法器的售价是1000金币，但这样的价格依然供不应求，可见市场还有很大挖掘潜力的。 当然，夏多对于通讯法器的具体产量也是有自己的规划的，只是还是那句话，这些考量没必要和珍娜说太清楚。 至于对方善意的提醒，夏多也十分诚恳地表示了感谢，毕竟一位大奥术师的提醒，即便是错误的，也要先听着，做不做那就是另外的事了。 “关于时之塔增加魔法材料采购数量这件事，原则上我并不反对，但在商言商，具体的细节还需要进一步详谈，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 怎么可能不理解呢，之前珍娜会长不还说这种小生意很无聊嘛，难道两个都已经在考虑升神问题的奥术师，还要梗着脖子去一点点讨价还价吗？ 当然是由专业的人去做这些专业的事了。 …… 说完了合作上的事，两人这次的会面也终于接近了尾声，按照正常的会面流程，两人应该再寒暄几句，说些勉励或者恭维的话，最后再愉快地结束这场会面。 当然也有可能不欢而散。 而这一次，却出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正在为夏多讲解一下各法师塔组织之间关系的珍娜，突然脸色一变，从坐椅上站了起来。 夏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大奥术师站着，他总不能还坐着吧，于是便也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原本已经离开的赛德，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会客室门口。 珍娜一招手，赛德走了进来，他先是对珍娜微微一礼，随后又对夏多挤出一丝歉意的微笑，之后才继续看向已经难掩焦虑神色的珍娜，等待对方下一步的指示。 第1046章 又有新神？资助艺术 不过，珍娜却没有第一时间给赛德下达什么指示，而是对夏多说道： “夏多领主，看样子我们这次的会面不得不到此为止了，临时出了点事，必须由我亲自处理，下次有机会，我们再继续交流。” 夏多见珍娜不像说谎的样子，心里猜测着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一位大奥术师都如此焦虑，嘴上则迅速回道： “没问题，珍娜会长，您有事就去忙吧，期待下次的交流。” 珍娜点了点头，这才吩咐赛德：“我走后你替我继续招待夏多领主。” “是。” 之后，珍娜没有直接开口说话，而是使用法术传讯交代了一些情况，对此赛德连连点头。 而另一边，夏多虽然没有窥探明水商会秘密的意思，但珍娜或许是真的很着急，又或许是低估了他在传讯法术上的研究，传讯时并未选择复杂的加密方式。 在精灵法术中，有一种名为“风讯”的技巧，在专门窃取、破解传讯内容方面很有一套。 好巧不巧地，夏多就正好掌握了这一技巧，还正好就窃取到了珍娜的部分讯息，并且还破解成功了。 这部分内容，总共就只有一句话——“天界又有新神出现”！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夏多心中大为震惊，现在距离公主升神才过去了多久，怎么又有新神出现了！ 不过，这消息是从珍娜这边偷听到的，可信度很高。 但也因为他只偷听到只言片语，很难对当前情况作出判断，或许那新神出现又陨落了，又或许那新神确实存在，但并不是从主位面诞生的。 情况到底如何，夏多心里就感觉装进了一只调皮的小猫，直挠挠。 有心向珍娜询问，却又不好解释他是怎么知道“又有新神出现”这一消息的，正犹豫着，周围魔网短暂而又急剧地一个震荡。 等夏多回过神来，珍娜会长已然消失不见，会客室内就只剩下了他和赛德两个人。 “夏多领主，会长让我留下招待你，我带你参观一下总部的环境吧，这里原本是一个叶尔兰精灵的私人庄园，后来被会长买下才成为了商会总部，景致还是很不错的。” 夏多看得出赛德想努力保持镇定，却始终难掩震惊，或许赛德自己都还没有察觉，但在夏多眼中，几乎和白纸上滴下墨水一样明显。 甚至于在带他参观总部的时候，赛德也时常走神，不过这倒是给夏多机会了，刚才当着珍娜的面不好问什么，也很难解释他怎么知道新神之事的。 但现在，赛德很明显是心事重重的样子，那他作为朋友关心一下、试探一下，就再正常不过了。 在赛德有一次走神后，夏多主动提醒对方，“赛德顾问，不知道刚刚珍娜会长和你说了什么，你刚刚一直在走神，如果方便的话，能和我说说吗？” “啊！夏多领主，抱歉，实在是那消息太过惊人，让我很难控制不去想它，至于是什么消息——” 赛德脸色变了几变了，最终也还是没有说出口，“抱歉，夏多领主，会长并未允许我向其他人透露。” “……” 夏多顿时无语，他看得出赛德非常有倾诉的欲望，但几次话到嘴巴，都咽了回去，看得他都急死了。 这也让他对“新神”这一消息更加感兴趣了。 就连和公主关系亲近的珍娜都才刚刚开始筹划升神仪式，其他人几乎不大可能有什么超前的操作，但也不排除做得隐秘。 眼看着公主成功了，他也开始尝试，然后也成功了。 当然，这仅仅只是夏多的推测，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新神和耐色瑞尔有关，也有可能是精灵。 甚至是从其他位面诞生的。 “升神仪式！” 一想到这个，夏多瞬间就没了继续参观的念头，他想要返回时之塔好好研究一下那本升神仪式书册。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离开，现在离开的话，或许会让赛德以为自己是不满他没有透露消息而走，原本处于萌芽状态下的友谊或许就要因此受挫了。 功利也好、礼仪也罢。 夏多最终还是坚持参观完了明水商会总部，这里的精致确实不错，但很可惜明水商会为了将这里当做总部，对这里进行了改造。 而且他看得出主导改造的人有意将这里营造出一种有别于精灵，但更甚于精灵的独特风格。 但以夏多从地球上携带过来的审美观念，以及在投影位面多次化身精灵的经验来看。 明水商会的改造并没能脱离精灵风格的樊笼，反而让这里失色不少，几乎完全丧失了精灵建筑风格的神韵。 精灵自身好坏暂且不谈，凭心而论，精灵在艺术上的造诣毫无疑问是相当高的，同时他们的建筑风格也都是非常符合夏多心意的。 明水商会总部这里—— 可惜了！ 这是夏多参观结束后最直观的感受，但同时，他心中也对精灵的无形影响感到担忧，为此他不禁萌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 资助耐色瑞尔本土的艺术家！ 无论其艺术的表现形式是什么，只要敢于质疑精灵、勇于创新，他都要支持。 当然，在这一过程中，掺进去一点自己的私货也是应有之义。 甚至可以说，夏多就是要用自己的私货去影响、启迪耐色瑞尔的本土艺术家，不仅仅要打破精灵的精神禁锢，还要创造出一个符合自己心意的文明环境。 …… 从明水商会离开后，夏多也没有再继续在塞汶顿城中闲逛，又或者去海里浪，而是来到了奥法联合会。 作为5级成员，他已经有资格在这里拥有一个专属的私人实验室了，当然仅仅是使用权限，里面的设备、设施，他不能带走。 进到实验室后，夏多简单看了一圈，发现这里的环境还不如时之塔，当即也就没兴趣了。 不过他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做什么实验，而是为了转移升神仪式资料书册。 即便他现在用的次元袋是时之塔出品，而且制造者就是前代塔主埃普斯·萨维尔本人。 但次元袋本质上是连接到以太位面的一小片法术限定区域，如果有人在以太位面旅行，恰好发现了这片区域。 又或者遇到专业的法术窃贼，那不久悲剧了吗！ 还是放在随身空间更安全。 之所以选在奥法联合会的实验室转移，也是因为在塞汶顿就只有这里可以随意施法。 其他地方，要不太显眼，要不就是有着各种各样的限制。 别看夏多获得升神仪式资料看似十分容易，但如果换做一般法师，或许连升神仪式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过呢！ 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夏多在实验室中布下了重重防护，特别是针对探知法术的，他几乎想自己知道包括精灵魔法在的全部法术施展了个遍。 之后，才迅速将资料书册从次元袋中取出，然后放进随身空间内。 在随身空间内，夏多想要查看就不需要拿出来了，可以直接控制着资料书册在里面翻页。 第1047章 升神仪式原始方案 资料书册转移完成后，夏多才到实验室一侧的休息区坐下，给自己泡上一杯博努茶，然后将部分意识投射到随身空间内，用这样的方式查看书册内容。 书册中并无任何升神原理的论述，只有具体的操作步骤，甚至有些步骤还语焉不详。 夏多从中找到了一些熟悉的影子，如在萨维尔领发现过几次的公主雕像，之前他有过猜测这或许和信仰有关。 事实是，确实和信仰有关。 在升神仪式资料书册中，那种小雕像被称为“信仰雕像”，除了若干个被投放出去的小雕像外，还需要一个等身的大雕像。 配合特定的祭坛，用信仰之力侵染大雕像，或者说用大雕像来承载信仰，这一过程被称为“圣化”。 当然，并不是有了信仰之力就能升神，事实上，差得远呢！ 甚至可以说信仰之力都不是升神的必须，升神真正依靠的是被信仰之力引导汇聚而来的原力。 书册中并没有详细描述原力的性质，甚至于就只有这么一个简单的单词。 按照书册中所说，升神仪式的关键便在于原力与秩序之力冲撞，从而诞生出一种名为【神火】的力量。 只要神火诞生，那就算升神成功了。 至于秩序之力，则是升神仪式的主导者，通过自身建立的某种秩序，从而诞生出的一种力量。 过去，夏多并不认为【秩序之力】真实存在，尽管莱特时常将这个词挂在嘴边，而且《光辉之主神圣箴言》中也有很多关于秩序之力的句子。 如“不疑上位者的决断，方能使秩序之力增长”、“秩序恒长，光辉恒在”之类的。 但夏多一直将秩序之力当成一种形而上只在概念中存在的力量，类似于国家的力量。 虽然一个国家确实能够做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但并没有某一种具体的、名为【国家之力】的力量真实存在。 他过去一直这么以为，直到经历了公主的升神仪式，在仪式中他被裹挟进与开拓有关的秩序循环中，直到那一刻他才真正确定了，这种力量真实不虚。 只是可能普通人，甚至普通法师、奥术师，都很难直接接触到这种力量。 不过珍娜给他的这本升神仪式资料书册中就有关于如何引导秩序之力，甚至是构建秩序循环的方法。 而且他发现，【秩序之力】本质上真的很适合领主使用，领地就是一个包容各种小秩序的大秩序体系，领主天然的就是这种【秩序之力】的掌控者。 只可惜，【秩序之力】明明是真实不虚的，可偏偏就无法干涉现实，反而深受现实的影响，现实秩序的任何变化都会毫无二致地反应在【秩序之力】的性质中。 夏多翻遍整本资料书册，也没能找到将【秩序之力】转化为可以干涉现实的力量的方法。 或者说，只有通过升神才能间接地完成对现实的干预。 关于这点，夏多暂时持怀疑态度，毕竟精灵不可能将什么底细一股脑全部交给人类，留一手才是正常做法。 而且公主没有完全按照精灵给出的升神计划行事，似乎也说明了这点，精灵有所隐瞒，或者精灵提供的方法有隐患。 根据书册中给出的升神方案，公主应该在耐色瑞尔建立五等贵族爵位制度，人为地划分出阶级。 而公主找这种方案最终成就的就是“贵族之神”。 刚刚与珍娜会长会面时，她说公主在实际升神过程中对精灵给出的原始版本仪式进行了调整、改进，或许也正源于此。 其实，最开始公主大量授予“开拓者”头衔，就是在为建立五等贵族爵位制度做铺垫，但不知为什么，后来没有继续做下去。 或许是察觉了精灵给出方案中的隐患，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 夏多现在当然知道公主最终成就的是“开拓与守护之神”，而不是书册中提到的“贵族之神”。 而且他推测，公主升神仪式调整的未必就只有“神名”（秩序），可能还会有其他方面的调整，或者是改进。 夏多才刚拿到升神资料没多久，暂时也参不透其中的奥秘，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神与大奥术师之间并非平滑过渡，而是近乎飞升，风险必定不小。 升神仪式中的原力与秩序之力冲撞，实在是太过玄乎，书册中根本没有给出什么量化标准，一切全部仪式主导者自行控制。 公主能成功，其他人就算是完全复刻公主走过的升神之路，也未必能同样成功。 相比于寻求跳跃式地飞升，夏多更愿意一点一点沿着魔法道路攀登，这样或许会慢一些，但却更稳，也更安全。 未来未必不能成为与神并列的存在。 而且还有最关键的一点，魔法道路几乎不存在变数，一是一、二是二，（相对）真理对于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只要技术，那这种技术完全可以推广到所有人。 理论上，“人人成神”的场景是有可能真实出现的。 …… 奥法联合会总部，私人实验室中。 夏多将抵在眉心的食指关节移开，长时间的思索杯子里的博努茶都冷掉了，他端起杯子小啜了一口，立时就皱了皱眉。 “果然博努茶还是要趁热喝啊！” 冷茶在舒缓精神方面的功效并没有比热茶降低多少，但在口感上就差了不止一筹了，不仅香气大减，也没有了热茶冷热交替的特殊口感。 随意拨弄了几下身前的魔网之弦，从元素位面引来一道火元素涡流，在茶杯中转了一圈后，杯口上方便再次升腾起一抹雾气。 夏多将杯子送到嘴边，又呷了一口，不由得眼睛一亮，“这次对了！” 不过二次加热的茶水终究还是比新泡的差了些，夏多几口将杯子里的博努茶全部干掉，便没有再继续泡了。 细细思索升神仪式的步骤，他发现这东西或许还真是精灵用来祸害耐色瑞尔的。 仪式成功几率高低暂且不谈，关键是过程，其中有太多考验人性的东西了。 别的不说，只夏多这个看了一会儿资料的人，现在就能想出一个快速完成仪式的方法。 第1048章 混乱神猜测、升神竞赛 既然有秩序之力，那么很可能也会有混乱之力，原力与秩序之力冲撞能够诞生出神火，那么和混乱之力碰撞呢？ 会不会也有神火诞生，或者其他类似的存在。 而信仰之力，也未必只有正面的，恐惧、憎恨算不算呢？ 常言道，创造总比破坏难，秩序需要用大量时间精力去建立，但搞破坏不就是随手的事吗！特别是掌握强大力量的升神者而言。 夏多设想了这样一种升神路线—— 不断地制造杀戮，散播恐惧，最终成就可能是“混乱恐惧之神”或者“混乱杀戮之神”。 这些夏多能想到，其他拿到升神仪式资料的人也可能想到，只要出现一个想走捷径并将之付诸实践的，那必定会引发极大的混乱。（未必是真想走捷径，有可能只是形势所迫，如敌人传来消息升神仪式进展顺利） 而混乱可能又会提高这种升神者的成功几率。 到时候劣币驱逐良币，升神竞赛变成各种秀下限，那就悲剧了，秩序彻底崩塌，混乱主宰一切。 即便不会出现这种极端的情况，那么各个升神竞赛参与者在建立秩序的过程中，会不会有冲突呢？ 夏多可还是记得地球上那款游戏背景中是有“神职”一说的，比如公主的“开拓与守护”，就算是“神职”的一种。 一般而言，一个神职只会对应一位神，如果有多位神的，那毫无疑问就命中注定要你死我活了。 在真实的魔法世界，夏多还不清楚是否会有“神职”存在，但一种秩序之力，很显然只能有一个掌控者。 当然，包容、分化也是有可能的，但已成神的会愿意自己的权柄被后来者分化吗？ 即便双方都未成神，如果道路相同，甚至就只是相似，难道不会有铲除竞争者的想法吗？ 这完全就和魔法道路不同了，魔法道路是大家共同进步，即使是那些保守主义者，也同样享受着这样的福利。 法师或者说奥术师之间，或许在某些方面存在竞争，甚至是仇恨，但那更多是利益之争，在魔法道路这种宏大主题上，大家并不是竞争关系。 可升神仪式的出现，却会让所有有资格进行仪式的人变成潜在的竞争者。 升神竞赛，还真是一点没说错！ 当然，形势也可能会向着好的那一面发展，就比如所有大奥术师都提前商量好，谁建立什么秩序、成什么神，先分好了，之后各自发展，互不干扰。 夏多觉得如今的耐色瑞尔是很有可能做到这点的，毕竟过去的耐色瑞尔还算秩序，大奥术师们也相对理性、相对克制。 并没有在国内搞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来。 夏多所知道最严重的也莫过于去年，布劳恩大奥术师去维德大奥术师的法师塔外面堵他的门，但现在，事情不也解决了吗？ 至少布劳恩现在已经不在堵门了。 但这样好的一面也还是蕴藏着凶险，就比如未来新的大奥术师，万一没有合适的新秩序给他建立了，那是否要挑战旧秩序呢？ 还有，如果成功升神的那些先行者，如果变得保守起来，不希望作为神力根基的秩序动荡而抗拒变革，是否会让耐色瑞尔维持现状一直到天荒地老呢？ 甚至不惜打压魔法的发展，也要维持自身的高高在上呢? 那种“诸神治世、镇压一切变数”的凝固时代，在夏多看来，或许还不如一开始就多几个混乱之神呢！ …… 实验室中，夏多思来想去，最终也还是觉得升神仪式的出现对于当前耐色瑞尔来说，是弊大于利的。 对于他想要创造、发展的魔法文明来说，也是弊大于利的。 当然，这一切都还只是他个人基于升神仪式资料做出的一些推测，未来到底会如何发展，就只能用时间去验证。 而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神对于凡间的干涉到底能达到什么程度。 又或者再具体些——公主在耐色宫的那个化身到底具有多强的力量、能否随意出手、她的本体能否进入主位面，等等。 不过这些都很难直接向公主询问，至少这些问题并不是夏多这种关系的人可以随意过问的。 就算是妮雅，也不适合问这些问题。 或许拜伦大师可以，作为公主凡人时期十分敬重的老师，拜伦大师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向公主询问那些问题的人了。 但可惜，夏多和拜伦大师的关系还没有亲近到可以拜托他去做这种事的程度。 “唉——” 夏多长叹一声，随后便解除了自己刚刚在实验室内布置的种种防护法术，没有了近乎完全隔绝的防护措施，他立刻收到了一条讯息。 在通讯法器上。 如果是一般传讯法术，如果目标处于隔绝状态，那么传讯必定失败，但【魔网背景通讯】不同。 它利用的是魔网背景波动传讯，本质上就是一种全域广播，如果没有目标，或者目标处于隔绝状态的话，它就会一直存在。 只有当目标出现，这种特殊的魔网背景波动才会立刻“坍缩”，被目标接收，之后即便是想要窃听，都很难实现了。 或许未来相关技术达到一定程度，可以通过检测魔网背景波动中回音残留，来回溯传讯内容，但现在，根本做不到。 再加上通讯法器传讯加密，即便未来能够检测到回音残留，也未必可以破解传讯内容。 但直接传讯就不同了，直接施法是需要施法者自己加密，有些人如果图省事不加密，那就真有可能被窃听了。 特别是【魔网背景通讯】这种近乎全域广播的传讯方式，如果不加密，被窃听的可能比一般传讯术还大。 当然，主位面魔网背景通讯出现还没多久，应该还不会有多少人掌握窃听技术，即便是夏多也不掌握。 他在【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中并没有找到这种法术的窃听技术，后来也没有深入研究。 倒是妮雅，已经将研究方向定在通讯领域的她，未来有可能发明这样的技术。 …… 给夏多传讯的是罗迪特，公主升神仪式之前，他还邀请夏多去探索哲尼斯那边的发现时代遗迹，但被夏多拒绝了。 之后罗迪特又退而求其次，只求夏多的【心灵链接】在探索过程中做辅助，甚至都不需要夏多前往哲尼斯就近配合探索，他会带人前往南境链接完了，再前往遗迹。 这次传讯就是罗迪特想要拜访时之塔的提前通知，并请求时之塔传送法阵的通行密钥。 “他是知道我来了塞汶顿，还是不知道呢？”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夏多约罗迪特在奥法联合见面，之后便离开了这间已经专属于他的私人实验室。 第1049章 “夏多领主，我现在就在奥法联合会，您在哪个区域，我过去找你！” 这是罗迪特的回复。 很快啊，几乎是在夏多刚走出实验室，罗迪特的回复就到了，他也没想到罗迪特此刻就在奥法联合会总部，他原本还打算先去图书馆转一圈的呢！ 不久前他刚刚成为奥法联合会5级成员，在图书馆内的阅读权限也随之提升了不少，能够“扫描”的书又多了一些。 奥法联合会虽然是个松散的组织，但该有的底子还是有的，只是一般人很少有这样的权限。 而如今的他，恰好就有着超出一般人的权限。 不过，既然罗迪特也在奥法联合会，夏多就不打算晾着人家了，同为施法者，都知道时间的宝贵，于是便回了一个私人实验室旁边的会客室地址过去。 …… 会客室中。 双方落座后，夏多还想着去图书馆的事，也就没有绕什么弯子，直接询问道：“罗迪特法师这次是准备好要去哲尼斯那边的遗迹探险了？” 听得夏多这样的询问，罗迪特先是一愣，但紧接着脸上便现出惊喜的神色，之前夏多说过新年庆典后给他答复，但如今距离庆典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他原以为夏多是通过这种方式表达拒绝，他这次拜访的真正目的并非邀请夏多参与遗迹探索计划，但没想到这次见面对方却主动提及此事，这不就意味着—— “夏多领主，您这是答应参与我的探索计划了？” 夏多点了点头，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是的，我答应了，如果那个遗迹还在的话。” 其实庆典之前他就想答应的，反正也只是提供一下【心灵链接】，并不需要他本体亲身参与。 哪怕遗迹探索不利，或者遗迹完全没有价值，也少不了他的好处，这种事何乐而不为呢！ 这次他主动询问，一定程度上还是担心这一个月过去了，或许对方已经将遗迹探索完了，用不到他了。 不过，这样的情况并未出现，不然罗迪特也不会这么惊喜了，事实上，这一个塞汶顿并不平静，罗迪特原本约好的探索同伴都提议暂缓探索。 这一缓就缓了足足一个月。 得到了夏多明确的答复，罗迪特心情大好，一时间都忘记自己这次拜访的真正目的了，忙不地地开始解释起来： “夏多领主，最近一个月因为塞汶顿这边的情况，我们推迟了探索计划，但遗迹那边我一直留了人看着，绝对没有被其他探索者发现。” “嗯。” 夏多点点头表示了解，随后又问：“那罗迪特法师这次联系我，是确定要开始探索了吗？” “是的！不过——” 罗迪特猛然想起这次拜访的真正目的了，心中顿时一阵懊恼，于是他连忙开始补救，“抱歉，夏多领主，一说到遗迹探索我就有些过于兴奋了，忘记还有正事要说。” “正事？难道遗迹探索不是正事吗？”夏多打趣道。 咳—— 借着假咳，罗迪特调整情绪，正色道：“尊敬的大夏领主、资深奥术师夏多阁下，以我的父亲——柯林斯领主、雷霆法师迈恩·柯林斯的名义，向您问好！” “柯林斯领主？雷霆法师？” 听到这两个关键词，夏多头脑中关于“柯林斯”以及“雷霆法师”的记忆瞬间被激活。 雷霆法师迈恩·柯林斯，实际上并不是说迈恩·柯林斯擅长雷霆法术。 所谓雷霆法师，其实是源于耐色瑞尔消灭境内最大兽人部落的那次战争，雷霆是指战争中战斗最为激烈的雷霆峰战役。 那场战役中的杰出者，后来被称为“雷霆法师”，算是一种荣誉性的称号。 而柯林斯领，在夏多可要追溯的记忆中，算是一个比较强大的领地，如今的领主，也就是罗迪特的父亲迈恩，是一位资深奥术师。 不过，夏多所获得的信息是旧的有延迟的，并不是当前最新状态，或许迈恩此刻已经成为大奥术师了也说不定呢！ “也替我向你父亲问好，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想亲自拜访他。”夏多十分正式地说道。 听罢，罗迪特面露喜色，到目前为止，他这次的拜访任务已经完成了大半，想来这次回去后父亲不会再说他没用了吧！ “父亲听到这样的消息一定会很高兴的，柯林斯领随时欢迎夏多阁下的造访。” 夏多点点头，之后两人又聊起了遗迹探索计划的一些细节。 在罗迪特的计划中，实际进入遗迹的探索者一共有五人，夏多留在外面通过【心灵链接】提供信息分析、临场指挥等作用。 至于遗迹，罗迪特目前只能肯定确实是发现时代的先行者所留，之前他组织过普通人探索，但普通人能力有限，无法探明全部的遗迹范围。 这其实还挺让夏多感到意外的，罗迪特说的无法探明遗迹范围，而不是无法探明遗迹的全部细节。 对此，罗迪特的说法是—— “发现时代，所有人都能接触到耐色卷轴，谁也不知道那些先行者到底在研究什么，我们这次要探索的遗迹，从外面看只是一座隐于迷雾之中的残破法师塔，但内部环境却相当复杂，面积也极大。” “这个遗迹的情况你和柯林斯领主提过吗？”夏多问道。 他怀疑这个遗迹可能是半位面实验失败的产物，但即便不是，之前他在普兰街买到的那个形似水晶质地却像金属的透明框体，也很值得研究。 难道柯林斯领主就不感兴趣吗？ 夏多可是记得罗迪特曾经说过，他父亲专门培养了不少遗迹猎人，以期能够复现耐色卷轴故事。 “我父亲对耐色法师留下的遗迹不感兴趣，他说过去那些先行者能够做到的，他现在能做得更好。” 罗迪特的语气中满是无奈，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让父亲参与，但父亲不愿意他也无可奈何。 其实他知道即便父亲有机会阅读耐色卷轴，也未必能达到发现时代先行者的高度。 “原来是这样！” 夏多顿时了然。 第1050章 他倒是不担心罗迪特骗他，反正他也不需要亲身进入遗迹，不过罗迪特父亲的想法还真是古怪，既然想搞个大发现，又偏偏不愿意探索耐色法师留下的遗迹。 谁知道古代耐色法师有没有留下好东西呢？ 说不定还有类似耐色卷轴的东西被藏着没公布呢！ 在了解完遗迹的一些基本情况后，夏多也没有再追问更多，而是谈起了具体的探索时间： “罗迪特法师，你准备将探索行动安排在什么时候，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越快越好。” 尽管不需要他亲自进入遗迹，但探索的过程也是要消耗时间的，特别是这个遗迹内部十分复杂、面积又大的情况下。 要说探索个十天半个月，一点都不奇怪。 但夏多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不可能将时间完全放在遗迹探索上，因而他希望能够尽快进行。 如果感觉太耗时间、收益和付出不匹配的话，那他就要及早抽身了。 “夏多领主，请放心，快的话三天后就可以开始了，最慢这个月的月底之前也会开始！”罗迪特回答道。 “那就好！” 既然已经约好了大致的时间，夏多也就准备结束这次会面了，“我准备去一趟图书馆，罗迪特法师还有其他事吗？” 罗迪特顿时会意，立刻起身说道：“那就不打扰夏多领主了，到时候南境再见！” “嗯。” …… 罗迪特走后，夏多便继续前往图书馆，5级成员的权限能够让他多“扫描”一部分藏书，不过即便是5级成员，看书也并不免费。 好在夏多做的是一锤子买卖，这次看过，下次来就不需要再看一次了。 临近黄昏。 夏多走出奥法联合会，穿过奥法广场，从塞汶顿议会旁边进入旧城区，两人是午餐后来到塞汶顿的。 到了之后妮雅就去了耐色宫，但一直到现在她都还没出来，夏多不免有些担心，于是便也准备拜访一下公主化身。 不过就在他走到耐色宫前的广场上的时候，妮雅的消息到了—— “我离开耐色宫了，有事和你说，你在哪儿？” 夏多立刻看向耐色宫的方向，果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正门缓步走出，正是妮雅。 耐色宫前不禁飞行、传送，不过那都是过去，如今公主已经成神，耐色宫又被改为神殿，多少还是需要注意些的。 夏多一边给妮雅传讯，一边快步朝她走去。 …… 旧城区，某个不知名小道上。 夏多和妮雅并肩而行，无形的隔音结界将两人的身形笼罩在内，夏多不放心还又多施加了一层回避探知，这才问了妮雅： “你要和我说什么？对了，你见到公主殿下了吗？她和你说了什么，和你要说的内容有关吗？” “……” 妮雅手臂轻轻碰了碰夏多，有些嗔怪地说道：“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让我怎么回答啊！先说我见到老师了！” 妮雅歪着头，像是在仔细回忆与老师见面的场景，然后说：“老师看上去和过去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威严感，每次我直视她的时候都感觉有些心慌！” 夏多微微点头，看样子神之化身和升神时的本体还不太一样，似乎可以直视，当然也可能是公主已经能够自行控制那种不可直视的特性。 “那公主殿下说了什么呢？” “老师主要说了三件事，一个是之前我们已经知道的，未来耐色家族的领地、产业全都由七塔托管，不过老师将其中一个岛送给了我。” “还有呢？” “还有就是和明水商会有关，老师让我协助明水商会推行一种新钱币，说是未来耐色瑞尔都要用这种新钱币。” 说着，妮雅还从次元袋中取出了金银铜三枚钱币给夏多看，夏多都不需要看就知道这肯定和珍娜会长当时展示的钱币一样。 不过，他还是从妮雅手中接过了这三枚钱币，然后将六枚还了回去。 “你也有？！”妮雅惊讶地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夏多，“是那位珍娜会长给你的？” “嗯。” 夏多点点头，“考虑到时之塔要增加魔法材料采购量，我就同意了，反正萨维尔领也没有自行铸币，用谁的不是用呢！” 妮雅没有继续深究，而是继续说和老师见面的情况，“除了送岛和推行新钱币，老师就一直在询问我最近关于魔网背景波动的研究，并且给了我很多指点，我有种十分强烈的预感，或许今天见面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再也见不到老师了。” “见不到就见不到吧，公主殿下如今已经成神，和我们终究存在一定的界限，如果你想今后经常见到老师，那就努力成为与她并列的存在吧！” 这样严肃的话题，让两人间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夏多主动伸手握了一下妮雅的手，试图缓解一下气氛： “对了，你刚刚不是传讯说有事和我说的吗？是什么事？” 感觉到手掌上的温度，妮雅的脸上也瞬间升温了，不过两人终究还是在外面，路上还有其他行人，妮雅还不太适应这样的牵手动作。 她反过来握了握夏多的手，然后迅速将自己的手掌抽离，同时还加快了一些脚步，但她始终没有超过夏多半步。 等到夏多加快速度，再次与她并肩，她才小声回答了夏多的问题：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是老师送我的那个守望岛，老师让我尽快完成交接，不然等她化身返回天界的话，再交接可能会说不清。” “嗯？” 一听这话，夏多敏锐地察觉到公主似乎是在提醒自己的化身停留凡间的时间不会太久，或许近期就要离开了。 这难道就是成神后的限制吗？ 一时间，夏多心里想到了很多，甚至连妮雅接下来说的话都没有注意听，一直到两人来到了塞汶顿西边的港口，他才如梦初醒。 原来刚刚妮雅说明天就要前往守望岛，现在是来租船的！ “为什么要坐船？你刚刚不是说守望岛在哈勃港附近吗？我们传送到哈勃港，然后再去守望岛不行吗？” “难得出来一趟，我想看看大海，这次就乘船过去吧！” 第1051章 出海旅行、购船 听到妮雅这样的回答，夏多不禁有些沉默。 也是啊，妮雅自小就被埃普斯领主养在法师塔中，即便能够通过魔法看到远方的场景，甚至是无穷无尽的奇特幻象，但对于外面真实的世界，要说妮雅不向往，那夏多第一个就不信。 就连他自己不也刚去过一次海中么！ 还有之前遭遇麦赫特湖鱼人事件的那次，他明明可以从塞汶顿直接传送回时之塔，但他还是选择了乘船返回。 这或许有侦查沿途地图的因素，但更多的恐怕还是他想看看南境以外的风景。 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妮雅这个本地人对当前世界的了解，可能还不如夏多这个外来者多。 这不禁让他对妮雅乃至其他无数耐色人生出了一丝同情。 想到这，夏多也再次萌生了驾驶浮空城进行世界旅行的想法，不过现在，就让他陪妮雅在狭海这块先转转吧！ 心中有了主意，夏多再看妮雅时的眼神中已经不再有任何疑惑，反而带着些许鼓励，不过对于现在就租船，他还是有几个问题的： “你知道到哪儿租船？怎么租船？租什么船？费用多少吗？” “啊——” 被一连串现实问题砸到脑袋上，妮雅顿时有些傻眼了，她只想过要乘船前往守望岛，但具体的租船问题她就没想太多了。 “那怎么办？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在港口了么？那找几艘船问一问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说着，妮雅很快便理清了思路，“对，我们找几艘船问问，看他们能不能到得了守望岛，守望岛就在哈勃港附近，我想应该有很多船能够到那边的吧！” 妮雅的方法在夏多看来，算是新手的常规手段，尽管在租船出海方面，他也是个新手，不过他却有更好的办法。 刚刚之所以要问妮雅，也只是为了最终确定妮雅的心意。 现在他已经知道妮雅的心意十分坚定，便也不卖关子了，对妮雅说道：“我们这样直接一艘船一艘船地去问，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认识一个港口老手，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就叫他过来。” 虽然塞汶顿这边的船绝大多数都是由普通人负责操纵，但这些船只背后几乎不可能没有施法者的存在。 如果他们就这么直接找上门去，难免会被当成找麻烦的，还不如找个中间人，这样不仅能够减少不必要的误会，效率应该也会更高一些。 对此，妮雅倒也没有坚持一定要自己亲自去租船，不过她对于夏多在塞汶顿港口还有熟人，还是比较惊讶的： “你认识的那个人是谁？可靠吗？” “应该可靠吧，我先叫他过来！” 夏多想找的人是下午他去过的那个小酒馆的调酒师，当然，那个调酒师还有另一个身份——“酒鬼之家”的老板。 不然的话，区区一个小酒馆哪里请得起一位技术看起来还很不错的调酒师呢，随便搞点散装酒不也能卖嘛！ 除了调酒师，夏多其实也可以明水商会，甚至是七塔的人帮忙，不过他认识的人身份都不低，如果目的是交流魔法的话，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但这种小事，就没必要麻烦那些人了。 酒鬼之家那个调酒师，或许背后也有什么强大施法者背景，但对方当时认出自己来了，并且执礼甚恭，还接受了自己的任务。 那夏多自然不介意再多用他一会儿！ 由于事先留了魔法印记在那个调酒师身上，同时酒鬼之家也是开在港口区，因而，在夏多发出召唤后，不到两分钟时间，那调酒师便出现在夏多的视野中。 然后一路小跑，来到夏多面前，对夏多和妮雅恭敬一礼，“埃文斯见过夏多领主，萨维尔领主。” 呵，连妮雅的身份都知道了，夏多略带深意地看了一眼正低头恭敬行礼的埃文斯，心中猜测埃文斯背后到底谁。 不过他对塞汶顿的了解大部分还停留在宏观的、宽泛的形势上，对于具体的势力分布，乃至其中的细节，就不甚了了了。 不过夏多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他和妮雅的身份都不是什么秘密，特别是他自己，公主升神仪式上不知道多少人见过他了。 总不至于还要一个个地找上门去，对那些人使用“遗忘咒”吧！ 夏多对于自己成为公众人物并不排斥，相反在成为资深奥术师后，他很乐见于此，毕竟能给他提供更多的云气让他继续觉醒血脉，有什么好排斥的呢！ 至于眼前这个埃文斯，夏多也没有太多想法，就只是说： “无须多礼，我问你，你知道最近有哪艘船会从塞汶顿出发，途经哈勃港或者守望岛？” “大人，途径哈勃港以及守望岛的船一般都是前往哲尼斯或者阿斯科尔的，这种能够进行远洋航行的船只，需要考虑到季风、暗流等情况，通常都有固定的航线日期，今天最后一批远洋船离开后，至少还要有十多天才会有下一批。” 埃文斯的话让夏多想到了下午他在海上飞行时看到的那些船只，他原以为是每天都有的，没想到还是分批次的。 埃文斯果然是港口的老鸟，但这样的结果让无法让他满意，他看了一眼同样皱眉的妮雅，又继续问道： “那一般的船只呢，难道就没有只前往哈勃港或者守望岛的？” “有，但很少，一般只有守望岛上的渔场雇工休假时，才会从哈勃港返回，然后接上另一批轮班的雇工去那边。” 埃文斯再次给出了一个不太好的结果，看样子明天是不大可能乘船出海了，夏多看了一眼妮雅，妮雅皱着眉，但眼神中仍透露着坚持。 夏多不忍妮雅失望，于是又问：“塞汶顿港口这边，目前有没有闲置的、足以前往哈勃港的船只在售？” 妮雅听出夏多话中的意思，忙要开口，但夏多却拉住了她，不过一艘船而已，多卖掉几个通讯法器就赚回来了。 事实上，即便没有今天这事，夏多也准备购置几艘船，这主要是为了给南境引入人口用的。 从耐色核心区域到南境航程太过漫长，多准备几只船，也能够更好地分担风险，同时也能够最大限度地将人运回来。 而这一次，埃文斯没有再给出什么不好的回答： “大人，最近正有这样一艘船在售！” 第1052章 准备出发 眼看夏多就要和埃文斯商量购船事宜了，妮雅连忙传讯与夏多私聊：“要不我们还是传送过去吧，就这样买一艘船总感觉不太理智！” “别担心，这艘船可不仅仅是明天出海用的，未来我会用它往来北境为南境引入新领民。” 夏多给了妮雅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便对埃文斯说道：“我想购买那艘船！如果一切交由你去处理，明天能够出海吗？” 他知道自己这种要求多少有些为难人，但如果埃文斯能够做到的话，那他也不介意送给对方一个小惊喜。 在说完自己的要求后，夏多就这么一脸平静地看着对方。 与此同时，埃文斯的脸色也开始变得挣扎起来了，他深知一艘船对于一位资深奥术师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更别说如果一位资深奥术师愿意的话，他可以随时传送到想去的目的地。 埃文斯不清楚夏多这么做到底是在试探他，还是在考验他，但他却知道自己不得不答应，只是想要明天就出海，那—— “大人，我无法确保明天一定能够出海，但我愿意一试。” “可以。” 看着在自己面前谨小慎微的埃文斯，夏多最终还是同意让他一试，不过他猜测对方应该是有一定把握的，不然也不可能冒着得罪一位资深奥术师的风险揽下这种活。 之后，夏多从随身空间内取出大概一万金币的兑换凭证，交给了埃文斯，同时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不要让我失望！” 听到这话，埃文斯原本正要接过金币兑换凭证的手顿时就僵住了，夏多见状顿感好笑。 不过他也能够理解小人物的不容易，而且眼前之人还不是自己的下属，于是便说： “拿着，我知道要在一晚上完成收购并且招募到合适的船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并不是一个苛刻的人，你只要尽力去做，即便稍晚一些我也能够接受。” 夏多这样说，埃文斯才接过了那些金币兑换凭证，清点了一遍后，他对夏多保证道： “大人，如果是明天一早出海的，那很不容易，但我保证，在中午之前，一定能够将一切准备妥当。” “很好，那我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明天见！” 说完，夏多便带着妮雅朝港口区外面走去。 …… “如果明天船还没准备好，我们就直接传送过去吧！” 路上，妮雅再次提到了传送，不过夏多看得出她有点心口不一，于是趁着夜幕降临悄悄握住了她的手，将自己的想法坚定地传达给了她。 尽管夜晚的塞汶顿街道上行人稀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当街拉手这种在夏多看来十分正常的行为，在妮雅看来还是让她十分害羞。 其实这也是妮雅没去过精灵诸国，夏多有过多次在投影位面化身精灵的经验，他可是知道精灵社会在某些方面已经极为接近地球上的现代社会了。 别说是当街拉手，就算是男男女女，都一点也不稀奇。 耐色瑞尔也有相当前卫的人，不过妮雅在这方面还是相当保守的，而这有时也成了妮雅最撩拨夏多的地方。 手上捏着妮雅柔软的小手，时不时还说些只有两人才懂的暧昧话，不知不觉两人就走到了吉尔斯高塔门口。 不过到了这里，夏多反而停住了脚步，他拉着妮雅，“要不今晚先回时之塔，明早再过来？” “可是那样要多花2000金币呢！”妮雅下意识地想要拒绝。 但夏多却说：“没关系，奥法联合会5级成员有优惠，不用这么多的。” 妮雅所缺的也仅仅只是一个借口，在夏多的引导下，妮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到了时之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卧室。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的法袍已经悄然离她而去。 …… 第二天上午。 妮雅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熟悉的、有如晨星的眼眸，眼眸中还透露出笑意，妮雅顿时羞不可耐，将头埋在了早已清醒过来的夏多的臂弯之中。 但没有任何阻隔的身体接触，又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现在可是白天，而不是晚上，妮雅嘤咛一声，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感觉到紧贴自己胸膛的妮雅脸颊上传来的明显高于人体温度的热感，夏多顿时觉得好笑，都老夫老妻了，妮雅还这么害羞。 他微微支起身子，在妮雅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便铆足意志，抽出还环着妮雅身子的左臂，在妮雅耳边轻轻说道： “我先准备早餐，一会儿还要前往塞汶顿，别睡太久了。” “嗯。” …… 用完早餐，妮雅脸上的红晕才渐渐散去，再度恢复成了平常那个清冷的萨维尔法师。 借助传送法阵，两人从南境直接传送到奥法联合会，施法者之便捷大抵如此，如果不是妮雅想要看看沿途的海景，或许此刻他们两人已经从守望岛返回了。 到了港口，夏多传讯埃文斯询问船只准备情况，片刻，埃文斯便带着七八个船工打扮的人一路小跑来到夏多跟前： “大人，埃文斯不负所托，最后的船员已经找齐了，‘远方号’随时可以起航！” 说着，埃文斯交还了部分金币兑换凭证，又让那七八个船工向夏多行礼，夏多摆了摆手，他并不在乎这些。 至于剩下的金币兑换凭证，他大概看了一下，大概还剩下2000金币左右，看样子一艘船加上全部船工，花了差不多有8000金币。 对于那种能够在海上航行的船，夏多自己也有个大概的预算，毕竟他之前也买过一艘船。 看着埃文斯几乎黑了一圈的眼睛，夏多知道对方应该是一晚上都没休息过，于是说： “辛苦你了，不过现在还是要请你带我们去看看船，等我们出海了，你再休息吧！” “大人，我不用休息，我们现在就去船那里，大人请跟我来！” 埃文斯无论是话语、眼神中都透露出一股异常的亢奋，带着夏多、妮雅，以及那七八个船工，朝着一艘大船半跑半跳着过去了。 第1053章 狭海地形、海运衰退 夏多、妮雅跟着埃文斯来到港口栈桥，站在“远方号”边上，看着这艘比“幸运欧文号”还要稍长一截的大船，夏多暗自点了点头。 这艘船并不属于远洋船只，船身大小以及运载量也不及真正的远洋船只，但在近海航行却也一点问题都没有。 哈勃港虽然远离塞汶顿，但依然属于近海航行的范围，这就要从狭海的一个特殊地理环境说起了。 狭海的总体形状像是一个胃，西北方向最狭窄的部分就是连接胃的食管，矮人王国丹佐在地面的贸易城市阿斯科尔就在食管的尽头。 而在东方，一条自极北大冰川延伸而来的海峡山脉将狭海的主体，分为了东西两半。 哲尼斯就位于西狭海南岸，而塞汶顿则位于东狭海南岸。 至于哈勃港，其实就是海峡山脉在狭海中的断截处，当然，这仅仅只是从海面来看，在海底，海峡山脉依然是一个整体。 而守望岛，则是哈勃港外面距离最近的一个海岛，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海峡山脉某个高出海面的山峰。 从塞汶顿到哈勃港最快的航行方式，当然是在考虑风向、暗流的情况下，尽可能地走直线了。 不过这样做会不可避免地会深入远洋，风险系数较高。 以“远方号”这么一个不适宜远洋的船只以及刚刚招募的新船员，选择这样的方式航行并不稳妥。 真正稳妥的方式是沿着海岸线先向西行驶，到达海峡山脉后，在沿着海峡山脉继续向北，直至抵达哈勃港。 这样航行的话就基本处于近海范围了。 昨晚夏多和妮雅也商量过航线的问题，尽管他们两人并不担心海上的风险，但船以及船上的其他船员却需要担心。 因而，即便是憧憬着一次海上冒险的妮雅，也十分赞同更稳妥的近海航线。 …… 上船后，埃文斯为夏多夫妻俩介绍了船长比尔——一位资历深厚的老航海家，据说还曾在海上带领船员战胜过一只海怪。 “大人，埃文斯说得太夸张了，我那次仅仅只是从海怪的袭击中幸存了下来，根本谈不上战胜。”比尔十分谦逊地说道。 不过夏多却从他谦逊话语中听出了满满的自豪，这也确实值得自豪，毕竟在海上遭遇海怪即便是施法者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跑路几乎是唯一的选择，而想要在茫茫大海跑路成功，一般的施法者也几乎不可能成功。 而在埃文斯继续介绍这艘船的过往时，夏多注意到比尔这位老船长却流露出落寞的神色。 听完埃文斯的叙述，他也大概了解比尔落寞的由来了。 主要来说其实就一点，去年耐色瑞尔和丹佐王国对连接哲尼斯和阿斯科尔的地底通道进行了清理、整顿，消灭了大部分威胁商队往来的地底生物。 同时还大幅度调低了过路费，这就导致远洋海运变得有些鸡肋了。 除了时间短以外，并没有别的更明显的优势了。 耐色瑞尔和丹佐王国的贸易大都集中在原矿、金属、武器、粮食、酒等方面，其中耐色瑞尔主要出口原矿、粮食、酒，进口金属以及武器。 其中金属主要是秘银。 矿石、金属之类的没什么保质期，但即便是粮食和酒，其保质期都足以覆盖整个陆路运输时间。 如果将来再出现什么高速交通工具，那海运就将彻底没落了。 这艘“远方号”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被原主人放弃的，而比尔船长最近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而失业。 对于这样的结果，夏多也很难做出评价，在地球上虽然存在航空运输，但海运依旧繁荣，原因不外乎运输量大、运费便宜，以及安全。 而在这个魔法世界，在没能有效应对海怪之前，海运多少有点撞运气的成分，当然陆路也未必安全，也是会有大量野怪袭击商队。 但相对而言，还是陆路更安全一些。 即便是未来出现了类似地球上的那种环境、技术，海运也未必还能再次兴起，要知道这个世界是存在魔法的。 在地球上想要进行空间传送当然不大可能，但在这里，夏多刚刚才使用传送法阵从南境过来呢！ 一旦传送成本大幅度降低，那不管是海运还是陆运，都要歇菜。 作为资深奥术师，夏多很清楚这其中的难点在哪里，基本就只有一个难点，那就是廉价资源。 秘银、黄金、无色宝石、奥法结晶这些，只要再便宜一些，就很容易出现传送法阵商用的情况。 而这，在可以预见的未来是非常容易实现的！ 一时间夏多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发达与落后同在的社会，但这却让他越发坚定了发展魔法文明的想法。 唯有魔法，才是第一生产力；唯有文明，才能将这种伟力发挥到极致。 …… 起航前，埃文斯下船了，拿着夏多送给他的时之塔版本的通讯法器下船了。 甲板上，夏多对埃文斯挥了一下手，便带着妮雅站到船头，随着前方的海面在他脚下不断分开，“远方号”也逐渐驶离了塞汶顿港口。 “夏多，你看！那是海豚吗？” 顺着妮雅手指的方向，夏多转头看去，果然看到五六只海豚正从海面跃起，滑过一段曲线后，又砸向水面，溅起一蓬水花。 之后，又再次跃起，接连几次后，才不见了身影。 在耐色瑞尔，也有出海遇到海豚会逢好运的说法，不过这却是妮雅第一次见到海豚，在向夏多反复确认过多次后，妮雅也变得异常兴奋。 “看，它们又来了！” 夏多回头一看，不止是又来了，而且还一直跟着“远方号”游了好一段距离，最近的时候，那五六只海豚离“远方号”就只有十多米远。 而在那些海豚放弃跟船之后，妮雅还施法搜寻它们的身影，但很可惜，一般的探知法术在水域中或许泥土中并不好使。 看着远方海面海豚消失的地方，妮雅突然说道：“我决定了，我要创造出一种能够探知到水下信息的探知法术！” “嗯，很好的想法！” 夏多鼓励道。 第1054章 晕船的妮雅、终点处的意外 其实这样的法术他自己就有一个，来自幽暗地域【地脉探测器】中的【次声探测】。 能够探测出土层结构以及其中的物体，在水中也是同样可以使用的。 不过这种法术更像是增强了施法者自身的感官，而不能直接锁定目标，类似于【探知术】那样进行隔空探知。 在这方面，夏多自己也没什么研究，毕竟不管是人类，还是精灵、卓尔，本质上都生活在空气这种背景介质中，对于以水为背景介质的法术，都研究甚少。 …… 海上不比陆地，在度过了一开始的兴奋劲儿后，整个旅程都开始变得乏味起来，另外，夏多也是刚发现妮雅还有一点轻微晕船。 因而，从离开塞汶顿港口算起，实际航行还不到两个小时后，妮雅就变得有些精神不振了。 “去船舱休息一会儿吧！” “不，我要继续看海！” 看着妮雅抿唇强撑的样子，夏多都有些不忍心告诉她这次航程会持续至少一天半时间。 想了想，他扶着妮雅的肩，小声说道：“我有些累了，陪我到船舱坐会儿吧！” 听到夏多这么说，妮雅已经惨白的脸上顿时泛起一丝血色，她这回倒是没再继续坚持了，被夏多扶着走到了一间被提前整理好的休息室内。 休息室内。 夏多将妮雅斜靠着放在简易床上，然后给她泡了一杯博努原叶，奥瑞普斯送的这种顶级茶叶就剩下最后一点了。 在奥术花园那株博努茶树长成之前，原叶茶喝一点就少一点，最近很长一段时间，夏多都没有泡这种茶。 不过，魔法世界也没有哪个法师研究出抗晕船的法术，更别提什么晕船药了，夏多能想到的缓解晕船症状的法子也就只有博努原叶泡的茶了。 对待自己妻子，夏多自然不会小气，别说是一点博努原叶，哪怕是博努茶树，只要妮雅需要，他也愿意砍了。 所幸，不愧是能够缓解施法疲劳的博努茶，原叶茶的效果更是出众，妮雅只是喝了几口，脸色就变得正常多了，精神也好了很多。 而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喝的这种完全清澈见底、只有一片树叶落在杯底的特殊茶水，眼中满是惊讶：“这是博努原叶？真的超出想象！” 妮雅突然有些后悔，当初夏多说分些原叶给她，但她却以那是奥瑞普斯族长送给夏多的礼物而拒绝了。 而现在，她也注意到还放在床边不远处桌上的镂空秘银小罐，那是存放博努原叶的容器，里面就只剩下最底下一层寥寥几片叶子了。 这就更不好再开口了，不过这也让她对奥术花园中的那棵博努茶树更加期待起来。 只希望懂事的帕梅拉能够看住顽皮的亚伯，别让它把那棵宝贝茶树给祸害了。 当然，妮雅知道夏多对那棵茶树十分重视，甚至安排了塔灵日夜不断地监控、防护，仅凭亚伯、帕梅拉这两匹不通魔法的飞马，是很难伤害到茶树的。 但一想到亚伯顽皮、跳脱的性格，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夏多，你说奥术花园的那棵茶树要多久才能长成啊？” “自然生产的情况下，差不多要十年左右才可以采摘茶叶！” “啊？！要那么久吗？”妮雅不禁咋舌。 “对于精灵来说，这个时间算很短了，不过我有办法加快它的生长，快的话，两三年你就能喝到自家产的博努原叶茶了。” 精灵魔法中有很多催生的法术，夏多在【统治之剑】中就得到过不少，不过精灵这个种族，在很多事情上总是不厌其“繁”，不同植物都有不同的催生法术。 而他所获得的恰恰就没有博努茶树对应的催生法术。 当然，一般催生法术也是可以用的，但夏多只拥有那么一颗茶树，又或者说为了追究精益求精，他还是决定等亚特伍德感知到自然圣力后，再让他慢慢研究。 而两三年就是夏多预期的最晚时间了，虽然做不到像精灵那样的“立等可取”，但这时间也在他的忍受范围内。 妮雅听到这样的时间，表现得十分期待，显然这时间也在她的忍受范围内。 …… 在妮雅的晕船状态完全消失后，夏多又和她闲聊了一会儿，才各自拿出自己的研究资料，开始各自研究起来。 临近中午，比尔船长让人送了一些食物过来，不过却被夏多拒绝了，之后夏多亲自到海里抓了两条鲑鱼，给妮雅做了一锅鱼汤。 用过午餐，妮雅也没有再要看什么海景，而是回到房间继续研究她的魔网背景波动，至于水下探知法术，估计已经被她忘记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中午，比尔让人前来汇报，此时的“远方号”距离哈勃港，大概还有两三个小时的航程。 这最后的航程妮雅就不愿再待在船舱内了，于是便叫上夏多一同来到甲板上。 与此同时，一个专门负责为夏多、妮雅解答海上问题的船员，则指着远处一个模糊的山头介绍说： “大人，那里是鱼头峰，样子像鲸鱼的头，过了鱼头峰不远就是哈勃峡湾了，哈勃港就位于哈勃峡湾最里面，那是一个天然的避风港。 “当然，大人这次要去的守望岛就在哈勃峡湾入口处，按照计划，‘远方号’会先送您和夫人前往守望岛，然后再去哈勃港补给，最后再到守望岛接您和夫人返回塞汶顿。” 夏多点了点头，其实他和妮雅已经决定返回的时候直接传送回去，关于近海航行妮雅觉得自己已经体验够了，不想再浪费时间重复一遍了。 …… 就在夏多以为这趟旅程会毫无波澜地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意外突然降临。 就在“远方号”路过鱼头峰不久后，夏多突然感觉到危险，在追溯潜意识信息后，他发现前方海域出现异常起伏。 于是夏多立刻传讯比尔船长，命令“远方号”暂时减速，然后又施法将一片感知场域投射到前方海域上空。 随着感知的延伸，夏多“看”到下方海面上浪花不断翻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搅动一样。 再仔细观察，他才发现水下竟是两个庞然大物，正率领着各自的附庸不断厮杀着！ 一方是一头像鲸鱼一样的鱼类，但体型较之鲸鱼要大很多，几乎是“远方号”的两倍还要多。 而另一方则是一头巨型章鱼。 第1055章 海兽战斗、观念冲突 在夏多的感知中，那头巨型大章鱼显然占据了战斗的上风，不仅其自身的多根触手已经将大鲸鱼牢牢绑住，并深深地插入到大鲸鱼体内。 而且其统领的附庸——一大群几乎填满这片海域的鱼人，也已经将大鲸鱼召唤而来的水元素近乎清剿殆尽！ 当然，大鲸鱼也不是那么容易被终结的，它背负着缠绕它身体的大章鱼，不断地从海面跃起，又重重地砸下，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将大章鱼从身体上甩开。 每砸一次，都会溅起数十米高的浪花，在这样激烈的冲撞中，无数鱼人被碾压成泥，将这片海域渲染得有如血肉泥潭。 不过，大鲸鱼终究已经处于下风了，再多的挣扎也不过是为大章鱼增添一些乐趣。 不少鱼人甚至已经爬上了大鲸鱼的身体，并且挥动着手中不知什么材质制成的短矛，开始攻击大鲸鱼。 尽管这样的攻击对于大鲸鱼庞大的体型来说几乎不足一提，但蚂蚁多了也是能咬死象的，更别说还是受大章鱼控制的、并且极有可能拥有智慧的鱼人呢！ 看到这里，夏多知道这条大鲸鱼的命运可能就要到此为止了，而他也并不打算插手两头巨兽的争斗，只要这条大章鱼不来惹他就行。 目前，“远方号”已经开始减速，并且还调整了航行，并没有继续向北航行，而是直接拐弯向西，试图贴近海峡山脉再向北行驶，以规避原本航线上的海***战区域。 比尔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船长，这种海上突发事件对于他来说，虽然很少遇到，却也不足以让他乱了阵脚。 海上行船遭遇海兽袭击，基本上都是无妄之灾，这要么发生在夜间，要么就是白天的时候，了望手偷懒了。 正常情况下，只要及时避开，海兽也并不会追着、赶着要去袭击人类，毕竟相对于海兽庞大的身躯而言，人类身上的肉实在是太少了，并不是海兽的最佳食物。 而同样的，这些海兽也并不是人类的最佳捕猎对象，有海洋这样的天然地利、以及庞大的身躯，就注定了这些海兽，即便是施法者出手，也很难取得有效成果。 吃力而不讨好。 因而，除了极少数人会因为某些原因追踪并狩猎巨型海兽，一般人可能连碰一下的想法都不会有。 夏多现在就是这样的人，他一边维持着探知场域，继续观察那边海域中仍在激烈进行、但结果可能早已注定的一场战斗。 一边又催促着比尔船长，让他在不惊动那边海兽的情况下，尽可能地提高船速，越早远离这片海域越好。 “果然，不管在哪个世界，海洋的真正主宰者终究不是人类啊！” 在地球上，即便人类踏上了征服星辰大海的道路。但对于自身所处星球上的海洋，依然知之甚少，更别提什么征服了。 而在这个魔法世界，人类对于海洋的了解就更少了，即便是在精灵国度，海洋也意味着未知、意味着神秘、意味着危险。 “夏多，情况怎么样？” “不用担心，那边的战斗还没有停息，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远离！” “但愿吧！” 妮雅喃喃说了这么一句，身体下意识地朝夏多靠了靠。 望着远方越发深邃的海面，妮雅心中莫名生出了一丝危机感，她想要用夏多的话安慰自己，却发现这丝危机感怎么也挥之不去，始终缠绕心头。 想了想，她抓了一下夏多的手臂，轻声劝说：“夏多，我觉得有必要做好放弃这艘船的准备。” “放弃这艘船？”夏多回头看向妮雅，见她眼神清澈，一点都不像是说出放弃之言的样子。 不知为何，夏多心中闪过一丝惊悸，这惊悸来得太过强烈，以至于他从刚才发现海中异常就一直维持到现在的探知场域也因此崩溃了。 追溯潜意识，他发现自己这惊悸一半来自于某个毫无缘由的危机感，一半却是来自于妮雅。 终究是耐色本地施法者，或许自小接受过庇护子民的教育，但这艘“远方号”上的近60名船员却并不是她的子民，仅仅只是临时雇用来的。 因而妮雅很轻易就做出了放弃船只的决定。 这与夏多的一贯观念产生了强烈的冲突，哪怕是临时手下，那也是手下，哪怕是到了最后关头，只要有可能，还是要尽量给予庇护的。 甚至于面对一个陌生人，在不危及自身的情况下，他也会尽可能地给予善意。 有时候，夏多也说不清楚这是源自地球家乡的道德残余，还是穿越初期刻意扮演的无害人设导致的。 不过就目前而言，他并不排斥这种——姑且算是道德的东西吧。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或许这就是家乡人早已深入血脉的一种传统特性。 对于妮雅的选择，夏多知道这主要是由当前大环境所决定的，能够庇护子民其实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道德了。 其实，耐色瑞尔有很多领主都做不到这点，他们忘记了领主这一身份最早的含义。 “妮雅，不到最后时刻，我是不会放弃这艘船的，即便要放弃这艘船，我也会船员们逃生的机会。” “夏多，你——”妮雅眼中闪过一丝焦急，忙要劝阻，却被夏多打断了。 “不用紧张，无论在什么时候，我都会以我们自身的安危为第一考虑，在海上移动传送固然风险不小，但那总比被海兽吞了要好吧，你说是吗？” 听到夏多想的仅仅只是将船员传送走，而不是去和海兽战斗，妮雅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果夏多要为了这些穿越去和海兽战斗，那她宁愿先杀了这些船员。 “我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不希望你去冒险。” “放心吧，我不会冒险的。” 夏多才没兴趣和海兽厮杀呢，杀了那大章鱼，难道要吃烧烤吗？但如果他想吃烧烤的话，海里那么多鲜嫩的小章鱼可以抓，又何必费尽心力抓那种巨章呢！ 更别说，想抓还不一定抓得到呢！ 第1056章 刚烈自杀、智慧巨兽 这世上，有时候很多事情并不是不想遇到就不会遇到的。 在经过一段短暂的向西航行后，“远方号”靠近了海峡山脉窜出海面的崖壁，但在抵达这里后，比尔船长汇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尽管靠近海峡山的这片海域看上去并不像靠近正常陆地那样有着浅滩区域，这里大部分都算是深海。 但毕竟这里也是山脉，还是有很多靠近海面、却又没能完全露出海面的山头，也就是说—— 这里存在暗礁。 一旦触礁，那结果也不比遭遇海兽袭击好到哪里去。 当然，这消息对夏多来说却算不上多坏，他直接传讯告诉比尔船长，让他不用担心触礁，自己会提前发出警报。 交代妮雅留意海兽厮杀的结果，夏多自己则站到了船头，施展【次声探测】，让无形地声波以斜向下45度的方向照射进前方海域。 略过海水本身的反馈，就是水下的情况了。 在施展【石行术】在地下进行次声探测时，这个法术能够探测到的极限范围就已经超出五百米了。 而在空气、水这类更为稀薄的介质中，探测范围就更广了。 唯一有些不好的是，夏多并没有次声探测在空气以及水中的反馈特征数据，因而他并不能分辨出具体的反射目标。 也就是说两条鱼，放在他面前，仅通过次声探测的话，他也仅仅能够确定有两个微弱反射源，而不能确定其具体形态。 不过暗礁那么大的东西，也不需要怎么详细分析，只要出现强反射源，那提前避开肯定是没错了。 …… 如比尔船长所说，海面以下确实存在不少暗礁，但绝大多数都影响不到“远方号”的正常行驶。 只有那么一两个离海面较近的，才需要提前避让开来。 很快，“远方号”就超过了海兽厮杀区域到海峡山脉的最短连线，从这一刻起，每过一秒，“远方号”都会离海兽厮杀区域越远。 直至最终将其彻底甩到身后。 到了这时，妮雅的心情也变得明亮许多，“大鲸鱼还在坚持呢！我们不用放弃这艘船了！” 她很清楚这艘船花了夏多8000多金币，这并不是一个小数目，要知道在过去，萨维尔领一年包括时之塔在内的纯收入也才不过10万金币左右。 但凡有可能，妮雅都不会轻易放弃这艘船。 “还没有彻底落败吗？” 夏多也有些惊讶于那条大鲸鱼的顽强，不过他可没有半点同情对方的想法，可能他同情对方，而对方却当他是小点心呢！ 这种与人类完全不同、和他又没有什么特殊关系的物种，夏多真的很难产生什么共情。 此刻见到那两头巨型海兽的厮杀还在继续，他的心情也是大好，这一路有惊无险，也算是一次难得的海上旅行了。 …… 在驶过暗礁海域后，不需要夏多继续探测水下状况，于是他便再次施展探知法术去观察那两只海兽的战斗情况。 现场十分惨烈，可能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了。 不管是大鲸鱼召唤来的水元素，还是大章鱼控制的鱼人，此刻都完全不见了，或许已经作为炮灰消耗殆尽了。 至于战斗的主角，那艘身长堪比两艘“远方号”的大鲸鱼，此刻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就连越出水面的高度也越来越低。 而那大章鱼，则几乎没受什么伤，它几乎将整个身子都缠绕在大鲸鱼身上，其中战果最显着的大概要数插入大鲸鱼双眼的那两根触手了。 通过感知场域，夏多不仅能看到战斗画面，而且还能听到战斗声音，当然，现场除了激烈的水声，就只有大鲸鱼发出的阵阵哀鸣了。 那头大章鱼就像是一个无声的捕猎者，它耐心十足，挂在大鲸鱼身上，任由对方在海水中翻来覆去，可就是不放手。 渐渐地，大鲸鱼的挣扎力度越来越弱，而夏多也好像看到一个海洋霸主即将落幕。 但霸主的落幕终究不会这么平静，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大鲸鱼奋起最后的力量带着大章鱼朝着海峡山脉的方向游去。 “该死！这家伙该不会是——” 夏多心中一惊，好在事情并未如他所想的那样发生，大鲸鱼并没有向着“远方号”所在的前进，而是近乎笔直地向着海峡山脉游去。 夏多连忙控制感知场域追踪着大鲸鱼的身影，向西方迅速移动，他想看看这大鲸鱼到底想干什么，难道还有什么办法摆脱几乎必死的结局吗？ …… 此刻的时间早已过午，高耸的海峡山脉在海面上投下了一大片阴影，这似乎是海峡山脉为一位即将落幕的海洋霸主而准备的幕布。 片刻后，大鲸鱼带着大章鱼进入了阴影之中，不过它们仍旧没有脱离夏多的监控。 在夏多的感知中，大鲸鱼的速度越来越快，而它身上的大章鱼也似乎不安地扭动起来。 随着它们距离海峡山脉崖壁的距离越来越近，而大鲸鱼的速度却丝毫不见降低，夏多对于这头大鲸鱼的意图，也隐隐有所猜测。 “真有这么刚烈的生物吗？还是说这大鲸鱼已经生出了智慧？” 夏多心中十分震惊，这一刻他突然有种冲过去救下大鲸鱼的冲动，但理智还是压下了这股冲动。 他静静地看着大鲸鱼距离海峡山脉崖壁越来越近，直至最后，奋起最后的力量，终极一跃，将自己撞碎在崖壁上。 当然，只有脑袋碎了。 但即便如此，这一幕也给了夏多内心极大的震动，不仅仅是由于画面上的惨烈，更是大鲸鱼那种“我可以死，但你杀不了我”的刚烈。 “或许这大鲸鱼真的生出智慧了！” 一时间，夏多心情很是复杂，为这头大鲸鱼感到惋惜，不过下一刻，意外再次出现—— 从撞击中很快恢复过来的大章鱼，用部分触手攀爬在崖壁上，用另外的触手朝着夏多探知法术感知场域所在的位置疯狂舞动，并发出阵阵蕴含警告意味的心灵信息。 如果是夏多本体在这里的话，随身携带的【开拓者权杖】或许会直接屏蔽这些堪称杂乱的心灵信息，但感知场域本身就是为接受信息而存在的。 自然能够接收这些信息。 “这又是一头智慧生物？” 夏多没想到这头大章鱼还具备某种心灵异能，而且还能够发现他的感知场域，这也太敏感了吧！ 他突然意识到，或许在他最开始观察的时候，就被发现了，只是这头大章鱼忙于猎杀大鲸鱼，才没有表现出来。 “这也太聪明了吧！” 拥有这样的智慧，难道还不是智慧生物吗？ 这一刻，夏多对于大章鱼和大鲸鱼是智慧生物这一事实再无疑问。 第1057章 血脉能力、改造计划 不止是智慧生物，这两头海洋巨兽——大鲸鱼能够召唤大量水元素、大章鱼拥有心灵异能，足以说明它们的不凡。 或许它们所拥有的那两种魔法能力，就像巨龙那样，都是天生就有的。 其他无论是精灵、矮人，又或者是侏儒、兽人，包括人类，他们所拥有的魔法能力，本质上都是通过后天学习得到的。 当然，也有如夏多这样的血脉术士，但并不是普遍现象。 但如果有人能够抓到大鲸鱼、大章鱼这样魔法生物，是不是也能人为地制造出血脉术士呢？ 不管这种人工制造的血脉术士潜力如何，但至少可以作为一条让普通人跨过施法门槛的捷径。 专注训练是目前耐色瑞尔最主流的迈过施法门口的途径，相比于精灵日复一日地去感应魔网并建立共鸣关系，已经快了不知多少倍了。 但这种途径依然很看天赋。 有些人不需要训练，成年后就自然而然能够施法，未来的成长更多是看对知识的掌握情况。 可更多人还是需要进行专注训练，从数月到数年不等，最严重的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接触到魔网，当然这种情况极少，基本上只要是一个思维正常人类都能够迈过施法门槛。 但是—— 任何施法者，在可以预见到的未来中，寿命都会是有限的，那这一辈子的时间、精力也就是有限的，如果在迈过施法门槛这一阶段浪费太多时间。 那对于后面真正需要用到智慧的成长、发展阶段，简直就是一种严重浪费。 如果能够通过某种技术让人直接接触魔网，从而迈过施法门槛，那必定能够让未来魔法文明的个体有更多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并不限于一定在魔法领域深入探索，但作为魔法文明的个体，不会施法那也太拉胯了。 技术可以解决的事，真的没必要浪费数月、数年，甚至是一辈子去磨，或者说专注训练本身也是一种技术。 只不过更先进的技术能够让人直接迈过施法门槛。 这种更先进的技术可以是血脉相关的，也可以是更高效的专注训练方法，夏多只是在这边见到两种魔法巨兽才想到了和血脉有关的，并不代表他在这方面的倾向。 实际上，他更倾向于更高兴的专注训练方法，就比如来自【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中用于准奥术师感知灵魂的《冥想法·3》。 这种冥想法本质上也是一种专注训练，如果简化一下，直接教给那些初学者，甚至能够无缝衔接后续的奥术师进阶。 只不过这种训练方式，虽然比主位面学徒使用的专注训练更高效，但它并不可能让人直接迈过施法门槛。 或许将来会有什么触网手术、启迪仪式之类的东西，做完直接能够施法也说不定呢！ 当然，夏多也并不排斥血脉，他自己就是特殊血脉的拥有者，要排斥的话也是先排斥自己。 尽管他自己的血脉能力如今看来已经越来越恐怖，但他却始终没有将血脉能力当成唯一的依仗。 他深知只有魔法才是可以稳定发展、持续发展的道路，他所有的血脉能力，除了和气质有关的【龙之威仪】暂时还捉摸不透外，其他能力他都“翻译”出了魔法版本。 只不过血脉能力随心掌控，而魔法版本却有固定的模式。 理论上，他可以“翻译”出无数的魔法版血脉能力法术，只要有一丁点初始参数不同，就是一个新法术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平常根本不用翻译出来的法术的原因，实在是血脉能力太过方便。 但血脉能力也有局限，对于夏多来说，最明显的一个就是，他的血脉能力不具备传送能力。 如果沉迷血脉带来的种种能力，不去研究真正的堂皇正道，一旦血脉不继续觉醒了，那一辈子就固定下来了。 在耐色瑞尔，有记载的血脉术士，最强的也只到大法师层次，除了极少数就此满足的，绝大多数血脉术士都并不以血脉为凭，而是借此深入魔法领域。 如果夏多没有随身空间的话，那他可能也会选择血脉领域作为未来的主要研究方向，或者加入基兰高塔是个不错的选择。 整个耐色瑞尔，就属基兰高塔中的血脉术士最多，对血脉的研究最深了。 不久前，在拜伦大师失踪的那段时间，布伦德斯还曾邀请他加入基兰高塔，只不过布伦德斯怎么也想不到他能够进入外层位面，还将拜伦大师找回来了。 以夏多现在的魔法造诣，血脉能力能做到的，他用魔法也能够做到至少90%的，但随身空间就不一样了。 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这样一个真实存在并且还存放了大量物资的的空间是怎么存在于他的意识之中的。 而且充钱（奥能结晶）就能扩大，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在知道未来很可能出现无限能源【密瑟能核】的情况下，夏多肯定要选择随身空间这种近乎无限潜力的东西来研究了。 一个随身位面，近乎创世神的体验，想想就让人激动。 位面方面的研究，在得到【统治之剑】蕴含的知识后，夏多已经有了很多想法，只等从雷森领返回后，他就准备着手改造时之塔搜索到的那个【黄沙半位面】。 边实践边研究。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公主升神这一突发事件，他现在可能早就从雷森领回来了。 当然，如果是那样的话，他或许就不会找到【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至于【统治之剑】，就更别想了。 主位面的【统治之剑】在科曼索冕王手里呢，在知道三柄精灵神剑能力的情况下，夏多是很怵那三个精灵神剑持有者的。 除了战争之剑的持有者可能稍微弱一些，其他两柄神剑的持有者，就算他成为大奥术师之后，都不一定干得过。 而没有【统治之剑】，没有多位精灵高等法师灌注在剑柄智慧宝石中的毕生学识、经验，他想要改造【黄沙半位面】可能还要再等等呢！ 这其中得失，已经不能用得失来形容了，哪怕是原计划被推迟更久，他也会选择要【统治之剑】。 第1058章 误判、文明的意义 “卡努亚斯冈图斯？” 心灵交流是一种比语言交流更为直接的交流方式，一般认为，即便是不同种族、不同文化的两方，都能够通过心灵交流做到相对准确地互相理解。 但这头仍旧挂在崖壁上的大章鱼传递出的心灵信息，却无比杂乱，甚至还有着前后矛盾的部分。 如果不是其中有着相对明确的警告、不满、愤怒、忌惮等情绪，夏多都要以为这头大章鱼是个疯子了。 如果他想的话，是可以借助感知场域施法向大章鱼传递心灵信息的，但这头大章鱼好像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夏多也就息了交流的想法。 之所以还维持着感知场域，就只是为了给“远方号”拖延时间。 毫无疑问，这头大章鱼之前是发现了“远方号”的，甚至于夏多还能从对方传递出的混乱信息中分辨出和“远方号”有关的部分内容。 这部分相当有意思，这头大章鱼认为“远方号”也是一头海洋巨兽，至于“远方号”上的人类，则是巨兽的附庸。 为此，大章鱼还报上了自己名号——卡努亚斯冈图斯。 不过在大章鱼的表述中，“卡努亚斯冈图斯”不只是它自己的名字，还是它的种族。 换句话说，这头大章鱼很可能并不是章鱼变异了、长大了，而是一个独立的种族。 这一结果也让夏多比较容易接受，说实话，如果这种大章鱼存在同样巨型的族类，那狭海估计早就被它们占满了。 而根据相关记载，以及比尔船长的介绍，狭海中的海怪——也就是这些巨型海洋生物，形态都不尽相同。 更多是正常鱼类形态的，像章鱼这种形态的还是比较少的。 而且除非海船撞到它们嘴上了，这些海怪才会勉为其难攻击一下，一般情况下，这些海怪并不会主动袭击人类，甚至都不会到近海区域活动。 当然，不管是哪种形态的海怪，都是比较少见的，至少从人类的发现记录来看，是相当有限的。 夏多第一次乘船出海就遇到了俩，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不好。 但不管怎么说，没有出现最坏的情况，那就足够了。 既然大章鱼将“远方号”当成海洋巨兽，那夏多也就姑且接受了，只要这大章鱼别来攻击“远方号”就行，8000金币可不是个小数目。 这要是换算成家乡的钱，差不多有160万呢！ 就这样，夏多用感知场域和大章鱼对峙了起来，他不解除感知场域，大章鱼就不从崖壁上下来，也不停下发散心灵信息。 这一幕多少有点滑稽，但却真实发生着。 而从大章鱼后续的心灵信息中，夏多也终于找到了原因，对方之所以认为“远方号”也是一头海洋巨兽，原因还是出在夏多自己身上。 特殊血脉的存在，对于人类而言，并不敏感，甚至可以说完全感知不到。 只有那些精通变化系法术，而且还必须是人体领域的法师，才能较为容易地从魔网与人体链接特征中，发现特殊血脉的存在。 但这是对作为非魔法生物的人类而言，如果是像大章鱼这样的魔法生物，魔法对于它们来说就像是本能一样。 对于特殊血脉的感知可能就会比人类更为敏感。 这大章鱼始终以为“远方号”是一头海洋巨兽，就是因为夏多始终待在船上，影响了它的判断。 某种意义上来说，夏多几乎可以算是一个能够庇护船只的活体船首像了。 不过很可惜，对于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船首像，夏多并不擅长，因而即便这头大章鱼已经表现出忌惮的情绪，他也依然没有解除感知场域。 这样的对峙状态一直持续到“远方号”上夏多的本体听到妮雅转达比尔船长的通知——守望岛快到了！ 夏多本体抬头一看，果然，“远方号”西侧的海峡山脉在海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一个孤零零的岛屿就正好位于在缺口正中。 那就是守望岛！ 此时的“远方号”已经距离守望岛很近了，夏多甚至能够看到岛屿边缘崖壁上耸立的法师塔，或者说—— 灯塔也行。 虽然此刻的太阳已经西沉，阳光不比正午强盛，但迎着海峡山脉缺口向西航行的“远方号”却正好对着夕阳的方向！ 那守望岛上的法师塔顶端绽放出的光芒竟比这一角度的阳光还要强盛！ 可想而知，如果是在夜晚，那光芒可能会在极远处都能够被往来的船只看到。 到了这里，夏多就不愿在于那大章鱼对峙了，再对峙下去，万一将对方惹来，那就真的是无妄之灾了。 不过在解除感知场域之前，他却借助感知场域施展心灵法术给大章鱼传递了一段警告的信息，大意就是—— 海面上是我罩的，没事别来海面！ 传递完这段信息，夏多也没想要大章鱼回复什么，正准备解除感知场域，没成想大章鱼竟然回他了！ 对方回复的信息，依旧杂乱不堪，但有一点却被夏多捕捉到了，那就是大章鱼本身就生活在深海，这次是因为追逐大鲸鱼才来到海面的。 对方这算是解释了一下，夏多赶紧见好就收，没再继续交流了，再交流下去，他也担心露馅。 再者，以这大章鱼混乱的意识，也很难做出什么不来海面的长期保证，只要这次让它离开就可以了。 要知道明天“远方号”还要返航呢，这要是被堵在半路上，那就尴尬了。 不过与大章鱼的交流也让夏多想到，如果之前救下大鲸鱼，或许能收获一个更稳定的交流对象。 从那大鲸鱼最后决绝自杀的举动来看，它的智慧显然要高于大章鱼。 但很可惜，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智慧高就一定强，还需要能够充分发挥智慧的方法、工具。 在这个世界，毫无疑问，魔法就是这样的方法、工具。 如果那头大鲸鱼会（非血脉）魔法的话，或许之前那场战斗死的就是大章鱼了。 甚至于只要那头大鲸鱼拥有类似【开拓者权杖】之类的能够免疫心灵法术的法术或者道具，也不可能被大章鱼近乎无伤地干掉了。 这也是夏多后来才知道的，他最初并不知道大章鱼拥有心灵异能，或许那些鱼人附庸就是它用心灵异能控制的。 而且除了传递信息、控制以外，心灵异能肯定也能作为直接攻击的手段，那大鲸鱼可惜了！ 或许它拥有不错的血脉能力（至少有召唤水元素一种），但却不能进行真正的魔法研究，最终死得那么憋屈。 或许就是因为它的同类太少了！ 有了这次经历，夏多越发能够理解文明的意义，只有集合最多、最广、最全面的智慧，才能应对无限未知的未来。 第1058章 抵达守望岛 守望岛，本质上就是海峡山脉在这片区域露出海面的一截山峰。 如果不是它正好位于这个连同东西狭海的最大缺口处，和海峡山脉的其他山峰相比，根本没有任何特异之处。 岛屿地势南高北低、西高东低，“远方号”从东方驶来，夏多远远地就看到了这座岛屿近乎光秃秃的表面。 这座岛面积不小，夏多粗略估计下来，光是地势较为平坦的东北区域也有好几平方千米了。 但除了西南崖壁上的那座法师塔，以及北边的几个渔场，整个岛屿几乎没有任何人工痕迹。 随着视野中的守望岛越来越近，“远方号”的比尔船长将驾驶任务交给了大副，而他自己则亲自来到夏多跟前，做最后的汇报： “大人，稍后‘远方号’会在守望岛东北的耐色渔场停靠，您与夫人可以在那里下船。” “那你们之后会继续前往哈勃港？” “是的，耐色渔场并不对外提供补给服务，甚至如果不是大人此行的目的就是守望岛，一般船只也会被禁止前往那里。” 听到这话，夏多顿时便皱起了眉头，他让比尔船长先候着，然后私下传讯妮雅：“你老师说将守望岛送给你，有没有说渔场怎么办？” “老师只说了让我尽快接管守望塔，然后去塞汶顿议会更新岛屿所有权信息，其他的就没提了，你担心渔场有问题？” 夏多没有回答，他知道公主将守望岛送给妮雅，并不只是送了一个岛屿，而是将岛上的守望塔也送给你了妮雅。 连一座法师塔都能送，又怎么会在渔场搞什么阴谋呢！ 但公主不会，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如今公主已经升神，连家族领地都托管给七塔了，这说明她注定不会在凡间停留多久。 这点从她催促妮雅过来接收岛屿也可以看得出，一旦公主化身消失，七塔中人未必不会动从渔场入手，动这座岛的小心思。 尽管出现这种情况的这种可能性极小，但也不得不防。 “不管怎么说，先去岛上看看吧！” 接着，夏多便命令比尔船长：“让‘远方号’不必减速，从岛屿边缘掠过即可，别忘了我们可是施法者。” “是，大人！” 比尔船长应了一声，便迅速离开了船头。 …… 很快，夏多便感觉到“远方号”停止了减速，开始持续加速，几分钟过去，守望岛已经近在咫尺。 “妮雅，我们上岛吧！” “嗯。” 妮雅启动了法袍上的漂浮法术，而夏多则揽着她的腰，腾云驾雾从甲板跃下，甩开船只，在贴近海面的高度，向岛屿快速飞行。 两人的第一站就是海边的渔场了，不过到了这里，夏多颇显尴尬地自嘲道：“看样子我之前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你老师考虑得很周到！” 渔场这边明显存在着许久未维护的痕迹，码头上没有停靠任何一艘渔船，反倒是有一艘被反扣在岸上，船底破了一个大洞，破口处都已经出现了腐朽痕迹。 岸边的仓库大门敞开，门口散落的几条海鱼早已腐烂变质，露出了森森白骨，仓库里面，除了几件凌乱丢在地上的工具，就再无其他了。 至于渔场工人在岛上的临时住所，也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生活过的迹象，就连存放淡水的木桶，表面都开始发霉了。 这里的一切给夏多留下的第一印象，就好像是渔场相关人员物资匆匆撤离后留下的场景。 或许在公主做出赠送岛屿这一决定的时候，就开始将相关人员撤离了。 “我们去法师塔吧！” …… 守望塔。 休息室中，高阶法师史蒂文正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中的奥法联合会月刊，在守望塔的日子，他感觉自己的整个人生都变得灰暗起来。 特别是公主殿下将守望塔的其他人员全部撤离、只留下他一个人单独留守后，这样的日子就更加无聊了。 除了手上这本最新的奥法联合会月刊，他再也找不到任何娱乐方式，如果不是时不时地还能和塞汶顿那边的朋友通过法术聊上几句，他真担心自己会忍受不住寂寞，偷偷溜去哈勃港，与那群泥腿子挤到同一间肮脏的破酒馆里，来上几杯酸味明显要盖过酒味的廉价散装麦酒。 一想到那样的场景，史蒂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就在这时，被他随手放在桌边的守望塔控制权杖突然“闪”了一下，与此同时，这间休息室内也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如果换做以往，史蒂文这时候肯定要跳起来骂上几句，然后关掉警报声，故意拖延一段时间，再去开门，但现在—— 史蒂文也是啪的一下从坐椅上跳了起来，但他这回跳起来后却骂骂咧咧，而是兴奋地喊了一嗓子，“终于来了！” 随后，他好像注意到自己此刻懒散的形象，以这样的姿态去接待来人，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史蒂文猛地搓了搓自己的脸颊，又将稍显凌乱的头发梳理整齐，之后又正了正法袍，挤出一个和善却又不显谄媚的笑容，这才离开了休息室。 …… 与此同时，守望塔外。 妮雅在触发了守望塔的来访警报后，便和夏多退开几步，静静等待起来，“夏多，你说这次交接会顺利吗？” 事到临头，夏多都没有再担心了，妮雅自己反而担心起来。 不过，妮雅这么说，夏多心中也升起了一丝警惕，有时候不管上面如何妥善安排，具体到下面执行起来，总会发生或多或少的走样。 他仔细打量着这座比时之塔还要高一些的法师塔，心中盘算着万一出现意外，能否带着妮雅安全离开这里。 如果是在法师塔外面的话，应该不难，仅从他观察到的结果来看，这座法师塔并不如时之塔强大，在其周围，甚至都没有形成自发的、用来稳定魔网的平衡场域。 这座法师塔更像是一个大号魔法物品，而无法作为真正的战略要塞。 夏多已经想到了不少从外面瓦解这座法师塔的方法，不过前提是在外面，如果进入到内部，那就不好说了。 这么想着，他拉着妮雅再次往后面退了几步。 第1060章 议会拨款、权限交接 “嘎吱——” 听到声音，夏多立刻将目光转向了声音源头的法师塔，只见法师塔灰白的外壁上正缓缓洞开了一个门户。 门户还未完全敞开，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影就从法师塔里面冲了出来，他先是将视线在塔外扫了一下，在注意到夏多的存在后，他立刻微微弓腰，郑重行礼： “尊敬的夏多阁下，萨维尔法师，吉尔斯高塔驻外法师史蒂文见过两位。” 夏多从对方法袍上的徽记可以看出对方确实是吉尔斯高塔无疑，这个基本不大可能有人敢假冒，更别说这里原本是公主家族的领地，就更不可能有假了。 而从对方身上的魔法灵光来看，即便是七塔的中阶法师，大抵也不会如此富有，这位史蒂文大概率是一位高阶法师了。 而如果对方是奥术师的话，也基本不大可能被派驻到这里来守塔。 但即便如此，夏多也给予了对方充分的尊重：“史蒂文法师，幸会！” “夏多阁下客气了，两位是来接收守望塔的吧，我已经收到通知，两位请跟我来。”史蒂文一脸恭敬的样子。 说完便伸出一只手向身后的守望塔虚引，示意夏多和妮雅跟上，夏多与妮雅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的确认的信息。 其实，来之前不管有过多少不好的假想，守望塔这里是个陷阱的可能性终究是极低的。 更别说，一个普通高阶法师距离夏多这么近，真要耍什么小心思，夏多的飞剑可不是吃素的。 从守望塔中有人出来，夏多就基本确定这里不会有什么陷阱了。 …… 刚进入守望塔，夏多就确定这座法师塔和时之塔比起来，确实大有不如。 虽然从外表看上去，这座守望塔比时之塔还要高一些，但内部就差得太远了，时之塔内部几乎到处都有空间折叠效果，而这里—— 从外面看是多大，里面就是多大，并不存在折叠空间，至少夏多这一路走来都没有看到。 “夏多阁下，萨维尔法师，这座守望塔建立至今已经将近三百年，这三百年来它始终担任着哈勃港航线灯塔的职责，而这一职责在交接之后也需要继续履行下去。” 说到这里，史蒂文故意停顿了一下，但不管是夏多还是妮雅都没有因此表现出任何担忧。 尽管夏多也考虑到要维持外面那个超级亮的照明法术可能要破费不少，但这毕竟是白来的法师塔，别的不说光是每年可以从奥法联合会多获得的秘银份额，就值得出大价钱维护它了。 要知道不管是矮人还是精灵，对于出口到耐色瑞尔的秘银数量都卡得很紧，除了去挖遗迹，目前市面上流通的秘银绝大多数都来自于奥法联合会的分配。 任何一座注册法师塔，都可以获得一定的份额，当然，秘银本身还是需要花钱买的，如果用不到那么多，也可以将份额出售。 目前时之塔已经实现了三种魔法物品的量产（通讯法器、警戒护符、飞弹魔杖），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量产种类还会更多。 即便是现在，时之塔的秘银储备都有些紧张了，在拥有秘银矿之前，除了循环利用这种节流手段外，就只有外购开源了。 但要知道，魔法物品的量产设计并不只有时之塔才能完成，事实上，只要点破那一层窗户纸，几乎所有的法师塔都有能力做这样的设计。 到那时，对资源，特别是对每年进口数量相对固定的秘银的需求，将会越来越大。 总不能为了从奥法联合会获得额外的份额，去专门建一座法师塔吧！ 但如果有一座白来的法师塔呢？ 那就不一样了。 不过，真正的惊喜还在后面呢—— 史蒂文见两人不为所动的样子，他不知道是公主提前有过交代，还是这两人真的不在乎，但他却不能故意误导，于是连忙解释： “不过两位也不必担心，守望塔作为航线灯塔这部分的维护费用会由塞汶顿议会负责，一般是每年10万金币，以秘银、奥能结晶的形式交付。” 听到这，夏多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和妮雅相视一眼，妮雅眼中也十分惊喜。 接着，史蒂文又说：“最初守望塔顶部的光亮术能够做到在夜间，塞汶顿那边也能轻易看到，但后来因为维护费用太高，就逐年降低亮度，一直到现在。 “两位接手后，也可以自行选择亮度，只需要保证灯塔正常的指引航行作用即可，具体下来就是在迷雾、阴雨天气增加亮度，平时稍微暗一些也没关系，实际每年10万金币的材料完全可以覆盖整个法师塔的维护。” “……” 或许还有结余呢！ 夏多立刻就意识到这里面的猫腻，实际上还可以改进灯塔的形式，不用弥散型的光亮法术，而是以射线形式照射，这样节省得就更多了。 不过，他也不知道射线形式的灯塔能不能被塞汶顿议会所接受，如果要因此削减维护拨款的话，那就要再研究研究了。 …… 很快，夏多和妮雅在史蒂文的带领下，沿着紧贴法师塔内壁的螺旋阶梯盘旋而上，来到守望塔的主控层。 守望塔的四元素池就位于这一层，而相关权限的转移交接也被限定在这一层。 到了传承室，史蒂文召唤出一柄造型朴素的权杖，在一座约高出地面两指、上面刻画着复杂线条的圆台上解除了自身与权杖的同调。 随后他走下圆台，将权杖递到妮雅面前，说：“萨维尔法师，请站到传承法阵中与守望权杖进行同调，这是转移权限必不可少的步骤。” 妮雅伸手接过了权杖，之后看了一眼夏多，夏多点点头，妮雅这才走到圆台上，开始将权杖与自身链接。 片刻过后，妮雅拿着权杖走下了圆台，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她问史蒂文：“这就可以了吗？” “这就可以了。”史蒂文肯定地回答道，“这座法师塔并无塔灵，一切权限都集中在这根权杖上，掌握了权杖就掌握了这座法师塔。 “但要注意，一旦权杖离开法师塔，就无法操作法师塔，同时法师塔也会自动进入警戒状态。” 第1061章 普通法师塔、权限再转移 除了和控制权杖有关的注意事项，史蒂文法师还提供了更多关于这座守望塔的信息，以及操作指令。 而这一切，对于早已习惯了塔灵存在的夏多和妮雅来说，则完全是一种十分新奇的感觉。 但听得多了，夏多对这些近乎笨拙、繁琐的机械式操作方式也感到有些厌烦，实在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在时之塔中，他可以让塔灵将某人或者某物直接送到他面前，又或者让塔灵给某人发消息，或者设置未来某个时间段的提醒，甚至是自主调节某些区域的功能。 但在守望塔，这些根本不可能做到。 再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时之塔有自动升降梯，而这里，就连最高权限者也需要自行爬楼梯。 如果不想爬楼梯的话，也可以自行施法传送，想让法师塔主动帮忙，那根本不可能。 这座守望塔的一切功能，都依赖于相关权限者去主动控制，如果相关权限者忘记操作指令的话，那对不起，守望塔绝对不会因为对方具有相关权限而网开一面。 实际上，守望塔内部权限的设置也十分不便。 除了最高权限的控制权杖外，其余下级权限都需要制造具有相关标记的魔法物品，带在身上才具备相关权限，不带，那也对不起，不被当成敌人处理就已经算好的了。 …… 在最后介绍完守望塔顶层的正能量池，以及维系外面“灯泡”的炽阳法阵，史蒂文便提出借用守望塔的传送法阵： “夏多阁下，萨维尔法师，交接已经完成，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二位了，我需要尽快返回塞汶顿复命，如果方便的话，还请让我借用这里的传送法阵。” “当然可以，还要感谢史蒂文法师的详细介绍呢！” 夏多和妮雅都没有翻脸不认人的习惯，不过妮雅对于守望塔的操作并不熟练，在史蒂文的指点下，试了几次才完成了传送法阵的解锁程序。 将史蒂文送走后，夏多、妮雅再次来到第三层的图书室，寻找守望塔的操作手册。 之前就说过，守望塔内部并没有折叠空间，从外面看多大，里面就是多大，这间图书室完全占据了一层，但其中的书却并不多。 也就两个书架，而且还没有放满。 两人很轻易就在一个角落中找到了几本明显经历过漫长时光、阅读痕迹满满的操作手册，他们各自拿了一本就看了起来。 妮雅一页页地慢慢翻看，倒是夏多，只快速翻了一遍就放了下来，接着他便意识中将这边手册的内容快速回溯了一遍，略一思考，对妮雅说道： “暂时还是维持原有的操作指令吧。” “维持原有指令？” 妮雅正好翻到手册中关于重设指令的部分介绍，见夏多这么说，不免有些好奇，“不换新指令的话，你就不担心有漏洞被之前在这里的法师利用？” “不担心，只要将其他下级权限取消掉就行了，当然长久来看，更换新指令也是势在必行的。但现在你连守望塔的大致功能都没能摸索清楚，就贸然更换新指令，我才担心出现漏洞呢！” 看过操作手册，夏多自然知道这座法师塔的控制确实和之前史蒂文描述的一样，相当复杂。 如果不注意的话，确实可能出现疏忽，导致权限上的漏洞。 过去守望塔的操作手册记载的指令以及相关权限设定，已经相当完善了，只要取消掉下级权限就安心摸索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建造者以及之前的掌控者没留后门，妮雅拿到的控制权杖就是真正的最高权限。 说起来，像法师塔这种让法师安身立命的重要资产，确实是自己设计并主导建造的用得更安心。 …… 妮雅接受了夏多的建议，不过她却直接放下了手中的操作手册，转而将控制权杖交到了夏多手中： “我觉得这座法师塔还是你来掌控吧，最近我在魔法背景波动的研究上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被法师塔分散了注意力。” 说着，妮雅就准备解开与控制权杖的链接。 不过这样的动作可是真正吓到了夏多，他连忙阻止了妮雅，“你忘了刚刚史蒂文是如何转移权限的吗？你在这里断开链接，守望塔立刻就要进入警戒状态了，之后即便是你重新接受控制权杖，也无法获得真正的权限！” 或许连守望塔的设计者都没想过这样的情形，真要是让妮雅断开了链接，那她就要和夏多被困在这里了。 即便是无人掌控的法师塔，想要从中逃离，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妮雅意识到自己的莽撞，但已经做出的决定却不打算更改了，“今后我们最常活动的地方肯定是在时之塔，这里由谁掌控并不重要。 “但如果是我的话，可能要好久才能完全掌控这里，你也不想我们刚接手这座法师塔，就被人偷偷溜进来搞破坏吧！所以还是你来吧！” “妮雅，你——”夏多还想拒绝，但一想到妮雅说的那种可能，他还确实有些放心不下。 有他来接手守望塔，确实要比妮雅接手能够更快地掌控这里，既然妮雅都不介意，他又何必再坚持拒绝呢！ 其实以他资深奥术师的身份，无论加入哪个组织分配一座像守望塔这样的法师塔，算是最基本的待遇了。 但说实在的，一般资深奥术师也不大看得上这样的法师塔。 就如同妮雅所说，未来两人最常待的地方肯定是时之塔，这里不过是一个用来从奥法联合会获得秘银份额、以及从塞汶顿议会获得引航补助的地方。 也确实不需要考虑太多。 这么想着，夏多也就没有再拒绝，很快，他和妮雅便再一次来到了位于主控层的传承室。 和之前史蒂文转移权限一样，这次妮雅转移权限也十分简单，只要在传承法阵上解开与控制权杖的链接，然后换成夏多去链接即可。 最终操作下来，这座守望塔的最高权限落在了夏多身上。 “跟我来，我先给你制作一个下级权限徽章吧，不然我们就要一直待在一起，很不方便。” “嗯，我就知道将守望塔交给你没错！” 第1062章 法师塔计划、分开 守望塔。 唯一的一个炼金实验室中，夏多熟练地操作炼金法阵，将一块银锭塑造成一枚小镜子的模样，正面光滑，背后有时之塔的徽记。 随后又嵌入秘银构件、五色宝石，封装，最终做成一个开放式的魔网之弦链接器。 这种下级权限载体，本身算是魔法物品，也具备魔法灵光，但它除了在守望塔内部特定位置能够与守望塔发生交互作用、用来确定权限外，没有其他的任何作用。 夏多将做好的小镜子递给妮雅，并叮嘱道：“这是过去守望塔除了控制权杖以外的最高权限，可以前往守望塔任何一处位置、以及全部的操作权限，你随身带着，千万不要放到次元袋中，不然真有可能被守望塔攻击的。” 妮雅接过小镜子，拿在手上反复把玩着，同时还好奇地问夏多：“这就可以了吗？” “这就可以了！除了这个小镜子，其他下级权限我已经全部取消了，至于原来的操作手册，你简单看一下就好了，等过段时间我会重新编一本。” 其实，夏多的计划还远不止这些，重设操作指令也仅仅只是浮于表面，想要真正掌控这座继承而来的法师塔，还需要梳理法师塔内部构造，特别是法阵相关。 过去公主长期处于塞汶顿，对这里的实际情况也不见得能有多了解，一座法师塔说送就送，那些原本能够靠守望塔截留议会补助的人，会不会因此不满呢？ 别看史蒂文表现得多热情、多恭顺，说不定就是他埋下了隐患呢！ 既然已经接受这座法师塔，那夏多就准备好好地检查检查，再者，有哪一个施法者不想拥有属于自己的法师塔呢！ 尽管这座法师塔比较次，但也是一座货真价实的法师塔。 夏多想要设计并建造真正合乎自己心意的法师塔，从现在开始就可以着手准备了。 一般来说，高阶法师就已经具备了掌控法师塔的基本能力，但正常情况下，除了继承，想要自己设计、建造法师塔，只有到大法师或者资深奥术师阶段才有可能。 这不仅仅是知识储备方面的要求，更是财富方面的要求。 像守望塔这种在夏多眼中比较次的法师塔，其实才是耐色瑞尔最常见的法师塔。 像时之塔那样，内部有大量折叠空间、用半位面做奥术花园、拥有多套备用法阵、有塔灵、有位面探索阵列的，才是真正的凤毛麟角。 别的不说，光是位面探索阵列，就连大奥术师都没能全部普及呢，一般的施法者根本是想都不用想。 但即便是像守望塔这样最常见的法师塔，其造价也是十分高昂，夏多之前有了解过，起步就要百万金币。 想要更好，基本上不封顶。 夏多有心建造一座超越时之塔的法师塔，或者说适用于施法者的战略要塞，如果不能的话，那他宁愿不建。 浮空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密瑟能核】到现在都还没有问世，没有强大的能源，别说是一座城了，哪怕是一座塔，想要让它长时间浮空，也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魔网确实具有无限能源，也不限制任何人使用，但想要持续、稳定的大功率输出，门槛却比夏多想象中的要高很多。 如果仅以法术去攫取能量，那法术本身却时刻面临着魔网之弦想要恢复原状的趋势，并不能持久。 而如果以某种魔法物品或者装置的形式去攫取能量，在大功率输出的情况下，大量元素、能量在短时间内通过秘银构件，元素嬗变发生的速度将会快得难以想象。 这种方式甚至会比纯法术攫取能量更不持久。 作为穿越者，夏多怎么可能将一切希望寄托在有人、或者说就是伊奥勒姆去发明【密瑟能核】呢，他自己也进行过理论假想。 所谓【密瑟能核】，原理不难想象，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深入元素位面获取能量，但具体如何实现，他却始终没有头绪。 纯法术不持久，物质载体易发生元素嬗变，这两个问题不解决，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超级能源。 所以，夏多一直以来就非常好奇这【密瑟能核】到底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只可惜，他现在还不能去问伊奥勒姆本人。 …… 在给妮雅制作了下级权限载体后，夏多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对妮雅说：“史蒂文已经离开，未免出现变数，你现在就回塞汶顿，完成守望岛的所有权转移。” 既然公主都让妮雅赶紧交接，那就说明要么这里面存在变数，要么就是公主的化身即将消失，总归都是变数。 “那你呢？你留在这里，还是和我一起回去？” 妮雅对于返回塞汶顿倒是没什么抗拒的，毕竟两人来之前就说好接收了守望岛就返回的，只是没想到法师塔这么复杂。 夏多则是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准备留在这里一段时间，重新设置守望塔的权限、指令。另外你知道的，基兰高塔的罗迪特法师邀我探索哲尼斯附近的一处遗迹，我准备在这里等他。” “这样啊！” 哲尼斯遗迹的事，妮雅当时是在场的，她知道这次探索夏多并不需要亲自前往，也就没有太担心。 而夏多选择将集合地点放在守望塔，也让她稍微松了一口气，目前时之塔正在学院式地批量培养学徒、新法师，放在如今的大环境下，多少还是有点敏感的。 虽然这种事迟早会被别人知道，但如果能晚一天，时之塔也就能多积累一天的优势。 妮雅觉得夏多或许也是有这方面的考量，原本她还准备提醒夏多一声的，不过现在，那就不用了。 “那我离开了，等办完手续，我就返回南境，在时之塔等你。” “嗯。” 夏多应了一声，与妮雅轻轻拥了一下，随后将她送到了传送法阵，并看着她传送离开。 …… “对了，好像有什么事被我忽略了！” 送走妮雅后，夏多回到主控层，正准备继续研究这座守望塔，却突然想到还有“远方号”没有安排妥当。 于是在了解了比尔船长所在位置后，又匆匆赶了过去。 第1063章 普通人的命运、扩宽的河道 “远方号”船长室中，夏多的突然到来，着实将比尔船长吓了一跳，不过这仅仅是由于房间内突然多出一个人导致。 在看清来人是谁后，比尔船长果断松了一口气，一边行礼一边询问道：“大人，突然找我是有什么吩咐吗？” 夏多看一眼这狭窄、凌乱的房间，随手打开舱门，对比尔说道：“确实有些事要说，到甲板上来说吧！” 说着，他便率先一步走出舱门，来到了外面，几步就走到了船头。 此时的“远方号”已经停靠在哈勃港了，一些船员正在整理缆绳、一些在打扫卫生，更多的则是靠着船舷上，闲聊着关于晚餐或者港口某个流莺的话题。 见到夏多突然出现在甲板上，这些个聊天的船员一个个地都噤声不语，开始帮助其他人干活。 对此夏多也没说什么，只是一群临时雇佣过来的船员，能做到正事不出错就已经很难得了，也无须在意旁枝末节。 至于哈勃港，则出乎夏多的意料，他原以为哈勃港作为东、西狭海之间的中转点，应该会很繁荣才是。 但事实上，这里就是一个补给点，大致就两条街，一条是靠海的，全是仓库，一条则在里面一点，也有些曲折，都是旅店、酒馆之类的休憩场所。 大抵就是缩水版的塞汶顿港口区，看上去十分简陋。 一座和守望塔有些类似的法师塔就坐落在里面那条街道的中点位置，如果通过那座法师塔施法的话，夏多觉得能不能覆盖整个港口区域都是一个问题。 或许它只需要发挥出通讯以及传送的基础功能就足够了吧。 “大人——”比尔船长来了。 夏多转身仔细打量着这位脸上布满风霜的老船长，并没有直接安排“远方号”接下去的行程，而是问了比尔船长一个较为私人的问题： “比尔船长，你的家乡在哪个领地，家里有几口人，都干些什么活计？” 比尔闻言楞了一下，不清楚自己这位新雇主问这些有什么目的，但他还是如实回答了： “大人，我家就在塞汶顿南边不远的哈兰领，家里还有我的妻子，两个儿子以及他们的妻子儿女，他们在哈兰领一起经营一间不大不小的皮革店，日子还算过得去，至于我——” 说到自己家人的时候比尔船长脸上明显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但最后提到他自己的时候，脸色却瞬间黯淡了下来—— “我年轻时被哈兰领主招募，加入他的船队，从最初只在舱底替船员洗衣服的杂工，到现在的船长，这一干就是三十多年。 “只可惜哈兰领主不久前决定削减船队规模，而我不幸成为唯一一个被辞退的船长，或许这次任务结束我会到哈兰领和我的那两个儿子一同经营皮革店吧。 “这对于我来说或许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只是对于我那三个已经会叫爷爷的孙子而言，却几乎是命运的转折点，他们中的一个甚至是两个，将会失去学习魔法的机会。” 听完比尔的讲述，夏多再次为自己能够得到木岩的帮助感到庆幸，对木岩也更加感激。 一个船长爷爷以及一家皮革店都难以供给一两个家庭成员学习魔法，他这个毫无背景的穿越者，又需要付出多少代价呢？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最初加入时之塔的时候没有获得正式学徒的身份，没能借助那些学习卷轴以及免费提问的机会搞出交流小组。 那他或许到现在还在挣扎着为图书馆的阅读费、法术实验室的使用费、向他人提问的咨询费而努力呢！ 如果没有正式学徒的身份，没有一个能够直接拿出手的好处，即便交流小组在理论上也是行得通的，但别人又凭什么相信他呢？ 即便最终让他获得了其他学徒的信任并搞出了交流小组，那么这过程中的时间成本呢？ 要知道在他加入时之塔的当年冬天就出现了兽人潮，如果不能在那之前获得施法能力，或许会被免于征召，但后面的奥术竞赛，就一步差步步差。 即便到现在，还能成为正式法师，也不可能成为大夏领主、成为妮雅的丈夫、成为资深奥术师了。 又或者说，如果当初他没有跟着尼尔去镇外看马戏团，那他也不会遇到木岩，有时候真的是一念之差就可能导致命运的天差地别。 而现在比尔船长真正的命运转折点来了，夏多思索了一下，便说出了自己早就决定好了的想法： “比尔船长，你应该知道我是南境大夏领的领主，我的领地现在正缺一位熟知北地事务的老手，我觉得比尔船长你还可以再工作几年！” “大人，您想让我继续担任‘远方号’的船长？”比尔眼中既有欣喜，又有些犹豫。 船长的收入肯定是要超过皮革店的收入，但同时行船的风险也是高于皮革店的，他本来都已经决定了这次任务后返回哈兰领，没想到现在又出现这样一个选择。 一想到自己孙子，比尔还是默默做出了决定。 而夏多也没有让他失望，“是的，我有意让你继续担任‘远方号’的船长，‘远方号’以后也不需要再出海，而是走内河航运。” “内河航运？我知道大人的领地在南境，可是我听说南境河道狭窄，这艘船能够通过吗？” 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就意味着比尔已经接受了夏多招募，并已经在为夏多考虑了，对此，夏多的回答是—— “如果放在过去，这艘船或许真的不便在内河行驶，但现在我可以很肯定的说，这艘船没问题！” 原因自然是因为之前的麦赫特湖鱼人潮了。 莫顿祭司在清理鱼人潮的时候，负能量洪流横扫南北水域，带走的不仅仅是无数鱼人，还有部分河床、河岸。 在负能量的侵蚀下，以麦赫特湖为中心，南北河道都被拓展了不少，虽然狭窄处仍不足以让两艘“远方号”交汇，但一艘却完全没问题。 而实际与其他船只交汇时，正好位于狭窄处的概率是极低的。 第1064章 三重法阵、提取要素 在和比尔船长谈妥招募事宜后，夏多这才谈到了关于“远方号”的后续安排：“你回到塞汶顿后，去找埃文斯，然后载上我让他招募的吟游诗人返回南境。” “大人，容我多问一句，您一共招募了多少位吟游诗人？” “还不知道，具体是埃文斯负责的，我想大概不超过十个吧。” 夏多知道比尔船长的意思，无非就是一艘船只运十个人太划不来，但他还有其他安排呢！ “从塞汶顿离开后，你带上大夏领的旗帜，每经过一个港口、码头，就停下来购买奴隶，至于人数，只要能活着带到南境，越多越好。” “是，大人。” “另外，那些吟游诗人，我也有任务交给他们，不是让他们一路吃喝玩乐到南境的。” “大人，您请吩咐——” 夏多直接拿出一张羊皮纸，这是他早前就准备好的关于识字教材的部分要求，夏多在纸上留下一个魔法印记，然后交给了比尔船长： “等船过了罗德尼领再拿出来，你告诉那些人，作品一旦被采用，后续还会有更多的机会等着他们，让他们好好创作。” “是，大人。” “既然这样，那你们明天在这里休整一天，后天就返回塞汶顿吧，中途也不用在守望岛停留。” “是，大人。” …… 眼看着夜幕即将降临，哈勃港的灯火已经提前亮了起来，夏多该说的也差不多都说了，他没有去哈勃港转一圈，而是直接从船上离开了。 天色还亮的时候可能还不觉得什么，一旦天色暗下来，守望塔顶端的强大光源就再难被忽视了。 传送回守望岛，站在守望塔所在的、地势较高的西南崖壁上，夏多将守望岛东北部尽收眼底。 再看周边海域，都宛如白昼的场景，他心里终有一种滴血的感觉，这就是每年十万金币的效果吗？ 真的是效果拔群啊！ 但这也太浪费了吧！ …… 回到守望塔，夏多第一时间就来到了正能量池以及炽阳法阵所在的最顶层，经过简单的检查，他发现炽阳法阵几乎是直接连接在正能量池上。 当然，想要发光还不仅仅只需要正能量，还需要有火元素的配合，通过数根直达守望塔中部四元素池的秘银线进行传导。 果然是灯塔！ 同时，夏多也注意到正能量池始终处于未蓄满状态，而且从下午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他也大概推测，上限大概就是这么多了。 而火元素池，大概也是这样吧！ 今后，但凡需要用到这两种能量的时候，都需要考虑到炽阳法阵的消耗，万一用得多了，从而导致外面的“灯泡”熄灭，那可能就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 接着夏多继续对炽阳法阵进行更进一步的细致检查。 结果不出他的所料，这炽阳法阵本质上是一个三重法阵，通俗讲就是一个使用、两个备用。 但这还不同于时之塔的不同环阶等价备用法阵，这里就只是三套完全一样的9环法阵。 正中则是三枚标准奥能结晶，分别充当三重法阵的能量缓冲核心。 其中正在参与炽阳法阵运转的这枚奥能结晶，已经开始由内而外地散发出阵阵辉光。 这并不是正常现象，而是奥能结晶经历元素嬗变到一定程度后出现的情况。 如果再用下去，或许就离爆炸不远了。 “这还真是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呢！” 不过夏多也并没有立刻切换三重法阵，他现在还没完全搞明白炽阳法阵的原理呢，贸然行事，或许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也说不定。 …… 接下去，夏多决定暂缓对守望塔的全面检查，而是将检查的重心放在了四元素池、正负能量池，以及炽阳法阵上。 理清这几个东西的状态，整个守望塔也就不再话下了。 匆匆吃了点东西，夏多开始检查、记录这些法阵的具体构造，这一过程，在有【转录术】这一迅捷、方便的记录法术的情况下，一直到第二天天亮都还没有全部完成。 整整一夜，夏多都待在主控层，图纸一共记录了超过200页，而这还仅仅只是四元素池法阵结构的一半。 在用早餐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这么做太过低效了，搞清楚法阵结构还仅仅只是第一步，后续还需要提取并整理出其中的法术要素，这一步才是最繁琐的。 整理出实体的文书档案，确实很有必要，但现在，他完全可以将这些步骤都放在意识中进行，事后再进行整理或许还能做到更全面呢！ 记忆追溯能力并非夏多自小就有的能力，有时候他不得不走一些弯路才会想到可以主动使用这种能力。 不过，一旦想到，那效率也就开始起飞了。 四元素法阵这边，他直接放弃，一晚上的记录，虽然没能完全形成纸质档案，但相关细节却已经存在于他的记忆之中了。 吃过早餐，夏多直接去其他法阵位置，进行准确观察并记忆，结果还不到中午，他就已经坐在了休息室中，开始研究这些法阵的构造，并尝试从中提取相关的法术要素。 …… “夏多，守望岛所有权转移手续已经完成，我准备再去见老师一面，就返回南境了。” 妮雅的突然来讯，让正全情投入思考守望塔核心法阵的夏多大为恼火，他这时正想到一处关键，没想到妮雅的讯息来得这么巧。 好在他的记忆追溯能力能够追溯到思考中断时的全部细节，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要如何找回那一刻的思维痕迹。 “守望塔这边有我，你不必担心，等遗迹探索结束，我再返回南境，帮我照看些大夏领。” “好，等你回来。” …… 结束了与妮雅的交谈，夏多正要继续之前的思考，却不想又一个讯息传来，“夏多法师，探索小队已经准备妥当，我们现在就前往时之塔吗？” 传讯者是罗迪特法师，夏多按下心中升起的烦躁情绪，等了几秒这才回复了过去：“我现在正在守望岛，等下我告诉你守望塔传送法阵的通行密钥，你们直接来守望塔就行了。” 传讯完毕，夏多立刻离开休息室，来到传送间，开始调整传送法阵的相关设置，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开放传送、以及计算通行密钥。 没有塔灵，任何一步都需要他自己亲自来做。 第1065章 五人小队、准备充分 片刻过后，传送法阵周围链接的魔网之弦开始震荡，随后罗迪特一行人出现在传送台上。 “夏多领主，没想到公主殿下竟将守望岛留给了萨维尔法师，看来祂还是对萨维尔法师关爱有加呢！” 来之前罗迪特并不知道守望岛易主的情况，还是因为夏多传讯更改集合地点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于是托人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这边的情况。 “这一切都是公主殿下的意志！” 夏多随口应了一句，并不准备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他也没有邀请罗迪特等人到守望塔参观，而是直接进入正题： “罗迪特法师，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我们都准备好了，我来为夏多领主介绍这次参与遗迹探索的其他几位参与者。” 说着，罗迪特让开一个身位，向夏多介绍身后的众人：“这是斯蒂尔法师，您应该见过，我们一同参加过贝莱拉法师组织的交流会。” “嗯，我有印象。” “这位是艾布纳，他是我父亲的学生，在遗迹探索方面很有经验，父亲听说这次探索有夏多领主参与，就将他派了过去，平常我可是很难请到他的。” “艾布纳法师，幸会。”夏多只是微微点头，也并没有再说其他什么。 不管是那位柯林斯领主不放心儿子在他手上，还是真的想为这次探索提供些帮助，夏多都不在乎，他自己知道自己就行了，左右不过是一次探索行动。 “这位是我在基兰高塔的好友维吉法师，遗迹探索耗费靡多，最初那队遗迹猎人虽然是我的人，但也有维吉的投资。” “维吉法师，幸会。” “最后这位是弗兰克法师，他曾经跟随一位精灵剑术大师学习剑咏之道，遗迹探索难免遇到法术难以奏效的情况，有他在，或许能用另一种方式处理。” “弗兰克法师，幸会。” 听到罗迪特介绍这位弗兰克法师曾经跟随精灵学习剑咏之道，夏多倒是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罗迪特一行人刚出现在传送法阵上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这个身穿剑服、腰佩长剑的中年络腮胡男子。 夏多刚开始还以为这位就只是一个武士或者剑士之类的，没想到这位也是一位法师，而且还是学过剑咏之道的法师。 这种人在耐色瑞尔十分罕见，夏多也不知道罗迪特从哪里找来的这人，不过有些话，他也需要提前和这些人说清楚： “来之前罗迪特想必和你们说过，我不会和你们一同进入遗迹，而是在外面提供心灵链接的指挥，我要说的是这种方式需要你们真心听从我的指挥，特别是在危机关头。 “如果有人不信任这种方式，那现在就可以退出了，如果在探索过程中不服指挥，后果自负。” “夏多领主，来之前我就和他们解释过了，斯蒂尔就不用说了，他是经历过绿野位面战争的，其他人也都愿意听从您的指挥。” “那就好！” 夏多视线从众人脸上扫过，继续说道：“那现在就开始吗？” “对，我们都准备好了。”罗迪特立刻说道，其他人也是颇为意动。 既然如此，夏多也就不再耽搁，随后进入专注状态，在这样的状态下，意志的作用被发挥到极致，强行将身前的魔网之弦按照特定次序扭曲起来。 从魔网表层到魔网第七层，一条条魔网之弦在他的意志操控下，自动弯曲、纠缠、接合、重叠，依次构成了一个个基本要素。 而这些基本要素，又以能量流转、功能分布等类似组合成一个个要素单元，最终这些要素单元汇聚到一起，形成法术源点。 随着能量在这些汇聚成法术源点的魔网之弦中，按照特定的次序流转，几乎瞬间，一道强烈的魔法灵光出现。 紧随其后的，便是夏多的意识一角被投射到某个未知之地，在那里，还有五个虚拟的意识孤零零地漂浮着。 游移而不定，就像是一群无根的浮萍。 不过，当夏多的意识投影一到，那几个意识投影便像是有了一个主心骨，立刻围拢了过来，与夏多的意识投影重叠在一起。 一瞬间，夏多便感觉自己多了好几套相似的感官，与此同时，这些感官从外界接收到的信息，也近乎毫无保留地涌入了他的意识、记忆之中。 还不止，这些感官本身并不是夏多自己的感官，其信息在传递到心灵链接之中的时候，还有这些感官本身的主人根据这些感官接受的信息所作出的判断。 相比于感官信息，这部分思维信息，更为庞大。 有段时间没有施展这个法术了，一时间夏多都有些不太适应，不过他血脉能力很显然是和灵魂有关。 在绿野位面战争后，他的血脉又觉醒了一次，甚至还因此获得了灵魂前往外层位面的能力。 因此，在稍加适应后，夏多很快就连同自己的潜意识，将这些信息尽数整理完成。 ——夏多领主，我为这次探索做了如下准备…… 有过心灵链接经验的罗迪特第一时间分享了这次探索的准备，当然，这分享属于主动意识信息，心灵链接中的其他四人也都能清晰无误地接收到。 斯蒂尔也是有过心灵链接的经验，第二个就是他分享了这次探索的准备，既然认同了夏多的指挥，那就没必要在这种事上隐瞒，不然到时候吃亏的只能是他们自己。 其他人在熟悉后，也开始在心灵链接中分享他们的准备。 出乎夏多的预料，罗迪特等人准备最多的竟然是火球魔杖，几乎每个人都准备四五根。 不过也确实，硬抗的话，就算是资深奥术师，也扛不住一连串的火球术，只能暂行躲避，或者在抵抗极限之前让魔杖失效。 除了魔杖，还有就是一些特殊用途的小道具，如用来稳定魔网的【平衡雕像】、能够突破一般禁锢的【传送权杖】、各种护符等等。 至于魔法卷轴，除了一些威能极大的魔法卷轴，拥有法术书的高阶法师就不太使用这种一次性物品了。 夏多知道这些人基本不太可能将真正的底牌全都亮出来，不过光是这些也已经足够了。 至少他不必担心这几个家伙失陷遗迹，然后被他们背后的家长找上门来。 一切准备妥当后，罗迪特等人就出发了，通过守望塔的传送法阵传送到哲尼斯的新月塔。 而夏多，也没有再去什么休息室，而是直接在传送间放了一张坐椅，找了个舒适的姿态坐下，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探索之中。 既然罗迪特等人信任他，那他自然也会对得起这份信任。 第1066章 哲尼斯、迷雾禁地 哲尼斯。 心灵链接中，夏多透过罗迪特等人的视角，不断巡视着这座贸易重镇，相比于徒有其名的哈勃港，哲尼斯才是真正的名不虚传。 整个城镇大抵就是为了贸易而存在，即便如今气候已经开始转暖，但仍旧处于寒冬时间，路上冰冻的路面以及积雪都还没有开始解冻。 可这里依然是人声鼎沸，到处都有商人忙碌的身影，特别是地底通道入口处，更是排了两个长长的队伍。 不止有想前往阿斯科尔的商队，还有从阿斯科尔返回的。 这些商人脸上大都也是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只有少数面色不佳，似乎经受了巨大的损失。 或许是夏多想要观察的意愿太过强烈，以至于反应到心灵链接中，被罗迪特等人感觉到，他们在离开新月塔后，还特地在哲尼斯城里转了一圈。 不过哲尼斯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很快罗迪特等人便离开城镇进入了南部的半岛走廊。 哲尼斯位于一个深入西狭海的半岛边缘，罗迪特等人要前往的遗迹还在哲尼斯半岛往南的森林深处。 【耐色卷轴】最初被发现的时候，就被保存在哲尼斯，那时耐色瑞尔各地的施法者都不约而同地汇聚到这里，开始了对耐色卷轴的研究。 单单一个半岛显然不能满足各种稀奇古怪的实验所需，特别是一些大型实验，如半位面之类的，更要选择一个安全的场所了。 最早法师塔都还没被发明出来的时候，就只能选择在野外进行了。 到如今，哲尼斯半岛南边的森林中，都还有不少发现时代的遗迹未被发现，而这也吸引了不少冒险者以及专业的遗迹猎人。 罗迪特手下的遗迹猎人发现的那个遗迹所存在的时代，可能是在耐色卷轴发现后蛮长的一段时间，至少那里已经有类似法师塔的存在了。 想要在野外建造一座法师塔，如果不想兴师动众，就必须有多位高阶法师共同协作。 但在精灵魔法体系中，类似于耐色魔法体系高阶法师的精英法师，在耐色卷轴被发现之前，整个耐色瑞尔都没有多少位呢！ 这只能说，这次的目标遗迹所在时代，耐色魔法体系已经初现端倪，至少能够诞生出众多高阶法师了。（人工建造塔形会留下很多痕迹，这样的话，那遗迹可能早就被发现了，不会等到现在） …… 赶路方面，自不需要夏多指挥，进入森林后，罗迪特很自然地从次元袋中取出了群体飞行卷轴，给众人加持上，同时在心灵链接中给夏多解释： “哲尼斯的新月塔能够监控相当一大片区域，在这里传送动静太大，保险起见还是离远些好。” 夏多心里明白，罗迪特大抵还是有几分防范他的，不然的话他们完全可以使用守望塔的传送法阵传送到遗迹附近。 传送法阵可不仅仅只是用于和其他传送法阵配对的传送装置，它也可以直接设置具体的坐标进行传送，也可以接收非传送法阵的个体传送。 借助传送法阵的传送，比施法者自行施法可靠性要高很多，当然，这么好的东西维护成本肯定也很高，平均下来每使用一次，维护成本至少也要5、600金币。 奥法联合会那边的传送法阵，使用一次是1000金币。 但罗迪特等人显然不是付不起传送法阵的使用费，而是使用传送法阵，遗迹位置会暴露。 甚至于，夏多都想到了待会儿罗迪特会使用什么方式的传送，并且想到了，罗迪特邀请他通过心灵链接进行指挥，一定程度上也是出于保密的考虑。 果不其然，当罗迪特一行人在森林中飞了一段时间后，就落到地面，随后罗迪特从次元袋中取出一份卷轴。 在众人面前展开、激发，一个圆形闪着微光、有如朦胧镜面的传送门出现在众人身边。 透过传送门，众人隐约可见一片迷雾以及迷雾中高大建筑的影子，而夏多也透过心灵链接看到了这一切。 确实如他所料，罗迪特并不会直接施法传送，而是用了提前准备好的传送道具。 这时，不管是远在守望岛的夏多，还是在场的、连同罗迪特在内的五个人，都处于同一心灵链接中。 那么到了遗迹那边，不管是谁想侦测坐标，都瞒不过夏多，当然其他人也会有所察觉。 至少会比没有心灵链接更容易暴露。 至于夏多，虽说他是这次探索行动的幕后指挥，但实际上根本鞭长莫及，他也无法窥探遗迹的具体位置。 至少想要通过纯法术的形式获得遗迹位置很难。 夏多毫不怀疑，如果他现在对罗迪特等人施展探知法术，很有可能会撞到罗迪特父亲，也就是雷霆法师迈恩·柯林斯手上。 同样是资深奥术师，夏多并不觉得自己在魔法方面，特别是探知与反探知领域的造诣，就一定能够胜过罗迪特的父亲。 果然，二代就是好啊！ 如果换做是夏多自己，在还是高阶法师的时候，铁定不敢用这样的方式邀请一位资深奥术师一同探索遗迹。 遗迹没什么好东西也就算了，真有什么能够让资深奥术师也心动的好东西，这不就是生死系于别人一念嘛！ …… “这是我父亲为我们这次探索行动准备的传送门。”为此，罗迪特还特地解释了一句。 “传送门后就是遗迹所在吗？”夏多通过心灵链接询问道。 “是的，穿过传送门过去，就直接进入到遗迹外围的迷雾中了，那遗迹更像是一个三重世界，如果从遗迹外进入的话，想要穿过迷雾走到法师塔中，要花很长时间。” 似乎是为了佐证这句话，罗迪特又透露了一些关于这座遗迹的信息，“这座遗迹外面是一个小型兰加斯部落。 “过去不少兰加斯人都进过迷雾，但很少有人能活着出来，就是因为迷雾中的空间似乎被极大地扩展了，加上迷雾本身对视野的阻隔，那里就成了那个小部落的禁地，一些犯了大错的兰加斯人常被部落长老放逐到迷雾之中。 “去年仲夏节前后，我手下的那队遗迹猎人在这附近搜寻遗迹的时候，意外遭遇了一个从迷雾中逃出来的兰加斯人，询问之后知道了遗迹的存在。 “但很可惜，普通人即便带着诸多魔法道具，面对这样的遗迹也是很难探索完全的，于是就有了我们这次的探索。” 这是罗迪特第一次较为详细地介绍遗迹的发现过程，这让夏多不禁对自己之前的猜测产生了一丝动摇。 或许罗迪特并没有刻意隐藏遗迹位置的想法，毕竟“兰加斯部落+迷雾”很容易就能打听出不少信息来。 再者，迷雾的特性很难隐瞒，只要等众人穿过传送门就知道了。 夏多在心灵链接中提醒众人，“既然传送门已经打开，那就抓紧时间进入遗迹吧！” “好。” 接连几个主动意识信息给出了回复。 第1067章 神秘迷雾、以太重叠 穿过传送门，原本只在传送门镜面上看到的模糊画面顿时就清晰了不少，但也没有完全清晰，仍旧像眼睛上被蒙了一层薄纱。 而之前在传送门另一边所看到的迷雾，就是这层薄纱，放眼所及到处都是红的、绿的、黄的，以及多色杂糅所形成的蓝紫等颜色的朦胧光雾。 但这样的光雾就如同清晨的森林，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下，被林中薄雾分散而形成的霓虹景象。 虽然色彩缤纷，但并不影响实际视物，如果刻意凝视某处，甚至会察觉不到这些朦胧光雾的影响。 这样的情况倒是让夏多想到了云气，只不过相比于这里薄雾的存在感较强，几乎很难被人忽视，云气则更为缥缈，稍加留意就无法看到，只有偶尔不经意间才能窥得其貌。 夏多的云气视觉就是能够随时查看云气状态，并不受那种缥缈特性的影像。 至于这里遗迹中的朦胧光雾，他没有实地观察，仅仅是通过罗迪特等人实时共享在心灵链接中的感官信息，并不能作出十分准确的判断。 就目前来看，这些薄雾更像是一种自然现象，类似于正常的刮风、下雨等情况，其背后的根源还远未到触及魔网的程度。 不过这种现象明显和主位面正常环境下的自然现象有异，只能说明这里的位面环境有异。 从心灵链接并未受到影响来看，遗迹并不在异位面，或许只是当前位面环境受到某种干扰，形成了变异。 夏多之前推测这个遗迹可能是半位面实验失败的产物，现在看来还真有可能。 ——“先不用急着进入法师塔，你们各自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重点是魔网状态！” 夏多在心灵链接中发出了指令，随后罗迪特等人照做，几乎同时关于遗迹外围迷雾环境的更多信息涌入了心灵链接之中。 此刻罗迪特等人所在的位置，其实已经算是迷雾正中了，不远处就是一座外表有着明显破损的塔状建筑。 更远处以及罗迪特等人相对于法师塔的背后，距离越远，那些色彩缤纷的朦胧光雾则会越发厚重，存在感也会更强，但其明亮程度则会逐渐黯淡。 一直到无限远处，就变成了惨白但偶尔也泛起七彩微光的巨幕，这巨幕遮天蔽日，似乎将整个遗迹包裹了起来。 根据罗迪特提供的消息，如果不经传送从外面逐步进入遗迹的话，最先发现的则是一片被他们现在就近所看到的朦胧光雾所笼罩的一片森林。 也就是说，那惨白巨幕，实际上是朦胧光雾在不同距离被观察者所观察到的不同结果。 近处是存在感不高、且不影响视觉的朦胧光雾，但在远处就变成了存在感很强，同时遮蔽视线的惨白巨幕。 而从罗迪特之前所说，这里被一个兰加斯部落当成放逐之地，那就意味着迷雾区域与外界有一个看似不存在，但实则影响力巨大的无形屏障。 一旦进入迷雾之中，哪怕仅仅只有一步，都可能面临迷失风险。 …… 至于罗迪特手下的遗迹猎人凭什么能够反复进出这里，而不受迷失之险，在分析完罗迪特等人共享到心灵链接中的迷雾区域魔网状态信息，夏多就猜出一二了。 其实在之前罗迪特等人能够通过传送门进入这里，就已经透露了这点。 迷雾区域，也就是遗迹外围区域，并不是一个与主位面相对分隔开来的独立空间，这里就是主位面。 只不过经过分析，夏多发现这片区域的魔网之弦在涉及到以太位面相关的要素时，存在功能缺失情况。 尽管罗迪特等人观察、测定当前魔网状态，并不直接涉及到以太位面相关的要素，但却提供了相当多的要素反馈样本。 通过魔网之弦的等价转化，将这些要素反馈样本向以太位面相关的要素去做定向转化，就很容易得到与以太位面相关的信息。 实际上不只是以太位面，夏多还验证了这里与内层位面的关系，不知不觉间，其实罗迪特等人已经为他测定了当前区域的坐标。 只是他们自己还不知情罢了。 当然，罗迪特可能根本就没有隐瞒遗迹位置的想法。 至于这片区域到底和以太位面有什么关系，其实也很简单，这里很有可能和以太位面完全重叠起来了。 也就是说，这里既是主位面，又是以太位面。 …… 限于没有亲身前往，这一结论也仅仅是他通过分析罗迪特等人观察、测定的魔网状态，以及部分法术要素反馈结果，间接推测出来的。 夏多有很大把握可以肯定这一结论的正确性，但也不排除意外的可能，想要得出尽可能准确的结论，还需要进一步去验证。 虽然他确实可以通过心灵链接，现在就指挥罗迪特等人施法验证，但位面领域的知识何等珍贵，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展示给他们呢！ 要知道就算是夏多自己，也没能从吉尔斯高塔乃至奥法联合会获得多少位面领域相关的知识。 他目前对位面领域的了解，绝大多数都是来自于投影位面，特别是最近一次【科曼索诞生】那个投影位面。 【统治之剑】中多位精灵高等法师的毕生经验、学识，几乎包罗万象，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充电机会。 如果没有得到过【统治之剑】，那即便夏多成为资深奥术师，也不免要因为自己选定的未来研究方向——位面领域的相关知识，去和七塔交易，甚至是妥协。 哪会有现在这么轻松！ 当然，还有另外一条路，那就是阅读【耐色卷轴】，然后自行研究，但说实话，夏多也看过耐色卷轴，耐色卷轴的珍贵之处其实更多是体现在其记录了大量不同的魔法体系，可供研究者参考、触类旁通。 对于具体的知识，以他现在的眼光来看，则多少有些浅显了，当然这也可能是当时他阅读的那部分比较浅显，其后还有更加高深的。 但不管怎么说，位面相关的知识都是十分珍贵，夏多不可能在遗迹探索还没有一点收获的时候，就付出这些。 再者，他已经做出一个初步判断了，再进一步验证，也多少有些得不偿失的感觉。 第1068章 人员失踪、以太脱离 ——“保持警惕，先去法师塔那边吧！” 在传达了自己对这片迷雾区域的判断后，夏多指挥罗迪特等人向遗迹核心所在的法师塔进发。 尽管在众人视野中，法师塔和他们的距离还不到100米，但实际赶过去，这段距离却花费了他们相当一段时间。 有罗迪特手下的遗迹猎人提前探路，众人知道这片迷雾区域其实是很安全的，所以他们就直接带着身上仍未散去的飞行术飞了过去。 差不多五分钟后，罗迪特一行五人来到了法师塔脚下。 不同于之前地面十分松散的腐植土壤，这里的地面则完全是由规整的正方形石板铺成。 或许是这片区域环境的特殊，也可能是之前罗迪特手下专门清理过，这里的地面看上去十分干净，只有一层薄薄的浮土，地板上的图案都清晰可见。 “罗迪特，你手下的那些遗迹猎人呢？”罗迪特的好友——基兰高塔高阶法师维吉，突然说道。 “我也奇怪，我明明让他们在这座法师塔前的广场上等我们的。” 这话一出，其他人的眼神顿时就变了，夏多虽然没有亲临现场，但也有些紧张起来。 按理说，罗迪特的手下是不可能背叛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那些人遭遇了某种意外——没能来，或者来了却没了。 ——“一起走，在广场周围转一圈，注意观察地面。”夏多吩咐道。 罗迪特等人照做，一圈走下来也要不了多少时间，相比于提前预备的遗迹猎人突然失踪，这点时间根本没人在乎。 很快，罗迪特等人又来到了法师塔脚下，看着幽深的法师塔入口，等待夏多的解释。 ——“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地面很干净，而且除了你们，也没有其他任何痕迹。罗迪特，你手下那些人说过广场上的情况吗？” “啊？” 罗迪特捏着拳头，用指关节在太阳穴位置用力揉搓，然后发出懊恼的声音，“他们好像说过，但当时我的注意力都放在法师塔内部了，根本不记得他们说过什么了！” “……” 众人顿时无语，之后还是罗迪特父亲的学生，遗迹探索经验丰富的艾布纳替他回答了：“接到到老师的命令后，我就立刻询问了雷克斯等人，他们提到有一次存放在广场上的物资莫名消失了。” 艾布纳说完，罗迪特也好像想到了什么，立刻说道：“我想起来了，当时雷克斯说少了一些物资，我原以为这就是一个让我增加投资的借口，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那现在看来，雷克斯等人就可能是像那些物资一样莫名消失了。” 夏多的话让罗迪特等人顿时就紧张起来，纷纷问：“那我们呢？” “夏多领主，你能够看出这里有什么异常吗？” ——“大概猜到一些，不过在回答你们的问题之前，我还需要再问一个问题，就问艾布纳法师吧，你和雷克斯等人交流过，他们有没有说过最初这个广场是什么状态？或者更明确些，这个广场最初也是这么干净，还是别的什么状态。” 心灵链接中，交流十分迅捷，艾布纳也不过是回忆了一下，就直接通过主动意识信息回答了： “没有明确说过，但他们也有提到过，他们在广场上找到了一些塔身残骸，因为太过沉重而没有带出去，现在看来，除了物资，那些塔身残骸也消失了。” ——“那我说我的结论了，之前提到过迷雾区域与以太位面完全重叠，广场毫无疑问也算迷雾区域，甚至法师塔内部也算，但现在我要稍微调整这一结论了。 ——“我怀疑广场这边与以太位面的重叠状态，可能并不完全，或许某一时刻两个位面就分开了，而当时在广场上的人或物，必须存在于一个位面，或许是主位面，或许就是以太位面。” 这一刻，其实夏多已经不太想继续进行探索了，先不说原本可以作为向导的遗迹猎人全部消失，罗迪特这些人再进法师塔，就完全是开荒状态。 在法师塔内部，或许这种位面重叠再分开的情况，会比广场上发生得更为频繁。 夏多很怀疑，这个遗迹是不是要崩溃了，就好像一个十分破败的老屋子，被一群人里外里搜刮了好几遍，现在终于要撑不住了，要倒塌了。 而一旦遗迹崩溃，或许就会出现类似迷锁崩溃的情况，涉及到位面重叠，或许这里的一切都会被抛入以太位面，再也回不到主位面。 当然，也可能啥事没有，反而解除了一切隐患。 夏多将自己的猜测以及建议传递到心灵链接中，然后就安心等待罗迪特等人的决定。 其实，他自己对于遗迹内部可能存在的宝物或者资料什么的，倒也没有多在意，有当然好，没有他也不会太过失落。 他真正在意的其实是这遗迹存在的状态本身。 这遗迹极有可能是半位面实验失败的产物，如果能够研究透彻，必定会让他在位面领域取得不小的突破。 相比于前面未知的宝物，已经获得遗迹位置的夏多，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当然，如果现在他主动放弃，然后过来直接研究遗迹状态，这多少有些不道义，如果罗迪特等人要坚持探索的话，他也会继续提供信息分析以及指挥服务。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罗迪特等人思考着、权衡着，但他们的脚步已经下意识地来到了广场边缘。 就在夏多以为他们准备放弃的时候，罗迪特却说：“雷克斯他们不在就不在吧，难道我们这么高阶法师，少了几个普通人就没法探索了吗！ “再说，还有夏多领主呢！我相信夏多领主一定能够带领我们走向胜利！” “……” 夏多顿时无语，被人信任是一件好事，但探索明显可能出现变故的遗迹可就不一定是件好事了。 如果不是他之前已经答应参与探索，如果不是他现在本体尚处于守望塔之中，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估计自己早就打道回府了。 但即便要继续探索，今天也不是一个好时机，于是他再次提出： “既然你们坚持，那我也会继续履行我的承诺，但遗迹出现位面重叠状态异常，保险起见，我需要额外做些准备，今天的行动就暂且取消吧，我建议你们也多做些准备，两天后守望塔再见吧！” 第1069章 以太猫、跨位面远景 这一次，罗迪特接受了夏多的建议，虽然遗迹这边可能出现了崩溃迹象，但也不至于这一两天里就完全崩溃殆尽了。 既然有了决定，那众人也就果断撤离了，和来时一样，依然是通过罗迪特打开的传送门离开。 不过在众人抵达哲尼斯后，夏多便主动中断了心灵链接，不管接下来其他人会不会做些准备、做什么准备，他都有自己的计划。 从传送间离开后，夏多没有急着去分析守望塔的核心功能法阵，而是来到了守望塔唯一一个带有法术平抑场域的实验室中。 眼下哲尼斯那边的遗迹已经出现了以太位面与主位面分离的情况，那么夏多就必须考虑罗迪特等人遭遇这种情况的可能。 当然，也不仅仅只是为了这次探索，而是这种研究本身就和他早已选定的未来研究方向——位面领域息息相关。 这一次时间短暂，夏多也不去准备研究什么太过复杂的东西，他只想让【心灵链接】能够跨位面保持联系。 具体而言，就只是跨越以太位面和主位面。 这样，万一罗迪特等人失落以太位面，也不至于断了联系。 不过夏多推测，物质世界的人或物与以太位面天然地不相容，或许罗迪特等人失落以太位面后，很快又会被以太位面排斥出去。 就如同次元袋内的物品，并不是直接将物品存在于以太位面，而是先创造出一个特殊的法术场域，之后才能将正常物质存于其中。 如果次元袋链接的法术场域被破坏，那存放于其中的物质也会被排斥出来，通常也不会离次元袋太远。 但这仅仅只是次元袋的情况，对于人体，夏多并没有实际验证过，更别说遗迹崩溃那种特殊情况，多做些准备总归是好的。 …… 很快。 守望塔法术实验室内就出现了阵阵迷雾，就如同不久前夏多通过心灵链接在遗迹中看到的那样色彩斑斓，却又存在感较弱的朦胧光雾。 但在法术平抑场域的作用下，实验室内部的魔网环境被迅速恢复到初时状态，迷雾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它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唉——” 夏多长叹一口气，脸色有些阴沉，他甚至已经能够将实验室内部的主位面区域与以太位面短暂重叠了，可跨位面心灵链接的曙光却一点也没有出现。 不过这也很正常，不同位面之间，即便是如主位面和以太位面这样存在连接关系的两个位面之间，实际远近也很难用距离来描述。 那是一种时空层次上的近，却非空间内部距离上的近。 【心灵连接】这个法术看似可以跨越遥远空间，但在时空层次上，就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了。 夏多想到的方案是临时创造一个【以太位面·主位面】链接点，通过这个链接点的中转来传递心灵链接效果。 但多次实验下来，一次都没能成功过，这不禁让他有些丧气。 “原理肯定没问题，或许问题是出在【心灵链接】这个法术本身！” 夏多对于心灵法术，一般都是持着够用就行的想法，并没有深入研究过，甚至于【心灵链接】这个法术也是他通过整合投影位面审判法术相关要素得来的。 他仅仅只是提供了一个应用上的创意，真正开创性的工作，他并没有做多少。 而想要在短时间内改进心灵法术，夏多觉得这并不现实，但如果只是验证一下是否是心灵法术的原因，那倒是十分简单。 想到了，夏多就立刻行动起来，并不以心灵法术传递信息，仅仅是通过传统的传讯术传递信息。 结果——传统的传讯术跨位面传递信息成功了！ 接下去，夏多也尝试了【魔网背景通讯】，结果和心灵法术一样，也是以失败告终。 不过，魔网背景通讯和心灵法术失败的原因还是不太一样的。 心灵法术是完全无法通过临时链接点跨位面传递信息，而魔网背景通讯，则是能够传递，但传递过去的却是完全混乱的魔网波动信息。 如果能够搞清楚以太位面魔网背景波动，以及两种不同背景波动加载信息间的等价转换，那还真有可能造就跨位面的魔网背景通讯呢！ 到时候，提前在【以太位面·主位面】临时链接点中设置好相关的通讯协议，或许这就是魔法版调制解调器的发端了。 物质位面却有很多个，但以太位面却只有一个，或许不仅仅只是【以太位面·主位面】这样的跨位面，甚至是物质位面之间，也可以跨位面通讯。 想到这儿，夏多突然锤了一下自己掌心，“我早该想到的！” 【统治之剑】蕴含的学识中就有一种超远距离传讯法术，利用了星界作为中转，只可惜掌握那个法术的高等法师并没有去过其他物质位面，才没有提到跨位面的可能。 但夏多现在回想起来，这可不就是和他现在设想的用以太位面中转一样么！ 既然传送法术有借助星界、以太位面这两种方式，那传讯法术，自然也是可以的！ 不过这些都是远景，具体到眼下，夏多着实缺少一种能够立刻就用到的，能够和以太位面联系的双向通讯法术。 用“链接点+普通传讯术”的方式，或许能让他联系到以太位面中的人，却无法让对方也联系上他。 毕竟链接只是临时的，并不能持续存在，再者，还有在以太位面中定位搜索传讯目标的问题，也还没有解决。 这仅仅只是一个跨位面传讯的雏形，太多细节没有完善了。 夏多很怀疑自己这两天能不能搞定，大概率是搞不定的，只要想想就知道，想要完善这种通讯方案，最起码也要到以太位面实测一下吧。 而想要前往以太位面进行实测，夏多暂时还没有什么办法。 他现在只能短暂地将以太位面与主位面重叠，或许能够做些以太位面排斥物质的实验，但在相关技术还未成熟的情况下，他可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亲自进入以太位面什么的，想想就好了，在没有充足把握之前，他是绝对不可能贸然进入以太位面的。 第1070章 转变思路、稳固护符 想了想，夏多突然觉得自己将事情搞复杂了，他之所以来实验室的目的是什么，本质上并不是为了研究什么跨位面通讯。 而是为了给罗迪特等人增加一些活下来的机会，以免出现意外时，被他们背后的家长找上门来。 想要让他们活下来，单单跨位面通讯还是不够的，还要能让他们从异位面返回，如果不幸没有被以太位面排斥出来，或者说被排斥到其他物质位面的话。 这就太难了，简直堪比保姆了，他根本没必要做这么多。 而且这么准备也着实有些憨，他只要确保罗迪特等人在遗迹区域位面重叠状态分离时留在主位面，不要被分到以太位面那边，就行了。 既然问题太复杂，那就直接解决问题的源头！ 当然，跨位面通讯也很有意义，但那就是后话了。现在，夏多要做的就只是为一两天后的遗迹探索做准备而已。 …… 思路一旦转变，夏多立刻就变得信心满满，这其实就是一个类似次元袋存取物品的问题，非常好解决。 只要增强罗迪特等人物质性就可以了，通俗讲就是增强他们与主位面的联系。 简单尝试几次，夏多便离开法术实验室，来到了炼金实验室，开启炼金法阵，片刻过后，五枚其貌不扬的银质护符便新鲜出“炉”了。 这种护符夏多称之为“稳固护符”，它唯一的作用就是稳固使用者外延出的魔网之弦开放式节点趋于主位面正常状态。 避免那些节点在位面重叠状态分离时发生动荡，导致使用者被分到以太位面。 除了这一功能，就再没有其他了。 这五个护符，光成本就接近3000金币，还不算他这位资深奥术师的人工成本，之所以这么高，主要是夏多想要在罗迪特等人身上多赚一笔。 不然他完全可以使用纯度更低的秘银制作能量回路构件，然后用铁封装，这样的话，虽然体积大了点，但成本可能会直接砍去一半还多。 只是普通魔法物品又怎么可能配得上罗迪特等人的身份呢！ 夏多自然要使用溢价更高的护符形态！ 这几件小玩意虽然是他专门为罗迪特等人准备的，其他人拿了也没啥用，甚至于罗迪特等人拿了，也就只有这次遗迹探索才用得到。 但即便如此，也不可能白给。 之前夏多和罗迪特约定，这次探索，他提供心灵链接以及临场指挥，而探索所得，知识类的收获所有人共享，物品类的，他可以拿一半。 但遗迹探索这事，怎么说都有点摸奖的意味在里面，如果里面啥都没有，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些时间。 要知道，那个遗迹从去年仲夏节就被罗迪特的手下发现了，到现在半年多，也不知道被搜刮过多少遍。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疑似半位面实验失败产物的遗迹本身，夏多根本不会答应探索这样的遗迹。 不过，他现在突然发现，遗迹探索收获也未必需要从遗迹中获得，这就好比地球上某国曾经出现过的淘金热，有人过去却并不淘金，反而做起淘金者的生意，还因此发了大财。 夏多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了。 按照护符类魔法物品至少2000起跳的价格，他这五枚护符至少能赚个小一万。 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一般高阶法师一年能不能赚到一万都不好说。（高阶法师奴隶除外，他们赚得多~~） 而他现在就只是随便捣鼓了几下，马上就能坐着收钱了。 这还真是——魔法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啊！ 准备了五枚【稳固护符】，夏多觉得已经够了，有他实时指挥，关键时刻还可以使用“伪联合施法”，这足以应对大部分状况了。 这只是耐色瑞尔发现时代的遗迹，虽然看上去有些夸张，但本质上并未超出当前耐色魔法体系的范畴。 时代是在不断进步的，耐色卷轴上或许存在很多高深知识，但夏多却不认为那时候的耐色法师能够深入多少。 甚至如果不是这遗迹特殊的存在状态，任何一个七塔高阶法师都有能力独立探索。 以夏多现在对魔法的了解，能够超出他的认知，并且让他完全无法应对的情况，可以说少之又少。 就好比这次的这个遗迹，看上去花里胡哨，又是近乎独立空间的迷雾区域，又是先遣人员的诡异失踪，可一旦透过现象看本质，这里也不过是一个位面重叠区域。 甚至如果有必要的话，夏多也完全有能力将其复现出来。 或许这也是罗迪特的父亲为什么对这个遗迹不感兴趣的原因吧！ 如果他的研究方向不是位面领域，确实没必要来探索这个相对已知的古代耐色法师留下的遗迹。（基兰高塔一系，大概率血脉领域） …… 将五枚护符收入随身空间后，夏多便离开了炼金实验室，遗迹探索基本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只等两天后罗迪特等人带钱过来拿货。 回到休息室，夏多继续在意识中分析守望塔的四元素池、正负能量池法阵，以及维持塔顶“灯泡”的炽阳法阵。 意识想象的虚空中，无数密密麻麻的秘银丝线几乎将这里完全铺满，每当夏多将注意力集中到某一区域的时候，这一区域外便会一阵模糊。 而当夏多的注意转移，清晰区域也会随之转移。 意识相对于记忆，或许可以用“缓存相对于硬盘”来比喻，守望塔法阵细节无比庞大，夏多确实可以追溯到过去每一时刻的全部记忆细节，但却无法将这些细节同时存在。 无他，就只是意识还不够强大，无法同时具现那么多信息。 当然，如果只以自身记忆记住，而不是通过记忆追溯能力去追溯的话，那有多少就能够复现多少。 这些法阵信息是夏多刚刚才从守望塔中“记”下来的，仅仅只是记录，还达不到记忆的程度。 如果时间拉长些，夏多时时回溯、增强记忆，那未来某一天，他就有可能将这些细节全部具现在意识之中。 另外，如果能够彻底统合潜、表意识的话，也能够做到这点。 第1071章 意识具现、万变不离其宗 但相比于时时回溯、增强记忆，彻底统合潜、表意识需要的时间可能会久得无法想象。 要知道潜意识可不仅仅只是作为底层思考所用，人体一切行为都有潜意识的参与，甚至是主导。 比如呼吸、心跳、神经冲动之类。 在表意识没有强到覆盖一切之前，贸然统合，将其归于表意识，那只能是一场灾难，说不定会因为忘记呼吸、忘记心跳而死。 夏多虽然向往着有朝一日能够完全掌控自身，包括本能、潜意识在内的所有一切，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他也是知道的。 目前他在统合潜、表意识方面的进度还只到解析潜意识信息这一步，更多的就需要通过长期的冥想训练来做水磨工夫了。 这是一个全新且相对未知的领域，夏多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 …… 意识中，由于法阵细节并未转化为真正的记忆，而仅仅只是“记录”，为了能够以更大视角尽窥法阵的全部细节，夏多不得不时时追溯，力求将更完整地法阵细节同时具现出来。 当然，在这一过程中，他也在同步分析这些法阵工程细节背后的法术原理，以及转换、整理出它们所对应的法术要素。 四元素池、正负能量池，不管是在哪个法师塔，可以说都是核心的核心，法师塔如果不能在能量获取效率上帮助施法者，那这法师塔建了也毫无意义。 因而，这些涉及能量获取的核心法阵就被夏多放到了研究序列的首位。 和时之塔的能量获取机制相似，守望塔的也是通过从内层位面获取能量，而维系这一机制的具体造物就是四元素、正负能量池法阵了。 这些法阵能够深入链接内层位面，源源不断地汲取能量，并储存起来，以维持法师塔各功能系统的消耗。 作为将建设法师塔当做职业目标、并且有过维护时之塔经验的资深奥术师，夏多对于时之塔的建造蓝图颇为熟悉。 但也仅仅只是熟悉，要说完全理解，那还差了一些。 不过，在获得【统治之剑】中多位精灵高等法师毕生学识、经验后，夏多已经有足够的底蕴去完全理解它了。 就是还缺一点时间罢了。 而眼下的守望塔，一个十分普通却又“五脏齐全”的法师塔，或许就是他快速跟进法师塔相关领域知识、经验的最好捷径。 有时之塔建造蓝图做参考，夏多对于守望塔四元素池、正负能量池法阵工程细节的理解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进。 表现在意识思考过程，就是——他在意识中同时具现而出的法阵细节正快速扩展，并以超出正常记忆地速度快速补完。 这就好比，一连串随机字母并不容易记忆，但如果是一段已经事先知道其主旨的文字，那就好记忆多了。 正所谓“万变不离其宗”，守望塔元素池、能量池法阵和时之塔的确实有所差别，但只要厘清其从内层位面汲取能量的本质，再一以贯之，那就后续就都不是问题了。 很快，夏多就从这些法阵中提炼出大量与内层位面链接、能量引导、能量储存相关的法术要素。 如果将其整合，就是一个个形态各异、所涉能量各异的创造系法术。 就比如【火球术】，其本质就是从内层位面引导火元素汇聚到一点，然后再在一定范围内爆发出来，造成一瞬间的超高温伤害。 也因为其是火元素的爆发，因此并不会产生正常物质性爆炸的冲击波，甚至于只要站到火元素爆发的范围外，就可以完全不受其影响。 火元素爆发范围内可能融金销铁，但那范围之外，或许连一张纸片都无法点燃。 如果增大【火球术】引导火元素的效率，那可能就是“大火球术”了。 至于如何想要增大引导火元素的效率，那就必须与内层位面之火链接得更紧密了，而这常常与更深层魔网有关。 这也是为什么绝大多数法术总是能级越大、环阶越高，或者说环阶越高、威力越大的原因。 守望塔的元素池、能量池法阵最多指涉及到魔网第八层，也即汲取效率是以8环为基准，这和时之塔完全不能比。 但相比于法师塔元素池、能量池最低5环的汲取效率基准，那就要高出不少了。 只是，夏多也实在想不出哪个法师会建造能量汲取效率以5环为基准的法师塔。 一般有钱建造私人法师塔的法师，最起码也都是高阶法师，仅以5环为基准的能量汲取效率，别说是满足高阶法师的实验所需，哪怕是法师塔自身功能的维持都有可能捉襟见肘。 有钱建那种最低配的，那还不如找个组织卖身来得实在呢！ 高阶法师已经是各个法师塔组织的中坚力量了，肯定不至于没有法术实验室、炼金实验室这样的标配待遇。 要是建个最低配的法师塔，或许自己想使用一次法术实验室都要攒个一年半载的能量才行，更别说用来网罗下属、学徒了。 夏多一想到那种情景，就觉得惨惨惨，哪怕是之前时之塔受限于迷锁废墟暴乱魔网环境、能源储备几乎见底，也没有过得那么凄惨过。 由此可见，时之塔这样的高端法师塔或许不多，但低配法师塔可能会更少，甚至根本就不存在。 或许那只在法师塔诞生之初才出现过吧！ …… 守望塔的能量汲取效率是以8环为基准，所涉及的的魔网层次，最多也只到魔网第八层，这完全在夏多的直接接触范围内。 要是涉及魔网第九层，如同炽阳法阵那样，那夏多就需要先将其转化为9环以下的要素，再者基础上，才能进行下一步的研究、理解。 好在炽阳法阵最多也只涉及到魔网第九层，如果再多的话，横跨两大环节，其转化的计算量会成几何倍数递增，同时出错或者有所遗漏的概率，也会大为增加。 夏多推迟遗迹探索行动是在上午，完成【稳固护符】还不到中午，可一直到深夜，他也才刚刚完成守望塔各能量核心法阵的“理解-转化-提炼-整合-理解”过程。 至于炽阳法阵，那还没有开始呢！ 第1072章 低维护改善、劳碌命 以夏多目前的魔法造诣，守望塔的检查、梳理工作对他来说，基本没多大难度，关键就是过程较为繁琐。 但如果换成普通高阶法师来做，那或许也行，就是时间会是夏多的几十倍，甚至更多。 由此可见，任何一座法师塔的建造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也算是对得起它百万起步的造价了。 随意煮了点咸肉菜粥，匆匆填饱肚子后，夏多又继续投入到对炽阳法阵的解析中去。 炽阳法阵设计魔网第九层，这是夏多未曾直接接触到的领域，想要再像能量核心法阵那样不到一天就解析完成，那基本不现实。 好在经过检查，守望塔的能量核心法阵并没有任何陷阱或者后手，那炽阳法阵多半也不会有。 毕竟，只要夏多想，他随时可以切断炽阳法阵的能量供给，再有什么陷阱、后手，仅凭其自身与魔网的链接，最多也只有一发之力。 这一发之力，即便高达9环，在法师塔内部，也很难取得多少成果。 当然，有破坏、有损失是一定的，但只要伤不到夏多，那就没有任何意义。存人失地与存地失人的差别，放在这里也是适用的。 但是呢，守望塔虽然被夏多接手了，但在将其彻底检查一遍之前，就不算完全接收了。 在炽阳法阵之后，还有其他各处功能系统的法阵呢！ 甚至是非魔网部分，比如塔体是否受损、是否有暗伤什么的。 毕竟这不是自己亲自设计并参与建造的新法师塔，而是别人赠予的二手法师塔。 在地球上，买辆二手车还需要全面检测呢，到手一个法师塔就更需要全面检测、排查了。 哪怕是熟人赠予，该走的流程还是不能少的。 夏多相信，其他法师如果有机会受赠法师塔的话，肯定也会对这样可以用来安身立命的大物件进行全面检查。 …… 时光匆匆而过，很快就到了第三天——夏多和罗迪特等人约定的日子。 过去整整一天，炽阳法阵当然是没有解析完成，元素池、能量池法阵，夏多之前就有接触过，算是取了巧，炽阳法阵他之前却完全没有接触过。 而且，这法阵还高达9环，在进行低环要素转化方面需要消耗更多时间，至于是否是三重法阵，那倒是次要的了。 当然，这一天的研究夏多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他算是确认了守望塔图书室中关于守望塔维护的相关资料不假。 其他方面暂且不谈，单单炽阳法阵，他估计就需要每月维护一次，并且更换其中的能量缓冲核心，也就是奥能结晶。 每年十万金币的维护拨款，单是奥能结晶这一项，就要占去大半。（奥能结晶市场价5000左右） 好在夏多现在的奥火每天都能够提供差不多一枚标准奥能结晶十分之一的盈余，换做是刚进阶奥术师那会儿，一枚标准奥能结晶，至少要他攒上大半年。 奥能结晶可以说是任何一个奥术师都会尽可能积攒的底牌，按照这种消耗法，就算是资深奥术师，也不见能够承受得住。 如果没有塞汶顿议会的补贴，夏多宁愿现在就将外面的“灯泡”给关了。 但如何有补贴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史蒂文法师离开前说的，议会补贴能够覆盖整个守望塔的维护，并不完全是一句安慰的话。 如果操作得当，甚至还能有不少盈余呢！ 其中最直接的操作当然是降低外面“灯泡”的功率，这样炽阳法阵就不需要长期处于高位输出状态，维护费用会大减。 但塞汶顿议会也不是傻的，或许守望塔在公主手上的时候还可以这样骗补助，但到了夏多、妮雅手上，可能就没那么便宜了。 夏多暂时还不准备用这样的方式去骗补助，他准备使用一些较为常规的降低维护费用的方法。 如定期检查、规律使用，甚至是优化法阵在能量传输方面的效率，包括法术原理或者工程工艺。 在等待罗迪特等人到来的空档，夏多一边继续解析炽阳法阵，一边已经开始盘算相应的守望塔改善计划了。 不过目前还有一个比较紧迫的问题摆在他面前，那就是——炽阳法阵在这个月的维护。 现在距离月底已经不到十天，也就是说，夏多需要在十天内结束对炽阳法阵的解析，并完成维护。 当然，不完成解析工作就维护也是可以的，但这里之前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总会有些不放心。 十天维护相对比较紧张，虽说由于三重法阵的存在，维护工作最多可以拖延两个月，但总归还是要做的。 只可惜时之塔的那些学徒还未成长起来，不然随意指派几个成就高阶法师的学徒，美其名曰“实践锻炼”，那该多好啊！ 可惜，时之塔现在有能力维护炽阳法阵的除了他自己就只有妮雅、艾伯克和德帕克了。 妮雅连守望塔都没有接手，估计也不愿意浪费时间来维护；艾伯克，正受他所托忙着在时之塔外面修复魔网呢！ 至于德帕克，毕竟是刚刚成为高阶法师，虽然在制造魔法物品方面很有经验，也曾多次参与过时之塔的维护工作。 但炽阳法阵的维护，不比时之塔维护，能够在塔灵分配、指挥下分解成最适合个人能力的小任务，夏多真担心德帕克将炽阳法阵给维护炸了。 这就只有他自己来做了。 “我果然还是劳碌命啊！” 夏多忍不住感叹一句，同时在他心里，也对接下来的遗迹探索更加兴趣索然了。 但他感兴趣的遗迹存在状态本身，也有着时间限制，位面重叠状态已经出现分离迹象，说不定哪天，这个遗迹就要完全崩溃了。 所以也必须抓紧时间去考察、测试，以及研究。 相比于之前，成为资深奥术师后，时间确实可以说变得宽裕了不少，但也架不住很多事赶在一起啊！ 正想着，罗迪特请求守望塔传送法阵通行密钥的传讯终于到了，夏多设置一番，赶紧发送了过去。 早点将遗迹探索的约定完成了，就可以早点做自己的事。 第1073章 预知祝福、突发意外 和前天一样，罗迪特等人在收到夏多发过去的传送法阵通行密钥后，几乎没有什么耽搁，就很快传送了过来。 “夏多领主，又要麻烦您了。” “不麻烦，都是事先约定好的。遗迹那种情况，你们这次又准备了什么？” “倒也没找到什么十分合用的东西，只是在塞汶顿大神殿那里求了几个【预知祝福】，费了我父亲不小的人情。” 罗迪特嘴上说着不怎么在乎，但夏多从他的眼神中却看出了些许得意，能够需要消耗资深奥术师人情换来的祝福，想必不是那么简单。 夏多虽然没听说过什么【预知祝福】，但从名字也可以看出可能和预言有关，或许就是能够让受祝福的人提前知晓危机，从而躲避过去。 但预言这东西，太过玄乎，未必就能十分准确，而这就有夏多那五枚【稳固护符】发挥作用的机会了。 接着，夏多便向罗迪特等人推销了自己准备的【稳固护符】，“这种护符固然不能让你们提前预知危险，但却可以使你们在遭遇位面分离的时候，不落入以太位面之中。” 实际上，这个遗迹探索行动最危险的一点就是流落异界了，如果能排除这点，其他危险对于一群高阶法师而言，都属于应对范围内的。 探索这种施法者遗迹更多的还是要破解原主人的防护设置，如果足够幸运或者足够聪明的话，甚至有可能完全不发生战斗。 当然，稳妥起见，自然是有多少准备就做多少准备了。 罗迪特等人并未拒绝夏多准备的【稳固护符】，当问到具体价格的时候，夏多则会心一笑，说出了早就想好的话： “我自己也是这次遗迹探索行动的参与者，为你们准备这些护符也是于我有利，就收个材料成本吧，6000金币！” 说是这么说，但罗迪特并非完全不通人情世故的小白，要论年纪的话，他甚至比夏多还要大个十岁左右呢！（不计算投影位面消耗的时间） 即便知道夏多制作这五枚护符的成本可能不足6000金币，但他还是以正常护符型魔法物品的市场价来结算： “不，夏多领主，一位资深奥术师的人力不该如此被忽视，我觉得一万五千金币是一个比较合适的数字。” 罗迪特绝对想不到，这五件【稳固护符】的成本还不到3000金币，哪怕是以6000金币的价格卖掉，夏多也很小赚一笔。 至于一万五，那夏多就赚大了。 本就存在赚钱之心，对于罗迪特的出价，夏多并未拒绝，尽管他知道市场上护符型魔法物品最低能低到2000金币左右，但谁让他是资深奥术师呢！ 光这个身份就值1000金币的溢价了，更别说【稳固护符】还是专门为他们这次探索行动而制造的。 要不是考虑到罗迪特等人的背景，要不是自己已经参与到这次行动中了，换做其他普通施法者，夏多完全可以要个天价。 只要他们还想继续探索行动，就不怕他们不买，这就是所谓的卖方市场。 …… 在指点罗迪特等人将自身与【稳固护符】链接后，夏多检查了一遍，确认没问题才让他们离开了守望塔。 当然，在那之前，心灵链接也是必须连上的。 与上次一样，罗迪特等人抵达哲尼斯后，还是选择先出城，深入森林一段距离后，才打开了传送门，直接传送到遗迹内部的迷雾区域。 之后便是一路飞行来到法师塔脚下。 由于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了，而法师塔外面虽然也算遗迹，但除了夏多，其他人对这里的环境本身并不感兴趣，他们更想要获得实实在在的宝物。 因而，到了这里，罗迪特等人便也没有丝毫耽搁，就要进入法师塔之中，夏多对此也并无异议。 这些人不是他的提线木偶，在没有突发状况或者发现异常的时候，并不需要他实时干涉。 高阶法师、剑咏者弗兰克打头阵，率先进入了黑黢黢的法师塔入口，在他后面则是罗迪特的好友，高阶法师维吉。 之后就是罗迪特和莫瑞恩高塔的斯蒂尔，而走在最后垫底的则是，罗迪特父亲的学生、遗迹探索达人、高级法师艾布纳。 就在前面四人消失在前方法师塔入口的黑暗之中，而艾布纳已经一只脚向那黑暗入口迈过去的时候，夏多突然发现异常—— 不，更准备地说是，艾布纳诸多感官接受到了异常信息，但他的潜意识却无法意识到这一点，并将其转化为某种直觉或者灵感。 但这些信息却通过心灵链接，被夏多知道了，艾布纳没能发现的异常，夏多发现了，于是他当即发出警告： “艾布纳，蹲下！” 艾布纳收到信号，略微迟疑了一下，但也很快将身子往下一沉，可就是那一下的迟疑，艾布纳身上的魔法灵光顿时黯淡了几分。 “什么情况？” 罗迪特等人从心灵链接中得知外面有情况，立刻就从法师塔中退了出来，然后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艾布纳倒在地上，身上防护法术的灵光则一阵明灭，似乎正有什么无形之物正在不断地攻击他。 “罗迪特、斯蒂尔，还记得绿野位面的【防护-2-14】法术吗？听我指挥，联合施法，不要有任何犹豫！弗兰克，知道力场加持吗？去斩弗兰克脑袋上方半尺处的空间，快！” 所幸心灵链接之中，交流无比迅捷，而罗迪特等人，见到艾布纳遭此意外，不免生出下一个就轮到我的感觉，因而对夏多的指挥全无半点抗拒。 罗迪特、斯蒂尔两人的联合施法还需要一点时间，但弗拉克身为剑咏者，他的反应就堪称极速了。 几乎是在听到夏多指示的同时，原本从法师塔中退出时就按在剑柄上的右手，猛然握紧，然后拔出。 随着剑身被拔出，一道灵光也由弱及盛地出现布满符文的剑身之上，还未及众人眨眼的工夫，弗拉克的剑尖就点到了艾布纳的头部上方。 正是夏多说是的半尺左右位置。 第1074章 力场生物、投影潜力 下一刻，一阵极为刺耳的杂音出现在众人周围，这杂音甚至顺着心灵链接传到了夏多耳中，显然这并不是单纯的声音，更有心灵法术的成分。 ——“弗兰克、维吉，保持警戒，罗迪特、斯蒂尔，继续施法。” 真正的联合施法，要么是通过之前七塔在绿野位面战争中发放的那种共鸣法术书取巧，要么就需要施法者提前达到协同共鸣状态。 夏多现在指挥罗迪特、斯蒂尔联合施法，仅仅只是依靠强大的洞察力，以及对魔网之弦不同反馈状态间的实时交互结果有着强大的掌控能力，才敢这么做。 换做一般施法者，估计早就法术失控了。 当然，现在也是游走在失控边缘，这就好像将两个来自不同画家的手强行绑在一起，还要让他们画出近乎绝对标准的复杂图案。 这着实有些困难。 实际上，所谓【防护-2-14】法术，也并非原本绿野位面共鸣法术书中记录的那样了，必须要有夏多的实时调整，才能保证法术不会走向失控的局面。 若不是情况紧急，夏多并不愿意使用这样的方式。 他理想中的遗迹探索过程，他要做的就只是进行一些信息整合、分析，并时不时地提醒一下实际探索的罗迪特等人，就可以了。 这样他履行了和罗迪特约定的职责，又不至于太过劳神。 但这世上哪有什么事事顺心的情况呢，出点意外也实属正常，夏多也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只要这意外别大到他兜不住，那也还算能让人接受。 …… 很快，随着【防护-2-14】法术的最后一个要素完成，一片被分割成无数菱形小块的防护力场出现在众人周围，并不断向外界蔓延开去。 “看”到这次防护力场出现，夏多这才稍稍舒缓了一下刚刚为实时调控联合施法而急剧运转的大脑，而罗迪特等人，也在心灵链接中七嘴八舌地询问起来： “夏多领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艾布纳怎么还没醒过来？” 倒是弗拉克中间插了一句，“刚刚我好像击中了一个由力场构成的生物，它十分灵活，受我力场剑一击后还逃掉了。” “由力场构成生物？”罗迪特若有所思，“该不会是以太位面的原生物种吧！夏多领主，你知道那是什么生物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是一种体型较小、形态近猫的生物。” 在传递出这样的主动意识信息后，夏多还将之前从艾布纳那里共享到的感官信息稍稍调整一下，着重增强了那种隐形生物存在于空气中时，对气流、光线的扰动。 最终所呈现的，就是一个类似于水晶形态的小动物，正猫着身子悬浮在艾布纳视野盲区附近的影像。 “这种生物你们见过或者听说过吗？除了它自身是以力场形态而存在，它的攻击更侧重于心灵领域。罗迪特，如果方便的话，你检查一下艾布纳的心灵护符，看是否被破坏了。” “没听说过。” “我也没听说过！” 至于罗迪特，也是没有这方面的了解，至于检查艾布纳的随身物品，尽管艾布纳是他父亲的学生，但他和艾布纳还没有亲近到可以检查随身物品的地步。 对于夏多领主最后那句话，他权当没听到，但同时，他对夏多的判断，却也有了七八分的相信。 “心灵受创不同于肢体损伤，或许会伤害到灵魂本质，我现在必须带艾布纳回塞汶顿救治。 “各位，今天的探索行动就先到这里吧，至于下次是什么时候，这要看艾布纳伤得严重不严重，如果不严重的话，我再准备一些心灵护符，就后天继续吧！ “如果严重的话，父亲可能不会允许我继续探索这里了，到时候我会将遗迹位置告诉你们，你们可以自行探索，也可以邀请更多人一起。” 说到这里，罗迪特又单独向夏多传讯，说：“夏多领主，很抱歉由于我们准备不足，浪费了您很多时间，但我保证，最多再有两次，就一定能够结束对这里的探索。” “如果还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两次可能不够。” 随后夏多在心灵链接中传递了之前罗迪特四人进入法师塔后的部分处理画面，提醒道：“注意到角落里的暗影涌动吗？我怀疑法师塔内部可能还与阴影位面有联系，这次回去多准备些光源，免得下次又白跑一趟！” “多谢夏多领主的提醒，我们一定会好好准备！” “但愿如此吧！” …… 中断心灵链接后，夏多也没有多想，既然罗迪特保证最多只有两次行动，那他就等这两次行动结束。 说实话，遗迹位置对于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秘密，甚至于对维吉、斯蒂尔等人来说，只要有心查找，也不难找出来。 但法师终究不是绝对理性、完全自私的生物，或者说法师的理性、自私并不仅仅只是计算账面上的有形收益，更有身处这个社会的无形收益。 既然有过约定，那还是要尽量先走约定流程。 好在，夏多并不需要亲自前往遗迹所在，像维吉、斯蒂尔等人那样，一次行动临时取消，他们就要白跑一趟。 真正心疼的还是罗迪特，去一次遗迹，光是直接的行动成本就不知道多少了，更被说还消耗其他人的人情、耐心什么的。 至于最惨的，那当然要数艾布纳了，被老师指派帮罗迪特探索遗迹，意外遭遇未知生物袭击，至今昏迷不醒，后续还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隐患呢！ 着实凄惨！ 艾布纳的遭遇，再次提醒夏多，施法者确实很强，但弱点也很明显，真正的敌人并不会对着你的最强之处猛攻，而是会直指弱点。 如果操作得当，甚至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足以抹杀掉一位大奥术师。 “看样子之前为防备维德大奥术师偷袭而创造的【投影术】大有发展潜力啊！” 想到投影，夏多立刻又想到了公主的化身，如果他的投影也能拥有实体，甚至更多与本体相似的功能，那和化身又有什么区别呢？ 以后他完全可以将本体藏在法师塔中，只以化身出行，这样既能满足他探索世界的好奇心，又无须考虑太多风险。 当然从投影到化身，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不过夏多已经决定将化身研究加入到自己的研究计划中去。 “嗯，现在还是先完成对炽阳法阵的解析吧！” 第1075章 炫光法球、事故影响 很快，时间一晃就是两天过去了，罗迪特等人也再次来到哲尼斯南方森林中的法师塔遗迹。 这次探索，他们更是做足了准备，除了更多、更精良的心灵护符，他们也听从夏多的建议准备了多件用来照明的魔法物品。 至于前天被神秘生物偷袭而昏迷的艾布纳，这次也并没有缺席，经过塞汶顿大神殿光辉之主祭司的检查，艾布纳仅仅只是意识收到了冲击，并没有太严重的损伤。 当然，能有这样还算不错的结果全赖艾布纳脖子上挂着两枚心灵护符，如果没有的话，那情况或许就完全不一样了。 法师塔前的广场上。 罗迪特等人一道这里就自觉施展了阻隔范围更广的力场法术，自一点而始，向着外围不断扩张、推进，直至将法师塔入口以外一大片区域完全笼罩起来。 之后，也不用夏多提醒，罗迪特就将一个有着数百切面的水晶球型魔法物品激发起来。 几乎瞬间，这个只有朦胧光雾照明的广场就变得明亮起来，从水晶球切面上飞出了一个个明亮光团，呈矩阵形式分散到众人头顶上方。 这种情况下自然是没有任何阴影存在的空间。 “夏多领主，你看这件炫光法球怎么样？我可是带了四个呢！即便是将法师塔内部完全照亮都没问题！” “不错的法器，应该可以隔绝阴影位面的影响了。”透过心灵链接的信息共享，夏多也忍不住称赞了一句。 诸异位面中，只有阴影位面存在于物质位面之内，或者说与物质位面共生，联系之紧密远超以太位面或者星界什么的。 如果不是因为不少大人都有着物豢养阴影刺客的默契，耐色法师最易接触、最易了解的异位面应该是阴影位面才是。 夏多对阴影位面的了解，绝大多数都是从【投影位面·幽暗地域】中了解到的，那些卓尔才是利用阴影的专家。 当然，主位面的耐色法师，特别是那些背景不凡的耐色法师也绝对不缺对阴影位面的了解。 不然，也不至于夏多只提了一句多带光源，罗迪特就准备了多件有着“无影灯”效果的照明法器。 这明显就是知道怎么应对阴影生物才对！ 甚至于，夏多还怀疑，这种名为【炫光法球】的特殊照明法器还具备隔绝阴影以外的、对阴影生物乃至阴影刺客存在克制作用的效果！ 要知道一般阴影生物确实只能通过相连的阴影靠近目标，但夏多自己就在幽暗地域学到了【阴影跳跃】的法术。 想要单纯通过“无影灯”隔绝阴影，来防范阴影生物，并不保险，万一阴影生物或者阴影刺客也可以进行阴影跳跃，直接从脚下窜出来偷袭呢？ 不过，夏多也没有刻意打听什么，不说他自己就掌握着防范阴影刺客的方法，单单罗迪特还处于与他的心灵链接之中，探索之际难免会泄露一些内心想法。 作为需要时时操控的照明法器，【炫光法器】的相关细节，只要罗迪特知道，那几乎是必定会通过心灵链接让夏多也知道的。 实际上，心灵链接这种法术，如果不是夏多能够解析潜意识信息，并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自己的潜意识发散信息，那他是绝对不会愿意与他人共享链接的。 实在是太容易泄密了。 …… 先前两次来到法师塔这边，入口处是一个开到一半的石质推拉门，但更是一个近乎黑暗旋涡般的存在。 从外面只能隐约看到内部的一些情况，但并不细致。 不过这次，有了罗迪特的【炫光法球】照明，原本黑暗的入口也变得近乎透明起来，法师塔内部的情况也似一种投影的形式显露在入口之处。 夏多前天就通过罗迪特等人的视角结果法师塔内部的情况了，而现在将其与入口处显示出来的影像对比，竟突然有了一种操作游戏角色下副本的感觉。(wow副本门~) 那影像不是其他，仅仅只是阴影位面与法师塔内部链接甚至是重叠导致的光影变化，类似于透过火焰上方的扭曲热空气看远方的那种感觉。 只是阴影位面的影像并不会导致画面扭曲，仅仅只是明暗程度变得更为显着，以至于出现了一种种虚幻的投影感。 进入法师塔后，内部一如前天看到的那样，是一个类似宴会厅的大厅。 大小差不多是法师塔塔身截面的七八倍，周围还有墙壁、门户，显然也是具有如时之塔那样的空间折叠效果。 大厅内散落着不少明显是从某一整体上碎裂下来的石块，以及早已腐朽只余一点形状的木质家具残骸。 夏多甚至在一个角落里还发现了一个落满灰尘的餐盘，被压在石块下面，已经近乎90度弯折了，却仍旧保留着大致的形体。 在细细查看，周围如餐盘那样金属材质的物件还不在少数。 或许因为次元袋在这个与以太位面重叠的遗迹中无法正常使用，带不了那么多东西。 又或许罗迪特手下的那些遗迹猎人根本看不上这些东西，就只是带走了一些他们认为的精品。 夏多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这个大厅里到处是翻找的痕迹，有些东西明显就是先被拿起来，然后再扔掉的模样。 这个法师塔中或许发生了严重事故，但法师塔的整体状态还是比较完整的，不管是从外面看上去依然是塔形（有破损），还是内部还相对稳定的空间折叠状态，都说明了这点。 当然，疑似半位面实验失败的事故影响却也几乎渗透到了遗迹的每一处角落。 就这个入口处的大厅而言，乍一看虽然破败，也实属寻常，可只要抬头往上看，就能意识到事故的影响无处不在了。 大厅上方并没有任何物质性的穹顶，而是像外面迷雾区域边缘的那种惨白巨幕，偶尔还泛起些许七彩微光。 之所以是惨白巨幕，也只是因为罗迪特等人距离上方极远，如果靠近的话，那就会和此刻罗迪特等人周围存在感并不强的朦胧光雾一样了。 第1076章 全无死角、诡异融合 “夏多领主，这里已经被雷克斯他们搜索过很多遍了，我们现在先去一个疑似仓库的区域，那里至今还存在着防护法术，或许在那里会有新收获。” “可以。” 罗迪特等人有着计划，夏多也乐得悠闲，甚至由于之前两次探索行动无疾而终的影响，罗迪特等人这一次变得无比谨慎。 每到一处，务必先以力场法术开路，隔开一定的空间后才会继续前进，至于照明就更不用说了。 从【炫光法球】切面飞出的明亮光球矩阵，就从未离开过罗迪特等人头顶哪怕一秒种！ 从大厅左侧墙壁上的一个门户进入，经过一个狭长的通道后，罗迪特五人来到了一处堆满碎石的房间。 说是房间也并不完全准确，因为这里四周都没有了墙壁，只有由近及远、存在感逐渐变强并最终演变成惨白巨幕的朦胧光雾。 罗迪特展开手中的地图，几番对照后对众人说道：“地形并未出现什么变化，这片废墟之所后面应该就是雷克斯他们没能突破的仓库了！” “地面碎石形态各异，难免会有光照死角，步行也不太方便，我们飞过去吧！” 说着，罗迪特从卷轴匣中抽出一份【群体飞行】卷轴，为众人加持上，之后又以力场开道，构建了一个较为宽敞的封闭通道，这才与众人一同飞了过去。 夏多通过心灵链接见到这一幕，不得不感叹谨慎起来的罗迪特等人，真的是全无死角，不过这也让他轻松不少。 如果能一直这么轻松到探索结束，那倒也不错！ …… 一面全无任何装饰的石门前，见到门上明灭不定的魔法灵光时，罗迪特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资深遗迹猎人的雷克斯团队会搞不定这里。 以及为什么时隔数百年，这里的防护法术依然会生效的原因！ “除了原本法师塔体系中的防护法术，这座法师塔的元素池也由于某种未知原因出现在这里！” 作为柯林斯领主专门培养出来用于探索真正远古遗迹的资深遗迹猎人，雷克斯团队也是受过魔法教育的。 只是由于无法直接接触到深层魔网，在实际的观察、操作层面，远不如正常高阶法师。 但作为资深的遗迹猎人，他们在某些方面的敏感程度是远超正常高阶法师的，就比如对眼前这个元素池移位现象。 或许他们不明白这一现象背后的真正原因，但他们却知道想要探索石门背后的区域，已经完全超出他们的能力范围了。 “夏多领主，您看——” “先去其他未探索区域看一下，我再考虑考虑。” 说实话，夏多还从未见过如此堪称诡异的情况呢！ 石门后是否是仓库，这点倒不必怀疑，这里是发现时代的耐色法师留下的遗迹，到现在也就几百年时间。 虽然门上并没有标出具体的用途，但通过对现今法师塔的了解，也不难发现这里极有可能是仓库。 如今耐色瑞尔的法师塔，有空间折叠的效果都算是少数，这座法师塔如果完好无损的话，放到如今也未必会落后多少。 可能就只是一些新功能上的欠缺，如【位面探索阵列】之类的，其他核心部件是完全没问题的。 夏多觉得这里诡异，与石门后是否是仓库没有任何关系，真正的原因是作为一种较为精密的魔法造物，这座法师塔的元素池法阵不知怎么被剥离出来了。 仅仅只是剥离出来，那倒也是罢了，可偏偏又与这座石门上的防护体系融合在一起，并且还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平衡状态运行着。 这就好比，一辆汽车，将发动机的一个气缸剥离出来，和前灯接到一起，并且还能让前灯发光一样。 又或者，某个集成电路，将一块区域剥离出来，贴到另一块区域上，但电路却依然完好，相关功能依然存在一样。 这着实有些诡异。 夏多猜测要么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恰好撞到了无数可能中的正好让元素池、防护体系依然工作的那种可能。 要么就是这里存在着一种更为复杂的空间形态，元素池看似出现在这里，但实则还处于原位，只是一种空间上的变换，让人误以为出现了诡异的融合。 到底是哪一种，还需要到其他存在防护法术的区域去看一看，看是否也和仓库这里一样。 …… 很快，罗迪特等人便来到了下一处未探索区域，据雷克斯团队的判断，这里依然可能是仓库。 “雷克斯对这里的判断可能错了，我觉得这里更可能是当时法师塔中某个法师的私人住所。” 艾布纳指着门框外围墙壁上的一些刻痕，说道，“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应该是当时为了恒定魔法警报（门铃）留下的痕迹，如果是仓库的话，没必要这么做。” 对于艾布纳的判断，众人表示了认可，但更多的问题也来了—— 这扇门，或者更准确地说，这片区域的防护体系，同样与元素池融合到一起。 之后，罗迪特等人又继续查看了剩余几处还存在防护法术的区域，都出现了与元素池融合的现象。 其中有两处也似法师私人住所的区域，那里的防护体系已经趋于混乱、崩溃，其与元素池的融合也处于不稳定状态，似乎随时可能发生元素倾泻事故。 …… 回到一开始的那个、距离入口大厅最近的仓库大门前，罗迪特说出了自己的猜想：“难道这些区域的异常是因为当时实验失败后的某种紧急避险措施吗？ “夏多领主，您怎么看？” 坐着看！ 夏多原本确实是较为悠闲地坐着看罗迪特等人行动，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甚至也会以悠闲坐着而结束。 他看得出罗迪特五人中，维吉大概就是过来玩一下，而弗兰克、艾布纳，则是为罗迪特保驾护航，至于斯蒂尔，才是这次探索行动的主力。 当然，这个主力更多是表现在破解法师塔防护体系上。 只可惜，这里的防护体系，虽然看上去并不难破解，但因为和元素池的诡异融合状态，反而变得更为棘手。 从到现在斯蒂尔都一声不吭，就能看出他的把握多少了。 也因此，夏多就成了罗迪特的最后依靠了，如果夏多对这里也束手无策，那这次探索就又要无疾而终了。 至于下次，很可能就没有下次了。 第1077章 让我独享、亲自前往 夏多自然不是全无对策，但也没有十成的把握。 从心灵链接中，他知道了罗迪特潜藏的一点小心思，那就是约定中的信息分析以及临场指挥到底涵盖哪些方面。 而在最初，罗迪特邀请他的时候，他就察觉到察觉到除了心灵链接的因素，罗迪特大概也看中了自己奥术师的身份， 奥术师意味着广博的学识、高明的法术造诣，以及更重要的——在面对复杂遗迹环境时，奥火所带来的高容错率。 当然，夏多最终并没有答应亲身参与探索，仅仅是以心灵链接的形式参与，但后来他成为资深奥术师的消息也并不算什么隐秘，罗迪特自然会因此产生更多的依赖之心。 那么自己约定的职责中，包不包含在遗迹中解谜这部分呢？ 没有多少犹豫，夏多便做出了最符合心意的决定，“我可以尝试一下，但你们要知道，一位资深奥术师对眼下这种复杂情况的应对，或者说指点，是不可能毫无代价的！” “那夏多领主，您需要什么？” “我要这个遗迹本身，当然是在你们探索结束后。” “这个遗迹本身？！” 对于这样简单的要求，罗迪特感到十分意外，他有些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夏多领主，您确定只需要这座遗迹本身吗？” “当然，我很确定，这个遗迹存在的状态很有意思，我决定研究研究。” 其实夏多本不必提这样的要求，等到探索结束再过去也不会有谁拦着他，甚至哪怕现在就放弃这次的行动直接过去，罗迪特也不会有太大的意见。 毕竟，他们自己也没办法进一步破解那几个未知区域的防护体系、元素池融合状态。 之所以要提那样的要求，真正的目的其实是让罗迪特等人为他保守这个遗迹的秘密。 耐色瑞尔那么多施法者，选定位面领域作为主要研究方向的肯定不止夏多一个，如果遗迹消息泄露出去，或许不影响夏多留在这里共同研究。 但人多了，难免会发生一些超出他预料的事，就比如某人手贱一下，对遗迹当前本身就不稳定的状态推一下，导致遗迹彻底崩溃。 又或者，来个身份、背景不输于夏多的，想要主导对这里的研究，甚至将夏多驱逐，那就没地说理去了。 而现在有机会独享遗迹，那夏多肯定不会错过。 “如果你们同意这个要求的话，那我就尝试一下。” “我同意！”罗迪特率先说道。 他对遗迹本身并无太多兴趣，或者说，他还没资格感兴趣。其实，一早他就准备在探索结束后，将这里的情况公布出去。 现在既然夏多领主想要，那不公布也没什么，不过是少赚几个金币而已，但他得到的却是资深奥术师的法术破解实操经验，以及遗迹内未知区域可能的宝物。 尽管这些宝物要与其他人分，但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吧，特别是在他已经为这次探索行动付出不菲代价的情况下，他更不远错过可能的机会。 之后，其余四人也纷纷表示会谨守这里的秘密，直至夏多认为不需要为止。 “既然这样，那你们准备一下，先做好防护，然后等我过来！” “啊——夏多领主，您要亲自过来？” 或许之前罗迪特想要要夏多亲自参与，但现在听到夏多要来的消息，不知怎么地，他突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该不会是想要—— 一些隐晦的小心思被罗迪特下意识地传递到心灵链接中，虽然并不明显，甚至都不足以让心灵链接中的其他人察觉。 但这对于夏多来说，几乎和当面说没多少差别—— 该不会是想要杀人灭口吧？ 察觉到这一信息，夏多顿时脸色一黑，难道他偌大的名声，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他也知道或许是刚刚那个要求独享遗迹本身的条件让罗迪特想多了，但他确实没起什么坏心思。 杀人或者伪装成一起意外，或许对现在的夏多来说，十分简单，可一件事但凡做了就会留下痕迹，或许他能够清理得很干净，能够瞒过绝大多数的侦查。 但还有预言术，这种十分不讲道理的手段，谁知道会不会被预言出来呢！ 再者，这世上很多事也未必需要确凿的证据，很多情况下，自由心证就可以了。 如罗迪特，如果他死在遗迹中，或者流失异界再也回不来了，那么柯林斯领主会因为没有证据，而放弃找夏多的麻烦吗？ 换位思考，如果换做是夏多自己，在这种事上，只要有一丝怀疑就足以让他出手了。 甚至于哪怕幸存者无过，他都有可能迁怒对方。 这实是人之常情！ 这也是为什么夏多明明可以以一种更抽离的态度去看待罗迪特等人的探索，却偏偏总在关键时刻干预的原因。 无论是之前为他们准备【稳固护符】，还是这次亲自前往遗迹，其实都有避免罗迪特等人将自己玩死的想法。 当然，夏多也不可能完全给他们当免费的保姆，在这一过程中，他也会提出对自己有利的要求。 无论是金钱、人情，还是什么保密义务。 身为资深奥术师，他总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也没人能让他吃亏。 连大奥术师都得罪过了，夏多其实也不太在乎一位资深奥术师的敌意，但不在乎并不意味着他就一定要给自己多树立一个敌人。 他又不是自虐狂，这又是何必呢！ …… 在心灵链接中简单描述了一下当前仓库区域与元素池脆弱平衡的融合状态，着重强调了破解的难度以及危险程度。 也算是安了一下罗迪特的心，之后夏多又给了罗迪特一次反悔的机会—— “我正在调整传送法阵，如果你们想要放弃的话，在我传送之前，都可以说出来。” 其实就算罗迪特等人反悔，夏多也是要前往遗迹的，想要研究遗迹的状态，肯定是要有施法行为的。 但这些施法要素又都和位面领域息息相关，透过心灵链接借助罗迪特等人施法，这一过程中的全部细节都会被他们知晓。 夏多和罗迪特的约定可不包含这些！ 即便他们愿意额外付费，夏多自己也不愿意！ 第1078章 星界传送、元素呼唤 罗迪特等人最终并没有选择放弃，这就避免了事后双方难以结清的糊涂账。 而通过心灵链接，夏多也知道罗迪特这样选择的原因，他将遗迹的情况以及他的选择通知了他的父亲柯林斯领主。 类似于地球上打车前给家长发微信告知司机、车辆信息的行为。 罗迪特的操作让夏多一阵无语，这还是不相信他啊！而且之前柯林斯领主也肯定知道他的参与，再多此一举，真有种杀人诛心的感觉。 一时间，夏多倒有些后悔从心灵链接中解读那些信息了！ “对了，夏多领主，遗迹区域无法直接传送，要我出去接您吗？” “不用，我自有办法！” 之后，夏多便启动了传送法阵，在一阵魔网之弦的急剧震荡后，他眼前的场景便换了一个模样。 夏多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还是他第一次通过传送法阵传到非预设位置呢，总觉得有些新奇。 不过再新奇也就那样，这里是罗迪特今天激发传送门的位置，此刻距离传送门消失才两三个小时。 这里还有些许灵光残存。 如果是精于传送法术的施法者，或许就能从中找到传送门链接的目标区域，当然，对于早已知道遗迹所在的夏多来说，也能够方便他确定更为精确的坐标。 但正如罗迪特刚刚提醒的那样，一般传送法术的无法直接传送到遗迹区域的，原因嘛，当然是因为一般直传的传送法术大都是以以太位面为媒介的。 而在遗迹区域，以太位面和主位面完全重叠，这就无法借用以太位面直接传送了。 当然，传送门是不影响的，两者原理并不相同，虽然都是利用了以太位面。 传送门更近似于将主空间折叠，只要出发位置和目标位置，不是同时都与以太位面完全重叠，就不影响使用； 而直接传送，即便看似瞬间直达，但其实还需要消耗一定的时间，是通过以太位面或者更准确说【以太间层】中转的。 只要出发位置和目标位置，有一处与以太位面完全重叠，那就无法使用。 …… 传送门法术夏多自然是掌握了的，这法术最初还是他在一次交流会上，从莫瑞恩高塔的希格斯法师那里获得的。 不过，这一次他并不准备使用传送门，或者更准确地说不准备使用以以太位面为媒介的传送门。 他准备尝试一个新法术，那是不久前，公主升神仪式之前，召集一种参与者进行预演时，吉尔斯高塔的沃怀德大法师送他们前往半位面时所使用的传送门法术。 那个传送法术并不是常见的以以太位面为媒介，而是以星界为媒介。 这样，即便与以太位面相关的魔网之弦要素被封禁，或者以太位面本身出了什么问题，如这次遗迹这边的以太位面和主位面完全重叠，使用这个法术也能够照常传送。 同时，相比于以太媒介的传送法术，有直传和传送门两种表现形式，星界媒介的传送法术也同样有这样的两种表现形式。 沃怀德大法师当时展示并使用的是传送门形式，直传则是一种更基础的形式，夏多同样掌握了。 不过，由于直传并非即时，出现意外的概率远大于传送门，夏多在这里并没有使用更为简洁的直传传送。 而是选择了传送门。 基本上，只要传送门被成功建立了，那几乎就等同于传送成功了，相当于预先知道了传送结果。 这对于有心尝试新法术，并且又不愿意承担更高风险的夏多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现在就让我看看以太位面的异常到底会不会影响以星界为媒介的传送吧！” 夏多记忆非凡，基础施法又十分娴熟，即便是许久都未使用过的新法术，也并没有多少生疏。 他熟练地操纵身前的魔网之弦按照特定的顺序、结构编织成法术源点，随着能量回路完成，一道颇为奇异的传送门，从无至有、由小变大地出现在法术源点设定的位置。 这传送门不同于以太位面媒介传送门那样的模糊镜面形态，以星界为媒介的传送门更像是一团没有实体的迷雾。 像极了遗迹中以太位面原始的那种朦胧光雾！ 但与那种朦胧光雾不同的是—— 星界媒介传送门的光雾颜色分布十分均匀，并不像以太迷雾那样，常常出现某一区域全是同一颜色的情况。 而且星界迷雾的色彩也更为明艳，存在感十足！ 对于这样的现象，夏多暂时还无法解释，估计可以当成是世界本质的某种殊途同归现象。 这光雾状的传送门，虽然看上去十分奇异，但和常规以太媒介传送门一样，同样可以看到对面的模糊景象。 甚至因为这些均匀分布的明艳七彩光雾，传送门对面的景象看上去比常规传送门还要清晰一些。 当然，这仅仅是肉眼直视的效果，如果施展与传送门配套的探知法术，则能够看到对面更为清晰、几乎等同于身临其境的景象。 既然是尝试新法术，夏多自然是要将全部流程都走一遍。 继续施法探知传送门另一边的情况，确实十分清晰，几乎不亚于直接将感知场域投射到对面。 这在传送距离较近的情况下，优势并不明显，但如果是跨位面传送，无法直接投射感知场域的情况，那这优势就十分明显了。 …… 传送门对面正处于遗迹中心法师塔前的广场边缘，与夏多设置的传送目标稍有偏差，但这对他的行动并不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迈步进入传送门，拉到遗迹区域，夏多顿时就体会到一种通过心灵链接完全无法体会的感觉—— 像是风元素与水元素的呼唤！ 这种感觉来自夏多自己的身体本能，仅靠心灵链接中罗迪特等人感官信息是怎么也不可能感受到的。 或者说，相比于罗迪特等人对遗迹区域精度较低的观察、感知，夏多一来，就发现了罗迪特等人未曾发现的信息—— 这片区域不禁与以太位面完全重叠，与内层位面的链接似乎也颇为紧密，远超主位面的正常状态。 第1079章 两种猜测 这部分并没有体现在魔网的异常状态上，或者异化的法术效果上，而是被隐藏着与主位面完全重叠的以太位面背后，相当隐秘。 如果不是夏多的血脉能力到这里变得活跃起来，他自己都不见得能够在短时间内察觉到异常。 这样的现象也不禁让他联想到遗迹中那几个未探索区域的诡异融合状态上。 到底是谁导致了谁，暂时还不好说，但夏多觉得，接下来的探索过程或许会很有意思。 从法师塔入口进入，一路上有罗迪特等人留下的力场防护，这倒是给夏多省了不少事。 不过有一点他感觉很奇怪，上次罗迪特等人遇到的那个疑似力场构成的生物，这一次却始终没有出现过。 还有法师塔内部，明明是与阴影位面有着较为紧密的联系，甚至都出现了暗影涌动现象，却还是没有出现一个阴影生物。 当然，也可能是这里链接的阴影位面正处于一片较荒芜的区域，而以太位面与这里的重叠状态波动，也只是带来了那唯一一个以太生物。 之前雷斯克那些人如果也遇到以太生物袭击的话，估计是很难幸存下来的。 如此，夏多也就将之前那个神秘以太生物当做是艾布纳的运气使然了，但即便如此，该有的警惕他也不会忘却。 一路穿过法师塔入口的大厅，以及其后的过道，最后通过一个落满石块的开放式房间，夏多便与罗迪特等人在这个疑似仓库门口的区域汇合了。 …… 夏多一到，还没来得及好好观察一下，罗迪特就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夏多领主，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其他人也都露出期待的表情，不过夏多却只是对几人微微点头致意，然后说：“先让我观察一下。” 之前从心灵链接中获得的信息，都是基于罗迪特等人的观察，细致不细致暂且不谈，光是他们还没有接触到魔网第八层这点，就差了夏多好几个观察角度，或者说层次。 更别说，还有刚到这边时来自血脉的悸动，让夏多明白，这里的情况，其复杂程度绝对不止罗迪特等人传递到心灵链接中的那样。 和罗迪特等人说了一声，夏多便来到靠近仓库大门的位置，凝神专注，以魔法视觉观察大门以及周围延伸出来的魔网之弦的状态。 这方面和之前罗迪特等人观察到的大差不差，只是夏多的观察更加深入，更加接近这里的真相。 大门确实处于活跃的法师塔防御体系之中，同时元素池——或者更准确地说，四元素池中的火元素池，以一种十分诡异地状态出现在这里。 这几乎挑战了夏多对魔法的基本认知。 要知道这法师塔的防护体系，其实并不严密，仅仅是以暗埋在大门以及塔身中疑似黄金的锚点作为恒定节点。 如果元素池乱入的话，夏多要做的就只是找到并暂时阻断防护体系的应激措施（包括连锁反应），然后按次序解除或者直接强行爆破都可以。 但现在，元素池出现在这里，那情况就复杂了。 元素池是实体的法阵结构，怎么可能和恒定构造的防护体系混杂在一起呢！ 即便是想要利用元素池为恒定防护体系功能，以获得额外的防护或者应激效果，也需要有实体的能量载体从元素池中引出来吧！ 因而夏多推测，这里的元素池要么是某种能够与恒定法术相连，并能有效传递能量的真实投影。 除了那几个有元素池诡异融合的区域，这法师塔的其他区域基本都不存在什么防护法术。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但那种可能就棘手了—— 这元素池实际并不位于这里，而是在它本来该在的地方，只是由于特殊的空间构造，将两处融合到一起。 但这样就解释不了元素池为防护法术提供支撑以及供能的现象了。 或许这里面存在着某种夏多不知道的能量传递方式！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让夏多觉得自己可能低估了这个遗迹的价值，当然前提是能够从这些未知的现象中解析出能够被他理解的知识。 如果不能的话，哪怕价值再高，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 在检查完微观而具体的魔网之弦状态后，夏多又依照【阿玛斯塔克里纳兹之眼】法术引导的过程，未经施法就自行调整好视角，对魔网进行宏观层面上的观察。 宏观视角中，魔网大体还维持着完整状态，只是因为这片区域与以太位面的完全重叠而导致了部分结构的缺省。 当然，这并不是说魔网的部分结构消失了，结构依然存在，但因为位面重叠而无法使用，近似于消失。 如果将位面重叠状态分开，或者增强意志的作用，去强行扭曲。那么，那部分结构就依然可以使用。 从这个角度来看，当初这个法师塔中的实验事故也并未达到破坏魔网的程度，当然可能是方向上的差别，这里的原主人并没有专门研究破坏魔网的手段。 夏多判断，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遗迹最终会变得与主位面其他正常区域完全一样。（魔网环境） 事实上，从法师塔内部开始出现随机的位面重叠状态波动这点，也可以看出，最终两个位面会彻底分离。 而法师塔内部的折叠空间随着法师塔的进一步衰败，最终也会轰然崩塌。 当然，也有可能在位面分离的时候，元素池与防护体系的融合状态出现异常，然后加速法师塔的崩溃。 不过，还有一个更大的可能，那就是法师塔内部的折叠空间其实早就失效了，只是由于还处于与以太位面的重叠状态，才没有最终崩塌。 不管怎么说，夏多知道自己必须要加快速度了，毕竟谁也无法保证下一秒这里不会突然崩溃。 “罗迪特法师，我还需要观察一下其他几个区域，之后才能决定如何尝试，你们可以跟着我一起，也可以退到遗迹外面等待，怎么选？” “夏多领主，这两种选择对于我们来说，有什么不同吗？”罗迪特若有所思，替其他人问道。 第1080章 半毁的图书馆、神秘塔主 “跟我一起的话，需要在我进行尝试的时候，听我指挥进行辅助操作；如果选退到外面等待的话，也不会影响最终收获的分配，但会比较安全。” 夏多是更倾向于罗迪特等人跟他一起的，毕竟这里的情况十分复杂，有几个高阶法师辅助，会更利于他的破解工作。 至于分配什么的，他和罗迪特有过协议，文字、知识类的双方共享，物资方面的他拿一半。 如果他不亲自到来的话，这个约定算是比较公平的，但当他亲自过来时候，情况就发生变化了。 因为双方共享的知识只包括从遗迹中获得的知识载体实物，而不包括夏多通过超出他们的学识、经验自行获得的知识。 将强者和弱者放到同一规则的赛场，看似公平，但实际上，总是强者能够收获更多，地球上常常将这种情况称为“强者愈强的马太效应”。 也因此，其实强者比弱者更乐于维持秩序、维持公平，因为这秩序、这公平本身就对他们更为有利。（甚至都不需要刻意制定有利于强者的规则，只要公平，强者就会越来越强，偶尔有特例，但不影响大势） 夏多都亲自到场了，那他自然不介意展现出更多的宽容与慷慨，毕竟不管这遗迹最终能开出什么宝贝，该获得的他已经差不多都获得了。 …… 听完夏多的解释，罗迪特顿时就是一阵意动，但终究放不下一位资深奥术师的现场教学，即便他的父亲也是资深奥术师，但人有时候就是对亲人之外的外人更加在意。 罗迪特要跟着夏多一起行动，其他人自然也不好拒绝，特别是艾布纳、弗兰克，根本就是罗迪特的父亲给他找的保姆，根本不会与罗迪特分开。 众人做好决定后，夏多也不再耽搁，快速穿过罗迪特等人之前留下的用于隔绝未知以太生物的力场通道，前往下一个元素池融合区域。 如此，接二连三，夏多很快就看完了全部六个之前雷克斯他们留下的未探索区域，其中四个区域的元素池融合情况还算正常。 另外两个，那里的防护体系已经趋于混乱、崩溃，其与元素池的融合也处于不稳定状态，似乎随时可能发生元素倾泻事故 而除了这六个雷克斯等遗迹猎人留下的未探索区域，这次夏多亲自过来，还发现了几个隐匿于以太迷雾中的区域。 并在那些区域找到了元素池与防护体系融合状态崩溃后的混乱现场。 看样子，当初实验事故后，这里的主人也尝试过自救，通过某种夏多未知的手段将元素池与若干个重要区域的防护体系融合在一起。 但很可惜，这里的主人并没能等到救援，数百年时光流逝，最终那些融合区域只剩下了四个。 这四个区域除了与火元素池融合的疑似仓库区域、与水元素池融合的疑似图书馆区域，剩下两个都是私人住所。 其他接近崩溃和已经崩溃的融合区域，大部分也都是私人住所。 “也不知道那两个私人住所区域会不会有古代耐色法师活到现在？” …… 一番探查后，夏多等人最终来到了疑似图书馆的融合区域，之所以判断这个区域是图书馆，而不是其他，自然是因为这里是半开放式。 通过一个已经崩塌近半的廊厅，就已经算进入图书馆中了，一共有六排双列十二个书架清晰可见。 但很可惜，只有其中靠近门口的四个书架还完好无损，越往里面，上方崩塌的石块将那八个书架近乎全部掩埋。 更远处除了石堆，就是愈渐浓厚的以太浓雾了，这样的情况，夏多也很快判断更深处会不会还有更多的书架。 当然，即便是有，其实也很难发掘了。 倒是靠近门口的这四个书架还可以抢救一下。 …… “夏多领主，需要我们做什么？”罗迪特问道。 “让我想想。” 看过十多个或是相对稳定、或是近乎崩溃、或是已经完全崩溃的元素池融合区域后，夏多对这座法师塔以及他当时的主人更加好奇了。 他原以为，元素池是单个地与某一区域的防护体系融合，如单火元素池单独与仓库区域的防护体系融合。 但实际看下来，他发现事实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仓库、图书馆、以及另外两个法师塔法师私人住所区域，确实表现出一定的元素倾向，但在综合分析这四个区域元素池与魔网的状态后，夏多很容易就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座法师塔的四元素池仍旧十分完整，所谓相对稳定的、近乎崩溃的或者完全崩溃的，也仅仅是融合状态，而不是元素池本身。 如果是完好状态下，所有的融合区域应该都不会表现出任何元素倾向，更不会有任何元素散逸出来。 而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使得夏多之前对元素池融合状态的推测更倾向于空间上的特殊构造，以及某种未知的能量传递方式。 而不是元素池的真实投影。 如果只是单个元素池投影融合的话，很难解释这四个融合状态稳定的区域背后有着十分紧密的联系。 夏多大致可以推断—— 一次严重半位面实验事故后，法师塔的主人考虑到元素池本体与各个需要重点防护的区域间隔较远，事故状态下变数更多，于是使用某种手段将元素池所在位置，同时与十多个重要区域连接到一起，并让元素池直接为这些区域的防护体系供能。 而这一系列操作，都需要在实验事故发生后的短时间内完成。 夏多实在好奇，这座法师塔的主人到底是谁，他的能力绝对不下于资深奥术师。 可为什么偏偏就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记载呢？ 还有法师塔内部的折叠空间，夏多记得在吉尔斯高塔图书馆看过，折叠空间的出现比法师塔更早，但将其应用于法师塔也就最近三四百年的事。 而且由于必须持续发生，这就需要更为强大且稳定的元素池供能，哪怕是在如今这个年代，拥有大范围折叠空间的法师塔都不多。 更多是对某几个房间进行扩展，而不是到处都有。 放到现在，能拥有大范围折叠空间的法师塔，基本上就只有大奥术师留下的那些。 第1081章 查无此塔、剥离解除 这个法师塔除了少数功能没有外，很多方面已经接近时之塔了，这样的法师塔怎么可能没有留下一点记录呢？ 想到这里，夏多冷不丁地回头，给罗迪特来了个突然袭击：“罗迪特法师，关于这座法师塔，你没有刻意隐藏什么消息没说吧？” “没有，没有，夏多领主，我保证我所知道的关于这座法师塔的信息，绝对不会比您更多！” 接着，罗迪特又进一步解释，“雷克斯他们并没有在这座法师塔内部找到任何能证明这座法师塔或者塔主身份的物品、铭文或者徽记什么的。 “甚至我还通过基兰高塔的关系在七塔所有开放图书馆中查询了发现时代有名的施法者的记录，但并没有关于这座法师塔的记录。” 这时，一直沉默寡言的斯蒂尔也对罗迪特的话表示了肯定，并说：“莫瑞恩高塔的内部图书馆中也没有关于这里的记录，我唯一查到的就是那一时期施法者之间的交流虽然十分紧密，但依旧有很多人习惯性地隐藏自己，特别是他们的研究领域不被主流接受的时候。 “或许这里就是一处远离主流的秘密研究场所。” 通过心灵链接，夏多判断出罗迪特和斯蒂尔大概率没有说谎，甚至于斯蒂尔的话也在一定程度上印证了他之前的一个猜测，那就是这座法师塔的建造很可能并没有普通人的参与，而是由一群高阶法师亲自建造。 或许就是出于隐秘目的。 谜团好像越来越多了，不过夏多并没有觉得气馁，反而觉得相当有趣且值得期待，这或许就是那些沉迷遗迹探索的耐色法师们最常体会到的感受吧！ 这样一次次地去发掘过去的未知隐秘，其畅快体验甚至不输于在魔法领域不断前行的快感。 夏多突然有种猜测，沉迷于遗迹探索的柯林斯领主，或许永远也无法成为大奥术师了。 将希望寄托于对过去事物的重新发现上，一定程度上就是对自身开拓未来能力的一种否定。 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不断进步，那他还能进步吗？首先心态上就输了一半了！ 当然，这也可能是夏多的过度揣测，继承“雷霆法师”之名的柯林斯领主或许已经成为大奥术师了也说不定。 暂时放下这些无端的猜想，夏多当即在心灵链接中发出指令，“斯蒂尔、罗迪特、维吉，你们各自站到这几个位置，听我指令行事！” 收到明确的指令，斯蒂尔、罗迪特、维吉三人很快就行动了起来，而弗兰克、艾布纳，则和罗迪特站到了一起，像保镖一样几乎寸步不离。 至于夏多自己，在斯蒂尔、罗迪特、维吉三人到位后，就只是在图书馆入口处往前挪了半步。 但这半步迈出，夏多就踏入了图书馆防护体系的警戒范围，一瞬间，一种有如静电炸毛的感觉突然出现在他皮肤表面。 这并不是静电，也不是什么威胁，而是这片区域与元素池相对稳定的融合状态受到他存在的干扰，出现了更为显着的元素倾向。 “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夏多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往里走一步，或许都不需要这里防护法术出现应激反应，相对稳定的融合状态就有可能因此失衡，从而导致不测的后果。 而在实际行动前，他又习惯性地提醒了一句：“等下收到指令不要有任何犹豫，不然我没什么事，但你们可能就要倒霉了！” 罗迪特等人纷纷应是，艾布纳更是现身说法，以自己被神秘以太生物袭击作为反例，让罗迪特等人在关键时刻不要犹豫，而要相信夏多。 对此，夏多也不置可否，反正该说的他都已经说清楚了，再多的也不是他需要考虑的，反正罗迪特等人也就是作为辅助，有没有他们对于夏多自己来说，影响都不大。 …… 最后再梳理了一遍操作流程，夏多随即便施展了不久前用来晋升奥法联合会5级成员的8环法术——【反魔法领域】。 这个法术不仅能够免疫绝大部分的变化系法术，还能免疫多数创造系法术，对于心灵法术也有很好的抵抗效果。 在眼下需要剥离元素池融合状态并解除图书馆防护体系的情况下，这个法术能够发挥出事半功倍的效果。 当然，这个法术的本质还是梳理魔网并使其保持原始状态，对于法术的效果很好，但对于法术的原始状态——那些极有可能大量涌现的元素乱流，并不能很好的防范。 因而还需要【抵抗能量伤害】以及【吸收能量伤害】。 同时，考虑到图书馆里面曾经出现过大量落石，即便现在顶上的天花板实则是一层远看只有微微七彩光芒的惨白巨幕，但也不得不做提防。 对于实体的攻击，力场防护是最好的选择，当然也可以选择传送，但在这里，用被动式地防护更为稳妥。 只要不是瞬间秒杀，夏多有信心应对任何突发状况，即便应对不了，跑路也是没问题的。 很快，夏多就做完了最后的准备，而罗迪特等人也临阵补充或者完善了自己身上的防护法术。 破解工作正式开始了—— 夏多往前一步，一瞬间，已经待机数百年的图书馆防护体系迅速启动，自入口两边的墙壁上向夏多所在位置各射出一道光线。 而在魔法视觉中，这两道光线实则是纠缠如同双螺旋的魔网之弦结构，像是某种因果律武器一样，在光线抵达夏多位置之前，法术就已经生效了。 当然，在生效之前，由于夏多身上【反魔法领域】的存在，这两个法术也已经失败了。 来不及去分析其法术崩溃后散落的魔网之弦构造中的秘密，来自图书馆内部更深层的压力便接踵而至！ 这倒不是图书防护体系中的什么法术，而是元素池与这片区域防护体系的融合状态失去了平衡。 一时间，大量未经疏导的元素乱流涌入了防护体系，具体而言，则是恒定在某些疑似黄金材质的恒定节点上的大量短暂脱离了正常魔网环境能量循环的魔网之弦能量回路。 第1082章 四两拨千斤、惊人发现 简而言之，就是说，不只是防护体系要崩溃了，同时大量涌出的元素池能量还会将原本并未触发的应激反应机制大量触发或者摧毁。 情况可谓十分棘手，相比于这个，些许元素乱流就根本不算什么事了。 当然，之所以棘手，还是因为夏多想要尽可能地保存图书馆中那几个相对完好的书架。 如果不想的话，那走人就是了，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也就无须考虑这些烦心事了。 因而，夏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剥离元素池以避免触发更多防护体系的应激反应机制。 至于抢救书架这一看似第一要务的事，反而要排到其次，毕竟这里防护体系夏多并不熟悉，谁知道会不会有自毁程序，或者其他什么根本不在他能力范围内的措施。 这就好像手机进水了，第一时间关机断电虽然不一定能够救回手机里的资料，但不关机断电的话，手机大概率是不保了，资料也有可能因此受损。 “罗迪特，立刻构造单弦叠合结构；斯蒂尔，间二弦接合；维吉，单弦标准一型弯曲！” 耐色法师施法的本质，就在于以意志强行扭曲魔网之弦，构造出特定结构，至于魔法效果，则是施法的结果。 可以说，哪怕是仅仅波动一根魔网之弦，都可以算是一个法术，当然这种法术是极其简单，甚至连戏法都不如。 其实际效果，可能就只是让魔网之弦溢出少许元素，甚至都无法让施法者察觉。 但这也并不意味着简单的操作就毫无意义，如果出现在一个较为复杂的魔网环境中，或者处于一个更为庞大的施法仪式当中，如果操作得当或许就能起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现在夏多等人所在的图书馆区域，魔网环境不能说不复杂，而夏多虽然没有与罗迪特等人进行协同共鸣，但有心灵链接的存在，以夏多超凡的控制能力，不难创造出一个近似联合施法的情景。 心灵链接中，信息传递无比迅捷、高效，再加上这一次罗迪特等人对于夏多指令的执行没有半点犹疑。 于是，几乎是在夏多指令发出的瞬间，大环境中渐已由混乱走向崩溃的防护体系陡然停顿了一下。 也就是这一下，夏多近乎完美地切入到元素池与防护体系的能量传递中去，这时他才明白，所谓的未知能量传递方式，其实就是通过魔网之弦！ 过去夏多也想过是否可以通过魔网之弦这种天然的能量传递通道进行远程能量传输，但实际上耐色瑞尔在这方面的研究非常稀少，他自己在这方面也没什么进展。 主要是研究动力不大，不管是他还是其他耐色法师，都没有多少远距离能量传输方面的需求。 魔网到处都有，小功率的能量需求从魔网中直接获得即可，大功率的也有法师塔可以利用。 就说眼下夏多探索的这座法师塔遗迹，如果没有那场半位面实验事故，如果法师塔各项功能保持完好的话，根本没必要用这种空间一对多的元素池融合方案。 自然也不需要用利用魔网之弦传递元素池中的能量。 夏多猜测这种能量传递方式，要么可能实现起来比较困难，要么就是成本可能比用秘银之类的能量导体还高。 不然的话，这样既方便易用并且成本还很低的能量传递方式，早该普及开来才是。 在引导元素池能量重新汇入魔网，并剥离元素池与图书馆区域防护体系链接的过程中，夏多也渐渐明白了这种能量传递方式的种种细节。 确实像他猜测的那样，实现起来十分困难，同时传输效率也不高，毕竟魔网之弦中原本就充斥着大量能量。 这些能量的传输效率随魔网层次的深浅而变，但大抵都低于法师塔中元素池到各功能系统的传输效率。 如果用魔网之弦传输元素池中的能量，就相当于在一条拥挤的低速公路上开快车，效率很低，也很危险，容易引发元素溢出事故。 一时间，夏多也想不到这种能量传输方式可以用在哪里。 或许就只有像这座法师塔一样，在内部能量通道有很大可能受损、无法维持的情况下，通过魔网之弦传输会更保险一些。 而眼下，这一方案即将被夏多终结，未来或许都不会有它的用武之地。 “或许这只是当时法师塔主人在事故发生时的灵机一动！” 这一猜测让夏多对这座法师塔的主人的身份更加好奇了，如果对方还活着，估计又是一位不输于康杰尼欧的大师级人物，甚至可能会更出色。 这样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怎么可能没有留下半点记录呢？或许就是有记录，但是对应不上！ 一念至此，夏多对图书馆中那四个相对完好的书架更加势在必得了，或许就能从中找到这座法师塔主人身份相关的信息。 甚至找到法师塔实验事故的原因也说不定呢！ …… 很快，夏多便将元素池与图书馆防护体系彻底剥离开来，不过空间上的连接他没有动，动了这个的话，其他几处元素池融合状态等不他去剥离、解除，就要立刻失控崩溃了。 在吩咐罗迪特等人继续维持对元素池输出能量的引导后，夏多开始解除这里的防护体系。 到这一步，其实换成罗迪特等人过来，也不难解决，只需稍加挑逗，在没有元素池额外供能的情况下，防护体系的应激反应十分有限。 而对于夏多来说，就更简单了，他只是将笼罩周身的【反魔法领域】范围扩大，然后走过去，直接破除书架上的魔网之弦链接，将其与图书馆区域的防护体系断开联系就行了。 在【反魔法领域】的压制下，夏多毫无波澜地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麦叶理塔第四理萨时期诗歌结构的十六种变体形式》。 咦？ 这书名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几乎瞬间，记忆追溯能力下意识发动，夏多立刻回想起自己曾在【投影位面·叶尔兰·银光城】见过与这本完全相同的书。 这一发现几乎让他的心境无法自持！ 第1083章 先收书架、再收仓库 这还是他第一次发现主位面和投影位面的某件物品完全相同，或许【耐色卷轴】也是这样，但他可没在投影位面中见过【耐色卷轴】。 至于【统治之剑】，投影位面的他确实见过了，但主位面的却没见过，也很难判断是否完全一样。 而其他的东西，就更没有了。 夏多有些不敢置信地翻开了这本《麦叶理塔第四理萨时期诗歌结构的十六种变体形式》，并同时追溯过去在【投影位面·叶尔兰·银光城】的相关记忆。 从这本书所用的纸张，到内部的文字、排版，乃至内容细节，几乎完全相同。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投影位面中的书较新，也没有多少翻阅痕迹，而这里的这本，不仅看上去年代久远，而且翻阅痕迹十分明显。 看样子，这座法师塔的主人对精灵文化比较感兴趣，不然难道这塔主也能从投影位面具现物品吗？ 再看书架上，和这本《麦叶理塔第四理萨时期诗歌结构的十六种变体形式》看上去十分相似的，还有不少。 于是夏多干脆又从书架上拿下一本，只见封面上写着《安斯塔萨·欢愉乐章》，他大致翻了一下，主要内容就是记录了一首由精灵乐器安斯塔萨琴演奏的宴会曲子。 对于这本书，夏多并没有什么印象，应该是一本之前没有看过的新书。 之后，他又接连取了几本，也都大致翻了一下，除了最开始拿到的那本关于麦叶理塔诗歌结构的书，其他书他之前都没看过。 这样的发现让夏多心里轻松不少，其实他现在也大概猜到一些可能了，他在【投影位面·银光城】的时候就看出精灵很多书都有批量印刷的痕迹，而且书本纸张的材质大多为所谓的“精灵纸”，也就是夏多印象中的木浆纸。 既然几百年前的叶尔兰就有能力批量印刷书籍，那么多书印下来，出现一两本主位面和投影位面完全相同的书，也不是没可能。 …… 接下去，夏多就没有一本本查看、一本本收集了，罗迪特等人还维持着对元素池能量的梳理、引导呢，他要是再继续看下去，罗迪特等人恐怕就要跳脚了。 遗迹区域，以太位面与主位面完全重叠，普通次元袋无用，倒是半位面可以使用，但夏多现在还没有制造出与【黄沙半位面】相连的储物装置。 想了想，他干脆将随身空间与主位面完全重叠，然后分开，于是，四个原本可能需要他人力搬运许久的书架，瞬间就从主位面消失，而出现在他的随身空间内。 这和使用半位面收取的原理、效果都是一样的，也不虞被罗迪特等人看出什么异样来。 接着，夏多又检查了被落石覆盖的几个书架，其中大半书籍都已经毁于图书馆防护体系，还有部分毁于时光流逝，只有少数幸免于难。 按照之前的方法，夏多将损毁的书架连同上面的落石全部收到随身空间内，至于图书馆的更深处，那里已经出现了愈发浓密的以太迷雾，夏多便没有继续深入下去。 见好就收得了！ 之后，夏多就退出了图书馆区域，并将【反魔法领域】扩大到将图书馆入口堵住，随后，他对罗迪特等人吩咐道： “可以放弃控制了，罗迪特先来，斯蒂尔、维吉其后，快！” 罗迪特三人闻言，当即做出反应，随着元素池持续输出的元素能量失去引导，而原本与之相连的图书馆防护体系也遭到夏多的破坏，大量没有去处的元素开始肆意奔涌。 仅凭魔网本身的梳理、引导作用，面对近乎活力全开的元素池，还是有些不够的。 就在罗迪特等人收手后的几秒内，图书馆内的元素浓度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增长着。 “或许很快这里就会出现连接到内层位面的元素通道，我们要抓紧时间了！”夏多提醒了一句，同时催促罗迪特等人前往仓库区域。 还有三个相对稳定的元素池融合区域，再怎么说，仓库那里总要拿下的吧！ 倒是那两个私人住所区域，就看情况了，来得及就去看看，来不及的话就算了。 …… 很快，夏多五人来到了仓库区域，按照之前在图书馆那边的办法，先剥离元素池与这片区域防护体系的链接，然后再借助【反魔法领域】强行破除这里的防护体系。 最后叫上无所事事的弗兰克、艾布纳，三人合力推开了仓库大门，出现在夏多面前的就是左右两排靠墙、类似书架模样的置物架。 或者说，像没有门的快递柜，只不过格子比快递柜要大很多。 “你们和我一起进去，还是在外面等？” “我们留在外面！” 艾布纳、弗兰克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说完就回到罗迪特身边站着了。 夏多也不管他们，反正不过是随口一说，有随身空间在，真要收拾什么东西，哪里需要他们的帮助！ 与图书馆相似，仓库这里后半段也被落石、以太迷雾占据，只有门口不到一半的空间尚算完整。 由于置物架上都没有门，夏多大致看了一下上面存放的东西，最多的竟然是纸张、墨水，其次就是五色宝石，其中以水晶的数量最多。 至于秘银、黄金之类的贵金属，也有不少，但以夏多现在的眼光来看，其数量和这座法师塔就十分不搭了。 不过，白得的东西谁会嫌少呢！ 将仓库搜刮一番后，夏多没有让罗迪特、斯蒂尔、维吉三人放开对元素池输出能量的梳理、引导，他先是施法探查了一下刚刚去过的图书馆。 在确定那里虽然元素汹涌、混乱，却没有形成元素通道，也没有引发法师塔的进一步崩溃，他这才让罗迪特三人放开控制，并继续前往下一个元素池融合区域。 看样子，今天应该是能将剩下两个区域一并解决了。 不过对剩下两个区域的收获，夏多并不怎么看好，其实想想自己就知道了，他有什么重要物品，大都也是随身带着，很少会放在住所。 最不济也会搞个秘藏室什么的，住所确实不是什么很好的储存场所。 当然，住所也有可能找到居住者的一些废弃手稿、私人书籍一类的东西，也不能说完全毫无价值。 第1084章 又收手稿、终遇古代法师 半位面实验事故后的法师塔，已经没有了上下层次之分，至少在夏多这些探索者看来并没有。 一切都处于同一平面，只是要穿过几个较为浓厚但仍旧足以辨明方向的以太迷雾区域。 他们这次前往的一处私人住所，就是位于一片以太迷雾之后，基本上以太迷雾越是浓厚，主位面的存在就越是薄弱。 甚至可以说，未来这些区域完全就只有以太位面也说不定，到时候，迷雾之后尚有主位面空间的区域，如这处私人住所，或许真就成了类似孤岛般的存在。 时空中的孤岛，或许要等到遗迹区域彻底与以太位面分离，才有可能落回主位面。 当然，也可能落到其他物质位面。 …… 很快，夏多五人就站在了一处私人住所前，相比于图书馆、仓库，这片区域带有个人色彩的布置就明显多了起来。 如门口墙壁上用于恒定魔法警戒的锚点所留下的类似刻痕的存在，又如从门框上沿逐渐生长并沿着左右门框向下生长的藤蔓纹饰。 或者比其他区域更为精致的地板、装饰用的灯具，等等。 从图书馆里的那些精灵书籍，可以看出这个法师塔的主人对于精灵文化有着较强的认同感，同时他与某些精灵的私人关系可能也相当不错，不然又怎么拿到那么多原版的精灵书籍呢！ 至于法师塔内部的整体装饰风格，那倒是其次了，几百年前精灵文化正处于主流，即便是耐色法师放弃精灵魔法后，也是这样。 就算是现在，精灵文化在耐色瑞尔也同样深受欢迎，并占据了艺术表达的很大比重。 夏多五人现在所在的这片私人住所区域，它的主人应该也是深受精灵文化的影响，对此，夏多则深感忧心。 未来人类想要真正超越精灵，除了魔法领域，文化领域也要跟上，不然就始终处于精灵文化的精神殖民之中。 “夏多领主，要开始吗？” “嗯，开始吧！” 毕竟是七塔的高阶法师，罗迪特等人在经过前面两次的剥离元素池链接实践后，已经能够主动与夏多形成配合了。 尽管夏多并不需要他们过于主动，能听指挥就够了，但罗迪特等人在心灵链接中关于剥离元素池链接方面的思考，却也给他带来不少新鲜的灵感。 因而，夏多也并不排斥罗迪特他们的主动询问，甚至在施法梳理、引导元素池能量的间隙，他也乐于与罗迪特三人在心灵链接中交流一番。 剥离元素池链接并无意外，破除防护体系毫无难度，唯一的意外倒是这处私人住所的大门，并非如图书馆那里是开放式的、仅以法术作为防护。 也不像仓库那边，大门是活动的石质推拉门。 这里的大门与墙壁完全融为一体，如果不是有门框，以及门上的装饰，甚至根本就不会将这里当成一扇门。 类似这样的情况，时之塔也有，这其实还是法术门，只是相比于图书馆那种创造系法术为核心的防护方式，这里的法术门是以变化系法术为核心。 简而言之，这里的门在法师塔完好的情况下，会自动开启，如果防护体系失效的话，也能用作为石墙起到一定的防护效果。 至少高阶法师以下，估计没什么好办法拿捏这堵墙。 但对于夏多来说，这堵墙也就只能算得上是一个用来调节单调破解过程的小意外。 “夏多领主，现在该怎么办？要换下一处吗？” 艾布纳的询问打断了夏多的思索，不过他也不在意，只是摆了摆手，说：“不用，下一处万一也是这样，难道就要结束这次探索行动吗？” “那……夏多领主，您准备怎么处理？” “就这么处理——” 说着，夏多便使出了逆反的石化领域，连同血脉力量召唤而来的水元素，渗透到石门之中。 几乎瞬间，石门上端就出现了软化耷拉的现象，下端也变得臃肿起来，片刻过后，原本与左右墙壁连为一体的石门就变成了一个铺满烂泥的石洞。 之后，夏多也不在意这些烂泥会不会污染随身空间，直接用随身空间与此处重叠、然后分开，将烂泥收走，留下一个相对宽敞的过道。 事实上，如果不是石门与周围的墙壁连为一体，而是独立结构，那夏多根本不必先软化它，只需要直接收走就行了。 过道后，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私人住所了，和时之塔相似，也是先一个会客室，然后分别通向几个房间。 夏多进去溜了一圈，除了疑似法术实验室的区域已经彻底消失外，其他区域还都相对完整。 除了书房散落的几本手写笔记，他没能找到其他更有价值的东西。 按理说，半位面实验事故发生后，法师塔的主人给予了这片区域特殊保护，那就说明当时这里是有人的，可现在别说是人了，连骨头都没有发现一根。 夏多只能推测，这个私人住所的主人当时可能是在法术实验室忙什么，然后变故发生，他就随着法术实验室消失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里当时就没人，而法师塔主人则保护了个寂寞，但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走吧，还有最后一处！” “嗯。” …… 最后一处相对稳定的元素池融合区域也是一处私人住所，大门依然是由变化系法术驱动的、与左右墙壁连为一体的石门。 这一次同样有意外出现，但这次的意外比起上一次的一体化石门，可要刺激太多了！ 其实在夏多破除私人住所区域防护体系的时候，就隐约察觉到住所内部可能存在某种与防护体系权限一致的活物。 等到防护体系被破除，石门被洞开，一个浑身燃烧着火焰，并不断散逸出大量火元素的人形生物，就嗷嗷叫着冲了出来。 当时夏多的表情可谓精彩极了。 他本来都做好了与一位从过去偷渡到现在的古代法师交流的准备，却没想到遇到个这玩意儿。 或许这就是从过去偷渡到现在的代价吧！ “希尔达兰娜，贱人！希尔达兰娜，表子！” 这位疑似古代耐色法师的火人发出的怒吼，竟然闯进了夏多与罗迪特等人的心灵链接之中。 第1085章 转化形态、偷渡未来 夏多见状自然是不敢掉以轻心，他一边招呼着罗迪特等人迅速撤离，一边又召唤出大量水流，涌向朝他奔来的火人，试图阻拦对方的脚步。 而在这一过程中，他也尝试着与对方交流，但对方就始终只有那么一句传递到心灵链接中的怒吼： “希尔达兰娜，贱人！希尔达兰娜，表子！” 希尔达兰娜，似乎是个女性精灵的名字，夏多此前并没有在任何地方听说过这个名字，那她和眼前的这个活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夏多情不自禁地脑补了一出人类精灵相爱相杀的戏码，在过去叶尔兰和耐色瑞尔关系亲密的时候，确实有不少人类和精灵相爱，成功诞下子嗣的也不在少数。 当然，由于人类和精灵在天然寿命上存在着极为夸张的差距，因而即便那些爱情曾经一度无比炽热过，但最终也会随着人类一方的不断老去，而变得平淡，甚至彻底湮灭。 至于那些人类与精灵诞下的后代，即便有少数被带去了精灵社会，但最终也还是或主动、或被动地回到了耐色瑞尔。 难道这火人就是某个被驱逐出精灵社会的半精灵，或者被精灵玩弄了感情的人类苦主？ 那他又为什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还活到了现在？ 夏多脑海中的疑惑一个接一个地蹦了出来，不过眼下还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理这个火人。 他是万万没想到，探索一个几百年前的法师塔遗迹竟然还能碰到从当年活到现在的幸存者，尽管这个幸存者的状态有些不太正常。 但不得不说，这实在是太让人感到惊讶了。 “夏多领主，那火人是某种怪物？还是这座法师塔幸存的某个成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虽然在夏多的要求下，罗迪特等人很快撤离了，但遇到这种情况，要说不好奇那根本不可能。 而且罗迪特也“听”到了火人“闯”进心灵链接中声声怒吼，这就更让他好奇了，不仅好奇那“希尔达兰娜”到底做了什么让火人这般恼怒，同时也好奇这火人的真实身份，是否就是这座法师塔的某个幸存者呢？ “遗迹中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搜索的区域了，我们先退出去再说。” 夏多一边与火人周旋，一边回答罗迪特，“至于这个火人，我怀疑他就是这座法师塔的幸存者，而且很有可能是唯一的幸存者，只可惜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的脑子好像有点不太好使。” “会不会是他这种形态导致，我听说有些长生仪式失败后，会将人转化成某些特殊形态，并且失去理智，您说他是不是为了活下来而使用了不完善的长生仪式？” 罗迪特的父亲是资深奥术师，而他自己又常年于基兰高塔求学，在很多问题上甚至比夏多这个资深奥术师还要敏感一些。 被罗迪特这么一提醒，夏多也有些恍然，活着可以说是每一个生命最基本的追求，从接触到精灵、知道有这种长寿生命开始，耐色人就开始追求长生了。 只可惜延寿法术的门槛不低，据夏多所知，哪怕是最简单的延寿法术，至少也是一个8环变化系法术。 这就阻挡了绝大多数施法者，只有最顶端的那少部分人才有可能接触到、才有能力施展这样的法术。 至于能够获得近乎永恒寿命的长生仪式，门槛就更高了，除了法术等级这一项外，还有其他或明或暗的禁忌。 这方面，夏多了解得也不多，时之塔仅有两个延寿法术，并没有长生仪式。 几百年前，相关资料的共享程度或许很高，但这座法师塔可不见得能有十几个大法师。（塔主保护了十多个区域） 夏多觉得这个幸存者很可能仅仅是因为身份的特殊才收到塔主的特别保护，或许是学生、或许是子嗣。 当时事故发生时法师塔各处区域的状态，夏多现在很难完全还原出来，但从过去几百年都没有消息传出，他也能大致猜到，当时这十多个受到特别保护的区域，很可能是处于封闭状态。 以至于，里面的人在躲过了事故的直接伤害后，又陷入了难以逃脱庇护所的无尽绝望。 当然，也可能封闭状态才是真正的保护，就如同时之塔的静滞间，虽然最初是用于禁锢强大的敌人，但用在特殊情况下的保存，也是一个很好的方式。 就好比妮雅的父亲埃普斯领主，他因为精灵高等法师的诅咒，生命即将枯竭，就是通过静滞间获得了长时间的状态凝固，以期在未来能够得到救助。 这法师塔的主人当时或许也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特别关注了十多个重要区域，或许就是留给未来的“时间胶囊”。 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要么是“时间胶囊”失效了，要么就是哪里出了岔子，反正就是，里面的人既没能得到很好的保护，同时又失去了逃离的机会。 这样的情况下，尝试进行长生仪式，将自己转化成非人状态，才有可能等到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只可惜，那唯一的一位幸存者，虽然确实活了下来，但比起直接挂掉也好不了多少。 这样一来，夏多对“希尔达兰娜”的身份又起了怀疑，或许这“希尔达兰娜”并不是某个精灵，可能就是塔主本人也说不定。 那时候，耐色法师虽然放弃了精灵魔法，但精灵文化依旧流行，取个精灵名字也很正常。 而那十多个被特殊保护区域中，所幸存下来的人，虽然因为塔主的特殊保护而没有在半位面实验事故中当场丧命或者流落异界，但长时间无法脱离所在区域，也很有可能会积攒无尽的怨恨。 放到现在，就是那火人哪怕早已失去了正常思维，也还是对很有可能就是这座法师塔主人的“希尔达兰娜”念念不忘。 当然，真实情况到底如何，还需要进一步探查。 …… 也不知道是因为惧怕水流冲击，还是脑子本身就不可理喻，那火人在追了夏多一段距离后，就突然放弃了追逐，而是选择了在法师塔废墟中漫无目的地游荡。 这不禁让夏多松了一口气，虽然这火人对普通来说，近乎无解，但对他来说，并不难解决，他真正担心的是激烈的战斗很有可能将这遗迹彻底搞毁了。 虽然遗迹中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搜刮的宝物，但这遗迹本身对于一位有志于在位面领域深度探索的奥术师而言，就是一个无价之宝。 第1086章 撤离分赃、真是精灵 再者，这火人的存在也不是没有意义，这不就是一个现成的长生仪式失败样本吗！ 在如今年代，能够进行长生仪式的施法者无不具有深厚的背景，即便是失败了，也轮不到夏多来研究。 虽然他现在对将自身转化为非人的长生仪式不感兴趣，但未来这种事，谁能保证呢？ 或许能够研究出渐进式转化、并且对自我意识没有影响的改进版本呢！ 有好处先占着，总归是不亏的。 不过，火人的存在确实是夏多之前没有想到的，他现在已经不是很确定罗迪特等人还能不能继续保守秘密了。 毕竟火人很可能涉及到长生仪式，即便不涉及长生仪式，火人本身的状态也是非常值得研究的。 这对于罗迪特所在的基兰高塔，就更是如此了。 谁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全新的火元素血脉的开端呢！ 一路撤出，夏多心里不断考虑着，要不要将这里的情况通知格瑞塔，但一想到公主已经升神，化身又即将离开，格瑞塔在吉尔斯高塔的身份多少会有些尴尬。 万一基兰高塔有人出面要强占这个遗迹，格瑞塔个人其实是说不上几分话的，最多只能靠消耗公主留下的人情，或者新神的威慑。 但这样的话，值得吗？ 自己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格瑞塔做出这样的牺牲呢？ 或许到时候还想要这座遗迹的话，就只有选择加入基兰高塔了，不过七塔阵营和加入基兰高塔，对于夏多这样心怀远志的人来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区区一座半位面实验事故遗迹，还不值得夏多这么做。 …… 这么一路思考着，夏多很快就出了法师塔，之后又继续穿过罗迪特提供的传送门，来到遗迹外面的森林中。 按照之前的约定或者一般的探索流程，这次探索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也到了分账的时候了。 夏多将之前从法师塔中收取的书架、物资，连同大量碎石一同放了出来，将六人所在的这片堆满腐植的林间空地堆得满满的。 “罗迪特法师，这些就是全部的收获，你先清点一下，物资在这里就分了，书籍、手稿、笔记这些，我先带回守望塔，你可以派人或者亲自到守望塔抄录。” 罗迪特扫了一眼地上的收获，与艾布纳相视一眼，然后说道：“这次如果不是夏多领主，我们也不会有这些收获，物资就全归夏多领主了，至于这些书籍——” 说到这里，罗迪特顿了一下，“这些书籍或许藏着某些至今都不算落伍的古代法师巧思，而这也是我们这次探索的主要目的，还是依照约定共享吧，之后就需要打扰夏多领主了。” “既然有过约定，那就按照约定来吧！” 夏多并没有接受罗迪特故意相让的一半物资，虽然算算也能值个好几万，但这样不遵守约定却会留下隐患。 谁知道罗迪特是不是故意这么说，来诱导他放弃约定，然后转身就将遗迹以及火人的存在泄露出去。 施法者间的约定，虽然很少用光辉之主见证，甚至很多时候都不会留下书面的契约文字，但玩弄契约的终究是少数，而且也不流行直接违反契约，而是寻找漏洞。 这在本质上也是一种智慧的游戏，违反契约会导致社会声望方面的损失，以及契约另一方的直接怒火，但借助漏洞，反而能赢得喝彩。 即便是契约的另一方，虽然恼怒，却也很难直接发作，更多是后悔自己思虑不周。 夏多和罗迪特的约定，虽然是简单的口头约定，但正因为简单，有些空子反而不太好钻。 之前在撤离遗迹的路上，夏多就一直在想罗迪特等人会以什么样的形式违约，因而在听到罗迪特说要放弃属于他的那一半收获的时候，夏多就格外敏感。 或许罗迪特可以自行放弃，但夏多却不能要，不然就有自行放弃约定的风险。 至于将书籍带回守望塔，原本的约定并没有提如何共享知识类的收获，因而只要夏多不拒绝罗迪特过去抄录，那就不算违约。 甚至哪怕他在中间做点手脚，也不算违约，但如果他想拖延时间，那就直接违约了。 约定越简单，对双方来说就越自由，就越不容易出现“暗箱操作”。 对于罗迪特来说，哪怕是要求现场抄录，夏多也无法拒绝，毕竟共享知识类的收获本就是约定的一部分。 不过罗迪特倒也没有现场就要抄录，而是和艾布纳两人开始清点所有的书籍、文稿、笔记之类的收获。 至于剩下三人，则在维吉的带领下，清点夏多从法师塔仓库中带出来的那部分物资。 普通物资清点起来十分容易，依照大概的市场价折算一下就可以了，知识类收获的清点就比较麻烦了。 别的不说，至少要记下数量、书名吧，或者在缜密些，记些书中的某些特定段落，以防止夏多带回去修改或者掉包什么的。 虽然夏多不一定会这么做，但在约定并不具体又没有契约约束的情况下，自然是要充分发挥契约双方的自由。 …… 眼见其他五人都在忙活，夏多也不想这么干等，于是在罗迪特和艾布纳清点过的书籍中翻找起来。 关于这座法师塔、关于“希尔达兰娜”、关于那个火人，夏多又太多疑惑了，在翻找的过程中，他首先就排除了那些制作精良的原版精灵书籍，而是专挑装帧不甚精美的耐色本土羊皮纸书籍。 《耐色卷轴记录·02》，名字倒是写得很直白，但夏多现在可不像看这样。 《精灵魔法的利与弊》、《浮空术的进阶应用》，这些夏多都挺感兴趣，但这些看上去和这座法师塔也没有多少关系，于是只能继续跳过。 就这样，在翻过二十多本没有找到与法师塔直接相关的书籍后，夏多又开始重新审视这些书的内容。 直接一本本翻过去，然后通过记忆追溯在意识中重新来实现快速阅读，当然如果只这么来一次的话，仍旧会错过很多信息，而且也不见得能比直接阅读快多少。 但如果将时间拉长一些的话，记忆追溯的效率就能够显现出来了。 将所有已清点书籍全部翻了一遍后，夏多便退到一旁，沉思起来，无数文字在脑海中盘旋、穿梭。 最终他找到了几个出现频率较高的名字，其中就有“希尔达兰娜”！ 竟然真是精灵！ 而且她还是这座法师塔主人的姑姑！ 第1087章 半精灵伊诺森、物资收获 这座法师塔和很多法师塔一样，都没有十分明确的正式名称，在图书馆诸多幸存书籍中一般都以法师塔主人伊诺森的名字指代，被称为“伊诺森塔”。 而这些书籍并不是为记录名称、或者人物介绍而存在，实际上，夏多也只能从其中的只言片语拼凑出一个大致的背景。 伊诺森，耐色法师，但他却不是一个纯纯的人类，而是人类和精灵诞下的子嗣。 夏多没有在这些书中找到任何关于伊诺森父亲的信息，同时，关于他母亲的信息，也几乎没有提到。 但有一位却提到很多次，那就是伊诺森的姑姑，来自叶尔兰月角家族的希尔达兰娜法师。 这位希尔达兰娜法师可不简单，这些图书馆幸存书籍中但凡涉及某个研究项目的，都有希尔达兰娜的参与。 其中就包括在一叠名为《七月计划表》的手稿中记录的“第42次位面创生实验”！ 尽管夏多并没有找到关于半位面实验的详细记录，甚至都没有在这些幸存书籍中找到多少和位面领域有关的内容。 但仅以最后幸存火人对希尔达兰娜超越时间、超越理智的愤恨，以及这些幸存书籍中关于希尔达兰娜深入参与这座法师塔相关研究的证据。 特别是那个“第42次位面创生实验”—— 夏多也可以判断出，这这座法师塔遗迹确实很有可能是因为某次所谓的“位面创生”实验事故，而且那次事故很有可能和希尔达兰娜脱不开关系。 一个身份高贵的精灵法师，不远万里，从魔法发达的叶尔兰来到魔法落后的耐色瑞尔，倾力相助一个疑似被父母都抛弃的混血侄子，这是什么精神？ 难道真是什么毫无动机的国际主义精神吗？ 夏多不信，又或者是习惯性地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精灵，他本能地觉得这里面存在问题。 不过，从这些幸存书籍中，也并不能找到任何支撑他这一猜测的证据，这就让他心里像是被一只调皮小猫挠啊挠的，直痒痒！ 罗迪特、艾布纳那边还有一些书没有清点完，夏多很希望能在那些书中找到只言片语，但他自己也知道，这种可能性估计不大。 能在这座“伊诺森塔”中被称为“智慧的希尔达兰娜”，很显然法师塔中众人应该是相当尊重这个精灵的。 但那幸存火人能够传递到心灵链接中的灵魂怒吼，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夏多，这里面肯定存在问题。 另外夏多还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伊诺森”这个名字，他之前并没有听说过，只是数百年时间应该还不至于将一个拥有法师塔的法师完全淹没在历史中。 他猜测，或许是因为伊诺森是半精灵半人类，比较敏感，才没有留下记录，但也有可能正是因为混血，才留下记录，只不过不知道被谁隐藏了。 夏多决定回去后找机会拜访一下康杰尼欧大师，按照他的推断，“伊诺森”差不多是和大师是同时代，或许康杰尼欧大师能够知道些什么。 当然，如果能再混两个艾恩石那就更好了！ …… 就在夏多思索着带什么礼物去拜访大师的时候，罗迪特、艾布纳两人的清点已经完成，罗迪特紧紧地捏着手里的记录纸，指节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他深吸一口气，依然难掩兴奋的眼神，他知道这次探索赚大了，这座法师塔的研究内容很多他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如果将其公布出来的话，必定能够轰动塞汶顿，甚至是再次掀起一阵哲尼斯探索的潮流。 但很可惜—— 他和夏多领主已经有过约定，在没有得到对方允许前，不能公布遗迹相关信息。 唉！ “夏多领主，我们清点好了，其中原版精灵书籍26本、法师塔法师着述45本，研究笔记22本、实验记录7份、手稿3份，另外还有部分重复的法师着述，一共16本。” “嗯。” 夏多满意地点了点头，罗迪特、艾布纳不仅是清点了，还将这些书籍、手稿都分门别类地放好了，他大致看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差错。 于是，他指着重复的那部分，对罗迪特说道：“重复的那部分你现在可以直接带走，其他部分就到守望塔抄录吧！” 说着，夏多便将剩下的全部收了起来。 接着，双方又到维吉三人清点的物资那边，维吉这边的清点虽然简单，但因为物资众多，所用的时间甚至比罗迪特、艾布纳两人还要更久。 当夏多到维吉这边的时候，维吉还没有完成最后的清点，但见夏多和罗迪特都过来了，他还是不得不放下手上工作，开始给两人介绍： “夏多领主，这些物资共包含黄金100磅、白银85磅、秘银25磅、精金10磅，五色宝石45磅，另有普通羊皮纸张、精灵纸2000张，干涸的墨水以及部分配料矿石粉末共150磅，最后就是数量最多的杂水晶，超过5000磅。” 夏多大致扫了一眼，和他估计的相差不多，耐色法术中有专门的计量法术，虽然各个法师自行使用的标准并不统一，但在对外时，通常还是会使用塞汶顿大神殿公布的计量标准。 之所以清点这么久，除了物资本身数量众多外，最大的原因估计还是卡在估价上面。 黄金、白银之类的贵金属，价格总是相对稳定的，即便是秘银，作为一种加工后的半成品材料，其价格也是相对稳定的。 真正难以估算的应该是五色宝石。 既要考虑到其在魔法领域的实用价值，还要考虑到出口精灵的外贸价格，两相比较才能得出较为准确的估值。 至于纸张什么的，看似不少，但只要时之塔的木浆纸工坊扩大生产规模，一小时的产量就足以秒杀这些。 即便是现在，也不过是几天的产量而已。 当然，木浆纸虽然容易制作，也很容易普及，但羊皮纸由于其漫长的保质期，也未必会完全失去应用价值，未来或许还有不小的升值空间。 只是夏多并不在乎这些。 第1088章 秘银替代品、准备拜访大师 “不用再浪费时间计算了，我就要这些杂水晶和那25磅秘银，其他的都归罗迪特吧！” 再算下去，还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呢，其实除了秘银，其他东西，夏多都不怎么在意。 至于为什么要拿下看似数量众多、但价值却相对较低的咋水晶，也仅仅是为了省事。 夏多最初被这座遗迹吸引，并不是因为什么半位面实验废墟，而是因为他和妮雅在塞汶顿旧城区普兰街上买到的那个类似金属材质的透明框体。 而现在，在看过“伊诺森塔”的幸存书籍后，他知道那种透明框体其实并不是一种金属，而是由杂水晶制作。 杂水晶并不意味着不透明，只是没有被相关元素侵染、浸润而已，无法成为魔法物品的能量缓冲核心。 通常它们的唯一用途就是融化了做一些水晶器具，如药水瓶、杯碟什么的，更高端些还可以净化了，做成透明的工艺品。 因而看似像是宝石，但其实只是一种矿物，类似于地球上的石英，市场价格很低。 任何能够称为宝石的，都可以作为魔法物品的能量缓冲核心，而且很难融化了重塑，因为其内部充斥着各式能量、元素，融化这一过程会打破平衡，要么改变其元素相性，要么就是一场爆炸。 宝石的加工，一般用雕刻做减法，所以其价格往往和体积成正比，从实用角度看，就是大的可以切小点，但小的就没法变大了。 伊诺森塔中幸存的书籍虽然没有记载那种透明框体，却记载了杂水晶的一种新用途，能够让其价值堪比宝石。 当然，这种新技术却并不成熟，不仅成本高昂，而且也十分不稳定，到底后续能不能改进，其实还是一个未知数。 夏多知道罗迪特在清点相关书籍笔记的时候，肯定看过那本《秘银替代研究》，至少也是看过名字的！ 用价格极低的杂水晶替代价格高昂的秘银，是个正常法师都会感到好奇，更别说来自七塔的高阶法师了。 但这种技术的弊端也是很明显的，那本《秘银替代研究》中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罗迪特不大可能看完全本，但只看个结论是完全可能的。 因而，夏多只要杂水晶和秘银，其实也不算占他便宜，真就是图省事，不仅是在这里分配战利品时省事，后面也省略了收集杂水晶的过程。 要知道杂水晶虽然并非真正的宝石，也是出自宝石矿脉的，所花费的人工比起真正的宝石却也不见得会少多少。 只是因为产量大，并且无法用作魔法物品的能量缓冲核心，价格在十分低廉。 现在放出风要买，即便传出有替代秘银的可能，也不见得能让它的价格上扬多少。 毕竟，想要替代秘银，真正关键的并不是杂水晶这种不难获得的原材料，而是技术。 …… 在听到夏多只要杂水晶和秘银的要求后，罗迪特几乎大惊失色，连忙说道：“夏多领主，这次探索几乎全是您在出力，这样的分配并不公平，您理应获得更多。” 这又回到之前的论调了，夏多是不可能完全接受这些物资的，这关系到既有约定的履行，他不会让自己处于可能的不利地位，必须尽量排除变数。 先占据大义，这已经成为他的一种本能了。 “我准备研究一下杂水晶如何替代秘银，这些杂水晶能省去不少收集的时间，你比不必过于纠结具体物资的价值，时间对于我来说是更宝贵，就这么决定吧！” “可是——” “不用可是了！”夏多直接打断了罗迪特的话，近乎严厉地质问道“难道你不准备遵守我们的约定？” 罗迪特闻言，顿时脸色大变，连连解释：“不，不，不，约定我当然会遵守，但这些是我出于感谢自愿送给您的。” “不必了！” 夏多摆了摆手，指了指西方，说：“”现在天色快暗下来了，收拾一下就回去吧，最近一段时间我都会在守望塔，你可以随时派人或者亲自过来抄录那些书，就这样，我走了！” 夏多也不给罗迪特再次说话的机会，将地上的杂水晶和秘银一收，便径自传送离开了。 …… 从哲尼斯南部森林到守望岛，这么远的距离，夏多自然不太放心直接模糊传送回去。 他先是传送到哲尼斯附近，之后才重新调整法术细节，代入守望塔传送法阵的通行密钥，然后直接传送到守望塔的传送法阵上。 回到守望塔后，夏多立刻又来到图书馆，清出几个书架上，一边将这次外出的收获一一摆放上去，一边则联系了奥法联合会的布伦德斯理事。 “夏多领主，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布伦德斯语气相当客气，但毕竟是基兰高塔在奥法联合会的直接代理人，夏多自然不会真把对方当成自己可以随意支使的存在。 “布伦德斯理事，抱歉打扰你了，我想向你打听下，康杰尼欧大师最近有空吗？” “有空！” 布伦德斯回答之果断、之迅速，完全超出了夏多的预料，在他说出自己的请求后，几乎一瞬间就收到了对方的回答。 就好像对方一直在等他询问一样，这不禁让夏多心里泛起了嘀咕。 紧接着，布伦德斯又说：“会长欢迎任何有天赋的施法者随时拜访！夏多领主，请问你什么时候来联合会总部，我带您去见会长！” 这样啊！ 果然是传闻中乐于提携后辈的长者，当然如果夏多不是资深奥术师，或许也没这么容易见到对方。 真要是随便什么人都见的话，那康杰尼欧一天天地什么事都不用做了呗！ 夏多考虑了一下，询问伊诺森相关问题倒是其次，他确实应该正式拜访一下那位德高望重的长者了，至于时间嘛—— “布伦德斯理事，下个月的第五天可以吗？” “可以，会长已经将联合会相关事务都交给了伊奥勒姆阁下，只是还未对外公布，夏多领主可以随时过来，会长这些天已经见了不少年轻人了，夏多领主能来，会长应该会更高兴的！” …… 和布伦德斯沟通完，夏多也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将这次的书籍整理妥当后，他并没有立刻开始进行杂水晶替代秘银相关的研究，而是继续解析炽阳法阵。 这个月也没几天了，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是要在这个月完成对炽阳法阵的维护，下个月还有下个月的事要做呢！ 第1089章 整理收获、能量传导的不同方式 接下来的日子，夏多就过得忙碌而充实了。 解析炽阳法阵的过程，其实也是学习9环法术【炽阳】的一个过程，虽然这和他一贯的、以【升环试炼】的方式升级的想法不符，但炽阳法阵不检查完全，他始终不放心。 另外还有维护问题，史蒂文交接时并没有留下详实地维护手册，只有守望塔图书室中有一些关于维护的注意事项。 如果夏多想要免于今后每月都来维护炽阳法阵，以及定期维护守望塔，那除了需要努力培养时之塔的后备力量外，也需要尽早制定出一个让后来者易学易用的维护手册。 炽阳法术本身对于夏多来说，并不算多复杂，甚至可以说相当简单，仅仅只是一个用能级堆积起来的9环法术， 实际并不包含多少未知的要素单元，其难度也仅仅只在于夏多无法直接接触到魔网第九层，需要用低环要素去做替代表达。 计算的繁琐程度比接触魔网第九层后再去研究，大概搞出十几倍的样子。 这其实也不算什么，就是耗时间而已。 但通过这样的方式，也能让夏多对于这个法术以及9环法术的能级特征更为了解，对于今后其他法术的9环化有着重要意义。 …… 而除了解析炽阳法阵外，夏多这些天也将之前从伊诺森法师塔遗迹中带回来的那些书籍、研究笔记、实验记录、零散手稿，都整理完全了。 成本书籍算是最多的一部分，这其中有小部分是精灵原版，虽然也包含一些魔法、法术内容，但主要还是艺术相关的，如诗歌、乐谱等等。 剩下的就都是伊诺森法师塔成员的着述了，他们往往从某一法术引申开来，阐明原理，颇有现代之风。 只可惜，这都是几百年前的书了，除了其中蕴含的做研究的方法、条理还可一看外，其余大抵都没有太高的价值，特别是对夏多自己来说。 当然，对于时之塔成员，这些基本可以算是中、高阶法师的进阶读物了。 至于研究笔记、实验记录以及零散手稿，对夏多来说，有价值的东西大概就只有两个。 一个是关于“位面创生”的部分研究笔记，另一个就是杂水晶替代秘银的研究了。 不过，前者连成功的案例都没有，还需要夏多进一步补完；而后者呢，虽然有成功案例，但实现的条件却极为苛刻。 想要用杂水晶替代秘银，首先就需要获得极为纯净的杂水晶（杂不是指杂质，而是说区别于其他水晶，不能作为能量缓冲核心），这一步的难度，几乎不亚于提纯秘银。 伊诺森法师塔的方案是选用纯透明的杂水晶，然后将其中蕴含能量的白水晶剔除。 白水晶，除了因富含正能量而表现出微微发光外，其他外观和杂水晶几乎一模一样。 但也因为发光这一特性，能够将其与杂水晶区分开来，碾碎挑出不发光的就行了，之后将杂水晶粉末熔融、重铸。（能量宝石无法熔融重铸） 如果是非透明杂水晶，那基本很难得到较为纯净的实验半成品。 夏多不确定用提炼秘银的【元素萃取】能否提炼出纯净的透明杂水晶，但即便可以，半成品的获得也不是一个容易的事。 更别提想要替代秘银，可不仅仅是这些半成品杂水晶能够做到的，还需要经过一系列转化，将杂水晶变成类似金属的材质。 当然，材质的外在特性并不是关键，关键是内部要构建特殊的能量通道。 由于夏多这段时间的主要精力都放在解析炽阳法阵上，如何构建特殊的能量通道，以及这种方法的原理，他还没能完全搞懂。 但实验结果却一目了然，伊诺森法师塔关于替代秘银的实验，成功的很少，而在那些成功案例中，杂水晶导体维持能量通路的时间也极为短暂。（实验室环境下较长，但脱离后就会很快失效） 夏多之前和妮雅在塞汶顿旧城区普兰街上买到的那个透明框体，就是某个实验品的残骸。 残骸也可以重复利用，这点相比于秘银来说，就先进不少了，毕竟秘银只是利用了自身的传导性质。 而这种杂水晶导体却是利用特殊结构来传导能量的，对于纯度的要求反而可以低一些，只要初始时能够构建出能量通道即可。 可想而知，如果这种杂水晶导体的相关技术完全成熟后，秘银唯一的用处大概就是某些对体积要求极高的高端魔法物品了，如夏多设想中的秘银芯片。 未来的魔法物品、魔法装置，到底是以大型水晶矩阵，还是微型芯片的形式存在，那就很值得期待了。 当然，也有可能会出现人造秘银，毕竟原理是很简单的，元素嬗变能够改变物质的种类，如果能够定向嬗变成秘银，那不就是人造秘银技术吗？ 又或者搞明白秘银这种物质的元素本质，或许能够用元素直接创造出秘银来。 魔法总是在不断发展的，困扰现今法师的难题，或许在未来，连一个学徒都可以轻易作答。 ……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二月的最后一天。 这天，夏多将前来抄录伊诺森法师塔遗迹收获的罗迪特、艾布纳两人送走后，便准备维护炽阳法阵了。 其实早在前天，他就完全解析了炽阳法阵，并且在昨天白天的时候，到守望岛南边的海域尝试了这个法术，并以此接触到魔网第九层。 如果不是罗迪特、艾布纳两人还在守望塔，而守望塔又没有塔灵可以随时掌控塔内的情况，夏多早就开始着手维护炽阳法阵了。 今天那两人总算走了，夏多当即就封闭了守望塔，来到了最上层正能量池边上的三重炽阳法阵处。 之所以是三重法阵，意义就在这时候了。 为了保证外面的炽阳牌“灯泡”不灭，夏多先是启动了一重全新的备用法阵，并在其缓缓提升功率的同时，降低当前法阵的运行功率，直至最终的停止。 这一步换到任何一个高阶法师来操作都不大可能会出问题，夏多就不更用说了，之所以说炽阳法阵的维护还可以拖两个月，原因也就在此。 还有两套全新的备用法阵呢！ 第1090章 维护法阵（并升级）、拜访前夕 之后，夏多便要给需要维护的法阵“断电”了。 尽管此时它并没有在实际运行，但事实上，它依然与元素池、能量池保持着十分紧密的链接，并且与魔网的链接也十分紧密。 同时，三重法阵也并非完全独立存在，而是互相关联，是一个整体，否则就不会出现两套法阵共同为外面的灯泡功能，类似“无极调光”的情况了。 维护的难点也就在这里，不仅需要断开法阵与火元素池、正能量池以及魔网的链接，还需要在维护后重新链接，并且仍旧使三重法阵保持一个相对独立的整体状态。 如果有维护手册的话，那难点就只在于操作层面了，多练习几次也就熟悉了，但对于夏多来说，事先并没有得到详尽的维护手册，难点更在于对炽阳法阵本身的理解。 好在这部分他在前段时间已经完成了，不然还真有可能将这个月的维护工作拖到下个月呢！ …… 断电共分三步走，首先按照特定顺序断开需要维护的那一重法阵在魔网层面上与其他两重法阵的链接。 之后，再断开法阵本身与魔网的链接，最后就是法阵本体的替换了。 当然，除了作为能量缓冲核心的奥能结晶必须更换外，法阵的秘银构件并不需要每个月都换。 至于几个月换一次，图书室中那边记录维护注意事项的笔记中有说，大概一年左右。 但问题，史蒂文交接时也并没有说太多关于炽阳法阵维护的内容，这里的法阵秘银构件到底运行多久，夏多并不知道。 保险起见，他准备换新的，其他两重法阵秘银构件，在接下去的两个月里，他也准备将其换成新的。 至于守望塔自身的维护，倒不需要这么频繁，毕竟其他地方也不像炽阳法阵那样，几乎每时每刻都有大通量的元素能量通过。 这点，夏多准备在给守望塔做完全面检查后，再制订出一个相当妥善的维护计划，当然也可能是维护+改造计划。 …… 依赖于事先准备好的秘银构件，以及奥能结晶，夏多很快就完成了法阵本体包括奥能结晶的替换，之后的链接、测试、封装，也根本不在话下。 全程大概用了七、八个小时，就这还算是快的了，换做普通高阶法师，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根本不可能完成。 毕竟如果没有接触到魔网第九层的话，在进行魔网之弦链接时，就必须使用替代施法。 以低环要素替代高环要素，复杂程度几乎是以几何倍数增加，工作量至少也是夏多的十几倍。 能在半个月内完成，就算十分用心了，真要是拖个个把月也实属寻常。 …… 完成炽阳法阵的维护后，时间也已经差不多到了深夜，夏多趁着精神还算好，又继续检查了守望塔的主要能量传输线路，这才安然睡下。 第二天就是三月了。 夏多醒来后，照常进行冥想训练，但随后他就感慨时间过得飞快，从绿野位面回来，不知不觉就好几个月过去了。 再过几天就是去拜访康杰尼欧的日子，回想上一次见到对方，也好像是半个多月前的事了。 而现在，他除了继续检查守望塔，还需要为五天后的拜访准备礼物。 毕竟人家上次送了他三个艾恩石，作为晚辈自然不能毫无表示，当然，夏多也是存着这次拜访能不能再混几个艾恩石的想法。 康杰尼欧大师制作的艾恩石每一个都不曾加密，得到一枚艾恩石就等同于得到了它制作方法，以及一个特殊法术。 像夏多之前获得的那三个，分别是专注加持、体质增强，以及法术反转，即便是对资深奥术师来说，都十分好用。（夏多体质强，体质那个送给妮雅了） 除了礼物，夏多还需要准备一些问题，在知道大师为人和善、很喜欢提携后辈的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不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呢！ 除了关于伊诺森的问题外，夏多并不准备询问太多与魔法无关或者关系不大的事，而在魔法领域，夏多可是有太多困惑了。 但拜访又不可能持续太久，也不可能天天都去，这就需要好好挑选了。 那些经过自己研究可以解决的，那就不必问，免得浪费时间、浪费机会；只有那种自己完全没有思路的，或者是需要先行者告诫注意事项的，才有必要询问。 借助冥想时的放松状态，夏多好好梳理了一下，当前他在魔法领域遇到的问题。 主要集中在几个方面，一个是宏观原理方面的，除了魔网之弦的转化，是否还存在更为基础的理论，以及灵魂相关的问题。 其次则是，具体细分领域——位面领域相关的探索方向以及关键要素单元，这其实就是具体的技术了，夏多不太好意思问，同时也不确定大师能不能解答、愿不愿意解答。 毕竟提携后辈也不等于就要无限制地送技术。 夏多觉得大师的提携可能更多是研究经验、方法、思路，乃至于人脉关系上的提携。 而在这方面，夏多其实也是有很多问题，就比如“造纸术”为什么会被监控，再比如耐色瑞尔为何没有自产秘银等等。 这些问题虽然不和魔法有着直接关系，但对于夏多更深度地理解这个世界，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他自己虽然也有些猜测，但哪有一个活了数百年的长者亲自解释来得直接、准确呢！ 至于康杰尼欧是否会糊弄自己，夏多并不担心这点，好歹也是一个资深奥术师了，已经算是耐色瑞尔的绝对中坚力量了。 如果对他都要敷衍、糊弄的话，那康杰尼欧也根本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名声与声望。 …… 细细思索了一番，夏多大致知道自己该带什么去见大师，以及见到大师该问什么了。 随意弄了点早餐，吃完他就回了趟时之塔，有些准备在守望塔可没办法完成，到时之塔却刚刚好，反正也不费什么事。 将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夏多才回到守望塔继续进行对全塔的全面检查。 ……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时间就来到了五天后，也就是夏多正式拜访康杰尼欧的日子。 第1091章 降价影响、尊老爱幼 这天，夏多早早地就来到塞汶顿，在询问过布伦德斯理事，知道康杰尼欧专门为他空出一整天后，他便立刻提出要登门拜访。 对此，布伦德斯很快回复：“夏多领主，会长正在书房，他让我转告你，你可以随时过来。” 伴随这段讯息过来的还有会长书房在奥法联合会总部的位置，夏多收到讯息后，当即便赶了过去。 从奥法联合会总部图书馆到会长书房这一段路，虽然是早上，但往来法师却也不少，这一次夏多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待遇。 当前方有人时，往往在他还没靠近的时候，那人就退到一旁恭敬地行礼，夏多知道自己的影像在公主升神仪式后根本不算什么秘密，但也不至于每个人都认得他。 他猜测要么是布伦德斯提前打过招呼了，要么就是头顶的艾恩石远远地宣告了他的身份。 夏多在塞汶顿总共都没见过几个人将艾恩石顶在头顶的，而且还都是正式场合，平常情况几乎没有。 艾恩石毫无疑问是身份的象征，它代表着佩戴者至少也是一位背景深厚的高阶法师，更多情况下则是大法师或者资深奥术师。 略微感知了一下头顶两枚正做不规则运动的艾恩石，夏多还是更倾向于是艾恩石的可能性更大。 一般来说，高阶法师的身份都算是一个秘密，除非当事人需要，否则是不会有人刻意宣扬的，更别说还要连同影响一起。 据夏多所知，就算是之前七塔为公主的升神仪式而传播他的名声，也没有使用任何影像资料，就仅仅只是名字、事迹而已。 所有认识他的人，大多也都是在某个公开场合见过他而已。 布伦德斯作为奥法联合会的理事，更不可能这么不知趣，向很多人传播他的影像资料。 当然，也可能只是说了一些其他特征，如深红法袍、开拓者权杖、艾恩石之类的。 夏多也没有多想，穿过图书馆，来到联合会总部的行政办公区，这里的人、事就繁忙多了。 不同于外面贸易区那种吵闹般的繁忙，也有别于一般办事处的闲散状态，这里是真的忙，而且是在静默状态下，有条不紊地快速处理各项事务。 夏多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以他的眼力，离他最近的一个秘文执事（联合会内部职阶）身前一份文书正好被他看到了—— 只见上面写着“关于魔网背景通讯法器价格持续走低的调查”！ 只看到那一行字，夏多就有种不妙的感觉，当然不是说奥法联合会的调查会对他不利，而是“通讯法器价格持续走低”这点，必定会影响时之塔的利润。 通讯价格持续走低，这点都有调查报告了，应该不至于有假，但明水商会那边还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也不知道是对市场不敏感，还是对不是自家的产品根本不在意。 或许接下来就是价格战了，而比价格战更长远的影响则是其他魔法物品也可能会随之降价。 当然在那之前，分工生产或许会成为各个法师塔组织看破不说破的公开秘密。 在技术进步、产量提高，原料涨价也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了。 耐色瑞尔这里可没有什么现代社会的宏观调控，或许奥法联合会会管一点，但它并没有任何执法权限，能做的十分有限。 在这种情况下，或许会有一批无法适应新形势的法师塔破产也说不定，不过这大体上还是一件好事。 这会倒逼各个法师塔组织进行技术进步，不进步就破产；又或者对外开拓，无论是次位面、主位面的新疆域。 如果技术难以进步，那么掌握资源就成了压缩成本的最佳选择。 或许秘银提炼技术也会适时“诞生”，并且对人才的需求也会进一步提升，或许就是普及基础魔法知识的开始！ 一时间，夏多联想到许多，就连脚步都下意识地放慢了不少。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执事法袍的年轻人小跑着从里间出来，停在了夏多跟前，并且还小心地让出了前面的道路，恭敬说道： “夏多领主，会长让我带您去他的书房！” “哦，好！” 夏多收起纷飞的思绪，想到来之前准备的那些东西，心中顿时就安定了几分。 …… 在年轻执事的指引下，夏多很快就来到了康杰尼欧的书房外，到这里，年轻执事就先行告退了，只余夏多一人，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一件相当朴素甚至可以称之为简陋的书房！ 这是夏多对这间书房的第一印象，而与之相对的，坐在深棕色书桌后的康杰尼欧则显得更为突出。 虽然外表苍老，但精神却相当矍铄，而且动作看起来也十分灵活，一点也没有普通老年人的僵硬。 当然，称一位年岁已经接近500岁的大奥术师为老人，夏多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合适。 或许现今很多年轻人都活不过这位“老人”呢！ “康杰尼欧大师！” 夏多恭敬地行礼，即便不为其实力、身份、地位、声望而行礼，仅仅是对方接近500岁的年纪，也都值得夏多这个素有尊老爱幼思想的晚辈来行这个礼。 听到夏多的声音，康杰尼欧一点也没有摆什么长者、高位者的架子，放下手上正在整理的文书卷册，就起身招呼起来： “坐！” 他指着靠近书房门口的一张坐椅，示意夏多坐下说话，夏多犹豫了一下，康杰尼欧已经从书桌后走到了他身边，一边在门口另一张椅子坐下，一边再次说道： “坐下吧，我这里没有那么多客套的礼节，就当是朋友间的会面、闲聊即可。” 康杰尼欧言语诚恳，看不出有任何演的成分，于是夏多也没有再故作推辞，而是顺应地接受了。 坐下后，夏多也没有遮遮掩掩地，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大师，夏多此次拜访主要是想从大师这里获得一些关于魔法、关于耐色瑞尔、关于精灵的指点。” 对此，康杰尼欧倒没有显现出任何意外神色，漫长的寿命足以让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以及各种各样的情况。 第1092章 修道人、还活着 “其实，即便你今天不来找我，最近我也会找时间请你过来聊一聊。” 康杰尼欧的话，让夏多有些惊讶，他想到刚刚在外面办公区看到的那份关于通讯法器价格走低的调查报告。 但对于事实上已经将奥法联合会相关工作移交给继任者，只差正式对外宣布的康杰尼欧来说，这种事根本没必要他亲自过问了。 一时间，夏多也想不出什么原因，只好再次开门见山，问：“为什么？” 通过各种传闻以及几次实际接触，他也算是有些了解康杰尼欧的为人处事风格了，基本上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朴素”。 不是简朴的那个朴素，而是纯粹、直入本质的那个朴素。 在康杰尼欧身上，夏多隐约看到了地球上修道人的身影，因而，他觉得自己提问并不会使得对方厌烦，反而心存疑惑却故意不问才有可能让对方厌烦。 果然，对于夏多的询问，康杰尼欧并没有丝毫不厌烦，而是笑着解释说：“帝国每一位资深奥术师，我都会和他聊一聊，一方面是见一见这些有潜力的后辈，一方面也是将自己的一些经验告诉他们，给他们做些参考。” 夏多闻言，顿时肃然起敬，称赞道：“大师高义！” 俗话说，做一件好事不难，难的是做一辈子好事。 放在康杰尼欧身上，就是提携一两个后辈不难，难的是一辈子都在提携后辈，而以康杰尼欧近五百岁的年纪来看，这就是普通人的几辈子，这就更难了。 这时，夏多才明白为什么奥法联合会会长职位的移交会这么波澜不惊，甚至在正式对外公布之前，就已经移交完毕了。 这里面肯定是有过和其他大奥术师商量的，但康杰尼欧在耐色瑞尔的声望、地位之高也可见一斑。 夏多突然觉得或许康杰尼欧才是耐色瑞尔最粗的一条大腿，甚至比已经升神的公主还粗。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在过去几百年里，有多少人受过他的恩惠，而这些人中又有多少人成为了大奥术师并且现在依然健在。 耐色瑞尔只有十五位大奥术师肯定是不准的，光是夏多知道的就有明水商会的珍娜会长，以及那个突然出现的卡欧斯。 其他隐藏的或许就更多了！ 施法者的关系、情感固然相对克制，但很显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有愤怒便有喜悦，有憎恨便有爱戴。 康杰尼欧作为已知最古老同时名声又十分正面的大奥术师，这大腿绝对不是一般的粗！ 当然，作为一位早已看透世事的长者，康杰尼欧的大腿也绝非一般人能够轻易抱上的。 如果不合他的心意，或许苦着喊着都抱不上，而如果合他的心意，或许连提都不需要提，他就会主动提供庇护，乃至更多。 真就有种修道人的潇洒！ …… “我是看着耐色瑞尔一点点成长、壮大起来的，耐色瑞尔的年轻人就像是我的后辈，我又怎么能给予他们更多的关注与帮扶呢！只可惜——” 说到这，康杰尼欧突然叹了一口气，“人老了，就是话多，夏多，我这么叫你可以吧，你有什么疑问，大可直接问我，只要我能回答的，都会尽量回答。” “是，大师！” 夏多想了想，并没有一上来就问人家位面领域的技术性问题，那倒显得他太过急不可耐了，他选择了询问伊诺森的情况，这也是他比较关心的一个问题，而且和康杰尼欧也能扯上关系，用来做第一个问题恰到好处。 “大师，您听说过伊诺森这个人吗？” “伊诺森？”康杰尼欧将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 “对，就是伊诺森！”夏多补充道，“他是大概两三百年前的耐色法师，是半人半精灵。” “半人半精灵？” 听到这个关键词，正在思索的康杰尼欧表情突然有变，一直留心这点的夏多立刻意识到有戏，连忙问道：“大师知道这个人？” “伊诺森，伊诺森！” 康杰尼欧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好几遍，脸上的表情也似怀念、似感叹，之后才解释起来：“我记得这个人，甚至还见过他一面！ “伊诺森的父亲是当时耐色瑞尔第一批奥术师，而他的母亲则是自叶尔兰的名门贵族，但很可惜，伊诺森的父亲死于一次奥火实验，之后他便跟着他的精灵母亲去了叶尔兰。 “但他去叶尔兰没多久，就被月角家族以血脉的名义驱逐出（叶尔兰首都）泰维曼萨，这件事当时在耐色瑞尔还引发了好一阵风波。 “后来我听说他纠集了一群和他一样的半人半精灵返回了耐色瑞尔，但却没有出现在任何人面前，后面就没有听到和他有关的事了。” 说到最后，康杰尼欧好奇地问道：“你是从哪儿知道这个名字的？” 夏多也不隐瞒，将罗迪特邀请他探索伊诺森法师塔的大致经过简单地说了一下，包括杂水晶替代秘银、以及伊诺森法师塔疑似毁于一次“位面创生”实验的猜想。 “替代秘银？实验事故？” 听完夏多的描述，康杰尼欧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好像想到什么不太好的事，他当即又问：“你确定最后那个火人喊的是‘希尔达兰娜’吗？” “是的，我确定！” 得到夏多肯定的回答，康杰尼欧眉头更深了，夏多见状也不敢过多询问，只等大师主动开口。 良久，康杰尼欧才长叹一口气，看着夏多探究的眼神，神情有些黯淡，不免再次叹息：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伊诺森法师塔的那次实验事故应该就是希尔达兰娜做的！” “是精灵做的？可伊诺森法师塔的很多书中都有说伊诺森和希尔达兰娜关系很好啊！”夏多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不清楚伊诺森和希尔达兰娜相处的真实情况是怎么样，但我可以告诉你，希尔达兰娜现在是叶尔兰月角家族的第一继承人！” “希尔达兰娜还活着？！” 这下夏多是真的惊了，那样的事故几乎一个人都没跑出去（有人跑出去就不会有现在的遗迹了~），可偏偏最后那火人喊到的“希尔达兰娜”还活着！ 如果真是精灵做的，那必定有原因！ 第1093章 月角家族、过去历史 难道是因为伊诺森研究出了秘银替代技术，使得精灵的利益受损，才有这场灾祸？ 除了这个夏多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可能。 又或者是伊诺森在魔法领域的天赋出众，好到精灵都不得不杀之而后快的地步，但这种可能性实在太低。 如果精灵真有这种提前灭杀未来竞争对手的觉悟，或许早就对耐色瑞尔的所有人类下手了。 要知道即便是大奥术师出现后，精灵真想动手的话，也根本不需要付出多少代价。 只有到现在，才有些尾大不掉的感觉，但即便如此，也只有科曼索一国对耐色瑞尔抱有最强烈的敌意。 如叶尔兰，虽然两国关系不如最开始那样甜蜜了，但依然比科曼索和耐色瑞尔的关系好多了，伊尔法朗更是耐色瑞尔的盟友。 至于其他精灵诸国，有些国力甚至连耐色瑞尔都不如，与其担心人畜无害的耐色瑞尔，还不如担心科曼索是否会对他们发起兼并战争。 而秘银就不一样了，这个世界虽然存在魔法，但还远未到脱离物质的地步，在魔法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前，秘银永远是最重要的基础魔法材料。 控制秘银不一定能够限制住耐色瑞尔的魔法发展，但绝对可以限制住耐色瑞尔的战争潜力。 毕竟人力总是有限的，而器具在理论上却可以无限堆叠，想要制造强大的魔法器具就离不开秘银。 发现时代，耐色法师放弃精灵魔法，转而研究起更适合人类的新魔法体系，精灵或多或少会感受到一些来自人类新法师的威胁。 夏多对于过去那段历史的了解不是十分清楚，但从现在来看，精灵和矮人联手限制了人类的秘银获取数量。 每年都只有固定的出口配额，并且现在的出口数量已经持续近百年没有变过了。 那么在人类刚开始放弃精灵魔法的时候，这样的限制或许会更加严密。 要是有人在那个时候研究出秘银替代品，会不会因此触动精灵的敏感神经，而导致杀身之祸呢？ 不过这些都还只是他的猜测，虽然夏多相信这种可能性很大，但再大也不如听面前这位活生生的历史参与者、见证者，来亲自讲述一种更符合真实情况的可能。 “大师，您觉得伊诺森之死可能是因为他研究出秘银替代品了吗？” “可以这么说，但更准确地说法是，为了月角家族的利益！” 康杰尼欧原本有些暗淡的神情此刻已经收敛了许多，听到夏多的猜测，他也并没有完全否定，而是提出了他认为最有可能的情况。 对此，他解释说： “目前耐色瑞尔的进口秘银，主要就是来自丹佐和叶尔兰，但矮人由于提炼方法的缺陷，无法提炼出真正适用于高端魔法物品的高纯度秘银，这部分几乎全部来自于叶尔兰，来自于月角家族，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明白，怎么可能不明白！ 同时，夏多还在康杰尼欧的话中发现了一个潜藏信息，康杰尼欧说矮人因为提炼方法有缺陷才无法提炼出高品秘银，能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康杰尼欧就掌握着秘银提炼方法呢？ 甚至还有可能是高品秘银的提炼方法！ 耐色瑞尔有没有秘银提炼法，这本身就是夏多非常关心的一个问题，也是他这次拜访康杰尼欧的目的之一。 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那夏多也就借着这一机会询问道： “大师，秘银如此重要，伊诺森仅仅是研究出一个很难实用的实验室产品就遭到精灵的恶意陷害，那真正的秘银提炼法呢？精灵会允许我们人类掌握吗？” 康杰尼欧略带深意地看了夏多一眼，随后回答道：“精灵当然不允许，但我们也不是任由他们限制的。 “目前耐色瑞尔已经掌握了秘银提炼法，但仅限于中、低品，对于高品秘银，还十分依赖于从叶尔兰进口。” 果然有！夏多心里喊着。 虽然和他预料的有些偏差，但有和无绝对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最多就是日后再发展呗！ 而在另一方面，耐色瑞尔掌握了秘银提炼法，也意味着夏多未来使用甚至出售自产秘银将不再那么突兀。 只要控制好纯度、数量即可。 想到这，夏多又有了一个新问题：“大师，既然耐色瑞尔已经掌握了秘银提炼法，那为什么市面上所有流通秘银几乎全部来自于奥法联合会给各个法师塔的固定份额呢？耐色瑞尔应该是有秘银矿的吧，为什么不自行提炼然后出售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刚刚我说即便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在最近找个时间和你聊一聊，而这个问题就是我想和你聊的内容之一！” 康杰尼欧注意到夏多眼中的惊讶神色，他微微一笑，开始从头讲述： “耐色魔法体系的建立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也不是一个两个人可以研究出来的，而是当时近乎全部耐色施法者都有参与的长期集体事件。 “这样大的计划自然是要瞒着精灵进行，但时间长了，叶尔兰派来教人类魔法的导师们也渐渐意识到人类对精灵魔法的兴趣越来越弱。 “一直到后来的一次兽人潮，由于形势危急，有耐色法师不得已施展出模仿精灵法术创造出的新【火球术】，人类放弃精灵魔法这一事实才被叶尔兰导师们最终确定。” 说到这里，康杰尼欧突然问了夏多一句，“你觉得接下来事情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精灵会些做什么？” “我觉得精灵至少也要先弄明白人类放弃精灵魔法的原因吧！”夏多回答道。 康杰尼欧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精灵是应该这么做，也确实这么做了，但傲慢的精灵使者带回泰维曼萨的消息却是——人类沉迷于拙劣的速成技法，根本不堪教导。 “之后更是撤回了派来耐色瑞尔教魔法的导师们，一直到第一个人类大奥术师诞生，精灵也依然认为人类的魔法仅仅只是拙劣的戏法。 “当然，也幸好精灵如此傲慢，才给了我们发展的机会，可是精灵虽然傲慢，却并不愚昧，他们很快就意识到耐色魔法体系的潜力。 “当一个人类法师短短一二十年就成长为精灵需要数百年才能达到的精英法师，甚至还有不弱于高等法师的大奥术师，精灵怎么可能不感到惊讶，压制随之而来—— “他们联合矮人在涉及魔法资源、知识的方方面面，都对耐色瑞尔进行了十分严密的封锁。 “其中某些封锁经过数百年的发展，早已形同虚设，但有些封锁的影响却始终难以摆脱。 “说到这，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吗？对，就是秘银，除了秘银提炼法的限制外，更重要的却是秘银矿！” 第1094章 三方协议、告知漏洞 “秘银矿？” 夏多顿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大师，难道耐色瑞尔境内的秘银矿都被他们封锁了吗？这怎么可能？” “封锁当然是不可能的，要知道那时还是几百年前，耐色境内还没有发现哪怕一座秘银矿呢，当时耐色法师所用的秘银全是来自遗迹探索。” “那大师的意思是——” “比封锁更为阴险！” 康杰尼欧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消磨的愤恨情绪，但在晚辈面前，他还是很好地掩饰了过去，继续讲述： “当时叶尔兰以帮扶耐色瑞尔发展为名，会同丹佐与我们签订了一个和秘银有关的长期契约，契约的主要内容就是—— “契约有效期内，耐色瑞尔发现的全部秘银矿，不开采的就算了，一旦开采，那么矿石就需要卖给其他两国，而其他两国则会为耐色瑞尔提供成品秘银，数量随矿石出口数量波动。 “看上去很美好是吗？能够让当时几乎完全没有秘银相关知识及富余储备的耐色瑞尔，获得发展的机会。但这里面却存在两个问题—— “一个是约定中的秘银品质在当时看来还很不错，但放到如今却早已不堪使用，想要更高品，则需要更多的矿石；另一个就是契约的有效期实在是太长了。 “这两个问题分开看都不算什么，但结合到一起，那就非常致命了！” 说到这里，康杰尼欧忍不住长叹一声，也不只是为精灵的深谋远虑而叹息，还是为当初人类的单纯而叹息。 听完康杰尼欧的讲述，夏多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现在的领地内确实还没有发现秘银矿，可如果发现了，难道也要卖给精灵或者矮人吗？ 更严重些，如果他发现了某个全是秘银的次位面，难道也要卖掉？ 这不就是让耐色瑞尔给叶尔兰和丹佐免费打工吗！ 太可恶了！ “大师，这个关于秘银的三方契约持续多久？”这个问题很关键，夏多几乎立刻就问了出来。 对此，康杰尼欧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说：“对于精灵、矮人来说并不算长，只有700年，但对于人类而言，就是难以看到尽头的深渊！想想现在距离契约到期还有263年，你就知道我的心情了！” 知道，怎么不知道！ 这一刻，夏多感觉自己的心都凉透了，尽管血脉觉醒让他获得了超出一般人的寿命，但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到263年后。 即便有各种各样的延寿魔法，那263年也太久了，几乎是他现有生命历程的8倍之多！（算上投影位面时间） 这实在是一个很难想象的时间。 满心盘算着，马上就要引领新时代了，却在这关键当口突然被告知，你今后的一切行为都有可能是在为别人免费打工，这心情，夏多真的很难形容。 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暂时摒弃那些负面的影响，夏多看向康杰尼欧，眼神中带着丝丝坚定： “大师，既然这样的契约早已不合时宜，为什么不解除呢？” “这样的契约当然需要解除，但还有很多对耐色瑞尔相对有利、至今无法抛弃的契约，是建立在这个契约成立的基础之上。再者，即便这个契约相对独立，也不是我们单方面能够轻易解除的。” 其他还有什么契约，康杰尼欧并未具体介绍，只说以夏多现在的身份在塞汶顿议会都可以轻易查到，之后更说出了一个事实： “事实上，我们和叶尔兰商议修改这份契约的谈判已经持续了将近两百年，也取得了不少成果，但最近几十年里，科曼索频频干预，使得谈判很难推进下去了。” 果然大敌还是科曼索啊！夏多心中感叹，同时也不禁联想到【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的一些细节。 主位面的科曼索，大概率也和投影位面一样，是理斯塔尔森林诸国以统一精灵世界的名义融合到一起的，这就注定了这个国家和耐色瑞尔很难走到一起。 毕竟，耐色瑞尔现在的区域过去就属于精灵，而科曼索统一精灵世界，可不仅仅只是政权上的统一，恢复过去艾瑞凡达，乃至精灵诸国的全部疆域，也在统一范围内。 这要是能尿到一块去，那就有鬼了。 这就好比地球上二战时期，波兰对德国说我们和平共处吧，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身旁有着一个扩张欲极强的国家，只有发展自身才是硬道理，寄希望于对方的仁慈或者盟友的支持，都是不现实的。 当然，现在的形势对于耐色瑞尔来说，还没有地球上的波兰那么差，至少西边的叶尔兰不像波兰另一面的老大哥那样也喜欢扩张。 只有一面的压力，同时，耐色瑞尔虽然弱于科曼索，却也没有落于绝对的下风，并且还是处在不断追赶状态的。 这就需要时间、需要稳定的环境，那么和叶尔兰、丹佐的三国秘银契约就更难改变了。 但秘银关系到战争潜力，就这么被两家持续吸血，还要吸个263年，那也很难让人接受。 “大师，我猜这契约应该有一些可供利用的漏洞吧，不然这持续700年的剥削真的很难忍受。您刚刚说原本就准备和我聊一些关于秘银方面的问题，是和这漏洞有关吗？” “是的，确实存在一些漏洞，而这也正是我想告诉你的。” 康杰尼欧难得抚了抚胸前雪白的胡须，似乎开怀之意，“契约的漏洞就在于‘耐色疆域’和‘已知矿脉’这两点，只要去耐色瑞尔以外开矿，就可以规避契约中必须出口矿石的约定，而即便是在耐色瑞尔，只要不被精灵、矮人发现，也可以随意开矿。” 说到这里，康杰尼欧突然神情一肃，对夏多发出了郑重提醒： “注意你领地上的任何矮人，不要觉得和他们熟了，就委托他们探矿，他们发现的秘银矿，是绝对会向他们国内汇报的，然后这矿就不属于你了，至少今后263年内不属于你！ “另外你也要注意领地上关于秘银矿的传闻，这或许就是矮人的阴谋，自从100多年前，耐色瑞尔通过谈判收回了他们在境内的探矿权，他们就经常这么做，放出风声让领主自己发现，然后他再汇报回去。 “如果不能确定已经发现的秘银矿是否被矮人知道了，那就不要开采，以免263年后再无秘银可用！” 大师的提醒，夏多自然是虚心接受，其实他确实产生过委托萨维尔领的那个矮人布洛托去搜索秘银矿的想法。 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倒不是因为保密的缘故，而是他觉得可以有更高效的探矿方法。 现在收到大师的提醒，夏多就更不能让布洛托去探矿了。 唉—— 没想到还有这出！ 第1095章 康杰尼欧的提醒让夏多觉得他这次真的是没白来，如果不知道三方契约，等到他哪天真的在领地上发现一座秘银矿，那还真是有苦难言。 当然，即便现在知道了三方契约的存在，即便知道了某些规避契约的漏洞，但只要这契约一天不解除，那还是让人十分不爽。 想想看，某个耐色法师发现了一个满是秘银矿的次位面，同时还被精灵或者矮人知道了，如果说这个位面算耐色疆域，那精灵或者矮人就要哪矿。 而如果说这个位面不算耐色疆域，那人家连位面都要占一份！ 夏多猜想，七塔进行次位面探索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却很少向外界透露，或许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想到这儿，他又不禁问道：“大师，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在不影响其他利益的情况下解除这个契约？” “难！很难！非常难！” 康杰尼欧连连摇头，一口气说了三个难，“除非耐色瑞尔能够强大到对叶尔兰、丹佐乃至科曼索产生压倒性的优势，这才有这样的可能，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契约也早该到期了。” 说完，康杰尼欧又期许地看了夏多一眼，说：“我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到那一天的到来，未来就靠你们这一批又一批的年轻人了！” “必不会让大师失望！”夏多郑重说道。 “但愿如此吧！” 看着眼前这位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康杰尼欧心里终于多了几分喜悦，过去他和很多年轻人都聊过这方面的话题，但很可惜，那些人最终并没有发展成他所希望的样子。 康杰尼欧不知道夏多能否成为带领耐色瑞尔突出重围的领袖，但最起码在这一刻，听到对方如此明确的表态，他还是相当高兴的。 “这个话题暂时就到这里吧，我知道你来肯定不会只问伊诺森的事，还有什么问题都说出来吧，只要我能解答的，都会给你解答。” 大师语气十分真诚，这倒是让夏多心里有些触动，来拜访大师他多少是抱着些功利想法的，但这一番接触下来，他也发现大师确实不负传闻，颇有家乡古代贤者之风。 如果说这样的形象也是一种伪装，夏多真的是很难想象，能伪装几百年而不露馅，那和真的也没多少区别了吧！ 这么一想，夏多心中再无疑虑，从次元袋中取出早已准备好十二本书，放在两人中间的茶桌上。 “夏多，你这是——” “大师，这是我代表时之塔送给您的礼物。” 其实在决定拜访康杰尼欧的时候，夏多就设想了很多种礼物，当然最后他只选了两种，一个是他仿制的艾恩石，另一个就是这些书了。 如果说单纯送钱（包括资源），对于一位活了数百年的大奥术师而言，要送多少钱才能打动对方呢？ 再者送钱也太俗了。 送艾恩石是夏多从布伦德斯那边打听到的，虽然大师本人从没有对外宣布过，但他确实喜欢别人送他艾恩石，特别是那些推陈出新的全新版本，往往都能得到大师的盛赞。 夏多也准备了一枚艾恩石，但由于时间紧迫，加上时之塔也没多少高品质的宝石可供他尝试，他并没有能够推陈出新，就只是简单地仿制了一枚法术反转艾恩石。 但这个礼物仅仅被他当成一种保底，书才是夏多真正想要送的，虽然成本远不如艾恩石，但其中的意义却远不是区区一枚艾恩石可以比拟的。 在确定康杰尼欧确实不负他的名声，而且极有可能和自己同处一个阵营后，夏多果断选择了送书。 这十二本书其实是一套系列丛书——《新编时之塔2级学徒教材》。 其中包括： 《施法训练》1册， 《专注训练》1册， 《常见法术应用与解析》2册， 《内层位面》2册， 《奥术几何学》3册、 《魔法物品的使用与制作》2册， 以及《精灵魔法赏析》1册。（包括精灵语和简单精灵魔法辨识与应对） 一共十二本。 1级学徒教材其实就是魔法启蒙，更多是开阔眼界，还不算接触到真正的魔法知识。 学完2级学徒教材，就算是3级学徒了，而3级学徒几乎都可以当成是正式法师种子。 接下去，按照夏多定下的规矩，只要完成【升环试炼】，就可以晋升为正式法师了（如果不通过升环试炼升级，就不开放正式法师权限，类似于考试升学~）。 这样一套书可以说是意义非凡，而除了书的内容，书的材质也具有十分深远的意义。 这是一套完全用人造木浆纸制作的书籍！ 事实上，刚看到这些书的时候，康杰尼欧就注意到纸张的材质，刚开始他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 毕竟精灵纸担了个精灵的名头，在耐色瑞尔也算流行，除了价格贵以外，书写体验以及轻便性都胜过羊皮纸。 但当看到这些书封面上的名字时，康杰尼欧心中立刻产生了一个猜想，因这猜想的内容实在太过大胆，他连呼吸都忍不住急促了几分。 等不及一页页地去翻看，一道幽蓝色的辉光出现在他手上，接着便迅速扩张，知道将这一套书全部覆盖。 康杰尼欧的这番举动多少有些出乎夏多的预料，他认出了大师正在使用的这个法术，公主也曾在他面前使用过。 这个横跨变化、心灵两系的神奇法术，能够让施法者快速获取一本书的全部内容。 片刻过后，康杰尼欧睁开了眼睛，看着身前这一堆书，他神情有些激动，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去，最后蹦出一句： “这是精灵纸？” “是的，这可以说是精灵纸，但也可以说是大夏纸，我优化了造纸流程和工艺，现在这种纸张的成本还不到羊皮纸的十分之一！” 夏多毫不犹豫地将造纸术的功劳按在了自己头上，当然，也确实是他，如果不是他从投影位面带回成熟的造纸术，现在也不会有什么大夏纸了。 至于未来，想要研究出廉价的木浆纸，那还不知道要消耗多少人力、物力呢！ “那这些书——时之塔学徒每人都有吗？”康杰尼欧又问。 “是的，他们每人都有！” 夏多对此也并不隐瞒，教材都拿出来了，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的，他还准备争取康杰尼欧的支持呢！ 第1096章 顾全大局、伊奥勒姆到来 不止如此，夏多说出了一个更劲爆的消息： “目前大夏领所有14到16岁的未成年人，都已经进入时之塔开始学习魔法，而萨维尔领，也提供了几百个适龄学徒。” 具体人数夏多并没有说，但这动辄“全部”、“几百”的字眼还是让康杰尼欧瞪大了眼睛，呼吸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促起来。 “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如果大师不信的话，可以随时到时之塔参观！” 夏多掷地有声的话让康杰尼欧再也生不出怀疑的想法，但这样的事实还是让他十分震惊，沉默良久，他才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你做到了我们想做却做不到的事！” 夏多没有说话，但他能够理解，康杰尼欧这样一个对耐色瑞尔归属感极强、又盼望着耐色瑞尔得以发展壮大的人，怎么会想不到普及教育上去！ 但想到却不代表能够做到。 这不仅仅有物质条件上的限制，更有耐色瑞尔内部、外部多方面的压力，康杰尼欧虽然声望高隆，但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听他的话。 他能够做的其实也并不多，除了协调好内部各势力的关系，就只有以个人名义去提携一些年轻人了。 上位者越是顾全大局，就越是束手束脚。 这也让夏多想到了自己的家乡，家乡的领导人毫无疑问是顾全大局的，可也正因为如此，家乡才被别国肆意试探、刁难。 没穿越时，夏多常常想，有人来欺负了，那就打回去，至少也要表现得强硬一点，下次才不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欺负。 但现在，他就很能理解所谓的顾全大局了，除了确实有风度、素质、传统上的影响外，其实更多的还是出于长远考虑。 家乡贤者有言，盈不可久，但道义永存。 天下没有恒强的国家或者个人，如果只以力量征服，一旦自己衰弱了，那自然也会被别人以力量征服。 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如果道义不失，那即便是一时的衰弱，也能团结周边共抗强敌。 又或者，说得更功利些，那就是只有在谋求更大、更长远利益的时候，才会顾全大局。 或者，顾全大局就是为了谋求更大、更长远的利益。 其实不止是康杰尼欧，就是夏多也是这样，他坚信自己能够胜过精灵，能够创造出繁荣昌盛的魔法文明，所以才不愿在这些实现之前节外生枝。 期间自然是怎么稳怎么来，哪怕是需要暂时受些委屈，那也必须咬牙受了，这就是强大路上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等到真正强大了，那自然是内外咸服，有多少委屈，都可以找回来（家乡真正强大后，会报复漂亮国吗？个人认为大概率不会，或许会敲打几下，但不会过分，以对等原则清算历史，这就是王者与霸者的区别）~）。 “我就是大局”这种话其本质上就是自私，人当然可以自私，但如果一切以自我利益最大化为原则，那就太可悲了。 康杰尼欧作为大奥术师，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已经得到了近乎绝对的自由，可他却甘愿为了耐色瑞尔的大局“委屈”自己，这很难说是理智还是不理智。 但夏多却很敬佩这样的人，也愿意和这样的人相处。 “大师，我也只是在自己的领地才敢有这样的举措，如果不是有七塔、有列位大奥术师在前面顶着，我即便心有所想，也很难付诸实施！” 对此，康杰尼欧沉默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发出一声喟叹：“是啊！我们有太多顾虑了，不说这些了，来说说时之塔吸收那么多学徒是如何组织教学的？” “是。” 夏多正要开讲，康杰尼欧却伸手示意稍等，夏多正疑惑着，书房内就出现了一阵传送波动，眨眼间，一个身穿灰色法袍的中年人便传送了过来。 是伊奥勒姆！夏多若有所思。 不过伊奥勒姆来了也挺好，不久后奥法联合会就会正式对外宣布由伊奥勒姆接任会长，今后双方打交道的机会还有很多，能提前接触一下也算不错。 一想到眼前这样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在未来很有可能发明出足以改变耐色瑞尔命运的【密瑟能核】，夏多就忍不住生出催他快点的想法。 实在是【密瑟能核】太过重要，而他自己又毫无头绪，不然以夏多的一贯作风，又怎么会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呢！ 但他终究是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万一因为他的话，使对方的某些想法发生了改变，从而导致【密瑟能核】“流产”了，那就悲催了。 另外，贸然说出极有可能是对方严守的秘密话题，也十分不妥。 “向您致敬，伊奥勒姆阁下！”夏多立刻起身行礼。 伊奥勒姆微微点头，先向康杰尼欧行了一礼，才对夏多说道：“夏多领主，不必多礼，在魔法道路上，你我都是同样的探索者，我不过是早走了几步而已。” “伊奥勒姆阁下，您太过自谦了，即便抛开施法者身份不谈，您还是萨维尔的老师，也是我和妮雅的长辈，尊重是最基本的礼节。” 听到“萨维尔”这个名字，伊奥勒姆眼神有些触动，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问康杰尼欧，“艾恩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先看看这些再说！”康杰尼欧指着茶桌上的那一摞新书说道。 “这些书？” 伊奥勒姆闻言，立刻露出了好奇的眼神，他认识康杰尼欧已经足足一百多年，虽然眼下康杰尼欧尽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但他还是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端倪。 随手拿起桌上这一摞书最上面的一本，只见上面写着《新编时之塔2级学徒教材·内层位面》，只看到这名字，伊奥勒姆就有所猜测。 而他也没有立刻翻开书里面的内容，而是看向下一本，只见上面写着《新编时之塔2级学徒教材·奥术几何学》，这让他对自己的猜测更加确定了。 “伊恩老师，这都是夏多领主带来的？” 第1097章 介绍时之塔模式、不再低调 伊奥勒姆对时之塔这个名字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相当熟悉，自从萨维尔被放逐异界，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派人前往南境，了解萨维尔领以及时之塔的相关动态。 这些年来，他也曾多次让布罗德给萨维尔领提供一些必要的支持和援助，最近一次就是两年前公开支持萨维尔领举办的奥术竞赛。 那时的时之塔实力衰退严重，如果没有他的支持，举办这样的奥术竞赛只会引来好事之徒的嘲笑，以及贪婪之徒的觊觎。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只是过去了两年时间，时之塔竟然做出这样巨大的转变！ 在得到康杰尼欧肯定的回答后，伊奥勒姆再看这态度依然谦逊、恭谨的年轻人，心中顿时燃起了探究之意，同时他也大概猜到康杰尼欧找他过来是为什么了。 而就在这时，康杰尼欧已经对伊奥勒姆解释了时之塔的学徒来源以及大致数量，随后他又对夏多说道： “你继续说时之塔吸收那么多学徒是如何组织教学的，还有各种物资消耗的问题又是如何解决的。” “是，大师！” 接着，夏多便将时之塔现行的学院化教学模式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我将学徒分成了三个等级，正在接受魔法启蒙的就是1级学徒，接受完启蒙就是2级学徒了，而您刚刚看到的这套丛书，就是2级学徒要学的内容，全部学完就是3级学徒，之后就等升为正式法师。 “相比于过去时之塔让学徒以金币兑换知识、设施的散养，或者说剥削模式，如今的时之塔已经全面开放基础知识，并且安排固定的教学人员，按照学习进度的不同分班教学。 “虽然知识、设施方面免费了，但为了避免学徒因此失去上进心，时之塔和每一位学徒都签订了一份三年契约，如果三年内无法成为正式法师，那就需要偿还时之塔付出的培养费用，数量虽然不多，只有1000金币，但也算是不小的压力了。” 说到这里，夏多稍微停顿了一下，给两位大奥术师缓冲的时间，三年成为正式法师确实有点吓人，本来他还考虑要不要说的。 但当伊奥勒姆过来后，他就不难猜出康杰尼欧有意为他和伊奥勒姆牵线搭桥，大概率还和这些教材或者学院化教学模式有关。 因此，他还是决定放出点干货来。 果不其然，当他说到三年契约的内容时，两位早已饱经世事的大奥术师也忍不住流露出震惊的眼神。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之所以订三年契约，就是为了在三年内将学徒培养成正式法师。 而时之塔现在的学徒并没有经过刻意选拔，就仅仅只是年龄上的选取，这意味着，其他地方的其他少年、乃至成年人，都可能在三年内完成学徒进程，成为正式法师。 换句话说，时之塔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验证全民法师的可行性。 全民法师意味着什么，根本无需夏多过多解释，两位大奥术师自然会有自己的判断，那将是远超精灵的发展潜力，以及战争潜力。 当然，想要真正实现全民法师这一长远目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其中最关键的就是物资消耗问题。 别的不说，想要批量培养学徒最起码需要法术实验室吧，这样才能让学徒在比较安全的情况下进行各种法术练习或者试验。 法师本身就是一个实践性很强的职业，如果连施法都不会、都不熟悉，就算会再多的理论知识，也很难将其转化为实际的生产力(包含战斗力等诸多方面)。 而法术实验室的建立与维护，没有大量资源打底又怎么可能实现呢！ 很显然，对于这个问题，两位大奥术师也是格外关心，于是夏多便继续说道： “时之塔同时培养那么多学徒确实压力很大，但我觉得有压力才有动力。 “目前时之塔已经在魔法物品制造领域取得了领先市场的优势，现在就在用魔法物品收益补贴学徒培养这部分的支出。 “而等到这一批学院化培养出来的学徒成长起来，又会给时之塔带来更强劲的发展推力。” 这其实就是滚雪球，只要操作得当，雪球肯定是越滚越大的。 听完夏多的解释，伊奥勒姆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你说的魔法物品制造优势是指最近在塞汶顿很流行的魔网背景通讯法器吗？” “是的，时之塔制造一枚通讯法器的成本比过去低了不少，这部分的收益勉强能够覆盖学徒培养的支出。” 具体成本是多少，夏多并没有细说，而伊奥勒姆也没有追问，就只是微微低头，默默思索着。 就在前不久，在与康杰尼欧完成奥法联合会相关工作交接后，伊奥勒姆就收到消息，说是塞汶顿的魔网背景通讯法器价格出现异常波动，疑似出现了低成本制造技术，有制造者大量出货。 之后他便安排人手去调查此事，现在想想应该有结果了吧！ 一时间，书房内陷入了沉默之中，就在夏多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惹得伊奥勒姆不快的时候，书房内再次出现了一道传送灵光。 一叠羊皮纸文书出现在伊奥勒姆手上，此刻夏多和伊奥勒姆都站着，相隔距离也并不遥远。 以夏多的眼力，轻而易举地就看到了那叠羊皮纸文书首页上的一行文字——《关于魔网背景通讯法器价格持续走低的调查》 这不就是他过来时在行政办公区域看到的那份文件么！ 而下一刻，伊奥勒姆就将手上的调查报告递给了过来，夏多接过报告，快速粗略地翻了一遍，心中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份报告十分详细，甚至详细到连明水商会内部的销售数据都拿到了，并且还做出推断，时之塔必定掌握了成本更低的魔法物品制造技术，只是破解还需要时间。 夏多知道，有必要尽快为“恒久魔法技术”注册专利了！ 当初的时之塔或许很难承受这样一项前景非常广阔的专利所带来的影响，但现在就完全可以了。 就好比当初夏多为了狙击霍克领主与奥法联合会在新型通讯法术的谈判，推出魔网背景通讯，也只能将其转让给吉尔斯高塔，才能在势弱的时候避开那些可能存在恶意的视线。 但现在，已经是资深奥术师的他，可以说自己的资料绝对已经放在不少领主以及法师塔组织首领的桌上了。 再低调，反而会带来不利的影响。 第1098章 专利方面水很深、刷声望 至于专利费，则完全不需要担心。 这是由奥法联合会强制向各个法师塔收取，也不管那个法师塔用不用，反正技术是给你了，你就算不用，支付专利费也是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奥法联合会虽然对各个成员法师塔没有直接的管辖权，但可以在太多地方拿捏法师塔了。 别的不说，光是每年的秘银份额以及耐色卷轴的阅读权限，就没有哪个法师塔敢于无视奥法联合会的规定。 在三国秘银契约没有彻底松绑之前，耐色瑞尔很难出现自主提炼的秘银，不指望奥法联合会，难道还能指望精灵或者矮人吗？ 这是法师塔，对于个体的施法者，奥法联合会就没有那么强的约束力了，所以干脆放任不管。 但个体的施法者想要获得专利法术或者技术，又必须加入法师塔才能获得，而法师塔都是被强制付过费的，怎么会让那些个体白瓢呢！ 实际上，耐色瑞尔绝大多数的法师，都有组织，所谓的野法师，其实非常少，根本不成气候。 当然，这仅仅只是当下，未来魔法普及程度高了以后，或许会出现很多野法师。 但那时有组织的竞争力只会更强，野法师只会更不成气候。 在专利这方面，地球上的做法和这里也十分相近，专利费一般只会向涉及商业转化的公司收取，对于个人使用，只要不太过分，大多也都是放任不管的。 唯一不同之处就在于，奥法联合会这边的专利费是强制收取。 对于这点，夏多其实一直心存疑虑，强制收取确实能够保证创造者的收益，但对很多不使用专利技术或者财力不够的法师塔就不太友好了。 想想看，如果一个法师塔长期没有新专利注册，那它每年需要支付给其他法师塔的专利费将成为一个巨大的负担。 或许会导致法师塔破产也说不定。 一个两个法师塔破产倒也没什么，就怕七塔这样富有底蕴的法师塔，一出手就逼得大量法师塔破产。 夏多怀疑是这条规定或许就是由七塔主导指定的也说不定，为的就是能在未来某个时间点上创造出发动兼并的条件。 看完伊奥勒姆递过来的调查报告，趁着奥法联合会两位会长都在这里，夏多顺势提出准备将这种能够降低魔法物品生产成本的新技术注册专利。 但同时，他也提出了自己在专利费收取上的一些疑问，主要就是无差别强制收取的问题。 这点他十分关心，虽然他现在是获利者，但谁能保证没有人突然就注册大量专利，然后用专利费一下子将时之塔冲垮呢？ 或许七塔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但来自地球的夏多对这方面的漏洞却格外敏感。 面对夏多的疑问，伊奥勒姆连连摇头，“夏多领主，果然不愧是能够率先在领地内进行魔法普及教育的领主，你考虑的这个角度，确实是我们从未想过的。但现在知道了，这就让人头疼了！” “难道做不到只向使用者收取吗？” “当然做不到！” 伊奥勒姆叹了一口气，和康杰尼欧相视一眼，然后对夏多说道：“你说，怎么界定使用者？是个人施法？还是制作出魔法物品？又或者是像时之塔那样大量出售相关魔法物品？” 夏多闻言，下意识地就要说当然是制造大量产品出售，但他立刻想到，利用专利最凶的人难道不就是专利的所有者吗？ 也就是说，时之塔注册专利、使用专利，自己缴费给自己，这不注册了个寂寞吗！ 而如果将个人施法也界定为使用者，那又涉及如何确认使用，探知法术可以做到这点，但同样回避探知的法术。 一矛一盾是同时存在，就好像夏多，身上几乎时刻都挂着回避探知的法术，这样一来，谁还能收到他的专利费呢？ 这还真是说不清楚。 说不清楚，就收不到专利费，那创造者还愿意注册专利吗？ 果然这里面的水很深，夏多感觉有些把握不住，但问题却又实实在在的存在着，放在那里不管，谁知道哪天会不会引爆出来。 这般想着，夏多又说：“那不如建立一个专利注册公示期，这样至少也能够给相关法师塔一些缓冲时间来思考对策。” 这其实在地球上也有类似的做法，一般某些重要文件、任命或者注册生效前，都会有一个公示期，期间有反对的就可以提出申诉、复议或者驳回之类的意见。 放在这里，七塔如果大量注册专利意图冲击小型法师塔组织的话，那耐色瑞尔的大奥术师也不止有七塔才有。 估计很快就有活不下去的法师塔去投靠其他大奥术师，又或者进行小组织之间的联合，最终催生出庞大到足以对抗七塔的联盟。 （不一定要成为大奥术师，只要数量足够多的高阶法师就足以制衡大奥术师了，到处搞破坏谁都没办法，七塔也并非某个人的一言堂，而是多方实力的联合，顾虑重重，必定不会轻易开打，更多只是软性施压） 当然，如果七塔真的发动这样的冲击，很大程度上也就意味着七塔有足够的把握能够达成自己所需要的目的，不管那目的是兼并还是仅仅只是施压。 牌在别人手里，别人想怎么打都可以，关键是打铁还需自身硬。 而夏多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根本目的也不在于限制七塔这样的大组织，根本也限制不了。 他想要的其实是一个更加公平、更加稳定的竞争环境。 这样的环境，虽说对小组织有利，对于七塔这样的大组织来说，反而更有利，公平、稳定的环境或者说规则，并不意味强者束手。 反而是体量碾压的开始。 类似于地球上的大企业和小企业竞争，越是公平，小企业就越难胜过大企业，因为公平并不体现在结果上，而是体现在过程中、体现在规则内。 有时候为了限制大企业利用公平的规则，当权者反而要专门制定偏向于小企业的特殊保护规则。 在现阶段的耐色瑞尔，谈那些偏向于弱者的特殊规则还有些过于超前，不过最起码要先营造出一个在规则上相对公平的环境。 这样的环境对夏多来说，同样也是有利的。 另外，传出去，也能助长一些声望。 血脉觉醒至今，对于信仰、声望或者信念的需求也是越来越大了，夏多现在特别想体验一下自由往来外层位面的感觉。（已经可以去外层位面，无法自主返回） 既然已经决定不再低调，那不如多搞点声望给自己提升血脉觉醒度吧！ 夏多突然有种或许这才是穿越者正确打开方式的感觉，好在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说完自己的建议后，他就默默等待伊奥勒姆的反应。 第1099章 内外双循环、收徒 很快，伊奥勒姆就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可行，下一次的大奥术师联席会议上我会提出来，我相信七塔方面也会同意的。你还有什么建议，可以一并提出，如果可行的话，我也会给予支持。” 夏多看了一眼仍放在茶桌上的那一摞时之塔2级学徒教材，没有再提什么建议。 下一次奥法联合会大奥术师联席会议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康杰尼欧正式卸任的日子了，到那时伊奥勒姆想必会有自己上任的“三把火”，夏多也不想太过喧宾夺主。 而且他也没有太多建议可提，暂时来说，在自己没能真正参与进去并主导变革过程之前，他并不想对自己领地外的事物有过多干预。 不再低调，更多只是出于资深奥术师身份的必要展示，免得让人误判了。其他时候，还是要韬光养晦、深蓄实力的。 …… 接着，夏多便和两位大奥术师就学徒培养问题展开了深入探讨，他看得出不管是康杰尼欧，还是伊奥勒姆都对目前时之塔的学院式培养十分感兴趣，但受限于他们各自的身份，又无法切实操作。 因而，他们对夏多所说的就格外在意了。 “夏多领主，你说的我大概明白了，但我有一个疑问，学徒契约三年期满后，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时之塔将多出数百位正式法师，这些人你要如何安排？” 法师并不是僵化的死物，而是活人，是活人就要有基于这一职业的种种活动，而这些活动无一不是建立在各种法师塔基础设施之上的。 也就是说，仅仅维持这些法师的存在就会产生大量消耗，包括日常练习、试验的材料消耗，以及基础设施的维护费用。 伊奥勒姆本人对于商业领域并没有什么研究，因而讨论到现在，他对学院式培养的场景越是期待，对于那种情况下可能存在的弊端就越是担心。 夏多之前提过时之塔现在仅能勉强维持这些学徒的培养费用，即便他们成为正式法师后，也能参与生产，但他们存在的消耗是绝对大于学徒的，而且是大很多倍。 而时之塔因那些正式法师而产生的多余产品，真的能够卖出去吗？ 如果卖不出去，那时之塔岂不是很快就要破产，而即便卖出去了，如果价格被压得太低的话，也还是无法维持。 这样的问题其实已经涉及夏多在南境变革、施政的核心了，说实话他自己也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虽说有着种种计划，但未来到底如何没有人能够绝对打包票。 此刻这一问题再次被伊奥勒姆提及，而康杰尼欧也露出了好奇、想听的姿态，夏多想了想，便这样说道： “大师，伊奥勒姆阁下，对于这个问题，我主要有两方面的打算—— “一个是创造新的消费机制，建立内部的经济循环，让那些新法师在时之塔工作、在时之塔消费，当然这种内部循环，也有一个很大的漏洞，那就是时之塔自身资源的限制，如果时之塔没有充足的资源用来循环，那也很维持下去，但至少是一种缓解。 “所以，第二个方面就是深挖内部资源以及引入外部资源了。南境未开发区域那么大，总能找到点有用的矿脉，然后在利用法术开矿，效率或许会远超普通人类甚至是侏儒、矮人；而外部资源方面，还是要用到这些数量庞大的正式法师，他们会生产出更多低成本商品，对外出售，用来补充内部循环的不足。” 说到这里，夏多又透露了一个对伊奥勒姆和康杰尼欧两人来说都不算什么隐秘的消息： “目前时之塔已经和明水商会达成初步战略合作意向，未来时之塔将通过明水商会出售更多魔法物品，并引入更多原材料。” 至于在南境推行新钱币这点，夏多就没有在这里说了。 听完夏多的解释，伊奥勒姆、康杰尼欧两人再次陷入了沉思，书房内也再次变得无比安静。 仅有不远处书桌上一个类似单摆的秘银小摆件，摇摆发出的“嗒嗒”声响。 不一会儿，伊奥勒姆眼神中就显现出兴奋、跃跃欲试的神情，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和康杰尼欧相视一眼。 在对视中双方确定了某些信息，之后伊奥勒姆才缓缓开口，对夏多说道： “夏多领主，你提出的这种“学院式培养、内外双循环”发展模式，确实具有十分诱人的发展前景，也确实很适合耐色瑞尔，但现在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那就是—— “当前耐色瑞尔，即便是学术氛围最为浓厚、对知识最为开明的莫瑞恩高塔一系，也很难主动进行这样的变革。” 夏多仔细听着，一字一句也不放过，甚至还要反复斟酌，伊奥勒姆所言应该算是耐色瑞尔的某种真实了。 就莫瑞恩高塔一系，都很难推行学院式培养，那其他地方就更不用说了，但伊奥勒姆话中似乎并不止于此。 就在这时，伊奥勒姆突然问道：“夏多领主，你愿意成为我的学生吗？” “啊？” 夏多顿时就愣住了。 这不是正讨论未来发展模式的嘛，怎么突然就拐到收徒上去了？这转折实在是有点大，他一时都有些接受不了。 就在夏多心里揣摩着伊奥勒姆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伊奥勒姆自己已经开始主动解释起来： “夏多领主，我对你、对南境未来的发展十分看好，但这样的发展注定不会在平静中进行，成为大奥术师之前，我可以暂时成为你的老师，为你阻挡一些不必要的恶意。” 夏多闻言，立刻明白了伊奥勒姆的用意。 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但引领时代的人在当代却不一定能够得到公正对待，这就好像家乡的“秦”。 后世都用秦法，同时却又对秦法百般抹黑。 而在耐色瑞尔，也是如此，如果学院式培养率先出现在南境，并且因此击破了当前的某种平衡，即便学院式培养未来能够成为主流，但现在却必定会遭遇守旧者的反噬。 这反噬当然不一定就是“真人pk”，但也保不准有。 第1100章 位面改造法、再读耐色卷轴 在公主升神、吉尔斯高塔进入斯库姆时代的情况下，真正能够算夏多靠山的人，已经没了。 虽说已经成为资深奥术师的他，一定程度上已经不惧大奥术师，但也仅仅是不惧，打还是打不过的。 同时影响力也大大不如，真有某个大奥术师找上门来，谁会为他说话呢？ 拜伦、珍娜或许会。 前者有着一份人情在，加上妮雅和公主的关系，拜伦应该是会为他说话的，但人情用多了，也会消磨殆尽。 而与后者的关系，更多是建立在合作之上的，至于珍娜当初所说的盟友一说，夏多并不会当真。 在没有对等实力、对等影响力的情况下，是不是盟友也只能看对方的心情来。心情好了，或许就是；心情不好，那就不是了。 夏多这次拜访康杰尼欧，多少也是存了点抱大腿的心思，毕竟要论及真正的影响力，在耐色瑞尔，或许连光辉之主都不如康杰尼欧。 至于伊奥勒姆，他的影响力则更多表现在未来，如果【密瑟能核】顺利诞生，他在耐色瑞尔的影响力必定能够超越康杰尼欧。 那到底要不要答应呢？ 首先，夏多可以确定的是，不管是康杰尼欧，还是伊奥勒姆，都对他没有恶意，不然当场打杀就可以了。 伪善或许能够伪装一时，但总也逃不过时间的洗刷，而如果伪善一世，那和真正的善又有什么区别呢？ 其实想到这里，夏多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但让他有些遗憾的是，伊奥勒姆并不是真的要收他当学生，仅仅只是暂时的庇护。 虽然这样也不错，但他很可能就接触不到密瑟能核了，至少在相关技术成熟、并向其他大奥术师开放前，是接触不到了。 果然，得陇望蜀总是人类的天性！ “伊奥勒姆阁下，能够成为您的学生，是我的荣幸！” “哈哈！有你这样优秀的学生，也是我的荣幸，哪怕仅仅只是暂时的！” “……” 果然，大奥术师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当然这也是因为夏多现在已经是资深奥术师了，算是半只脚踏入大奥术师领域。 换做是夏多自己，他也不会收这样的学生。 而如果他现在是刚刚进阶成为奥术师，那这事或许就成了。 当然，如果他只是一个刚进阶的萌新，又怎么可能见得到这两位呢！ …… 哪怕是暂时的学生，书房内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伊奥勒姆和康杰尼欧的关系，就类似于夏多和他的关系。 亲近，但又带有一定的距离，算是比较理想的施法者之间的关系了。 接下来，就是夏多这次拜访真正的收获环节了。 事先准备好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了出来，大都是关于魔法的基础理论，当然也有研究过程中的种种经验、思路或者方法什么的。 甚至是一些不涉及隐秘的法术细节，他也尝试着向两位大奥术师请教。 而由于多了伊奥勒姆这位新老师，夏多更是大胆地将一些位面领域相关的疑难问题问了出来。 对此，不管是伊奥勒姆，还是康杰尼欧，都一一给予了解答。 同一个问题，不同视角的回答，给夏多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他没想到两位大奥术师还真的愿意回答那些完全可以称之为“保密技术”的问题。 就比如半位面的改造，夏多从两位大奥术师手中分别学到了“元素侵染”和“根源重塑”这两种方式、手段。 甚至是半位面的创造，虽然他因为还未接触到这方面的知识，而很难提出什么有意义的问题，但两位大奥术师依然为他简单讲解了创造半位面的原理。 这已经不能说是收获了，简直就是一夜暴富！ …… 这次拜访从清晨一直持续到下午，期间伊奥勒姆因为奥法联合会有事离开过两次，其他时候都是一同参与讨论、讲解。 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最终还是到了散场的时候。 “康杰尼欧大师，伊奥勒姆老师，感谢两位的倾力指点，这次拜访让我受益良多，一想到马上就要返回南境，我心里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哈哈！” 伊奥勒姆爽朗一笑，“舍不得就对了，南境虽然安逸，但终究远离耐色瑞尔的核心，有时间就回塞汶顿看看。” “是。” 夏多点点头，有传送术、传送法阵的存在，从南境到塞汶顿，也不过就是咫尺之间。 不过近期，他是不准备来塞汶顿了，接下去要忙的事还真不少呢！ …… 告别两位长者后，已经走到传送间的夏多突然想起今年的【耐色卷轴】阅读权限还没用，于是又连忙折返回去。 穿过奥法联合会总部内部的小型贸易区，进入图书馆，夏多循着记忆，来到了保存【耐色卷轴】的秘藏室门口。 当然，真正的秘藏室并不是夏多眼前所见的一道石门，乃至石门后的房间，而是一个隐藏着的半位面！ 这里仅仅只是一个固定的门户而已。 呼唤塔灵、提交申请、验证通过、进入秘藏室，成为联合会5级成员后的流程，和之前的流程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夏多也没什么心思想那些问题了，他此刻的心神已经完全被放置在圆形房间内、靠近墙壁一侧环形书桌上的几十张只比A4纸稍小一些的黄金书页吸引住了！ 这就是【耐色卷轴】！ 再次见到它们，夏多心情依然很难平静下来，就是这些造就了如今的耐色瑞尔。 虽然这离不开过去无数耐色施法者的智慧与付出，毕竟这东西放在精灵手上无数年，最终也只落得个收藏吃灰的下场。 但它本身的作用却也绝对不可忽视。 …… 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夏多拿起了之前看过的第一页，进入专注状态，黄金书页上银色字符便开始迅速变换，组成了一段段具有实际意义的文字。 尽管他不认识这些文字，但只要他拿着黄金书页就自然而然地能够理解其中的含义。 当然，在文字之外，还有更直接、更根源的表述，那就是以魔网之弦的不同变化来演示作者的创作意图。 不管是何种文字、何种语言、何种魔法体系，归根结底都是建立在事实、本质之上的一种表达方式。 而以魔法之弦演法，对于夏多来说，甚至比用语言表述更容易接受。 第1101章 卷轴第五组、全解锁难点 不过关于这一页，夏多并没有看太久，只是浅尝辄止，很快就放下了，之所以这么做，主要还是想验证一下，看【耐色卷轴】中的知识是否真的无穷无尽。 但很可惜，这个问题，在这一次恐怕是无法得到验证了。 虽然只是看了一小会，但其中的内容和他上一次看过的依然没有半点重复，而且由于他如今已经是资深奥术师，在理解这些基础知识颇有高屋建瓴之效，实际阅读速度比起上次过来，也不知快了多少倍。 而一次阅读机会只有三天时间，夏多不可能将这三天时间全部用来阅读这些基础知识。 他现在看到的这些，主要是讲魔法本质，其中包括魔网本质、施法根源、法术原理等等。 具体而言，就是一个个截然不同的魔法体系，从不同角度，对魔法的本质进行剖析、理解。 夏多上一次过来就是看的这组中的第一页，尽管这些基础知识也很重要，但也因为过于庞杂、过于基础，对于现在的夏多来说，并不值得花太多时间去研究。 这部分内容最适合初学者开阔眼界，或者是在当前魔法体系走到尽头的大师触类旁通、继续攀登。 夏多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并不是继续上次没看完的部分，而是想看关于位面领域的那部分内容。 他之前就了解过，耐色卷轴共分为五组，其中第一组也就是他刚刚看到的那一页，连同其他九页的集合，主要讲魔法本质。 第二组，主要讲魔法造物，其实就是魔法物品的制造。 第三组，主要讲进阶造物，算是第二组内容的延伸与进阶。 第四组，就是夏多这次要看的主要目标了，讲的是不同位面间的关联机制以及魔法在其中所能发挥的作用。 至于第五组，则最为深奥，内容也并非局限在某一方面，类似于地球上的各种前沿领域。 同时，第五组黄金书页也并非如前四组那样，只要在专注状态下就可以随意阅读，而是需要读完前四组书页中的一定数量才行。 具体要看完多少，夏多并不清楚，但他猜测至少也要将前面四组看个七七八八吧！ …… 这间圆形秘藏室内转了一圈，夏多最终停在了耐色卷轴第五组所在的展示桌前。 上次来时他还不知道阅读这第五组还有限制，只当所有黄金书页都可以随意观看，也就没想太多，就拿起并阅读了第一组的第一页。 而这次他知道了，虽然理智告诉他没必要浪费时间，但他还是忍不住对这有限制的第五组书页动了心思。 这或许就是人类好奇的天性。 这么想着，夏多随即拿起了第五组中的第一页，入手感觉颇为沉重，但也十分柔软，并有一股无形之力将其舒展开来，其上银色字符缓缓流动，看上去颇为神秘。 随后夏多凝神专注，正常情况下，这些银色字符会组成有序的可阅读文字，并通过某种特殊力量让阅读者知晓其中的意义。 但现在，银色字符几乎没有任何改变，依然是初始状态下的缓缓流动，而且夏多也不明白其中的任何含义。 “果然如此啊！” 不过一次阅读机会有三天时间，既然已经浪费了一点时间，倒也不在乎再多浪费一点。 按照秘藏室内只能同时拿起一张黄金书页的规则，夏多将手中这张先放到展示桌上，又拿起了第五组的第二页。 尝试阅读，但依然没有成功。 就在夏多想要尝试第三页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隐约有点熟悉的声音—— “夏多领主，不用尝试了，你在奥法联合会这边的阅读记录只有一次，是没办法阅读第五组的！” “安塞罗理事？”夏多大概想起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了。 奥法联合会二十五位理事之一、来自莫瑞恩高塔的安塞罗大法师，上个月的迎新晚宴上，布伦德斯给他介绍过，说是安塞罗在奥法联合会唯一的职责就是看管耐色卷轴。 当然，秘藏室这里遍布各种魔法，真正看管估计用不到他，但当有人申请阅读耐色卷轴的时候，他应该是有监督责任的。 而安塞罗的回答证明了夏多的猜测没错—— “是我，自从当年那件事后，无论是谁申请阅读耐色卷轴，都必须有人时刻监督。” 接着，安塞罗又解释起刚才的话来：“耐色卷轴看似离散，但内部却存在着十分紧密的联系，是为一个整体。而想要阅读第五组的内容，必须看完第一组的全部书页，以及其他三组，每组至少三页。” 原来如此！ 至少知道耐色卷轴是有可能看完的！ “多谢安塞罗理事的指点。” “不用客气，能为夏多领主提供帮助也是我的荣幸，接下来我就不打扰夏多领主了，有什么问题，直接开口就是。” 夏多点了点头，随后将手中还拿着的第五组第三页放回了原位。 …… 第三组第一页黄金书页前，夏多并没有立刻拿起阅读，而是在想一个问题，一年阅读一次，一次阅读三天，但这三天却看不完一页。 那么想要解锁第五组内容，至少要看完前面的十九页（10+3*3），也就是说，一位大法师或者资深奥术师，二十年也未必能够解锁耐色卷轴的第五组内容。 这实在是太慢了！ 想要快速解锁耐色卷轴第五组内容，必须要在基础阅读次数之外，获得额外的阅读机会。 无论是其他人转让、赠予，还是从奥法联合会那里获得。 “都不容易啊！” 夏多猜测，或许没有当年的盗窃事件，奥法联合会最终也为耐色卷轴的阅读设置各种条件。 这是一个组织充分利用特有资源发展的必然结果。 对此，夏多再次想到了从投影位面获取专属于自己的【耐色卷轴】的可能性，他原本打算，无法一次性全部具现出来的话，只具现一些单页也是可以的。 可照安塞罗所说，耐色卷轴看似离散，但本质上却是一个整体，只具现几张单页会影响它的功能吗？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万一只具现几张回来，却发现是完全没法使用的废物，那岂不是白费了辛辛苦苦扩大起来的随身空间。 这般想着，夏多拿起了第三组黄金书页中的第一页，随后暂时抛开各种杂念，凝神专注，开始阅读。 第1102章 返回南境、整理记忆 得益于秘藏室内某种特殊的加持法术，夏多沉下心后，很快就进入了不知疲倦、不饥不渴、不眠不休的专注状态，一直到—— “尊敬的奥法联合会5级成员、夏多阁下，您本次的阅读时间已经结束，请将耐色卷轴放回原位，并及时退出。” “这么快？！” 三天时间不知不觉就这么过去了，事实上如果不是塔灵的提醒，夏多感觉自己还能再战三天。 不过，在塔灵提醒后，他已经注意到周围远比正常环境下还要密集无数倍的魔网之弦，隐隐出现了某种未知的变化趋势。 真该离开了！ 而且有过一次经历的他也明白，别看现在他在秘藏室内不觉得饥渴、疲倦，但等他出去后，就有得好受了！ 按照指示将手上的黄金书页放回原位，夏多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紧接着他眼前一花，人已经出现在图书馆中，就站在秘藏室门口，一如他三天前进来时的样子。 恰在这时，一股深深的倦意涌上心头，同时，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并且还泛着恶心。 不过对于施法者而言，身体或者心理上的状态并不直接影响施法，相比于上一次阅读结束后几乎无法施法，他这次的状态倒还算正常，还可以正常施法。 因而这一次也就不必在奥法联合会留一晚了。 从图书馆出来，夏多随手从次元袋中拎出一瓶精灵果酒，一边喝上几口，一边前往传送间。 短暂的传送后，他便回到了时之塔。 至于“恒久魔法”专利注册之事，就不需要他担心了，之前在康杰尼欧书房时，他就已经拜托伊奥勒姆代为办理。 而伊奥勒姆也已经答应会在专利申请公示制度出现之前，为夏多完成注册，以避免节外生枝。 …… 时之塔，妮雅书房。 夏多、妮雅在投影窗户下相对而坐，中间是一张及腰的茶桌，桌上两人身前各有一杯热气腾腾的博努茶。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总而言之，我现在可以对外自称是伊奥勒姆阁下的学生了，想必奥法联合会这个月的月刊上也会出现这一消息。” “你还真是——” 妮雅一脸惊讶地看着夏多，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可思议，可事实就是如此，让她不得不接受。 但随后她就想到一个问题，于是连忙问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准备留在南境，还是前往塞汶顿？” “当然是留在南境！” 夏多注意到妮雅眼神中的些许紧张情绪，一直到他说要留在南境，妮雅才好像松了一口气，夏多心中不由得一暖。 于是将身子往前倾了几分，伸手在桌上握住妮雅的一只手，柔声说： “我这学生身份只是伊奥勒姆阁下给予的一种临时庇护手段，即使是真的，南境也依然是我的家，而你，也依然是我的妻子。” 听到最后一句，妮雅只觉得面颊火热火热地，而心也扑通扑通直跳，这一刻她几乎不敢直视夏多的眼睛。 只是低着头呢喃一句，“夜了，该休息了！” 夏多见状，当即哈哈一笑，难得见妮雅如此主动，他自然不会不解风情，在妮雅的惊呼声中抱着她传送回卧室。 至于原计划中的整理耐色卷轴相关内容，已经被他抛到脑后了，反正可以追溯记忆，早一点晚一点也不碍什么事。 ……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夏多醒来时，妮雅已经不在身边，再看时间，竟已到了下午。 不过，时之塔内部见不到太阳，光亮一旦开启也始终恒定不变，是不是下午也无所谓了。 之前看了三天耐色卷轴，紧接着又活动了一晚，理应多休息一会儿，回想昨晚的点点滴滴，夏多不禁嘴角上扬。 像往常一样先做完了冥想训练，之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始起床程序。 …… 大夏领，领主别墅，书房中。 夏多有一下没一下地随手翻阅着离开这段时间领地产生的各类文书，包括各部主官例行会议的会议记录、各部门日常行政记录，以及新成立的治安所、监察小组的记录，等等。 他离开时还是冬季，现在天气虽然开始转暖，却也还未到初春时节，外面经过一整个冬天冰冻起来的土地也还未解冻。 少了开拓这一项主要工作，实际上这段时间领地内是相当清闲的，当然清闲归清闲，事还是不少的。 只是相比于开拓期间，冬季的事大多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如领民家长里短或者打个架什么的。 这些记录在吉布的治安官日志中可不少见，甚至可以说频频出现，实在是闲得。 其中有一起，就是两个领民在识字课上位为争识字多而吵起来，那次上课的是莱顿手下的一个书记员，威信不足，最后甚至让那两领民打了起来。 当然，那件事最终的结果就是两个扰乱治安秩序的领民被各抽10鞭，而书记员也被扣除1小功。 而且从那次事件后，每次有人员聚集的集会情况，吉布都会专门派出治安员维持秩序。 其他各种事件出现，领地各官员也都能迅速找到对应的责任人或者关键要素，并及时作出符合领地法规的对应处理。 等到正式法典公布之日，领地官员在行政执法过程中还会更加地得心应手， …… 就在夏多翻阅领地文书的同时，他的意识中，关于不久前和康杰尼欧、伊奥勒姆两位大奥术师的交流过程，以及耐色卷轴第三卷的部分内容，也在不断重现。 应归于常识、被动方面的信息，被夏多迅速同化，该接受的接受、该摒弃的摒弃，并以此转化出，或者说更新为、进化出全新的三观认知。 而那些具体而明确的知识，则被他单独剥离、整理出来，变成了待验证、待处理的具体计划，并在验证、处理结束后，归入自我认知的知识体系中去。 前者，以及后者的前半部分，在夏多完成过去几天的记忆追溯、整理过程后，就已经完成。 只有一些新计划，还需要一点时间去实际验证、处理。 而由于这部分新计划大部分都和位面领域有关，实则又可以算是之前相关计划的更新版本。 当然，涉及三观认知更新、进化的那部分新内容，也会使得之前的部分计划发生一些微调。 第1103章 近、短期计划，思想战争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夏多习惯于为自己未来的种种行动指定或详细、或笼统的计划，并且会依据当前的形势变化而对未来的计划进行修正。 有计划自然就有目标，或者说，正因为有那些想要实现的目标，才有制订出相应的计划。 夏多的近期目标就是完成大夏法典实体的制作，以及围绕这件事的一系列小举措，短期目标才是完成【黄沙半位面】的改造。 至于雷森领之行，之前虽然因为公主升神而耽搁了，却并不妨碍它现在依然是夏多的短期计划，与【黄沙半位面】的改造并列。 甚至要论对更长远未来的影响，雷森领之行可能比【黄沙半位面】都要重要很多。 毕竟，有记载的能够抹除施法者与特定魔网层次接触能力的实验事故也就只有雷森领那一起。 而半位面却不止有【黄沙半位面】一个。 如今的夏多已经知道了位面创生的原理，甚至还从【耐色卷轴】中获得了卷轴创造者记录的其他魔法体系在位面创生领域直达本质的部分法术要素单元。 给他一点时间，他自己都能创造出一个和现在这个几乎完全一致的【黄沙半位面】。 但如何让施法者退化等级（抹去与特定魔网层次接触的能力、认知），他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现在的奥术师比例之所以非常低，不仅在于进阶需要大量的知识，而那些知识在当前耐色瑞尔还没有远未得到普及。 还在于一旦施法者错过10级阶段的进阶，后面无论升多少级，除非是成为传奇再进阶大奥术师，不然就永远无法成为奥术师。 可只要掌握让施法者定向退化等级的技术，那进阶奥术师就不限于只能在10级法师的时候才行，之后无论升多少级，都可以退回去，重新进阶。 甚至是传奇法师，如果觉得直接进阶大奥术师没有把握，也可以退到10级去进阶。 至于退化等级后的重新升级，那就太简单了，只要个体掌握的知识没有消失，按照升环试炼来，升级就是分分钟的事！ 一旦这样的技术得以实现，那么未来的施法者道路也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结合魔法普及教育，奥术师将成为一个十分普遍的学历背景，类似于夏多家乡的大学生，而不是当前耐色瑞尔这种十分稀罕的精英职业。 所以说，雷森领夏多是必定要过去一趟的，如果不是近期事务繁多，他可能现在就已经向雷森领主发出拜访通知了。 当然，他的计划还远不止这些，魔法文明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成形的，而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其中涉及到方方面面， 而这也就需要夏多在各方面都为之筹谋，为之算计。 …… 将书房内积攒的未读文书全部翻了一遍后，夏多又传讯将领地执政官莱顿叫来了书房。 差不多大半个月没见，再次见到莱顿，夏多不禁哑然失笑，莱顿依旧是过去的那个朴素打扮，一身旧皮甲至今都没能换套新的。 这大半个月对于莱顿来说，或许就只是寻常的大半个月，但对夏多来说，期间发生了太多事。 想到接下来的计划，夏多斟酌了一下，说道： “上个月我在塞汶顿买了一艘船，差不多这个月的月底能够抵达领地，船上有我招募过来的一批吟游诗人，他们的作用你也知道，到时候让凯德好好招待他们。 “可能还会有一些路上购买的奴隶，也要一并做好安置工作，今天他们可能还是奴隶，可以一旦积功脱籍，就和大夏领的其他子民没什么两样。 “不必执着于他们过去的身份，到了大夏领就是全新的开始。” 夏多并不担心莱顿阳奉阴违，作为光辉之主教义的崇信者、践行者，莱顿做不出那样的事，但下属、臣子的心理状态却是他需要关心的目标。 不然的话，他还真担心莱顿一个想不开走了极端。 光辉之主的教义大概率是耐色初期某些法师领主搞出来维护统治用的，虽然很大程度上也契合光辉之主的理念，但其教义文本中的思想体系却未必如光辉之主本神思想中的那么完善、那么圆满。 漏洞或者矛盾之处并不鲜见。 不然也就不会同时出现如公正祭司、光辉祭司、审判祭司、圣武士这类思想倾向大相径庭的光辉之主神职者了。 其实这些不同思想倾向的神职者都能通过自行感知圣力，去解读光辉之主的思想理念，虽然深入下去，最终可能会与光辉之主趋同。 但在浅处，却很难摆脱原始教义文本的影响，这也是那些神职者思想分裂的根源所在。 不得不说，古代的那些耐色领主很可能在无意中做了一件好事。 至少对夏多来说是这样。 一个教义文本思想体系十分完善的“神-祭司-信徒”系统，或者说组织，是夏多非常不想碰到的。 因为，那意味着以此教义而产生的信仰将会十分顽固，且并不一定能够与他设想的魔法文明相兼容。 这种情况下，即便将这种思想的源头——神，给灭了，也不一定能够杜绝这样的思想。 类似于地球上的那几大门派，由于其思想理论相对完善，在科学昌明的时代，即便没有真神示现，也能发展得如火如荼、轰轰烈烈。 这其实就不是力与力的较量、或者肉身消灭肉身了，而是一种思想战胜令一种思想并彻底占据上风的战争，可以说十分困难。 好在现如今的耐色瑞尔还没有那样的怪物出现，这就给了夏多很大的发展空间。 当然，光辉之主与夏多设想的魔法文明还是相当兼容的，而他尝试影响莱顿的一个过程，其实也是在不断寻找两者之间更加契合的那个点。 并且，夏多接下去的一些计划中，少了莱顿可是要麻烦许多倍呢！ …… “是，领主大人！” 对于夏多的指示以及其中施加的影响，莱顿并未表现出任何抵触情绪，而是全盘接受了。 现在的他确实可以用“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来形容。 第1104章 思想改造、先进方法论 “另外，还有件事你需要注意一下，如今的大夏领也有近万领民，你作为领地执政官，需要出现在各个正式场合，再穿这套旧皮甲多少有些不合适。 “这几天你就通过时之塔回一趟萨维尔领吧，我会让塞恩镇长安排人替你量体裁衣，定制几套适合正式场合穿的礼服。” 夏多说完，莱顿突然地“啊”了一下，然后上下打量着自己这身已经穿了许久的旧皮甲，颇为懊恼地说道： “大人，我早该想到的，等下我就去一趟萨维尔领。” “嗯，这件事也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领地各部官员也都要抽空过去，我就不说了，到时候你通知下去吧！” “是，大人！” 想了想，夏多还觉得不够，于是又说：“治安所的治安员、领地卫队的士兵，平时有制式的作战装备，领地各部门的办事人员，也需要一套整齐、体面的工作制服，款式就暂定为时之塔学徒法袍吧，胸口绣上各自的名字、职务。” 其实，时之塔的学徒法袍并不算多正式、多整齐、多体面，但相比于现在那些人五花八门的着装，还是整齐、体面、正式了不少。 而且，夏多的用意也不仅仅只是给那些办事人员换一套制服，而是为了破除施法者身份所带来的某些高高在上的神圣性。 这当然不可能用一套服装就能够改变，但却可以不断潜移默化，今天或许是“原来这就是法师学徒的感觉”，明天或许就成了“或许我也能成为法师老爷”。 而后天，可能就变成“法师原来就是这样”！ 时之塔如今已经有近千学徒，两三年后，更会涌现出一大批正式法师，届时不可避免地要将一部分法师安排到领地各部门。 学院式教学堪称速成，这种方式培养出来的法师们或许不再像过去那样轻视普通人，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这般成就并不像之前所想的那般困难，从一个普通人到正式法师，也就短短几年时间。 加上他们都是领地各家的孩子，在破除掉领地内施法者高高在上的神圣性后，领地的普通人也能够更好地和他们相处。 当然，摩擦甚至是冲突也几乎必定会出现，但在初期，领地的一切都在夏多的掌控之中，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慢慢磨合。 磨合出未来魔法文明不同身份人群相处的最佳距离和关系。 尽管夏多觉得未来奥术师肯定能成为一种主流，类似于地球上的大学生，只要愿意培养，就几乎人人可以上大学。 但即便是在地球上最发达的地区，也并非人人都能成为大学生，资源是有限的，肯定是要优先培养表现更好的那部分人。 大学之下，高中、初中也是这样的道理。 放到魔法世界，除非是有无限的资源、无限的时间去堆，不然普通人和施法者同时存在，就必定是一个十分漫长的历史进程。（普通人接受过魔法教育，甚至掌握部分施法能力，只是相比于真正专业的，就显得业余且普通） 现在不处理好普通人和施法者的关系，等到未来人数多了，内部各方派别盘根错节了，虽然不一定无法处理，但那个处理成本相比于现在，就不知要高出多少了。 当然，未来的普通人，也未必就是现在所指的非施法者群体。 未来魔法教育肯定是普及了的，普通人也会接受魔法教育，甚至熟练掌握相当多的施法能力，但相比于真正专业的，就显得业余且普通了。 同理，施法者中也会细分出各种适应文明发展需要的新职业，完全不像现在所说的施法者，就仅仅是指能够施法的人。 或许不同职业的施法者之间的关系，更难协调处理呢！ 这点，夏多可是有着切实体会的，在穿越到这里前，他的两个身份——程序员和网络写手，就常常遭受各种偏见。 甚至连程序员、写手内部，也都存在着或有形、或无形的鄙视链条。 想要创造出一个辉煌、不属于地球文明的魔法文明，难度可想而知。 当然，夏多也并不需要事事都亲自处理，严格把控一切变数，将未来的魔法文明完全按照自己心中所想去塑造。 他的想法很大程度上都收到地球文明的影响，并不一定适合本土魔法文明的发展，还是要结合实际，因地制宜，才能真正培育出甘甜美妙的文明之果，而不是腥臭秽堕的扭曲果实。 所幸，夏多接受过的教育让他知道，一种正确的方法论远比无数具体而明确的方法更为重要。 科学发展观，毫无疑问可以用来指导魔法文明发展。 而和谐社会，也未必只在科技世界才能出现。 事实上，在夏多的理解中，魔法就是科学，仅仅只是名词上的不同而已，谁能说魔法这样在一定范围内能够重复验证的知识体系不是科学呢！ 要知道在地球科学诞生之初，也曾被人冠之以“巫术”之名，就是因为形成了可验证的体系，才成为了“科学”。 如果将时间往未来推进个几万年，那时的科学或许也可以被夏多所处时代的人称之为“魔法”。 真正的科学绝不仅仅只是地球上某一时代所发展出的那套知识体系，更应该是发展那套可验证知识体系的方法论。 夏多耐色卷轴中见过很多与耐色魔法、精灵魔法截然不同的原始魔法，那些魔法或许可以称之为“巫术”。 也有很多初见雏形的魔法体系，但很可惜，它们最终也没能发展到现在，只能成为【耐色卷轴】中记录的某个时代印记。 究其原因，或许都可以归结为——被各种具体而实用的法术所迷惑，从而忽视了这些法术背后的原理、本质。 毕竟，这个世界（智慧生物所认为）的魔法，最初往往是以某种实用技术的形式诞生的，如沟通了元素意志从而得以施展元素法术的萨满巫师。 往往更注重魔法的现象，而不是本质。 或者说重技术、轻理论，更不会总结出专门用来指导发展的方法论。 这有点其实也有些类似于夏多家乡古代的各种“黑科技”，技术很厉害，可以就是没有没有总结出科学的方法论，才导致真正的科学比西方晚了许多年。 耐色魔法体系，作为一种相对来说已经成熟的魔法体系，耐色法师们虽然没有明确提出什么方法论，但事实上已经在不自觉地进行朴素应用了。（精灵也是，但正在走下坡路） 如果没有夏多的干预，耐色瑞尔或许也能跌跌撞撞地发展出魔法文明，但如果有了夏多，那它的发展速度必定会大幅度提升。 并且能够规避掉很多发展过程中不必要的弊端。 这就是掌握先进方法论给夏多带来的信心与底气。 第1105章 准备授田、秩序监视器 说完了领地执政官和领地各部主官、行政人员的服装问题后，夏多才终于谈到找莱顿过来的真正目的： “春播过后，我准备向领民授田，以褒奖他们为大夏领所付出的辛勤劳动，你觉得怎么样？” “授田？” 听到这个熟悉的词，莱顿当即神情一肃，随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大人，这会不会太早了些？ “目前领地开拓出的可耕种土地连自给自足都做不到，不如再等上一两年时间，等土地足够了再授田也不迟。” 对于莱顿所说，夏多只是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授田问题他之前就和莱顿提过，这其实也根本算不上什么问题。 在耐色瑞尔，一般情况下，开拓领主在开拓成功后，都会为最初的一批追随者分封土地。 只不过夏多并不愿意让土地私有化，至少不能是那种“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的独立封地。 因而，他就想到了授田。 只将土地的使用权授予领民，但没有时间限制，可以代代传承，也可以买卖交易，只需要在所有权变更时缴纳一定手续费即可。 不过出于长久考虑，这些土地将被限定只能用于农业。 这样的授田方式在耐色瑞尔是从未出现过的，夏多不确定这么做否会触及什么禁区，为此除了和莱顿商议，他还特地就这个问题请教了安布里尔主教。 结果当然是好的，这并不会触及什么禁区。 而在和莱顿商议的时候，两人就制订出一个大概的授田时间表，至少要在领地粮食实现自给自足之后，才开始着手实施。 但现在时间明显提前了。 不过夏多也有自己的考虑，前段时间去了一趟塞汶顿，发生了太多事，其中对他接下来的计划影响最大的，并不是成为伊奥勒姆的记名学生，而是—— 从明水商会珍娜会长那里得到的升神仪式书！ 成不成伊奥勒姆的记名学生，又或者是看没看耐色卷轴，对他接下来的计划或许会有影响，但最多只能对一些已有的计划起到一定的微调作用。 真正能让夏多改变计划，甚至是增加新计划的，就只有那本升神仪式书！ 书中较为详细地记载了成就“贵族之神”的全部步骤，对夏多启发很大，尽管他现在还无意升神，但一些尝试，甚至可以说准备工作，却还是可以先做一做的。 升神仪式中最重要的两个部分，一个是获取信仰，并引导汇聚原力，另一个就是引导秩序之力，并构建秩序循环。 前者只需要扬名就行了，比较简单，只不过夏多还有一个血脉能力在汲取信仰，这方面他暂时就先不考虑了。 他主要考虑的是秩序之力方面，他发现【秩序之力】本质上真的很适合领主使用，领地就是一个包容各种小秩序的大秩序体系，领主天然地就是这样【秩序之力】的掌控者。 这样成就的神，或许可以称之为“xx领地之神”。 当然，神不是那么好成就的，如信仰、原力、秩序之力的具体参数，能做参考的就只有升神书中的“贵族之神”仪式。 其他神，就只能通过反复实验才能知道了。 夏多暂时无意升神，也就暂时不需要考虑这些，他想的是既然【秩序之力】真实不虚，那为什么不能干涉现实呢？ 他有种感觉，如果能开发出秩序之力直接干涉现实的技术，未必就比成神来得差。 同时，由于秩序之力深受现实影响，现实秩序的任何变化都会反映在秩序之力的性质中，如果能够构建出秩序循环，那就能时刻监察现实秩序的变化了。 这简直比领民忠诚度显示器还有用，毕竟好心办坏事、办蠢事的案例实在是太多了。 而现实中，其实并没有什么忠诚度显示器，这就使得秩序循环的意义更加重大了！ 哪怕不为了升神仪式考虑，夏多都要尝试一下，这能让他实时把握住领地发展的状态，万一哪里出现差错，就可以及时发现并修正。 当然，这一切仅仅只是夏多推测出的理论上可以实现的功能，具体有没有、有的话效果如何，不去尝试就永远都无法知晓！ 而授田，或者说授田仪式，就是夏多引导秩序之力、构建秩序循环的开始！ 当然，授田的意义还不止如此，比如调整领民结构、激发领民开拓意志等，就无须多说了。 总之，授田势在必行，而且近期就要进行。 而对于莱顿提出的保守看法，夏多也没有反驳，毕竟莱顿也是从领地的实际情况出发，但那是夏多没有得到升神仪式书的情况下。 于是夏多这样回答：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这一次授田，并不会大范围进行，这一次我只准备为最早跟随我来到这里开拓的第一批领民授田，今后授田也会按照加入领地的时间顺序依次进行。” 大夏领的第一批新领民，人数只有不到100，按照每人十新亩地分下去，也只要1000新亩，这完全在领地可种植土地范围内！（新亩指1000平米） 当然，这也几乎是现有可种植土地面积的八成以上。 不过，授田也不是现在就开始，现在已经是冬天的尾巴，可能再过几天土地就会开始解冻，到时候就可以组织人手继续清理、平整土地了。 并且，去年的时候夏多宣布过今年的计划了，暂时先不向外看法森林，而是集中力量将现有的土地先清理、平整出来。 之后也不继续向东南方向开拓，而是向北，连通萨维尔领。 夏多估计，等到第一次授田的时候，领地可种植土地面积大概能比现在翻一倍！ 如果天气转暖较晚的话，可能会少上一些，不过这对授田并不会有什么影响，反正已有土地已经够分了。 “那大人准备什么时候授田？”莱顿问。 “暂定在下个月，具体日期视准备情况而定。” 接着，夏多又下达了一条新的指示： “另外，在元素喷泉东面新建一座广场，西起元素喷泉，东到时之塔脚下，我需要用它来放置法典石柱，授田仪式也会在那里进行，今后大夏领的中心将逐渐转移到那边。” “元素喷泉东面？” 莱顿猛然一惊，那不就是时之塔所在的遗迹废墟吗？ 第1106章 法典宣讲课、莱顿的犹豫 “大人，遗迹废墟那里我昨天刚去看过，虽然那里看上去已经比之前平静了许多，但依然存在随机出现的混乱元素魔法，普通人在那样的环境下工作，依然十分危险。” 对于莱顿的担心，夏多表示了认可，却又十分肯定地说道：“这点你不用担心，稍后我会亲自处理，最迟这个月的月底就能解决。” 事实上从【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回来，他就已经开始着手处理遗迹问题了，除了亲自动手，艾伯克也在他的拜托下，参与到魔网修复工程之中。 过去大半个月时间，夏多虽然人不在南境，但始终关注艾伯克修复进度，并时有交流。 莱顿说的遗迹中还有随机魔法出现是事实，这点他不否认，但他说的月底前能解决也是事实，对于这点，夏多也没有过多解释。 就只当是这么决定了，然后继续说道：“广场的事你可以交给凯德去处理，但有一件事需要你亲自盯着，别人我不放心。” “大人，请指示！” “是关于领地法典，其他法律我暂时不做要求，但和授田相关的法律法规，在这个月月底前，我需要全部领民都能熟记并理解。” “是，大人，必定完成任务！” “哦？这么有信心？”夏多倒是好奇了。 要知道和授田相关的法律条文可不只有寥寥几句话那么简单，而是涉及私有财产、物权、土地、继承、交易、税收等多方面的几十条法律条文。 而且最关键的是，夏多要求的是全体领民，而不是少数某些人，这就更难了，之所以这么说也只是为了让莱顿多用点心。 但没想到莱顿却一口答应了下来，而且看上去还信心十足的样子。 “大人，您之前离开前确定了法典的最终版本，所以您不在的这大半个月里，我就在领地夜校开设了法典宣讲课，其中土地是大家最为关心的部分，也是讲得最多的部分，从明天开始侧重点再清楚些，月底前肯定能完成的！” 说到这，一向表情严肃一丝不苟的莱顿，也忍不住有些眉飞色舞了，他强抑着心里的荣耀与兴奋，这般说道： “耐色瑞尔还从没有哪个领地会有大夏领这样完善的法典，也从没有哪个领地的领主愿意这么详细地向领民宣讲法典，大家热情都很高呢！现在的法典宣讲课已经超过识字课，成为夜校最受欢迎的课程了！” 莱顿真情流露，夏多也心有触动，当然，莱顿可能是因为秩序的贯彻而激动，而夏多触动的就是另外方面了。 家乡有句话叫做“刑不可知，则威不可测”，差不多就是他此刻所想。 耐色领主或许没想过通过这样方式来增强自身的权威（有魔法），但却在事实上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但领民自己的想法呢？ 夏多相信，仅凭这点，如果让现在的大夏领民去重新选择，他们也有很大概率选择留在大夏领，而不是去威不可测的其他领地。 当然，这也有夏多过去的信誉打底，如果有法不依、执法不严、违法不究，那即便拥有再完善的法典，也很难真正拥有民心、贯彻秩序、发展文明。 强权暴力统治，当然也算一种秩序，但却是一种充满了内在对抗性、消耗性的畸形秩序，从它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埋下了混乱破灭的种子。 这无关道德，却和发展潜力息息相关，既然已经能够看到隐患，非特殊情况夏多一般不会选择这种秩序。 莱顿说法律宣讲课十分受欢迎，其实就是领民们已经在“威不可测”和“有据可查、有法可依”之间做出选择了。 没有人喜欢强权压迫，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主动造反或者被动消极），这也是夏多为什么要坚持给予奴隶晋升机会的原因之一。 而除了奴隶，其他领民包括施法者在内，也都能在他设计好的秩序框架内获得上升通道。 对于莱顿口中领民的表现，夏多心里是欢喜的、期待的，同时对于下个月的授田仪式也多了几分把握。 “你有信心就好，现在外面天色也不早了，如果其他没什么要说的话，那今天就到这里了，下去用晚饭吧！” 说着，夏多就起身从书桌后的坐椅上离开，打开了书房唯一一扇窗户，不同于时之塔妮雅书房的投影窗户，这扇窗外的景色无比真实。 只不过，开拓领也没什么好风景就是了，放眼望去，乌压压一片，全是模样相同的制式木屋，更远处有平整的农田，以及留有大量未清除树根、石块的原始土地。 更远处才是森林，但这时节，森林也没什么好看，常青树和落叶树混杂着，青一块灰一块，格外斑驳。 没有听到身后莱顿离开的脚步声，而窗外的风景又不甚可人，夏多干脆又关上了窗户，走到莱顿面前，笑着问道： “还有什么事，能让莱顿你觉得连开口都这么困难？” “大人——” 莱顿脸上现出犹豫之色，或许是这种表情他很少使用的缘故，这丝犹豫也显得有些扭曲，但他最终还是在夏多的注视下，将事情的原委全部说了出来： “领地去年进入时之塔学魔法的那些孩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他们的家人了，他们的家人都很担心他们，特别是那些不是从萨维尔领来的领民。 “加上整个冬天都没多少活干，这种情况下，思念或者担心的情绪又被放大了许多，事实上最近很多治安事件，其源头都可以追溯到这件事上。” “我明白了！” 夏多知道莱顿为什么这么犹豫了，时之塔学徒的事本就不在他的职权范围内，即便还有学徒家人这一半在，但由于这事本身也不违背任何规则，因而莱顿并不好随意插手。 真要说是谁的责任，那也只能说是那些学徒家长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就这么点时间没联系就受不了了，甚至还为此引发了治安事件，实在不该！ 但夏多知道，这件事自己也有责任，自己确实有些忽略了大夏领新领民绝大部分都不是来自萨维尔领这一事实。 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短短时间内，又能建立起多少信任呢？ 如果离得近的话，或许不会有什么担心，甚至还很安心；但离得远，且长时间不联系，那担心就不可避免了。 第1107章 兼容问题、餐前谈话 想到这，夏多当即告诉莱顿：“等下我会在时之塔发布新一轮的探亲任务，之后也会定期开放，另外授田仪式那天，所有学徒都会放假一天，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紧接着又说： “下次再遇到这类与领地有关而你自己又无法决断之事，不管在不在你的职权范围内，都必须及时向我汇报！不要再像今天这样，如果我不问的话，你是不是就不准备说了？” 莱顿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后才似坚定似犹豫地说了一句：“我明白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似乎也暗示了他内心的挣扎，夏多听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让他出去。 …… 莱顿离开后，夏多听着他下楼时沉重的脚步声，不由得发出一声长叹，莱顿在领地管理的方方面面都表现得很相当不错，可就是在随机应变方面还有所欠缺。 光辉之主教义的长期熏陶，让他的思维都变得有些机械了，想要扭转过来，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好在光辉之主的教义与领主统治天然契合，这让夏多的话在莱顿那里几乎被视为了天然的法则。 而现在，就是一种天然法则对另一种天然法则的矫正、磨合，类似于三观的冲突与重塑，夏多对此很能理解，他只希望事情能够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不然，不仅是领地要少一位能干执政官的问题，更涉及到未来魔法文明兼容光辉之主教义、信徒的问题。 相比于前者，后者的影响更为严重！ …… 给库克发去准备两份餐食的讯息后，夏多又传讯邀请妮雅共进晚餐，之后他便下楼来到别墅一层的餐厅。 一边等待妮雅到来，一边继续整理之前塞汶顿之行所获的、位面领域相关的新知识、新技术。 他现在处理的主要是对来自【耐色卷轴】的那部分。 由于其本身并不属于耐色魔法体系，而他又不想在那些早已湮灭于过去时光、仅于只鳞片爪残存的旧魔法体系中继续深入下去。 因而，在进行初步的可行性论证之前，还需要将其转换为耐色魔法体系的表述方式。 当然，在转换过程中，一些简单的辨识、判断就可以做出了。 在初步的可行性论证后，才是验证实验的设计，以及实验验证，至于后续的应用转化，则完全可以算是另外一件事了。 …… 妮雅来得很快，事实上，夏多才坐下没多久，妮雅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而这时，库克的晚餐还没有准备好。 不过，夫妻俩也并不在意这些，而是一边聊着天，一边等待。 “大夏领这边情况怎么样？” “还算正常，偶尔有些乱子，莱顿也能很快处理好。” “我来时看到不少人都在上课，有识字课，还有类似魔法启蒙的课程，难道你以后还准备将时之塔的学徒课程都教给他们吗？” 妮雅这话倒没有什么责怪意味，只是有些不解，而夏多也看出这点，于是笑着说：“我也想啊，可就怕他们已经没这心思去学魔法了。” 其实还有生活的担子，以及时之塔资源的限制，现阶段不大可能将魔法普及到每一个领民。 夏多对这些领民的期盼大抵就是能多一些知识底蕴，并且为下一代提供更好的出生、成长环境。 现阶段，成年人的培养价值远不如未成年人，当然，如果条件合适的话，夏多也不介意将他们往魔法道路上培养。 妮雅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而是说起了自己在魔网背景波动方面的研究进展，夏多他发现自己在这方面已经有些跟不上妮雅的节奏了。 于是就只能随口附和几句，感叹术业有专攻，并转移话题： “时之塔如今的财务状况已经转好，我觉得萨维尔领也可以重启向南开拓的计划了。” 这其实也是夏多早就准备要和妮雅好好谈一谈的，只是在塞汶顿耽搁那么久，才拖到了现在。 萨维尔领的领主终究是妮雅，夏多无论在萨维尔领具有多大的权威，其根源还是来自妮雅，因而他不可能越过妮雅去发布什么命令。 “你有什么计划？”妮雅问道。 “暂时就先将两地连通吧，时之塔现在不便移动，但长期不出现在萨维尔人眼中，多少会让他们感到不安。” “我觉得可以，前几天塞恩叔叔也曾向我询问，是否可以将时之塔移回萨维尔镇。” “你是怎么回答的？” “还能怎么回答，普通人即便有心灵护符守护，也有太多手段可以绕过了，曾祖归来消息暂时还不适合公开，我就说时之塔还未修好，等修好后就立刻移动。” 说这些的时候，妮雅脸上明显带着歉意的情绪，夏多见到也没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 其实，现阶段时之塔停不停在大夏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对了，明水商会派人来南境了吗？”夏多问道 “还没有，不过在我从塞汶顿回来的当天，赛托斯管事就去找了塞恩叔叔，商议推行新钱币的事情。” “这样啊！” 夏多不禁有些失望，明水商会对推行新钱币挺上心，但却对时之塔提高魔法材料收购数量的反应十分低效。 看样子，还是要催催那边。 …… 正聊着，库克带着他的两个学徒，来到餐厅，夏多一见库克，就立刻明白，今晚又要品尝新菜了。 之前他早就和库克说过，不用亲自送餐，库克也确实这么做了，但每次有新菜品被开放出来，库克还是会亲自送过来，并为夏多讲解。 只可惜，并不是每次的新菜品都符合夏多的口味，有几次他差点都吃吐了。 要不是常规菜品一直保持稳定，他都要怀疑库克的手艺是不是倒退了，当然他也知道想要吃到更多美食，总是要多尝试的。 等试过的次数多了，库克也终会把握的他口味特征，只是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吧！ 说到底，库克接触夏多家乡烹饪手法、理念，也才一两年时间，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相当不错了。 第1108章 尽善尽美、法典实体新方案 “大人，除了您点三餐一汤外，我还特意为您和夫人准备了新菜——炙烤野猪肉。” 夏多看着餐盘中黑乎乎裹着红紫色酱汁的肉块，食欲顿时就消退了几分，而这时库克的介绍还在继续： “这只小野猪是外出巡逻小队捕获的，在后勤部养了快半个月，还很活泼，这道菜选取了它最鲜嫩的里脊部分，经过多道工序炙烤而成，而上面的酱汁主材是我前段时间发现的一种酸味野果，和炙烤食物十分搭配，还请大人品鉴！” 库克介绍完，夏多还未动筷，妮雅就已经先下手了。 同样的野猪肉，妮雅面前也有一份，比起夏多的犹豫，妮雅对新菜品的热情明显就高了很多。 “味道不错！夏多，你尝尝！” “嗯。” 左右躲不过去，于是夏多也在自己面前这盘中夹了一小块送入口中，入口的一瞬间，一股强烈的酸味就在他的口腔中炸开。 但这酸味来得快、消失得更快，不等夏多有所反应，就迅速转化为咸、麻、微辣，以及一丝隐隐约约的甘甜。 炙烤的肉质比起烹煮，相对而言要紧实不少，但依然鲜嫩可口，只是有一个问题，在夏多尝了几口后，终于再也无法忽视，那就是—— 这肉并非全熟！ 仔细回味之下，甚至还能感觉出其中未被完全去除或者遮掩的血腥味！ 夏多并非什么矫情的人，但在享受的时候，他还是希望能够得到尽善尽美的体验的。 之后，他就没再动那些野猪肉了，倒是妮雅吃得很开心，似乎根本没发现这些缺点。 用餐结束后，库克照例讯问夏多、妮雅的意见，妮雅给出了一个大大的好评，但夏多却说： “炙烤野猪肉还有血腥味，大大失分，可以在炙烤时淋上一些烈酒，或许会有所改善，又或者改为全熟，你自行尝试吧。另外，酸果非常不错，可以尝试酿点果酒出来。” “是，大人。” …… 回到时之塔，时间还早，妮雅就去了顶层的法术实验室进行魔网背景波动方面的试验，而夏多则去了公共层自己存放法典石柱的那个工作间。 时隔大半个月没来，法典石柱的物质性已经彻底稳定了下来了，也确实可以用作法典实体的制作。 可就在夏多准备按照原来的设计去制作的时候，他却临时改变想法了，原先的设计是制作一根铭刻法典文字的石柱放在广场中央。 但什么样的石柱才能彰显法典的精神与权威呢？ 靠魔法当然可以，但夏多更想让人远远地看一眼就能领会其中的蕴意。 即将开建的法典广场就在时之塔脚下，有时之塔在旁边，除非夏多能将法典石柱建得比时之塔还高还大，不然始终会被时之塔喧宾夺主。 他预制的这六根法典石柱虽然看上去挺高挺大，但也不过两三米高、一人合抱粗，和时之塔比起来，就太不显眼了。 最关键的是，当时预制石柱的时候，他忽略了法典内容的多少，石柱上很可能刻不下，虽然这还可以有魔法版的替代方案，但夏多还是希望法典实体本身之上就有法典内容。 魔法物品会有失效的一天，但这种源自远古撒鲁克巫虺雕像的石化魔法转化出的石柱本体材料却足以承受无数载时光的冲刷洗礼。 地球上那款游戏中的耐色瑞尔的最终结局是毁灭，虽然夏多并不认为他现在所在的这个耐色瑞尔还会是那样的结局，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想要创造一些足以穿过漫长时光的东西。 无论是对历史改变的影响，还是建立某种能够持续发展的秩序，又或者只是单纯某些在材质上足够“坚固”的物品。 这其实就是夏多家乡很多贤者都在追求的“不朽”之境，夏多如今也算是走在了贤者之路上。 即便是已经半只脚踩在长生之路上的他，也依然能够穿越时空与那些贤者产生精神的共鸣。 对这样一个绝对能够载入历史、改变历史的法典实体，石柱的材料或许合适，但大小就差了些，造型就差更多了！ 它需要一点特别的设计！ 尽管夏多并没有做过专业的设计工作，但设计程序勉强也能算是设计，再加上有一整个世界供他参考，他很快就用水体“捏”出了一个缩微模型—— 下方是方方正正的柱体基座，四面用来铭刻法典正文，而在基座上方，则是一本半打开着的厚厚书籍。 书脊上写着书的名字——“大夏法典”，书的封面、封底都是浮雕的“审判天平”！ 审判天平的灵感来自于夏多家乡的法徽，但做出了一些调整，将主体的华表换成了一柄长剑，剑的护手则成了天平的两臂。 至于齿轮、麦穗，夏多暂时还不敢用这些元素，而是换成了汉字的两句箴言拱卫审判天平左右——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在夏多设想中，未来领地的审判、司法机构都会以“法典天平”为标志，剑、法典、天平等元素，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做什么的。 …… 简单定下了初稿，夏多就准备着手制作了，只是现在制作，最快也要六天后，才能让雕像本体材质的物质性稳定下来，之后才能为其赋予魔法效果。 好在这一版本的法典实体，不需要依靠魔法就可以完整地呈现出法典全文，因而，夏多完全可以先做出一个看上去很像成品的半成品来。 反正计划中的授田仪式最快也要到下个月，而这个月连一半都还没过去呢，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完成法典实体。 今晚夏多准备先将初稿再打磨打磨，并探索一下实际制作时的操作流程。 缩微模型和大型雕塑完全是两回事，前者夏多可要轻易操控水体，任意调整结构、形态，之后的转化石质也十分轻松。 但大型雕像，夏多就没办法在施法转化石质的同时，还控制那么庞大且精细的水体结构了。 必须先转化出具有粗略形态的石材，之后再进行精细的后期处理， 而夏多本人对于石匠工艺并不擅长，领地石匠也不一定有那样的手艺，最关键的是——这种石材质地坚固，就算有高级石匠估计也很难上手，更别说要在授田仪式前完成了。 这种情况下，魔法就成了夏多唯一的选择。 第1109章 王者所为、绕过手艺 想到这里，夏多干脆放弃了这六根预置石柱，之后更是离开了这个工作间，来到住所的法术实验室。 这里有着更为平稳的魔网环境，尽管血脉能力受到魔网环境的影响较小，但还是有影响的。 而且夏多也几乎是破天荒地在使用血脉能力时，依然保持着专注状态，在这样的状态下，他重新召唤出一团水体。 对照着之前在工作间做出的粗略缩微模型，进行反复雕琢，重点在线条的平直顺滑、细节的丰满完善、结构的稳定合理这几个方面。 每当觉得雕琢得差不多了，他便施法将其转化为石质，之后再继续这新的缩微模型当参照，继续雕琢。 如此反复下来，一直到妮雅从顶层书房回来准备休息了，夏多才停下了这几乎没有尽头的打磨工作，打开法术实验室的大门，将妮雅叫了进来，请她参考： “你觉得法典实体做成这样可以吗？” 妮雅从夏多手中接过这巴掌大小的深蓝黑色石质雕塑，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夏多要做法典实体这事她是知道，但具体进度她就不知道了。 看着手中这个书型的小雕塑，妮雅下意识地说道：“你要用这个石雕做恒定基质？” “不是。” 夏多看了妮雅一眼，摇摇头，说：“怪我没说清楚，这只是个模型，我准备做一个更大的放在领地广场上，你帮我看看在造型、细节上还有哪些地方可以改进、调整的。” “造型？” 妮雅再次打量手中沉甸甸的小雕塑，甚至将其凑到眼前仔细观察，这雕塑造型上并不怪异，主体就是一个十分规整的棱柱基座，上面是一本半打开的厚书。 整体造型看上去中规中矩，妮雅一时间也想不到那里可以修改的，而且这造型是夏多选择的，她也不便做什么大的调整。 翻来覆去看过好几遍后，妮雅也没能找到哪里是必须改进或者调整的，最终她也只能指着法典封面审判天平两边的那些神秘符文，问夏多： “这些符文看上去很熟悉的样子，是你家乡的文字吗？” “是的。” 夏多都准备做成雕塑了，自然不介意别人知道，再者，大夏领的在塞汶顿那议会注册的徽记“夏”，就是一个汉字。 当然，“大夏”这个名字就不是汉字了，而是来自于精灵语中读音近似汉字“大夏”的一个词组，意为“勇者开拓之地”。 夏多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用汉语念了一遍，然后说：“这是我家乡古代的谚语，说的是—— “身为王者，哪怕是对王土以外的子民也有守护、教化的责任。” 之后，夏多又拿妮雅的老师举例，解释道：“尽管耐色瑞尔绝大多数的土地都不属于耐色家族，但公主殿下依然在为耐色瑞尔的未来、耐色子民的未来思虑，这就是王者所为。” 这么一说，妮雅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她睁大着眼睛看着自己的丈夫，“夏多，你——” 夏多摇摇头，“我暂时还做不到像公主殿下那样为所有人负责，或许永远也做不到那样，但在自己的领地，我不会忘了身为领主的责任。” 听夏多这么一说，妮雅才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担心夏多给自己揽下太多责任，只是妮雅并不知道，家乡还有一个“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谚语。 先治理好自己的“诸侯国”，然后“我国”的先进性自然会辐射“天下”，到时候哪怕夏多自己不愿意都不行了，这就叫大势所趋。 …… 夫妻俩并没有在谚语问题上深入下去，妮雅很快将小雕塑塞回了夏多手中，笑着说：“还给你，我想不到有哪里可以修改。” “行吧，那就暂定这样吧，等大雕塑做出来后，再看是不是要调整。” 夏多随手收起小雕塑，拉着妮雅出了法术实验室，“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 …… 第二天一早，夏多很自然地苏醒了过去，做完了冥想训练，妮雅还沉睡着，他小心地抽了抽还枕在妮雅颈下的右臂。 就这一点动作就惊动了妮雅，她呢喃一声，却没有苏醒，只是侧身抱住了夏多。 感受着从妮雅身上传来的温润触感，夏多感觉难受极了，他昨天是下午才睡醒的，晚上又睡了会儿，这会儿精神正好。 但妮雅白天却是进行了大量施法实验，晚上又和他行些夫妻秘事，这会儿正困顿呢，哪怕身子贴了上来，夏多也只得用其他方式转移注意。 他原本是准备早点起来和艾伯克一起修复魔网的，现在看来只能让艾伯克一个人先修着了。 于是，夏多干脆闭上了双眼，沉浸在意识世界中，设计法典雕塑的魔法制作方式。 转化大型石材这一步没什么问题，无非是先挖个坑注水然后再转化，关键是后续将石材“雕琢”为雕塑的过程。 单纯“雕琢”这一过程，在技术层面上也并不难实现，唯一的难点就是如何保证形状和模型一致。 也不一定要完全一致，只要没有什么太严重的偏差就行。 小雕塑夏多可要通过血脉力量先塑造水体模型，然后一体转化，水体模型由于是通过血脉能力塑造，可调节性很高，几乎就是随心所欲修改。 但大雕塑就不能这样，夏多现在还控制不了那么大体量的水去构筑雕塑的精细外观结构。 而先做石材，则会存在“雕刻手艺”的问题。 夏多并不掌握任何雕刻技术，这就意味着，即便是通过魔法，他也无法使用“魔法刻刀”这样的加工方式。 而必须绕过“雕刻手艺”这点，这就很让人头疼了。 夏多有想过用类似注塑脱模的方式，但还是无法解决模具涉及大型雕塑“雕刻手艺”的问题。 如果有办法绕过“雕刻手艺”去做模具的话，那为什么不直接用这种方法去做雕塑本身呢？ 手艺看上去像是某种很难量化的个人素质，但在地球上的工业时代，也未必没有替代方式。 那么如果是在地球上，没有雕刻手艺的人，想要去做一点雕塑，他会怎么做呢？ 这般想着，夏多渐渐有了主意。 第1110章 补偿、顺道者昌 夏多最先想到的是激光雕刻，或者数控车床，只要实现做好雕塑的工程图纸，电脑就能自动指挥激光发射器或者刀头去进行“雕琢”。 只要工程图纸做得好，加工设备精度高，雕塑成品完全不会输于手艺人亲手打造的版本。 类似的还有3d打印，只不过3d打印是直接构筑目标本体，并不像雕刻那样是做减法。 但理念还是一样的，都是预制工程图纸，然后通过某种加工设备将工程图纸自动转化为具体的实物。 那么自己能够制图吗？ 当然能！ 事实上，夏多昨晚制作的法典雕塑缩微模型就可以算作是大型雕塑的工程图纸，一种特殊的工程图纸！ 只是如何将这种特殊的工程图纸应用到大型雕塑上去，还需要再仔细斟酌斟酌。 就在夏多想要进一步思索魔法版“数控车床”如何实现时，他突然感觉妮雅的身子不规律地动了动。 夏多睁开眼，扭头正好对上臂弯里妮雅害羞躲闪的眼神，夏多收了收了还枕在妮雅颈下的手臂，调侃道：“醒这么晚，你可耽误我好多事了！” 一听这话，妮雅猛地抬头，怒视夏多：“还不是怪你，昨晚非要到那么晚！” 只是她忘了此刻两人正近乎赤裸着拥在一起，她这么一抬头，所有风景都被夏多一览无余，这种情况下，除非是太监才能忍住，而夏多显然不是太监： “那我不管，反正你要补偿我！” “你——” 妮雅正要开口，却被夏多堵住了话语，于是一场颇为热烈的晨间锻炼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展开了。 …… 午餐过后，夏多终于想到艾伯克还在迷锁废墟那里一个人哼哧哼哧地修复魔网，心下不免有几分不好意思。 好在夏多之前只说过从塞汶顿回来就和艾伯克一起修复魔网，并没有约定具体的时间，如今夏多也算是应约前来。 时之塔外面的迷锁废墟存在太久了，眼下大夏领要建法典广场、要办授田仪式、送去时之塔学魔法的学徒也要归家，这废墟再存在下去，就太不合时宜了。 时之塔东侧，原【隐秘之手】的几个奥术师留下的临时建筑内，夏多在这里见到了正在吃午餐的艾伯克。 “艾伯克叔叔，大夏领的美食还合你的口味吗？” “还算可以。” 话是这么说，但艾伯克手上不断夹菜的动作可没见半点停顿，夏多也不点破，径自做到艾伯克对面，谈起了正事： “从今天开始我也加入都魔网修复之中，我准备在这个月结束前将这里完全修复。” “这么急吗？” 原本还在不断夹菜的艾伯克，在这一刻却停了下来，他怔怔地望着夏多，见夏多没有丝毫收回刚刚那话的意思，艾伯克郑重地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我明白了。” “艾伯克叔叔，不用这么严肃，我既然说这个月完成，那肯定是有把握的，你就按照往常那样修复就行了，剩下的都交给我！” 夏多虽然将精灵处理迷锁废墟的方法教给了艾伯克，但要论对精灵魔法的熟悉程度，要论对魔网本质的理解程度，他都要胜过艾伯克一大截。 如果没这份自信，他又怎么会将授田仪式定在下个月呢！ …… 接着，夏多又和艾伯克聊了一会儿当前迷锁废墟未修复魔网的状况，之后也没等艾伯克用餐完毕，他就离开了这个临时建筑。 奥术师修复魔网时，如果不用纯精灵魔法，大抵还是要展开奥火的，两个奥术师近距离同时展开奥火，不管夏多自己放不放心，他都必须考虑艾伯克的感受。 既然艾伯克在时之塔东侧，夏多就来到了时之塔西侧，设置好防护魔法后，他才开始检查所处区域当前魔网状态。 如果是一个全无经验的奥术师过来修复魔网，他能做的大概就是展开奥火，然后用奥火弥补或者链接当前魔网破损或者扭曲的魔网之弦，真正的用时间去修复。 而稍有技巧的奥术师，则会观察魔网之弦的走向、波动等性质，进行正对性修复，这样就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至于精灵魔法，不说法术本身先进与否，光是理念就与奥术师的路子截然不同。 或许这根本就是从迷锁的布置过程中逆反过来的，精灵魔法的修复方式需要从魔网宏观角度出发，去理顺宏观魔网结构。 这会比单纯在微观层面上修复魔网之弦，更加事半功倍！ 而掌握这一方法的夏多，毫无疑问是微观、宏观他都要，两者结合效率更高！ 这也是为什么原本是需要八个奥术师继续修复近一年的工作量，他和艾伯克只需要一两个月就能完成的原因。 更先进的技术，自然能带来更高的效率。 …… 进入对魔网的宏观视角，夏多先是看到迷锁废墟区域魔网环境在宏观魔网结构中的表现，那是一块扭曲、纠缠且带有部分明显人工改造痕迹的巨大结构。 虽然这块区域的迷锁被彻底毁灭了，但在宏观魔网结构中依然能够看到未完全毁灭干净的残余组织。 这就有些类似于在电脑中卸载掉某个应用程序，却依然会有部分文件残余一样。 而这些残余文件，有的非常好处理，随便一删就能删掉；但有些就非常顽固了，哪怕是删掉了，也还是会自动出现。 好在这个迷锁废墟并没有那般顽固的残余，修复至今，大部分人工改造的痕迹已经被修复工作抹去了，也并未有恢复的迹象。 随意找了一个待修复“线头”，夏多便开始寻找这个宏观线头所对应的微观魔网之弦。 “是，不是，是，不是——” 夏多一边展开奥火，一边用自身微型魔网去链接待修复宏观魔网线头所对应的微观魔网之弦。 在更先进修复技术的修复下，这些魔网之弦几乎在与夏多自身奥火展开的微型魔网链接后的瞬间，就开始各归各位，并自动生成延伸结构。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两个被强压着南极对南极、北极对北极挨在一起的磁铁，被人轻轻拨了一下，就瞬间旋转半圈，南极和北极碰到了一起。 又像是水库打开了闸门，水流就自然而然地向下游流去。 顺应了这种规则，或者说为顺应这种规则提供了特定条件，那剩下的事就全由规则自己办了。 这也是高效背后真正的原因之所在。 第1111章 魔网修复的门道、异形场域方案 时之塔外围。 随着夏多的加入，这片区域被异化的宏观魔网结构很快就出现了几乎肉眼可见的变化。 原本扭曲、纠缠的结构现在正变得舒展开来，原本缺省的部分结构，也在夏多奥火的“牵线搭桥”下，从外围更广阔的正常魔网环境中得到了补完、梳理。 形势一片喜人！ 要说这种兼顾宏观、微观的修复方式有哪样不好，那唯一的不好之处就在于，修复者必须时刻保持专注，虽然不需要施法，但精神上依然很容易就变得疲惫、紧张。 如果单单是通过奥火在微观层面修复魔网之弦，修复者只需要找到对应的破损、扭曲目标魔网之弦，然后展开奥火去链接、同化，其他就不用管了。 等待微型魔网的自动修复、调整就可以了，更侧重于被动修复，最需要的是时间，而不是专注或者学识。 但精灵的宏观修复方式，则更侧重于主动修复，最需要的是对魔网本质的理解以及洞察力，才能够精准地把握宏观魔网律动的脉络，对症下药，事半功倍。 不然，什么都不懂，说不定效率还不如用奥火被动修复呢！ 在宏观视角下，魔网结构的变化是缓慢的、宏观的，但任何一处需要修复的位置所对应的微观魔网之弦，却不是一成不变的。 毕竟魔网本身也是具有背景波动的，可能前一刻某个已经和奥火链接上的魔网之弦还需要修复，但下一刻就不需要修复了。 或者更准确地说，此时修复这个魔网之弦，反而有可能会让修复进度倒退回去。 这也是为什么，一般奥术师修复魔网，总会留下一小部分无法修复，最终演变成魔网死寂区域。 就是因为他们不明魔网宏观大势，不知道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只将眼前微观视角可以整理的魔网之弦整理了，那剩下的就彻底打成死结了，难以修复了。 魔网死寂区域也不是没法修复了，但这难度就可想而知了，肯定要先将周围看似正常的魔网结构打散，去“融解”死寂区的“死结”，之后才能正常修复。 为什么迷锁刚刚崩溃后的魔网最容易修复，道理也是这个，因为后面的“拼图”虽然乱了，但块数至少都还没怎么少呢！ 等到前人挑选出几个能拼上的，还带走了，那剩下的可不就是越来越难吗！ 好在之前在这里修复的那八个奥术师不是什么都不懂，完全靠奥火被动修复的小白，而是在魔网修复领域较为资深的专家了。 夏多从他们留下的修复进度推测，那些人或许有着一定宏观视角的指导，魔网宏观视角绝不只是精灵的专属，耐色法师同样可以通过精研微观魔网之弦规律，去逆推宏观结构的存在。 更别说，施法者每次接触到更深层次魔网时，都会有那么一瞬间瞥见到魔网的宏观结构。 之前在这里修复的那八个奥术师，已经将修复魔网当成一种日常任务了，在不断的实践中摸索总结出一定的经验、技巧，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如果将时间倒退回去年年末的那场鱼人潮之前，夏多没能从拜伦大师那里获得【阿玛斯塔克里纳兹之眼】这样指导施法者进入宏观魔网视角的特殊法术，他根本就不会想到只一个魔网修复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可讲。 …… 从下午到黄昏，这半天时间夏多几乎半刻都没有休息，全身心地投入到魔网修复工作中。 到妮雅叫他一同用晚餐的时候，他只感觉自己像是刚刚结束了一场异常激烈的战斗，疲惫瞬间涌上心头。 “有点心躁了！” 虽然有把握在月底前完成修复工作，但只要一天没有完成，夏多心里就觉得不踏实，而这最终也反应到他对待工作的态度上。 总想着要尽快完成，连休息都忘记了。 夏多揉着额头，微微叹息，夕阳早已不可见，只有一点落日的余晖照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昏黄的光彩。 也没有去联系艾伯克，他径自腾空而起，腾云驾雾飞到西边的领主别墅。 …… 晚餐过后，夏多照例回到时之塔研究魔法版数控机床法术的实现方式，但下午高强度的工作让他很难集中精神专注研究，只是暂时确定了将接下来的研究方向放在异形场域上面。 第二天，夏多可没有和妮雅玩什么晨间游戏，而是早早地就来到时之塔外面东侧区域修复魔网。 为了防止过度投入工作忘记休息，夏多还专门给自己定了个每隔一小时就提醒一下的闹钟。 就这样，他每修复一小时的魔网，就回到时之塔去研究一小时的魔法版数控机床。 由于昨晚已经大致确定了思路，夏多今天在研究的时候只感觉畅通无阻、水到渠成。 事实上，在没有相关辅助设施的情况下，想要通过外部力量去一点点雕刻目标，几乎不大可能实现。 只有通过场域覆盖做一次性修改，才有实现的可能。 这其中的关键，夏多昨晚哪怕是在精神疲倦的情况下，也很快想到可以通过异形场域来实现。 这里的异形并不是指某种会寄生的生物，而是指特异的形状。 一般而言，场域魔法只有两种基本形态，一种是开放型，一种是收敛型。 通俗讲，开放型场域就像是地球上的引力场，从法术源点出发，扩散到无限远处，当然，这种类似的场域越接近法术源点，效果越强。 而收敛型场域，则是具有有限的范围，比如最常见的球形、元素胞体型，以及任意形状。 其中球形是施法最容易的一种形态，元素胞体型是最节能的一种形态，在有魔网提供能量、不需要自身功能的情况下，大多数法师施展场域类法术，都是优先选择球形。 而在收敛型场域的两种主要形态以外，就是所谓的异形场域了，在施法时通常都需要提前专门设计相关施法要素。 类似于手上只有尺规，画直线、画圆就很简单，直接画就行了，但想要画个正方形，就需要一定的作图过程了。 基本上，临时施展某个场域型法术，都不会选择异形场域。 第1112章 函数调用、雕塑完成 以火球术为例，本质是让火元素在特定区域内瞬间爆发，也可以算是场域法术，只不过这个法术并不持久，仅有一瞬间。 从实用性角度考虑，自然是选择球形爆发空间最简单、最方便了。 如果某个法师无聊的话，也可以专门设计出四面体区域爆发，只不过这样一来，这个法术的施法难度就会增加，同时这个法术可能就不能叫火球术了，而应该叫【火四面体术】~ 透过现象看本质，法术的个数是无穷无尽的，但其中的原理确实有限的，就好像，根据光的折射原理可以设计出无数形态各异、功能各异的透镜一样。 施法者要是看不透这点，只沉迷于形形色色的魔法表象，那他一辈子可能就只是个“施法匠”，而不是奥术师。 这也是为什么夏多认为在他的家乡受过现代教育的人都很适合当法师的原因，就是因为哪怕是最基础的小学、幼儿园教育，关于科学素养的培养也都渗透其中。 “凡事多问为什么”，只这一句话的教诲就让他受用一生了。 穿越至今，夏多虽然只用了十三年时间（主位面3、投影位面10）就成为了在耐色瑞尔举止轻重的资深奥术师，甚至距离顶端的大奥术师也只有一步之遥。 但他却没有一点自满，除了时时自省这样的自我修养，以及对未来更高成就的渴望外，更重要的是—— 他知道自己现在所取得的一点点成就，其实都是占了家乡教育的光。 如果让耐色瑞尔某个资深奥术师，同样接受一轮家乡的现代教育，那对方能够取得的成就，绝对不输于现在的自己。 也正是有一整个世界做底蕴，夏多才敢说什么创造魔法文明之类的话。 而现在，在魔法版数控机床法术的设计上，他也依然受到家乡文明的启发。 要一次性“雕琢”出某个大型雕塑，本质上就是保留材料中这个大型雕塑的形状，其他部分全都不要。 也就是说，需要让特定的加工场域（这里是逆石化——从石到水）正好空出一个雕塑形态向外扩散开来。 类似于一道四维的激光，直接一刀切出个三维雕塑。 实现过程也并不复杂，夏多先以打磨许久、改无可改的微型法典雕塑为施法道具，投射出一个法典雕塑形态的收敛场域。 之后，再将其逆转，变成空出一个雕塑形态向外扩散的开放场域。 中间空出的大小是可以调节的，并且都是等比例缩放。 当然，也可以直接设计出雕塑形态向外扩散的开放场域，但这就比投射复杂太多了，即便能设计出来，其施法难度也很可能会高到让夏多无法施展的程度。 这其实和夏多穿越前写程序的过程很像，在需要用到某个函数的时候，一般都从函数库中调用，而不是傻愣愣地自己写。（有些特殊函数也需要自己写，加到库里，方便自己后面或者其他人调用） 夏多之前做的那个微型法典雕塑，就可以当成施法程序中的可调用函数库。 如果不用这种方式的话，在没有超高雕刻经验、技巧的情况下，就只有“自己写函数”硬嗑高难度施法了这一条路。 现在所有思路都已透彻，剩下来的就是只有法术设计、法术测试、法术练习，以及最后的工程实践了。 …… 接下去的几天里，夏多一直保持着半修复魔网、半研究法术的工作状态，这一状态，一直持续到被命名为【大型石材造型术】的新法术诞生。 这法术并非从某次偶然出现的意外中诞生，也不是从他人处获得，而是夏多以理论指导实践，从无到有一点点创造出来的。 它的诞生就好像一道数学题，经过一番苦心计算终于得出了唯一解，夏多对它充满了信心。 当然，即便如此，测试环节也还是不能少的，理论是理论，哪怕再符合、再正确，不经检验，还是不能当成最终答案的。 说到底，夏多也仅仅只是创造出这个新法术，还没有完整施展过哪怕一次呢！ …… 奥术花园。 夏多打发走一直凑过来好奇微观的飞马亚伯，在河边找了一块没有种植的空地，先以【方形力场】压出一个深坑，之后又以【缓释矩阵熔炉】将坑壁烧成琉璃质。 这样一个防水性能颇佳的方井就完成了。 夏多在主位面第一次造纸的时候就做过类似的池子，只是相比于那次，这一次他做的池子就大得多，也深得多。 几乎就是按照法典雕塑成品的比例来做的，占地面积6*6平米，深10米。 仅仅是将池中注满水，就花了他不少时间，之后便是转化石质了，这么大一池中水，如果不想转化后的石材有明显分层结构的话，就只能一次性全部转化了。 而想要一次性转化这么多水，法术的瞬时功率就必须非常高，通过计算，夏多最终决定以8环的【石化魔法】来完成这样的转化。 施法过程并无什么意外发生，事实上夏多完全是以正式制作法典雕塑的心态来完成施法的。 并不是简单地把它当成是一次法术测试。 随着基础石材完成，接下去就到了【大型石材造型术】发力的时候了，是骡子是马就看这一着了。 当然，夏多的信心是非常充足。 将作为施法道具的微型法典雕塑悬浮在水池上方，夏多随后便按照法术设计时的要素要求开始施法。 也就是这法术完全是夏多一点点创造出来的，知根知底，如果换做是别人的新法术，他才不敢在没有法术平抑场域保护的地方尝试呢！ 随着以魔网之弦编织而成的法术源点最终形成，特定回路中的能量开始流转起来。 此时，逆石化场域尚未形成，但已经可以从法术源点投射出去，而在这一过程中，夏多对其做出最后的微调，以最大限度地契合石材的大小、方位。 紧接着，逆石化场域形成，只一瞬间，方井表面便从蓝黑色的石质变成了透明的水体。 在奥术花园这样的强光环境下，夏多很轻松地就透过水体看到了方井中竖直站立的法典雕塑！ 第1113章 改进缩放、土地解冻 方井边上，夏多低头看着井下被水体静默的法典雕塑，又默默施法将雕塑从井下浮起，最终落在了自己身旁。 尽管夏多早就对法典雕塑的大小有所预估，但当真的成品雕塑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能够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觉冲击。 雕塑下半部分基座，约是一个6*6*6的正方体，站在它旁边，就像是面对一面高大的神色墙壁，极具压迫感。 而在基座上方，则是一本半开着的巨型书籍，当然想要看到雕塑上半部分，离近了可看不到，非要往后退开几步，才能看到那堪称宏伟的大夏法典。 围绕着雕塑转了两圈，确定没有任何质量上的问题后，夏多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当然，没有质量上的问题，并不意味着没有其他方面的问题，事实上问题还不少呢！ 其中最显着的就要数微型法典雕塑部分细节等比例放大后的不协调问题。 实际上微型法典雕塑本身是没问题的，但由于体积较小，夏多在制作的过程中更多考虑的是俯视和平视，而放大后的正式版本，就只有仰视这一种了。 视角的变化就会导致雕塑看上去有些违和，好在雕塑的元素比较简单，就是书、立方体，违和感还不太明显。 如果是人像的话，违和感可能就会更强了。 另外一个问题也和放大有关，那就是—— 小雕塑时基座没有装饰图案或者纹路，还不觉得什么，但当放大后，如果依然没有装饰性的图案或者纹路，那就显得太单调了，会有大片大片的空白。 因而，后续版本还需要增加一些装饰性的纹路或者图案。 最后就是微型雕塑的精度问题，当然，它也和放大有关。 在制作微型法典雕塑时，夏多虽然百般打磨，但侧重点却更多地集中在设计方面，精度方面就没有太考虑了。 至少没有通过专门的度量法术去控制精度，仅仅只是凭着感觉去“手搓”。 虽然小的时候看不太明显，但当等比例放大无数倍后，不精确也被放大了无数倍，那就明显多了。 就比如作为雕塑下半部分的基座，四面本应该是一个十分光滑的平面，虽然现在也很光滑，但并不是平面。 奥术花园这边的光线十分充足，夏多可以轻易通过光的反射看出基座四周的四个面上都有着凹凸起伏不平的现象。 这在后续也需要修正。 当然，后续版本还要加上雕塑基座四面上的法典正文，之前的微型版本上并没有法典正文。 这就又涉及到排版，以及放大后的效果，还需要夏多不断测试。 不过，接下去的测试，夏多就不需要每次都制作一个实体雕塑了，这次制作实体雕塑仅仅只是为了验证【大型石材造型术】是否可行。 事实证明可行。 而接下去，他只需要通过观察微型雕塑放大后的投影情况，就可以对微型雕塑做针对性的调整了。 等到将所有和精度有关、和放大效果有关，以及和法典正文排版有关的问题都解决了，那就是【法典雕塑·恒定基质·正式版】问世的时候了。 所谓“恒定基质”，通俗讲就是可以用于恒定魔法的物品，【法典雕塑·恒定基质】完成后，夏多才会为其恒定魔法，使其成为一件具有更多功能的实用性魔法物品，而不仅仅只是一个雕塑。 哪怕这个雕塑上其实是有着法典正文的。 …… 而除了和法典雕塑建造有关的问题外，夏多还发现了一个和【大型石材造型术】有关的问题。 那就是开放式场域的边界问题。 这一次因为是逆转石化，所以并没有对6*6*10方井以外的区域产生什么影响，但如果【造型术】的效果不是逆转石化，而是抹除呢？ 其实抹除才更具备普遍性，无论什么石材甚至其他材质都可以使用。 而要是一个开放式的抹除场域，那岂不是连施法者自己都在抹除范围内，这就太蠢了。 因而，这个造型法术最终还是需要将其向外发散的场域收敛，变成一个有限的收敛型异形场域。 不过，这个问题夏多就没多少兴趣去解决了，他研究造型术也就是为了建造大型雕塑，如果是制造其他小型物品，炼金法阵会是更好的选择。 事实上，接下来的微型法典雕塑改进工作，他就准备通过炼金法阵来进行。 未来除了继续建造大型法典雕塑，夏多估计他也没多少机会使用【大型石材造型术】，自然就没什么动力去改进了。 等到有需要的时候在改进也来得及，当前还是赶紧把法典雕塑做出来才是正事。 当然，还有时之塔外面的魔网环境，也要尽快修复完成。 就这样，夏多再次开启了一小时轮换的两头跑模式。 当然，严格说来，他的主要工作其实是修复魔网，法典雕塑相关工作是修复魔网累了的时候，用来稍作休息的。 …… 就在夏多这个领主都在努力工作的时候，大夏领自然也不会例外，自从得到夏多的指示后，莱顿每天都到元素喷泉东面检查土地解冻情况。（魔网混乱区域在缩小，已经有部分区域消停下来，可以让普通人先开工，然后等待后续恢复正常） 这天中午，他像往常一样来到元素喷泉东面，先是远远地向仍在工作的领主大人行了一礼，随后便蹲下来检查脚下土地的解冻情况。 评判标准就是将铲子用力地插向地面，如果能插得动，那就意味着可以开工了，反之则需要再等一天。 在没有圣力加持的情况下，莱顿的力量并不比普通人大多少，只要他能插得动，其他人必定也可以。 无非就是效率低一点罢了，只要能开工一切都好说。 如果不是领主大人特意交代不让烧火，莱顿更愿意将领地堆得到处都是的木材拉到这里来烧了。 不过，今天这一铲子下去，看到铲子稳稳地、深深地插在地上，莱顿就知道不用烧火，也不用想其他什么办法了。 土地已经开始解冻了！ 第1114章 砖窑开工、领地生态 “杰夫，杰夫！” 来铲子都顾不上带走，莱顿立刻着朝西边的临水村跑去，到了村口更是放声大喊领地开拓部主官杰夫的名字。 一路跑、一路喊，一直到领地最西边靠近圣坛广场的政务厅门口停下了，与此同时，政务厅内也走出了两个裹着冬衣的中年人。 一个身材魁梧健壮将冬衣撑得满满的，正是杰夫，而另一个面相忠厚老实，则是后勤部的主官凯德。 “莱顿大人，是领主大人有什么新命令吗？这么急？”杰夫问道。 “没有新命令，还是之前说过的建造新广场的计划，我刚刚看过了土地已经开始解冻，可以安排相关人员开工了。” 说到这里，莱顿又看向了一旁的凯德，也给了对方一道命令：“另外砖窑那边也可以开工了。” 一听这话，凯德顿时就愣住了，他下意识地裹了裹不算厚的冬衣，皱起了眉头，“现在外面还这么冷，即便土地解冻，恐怕也很难挖得动吧，要不再等两天？” 虽然外面再冷也不需要凯德亲自干活，但出身底层的他，很能够体会底层普通人的难处，也很照顾普通人。 只是凯德的这番怜悯，在莱顿看来，这就十分地不称职了，不过当着杰夫的面，莱顿也并未动怒，更没有斥责什么，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对方，然后说： “这是命令！” 听到是命令，杰夫顿时一个激灵，而凯德也没再申诉什么了，他很清楚眼前这位执政官的作风，说是不近人情也不为过，这次不过是再一次的亲身体会到这点罢了。 …… 看着杰夫、凯德二人急匆匆离开了政务厅，莱顿也没有在这里多待，最近政务厅这边并没有多少事需要他亲自处理，晚上过来过一遍文书就可以了。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为夜校授课人员讲解授田相关的法典条文，之后再由这些授课人员将他讲解的内容通过夜校传递到领民那边。 这是领主大人着重强调的任务，莱顿几乎一刻都没有放松。 夜校当然不只是在夜间才有，实际上在冬季这段时间，领民们没有多少事干，夜校课程更多是放在白天进行。 …… 就在莱顿纠集一帮夜校授课人员讲解法典的时候，杰夫已经亲自带着他的副手克拉克，以及两个百人工作组，来到元素喷泉这边。 不过杰夫召集人手用去了一点时间，当他们过来的时候，夏多已经回时之塔休息去了，没有见到领主，杰夫自然就恢复了自己一贯的作风。 只见他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副手卡拉克的肩膀，貌似亲密地说道：“克拉克，接下来这里就交给你来了，我去凯德那边，为大家争取晚餐多加点肉！” 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杰夫明显提到了音量，听到杰夫这样的话，刚刚还打在家中休息，现在却被拉过来干活的工作小组成员们，脸色也好看了一些，不少人甚至还发出了一阵稀稀拉拉、不轻不重的欢呼声。 杰夫见此情景，也不以为意，再次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膀，随后便从元素喷泉出发，沿着临水河去找凯德了。 …… 凯德这边，尽管他没有领地其他部门主官那样能力出众，能成为后勤部主官更多还是因为领主大人看他老实，但他在自己部门的声望却可以说，并不属于其他人。 就是因为他的老实忠厚，能为普通人着想，以及办事认真、一丝不苟，后勤部众人哪怕不认同凯德能力，也很认同凯德的为人。 因而，在听到要召回砖窑工人即刻开工的时候，这些工人没有一个不满，因为他们知道，能让凯德这样通知，那必定已经是凯德能够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 当杰夫从元素喷泉来到靠近沃夫堡河的砖窑时，凯德这边已经开始用去年烧制铺路砖剩下的现成细土制出了数百砖坯了。 见到杰夫过来，凯德明显有些惊讶，他擦了擦手上的泥水，迎了过去，问：“杰夫，你怎么过来了？元素喷泉那边你不盯着吗？” “有什么好盯的，有克拉克在那边呢！那小子就差1小功就能脱离奴籍，恐怕我就是留在那里，他都恨不得我离开吧！” 对于自己那位副手的心思，杰夫早就看得透透的，在成为开拓部主官以来，他也尝试着向对方学习协调各个工作小组的经验，但后来他就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学，都不可能超过对方。 于是，杰夫很快就改变策略了，他知道克拉克早就入了领主大人的眼，因而他并没有在克拉克身上动什么歪心思，而是不断与其他部门主官交好，甚至是自己下属的工作小组组长，他也时时示好。 这样一来，只要他不犯错，即便克拉克最终脱离奴籍了，不还是自己的手下吗！不管克拉克做得多好、立多少功，也总有自己的一份！ 至于更远的未来，杰夫也考虑过，大不了就给克拉克当下属嘛，这也没什么好丢人的，反正他过去也只是一个普通农夫，能过把领地主官的瘾已经够本了！ 现在的日子，放到过去，他是想都不敢去想的。 “凯德，晚上让食堂那边给我的人加点肉，大冬天的干活多不容易，不加餐怎么能行！” 凯德白了杰夫一眼，倒也没有拒绝，事实上即便杰夫不说，他也会为今天出工的人加餐，“知道了，既然元素喷泉那边不用你在场，那你就去听法典宣讲课吧！我看领主大人和莱顿大人对这件事都十分重视，万一问到你，你答不上来，哼哼——” 听凯德这么说，杰夫顿时就不乐意了，他随即反问道：“难道你都懂了？” “那是当然！” 凯德挺了挺胸膛，但这时恰好一阵冷风吹过，他下意识又是一缩，但话依然硬气，“上个月的时候我就从莱顿大人那里借了一部法典，我家婆娘每天都给我读，我现在都快会背了！前天只听莱顿大人讲了两课，授田方面的法律法规，我就全懂了！” “嗬！” 杰夫忍不住仔细打量了凯德几眼，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大家都知道努力，要是他落后太多的话，说不定这开拓部主官的位置很快就要被人顶下去了。 这位子他还没坐够呢！ 这怎么能行！ 想到这儿，杰夫再也顾不上和凯德聊什么，一路小跑着朝村里跑去。 人物卡·夏多（截止1114章） 【姓名】：夏多 【性别】：男 【年龄】：24 【种族】：人类（神裔） 【身份】：穿越者、大夏领领主、萨维尔领代理领主、时之塔代理塔主、奥法联合会4级成员、开拓者、【进学会】组织创始人 【阵营】：中立 【信仰】：敬天法祖、共产主义 【语言】：地球语言，耐色通用语，精灵语 【职业】：学生16级唯物主义者11级程序员2级网文写手3级厨师4级，法师18级血脉术士15级资深奥术师 【属性】：体质17、力量19、敏捷17、智力22、感知19、魅力20 【金手指】：随身空间（目前1000立方），可以将投影位面的虚拟物品具现到主位面，代价为空间缩小 【穿越后主观时间流逝】：主位面2年+投影位面2次*1.5年+投影位面1年+投影位面近2年+投影位面2个月+投影位面4年 ————【专长】： 现代教育（经历过系统科学的现代教育，智力+8，成长+2）、 美食国度（自动获得1级厨师职业等级）、 唯物主义（理性检定+20）、 逻辑思维（智力+1，理性检定+10）、 现代网络（见多识广底蕴丰厚，智力+1、理性检定+5、感性检定+10）、 华夏神裔（觉醒后自动获得术士等级若干）、 敬天法祖（感知+1）、 法术熟稔·高阶（经过多次练习训练，施法成功检定+50加值）、 法术精通·大师（精通法术原理，学习、创造新法术时检定+100）、 魔法精通·大师（深入理解魔法本质，学习、创造新法术时检定+100）、 ————【职业能力】： 学习lv.16、研究lv.10、代码lv.2、网文写作lv.3、烹饪lv.2 法术熟稔·高阶、法术精通·高阶、魔法精通·高阶 【奥火】：本质是收敛、蜷缩起来的微型魔网，可以展开辅助施法，或者其他作用。 产生奥能的效率与奥术师接触到的魔网层次有关： 以1环法术实际耗能为1、2环为2、3环为3、4环为5、5环为10 刚刚进阶的奥术师，实际接触魔网第5层，每日最多产生奥能10点， 接触第6层==20点 7层==50~80点 8==100~200 9==200~500 10==900~1600 标准奥能结晶，含有奥能1000点，差不多就是一个10环法术的实际能耗。 如果利用魔网施法，法师本人不需要提供能量，完全由魔网支付，没有魔网的情况下，就需要自备能量了。 奥能的产能，除了通过升级来进行跃迁式提升外，也可以通过时间让奥火慢慢成长，逐渐提高产能，但不如升级来得快。 一个只接触魔网第五层的奥术师，如果不升级的话，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让奥火产能提高到每天产出100点，也就资深奥术师每日奥能产量的下限。 【密瑟能核】之所以强大，就在于长期保持大功率能量输出，浮空城自己要飞、要自己防护，还有居民消耗，总不能飞几天，然后就落下来加个“油”吧~ *主角当前接触到魔网第九层（研究炽阳法阵后升级的），理想情况下差不多两三天就能收获一枚标准奥能结晶。 ————【神裔血脉】： 1级：体质增强，水之掌控 5级：风之掌控，黑暗视觉 10级：腾云驾雾，龙之威仪，龙之御法，灵魂形态 经过多次觉醒，灵魂从【不定形态】转化为【本体形态】，信仰之力撞击灵魂会激发出辉光，映照出灵魂周围一小片空间，此外，这辉光也可透体而出，暂不明作用 新灵魂状态下，肉眼可以直接观察到疑似信仰之力的云气，不影响正常视觉 新灵魂形态===记忆追溯能力 灵魂周围的空间===可以将灵魂送到外层位面，包括自己的，但还不能自行返回 ————【法术】： 创造系：包含痛苦、护甲、咒术、毁灭、能量、杀戮和召唤等，相当于糅合了塑能、咒法和防护三大派系。 变化系：包含驱动、操纵死者、解除法术、防护、偏转、变形、传送等，相当于糅合了死灵、防护、变化等学派。 心灵系：心灵法术，以及预言法术 ———————— 主角初阶时，主要精通创造系，代表法术是【禁锢发球】、【法师护甲】；中阶时，开始钻研变化系，代表法术是【飞行】，高阶时，是【传送】。 主角掌握的心灵法术：奥术帝国审判法术系列、心灵链接、格瑞塔的心灵防护，等。 心灵法术不是灵能，而是作用于心灵的法术，包括幻术类，或者灵魂攻击什么的， ————【物品】： 【开拓者权杖】：华丽非凡，整体呈银白色，顶端镶嵌有一枚蓝色透明的宝石，握柄底端是领主玺印，杖身和宝石不断地震荡着周围的魔网，灵光闪耀。功能：1、免疫心灵法术；2、留下领主印记 【领地文书】：模仿【耐色卷轴】而作，外观为8寸乘10寸的薄金箔页面，如纸张般柔韧，银色的魔法字迹在其表面缓缓流动，彷佛有生命一般。功能：领地、领主的证明文件 【否决之刃】：投影位面所得，皇冠战争时期，麦叶理塔王国，苏坎维萨城，剑咏者训练营制式魔法长剑。功能：1、被动法术抗性，2、主动破除魔法，类似【解除魔法】、【法术无效结界】的效果。 【深红庇护法袍】：妮雅所借（赠？），外观呈暗红色，可轻微调整大小，自动适应穿着者的身材。功能：1、微弱的元素平缓能力（类似恒温结界）2、较弱的被动防护能力3、较强的应激防护能力4、主动防护 【专注指环】：奥术竞赛奖励，主体为黑色，镶嵌有银色纹路，功能：被动提高使用者的专注程度 【智慧头环】：一个镶有白水晶的银白色头环，最初是妮雅借予夏多，后来就没要回过，一直被夏多戴着，功能：和【专注指环】类似，提供被动专注加持 【精灵魔法箭】：迷锁废墟所得，外观是一个秘银丝编织呈的管状结构，中间有腐朽的箭杆。功能：1、大杀器，随时可能手里爆，2、研究用途 【次元袋】：时之塔出品，里面存放的物品不会被偷，之前在奥法联合会购买的已经处理掉了。功能：储物、无负重 【碧玉吊坠】：迷锁废墟所得，魔法物品，功能：清洁（1环层次） 【心灵护符】：虽然有【开拓者权杖】可以免疫心灵法术，但多一层保护不是坏事。 其他：魔法卷轴若干、书籍笔记若干、钱币若干、精金小刀2柄、镂空秘银球2个、秘银小花几朵、干粮清水若干 其他杂物若干 新增物品： 【魔法飞剑1.0】*2 这是一柄梭形的奇异武器，一截手臂长，两端尖锐、中间稍粗，本体灰白色，表面布满细密的蓝色纹路。 本体由铸造大师布洛托打造，足以击穿龙鳞，奥术师夏多为其添加魔法属性， 本体材料：精金、铁、强化剂(微量元素+铸造手法）；魔法材料：秘银、奥能结晶、精金封装 主要功能： 1，飞行， 巡航速度：每秒30米，无时间限制，可关闭 爆发速度：每秒300米，10秒，（需启动破空功能，如果达不到极限速度，持续时间相应延长，也可以只短时间启动，之后靠惯性飞行，会逐步降低到巡航速度，实际攻击时间并不止10秒，如果控制精妙，可以只在攻击的那一瞬间爆发极速） 2，破空， 在飞剑周围创造一个略大于本体的梭形真空领域，无时间限制，可关闭 飞行无声、极速，命中血肉生物具有额外真空伤害 3，隐形， 常规隐形，攻击不显形，无时间限制，可关闭 4，充能， 链接魔网时刻处于充能状态 注：爆发极速攻击后，只能以最高巡航速度飞行，需要等待充能，如果强行攻击，会导致能量核心损害。 【法术书1.0】*1 这是一本用精金封装的奇异法术书，尽管表面用卓尔的伪装涂料改变了颜色，像是一本普通的浅灰色法术书，但用来砸人就知道它的威力了！ 本体材料：精金、秘银、奥能结晶，内页：秘银、纸张 主要功能：飞行、隐形、辅助施法 关键特性： 1、复合要素：耐色瑞尔现代法术书的常规设计方案，一张内页包含同一法术不同环阶的全部要素，使用时只激发对应的即可。 2、三核心：采用三枚标准奥能结晶作为法术书的能量缓冲核心，可以同时激发三张法术内页，环阶不限，但作为同时激发三张法术内页的代价，法术书需要一些额外的时间，来平衡能量的急剧缓冲、对抗。 3、可升级：但仅能升级法术内页，法术书本体升级需要拆解、重做，当前1.0版本法术书可支持内页升级到9环，10环勉强 *新增： 【艾恩石】*2：康杰尼欧赠予的见面礼，一共三枚，夏多留下了【法术反转】以及【专注】这两枚，【体质】被夏多送给了妮雅。 投影位面小剧场 ——经历过的投影位面： 1、【麦叶理塔·苏坎维萨】，早期皇冠战争时期，夏多停留1.5年 2、【耐色瑞尔·光辉诞生】耐色瑞尔早期，停留1.5年 3、【叶尔兰·银光城】塞汶顿联盟成立前夕，停留1年 4、【奥术帝国】塞汶顿联盟没有转化为耐色瑞尔，疑似主位面来客，一代代大贤者建立了奥术帝国，停留近2年 5、【幽暗地域】叶尔兰成立不久，奥佐贝恩空泡中的母神祭司正在谋划冲出地表，疑似创世母神在创造新神，停留2个月 6、【科曼索诞生】耐色瑞尔诞生前一百多年，夏多参加神剑试炼，击败凯弗姆·伊利瑟尔，获得【统治之剑】，整合理斯塔尔森林诸方势力，建立科曼索，成为第一任冕王，乃至未来精灵世界的唯一真王，停留4年 7、【……】 …… 第1115章 恒定难题、取巧方案 投入的时光总是过去得很快，转眼，时间便来到了三月底。 和夏多预计的差不多，时之塔外的魔网环境修复工程，到这时就已经到了最后收尾的阶段。 这一步，夏多并没有参与进去，而是全部交给了艾伯克来完成，他对艾伯克还是比较放心的。 他自己则来到了奥术花园，为法典雕塑恒定魔法。 六天前，【法典雕塑·恒定基质·最终版】完成，包括放大后适配仰视角度的比例调整、基座四面法典正文的排版、雕塑装饰性图案纹路，以及关键性的精度问题，都被夏多一一解决了。 只是由于这雕塑原本并非一块真实的石材，而是由一大团纯水经由石化魔法转化而来，虽然来自远古雕像的石化魔法能够比一般法术具有更彻底的石化效果。 但还是不得等待一段时间，等其物质性彻底稳定，才能进行后续的恒定魔法加工。 这一等就等了整整六天，如今法典雕塑物质性稳固，正是夏多为它赋予更多功能的时候了！ 奥术花园。 在夏多第一次制造大型雕塑的方井旁，一座高达十米的蓝黑色雕塑默默矗立着。 经过多次调整设计，这一次夏多来到雕塑脚下抬头看向雕塑的时候，就没有第一次的那种不协调感了。 基座上法典正文清晰可见，退后几步，雕塑的本体——那本石质的巨型法典在光线强烈的奥术花园，正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这光甚至一度掩盖了其蓝黑色的本色，有种泛着银芒的金属质感。 放大后的雕塑上各种装饰性的图案纹路也十分丰富，但它们并非为喧宾夺主而存在，反而将法典巨书，以及下面基座四面的法典正文衬托得更加庄严、肃穆。 原本夏多还准备这雕塑换个颜色的，但现在他决定不换了，就这样挺好！ 不止如此，未来领地从事审判、司法相关工作的人员，夏多也将为他们配发黑色法袍，以显法律以及法律工作者的庄严与权威。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现在夏多的眼中就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完成法典雕塑的恒定魔法。 在夏多的原计划中，这座法典雕塑除了最基本的自动防护功能，还应具备自动向靠近者广播法典内容，并根据靠近者的表层意识信息关键词，自动传递法典相应内容的功能。 当然还有诸如增加威慑性、增加夜间光亮等功能，不过那些都是次要的，没有也无所谓，但核心功能却不能少了。 只是过去这些天，夏多却始终没能完成这样的方案设计，倒不是法术本身没法实现，问题出在了恒定上面。 魔法恒定术，其实并不是指某一种具体的用于恒定的法术，而是针对具体法术恒定的设计理论。 其中的关键就在于构建法术诸要素单元的循环运作，使法术不因魔网自主复原的趋势所瓦解，从而是法术效果能够永久存在（理论上）。 因此，【**法术·恒定版】的施法复杂程度，要远超这个法术本身，毕竟涉及到要素循环，即便实现研究好了方案，实际施法也相当复杂。 换个角度就很好理解了，法术恒定了，相当于一个法术施展了无数次，如果施法难度很低的话，那还要正常法术干什么呢？ 夏多为法典雕塑设计的自动心灵广播法术，不止要考虑到多人同时使用的场景，还要考虑到特定应答的场景。 因而这个法术最终设计下来，其本身就是一个十分复杂的8环法术。 尽管夏多现在已经接触到魔网第九层，并且能够施展常规的9环法术（守望塔的【炽阳】），但在恒定8环法术方面，也还是十分困难。 不止是要素循环设计困难，施法更困难！ 要素循环设计大不了多花点时间，总能完成的，但施法困难，就很难用一般性的方法解决了。 夏多能想到的就是设计仪式魔法，多叫几个人一起上，可经过他的估算，想要完成这个法术的恒定，其他人暂且不算，光是大法师至少就要三位！ 时之塔除了夏多，哪还能找到大法师，至于去塞汶顿请人，夏多从没有想过，让三位大法师放弃相当一段时间来熟悉法术，然后可能还要尝试好几次才能完成恒定，其中的代价可不算小。 除了法术本身会泄露外，更重要的是人情。 有道是“众生畏果，菩萨畏因”，夏多虽然没有到那层境界，但也知道人情债难还，如果是个一无所有的人，那自然不在乎什么人情债，可夏多不是。 越至高位，他对这些就越发敏感。 或许也有些七塔外的野生大法师，只要给钱就来，但那些人夏多又不大信得过。 这在等待法典雕塑物质性稳固的这几天里，夏多也认真考虑过是否要请人帮忙，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 因为他还不确定继续使用自己那套方案能否在授田仪式前完成法术的要素循环设计，如果不能完成的话，那这段时间的很多努力就没有意义了。 又或者将授田仪式延期。 光是授田仪式延期倒是好办，但后续的一系列计划都要因此延期，这就不是夏多能够接受的了。 就在昨天晚上，在妮雅的提醒下，夏多才想到一个取巧的方法，并决定就用这个方法。 他为法典雕塑恒定魔法，目的更在于结果，而不是过程，那个【可交互式法典宣讲术】都已经被他研究出来了，恒定方案也只是因为时间问题才没有搞定。 至于施法难度，那就非战之罪了，这是由人类的生理极限所决定的，就算是换个大奥术师过来，也不见得就能一个人完成这个法术的恒定施法。 从这个角度来看，夏多押宝秘银构件型魔法物品在未来的发展，应该是押对了。 恒定型魔法物品果然只适合于少数高端产品，未来虽说不一定会没落，甚至在高端产品中会更流行，但整体来看，肯定不会有秘银构件型那么普及。 至于现在，夏多已经深切感受到其中的差异了。 第1116章 伪造灵光、开始试用 【可交互式法典宣讲术】如果改用秘银构件型魔法物品来实现，肯定不会有现在这么麻烦。 只可惜秘银构件型魔法物品，在天然寿命上远不如魔法恒定型，必须定期维护。 法典雕塑是放在广场中央的，就是为了给领民使用，而且频率估计还不低，如果动不动就要维护，那还怎么行呢！ 领民会不会将法典雕塑的不行，联想到法典的不行呢？ 这个问题夏多无法回答，但他却知道他完全可以让这个问题不出现。 那就只能用魔法恒定了，只是8环【可交互式法典宣讲术】的恒定门槛又高得吓人，于是，讨巧版就出现了。 “多亏了妮雅提醒，不然我还真有可能一直钻牛角尖呢！” 所谓“讨巧版”，其实很简单，就是不恒定夏多设计的那个8环法术，而是恒定时之塔塔灵的“开放端口”，让塔灵去做原本应该让那个法术去做的事，甚至还能做更多！ 而这个“开放端口”，又或者说“时之塔法影响范围内的塔灵连接器”，其本质只是一个1环法术，它唯一的用途就是在时之塔影响范围内呼唤塔灵。 时之塔正式法师所拥有的时之塔徽章，就是用了这一方案，能够让法师们在时之塔外面也能联系到塔灵。 如果权限足够的话，还能随时呼唤法术支援，或者传送撤离。 法典雕塑自然不需要有多高的权限，只要让塔灵回答雕塑附近使用者关于法典内容的询问即可。 未来如果领地扩大，需要建更多法典广场的话，将“开放端口”升级即可，最大可支持塔灵在20里范围内的随时响应。 更远就没办法了，就算是夏多都没办法直接联系上塔灵，只有妮雅这个塔主才行。 不过等到需要在更远地方建设法典广场的时候，或许又有其他替代方案了也说不定。 最不济，也可以继续那个8环【可交互式法典宣讲术】恒定方案嘛！ …… 塔灵开放端口的恒定对于现在的夏多来说，几乎是有手就行，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这一步的恒定。 法典雕塑到这一步，核心功能其实已经算是完成了。 但只有这一个恒定效果，其魔法灵光强度，就和时之塔法师手上的徽章一样，太过微弱，实在是配不上它这样庞大的体型。 有外地客人造访的话，看到这样的雕塑，或许也会心生轻视吧，其震慑力说不定比不恒定任何魔法的效果都要差！ 对此夏多早有准备，除了他能够恒定的最高等级的8环防护法术，他还准备了一个伪·9环法术。 除了具备9环法术的灵光强度外，这个法术并没有任何实际作用，就是用来唬人的。 当然，夏多也确实在其中加入了9环要素，只不过是将其作为能级的抬升，用于显化灵光而已。 其简易程度，基本可以看成是一个9环戏法，甚至比戏法都有所不如，仅仅只是微微拨动了一下魔网第九层的某根魔网之弦，并将其固定住了。 其法术的其余要素均是为这固化动作服务的，而那唯一的9环要素，也并不参与整个法术的要素循环。 说实话，如果不是之前就有所准备，真让夏多临时出方案，他还真不一定能想出来了。 这就要说到上个月在守望塔维护【炽阳法阵】的事了，夏多因此学会了9环法术【炽阳】，并以此接触到魔网第九层。 为实体法典恒定一个真正的9环法术，夏多暂时来说是没办法的，但让法典带上9环法术的灵光，那就没那么难了。 想想看，将来如果有外人来到大夏领，看到标志性的法典雕塑，发现其上竟散发着极其强烈的魔法灵光，岂不是比任何震慑心灵的法术都要震撼！ 这样的把戏虽然瞒不过能够接触到魔网第九层的大法师或者资深奥术师，但对于之下的人，却几乎不可能看透。 而能够来到位于领地腹地、同时又是时之塔脚下的法典广场的大法师或者资深奥术师，不说全是夏多的盟友，至少也不会是敌人（敌人来就是送死~）。 多少还是会给他一点面子的，看破不说破。 即便被拆穿了，也无所谓，到那时他大概也有能力为法典雕塑恒定真正的9环法术了，这件事只会为他增添几分传奇色彩，而不至于沦为笑谈。 不知怎么的，夏多突然想到了曾在塞汶顿奥秘神殿见过的那位桑德罗大法师，在通过长生仪式获得永生后，那位的名字就成了一种禁忌。 当然，不是大量制造不死生物的那种禁忌，而是不可言说的那种禁忌，每当有人提到桑德罗这个名字时，对方就能感知到。 类似的还有维德大奥术师，不过维德并不是通过转化为非人存在而获得的这种能力，而是通过魔法实现的。 “嗯，或许我也有必要为自己的名字建造一个专门的探知法阵了！” 但随即夏多便自嘲地笑了笑，如果是自然获得了某种超凡感知的能力，倒也罢了，如果特意去搞这些东西，那着实没有这个必要。 要知道大部分高阶法师身上几乎时刻都保持着【回避探知】，想要穿透这层法术效果去探知，不知要多费多少代价。 至于高阶法师以下，那又能谈论多少阴谋、多少隐秘呢？ 对于维德大奥术师的真实想法，夏多无从猜测，反正他自己觉得这么做不是很值。 …… 将“9环灵光”恒定好后，这座法典雕塑就算是完工了，只等元素喷泉到时之塔之间的广场建成，放过去就行了。 而在此之前，夏多还准备自己先试用一番。 不过，作为时之塔的高权限者，夏多在时之塔内部几乎时刻受到塔灵的关注，此刻在奥术花园试用，不去找妮雅确认的话，他自己是很难分辨出塔灵是因为法典雕塑才回答他的，还是因为他自身所拥有的的权限才回答他的。 正好领地近期正在大力宣讲授田相关的法律法规，夏多干脆带上法典雕塑来到了领地圣坛广场。 随意选了一个人少的地方，他就将法典雕塑从随身空间里放了出来。 “哇——” 刚放出雕塑，夏多就听到阵阵惊呼，一些将法典宣讲课放在圣坛广场的领民好奇地围了过来，一副想上前又不敢的模样。 对此，夏多也并不在意，有人在正好，当着这些人的面，他就做出了示范。 第1117章 法典阅读器、远方号到了 甚至为了让围观的领民看得更清楚，夏多还侧身调整了一下角度，然后才对着身前法典雕塑有如一堵巨墙的基座一面，说出了关键词： “法典，土地法！” 似乎是卡了一下，随后熟悉的塔灵声音出现在夏多耳中： “大夏法典，土地管理法—— “第一条，为了加强土地管理，保护、开发土地资源，合理利用土地，切实保护耕地，促进领地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根据领主意志，制定本法。 “第二条，大夏领一切土地，包括既有的、将有的，均属于…… “……” 夏多默默听着，并不时点头，再看法典雕塑基座上的法典正文，土地法并不在这一面，但这并不妨碍塔灵的朗读。 没有全部听完，夏多又开始询问，不过这一次他换了一种方式： “法典，我想问将来领地税收的情况！” 法典作为呼唤塔灵的关键词是不能省的，但后面他没有直接询问某种法律，而是将关键词插在询问语句之中。 这么做并没有给塔灵造成识别上的混乱，几乎是在夏多问出的下一刻就回答了出来： “大夏法典，税收征收管理法—— “第一条，…… “……” 这一次，夏多多听了一会儿，因为他现在所在法典雕塑基座的这一面，正好有税法的正文。 他一边对应着税法正文，一边听塔灵朗读，感觉还真有几分电子阅读器的既视感。 但和地球上电子阅读器不同的是，雕塑基座上的法典正文并不会根据塔灵的朗读进度而变幻颜色，就还是雕塑本体材质的颜色。 虽然阴刻的文字由于光线的反射能和它们周围的蓝黑色墙壁区分出来，但并不显眼。 夏多只看了一会儿，就觉得眼睛有些不适宜，他立刻明白必须要给这些对阅读不太友好的文字上些浅色涂层，将它们突显出来了。 不过，他并没有现在就着手去做，而是继续做进一步测试： “法典，我藏在家里的钱被邻居偷了。” 这一次，夏多设置了一个情境，他知道塔灵是能够理解这句话，并且找到法典中对应条文的，但是—— 塔灵却这么回答： “请前往治安所报案！” 夏多对此并没有丝毫意外，因为这就是他设置的，法典雕塑在他的规划中并不能替代审判、司法、调查等机构，仅仅是做为普法所用。 如果未来真有领民遇到这种情况，想知道邻居的犯案成本，也可以继续询问法典关于私有财产、物权、审判、处罚相关的条文。 给领民自己思考、实践的机会，而不是全由塔灵代劳，自己只落得个一时的情绪刺激，这完全是夏多对领民深深的爱护，而不是糊弄。 毕竟法典全文都明明白白地放出来了，真要糊弄也不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段。 …… 简单测试过后，夏多没有发现什么严重问题，基本都符合他之前的设计要求，至于一些小瑕疵，也完全能够在法典广场建成前将其解决掉。 既然法典雕塑已经可以使用了，夏多觉得也没必要等到授田仪式过后再对领民开放，现在就可以开放了。 于是他赶忙联系了莱顿：“莱顿，来一下圣坛广场。” “大人！” 刚刚传讯完没几秒，夏多就听到了莱顿的声音，就在他还疑惑莱顿怎么学会传送术的时候，莱顿就已经开口解释起来： “大人，刚刚我收到通知，说您在圣坛广场变出一座大雕塑，我立刻就赶过来了。” 政务厅距离圣坛广场还不到五十米远，走几步也就到了，夏多点点头，表示了解，随后便吩咐莱顿： “法典雕塑的使用方法和我之前告诉你的差不多，触发关键词还是‘法典’，你留在这里教会领民使用，这个月没几天了，合理利用法典雕塑，让领民尽快熟悉、理解领地的法律法规。” “是，大人！” “你办事我放心！” 夏多勉励了两句，正要离开，却突然听到了广场北边有人在喊“有船来了”，他当即停下了脚步，看向北方，在这个时间点有船来这里？那不就是“远方号”吗！ “莱顿！”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可能是‘远方号’到了，你让人去码头看看，如果是的话，将船上的人，包括奴隶在内，都好生安置。” “是。” 随后，莱顿便命令喊他来广场的那个书记员，让对方去码头看情况，而他自己则在广场聚拢住一群领民，准备向领民介绍法典雕塑。 夏多见状，也就没再多留了，他在这儿，莱顿倒无所谓，但领民们可能就不太敢问问题了。 …… 在返回时之塔之前，夏多飞到高空朝北边看了一下，确实是“远方号”无疑，远远地，他甚至还能看到船头站着几个穿着花衣裳的小人儿。 看样子，那些人就是他之前在塞汶顿时让港口区“酒鬼之家”的老板埃文斯招募的吟游诗人了。 时之塔东侧。 夏多落在了一片断壁残垣中，魔网修复工作已经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这里并不是之前那八位奥术师工作过的区域，而且时之塔就边上，因而这里也就没有什么临时建筑。 艾伯克就是这么十分随意地趟在一张放置在废墟当中的精灵躺椅上，半眯着眼睛、眉头紧锁，似乎正到了紧要关头。 “也不知道艾伯克能不能行！” 夏多一边观察着周围魔网的状态，一边提艾伯克捏一把冷汗，这已经是修复工作收尾中的收尾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天就能全部完成。 如果这个迷锁废墟是在夏多得到精灵修复方法后才出现的，那么修复到最后，只会越来越容易，但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 之前还经过了八位奥术师一年多的修复，这里面难免会有些强行梳理的部分，因而，越到最后，这些隐患就会越发明显。 如果处理不当的话，很有可能会演变成魔网死寂区。 当然，前提是处理不当。 事实上，魔网死寂区并不是那么容易出现的，魔网本身也有着复原的惯性，只要艾伯克严格按照夏多指导的去做，大概率不会出现最坏的情况。 不然，夏多也不会放心让艾伯克来做这最后一步，只是担心也是在所难免。 第1118章 魔网震荡、神恩吝啬 时之塔东侧。 断壁残垣处，夏多悄然伫立，不远处就是处于重重防护之中的艾伯克，不过此刻夏多的注意力并未放在艾伯克身上，而是放在魔网的宏观结构中。 最后一点待修复区域，在魔网的宏观结构中表现为一个向内深入的细小凹陷，就如同光滑的面团上被刺入一根尖锐物所形成的模样。 而艾伯克此刻唯一的目标就是将那凹陷抬起，甚至都不需要完全抬起，只需抬起到一定程度，魔网自发的复原趋势就会占到上风，从而免去他相当一部分工作。 在夏多的眼中，艾伯克的操作繁琐而又笨拙，即便经过了这么久的实践，也并没有娴熟多少。 而艾伯克真正的不足之处，还在于他只能接触到魔网第七层，在实际修复过程中，接触魔网层次浅，修复效率就会越低，修复过程也会越繁琐。 这真的是让夏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不过修复时，接触魔网层次越浅，能收获到的实践经验也会越多，这就类似于【升环试炼】要从学徒开始是一个道理。 “呼——” 一阵不知从哪里吹起微风，突然兴起，又突然消失，察觉到这一点的夏多，立刻停下了对魔网宏观结构的观察，然后腾空而起，朝时之塔西侧飞去。 他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修复的最后阶段，如果没有其他人经过手的话，那倒无所谓，但有其他人经过手，还使用了强行梳理的修复方式，那最终阶段或许就会使得魔网自发平衡而产生震荡。 这震荡不同于时时都在震荡的魔网背景波动，其强度极有可能大到触发随机魔法。 其覆盖范围，大概率会是整个迷锁废墟范围！ …… 时之塔西侧。 法典广场的建设也已经到了最后阶段，领民们正三五成群抬着特制的巨大砖块夯击地面。 最西边，也是最早建设的那部分，甚至已经在铺设全新设计的正六边形地砖。 夏多带着一阵狂风落在了广场正中，施法大声喊道：“所有人听着，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以工作小组为单位，向广场西侧有序退出，退到元素喷泉西面！” 领民们先是楞了一下，但随后就快速行动了起来，夏多见状也不禁感到欣慰，场面基本保持有序，并没有出现什么踩踏事故。 当然，这也就是这些人还看不到什么危险，因而还能较为理智地接受命令，如果打东边来了一群饿狼，看他们跑不跑。 “大人，请问是不是广场有哪些不妥？” 到这时，喘着粗气的杰夫才姗姗来迟。 “和广场无关，你也别在这儿了，赶紧去元素喷泉西边，另外注意安抚领民，就当是是一次调度演习。” …… 在法典广场这边待了一会儿，确定所有人都撤出原迷锁废墟范围后，夏多又再次腾空而起，朝南飞去。 南边也有部分迷锁废墟区域被清理掉了，不过那里大都被规划成农田了，眼下领地还没有全面复工，应该不会有什么人还待在这里。 但保险起见，夏多还是过去飞了一圈，以免有什么熊孩子跑到那边，或者巡逻队、治安员什么从那里路过。 而在飞行的过程中，夏多也不忘传讯吉布，让他派一队治安员到原迷锁废墟边界拉个警戒线。 忙完一圈后，夏多又回到艾伯克这边，等待最后的修复完成。 …… 宏观视角下，这片区域魔网宏观结构中最后一处较为明显的凹陷被某种力量顶起，随后，在魔网自发平衡机制的作用下，大片的魔网开始震荡起来。 夏多闭上眼，甚至仅凭皮肤就能感知到这种震荡，当然，他能通过这种方式感知到的也就到此为止了。 或许放开法袍的防护能让他感知到更多，但他又不是自虐狂，即便有血脉能力【龙之御法】可以抵抗，也没必要这么苛待自己。 正相反，夏多还启动了深红庇护法袍的主动防护，不止保护自己，还保护法袍本身。 随魔网震动一同出现的，果然有大量随机魔法，不过大都是以元素魔法的形式出现的，而且其强度，也并没有夏多之前推测的那么高。 甚至都达不到1环层次。 当然，这对普通人，还是有不小的伤害的。 …… 魔网震荡一共只持续了三四秒钟，随后就很快平息了下来，如果仅从宏观视角来看的话，甚至都看不出这里的魔网曾经受过伤，还被修复过。 只有在微观层面，还能从部分区域的魔网之弦看出一些修复痕迹，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点修复痕迹，最终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对于夏多、对于艾伯克来说，修复工作到这里就算是圆满完成了，那点修复痕迹，根本不算什么。 外界正常环境下的魔网，本身就不是绝对平静、绝对干净的，利用魔网施法，哪怕是最简单的戏法，也会留下灵光残余，只是时间长短区别。 这其实就是魔网之弦的震荡最终回归背景波动的过程。 …… 见到艾伯克解除了身边的防护魔法，夏多这才走了过去，笑着说道：“艾伯克叔叔，这次修复工作收获怎么样？” “收获很多，但我需要时间来整理，或许明年我也能成为资深奥术师！” 就这两句话，艾伯克眼中的欣喜之意已经难以抑制地流露了出来，嘴角也微微上扬，但随后他就收起笑容，郑重地朝夏多行了一礼： “这次真的要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的指点，我还不知道魔网修复竟也蕴含着如此奥秘。” 夏多回了一礼，说：“艾伯克叔叔不必客气，你的强大就是时之塔的强大，能让时之塔更强大的事，我都很乐意去做。” 随后，夏多话锋一转，又说：“对了，艾伯克叔叔，你有感知到神恩吗？” “有，但不多，难道你没有感知到吗？”艾伯克反问道。 “感知到了，但少的可怜！” 修复魔网是会得到魔法女神的神恩的，这点夏多早就知道了，并且也切实感知到了。 所谓神恩，其实就是一团藏在魔网中的特殊圣力，与施法者寄存法术的区域息息相关。 你要也好，不要也罢，反正它就在那里，想用的时候就能用。 只可惜，夏多这么长时间修复魔网所获得的神恩，最多只能用来新增一个3环法术的寄存空间。 想要通过神恩来接触魔网十层，还不知道要修多少年的魔网呢！ 果然就是吊在骡子前面的胡萝卜，看得到，吃不到。 对于夏多来说，在攒到足够让他接触魔网第十层的神恩之前，他恐怕早就成为大奥术师了。 不过这种方式，对于无力在学术方面进步的奥术师来说，也不失为一种另类的进步方式。 第1119章 屠神猜测、审计问题 艾伯克获得的神恩比夏多还有所不如，完全就是“业绩”说话，两人聊了一会儿神恩的话题，随后便一同返回时之塔。 如今时之塔外面的魔网环境已经全部修复完成，法典雕塑也差不多完工。 至于领民对授田相关法律的熟悉程度，以夏多对莱顿的了解，应该也是差不多了，足以使他们成为授田仪式上构建秩序循环的关键节点。 而载着北方吟游诗人的“远方号”也已抵达大夏领，现在距离授田仪式唯一所差的，就是法典广场的最终建成了。 从结束伊诺森法师塔遗迹的探索到现在，一个多月时间，夏多先是忙着给守望塔做全面检查、维护炽阳法阵，之后又忙着修复魔网、设计制造法典雕塑。 忙到现在，夏多总算可以轻松几天了。 不过，轻松也并不意味什么事都不做，只是少了之前的那种急迫感，变得从容、悠闲了许多。 时之塔，物资处。 夏多的突然到来，让塞西莉赶忙放下手中的工作，起身迎接，“大人，您怎么来了？” “顺道过来看看，不必多礼。” 夏多一边示意塞西莉先坐，一边拿起她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扫了一眼，又放了下来，之后才问：“明水商会派人来了吗？” “还没有。” “还没有？” 夏多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这段时间比较忙也就没有关注这件事，但他记得很清楚，十几天前他就通知了明水商会派人过来商谈时之塔的新魔法材料采购协议。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天，明水商会那边都还没派人来。 “你联系过赛托斯没有，他那边有没有给出什么理由？”夏多问。 “联系过，赛托斯说他只收到关于推广新式钱币的命令，没有关于新采购协议的命令，不过——” 说到这里，塞西莉突然犹豫了一下，然后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前几天赛托斯联系我，说了些在明水商会待得不痛快之类的话，似乎是有意加入萨维尔领。” “那你是怎么回他的？” “这种事我怎么能做主，我和妮雅汇报了，妮雅说就当没听到，我猜可能是塞汶顿那边出了什么状况影响到赛托斯了。” 意外，又是意外，夏多现在最烦的就是意外，塞汶顿那边能出什么意外呢？珍娜会长明显就是大奥术师，除非她本人出意外，不然就算是明水商会内部出现再大的动乱，她也能轻易镇压。 但一位大奥术师能出什么意外呢？ 夏多顿时就联想到在塞汶顿最后一次见到珍娜时，从她与赛德的传讯中“无意听到”的关于新神出现的内容。 难道和新神有关？ 该不会是像拜伦大师那样去了外层位面，然后被什么事耽搁了，一直没回来吧？ 那可真就太有意思了！ 该不会是珍娜纠集了一帮人去屠神，然后失败了？ 这种情况出现的几率极低，倒不是说屠神失败的几率极低，而是屠神这件事本身就不大可能发生。 在得到升神仪式书后，夏多就明白，神——至少是以升神仪式成就的神，并没有神格一类的东西可供掠夺，杀死祂最终可能连根毛都捞不到。 当然，如果屠神者赖以升神的秩序之力和某神起了冲突，那么即便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供掠夺，目标神本身的消亡也算是一大收获。 难道珍娜与赛德传讯所说的新神和货币有关？或者和商业、贸易，甚至是珍娜其他升神盟友所在意的领域有关？ 再联想到，不久前妮雅在塞汶顿见过公主后，说公主的化身很快就会离开，难道这其中也有公主参与吗？ 如果公主参与的话，拜伦大概率会参与，如果拜伦参与的话，那伊奥勒姆也有可能参与，甚至是康杰尼欧。 可是月初与那两人见面时，也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征兆啊！ 还是说那两人已经可以视屠神为寻常，一丝一毫都不表现出来？ 这很显然是不大可能的。 一时间，夏多想到了很多很多，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那种一有新神出现，然后就有一大帮屠神者涌上去，特别是还有先成就的神参与其中。 这意味着，后来者升神成功的机会将会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果然，成神并不是奥术师最理想的升级路线，坑位有限，即便能成功升神，未来也会面临着无限内卷以及压制后进的不利局面。 …… “大人，大人？” 塞西莉的声音打断了夏多的思索，好在夏多从拿到升神仪式书、知道升神内幕的那一刻起，升神就不再是他未来的首要选项了。 秩序神面临着秩序之力的永恒竞争，无尽岁月永远不缺挑战者，混乱神虽然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但祂们的存在本身就意味着大麻烦，是夏多这类信奉秩序之人、之国、之神务必围剿的对象。 一旦成为混乱神，那之后一辈子都要生活在阴暗中，与杀戮、背叛为伍，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我知道了，赛托斯那边，你也不必刻意回复什么，就当这事完全没发生过，我会再联系明水商会，你这边将新采购协议以及谈判方案也再完善完善，或许再过几天明水商会就会派人来了。” “是。” “那你继续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从物资处离开后，夏多转身就拐进了隔壁的审计处，这个新成立的部门名义上隶属于物资处，归塞西莉管理。 但实际上，审计处一直就是由萨维尔领汉斯、斯莱文、利亚顿、闪金这四个商会派出的管事独立负责。 这些商会管事极善于数字工作，在时之塔负责专门的审计工作简直就是如鱼得水。 当然，由于这些管事都是普通人，不通魔法，在涉及到魔法方面的问题时，就很容易被蒙混过关了。 而这，也是夏多这次过来的主要原因。 …… “大人，这些就是过去半年来，时之塔各私人研究室全部的物资补贴申请记录。” “嗯。”夏多点了点头，随后便开始一一翻阅起来。 审计处这边的主要工作就是审查各种文书、记录中和数字有关的问题，其他方面，夏多倒是不怎么担心。 虽然是在法师塔，但大部分带有数字的文书、记录，和在外面并没有多少差别，大都是常识性的问题，只看前后数目对不对得上，有没有人刻意隐瞒什么的。 但各个私人研究室的物资补贴申请，这里面的猫腻就多了，审计处的这些普通人或许精于数学，能发现数字上的前后矛盾。 但对魔法的认识不足，就很容易被那些私人研究室糊弄，被他们用各种无法理解的名目套取补助。 虽说时之塔每个月对每个私人研究室的补助都是有上限的，但总不能让人次次都把上限拿满吧！ 这岂不就是时之塔资源的长期流失！ 第1120章 骗经费小能手、杂水晶研究接班人 过去半年差不多积攒了差不多半人高的一摞羊皮纸文书，虽然量看上去不少，但夏多却没有丝毫不耐烦。 因为这些私人研究室物资提交的物资补贴申请，其中包含了关于某个具体课题的实验过程、次数，以及物资消耗情况。 看着这一份份文件，夏多就好像看到了一个个研究者在这些课题中的探索过程，其中不乏亮点，让他这位资深奥术师，也颇有收获。 但有些，就明显带着敷衍、游戏、欺瞒之类的性质了，夏多看得连连摇头。 …… 大半个小时过去，夏多终于看完了最近半年的全部补贴申请文书，数字方面他没有细细考究，或许会有多申请的、隐瞒消耗的，但也可以理解。 毕竟在地球那样审计严密的地方，也存在突击用钱的情况，而且屡见不鲜。 现在时之塔审计处还没有真正的法师上班，夏多也不准备追究太多，但那些研究课题、研究进度、实验过程有着明显问题的，就必须处理了。 他将刻意挑出来的近二十份有问题的申请文书，交给了审计处的温德尔主管，然后指示道： “这三个人，桑杜尔法师的‘类三环法术在1环层次下的设计’课题，实验设计原理上存在明显漏洞，鉴于其实验记录较为完整，故只取消其关于该课题的后续补贴，不作其他处罚； “山德法师的‘烹饪中的魔法实践探索’课题，明显已经可以结题，但从去年11月到现在，却还一直申请物资补贴，将我的意见转给人事处、物资处，调查事情始末，并追回三个月的补贴物资； “最后，戴维法师的‘魔网之弦实体化研究’，实验消耗与课题申请报告提交的实验过程，存在长期的严重不符，同样转去人事处、物资处调查，并追问全部补贴物资。” “是！”温德尔恭敬回答道。 夏多见状便准备离开了，刚刚看了那么多补贴申请文书，他想起来一件事，如今也是时候安排上了。 “大人！” 就在夏多前脚已经迈出审计处大门的时候，却又被温德尔的突然出声叫住了，他回头一看，温德尔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什么事？”夏多问道。 “大人，时之塔私人研究室的补贴申请审查算是审计处最核心的业务，但我们终究是普通人，我担心今天这样的情况，今后还会继续发生。” 温德尔看了看左右和他一起从萨维尔领四商会过来的管事们，眼神颇有些无助。 这是在诉苦呢？还是在表功呢？还是在要权要人呢？ 应该是要人吧，但夏多仔细想了想，这个问题还真有些难解决呢！ 审计处庶务繁忙，新晋法师大都是学院式培养模式下的佼佼者，浪费在审计处多少有些不妥。 再者，那些新晋法师年纪都比较小，在夏多看来都还未成年呢！正适合继续培养、深造，而不是过早地开始正式工作。 倒是时之塔的不少中阶法师，年纪这么大了，如果没有成就高阶的信心、能力，还不如及早退居二线，承担更多的庶务，让年轻人有更多的机会。 这么一想，夏多便想到一个办法，于是对温德尔说道： “我给你权限，可以向时之塔现有的任何一位中阶法师发出邀请，邀请他们加入审计处，当然前提是要拥有基本的审计能力，加入者我会让德帕克和塞西莉商量出一个不低的岗位津贴，希望你能妥善选人！” 现阶段，想要让正式法师，特别是中阶法师长期担任庶务，没有津贴是不行的，但相比于让他们搞私人研究室骗经费，还是给点岗位津贴来得划算。 同时为了避免中阶法师来到只有普通人的审计处，让这些普通人不好做事，夏多也给他们吃了一个定心丸： “你们只管按照规定做事，只要是在时之塔内，你们不用担心受到任何伤害，即便是在离开时之塔期间遭遇意外，我也会追查到底，必定不会让有功之人流血又流泪。” “感谢大人的关爱，温德尔必定恪尽职守，不令时之塔有一丝一毫不明损失！” “过几天等通知吧！” 说完，夏多便离开了审计处。 …… 伊诺森法师塔遗迹之行，夏多除了获得一个位面领域的鲜活案例——遗迹本身、部分【位面创生】研究笔记外，最重要的收获就要属杂水晶替代秘银的技术了。 尽管这项技术的实现条件十分苛刻，但终究是可行的，相比于没有任何成功案例的【位面创生】，已经相当完美了。 只可惜，这种技术对于早已掌握了秘银提炼技术的夏多来说，多少有些鸡肋，加上他早已选定将位面领域作为未来的主要研究方向，这种技术他虽然挺感兴趣的，却也没准备亲自研究。 刚刚在审计处看了那些补贴申请文书，夏多想到了一个可以继续研究这种杂水晶替代秘银技术的接班人—— 西奥雷！ 这家伙算是时之塔比较有特点的一个人了，时常搞些古灵精怪的小玩意，就比如，能说会动的小傀儡、能够让人喝下去就改变发色的魔法药剂、具有某种特殊持久效果的戒指等等。 最让夏多印象深刻的，还是有一次西奥雷将他自己变成了一只小狗，幸好最后还是变回来了，不然那就太悲催了。 之前在中阶法师拥抱新体制，成立新体制下的新型私人实验室的浪潮中，西奥雷也顺理成章地成立了自己的私人实验室，并且还申请了一个颇为有意思的新课题。 刚刚夏多看到他的补贴申请文书中，有详细的研究经过，逻辑清晰、条理分明，最关键的是很有想象力，这点就难能可贵了。 在上个月叫过来的补贴申请文书中，他那个“从兽人萨满巫术变形到奥术魔法变形术的一些研究”课题已经进行到尾声。 事实上，奥术魔法版本的【变形术】已经被他研究出来了，就只剩一些衍生应用测试以及优化还没有完成，不出意外的话，也就是这一两个月内了。 杂水晶替代秘银研究，必须找一个可信赖的、对这类研究感兴趣并且有能力研究的人，西奥雷毫无疑问就是这样的人。 第1121章 再见埃德里奇、全力支持 时之塔六层，西奥雷研究室。 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夏多没有来过这里了，在研究室大门打开之前，他还设想过里面会不会像他上次来过时那样凌乱。 事实是，改善了许多，不说全部井然有序，至少不会让人一眼就觉得凌乱。 或许是他给各个私人研究室制定的管理办法起到作用了，或许是西奥雷自己觉悟了，但不管是什么原因，这里情况夏多十分满意。 对于将杂水晶替代秘银研究交给西奥雷这件事，又多了一条理由。 就在夏多在研究室入口稍稍逗留的这几秒，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从里面迎了出来，面露惊喜地说道： “夏多，你怎么来了？！” “是埃德里奇啊！” 夏多脸上也不禁带上了一丝笑意，算起来由于去过投影位面的原因，他和这位老朋友已经好几年没见过了，当然在埃德里奇的时间线上，他并没有离开太久。 “对了，你不是在提拉克那边吗？怎么在这儿呢？” “唉！” 被问到这个问题，埃德里奇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转头看了一眼里面通用实验室方向，然后闷闷不乐地说道： “还不是西奥雷叔叔，他说一个人忙不过来，非要我来帮忙，之前说好只过来一个月，现在都两三个月了，他还不放我走！提拉克那边也需要我呢！” “这样啊！” 夏多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这里变得这么有条理了，同时又想到一个问题，于是赶紧问了出来： “该不会最近几个月西奥雷研究室的课题进度、实验记录、物资补贴申请这些都是你做的吧？” “是我！” 埃德里奇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我不止一次跟西奥雷叔叔说过了，这些随便找一个进学会的3级学徒都可以做，何必找我呢！ “而且找3级学徒的话，等他们完成【升环试炼】正好就可以吸纳进研究室，成为正式成员，不比我一个人有用多了吗！” 两人正说着话，西奥雷顶着两个黑眼圈，带着明显亢奋的表情从实验室走了出来，到夏多和埃德里奇这边，他先是瞪了埃德里奇一眼，然后便向夏多行礼，并说： “夏多大人，难道是埃德里奇找您过来带他离开的吗？” 夏多瞥了一眼正一脸意动的埃德里奇，故意顿了一下，然后却实话实说：“并不是，我找你是有另外的事。不过埃德里奇在提拉克那里也有重要工作要做，如果这里不是必须要他的话，不如放他回去。” 西奥雷闻言，立刻看向了埃德里奇，不过埃德里奇这次有夏多在这里，并没有选择退让，而是用坚定的眼神回应着。 西奥雷见状，轻叹一声，神情有些落寞，“我原本见你对我制造出的那些小玩意挺感兴趣，就准备带着你在变化驱动领域一同深入下去，没想到你和你哥哥还是做出了相同的选择，唉！” “西奥雷叔叔——”埃德里奇欲言又止。 “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心意了，无论你们兄弟俩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们的！” 说完，西奥雷便看向夏多，“夏多大人，抱歉因为一些私事浪费了您的时间，现在让我们回归正题吧，您刚刚说找我有事，有什么是我能够效劳的吗？” 夏多看了一眼埃德里奇，这会儿他脸上就没有之前的抱怨表情了，反而多了不少的自责，夏多也不想太掺和这种家庭伦理剧，便迅速说起了正事： “我得到了一份关于用杂水晶替代秘银的研究资料，其中有部分成功案例，我需要你做两件事，一个是将成功案例复刻出来，另一个则是寻求改进，这是一个长期任务，时之塔会定期拨款以维持你的研究。” “杂水晶替代秘银？”西奥雷、埃德里奇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是的，就是杂水晶替代秘银！” 说着，夏多从随身空间内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相关资料，使了个变化系小法术将其直接送到了西奥雷面前。 不过，西奥雷却没有伸手去接资料，而是怔怔地看着夏多，眼神中既有兴奋，又有担心，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这真的交给我来研究？时之塔不是还有，还有其他高阶法师吗？” “妮雅、艾伯克有自己的研究领域，德帕克现在恐怕满脑子都想着怎么进阶奥术师，根本腾不出时间来长期研究这个，再者，我既然选择你，肯定是有我的考虑，我相信你能够胜任这一任务！” 说完，夏多再次示意西奥雷收下资料，而埃德里奇也在这时打起了助攻，不过可能是因为刚刚的事，他就只是讷讷地喊了几声“西奥雷叔叔”。 听到埃德里奇的催促，西奥雷像是从某种离奇幻境中脱离，下意识地接过悬浮在身前的资料，不过接过后他才彻底清醒过来，连忙说道： “感谢夏多大人的信任。” “不用谢我，好好完成任务就是了，除了复刻任务有时间限制、进度要求外，改进任务我不作任何要求，全凭你自由发挥。任务期间有任何什么研究之外的困难，可以直接联系我，也可以去找塞西莉，稍后我知会她的。” “是。” …… 说完了正事，夏多也就没有多逗留，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又匆匆联系了明水商会，更准确地说是明水商会的赛德顾问。 如果珍娜会长真如他猜测的那样去外层位面屠神去了，那么从赛德那里或许能窥测到些许端倪。 只是施法传讯过后许久，赛德都没有回复，这不禁让夏多心生疑窦，赛德只是资深奥术师，难道也能参与到屠神作战中去？ 或者根本就是他猜错方向了，并不是什么屠神事件，而是其他什么较为繁琐的事，将他们暂时牵绊住了。 但一时间夏多也想不到有什么事可以牵绊住一位资深奥术师，能够让他连回消息的时间都没有。 如果是在过去，这种情况夏多就只能一边自己瞎猜，一边被动等待结果，但现在他可以做得更多。 在直接联系珍娜同样未果后，夏多果断联系了自己的便宜老师——伊奥勒姆。 第1122章 观摩神战、接见比尔 将事情的经过简单描述了一下，夏多也没有直接询问珍娜或者赛德的去向，而是就明水商会这样的变化向伊奥勒姆询问看法。 传讯过后，夏多便耐心地等待了起来，不同于赛德、珍娜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回复，伊奥勒姆的回复快得超出夏多的想象。 他原以为伊奥勒姆正忙着为即将到来的大奥术师联席会议做准备，可能没空理会他，或者也和珍娜因为同一件事被耽搁了，而无法回复。 但事实是，夏多只等了不到一分钟，也就几十秒的样子，伊奥勒姆的回复就到了，而且并不是敷衍之词，而是信息量十足： “前段时间从公主殿下那里传出消息，说是有位不明身份的新神想要挑战光辉之主，明水商会的珍娜会长可能是去了外层位面观摩神战。至于赛德，不久前刚去了丹佐，地下世界和地表魔网环境差异巨大，可能存在通讯延迟或者受阻的情况，你可以过段时间再联系他。” 而在这段讯息之后，伊奥勒姆又发来讯息，说是他可以以私人名义为时之塔尝试新的发展模式提供必要的物资支援。 “除了秘银，因为我的研究需要暂时拿不出来外，五色宝石，你需要多少都可以去我领地支取，我会交代下去的。” 这，这，这—— 夏多没想到就一次正常的询问联络，竟还有这样的好处，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伊奥勒姆竟然缺秘银，难道是【密瑟能核】的研究到了关键时刻，对秘银需求大增？ 不过这种事他也不好直接询问，就只能说：“感谢伊奥勒姆老师的慷慨援助，时之塔、南境必定不会让你失望！” “但愿如此，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联系我！” 嗯？夏多突然感觉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他刚刚和西奥雷就说过同样的话，没想到现在被别人说了一遍。 但前者自己是靠山，而后者则是自己有了靠山，怎么看都是后者更让人心情愉悦一些。 …… 和伊奥勒姆的通讯暂告一段落后，夏多总算是知道了珍娜现在的情况，幸好不是屠神，不过对那位身份不明的新神，他也产生了几分兴趣。 刚刚成神就敢于挑战光辉之主，这到底是什么给祂的勇气呢？ 几乎下意识地，夏多就想到了混乱神，一般秩序神都有自己特定的秩序领域，那位新神能够成神，就基本不大可能在秩序领域上和光辉之主有冲突。 不过他所认为的秩序神，是指像公主那样以秩序之力为核心的神。 如果按照精灵提供的升神仪式操作，以神火核心的，那其实并不是那么秩序，严格来说也可以算作混乱神。 也就是说，那位身份不明的新神，也有可能是以精灵的升神仪式成就的，甚至根本就是和夏多拿到的那本仪式书一样，成就的“贵族之神”！ 难道新神是耐色瑞尔的某位大奥术师？ 又或者是精灵给出的资料被泄露出去，被某个幸运儿“捡”到，然后照做还成功了？ 能紧接在公主之后，成为新神，此前也应该有所征兆才对，但现在夏多却没听到任何风声，甚至可能连伊奥勒姆都不知情，不然他也不会用“身份不明”来描述那位新神了。 一时间，夏多也想不出那位新神到底会是什么来历。 甚至，又一位新神的出现，对当前耐色瑞尔所处的大环境会有什么影响，他也很难判断出来。 “只希望光辉之主能一巴掌将那家伙给拍死吧！这种突然冒出来的变数，实在是让人厌烦！” 至于说亲自到外层位面观摩神战，夏多心还没那么大，他知道什么是自己可以参与的，什么是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碰的。 这么一看，珍娜还真是超勇的呢！ …… 第二天一早，夏多正在用早餐的时候，突然收到了赛德的讯息，讯息中赛德先是对之前未及时回复做出了解释： “我受会长之命前来丹佐王国拜访巴斯德国王，矮人城市有符文魔法守护，加上地下魔网环境特殊，通讯方面或有延迟或者阻碍，希望夏多领主能够谅解。” 随后他又对新采购协议一事给出了明确答复： “五天后，也就是三月的最后一天，我会亲自前往南境，与时之塔商议新采购协议，并结清过去那批通讯法器销售后的尾款。” “时之塔随时欢迎赛德顾问的到来！”夏多很正式地回复了一句。 之后，他便将明水商会五天后来人的消息通知了塞西莉，让她好生准备，当然夏多也没忘了提醒她注意西奥雷研究室的新项目，并提供充分的支持。 …… 早餐过后，夏多就离开了时之塔，如今领地上还有一群北方来的吟游诗人等待他的接见呢！ 对于这群人，过去一个多月在来南境的船上能够创作出什么作品，他还真有几分期待呢！ 不过来到领地后，夏多并没有立刻就召见那些吟游诗人，而是先让人叫来了比尔船长。 …… 领主别墅一层会客室内。 比尔神情忐忑地四下张望着，尽管他能猜到领主大人可能是想向他询问从塞汶顿到南境这一路上发生的事，但身处一个陌生环境，接下来又要面对一位奥术师领主，他还是有些抑制不住的紧张。 当然，要说害怕倒也没有多少，“远方号”是昨天下午才到大夏领的，虽然只有短短半天时间，但大夏领却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精明能干的领地官员，十分严密的领地秩序，从下船的那一刻起，比尔就几乎一直处于惊叹之中。 先是登记注册，然后又被带去洗澡，洗完澡还发了新衣物，之后又是分配住所、宣读领地法规。 这些如果单单是他自己经历的话，比尔还不会如此惊叹，就连他在路上购买的奴隶都享受了差不多的流程。 这就让他十分惊叹了，在宣读领地法规的环节，比尔更是知道大夏领竟然给予奴隶普遍的晋升机会！ 只这一点，就足以让他认为夏多领主是一位仁慈的领主。 在他的他家乡哈兰领，领主肆意征召领民，像他为领主干了几十年活，说不要了就不要了，没有半点解释，也没有半点补偿，让人心寒。 但在大夏领，每一位参与开拓的领民都会分到土地，而不像其他领地，只有领主亲近的少数人能分到土地。 甚至在结束开拓之后，按照大夏领的法律，新出生的领民也能够分到田地，这在其他地方，更是不可能出现。 凡此种种，都让比尔对夏多领主产生了由衷地崇敬之情，他现在十分后悔，当初夏多领主邀请他加入大夏领时为什么没有当场答应。 第1123章 文明吸引力、船上经历 就在比尔回想着大夏领还有哪些法律是其他领地闻所未闻的时候，会客室外面一阵不轻不重地脚步声瞬间将他惊醒。 意识到可能是领主大人来了，比尔立刻转身迎了过去，而在看到来人是领主大人本人的时候，比尔更是不可抑制地恭敬一礼，同时高声说道： “领主大人，您忠实的仆人比尔向您致敬！” “比尔船长，不必多礼，起身说话吧！” 在主位坐下后，夏多也没有过多地绕圈子，而是选择直接开门见山，“比尔船长，你觉得大夏领怎么样？” “大人，大夏领是我见过法律最多、最为严密的领地，但这些法律却并不苛刻，反而处处体现出一种，一种——” 一种什么，比尔憋了好久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词，最终只能说，“一种很难形容的内在特性，它让我觉得生活在这样一片土地上，应该是一件非常安心的事。” 对此，夏多面上并未露出任何异色，就只是平淡地问道：“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吗？” “是的，大人，这是我的真实想法！”比尔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夏多点了点头，尽管没有施展心灵法术验证，但他相信比尔没有说谎，事实上这点从领地领民学习法典的热情也可以看出来。 大夏法典为大夏领民描述了一个十分明确的行为规范，什么合法、什么不合法，不再有任何含糊，至少在当下如此。 法律就是秩序，如果连法律都不稳定，那秩序又怎么能稳定，人心又怎么能稳定。 如今大夏领这些领民，除了少数是来自萨维尔领，其他全部都是来自耐色核心区域的各个领地，那些领地是什么样子，大夏领是什么样子，他们这些有过亲身经历的人最能体会！ 尽管大夏领现在还处于开拓阶段，但在法律、秩序的建设上，夏多从来没有疏忽过，打从开拓的一开始，就是从建立制度开始的。 虽然最初的制度仅仅只是一些和开拓有关的注意事项，但后来也很快发展为较为明确的《领主语录》。 那几乎可以视为大夏法典的前身，可以说，如今大夏领的这些领民就是亲眼看着《大夏法典》一点点成形的。 而人心、秩序，也是在这一过程中慢慢建立起来的。 这样的领地能够对比尔产生吸引力，夏多并不意外，换做是他，他也更愿意生活在一个法治建设良好、并且在可预期的未来依然能够保持下去的地方。 文明大抵也是如此，如果连最大数量的普通人的生活都无法保障，那这样的文明，毫无疑问是失败的。 这么一想，夏多对未来魔法文明的构想又多了几层感悟。 看着在他面前还有些局促紧张的比尔，夏多默默施展了一个安抚心灵法术，同时宽慰道： “比尔船长，大夏领是秩序之地、和善之地、安康之地，只要遵纪守法，这里就是你最好的家园！” “遵纪守法，遵纪守法！”比尔喃喃念叨几遍，神情很快缓和了下来。 夏多见状，停下了法术影响，又静待了一会儿，才继续问道：“过去一个多月，那些吟游诗人一直生活在远方号上，比尔船长对他们有多少了解？风评名声、行事作风，以及我让你交给他们的任务，都说说！” “大人，埃文斯老板一共招募了九个吟游诗人，不过有两个一听说要来南境，就立刻拒绝了，剩下七个出于对南境、对大人的好奇，才跟了过来。” “才七个人？” 听到比尔说这次过来的吟游诗人就只有七个人，夏多心里多少有些失望，“你继续说！” “是，大人。” 比尔略一思索，很快就将自己知道全部说了出来，“这七人在塞汶顿都算是小有名气，其中以‘狂野之诗’最为出名。 “他最有名的代表作就是调侃基兰高塔那些大人物风流韵事的《基兰史诗》了，但和他那些充满粉红气息的作品正好相反，他本人行事作风却十分端正，算是塞汶顿少有的没有绯闻的吟游诗人。 “其他人就恰好相反，作品传唱度并不高，反而是那些绯闻传得到处都是，这段时间行为在船上的行为举止也十分轻佻。 “至于大人您让我转交给他们的任务，除了狂野之诗，我见他时常创作外，其他人几乎都忘在了脑后。” “对了，你一直说狂野之诗，你知道他的本名叫什么吗？”夏多突然问道。 “这个——” 比尔顿时愣住了，他好像从来没想过这样的问题，甚至其他六个吟游诗人叫什么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流传在外的称号。 “大人，很多吟游诗人对外都是以某种称号自称的，有些称号甚至还能传承好几代人，他们本名叫什么，我从来没问过，要不我现在去问问他们？” “不用了。” 夏多想到木岩，那位“同族”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称号，或者说“木岩”这个明显不是耐色语甚至精灵语风格的名字就是他的称号。 难道木岩还有一个本名？ 不过这个问题，夏多暂时也没什么兴趣去探究，他接着问比尔：“这七人中有几个会施法的？你有没有见过他们施法？法术效果是什么？” 这个问题对于比尔这个普通人来说，可能有些为难，但夏多也就是顺带一问，比尔能回答最好，回答不了也无所谓。 事实上，比尔确实有些为难，他欲言又止，犹豫许久，才说：“大人，我也不知道他们中有几人会施法。 “不过在船上的时候，有一个奴隶小孩生病高烧不退，有几个船员担心出事祸及整艘船，就想将那小孩扔下船。 “当时‘狂野之诗’看到了，只说了一句话，就让那几个已经走到甲板边缘的船员将小孩放下了，之后更是忘了那件事，等到我们想起来的时候，那小孩的病已经好了，可能那就是狂野之诗的法术吧！ “至于其他人，我真的没印象了。” 第1124章 劳伦斯、小聪明 听完比尔的描述，夏多若有所思，不出意外的话，这“狂野之诗”应该是个施法者没错了，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他能调侃基兰高塔而不被追究的原因。 施法者对施法者，即便不是奥术施法者，也还是有几分宽容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基兰高塔根本就不在乎，作为血脉术士的集中营，会在乎这种花边新闻？ 罗德尼领主还被传“发情公羊”呢，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 或许他们只当这是一种赞颂呢！ 换做夏多，如果是传他的某些传奇冒险经历，哪怕是编造的，他也只会会心一笑，而不会去追究什么。 当然，如果别人传他的花边新闻，即便将他描述得勇猛无比，那他也不乐意，他和基兰高塔还是不一样的。 接着，夏多又询问了比尔一些问题，直至再也问不出什么新信息，才挥挥手让他离开。 …… 领主别墅一层会客室。 “大人，那几个吟游诗人来了。” 夏多正思索着如何妥善安排那几个吟游诗人，莱顿从外面走了进来，到他近前轻声说道。 “嗯，让他们进来吧！” 夏多看了一眼门口，又说：“等下你也别走了，一起进来。” “是。”莱顿应了一声，便快步走了出去。 下一刻，在莱顿的带领下，七位衣着花花绿绿带着各式乐器的吟游诗人来到了夏多跟前： “尊敬的夏多领主，劳伦斯（卡纳尔、瑞德等七人）向您致敬！” “嗯。” 夏多点点头，颇为正式地回了一句，“欢迎来到大夏领！” 接着他就用眼神示意莱顿坐到他的右手边，然后才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七个吟游诗人。 这七人年纪差不多都在三十岁上下，容貌、气质各不相同，其中以劳伦斯最为出众。 即便是夏多这个向来不太关注别人长相的人，也忍不住多瞧了两眼，而最让他印象深刻的，就是劳伦斯那双深邃、一眼望不到底的湖蓝色眼睛。 结合之前比尔的描述，这位应该就是“狂野之诗”了！ 在见到这几人之前，夏多有想象过他们的样子，除了“狂野之诗”，其他六位吟游诗人和他想象的大差不差。 作风轻佻、举止随意，即便是在他这位资深奥术师面前，哪怕刻意收敛，表现出恭谨作态，但眼神中的那股子随意也还是会时不时流露出来。 唯独这位“狂野之诗”，气质沉稳，即便是面对一位资深奥术师，也依然镇定自若，既不露怯、也不谄媚。 仅看容貌、气质，根本不像是一位吟游诗人，更像是一位传承久远的高贵者，又或者是一位谨守戒律的圣武士。 夏多没有犹豫，当即指着左手边的位子，对面前七人说道：“请坐！” 这完全是看在劳伦斯的面子上，仅凭第一印象，这位“狂野之诗”就赢得夏多的尊重，其他人只是顺带。 …… 几人落座后，夏多照例问了一句，“几位觉得我大夏领怎么样？” “尊敬的领主大人，大夏领处处充满活力，领民热情好客，又有诸多美食，如果不是还念着塞汶顿的几个朋友，我真想在这里定居下来。” 说话的是一个名叫“瑞德”的吟游诗人，夏多暂时还没将这个名字和那几个浮夸的称号对应起来，如果这家伙说话的时候如果眼神不往上飘，这些话他或许就信了。 有了一个打头，其他几人也纷纷开口，但大都也不离“喜欢这里的风景”、“喜欢这里的美食”、“喜欢这里的人们”，甚至还有人说“喜欢这里的空气”。 总之就是怎么好听怎么来，这已经是明着吹捧了，对此夏多很是失望，随后将目光转向了劳伦斯，也就是“狂野之诗”，几人中就只有他没有回答了。 “尊敬的夏多领主，大夏领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一个地方，旁边广场上的那座法典雕塑在其他领地更是闻所未闻，我很期待大夏领未来的样子！” 夏多点了点头，虽然领地的美食也是他看重的，并且想要借这些吟游诗人之口推广出去的，但唯有法典、秩序才是他最为重视的。 连比尔都注意到大夏领和其他地方不一样的法律法规，夏多不相信对各种风闻十分敏感的吟游诗人，会注意不到。 不说就只是不想说而已，劳伦斯再次赢得了夏多的好感。 不过好感归好感，关键还是要看正事办得如何，如果正事办得不行，那就算一开始夏多再有好感，也会很快消磨殆尽。 “各位，还记得之前我让比尔船长转交给你们的任务文书吗？现在该是你们交任务的时候了！谁先来？” 夏多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除了劳伦斯一如既往的镇定自若，其他几人脸上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慌乱。 “唉！” 夏多心中暗叹，随手点了一个人，“瑞德，刚刚是你先回答，现在也从你开始吧！” “尊、尊敬的夏多领主，我、我——” 当着夏多的面，瑞德眼珠子就滴溜溜地转，这不，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借口—— “我创造了一篇长篇诗歌，但由于之前还未亲眼见过大夏领，所以空出了不少元素没有加入，先就将不完善的作品展现出来，多少有些遗憾。 “我想请夏多领主再给我一个月，不，一周时间，我保证为您呈上最完美的作品！” 瑞德这么一说，其他人纷纷附和，甚至就连劳伦斯也认真地点了点头，这倒是让夏多有些措手不及了。 他原本还想着，至少可以先听听劳伦斯的作品。 不过瑞德说的也有一些道理，夏多想要的简单识字教材如果没有大夏领的相关元素，那确实有些遗憾。 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有些急智呢！ “既然这样，那我就再给你十天时间，十天后我要见到你们的作品，如果没有的话，那我想你们可能要自己游回塞汶顿了！” 说完，夏多也不理会这群人的表情，径直传送离开了。 创作识字教材的任务是可以几人合作的，如果十天内连共同创作一个粗稿都办不到，那这些人就不是他想要的人，也确实该让他们游回塞汶顿了！ 第1125章 悠闲喂马、戴维求见 见过了比尔船长和北边来的那七个吟游诗人，领地这边暂时就没什么需要关注到了，只需安心等待法典广场最终建成即可。 夏多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自觉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在接下来的这几天里，就完全是他自由支配的时间了。 回到时之塔后，夏多先到奥术花园看了一下博努茶树的长势情况，如今他手上的博努原叶已经剩不下几片了，这也让他对这棵茶树越发关注起来。 如果不是茶树就只有这么一棵，弄坏了可能再也找不到了，他都想准备尝试自行催生了。 “嘿，亚伯！” 从奥术花园田野上飞掠而过，在茶树旁落下，正好落在睁大眼睛看他的亚伯身旁，夏多用力地在亚伯头上撸了几下，然后便开始观察这株很可能是人类视角绝无仅有的博努茶树幼苗。 奥术花园正能量充裕，同时又不过分强烈，正适合植物生长，只不过这株茶树苗从刚刚启发种植到现在，也才大半年时间。 哪怕环境再适合，就这点时间能长多少呢！ 实际上，夏多最近已经扛过好几次了，特别是之前进行法典雕塑施法道具投射目标修正实验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要过来看个七八次。 现在和上一次看到的还是一样，就只是一个不到一尺高、细细长长的小嫩枝，上面挂着三片青翠欲滴、有如玉石的嫩叶子。 如果将来茶树多了的话，夏多或许会尝试着用这样的嫩叶泡壶茶，但现在，他连想都不会这么想。 仔细检查了一遍茶树周围的防护魔法，夏多转过身来，对满眼好奇地亚伯吩咐道：“看好这里，你和帕梅拉都不许靠近，也别让其他人靠近，知道吗？” 尽管塔灵才是茶树真正的看守者，但这两匹好奇心颇重的飞马不时时提点的话，天知道哪天就一时兴起，冲过去想要把茶树一口啃了。 “唏律律！”亚伯兴奋地昂起头叫了一声。 夏多点点头，从随身空间掏出一把天界小麦送到亚伯嘴巴，如今他已经有了稳定的前往外层位面的方法，也不在乎这一点点天界小麦了。 等将来血脉再次进步，或许就能得到稳定地从外层位面返回的能力，到那时或许可以将农场开到外层位面呢！ 亚伯这不是头一回吃天界小麦了，兴奋地后蹄直蹦跶，在独自吃了两把后，它退后几步朝天上嘶吼起来，不一会儿，帕梅拉便带着一阵大风从天而降。 不过这风只吹到夏多身边半尺之距，就被一种无形力量自动瓦解了，毫无疑问，这就是夏多的血脉能力【风之掌控】。 “帕梅拉，来！” 夏多也给帕梅拉掏了一把天界小麦，只不过帕梅拉比较害羞，他手里托着天界小麦示意了两下，帕梅拉才踩着小碎步一点点靠近了。 而且帕梅拉的吃相比起大舌一卷一口全吞的亚伯，也文雅太多了，就只是伸出一小节粉色的舌头，像猫喝水一样，一点一点地将夏多手上的小麦舔走。 一连喂了几把后，亚伯也伸长着脖子，将脑袋凑了过来，不过它倒是没有和帕梅拉抢食，而是小心翼翼地蹭着帕梅拉的脑袋，后蹄也紧张地嗒嗒作响。 “好家伙！” 夏多见状，干脆拿出一个木盆，盛了一盆的天界小麦，放到两匹飞马脚下，“吃吧，吃吧，吃完了可不能再调皮了！” “唏律律！”两匹飞马同时回答道。 说是答应了，但夏多对此却不置可否。 这两个大家伙，帕梅拉还好一些，亚伯平常最喜欢吃的就是奥术花园田地里刚刚抽穗鲜嫩多汁的麦苗，而且一吃就是一大片。 奥术花园这边的值守人员已经反映过好多次了，妮雅也教训过亚伯好多次，但每次教训过后，用不了多长时间又会复犯。 像极了叛逆期的小孩子。 不过，这倒也是给一向严肃沉闷的法师塔增添了几分乐子，只要没有什么大错，夏多并不会使用强制命令迫使亚伯发生改变。 说到底，就是两个宠物，宠一点也无所谓。 …… 离开奥术花园后，夏多的心情更加放松了，接下去的几天里他准备将【黄沙半位面】全面地检查一下，等授田仪式过后，他就要着手对其改造了。 如果不是被领地和时之塔的各种事务耽搁了，可能早在一个月前，他就开始这项工作了。 不过被领地、时之塔各种事务耽搁，夏多也是甘之若饴，一个是事业，一个是兴趣，如何平衡，他还是很拎得清的。 当然，位面领域的研究也不只是兴趣那么简单，还关系到随身空间的深入开发，重要性是极高的，但优先级就不一定要排在前面了。 可以说，这完全就是一项看不到头的长期工作。 夏多对各项事务、各种计划优先级的判断，主要是基于其紧急性以及重要性，他最优先处理的，肯定是重要且紧急的。 如某些突发事件、被标记关注的特殊事件、重要长期计划中的关键步骤等等。 眼下，重要且紧急的事大都已经处理完成，去研究一下黄沙半位面，就算是夏多给自己放的一个短假，当然这也他远期计划中的一小步。 …… 不过计划终究只是计划，这世上还有一个词叫做“世事无常”，就在夏多已经走到位面探索层的预备传送大厅，准备启动传送门进入【黄沙半位面】的时候。 塞西莉通过塔灵传来讯息：“昨天大人让物资处和人事处调查处理的那三个私人研究室，现在已经有了结果，桑杜尔、山德对处理结果表示接受，但戴维，他想和大人亲自谈一谈。” “亲自谈一谈？” 夏多顿时皱起了眉头，他去审计处就在昨天，记忆还很清晰，连追溯都不需要用到。 他记得很清楚，戴维的物资补贴申请文书中，相关文件漏洞百出，妥妥地骗经费行为，就这还有什么好谈的呢？ 还有这塞西莉也真是的，现在的时之塔早已不是之前那样了！ 如今时之塔转入新体制已经一年多时间，不说人人都发自真心拥护新体制，但至少几乎所有人都从新体制的运转中得到了好处，明面上的反对者已经不存在了。 这样的情况下，已经是资深奥术师的夏多，还有必要亲自去见一个极有可能是新体制反对者、破坏者的中阶法师吗？ 大势涛涛，他能翻得起什么浪？ 难不成以为和自己见一面，自己就会对他网开一面吗？ 第1126章 契约的共识、袖里的魔法 “没必要见面，他犯了错，如果不认罚，那就让德帕克依据契约处理。”这时夏多给塞西莉的回复。 实际上，如今时之塔正式法师数量即将爆发，对于个把个中阶法师，他已经不太在意了。 能积极融入新体制，那他自然是欢迎的，如果不能，那就按照契约处理。 所谓契约处理，主要就是指向光辉之主宣告契约者违约，然后让他被光辉之主加入黑名单。 被光辉之主列入黑名单的人，虽然不会立刻受到神罚，但这就好像头顶被人打了个“×”一样，只要光辉之主不死，那就是一个终生记录。 下一次要签订神圣契约的时候，就被人知道，这家伙违约了，这几乎就断绝了他加入其它法师塔的路子。 毕竟哪怕是恶人，也不希望其他人也是恶人。 在没有精灵契约法术那种魔法力量约束的情况下，光辉之主的神圣契约更在于一种共识。 即违约者，要付出被主流社会抛弃的代价。 而想要从光辉之主的黑名单中离开，其难度比遵守契约可不是高了一点两点！ 另外，如果违约者再倒霉些，遇到一些一根筋的圣武士，并且被他们的检视神术发现了，那说不得就是一场亡命之旅。 至于违约索赔什么的，那倒是次要了，对于一心想要脱离的人来说，无非就是打几年黑工而已。 当然，前提是被违约的法师塔足够良善，还能容忍违约者活着离开，不然违约的一开始，就要被处理掉了。 因而，大多数法师签订契约时，都不会选择有光辉之主见证的神圣契约，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自己不小心违约了，那可真是哭天喊地都挽回不了了。 法师塔组织关系的维系，除了法师塔之外，很大程度上就是靠了这种可以轻易辨别的神圣契约。 维护神圣契约几乎是每一个法师塔组织的本能。 如时之塔，如果有一个上了黑名单的人想要加入进来，那除非是对方能带来极大的利益，并且风险极低，不然夏多是不会考虑的。 而如果是一个有过两次违约记录的人，那想要加入时之塔就几乎不可能了，甚至可以说根本就不会有违约两次的活人。 戴维就只是一个中阶法师，一旦有了不守契约的污点，那他这一辈子不说全部毁了，至少也要毁一半。 没人敢轻易尝试这样的后果。 …… 在给出“依规处理”的意见后，夏多本以为这件事会到此为止，而他也会继续前往【黄沙半位面】。 但没想到塞西莉再次联系：“戴维说，他有重大发现和大人说，如果大人在见过他之后，还要处罚他的话，那他也认了。” 呵！这么自信？ 夏多想到戴维用来申请物资补贴的那个研究课题“魔网之弦实体化研究”，心里对这家伙就更加不满了。 什么魔网之弦实体化，真是鬼扯！ 目前夏多所接触到任何一种学说，以及他自己个人的研究，包括从【统治之剑】中得到的精灵高等法师学识，都不支持所谓的“魔网之弦实体化”。 实体化意味着魔网之弦可以和现实中的物质接触，如果可行的话，必定能够通过某种方式将全部的魔网转化为实体，进而毁灭全世界。 这里的全世界可不是说主位面这一个物质位面，而是指，任何有魔网存在的世界！ 魔网作为世界的基础之一，哪有那么容易转变性质呢！ 就算是奥火，撕裂了魔网，也没有改变魔网之弦本身的性质，而是重新编织出一个私人化的微型魔网，收敛、蜷缩起来就是奥火了。 夏多之前考虑到自己的认知可能会有所不足，加上有种碰碰运气的想法，才让这些课题得以通过，并且还能申请补助。 但现在，戴维的申请文书，他也看过了，明明就是漏洞百出，连一个像样的验证实验都设计不出来，真当时之塔是开善堂的么！ 不过，夏多并不是一个刚愎自用、绝对自信的人，既然戴维言之凿凿有重大发现，还不知怎么说动塞西莉替他几番转告，那么过去看一看也无所谓。 反正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万一真是关于魔网之弦实体化的重大发现呢？ “这怎么可能！” 夏多下意识地再次否定了这样的可能，走出预备传送大厅后，他立刻就呼唤塔灵将他传送到物资处。 尽管有些不想承认，但他的潜意识中，对接下来的这次见面还是有些期待的。 …… 物资处，塞西莉办公室。 或许是为了方便夏多与戴维的交谈，塞西莉已经提前清理了无关人员，夏多到的时候，办公室内就只有正在批阅文件的塞西莉，和站在她桌旁一脸焦急的戴维。 “塞西莉，戴维。” “夏多大人！” 塞西莉闻声连忙放下手上的笔，起身行礼，之后又提醒戴维，“戴维法师，夏多大人来了，有什么话就感觉说吧！” 戴维面色一喜，正要开口，夏多却抢先一步质问道：“你袖子里藏着什么？！” 一边质问，一边还命令塔灵将塞西莉传送走，同时在这间办公室内降下防护法术。 此刻在戴维的袖子中，正有一团诡异的魔法灵光游移、涌动着，如果换做是一般施法者，或许只会将其当成是一件触发型魔法物品。 但在夏多眼中，那团光芒，贯穿多层魔网结构，并且极不稳定，似乎下一刻就要爆发出来，远不是一般的触发型魔法物品的灵光可比。 塞西莉离开后，夏多才松了一口气，塞西莉和妮雅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十分亲近，真要是当着他的面遭遇什么不幸，那即便妮雅不说，他自己也会感觉过意不去。 在退后几步后，夏多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说吧，袖子里藏着什么？” 尽管对自己的实力以及时之塔的防护很有信心，但面对这种从未见过、且无法辨别的魔法灵光，夏多还是比较谨慎的。 至于说为什么不将戴维传送走，主要是担心在传送之前，那团灵光炸开了，魔法灵光本身并不存在什么伤害，但它所代表的某种未知魔法却不一定无害。 灵光爆发，实则就是魔法爆发。 第1127章 奇异丝线、元素爆发 办公室内，塞西莉突然消失不见，同时又有未知防护魔法降下，甚至连身体周边的魔网都隐隐传出抗拒之感，戴维顿时就大惊失色，连忙解释道： “大人，这就是我研究出来的实体化魔网之弦啊！您看——” 说着，戴维便将一直藏着地右手从长长的袖子里伸出，举到夏多面前。 看到这只手，夏多才明白他之前为什么要一直藏着掖着，实在是这右手几乎被幽蓝色的辉光所包围，甫一从袖子里伸出就将这间不小的办公室映照得一片幽蓝。 看细细观察，在那团极盛的蓝光之下，隐约可见一根半尺长的丝线，一头被戴维攥在手里，一头正肆意扭曲、舞动着！ 这一刻，夏多只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暂停了几秒，这实在是太超出他的认知了，如果魔网之弦可以实体化，那所有被魔网覆盖的世界就太危险了！ 万一真有什么灭世狂徒找到某种连锁反应的机制将大范围的魔网都转化为实体，不说其他，单单这种现象本身也会给世间万物带来近乎毁灭性的灾难。 要知道，魔网覆盖区域，无论是人还是物都与魔网存在着或紧密、或松散的链接，一旦魔网实体化，时刻处于魔网之中的人、物，岂不是立刻就要四分五裂了？ 那样的后果实在太过可怕，不过如果魔网实体化可行的话，那这种技术最好就只掌握在自己手里。 想到这，夏多再看戴维，已经不再像看一个经费骗子了，而是一个意义非凡的活体宝藏！ 只是实体化的魔网之弦，就这么轻易被一个中阶法师抓在手里，也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死死地盯着戴维的眼睛，再次问道：“你确定这就是实体化的魔网之弦吗？如何证明？” 这话一出，夏多心里不知为何突然变得轻松了许多，也不知道是在为自己的否定找借口，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紧接着又继续质问道： “你之前提交的物资补贴申请文书中，连一个像样的验证实验都没有，这又怎么解释？” “大人，我——” 戴维正要解释，却突然脸色大变，一边尖叫着“大人，救我”，一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夏多。 同时又像是触碰到什么异常恐惧之物似的，将右手的那团疑似实体魔网之弦的东西朝办公室一角甩去。 “哼！” 虽然不满戴维这种随意乱丢危险品的行为，但看在那东西自己也看不透的份上，夏多还是拉了他一把。 一边以腾云驾雾的姿态带着他迅速朝办公室门口撤退，一边又通过【风之掌控】的能力将身后的空气排开。 几乎瞬间，两人就退到了门外，而那被戴维甩出去的疑似实体魔网之弦的东西，还没有飘到办公室角落。 在夏多、戴维两人的注视下，那根不到半尺长疯狂扭曲的奇异丝线，移动速度正变得越来越慢，同时其扭曲、舞动的幅度、频率也变得越来越小，在魔法视觉中的灵光反应也是越来与弱。 但其本身所散发出来的、肉眼可见的幽蓝色光芒却越发强盛，使得它原本就不容易见到的形体变得更加隐晦了。 如果不是夏多一直在盯着它看，几乎不太可能从一片充斥整个办公室的强盛蓝光中，分辨出一根不到半尺长、活动越来越弱的细线。 “大人，马上就要出现元素爆发，我担心——” 说这话的时候，戴维脚步竟一点点地朝远离门口的方向挪动着，像是害怕着什么。 不过，夏多倒是没有挪动半步，此刻办公室内有着塔灵降下的重重防护，这要是都挡不住，那时之塔也可以趁早关门大吉了。 而且，以他的眼光来看，那疑似实体魔网之弦的东西，虽然看似诡异，但其本身似乎并不携带能量。 周围魔网环境还十分完善呢，想要触发什么复杂魔法，必定也是要通过大魔网环境的运转，而这一过程所用的时间就足够让夏多出手干预了。 戴维所说的元素爆发，在中阶法师看来或许很难搞定，但对于夏多，甚至是大部分奥术师而言，纯粹的元素、能量，反而更易解决。 看戴维还在一点点挪动脚步，夏多顿时没好气地说道：“你担心什么，我还在这儿呢！难道还能让你死了？” 听到这话，戴维讪讪挤出一丝干笑，这才没有在继续逃避。 …… 而就在两人说话间，办公室内那疑似实体魔网之弦的东西，已经停止了移动，当然这一刻它的形体也彻底隐没在蓝光之中。 夏多只是通过光强的变化来判断它是否在移动，而当那奇异丝线停止移动的一瞬间，它所处位置的魔网顿时就溢出了大量元素、能量。 数量之多完全配得上“元素爆发”这个形容。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我忽略了？” 夏多突然心有所感，但很快就被眼前这一幕元素爆发的景象吸引了目光，那不到半尺长的奇异丝线竟能爆发出如此能量？ 这几乎不亚于一个8环元素法术了！ 如果大量制造、储存，岂不是一种新型能量储备方式，几乎不逊色于奥能结晶了。 要知道制造奥能结晶的最低条件也得是奥术师，而这只是一个中阶法师弄出来的东西，门槛之低，简直超乎想象！ 不管这东西是不是实体魔网之弦，夏多都觉得可以深入研究下去。 如果将来能用一百根甚至更多那种奇异丝线，搞个集束炸弹，那威力就算是大奥术师都不得不正视。 元素魔法虽然原理简单，而且比较好防范，但那是在量小的情况下，如果量大到一定程度，能够毁天灭地的时候，那还怎么防范呢？ 以现在戴维身为中阶法师就能制造一个足以爆发出8环元素法术的奇异丝线的程度，如果解决好储存问题，再大量制造，真就毁天灭地也不在话下了！ 余光扫了一眼戴维，夏多心里默默做出一个决定，再看戴维，真就是看一个绝世珍宝了！ “戴维，现在可以给我一个解释了！之前的补贴申请文书是怎么回事？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夏多指了指元素能量仍未散尽的办公室，对戴维这样说道。 第1128章 敲打、推测 “大人，这真的是我研究出来的实体魔网之弦，之前的补贴申请文书是因为我担心无法通过，就胡乱写的。 “这一次之所以要带这个实体魔网之弦来见大人，也是因为我想获得时之塔更多的支持。” “你就是这样来寻求支持的？” 夏多指着办公室内已经渐渐平息的元素乱说，质问道。 同时，他已经想到之前被他忽略的东西了，那就是这个办公室本身。 里面储存了大量物资处的文书资料，现在好了，不说全部被元素爆发毁了，至少奇异丝线最终停留位置附近，已经剩不下什么东西了。 那些资料也不知道塔灵那边有没有备份，如果没有的话，那后面就有得塞西莉忙了。 而且，戴维这家伙将那么危险的东西带到物资处这边来，如果夏多晚来半分钟，或许塞西莉就要遭殃了。 就算戴维可能会提前示警，但以塞西莉在时之塔的权限，既无法命令塔灵降下大量防护，又无法即时传送。 仅靠时之塔内部的被动防护，以及身上魔法物品的防护，根本难以抵挡那种程度的元素爆发。 当然，也可以逃出办公室，但那奇异丝线从被戴维扔出去，到最终引发元素爆发，也就短短几秒时间。 这办公室不算小，未必能及时逃出来。 同时，在没有夏多命令塔灵降下大量防护的情况下，办公室内的剩余文书资料，估计要全被毁了。 当然，相比于人员损失，死物的损失倒是其次了。 …… 面对夏多的质问，戴维嘴唇翕动，似乎想要解释，但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 “时之塔是一个重视秩序、规则的地方，如果想要获得时之塔的更多支持，你更应该重视补贴申请文书，而不是玩这些小聪明！” 夏多这番话说得严厉，虽然他平时一贯表现得十分平易近人，但终究是一位奥术师，更是妮雅的丈夫，而从他主导时之塔转型这一系列事来看，已然成为时之塔的真正领袖。 这样一种身份的人，亲自面对面训斥，原本心里还存着一些小心思的戴维，顿时就将脑袋深深埋了下去，身子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大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重视补贴申请文书，不该将危险品带到物资处，更不该、更不该试探大人！” “哼！” 夏多冷哼一声，但也没有再继续训斥，而是沉默片刻，这才继续说道：“既然知道错了，那接下去该怎么做，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会在返还之前非法套取的补贴后，重新提交申请文书，物资处、人事处还有其他处罚，我也一并接受！” 戴维语气十分诚恳，夏多也不想以心灵法术试探，就只当这是戴维的真实想法。 对于人才，他还是十分宽容的，甚至勉励道： “在我的家乡，有句谚语叫做‘知错能改，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我相信有过这次教训的你，也会成为更好的你！” 不过在临走前，夏多还是补充了一句，“我允许时之塔有潜规则的存在，但任何潜规则都不应以阻碍正常秩序、正常规则为前提！” 说完，他便不去理会神情复杂的戴维，径自传送离开了。 …… 魔网之弦实体化的细节，夏多当然想知道，但肉已经烂在锅里了，他没必要表现得那么急不可耐，也免得戴维恃宠而骄、有恃无恐。 事实上，直到现在夏多对魔网之弦实体化仍旧心存怀疑，或许戴维只是发现了一种特殊的能量储存方式，而不是什么魔网之弦实体化。 至于到底是什么，等戴维的补贴申请文书交上来，他就能大致判断出来了。 不过在那之前，夏多还是要先通过塔灵了解一下戴维研究室的能量消耗情况。 一个中阶法师搞出了大法师级别的8环法术，他凭什么？ 中阶法师能够接触到的魔网层次最多只到第四层（第五层就算高阶法师了），戴维虽然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时之塔更新过施法等级。 但从塔灵被动记录的时之塔成员施法记录来看，戴维从未有过4环以上的施法记录。 也就是说，单凭戴维自身的能力，几乎不可能搞出那种能够爆发出8环元素法术强度元素能量的奇异丝线。 从4环到8环，法术的实际能级差距至少有20倍，这里面还不止是“量”上的差距，更是“输出功率”上的差距。 即便是夏多，仅凭自身能力，在中阶法师阶段，也很难搞出8环层次的动静。 即便那种奇异丝线仅仅只是能量的缓缓灌注，这中间也涉及到一个控制问题，想要用4环层次的法术持续控制那么多能量，其施法难度也会几何倍数增加。 类似于高环法术的低环表达。 能有这种施法能力、这种法术设计能力的戴维，还会是一个中阶法师吗？ 夏多几乎可以断定，戴维必定是借了时之塔的力，而且主要是能量灌注方面。 另外，他也可以推测出，创造那种奇异丝线应该不需要多复杂的法术。 戴维应该是发现了一种全新的法术要素单元！ 单从这点来看，哪怕那奇异丝线不是实体化的魔网之弦，哪怕那东西没有任何用处，戴维也是做了一件极为了不起的事。 …… “塔灵，汇报戴维研究室最近三个月的能量消耗情况！” “代行者夏多，戴维研究室1月能量消耗1220点，2月能量消耗1480点，3月能量消耗1350点，主要消耗路径：辅助施法、法术平抑场域。” 听到这样的数字，饶是夏多早有心理准备，也忍不住大吃一惊。 所谓“能量点数”，其实就是奥能点数，是夏多自行定义的能量度量，以1环法术实际的平均能耗为1点，9环法术的门槛也不过是200点。 光看戴维每个月都这么多能量消耗，说他不是高阶法师都没人信，但事实就是如此，塔灵那边并没有戴维4环以上的施法记录。 再看他的能量消耗路径，辅助施法其实就是从时之塔元素池、能量池直接获取能量，时之塔这么多法师，绝大多数都用不到这个。 更多是用在炼金法阵和法术平抑场域上。 前者是工作间，后者是法术实验室。 而戴维的能量消耗却集中在辅助施法和法术平抑场域，而且两者消耗相当，这意味着—— 戴维在通过时之塔将能量灌注到某处，并且这个“某处”并不能稳定存在，要让法术平抑场域消耗近乎对等的能量去平衡它的“后遗症”！ “好家伙！这种玩法，还真是不拿时之塔当自己家啊！” 第1129章 准备限能、通讯迷锁 时之塔四元素池、正负能量池，每天能够汲取的能量是非常有限的，折算成奥能点数的话，大概是每天1万点。 这收入看似挺高，足够十发10环法术的全部实际消耗，但如果扣除了维持时之塔基本运行所需，以及真正的大头——时之塔成员日常消耗，那就剩不下多少了。 特别是现在，时之塔培养大量学徒的情况下，每日能量结余能有1000点，夏多就要谢天谢地了。 而即便是这1000点，也仅仅只是一个账面上的换算结果，并不是真的有这么多奥能。 实际上，时之塔并不能将四元素、正负能量转化成奥能，几种能量的消耗也并不是始终维持均势的。 可能今天火元素消耗多点，明天就是水元素多点，因而在考虑实际能源储备的时候，要留出足够的冗余量。 当然，也可以用奥能结晶当做能源储备，时之塔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但那只能是最后的战略储备，而不是用作日常消耗。 一枚标准奥能结晶的能量差不多是1000点，而这一枚奥能结晶，换成一个刚刚进阶的奥术师来积攒，至少也要积攒三四个月。 换做如今的夏多来做，也要至少5、6天时间。 这还是自己啥都不用，完全制成奥能结晶的情况下，如果自己再用用，那就更难积攒了。 像这样一枚标准奥能结晶，时之塔每天至少都要消耗8、9枚，也就是说—— 如果想要用奥能结晶维持时之塔的正常运转，至少需要有40个像夏多这样接触到魔网第九层的资深奥术师，提供全部的奥火结余奥能，做全职人肉发电机！（仅仅是奥能，还是可以做其他事的） 由此可见，元素池、能量池虽然能量利用效率低了些，但确实是每个法师塔必不可少的基础设施。 而现在，戴维一个人一个月就要消耗1000多点能量，这已经是高阶法师级别的消耗量了，可能还要更高。 如果没有他的话，时之塔每月结余能量，至少能提高个十分之一。 又或者说，如果再多几个像戴维这样的耗能大户，时之塔的能源收支平衡就要被打破了！ 这可比缺钱来得严重多了！ 一时间，夏多都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支持戴维的研究了，不过这种犹豫只在他脑海中停留了不到一秒种时间，就被他弃之脑后。 那种奇异丝线，不管它是不是实体化的魔网之弦，都是要继续研究下去的，或许时之塔接下去的能源突破就落在那上面了。 至于时之塔的能源危机，这其实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了，早在夏多决定大量培养学徒的时候，就有所预见了。 这期间他也搞出不少节流的措施，如规范管理法术实验室的使用情况，整治私人研究室的资源浪费、人员冗余现象，等等。 而最重要的就是将时之塔的生产独立出来，成立了魔法技工部，这更是极大地提高了能源使用的效率。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节流，还算不上开源，只要这批新学徒成长起来，时之塔能源收支崩盘那就是迟早的事。 但夏多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时之塔能源破产呢，到时候无论是出台新的限能政策，还是开分基地，都不难缓解。 而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自然还是要靠无限能源【密瑟能核】。 不过现在，戴维这事倒是提醒夏多了，现在就可以制定一些限能政策，个人限能、时之塔每日限能，都可以做起来，并且逐渐严厉，倒逼时之塔成员提高能源利用效率。 趁着现在每日都还有结余的时候实施最好，免得这批学徒大量晋升后在提出来，倒像是时之塔在刻意针对他们。 有了这一想法，夏多当即联系了妮雅，询问得知她此刻正在顶层书房后，便立刻传送了过去。 …… 书房中。 妮雅并没有坐在书桌后，而是坐在投影窗户下，膝上只放了一本打开的书，还有几张零散的羊皮纸，身前的桌上更是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博努四号”，看上去颇为悠闲。 见到夏多到来，妮雅干脆合上了书，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啜了一小口，示意夏多做到对面，然后才缓缓开口： “你刚刚是在领地吗？我看到别墅那儿去了好几拨人。” “是的。远方号回来了，不管怎么说总要见一下吧。” 夏多看了一眼投影窗户，顺势做到了妮雅对面。 此刻投影窗户上显示的景象，正是临水村圣坛广场，夏多精心制作的法典雕塑，以及雕塑周围的人群，也清晰可见，而他的领主别墅就在画面一侧。 只不过，夏多身上几乎时刻挂着“回避探知”的法术，因而并不会出现在投影之中，妮雅没看到他也并不奇怪。 “通讯迷锁又眉目了吗？”夏多一边给自己泡茶，一边询问妮雅。 “哪有那么快！最近几天的实验都以失败告终，我也想不通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了。”妮雅放下茶杯，眼神颇为困惑。 但很快，她就像想到什么似的，将目光转向了正小口饮茶的夏多，“要不，你帮我看看？” “可以啊，但我也不保证能够给出什么有用的建议。” 妮雅目前正在研究的通讯迷锁，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迷锁，或者说并不是常规的迷锁，而是一个覆盖范围超广且没有物质节点的通讯网络。 虽然通讯阵列以及精灵迷锁的资料是夏多给妮雅的，但通讯迷锁已经超出这两者的范畴了，即便是夏多，短时间内也很难给出什么建设性的建议。 在这方面，他的了解已经不如妮雅了，他能给出的也仅仅只是一些宏观层面上的宽泛建议，涉及到具体问题，那还是得由妮雅自己想办法解决。 …… “对了，跟你说个事！” “嗯，你说！”妮雅一边应着，一边将自己关于通讯迷锁的研究笔记递给夏多。 夏多接过笔记，就放在了膝上并不忙翻看，而是将之前在物资处发生的事，以及戴维的研究，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然后说—— 第1130章 可持续发展、宽松的环境 “戴维的研究或许能够带来更高效的能源储备方式，当然也有可能是某种全新的战略武器雏形，但不管是哪种情况，我觉得都很有必要对他后续相关研究提供较大力度的支持。” “你觉得可以的话，就按你说的做吧！” 说完，妮雅又好奇地看了夏多一眼，“还有吗？我可不相信你专门过来找我就只是因为这事！” “就知道瞒不过你！” 夏多在时之塔的权限非常高，很多事情都可以单独决定，相比于妮雅，他更像是时之塔的领袖。 但即便夏多是真正的领袖，在一些大事上，他也觉得有必要和妮雅先通通气，就比如接下来这件事： “戴维前几个月的能源消耗你也看到了，就算是放到高阶法师中，也是比较多的那个，再想想其他人，不加限制的能源开放，必定会导致很多浪费。 “时之塔现在还没有那个资本去让人肆意消耗能源，再加上不久后这批新学徒就会大量晋升，到时候能源危机更为严重，我觉得现在就可以实施限能政策了。” “然后呢？”妮雅问道。 “我觉得第一步可以先对能源消耗做个分类，主要分为时之塔基础设施消耗，和时之塔成员消耗。 “而时之塔成员消耗，又可以细分为纯个人消耗、研究室消耗、以及生产消耗，其中生产消耗主要是指魔法技工部，剩下的个人消耗和研究室消耗，才是限能的主要方向。” 随后，夏多命令塔灵将时之塔过去半年的能源消耗按照他的分类，用百分比的形式显示出来。 其中占最大头的就是时之塔成员个人消耗和研究室消耗，占了总体能源消耗的一半以上。 之后的才是时之塔这么一座功能复杂的庞然大物的基础设施消耗，占了差不多三分之一。 剩下的还有一些未分类的杂项，只占十分之一左右，和每月结余差不多。 “过去时之塔用收费的方式压制成员对基础设施的使用，如法术实验室的法术平抑场域、通用实验室的炼金法阵，但在时之塔转型放开这些限制后，浪费就不可避免的浪费了，我大致估算了一下，时之塔成员消耗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被浪费掉的。” “这么多？” 对于这样的数字，妮雅表示十分吃惊，她紧接着又问：“如果限能实施后，会有多少改善？” “仅从能源储备角度来看，至少能让每月结余翻一倍吧，另外减少基础设施的使用，也能延长时之塔的维护周期，这部分的收入也不可小觑！更重要的是——” “是什么？” “更重要的是此举完善了时之塔的内部秩序，长远来看，影响更大！” “那你具体准备怎么做？” 具体怎么做？ 如果说来见妮雅之前，夏多还仅仅只有一个萌芽想法的话，那么现在，在给妮雅这么一番分析后，他心里原本还有些模糊的想法，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他重新拿出了一张纸，在上面列了几个数字，然后解释道： “我觉得每月1000能量点数对于高阶法师来说，已经够用了，然后500对应中阶法师，300对应低阶法师，100对应学徒。” “这是纯个人使用额度，还是包括研究室在内的？” “纯个人使用额度，不包括研究室在内！” 夏多继续解释道：“研究室本身可以算是时之塔对中阶法师在某项课题上的肯定以及支持，根据他们研究的重要程度，时之塔可以给出不同的能源额度补贴。 “当然，这需要他们主动申请，如果不申请的话，即便成立了研究室，也只能消耗他们个人的额度。” “你这么做——”妮雅皱着眉，做思索状。 夏多也并不着急，等待妮雅慢慢思索，而在等待的过程中，他也正好可以看看妮雅在对通讯迷锁的研究上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 …… “我觉得可行，另外，学徒的每月额度我觉得还可以再细分一下，实际上1级、2级学徒应该用不了那么多能量。” “……” 夏多正要翻页，听到妮雅这么说，他手上下意识地就顿了一下，妮雅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但这样太过细分的梯度额度，让他想到了地球上那些万恶的资本家。 利用大数据制定出精准的、符合每个人心理极限的最高收费，是在让人深恶痛绝。 的确，如今时之塔学徒数量最多，能量消耗也是最大头，近千人加起来，可比那只有个位数的高阶法师消耗多太多了。 但夏多觉得时之塔内部就没必要那么算计精确了，非要将每月额度卡在每个人的最低使用极限那儿。 这到底是时之塔成员的福利呢？还是枷锁呢？ 限能是为了避免浪费，促进可持续发展，而不是为了限制时之塔成员。 想要真正获得“能源自由”，光节流是没用的，还是得多开源！ 如果现在就有【密瑟能核】这样的无限能源的话，夏多绝对不会限制任何人的能量消耗。 …… 眼看着妮雅已经拿起笔在纸上计算起来，夏多连忙伸手挡在了纸上，说： “学徒就算了，就算这次你给他们细分了梯度额度，但等他们后续晋升了，难道还要细分，又或者现在就给低阶法师、中阶法师也细分了？” “那不然呢？” 面对妮雅不解的目光，夏多反问道：“假如你现在是一个时之塔普通成员，你会愿意见到一个恰好卡在你最低消耗极限的能源额度吗？” “我不愿意！”妮雅下意识地回答道。 说完，她才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夏多，瞬间对夏多过去的很多行为有了全新的理解，这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问： “这也是你在你家乡经历过的吗？” “差不多吧，宽松的环境能够促进创新，如果物质上的压力很大，成天就只想着搞一点材料或者能源，哪还有多少心思去想着研究魔法呢？” 适当的压力可激发人奋斗，可一旦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那别说奋斗了，能活着都是一种奢望。 一想到穿越前公司内部流传的35岁“退休”传闻，夏多的心情顿时就沉重了许多。 也不知道他穿越这么久，地球上过去了多长时间？家乡统一了没有？复兴了没有？自由王国实现了没有？ “夏多——” 妮雅的轻声呼唤将夏多的意识带回现在，看着妮雅关切的目光，夏多心情好了许多，他笑了笑，然后说： “我没事，未来也会越来越好！” 第1131章 《决定》《建议》、边齿设计 从妮雅书房离开后，夏多又接连约见了艾伯克和德帕克两人，但相比于和妮雅的商量解释，夏多对这两人就更接近“通知”而不是“商量”了。 现在时之塔高阶法师还少，很多事情还可以“一言而决”，但当高阶法师多了以后，那就没这么容易了。 到时候可能就要先听取多方意见，然后再制定出初步方案，之后可能还要经过反复磋商，才能形成最终的执行方案。 趁着现在人少，将时之塔各种秩序完善好，未来就能少很多麻烦。 通知完艾伯克和德帕克，夏多也没有再继续前往【黄沙半位面】了，而是将完整的限能政策所涉及到的时之塔权限相关操作全部录入到塔灵之中。 之后，他便通过塔灵向时之塔全体成员发布了《时之塔关于提倡节能、反对浪费、促进可持续发展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 《决定》中，除了明确提出了可持续发展的概念，也提出了发展新型能源获取、储备方式的远景。 《决定》并没有直接提出要限能多少，但在《决定》发布后的当天，进学会全体成员就开始自省自查。 第二天，迪恩、萨米作为全体进学会成员的代表，向夏多递交了一份《关于时之塔能源系统可持续发展的若干建议》。 夏多当然不会不同意，毕竟这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建议》中，除了有对各阶法师每月使用能量的额度限定，还完善了时之塔各基础设施的使用规范，以及对违反《决定》精神的人的惩罚措施。 考虑到眼下三月马上就要结束，《建议》的正式实施将会从四月开始，届时夏多也会留心关注时之塔成员对《建议》实施后的种种反馈。 不过，他预测，在限能方面估计没多少人会不满，毕竟在制定限能额度的时候，他就充分考虑了各阶法师的实际使用情况。 只要不是像戴维那样尽搞特殊研究，一般不会有超出额度的情况发生。 反倒是在基础设施的使用规范上，可能会有不少人不适宜，就比如法术实验室、通用实验室不能长时间使用，内部操作也会因为增加了很多保险措施，从而显得繁琐。 但总的来说，这还算是一个较为宽松的政策。 …… 《可持续发展建议》暂告一段落后，【黄沙半位面】夏多终究是没有去成，在一边休息，一边将法典雕塑的最后一点小瑕疵弥补完成后，他又匆匆前往了守望塔。 月底了，【炽阳法阵】又该维护了，维护好【炽阳法阵】，明水商会的赛德也到了，这就又没空去半位面了。 公共层，大会议室。 正中央环形会议桌的两侧，坐的是时之塔与明水商会的谈判代表，时之塔这边就只有两个人，分别是塞西莉和戴里克，其中后者也是萨维尔领的商业主官。 明水商会那边也是两人，一个是明水商会在萨维尔领的地区主管赛托斯，另一个则是和赛德一起从塞汶顿过来的布拉德顾问。 至于夏多和赛德，他们并没有坐上谈判桌，而是在会议室的一侧喝茶、旁观，事实上，新采购协议从赛德来到时之塔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 最多就是在具体采购价格上的一点波折。 “赛德顾问，不知道珍娜会长对我前两天提出的关于新钱币的一点小建议是什么看法？” “夏多领主，我正准备和你说这件事呢！会长同意了，还说你的建议很好，只不过这样一来，关于新钱币的兑换可能就要再等几天了。” 听完赛德的话，夏多沉默了，当然不是说新钱币要再等几天这种小事，而是珍娜同意了他的建议。 前两天他联系赛德提出给新钱币增加“边齿”设计，一方面可以减少钱币的人为损坏，另一方面也是一种特色、一种区分。 尽管这么做会给铸币带来一些额外的麻烦，但珍娜既然要为升神做准备，应该不会解析这些额外的代价。 同理，涉及到升神，这种事仅凭赛德自己应该也没法决定的。 也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珍娜应该是已经从外层位面回来了，而且就在这几天。 那么想必挑战光辉之主的那位新神，也应该有结果了吧！ 不过，夏多倒是没当着赛德的面问珍娜在外层位面的见闻，沉默片刻，又继续说起了新钱币的事： “赛德顾问，三天内能送来第一批新钱币吗？” “三天？” 赛德眼神颇为奇怪，但还是如实回答说：“如果是正常铸币的话，五天内应该是不大可能有产出。” 说完，他又觉得夏多这么问必有原由，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但如果夏多领主急需要新钱币的话，我可以让商会加急用炼金法阵制造一批送来，当然，夏多领主也可以自行制造，我这次已经将带有‘边齿’设计的最新版本样品带来了。” 说着，赛德便从次元袋中抹出九枚新钱币，一字排开放到了两人中间的茶桌上。 其中金、银、铜，各三枚，样式和夏多之前拿到的版本大致相同，正面依然是珍娜会长的侧脸浮雕，背面也依然是明水商会的徽记。 区别就在于，硬币边缘增加了“边齿”纹路，同时，在正面、背面还各多了一个贴近边缘的凸起圆圈，将珍娜会长的侧脸浮雕以及明水商会徽记圈了起来。 和之前耐色瑞尔的各种简陋钱币相比，明水商会的这种不管是从造型，还是质感上，都给人一种十分正规、高端的感觉。 只要在含金、含银量上不弄虚作假，应该不难被大众接受。 “既然已经拿到了最新版本的样品，那这一次就不麻烦明水商会了，不过今后正常的兑换还是要通过贵商会进行！” “应该的，应该的！”赛德连连回答道。 夏多点了点头，也就没再说什么，收起九枚样币，一边喝茶，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接下去要制作多少新钱币。 如果赛德这次过来有待了新钱币过来，那夏多可能就不需要这么纠结了，该用多少用多少就是了。 但如果需要自己制作，特别是用炼金法阵制作的情况下，就必须考虑数量问题了。 做少了不够用，做多了又浪费。 一时间，他都有些后悔刚刚拒绝赛德说的由明水商会赶工送过来了，但现在再要，就未免给人一种反复无常的感觉了。 这还真应了那句老话，死要面子活受罪。 第1132章 时代号角、大夏风物 会议室中。 时之塔和明水商会关于新采购协议的谈判进行得十分顺利，从上午到中午，短短半天时间就谈妥了一份涉及金额直奔千万金币的新协议。 协议规定，明水商会将以高出协议签订日市场价7%的价格向时之塔出售各类魔法材料。 而时之塔则需要保证自协议签订日起，每年从明水商会处购入价值100万金币的魔法材料，持续五年。 这协议乍一看很不利于时之塔，特别是采购价高出市场近十分之一，简直难以容忍。 但实际上，这协议还是时之塔占便宜了。 首先，大宗魔法材料出售商本来就很少，完全属于卖方市场，真要是遇到心黑的，别说是高出10%，就是高出一倍也不稀奇。 其次，目前基于魔网背景通讯的通讯法器价格已经开始持续走低，受此影响其余魔法物品的价格也会持续走低。 但这只是表象，本质上是魔法物品的价格战即将开始，制造技术将会快速升级，同时对魔法材料的需求将会不断上涨。 这么看的话，仅以高出协议签订日市场价的7%采购，完全就是时之塔占便宜了。 当然，如果没有时之塔不断推出新产品去打压魔法物品价格、倒逼其他法师塔组织升级制造技术的话，未来五年魔法材料的价格也未必能增加多少。 而如果不大量出货的话，每年一百万金币的采购量也很难实现。 这其实就是一环套一环的，而技术升级本身就意味着创新与繁荣，可以说从这一份协议签订的时候起，夏多就已经吹响了新时代号角。 未来必定是一个大创新、大开拓、大繁荣的时代！ …… 当然，新协议也不仅仅只是一个五年采购协议，还包含了时之塔和明水商会对于双方战略合作的共同确认。 涉及新钱币推广、魔法物品代销、在奥法联合会某些议题上的同进同退、甚至是某些特殊情况下的共同作战。 涉及之广，几乎可以说是方方面面了。 唯一比较遗憾的是，这协议并非是以神圣契约的形式签订的，也就是说，存在违约的可能。 当然，以夏多和珍娜如今的身份，这样一份协议还不至于要用到神圣契约来签订。 …… 中午，夏多邀请赛德到领地用餐，两人走出时之塔时，西侧的法典广场在大夏领开拓部各工作小组加班加点的情况下，已经接近完工了。 现在就只剩下一小半地面还没有铺上砖块，快得话可能明天就能完工，不过法典雕塑在前几天夏多去守望塔之前就已经搬过来了。 而此刻，赛德的目光就被那近十米高的法典雕塑吸引住了，甚至连脚步都下意识地停下了。 “夏多领主，那是——”赛德的声音中明显带着起伏，既有惊讶，又有好奇。 夏多当然知道那是因为法典雕塑的“伪·9环灵光”，抛开这点，法典雕塑在一位资深奥术师眼里也只是一个稍大点的雕塑而已。 “赛德顾问，这里是大夏领的法典广场，那座雕塑自然就是‘大夏法典’了！我们过去看一看吧！” “好！” 领主别墅那边的午宴已经准备好，不过也不在乎多耽搁一会儿，夏多陪同赛德步行前往法典雕塑。 从时之塔到法典雕塑也就百十米路，这段路程，夏多正好可以给赛德介绍一下大夏领的法律制度，到了法典脚下，他反而没再说话了，任凭赛德观察。 当然，这也算是夏多对赛德这位战略合作伙伴的一个小小试探。 “原来是这样！”赛德突然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转身看了夏多一眼，夏多则回以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他知道赛德应该是看出“伪灵光”的底细了。 这意味着，赛德和他一样，也是一位接触到魔网第九层的资深奥术师。 同理，通过这座雕像，赛德也能清楚地知道他夏多并不是那些只接触到魔网第八层的资深奥术师。 两人并没有就“伪灵光”讨论什么，此刻赛德的注意力已经被法典雕塑基座上的法典正文牢牢吸引住了。 不过看了一会儿，赛德便停了下，转身期待地看着夏多，问：“夏多领主，我能够将这上面的内容记录下来吗？” “当然可以！”夏多肯定地回答道。 事实上，他恨不得将大夏法典传得到处都是呢，这有利于秩序衍生，当然他最希望的还是——各地都实行大夏法典。 用家乡古人的话来说，这就是“推行王化”。 …… 而在另一边，得到了夏多的允许，赛德立刻掏出一枚纯色的水晶球，随后施法录入影像，而夏多则静静地看着。 就近观察一位资深奥术师的施法过程，这种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通过观察赛德，夏多也意识到自己和老牌资深奥术师在施法技巧上的差距。 虽然这差距还不足以让自己在进行法术对抗时完全落入下风，但这也意味着进步空间。 他升级太快，在施法技巧方面，别说是和赛德这样的资深奥术师相比，甚至是很多高阶法师，可能都比他强。 在智能施法道具诞生之前，施法技巧，在法术对抗中，始终占着不小的比重。 “看来今后还是要多花点时间在法术练习上！” …… 很快，赛德完成了法典条文的记录，他收起水晶球，向夏多郑重道谢，又说：“这次来南境真的是来对了！会长见到这大夏法典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非常荣幸大夏法典能得到赛德顾问以及珍娜会长的肯定，希望接下来的大夏美食同样能得到赛德顾问的肯定！” “看过了大夏法典，我对大夏美食更加期待了！” “请！” …… 虽然两人在雕塑这边耽搁了一会儿，但抵达领主别墅的时间却比原计划的还要早一些，因为两人是飞过来的。 入座后，夏多立刻吩咐开宴。 随着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大夏美食送到赛德面前，赛德的眼睛都有些直了，他学着夏多的样子，蹩脚地用筷子去夹。 或许是美食激发的动力，试了几下，赛德很快能够熟练使用筷子去夹取自己想要的食物了。 “夏多领主，这种两根小棍子的餐具设计还真是颇具巧思，与大夏美食的精致十分搭配！” “这是筷子，是我家乡最常见的一种餐具！” 第1133章 人民的力量、赠礼 一场午宴，宾主尽欢。 下午，夏多又陪同赛德在临水村参观了一圈，从圣坛广场向北，到一期居民区、食堂，再到建在临水河边上的砖窑。 到了这里，赛德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在接连看过两座窑炉附近的工作场景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发问： “夏多领主，我也去过不少领地，但还从未有哪个领地像大夏领这样，领民如此积极、忙碌，却又忙而不乱，充满了秩序之感，在这样的秩序中我仿佛看到了一种无比强大的力量正在孕育，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顺着赛德的视野望去，夏多看到了窑炉附近正不断添加砖坯的领民，以及其后通过独轮车将砖坯从东边晾晒场运过来的更多领民。 所有人脸上都没有任何麻木，有的只有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无限期待，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希望之光。 见到这样的一幕，饶是夏多能够经常见到，也不禁为之震撼，他沉默了一下，然后才缓缓说道： “其实很简单，我给了他们吃的、穿的、用的、住的，将他们组织了起来，并给予了他们希望。 “赛德顾问，你说去过很多领地，那么请你说说，你有见过那些领主给领民希望吗？还是说只是将他们当成一种可有可无的私有财产？” “这——” 赛德一时语塞，但还是不敢置信地说了一句，“就这么简单？” “当然没那么简单。”夏多摇摇头。 他指着不远处正在工作的领民，问了赛德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赛德顾问，你猜那些人中有没有一个未来的大法师？” “未来的大法师？” 赛德不明白夏多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么个问题，但还是认真思考了一番，然后才回答道：“我不认为那些人中会出一个大法师，哪怕是低阶法师都不太可能。” “如果我将他们待在身边亲自教导呢？”夏多继续问道。 “亲自教导？” 赛德瞥了一眼那边几十个领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但随后他就反应过来了，“夏多领主，你说是我们对普通人的轻视？还有对知识扩散的保守？” “差不多吧！” 随后，夏多又以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反问道：“如果这些人从小就能够接触到基础的魔法知识，长大后再得到普遍的、充分的培养，你还认为这些人中不会出几个大法师吗？” “这，这——”赛德再次语塞，他轻叹了一声，表情十分复杂，“夏多领主，你这想法，还真是——” “是激进？还是妄想？又或者有那么一些可能？”夏多再次反问。 “是有这种可能！” 赛德对这种可能表示了认同，但对这种模式他依然观感复杂，而这时，他也终于明白夏多口中所说的“给予领民希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希望！ 难怪这些领民这么拼命干活呢！ 这么一想，赛德又回想起刚刚在居民区参观时被他忽略的一个现象，那就是——大夏领有婴幼儿、有青壮、有老人，但唯独没有那些接近成年的孩子！ “夏多领主，难道你已经开始在领地内普及魔法教育了吗？” 这个问题，夏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给了一个颇为高深的微笑，但赛德立刻就会意了，他甚至将时之塔大量产出魔法物品和这种普及教育联系起来。 如果没有那么多新法师，又怎么能有这么高的产量呢？ 毕竟过去时之塔的产量并不算什么秘密。 再联想到刚刚签订的五年采购协议，赛德对这种猜测越发肯定了，如果没有那么多新法师，又怎么会需要那么多魔法材料呢？ …… 从砖窑离开，赛德又绕路回去参观了两个居民区，以及大夏领民对时之塔南面土地的平整场面。 “夏多领主，感谢招待，这次南境之行真是不虚此行，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在这里多留几天。” 说这话的时候，赛德脸色明显带着不舍，这番神情倒也不完全是演的，他确实很喜欢这里的食物。 夏多虽然真实年纪可能不如赛德，但如果算上他在投影位面的化身，那年纪可就直奔千年去了。 特别是【投影位面·幽暗地域】中的卓尔布兰登，数百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经验，给了夏多很大的收获。 还有在【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统治之剑】高等法师注入的学识、经验可不仅仅只有魔法，还有关于精灵的传统、统治、战斗，等等。 虽然精灵、卓尔，和人类有很大不同，但同为智慧生物，朴素的情感还是不难找到共情的。 赛德的真情流露，在夏多看来，至少有七八分真诚，虽然两人在对一些问题的看法上还存在差异，但并不妨碍夏多此刻为此感到高兴。 特别是这位还是他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战略合作伙伴。 “那就多留几天，难道塞汶顿那边还有什么紧急事务是必须你亲自处理的吗？” 只是相比于赛德的真诚，夏多这话就显得公式化多了，这话虽然不假，但在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做好将授田仪式推迟的打算了。 他准备在授田仪式上以授田相关法令为起点，构建领地秩序循环，多一个资深奥术师在场，多少有些不方便。 不过赛德并没有留下来，而是直言返回：“会长还等着我回去汇报呢！下次再来，一定多留几天！” “大夏领随时欢迎赛德顾问的到来！” 对此，夏多也没有过多挽留，施法者之间的关系本来也就是相对淡薄的，如果不是时之塔和明水商会已经成为战略合作伙伴，他连留都不会留。 而在将赛德送上传送法阵前，夏多还将一份《大夏美食食谱》送给了他，《食谱》中记录了各种厨具、餐具、食物的制作方法。 让赛德在回到塞汶顿后，也有机会继续品尝大夏美食。 “感谢夏多领主的慷慨赠予，我回去后就命人尝试，夏多领主下次到明水商会时，应该就能尝到家乡的食物了！” 夏多点了点头，“我很期待！” “再会！” “再会！” 第1134章 身份证、秩序网络 送走了赛德，夏多又马不停蹄地开始为三天后的授田仪式，做最后的准备。 其中土地文书，他已经完成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在三天内也绝对来得及完成，他又不准备和公主那样，用模仿耐色卷轴的黄金书页做土地文书。 他准备的土地文书，就只是一些比较厚的羊皮纸，其上恒定了清洁、稳固的魔法，如果不恒定魔法的话，甚至都不需要多少额外的准备。 这样的土地文书，用作普通领民传家足够了。 除了土地文书，还有新式钱币、身份证。 其中前者，需要用炼金法阵做出一批出来授田仪式应急使用，未来还是用旧钱币或者金银材料从明水商会兑换。 至于身份证，夏多也想要魔法版的身份证，但考虑到现在人口流动并不频繁，加上绑定、验证问题他还没有想清楚，就暂时不弄魔法版的了。 甚至普通版的，如果不是为了这次仪式，可能也需要先缓一缓。 普通版的身份证就是一张类似夏多家乡身份证的木片，但这种木片的来源是一种名为“铁木”的树。 目前大夏领开拓范围内就只发现了一棵，但也足够让所有领民都用上身份证了。 这种树木寻常铁质斧锯很难将其破坏，还是因为夏多在领地上留了柄精金斧，开拓部才得以将其砍伐。 为了这次仪式，夏多又给了莱顿几把异常锋利的精金小刀，在授田仪式前做几十张铁木身份证还是轻轻松松的。 当然，以上这些对于夏多来说，虽然都需要他去关注、去留意，但还不足以被他称为“最后的准备”。 真正最后的准备，其实是对仪式的预演。 类似于几个月前在塞汶顿，夏多和一众开拓者、高阶法师在奥法广场半位面中，对公主升神仪式的几次预演。 …… 与公主预演不同的是，夏多并并没有召集授田仪式的参与者，而是独自一人隐匿了身形，来到了法典雕塑上方。 法典雕塑也算是仪式的关键要素了，此刻没有领主大人在这里接待访客，雕塑脚下就围了一群没有接待开工任务的领民。 莱顿的法典宣讲课，夏多也去听过，但一课时间有限、所讲内容也有限，领民们即便听了很多课，也很难在脑海中对法典建立一个较为全面的认知。 因而法典雕塑就成了很多领民充电的地方，要不是因为法典广场距离临水村居民区比较远，这里的人绝对不止这些。 之前雕塑放在圣坛广场的时候，那才叫人多呢！ 夏多并不在意这些领民交流时的嘈杂声，反而因为有这些领民在，他的预演可能还更加顺利呢！ …… 第一次尝试沟通秩序之力，夏多并没有刻意选择哪一种，而是十分笼统地，能感知到哪种，就先哪种。 或许正因为他这样放松的心态，在展开奥火，按照升神仪式中的部分步骤施法，将感知投射到下方领民身上后，夏多很快就感知到阵阵异样的律动。 一种无形之力，将这些人，乃至雕塑上方隐去身形的夏多全部联系在一起。 细细感知之下，夏多发现这种无形之力，与两年前他刚来这里开拓领地时，在现在的临水河位置感知到的那种“流动”、“润泽”概念相似。 当然，仅仅只是给人的感觉相似，像是同一类东西，而不是说它们的内禀属性一致，是同一个东西。 这无形之力，自然就是所谓的“秩序之力”了，相比于原临水河位置那么明显的“水元素之力”，秩序之力就显得隐晦多了。 最起码，在夏多经过多次血脉觉醒后，还无法直接感知到这种神奇之力。 那种“流动”、“润泽”的水元素之力，夏多当时只是觉醒了一次血脉，就隐约能够感知到了。 虽然这和他觉醒的血脉能力【水之掌控】有关，但他的血脉能力本身也和信仰或者信念相关，能够吸收这些非常规的特殊力量晋升，能感知到秩序之力这种和信仰之力一样与升神有关的特殊力量，也不是不可想象。 信仰之力，夏多大概率已经感知到了，他感觉在灵魂周围撞击灵魂的那种力量，很有可能就是信仰之力。 当然，这也可能是他误判。 但如果没有误判的话，那就意味着，他可以不借助法术直接感知到秩序之力。 只不过直接感知到，也没多大意义，就好像灵魂周围的那种力量，他能感知到，却又无法控制。 最多能控制那种力量撞击灵魂散发出来的辉光所映照出的那一小片空间，能够借助那个空间前往外层位面。 其余的，他到现在都还感觉云里雾里呢！ 或血脉再多觉醒几次，才能有更多的了解吧！ 而现在，夏多要做的就是继续感知、熟悉秩序之力，虽然他在公主的升神仪式中也曾感知到秩序之力。 但那时的感觉和现在相比，却有很大的不同。 那时他感知到的秩序之力受公主掌控的，这并不随施法者是谁而改变，而是谁主导秩序，谁就能主导这股力量。 虽然秩序的主导者并不一定能够感知、并主导这种秩序之力，但力量的归属却已经明了。 特别是现在夏多感知到了一种全新的、受自己主导的秩序之力，“谁主导”这个问题，在感知层面，就变得异常突出。 …… 继续感知，【领主-领民】这样直连的、笼统的秩序之力，很快就分化成更多不同的、较为明确的秩序之力。 就比如，夏多现在观察的这个被其他人称为“约克”的领民，其身上的秩序之力，向上延伸出一道，向下分化成五道。 据此，夏多猜测这个“约克”很有可能是开拓部下面一个小型工作小组的组长，下面有五个组员。 而那向上延伸出的那一道秩序之力，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指向他的直属上级。 其他围在法典雕塑周围的领民，身上至少也有一道秩序之力向上蔓延。 当然，如果以笼统的视角来看的话，这些都直接与夏多联系在一起，所谓秩序之力，其实更准确地说，应该是“秩序之网”。 一张用秩序组成的复杂网络！ 第1135章 坍缩具现、多次循环 刚开始，夏多并没有尝试着去控制这些形态尚未稳固的秩序之力，就只是不断地感知它们、观察它们。 从笼统的宏观角度，到分化后的微观角度，来回切换着角度。 一直到夏多认为自己对这些秩序之力已经比较了解的时候，他才开始真正的对构建秩序循环的预演。 但实际上，这也可以认为就是在正式构建秩序循环，至少夏多是这么想的，如果现在就能成功的话，就不需要在授田仪式上冒险了。 类似于家乡某些节目为了保证效果，会提前录制，然后让表演者假唱一样。 构建秩序循环，本质就是推动某一种秩序之力从秩序的主导者出发，历经秩序覆盖的全部范围，然后再收归这种秩序的主导者。 夏多决定从【开拓部-工作小组】这一系列的秩序之力开始，原因嘛，自然就是法典雕塑脚下围了一圈开拓部的人。 当然，仅这第一步难度就着实不小。 构建秩序循环要从自身出发，如今夏多身上的秩序之力笼统看就如同一缕摇摆不定的青烟，又像某种难以言述的电子云。 而细分看，里面蕴含着无数分支力量，这代表这夏多在这个世界上的全部社会关系，并且这些分支力量，也时刻处于变化之中，让人捉摸不定。（有些不是自己主导） 想要从中准确地找到代表【开拓部-工作小组】这一系列的秩序之力，如果没有一定技巧的话，那简直就像是在大海里捞针，几乎不可能找到。 而夏多走到这一步，其实已经算是颇有技巧了。 首先，受自己主导的秩序之力与受别人主导的秩序之力，在感知层面，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觉。 其次，夏多这次预演一上来并没有直接从挑选某一秩序之力构件循环开始，而是选择了先熟悉这些秩序之力。 只要感知够强，哪怕是再相同的秩序之力，也能找到其中的差异。 而夏多恰好就属于感知较强的哪一类！ 但即便如此，知道了有差异，如果仅从自己身上开始的话，也很难分辨出哪一种才是代表【开拓部-工作小组】的。 夏多身上关系复杂，但法典雕塑下的这些大夏领民，他们的关系就简单多了，特别是这么多人，只要在分化后的秩序之力中寻找性质相同的就行了。 “果然感知强就是好！” 很快，夏多就找到了代表【开拓部-工作小组】的那种秩序之力，并在感知中，将其锁定住。 虽然这并不改变其变换不定的特性，但夏多却也可以将这种受他主导的秩序之力在感知中的存在感无限放大。 约等于暂时将其他秩序之力完全忽略，眼中就只有它一种！ …… 由于还不能直接控制秩序之力，夏多仍旧以奥火展开后的微型魔网与外界大魔网环境同时施法。 很快，一道道富有规律的、变化着变化的魔网波动以夏多为中心向外不断扩散开来。 与此同时，在感知层面，【开拓部-工作小组】秩序之力的变动频率开始陡然下降，就如同原本正以概率云形式存在的电子，被观察的一瞬间陡然坍缩成一个具体的电子。 随着法术继续，秩序之力越发稳固，但这还远远没有达到夏多想要达到的目标。 想要让秩序之力彻底稳固，必须推动其完成循环，不然一旦法术中止，它还是会回到初始状态。 不过，对于夏多而言，他现在也不需要做什么额外的事，只需要继续施法即可。 升神仪式中用于构建秩序循环的法术是一个引导型的法术，原理是什么，夏多暂时还不太明了，他只知道只要施法不中断，最终就能构建出秩序循环。 很快，夏多的法术便进行到一个关键时刻，秩序之力已经稳固到极致，在他的感知中，秩序之力已经不存在任何变化，但紧接着，下一刻新的变化出现了—— 那道秩序之力变少了！ 秩序之力，既然是一种力量，自然是可以被量化的，尽管夏多现在还没有找到量化它的方法，但在感知中，这种“变少”的程度已经足够让他感知到了。 就好像，一斤铁和半斤铁哪个重，哪怕是不用秤，一般人也能凭感觉分辨出它们的轻重来。 对于消失的那部分秩序之力，夏多在施法之余推测，很有可能是去了【开拓部-工作小组】这一秩序的其他载体。 而随着法术继续，秩序之力还在继续减少，而且速度不慢，就在夏多犹豫着是否要中断施法的时候，秩序之力又凭空增加了一些。 接下去，秩序之力就这样一边减少，一边增加，只不过减少的速度比增加的要快许多。 这像极了夏多读书时做过的游泳池放水问题，他估计再有不到两分钟，他这个“游泳池”就要枯竭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夏多心里也渐渐焦急起来，尽管他知道秩序之力诞生于秩序，只要秩序不灭，秩序之力就不灭，但还是忍不住去想秩序之力消失了会发生什么。 一分钟、一分半、两分钟，就在夏多最后一点秩序之力消失之前，秩序之力的增加速度超过了减少速度。 “难道还要等它储满了，再继续减少？” 升神仪式中，夏多并不是秩序之力的主导者，而是被裹挟进秩序循环的参与者，在仪式后期感知到了愈渐壮大的秩序循环，也很难感知到其中的细节。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很难不让他再次联想起“游泳池”问题。 …… 果然，再经历了一轮“储满”后，【开拓部-工作小组】秩序之力再次开始减少，到这时，哪怕夏多再迟钝，也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秩序循环”。 同时，他也明白了，构建秩序循环的目标并不仅仅只是通过法术推动它一次两次的循环，而是让它实现自动循环。 “果然，公主从预演，甚至预演之前就已经开始了升神仪式！” 想明白这些后，夏多也暂时停下了法术，他知道想只通过一次法术就让秩序之力实现自动循环，是非常不现实的。 这大概也是一个较为长期的计划。 第1136章 秩序之力的几种影响因素、仪式终至 只是这样一来，授田仪式似乎就显得很鸡肋了，这样的仪式更侧重于汇聚信仰，但就目前来说，夏多对于信仰的需求并不大，至少他现在并不准备完成升神仪式中涉及信仰的部分。 当然，也不是说授田仪式就没意义了，不止有意义，而且意义还不小呢！ 秩序其实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难道这世上真有什么叫做“开拓部”、“工作小组”的东西吗？ 所谓“开拓部”、“工作小组”，其实就是那一个个活生生的领民！ 强权与暴力可以造就秩序，但这样诞生的秩序却蕴藏着混乱的种子，从长远角度来看，这是不可持续发展的秩序，夏多不取。 夏多希望他创造的秩序、文明能够长久发展下去，那么这种文明、这种秩序就必须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与维护。 换句话说，他这是在用人心铸造秩序！ 那么授田仪式这样的形式，毫无疑问就代表着领主对当前秩序的确认与重视，能够影响人心，使得秩序稳固。 更进一步，秩序之力也会越发蓬勃。 或许也有利于构建秩序循环也说不定，到时候就知道了！ …… 停下法术后，【开拓部-工作小组】秩序之力果然恢复了原样，只是经过了几轮秩序循环，它现在的变化形式和之前相比，也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或许等循环自动化了，它就能彻底稳固下来。 当然，这里的稳固并不是说它就此“状态凝固”了，而是有了更稳定的变化规律，或者说，变化的规律彻底合于秩序的变化。 只要秩序不变，秩序之力就不变！ …… 接下来，夏多又尝试了几种秩序之力的循环，通过对比，他发现了秩序和秩序之力之间存在着一些规律—— 第一个，秩序载体越多，那么其诞生的秩序之力，就会越强。 具体例子，就是【开拓部-工作小组】秩序之力，比【后勤部-工作小组】秩序之力更强。 这开拓部和后勤部内部都是工作小组，内部管理也相差不多，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人数了，可以说开拓部几乎聚集了领地三分之一还多的人，后勤部就远远不如了。 表现在秩序之力上，也是远远不如。 第二个规律则是，在对秩序之力的影响上，秩序载体的作用巨大，但还比不过秩序的复杂度，以及执行顺畅度。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领地卫队-战斗小队】秩序之力，其强度几乎和【开拓部-工作小组】持平。 但要知道，如今大夏领领地卫队的人数才500多人，而开拓部却有足足3000多人！ 秩序载体有六倍的差距，只能说其他方面的还有权重更高的影响因素！ 领地卫队和开拓部最大的不同之处，不就是规矩多且执行严格吗？ …… 而除了领地各部组织体制中诞生出的秩序之力，还有从各种法律体系中诞生出的秩序之力。 相比于体制秩序之力，法律秩序之力影响范围就更广了，而且执行起来也不输于军法，事实上，军法就是法律的一种。 毫无疑问，法律秩序之力，就是夏多目前主导的秩序之力中最强大的那种。 而且，各种法律秩序之力的合力，几乎占据了所有秩序之力的七成以上，仅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法律几乎就是秩序的代名词了！ 当然，体制秩序之力的合力，也能占到所有秩序之力的七成以上，它和法律秩序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存在。 这就是“秩序之网”的另一种体现了！ 又或者说，体制和法律本身就是【夏多秩序】这个更高概念在不同方向上的延伸，同时这两者也是【夏多秩序】最集中的体现！ …… 临近黄昏，法典雕塑脚下已经不剩几个人，远处法典广场最后的施工点，也已经提前燃起了火把。 后知后觉的夏多，终于从法典雕塑基座上站起，他眺望着被夕阳染成一片金黄的西方，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其实，他身体上倒没多少疲惫，之前腾云驾雾悬停在法典雕塑上方的时候，才需要用到体力，后来坐到雕塑基座上的时候，就不需要消耗什么体力了。 只有施法带来的精神疲惫。 但随着身体的舒展，望着远方的夕阳，夏多的心情轻松了许多，甚至精神上的疲惫也似乎缓解了不少。 “有多久没有这么痛快施法了！” 一直以来，即便是在时之塔内，夏多也很少一直施法到精神疲惫，一般都是稍微感觉有些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会儿。 但只要不过度，偶尔来一下，感觉还真不错！ 他现在对构建秩序循环，已经越来越熟练了，只不过想要让循环自动化，还是需要一定的水磨工夫。 就看三天后的授田仪式能不能有点促进作用了，如果有的话，那这样的形式一定要多搞一些！ 这般想着，夏多从随身空间内拿出一个天界小麦制作的馒头，连啃几口后，精神上的疲惫才真正舒缓了不少。 这天界小麦还真是个好东西呢！ 功效类似于博努茶，不如原叶，但比一般市面上能买到的四号可就强太多了，难怪那两匹飞马那么喜欢吃！ 想到天界小麦，夏多又想到了外层位面，他现在只能前往，却不能回来，这极大地限制了他获取天界小麦的可能。 “嗯，信仰之力也不是不需要，多点也好，尽快让血脉多觉醒几次，至少也要能从外层位面返回才行！ “但频繁搞仪式、典礼，领民的信仰不会被透支吧？” 一想到那种“真的，一滴都没有了”的场景，夏多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过笑归笑，这事还是要做的，只是要注意一下分寸，即便信仰之力不会枯竭，频繁扰民也可能会令秩序动荡，那就不是夏多本意了。 …… 回到时之塔，询问了一下塔灵，得知妮雅还在实验室，夏多也没有打扰她，而是通过塔灵留了一段信息，然后就回房休息了。 而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夏多也都以构建秩序循环为主要工作，就这样，时间很快来到三天后—— 大夏领授田仪式开始！ 第1137章 商业土壤、幸福的新一代 耐色历837年，四月的第三天。 当此之时，严冬的寒意已经渐渐散去，复苏之风自南境以南次第吹来，将这片冰封数月的土地悄然唤醒。 这天清晨，大夏领的领民们早早地就从家里出发，成群结伴地沿着临水河南岸的步道，向着法典广场进发。 而领地首批授田对象，就成了众领民这一路上谈论最多的话题了。 “真羡慕里尔他们啊！以后做工就能拿到工资了！” “工资算什么，我听说已经有人开始筹划开设领地的第一批店铺！等到店铺开起来，那还不是大把大把地赚钱！” “真的吗？领地现在一个店铺都没有，真出现第一家店铺，那可真是躺着都能赚钱啊！” 一听到“躺着都能赚钱”这样的话，这伙人顿时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羡慕的惊叹，或许是这边的动静太大了，这伙人前面突然有人扭头喊了一句： “想太多了，就算有店铺，谁买？你们吗？你们有钱吗？” 这话一出，后面这伙人顿时愣住了，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他们如果有钱的话，也不会来大夏领了。 再者，如今领地包吃包住，想花钱，又能花到哪里去呢？ 难道就只是那些分到地的人自己开店、自己消费？又或者其他人今后也能赚工资？ 想也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但见前面那人得意的样子，后面这伙人没忍住啐了一口： “你这小子就是见不得人好，我们都比你先来领地，这次是里尔他们，或许下次就轮到我们了，你就羡慕吧！” “你——你们！” 前面那人被噎了一下，想要还嘴，但后面七八个人都盯着他，这家伙立刻就不敢做声了，哼了一声，加快脚步朝东边走去。 …… 临水村，领主别墅，一层会议室。 夏多和妮雅坐在两个紧邻的座位上，会议室中央则是以探知法术投影出来的实时影像。 这时，妮雅突然指着影像中的一人，好奇地问道：“他们说的商铺是真的吗？真有人想要在大夏领开设商铺？” “这我哪知道，可能是真的吧！”夏多笑了笑。 他这话并不是假话，大夏法典中包含完整的商法、税法，只要依法经营、依法纳税，夏多并不在意做这些的人是谁！ “不过，开几个商铺也好，如今领地近万人，吃穿用度都还靠我来维持，也确实有些不妥，多几个商铺应该能让领地更具活力！” 当然，也对商法、税法这类的秩序之力有益。 听到夏多的回答，妮雅依然没有释疑，继续问道：“那谁去消费呢？钱又从哪里来呢？” “授田仪式，可不只是分田，我还会给他们结算追随我开拓至今的工资，算上功绩，每个人能分到不少钱呢！ “而第一批授田对象虽然只有五十多人，但算上他们的家人，人数也不少了。此外，从今天开始，领地公务人员都会有工资。” 在耐色瑞尔，领主开拓成功后一般都会给亲近人员分封土地，这个夏多的授田还不一样，几乎是国中之国的做法，类似于各领地和耐色瑞尔的关系。 但夏多却不准备这么做，授田只会根据人头来计算，每个人分到的田地都是一样大小，因而，其他方面，就需要补贴一二了。 至于给公务人员开工资，过去领地卫队已经开始领工资了，当然其源头还是在于最初的领地卫队是来自萨维尔领。 后来虽然卫队人数增加了，绝大多数都是大夏领的领民，也依然有着发工资的传统，现在给其他公务人员发工资，也不过是一碗水端平罢了。 而且不只是从现在开始发工资，夏多还会根据他们的“工龄”补足之前未发的全部工资。 这样一来，领地有了一批收入稳定的人，也就有了商业发展的土壤，即使夏多不刻意扶持，那些头脑灵活的领民也很容易发展起来。 “等到全部领民授田完毕，我会允许萨维尔领的商会进入大夏领！” 不过商会什么的，妮雅并不是很感兴趣，她刚刚询问也只是因为好奇，现在疑惑尽去，她才不关心什么商会不商会呢！ “仪式还有多久开始？” “别着急，可以开始了，莱顿会派人过来通知我们的！” 说完，夏多便调整探知法术感知场域的投射范围，将其固定在法典广场斜上方50米左右的位置。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整个广场一览无余，并且不因距离太远而丧失太多细节。 此刻，广场上已经稀稀拉拉地站了近半的人，而在广场西面、南面，还在有领民不断涌入。 不过，不同于领民们来这里的路上，那些授田对象是众人闲谈、打趣的主角，在法典广场，那一个个身穿时之塔法袍的少年才更像是真正的主角！ 几乎每一个少年周围都至少围着一两个成年人，拘谨而又兴奋地聊着什么，显然这就是时之塔新学徒的一家子了。 偶尔，还会有几个性格跳脱的少年忍不住当众表演起戏法来。 真是戏法，不止是法术只触及魔网表层，更重要的是形式，完完全全就是马戏团逗小孩的那套把戏。 一会儿变个小花，一会儿又将围观者的头发弄得闪闪发亮，一会儿又朝天空发射几朵烟花。 到最后，除了少数较为老成谨慎的少年，其他少年都忍不住加入进去，竞相“斗法”了！ “年轻真好！” 夏多忍不住感叹道。 他本身学习魔法的时候就因为有木岩的资助，在学习方面并没有感到多少压力，更多是外部环境带来的压力。 而探知法术实时影像中的新一代，就太幸福了，外部环境几乎没有给他们任何压力，学习方面固然比较紧张，但也谈不上多少压力，更多看是看个人的选择。 有心在魔法领域深造的，自然会主动要求增加压力，并且甘之若饴；而那些不想在魔法领域深造的，这种人也确实有，但在少年学徒阶段，还是极少极少的。 几乎每个少年都有着一个大法师的梦想。 “这就是魔法文明的根基啊！” 第1138章 组织力量、违背祖宗的决定 很快，影像中的人群出现了一丝骚动，原本还不时在空中绽放的烟花自熄灭后，就再也没有亮起。 夏多注意到人群骚动的方向，源头并不在影像之中，不过在看到人群随后的动向后，他也有所猜测。 调整探知视角后，广场南面不远处正有两队日间巡逻的士兵跑路经过，当然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 在那两队士兵后面，又出现了两队治安员，以及一群穿着和时之塔学徒同款灰色法袍的领地公务人员，领头的不是莱顿，还能是谁呢！ 莱顿进入广场后，就径直来到广场正中央的法典雕塑脚下，亲自检查着待会儿仪式所在的木质平台。 而那些跟随莱顿过来的公务人员则分散开来，一些直接进入广场，与普通领民站到一块，一些则拿出从临水村那边带过来的彩带，悬挂到广场周围的木杆上。 至于那些治安员，则在吉布的带领下，开始整顿秩序，以广场中央的法典雕塑为界，东侧的全部赶到西侧。 而西侧已经事先划分好区域，围绕着法典雕塑成扇形分布，大抵是先加入大夏领的排在前面，后加入的排在后面。 领地开拓至今，秩序早已深入人心，随着治安员的指令发出，人群很快就以居民区的期数为单位，快速调整起来。 偶尔有几个不老实的，在治安员的棍棒警示以及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下，也老老实实夹起了尾巴，变得安分起来。 “夏多，这些人——” 夏多回头一看，妮雅正一脸惊讶地看着会议室中间的实时影像，注意到夏多在看她，妮雅又忍不住赞叹了一句，“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过去，萨维尔领不知办过多少庆典、仪式，但从未有哪一次仪式、庆典有这实时影像中的这么秩序。 尽管法典广场上的大夏领民是呈扇形分布，于排列不便，却也可以看到距离法典雕塑相同距离的那些领民所形成的层层弧线，由近到远，都十分规整。 而萨维尔领的仪式、庆典，却几乎每次都乱糟糟的，这其中固然有外来人员较多的原因，但领民难以管束，却也是重要原因。 别说领民了，就算是士兵，在纪律性、组织性方面，都比此刻实时影像中的大夏领民差很多！ “你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让他们这么听话？”妮雅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都放着光。 “呃——”夏多大概猜到妮雅想问什么了，但是—— “我能说这是一个误会吗？” “误会？” 妮雅很是不解，“这怎么是误会呢？” “你是想说普通领民的执行力都这么强，对吗？” “对！” “那就是误会，事实上这些人并不能完全把他们看成普通领民，他们实际上每一个人都被编入了工作小组，平时习惯了各种命令，如果是类似萨维尔领自由民那种，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其实就是散人和组织的区别，哪怕是在地球上，街上随便拉几百号人，永远也比不上工厂车间或者学校班级的固定人员，那么有秩序。 车间主任或者班长，看似和其他人一样，但实则都是组织秩序的体现，妮雅看到领民秩序井然，但她没看到领民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组织。 虽然是治安员和他们并不存在直接的上下级关系，但在更高一层级的秩序中，治安员本身就是有着管辖权的。 类似于地球上，民警指挥，普通人有不听的道理吗？ 在地球上，各种思想都有，普通人也还是会下意识地服从民警指挥，在耐色瑞尔，即便大夏领比其他地方更为宽容一些，但治安员的权威性依然不容质疑。 至少也不是普通领民能够质疑的。 如果不明白这背后的深层逻辑，只看到领民如此驯服、如此听话，就有样学样，那只能酿出一场场悲剧。 其他人的话，夏多或许不会过多解释，但对于妮雅，夏多还是十分有耐心地给她解释了其中的道理。 “原来是这样！我刚刚还想让塞恩叔叔找莱顿借几个治安员学习学习，等到仲夏节庆典时给你一个惊喜的，差点就做错事了！” 妮雅懊恼的样子，让夏多颇为怜惜，但此刻却不是心软的时候，他将手掌覆在妮雅手背上，郑重说道： “领主有开疆拓土、守护子民之责，政令涉及人数越多就越要谨慎！” “嗯。” 妮雅脸颊微红，头低下去就没再抬起来，但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抬头看向夏多，脸色更加红润： “夏多，将来我们的孩子会继承两个领地，而且现在，两个领地也已经有了连通的计划，我想先将大夏法典带到萨维尔领，以便未来两地真正融为一体。” “咦——这——” 夏多惊讶地看了一眼妮雅，他想要推动两地融合的心思，是瞒不过作为枕边人的妮雅，但让妮雅主动去接纳大夏法典，这就有点出乎夏多的意料了。 在耐色瑞尔，传统的力量是极大的，更别说萨维尔领的开拓者、初代领主、妮雅的曾祖——大奥术师萨维尔，大概率还没死呢！ 保不住哪天就回来了。 此外，还有妮雅的父亲，埃普斯领主，虽然中了精灵高等法师的诅咒，半截身子都入土了，但处于“永恒静滞”的他未必等不到未来的救治。 别的不说，夏多有能力了肯定是会救他的！ 妮雅这番话真就是“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也不知道她之前有没有“经过翻来覆去地、深思熟虑地思想斗争”？ 要说感动，夏多还真是挺感动的，但这件事却不宜过早实施。 传统的力量强则强矣，但肯定是没有领主的意志强的，只要妮雅一心变法，其他任何人，哪怕是塞汶顿议会也没有理由干涉。 但其中的代价却是妮雅可能会声望大跌，特别是那些核心的追随者离心离德，其引发的动荡，可能会持续数十年都不止。 夏多自然不希望妮雅为他牺牲过多，尤其是情感上的牺牲，独自承受“背叛者”之名，想想就让人心疼。 而且在这方面他早有计划，先进对后进的同化力量是极为强大的。 只要两地连通，大夏领的秩序自然就会渗透到萨维尔领方方面面，特别是在领主都“背叛”的情况下，更会无比轻松。 最后即便有些许顽固分子，那也于大势无碍，反而成为衬托新法的典型。 第1139章 仪式开始、数千金币 关于萨维尔领引入大夏法典这事，夏多暂时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拒绝，只是推说等两地连通后再做考虑。 夏多这么说，妮雅便没有再继续坚持了，两人继续通过探知法术的实时影像观看法典广场那边的情况。 很快，影像中，现场最后的装饰彩带以及人员站位问题已经全部处理好，莱顿叫过一个身着灰色法袍的公务人员，在那人耳边说了些什么，那人就立刻朝广场南面跑去。 看到这一幕，夏多也知道仪式可以开始了，于是便对妮雅说：“莱顿派人过来通知我们了，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你要换礼服吗？” 妮雅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天蓝色的法袍，造型华丽并不输于一般礼服，但想了想，她还是从次元袋中取出一顶装饰性的水晶头冠戴在头上，又将领主权杖持在手中，然后起身朝向夏多，面容端肃，轻轻地转了一圈，问：“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太可以了！” 夏多眼前一亮，平常妮雅总是以一副清冷的面貌待人，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偶尔亲昵时也会流露出害羞的表情，但像现在这般华贵端庄的模样，却只有极少数正式场合才能见到。 一时间，夏多心中竟莫名涌出些许异样的情绪，他起身换好礼服，然后和妮雅并肩而立，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今晚我也想见到这样的你！” 对此，妮雅没有任何回答，也没有任何动作，就只是继续看着会议室正中的实时投影，好像完全没听到夏多所说的那句话似的。 只是她那迅速变得嫣红的耳尖以及略微急促的呼吸，将她无情地出卖了，夏多见状，嘿嘿一笑，随后将投影解除。 调整了一下情绪，两人很快走出会议室，恰在此时，莱顿吩咐过来通知他们的人到了。 “领主大人，夫人，莱顿执政官命我前来通知，授田仪式准备就绪！” “知道了。” 夏多和妮雅相视一眼，无声之中就做出了决定，由夏多施法，将两人传送到法典广场。 …… 而在另一边，法典广场。 在派出人员前往临水村后，莱顿便站在原地耐心地等待起来，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只等领主大人到来了。 片刻过后，莱顿突然心生感应，还来不及等他分辨什么，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木台之上。 是领主大人，还有领主夫人！ 莱顿立刻上前行礼，之后又递上一页纸张，解释道：“大人，这是仪式流程，以及相关人员名单。” 夏多接过纸张只扫了一眼，又还了回去，如果是在预演之前，他或许还需要这东西，但经过了预演，他知道仪式的本质，并不只是肤浅的形式，更在于通过这样的形式去凝聚人心。 现在这些流程对于已经能够把握仪式本质的他来说，已经可有可无了，至于名单，以他的记忆力，还用专门那张纸念吗？ 在夏多的眼神示意下，莱顿退到了一旁，安静地充当背景板，随后夏多走到木台前段，对着台下的近万领民，举起右手的开拓者权杖，高声说道： “大夏领的子民们，我是夏多，你们的领主！ “从我带着大夏领第一批新领民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到现在已经将近三年。这三年来，大夏领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壮大至今，每一寸土地都离不开各位的付出！ “而现在，我也将逐一兑现开拓之初许下的诺言，授予你们永世传承的土地！” 说到这里，夏多停顿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莱顿安排得好，还是真的情绪到位了，台下的领民们顿时就发出了阵阵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 “领主大人！领主大人！” “授田！授田！” “领主大人！领主大人！” “授田！授田！” …… 这样浓烈的情绪，夏多再次感受到魔网的震荡，如果不是还有无数领民正看着他，他真想立刻感知一下灵魂，看看信仰之力情况，是否满足下一次血脉觉醒的要求了。 受这样的情绪感染，夏多也没有多废话，直接施法压过领民的声音，宣布道：“授田开始！” 听到这声音，台下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一双双充满期待的目光汇聚到夏多身上，夏多对此也丝毫不慌张。 还不到万人，比公主升神仪式那次奥法广场上的人少多了，更别说这些人还都是自己的子民，夏多心里有的只有平静，以及对未来更多的期望。 “里尔！” “在！领主大人，我在！”前排一个个子不高，但体格十分熊健的黝黑汉子立刻举起了右手，应答道。 “上前来！” “是。” 里尔一边回答着，一边激动地朝台上跑去，仪式所用的木台并不高，只有半尺左右，但在心情极度激荡的情况下，里尔还是被绊了一下，差点就摔了一跤。 夏多微笑着看着这一步，并不以为忤，等到里尔跌跌撞撞地来到他面前，手足无措地就要跪下，他却拦住了对方，高声说道： “大夏法典中并无跪礼，以此，任何人面见我都无须下跪。” 接着，他便开始了授田的正式流程—— “里尔，男，35岁，出生于萨维尔领绵羊村，于耐色历835年6月中加入大夏领，工作认真、待人诚恳，积小功计有6个；家人一妻三子一女，于耐色历836年8月初加入大夏领，积小功共计12； “特授田地60新亩，赐金币3240枚！” 说完，夏多将土地文书，以及一个沉甸甸的皮袋交到已经被这一消息高兴傻了的里尔手中，里尔下意识地去接，却没想到袋子里真实金币。 一个没抓稳，敞口的袋子掉到地面，哗啦一声，洒出数十枚金币，在初生朝阳的映衬下，光彩夺目。 台下瞬间就安静了几分，只剩下逐渐变粗的呼吸声，以及越发炽热的目光。 “里尔，还不将金币收好，等下还有其他人要上来呢！” “哦，哦，是，是，领主大人！” 里尔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开始拾掇地上洒落的金币，捡完才颇为吃力地拎着那袋金币回到家人身边。 ps：三千多金币，大概50斤左右，怡宝那么大，散装会大一些 第1140章 鼓励生育、掌控【授田制－秩序之力】 金币袋子手滑这事倒不是夏多有意设计，他还没恶趣味到在这种场合搞这些小花样，不过第一个选里尔，却完全是他有意安排。 3240金币，看似不少，但其实已经是一个比较保守的数字了。 领地小功，只有为领地做贡献才能得到，正常情况下，一个普通人辛苦工作一年才能积1小功。 而一个普通人辛苦工作一年，怎么也能赚个1、200金币，18小功就相当于十八年，更别说是两三年内积18小功，3240金币又算得了什么。 里尔一家子两三年就积了18小功，换做奴隶的话，已经可以让1.8个奴隶摆脱奴隶身份了。 之所以有这么多，除了里尔本人确实工作出色外，他的二儿子才是主要原因，不然仅凭他自己也就只有6小功，算是其他家人，也不会超过10小功。 他二儿子是大夏领送去时之塔的“委培生”，在时之塔表现卓越，多次考核名列前茅，如今是3级学徒，只差完成【升环试炼】就可以成为正式法师。 里尔妻儿的那12小功绝大多数都是他的二儿子在时之塔攒下的，也算是夏多给优秀领民的一些优待。 里尔之后，就再也没有18小功那么多了！ …… “鲁德，男，38岁，出生于萨维尔领野狼村，于耐色历835年6月中加入大夏领，工作认真、待人诚恳，积小功计有6个； “家人一妻二子，于耐色历836年8月初加入大夏领，积小功2； “特授田地40新亩，赐金币1440枚！” …… 鲁德和里尔一样，都是第一批响应夏多招募加入大夏领的人，经历了开拓之初最困难的那段时间，基本那批人每个都能积5、6个小功。 但他们的家人加入得晚，就没有那么多了。 尤其是鲁德，虽然大儿子已经成年了，但小儿子才刚满十岁，既没到加入时之塔的年纪，又不能出去和大人们一起上工，反而还要拖累家人看管、照顾。 因而积功就少了很多，至于授田多少，这个只和家庭人口数量有关，与功绩无关，所有家庭都是每人10新亩。 想要多分田，就要多生孩子。 夏多也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去鼓励生育，反正外面未开发的土地多得是，想要多少都有。 人类本身已经在天然寿命上比不过精灵了，如果连生育都赶不上精灵，那未来，想要和精灵竞争就更难了。 人数不是决定性因素，但没有充足的人口，又如何孕育出繁盛的文明呢！ 夏多有地球上的经验，想要发展任何工业，都必须有对应数量的工业人口，如果不满足，即便得到了技术，也很难发展起来。 科技如此，魔法也同样如此。 哪怕不为魔法技工考虑，也要考虑上层研究者的数量，唯有足够多的研究者才能带领文明不断前进。 …… “埃迪，授田地30新亩，赐金币1440枚！” …… 很快，第一批56个新领民中，除了在开拓过程中死亡的，以及少数担任领地官员的，其余人等均已授田完毕，分到的金币，最少也有一千枚之多！ 就这一下，领地就冒出几十个中产阶级，商业土壤彻底成型，而在这些人的激励下，剩下还没有开始分田的人也会更加努力。 将之前授田过的领民重新叫到台上，夏多对台下领民高声宣布：“欢呼吧！为这些勇者欢呼！” 说完，他主动朝天上发射了一枚魔法烟花，魔法烟花并非以火焰塑形，即便是在白天也都清晰可见。 有了领主的带头，台下的时之塔新学徒哪里还忍得住，也纷纷表演起来。 与此同时，欢呼声也再次响彻全场，经久不绝。 退后几步，将舞台让给了那几十号勇士后，夏多悄悄来到妮雅身边。 授田仪式进行到现在，明面上已经接近了尾声，但对于夏多来说，才算刚刚开始。 “我要施法，替我守护一下。”夏多无声传讯妮雅。 妮雅闻言，立刻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然后看着夏多认真地点了点头。夏多见状不禁再次传讯，“别紧张，没有敌人，只是以防万一。” “嗯，我明白！” 说是这么说，但妮雅依然不见放松。 夏多也不管她，趁着人心、情感最为浓烈的时候，他要再次推动秩序之力循环，如果情况都如他所料的话，或许会有额外收获！ …… 展开奥火，将微型魔网与外界大魔网环境链接，仅仅只是覆盖，并不完全取代，随后夏多便依照升神仪式书中记载的构建秩序循环的法术镇定施法。 第一步依然是感知，有过前几天的多次预演，夏多在这一步已经算是轻车熟路了，他很快就选择了授田相关的一系列法律所对应的秩序之力。 如土地法、继承法、税法、商法、物权法、私有财产声明，等多条法律法规，细分之下，每一条法律，甚至每一段文字，都有对应的秩序之力。 夏多趁着这次授田仪式，人心所向，他所选择的并不是某一种细分的秩序之力，而是融合后的【授田制-秩序之力】！ 此刻，那几十个获得授田的领民，就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秩序之力循环节点，夏多很快就发现，这些受法律主导、在法律框架下活动、并认同法律的人，对于秩序之力循环的正向作用极大！ 而其他领民，虽然尚未涉及到【授田制】，也没有被【授田制】实际影响，【授田制】依然处于大夏法典这个大框架之下，与其他人实则也是息息相关，这些人提供的认同，依然是秩序之力循环的正向推力！ 随着法术持续进行，【授田制-秩序之力】开始不断稳固，具体表现在夏多感知之中，就是——这力量很快就不再随法术的持续，或增或减，而是以一种稳定状态存在。 “果然，仪式对构建秩序循环大有助益！” 夏多心中欢喜，他尝试着停下对秩序之力的控制法术，但依然维持着对秩序之力的感知。 在感知中，没有法术约束的【授田制-秩序之力】再次变成类似电子云的不定状态，甚至和其他秩序之力分合离散，似乎刚刚的稳定完全是一种幻觉。 但夏多知道那大概率并不是幻觉，随后他意志一动，那弥散的电子云状态的秩序之力瞬间开始坍塌起来。 其中部分再次收敛成刚刚法术约束后的、处于循环状态下的【授田制-秩序之力】！ 而这一次，夏多却没有使用任何法术，仅以意志驱动，就完成了对这种秩序之力的循环、掌控。 或许，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将“夏多秩序体系”衍生出的其他秩序之力全部统合起来！ 或许到那时，他才算真正掌握了这种秩序！ 第1141章 催稿、位面尸体 如今大夏领授田制秩序覆盖范围并不大，影响人群也并不多，根本比不上公主所主导的开拓体系。 只是经过了一次仪式辅助，夏多就完全掌控了【授田制-秩序之力】。 甚至其他秩序之力，即便没有仪式辅助，在日常的施法推动下，只要领地不出现什么大的变故，就能够在较短的时间完成秩序循环，从而将其纳入掌控。 夏多估计，最多今年年底就能完成【夏多秩序体系】秩序之力的循环，如果期间再来几次有目的的仪式，可能还会提前。 这点时间，他还是能等的，也就不打算专门搞什么仪式了，只要经营好领地比什么都强。 秩序之力终究还是根植于秩序之上，以秩序为根基，只要秩序不变，秩序之力自然不虞有变。 刻意塑造仪式，反而可能搞乱人心，就像地球上的年会，说是为了员工放松一下，最后最累、最不想要年会的却也是员工。 形式可以有，但形式主义不能有。 …… 仪式后。 在治安员的指挥下，领民们依次退场，夏多看了一眼已经开始处理授田后续事宜的莱顿，叫上妮雅先行离开了。 不过在离开前，他还是给混在领民中间观礼的劳伦斯等人传讯，提醒他们不要忘了两天后的交稿日！ 回到时之塔后，夏多突然感觉自己闲了下来，近期除了两天后要去看那七个吟游诗人创作的简易识字教材，就没有其他什么必须要立刻做完的事了。 “终于可以去黄沙半位面了！” 其实去一趟黄沙半位面并不费什么事，只是过去这段时间，夏多总是受到各种事情牵绊，如果只是去一下就回来，那还真没必要浪费这个时间、以及能量。 和妮雅说了一声，夏多便直接传送到位面探索层，然后步行至预备传送大厅，所有位面探索阵列发现的异位面都是在这里打开传送门。 当然，如果记录位面坐标，并且掌握了相应的位面传送法术的话，也可以在任何支持位面传送的区域自行施法传送。 这样的位面传送法术夏多自然是有的，适合的传送区域，在时之塔外面随便选一个魔网正常的地方，都是可行的。 但有现成的、更保险的传送门不用，那不是傻吗！ 而且时之塔的传送门持续时间更长，很适合夏多现在这种单人实验的情况，临时需要什么，也可以随时出入拿取。 命令塔灵打开传送门后，夏多稍等了几秒，观察了传送门镜面片刻，确定没问题他才走了进去。 …… 时隔一年多，黄沙半位面再次迎来了夏多光临，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这里却没有丝毫改变。 依旧是一个篮球场大小的空间，放眼望去除了沙子还是沙子。 当然，之前艾伯克在这里实验留下的一些坑洞、木支架、干枯植物，到现在也依然存在。 艾伯克的实验到不是什么位面领域的实验，而是想看看这里能不能改造成一个类似奥术花园的地方。 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不行！ 这个半位面存在位面根源上的结构性缺失，具体而言，就是这个半位面不存在任何水。 如果只是缺水那倒也是罢了，关键是位面结构的缺失影响到了魔网，任何和水有关的法术都因为缺少必要要素而无法施展。 也就是说，在这个黄沙半位面，想要水，只能从外界引入，或者用奥能造水。 这种水资源，如果只是用来种植的话，那要多金贵的植物才能配得上它啊！ 在确定改造奥术花园不可行后，艾伯克又想将这个半位面改造成仓库，而这已经是半位面最差的一种应用了，毕竟仓库哪里不能建，非得用半位面吗？ 但改造仓库一说，却被夏多拒绝了，理由也是那个，仓库哪里不能建，反而是这个原生态的半位面很少见，研究价值更大于使用价值。 日后如果时之塔掌握的半位面多了，拿几个改造成仓库也不心疼，但现在还是先维持原状比较好。 当然，这主要由于艾伯克选定的研究方向并不在位面领域，不然的话，他肯定舍不得随意浪费这么一个原生态的天然半位面。 …… 大致观察片刻后，夏多很快就确定这里，除了明面上肉眼可见的位面环境，其内在的魔网环境、位面根源也并未发生什么变化。 虽说理论上半位面的寿命很短，崩溃就是它的最终结局，但这个寿命是和正常位面相比的。 如主位面，存在不知道多少年了，现在也看不到任何崩溃的可能，至少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中，还将继续存在下去。 说这个半位面寿命短，或许夏多还活不到它寿终呢！ 夏多就只隔了一年多没来这里，又能出现多少的变化呢！有肯定是有的，但也确实超出了简单观察的范畴。 必须有更为准确的测量手段，才能发现那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变化。 不过这次，夏多过来也仅仅是验证位面改造的可行性，属于定性实验，而不是定量实验。 …… 为了节约时间，也为了方便施法，夏多干脆展开奥火，操控微型魔网施法，而不是将法术适配这里的魔网环境。 这个半位面的魔网受位面结构缺失影响，也存在要素缺失（不是结构缺失，而是无法构成某种要素），他想要施展的法术还真不一定能适配这里呢！ 还是以自身拥有的微型魔网、奥能施法为宜。 这就是奥术师的方便之处了，如果换做一般的大法师，哪怕是接近传奇的存在，到这里来，也必须先适配魔网环境，不然的话，可能连一个法术都放不出来！ 如今夏多正在施展的是一个8环不知名法术，唯一的作用就是强行链接内层位面，或许这次用过之后就再也没机会用了也说不定。 所谓位面根源上的结构性缺失，通俗讲就是位面诞生之初没有得到某一内层位面的“注资”，之后也一直未有链接上。 如时之塔发现的【蓝晶位面】，虽然里面全部是水，呈现出明显的水元素相性，但这个位面在根源上却没有缺失任何元素。 因而，蓝晶位面是位面，是可以持续成长的；与之相反的是，半位面从诞生之初开始，就已经在走下坡路了，没有任何成长的空间。 第1142章 改造难度、元素侵染 但另一方面，正常位面因为根源结构较为完备，且具有成长性，用地球上的话说就是，这是一个较为稳定的自组织结构。 想要改造这样的位面，一个不慎很有可能就打破自组织结构的稳定，让位面变半位面，类似于给活物治病，一个不慎就治死了。 反而是半位面，这种本来就没有任何前途的“死物”，自然可以随意改造，最坏又能坏到那里去呢！ 同样的，自组织结构也有着自组织的稳定惯性，在实际改造难度上，也会比半位面这种完全不知“反抗”的“尸体”更难！ 当然，这仅仅只是夏多根据现有位面理论推测出来的，实际情况是什么样的，还要具体尝试过才能知道。 毕竟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但夏多自己对这种推测还是相当认同的，至于检验，短时间内恐怕是不行了，在没有充足把握的时候，他可不想随便拿一个正常位面练手。 特别是时之塔就只有一个蓝晶位面的情况下。 不过，也可以进行思想实验，假如正常位面的改造难度不大的话，那主位面恐怕早就被玩坏了！ 主位面的“主”，仅仅是耐色法师为了区分自己所在的位面和其他位面而使用的形容词。 在精灵那边，主位面也被称为“费伦”，而其他种族、其他国家，或许还有其他称呼。 主位面和蓝晶位面、绿野位面，在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都是物质位面，只是内部空间大小、内部文明发展程度不同罢了。 主位面历史悠久，施法者那么多，专精位面领域并有所成就的肯定也不在少数，如果真那么容易改造的话，为什么夏多从来没有听说呢？ 就算是古代精灵的【龙狂迷锁】，也仅仅只是对魔网的改造，而不涉及位面根源。 由此可见正常位面改造的难度。 虽然这里面还存在一个位面体量上的问题，就这么简单粗暴地得出结论并不严谨，但多少也可以说明一些问题了。 毕竟这只是一个思想实验罢了，未来夏多终会用真正的位面实验去验证的。 至于现在，他还是先看看改造半位面的可行性。 而他改造半位面，实则也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这仅仅只是在位面领域研究过程中的一次小小实践。 …… 随着法术接近尾声，夏多在距离传送门最远的位置打开了一个元素通道。 通道打开后，最先涌出来的是无比浓厚的水元素，其后元素浓度最高的通道核心迅速转化为一个巨大的泉眼。 大量物质性的水从泉眼中喷涌而出，先是浸润了元素通道附近那一片沙地，随后又迅速向外蔓延开来。 在此期间，夏多始终维持着奥火展开状态，如果不这样的话，这个法术根本无法维系。 本身的魔网环境是不支持这样直连内层位面的法术的，而这个位面又没有丝毫水源，即便是想从空气中汇聚水汽也根本做不到。 事实上，如果真能从空气中汇聚水汽的话，那这个位面就不缺水了。 …… 而在外界源源不断地水流灌注下，半位面很快就变得湿润泥泞起来，空气中也出现了大量水汽。 夏多身体周围也弥漫着一片片、一缕缕地云雾状水汽，眼下法术早已完成，他就现在只是维持着奥火展开后的微型魔网形态，用以支持元素通道继续存在，并没有做什么额外的举动。 之所以出现这样云雾环绕的场景，主要还是因为血脉能力【水之掌控】在缺水环境下突然得到水元素支援的自然反应。 夏多并没有驱散这些云雾，而是任其存在，受血脉影响，黄沙半位面对他来说终究不是一个宜居之地。 现在，被压抑许久的血脉力量得到舒展、释放，正该好好享受才是。 只不过这个半位面并不大，没过多久，地面就已经不只是湿润、泥泞了，地势较低的地方，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积水。 这时，夏多果断收回了展开的微型魔网，将其重新收敛、蜷缩成奥火形态。 虽然法术已经完成，理论上是不需要耗能了，但元素通道却是持续存在的，想要维持这样的存在，每一分每一秒都需要消耗奥能。 奥能对于奥术师来说，是战略储备，对于夏多来说，更是扩大随身空间的关键材料。 地主家还没有余粮呢！ 夏多自然要精打细算，感觉差不多了，他就立刻结束了实验，接下去就是持续观察了。 其实，在上个月拜访康杰尼欧之前，他就已经摸索出位面改造的两种途径：一种是缺什么元素，就给它灌什么元素：另一种则是直接从位面根源上改造。 前者难度较小，后者难度较大。 而在于康杰尼欧、伊奥勒姆的交流中，夏多更是得到了“元素侵染”以及“根源重塑”这两项技术。 也算是印证了夏多对位面改造的那两种推测。 甚至是创造半位面的原理，两位大师也都给他简单讲解了一遍！ 不过创造半位面是最为困难的一步，由易到难、由浅入深，“元素侵染”毫无疑问就是最好上手的了。 只要打开元素通道就行了，这点即使没有两位大师的指点，夏多也准备这么做。 但打开后，如何判断侵染效果、如何衡量改造进度，那就是两位大师的经验之谈了。 …… 稍微等待了一会儿，夏多就完全觉不到半位面中任何水元素的存在，但水还是有的。 只是元素根基不存，这有限量的水还能支撑几次元素转化呢？ 这个世界并不存在什么原子、分子，所有物质，本质上都是由元素构成，任何物质的反应，归根结底也都是元素的反应。 如水的蒸发，本质上是多种元素、能量参与的元素转化过程，起始态有风、火元素参与，过程中加入正能量，最后风、火又逐步退出。 水蒸气不是水，这在地球上可能是错误的，但在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基本事实。 夏多原本还准备搬个板凳慢慢观察的，却没想到没过多久，这个半位面中的空气就缓缓流动起来。 对于拥有【风之掌控】血脉能力的夏多来说，哪怕是一点点的空气流动变化，他也能很快察觉出来。 更别说这么明显的变化，哪怕是普通人，只要稍微注意下，也都能察觉到！ 与此同时，温度的变化就不是那么容易察觉到了，一方面夏多没有这方面的特殊能力，另外人体对于温度也并不十分敏感。 但知道了空气变化，夏多立刻就施法测量，很快他就确定了这点，温度在缓缓升高。 按照常理来说，蒸发吸热，温度会降低，现在这种情况多少有些反直觉，但如果深入分析的话，就会发现温度上升才是正常情况。 第1143章 千年改造、催化加速 向封闭的半位面内引入大量物质水，在半位面水元素根基不存的情况下，【水】总体会呈现单方向地向其他物质转化的趋势。 而转化的规律，并不因位面的不同而有所不同，这是由元素的本质所决定的，在这一过程中，风、火元素是最为活跃的，参与度也是最高的。 因而夏多会明显地感到空气在流动，至于温度，很大程度和火元素的活跃程度有关，自然也是上升的。 如果这个半位面的空间极大，那么这点变化扩散到一整个空间，就会变得十分地不明显。 而如果这个半位面具有相对完备的元素根基，那么空间内元素转化就不会出现某个单方向上的趋势，而是会形成一个循环。 使得位面中的物质表象和元素根源属性相匹配，总体环境并不会出现太大的变化。 当然，任何元素转化的过程都会影响到位面根源的元素相性变化，如：关于【水】的转化多了，位面根源也会生出【水】的倾向。 这也是【元素侵染】改造位面的原理所在。 …… 黄沙半位面中的元素转化一直持续了四、五个小时，仍旧没有全部转化完。 虽说这个半位面中的水，最终会全部转化为其他物质，但这个过程却不是始终向着一个方向去的。 而是正向、反向时刻都在进行，只是向其他物质转化更多罢了，这个过程会持续相当一段时间。 夏多自然不可能等到这里的水完全转化完才开始行动，事实上从发现元素转化开始的那一刻，他就行动起来了。 一边观察半位面中因为元素根基缺失而导致的剧烈转化现象，一边记录因这种剧烈的元素转化现象而导致的位面根源元素相性变化。 元素转化持续了四、五个小时，他就观察了四、五个小时，记录了四、五个小时。 同时，由于这元素转化现象虽然堪称剧烈，但实则是相对于正常位面中的元素转化而言的，实际依然遵循着着基本的物质变化规律。 如，水不可能凭空变成其他物质。 类似于地球上的元素衰变，看似激烈的放射现象，其实要持续相当漫长的时间才能真正转化为其他物质。 同理，这黄沙半位面中的水，想要完全转化为其他物质，虽然不至于像地球上放射元素的“全衰”那么永无止境，但实际也是非常漫长的。 只观察四、五个小时，夏多还不能判断这里的水到底要多长时间才能全部转化为其他物质。 不过，这期间的元素转化对位面根源的影响，却能够轻易判断出来。 按照夏多的判断，如果保持当前这种量级的元素转化，大概需要一千多年才能将这个半位面“侵染”成具有水元素根源的、相对完善的半位面。 至于为什么不是位面，那是因为想要成为位面，并不是元素齐全就可以了的，还有更多的条件，这点就算是康杰尼欧、伊奥勒姆都还没搞明白呢！ 夏多现在也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正常位面肯定是元素齐全的，但元素齐全却不一定能成为可以成长的正常位面。 之前他从伊诺森法师塔遗迹中得到的“位面创生”实验记录，其中明显有着超出半位面实验的成分，或许就和可成长的正常位面有关。 当时的耐色瑞尔，位面和半位面并未严格区分，伊诺森的研究资料中只提到“位面”字样。 “半位面”什么的，都是夏多、罗迪特这些后人自己判断的，当时的实验者其实是很迷惑的。 实验无数次，一次都没有成功过，着实令人惋惜。 …… 区区一个黄沙半位面，想要转化成元素相对完备的半位面就如此困难，再想让它具有成长性，那就更难了。 好在夏多现在也没想过一定要有个什么结果，实践的过程才是最重要的。 直接注水效率太慢，而即便是将半位面都注满水，效率也不会高到哪里去，毕竟元素根基缺失而导致的转化现象本身就足够剧烈了，和量的多少关系并不大。 而是和位面的体量有关，体量大，转化速度就大，但同样的，体量大，元素侵染的难度就变大。 总体而言，侵染效率并不会有质的提升。 …… 接下去，夏多重新打开元素通道，为半位面中引入漫过脚踝的水，甚至打散水元素的凝聚、物质化，让其只以元素的形态出现。 最终呈现的转化、侵染效率，也并不比第一次浸润程度的水量高多少。 如果始终保持最高效率转化、侵染的话，其改造时间也依然是以百年为单位计数。 如果是一个组织的话，这种方式或许可行，毕竟门槛低，如果待改造的半位面再多一些，或许还能整出点规模优势来。 但这样一个能拥有多个原生态不完备半位面的组织，肯定也是具备一定的位面搜索能力。 按照现在位面探索阵列的普及程度，这样的组织大概率也是拥有大奥术师的。 那直接改造位面根源不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呢！ 但如果这种方式真的这么不堪，康杰尼欧和伊奥勒姆又为什么要和他说呢？只说根源改造不就行了？ 略一思考，夏多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其实很简单，可以用人工干预的方式加剧元素转化，如黄沙半位面这里，可以点火烧水，或者用低温冷凝水蒸气。 总之，通过各种手段加剧物质变化的速度，其元素转化效率也会提升。 两位大师之所以没说，大概是因为不清楚夏多想要改造的是什么半位面，不同的位面有不同的人工干预方式，需要因地制宜。 当然，夏多觉得更可能是两位大师根本不认为这是一个问题，自然也就无从说起了！ …… 尽管知道了有办法可以提高元素转化的效率，但夏多接下来却并没有尝试。 他的目的并非改造黄沙半位面，提高元素转化的效率，也不过是【元素侵染】这一种改造方式的优化，于改造而言，并没有质的变化。 更重要的是，对夏多而言，【元素侵染】已经没什么新意了，对于他进一步了解位面本质，也起不到更多的作用了。 相比之下，【根源改造】的吸引力就强太多了！ 第1144章 最坏打算、法术成功 所谓【根源改造】，其实是一个9环起步的变化系法术，旨在利用元素转化的规律，调整位面根源的元素相性。 可以是调节各元素之间的比例，也可以通过转化衍生出之前不具备的新元素。 如【黄沙半位面】，位面根源中水元素缺失，使得位面中的水无法长期稳定存在。 如果是一个元素齐全的位面，就算是人为抽离了全部的物质水，最终也会因为元素转化，重新出现和之前比例相差不大的水。 虽然这个自然转化的时间可能会久一点，但总比【黄沙半位面】内物质水不断流失要好得多！ 而在对黄沙半位面进行正式的根源改造前，夏多又回了一趟时之塔，休息了一阵，又临时调用了十多枚时之塔战略储备的标准奥能结晶。 夏多现在已经接触到魔网第九层，平均四、五天就能攒下一枚标准奥能结晶，只是因为升级太快，之前的积蓄较少，才不得不先从时之塔调用。 一枚标准奥能结晶，差不多就是一个十环法术的真实消耗，也即一个奥术师在没有魔网的环境下，可以消耗一枚标准奥能结晶施展一个十环法术。 夏多原本身上还有四五枚，加上从时之塔临时调用的十多枚，有着二十枚标准奥能结晶在手里，无论出现什么意外，他都能从容应对！ …… 做完了物质方面的准备，夏多还到位面探索阵列核心记下了位面间层指引道标的信号规律。 万一搞砸了，流落异界，也可以有个盼头。 当然，这种情况大概率是不会发生的。 一般能够流落去的异界，在时空层面距离主位面肯定不会太过遥远，这种情况下，直接传送回来就行了，还没必要用到超远距离导航的玩意儿。 只有像萨维尔那样，受神罚放逐，才会用到这东西。 类似于地球宇宙的深空远航，在一个极遥远的陌生星域，如果找不到一些特殊标记物（如脉冲星阵列），还想要回家的话，那几乎是天方夜谭。 但出于谨慎考虑，夏多还是做了这样的准备，当然更谨慎的话，是不做类似的实验最好，但人生在世又怎么可能半点风险都不冒呢？ 吃饭都有噎死的呢，只要准备好充分的应对措施就好！ …… 原本在预备传送大厅的时候，夏多内心还有些紧张，但当他踏入黄沙半位面后，他的心情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这一次施法他就没有到离传送门最远的地方，而是在传送门附近，选了一个不受传送门影响，又地势较高没有积水的位置。 意识中最后过了一遍施法细节，确定法术本身没有问题后，夏多便缓缓地将奥火展开为微型魔网。 正要施法，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从随身空间取出五枚标准奥能结晶，四枚放到法袍内兜，一枚转化为奥能重新汇入微型魔网。 之后，他才不疾不徐地开始了施法。 奥火、奥能施法不需要适配当地魔网，夏多也就不需要专门联系适配后的法术。 以他在主位面磨炼出来的施法能力，虽然还比不过那些积年的资深奥术师，但也算是比较流畅，并没有任何磕磕绊绊。 典型的学院式施法风格。（严格按照法术原理规定的施法步骤，重点突出一个稳字，机变不足，速度可能也不如专门摸索出来的快捷施法） 随着法术进行，夏多发现周围的魔网出现了应激反应，虽然他并未直接操控半位面中的魔网，但魔网依然受到他的法术影响。 应激反应十分剧烈，几乎导致了天象变化。 半位面内顿时出现了无数元素转化的幻象，当然也不仅仅是幻象，如果夏多此刻还有余力的话，完全可以将这些幻象转化为真实存在。 但他并没有余力做这些，更根本必要做这些。 他只是任凭这些应激产生的幻象越来越多，几乎充斥了整个半位面。 这些幻象围绕在夏多身体周围，甚至让他觉得自己已经穿越到一个全新的、极度危险的、近乎元素暴乱的世界。 这等程度的变化，一旦成真，那即便此刻夏多身上有着层层防护，也不一定能扛得住。 但他也知道，只要自己这边法术不失控，那这些幻象就没有任何可能转化为真实存在。 一念至此，夏多施法更加谨慎，将全部的杂念挤出脑海后，法术很快就到了关键时刻—— 只在自身微型魔网中安静循环的庞大奥能，终于有了一个宣泄的出口，一个由大量魔网之弦编织而成的复杂结构、一个要素繁多的9环法术能量回路！ 随着法术完成，夏多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到这一步，他就只需要维持微型魔网的存在以支持法术的存在即可，不需要做更多的事了。 接下来，就看改造的过程激烈不激烈了！ …… 视野之外。 在夏多法术完成的一瞬间，一股沛然之力凭空生出，甫一出现便已深入不可测之地，生出不可思议之变化。 不多时，夏多感觉地面出现了微微颤动，而周围魔网环境应激产生的幻象也在渐渐消退。 “就这——” 夏多明显有些不满。 本来他都已经做好了位面崩溃的打算，正想看看位面崩溃，到底是崩解成元素，还是碎成多个更小的半位面。 却没想到最终结果竟如此平淡，如此波澜不惊，着实让他失望。 不过，这在一定程度上，也证明了【根源改造】实际应用时的可行性，至于效果嘛—— 夏多已经看到了，半位面中的魔网环境已经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略一尝试，虽然与“水”有关的要素还是无法表达，但和之前【元素侵染】后一成不变相比，有变化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夏多所施展的【根源改造】或许也可以称之为【水元素转化】，旨在将位面根源的其他元素转化为水元素。 这个法术对于物质层面的影响，就短期来看，是非常小的。 半位面地面上并没有涌现出更多的水，反而因为由水元素根源欠缺导致的元素转化，水变少了。 施法探查位面根源的元素相性，确实出现了水元素，但比例极低，还远远不够支撑半位面中现有物质水的比例。 第1145章 创世奥秘、转化位面的关键 尽管第一次根源改造的效果并不理想，但比起元素侵染的效率就高了不止一点两点了。 具体而言，这一次根源改造的效果，大致相当于未经额外催化加速的元素侵染五年左右。 如果夏多每天都这么来一次的话，不到一年时间就能将这个黄沙半位面改造成他想要的模样。 接下来，夏多又黄沙半位面接连进行了两次根源改造，尽管第三次改造后，地面出现了一个让流动黄沙都填补不及的巨大裂缝，但终究是成功了。 而从每次改造后的位面根源元素比例来看，三次改造的效果总体呈现递增的趋势。 也就是说，实际可能并不需要夏多对这个半位面改造两百多次，可能一百多次后就能改造完成了。 不过，第三次改造后的裂缝倒是让夏多很是头疼。 而施法探查位面根源的元素相性，呈现在他感知中的却是混乱、迷离的色块，这种探知结果是法术与感知混合作用的一种认知表象，类似于人类对颜色的认知。 通过解读这些色块的形状、分布、运动，就能得到一个位面根源的元素相性。 三次改造后的位面根源，已经有了崩溃先兆，夏多不确定是这个黄沙半位面只能改造三次，还是某个“冷却”时间区间内只能改造三次。 如果是前者的话，那这个法术就太鸡肋了，甚至连元素侵染都不如，而且门槛又如此之高，早该淘汰了。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后者，但这个“冷却时间”就需要好好观察了。 夏多估计至少要等到位面根源变得稳定下来，这个时间他没经验，也不好估算，但今天他是不准备继续尝试了。 虽说已经做好了流落异界的准备，但也不至于真的就要这么走一遭。 再说，关于半位面的研究，他才刚刚开始深入，不管是流落异界浪费时间，还是半位面损毁研究中断，都不是他能够接受的。 另外，眼下黄沙半位面的位面根源正处于混乱状态，位面内的物质变化也会对此有所反应。 此刻正是夏多了解位面本质的最佳时机，无数由元素到物质的种种变化规律，将会毫无掩饰地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尽情观察、记录。 创世的奥秘或许就尽在眼前了！ …… 如夏多所料，位面根源的混乱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而是在六、七个小时候就开始渐渐消退。 混乱消退的过程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中午，差不多整整一天时间，位面根源终于恢复了稳定，但半位面中间的那条大裂缝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却没能得到愈合。 或许随着时间流逝，这条裂缝，也能如半位面中逐渐消失的物质水那样，逐渐消失，但现在，肯定是不行了。 对此，夏多倒是看得很淡，如果能让他在位面领域再深入一些，即便是整个半位面都毁了也在所不惜。 既然已经将它选做了实验样本，那就是已经做好了损毁的准备。 一夜未睡，夏多的精神也并未感到多少疲倦，反而有种强烈的亢奋，位面根源混乱状态的半位面，揭示了大量从元素根源到物质转化的对应规律。 这种涉及位面本质的知识，虽然短时间内还用不上，但这已经被他纳入更进一步的底蕴，迟早能见到效果！ 而且这个时间已经不远了！ 现在—— “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昨天授田仪式施法构建秩序循环，下午又来半位面多次施法实验，看似不知疲倦，实则精神早已不堪重负。 夏多对此早有判断，只是一直在等位面根源恢复稳定，才熬到了现在，而现在他终于可以休息了。 回到卧室，夏多也不想浪费时间去舒缓亢奋的精神，而是直接给自己来了一发【深度睡眠】。 这个心灵法术不就是为这一刻而准备的么！ …… 当夏多苏醒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匆匆填饱了肚子，他再次来到黄沙半位面。 这一次过来，半位面内部已经没有半点积水了，甚至湿润的区域也只有一半左右，看样子元素根基对于物质转化的影响还是十分巨大的。 倒是半位面中间的裂缝，还是和夏多离去的时候一个样子，显然位面内物质分布的情况，与位面根源的关系不大。 “或许这裂缝存在的时间会比物质水消失的时间还要久远！”夏多站在裂缝边缘若有所思。 对于一个位面来说，物质什么的都是表象，根源的元素相性才是本质，哪怕物质都不存在了，可能也会从虚无中重新生出物质来，演化出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么说的话—— “难道随身空间转化为位面的关键就在于为它创造出一个位面根源？” 但创造位面根源的话—— 夏多又想到前不久两位大师为他接讲过的半位面创造原理，确实是要先创造一个类似蓝图的位面根源，但问题是创造过程必须有内层位面参与，提供海量的能量。 那么随身空间要怎么做呢？ 夏多首先想到的就是奥能，奥能能扩大随身空间，同时也是由内层位面的能量、元素转化而来，充当创造位面根源的原材料应该是没问题。 只是这个量的问题，在没有廉价奥能出现之前，真的很难解决。 想到这，夏多再次对【密瑟能核】产生了深深的、不可抑制的渴望情绪，如果【密瑟能核】就是他所认为的独立奥火装置的话！ “唉！我的便宜老师啊！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将密瑟能核研究出来啊！该不会是——” 夏多不禁想到前几天戴维交上来的关于魔网之弦实体化研究的补贴申请，确实不是真正的魔网之弦，更像是魔网之弦的投影，但这也让他受到了启发。 大功率能量输出装置，如果用物质载体的话，必须要考虑载体材料发生元素嬗变的情况，功率越大，嬗变就会越频繁。 类似于地球上核聚变装置的外壳，总是一个材料学上的悖论，不加壳反应过程中产生的高能粒子就会到处飞，肯定不是稳妥方案。 加壳的话，还是有大量高能粒子乱飞，撞到壳上就会是壳发生变异，变成其他物质，然后对粒子的阻挡效果下降。 从中长期的角度来看，这就是一个一次性的玩意儿。 但如果改变思路呢，让反应过程中的粒子都带电，然后用可变电场、磁场去约束它们，这对让装置对壳的要求大为降低了。 第1146章 独立奥火装置的两个技术难点、位面与魔网的关系研究 魔法世界也有类似的约束场域，能够约束能量，但独立奥火装置需要特定的能量回路来完成特定的效果，这就不能仅仅只是约束了事了。 需要有能量运行、转化的载体，而这个载体偏偏又要隔绝能量，这如何能行？ 过去夏多也想不出什么来，他大致有两个思路，一个是就是仍旧使用魔网之弦，和奥火类似，只是要为奥火的独立想个办法，难点在于独立。（奥火不与意志结合会被外界魔网同化） 另一个则是类似魔网之弦的能量超导体，不会发生元素嬗变，如此虽然奥火独立的问题不存在了，但这样的超导体却不好找。 直到出现戴维所谓的“实体化魔网之弦”，夏多发现这东西同时具备魔网之弦的“超导”特性，又不像魔网之弦那样，容易被魔网同化。 简直就是独立奥火装置的绝佳材料！ 夏多甚至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这个变数，将戴维留在了时之塔，而没能跑到伊奥勒姆领地去。 然后导致伊奥勒姆没能从戴维那里获得经验，使得密瑟能核的诞生被延缓了，甚至是夭折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故事！ 夏多晃了晃脑袋，努力不去想这种可能，不管怎么说，他现在的随身空间大小暂时够用了。 虽然不够具现投影位面的耐色卷轴，但他在主位面每年至少也有一次阅读机会，甚至还可以通过其他渠道获得更多。 暂时来说，也没必要非得具现一套自己专属的。 至于将随身空间转化成位面，夏多就更不着急了。 他现在连创造半位面都做不到，至少也要等他有能力在外界独立创造半位面了，并且还要多尝试几次，之后才会考虑拿随身空间下手。 所以，实际看来，夏多现在对密瑟能核的需求并不强烈，至少还没有强烈到不顾一切去追逐的程度。 至于戴维的研究，时之塔这边可以先支持着，而伊奥勒姆那边混熟了之后，也可以先旁敲侧击打听一下。 如果时机合适，将戴维的研究和伊奥勒姆分享，从而获得密瑟能核相关技术，也完全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 在黄沙半位面中接连施展两次【根源改造】后，夏多没有再施展第三次，现在这个黄沙半位面算是独一份的研究样本，自然不可能随意“切片”。 而在后续的位面根源元素相性探查中，夏多发现，经过昨天的三次根源改造，这个半位面似乎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今天这两次的改造效果好得出奇。 几乎不亚于昨天三次的效果了！ 这到底是昨天第三次改造并没有起到多少实质效果？还是改造次数越多，就越容易？ 夏多觉得大概率是前者，毕竟昨天第三次改造引发了位面根源混乱，还使得半位面中间裂开了一道难以愈合的缝隙。 但也不排除后者，根源改造的原理是元素转化，将其他元素转化为欠缺的元素。 理论上，位面根源的元素属性越多、越接**衡，转化就越容易。 很显然，越改造就越接**衡，会出现越往后改造效率越高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事实上，昨天的观察数据就已经有了这种趋势了。 但位面根源也不是越平衡就越好，至少平衡与否，与是否为正常位面无关。 最明显的一个例子就是【蓝晶位面】了，这个位面水元素占据主导，却依然是一个正常位面，可以继续成长。 由此可见，是否能够继续成长、是否是一个正常位面，与位面根源的元素平衡并没有直接关联。 至于上面那个问题的答案到底是什么，明天再来就知道了，这是一个需要持续观察的问题。 …… 接下来，夏多又继续探查黄沙半位面的位面根源，除了继续记录、分析位面根源对位面内物质循环的作用外，他主要就是想要研究魔网环境与位面根源的关系。 之前经过几次根源改造，不仅是位面根源的元素相性发生了变化，半位面内的魔网环境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这变化产生的原因是什么、有什么规律，是否还有其他影响因素、是否可以有针对性地对魔网进行改造，等等，都是夏多想要研究的问题。 其实这些问题，有些夏多曾在耐色卷轴中看到过一些解释，有些在和两位大师的交流中也曾偶尔提到过。 但魔法始终脱离不开实践。 再者，权威的答案也并不一定就是正确的，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一阵急促地魔法闹铃声，将夏多从专注中惊醒，一看时间，又是一夜过去，不过这次他倒是不怎么疲倦。 定闹铃仅仅只是因为今天是他和那几个吟游诗人约定的交稿日！ “不求传世经典，至少也要看得过去吧！但愿不要让我失望！” 从黄沙半位面回到时之塔后，刚离开位面探索层，夏多正准备梳洗一番就前往临水村，却不想正好撞上妮雅幽怨的眼神。 “呃——” 夏多尴尬一笑，顾左右而言他，“妮雅，要去临水村吃早饭吗？今天应该是咸肉包配豆腐脑，一起吧！” 说着，他也不等妮雅回答，就硬拉着对方还有些别扭的小手，一同离开了时之塔。 …… 到了临水村领主别墅一层的餐厅，妮雅的神情才稍有缓和，在等待后勤部食堂那边送餐的间隙里，她终于忍不住埋怨起来： “你不是时常跟我说要注意时间管理的吗？怎么轮到自己了，就不注意了？” “是，是我的错！下次一定注意！” 其实，施法者时间管理混乱是常有的是，一旦到了研究的紧要关头，谁还在意那么多呢！ 而且夏多前天去黄沙半位面的时候也是和妮雅说过的，正常来说妮雅是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的。 但他最不该就是昨晚没“回家”，也没个通知，在这种事上放另一半鸽子，任谁都会有怨气。 不过妮雅更多还是那种做好准备了却没等到人的羞恼，而不是怨愤，一旦被夏多看穿这点，也就不难安抚了。 早餐过后，妮雅乖乖地回时之塔去“上班”，而夏多则来到会客室，七位从北方来的吟游诗人已经等在这里了。 第1147章 大夏传奇、主旋律戏剧 “诸位，现在又过去了十天时间，我要的作品准备好了吗？”在会客室主位坐下后，夏多直接开门见山道。 他扫了一眼神情各异的七人，随意点了一个人的名字，“瑞德，看你自信满满的样子，就从你先开始吧！” “是，领主大人！” 瑞德这一次确实很自信，被夏多点名后，他没有丝毫慌张，而是施施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走到夏多面前，微微一礼，然后从宽松的衣袍下抽出一柄拨弦琴，简单调试了两下，就一边拨弦，一边唱了起来： “陌生的客人们，都来听一听我的歌， “我可以告诉你们很多， “关于伟大的勇者开拓之地， “关于传奇的奥法追随者， “始兆之年，花开时节，命运之轮，就此转动—— “……” 唱着唱着，另有两位吟游诗人也拿出乐器，还是伴奏，夏多扫了一眼，知道这首歌应该是这几人合作创作的。 曲调并不复杂，大抵就是那些酒馆常见的小调，但唱词却下了一番功夫，夏多听了许久，也没有发现多少生僻词，大都还是日常口语中经常用到的词。 这确实符合他最初的要求——浅显直白、朗朗上口，但和“由浅入深、循序渐进”就没有多大关系了。 看在这首歌是为自己、为大夏领歌功颂德的份上，就勉强通过了吧！ …… 不一会儿，瑞德表演结束，众人都期待地看着夏多，希望得到肯定的答复，当然，夏多也没有让他们失望，他沉静地点了点头，随后吐出一个单词： “可以！” “能得到夏多领主的认可，乃是我等的荣幸，愿再为领主大人献上一曲！” 对此，夏多并没有拒绝，他也想看看瑞德还准备了些什么，只是瑞德刚唱两句，夏多就连忙叫停了。 实在是太过谄媚，且毫无新意，完全就是酒馆里落魄吟游诗人收费吹捧的那种风格。 先夸外貌、再赞勇武，最后再祝前程，一整套流程下来，大多冒险者都能被哄得服服帖帖的，然后心甘情愿掏空钱包。 这不就是地球上美女直播时喊的“老板豪气”之类的词吗？ 穿越前，夏多在现实中甚至还亲身体会过那种走街串巷讨喜钱的“吟游诗人”吹捧场面，有些人是真喜欢听，有些人则是碍不过面子，反正都要给钱。 这瑞德大概是以为刚刚的唱词是因为吹捧自己、吹捧大夏领才得以通过的，然后就想再接再厉，捞取更多的好处。 实在是太天真了！ 夏多自己是不太喜欢这么直白的吹捧的，像星宿老仙那样，实在是太过羞耻了！ 好歹也委婉一下嘛，这般直白、低俗的吹捧，要是自己真接受了，不就显得自己太过低级了么！ 有这么一瞬间，夏多甚至以为瑞德就是要通过这种手段来试探他，好吧，算你试探成功了，夏多果断叫停了对方极尽谄媚的唱词，然后叫出下一位： “卡纳尔，你来吧，希望别再用这些糊弄冒险者的玩意儿糊弄我！” “是，领主大人！” 卡纳尔应了一声后，与另外两人一同表演起来，和瑞德组的独唱相比，卡纳尔组更像是在表演一出戏剧，三人都有参与。 第一幕介绍背景，是在船上—— 伟大的大夏领主的使者，在路过某领地时，意外拯救了一船奴隶，在返回大夏领的过程中遭遇风暴，不少奴隶因此染病。 同行的一位吟游诗人担心疾病传染，想要将生病的奴隶，却被仁慈的使者、智慧的船长阻止了，并使用某种草药将奴隶治好。 卡纳尔三人分别饰演作为大夏领主使者的船长、想要抛弃奴隶的吟游诗人，以及一个生病的奴隶当事人。 这出戏在奴隶对大夏领无限向外、对大夏领主无限憧憬的咏叹声中结束。 夏多只看了这部分，脸色顿时有些不好。 明明在船上要抛弃奴隶的是“远方号”的船员，救奴隶的是吟游诗人劳伦斯，现在被卡纳尔等人反着表演出来，而且还是当着劳伦斯的面，夏多这脸色要是能好，这才有鬼了。 不过，单看这一幕表演的话，客观来说，还是相当不错的，妥妥地主旋律作品！ 而接下去的第二幕，更是印证了这点，也正因为看到了第二幕，夏多的脸色才稍稍转晴。 第二幕背景是在临水村圣坛广场—— 一个从远方领地来到大夏领的奴隶，依靠自己的辛勤劳动以及聪明才智，很快攒够了晋升的功绩，大夏领主的代言人、领地执政官莱顿亲自为他晋升身份。 卡纳尔三人分别饰演积功晋升的奴隶当事人、莱顿，以及围观群众。 这一幕的最开始，是奴隶向围观群众讲述来大夏领之前的生活，以及来到大夏领后的生活。 充分展现了大夏领从制度到治理，方方面面的先进性，期间还夹杂着围观群众的应和、补充。 之后就是晋升仪式了，莱顿为奴隶颁发了大夏领身份证，土地文书，以及若干金币，大抵就是前天夏多授田仪式的翻版。 这一幕，在围观群众“此生无悔入南境，来世还做大夏人”的欢呼声中结束。 看到最后，夏多也忍不住拍手叫好，不同于之前瑞德表演完，他问都不问，这一次他兴趣盎然地向卡纳尔询问起来： “这出戏剧是你写的吗？” “第一幕是我主创，第二幕是凯文主创。”卡纳尔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夏多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最初写第一幕的时候，估计是存着一些小心思的，但能和第二幕结合起来，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作为文艺工作者，卡纳尔、凯文等人应该很清楚这出戏剧的主旨是什么，不管他们的真实想法是什么，能写出来、演出来，就已经算是表明了态度。 这几人都是在塞汶顿颇有名气的吟游诗人，没有特殊情况，夏多是不会拿他们怎样的，最多也就是驱逐出境。 那么，反过来说，在没有人生安全威胁的情况下，这些人的态度可以说都是出自本心。 也就是说，大夏领的形象在这些人心中应该是比较正面的。 第1148章 南境游记、吟游诗人的命运 当然，也不排除这些人完全毫无脸面可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毕竟除了劳伦斯，这几人在塞汶顿虽然颇有名气，但他们的名声可不那么正面。 想到这，夏多对劳伦斯的作品更加期待了！ “劳伦斯，他们都是多人合作，而你却只有一个人单独创作，你能拿出什么样的作品，我很期待！” 面对夏多期待的目光，劳伦斯面色沉静，即使是面对一位资深奥术师，他也始终镇定自若，既不畏惧，也不谄媚。 “夏多领主，劳伦斯必不会让您失望！” 说完，他并没有像前几位吟游诗人那样，直接开始表演，而是从衣袍中取出一叠手稿，双手递到夏多面前，并解释道： “您的要求是为您的领民创作一部简单易学的识字教材，而这，就是了！” 夏多微微凝神，并未在手稿上发现任何魔法痕迹。 至于毒药，他更不担心了，先不说接触就能生效的毒药有多难得，即便真有，他体表也时刻存在着一层空气薄膜。 这是由血脉能力【风之掌控】塑造的，足以抵挡绝大多数的物理毒素侵害了。 他随手接过手稿，快速翻阅起来。 夏多家乡有句话叫做“字如其人”，劳伦斯手稿上的字迹优雅、工整，近乎严苛，同时也没有任何涂改之处。 结合劳伦斯会法术这一事实，大概率是有法术参与其中，只不过，可能是劳伦斯完稿较早，手稿上早就没有了灵光残余。 手稿的内容确实与大夏领有关，但立意比起前面卡纳尔等人表演的《从耐色奴隶到大夏公民》，甚至是瑞德最早表演的《大夏传奇》，都有所不如。 这就是一篇纯粹的南境游记，尽管后半部主要侧重于大夏领，但也以自然风光描写居多，人文景观描写较少。 它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行文质朴、由浅入深，同时又暗合格律、易于传颂。 这并非歌词或者剧本，而是近乎完美贴合夏多要求的领民识字教材！ “劳伦斯，你确实没让我失望！”夏多淡淡地说道。 虽然和期望中的还有些差距，但客观来说，这部《南境游记》他确实挑不出什么毛病。 让他自己来写，估计拍马都赶不上劳伦斯，果然还是术业有专攻啊！ …… 在全面了解七位吟游诗人的几部作品后，夏多安排莱顿给这几人结清了尾款，然后又颁下新的任务—— 第一个，继续完善识字教材，单一部《南境游记》还是稍显不足的，至少也要将大部分的常用文字、语法囊括在内，这才能算正式的教材。 未来人类与精灵必定会有文化领域的竞争，如果连文字都不精通，其他方面还有多少竞争力可谈呢！ 第二个任务则是编纂一部《百科全书》，用于给领民增长见识、开拓眼界，时之塔学徒也可以使用。 其实之前，夏多也让莱顿从领民口中收集过北方各地的风土人情，但领民在北方时身份低微，所知有限，让更专业的人参与也是应有之义。 为此，他还承诺，向这七位吟游诗人开放时之塔的部分书籍，其中不乏种种隐秘资料，这对吟游诗人来说，是极具吸引力的。 第三个任务，则是在大夏领挑选吟游诗人学徒，当然，更准确地说是“为大夏领培养适合的文艺工作者”。 至于法术，吟游诗人的施法和精灵魔法有些相似，对于个人感性的要求比较高，夏多对此不做任何要求。 有的话，可以丰富一下领地施法人群成分，如德鲁伊、祭司那样；没有的话，也无所谓，于大局无碍。 他规划的领地魔法主流是耐色瑞尔的奥术魔法体系，更适合普通人集众发展，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一共三个任务，尤其是后两个，都是需要较长时间才能完成的，甚至最后一个任务，夏多都没有提出明确的目标。 这其实就约等于招募了劳伦斯等人。 “领主大人，我对《百科全书》的编纂很感兴趣，进阶识字教材、乃至招收学徒也没有任何问题，但我并不会一直留在大夏领，一旦失去心中的感动我就会离开，这也是吟游诗人的命运，希望夏多领主能够理解！” 卡纳尔、瑞德等人对于夏多的招募，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倒是劳伦斯，着实让夏多感到惊讶。 对方与以如此正式的口吻提到“吟游诗人的命运”，夏多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描述，于是好奇地询问起来： “劳伦斯，你说的‘吟游诗人的命运’是什么？如果不方便的话，就不用回答了。”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是获得了施法能力的吟游诗人都会有所察觉。” 劳伦斯扫了一眼旁边的几个吟游诗人，然后解释道：“吟游诗人自感性升华而始，就要追逐感动而生，一旦周围的事物再无新鲜感，再也无法提供心中的感动，感性就会蒙尘，法术也会消失。” 说到这里，劳伦斯难得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并非珍视法术，而是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追逐感动，不如此就不知道人生的意义在哪里。” 夏多自然知道劳伦斯所说的“感动”不是感激的意思，而是感性萌动，或者说清晰波动。 不过劳伦斯的这番解释，倒是再次改变了夏多对他的看法。 仅从吟游诗人不断追踪新鲜感这点来看，更像是“渣男”、“浪子”，而非寻常的文艺工作者。 如今夏多现在再看劳伦斯，也不再像是看一位传承久远的高贵者，或者严守戒律的圣武士，而是一个游戏人间的无情之人。 即便是之前在来南境的船上救治生病的奴隶，或许也仅仅只是出于对这种行为的好奇，又或者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一时间，夏多都有些后悔知道这些了，但现在不知道的话，以后恐怕会更后悔。 同时，他也知道吟游诗人那么多花边新闻是从哪里来的了，毫无疑问，拈花惹草是最容易获得新鲜感的。 从这一角度来看，不沾花惹草的劳伦斯，似乎挺正派的。 但其实，并没有多大差别，类似于夏多家乡某小说中魔门的花间派和合欢派。 只在乎感动本身，而不是引发感动的人或事，舍本逐末，本质都是无情之人。 如果将吟游诗人当成是一种病的话，劳伦斯已经病入膏肓了，但卡纳尔、瑞德等人尚属于轻症阶段。 第1149章 文教部、复工复产 当然，无情并不等于邪恶。 或者说，与善恶都没有绝对的关联，这只是一种内在的个人心理写照，而不是外在的行为判别。 在劳伦斯等人明确违反领地法律法规之前，夏多最多只是不喜这种生活方式，还远不到要喊打喊杀的地步。 另外，他也相信大夏领的变化绝对会让劳伦斯目不暇接，再也没心思去想到别处浪。 …… 在和劳伦斯等人谈好一系列的任务细节后，夏多又将莱顿叫到了会客室，将劳伦斯等人的任务介绍一番后，便下达指示： “筹建领地文教部，主要负责领地文化教育建设，领地夜校划归文教部管辖，另外也要负责协调好劳伦斯等人与领民、与时之塔的交流活动，这个部门暂时还是由你负责，如果你有什么好的人选，也可以随时向我汇报。” 莱顿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毫不迟疑地答应道：“是，领主大人！” 在他看来，即将成立的文教部和之前的夜校也并没有多大差别，最多就是多了接待、安置劳伦斯等人的作用。 不过，领地正准备逐步为所有领民授田，这项工作不可能每次都有领主大人亲自来办，基本就落在了自己身上。 而现在，领地又要多了一个文教部，莱顿深感自己工作越来越繁忙，为了不耽误领地的正常运转，正好他也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于是便顺势提议道： “大人，我希望让亚特伍德来协助我！” “亚特伍德？” 夏多很快明白了莱顿的意思，他考虑了一会儿，并没有拒绝，但也没有明确答应，只是说：“下午让他过来见我！” 莱顿点头应是，随后夏多便示意结束这次会面。 几位吟游诗人，除了劳伦斯是用文稿的形式交稿外，其他几人都是通过表演实际展示的，特别是加纳尔等人的那两幕主旋律戏剧，更是占用了不少时间。 眼下时间已经到了正午，夏多自己都有些饿了，就更不能不管不顾已经表演了一上午、已经是他事实下属的几位吟游诗人。 …… 午餐过后，夏多在书房翻阅领地这几天内产生的文书案卷，授田仪式后，领地治安状况明显好了不少。 除了时之塔强制给来自大夏领的部分学徒放假，让他们家人团聚外，更重要的还是授田本身，领地真的给领民分田了，而且还有那么多金币！ 这日子多有盼头，每天想着如何积功才是正经，又哪里多少心思去惹是生非！ 在莱顿整理的功绩簿上，最近两天领民们的工作热情明显比之前提升了不止一倍，甚至积功数目也比之前上升了一大截。 目前，开拓部、后勤部各工作小组已经全部复工、复产，从开拓部最新提交的工作报告来看，他们已经超额完成了现有开拓区域内全部土地的清理、平整工作。 并且已经开始向着时之塔北方发起新一轮的开拓！ 如果不要求将土地清理到能种植的程度，只以连通为目的的话，或许今年就有希望在绿珠森林中开辟出一条宽敞的通道，将大夏领和萨维尔领连通起来！ 夏多已经开始畅想起两地连通后，他如何通过各种方式潜移默化地影响萨维尔领，最终将其纳入大夏秩序之中。 想到关键处，还不时提笔记下一些关键信息，以供未来参考。 虽说他可以随时追溯记忆，但追溯的前提是知道有这么一个概念，知道过去某一刻产生过相关记忆，才能进行相对精准地追溯。 如果连这个前提都没想到，那追溯起来就太费事了。 记忆追溯并不是万能，更类似于电脑中的硬盘检索，而不是内存直接调用。 虽然这个能力使用起来并不费劲，但夏多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需要他主动使用的能力，如果不主动使用的话，他想不起来过去的很多记忆。 当然，时时追溯也有助于将浅层记忆转化为深层记忆就是了。 想要让记忆追溯能力变成一种被动属性的话，夏多推测，至少也要等到潜、表意识统合之后了。 …… 不多时，别墅守卫诺曼前来汇报：“大人，亚特伍德大师来了。” “请他进来！” 夏多回了一句，然后便放下手上的工作，起身朝书桌外走去，对于亚特伍德，他可是相当重视。 虽然不至于学曹老板那样跣足出迎，但该有的姿态也是要有的。 事实上，夏多之前就已经交代外面，亚特伍德过来的时候直接来书房就行了，而现在，虽然没有完全免去通传程序，但他也知道亚特伍德应该已经在书房外面了。 果然，当夏多来到书房中央的时候，亚特伍德也从书房外面走了进来，到夏多面前行了一礼，并说： “领主大人，亚特伍德向您问好！” “亚特伍德长老，不必多礼，快请坐！” 随后，两人一同来到书房会客区，这里较之正式的会客室氛围更加轻松，不止有相邻较近、更显亲近的居家型坐椅，更有茶水点心时刻备着。 这些亚特伍德在塞汶顿倒也见过不少，只是因为原先【金橡枝教团】的教义限制，无法享受太多、 如今身在大夏领，虽然客观上的物质条件还比不上塞汶顿，但在亚特伍德的体感层面上，现在的待遇比起之前可要好太多了。 最重要的是，他所一直坚持的“叛逆思想”，也在这里得到了支持，并且找到了真正的发展道路！ “领主大人，您让莱顿执政官找我来，是想问我感知圣力的进展吗？” “是有这个目的，既然说到了，那就请亚特伍德长老先介绍下吧！” 之前接连几个月，夏多都一直被各种事务牵绊着，直到最近才稍微闲了下来，即便没有莱顿在今天提醒，他也会在这一两天内联系亚特伍德，询问对方感知圣力的情况。 另外就是共享感知的实验，他也准备再来几次，看看亚特伍德感知中的“自然意志”对于崇信者对魔网认知的微调修正情况。 “领主大人，前段时间我已经感知到一种自然圣力，但这种圣力并不能稳定获得，总是断断续续，最近几天甚至完全没有诞生！” 说起这事，亚特伍德也是一脸无奈。 第1150章 自然之怒、解释权 “有这事？” 夏多顿时就来了兴趣，连忙又问：“具体是什么情况？你有什么猜测吗？” “具体情况嘛——” 亚特伍德想了想，很快陷入了深思，夏多也没有进行催促，就只是喝着茶静静等待着。 片刻，亚特伍德像是整理好了思绪，这么解释—— “最早大概是一个月前，我在感知自然的时候，突然得到自然的回应，不同于之前仅仅只是一些感知信息的回应，这一次自然回应了圣力，那种圣力——” 说到这里，亚特伍德再次愣了愣神，像是在怀念，又像是在惋惜，然后继续说道：“那种圣力给我的感觉无比宏大、伟岸、包容万象，但很可惜，自那次之后，我就只经历过三次那样的自然回应，直到最近更是一次都无。 “至于原因，我觉得大该还是因为我的信念还不够坚定吧！” 说到这里，亚特伍德的眼神不禁有些暗淡，最初感知到新自然圣力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赞美自然的伟大，而是想着将这种圣力带去塞汶顿，好好打一打那些曾经同伴的脸。 之后，他更是多次用这种新自然圣力进行实验，或许就是这样才触怒了自然意志，导致后来再也感知不到丝毫圣力。 夏多现在还不知道亚特伍德的心思，但看对方的表情，也知道对方可能产生了某些不好的想法，于是安慰道： “亚特伍德长老，自然的概念也远非精灵所描述的那般狭隘，新自然理念是一条无比正确的道路，你如今正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些许坎坷又算得了什么呢！更光明的未来等着你呢！” “大人，我——”亚特伍德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我怀疑是自己亵渎了自然，这才导致了自然之怒。” “自然之怒？” 夏多心中顿时就产生了一种十分荒谬的感觉，所谓新自然理念是如何诞生，他再清楚不过，亚特伍德也算是见证人之一。 难不成这家伙没等到忽悠别人的那一天，自己就先把自己忽悠瘸了？ 不过领地目前适合成为自然祭司，或者说自然德鲁伊的人选，就只有亚特伍德一个，就算是他自己给自己忽悠瘸了，夏多也要将他矫正过来！ “亚特伍德长老，你糊涂啊！” “我——糊涂？”亚特伍德一脸茫然，但由于夏多在新自然理念中的权威地位，他又不得不产生这样一种怀疑，难道自己真的糊涂了？ 这时，夏多解释道：“你以为什么是自然，自然包容一切，一切又都是自然！ “森林是自然、位面是自然，你所呼吸的空气、所饮用的水源，都是自然，甚至是你、我自身，都是自然！ “我们确实需要敬畏自然，但不等于你、我就低自然一等，我们都是相同的存在，只是在自然中所处位置不同而已！ “你会因为手脚出错而惩罚它们吗？惩罚它们不就是惩罚你自己吗？一切决定都是出自你的内心，也就是你自己的自然意志！ “而在自身以外，一切行为又何尝不是由外界的大·自然意志主导呢？你所行皆是自然，皆是正确、无咎，不会受自然惩罚！” 这其实就是新自然理念的核心观点——一切皆自然，所推导出来的随心所欲观点，此时用来宽慰亚特伍德最为合适。 但其实这种说法也十分危险，容易引发思想灾难，万一未来出一个随心所欲的狂魔，那就不是夏多希望看到的了。 因而，在新自然理念的推广过程中，还有一个隐藏的前提，一个仅存在于口头上的、关于秩序的论述，也即—— 夏多是自然的代言人，夏多的秩序就是自然的秩序。 解释权，往往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之一，从地球穿越而来的夏多，早就深谙其中的道理。 意识形态方面他要压倒精灵，但也不容许内部出现混乱。 只有合乎他心意的新自然理念，才是他想要的新自然理念，如果不在他的控制之下，他宁可亲手将其摧毁。 思想流毒，后患无穷，必定要审慎处理。 …… 有夏多这个自然代言人的安慰、解释，亚特伍德总算没有继续自我怀疑，但对圣力默默消失的猜测，也还是没有一个比较可靠的结果。 于是，夏多顺势提出共享感知，由他来寻找一些可能的原因，当然这也是他准备见亚特伍德之前就已经想好的实验项目。 对此，亚特伍德没有抗拒之意，先不说之前就有几次这样的实验，但就这个要求是夏多提出的，他就不会拒绝。 “大人，我已经改进了金橡枝教团的祈祷感知仪式，不需要什么额外准备，您可以随时开始！” 夏多笑了笑，亚特伍德总算没忘记这个问题，“前朝旧制”该舍的就应该及时舍去，牵连不清没有人任何好处。 “我要施法了，不要心生抗拒！” 说完，夏多便开始施法将两人的意识投影连接到一处，其实就是7环法术【心灵链接】的实际效果。 施法完成后，夏多在心灵链接中发出信号，随后收到信号的亚特伍德，便直接靠在椅背上坐定，双手合十抵在眉间，默默祈祷。 看到这一幕，夏多暗暗点头，感叹亚特伍德果然领会了他的精神，开发出了这样随时随地进行自然感知的方式。 而接下来，亚特伍德也没有让他失望。 很快，无数或明朗、或隐晦的感知信息就从亚特伍德节点涌入了心灵链接之中。 夏多便闭上眼睛，全心投入到对这些信息的整理、归纳、解析中去。 虽然这些工作在结束心灵链接后，也可以通过追溯记忆来完成，但夏多要的还不止这些，他还想更直观地、以亚特伍德第一视角去感受自然的回应。 而不是只有这些感知信息。 毕竟，这些感知信息在经过了亚特伍德或有意识、或无意识的加工后，已经算是二手信息了。 远不如第一手信息来得全面、有效。 当然，二手信息很难解析完全，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不然的话，光让亚特伍德口述或者笔录不就行了吗？何必还要链接心灵呢？难道就只为了心灵链接传输讯息速度快？ 第1151章 圣力转化机制、直面自然意志 心灵链接中，夏多将自己完全代入到亚特伍德的视角，这一定程度上排除了从亚特伍德到心灵链接，再从心灵链接到他之间的信息异化过程，直接获取第一手信息。 像现在这样共享感知的实验，夏多之前已经进行过好几次，对这样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早就轻车熟路了。 不过，在亚特伍德感知到新自然圣力后的共享感知，这还是第一次，虽然现在的亚特伍德并没有圣力，但“自然意志”依然有在回复他，只是不回复圣力而已。 对此，夏多还是较为审慎的。 就目前而言，圣力都是和神有关的，但新自然理论从诞生到发展，都是他亲身参与的，他并不相信这里面存在什么神的因素。 只能归结为，他和亚特伍德的种种行为创造了一个新自然理念中描述的“自然”概念实体。 毕竟，已经有圣力这种真实不虚的力量出现过了，再说它是虚幻、虚拟的，多少也有点不切实际。 至于为什么圣力不足，乃至现在圣力完全消失，夏多猜测可能是这种概念实体还不够成熟，无法持续、稳定地为信徒提供圣力。 不过这仅仅只是他的一种猜测，还有可能就是受到领地授田仪式的影响，力量总不会是凭空而来，其背后必定存在某种原因。 信仰能够转化为圣力，对夏多来说，并不算什么秘密，升神仪式书中明确提到神火最大的作用就是转化圣力。 当然，圣力肯定不只有神火这一种来源，不然亚特伍德的新自然圣力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但圣力转化的机制，应该和神火是类似的，都是由信仰转化而来。 那么在如今大夏领全民都心心念念搞开拓、搞生产的时候，还会有多少信仰提供给“自然”概念实体这种特殊的圣力转化机制呢? 这两种原因都有可能，但要让夏多来选的话，他更希望是后者。 如果是前者的话，这意味着“自然”有多个阶段，现在可能是未完善阶段，那未来就有可能完善、完美，乃至出现人格化的情况。 这并非不可能，一个自己亲自参与创造的新思想，突然就从中诞生了圣力，类似于诞生了一个神，这实在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而后者，则更类似于发现了某种新型圣力转化机制，类似于一台机器，想要生产多少（圣力），就放多少料（信仰），关系相对来说比较纯粹。 如夏多穿越前玩过的某款游戏中的“圣光”，就是一种思想、一种信仰，只要符合这种思想、信仰，就能获得圣光的力量。 这种力量无关乎行为上的实际善恶，至于使用者内心的真实想法有关，于是就有了亡灵使用圣光、使用圣光大肆屠杀，之类做法。 这才是比较符合夏多心理预期的、一种较为稳定的力量获得方式（圣力转化机制）。 如果源头是神，一种有着自我意识的超然存在，虽然夏多对光辉之主这样的神比较信任，但现在凡人升神已经成为一种不可阻挡的趋势。 未来，光辉之主也未必不会受到影响，做出一些难以预料的事来。 又或者说，夏多更信任相对稳定的规则、机制，而不是随时可能发生变化的“人”或者“神”。 …… 随着亚特伍德的感知深入，夏多也渐渐收起心中逐渐蔓延的思绪，思想近乎放空，以一种较为纯净的状态，来迎接自然的回应，最大化地排除人为因素的干扰。 很快，夏多就跟随亚特伍德的感知接触到了一个宏伟、博大，近乎包容一切的奇异存在。 之所以说是“存在”，是因为，它给人的感觉是如此真实，一如抬头就能见到的天空、脚下踩着的大地、双手能够触摸到的万事万物。 只是那么一瞬间的直观感知，夏多的心灵就仿佛受到巨大冲击，瞬间就退出了亚特伍德的第一视角。 与此同时，心灵链接中，更多信息从亚特伍德那边涌来，不过夏多此刻已经顾不上分析这些东西了。 此刻的他，已经被突然涌入心灵的海量信息占据了全部心智。 不同于前几次共享感知时，夏多还能完全缓冲这部分信息，甚至将其暂时压下，去与所谓“自然意志”持续接触。 但现在，只是这么一瞬间，所涌入的信息已经是他之前几次共享感知时获取信息的无数倍了。 这一刻，他无比羡慕亚特伍德，羡慕他暂时还无法解析各种潜意识信息，对这些海量信息的冲击，就好像完全没有接收到似的。 如果夏多完全统合了潜、表意识，那也无所谓这些冲击了，强大的意识自然可以从容处理。 最怕就是现在这种高不成、低不就、不上不下的情况。 大量信息涌入，既做不到完全处理（彻底统合潜、表意识），也做不到完全屏蔽（完全无法掌控潜意识），部分处理的结果就是大量淤积，导致思维停顿。 不过，只这一瞬间，夏多也获得了近乎“全视”的效，并对所谓的“自然意志”有了全新的认识，当然仅仅只是自然意志那一瞬间的状态。 中断心灵链接后，亚特伍德继续感知，夏多也没有叫停他，而是就在他旁边展开奥火，然后施法感知秩序之力的循环状态。 如今夏多已经完全掌控【授田制·秩序之力】，并且已经形成了这种秩序之力的自动循环。 而其他秩序之力，实则与【授田制·秩序之力】一样，都是“夏多秩序体系”中的组成部分。 授田仪式后的这两天，夏多因忙于半位面中的实验，精力有限，并没有施法推动秩序之力的循环。 但现在【授田制·秩序之力】的带动下，那些能完成秩序循环的秩序之力，也渐渐活跃了起来。 不过，夏多这次并不是为了推动秩序之力构建秩序循环，而是为了寻找【新自然理念·教义】这种特殊秩序的秩序之力。 夏多在领地传播的新自然理念，说是思想，但对于普通领民而言，思想难以理解，只有教义才更容易接受。 当然，【新自然理念·教义】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诸神教义，没有各种“神说”、“神做”了什么之类的话，其表现形式更近似于“领民道德规范”。 新自然理念实际脱胎于夏多家乡的“道家”思想，这种思想无关乎善恶，于统治不利。 因而，思想、理念是一回事，实际落地的教义、箴言又是另外一回事。 类似于道家和道教的区别吧！ 第1152章 无主秩序、要素缺失 因而，【新自然理念·教义】实际上也是有对应的秩序之力的。 夏多暂时还无法直接观察到信仰之力，但通过秩序之力，也可以间接获得这种同源的信仰之力的部分情况。 很快，夏多就从茫茫多细分秩序之力中分辨出【新自然理念·教义·秩序之力】。 这种由新自然理念教义诞生出的秩序之力，不同于【授田制·秩序之力】，又或者【开拓部·秩序之力】这些完全由夏多主导的秩序之力。 与夏多的关系，并不是主导与主导，而是若即若离，有影响，但影响又不明显。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种秩序之力无法构建秩序循环！ 夏多略一思考就找到了原因所在，一般教义或者法令都有一个主体或者源头，但这新自然理念教义，却更似一个道德规范，既没有主体、又没有源头。 或者说，这就是一个凭空生造出来的无主秩序，一个由亚特伍德发起、领民们暂时承认的共识而已。 领民们可以承认、也可以不承认，夏多对此都没有太多的约束力，如果强制规定、强制执行的话，那就是法令了。 而如果将教义的主体、源头归于“自然”，虽然宣传时说夏多是自然代言人，但他实际并不是自然，也就无法主导这种秩序。 同时，这么做有信仰造神的风险，夏多自然不可能这么做。 事实上，所有新自然理念的宣传，就没有提到过任何“自然之神”，即便有关于神的论述，也仅仅只是为了支持“一切皆自然”这种观点。 在新自然理念中，自然是大于神、高于神、包含神的，而不是相反。 …… 细细感知着这种若即若离的【新自然理念教义·秩序之力】，夏多很快也在亚特伍德身上也发现了同样的存在。 由于无法直接控制这种秩序之力，夏多也只能尝试着用他和亚特伍德同时具有的其他秩序之力去与之聚合，从而间接对它进行干涉。 首先自然就是已经被夏多完全掌控的【授田制·秩序之力】了。 在夏多有意控制下，感知角度逐渐“拉升”，不同秩序之力之间的界限也开始渐渐模糊，不再有明显的【授田制】或者【开拓部】之分了。 在这一过程中，【新自然理念教义·秩序之力】不可避免地与其他秩序之力融为了一条，勉强归于“大夏秩序体系”之中。 随后，夏多开始持续施法推动这样较为宏观的秩序之力循环，这种设想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 首先如此宏观乃至宏大的秩序之力，并不易形成循环，如果不是夏多领地还比较小，暂时还算比较“政通人和”，可能连第一步的完成不了。 但现在，循环的第一步确实是成功了，但后续在将秩序之力细分开来，【新自然理念教义·秩序之力】和之前相比，并未有任何变化！ “唉——” 夏多颇为失望地长叹一声，随后停下法术，重新观察秩序之力的状态。 但秩序之力的研究并无多少前人资料可供参考，仅有一份升神仪式书，也只有具体的做法，而没有详细的原理、论证过程。 “恐怕还是要先将自然教义纳入体系之中啊！” 不过这种事也不是站在这里就能完成的，暂时来说，通过秩序之力间接获取信仰之力信息这一条路，是走不通了！ 还是要回到直面“自然意志”这条路上去！ …… 片刻过后，亚特伍德苏醒，这一次他依然没能感知到圣力，醒来后他第一时间就询问夏多： “领主大人，这一次还是没能感知到圣力，您有什么发现吗？” “时间太短，没什么发现，再来一次吧！” 对此，亚特伍德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过去在金橡枝教团的时候，常常一次祈祷就是半天时间，有些精灵德鲁伊甚至能持续几天沉浸在精神世界。 很快，两人重新开始。 有过一次经验的夏多，这一次没有选择完全代入亚特伍德的视角，而是藏在他“身后”，观察“自然意志”对“亚特伍德”的投影。 这一次效果就好多了，既不失实时性，又少了大量信息冲击心灵的风险，唯一不足之处，大概就是“自然意志”经过“亚特伍德”这一层过滤后的异化问题，以及信息缺失问题。 但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能有现在这样已经够可以了，也不必有过多奢望。 而在这样的感知状态下，夏多很快发现了和过去截然不同的情况。 过去他自己直面所谓的“自然意志”都没问题，亚特伍德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新奇的变化，但现在—— 亚特伍德的意识像是被纳入了某种特殊变化的体系，其中信息的交流十分频繁，这一点夏多作为与他“并存而又独立”的存在，看得无比清楚！ 夏多尝试着接入更多亚特伍德共享过来更多的感知，超出了“影子”的范畴，但距离完全第一视角又还有相当一大段距离。 与此同时，大量信息再次涌入夏多的意识，但和之前完全代入第一视角相比，已经削减了无数倍。 夏多尝试着解析这些信息，却没有丝毫收获。 倒不是说这些信息无法解析，而是这些信息仅仅只是亚特伍德对世界、对自然认知的一部分，以及所谓“自然意志”反馈过来的部分修正信息。 这些信息，夏多之前的几次共享感知实验中就已经获得过，虽然不如这次这么多，但本质上并没有什么新东西出现。 接着，夏多没有继续提高感知比例，而是维持着这样的状态，但他也没有继续解析这些不断涌入的新信息。 而是以一种较为抽离的方式，从一个较为宏观的视角，去感知这种特殊变化体系细节之上的宏观趋势。 渐渐地，夏多似有领悟，他发现亚特伍德与这种体系的交流本身并没有太大问题，或许这就对应了自然回应始终正常这一事实。 但同时，他也发现，这交流并不完全，给人一种卡顿的感觉。 类似于一个程序，使用者明明已经发出了新请求，程序也做出回应了，但结果却是不断重置、不断循环。 似乎缺少了某种必要因素。 是信仰之力不足？还是圣力转化机制存在某种缺陷？ 到这一步，夏多依然没能得出一个准确的结论。 …… 第1153章 两个任务 惋惜 “看样子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夏多很快认清了现实，断开心灵链接后，他立刻就唤醒了亚特伍德，也没有过多隐瞒，只是说： “关于圣力无法再次获得的问题，我已经有一个初步猜测，但既然是猜测，我也就不和你说了，等过段时间我研究清楚了再告诉你！ “现在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这件事百分百和你没关系，你也不要再有什么额外的心理负担，一切如常就好！” 其实之前，夏多也有用“一切皆自然”劝慰过亚特伍德，不过现在既然没能找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再安慰一下也不算什么，不过是随口一句话的事。 说完，他看着亚特伍德神色较为坦然地应了一声，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管亚特伍德心里是怎么想，至少在他面前是放下了那些不靠谱的想法。 于是，夏多继续吩咐道：“接下去我有个任务交给你！” “大人请说！” “你知道领地今年最重要的开拓计划是向北连通萨维尔领，之后两地领民的交流会越加频繁。萨维尔领主——也就是我的妻子——她有意在萨维尔领推行大夏法典，我现在需要你带人提前去萨维尔领进行普法宣传！” “啊？” 亚特伍德显然没想到领主大人会给他安排这样一个任务，心中不免泛起了嘀咕，但见夏多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亚特伍德也不禁认真思考了起来。 “可是大人，我对法典并不熟悉啊！” 尽管亚特伍德知道法典中的大多数禁忌，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很熟悉法典的具体内容，也不代表他就能做好普法宣传工作。 想了一会儿，他还是委婉地表示了拒绝，倒不是不愿意做，而是担心做不好，坏了领主大人的大事。 “亚特伍德长老，不用看轻自己，我相信你是可以的，普法宣传并不需要并不需要刻板地背诵法典条文，只需要告诉人们怎么做是违法的就行了，至于具体的法条问题，我会让莱顿派人协助你们的。” 其实严格来说，这并不算什么普法宣传，因为夏多和萨维尔领的领民之间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统属关系。 事实上，这更像是一个专门用来介绍大夏领的工作，用夏多家乡的话来讲，这就是所谓的“外宣工作”。 除了法律，其他如风景、人文、美食之类的，也可以宣传宣传。 当然，夏多用亚特伍德做外宣工作的主要原因，除了亚特伍德很擅长和底层劳动人民打成一片，还有就是为了宣传新自然理念思想。 夏多对圣力消退提出两种猜测，一种是所谓“自然意志”背后的圣力转化机制存在某种缺陷，一种是信仰之力缺失。 目前，大夏领内已经很难获得信仰之力的增量了，甚至因为最近授田仪式的激励，领民们一门心思忙着开拓、生产，新自然理念的信仰之力都有可能受到牵连而萎缩。 开辟萨维尔领新“市场”，也算是夏多对新自然圣力消退原因之一信仰之力缺失的一次验证实验。 除此之外，关于圣力转化机制，夏多也有对应的研究计划。 …… 经过领主大人的提点，亚特伍德知道自己要做的还是老本行后，就再也没有拒绝了，而是十分自信地表示一定能完成任务。 “很好，那我等着听你的好消息了！”夏多抚掌微笑，心中大为快慰。 “大人，还有其他吩咐吗？没有的话，我就回去准备了！” 亚特伍德此刻已经知道自己工作的重要性（可以宣传新自然理念），现在是萨维尔领，未来未必就不能是塞汶顿，乃至科曼索！ 心怀远志，自然要抓紧生活中的每一分每一秒，不过夏多却拦住了亚特伍德，继续说道： “亚特伍德长老，莫急，还有一件事需要长老注意一下。” “什么事？” “我有意将新自然理念教义命名为《大夏领领民道德规范》，类似于人格品质方面的法律，具有指导意义，但并不具备强制力。” “我明白了，我会注意的！” 亚特伍德对此并无异议。 实际上，新自然理念的宣传，更类似于夏多家乡小学生的科学课，而且在夏多的指示下，所谓教义也并没有假托新自然理念之名。 现在加上“大夏领”这样的限定性描述也没什么，至少亚特伍德没有察觉出任何异常，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 亚特伍德离开后，夏多斜靠在舒适的居家型坐椅上，目光穿透书房的窗户望向窗外。 眼下气温已经开始回暖，远处灰、绿斑驳的森林也似乎变得更加灵动了一些，似乎正从严冬的沉眠中苏醒过来。 “春天来了！” 随口感叹了一声，夏多又传讯给亚特伍德，对之前的指示做出了一些调整：“先照顾好领地的春播工作，等春播过后再去萨维尔领吧！不过《大夏领领民道德规范》现在就可以宣传了。” 随后，夏多收到了亚特伍德用魔法传讯术发来的回复——“收到了！” “这家伙——这么快就能熟练使用传讯术了吗？” 夏多有些惊讶，又有些惋惜，他看得出亚特伍德使用的是经由魔法印记定位的1环传讯法术，而不是一般学徒使用的戏法传讯术。 那种法术是联系不上夏多的，毕竟传讯最大的难点就是定位，一位资深奥术师这么容易就被学徒定位了，那还怎么混。 只有拥有夏多主动提供的特殊魔法印记，才能透过印记施法联系到夏多，类似于通讯白名单。 一般施法者之间如果要保持联系，除了通过魔网背景通讯的模糊锁定外，最常用的就是交换魔法印记，然后精准联系了。 如今亚特伍德能用出精准定位的1环传讯法术，说明他在魔法领域已经成为正式法师了！ 而他学习魔法又用了多长时间呢？ 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五个月！ 或许这里面有前德鲁伊接触魔网的一些便利，但他学会1环法术并能灵活运用，却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第1154章 光明的前途 原理之原理 接触魔网的捷径有很多，但知识的理解、应用却不见得能有什么捷径，就算有别人的指点，难道还能绕过自己思考这一层吗？ 夏多的惋惜也就在这里，如果亚特伍德从小学习魔法的话，到现在也未必不能成为一位在耐色瑞尔拥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大奥术师。 “时也？命也？” 不过现在亚特伍德来到大夏领，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好在赶上了新时代的高速列车。 未来无论是专注思想领域成为伟大的自然德鲁伊导师，还是深耕魔法领域成为受人尊敬的大奥术师，前途都是无比光明的。 感叹过后，夏多重新展开魔网，施法感知秩序之力，刚刚已经下达指令将新自然理念教义命名为《大夏领领民道德规范》，他想看看秩序之力中是否已经有了反应。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或许能通过这种秩序之力来间接获得信仰之力的状态。 但夏多也担心会不会改名了，使得《道德规范》与新自然理念彻底脱钩，这样即便掌控了这种秩序之力，也可能与新自然理念的信仰之力毫无关系。 好在还有另一项通过外宣获取信仰增量的验证实验，只要些许时间就能证明圣力消退是否和缺少信仰之力有关。 这边关于信仰之力的间接观察实验，其实算是一个搭头，稍微激进一些也没关系。 夏多现在任何关于信仰、圣力的实验，都还处于十分初级的阶段，主要以获取更多信息为主，成败什么的，他并不是很在意。 正所谓“失败是成功之母”，如果担心失败而不敢尝试，那永远都别想有成功的那天。 等着天上掉馅饼，那可得有得等了。 有意成为新时代导师的夏多，自然更希望“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 感知中，原本的【新自然理念教义·秩序之力】正发生着些许微妙转变，其未坍缩的“概率云”已经出现了足以分辨的变化。 由于秩序之力无法干涉现实，夏多也无从测试这种变化后的秩序之力的具体属性，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是一种全新的秩序之力。 仅仅只是一道命令，一道大概率还没有执行的命令，就使得秩序之力发生了明显变化，这不禁让夏多皱起了眉头。 如果秩序之力与现实秩序的对应关系这么敏感的话，或许只要一个谣言，就足以使得某种秩序之力面目全非了。 即便构建了自动化的秩序循环，也仅仅只是秩序主导者对秩序之力的控制力增强了，而不是秩序之力变得抗干扰了。 一旦秩序之力变化了，那秩序循环也会受到影响。 夏多现在就想知道秩序循环受到影响，以此升神的神会不会受到影响，如果会的话，那再极端性，岂不是一个谣言、甚至是一句话就可能使神失去神力？ 这种问题可能不能问神，哪怕关系再亲近，人家还能将这种关乎身家性命的秘密告诉你吗？不随手打杀了就算是客气的了！ “果然，知识越多越迷茫啊！” 随着知识边界的扩大，接触到的未知领域也越逐渐增多，这种问题并不是选定一个方向就能解决的。 哪怕是选择了一个方向，深入发展下去也依然会像面对全宇宙那样面对未知。 夏多现在就是这样，别说是没多少研究的信仰、圣力领域，就算是一直钻研的位面领域，他现在也仅仅只是处于发现规律、利用规律的初级阶段。 就更不用说像地球上的前沿科学家那样，对规律背后的深层原理进行研究了。 夏多一直说奥术师只是大学生，大奥术师才算研究生，真就是这样，可即便是研究生，又有多少人有能力研究规律之规律、原理之原理呢？ 文明发展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如果不是看到了长生乃至永生的希望，夏多根本不会不切实际地搞什么魔法文明养成计划。 有限的生命，拿来享受不好吗？ …… 扫灭了意识中的一些杂念，夏多谨慎地维持着构建秩序循环法术持续运行。 几番尝试后，他发现变化后的【道德规范·秩序之力】尽管已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法术影响坍塌、收敛，却仍未达到构建秩序循环的程度。 于是，他干脆地中止了法术，眼下不过是刚刚下达指令，具体到执行层面，亚特伍德那边可能还没开始呢！ 再等几天，或许就能见分晓了。 对于信仰之力，夏多可是很好奇的，虽然对信仰之力的存在他并不怀疑，甚至已经接触过无数次了（血脉觉醒），但对信仰之力的具体性质他还是十分茫然。 …… “接下来，领地这边算是进入了稳定发展期，黄沙半位面中的实验还需要继续，但也进入了稳定期，雷森领之行可以安排了！” 夏多翻开写有各种计划的笔记本，开始寻找合适的时间，其实也根本不需要怎么寻找，他更多还是在回顾之前已完成的、查看现在正在进行的、审视未来还未开始的计划，进行通盘考虑。 随后，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停在了一个时间点上——融雪竞赛！ “又是融雪竞赛！” 想到融雪竞赛，夏多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去年融雪竞赛时，他还想着自己练几年，也去参加一下、锻炼一下。 但没想到，只是过去了短短一年，他就已经失去了参赛资格！（资深奥术师以下） 当然，主位面确实是短短一年，但在投影位面，夏多却过去了好几年，不然也不可能有现在的成就。 “今年的融雪竞赛或许会更加激烈！” 想到去年，耐色瑞尔和科曼索已经打生打死了，融雪竞赛上就出现了伤亡，之后还有绿野位面战争，至于边境的小摩擦反而有些不起眼了。 不过，夏多对于融雪竞赛的激烈程度并不是很在意，反正他也参加不了，他在意的是这个时间节点。 融雪竞赛前，奥法联合会会正式对外宣布伊奥勒姆成为新会长，这或许也会对融雪竞赛产生影响，今年又不知道会玩出什么新花样来。 至于融雪竞赛后，就是夏多计划前往雷森领的时间了，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在融雪竞赛期间，就能在塞汶顿见到雷森领主。 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雷森领主因为那次实验事故，至今没有离开过雷森领一步，想要在塞汶顿见到对方，估计不太现实。 第1155章 科曼索变故、实验再次失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夏多一边忙于半位面实验，记录、分析位面根源对位面内物质循环的作用，以及研究魔网环境与位面根源的关系。 另一边，他也对领地保持着较为密切的关注，特别是《大夏领领民道德规范》向领民正式颁布后，秩序之力出现了显着变化，他正逐步推动秩序之力构建循环。 …… 当此时，塞汶顿。 公主化身离开已经不止一个月，升神余波到这时似乎终于平息了下来，但平静之下，隐藏着无数暗流。 有消息人士透露，伊尔法朗将会派出参赛者参加今年的融雪竞赛，届时将可能出现一场史无前例的激烈战斗。 但这一消息却并未得到塞汶顿议会以及伊尔法朗使馆的任何回复。 倒是叶尔兰大使伊弗亚里斯曾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中表示，叶尔兰方面不反对伊尔法朗参与融雪竞赛。 另外，在一些较为私人的场合，伊弗亚里斯大使也说过类似“北地联盟有其存在的必要性”这样的话。 结合一则不知从哪里兴起的小道消息——近期科曼索军队在驱逐卓尔的过程中遭遇伏击损失惨重，一位高等法师当场战死，多位高等法师遭受未知诅咒生死不知。 有权威人士将叶尔兰大使的行为解读为“向耐色瑞尔释放善意，为北地联盟的建立提前做准备”。 伊弗亚里斯大使对此并无任何回应。 …… 塞汶顿使馆区，科曼索使馆。 书房内，阿特兰大使刚刚结束了与国内的通讯，但此刻他的心情就如同窗前随风飘荡的风铃一般，难以平静。 最近得知塞汶顿流传的一些风言风语后，他立刻意识到国内可能出现了变故，这变故是如此巨大，以至于他这个正牌大使都要通过塞汶顿这边的传言才能知道。 阿特兰很确定自己并非被流放至此，而是肩负着重大使命，并且得到了冕王的亲口承认，但是——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呢？ 在匆匆与国内取得联系后，阿特兰听到了一个令他始终难以接受的消息—— 近期国内卓尔战争失利是真的！ 高等法师战死也是真的！ 当然，塞汶顿流传的小道消息也并不完全准确，就比如它没有提到——尽管科曼索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龙脊山脉的那个地下通道已经被完全摧毁，地表卓尔也已经被全部剿灭！ 可以说，国内的卓尔战争已经在事实上结束了。 此外，国内传来的新任务也让他难以接受——摸清伊尔法朗北地联盟的谈判底线，努力促成最终会谈在精灵廷进行！ 这意味着，国内似有妥协之意！ 不只是向伊尔法朗这个极端仇视科曼索的精灵王国妥协，更是向耐色瑞尔这样的人类国度妥协！ 阿特兰怎么也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即便科曼索在卓尔战争中损失巨大，却也没必要向伊尔法朗、耐色瑞尔妥协啊！ 一时间，冕王伊利瑟尔陛下的英明形象在阿特兰心中都有些崩塌了。 但他很快就将这近乎亵渎的想法从大脑中驱逐出去，并努力说服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人类法师的幻术！ …… 不知过去了多久，书房内的光线渐渐黯淡了下来，魔法灯具自动发出轻盈的亮光。 阿特兰随手关闭了这平日里颇为喜爱的魔法灯具，将自身放置在黑暗中，似乎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才守住内心的片刻“真实”。 很快，天亮了，梦醒了，阿特兰脸色苍白地走出书房，来到中庭，这里鲜花绿植四季常盛，但此刻他已经没有半点欣赏美景的心思了。 望着同处塞汶顿旧使馆区相隔不远的叶尔兰使馆上空，昨天还没有升起的魔法结界，阿特兰恨恨地骂了一句： “果然是背叛者的国度！” 叶尔兰的建国历史并不光彩，最初的建国者在阿特兰看来完全就是一帮背叛者，那群背叛者甚至连母国都没有放过。 过去，阿特兰因为叶尔兰对艾瑞凡达的态度，对叶尔兰还抱有不小的好感，但现在，叶尔兰转头拥抱北地联盟的做法，再次让阿特兰想起了这个国家的历史。 “背叛者！” …… 与此同时，奥法联合会总部，一间最高规格的法术实验室内，再次上演了一场近乎天崩地裂的实验事故。 伊奥勒姆关于独立奥火装置的实验再次失败了，实验进行到现在，伊奥勒姆终于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觉，他看了一眼已经开始熟练收拾残局的学生，也不禁微微一叹： “布罗德，最近尝试了很多新思路，但我觉得这反而离正确的路越来越远了！” 布罗德闻言，动作一顿，正被逐渐平抑的暴动魔网环境也猛然间有了起伏，这恰如布罗德此刻的心情，他并不愿老师在这种完全看不到尽头的研究上继续下去。 相比于什么独立奥火装置，他更希望老师在延寿法术上有所突破，毕竟老师今年已经接近三百岁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康杰尼欧大师那样的好运气，不只得到了精灵的长生祝福、魔法女神的秘焰洗礼，还完成了多种需要靠运气才能完成的延寿仪式。 老师很早就明确表示不会进行非人转化，这样一来很多长生仪式就无法使用，等到时间一到，魂归冥界几乎是必然之事！ 想到这儿，布罗德再次劝道： “独立奥火装置哪怕是在理论上，也是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事物，老师我觉得您的想法可能没问题，但受限于我们当前对魔法的理解，我觉得现在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研究时机，还是暂缓这方面的研究比较好！” “你说的不错！但任何新法术、新技术的出现都不是毫无缘由的，必须有人为此付出巨大的努力，如果现在形势一片大好，那我自然愿意等其他人的成果，但现在——” “现在形势不是转好了吗？科曼索遭受重创，北地联盟又成立在即，正是我们稳定发展的最好时机，老师实在没必要这么赶！” 第1156章 复仇之神、萨维尔近况 “就是因为这样，形势才更加紧迫！” 伊奥勒姆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年纪已经过百的天才学生，他心里既有骄傲，又有些失望。 “建立北地联盟确实有助于北地诸国的稳定发展，但这样的稳定环境不只是对耐色瑞尔有利，对精灵更加有利！ “科曼索对非精灵种族始终抱有敌意，现在它的实力受到了重创，或许相当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可一旦等它从这次的损失中缓过来，你真以为所谓的北地联盟能作为我们的依靠吗？” 见布罗德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伊奥勒姆继续说道：“还有一个消息，你现在可能还不知道，但不久后可能所有人都会知道，在这里我提前告诉你！” “老师，什么消息？” “还记得不久前希雅殿下传出的新神挑战光辉之主的消息吗？那新神就是卓尔升神！” “卓尔？！”布罗德很是惊讶，但联想到耐色瑞尔的升神仪式是从精灵那里得来的，卓尔也有一套，也并非不可想象。 “就是卓尔，而且不久前，那位卓尔新神，还出现在科曼索！” “科曼索军队遭遇重创，是因为那位卓尔新神？” “是的！而且根据我们在丹佐的老朋友传来的消息，地底世界出现了一位复仇之神，正在四处攻战、整合卓尔诸部，随时可能打上地表，要知道耐色瑞尔境内的地底通道也有不少呢！” 说完，伊奥勒姆总结了一句：“稳定总是相对的，危机却始终存在！耐色瑞尔一天没有独立奥火装置，奥术师的潜力就一天得不到释放！” “老师，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魔法确实是我们所追求的，但我们的人生却不应只有魔法，你应该多关心关心自己所处的这片土地！” “是，老师！”布罗德认真地点了点头。 …… 很快，混乱不堪的法术实验室被收拾完成，伊奥勒姆、布罗德两人一同走出实验室，临别之际，伊奥勒姆突然说道： “最近我准备重新梳理一下思路，之后还有奥法联合会这边的事务，短时间内都不会再做奥火实验了。大奥术师联席会议后，你就去塞汶顿议会领个开拓令，去开拓领地吧！” “老师你要赶我走？”布罗德瞪大了眼睛，对于老师的话，他有些难以置信。 伊奥勒姆将手搭在布罗德肩膀上，微微用力，关爱之情溢于言表：“我怎么会赶你走呢！你永远都是我的学生！” 但紧接着，他又目含期许地说道：“可是一直待在法师塔中、一直待在我的身边，这只会限制了你的成长。如今的世界并不平静，我希望你能尽快成长起来，担当起更多的责任！” “老师！”布罗德眼眶红红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这要是被萨维尔看到，他非得嘲笑你一百年！” “他敢？！” 提到萨维尔，布罗德立刻就升起了攀比之心，当初如果不是萨维尔突然消失，自己或许也会跟在他后面选择开拓领地吧！ 想到这里，布罗德也不再抗拒老师的提议了，开拓领地就开拓领地，难道自己还比不过萨维尔吗？ “老师，我现在就去申请开拓令，大奥术师联席会议反正我也没参加过，就不等那之后了。” “你啊你！” 伊奥勒姆看着一脸兴奋的布罗德，心中暗自摇头，这家伙有时候很成熟，有时候又太幼稚。 不过他知道布罗德是没什么坏心思的，也就没说不久后的大奥术师联席会议其实是他正式接任奥法联合会会长的日子。 同时，他也想到另一位名义上的学生，那位夏多领主和布罗德年纪相差如此之多，但各方面的表现却比布罗德要成熟太多。 难道真的是自己对布罗德太过呵护了吗？ “希望他能够在开拓领地、管理领地的过程中有所成长吧！” …… 南境，萨维尔领。 继去年领地官方组织联合秋收后，今年，在塞恩镇长的组织、领导下，各村、各地又相继开展了联合春播运动。 大量闲散劳动力被聚集在一起，进行有组织、有计划的集体劳动，相比于去年，今年领地的春播完成，足足提前了近十天。 而在春播后，领地又重启了去年因故暂停的开拓计划，以最南边的白羊村、灰兔村为东西界限，向南开拓。 相比于过去，这一次的开拓，领地官方不止为每一个开拓者提供餐食，还额外支付工资，每人每天足足5银币！ 亮闪闪的新银币，吸引了一大批春播过后准备休息一阵的普通农民，甚至就连冒险者都吸引了不少。 毕竟，不是每个冒险者都有勇气与怪物、野兽搏杀的，有个安安稳稳拿钱的机会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这其中也有领地卫队参与开拓的原因。 绿珠森林这些年早已被清理了无数遍，里面的怪物、野兽，本身就已经比较少了，还有领地卫队参与，冒险者又能分到多少肉呢？ 还不如拿死工资比较好，虽然每天才5个银币，但这也要看和谁比，和那些杰出的冒险者当然比不了，但比起一般平民就好了不是一点半点了。 冒险者大多数也都是普通人，所求的也仅仅只是比普通人过得好一些，真有那些想要凭借一两次传奇冒险一夜暴富的人，坟头草早就不止三丈高了。 开拓计划启动后，绿珠森林中很快就出现了一条宽约500大夏新米的空白通道，从白羊村、灰兔村出发，以持续稳定地速度向南方不断推进着！ …… 南方，大夏领。 时之塔以北，一条与北边萨维尔领开拓现场类似的500米通道，也在坚定地向北方推进着。 当两者交汇的那一天，就是两地真正连通的那一天！ 而在临水村，领主别墅一层会议室，一场关于大夏领新村建设的讨论，正热火朝天地进行着。 如今的临水村，三期居民小区成千上万人挤在一起十分不便，加上授田工作的启动，新村建设已经成为一项迫在眉睫的任务！ 第1157章 新村规划、提前承诺 在夏多的规划中，一个相对聚集的自然村至少要有百户人家，这样才能在组建全职的巡逻狩猎队后，剩下的人还能在播种期内完成全村土地的耕种任务。 森林领地并不安全，或者说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并不安全。 以大夏领现在的人口数量，会分出将近二十个自然村！ 随着新村建设，人口分散，领地卫队并不能时刻照顾到所有的村落。 因此，村落也需要有一定的自保武装力量，否则随便来几个游荡的兽人，就可能将一村团灭了。 这种情况将会持续很久，直到周边的环境彻底稳定下来。 …… 会议室中，夏多饶有兴趣地听着众人讨论，但讨论的焦点很快就从新村建设拐向了授田时间表。 “目前领地可耕种土地以及接下来的开拓速度还不足以支持如此激进的授田计划，我认为可以稍微放缓一些，绝不能用纸面上的土地去糊弄人！” 说话的人是后勤部的主官凯德，也是跟随夏多来绿珠森林开拓的第一批领民。 按理说，不久前的授田名额也有他的一份，毕竟田地只和人数对应，早分晚分都一样，只是晚分的话金币可能会多一些。 但考虑到领地可耕种土地不足，在夏多还没有提出领地官员晚分的时候，他就主动要求晚分。 当然，仅仅是他自己，而没有要求别人也和他一样。 而现在，他反驳的正是领民安置部主官贾科关于先将纸面上的土地授予领民，等日后开拓完成再行兑付的提议。 “这怎么是糊弄人呢？” 听到凯德如此说自己，贾科的不满情绪几乎就写在脸上了，声音也微微提高，如果不是考虑到领主大人也在场，他甚至都准备开骂了！ “凯德，你这么说是不是认为领地未来会不承认那些提前授予的土地？” 这话就有些严重了，凯德立刻起身看向夏多，“领主大人，凯德绝对没有这种想法，我对领地、对领主大人的信誉是无比坚信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反对呢？”贾科反问道。 “我，我——” 凯德一时间说不出话了。 在来到大夏领之前，他只是萨维尔领的一个普通农民，而贾科却是经营过一间不小的皮革店，虽然后来破产了，但也算是见过“世面”，各方面比起凯德来说，还是颇为老道的。 但凯德也有一个贾科比不了的优点，那就是凯德始终将自己放在一个普通农民的位置上，并不因为现在的身份而有所改变。 也就是这点，决定了他将会为更普通的领民说话，虽然他无法反驳贾科的反驳，但他心里却隐隐感觉到这么做是不妥的，而且他相信领主大人也会支持他的。 “莱顿，这种情况你怎么看？”夏多看向了站在自己右手边下方的莱顿。 莱顿略一思索，回答道：“大人，领地不会承诺无法兑现的承诺！” 这么说就是支持贾科了？ 夏多若有所思，相处这么久，莱顿也不像最初那样，只会简单粗暴地执行指令了，而是多了自己的理解，既能提出不同的意见，又能拐着弯地去处理问题。 一句话，莱顿变得成熟了！ 这也使得夏多对他更加信任，但现在，莱顿的这个决定不能说是错，但多少也有些考虑不周。 眼下领民对大夏领、大夏秩序的信任确实比较高，但这种信任更多却是建立在近期的授田行动之上的，真的分到田了，还拿到金币了，才有人信！ 如果那未开拓的纸面土地去授予领民，虽然夏多相信领地肯定不会违约，领民可能也会很信任，但只要一天不兑现，心中就始终有迟疑。 信任是会消磨的！ 而如果兑现的时间过久，万一中间出点什么差池，即便未来加倍补偿了，那就是一辈子都难以洗清的污点。 特别是这种官方政策层面的失信，比某个别官员私下的违法乱纪行为可要严重多了！ 而另一方面。 大夏秩序则是社会秩序，受人心影响、制约，人心不稳，秩序之力则会变易，秩序循环也会受到影响。 虽然夏多现在对秩序之力的研究更像是业余爱好，但从长远来看，秩序之力研究对魔法文明的发展，可能比位面领域的研究还要重要！ 毕竟，夏多研究位面领域更多还是为了充分利用随身空间，于个人来说，可能更重要，但于他想要发展的文明整体来说，那就未必了。 想到这，夏多倒也没有立刻对这个问题给出最终结果，而是点了开拓部主官杰夫的名字： “杰夫，目前开拓部在不耽误【大夏-萨维尔通道】开辟的情况下，一个月大约能开拓出多少可耕种土地？” 【大夏-萨维尔通道】只有五百米宽，不考虑多段施工的情况下，能容纳同时工作的人数是有限的，远低于开拓部的总人数，剩下的人当然还要继续开拓新地了！ 听到领主叫自己，杰夫立刻起身，关于这个问题，来之前他早有准备，克拉克早就为他计算好了，现在照着说就行了： “领主大人，目前开拓部共有大小开拓小组243个，总人数3300多人，开辟【大夏-萨维尔通道】需要78个工作小组固定工作、25个流动工作小组共同配合，剩余人等则全部用于土地开拓，在不出现重大意外的情况下，预计每个月能新拓土地1500新亩！” “1500新亩？” 听到这个数字，夏多并没有多少惊讶，从开拓部过去提交的工作计划、工作记录来看，这个数字是比较合理的。 看上去上千人一个月只能开辟出这么点土地，但要知道这是在森林里，别的不说，光是清除树根，就要消耗大量人工。 更别说，还有提前驱逐、清理林中生物，这种不确定性因素很高的工作了。 如果仅仅只是将树砍倒，这么多人一天砍出1000亩都不算稀奇，关键是可耕种土地！ 想到这，夏多又羡慕起那些在康奇平原开拓的人了！ 第1158章 难度差异、提高公信力、 原地势平坦，仅土地的话，比森林容易开拓多了。 在那里开拓的难度，更多是集中在草原生物上，那里有大量的豺狼人、巨魔、兽人、地精，这些有一定智慧的生物，经常成群结队，很难对付。 特别是豺狼人和兽人，很多都已经形成部落了，简直就是区域性的牛皮癣，想要开拓，难度不小。 但这是对现如今的开拓者来说的。 对于夏多这样的资深奥术师，或者过去至少大法师等级的开拓者，那些绝大多数都不掌握魔法力量的草原生物，几乎不堪一击！ 一个法术下去，就能清理掉一片，之后领民只要稍微平整一下土地，就算开拓完了。 后期防护问题也不大，只要开拓者愿意放下身段，勤杀、多杀，领地最终将会成为草原生物的禁忌区域。 哪像森林中，树根一个个地藏在地下，有时还有很多石块，难道他一天到晚什么事都不干，就专门干这些活吗？ 那要领民何用？ 开拓者在选择开拓目标的时候，如果有更好的选择，绝大多数人都不会选择森林，除了本身的开拓难度外，精灵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绿珠森林已经算是好的了，森林中的生物在萨维尔领长期不断的清楚中，比起一般的原始森林要少很多，而且和精灵也没有明显的纠纷（萨维尔时期就解决了）。 换做其他森林，说不定三天两头就跳出几个巨魔抓几个领民打牙祭，那种情况才叫一个噩梦呢！ 几乎每开拓一寸土地，就要流一寸血，除了大法师这样的存在能支持得下来，一般高阶法师可能早就破产了。 高阶之下，或许等不到破产，就先死于开拓过程中的各种意外了。 眼下，大夏领每个月能开辟出1500新亩的可耕种土地，要是传出去，就算是平原上的那些开拓者也会十分羡慕！ 这种程度的差距，已经不能光用领民的积极性来解释了，更在于组织制度上的优越性。 虽然只是简单地分个组，却让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位置，上下职权、分工明确，确保每一个人、每一分力都能得到充分利用。 更别说还有组与组之间的联动，更高视野上的统筹安排，都给开拓部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开拓速度。 如果不是工具还很落后，如果换上现代的各种工程机械，这么多人可能几天内就能将整个绿珠森林都开拓出来。 收回那些发散的思绪，夏多敲了敲坐椅旁的扶手，然后做出最新的指示： “每月新增1500亩，那每月授田人数就控制在100人左右，其中一半人，根据新村规划实授土地，另一半人则授予下个月开拓的土地，最迟不得超过两个月！” 如果全部实授土地的话，当然也可以，但夏多依然选择了提前授予为开拓的土地。 之所以要这么做，除了照顾莱顿等人的面子，更重要的是他需要这么一个较为短期的【承诺-兑现】过程。 类似于地球上的“养”信用卡，在【借钱-还钱】的过程中，卡主在银行的信誉就自动提升了。 但夏多这么做，却不是为了“养卡”后的套现，而是真的为了提高信誉，稳定秩序人心！ 在每个月都有实授土地的情况下，另一半人多等一个月也不是不能容忍，为这拖延的一个月，夏多也会额外付出一定的金币。 这既向下转移了财富，为领地商业环境的构建提供助力，同时也彰显了大夏秩序宽严相济的严谨一面。 通过这些小事，不断“培养”领民心中对领地、领主、法典的信任，未来在重大事件上，才更能得到领民的信任。 用地球上的话来说，这就叫——“切实提高政府公信力”！ 暴力统治，必将被更暴力者推翻；而秩序（人心）一旦形成，将会绵延万古。 既有志于创造真正的魔法文明，夏多自然会更注重秩序之力的一点一滴雕琢过程，使其不会偏离正路。 …… 领地各部例行会议结束后，夏多回到书房，展开奥火，开始施法感知秩序之力。 《大夏领领民道德规范》颁布后的这几天里，他几乎每天都要检查一下秩序之力的状态，并推动秩序之力构建秩序循环。 尽管他现在对秩序之力的各种影响因素研究还很初级，无法将领地秩序的变化与秩序之力的变化准确对应起来，但多收集数据总还是没错的。 今天这次例会后，相关工作还没有完全展开，但夏多还是感觉秩序之力发生了变化。 事实上，他就从来没见过哪种秩序之力在接连两次检查后的结果是一样的，甚至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观察、感知才导致了秩序之力的变化。 毕竟，他现在还没法直接“看”到秩序之力，只能通过法术间接感知，这中间要是发生点什么，他也没法确定。 …… 很快，夏多就停下了法术，秩序之力研究是一个长期过程。塞汶顿那边的已经来信了，大奥术师联席会议将在十天后进行。 除非从现在开始，他每天啥事不干，就只施展那个构建秩序循环的法术，才有那么一丝可能在前往塞汶顿之前完成【道德规范·秩序之力】的自动化循环。 夏多虽然对信仰之力十分感兴趣，但要让他十天其他事都不做，就只来这个，他也是不愿意的。 信仰之力的研究在他的计划中，只被归为了【重要·不紧急】，优先度很低，平常也就顺手来一下，专门去做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更何况，通过掌控【道德规范·秩序之力】去间接了解信仰之力，也仅仅只是他的一个猜测，可不可行还是一说呢！ 哪能放着正事不做就赌这个！ …… 写完了秩序之力观察记录，夏多又施法查看了一下领民们的工作状态，之后才心满意足地回时之塔了。 黄沙半位面的改造实验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但今天的改造上限已经到了，夏多并不准备继续进入半位面浪费时间，而是准备检查一下经过改造后的半位面在以太间层中的状态变化。 简单来说，就是之前夏多是在半位面内部研究半位面，而现在要在半位面外研究了。 又或者说，之前更趋向于微观，现在则是宏观。 第1159章 降维分析、改造的影响 时之塔，位面探索层，位面学者专用的操作间内。 夏多一番操作将位面探索阵列设置为主动探索，目标则是已经被时之塔锚定的【黄沙半位面】，并命令塔灵将结果投影出来。 片刻过后，操作间正中六组数据，每一组探测数据，都是一个由1200多个简化奥术几何图形符号组成的群落，彼此间界限。 这样一组数据，在地球上可以称之为“1200维数据集”，位面探索阵列就是通过这1200多个维度来描述感知场域在以太间层探测到的时空状态。 这其中就隐藏着和位面有关的信息，当然这一个数据中肯定不止包含位面相关的信息，还有更多信息，或许能反应出这个世界的部分本质。 当然主要还是和位面相关，毕竟是位面探索阵列收集的数据嘛！ 就如同描述人的状态，可以用身高、体重、爱吃甜这三个维度，但还可以有更多。 描述以太间层的时空状态，当然也可以有更多维度，而不仅限于，1200多维。 当然，这1200维仅仅只是夏多简单粗暴地将1200多个奥术几何图形分别当成了一个维度，才有1200维之多。 或许里面只存在120个维度，而每个维度都用10个奥术几何图形来描述具体的参数。 至于真实情况到底如何，夏多现在还无法得出结论，暂时将其按照1200维数据集去处理总归是没有问题的。 数据分析的过程其实就是给数据降维的过程，现在只是稍微繁琐了一点而已。 在地球上，别说是1200维数据了，就算是维都不稀奇，只不过地球上有计算机可以利用，在这里夏多就只能人工手动降维。 但也不至于复杂到哪里去，只要摸清楚其中的主要脉络即可，就比如他现在将要做的—— 六组反应以太间层时空状态的数据，都是位面探索阵列在以太间层投射的感知场域所记录的包含【黄沙半位面】数据，其中比较容易发现的就是【黄沙半位面】在以太间层中的外显特征。 在去除半位面在以太间层自主迁移导致的数据偏差后，所得到的就是恒定时空中较为稳定的【黄沙半位面】外显特征了！ 现在的夏多对于以太间层暂时还没多少兴趣，当然也可以说暂时还没能力去研究这个，他更关心位面本身。 因而，这六组1200维数据在进行降维后，实则就是黄沙半位面在恒定时空中的外显特征数据了，这是一个全新的、只有672维的数据集。 这个数据依然很复杂，但夏多现在又不是要研究这672个特征点与黄沙半位面的全部对应关系。 他要的只有其中的一部分而已！ 接着，夏多便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一本早就用完的笔记，这是他在绿野位面战争之前，来这里记录的黄沙半位面在恒定时空中的外显特征数据。 或者更直白地说，是进行位面改造前的黄沙半位面，在恒定时空中的外显特征数据。 如此两相对比，直接就排除了一大半暂时还搞不明白的特征点，剩下一百多个特征点，就是位面改造使得黄沙半位面在以太间层中的变化了。 从1200维数据，到100多维数据，简化了不是一点两点。 实际上，夏多还可以进行更多针对性的改造实验，以确定更多特征点所对应的位面根源变动。 这还只是黄沙半位面，后面还可以有【蓝晶位面】，或者其他什么位面。 而在这一系列实验之后，又能得出位面与以太间层时空状态之间更为清晰的关联，得出一个更为准确、更为实用的位面外显特征模型，从而提高发现新位面的效率！ …… 在找到这段时间的位面改造对【黄沙半位面】在恒定时空中的状态变化关键特征点后，夏多又将其代入到时刻变化的以太间层时空状态中。 借此找寻这组100多维的数据集在那个原始的1200维数据集中的位置变化，也即位面改造对黄沙半位面在以太间层中的实际影响。 或者用地球上的话来说，就是找到数据变化背后的物理意义！ 数据分析本身是枯燥的，但如果将其与各种具体事物联系起来，那就变得有趣起来了，至少也不失为一种苦中作乐的方式。 一边从脑海中调取时之塔蓝图中关于位面探索阵列感知场域的那部分信息，一边结合这部分信息所对应的以太间层时空状态，分析那组100多维数据集的实际意义。 这一过程一直持续到月底，当然，在这期间夏多也没忘了在每天对黄沙半位面进行根源改造后记录它在以太间层中的、全新的外显特征数据。 如此长期且不间断的数据收集、研究分析，在月底时，夏多终于得出了一个关于位面改造的初步结论—— 位面改造，特别是根源改造，对位面的影响是十分深远的，这会直接改变位面在以太间层中的时空关系！ 但这样的改造并不会改变半位面本身的锚定状态。 简单来说，就是位面状态确实会发生变化，但变化后的位面迁移规律却没有改变。 类似于地球宇宙中某星球质量发生了变化，这会导致其在恒星系内的运行轨道发生变化，但围绕着恒星运转这一点本身并不会便。 时之塔锚定半位面，并非是限制其自主迁移，虽然也确实可以这么做，但黄沙半位面的锚定却仅仅只是计算其迁移规律。 其与主位面在以太间层中的关系，就类似于行星与恒星的关系，只要确定了迁移规律，就可以时刻定位它的准确位置。 次位面的锚定也差不多，是记录位置。 所不同的是次位面类似于主位面，并不会发生自主迁移，其在以太间层中时空位置的变化，更多是因为以太间层本身的变化。 因而，次位面的锚定反而比半位面锚定更简单些，只要记录了次位面相对于元素位面的六维坐标，就轻易不会改变。（不是内部位置的六维坐标，是位面本身，宏观上的，只要确定了与主位面在以太间层中的时空距离，就相当于有了一个比较固定的位面坐标） 实际传送也会比半位面更为简单，当然这仅仅是指相同时空距离上的两个位面的传送难度。 一般情况下，次位面与主位面在以太间层中的时空层次距离更“远”，而半位面则更近，有些甚至直接就限制其自主迁移，将其与主位面固定连接了。 跨（次）位面传送法术，大都是8环起步，而半位面，如果与主位面完全重叠的话，甚至直接走进去即可，都不需要任何法术。 即便不完全重叠，只要限制了其自主迁移的特性，一般也只需要一个5环法术就可以完成跨位面传送了，甚至更“近”些，3环法术也勉强可行。 第1160章 暂告一段落、出行前夕 而除了对半位面在以太间层中时空状态的影响外，根源改造也会改变半位面与元素位面的时空关系。 如【黄沙半位面】，夏多对其进行的根源改造，是通过元素转化使其位面根源具有水元素相性。 这一改造会使半位面与水元素位面的时空层次变得更近，与其他元素位面的相对位置也会发生改变。 这仅仅是夏多这段时间以来通过记录半位面内部固定位置六维坐标变化得出的初步结论。 魔法世界宇宙时空与地球宇宙时空截然不同，就比如说，两个位面在以太间层中相距很近，但它们在相对于元素位面的时空层次中，完全可能相距十分遥远。 拿地球打比方，就类似于地球和月亮距离很近，但换个角度，又变得十分远了，十分的反直觉。 这里面的关系，夏多到现在都还没怎么明白呢！ 更多还是通过对相关数据的分析自行脑补，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脑补正确了，但就目前而言，位面、以太间层、元素位面之间的关系，确实十分复杂，想错了也没什么。 当然，从既有事实出发的脑补，再错也不至于太离谱，夏多只担心这样的脑补会不会使得他在位面领域的研究走了弯路。 不过，在相关领域近乎一片空白的时候，弯路也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再者，从长远来看，弯路也未必不是未来的重要领域。 …… 黄沙半位面中。 望着地面上微微湿润的沙土，夏多心中颇为感慨，根源改造的效果相当不错，位面改造至今，已经使得黄沙半位面的位面根源元素相性趋于平衡了。 现在，只要再改善一下这里的土壤环境，就可以用于种植了，当然效果可能连主位面的普通农田都比不上。 对于后续的改造，夏多已经没有半点兴趣，就算将这里改造成奥术花园了，又能怎样呢？ 不过是一块篮球场大小的土地，产量能有多高？ 可能种一百年都收不回改造的成本。 不，应该是只要进行奥术花园改造，就永远也不可能收回成本，而如果不改造，这么小又这么贫瘠的土地，可能种一千年也收不回夏多根源改造的成本。 要知道，夏多在这里改造时可是通过奥能施法的，这二十多天来，平均每三天就要消耗掉两枚标准奥能结晶。 而以现在的奥能结晶每枚近5000金币市场价来算，这二十多天就足足消耗了近十万金币。 这么一小块贫瘠的土地，每年至少要有100金币的收入，才能在一千年内收回成本！ “看样子，只能做仓库了！” 不过这一想法，夏多也还是犹豫了一下，虽然这半位面现在已经不算是原生态的半位面，但至少还占了个“自然诞生”的名头。 未来不管是作为研究对象，或者实验耗材，总比做仓库强。 真要半位面仓库的话，等自己学会创造半位面后，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这般想着，夏多很快就退出了黄沙半位面，并关闭了传送门。可想而知，今后相当一段时间他可能都不会再来这里了。 …… 回到时之塔后，夏多并没有立刻着手研究如何创造半位面，而是找到妮雅，邀请她一同前往塞汶顿观看融雪竞赛。 时之塔顶层书房中，妮雅听完夏多的邀请，却没有立刻答应，反而颇为迟疑地问了一句： “我们两个全都过去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公主殿下虽然离开了，但有了化身事件，难道还会有谁认为祂无法干涉凡间吗？再说了，我现在是伊奥勒姆阁下的学生，本身又是资深奥术师，谁敢为难我、为难我们？” 夏多给了妮雅一个宽心的眼神，继续说道：“这一次不仅是我们，艾伯克叔叔、德帕克他们想去的话，也可以一起过去，另外我还准备带几个新晋法师一同过去。” “新晋法师？”妮雅顿时有些疑惑。 融雪竞赛参赛者，耐色瑞尔这边全都是奥术师，精灵那边也都是精英法师，如果说艾伯克、德帕克去观看的话，那倒也就罢了。 他们一个是奥术师、一个正在向奥术师进发的高阶法师，去看看或许会有所收获。 但高阶之下，大抵就只是看个热闹了，新晋法师就更不用说了，一直待在时之塔没出去过的他们，可能连热闹都看不懂。 而且妮雅更在意的是，她原本以为夏多只叫了她，却没想到还有其他人、更多人，这多少让她有些烦躁。 “为什么要带那些新晋法师？” “当然是为了给他们涨涨见识，同时也是对他们过去学徒阶段的一次嘉奖！” 当然，还不止这些，更重要的却是让这些新晋法师接触一下外面的法师、外面的世界。 让他们心中有个对比，知道时之塔对他们的好、知道时之塔制度的优越性，从而增强他们对时之塔归属感。 虽然，这些新晋法师都是出身于萨维尔领，但过去从萨维尔领离开的法师却也不再少数。 外面的世界不一定就是好的，但带着未知，就足够吸引人了。 特别是这批新模式下培养出来的新晋法师，年纪都还小，心智大都还不太成熟，对外界的向外就更强烈了。 没有亲自接触、没有亲眼见到、没有亲自对比，哪怕说教再多，他们也会认为外面还有更好的。 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契约不是万能的，怎么也挡不住一个想要奔现自由的心，适当的给这些新晋法师接触外界的机会。 不管是从舒缓情绪，还是从引导人心的角度来看，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即便真有少数头铁的，也很难对当前时之塔成员的心态造成太大的影响，再者，虽然契约没有规定不能脱离，但至少违约金先付一下。 付不起，那就没办法了。 要么上光辉之主的黑名单，要么就别走了。 …… 听完夏多的解释，妮雅也没有再说什么，就是情绪还有些不在状态，夏多也不明就里，只当妮雅这两天不太舒服，说完正事后就离开书房，为明天的出行做准备了。 第1161章 出行人选、新的大奥术师 当然，要说准确，其实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夏多就只是重新整理出一份戴维关于魔网之弦实体化的实验记录，以备万一。 其次就是这次准备带去塞汶顿的新晋法师人选了。 考虑到融雪竞赛期间，塞汶顿龙蛇混杂，人多不太方面，夏多这次只准备带两名新晋法师过去。 在询问过迪恩、萨米等进学会元老，再综合考虑了进学会成员在过去一年里的考评情况，夏多最终选择了吉布森和哈伦。 严格来说，这两人其实已经不能算是新晋法师了（成为正式法师超出一年），但他们却是时之塔新体制下诞生出的第一批正式法师。 即便不考虑他们的考评情况，夏多也有意带其中一个出去看看，现在这两人考评都不错，那就不再考虑其他人了。 至于说为什么不选进学会以外的人选，这主要还是因为进学会已经近乎时之塔的代名词了。 进学会就是时之塔，时之塔却不一定是进学会，进学会代表的是新体制下的时之塔，与过去有所区分。 进行会成员绝大多数都是这几年间的学徒，当然也吸收了一些积极拥抱新体制的正式法师。 可以说，如今的时之塔新晋法师，除了在进学会里边找，就再也找不到了！ …… 第二天一早。 时之塔，传送间。 当夏多和妮雅赶到这里的时候，吉布森、哈伦，甚至是德帕克都已经到了，三人正小声地聊着什么，直到夏多、妮雅到来，才停了下来。 “领主大人，夏多法师。”*3 “各位早！” 妮雅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致意，倒是夏多饶有兴趣地打了招呼，并询问：“都在聊什么呢？” “在聊塞汶顿呢！德帕克法师正在和我们介绍塞汶顿的一些情况。”说话的是哈伦。 说起塞汶顿，小伙子眼睛里都放着光，身为施法者，如果连塞汶顿都没去过，那也太失败了，七塔可一直都是他向往的目标。 “不用急，等下你就能亲眼见到塞汶顿了！” 看到对方，夏多就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前往塞汶顿的激动心情，不，严格来说，他前往塞汶顿时还不怎么激动，应该是穿越前第一次前往北京时的心情。 “好了，上传送法阵吧，艾伯克有事走不开，就我们几个过去。” 说完，夏多便带着妮雅率先踏上了传送法阵，艾伯克因为最近的一项研究，暂时无法离开时之塔，这点夏多昨天就收到了对方的回复。 不过这样也好，留个奥术师守家，至少也能让人更安心些。 …… 夏多之后，德帕克很快跟上，而哈伦、吉布森两人相视一眼后，几乎小跑着上了传送法阵。 随着传送法阵启动，两人眼中的期待、兴奋更加浓重了，但在传送法术这样近乎狂暴的魔网震荡中，他们的脸色也有些苍白。 刹那间，传送结束。 眼前的场景不再是时之塔的传送间，而是一个更为宽敞，有这两个出口的传送间。 “奥法联合会到了，先离开传送间，跟我来！” 夏多来这里好多次了，早就熟门熟路，待着众人一路穿过传送区、贸易区，期间，他联系了之前服务过他的联合会庶务执事汤姆。 当夏多一行人来到图书馆门口的时候，汤姆已经等在这里了，先是行礼，随后才问道：“夏多大人，您有何吩咐？” 夏多指了指德帕克、吉布森、哈伦三人，对汤姆说道：“帮他们三人安排一下住所！” 至于妮雅，夏多成为奥法联合会5级成员后，在这里就有了专属的私人实验室，住所肯定也是有的，妮雅和他一起住就是了。 “没问题，大人，还有吩咐吗？” “其他就不用了，有事再找你。” 说完，夏多又看向德帕克三人，叮嘱道：“住所安排好后，你们就可以自由活动了，但记住，尽量三人一同行动，如果遇到麻烦的话，先联系这位汤姆执事，解决不了再联系我。” “是！” “明白！” …… 德帕克三人跟着汤姆离开后，夏多先带妮雅去住所认了一下路，然后一同离开了奥法联合会。 融雪竞赛在即，奥法联合会里面人还不算怎么多，但外面人就多了起来，毕竟传送法阵的使用门槛至少也得是高阶法师。 高阶之下，如果想来塞汶顿，没人带着传送的话，就只能走陆路或者水路过来了。 此时的塞汶顿热闹极了，从奥法联合会总部前的奥法广场往西，稍微往贸易区去一点，人流立刻就多了起来。 只可惜，这样的热闹终究不属于夏多，他很快就接到了伊奥勒姆的传讯，邀请他旁听大奥术师联席会议。 原计划他是准备在会议结束后，再去见见这位名义上的老师，之前的时间就是他和妮雅的二人时间。 但现在，他却不得不放妮雅的鸽子了，好在这种事妮雅也能理解，在听到是伊奥勒姆邀请后，妮雅甚至都催着夏多过去： “我去奥法联合会图书馆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独有的资料，你赶紧到伊奥勒姆阁下那边去吧！” “嗯。” …… 回到奥法联合会后，两人在图书馆前分开，妮雅去看书，夏多则去了联席会议的会场。 在一位庶务执事的带领下，夏多走进了会场， 此刻会议还没开始，但伊奥勒姆和康杰尼欧却都已经到了，除了他们两人，还有几个庶务执事，似乎是在整理什么资料。 “康杰尼欧大师，伊奥勒姆老师！”夏多连忙上前行礼。 “行了，这里也没别人，不用那么正式，刚刚我们还谈论到你呢！” “谈论到我？”夏多不是很明白伊奥勒姆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有什么好谈论的，难道是时之塔的新模式？ 夏多心里胡乱猜测着，但当他看清伊奥勒姆递过来的那一页纸上写的内容后，他立刻震惊了。 “竟然是他？！”夏多猛然抬头看向伊奥勒姆，“老师，这消息确认过了吗？” “自然是确认过了，就在你来塞汶顿之前不久，霍克领主来见我，要求参加这次的联席会议，我和艾恩老师都确认过了。” “这——” 第1162章 接受调解、会议开始 这消息还真是令人震惊啊！ 多莱森·霍克领主突然成为大奥术师了！ 好吧，也不算突然，几年前，霍克领主就被公认为是最接近大奥术师的存在，现场成为大奥术师不是很正常吗？ 但问题是—— 霍克领还有一位名为“阿奎莱恩·霍克”的奥术师被夏多关在时之塔呢！ 一想到这个，夏多就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他记得一年前也是在融雪竞赛期间，霍克领主约他在奥法联合会见过面。 两人商谈的主要内容就是关于阿奎莱恩，当时霍克领主提到，阿奎莱恩是受神秘组织诱导才做出冒犯时之塔的行为，而神秘组织也屡次针对萨维尔领。 霍克领和萨维尔领、和时之塔应该是盟友才对！ 当时，夏多用这件事需要调查糊弄过去了，直到一年后的今天，阿奎莱恩都没有被放出来。 按照他最初的想法，是准备将那个阿奎莱恩关上个十年时间的，至少也要等排除他的危险才行。 将一个有敌意的奥术师放出去，夏多心里实在难安，将阿奎莱恩抓在手里，既少了一个有着明显敌意的敌人，也能稍稍牵制一下霍克领主。 但现在，形势突然发生了重大变化，霍克领主成为大奥术师了！ 到这一步，即便夏多身后有七塔、有伊奥勒姆支持，仅话语权这一块就落入了绝对的下风。 这不是说霍克领主可能是精灵间谍，就能无视的，大奥术师的话语权远比资深奥术师高得多！ 更别说还有自身实力，虽然夏多不惧霍克，但想要战胜他、甚至是杀死他，却也几乎不可能。 也就是说，如果霍克领主重提释放阿奎莱恩一事的话，夏多几乎无法拒绝，除非他现在立刻也成为大奥术师。 但这很显然，并不现实。 指望伊奥勒姆强挺也不现实，这位名义上的老师虽然即将正式成为奥法联合会的会长，但这位子更像是一个调停人，如果明显不公，岂不是连立身之基都失去了。 连最基本的公正都做不到，其他人又如何愿意支持他呢？还不如自己搞小圈子串联来得实在。 事实上，夏多很清楚，伊奥勒姆能够将这一消息提前告诉自己，就已经很够意思了，实在不应指望太多。 “你有什么想法？”伊奥勒姆问道。 “耐色瑞尔又多了一位大奥术师，整体实力增强了，我感到由衷地高兴。” 其实如果没有阿奎莱恩这事，夏多确实挺高兴的，但现在这话怎么说都有些言不由衷。 “滑头！” 伊奥勒姆看了一眼康杰尼欧，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才对夏多说道：“我知道你和霍克领主之间有点误会，艾恩老师愿意为你们说和，你只消将那个阿奎莱恩放出来即可，你觉得怎么样？” “多谢康杰尼欧大师的爱护，我愿意接受您的调解。” 夏多考虑了一下，终究是没有拒绝，其实这事也由不得他拒绝。 在耐色瑞尔，大奥术师几乎就是随心所欲的存在，几乎没有任何限制，甚至可以说，哪怕是直接投靠精灵，也都是他们的自由。 如果有其他大奥术师制衡一下倒还好说，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太麻烦了。 即便夏多自己不怕，萨维尔领、大夏领难道也不怕吗？当然，事情真要发展到那种地步，霍克领也逃不掉。 其实也不大可能发展到那种程度，一旦有人大肆针对普通人，塞汶顿议会就要干预了。 可这“大肆”的程度就很值得推敲了。 夏多最需要稳定的发展环境，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刚刚萌芽的魔法文明，现在实在没必要去赌别人的手段。 能说和倒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 …… 之后，夏多便在伊奥勒姆的安排下坐在了他的身后。 很快，这间穹顶很高的环形大厅内便陆续有人到场了，当然这些和夏多类似，都是过来旁听的。 除了布伦德斯、奥隆之类的联合会理事外，还有就是有权限自行前来旁听的资深奥术师，又或者有人带着过来的任何人。 理论上，夏多也是可以将妮雅，甚至是吉布森、哈伦，都带进来的，但真这么做，那就太傻了。 虽然看不出这些到场法师的具体等级，但从他们的衣着、神态、饰品，也可以大致判断，至少都是高阶起步。 这些人都坐在环形大厅的外围靠近墙壁的坐椅上，大厅中央则是一个巨大的圆桌，周围均匀环绕着十五个座位，对应着如今耐色瑞尔公开的十五位大奥术师，也预示着众人平等。 圆桌的中央，则是一片游动着的蓝色辉光，其中不时浮现出一些神秘符号，夏多猜测这可能是类似投影仪之类的东西，或者单纯只是一种装饰。 随着大厅外围的座位逐渐被坐满，大奥术师也逐个入场了。 相比于夏多这些旁听者都从外面步行进入，大奥术师们几乎有一个算一个，全是传送入场。 一直到康杰尼欧宣布会议开始，夏多也没发现有哪个大奥术师是步行前来的。 而且，中间那十五个座位也并没有全部坐满。 到场的，除了即将交接的康杰尼欧、伊奥勒姆外，就是七塔的七位大奥术师，以及灰白螺旋高塔的布劳恩、智慧高塔的维德。 当然，还有霍克领主，这家伙到来的时候，可算是引发了外围旁听者的一阵窃窃私语，可中间的大奥术师们都没有说什么，旁听者就更没得多了。 一共才来了十二位大奥术师，有三个位置空着，但康杰尼欧已经宣布了会议开始，想必是不来了。 仅从公开信息来看，没来的大奥术师就是拜伦、布罗德，以及肯纳普。 至于卡欧斯，以及珍娜，前者虽然前段时间才刚刚出现过，但在官方公开信息中已经是明确死亡了的，而后者，则是从未公开过的。 如果这些人全部到齐的话，可能还要再加两个位子。 就在夏多思索着这么重要的场合，拜伦、布罗德、肯纳普三人为什么不来的时候，康杰尼欧已经开始宣布今天的第一个议题了—— 第1163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伊奥勒姆时代 “时隔多年，耐色瑞尔又有新的大奥术师诞生，奥法联合会的力量也再次得到壮大，现在，让我们向斯库姆·赫曼尼尔以及多莱森·霍克致敬！” 说完，康杰尼欧率先起立，向那两位大奥术师行了一礼，其后大厅内的所有人均有同样的方式向那两人致敬。 斯库姆和霍克领主回礼后，众人才重新落座，并没有夏多想象中的众人表决的情况出现，就仅仅只是走个过场。 之后，康杰尼欧继续说道：“如今的耐色瑞尔，新生力量不断涌现，作为一位几乎看着耐色瑞尔发展起来的老人，我感到十分欣慰。 “而奥法联合会，于我而言，不仅仅是一个工作的地方，它更像是我的家，我这些年我看着它一点点完善起来，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愿意为它服务一百年。 “但最近几年我已经越发感到精力不济，已经没办法再照顾好它了，为此我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继任者，接替我为奥法联合会服务、为诸位服务、为全体施法者服务！” 话音刚落，大厅内便出现阵阵低沉的呼唤，以海彻尼特为首的奥法联合会理事们，不约而同地叫出了那个名字： “伊奥勒姆！” “伊奥勒姆！” 随后，知情的、不知情的都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康杰尼欧身旁的那个人，连那人身后的夏多，也收到了不少目光洗礼。 而康杰尼欧的介绍还在继续着—— “数百年前，耐色瑞尔境内还有多个兽人部落，在那些强大部落的支持下，兽人们一次次地发动兽人潮，给耐色瑞尔带来了无数苦难，而这一切的终结都将归功于一个人！ “近百年时间，重大战役125次，常规战役742次，其余大小战斗不计其数，终于一百二十年前，雷霆峰之战后，彻底剿灭了耐色瑞尔境内全部成建制的兽人部落。” 此刻大厅内，绝大多数人都是在雷霆峰之战后才出生的，但他们对于那次战役，乃至之前的无数灭兽战役都并不陌生。 毕竟，过去伊奥勒姆也仅仅只是将大部分上了规模的兽人部落剿灭了，而没有消灭全部的兽人，也几乎不可能全部消灭。 只要有兽人存在，就会有人提起过去的灭兽战争，而在灭兽战争中，伊奥勒姆的名字绝对是被提到最多的那个。 此刻，伊奥勒姆的名字再次被众人呼唤出来，就算是夏多，也下意识地跟着念了两遍。 但同时，夏多内心还是相对冷静，仅就目前而言，伊奥勒姆除了灭兽战争的贡献外，似乎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功绩了。 而提到灭兽战争，似乎除了伊奥勒姆，也没其他人好说的了，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其实并不是没有其他人了，而是—— 除了伊奥勒姆，几乎没人能够全程参与这场持续近百年的战争，更别说能活到现在，不是老死了，就是战死了。 无数人命、兽命堆积起来，才换来了“伊奥勒姆”这个名字！ 同时，夏多也想到了“雷霆法师”这一荣誉称号，就是为了表彰灭兽战争中最后一场，也是最残酷的一场战役——雷霆峰之战中的杰出者。 罗迪特的父亲柯林斯领主，就继承了这一称号，不出意外的话，未来罗迪特也继续传承下去。 有“伊奥勒姆”、有“雷霆法师”，但那些牺牲者，就几乎没有留下过名字，夏多知道一些，但那些名字大都藏着图书馆里的故纸堆中，并不广为人知。 似乎只有英雄、只有活着的人，才能被世人、被历史铭记，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 就在夏多沉思之际，伊奥勒姆已经在众人的呼唤声中起身，他郑重地接过了康杰尼欧递给他的、象征着奥法联合会会长仲裁职责的笔与卷轴，然后以会长的身份发出第一声宣言： “从今以后，我将继续恪守中立、公正原则，服务耐色瑞尔、服务奥法联合会、服务诸位、服务全体施法者！” 接着，大厅内爆发出一阵强烈的魔法灵光。 靠近墙壁的夏多，对此感应更是强烈，就好像坐在了某个即将爆发的法术源点上，如果换作其他场合、或者他对此毫不知情，那立刻远离就是他唯一的选择了。 但好在，这里是奥法联合会大奥术师联席会议的现场，会议之前康杰尼欧也提醒过他，他才得以继续安心坐在原地。 魔法的效果很快展现出来，变动的并非某个人，而是这座会场大厅本身—— 圆形的大厅外壁整个地旋转了近30度！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大厅内部整个地旋转了近30度，只不过大厅内的众人以自身为参照，并未感到地面有任何动静，才像是外壁在移动。 旋转后的大厅中央，原本正对着大门的是康杰尼欧，现在则换成了伊奥勒姆，这似乎也象征着权限的转移。 之后的会议就全由伊奥勒姆主持了，不过康杰尼欧也并未立刻退场，但下一次，恐怕就见不到这位任职数百年的老会长了！ “奥法联合会的伊奥勒姆时代已经来了，耐色瑞尔的还会远吗？”看着身前，伊奥勒姆不算健壮的背影，夏多若有所思。 与这样的人身在同一时代，对任何天才施法者来说，都是一种不幸，更不幸的是在有各种延寿法术的存在下，伊奥勒姆的影响将会持续更久。 夏多自认并不是多么聪明之人，他能取得现在的成就更多是源于穿越前在家乡接受过系统的现代教育，有着较高的科学素养，这才能在魔法领域走得较为顺畅。 这实则还是因为当前耐色瑞尔魔法体系已经相对完善！ 在对已有知识的梳理、发掘以及应用方面，有着另一个世界经验、且有着较高科学素养的夏多，才能如鱼得水。 如【造影术】这些涉及物质变化原理的新法术，如魔法卷轴印刷机这样整合地球经验和魔法世界技术的新魔法造物。 乃至各种改良法术、改良魔法物品、改良生产方式。 看上去成果颇丰，但要论对前沿理论、前沿技术的探索，他就少有建树了。 像魔网背景通讯、恒久魔法、魔网之弦实体化这些，要么是从投影位面获得，要么就是时之塔成员研究所得。 第1164章 夏多时代、搞事的多莱森 当然，夏多也不会妄自菲薄，虽然自己并不是天才，但这也不意味着自己一定会输给天才。 首先，胜利或者成功的定义，并不仅仅只是局限于学术领域，当不了最顶尖的前沿探索者，也可以当最成功的文明引导者。 其次，就算是在学术领域，在有延寿法术存在的情况下，不存在掌握不了的知识，只有未被发现的知识。 只要能迅速跟进，也可以同时并列第一嘛！ 而这就需要一个较为成熟的学术交流、成果共享的环境了，或者说，成为这种秩序的主导者，就天然地获得了这部分权限。 就如同现在的时之塔，时之塔成员在做出成果时，夏多也能同步共享到。 如果将这种模式扩大化，或者多个体系之间存在交流，就类似于地球上的那种学术环境了。 在新时代到来之前，已经成为资深奥术的夏多，已经站在了未来大多数人的终点上了，就这他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对于能否创造出“夏多时代”，他充满信心！ …… 退一万步说，即便未来被无数人超越，能生活在一个无数超越资深奥术师乃至大奥术师的文明，也比现在要强太多。 类似于问一个地球上的现代人，是愿意当未来科幻时代的普通一员，还是过去封建时代的皇帝，估计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前者。 毕竟时代越往前发展，先进时代的各种体验会完全覆盖过去的所有体验。 如当前的魔法世界，成神了、永生了，难道就要一成不变、不思进取了？焉知未来不会全民成神，而在那之上，又会有更多更新的风景出现。 说到底，只要克服了“唯我独尊”的思维，绝大多数人都做出最符合自身利益、最符合时代利益的选择。 夏多有受他人尊重的心理需求，但他对这种尊重的需求，却远远没到“唯我独尊”的地步。 事实上，即使想，也不可能达到，头顶有神，而在他前面，现在就坐着十几位大奥术师，甚至是周围也不乏与他一样的资深奥术师。 夏多不确定真有那种“唯我独尊”的机会时，他会不会那么做，但至少现在，从他本心出发，他不会那么做！ …… 简单陈述完今后的施政理念、处事原则后，伊奥勒姆正式开始履行会长职责：“下面开始新的议题—— “关于伊尔法朗邀请耐色法师前往艾林塔尔进行魔法交流一事，塞汶顿议会将这件事交给奥法联合会负责，各位有什么建议、意见，可以随意发言。” 伊奥勒姆说完后，众人一阵沉默，夏多看着手上的资料，大致知道这个议题是最近一两年才有的，大概每半年一次，有十二个名额前往艾林塔尔短暂交流。 而在这之前，通常是叶尔兰，但自从耐色瑞尔放弃精灵魔法后，叶尔兰与耐色瑞尔的关系就与日俱下。 去叶尔兰交流，名义上是交流，实则更多还是打探叶尔兰的发展情况，这一活动从几十年前开始就全由塞汶顿议会，也就是七塔全权负责。 能拿到奥法联合会上来讨论的，大都是“民间事件”或者说“非官方事件”，以耐色瑞尔和伊尔法朗现在的关系，七塔成员前往艾林塔尔根本不需要什么官方渠道。 这种交流活动，更像是给七塔外施法者的一次机会。 很快，伊奥勒姆做出总结：“既然大家都没什么说法，那就交由理事会处理！” 这也是常规做法，理事会二十五位理事，除了代表十五位大奥术师的意志，还代表着另外十个较大的法师塔组织的意志。 奥法联合会的各项事务，大方向是由十五位大奥术师决定，具体完成则是由二十五人理事会及其下属的执事团队负责。 …… 接下去，一连几个议题，都没有人发言，直到—— “多莱森·霍克诉七塔在关于奥法联合会引进新型通讯法术的谈判中存在多次违规操作，要求七塔相关人员当面道歉！” 当伊奥勒姆读到这个议题的时候，会场大厅的空气都冷了几分，不是没人敢在大奥术师联席会议上叫板七塔，事实上，每年都有，而且次数还不少呢！ 七塔家大业大，总会与其他法师塔组织存在利益冲突，闹到奥法联合会来也是常有的事。 但多莱森·霍克就不一样了，严格来说，他和七塔并没有多少利益冲突，所谓的通讯法术谈判违规操作，懂的人都懂。 那么不懂的人有谁呢？ 至少此时会场大厅内的众人，包括在外围旁听的，几乎全都知情。 事情涉及精灵，特别还是精灵中对耐色瑞尔敌意颇深的科曼索，对于这样的话题，发言就必须小心谨慎了。 即便是大奥术师也会注意自己的发言。 但这可不包括议题当事人中的另一方——七塔！ 就在夏多为多莱森·霍克这般无理要求皱眉的时候，七塔中古斯塔夫高塔的巴迪加尔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也不顾外围旁听者在场，当即站起来，指着多莱森破口大骂： “你还真有脸说这个！舔精灵的沟子才得到的通讯法术，那是你的吗？你敢注册专利吗？还谈判？真以为别人不知道你们那点小心思吗？真要撕破脸，我告诉你，你第一个死！” “巴迪加尔！注意你的言辞！”伊奥勒姆沉声呵斥道。 “哼！” 巴迪加尔冷冷地瞪了多莱森一眼，然后转身对伊奥勒姆微微一礼，便一言不发地坐下了。 紧接着，吉尔斯高塔的新任掌控者斯库姆发言：“在奥法联合会与霍克领主关于引进新型通讯法术的谈判中，霍克领主始终对法术细节遮遮掩掩，仅以演示的形式不足以证明其存在。 “我认为这一谈判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七塔制止谈判也只是为奥法联合会及时止损，不存在任何违规操作，这一议题毫无根据，理应驳回！” “多莱森，对于斯库姆的回答，你有异议吗？”伊奥勒姆又问霍克领主。 “没有。” 多莱森很清楚这件事的原委，提一次就够了，再胡搅蛮缠，倒霉的就是他自己了，但同时，他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巴迪加尔： “我要求巴迪加尔为刚才侮辱我的话道歉！如果大奥术师的尊严廉价至此，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第1165章 狼狈而逃、维德受罚 多莱森此话一出，会场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冷冽、更加诡异了，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巴迪加尔。 夏多也不例外，但以他和巴迪加尔短暂的接触经历来看，对方不像是会轻易妥协的人，更别说是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给多莱森道歉，这简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但出乎很多人的预料，巴迪加尔在听到多莱森要求他道歉的话后，并没有立刻勃然大怒，反而起身一脸平静看着多莱森，语气平和地问道： “你真的要我道歉吗？” 这模样在很多人看来就是生气到了极点即将爆发的前兆，恰好多莱森也是这样想的。 面对着巴迪加尔平静的目光，多莱森眼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过去一些不好的经历也瞬间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就做出了最符合本心的回答： “不用了，我就是开个玩笑！呵呵！” 但此话一出，他立刻就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已经是大奥术师，而且对方刚刚是真的当着所有人的面骂了自己，他这番回答，顿时就让自己显得像是一个小丑。 这一刻多莱森已经忘记了今天参加大奥术师联席会议的主要目的，也不敢去看会场内众人的表情，扔下一句“我临时有事”，就匆匆传送离开。 这一前一后的表现，简直就是一出闹剧。 巴迪加尔见此情景，摊了摊手，示意与我无关，然后便安静地坐下。 他刚刚确实有动手的想法，但他也知道不管新上任的伊奥勒姆，还是七塔的其他人，都不会允许他在这里动手，只是没想到多莱森这么胆小，直接就吓跑了。 …… 多莱森离开后，会场内的气氛变得和谐了不少，之后的议题也大多和奥法联合会相关的宏观政策、计划有关，法师塔组织之间的纠纷就少了很多。 “最后一个议题——” 说到这里，伊奥勒姆暂时停了一下，抬头扫了一眼外围的旁听者，然后说道：“旁听者先离开。” 夏多闻言就要起身，却又收到伊奥勒姆的传讯，“这件事也和你有关，留下继续听吧！” 如今会场的布置，伊奥勒姆处于正对大门的最里面，而坐在他身后的夏多则要更往里，此刻留在会场里面，倒也没有引发什么观望、议论。 很快，其余的旁听者就全部退出去了，之前一直没有关闭的大门这一刻也合上了。 这时，伊奥勒姆才继续说道：“最后一个议题涉及多方面，我先将事情的经过简单介绍一下—— “首先，塞汶顿议会向奥法联合会提出，要求惩罚威胁领主人身安全、颠覆领地统治的智慧高塔，以及赔偿相关损失，并要求法师塔的归于法师塔，统治的归于统治； “之后，基兰高塔代罗德尼领法师塔，诉智慧高塔恶意侵占；布劳恩，诉维德恶意操控心灵； “最后就是，智慧高塔，诉布劳恩恶意干扰法师塔运转，破坏联合会裁决的共识。” 这些信息对于大奥术师而言，并不陌生，只听一个简单介绍，他们就知道其中的缘由了，只有夏多还有些不明所以。 但他也能从中推测一二，就比如，去年传得沸沸扬扬的布劳恩和维德的冲突，现在看来，最初的原因可能就是维德对他使用了某种心灵法术，并造成了某种后果。 至于智慧高塔诉布劳恩扰乱秩序，其实就布劳恩对维德的回击。 同样，还有塞汶顿议会提出来的要求惩罚智慧高塔，大概率就是因为维德及其下属在罗德尼领和萨维尔领的颠覆行为。 当然，主要还是罗德尼领，萨维尔领那边并没有成功。 …… “维德，你有什么要说的吗？”伊奥勒姆问道。 “没有。” “布莱恩，你呢？” “也没有。” 事实上，布劳恩与维德的纠纷已经大致解决了，拿到奥法联合会来说也只是给这件事最后定一下性，示意到此为止。 于是，伊奥勒姆最后宣布： “取消智慧高塔各项资源份额，持续三年，包括所有智慧高塔成员在联合会内部的高级权限； “取消布劳恩个人在联合会内部的高级权限，持续一年； “最后，塞汶顿议会那边要求的赔偿，一共20万金币，维德，你需要在一个月内支付完成，否则联合会将降低智慧高塔的信用评级。” 听到最后一句，从会议开始到现在始终面色平静的维德，脸上头一回出现了慎重的表情。 之前哪怕听到伊奥勒姆提到要取消智慧高塔三年份额，他也没有丝毫动容，而现在，却露出这般表情。 一直在注意观察维德的夏多，立刻意识到智慧高塔的准备金可能出问题了！ 如今的耐色瑞尔，暂时还没有出现电子支付，大额交易时，金币携带很不方便，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次元袋的，即便有，大量金属货币交割也十分麻烦。 于是就有了以各种主体名义发出的金币兑换凭证，类似于地球上的纸钞。 一般情况下，无论是法师塔还是领地，发出去多少金币兑换凭证，就需要准备多少金币，以备拿到金币兑换凭证的人随时兑换。 一旦奥法联合会对外宣布降低智慧高塔的信用评级，那么几乎可以想象，必定会引发一系列的挤兑风波。 如果智慧高塔准备金不足的话，破产也并非不可能。 当然，实际情况很可能是联合会兜底，以维护金币兑换凭证体系的整体信用。 但即便有联合会兜底，智慧高塔乃至于维德大奥术师，也必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毕竟，奥法联合会不是某个人的，而是大家的，没人希望看到自己的利益受损呢？ 到时候，或许就会出现十八家法师塔组织联合逼迫维德让步的情况了。 但可惜的是，不管是维德本人，还是奥法联合会，都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甚至是七塔，也不会允许。 不管真实情况如何，总还是要给大奥术师留一点体面的。 不然的话，万一逼出一个无底线的大奥术师，即便最终能够镇压了，耐色瑞尔又会付出多大的代价呢？ 对此，夏多也只能在心底幻想一下智慧高塔破产的情景了。 第1166章 平衡、请求 但不管怎么说，看到智慧高塔、看到维德受罚，夏多心里还是十分痛快的，同时他也意识到，一个大奥术师对手会有多麻烦。 除非有绝对的理由让对方触犯众怒，然后群起而攻之，不然几乎就是无人能治，只能不痛不痒地处罚一下，很难让其伤筋动骨。 当然，相对来说，只要自己成为了大奥术师，那也是无人能治了。 这种情况让夏多再次想到了地球上的五大流氓，核武在手，天下我有。 也亏得大奥术师对于大奥术师之下的人并没有绝对的压制能力，不然可能比五大流氓还要流氓。 毕竟，地球上的常任理事国，是由多人组成的集体组织，决策时会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因素。 即便有时看似不理性的做法，实则也是反复衡量之下，对统治阶级最为有利的做法。 而每一位大奥术师，却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所思所想所行固然会受到外界环境的制约，但真要临时突发奇想做点什么，观念的转变可能也就是一念之间的事。 法师、奥术师，只是知识与智慧的结果，理性在其中起到相当重要的作用，但要认为法师、奥术师就是绝对理性之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但凡是人，就会有情绪、感情，绝对理性不就成了机器人了嘛，理性也需要感性的滋润。 而与之相对的，感性也需要理性的引导，如果情感泛滥成灾，言行完全受情绪驱使，如同小孩子那样反复无常，那就太危险了。 夏多没有和所有大奥术师都接触过，但就目前他接触过的大奥术师来看，这些人在理性与感性之间平衡得很好，既不极端，也不平庸。 “或许也是因为这样，才有如今耐色瑞尔相对稳定的‘十五常’格局吧！” …… 会议结束后，一个个大奥术师像他们来时那样传送离开了，会场内又只剩下奥法联合会新旧两人会长，以及夏多。 “融雪竞赛后，我会派人前往时之塔带走阿奎莱恩，多莱森这事就到此为止了，至于维德，他也不会找你麻烦。” 似乎想到了什么，伊奥勒姆又笑着说道： “智慧高塔被罚的消息很快就会公布出去，智慧高塔发行的兑换凭证兑换价格大概率会有小挫，如果你想小赚一笔的话，可以尝试收集一下。” 咦？ 这算是内幕交易吗？ 夏多顿时就来了兴趣，虽然不能让智慧高塔被挤兑破产，但从这件事中割点肉也是应有之义。 毕竟，现在还不确定塞汶顿议会要的那20万金币赔偿，会不会发给萨维尔领呢？ 即便有得发，也要先扣掉塞汶顿议会的运作成本，还要和罗德尼领分，真拿到了手了，那也是归入萨维尔领财政的，并不算夏多自己的。 但现在，抄底只会高塔的兑换凭证或许真的可以给自己赚点小钱。 不过夏多转念一想，虽然这种做法确实会让智慧高塔的兑换凭证在今后商业活动中的信誉有所下降，但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严格来说，这并不算是割智慧高塔的肉，而是在割那些商人的肉。 这种事在他看来是相当败人品的，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伊奥勒姆的试探，还是真的有意指点学生赚钱，反正夏多都选择不跟。 “伊奥勒姆老师，前不久时之塔才和明水商会签订了年成交额过百万的采购协议，兑换凭证这点小钱实在不值得我浪费时间。再者，商业的繁荣是有利于魔法发展的，像这种知道内幕消息抄底收割的做法只会打击商人们的积极性，于长远不利，我不取。” “哦，那倒是我想差了。”伊奥勒姆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 但夏多却觉得伊奥勒姆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回答，不过两人都没有在这话题上过多深入，夏多也很快就告辞离开。 不过在离开前，伊奥勒姆请夏多帮忙留意能够降低秘银发生元素嬗变频率的方法，或者元素嬗变频率更低的秘银替代材料。 “这件事对于你我，乃至于整个耐色瑞尔来说，都十分重要，我也请七塔帮忙留意了，如果有所发现，可以随时联系我。” 新技术？新材料？十分重要？ 这样的描述，让夏多立刻联想到独立奥火装置、联想到可能现在连名字都还没有的【密瑟能核】，于是试探性地问道： “不知道伊奥勒姆老师你需要的新技术、新材料，需要承受多大的奥能通量？” 一般情况下，哪怕是当前奥法联合会获得的外贸秘银都足以承载绝大多数魔法物品的核心能量回路，只不过不能做得很小罢了。 但既然伊奥勒姆特意提到新技术、新材料，那要求肯定是要比秘银更高的，所谓降低元素嬗变频率，其实就是要降低能量阻值。 夏多问需要承受多大的奥能通量，就是在询问伊奥勒姆对“电阻率”的要求。 这种询问实属正常，伊奥勒姆也没觉得夏多问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对，并且直接提供了一个数据： “至少是目前标准秘银的百万倍。” 所谓标准秘银，就是指通过外贸从矮人、精灵那边获得的数量最多的常规秘银。 如果要奥能通量是标准秘银的百万倍，那除了类似于需要长期存在且需要流通大量能量的独立奥火装置，夏多再也想不到其他了。 尽管心中已然下了结论，但夏多也并没有立刻就将早已准备好的魔网之弦实体化实验记录拿出来。 这时候拿出实验记录，那针对性就再明显不过了，而且这么容易就拿出来，也显不出自己这种方案的重要性。 而除了戴维的魔网之弦实体化方案，还有从伊诺森法师塔中带出来的杂水晶替代秘银方案。 这两者的成果可能都满足伊奥勒姆的要求，但材料本身又都极难保存，夏多也需要再考虑考虑，才能拿出一个看上去较为完善的方案。 “伊奥勒姆老师，你的要求我已经记下了，我会留意的，而且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等融雪竞赛后，我研究一下再来汇报。” “已经有了想法？” 伊奥勒姆对此颇感兴趣，但也没有要夏多现在就说的意思，说到底从想法到实践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他每天都有新想法，但绝大多数都被证实不可行，少数可行的，最终效果也很不尽如人意，夏多的想法，在他看来更多是某个刚刚萌生的灵感，距离想法都还有一段距离呢！ “有想法就好，回去好好研究，我等你的好消息！” 第1167章 会见雷霆法师、得知近况 离开会场后，夏多原本想的是去图书馆找妮雅，然后再继续之前还未完成的逛街日常，却没想到早有人等在了会场外。 “夏多领主！请留步！” “布伦德斯理事，有事吗？” 夏多虽然嘴上应着布伦德斯的招呼，却将目光转向了对方身边的另一位施法者，之前在会场内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这人了。 “夏多领主，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是柯林斯领的迈恩·柯林斯领主——雷霆法师、资深奥术师！” 听到介绍，夏多心中一惊，竟还是一位资深奥术师，而且这人说起来和他还有点关系，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罗迪特的父亲！ 罗迪特和夏多共同参加过几次魔法交流会，还共同参加过七塔主导的绿野位面战争，不久前还刚刚一起探索过一个法师塔遗迹。 没想到现在竟然见到了罗迪特的父亲，一位声名卓着的资深奥术师！ 刚刚在会场时，夏多观察过其他旁听者，也与其中多位有过对视，但只有少数人报以善意的微笑、致意。 这其中包括与夏多比较熟悉的奥隆、布伦德斯，以及几位在之前的奥法联合会迎新晚宴上聊得来的理事。 但还有一个夏多之前根本不熟悉，甚至都没见过的人，向他点头致意，当时夏多还有些困惑呢，现在确实有些了然。 “柯林斯领主，幸会！” “幸会，夏多领主！” 面对一个比自己年轻很多，甚至比自己儿子还要年轻的资深奥术师，柯林斯表现得十分得体，既没有任何前辈的倨傲，也没有刻意迎合。 而在夏多和柯林斯简单招呼过后，布伦德斯适时提议道：“等下会长可能会从这里经过，这里不方便交谈，旁边就有会客室，两位到这边详谈吧！” 说着，布伦德斯指着不远处一个紧紧关闭的大门，魔网被暗中调动，无形之力瞬间便让会客室的大门敞开，露出了里面稍显阴暗的环境。 夏多看了一眼那个随着布伦德斯施法逐渐升起光明的会客室，对柯林斯领主点了点头，随后不约而同地朝会客室走去。 …… 奥法联合会总部，某会客室。 在夏多、柯林斯两人进入后，布伦德斯只到了门口，便停住脚步，说了一句“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然后便关门离开了。 一个陌生且相对密闭的环境，对于任何施法者来说都不是什么太好的体验，夏多也没准备绕什么弯子，直接问道：“不知道柯林斯领主这次专门留下等我是因为什么事？” “首先感谢夏多领主在绿野位面，以及不久前在伊诺森法师塔遗迹对罗迪特的照顾。” “这个不用，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而且罗迪特也很努力，不然即便我做再多也无济于事。”夏多随口说道。 他知道柯林斯领主来专门等他肯定不是只为了感谢他，“首先”后面的才是真正的主题。 “夏多领主最近有关注过塞汶顿这边的消息吗？”柯林斯似有所指地说道。 “柯林斯领主，你指的是——伊尔法朗将参加今年的融雪竞赛，还是不久前科曼索在卓尔战争中损失惨重？” 最近塞汶顿这边就这两个消息最火，特别是后者。 夏多这次来塞汶顿总共还不到半天时间，其中大部分时间还都是待在刚刚的会场里的，但也就是他刚来时和妮雅出去准备逛街的那一小会时间里，他就听到不少人在谈论这两件事。 其中关于伊尔法朗将参加今年的融雪竞赛一事，刚刚的大奥术师联席会议上就有过相关议题，这算是已经被证实了。 至于科曼索在卓尔战争中损失惨重，夏多暂时还没有做过多的调查，但柯林斯刻意提及塞汶顿这边的消息，想必这消息十有八九也是真的。 而此刻，柯林斯也给出了他的回答：“是后者！” 饶是夏多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他心里依然十分震惊，如果科曼索损失惨重的话，必定会对北地形势产生重要影响！ 要知道对耐色瑞尔敌意最大的精灵王国就是科曼索，叶尔兰之前哪怕因为耐色瑞尔放弃精灵魔法而关系转淡，但还从未表现出如科曼索那样几乎毫不掩饰的深沉恶意。 反而是最近这些年，叶尔兰有逐渐被科曼索带偏的倾向，如果科曼索与叶尔兰，甚至是与耐色瑞尔之间的实力对比，因为这次重创而发生颠倒，那对耐色瑞尔来说，绝对是一个利好消息！ 但现实真的是这样吗？ 夏多不由得向柯林斯领主再次确认：“科曼索真的在战争中损失惨重？” “是的！” 柯林斯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继续说：“但卓尔也被全部驱逐回地底！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我收到消息，科曼索有意推动北地联盟加速筹建，而且很有可能是以伊尔法朗和耐色瑞尔主导的北地联盟！你觉得这会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 夏多几乎下意识地就想到一种可能：“难道是卓尔危机并未彻底解决，而且还有可能面临更大的灾难？” 真如柯林斯所说的科曼索有意推动北地联盟加速筹建，如果没有亡国灭种的危机，之前还一直拖着联盟筹建进度的科曼索，怎么会突然转变态度。 只有极端恐怖的危机，才会让原本不是一条心的两个国家、两个种族变成一条心！ 对于夏多的这个问题，柯林斯认真地点了点头，说：“是卓尔，有卓尔升神了，就在不久前！” “不久前挑战光辉之主的新神是一个卓尔神？”夏多立刻问道。 他之前从珍娜那边得知了有新神的存在，但直到询问过伊奥勒姆才知道那新神竟然胆大到刚一升神成功就去挑战光辉之主的程度！ 如果是卓尔神的话，那似乎也不是那么地不可理解。 卓尔原本就是精灵，却被地表的同类放逐到地底，异化成了卓尔，期间承受了无尽的苦难，性格相对人类来说都十分偏激，如果恰好受到某种刺激，去挑战光辉之主也并非不可能。 第1168章 仇恨的延续、精灵代理人 “夏多领主也听说了有新神挑战光辉之主一事？我也有所耳闻，不过并没有亲自见证过，但那位新神确实是卓尔升神无疑！并且不久前还曾亲自出手击杀过一位科曼索高等法师！” “嗯。” 夏多没有反驳，反正这些消息他还可以去向伊奥勒姆、珍娜，甚至是拜伦求证，大奥术师应该有更准确的消息来源。 如果确实是卓尔升神，那么科曼索这么紧张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毕竟当初皇冠战争，最终就是伊利斯瑞和艾瑞凡达两国争锋，并且伊利斯瑞还落得个失败灭国、遗民惨遭放逐的结果。 而科曼索又号称继承了艾瑞凡达的“伟大荣光”，并且要光复所谓的“大精灵帝国”，可同时不也相应地就继承了来自伊利斯瑞的仇恨吗？ 卓尔虽然不全是由伊利斯瑞的斯瑞精灵转化而来，但也绝对占到大部分，即便那些少部分，也是如麦叶理塔那样被艾瑞凡达灭国后的遗民。 他们在母国灭亡后，又转投到伊利斯瑞，继续和艾瑞凡达作战，最终能够活下来的也被一同放逐到地下。 这样的存在，不对艾瑞凡达，乃至艾瑞凡达的继承者科曼索恨之入骨，那就有鬼了！ 如今的卓尔，突然冒出一位新神，而且还是一位敢于挑战光辉之主的新神，科曼索能不紧张吗？ 但问题是—— “柯林斯领主，你专门在这里等我就是为了和我说关于科曼索、关于北地联盟、关于卓尔神的这些信息吗？” “当然不止是这些。” 对此，柯林斯侃侃而谈：“科曼索此刻正谋求尽快建立北地联盟，而一旦联盟成立，虽然极有可能受到卓尔神的威胁，但相当一段内卓尔也很难再打上地表，难得的和平时期，我想邀请夏多领主一同开拓科曼索商路！” “开拓商路？” 夏多努力回想着柯林斯领的特产情况，但以他的记忆能力，左思右想都没能想到柯林斯领有什么特产。 难道遗迹猎人也算是特产？那又要问精灵肯不肯引入这种特产去挖自家“祖坟”了！ “不知柯林斯领有哪些的特产？产量如何？能否稳定供应？适不适合投放到科曼索市场？” 夏多一连好几个问题，顿时就将柯林斯问懵了，对方似乎还从未考虑过这样的问题，犹豫片刻后，才说： “我曾发掘过大量精灵遗迹，目前柯林斯领算作特产的，应该就是从遗迹中移植并繁衍出来的多种古代精灵香料，有些甚至已经在北地精灵诸国消失许久了，绝对适合投入科曼索市场。 “但要说产量情况，我还需要派人调查一下，才能给出准确的答复。” 香料？ 夏多顿时大喜过望，如果说是在耐色瑞尔，这些香料倒不一定好卖，毕竟耐色人还没有到追求口腹之欲的阶段，即便是少数高阶施法者，现有香料也足以满足他的口味需求。 但精灵就不一样了，不仅穿衣打扮讲究，饮食起居也十分讲究，而这些讲究甚至早已普及到平民中去了。 以科曼索不属于耐色瑞尔的人口数量，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市场！ 至于说产量问题，夏多并不担心，柯林斯领主能移植并繁衍那么多香料，肯定是有相关手段的，而手段、技术，就意味着可以复制，这又不是什么不可再生资源，产量绝对不是问题。 此外，夏多正有意推广大夏美食，如果能获得一些新的香料，或许能在一定程度上压制住精灵的无形入侵！ 至于说彻底击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文化的强弱与综合国力的强弱息息相关，弱国文化或许能成为强国一时兴起的猎奇取向，但绝不会成为强国竞相追逐效仿的对象。 目前的耐色瑞尔还没有强大到对精灵进行文化入侵的程度，但至少也可以在这方面先努努力了。 魔法文明绝不能仅仅只有力量上的强盛，更要有文化上、经济上，乃至方方面面的强盛。 …… “柯林斯领主打算怎么合作？”夏多问道。 “我听说夏多领主和一些科曼索精灵关系不错？” 听说？夏多几乎下意识地想到曾经坐船来塞汶顿寻求庇护的那些科曼索精灵。 当时卓尔攻势凶猛，弑王星又持续存在，面临着卓尔、龙灾的双重威胁，即便是躲入了耐色瑞尔境内，也还是有不少精灵害怕得一路向北，到塞汶顿来寻求庇护。 或许柯林斯就是从那些精灵口中得知，而所谓的“和一些科曼索精灵关系不错”指的应该就是他和银叶家族合伙“敲诈”的事。 他估计那些逃来塞汶顿的精灵嘴里是冒不出什么好话的。 面对柯林斯领主探寻的目光，夏多不免有些尴尬，“咳”的一声作为掩饰，然后说道：“我确实和一些科曼索精灵有合作，难道柯林斯领主是想用精灵做代理人？” “就是这样！” 柯林斯肯定地点了点头，“外国人类的商品和本国精灵的商品，绝对不是同一概念，价格翻个几十倍都有可能，如果能有一个可靠的科曼索精灵代理人，我愿意分出六成的净利润！” 柯林斯所指的六成净利润当然是给夏多的，至于夏多给精灵代理人分多少，那就看夏多自己的本事了。 至于柯林斯的那四成利润，如果将香料按照精灵的价格出售的话，那也远比以人类价格出售的全部利润高得多！ 这其中的关键就是一个可靠的科曼索精灵代理人，既要在科曼索具有一定身份、地位，能够免除交易过程中的一些麻烦，又不能太过重要，不然人家随时可能跳反。 不，那甚至都不叫跳反，而是“为本国利益着想、积极举报非法走私行为”！ 损失一批两批的货物倒是其次，关键是这件事、这种操作一旦暴露了，那后面再想玩，就很难行得通了。 夏多对银叶家族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倒不是说信任问题，信任是可以信任的，但是—— 银叶家族在科曼索，可能并不如柯林斯领主想象中的那么有能量！ 第1169章 双向选择、地理优势 夏多曾经多次在投影位面中化身精灵，对于精灵社会的认识和理解，可能比大多数精灵本灵都要深刻。 他深知像银叶家族那样的小家族，或许能在某个偏远小城威风一下，但涉及到巨大利益，绝对会被那些上位家族吞得骨头都不剩。 要找就要找一个拥有高等法师坐镇的家族，或者有高等法师做靠山的势力团体，至少能扛得住走私业务，甚至不仅是香料走私，未来还可以发展更多。 但问题是他一个资深奥术师，又怎么可能叫一个相当于大奥术师，甚至比大奥术师还强上几分的精灵高等法师俯首听命呢？ “难！难！难！”夏多心中连连叹息。 再看柯林斯领主期待的目光，他倒有些不好意思说出真相了。 这一刻，不仅仅是柯林斯领主需要他的帮助，其实他也需要柯林斯领主。 夏多想要构建出一个拥有共同利益的同盟，用于应对未来的种种可能。 而柯林斯领主，或许就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在资深奥术师之前，没有同盟，只有投靠，但现在，夏多已经有资格拉拢盟友、搞小圈子了。 事实上，柯林斯领主找上他，也未必没有拉拢他的意思。 一个积年的资深奥术师，手里的底牌是极多的，未必就是真的需要他这边的科曼索精灵渠道。 这般想着，夏多对这次的合作更加重视了，至于说代理人资质问题，在大规模交易出现之前，银叶家族还是可堪一用的。 而且柯林斯领主想要扩大香料的产量，也并非短时间就能完成的，至少需要有一个较为完善的扩产计划，否则盲目扩产也只是对人力、物力的浪费。 随着交易规模的逐渐扩大，未来不管是通过银叶家族去接触较为可靠的科曼索上位家族，还是想其他办法，都是未来的事。 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世上极少有从始到终都能提前安排妥当的计划，不走出第一步，或许就永无后续可言。 “柯林斯领主，我对这次合作很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邀请你在融雪竞赛后到南境萨维尔领详谈，届时银叶家族的奥瑞普斯族长会为我们提供关于科曼索内部更详尽的信息。” “可以。” 柯林斯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就答应了下来：“还请约定一个时间，到时候我会亲自拜访，并带上一份关于香料品类、产出情况的详细资料。” 夏多回忆了一下近期的行程安排，随口说出一个日期：“就约在下个月的第十五天吧！” 这个月已经到月底了，两天后就是融雪（五月）之月的第一天，也是融雪竞赛开始的时间。 考虑到融雪竞赛会持续好几天，而比赛结束后，夏多会和妮雅在塞汶顿多待两天，之后还要前往雷森领一趟。 约在十五天后，是一个比较稳妥的安排，时间上不会那么紧迫，但也足见优先性。 柯林斯同意了这个安排，随后两人相视一笑，“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北地联盟即将成立似乎不再是什么秘密，接下来的几天里，夏多这边不断有人拜访，有攀谈私交的，但更多还是洽谈商路合作的。 萨维尔领的地理位置比较优越，恰好位于从耐色瑞尔到科曼索的陆地关键要道上。 一般来说，从耐色核心区域一直往东，从阿考拉王国北部边境经过继续向东，然后再向南穿过龙脊山脉，也是能够抵达科曼索的，但是—— 这一路，不提阿考拉王国闭关锁国，周围存在大量兽人，其余野外生物也是不计其数，更重要的是龙脊山脉中真的有龙。 这次科曼索那边的卓尔战争就有不少龙脊山脉中的巨龙被卓尔所控制，不是那种受龙狂迷锁影响的狂乱状态，而是类似于心灵控制的控制，还能施展魔法作战。 普通商队想要从龙脊山脉安全通过，几乎是不大可能。 也只有沿耐色河往南，一直到南境萨维尔领上岸，然后向西、向南前往康尼菲拉城，通过康尼菲拉城南边的泰莎桥前往科曼索，才是最安全的。 基本上商队只需要雇佣一两队普通护卫，条件好点再雇佣一两个低阶法师，就能安全走完全程了。 基本不会出现什么伤亡。 在过去，萨维尔领也一直作为北方商队前往康尼菲拉城的临时休息点、物资中转站。 而在北地联盟即将成立的现在，可以预见未来耐色瑞尔与科曼索的贸易将会更加频繁。 其实，不只是和科曼索，和叶尔兰、伊尔法朗也是，只不过耐色瑞尔和这两个精灵王国的贸易，特别是不接壤的伊尔法朗，需要前往矮人的港口城市阿斯科尔进行。 可以预见，从哲尼斯到阿斯科尔的地底通道，未来将会越发繁荣，不过卓尔出现了一位新神，地底通道还会不会像过去那么安全，那就不好说了。 至于海上商路，或许也会迎来一次小爆发。 但海上商路更多只是占了个时间短、货量大的优势，缺点是海上危机不可控，哪怕是带上高阶法师，一旦遭遇大体量的海怪，也不见得能讨得了好。 未来到底如何，还要看北地联盟的“联盟”到底会合作到什么深度，但从科曼索态度陡然转变、近乎妥协的姿态来看，这个联盟的合作或许会出乎意料的深入。 …… 对于所有的寻求合作者，夏多都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像和柯林斯领主那样谈及什么具体合作。 毕竟这些人想做的大都是进口贸易，少数出口还都是贵金属矿石、宝石原石之类的资源贸易。 夏多很难掺和其中，也不愿意掺和其中，他心里其实是不太认同这些贸易的，不管是引进高溢价商品，还是资源流失，从长远来看，都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他也很清楚，耐色瑞尔想要发展，被先进者割韭菜是在所难免的，只要能够对发展起到助力即可。 之所以没拒绝，也仅仅只是因为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一方想买、一方想卖，他一个外人又怎么干涉。 第1179章 改造思想、自然语义变化 萨维尔领也仅仅只是一个临时休息点、物资中转站，即便萨维尔领拒绝所有过路商队，巨大的利益也未必不能催生出一个新的休息点、中转站。 对此，夏多也只能承诺，萨维尔领欢迎任何遵纪守法商人的到来，并且愿意为北方商队提供适当便利，态度相当公事化。 如果短时间内无法改变现状，那至少也让让自己能够从中分得一杯羹，为自己的发展积蓄底蕴，完全不参与那就太傻了。 但从长远来看，还是要尽可能地从根本上改变耐色瑞尔和科曼索，乃至和其余诸国的不对称贸易关系！ 而这除了需要综合国力的提升外，还需要改变耐色人对精灵乃至其余异族的看法。 相比之下，前者并不是太大的问题，大奥术师作为最大的综合国力影响因素，耐色瑞尔完全有能力推出更多、 但后者，就十分困难了。 改造一个人的思想或许不那么困难，甚至有必要的话一个法术就可以完成，但想要改造千千万万人的思想，想要改造这么一整个社会思潮，那就太难了。 哪怕是夏多，在经历过多次投影世界化身精灵后，也不可避免地对精灵文化产生了一定的认同。 这是不受他主观控制的，而是由他过去所形成的三观决定。 当然，夏多并不排斥这点，吸纳外来先进文化，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向来是家乡文明壮大的不二法则。 但这至少要有一个最基本的文化底牌，作为文明立身的思想根源，否则那就不叫吸收了，而是被同化。 耐色瑞尔文明受精灵启蒙，发展过程中几乎刻满了精灵的痕迹，也只有到了近代，才开始有人意识到这一点。 奥法联合会总部简约、质朴的设计就是一种尝试，但除了奥法联合会总部，夏多就很少见到精灵风格以外的建筑了。 建筑如此，饮食、衣着莫不如此。 也就是耐色瑞尔现在的客观物质条件还不满足，不然真就是一个另类的“精灵之国”了。 …… 融雪竞赛前一天的晚上。 夏多和妮雅说完白天接见那几个商会首领的情景，然后说：“这些商会背景都不同寻常，消息很是灵通，昨天我也从伊奥勒姆老师那里打听到了，北地联盟极有可能在今年年底之前成立，到时候萨维尔领可能就会真正繁荣起来了。” “哪有那么乐观，只是多了一些商队而已，说不定还会带来不少麻烦！”妮雅看上去颇为烦恼。 她自幼生活在萨维尔领，见过不少由商队带来的麻烦事，如今商队数量增多，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麻烦。 毕竟，时之塔现在已经不在萨维尔镇了，对于镇上的施法者很难进行有效压制，还有就是如今时之塔的收入已经远超过去。 商队经过带来的那点收益，在妮雅心中已经抵不过可能出现的麻烦了。 夏多倒还没想到这茬，他继续说着自己的计划，“我觉得可以扩建一下港口，另外在港口附近开辟一个专门的物资集散地，这样也可以规范领地商业秩序，降低突然增多的外来商队给领地带来的不良影响。” “这样也好。” 妮雅眼睛一亮，觉得这样也不错，然后她回想着过去领地出现的种种麻烦，又补充一点： “可以在港口区实行大夏法典中的商税规定，你要派人来，这也算是领地引入大夏法典的开始！” 夏多想了想，便同意了。 大夏法典比起萨维尔领漏洞百出的领主法规完善得不是一点两点，而且从港口区先开始试行，目标又不是萨维尔人，也正好看看效果。 毕竟，商税相关的法律大都是源于夏多记忆中的家乡法律，或有调整，但究竟能不能适用于当前时代的耐色瑞尔，他自己也没法打包票。 万一有水土不服的情况，也可以及时更正。 …… 谈完公事后，夏多和妮雅到床上休息，由于是在奥法联合会，两人也不便做什么夫妻间的趣事，于是就又来了场黑暗中的睡前夜话。 “你知道亚特伍德吗？” “亚特伍德？好像有些印象，是你领地上的农业顾问？好像之前听你提到过。” “是的，他不仅是大夏领的农业顾问，还是新自然理念的追随者！” “新自然理念？是和精灵有关吗？”妮雅好奇地问道。 “有关，也无关。” 夏多心中微微叹息，哪怕是妮雅，提到自然也会往精灵身上联想，他这种理论对于精灵，甚至是对于很多推崇精灵文化、精灵思想人类来说，都算是一种异端。 第一次向妮雅正式介绍新自然理念，夏多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生怕妮雅产生严重的抗拒心理。 他先说了“自然”精灵语词汇，然后又对着明明已经熟练掌握精灵语的妮雅解释道： “在精灵语中，‘自然’语义复杂，既有森林、大地、天空、海洋之意，也有主宰、恩泽，乃至造物主之意，但实际上在翻译成耐色语时，‘自然’常常被翻译成‘森林’。 “这并不是原初翻译者的翻译不当，而是‘自然’在近代精灵语中发生了语义变化，现在一般就是专指‘森林’，特别是在德鲁伊群体中！” 实际上，在【投影位面·麦叶理塔·苏坎维萨】那个时代，“自然”的含义还有包含森林、大地、天空、海洋之意。 那么可以推测主位面那个时期，也就是大概一万多年前，精灵语中“自然”的语义还没有如今这样狭隘。 夏多推测可能是德鲁伊的出现，才导致“自然”的语义发展变化。 投影位面中，麦叶理塔苏坎维萨城是没有德鲁伊的，虽然也有专门负责种植的精灵，但他们并不叫德鲁伊，也不使用圣力，而是专职的法师，地位还相对尊崇。 主位面，夏多虽然对那个时代了解很少，但从投影位面这种可能来看，极有可能也是这样的。 精灵德鲁伊，源于精灵主神，而在【投影位面·麦叶理塔·苏坎维萨】，也是没有精灵主神的，有的只是更近似于先祖崇拜的“创世母神”信仰。 那么也可以推测，是精灵主神导致了“自然”语义的变化。 到底是德鲁伊出现后的语义自然变化，还是由精灵主神干预的主动变化，那就不得而知了，甚至猜都没地方猜。 但夏多也不必深究这些，在向妮雅解释了“自然”在精灵语中的发展演变、让她对“大·自然”的概念有了一个粗浅认识后，才开始了正式的介绍—— 第1171章 破除光环、活得真实 “新自然理念是一种看待世界的角度、观念。 “在新自然理念中，自然包含世间的万事万物，有森林、天空、大地、海洋，还有日月星辰，乃至我们生活的这个位面。 “往小处说，一棵树是自然、一个人是自然、一阵风是自然，乃至于一滴水、一粒沙，也都是自然。 “在这种观念下，精灵不再是森林之子、不再是自然之子，也不再天然地高人类一等，他们和我们一样，都只是自然的一部分。 “只有后天培养出来的智慧、学识、品格，才是我们和他们最大的区别！” 夏多这话旨在破除精灵身上天然高人一等的神圣光环，如果排除先天因素，仅考虑后天的话，人类和精灵的差距并不是那么大。 至少，在学习能力上，人类并不输于精灵。 而且，人类还可以通过法术延长寿命，虽然不一定有精灵的天然寿命长，但随着相关法术的发展，未来未必不能超过精灵。 至于外貌，这和审美有关，而审美又和一个人对世界的看法以及社会思潮的趋势息息相关。 只要破除了精灵天然高人一等的神圣光环，必定会引发审美上的变化。 这在夏多看来，并不是问题。 …… 简单介绍完毕，黑暗中，夏多听到了妮雅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心中暗想，难道这观念是如此难以接受吗？ 事实并不是如此，妮雅很快便在他耳边轻声问道：“这新自然理念是来自古代精灵，还是来自你的家乡？” “有部分是来自古代精灵，也有部分是来自我的家乡。”夏多照实回答道。 来自古代精灵的部分，严格来说，应该就是“自然”这个词汇的原意了，但“新自然理念”作为一种理念，自然不可能只有对“自然”的重新定义，还要有理念相关的内容。 而这部分就是和夏多家乡有关了，实则就是“道家思想”的异界版。 只不过汉语中的“道”很难在耐色语中找到一个对应的词，生造也很难让人产生联想，不如就拿精灵语中的“自然“来借用一下。 通过重新解读精灵语中“自然”的含义，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解构精灵的思想，使其为我所有。 甚至未来，将这种思想理念打入精灵世界的时候，披上“自然”的外皮，也比生造一个新词要容易得多。 对于“名称”这些外在的东西，夏多并不十分看重，只要其中的本质不变即可，这大概也是受了“道之名非恒名”的影响。 叫“道”或者叫“自然”，都不改其本来意义。 又如大夏领，实则也是一个精灵语词汇，只因发音与汉语中的“大夏”相似，这才被他拿来做领地名称，它在精灵语中的原意是“勇者开拓之地”。 未来，随着大夏领的不断发展，这个词或许就会成为用来特制“大夏领”的专有名词也说不定。 这样的现象，其实在夏多家乡也时常发生，如佛教中的“佛陀”、“菩萨”都是外来词、外来思想。 但家乡人对其经典进行汉化（实则就是重新解读、赋予全新的意义），与本土思想不断交融所产生的新思想，就成了家乡文化的一部分。 夏多没打算现在就去包容精灵，但至少已经有这个想法了，而塑造出合适的文化根基就是重中之重。 不然，那就不叫包容，而叫被同化了。 …… 奥术师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认为是“求道者”，妮雅对于“道家思想”的接受程度远超夏多想象。 一直到深夜，妮雅都在不断追问，这个怎么理解、那个要怎么做，就像是一个刚接触到新事物好奇心爆棚的小孩子。 夏多应付起来颇为心累，但同时，他也感到十分欣喜。 既欣喜于妮雅对新自然理念的接受程度，也欣喜于家乡文化在异界生根发芽、发展壮大。 …… 第二天，夏多从沉睡中醒来，却没想到妮雅比她醒得更早，正两眼亮闪闪地盯着他看，似有很多话说。 夏多伸手抚在妮雅耳际，帮她理了理散乱的头发，然后柔声问道：“融雪竞赛入场还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睡够了，昨天没怎么施法，睡一会儿就够了。”妮雅脸颊微红，撇过头去，但紧接着又立刻转了过来，继续盯着夏多。 “咳——” 夏多赶紧干咳一声，提醒道：“这是在奥法联合会，不是在时之塔！” 两人结婚都快两年了，也算是老夫老妻，妮雅哪还不明白夏多想说什么，听到这种话，她顿时就羞不可耐，生气地捏起小拳头在夏多胸口锤了一下： “你想什么呢！我问你，昨晚跟我说新自然理念做什么？难道你想对付精灵吗？” 妮雅对精灵的观感是十分复杂的，一方面既仰慕精灵文化，但另一方面父亲又是被精灵所伤，中了诅咒生死难料。 而在过去的一两年中，她既见到了精灵强大的一面，却也见到了精灵虚弱的一面，这些她能见到，夏多同样能够见到。 她不确定夏多突然对她提起“新自然理念”到底有什么目的，但可以肯定是——一定和精灵有关！ “昨晚怎么没问？”夏多一边起身，一边打趣道。 昨晚妮雅问的问题可多了，最后甚至是一边问着问题，一边睡着了，她问的可绝大多数问题都集中在新自然理念本身，而不是以外。 “昨晚，昨晚我没想到！”妮雅突然狡黠一笑，想到了一个理由。 夏多见状，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实则心里却在为妮雅这般灵动的性情感到欣喜，两人结婚至今、相处至今，关系越发亲近，妮雅也越来越在他面前展现少女的天性。 夫妻之间如果还要带着某种面具活着，那就太累了。 对于妮雅的问题，夏多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南境萨维尔领和大夏领加起来，能对付精灵吗？” “不能！” “那不就是了，新自然理念这东西不是为别人准备的，而是为我们自己准备的。随着北地联盟的成立，北地诸国交流越盛，我们就越要有属于自己的思想之墙！” 夏多这话，妮雅似懂非懂，但她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梳洗一番，一同离开了奥法联合会。 第1172章 高低贵贱、小型迷锁 塞汶顿，新城区，大竞技场。 此时距离夏多、妮雅上次来这里，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时间，这一年中，大竞技场看上去并未有任何改变，而来的人却已经不再是过去的人了。 看着眼前高大、恢弘，整体呈浅青色的石质建筑，夏多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事实上，由于在这一年中他去过投影位面，而且待了不止一年，在他的感知时间中，时间确实不止过去了一年时间。 但得益于血脉觉醒所带来的记忆追溯能力，通过追溯过往的记忆，夏多对于上一次来观看融雪竞赛的记忆又是那么的鲜活、生动。 就好像这一切都发生在昨天一样。 时间在这一刻，好像不存了似的。 …… “怎么了？不进去吗？”妮雅小声提醒道。 大竞技场的入口自然是十分宽敞的，但两人杵在入口，却也影响到了正常进入者的秩序。 两人头顶不断飞舞的艾恩石就是最好的身份证明，在他们周围人群如流水绕过礁石一般，自动让开了一大片空间。 这就让原本相当宽敞的入口，变得并不是那么宽敞，甚至还有点小挤。 “嗯，我们进去吧！” 夏多注意到周围人群或敬畏、或激动、或紧张的表情，心中感叹施法者身份的差距，他并不希望未来的魔法文明也有如此高低贵贱的区分。 高贵与否，不能全由力量决定，更应该由这个人的品格、贡献所决定。 在耐色瑞尔，力量的因素占比太重了，就比如康杰尼欧，固然德高望重，但如果他不是大奥术师，那又如何拥有这么高的声望呢？ 夏多在学习魔法之初接受启蒙的时候，为了熟悉耐色文字，经常读一本名为《大法师达斯瑞尔传记》的书。 达斯瑞尔是一个两百多年前的人物，他出身贫苦，30岁之前都一直是一个种地的农夫。 在接触魔法后，连同学习文字在内，只用了十五年就成为了一位掌握强大力量的大法师。 但他在成为大法师后，却没有沿着魔法之路继续深入下去，而是选择回到家乡、守护家乡。 至死都在为家乡培养新的施法者，或者清理兽人威胁。 但达斯瑞尔在如今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即便是在当时，人们最津津乐道的也只是一个农夫如何成为大法师的传奇故事，而不是他回到家乡后，为家乡做的种种实事。 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想要改变这种现状，何其困难，但如果不改变，又如何称得上“文明”。 不过是弱肉强食的丛林而已。 人之所以为人，之所以为智慧生物，恰恰是因为人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摆脱动物本能的驱使，转而通过后天塑造的三观，去主动发现世界、认识世界、改造世界。 …… 进入竞技场，首先穿过一个不长的通道，然后就豁然开朗，一个与地球上现代体育场十分相似的环形结构。 座位分布在四周，越往外围座位越高。 其中入口方向是空着的，就像是圆环缺了一个口子，而在正对着入口的方向，则有四个座位高高在上，显然就是这次融雪竞赛四方代表的座位了。 上一次融雪竞赛还只有三个。 如今公主已经升神离开了主位面，就不知道这一次会是谁代表耐色瑞尔坐在那个位置上。 难不成公主还会专门降下化身，观看一场全是凡人的比赛吗？ 夏多心中暗暗思索着，很快就随着妮雅的脚步来到七塔法师所在的区域，虽然严格来说，他并不是作为法师塔组织的七塔成员，但至少也是作为阵营来说的七塔一员。 另外，妮雅暂时还没有脱离吉尔斯高塔，坐在这里总归是没错的。 …… 坐下后，夏多对周围七塔法师的问候一一回应，之后便开始在竞技场内寻找德帕克的身影。 目前竞技场内的人还没来齐，门口依然有人在进入，却已经比去年人数最多的时候还要多了。 幸亏竞技场内部容量够大，不然那可就要尴尬了，不过从现在来看，除去那些专门留个精灵矮人的区域，其他区域已经快被坐满了。 “德帕克，你们到了吗？” “到了，我们刚刚看到您进来了，我们三个现在坐在入口向右第二区的第二排！” 收到德帕克的回复，夏多立刻循着他传讯中给出的信息向斜对面望去。 果然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正向他点头致意的德帕克，以及一脸兴奋、不断向四周张望的吉布森、哈伦两人。 “安心看比赛吧！” 之后夏多便不再回复，转而观察起竞技场本身来。 …… 在成为资深奥术师后，夏多的眼界自然也有所不同，此时再看竞技场中央的菱形对站台，就不像去年来时那样，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现在，他很清楚地知道对站台的本质是一个与主位面完全重叠的小型半位面，内部面积超过十万平米。（比黄沙半位面大多了~） 由于竞技场内部重构后的特殊魔网环境，夏多甚至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直接看到这个位面的元素根源。 各元素、能量，十分平衡，或者说平衡得有些过分了，哪怕是主位面也没有如此绝对平衡的元素相性。 这一看就是人工制造的。 于是夏多更感兴趣了。 不过在继续深入观察、研究对站台半位面之前，他准备先观察一下竞技场内的魔网环境。 去年来这里的时候，他就发现竞技场内部的魔网环境是经过了重构的，今年和去年相比又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但相比于上一次还不是十分确定，这一次他很确定现在就是迷锁，一个只存在于竞技场内部的小型迷锁！ 至于去年，由于那时的他还无法从宏观角度去观察魔网，即便能追溯记忆，也只能确定到魔网有过重构这一步，对于是否达到迷锁的程度，那就不是很确定了。 但从今年和去年，竞技场内部魔网环境有所变化来看，或许去年那时就已经在建设迷锁了，只是到今年现在才完成！ …… 很快，夏多注意周围的魔网之弦出现震荡，这是传送的迹象，相比于去年只有固定几个传送点，今年的传送点就密集了很多。 有些迟到的七塔法师甚至就直接传送到了专门留出来的空位附近，到了这边走都不用走，直接就坐下了。 夏多猜测这或许和迷锁有关，融雪竞赛新增一方参与者，持续时间将会比去年更久，他有大把的时间来研究这个。 当然，那必须得是在研究完对站台半位面之后才行。 第1173章 新格局、和谐比赛 塞汶顿，大竞技场。 随着最后一批人员抵达，四方代表也各自落座，让夏多感到惊讶的是，代表耐色瑞尔坐在主位上的人竟然是巴迪加尔。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公主升神后，耐色家族已经在事实上绝嗣了，在这种正式场合，派谁做代表也只需要七塔商量一下即可。 主位上的四方代表，从左往右分别是伊尔法朗大使卢西恩、巴迪加尔、叶尔兰大使伊弗亚里斯，以及科曼索大使阿特兰。 见到这样的座次，夏多甚至怀疑是不是七塔担心伊尔法朗大使和科曼索大使当场打起来，才将他们这样分隔开来。 除了主位上的四方代表，两侧次席上则坐着七塔的其他六位大奥术师、伊奥勒姆、精灵三国的三位高等法师，以及矮人的圣锤武士。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在主持者埃尔卡蒙的介绍中，这位来自丹佐王国的圣锤武士，真正的身份其实是丹佐巴斯德国王的次子。 在埃尔卡蒙的介绍中，被称为“巴斯德王子”！ 而最靠近巴斯德王子的就是伊奥勒姆，两人似乎正轻声讨论着什么，其余大奥术师也都面带微笑。 唯有那三个精灵高等法师，特别是伊尔法朗的高等法师，神情冷漠，不与旁人有任何交流，只是时不时地瞥一眼对面的科曼索高等法师，似乎只等听到命令就发起进攻。 科曼索高等法师则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而叶尔兰的那位高等法师，时而刻意与一旁的伊尔法朗高等法师搭话，即便始终得不到对方的回应，也仍不放弃； 时而又注视着对面的科曼索高等法师，向其展露自己不失礼节的微笑。 夏多因为对北地联盟成立一事比较关心，于是对那些精灵高等法师的态度、表现也较为关注。 几乎都不用怎么仔细观察、揣摩，他就发现叶尔兰似乎有偏向伊尔法朗的倾向，科曼索对这种情况，似乎也已经默认了。 之前夏多从伊奥勒姆那儿打听到，北地联盟很大概率在今年年底之前就能成立，虽然现在已经五月份了，但从上面那些高等法师的表现来看，似乎真有可能是这样。 科曼索固然不爽伊尔法朗力推的北地联盟，但如果不加入的话，面对刚刚诞生出一位新神、力量大增的卓尔势力，它就只能自己扛了。 哪怕是为了拉个垫背的，也要搞个联盟出来，为此哪怕付出一定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北地诸国，以伊尔法朗、耐色瑞尔、丹佐、叶尔兰、科曼索最为强大，其中前三都支持建立北地联盟。 现在叶尔兰反水，同意建立北地联盟，科曼索如果不加入的话，就几乎被排斥出北地主流世界了。 当然，现在的北地联盟和之前伊尔法朗提议的北地联盟，又有所不同，主要是多了卓尔新神这么一个变数。 实际上，在对卓尔的态度上，如今的北地联盟，或许丹佐才是科曼索最简单的盟友。 毕竟，丹佐大部都在地底。 虽然卓尔不一定仇恨矮人，但对近在咫尺的可能敌人、以及奴隶，以夏多对卓尔的了解，他们肯定不会放任丹佐自由发展的。 这般想着，夏多再看那位过去从来没有来过耐色瑞尔的巴斯德王子，心中对于当前形势，又生出几分明悟。 …… 很快，随着埃尔卡蒙的一声宣布，耐色历837年的融雪竞赛就s算是正式开始了。 “融雪竞赛【法术对决】第一场，伊尔法朗对耐色瑞尔！” 第一场，伊尔法朗出场的是一位年轻的金精灵法师，当然伊尔法朗这次过来的不管是大使，还是参赛者，还是观众，全是金精灵。 其他精灵，如月精灵、木精灵，都十分罕见，如果仅以血统来论传承的，伊尔法朗比科曼索更有资格继承艾瑞凡达的“荣光”。 只不过伊尔法朗看不上罢了。 …… 金精灵法师缓步走上对站台后，随手在耐色瑞尔参赛者中点了一位，借助法术高声说道： “请那位人类朋友上台交流！” 被点到的人，恰好还是夏多认识的并且在绿野位面有过合作的、来自古斯塔夫高塔的安格林。 面对伊尔法朗精英法师的挑战，安格林表现得战意十足，握紧拳头从坐席上站起后，直接施法飞到对站台，进入了半位面空间。 在度过一分钟的预备时间后，对决正式开始了。 …… 与此同时，吉尔斯高塔法师所在区域。 在安格林和精灵的战斗开始后，夏多只看了两眼，便将注意力放到半位面本身去了。 倒不是说那两位的战斗完全入不得他的眼，而是战斗的节奏实在太慢，而是战斗的风格也十分文雅，那一人一精灵倒不像是在战斗，更像是在——交流？ 伊尔法朗开始时说交流，难道真就交流了？ 如果接下去还是这样的话，那夏多基本就可以断定北地联盟今年一定能成立了，如此和谐，不成立联盟的话，那不太可惜了吗！ 要知道去年的融雪竞赛可是出过人命的，而且还不止一条！ 现在对站台空间中的战斗远远低于夏多的预期，但对于一般的奥术师、高阶法师，却是一次难得的实战演示。 妮雅就几乎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对站台空间，片刻后伸手推了推夏多，问：“你说他们两个最终谁能获胜？” “安格林对战经验丰富、思路清晰、施法娴熟，而他对面的精灵法师，法术倒是很熟练，但应对僵化，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几个回合，他就会被破除全部防护，至于谁说能获胜——” 夏多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毕竟他也不知道这么和谐的对战，安格林最后会不会给来自盟国伊尔法朗的对手礼让一场。 又或者来个平局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更大的可能还是获胜，就像妮雅所说的那样——“古斯塔夫高塔的传统不会让安格林主动认输！” 一番不算激烈的战斗后，结果果然像妮雅所说的那样，安格林并没有主动认输，而是在破除对方全部防护法术后，暂时停止了攻击。 而伊尔法朗的金精灵法师也立刻会意，向埃尔卡蒙发出了认输信号。 这其实也还是十分和谐！ 第1174章 各有妥协、疑似卓尔 融雪竞赛【法术对决】第一场，没有任何悬念，安格林获胜！ 而接下去的挑战顺序，也是按照四方代表坐席顺序来安排的，在伊尔法朗挑战完耐色瑞尔后，就轮到耐色瑞尔挑战叶尔兰。 之后则是叶尔兰挑战科曼索，最后是科曼索挑战伊尔法朗。 如此循环，直至四十位参赛者全部比完，按照国别计算胜场，排出名次。 …… 随着比赛继续，当夏多发现科曼索法师挑战伊尔法朗法师也是那么和谐的时候，他立刻明白了，北地联盟大概率已经谈妥了，或者正谈到关键处，距离谈成也不远了。 不然的话，即便科曼索有意妥协，只要伊尔法朗不妥协，那也没办法啊！ 结合之前的推测，丹佐才是面对卓尔压力最大的一方，或许双方都有所妥协，才有现在这样的和谐局面。 只不过伊尔法朗对科曼索，或者更准地说对艾瑞凡达，积怨太深，即便在事实上已经有所妥协，但在态度上，依然没有太多改变。 类似于“虽然我恨你，但又不得不与你合作”的那种感觉。 …… 既然都是和谐交流，那夏多就不再关注对战的具体细节了，只等比赛结束后看妮雅整理出来的记录就行了。 毕竟，像现在这样，身处迷锁之中，可以尽情观察一个与迷锁结合很深的半位面的机会可不多！ 刚刚进入竞技场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并确定，对站台所在的那个半位面是一个元素相性十分均衡的人造半位面。 除开一个新半位面样本的新信息，更重要的是半位面从元素根源到位面空间的演化过程。 目前夏多正在研究如何创造半位面，黄沙半位面这样的天然半位面所能提供的作用就十分有限了，从中或许能研究出更多的位面本质。 但在创造半位面方面，一个人造半位面样本，比十个天然半位面都要有用。 “只可惜不能亲自进入对站台空间去看看！” 尽管因为竞技场内微型魔网的特殊设置，让所有观赛者都能清楚地看到对站台空间内的一切，包括魔网环境，乃至于位面根源。 但这毕竟还是隔了一层迷锁，也不知道这中间有没有什么信息过滤，远不如实地探查获得的信息来得详细、深入。 但不管怎么说，有得看总比没得看好！ …… 临近中午，比赛并不暂停，仍在继续，夏多也依然维持着观察半位面的专注状态，偶尔也会拿起笔在笔记上写点关键信息。 “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妮雅的声音在夏多耳边响起。 夏多抬头看看天，都不用查看【魔法时刻】就知道现在差不多到中午了，上午一心观察，但也在思考，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扫了一眼观众席其他区域，当看到已经有人从次元袋或者身边的小包裹中拿出食物开始享用，夏多就更饿了。 “是有些饿了，先吃点东西吧！” 夏多从次元袋中取出干粮，递给妮雅一份，然后就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吃东西的时候很难保持对高度魔法专注，倒是可以看看比赛，但如果看不全细节的话，这比赛更近似于戏法，还不如看看场内的观众有趣。 和去年一样，夏多这次也是先注意到那群矮人，除了坐在上首次席的矮人王子，其余矮人都扎堆坐在一起。 几乎个个都穿着盔甲、拎着锤子，个子不高、没有脖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旁边挂着锤子的酒桶，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不过相比于去年融雪竞赛有矮人在竞技场内喝酒喝醉了，今年这些矮人可就安分多了。 不仅仅是因为有他们的王子在场，或许还有卓尔的因素。 在大胡子的掩饰下，夏多很难远距离观察到对方脸上的具体表情，但从他们的举止来看，似乎颇为焦虑。 就连举止正常的矮人王子，夏多也觉得对方似乎心事重重。 除了矮人，场内比较引入注目的就是精灵了，相比于去年，今年来的精灵就太多了。 夏多没有一个个去数，就只是大致清点了一下，至少也有五六百个，场内除了人类，最多的就是精灵了。 和精灵一比，矮人才来了十多个，比去年缩水了一半！ 这似乎也侧面证明了地底压力大，抽出十几个矮人过来看比赛都不太愿意。 至于精灵，人口众多，哪怕在来三五百也不是话下，仅叶尔兰一国，人口就不少于耐色瑞尔。 更别说，这次融雪竞赛有三个精灵王国参加，除了叶尔兰，还有科曼索、伊尔法朗。 要不是举办地是在塞汶顿，或许人类才是少数。 …… 夏多的目光并没有在精灵身上停留多久，很快就转到人类身上，但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又重新将目光转向精灵。 起初，夏多只以为是自己对精灵过于重视、过于紧张，这才心生异样，但很快，他就发现情况确实有些不对劲！ 精灵们大都安静地看着比赛，偶尔也会与身边的同伴轻声交流，这不足为奇，人类也是这样的。 但问题就在于，夏多在一伙穿着叶尔兰风格服饰的精灵法师中发现了一个行为异常的。 其实仔细看，那位精灵法师表现得和其他精灵也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夏多就是觉得他不正常。 而这判断，本身也很不正常！ 更近似一种直觉、灵感，或者说，突破到表意识的潜意识信息！ 有这样的异常，夏多自然要追根溯源，通过记忆追溯能力，他不断上溯记忆，与当前那个异常精灵做对比。 很快，他就发现了异常之所在—— 那精灵的一举一动，看似不经意、看似很放松，但却始终处于防备状态、完全放松不下来。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那倒也就罢了，夏多还不至于专门为他去追溯记忆。 事实上，这种下意识的防备状态，在场的很多精灵剑咏者都能做到，甚至不少剑咏者从进入竞技场开始，哪怕在看比赛的过程中，一只手都搭在剑柄上。 但问题是，那精灵的举止中竟然带着隐晦的卓尔特征！ 第1175章 自爆袭击、矩阵力场 如果换做一般人，他可能并不会注意到那样一个极小的下意识动作，但夏多却不是一般人。 夏多曾在【投影位面·幽暗地域】中化身卓尔刺客“布兰登”，还深入体验过“布兰登”的数百年记忆。 对于卓尔刺客的任何一点一滴，他的十分了解，可以说，他对卓尔刺客的了解程度，已经超过了卓尔以外的绝大部分生物！ 哪怕仅仅只是一个细微的小动作，他都能从中觉察出异常来，类似于地球上的“步态分析”。 当然，眼下那个混在叶尔兰精灵中疑似卓尔刺客的存在，也可能是学习了某种卓尔技法，又或者受到某种特殊训练，这才有这样的表现。 并不能证明他一定就是卓尔！ 但夏多却也不会认为对方就是纯白无瑕，并当做没看到过，卓尔刺客特征本身就是一个重大疑点。 就好像在地球上某地铁站，一个带着头巾的大胡子突然扔下一个包裹就跑，这么明显的特征，难道就因为可能是恶搞而忽视吗？ 很显然不行！ 不过这种事也不需要夏多自己出头，他将自己的发现传讯告知了他的便宜老师，几乎是在他传讯后的瞬间，他就收到了伊奥勒姆的回复—— “知道了！” 按理说，夏多应该高兴的，但事实上并没有。 当他收到伊奥勒姆的回复，正准备看看伊奥勒姆或者七塔会如何处理这件事的时候，竞技场内突然出现重大变故—— 与对站台无关，而是在观众席上，更准确地说，是在那一群叶尔兰精灵所在的位置！ 那个疑似卓尔刺客的存在，突然抬头看向夏多所在的方向，并且精准锁定了夏多的目光，一人一“精灵”一个对视，那“精灵”残忍一笑后，立刻起身高呼了一声： “复仇！” 然后纵身朝距离他们不远的科曼索精灵所在位置跃去，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那这也不能被夏多称之为“变故”了！ 顶多就是一点小插曲。 几乎是在那“精灵”跃起的瞬间，附近的魔网疯狂涌动，而当他抵达最高点的时候，整个身子都轰然炸开。 漫天的血肉，将附近一大片范围的精灵、人类都淋了个遍，而在那“精灵”漫天的血肉之雨中，一个高大粗壮的生物从虚无中快速浮现。 甫一凝实，便一手捏碎了附近一个被血肉之雨惊呆的精灵的头颅，紧接着便从身边开始了疯狂杀戮。 直到这一刻，场内观众才似乎反应过来，疯狂地尖叫着、呐喊着。 而在变故发生区域附近的精灵、人类，更是发疯似地想要逃离，可掌握了传送法术的精英法师、高阶法师又能有多少呢？ 即便有，在这般慌乱的情况下，又有几分施法成功的可能？ 目睹这一切的夏多，也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了，他原以为那卓尔刺客可能就是想刺杀某个具有重要身份的精灵、矮人或者人类，却没想到搞出这么大事件来。 那高大生物，形似一个蜥蜴人，但要比蜥蜴人健壮太多，完全没有了脖子的存在，一颗大脑袋直接长在了身体上。 而且也没有蜥蜴人的尾巴，全身更是不满鳞片，仅从外表来看，也比蜥蜴人更具威慑力。 而从它一把捏碎精灵脑袋这点来看，它的力量也着实大得惊人！ 当然，对于夏多来说，这家伙更像是一个没有尾巴的小号“哥斯拉”。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夏多皱着眉头，看向观众席主位那边，大奥术师们还没有出手，这是在等什么？难道还会有什么变故吗？ …… 与此同时，主位次席上的伊奥勒姆也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刚刚夏多的传讯他并没有真正重视起来，觉得左右不过是一个卓尔刺客而已，完全可以事后调查。 但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就太出乎他的预料了，也着实打了在场所有大奥术师、高等法师的脸。 不过有七塔大奥术师在场，伊奥勒姆也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手，而是将他从夏多收到的消息共享给其他人。 兰德尔是第一个出手的大奥术师，只不过他并没有直接拯救正在遭难的精灵、人类，又或者控制正在大肆屠杀的高大生物。 而是控制着竞技场内的微型迷锁，将竞技场封锁起来，一道道力场屏障将竞技场内观众席分割成无数小的区域。 那怪物想要继续杀戮的话，就不得不打破一个个力场屏障，才有可能。 随后，他又将施法将声音传遍整个混乱不堪的竞技场：“保持镇定，塞汶顿议会正在清理现场，所有人都待在原地，不要走动！” 这声音并不止是声音而已，还带有隐晦的心灵法术效果，夏多手持开拓者权杖，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不过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施展心灵法术安抚人心的话，或许混乱造成的损失将会比怪物杀戮的还要多。 此刻见到大奥术师出手，夏多也就没有立刻叫上妮雅离开这里，而是安静地坐在原位。 一道力场墙将妮雅和他分割开来，事实上是所有人都被隔开了，他简单尝试了一下，发现这力场强度不小，并不容易闯入。 同时这力场墙也不限制传送，如果确有必要的话，他还是可以随时离开。 …… 在兰德尔出手后，叶尔兰、科曼索的两位高等法师也坐不住了，被卓尔祸害最严重的就是他们两国的精灵，他们不出手实在说不过去。 同时出手的还有其他几位大奥术师，他们有的负责控制怪物，有的负责救人（精灵），有的负责搜索可能再次出现的卓尔刺客。 几乎瞬间，怪物肆虐的场景就得到了有效控制，那怪物被限制在一个特制的力场囚笼中，拼命挣扎却半点也挣脱不开。 正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以为今天这事就到此为止的时候，观众席中再次爆出血肉之雨。 当然，有力场墙的限制，这次的血肉之雨就没有洒得到处都是，而是被限制在一个坐席区域。 这次自爆的是一个“伊尔法朗精灵”，自爆后，原地出现了一个和之前形状差不多的高大怪物。 只是它一出现，周围并没有直接可杀的目标，于是便转而破坏起周围的力场墙来。 第1176章 雷霆之锤、召唤恶魔 对于人类来说，十分坚固的力场墙，在这怪物的手中，就像是一层强力的弹性套索，虽然也能到一定的阻拦作用，却无法真正阻拦对方的逃脱。 如果说之前全无准备、一时不察，那倒也就罢了，但此时大奥术师，以及高等法师已经有所准备，如果再让它肆意伤人，那岂不是再次打了自己的脸。 于是众人纷纷出手，而此刻，反应最快地就要数之前一直无有建树的矮人王子了。 而这，也是夏多第一次见到圣锤武士的能力。 几乎就是在后一头怪物出现的瞬间，巴斯德王子将手中大锤径直地朝怪物扔去。 电光缭绕的大锤，在本体未击中的之前，就分出一道粗壮、明亮的闪电，击穿数道拦路的力场墙，“啪”的一声打在怪物形似蜥蜴的大脑袋上。 紧接着，大锤本体到来，怪物反应不及，一颗大脑袋被砸了个稀碎。 但这只怪物和之前被控制住的不同，脑袋被砸碎后，他整个身体都开始向透明转化，就像是在逆反它刚刚被召唤出来从无至有的那个状态。 随后，在一阵电光爆裂之中，怪物整个地消失不见！ 直接将怪物打没了，夏多觉得圣锤武士应该没那么利害，或许就是召唤物的特性，但那飞锤攻击，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 特别是其中蕴含闪电攻击，一般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就被命中了，哪怕没有锤子的实体攻击，被那道能够击穿数层力场墙的闪电击中，即便侥幸不死，半条命也要送掉！ 如果换做是自己，面对这样的攻击，该如何应对呢？ 夏多几乎可以想象，那锤子必然也具有类似【否决之刃】那样的破法能力。 加上神出鬼没的闪电，正面交战几乎很难获胜，一个不慎，就要像刚刚那怪物一样，被砸烂脑袋了。 只有充分发挥“手长”的特性，避免证明对战，只从远处攻击，这样才有获胜的机会。 夏多能以投射到远方的感知场域为媒介施法，他完全可以坐在家里，远程攻击对方，这样至少也不会输，难道对方敢攻打法师塔吗？ 又或者防护法术强大到无视对方的攻击。 这并非不可能，如果对方只有物理攻击的话，哪怕是现在的夏多也可以轻易玩弄对方。 但圣锤武士，名为武士，实为法师。 或许矮人的魔法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复杂功能，但只要认准破法这一点，就能解决绝大多数问题了。 看到巴斯德王子的表演，夏多几乎就看到了未来领地破法者部队的雏形，但除了以破法为核心的进攻手段外，夏多还希望拥有更多能力。 未来的破法者部队，将仅仅只是一个领地作战单位，其中人员在服役期结束后，依然可以选择其他工作，如专职研究魔法、经商、种地等等。 “或许可以专门了解一下矮人魔法体系的奥秘！” …… 片刻过后，在接连禁锢住两个疑似卓尔刺客的目标后，竞技场内部的安全模式被解除了。 但今天的比赛却也没有继续下去，埃尔卡蒙代表塞汶顿议会宣布，融雪竞赛将在两天后继续进行。 离场的时候，夏多经过伊尔法朗精灵所在的区域，卓尔刺客自爆的痕迹依然存在，还没有被清理掉。 只不过此时，那原本应该还新鲜、红润的血肉，却已经变得干枯、灰黑，凝结在浅青色的地面上，说不出的诡异。 哪怕是隔着体表凝结的一层空气屏障，夏多依然能够闻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恶臭，从地面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他注意到地面除了有早已干枯、灰黑的血肉痕迹，还有一些浑浊的半透明液体。 拥有【水之掌控】、【风之掌控】血脉能力的夏多，很容易就判断出，他现在闻到的恶臭并非来自血肉残渍，而是来自这些浑浊的半透明液体。 而在座位上，更有一些或隐或现的灰黑色图案，有些像是刚刚那个怪物的抽象线稿，有些则是完全意义不明的神秘符文。 见到这一幕，夏多心中隐隐有些不快，不过此刻他也没来得及细想，下意识地就拉着妮雅远离了这片区域。 …… 回到奥法联合会，夏多拒绝了多个邀约，与妮雅回到住所休息。 与此同时，塞汶顿会议的一座大厅内，巴迪加尔、伊奥勒姆等八位大奥术师，连同三位精灵大使，以及巴斯德王子，正对着被禁锢为巴掌大小雕塑模样的怪物，沉默不语。 许久，巴迪加尔才皱着眉问巴斯德，“巴斯德王子，这就是你之前提到的卓尔新手段吗？” “是的，这种生物非常强大且邪恶，自从复仇之神诞生后，卓尔法师就掌握了这种生物的召唤法术，地底种族除了矮人，没有一个能够抵抗。” “这是恶魔啊！”伊尔法朗大师卢西恩突然开口。 面对众人震惊乃至质疑的目光，卢西恩冷哼一声，看向巴斯德王子，质问道：“别告诉我，丹佐矮人连恶魔都不是认识了！” “不，不是，只是它和我们过去有过记载的恶魔完全不同，我并不确定，想必伊弗亚里斯大使和阿特兰大使也有同样的疑惑吧？” “是的，科曼索有记录的恶魔都没有这种形态的。”科曼索大使阿特兰当即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叶尔兰的伊弗亚里斯大使也给出了同样的说法。 卢西恩闻言，再次冷哼一声，他知道叶尔兰和丹佐向来关系亲密，而科曼索又是卓尔最痛恨的存在，算是丹佐的最大支持者。 只要让丹佐和卓尔僵持住了，科曼索就安全了，此刻支持巴斯德王子也算清理之中。 “等等，你们说这是恶魔？” 这时候，巴迪加尔才有些后知后觉，耐色瑞尔历史上的恶魔记载并不多，仅有少数与兽人大战时，杀戮过盛招来的恶魔投影，真正有实体记录的恶魔并不存在。 至少没有任何纸面上的记录。 不过早期耐色瑞尔从叶尔兰那里得到不少关于恶魔的书籍，书中对恶魔的描述非常详细，也非常恐怖。 不只是巴迪加尔，其他知道恶魔存在的大奥术师，也对此深表担心，再次询问巴斯德王子： “卓尔在地下就是通过召唤恶魔不断发起攻势的吗？” “是的！” 巴斯德王子再次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第1177章 联盟加速、强行构造通道 至此，众人才不得不承认，他们即将面对不仅仅有一位雄心勃勃的卓尔新神，更有传说中无比邪恶且强大的恶魔！ “既然已经确定了卓尔的威胁，我觉得北地联盟的筹建工作有必要加速了，不然等到卓尔攻上地表、四面开花，那就很难收拾了！” 科曼索大使阿特兰的话，让众人从对恶魔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巴迪加尔正要说谈判尚未结束，却被兰德尔一个眼神制止了。 之后兰德尔也不理巴迪加尔不解的目光，看向三位精灵大使以及矮人王子，郑重说道： “北地联盟确实有必要加速，但我觉得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搞清楚这些卓尔刺客出现在地表的途径，如果是新的地底通道的话，必须及时摧毁！” 一般而言，卓尔想要从地底来到地表，除了使用传送法术外，最简单的做法就是通过地底通道，特别是后者，更是卓尔发动侵袭的主要路径。 “伊尔法朗早就对全境进行过全面清查，一共发现三个地底通道，其中一个早年就被彻底摧毁了，另外两个也处于封印状态，并且有高等法师日常看守。” 卢西恩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虽然这次伊尔法朗精灵中混入了卓尔刺客，但却不是伊尔法朗的原因。 即便那些卓尔刺客是通过新的地底通道来到地表，新的地底通道也不会出现在伊尔法朗！ 卢西恩能说这样的话，但不管是科曼索，还是叶尔兰大使都不敢有如此保证，实在是两国国内形势复杂，很难做到全面的全境清查。 至于耐色瑞尔，就更不行了，首先得知道全境是指哪个全境，如果是实际占据的，可以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但如果是宣称的那个全境，那就不行了。 目前耐色疆域，很大一部分都属于于荒野、森林，谁知道那里面有没有地底通道呢？ 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要么有后续失控的风险，要么和宣传的全境相悖；说不行、不清楚、没把握，那就太有失体面了。 因而，不管是七塔的几位大奥术师，还是伊奥勒姆，这时都权当没听到卢西恩所说的话，学叶尔兰、科曼索的两位大使回避这个问题。 但光回避也解决不了问题，众人沉默片刻后，兰德尔突然开口：“有结果了！刚刚抓到的两名刺客有一个没抗住审问，交代了一处地底通道位置！” 科曼索大使阿特兰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问道：“在哪儿？” 兰德尔看了一眼阿特兰，之后目光从众人身上略过，最后停在了卢西恩身上，“很不幸，那刺客交代他来的那个地底通道就在伊尔法朗境内！” “不可能！我来时还专门询问过那两个地底通道封印情况，都是完好无损的，而且即便是通道的另一端，我们也做了伪装，怎么可能短短时日就被卓尔发现，还利用上了？” 卢西恩满脸的不敢置信，除了不敢置信，更有一种无可辩驳的憋屈与尴尬，刚刚还在众人面前说伊尔法朗清查了全境，现在就搞出这种结果，实在是打脸。 但他也相信耐色瑞尔没理由在这种问题上说谎，既然兰德尔说了，那卓尔招供这件事本身就一定是存在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卓尔提供的信息有误。 卢西恩脸上精彩的表情，让阿特兰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伊尔法朗与科曼索的仇恨或者说矛盾由来已久，虽然深刻，但终究还是属于同一种族，远不及卓尔，这种一心只有复仇的异化异族。 如今卓尔势大，他又怎么可能笑得出来呢！ 甚至于，在这一刻，阿特兰还帮卢西恩问出了对方最关心的一个问题：“会不会是卓尔故意提供了一个错误的位置？” 兰德尔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阿特兰，然后传讯将卓尔提供的位置告诉了卢西恩，并没有当众说出来。 卢西恩收到消息，脸色一连变了几变，但最终还是强行镇定下来，对众人行了一礼，然后说道： “很抱歉我失态了，兰德尔阁下告诉的位置确实存在问题，但我不确定是否和卓尔、和地底通道有关，我现在必须立刻向国内汇报此事。” 说完，卢西恩再次行了一礼，然后告辞离开。 …… 卢西恩走后，兰德尔依然没有公布卓尔交代出来的地底通道位置，而是拿出了三个巴掌大小的黑色球体，分别递给了两位精灵大使以及矮人王子。 三位接过黑球，仔细检查了一番，最后还是矮人王子巴斯德略带惊疑地问道：“这难道是某种探测装置？” “是的，这种黑球是从上次龙灾期间侵入耐色瑞尔的卓尔刺客身上搜出来的！” “卓尔？” 两位精灵大使，特别是科曼索大使阿特兰，在听到兰德尔的解释后，顿时大惊失色，心中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好预感。 紧接着，预感成真了，只听兰德尔继续解释道： “当时我们抓到十多个卓尔刺客，其中两个交代了这种黑球的作用，是一种用来探索地脉薄弱点的装置，我们猜测卓尔很可能拥有强行构造地底通道的手段！” “强行构造地底通道？” 两位精灵大使立刻反应过来，“难道刚刚竞技场内的刺客所说的地底通道就是最近强行构造出来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想必不久后卢西恩大使会有所解释。” 这种事之前全无先例，但只要有这种可能，两位大使就不可能放任不管，于是他们也和之前的伊尔法朗大使一样，以联系国内为由匆匆离去了。 这时，这座装饰堂皇的大厅内，除了耐色瑞尔一众大奥术师外，就只剩下矮人王子巴斯德了，这种情况下，即便想要进行北地联盟相关的谈判，也因缺少那几方而无法进行。 巴迪加尔好奇地问道：“巴斯德王子，难道这事你不需要通知国内吗？” 他问这话倒也没什么逐客的意思，纯粹就是好奇，三个精灵大使因为这件事都匆忙联系国内去了。 反而是巴斯德王子，在听到卓尔有可能掌握强行构造地底通道的手段后，变得比之前镇定不少。 真就是见到联盟中的其他国家可能和自己遭受同样的灾难，然后自己的底气就壮了不少？ 巴迪加尔不无恶意地猜测着。 第1178章 矮人请求、神秘图案 听到巴迪加尔的疑问，巴斯德王子扭了扭并不存在的腰，往坐椅外移了一些，然后才扶着锤柄对一众大奥术师说道： “没必要，以丹佐目前遭遇的境况，哪怕再晚点通知也没有太多影响。” 说完，巴斯德王子又从坐椅上跳下，走到一众大奥术师面前，郑重地行了一礼，继续说道： “正好诸位都在，我向诸位转达我父亲的请求，希望耐色瑞尔看在两国邦交数百年的情谊上，在北地联盟谈论，以及应对卓尔等问题上，给予丹佐必要的支持与援助！” 耐色瑞尔与丹佐建交的时间虽然比叶尔兰短一些，但两国关系却比和叶尔兰的关系稳定很多。 其中最主要的因素便是，人类生活在地表，矮人生活在地下或者山体之中，双方并无任何生存之地的冲突，乃至可以预见的未来中都不会有任何竞争。 矮人需要人类的粮食、酒水、矿石，人类需要矮人的金属、宝石、武器，双方贸易基本上各取所需，是能够形成互补的。 反而是人类和精灵，在生存之地的选择上，天然地就存在竞争关系，一方壮大了，必然要压缩另一方的生存空间。 耐色瑞尔和叶尔兰的关系最终走向貌合神离，乃至明面上不和的地步，可不仅仅只是耐色瑞尔放弃精灵魔法打了精灵老师的脸，更重要的是耐色瑞尔产生了脱离精灵掌控的念头，以及可能！ 叶尔兰要是再支持耐色瑞尔，那就真的太傻了！ 放到如今，伊尔法朗在对科曼索的态度上，坚定地和耐色瑞尔站在了一起，同时两国之间又隔着一个叶尔兰，并无领地纠纷，因而才与耐色瑞尔进入了蜜月期，但这也仅仅只是当下。 未来不管是谁强大了，都不可能这么再这么对待一位可能与自己抢地盘、抢好处的盟友，能收为附庸与本国子民一体对待就算是有良心了。 只有矮人才是人类最理想的盟友！ 这次巴斯德王子来到塞汶顿，除了洽淡北地联盟相关事务、寻求应对卓尔问题的援助外，也是主动向人类释放善意。 在巴迪加尔、伊奥勒姆等一众大奥术师思索之际，巴斯德又再次开口：“来时，父亲特意叮嘱我，受卓尔攻势影响，最近几年的秘银出口数量将会受到影响。 “为了补偿耐色瑞尔在这方面的损失，丹佐愿意提供一种适合人类的秘银提炼技术。 “另外，我们两方与叶尔兰共同签订的三国秘契约，如果耐色瑞尔有重谈契约的需要，丹佐方面也会一并支持！” 听到最后一句话，几位大奥术师顿时精神一震，矮人的秘银提炼技术他们并不在意，不提之前就已经掌握一部分，伊尔法朗也提供了一部分。 他们真正在意的是重议三国秘银契约，这契约早前对耐色瑞尔还算公平，也十分有利，但现在，对于日益壮大的耐色瑞尔极其不利！ 而且契约时间长达七百年，这时间到现在才刚刚过去一半多，还有足足二百六十多年才能到期！ 可偏偏违约成本太大，哪怕过去三国就这个契约谈判了无数次，最终也只是稍微改善了一些，并未有本质上的改变。 契约的主要内容是—— 契约有效期内，耐色瑞尔发现的全部秘银矿，不开采的就算了，一旦开采，那么矿石就需要卖给其他两国，而其他两国则会为耐色瑞尔提供成品秘银，数量随矿石出口数量而定。 同时，在这一契约的基础上，还有一系列至今来说都对耐色瑞尔十分有利且难以割舍的契约。 三国秘银契约之所以很难谈判，除了有科曼索频频干预外，三国自身也很难放弃其中的利益。 而现在，丹佐愿意主动放弃自身利益来成全耐色瑞尔，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别说是科曼索干预，就算是叶尔兰也很难提出什么有效的反对意见。 当然，耐色瑞尔吃肉，叶尔兰喝一口汤也是很显而易见的，吃亏的唯有丹佐。 但放到更宏观的视角，丹佐也将在其他方面收获两国更具诚意的支持与援助。 而这，也足见卓尔在地下世界给丹佐带来的压力之大了！ …… 几位大奥术师没有拒绝巴斯德王子转达的丹佐请求，但也提出需要在联盟成立之前重新议定新的三国契约。 而在这之前，耐色瑞尔则会提前予以丹佐在应对卓尔问题上必要的援助。 …… 而在另一边。 回到奥法联合会住所的夏多，心中始终放不下刚刚在竞技场内感受到的那种不快情绪，和妮雅说了一声后，他立刻开始了记忆回溯。 从早上出门到进入大竞技场，再到埃尔卡蒙宣布比赛开始，最后记忆中的画面定格在离开时路过伊尔法朗精灵所在区域看到的场景： 除了浅青色地面上干枯、灰黑的血肉残渍，少量散发恶臭的浑浊半透明液体，最让他印象深刻的就是—— 地面以及石质座位上，到处都是一些或隐或现的灰黑色图案，有些像是卓尔自爆召唤出来的那个怪物的抽象线稿，有些则是完全意义不明的神秘符文。 此刻，在夏多的记忆中那些怪物线稿以及神秘符文正散发着阵阵灰黑色的神秘辉光，这光，让人一看就觉得不舒服。 更重要的是，他此前在竞技场的时候，并未发现那些图案有任何发光现象，哪怕是在魔法视觉下也没有！ 也就是说，正常回忆，以及现场观看都没有任何异常，偏偏在记忆追溯的时候出现了异常！ 这般离奇的情况，夏多之前从未遇到过，这种无法把握的情况让他有些不安。 接着，他又将自我沉入潜意识之中，仔细分辨那种不快情绪的源头，但在潜意识中徜徉许久，他也没能发现什么异常。 就像是这种情绪自然而然地就升起了。 就好像无法把握的情况会让他不安，那种怪物线稿以及神秘符文也会让他莫名不快。 但前者可以解释，后者就全无缘由。 但一个客观存在的现象不可能全无缘由，只能是自己观察、体悟、感知的视角、精度不对。 随后，夏多继续凝神专注，并持续专注，一直到感知到灵魂。 他认为那些图案只在记忆追溯中显现异象，必然和灵魂有关，或许在灵魂视角下能发现些许异常。 第1179章 深渊画面、恶魔气息 极度专注状态下，夏多很快进入了灵魂视角，大量感知不到的无形之力正持续不断地撞击着灵魂本身。 但灵魂的触感与肉体完全不同，夏多并未因这种灵魂上的撞击而感到有丝毫疼痛，甚至都没有什么感觉。 他能确定这样的撞击对他并无坏处，甚至有好处。 与此同时，无形之力撞击灵魂所激发出的那一圈圈蒙蒙辉光，在灵魂周围映照出一小片空间。 夏多每天都会进行冥想训练，但并不会每天都深达灵魂，最近一次感知灵魂已经是近半个月前的事了。 如今再次感知灵魂，夏多立刻就发现了与上次感知到的完全不同的情景！ 灵魂周围的那一小片空间，原本空无一物，偶尔才有一些疑似转生者灵魂的诡异人影，以及外层位面无垠荒野中的耐色村落画面一闪而过。 最近一次血脉觉醒后，有关外层位面无垠荒野中耐色村落的画面变得更加频繁，也更加稳定。 与此同时，夏多拥有了灵魂前往外层位面的能力！而灵魂抵达外层位面出现的位置，就在那个耐色村落附近！ 而现在，灵魂周围的这一小片空间中，竟出现了一些与竞技场怪物死后留下的神秘图案极为相似的图案。 这些图案一如夏多刚刚在追溯记忆时看到的那样，正散发着灰黑色的蒙蒙辉光，偶尔也会有一些画面一闪而逝。 画面中并不是无垠荒野那样，虽然没有太阳却依然存在光明，且有植被、有生命、能开垦的区域，而是一片充满了阴沉气息的沼泽地。 烂泥、腐植，以及沼泽中时不时泛起的诡异气泡，更有甚者，夏多还从这画面中看到了一些长着诡异恶瘤的藤蔓，在不断扭曲着、翻涌着。 只是看到这画面，夏多心中就生出了阵阵恶寒。 不知为何，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如果此时使用前往外层位面的血脉能力，他有很大概率会出现在那个诡异沼泽之中。 这一想法生出的瞬间，他就被惊出了极度专注状态，心情更是久久不能平静。 …… 在房间内静坐了片刻，夏多逐渐理清了思绪，他知道刚刚在竞技场看到的那种怪物绝不仅仅只是普通召唤物！ 普通召唤物死后绝不会留下那样奇诡的图案，更不会和外层位面又什么牵扯。 夏多怀疑，如果有施法者深入研究这些图案，或许也能召唤出那种怪物，而且还不必像卓尔刺客那样，用自爆的方式召唤。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呢？ 夏多心中其实已经有所猜测，在询问过伊奥勒姆后，他的猜测得到了证实，那种怪物不出所料，就是恶魔！ 那么他在灵魂周围那个小空间中看到的画面，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深渊的某个角落了！ “这世道，怎么就突然快进到打恶魔了呢？” 伊奥勒姆的回复中，不仅有关于竞技场内出现的那种怪物的由来，还有一些来自地下世界的消息。 据他所说，卓尔在新神诞生后，已经在那位新神的指示下，开始了在地下世界的持续攻城略地，而在这过程中，召唤恶魔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未来卓尔如果攻上地表，或许也会重复这一操作。 一想到，主位面地表恶魔遍地跑的场景，夏多心中就忍不住泛起一阵恶寒。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将在竞技场沾染的恶魔气息清除掉，伊奥勒姆在回复中特意提到，恶魔死后会形成类似诅咒的气息感染，如果不及时清除的话，会导致一些不好的结果。 具体什么结果，伊奥勒姆没提，但夏多猜测或许会吸引恶魔的注视，在今后的某些行动中招惹恶魔降临，就类似于他主动降临外层位面那样。 至于如何清除恶魔气息，那倒是很简单，只需要请祭司用圣力祝福即可，无论是哪种圣力都可以。 而在塞汶顿，其实还有更简单的。 …… 在给伊奥勒姆回复感谢后，夏多连忙叫上妮雅出门，前往塞汶顿新城区东区的光辉之主大神殿。 路上，夏多给她解释了关于恶魔的一些基本情况，对此妮雅大感困惑：“那恶魔不是已经死了吗？死后的气息又能对我们怎么样呢？” “我也不清楚，伊奥勒姆阁下没说，不过我觉得去一下也没什么，至少求个心安吧！” 话虽这么说，但夏多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特别是灵魂周围那个小空间内的神秘图案，以及深渊的某处沼泽画面，也不知道能不能一同清除掉。 …… 到了东区，气势磅礴的大神殿就像是一个体态宏伟的巨人，一步步逼近着。 说起来，夏多来塞汶顿的次数也不少了，但这还是他头一回来到大神殿，之前大都是远远地看一下它纯金色的尖顶。 离得最近的一次，还只是到大神殿地下的奥法神殿去参加一场魔法交流会。 当然，也是那次，他和妮雅在那里，和包括兰德尔大奥术师在内的诸多施法者，一同亲眼见证了一位长生者的诞生。 现在从地面一点点靠近大神殿，夏多原本想着那般高大不输七塔的雄奇建筑，至少也会给人带来一些压迫感。 但事实上，并没有。 从奥法广场前往大神殿的路上，夏多只感到一种如旭日般温暖的气息不断变得浓厚。 当抵达大神殿前的广场上时，那温暖气息已经变得有如实质，而在魔法视觉中，广场一片光辉灿烂。 近乎无穷无尽的圣力自大神殿顶端淌下，有如水流一般，在流至广场外围边缘的时候，则变得稀薄如雾，并不断向上升腾。 以某种奇异的形式，在广场乃至以大神殿为核心的一大片空间内形成了一个特殊场域。 人到这里，只要不心生抗拒，就等同于受到了圣力祝福！ 当然，相比于正式祭司的主动祝福，这种受环境辐射的被动祝福效果其实并不理想，对于圣力的消耗也并不大。 不然的话，广场又不封闭，人来人往的，岂不是很容易就入不敷出！ 但即便是这种程度的微弱祝福，夏多也感到一阵心安，之前因那种神秘图案所产生的些许不快，也很快烟消云散了。 …… 第1180章 降临坐标、集体驱魔 “妮雅，你感觉怎么样？” “好像突然变轻松了一些。” “先找个地方坐一下吧，我们再多待会儿！” 说着，夏多便带着妮雅来到广场边缘的一张石质长椅处。 长椅旁边是一座人物雕像，夏多此前没来过这里，不免多看了两眼，妮雅当即介绍起来： “这是安东尼大主教的雕像，这位大主教牺牲在一次兽人潮中，据说后来他化作光升入了光辉之国。” 她来这里参观过几次，对这里的雕像、建筑还算熟悉，只不过她对圣力的感知并没有夏多这么强烈。 “原来是三百年前的人物！” 夏多在雕像底座上看到了关于安东尼大主教生平的介绍，但并没有妮雅所说的化作光升入了光辉之国。 看样子这应该是正史和传说的区别。 当然，那位安东尼大主教死后前往光辉之国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光辉之国是真实存在的。 之前，他见过耐色农夫在无垠荒野上开拓的，也听说过在光辉之国研究魔法的耐色法师，甚至他还听说死亡之主的冥界也算是一种归宿。 当然，还有【开拓与守护之神】公主殿下在外层位面开辟的新神国，也有部分耐色转生者。 只不过，人死后到底会去到外层位面的哪里，这其中的机制到底是什么，夏多到现在都还没搞明白。 或许和信仰有关，但也不完全是，这其中必然蕴含着与世界本质相关的秘密。 …… 在长椅上坐下后，夏多叫妮雅保持警戒，自己则开始重新追溯记忆，依然是追溯早上在大竞技场时的记忆。 然后，他就惊喜地发现，追溯记忆时，记忆中恶魔死后留下的那些神秘图案和之前不一样了。 不管是类似恶魔形象的线稿，还是那些意义不明的神秘符文，统统都失去了之前感知的异常特征——不发光了，就像是变成了普通记忆中的普通图案。 或许真就如伊奥勒姆所说的，他之前从恶魔死亡现场经过时沾染了恶魔气息，如今来到大神殿外面的广场，受到圣力祝福，恶魔气息就立刻被清楚掉了。 随后，夏多凝神专注，很快进入到极度专注状态，灵魂周围那个被辉光映照出来的小空间的情况，也很被快纳入了他的感知之中。 此时，灵魂周围的那个小空间中，依然存在间歇性如同信号不稳的无垠荒野耐色村落画面，以及疑似深渊某处沼泽的画面。 这让夏多不禁有些失望。 他原以为圣力祝福也能清除掉灵魂周围小空间中的深渊画面呢！ 不过虽然深渊画面还存在着，但那些恶魔死后留下的神秘图案却不见了踪影。 同时，源自血脉中的预感，如果灵魂前往外层位面，将不再被深渊牵引，而是可以自由决定去处，是去无垠荒野，或者深渊。 或许那些神秘图案，才是所谓的“恶魔气息”，用于吸引恶魔召唤者，为深渊引流！ 而那些深渊画面，仅仅只是一个可供他灵魂降临外层位面的坐标！ 如果这么理解的话，夏多心里会好受很多，沾染了所谓的“恶魔气息”，并没有得到什么坏处，反而得到了一个可供降临的外层位面新坐标。 不过涉及到恶魔、深渊，他也不会掉以轻心，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可真就是“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了！ 日后还需要时时检查，看那些神秘图案是否会死灰复燃，这大概就是这次经历唯一不好的一点了吧！ …… 回到奥法联合会，夏多听到有人在谈论融雪竞赛的事，在叫来一个基层执事询问后，才得知塞汶顿议会已经正式对外公告，融雪竞赛继续向后推迟。 之前埃尔卡蒙代表塞汶顿议会宣布的是推迟到两天后，而现在，则被推迟到五天后。 “难道是因为恶魔？” 夏多妮雅相视一眼，两人瞬间做出了相同的猜测。 紧接着，第二天上午，塞汶顿议会又传出消息，说是正午时分会在大神殿外面的光辉广场，为昨天在竞技场意外亡故的精灵、人类举行祈福仪式。 一般而言，塞汶顿的大神殿是很少举行大型庆典的，特别是在现在这种人半多不多的情况下，从圣潮中获得的圣力，往往不足以弥补支出。 但现在，在塞汶顿议会的要求下，大神殿还这么做了。 夏多立刻就明白上面的想法了，为所有潜在的、沾染了恶魔气息的人“驱魔”，一般这种大型活动好处多多。 别的不说，哪怕是来看热闹的，至少也能混个祝福，有病治病、没病强身。 不过这种活动夏多和妮雅就没有参加了，向他们这种有关系的早就被提前告知了存在恶魔气息的情况，该去受祝福的，也早就去了。 上午两人在旧城区逛了一会儿，妮雅就去吉尔斯高塔申请魔网背景波动研究的进阶资料了，而夏多则去了基兰高塔附近的一间小酒馆，赴柯林斯领主的约。 “夏多领主，没想到今年的融雪竞赛比去年还刺激，竟然发生了恶魔事件！” “是，这种情况谁能想到呢！”夏多叹了一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按照他和柯林斯领主原本的约定，两人是要在融雪竞赛后才会讨论打通科曼索商路事宜，但发生这种事，中间一下子空出五天时间。 别说是资深奥术师，哪怕是普通法师，也不会这么随意浪费了。 柯林斯的效率很高，很快就将领地香料现在以及未来的产出情况做了一个较为详细的总结和规划。 这次两人约见面主要就是为了就此事交换意见，为此夏多昨晚还特地询问了奥瑞普斯关于科曼索国内香料市场的一些情况，也算是有备而来。 …… 酒桌前。 夏多很快翻完了柯林斯领主带来的资料，柯林斯领主的诚意很足，他所提供的资料十分全面。 其中香料的种类非常丰富，其中就有不少他之前提到过的那些早已在精灵世界绝迹了的古代香料。 看样子古代遗迹中也不仅能找到古代魔法物品、资料，还能找到古代的植物种子。 夏多没去打听在哪里找到保存久远的香料种子，而是根据对方带来的资料提出了一个问题—— 第1181章 下沉市场、七塔争议 “柯林斯领主，你是想以一家领地供应科曼索一国，乃至整个精灵世界的古代香料吗？” 在柯林斯的计划中，确实有这样的打算，但他也知道这很不现实，因而在夏多主动提起的时候，他相当果断地摇了摇头，说： “我还没有那么大的野心，精灵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赚钱的生意，乃至日后享受的渠道，完全由一个人类来把控，夏多领主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 “嗯，那我就直说了。” 夏多合上手里的资料，将其放到酒桌上，又推回到柯林斯面前，然后才将自己的想法缓缓说来： “据我了解，科曼索香料市场虽然常常供给短期，但货源却一直相对稳定，突然出现一个新的香料来源，必然会引起诸方探查。 “我的想法是，可以暂时先放弃大城市，专攻小城市，乃至小城镇。 “精灵奢侈成风，哪怕是平民也对香料有着较大的需求，先从小城镇铺货会比较容易隐藏香料来源。 “而在这一过程中，我们也可以更深入地调查市场状况，以便制定出更符合实际的后续计划。 “至于具体做法，我询问过银叶家族的奥瑞普斯族长，他给我的回复是——目前科曼索国内卓尔战争刚刚消退，人民正处于重建家园的困难时刻，如果这时候能多点香料，让生活多点滋味，那就再好不过了。 “在科曼索，象牙椒、月桂叶，这两种香料的使用十分普遍，产量也相对较大，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利润。 “正相反，这两种日常香料远比更昂贵、更稀有的古代香料容易出货，利润也更高，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多少风险，我建议就先从这两种香料开始。” 夏多说完，就端起酒杯朝身后的椅背上靠了靠，静待柯林斯的决定，他也不担心将源自奥瑞普斯的经验之谈直接说给对方，对方会撇开他自己做。 且不说资深奥术师都有自己的骄傲，之前都已经谈好了合作的框架，轻易不会反悔，单单这种生意本身，也能给合作再上一道保险。 倒不是说做不做得成，而是一旦其中的关窍被精灵知道了，那即便能赚到钱，也只是被精灵收割一遍后的残羹冷炙。 说到底，他们现在合作的名为“香料出口贸易”，实则是不走科曼索官方渠道的“香料走私”，这种合作一旦提出没人会轻易闹出内讧。 更何况，香料生意的合作也仅仅只是表面，更本质的是双方有意结成利益联盟，只此一点就决定了柯林斯不会轻易反悔。 当然，夏多也不会因为知道了这门可能赚大钱的生意就抛开柯林斯去单干，尽管“象牙椒”、“月桂叶”这两种香料的种子在耐色瑞尔并不难找。 合则两利、斗则俱伤，这点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 对于夏多的建议，柯林斯并没有犹豫多久，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就按夏多领主所说，暂时以月桂叶、象牙椒为主要出口商品。” “柯林斯领主一定不会为今天的决定而后悔的！”夏多一语双关地说道。 随后两人举杯相视一笑，熟络地就像是认识好多年的朋友，至于香料出口的具体执行细节，两人并没有在这里继续商谈。 这种事交给手下就可以了，之后柯林斯会派人前往南境与银叶家族的奥瑞普斯族长详谈。 在此时，两人还是继续喝酒。 相比于精致，乃至于具有某些实际提神、滋养效果的精灵果酒，这家小酒馆里的酒并不十分出众，入口甚至还有些微酸，但也胜在这种口味较为独特的微酸。 夏多在地球上不知喝过多少种饮料、酒水，耐色瑞尔一般的酒他是看不上的，平常小酌喝的也都是精灵酒。 但现在，这种酿造较为粗犷的酸酒却让他眼前一亮，抛开与柯林斯领主会面一事，哪怕是他一个人来这里，也是愿意多喝两杯的。 距柯林斯领主介绍，也就是上午人少，如果是晚上的话，这里几乎天天客满，就连大奥术师也会时常光顾这里。 临近中午，两人各自点了一份烤肉、一份蔬菜馅饼，吃完就准备各自离开了，不过在离开前，柯林斯却主动提及光辉广场那边的祈福仪式： “夏多领主应该知道塞汶顿会议突然举行祈福仪式的原因吧？” “知道，去除恶魔气息嘛！” “那夏多领主对恶魔这种生物怎么看？” 怎么看？还能怎么看？ 夏多刻意多关注了一下柯林斯领主的神情，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于是试探性地回答道： “恶魔的存在已经毫无疑问，但这种生物太过危险，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它保持距离，无论是接触其本身，还是与其相关的召唤法术。” “夏多领主这话正合我意！”柯林斯当即表示赞同。 但紧接着，柯林斯话锋一转，对夏多透露了一个严格来说也不算是隐秘的隐秘消息： “我听说有人已经准备研究恶魔召唤了，而且关于是否禁止恶魔类相关法术，七塔方面争议很大，我希望夏多领主在今后还能坚持现在的看法！” “原来如此！” 夏多若有所思，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就会不断有人前来向他询问意见了，当然除了七塔的几位大奥术师，以及奥法联合会的理事，其他人他都可以不用理会。 毕竟在涉及到某类法术的禁止问题上，奥法联合会才是主导者，而奥法联合会的主要话语权又都是集中在那些理事背后的大奥术师以及法师塔组织上的。 一个普通高阶法师，甚至是大法师，在这种问题上，话语权相当之低，只能被动地接受结果。 想要影响结果，那几乎不可能实现。 就算是夏多，作为资深奥术师，其实也是需要站队的，而且从柯林斯的话中，似乎吉尔斯高塔更倾向于研究恶魔召唤。 毕竟，他在外人看来，与吉尔斯高塔的关系更为亲近，在某些需要资深奥术师表态、并参与表决的情况下，跟吉尔斯高塔站到一起，也更为现实。 实际情况谁知道呢？ 至少夏多是不支持吉尔斯高塔，乃至任何人、任何组织，关于赞成研究恶魔召唤的任何提议。 第1182章 利用影响、提前准备 和柯林斯分开后，夏多步行前往奥法联合会，这一路上他走得很慢，主要就是在思考谁会赞成研究恶魔召唤。 事实上，这个问题刚刚柯林斯领主已经提到了，七塔内部都争议很大，显然赞成研究的人不在少数。 甚至，就算是夏多自己，如果不是有穿越前那款游戏中关于恶魔的印象，他也更倾向于赞成研究这种新型召唤法术。 毕竟这也是一种新技术，而且卓尔那边已经开始了，如果这边不抓紧跟进的话，未来或许就会因此在战争中落入下风。 但知道恶魔本质邪恶，且极难控制，那他就不是很赞成这种研究了，而且外层位面的东西大都和精神、意志、灵魂相关，一个不好，就有可能引发难以挽回的灾难。 因而，夏多更倾向于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除了屠魔相关的，不做任何恶魔类的研究。 召唤，甚至是转化恶魔，风险实在太高，目前耐色瑞尔并不需要这样高风险的研究，稳步发展即可。 有那么一瞬间，夏多甚至觉得恶魔召唤法术这种东西就是精灵或者卓尔扔出来干扰耐色瑞尔的。 眼看着【密瑟能核】已经处于孕育阶段了，如果干扰一下，说不定就要中途夭折了。 尽管这种可能性极低，但也不是不可能。 只要有可能，那就需要修正！ 夏多意志坚定，对于自己认定的事轻易不会改变，除非有铁一般的事实摆在面前，证明是他错了。 …… 回到奥法联合会临时住所，妮雅已经回来了，两人一碰面，妮雅就开始向夏多讲述上午在吉尔斯高塔的经过： “资料申请十分顺利，我想要的资料都拿到手了，但之后斯库姆大奥术师召见了我，和我说了一些事。” “斯库姆？” 听到这个名字，夏多顿时就感觉有些不妙，他连忙拉着妮雅问道：“斯库姆大奥术师和你说什么了？” “他说融雪竞赛后，他会召集一次大奥术师联席会议，邀请我去旁听。” “那你答应了吗？” “当然没有！” 对于这个问题，妮雅表情显得有些凝重，“我申请的那些资料，按理说以我现在的权限是申请不到的，但我却申请成功了。 “紧接着，斯库姆大奥术师又要邀请我参加奥法联合会的大奥术师联席会议，很难说这里面没什么联系，于是我就拒绝了。 “当然，资料我也没还回去，毕竟这些都是老师之前答应给我的，虽然老师不在了，但该拿的我也不会让步。” “那之后呢？斯库姆大奥术师生气了没？”夏多又问。 “那倒没有，只是勉励了几句，就让我离开了。” 夏多对此也没有多意外，毕竟斯库姆是公主亲自制定的继任者，又受拜伦指点成为大奥术师，非极端情况下，不可能刻意为难身为公主学生的妮雅。 当然，想要好处，那也基本不大可能，人家也是有学生、有亲故的，有好处也轮不到外人。 接着，妮雅继续讲述上午的经过：“从吉尔斯高塔离开后，因为担心，我就去耐色宫见了格瑞塔女士，询问斯库姆大奥术师邀请一事。” “格瑞塔女士怎么说？” “她联系了几个朋友才知道，斯库姆大奥术师想要借老师的影响力在奥法联合会推动一项议题通过，并借助这件事掌控老师留下的更多影响力。” 妮雅的话让夏多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公主并不是死了，而是升神了，祂所留下的影响力虽不至于渗透到方方面面，但也十分强大。 斯库姆本身也是继承了这种影响力的，一般来说，斯库姆想要做什么，别说是七塔内部，哪怕是其他大奥术师，很大程度上也不会拒绝。 现在，斯库姆竟然打主意打到妮雅身上了，至少说明他想做的事，即便是在七塔内部都很难达成一致，更别说让其他大奥术师也同意了。 尽管妮雅没有提到斯库姆想做的事是不是研究恶魔召唤，但在夏多看来，这非常有可能！ 当然，即便不是这个，也可能是其他什么十分激进的计划，否则以斯库姆继承自公主的影响力，根本不至于发展到这地步。 想了想，夏多又问：“拜伦大师对此有什么看法？” “我没联系到拜伦大师，但格瑞塔女士告诉我，拜伦大师最近可能在忙延寿法术的事，暂时无暇顾及七塔事务。” 这样啊！ 夏多大概知道斯库姆为什么这么“疯狂”了，或许就是因为身边缺少了一位长者的时时提点！ …… 接着，夏多也将自己和柯林斯领主会面的经过和妮雅说了一下，其中着重提到了七塔内部可能在是否禁止研究恶魔召唤问题上存在较大争议。 对此，妮雅表示十分惊讶： “这种事也会有争议吗？我觉得恶魔这种生物这么危险，别说是普通人了，哪怕是我们奥术师，一旦面对，都很难保证自己的安危。 “另外，还有恶魔气息的感染，虽说可以用圣力祝福祛除，可一旦研究的人多了，那就不止昨天那一只两只了，或许会引发难以承受的灾难。” “人和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有人能从中看到危机，有人却只看到强大的力量，又或者仅仅只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夏多长叹了一口气，统一思想何其艰难，哪怕是七塔这样利益高度一致的利益集团，内部也会时常发生争执，那整个耐色瑞尔又潜藏着多少矛盾呢？ ……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如夏多所料，不断有人向他询问对“是否赞成研究恶魔召唤”的看法。 但除了几位大奥术师，以及熟悉的奥法联合会理事，夏多谁都没有理会，这段时间他也忙得很呢！ 由于融雪竞赛延期，他准备将原定在融雪竞赛后交给伊奥勒姆的材料提前准备好，为此，就需要在奥法联合会这边进行一些实验了。 这几天里，这项工作牵扯了他绝大部分的心力，一直到延期后的融雪竞赛前夕，他才将将完成。 第1183章 导能水晶、极寒真空场域 而在之后的比赛期间，夏多白天和妮雅一同前往竞技场，既看比赛，也研究对站台所处的小型半位面，晚上则继续完善资料。 这部分资料主要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戴维的魔网之弦实体化研究，这并非是真正的魔网之弦实体化，而是类似于魔网之弦的实体投影。 也具备魔网之弦的部分特性，夏多对这部分较为看好，相关资料也最为完善。 当然，这种完善仅仅是就实验可重复而言，并不是说这种技术就真的十分完善了。 至于另一部分，则是来自伊诺森法师塔中关于杂水晶替代秘银的技术了，夏多从遗迹中获得的研究记录不少，但绝大多数实验的结果都是失败。 不过，成功的那部分结果却极为喜人。 伊诺森研究哲学技术的最初目的或许只是为了寻找一种替代秘银的廉价材料，但在那些成功案例中，诞生出的——不能说杂水晶了，而是导能水晶！ 已经具备相当强的导能能力了，至少比秘银强得不是一点两点！ 唯一的缺点就是极难保存，这难度不仅体现在材料转化制备过程中的保存，还包括制备后，以及能量流转时的保存。 如果所有问题都解决了的话，那真就是能将秘银淘汰掉的全新材料了！ 虽然这种由杂水晶转化而来的导能水晶，暂时来说还很难大规模制备，保存也十分不易，但如果只用在某些特殊场景的话，确实已经可以作为秘银的升级材料了。 伊奥勒姆想要的是一种奥能通量是秘银百万倍以上的新材料，或者实现这一需求的新技术，导能水晶或许也是一种可能。 夏多这些天主要就是在重做伊诺森的相关实验，他并不想直接将伊诺森的实验记录交给伊奥勒姆。 倒不是说这里面还有什么秘密，而是这么做并不严谨，也体现不出他个人在这里面所发挥的重要作用。 将来如果真的借此实现了【密瑟能核】，他又有什么理由去获取呢？难道仅仅只是靠对方的无偿开放？ 夏多多少还是有点傲气的，而且能参与到这么重要的项目中来，他也并不感到有丝毫烦闷。 …… 这天夜里。 奥法联合会为5级成员专门配置的私人实验室中。 夏多面色凝重地盯着实验台上一块正散发着蒙蒙辉光的全透明晶体，晶体周围密布着用各种简易支架支撑起来的复杂秘银构件。 而在这些秘银构件上，则勾连着实验室环境内无数魔网之弦，以魔法视觉看过去，简直就是一片幽蓝色的海洋。 这算是夏多迄今为止，做过最为复杂、繁琐，也是难度最高的一项实验。 此时，无数能量从魔网中流淌出来，通过以秘银构件为核心的能量回路，形成一个个复杂的魔法效果。 这些魔法效果中，有低温、有真空、有绝尘、有抑能、有稳固，不一而足，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那块被大量秘银构件、以及秘银构件支架包围起来的透明晶体！ 而这透明晶体，就是由杂水晶转化而来的导能水晶！ 此时，这导能水晶正在不断向外散发的蒙蒙微光，就是能量超导的明证，哪怕没有接入任何能量回路之中，也能够自发的、自然而然地与魔网产生共鸣，进行能量交换。 而这一过程，夏多通过探测可知，其中流转的能量大的惊人，但这块导能水晶却并未发生严重的元素嬗变，这一点也足以证明其超导的特性了。 仔细观察了片刻后，夏多提笔在抬头为“导能水晶的标准保存环境”的纸张上，写下—— 经过控制变量实验，导能水晶的最佳保存环境为“元素活动性较低的极寒真空场域”，辅以稳固、绝尘魔法，能稳定保存十分钟以上。 伊诺森实验中的导能水晶之所以难以保存，其实并不是伊诺森无法找到合适的保存环境，也不是他无法改进导能水晶，而是实验还未完成，就被意外打断了。 如果伊诺森现在还活着，或许早就找出解决之道了。 所谓“元素活动性较低的极寒真空场域”，夏多固然是有着地球上科学实验特殊环境的启发，但耐色法师也不是不知道控制变量，顶多是由于认知不足从而导致忽略了某一因素，最终还是能够发现问题的。 毕竟，只要不因循守旧，发展几乎是必然的。 …… 到找出导能水晶的长期保存环境这一步，夏多就没有再继续下去了，这一步已经证明了导能水晶的超导特性，至于导能水晶的实际应用。 伊诺森实验中根本就没有这块，他也仅仅是从少数展现了超导特性的成功案例中才坚定了这一道路，不然他早就放弃了。 夏多这边，倒是有不少设想，但总的来说，都需要“元素活动性较低的极寒真空场域”这一外部环境来支持。 小规模实验根本入不敷出，即便成功，也得不到什么回报；而大规模实验，则需要同样巨大的投入。 就目前而言，夏多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 将实验记录写完后，夏多撤掉了导能水晶外围的维持环境，几乎瞬间，这块原本还在散发着蒙蒙辉光的全透明水晶，顿时爆发出极盛的光芒。 与光芒同时出现的还有无数碎片——急剧发生的元素嬗变使得水晶本身不堪重负，瞬间爆炸了开来。 当光芒散去、爆炸平息，实验室内一片狼藉，唯有夏多周身三尺之内没有收到任何影响。 由法袍激发出来的防护力场占据了这片空间，而在夏多体表，血脉能力【龙之御法】也将贴近体表的这部分动荡魔网瞬间抚平。 而在这之后，实验室内部的防护法术才姗姗来迟，面对已经停止破坏的实验室，塔灵都似乎有些“宕机”。 “平复魔网！”夏多随即下达了指令。 之后又通过塔灵联系了一位夜班执事来实验室收拾残局，而他自己，则回到住处，安心休息去了。 第1184章 再见侏儒、艾林塔尔幻象 第二天上午，夏多照常和妮雅到竞技场看比赛。 融雪竞赛到现在已经进入到尾声了，今天是最后一个项目【宏伟幻象】的展示。 之所以说“展示”，而不是“比试”，实在是前几天的比试，氛围实在太过和谐，哪怕伊尔法朗法师和科曼索法师对战时，也未发生过什么严重事故。 最近更是有小道消息传出，说是北地联盟成立在即，今年的融雪竞赛已然成为这几个联盟主导国家交流感情的重要渠道了。 对于北地联盟成立的具体日期，夏多也向伊奥勒姆打听过，但他这位名义上的老师也不知道，只是确定了一点，那就是—— 无论联盟是否成立，年底之前，都会有一个确切的消息。 不出意外的话，北地联盟应该是能够成立的。 至于各方在恶魔召唤问题上的争执，伊奥勒姆没有过多解释，只是透露了一条消息，那就是公主也不赞同研究恶魔召唤。 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夏多稍微松了一口气，在耐色瑞尔，公主的影响力还相当大的。 尽管在升神后，远离了世俗，但毕竟时日尚短，影响力也不会那么快就消退的。 这一次，关于恶魔召唤的问题，应该就这么过去了。 但从伊奥勒姆对这个问题较为隐晦的回答中，夏多还是能够猜出对方的一些心思的，他这位名义上的老师似乎是赞成研究恶魔召唤的，至少也不是那么地排斥。 其实，夏多自己也并不排斥这项研究，毕竟不管怎么说，恶魔都是真实存在的，随着文明的发展，未来总会接触到。 他反对的只是在当下无法保证绝对安全的情况下，去做这种危险性极高、收益却不见得有多少的研究。 他有种预感，未来这个问题或许还会被拿出来讨论，不过那时的形势可能又有所不同了。 …… “夏多，你说今年的【宏伟幻象】项目，耐色方还会是侏儒法师上场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些天也没听说过这方面的消息，不过我猜很可能不是侏儒法师了。” “为什么？” “很简单，有两点！” 夏多手指指着竞技场内观众席画了一个大圈，然后说：“首先，今天就是【宏伟幻象】项目了，但场内并没有像去年那样为侏儒法师留出位置。 “其次，今年的融雪竞赛性质变了，不像去年那样涉及诸多利益，今年更像是回归了融雪竞赛最初的本质，是为了友好交流，这种情况下，如果你是上面的人，你还会派出侏儒法师吗？” 这其实就类似于地球上的各种体育赛事，如果不以获胜为目的，不涉及多少利益，那何必要引进外援呢？ 回归体育本身就是了。 夏多的回答让妮雅楞了两秒，但紧接着她就指着不远处刚刚出现的一个矮个子，对夏多说： “你看，那是什么！” 夏多顺着妮雅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竟然是一个施法者装扮的侏儒，其后又有几个侏儒传送过来，难道要被打脸了吗？ “应该是过来看比赛的吧？”夏多略带迟疑地说道。 随后他追溯记忆，果然在记忆中找到了去年融雪竞赛的场景，第一个出现的那个侏儒就是当时的参赛者之一！ 侏儒幻术师哈卜林！ 当时哈卜林等十个侏儒幻术师赢下比赛后，公主甚至亲口宣布接纳他们的家人、朋友、同族为耐色子民，并许诺将黄枫丘陵作为他们的繁衍生息之地。 自那之后，夏多就再也没听到过关于他们的任何消息，没想到今天又再次见到了哈卜林。 这么看来，那些侏儒应该是已经在黄枫丘陵安定下来了。 按照公主所说，这些侏儒也算是耐色子民，来看比赛也是合情合理，但夏多却知道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 这就好比在地球上，几个黑人溜进了白人集会场所，没有一些特殊原因，又怎么可能呢？ “再看看吧！” 虽然侏儒出现在了没有为他们预留位置的竞技场内，但夏多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耐色方这次上场的大概率全是人类。 …… 很快，七塔法师所在区域已经出现了些许骚动，几位具有管理权限的大法师似乎收到了什么命令，开始为侏儒法师安排座位。 好在这次只来了十多个侏儒法师，稍微协调一下，不难挤出一些位置出来。 但事实上，那十多个侏儒法师仅仅只要了三个座位，其中哈卜林和另外两个侏儒法师坐在座位上，其他侏儒法师则全部围在他们周围。 由于竞技场内观众席主要是提供给施法者，并不像地球上体育赛场那样挤在一起，每一个座位周围都有相当充足的空间，以维持施法者之间最基本的隐私距离和安全距离。 再加上侏儒本身的身材比较小巧，十多个侏儒挤三个位置也不显得有多违和。 …… 随着各方代表入场，比赛也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耐色方上场的果然像夏多猜测的那样，全是人类，就连已经基本融入人类的半精灵都没有。 刚刚过来的那十多个侏儒法师们，似乎真的只是来看比赛的。 至于比赛，伊尔法朗、耐色瑞尔、叶尔兰、科曼索，四国都十分有默契地展示了各自首都的风光。 伊尔法朗的首都艾林塔尔，滨江临海、建筑林立，并非城市建在森林之中，而是森林融入了城市之内。 庞大的迷锁集群覆盖了以首都为中心的一大片区域，甚至连附近海域都深受影响。 作为从皇冠战争中幸存下来的古老国度，尽管它的首都遭受了无数战火洗礼，但依然保留了相当多的古代建筑风格。 夏多甚至从中看到了古代麦叶理塔的影子，万年时光好像都被凝聚在那一幕幕幻象之中，这不禁让他生出了到伊尔法朗、到艾林塔尔走一遭的想法。 …… 耐色瑞尔的首都塞汶顿，眼下融雪竞赛都是在塞汶顿举行的，但也正因为如此，所有观众有着一个更直观的对比。 严格来说，十位耐色法师的幻象并不出彩，仅仅只是还原了部分塞汶顿的大部分地上建筑，有些明显都能看出来失真严重。 但他们依然赢得了场内的阵阵喝彩，谁让这就是耐色瑞尔的主场呢！ 即便施法者们都比较矜持，只有极少数人才扯着嗓子喊两声，但普通人可不管这些，能在大奥术师面前大喊大叫的机会可着实不多！ 第1185章 树上城市泰维曼萨、平衡迷锁 在耐色瑞尔的奥术师们表演结束后，就轮到叶尔兰的精灵们了。 随着法术展开，幻象之中，一群高耸入云的橡树之间，无数绳桥、浮阶将它们彼此相连，偶尔也有飞马、云鹰载着精灵飞过。 叶尔兰的首都泰维曼萨，就是一座建立在橡树群中的树上城市，就在这些橡树的枝干上，各类造型精致华美的木质建筑大方光彩。 除了少数大型公共娱乐、祭祀建筑是独立建造外，剩余绝大多数都是以魔法重塑橡树枝干结构，真正的与橡树融为一体。 不，这就是橡树本身。 随着幻象角度不停转换，竞技场内的观众们就仿佛乘坐云鹰翱翔在群树之间，纵情浏览泰维曼萨的风光。 如此奇特的城市，如此高明的幻术。 无数人屏息凝神，不敢错过任何一处景色，就算是夏多，也是头一回见到叶尔兰首都的模样。 尽管之前他曾在投影位面化身为叶尔兰精灵，但当时所在的银光城却是一个地面城市，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一个用于采集秘银的矿业城市、一个防守地底通道的要塞城市。 仅就风景而言，某种程度上还不如塞汶顿来得让人舒心。 这些叶尔兰精灵所展现的泰维曼萨风光，确实补足了夏多对叶尔兰的一些想象，同时这想象，也着实符合大部分人类对于精灵的一贯认知—— 住在树上。 不过，从伊尔法朗的首都艾林塔尔，到叶尔兰的首都泰维曼萨，建筑风格从恢弘大气到精致华美的演变，夏多也似乎看到了精灵整体的“堕落”。 当然，仅仅一座泰维曼萨城，还不足以证明这点，但古代精灵，在夏多的印象中，确实要比现当代精灵好太多了。 至少在他看来，古代精灵社会更趋于他认知中的现代社会，而现当代精灵社会，则更趋于他认知中的古代社会。 文明的倒退，仅从一次【宏伟幻象】展示就能窥得一二。 …… 叶尔兰法师的幻象展示结束后，就轮到科曼索法师登场了。 科曼索王国，或称科曼索森林王国，或者理斯塔尔森林联合王国。 虽然比叶尔兰建国晚了近七百年，但毕竟不是从无到有建立的新国，而是几个古老势力的联合，组成它的杰伦斯塔，历史至少也能追溯到四、五千年前。 当然，即便如此，仅就历史而言，比起经历过全部皇冠战争时代、历史以万年计的伊尔法朗，科曼索也只能算是一个弟弟。 唯一能和伊尔法朗相提并论的，大概就只有南方的凯特米尔了，这位也是完整经历过皇冠战争的。 甚至比起上层施法者全灭的的伊尔法朗，凯特米尔在皇冠战争中得以保存更多的力量，但到如今也只是勉强维持而已。 全面战争从来都没有胜利者，哪怕是皇冠战争的最终胜利者艾瑞凡达，到如今也只剩下了一堆堆废墟。 甚至连废墟都不存，只有从少量典籍中才能见到它存在的痕迹。 科曼索意图重现艾瑞凡达的荣光，在精灵诸国分隔已久、人类种族崛起的当下，几乎已经不可能实现。 看着竞技场中组成共鸣阵列联合施法的科曼索法师，夏多心中不住地感叹。 …… 很快，幻象出现，科曼索的首都科曼索尔，被那十个金精灵法师展现在众人面前。 与夏多意想中的科曼索尔颇有几分相似之处，甚至还有几分熟悉之感，夏多当然没去过科曼索，但在投影位面中，他就是新兴科曼索的唯一真王。 让他感到熟悉的就是主城科曼索尔的三座高塔，分别由【统治之剑】、【战争之剑】和【技艺之剑】召唤出来。 这三柄精灵神剑的持有者，则分别是科曼索的冕王、战争统帅，以及法师领袖！ 科曼索建筑，将古代精灵建筑恢弘大气、与现代精灵建筑精致华美的风格融为一体。 城中高塔林立，又有巨树参天，无数浮桥将这些高塔、巨树连成一片，魔法的辉光在建筑间时刻萦绕着。 与伊尔法朗、叶尔兰两国的首都一样，科曼索的首都同样受迷锁保护，而且是一个具有复杂功能的大型迷锁。 尽管施展幻术法术的科曼索法师并未刻意展示迷锁的存在，但对于了解【统治之剑】、了解迷锁的夏多来说，仅从一些建筑物的魔法灵光之中，就能看出些许门道了。 那些建筑物大多与迷锁相连，既受迷锁保护，也受迷锁约束，看到这一幕，夏多顿时就有所意动。 施法者力量太过强大，人与人之前的力量悬殊甚至可能有天壤之别，但强者终究只有少数，而且一个成熟的社会也并不需要超出体制的存在。 必须要对弱者，或者说更普遍的绝大多数人有所保护。 夏多由此想到，或许可以建立一个覆盖范围更为庞大、用于平衡施法者力量的迷锁，又或者专门为弱者提供保护力量。 但不管怎么说，未来的魔法文明中，必须要有一种普遍的、对施法者的约束力量。 这种力量，可以是迷锁，也可以是强大的秩序之力。 他将这一想法牢记在心里，今后在塑造文明秩序的时候，可以时时拿出来参考一二。 …… 国家的历史悠久不代表强大，历史短暂也不代表弱小。 伊尔法朗、叶尔兰、科曼索三国中，历史最悠久的伊尔法朗，相对来说是最弱的一个，科曼索最强，叶尔兰则处于中间。 夏多心中默默盘算着他所了解到的北地诸国实力对比情况，耐色瑞尔应该是处于叶尔兰和伊尔法朗之间，甚至可能比伊尔法朗还弱。 毕竟，谁也不知道一个历史以万年计的古老王国究竟有多少底牌。 至于北地的一些精灵小国，如斯鲁文德、沙尔文、阿考拉之流，或许还存在不弱的力量，但在精灵世界，由于各种原因，实则根本不纳入计算。 如斯鲁文德，如今算是叶尔兰的附属国；如阿考拉，完全闭关锁国，约等于不存在。 再如埃弗瑞斯卡，实则就是一个小城邦，固然历史悠久、地位尊崇，施法者力量也颇为可观，但没落却也是一个早就注定了的事实。 第1186章 新的关系、解放侏儒 随着科曼索法师的幻术落幕，融雪竞赛也终于走到了尾声。 在那十名金精灵法师退场后，巴迪加尔代表耐色瑞尔、代表这次融雪竞赛的参赛四国，做最后的致辞： “世间万物必有终结，今年的融雪竞赛就到此为止了。 “新的一年，北地形势发生了巨大变化，相信诸位从这次的融雪竞赛也能看出一些情况。 “在这里，我只有一句话想要告诉在场所有的人类、精灵、矮人，我要说的是—— “危机将我们凝聚在一起，打破了种族的隔阂与偏见，尽管我知道很难，但我仍然真心希望我们的友谊能够永远持续下去！” 这话如果是不了解巴迪加尔的人听了，或许只会以为这又是一次公式化的逢场作戏。 但在了解巴迪加尔的人来看，这句话传递出极其强烈的信号，耐色瑞尔与精灵诸国的关系要变了！ 尤其是夏多，在知道巴迪加尔因出身问题无比痛恨精灵，以及伊奥勒姆提到的北地联盟大概率在年底前建立的前提下，巴迪加尔在公开场合讲这话，分明就是在说，耐色瑞尔和精灵将开启一段全新的关系—— 真正的盟友关系。 而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 紧接着，巴迪加尔又代表塞汶顿议会郑重宣布：“从即日起，解除耐色瑞尔境内所有侏儒的奴隶身份，允许他们在取得自由民资格的前提下在各地自由行走。 “同时，塞汶顿议会承诺，将黄枫丘陵作为侏儒诸部在北地独立建国的第一块疆域，并给予充分的保护。” 这话一出，竞技场内几乎就要炸了，侏儒可是挖矿的一把好手，在矮人旷工求而不得的情况下，侏儒就是耐色境内最好的旷工。 而且最重要的还是完全免费！ 以侏儒悠久的寿命来算，即便考虑到重体力劳动的损耗，也完全可以服务好几代领主。 就这么突然解放了，之前半点风声都没有，任谁都难以接受，特别是竞技场内大多数耐色法师或多或少都从侏儒奴隶中收益。 哪怕是夏多，也是这样。 萨维尔领内有一条银矿和一条铁矿，但却极少征用人类领民去挖，就是因为那里有一个小型侏儒部落，专门用来挖矿，甚至连简单的冶炼也能做到。 而允诺给侏儒独立见过的权力，这也是过去从未有过的，如今有了侏儒建国，难道还要允许疆域内的其他智慧种族也独立建国吗？ 就比如地精，虽然智力不怎么高，但确确实实也是智慧种族无疑，这要是让地精也独立建国，那用不了多久，整个北地就要被地精给挤满了。 正是因为有人类、兽人、巨魔，乃至精灵的不断清理（当食物也算~），地精这种生物才没有泛滥成灾。 真要是开了一个口子，那未来地精还真有可能独立建国呢！ 虽然他们自己可能想不到这点，但也架不住有心人推动，一件事但凡有可能发生，时间久了，就几乎必定会发生。 这种情况，难道塞汶顿议会就没有考虑过吗？ 这还只是在竞技场内，就引发了如此多的反对声，等到融雪竞赛结束，那外面不是要闹翻天么！ 事实上，夏多已经看到不少法师在给朋友、家人传讯了，或许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各地领主齐至塞汶顿议会问罪。 哪怕许诺的不是自己的土地，但那也是自己潜在的土地啊！ 夏多心里其实也非常不满，黄枫丘陵勉强也算南境，位于麦赫特湖以西、康奇平原以南，未来大夏领未必发展不到那边去。 更别说，黄枫丘陵近处就是康奇平原，那里的一众新兴领主能忍受家门口附近有一个即将膨胀的异族国家吗？ “唉，这种事，也不知道议会是怎么想的！” 面对这种情况，妮雅也忍不住吐槽，“夏多，你说我们回去后，要解放矿洞的那些侏儒奴隶吗？” “按照原计划来吧！”夏多根本没有考虑巴迪加尔的说法。 说到底，领地还是由领主说了算的，塞汶顿议会说是耐色瑞尔的最高权力机构，但本质上，它只是一个让各地领主商量耐色瑞尔整体大事的地方。 它的权力对于领主而言，实在太过轻巧。 特别是解放奴隶这种不涉及耐色瑞尔根本利益的决定，领主想不执行就可以不执行，顶多就是以后少去塞汶顿。 至于萨维尔领的侏儒奴隶，其实夏多早就有过解放计划，并且也正在执行当中，类似于大夏领对从北方各领买的那些奴隶的处理方式。 因功脱籍，然后再转化为普通领民，最后发钱雇佣为旷工，而不是直接放了。 直接解放，隐患太多，夏多想都没想过。 别的不说，就这么直接放了，难道还指望人家感激你，不给你找麻烦吗？用脚想也知道，一旦放掉，那妥妥的就是敌人了。 当然，在如今这种情况下，其他领地或许不会像夏多这样真心接纳，但强制雇佣的事也不是做不出来。 但就此引发一连串的混乱，也将是不可避免的。 …… 在巴迪加尔之后，埃尔卡蒙作为主持人宣布融雪竞赛结束，到这时，竞技场内仅有的十多个侏儒法师，瞬间就传送离开了。 估计他们也知道官方宣传的解放并不是真正的解放，留在这里太过危险。 几乎就在他们传送离开后不久，就有几个大法师追踪着他们的传送痕迹跟了过去。 亲眼见到这一幕的夏多，连连摇头，塞汶顿议会真的没有预见到这场极有可能旷日持久、并拖延耐色瑞尔发展的混乱吗？ 难道将那十多个侏儒法师叫过来，就是为了给他们当面宣布这一“好”消息？又或者用他们去刺激人类法师？ …… 回到奥法联合会，夏多和妮雅在房间内就解放侏儒的问题讨论了许久，最终也没能讨论出一个什么结果来。 不过经过这么一番讨论，夏多的思路也清晰了不少，他都能看出问题，塞汶顿议会大概率也能看出来。 但还是这么做了，就说明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夏多推测，这或许就是北地联盟谈判中，精灵对耐色瑞尔的要求。 要知道精灵偷偷从耐色瑞尔营救侏儒，教授侏儒幻术魔法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而是有近百年的历史。 这其中的主力就是科曼索，以科曼索一贯的“大精灵帝国主义”，难道真是为了侏儒好？ 第1187章 返回南境、鱼人治理问题 但另一方面，巴迪加尔之前的态度明明就是在说，耐色瑞尔和精灵，特别是和科曼索的关系要改善了，怎么还有这些不太实际的要求呢？ 除非相对应的，耐色瑞尔也对科曼索提出了什么过分的要求，不然夏多实在无法理解，塞汶顿会议凭什么同意解放侏儒，并且还让他们独立建国！ 到底是什么要求，夏多暂时无从猜测，这个问题，他思索了一阵，就决定暂时放下不管，有些事终究还是会大白于天下的。 至于说，去询问伊奥勒姆，那也大可不必，塞汶顿议会与北地诸国就成立北地联盟的谈判细节，伊奥勒姆也不一定知道。 即便知道，也不一定会告诉自己。 再者，白天巴迪加尔突然代表塞汶顿议会宣布那样的消息，也必定会给耐色瑞尔所有的领主一个交代。 不然的话，一个搞不好，耐色瑞尔就分裂在即了。 实际上，夏多直接询问巴迪加尔或许更方便，只不过现在巴迪加尔估计没多少时间来给他解释什么。 反正只要再等几天，一切都会明朗。 …… 在塞汶顿待了最后一个夜晚，第二天一早，夏多就和妮雅返回南境了，当然一同返回的还有德帕克、吉布森、哈伦三人。 在夏多最初的计划中，行程并非这样安排的，他原本准备和妮雅在塞汶顿多留几天，甚至有机会的话，还可以出海玩一趟。 不过眼下塞汶顿议会爆出这么大的消息，两人都没什么心思游玩了，再加上领地也传来一些不好的消息。 于是，在融雪竞赛结束的第二天，两人就直接回家了。 至于雷森领主，果然如夏多所料，对方并没有出现在塞汶顿，不过夏多已经通过奥法联合会的布伦德斯理事向他传达了想要登门拜访的意愿。 雷森领主之子、大奥术师克利夫的学生、奥术师斯特恩，亲自联系了夏多，代他父亲雷森领主表达了对夏多造访的欢迎。 双方约定，五天后在雷森领会面。 …… 回归南境后，夏多的心情顿时就轻松了许多。 不管是恶魔，还是侏儒，这些问题，相当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打扰到他，他可以尽情地自由发挥。 不过烦心事也不少，塞恩镇长委托时之塔的法师给妮雅传递讯息，说是有沃夫堡河西边村庄的村民在河边发现了鱼人。 去年的鱼人潮事件，距离现在连一年都没到。 而现在，又在河边发现了鱼人，这种事对于任何一个萨维尔领民，特别是住在河边的领民，都是极其敏感的。 发现者没有任何耽搁，就立刻通知镇公所，当塞恩镇长赶到现场的时候，提前赶到的领地卫队已经击杀了被发现的那两个鱼人。 是的，就只有两个鱼人。 起初夏多在塞汶顿的时候，听到妮雅说领地又出现鱼人了，他还以为又是鱼人潮呢，但当他了解到实际只有两头鱼人的时候，他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这也给他提了个醒，去年鱼人潮过后，虽然绝大多数鱼人都被死亡祭司制造的负能量浪潮清理殆尽，但漏网之鱼也着实不在少数。 这才只过去了半年左右，就有鱼人摸到萨维尔领来了，如果再给这些鱼人繁衍几年，那就真的难以收拾了。 时之塔，妮雅书房。 夏多泡好茶，又将窗户投影调整到俯瞰角度的沃夫堡河，这才对妮雅说道：“眼下正值春季，万物复苏的季节，但同时也是控制鱼人数量的最好时机。” “你想怎么做？”妮雅问。 “派遣领地卫队乘船沿沃夫堡河向北，重点清理萨维尔领到麦赫特湖之间的漏网鱼人！” 鱼人的繁殖能力确实很强，但那是在有很大基数的情况下，如果基数少了，难道鱼人还能一年就成年，然后成年的又年年生育吗？ 如果没有特殊魔法影响的话，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 一般鱼人长到能生育的阶段，至少也要十年时间，这期间只要不断清理，等到总数下降到一定程度，之后控制起来就方便多了。 这还不同于地精，地精现在已经泛滥了，而鱼人却没有，数量相对有限，而且鱼人的生活环境和地精也有所不同。 虽然是两栖生物，可以上岸，但它们却无法远离水源，不像地精，两腿一伸就可以到处跑。 也就是说，只要沿河清理，一遍遍地过筛，迟早能将鱼人彻底清除掉，当然前提是不能泛滥成灾。 大海才是鱼人真正的归宿，内地河流哪怕再大，也十分有限。 当然，以萨维尔领目前的实力，几乎不可能将附近的鱼人全部清除，夏多想要的也仅仅是，尽可能地延缓鱼人数量暴涨的时间。 如果今年不清理，明年鱼人的数量就要翻个好几倍，后年再翻，知道十年后，新一代的鱼人开始生育，那就几乎无法控制了，除非再去找死亡祭司来几次负能量洗礼。 但那显然不太现实，先不说能不能找到有能力掌控负能量洪流的死亡祭司，即便找到了，也要考虑负能量失控的风险。 还不如从源头做起，一开始就限制住鱼人的发展数量。 …… 听完夏多的建议，妮雅却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认真思考了起来，许久才说：“这个办法很好，但现在萨维尔领并没有能力去做这样的事。” “为什么？” “像你说的派遣领地卫队沿河清理鱼人，从萨维尔领到麦赫特湖，只这一趟至少需要50名士兵，两艘船，以及至少两个月的时间，你考虑过这期间的花费吗？” “当然考虑过，一个月也就一万金币左右吧！”夏多平静地回答道。 “一万金币还不多吗？” 妮雅睁大了眼睛，震惊地望着夏多，“过去萨维尔领一年的纯收入也才十万金币左右！这么花法，哪还能攒下多少积蓄！” 对此，夏多却摇了摇头，“你也说了，那是去年，如今的时之塔至少年入百万，又何必在意这区区几万的金币呢！” 第1188章 持家、赚钱、会议公报 “不，虽然现在的时之塔赚得多了，但花销也更多了，不久后就有大量学徒晋升为正式法师，到时候时之塔的维护费用就会大幅度提升。 “此外，还有向明水商会购买魔法材料的费用，万一时之塔的魔法物品销量不好，那区区几万金币说不定就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说完，时之塔本身的财务状况，妮雅又对鱼人的数量表示了质疑，“现在才只发现了两个鱼人！ “即便有更多漏网之鱼，目前来说，对于领地也没有太大影响，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等到它们数量多起来，再清理也不迟。” 妮雅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但夏多却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如果不在鱼人数量较少的时候开始控制，等到数量多起来，那时候的治理成本将会是现在的许多倍。 而且还必须考虑这期间可能存在的变数，就比如精灵的再次“好意”，是否解放完侏儒后，又要来解放鱼人呢？ 夏多将这些思量说与妮雅听，妮雅的态度这才有所松动，于是夏多换了个方向，继续劝说： “你知道目前萨维尔领的开拓计划每个月花销多少吗？” “有多少？”妮雅直接问。 她本可以通过塔灵去查询相关资料，但既然夏多刻意提起了，她也愿意听听夏多的解释。 “每个月至少一万五千金币！” “啊！这么多？！” 对于这样的数字，妮雅感到十分惊讶，她没记错的话，领地给自愿参与开拓的领民才每天5银币，怎么一个月就要这么多金币呢？ 妮雅大致算了一下，按照每月一万五千金币的支出，那么每月至少会有一千领民做满三十天。 这一数字并不符合她的直觉，也不符合她了解到的开拓事实。 于是妮雅忍不住狐疑地看向夏多，“这数字该不会是你随口编的吧？就是为了劝说我派人去清理鱼人？” “怎么会？” 夏多摇了摇头，自从能够解析潜意识信息，他就不再轻易说谎，即便要说谎，也是为了说谎而说谎，是一种选择性的策略，而不会为了其他目的而说谎，这违背了他的本心。 可以说，他现在已经基本做到了知行合一，特别是成为资深奥术师后，又有什么存在值得他违背本心去说谎欺骗呢？ “妮雅，你忽略了领地卫队在开拓期间的额外支出，以及食物、工具的消耗，乃至伤亡补偿的费用。另外，一些资深冒险者，也值得更高的工资。一个月一万五千金币，这个数字其实并不算多。” 妮雅听完若有所思，“原来不知不觉，时之塔的摊子已经铺得这么大了！” “你不应该小瞧时之塔的潜力，你刚刚说的学徒大批晋升导致时之塔维护费用上升的问题，其实也不是问题，他们本身就能带来大量收益，另外，等我从雷森回来，我会制造一批高品质的心灵护符——嗯，算是贴补家用！” 实际上，夏多真想搞钱的话，门路是大把大把的。 别的不说，只要他放出话去，愿意担任某商会的法师顾问，哪怕什么活都不干，就只挂个名，每个月也至少能收个几千金币。 稍微干点活，还有额外的工资，甚至比挂名的顾问费还要高，努努力，五六年就能赚一座普通法师塔。 这种赚钱速度，相当于在地球上，五六年赚两亿，平均一年三千多万，也不算太过夸张。 如果再搞些私活、外快，那赚钱速度就更快了。 基本上一个法师，只要到了高阶法师的阶段，如果没有什么宏伟目标需要实现的话，只一个人，完全可以活得十分滋润。 资深奥术师就更不用说了，哪怕是现在，有一个领地、一座法师塔拖着，夏多也从来没有担心过钱的问题。 和刚刚穿越到这里时，连一枚铜币都要斤斤计较相比，这时的他对金钱的看法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鱼人问题刻不容缓，等我从雷森领回来，我再想办法赚点钱，必定不会让时之塔、让萨维尔领破产的！” “嗯，我相信你！” 最终妮雅还是被说服了，事实上，在知道萨维尔领向南连通大夏领的开拓计划每个月至少花费一万五千金币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同意了。 不过是每月再多花一万金币，心态放平后，哪怕再翻一倍，也不觉得有多少压力了。 “那这段时间，我去魔法技工处帮忙吧！”妮雅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夏多顿时就乐了，实际上以魔法技工处的生产方式，多一个妮雅也得不到多少提升。 倒不是说，身为高阶法师、奥术师的妮雅一点用处都没有了，而是现在的魔法技工处，生产的产品都只附带一些低阶法术，生产工序又被彻底分解开来。 这种情况下，妮雅实际上所能起到的作用，和一个低阶法师相比，也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是产线限制了妮雅的发挥！ 只有等到未来，开启了高阶产线，那时才是高阶法师彻底解放自身生产力的时候！ 不过妮雅有这心，夏多也不会打击她，最近妮雅一直忙于通讯迷锁的研究，进度也并不理想，暂时换个工作，调节一下心情，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我就先预祝魔法技工妮雅快快赚大钱了！” “哼，那是一定的！” 妮雅仰着头，颇为傲娇地说道。 …… 时间一晃，五天时间过去了。 才从塞汶顿回来没几天的夏多，又再次启程出发，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前往塞汶顿，尽管他确实可以这么做，甚至一定程度上也应该这么做。 但他还是放弃了。 大奥术师联席会议的邀请，他已经拒绝了，关于恶魔召唤研究的讨论，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次是应该是被否掉了。 而塞汶顿议会关于解放侏儒的解释，前天就已经通过奥法联合会的渠道传到了南境。 结果不出所料，确实是科曼索联合其余北地诸国，对耐色瑞尔加入北地联盟的一项要求。 当然，与之对应的是，科曼索以及其余诸国也答应了耐色瑞尔不少条件，更解决了不少历史遗留问题。 就比如，过去科曼索常常将兽人驱入耐色瑞尔境内，东部诸领不堪其扰，却又无可奈何。 要知道东部诸领大多和詹尼克高塔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不少直接就是詹尼克高塔阵营内的。 这样都无可奈何，可见这一问题的困扰程度。 再如，过去科曼索精灵常常不经允许就直接进入耐色瑞尔境内，各种纠纷时有发生。 大多数情况下，最终吃亏的都是人类。 第1189章 合作与竞争共存、抵达雷森领 当然，耐色瑞尔也不只是和科曼索有着诸多历史遗留问题，和叶尔兰、丹佐之间同样存在。 就比如广为人知，却很少有人知道其真正条款的“三国秘银协议”。 这一次，也得到了一定改善，在塞汶顿议会的公报中，并没有提及协议修改后的具体内容，但着重提到一件事，那就是—— 从现在开始，耐色瑞尔已经掌握了秘银提炼技术，并且会有偿提供给有需要的任何领地。 这意味，按照一般领主所理解的那样，只要领地上发现了秘银矿，那就可以自行提炼使用了。 即便是像夏多这样，知道“三国秘银协议”背后真相的领主，也同样可以公开使用这一技术。 只不过，限制依然存在。 夏多在年初拜访康杰尼欧时，就被告知耐色瑞尔早已掌握了秘银提炼技术，但高品秘银依然被叶尔兰所垄断。 就连矮人也因为提炼方法的缺陷，而无法提炼出真正适用于高端魔法物品的高纯度秘银。 现在即便公开了秘银提炼技术，也并不意味着耐色瑞尔在秘银方面就彻底解套了，想要高品秘银也还是要从叶尔兰购买。 或者更准确地说，从月角家族购买！ 就是伊诺森母亲所在的家族，同时也极有可能是导致伊诺森黯然陨落、导能水晶险些失传的那个叶尔兰名门！ …… 从之前巴迪加尔在融雪竞赛上说过的话，以及现在塞汶顿议会发出的公报来看，或许在卓尔的压力下，北地联盟确实存在真心实意的合作领域，但同时—— 竞争、对峙，乃至敌对，也不会因此消失，反而极有可能在保持相关领域合作的情况下，愈演愈烈。 这不禁让夏多想到了家乡的国际形势，几大国固然在很多领域是有着非常紧密的合作，但从宏观角度来看，竞争永不落幕。 甚至一定程度上，合作也带上了竞争性质，那时的合作已经不仅仅是只是合作本身，更是扩大话语权、影响力的实质竞争。 夏多有种预感，或许北地形势会演变到将诸神也牵扯进来的程度。 不，事实上卓尔新神已经入场，就只等公主、精灵主神，甚至是光辉之主也一同加入进来了。 这一问题十分敏感，哪怕是在踏上传送法阵的前一刻，夏多都还在脑海中不断盘算着。 …… 未来变数极多，夏多从不认为自己凭借着穿越前的一点零碎信息，就能彻底看清一个真实世界的历史走向。 即使去掉他自己这么一个超级变数，也做不到！ 一定程度上，夏多也是很迷茫的，就是因为知道太多、思索太多、顾虑太多，在短中期计划上，他总是力求面面俱到、尽善尽美，就是不想留下任何一点破绽。 当然，从长远来看，夏多却是相当乐观的，毕竟在这个世界，连永生都极有可能真实存在，而且自己也极有可能能够获得，那还有什么不乐观呢？ 大不了就从头再来！ 永生从来都不是罪，无法驾驭永生的心态才是！ …… 随着传送法阵启动，夏多迅速收敛情绪、摒除杂念，一阵雾状的迷蒙白光过后，他已经抵达了此行的目的—— 雷森领！ 而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正是雷森领主的法师塔！ 刚到这里，都还没有走出传送间，夏多立刻就感受到雷森特殊的信仰文化—— 传送间内到处都充斥着太阳纹饰，特别是上方穹顶，更是一个以法术构造的发光太阳。 来之前，夏多自然是了解过雷森领的一些基本状况的。 当代领主特雷门原本也是大奥术师克利夫的学生，后来因为一次实验事故失去了施法能力，但他的儿子又继续拜入克利夫门下，成为对方的学生。 而克利夫在学习魔法之前，就已经是光辉之主的祭司了，成为大奥术师后，也依然不改自己的信仰。 至于这信仰到底有多真，夏多无从得知，但至少这种信仰的氛围却传递了下来。 甚至在很久之前，在一次乘船前往塞汶顿的路上，夏多还听人提起过，说是光辉之主曾在雷森领降下过神迹。 但后来，他了解到神迹之说纯属讹传，实际上，结合神迹出现的时间，与雷森领主实验事故的时间，那所谓的神迹，大概率是克利夫在救治自己的学生。 但可惜的是，雷森领主至今也没能恢复施法能力。 而这也让夏多对这次拜访产生了一些疑虑。 他想要获得让施法者降级的方法，从而让超过10级的法师退回去重新进阶奥术师，只因从奥术师到大奥术师，并没有明显的瓶颈，只要活得够久且愿意学习，就必定能够成功。 从传奇法师到大奥术师，也没有太大的瓶颈，但普通法师想要成为传奇法师，需要的可不仅仅只有知识的积累、应用，更需要一点运气。 夏多目前还没有了解到大法师是如何进阶传奇的，但从耐色瑞尔十五位公开的大奥术师信息也可以窥到其中的难度。 这十五位大奥术师中，就只有克利夫和马格纳是从传奇法师进阶而来，康杰尼欧有可能也是，但其他十二位大奥术师，都是从奥术师自然成就。 一比四的比例，实际上，耐色瑞尔的大奥术师明显不止十五位，光是夏多知道的、明确还活着的就有卡欧斯和珍娜。 其他还不知道隐藏了多少。 但传奇法师，有明确记载的也是屈指可数，目前已知还活着的大概也就是克利夫和玛格纳了！ 不知道多少大法师，明明有成为大奥术师的可能，却因为在10级时过早放弃了进阶奥术师，以致抱憾终身。 在夏多的设想中，如果降级可以实现的话，那几乎任何错过进阶奥术师的法师都可以退回去重新尝试进阶。 搭配上各种延寿法术，大奥术师就不再是少数天才的专利了，而是大部分人都有着切实的、不低的机会去成就！ 类似于地球上的研究生，虽然不可能人人都是，但确实是人人都有不低的机会去实现。 基本上只要一个人目的明确，且执行能力不弱，不说十有八九，至少有超过五成的可能成为研究生。 放到魔法世界，这种普适的上升通道，才是魔法文明持续发展的最强动力！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雷森领主的这种降级现象疑似不可逆。 如果找不到改进方法的话，那就只能再想其他办法了！ 第1190章 雷森领印象、会面攀谈 这般想着，夏多已经缓步走出了传送间，传送间外，雷森领主之子斯特恩已经等候多时了。 “夏多领主，幸会！” “斯特恩法师，幸会！” 简单的寒暄过后，斯特恩伸手做邀请状，指向传送间外的一侧走廊通道，对夏多说道： “夏多领主，想必你也知道，我的父亲因为那次实验事故失去了施法能力，住在法师塔中并不方便，加上事故本身带来的打击，自那之后他就很少来法师塔，他现在正在外面等你，请跟我来！” 夏多点点头，跟在了斯特恩后面，这一路上他不时打量着法师塔内的一切，往来的学徒、法师，一如传送间那边十分普遍的太阳纹饰。 同时，夏多也发现了，这座法师塔并不具备塔灵，但相比于一般的法师塔，却也高级不少。 至少能源系统的性能，以他观察到的学徒、正式成员数量来大致估算，绝对要远超守望塔！ 至于其他方面，夏多也不好当着主人的面过多窥探，但整体来说，雷森领的这一座法师塔，至少相当于三四座守望塔。 而据夏多了解，雷森领并不止这么一座法师塔，由此也可见雷森领的实力了。 假如不考虑时之塔这座大奥术师遗产超出常规的那部分，雷森领的综合实力要绝对远超萨维尔领！ 不过，在知道雷森领有一个秘银矿的情况下，夏多也就释然了！ 矿老板能不强么？ …… 随着距离出口越来越近，夏多对这次会面越发期待了，除了期待所谓的“降级方法”，他对秘银矿也有些兴趣。 想得多了，一时间竟有些患得患失起来，也不知道这次会面顺不顺利！ …… 走出法师塔，夏多第一次看到真实的雷森领景象，除去那些信仰元素，其他方面与他想象中的景象并无太多出入。 法师塔外面就是一个类似于萨维尔镇的城镇中心，不远处就有一个类似于萨维尔镇中心广场但稍大一些的广场。 眼下又不是什么节庆日子，所以广场上的人并不多，大都集中在南面边缘处，主要是一些小摊小贩，以及赶集的人群。 而在广场北面，除了法师塔，就是领主日常居住、办公的庄园了。 不同于萨维尔领，专门搞了一个镇公所，雷森领的领地官员全都是在领主庄园办公，谁让雷森领有一位全职的领主呢！ …… “夏多领主，请这边来，父亲正在西侧的会客室。” 进入这座明显有着精灵风格的庄园后，斯特恩一路带着夏多来到主体建筑西侧的一排建筑前。 这里除了作为领地官员办公场所，也用于雷森领主接待访客。 很快，夏多就在这里见到了期待已久的雷森领主。 和他想象中的病恹恹的老人形象完全不同，现实中的雷森领主体格健壮、中气十足、面容坚毅，眼神也十分锐利。 再加上他身着附魔铠甲，腰佩魔法长剑，如果不是斯特恩介绍了，夏多还以为这是雷森领的某个卫队将领呢！ “雷森领主，幸会！”夏多面带微笑地问候着。 作为资深奥术师，他没必要对一个普通人如此客气，但对于一个有可能帮助到自己的实地领主、大奥术师学徒以及学徒父亲，那基本的尊重也是必不可少的。 再者，尊重他人就是尊重自己，这源于夏多希望塑造的未来魔法文明的社会秩序。 如果连他自己都不认同，那又如何期望别人也认同呢？ “夏多领主，幸会！” 雷森领主的声音相当洪亮，给夏多一种夏日阳光、积极向上、如沐春风的感觉，并不显丝毫颓唐，这不禁让他心生好感。 光辉之主的信徒，除去那些钻研法律的，其他大都以阳光、博爱为信念，以荣耀光辉之主太阳之名。 …… 双方入座后，雷森领主特雷门率先开启话题，不过却没有第一时间询问夏多此行的目的，而是聊起了耐色瑞尔近期较为热门的解放侏儒奴隶事件： “前两天我看了塞汶顿议会的公报，说解放侏儒奴隶是用于与北地诸国进行利益交换，夏多领主对这件事怎么看？” 问自己怎么看？ 夏多略一思考，想到了自己领地上莱顿对于奴隶的态度，虽然现在好很多，但最初可是半点机会都不愿意给的。 同样作为光辉之主的信徒，难道雷森领主不满塞汶顿议会的这项决定吗？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夏多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绕了一个弯子，“只要解放侏儒奴隶符合耐色瑞尔的利益、符合每一位耐色领主的利益，那解放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哈哈！” 特雷门大笑两声，随后说：“我的看法和夏多领主十分契合，你不知道就在昨天我宣布领地所有侏儒奴隶都可以因功晋升、脱离奴籍后，领地的秘银粗矿产量只半天就超过了之前三天的总和！” “哦？那我就要祝贺雷森领将要实现秘银自由了！” “秘银自由？” 特雷门反复念着这个头一回听说的复合词，脸上的表情也越发高兴起来，“不错，我已经从塞汶顿议会购买了秘银提炼技术，或许在不远的将来，雷森领就能真正实现秘银自由！” 说完，特雷门突然神情一变，愤愤骂道：“知道了秘银提炼技术，我才明白过去雷森领到底被那帮长耳朵、矮冬瓜坑了多少秘银！真的要气死我了！” 就在这时，一直在会客室旁听的斯特恩起身来到特雷门身边，细声安慰道： “父亲不要动气，如今领地已经掌握了秘银提炼技术，今后这秘银价格就是我们自己做主了，不用再受精灵、矮人的气。” 听到儿子的劝说，特雷门脸上的愠容渐渐收敛，最后又哈哈一笑，对夏多说道：“抱歉，夏多领主，是我失态了。” “无妨，我能理解雷森领主你的心情。” 何止是理解啊，事实上，在耐色瑞尔，越往上走，就越能感受到精灵带来的各种有形、无形压力，如今精灵在秘银问题上稍稍松套。 不止是雷森领主，就算是夏多，心情也是一阵舒畅。 但未来，还有更多挑战在等着耐色瑞尔呢！ …… 一番闲谈下来，夏多和雷森领主之间的关系，也似乎被拉近了不少。紧接着，夏多便提到了这次拜访的主要目的—— 第1191章 询问隐秘、负能冲击 “雷森领主，五天前，在斯特恩法师联系我时，我提到我这次的拜访主要目的是想向你询问一些事情。 “当时我没有说清楚，其实是担心被拒绝，但如今我已经来到雷森领，并见到了雷森领主你本人，那这个问题就必须要说清楚了。” “夏多领主想问什么问题？”雷森领主面色平静地问道，一旁的斯特恩则有些紧张起来，生怕夏多问出什么敏感问题来。 夏多想了想，知道这事怎么也不可能避开当事人，稍微组织了一下预言，便沉声说道： “我想向雷森领主询问当时那场实验事故的细节，特别是和你失去施法能力有关的细节！” 其实在很早之前，夏多就知道雷森领主并不忌讳谈起那次实验事故，反而时常将那件事拿出来警示他人，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够知道这么个事的原因。 但别人主动说，和被人询问说，那完全就是两码事了，更别说夏多还要询问其中的细节。 不仅是揭人伤疤，而且还觊觎别人的秘密。 要不是夏多如今已经成了资深奥术师，身份摆在这儿，他还真不敢这么当面询问！ 万一遇到哪个小心眼的或者脾气暴的，可能当场就要动手了，即便当场不动手，事后也很有可能成为敌人。 但资深奥术师，对雷森领主以及他儿子斯特恩而言，勉强也算是个上位者了。 上位者稍微失礼一点，只要别太过分，下面的人一般也只有受着的份，又或者干脆当成是上位者表达亲近的一种方式，而不会有什么太过激烈的反应。 事实上，在夏多说完自己想要询问的问题后，雷森领主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就好像那件事他早已不放在心上了。 当然，雷森领主真实的内心世界夏多无从得知，但以己度人，如果换做是他，他是绝对不可能这么淡定的，即便表面淡定，但内心也会掀起波澜。 “雷森领主？” 听到夏多的再次询问，特雷门僵硬地表情这才舒展开来，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资深奥术师，他心里没由来地生出了一丝怒火。 但这怒火却不好发作出来，只是说：“那件事我本来已经忘记了，却不想还要再次提起。” “父亲！”斯特恩再次走到雷森领主身旁，扶住他的手臂，似有劝阻之意。 “不用拦着我，这件事也不算什么秘密，以夏多领主的身份并不难打听到。”特雷门这么安慰儿子。 事实上，他怀疑夏多领主来之前就已经对相关情况十分了解了，于是也没有过多隐瞒，径直说道： “当初那个实验严格来说，其实应该是克利夫老师的实验，只不过我过于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这才有那次事故。 “具体是哪方面的实验，在没有得到克利夫老师同意前，我不便透露，我唯一可以说的就是和我有关的那部分。” 夏多闻言，心中一跳，下意识地问道：“是什么？” “是负能量！因为实验失控导致我的身体受到负能量冲击，之后的事你大概也都知道了，我失去了施法能力！” “负能量？” 夏多对负能量研究不多，但据他所知，负能量和正能量类似，本质上是一种元素运动的趋势。 用地球上的话来说，那就是“熵增”和“熵减”。 但同时，也确实有“负能量”这种具体的东西，事实上人体本身就是一个四元素聚合体，在正负能量的平衡下，得以正常存在。 正负能量都不宜过多，但相比而言，人体对正能量的耐受程度远高于负能量，甚至于在一般轻度正能量环境中，人体还能保持长期健康，并延长少许寿命呢！ 但负能量就不一样了，这种使人体熵增、渐入消亡的存在，哪怕是多粘上一丁点，都会有那一丁点的额外伤害。 而一旦受到负能量冲击，轻则身体机能受损，重则当场丧命！ 夏多对雷森领主的话并没有多少怀疑，但通过负能量降级这事，确实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这要是一个操作不当，“后悔药”立刻就变成“送命丸”了！ 想了想，夏多又问：“如果我想知道那次实验的具体细节，该付出什么代价？” 其实，他真正感兴趣的只有雷森领主受负能量冲击那一瞬间发生的事，但其中能量的流转必定会涉及到实验本身，还是一步到位比较好。 再者，他对同时还兼着光辉之主祭司的克利夫大奥术师的实验也是挺好奇的。 一般来说，死亡之主的祭司会主动研究负能量，但夏多还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个光辉之主的祭司研究负能量的！ 光辉之主这名号，一听就很正能量，虽然据传祂本神和死亡之主关系还不错，但仅就能量属性来看，光辉之主显然是与负能量天生不对付的。 作为光辉之主的祭司，克利夫偏偏搞什么负能量研究，这多少让夏多有些好奇。 但这个问题涉及到克利夫本人，雷森领主却不能代替一位大奥术师承诺什么，哪怕这位大奥术师，既是他曾经的老师，又是他儿子现在的老师，那也不行。 “夏多领主，这个问题我需要询问过老师才能回答你！如果你对这件事不急的话，晚餐时间老师有空，我会让斯特恩去代我询问。” “不急！” 降级方法对夏多，乃至对耐色瑞尔来说，都十分重要，但一方面这是个较为长远的需求，另一方面雷森领主的经验能不能复刻、是不是可逆还不确定的。 夏多还不至于站在这里就要求雷森领主去联系克利夫大奥术师，再如雷森领主所说，克利夫晚餐时才有空，现在联系也未必能联系得上。 其实在去年绿野位面战争之前，夏多就想要来一趟雷森领，只不过因为各种事情导致出行计划一拖再拖，对此他都有些麻木了。 现在就算要他再多等几天，也无法让他的内心有半点波动。 …… 闲话、正事，都已经聊过了，此刻距离晚餐时分还有大半天时间，于是三人又交流起魔法来。 三人中，夏多是资深奥术师，斯特恩是奥术师，有过明确施法记录的施法等级也高达14级。 至于雷森领主，他之前也是一位天赋出众的奥术师，现在虽然失去了施法能力，但已经掌握的知识却没有消失，认知、见识也都依然健在。 第1192章 参观矿场、次声探测 在夏多的主动引导兼干货输出下，雷森领主和斯特恩也都渐渐进入了敞开交流的状态。 一直到临近中午，有近侍前来汇报中午的宴席餐食酒水名单，三人的交流才暂告一段落。 “夏多领主，先去用餐吧，下午让斯特恩带您去秘银矿。” “好。” 秘银矿一事也是夏多主动提及，理由就是塞汶顿议会刚刚公布了秘银提炼技术，他准备采购一批秘银矿石回去尝试提炼。 除此之外，他也说了想参观一下秘银矿，就为了回到领地后，尝试自行寻找秘银矿。 这两个理由，前者在一般人看来十分合理，也很合乎一位耐色领主的正常行为。 但后者却有些扯，秘银矿的探矿经验又怎么可能是参观几下就能学到的呢？ 可偏偏夏多的真正目的就是后者，对于探矿他有特殊的技巧！ 雷森领主并没有拒绝夏多参观领地的秘银矿，只是让斯特恩陪同着一起过去，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对此，夏多欣然接受了。 …… 午餐过后。 夏多在雷森领主之子斯特恩，以及一个名叫“皮特”的矿场管事的带领下，通过法师塔的传送法阵，来到了位于雷森领西北的秘银矿场。 雷森领一共三座法师塔，其中就有一座位于这里。 当夏多从矿场法师塔走出来的时候，就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这是一个巨大的露天矿场，以目前正在开采的圆形区域来看，直径足有数百米。 至于深度，圆形开采区域从外到内，越往中心越深，类似一个螺旋向下的宽阔漏斗。 最深处，将夏多身后的这座矿场法师塔扔进去，地表也看不到一个尖尖儿！ 在这座矿场中，成千上万、数不清的侏儒奴隶，正在人类监工的监督下勤快地劳动着。 有打凿矿体的、有选矿分类的、有细化粉碎的，还有收集运输的，不一而足，各项工序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夏多在地球上也没有看过真实的矿场是如何运作的，至于纯手工的古代矿场，就更不知道了，眼前这一幕着实让他大开眼界。 而在矿场外围不远处，则有二十多个直冲天际的灰黑烟柱，见夏多视线转向那边，矿场管事皮特适时介绍道： “夏多大人，那边是银矿石和铜矿石的粗炼工坊！” 根据皮特的介绍，这个巨大的露天矿场，虽然名为秘银矿，并不只产出秘银矿石，甚至秘银矿石都只是少数！ 更多的还是银矿石和铜矿石，当然，也有少数宝石原石产出。 但在过去，秘银矿石和宝石原石都会在几轮粗选后，全部打包运往阿斯科尔，供叶尔兰和丹佐分配。 而现在，雷森领已经停止了秘银矿石的外售，至于以后，那也要视具体的形势发展而定。 …… 在皮特的带领下，夏多和斯特恩沿着矿场边缘蜿蜒盘旋的矿道逐渐向下方进发。 下到大概四五十米的地方，或许是富矿有限的缘故，或许是开采难度上升的缘故，到这里时，矿石的开采就不再像上面那样，全部开采掉了。 而是出现了一条条真正意义上的“矿道”，根据矿脉的走向，深入岩体，七拐、八拐，十分复杂。 如果没有皮特这位矿场“老司机”的带领，即便是夏多这样的资深奥术师，也很容易在里面迷路。 只不过施法者如果迷路了的话，可以主动传送出来，而不必像普通人那样被动等死。 “夏多大人，目前16号矿洞产出的秘银矿石比例最高，粗矿比例大概能占到总矿石的三、四成。” “这么高？！” 夏多来之前也是做过一番功课的，一般来说，绝大多数的秘银矿都是和银、铜矿共生，纯粹的秘银矿大概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皮特介绍的16号矿洞，秘银矿石粗矿的比例能达到三、四成，已经是妥妥的富秘银矿无疑了。 甚至说是纯秘银矿也不为过。 一般情况下，秘银矿石粗矿只能占到总量的千分之二左右，是粗选后的有用矿石总量的千分之二。 而不是开采工程总量的千分之二！ 如果算开采工程总量的话，那就更低了！ …… 像16号矿洞这样的富秘银矿，夏多是绝对要记录下来的，和斯特恩招呼了一声后，他便开始施法探测矿脉特征。 夏多现在使用的法术名为【次声探测】，这个法术的原型是来自于卓尔的【地脉探测器】，在【投影位面·幽暗地域】也学过正式的法师版本。 但夏多在学徒时就曾创造过一个与之类似的、名为【造影术】的法术，只不过他使用的并不是低频的次声波，而是一般人耳可闻的普通声波。 穿透力，特别是在岩层、土石中的穿透力远不及卓尔的【次声探测】，但夏多的【造影术】在对回音反馈的处理上，却也有独到之处。 两相结合，就是如今他所使用的这个改进版【次声探测】了。 很快，夏多就收到了法术的反馈，只不过当着斯特恩的面，他并没有拿出纸笔记下来，而是准备等回去之后再追溯记忆。 …… 接着，夏多便根据矿脉走向，从多个角度进行次声探测，并收集了回音反馈，如此便算一个较为完整的矿脉特征数据了。 而在16号矿洞之后，他又在皮特的带领下，依次去了19号、28号、4号、25号等秘银矿石粗矿比例较高的矿洞。 至于其他矿洞，夏多并没有一一探测，一方面矿洞太多，哪怕走一天也不一定测得过来，而且还要考虑到施法状态。 他不可能将所有精力都交代在这里。 另一方面，他现在收集到的数据也差不多够用了。 如今萨维尔领、大夏领人口有限，低于一定限度的秘银矿根本不值得开采，就算日后人口多了，也不可能有矿就采。 毕竟现在已经没有免费的侏儒劳力用了，除非等日后出现效率较高的开采器具，同时，资源又比较紧缺的情况下，才有必要继续开采那些贫矿。 现在，只采富矿就行了。 雷森领矿场的秘银富矿回音反馈数据他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想要更多就只能去其他矿场。 至于贫矿数据，或许对后续建立完善的秘银矿脉回音反馈模型有用，但也没那么有用。 权衡之下，夏多只是象征性地采集了几个，就放弃了。 第1193章 秘银冶炼工坊、纯银萃取 很快，夏多就将雷森领的秘银矿场走了个大概，特别是一些具有典型性的矿洞，更是收集了矿脉的回音反馈数据。 从矿场离开后，他就在皮特、斯特恩的带领下去参观了矿石粗炼工坊，其实这也是他在地球上没有体验过的经历，这一切都让他感到十分新奇。 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夏多对矿石冶炼就完全没有了解，只不过那些了解更多是以文字的形式存在的。 而在参观完矿石粗炼工坊后，矿场管事皮特就先行离开了，斯特恩则接着带领夏多继续参观： “夏多领主，接下来我们将前往领地新建的秘银冶炼工坊！” “哦？雷森领这么就建成了秘银冶炼工坊？” 听到斯特恩说下一站是秘银冶炼工坊，夏多顿时就来了兴趣，这不同于一般的粗矿冶炼工坊，雷森领有，萨维尔领也有。 斯特恩提到的这个秘银冶炼工坊，很有可能是耐色瑞尔明面上的第一家秘银冶炼工坊！ 这如何能够错过呢！ 夏多确实在【投影位面·奥术帝国】获得过秘银提炼技术，甚至还包括用于提炼高品秘银的仪式法术【元素萃取】。 但当时，他在投影位面的时候也确实没见过秘银提炼工坊，全都是文字资料。 从文字资料到落实到实处，如果是法术的话，那倒也没什么，只要法术细节不失，那就没有任何偏差。 但没有魔法参与的提炼方式，从技术到实物，至少还有工程、工艺两道难关要过。 如今这么一座秘银冶炼工坊摆在夏多面前，即便它不涉及提纯，仅仅只是矿石的粗炼，即便这只是塞汶顿议会提供的技术，与奥术帝国版存在差异。 也非常值得一看！ …… 或许是塞汶顿议会已经解锁并对外开放了秘银提炼技术，雷森领的这座秘银冶炼工坊，并没有放在某个隐秘之地。 如法师塔中，或者用什么特殊防护魔法抱去起来。 而是就在矿场附近不远，仅仅是处于法师塔的支援范围，而没有什么额外的防护措施。 就连普通士兵的密度，也并不比矿场那边要高，甚至还更低。 因为这里不像之前参观的矿场、粗炼工坊那样有着大量侏儒奴隶，在这里工作的，绝大多数都是人类，以及个别的矮人。 在工坊外，隔着老远，夏多就看到了一道底部有着幽蓝火焰的气柱直冲天际，气柱后的景象支离破碎。 走近了，更是感到阵阵热浪不断袭来，如今才是初春，给人的感觉却比盛夏还要炎热！ 夏多身上【深红庇护法袍】所自带的微弱元素平衡领域，根本耐不住这样“极端”的环境。 就在这时，斯特恩又开始介绍了： “夏多领主，这里原本是用于提炼纯银的工坊，前天刚刚被改造成秘银冶炼工坊，因为秘银冶炼过程中要用到纯银，所以就改在这儿了。” “纯银？”夏多若有所思。 如果用塞汶顿议会放出来的秘银提炼技术要用到纯银的话，那它很有可能和奥术帝国的版本一样。 “是的，就是纯银。” 斯特恩回了这么一句，但也没有解释更多，随后又伸手向里虚引，“夏多领主，请这边来。” …… 跟随者斯特恩的脚步，夏多很快就将这个从纯银提炼工坊改造过来的秘银冶炼工坊逛了个遍。 工坊占地面积并不大，大概就是半个足球场大小，其中大部分还都是被纯银提炼的设施所占据了。 唯一和秘银冶炼有关的，就是工坊角落里的一个灰黑色圆柱形冶炼炉。 这个冶炼炉结构并不复杂，但设计颇为精巧，并不像夏多刚刚参观过的那种粗炼铜银的冶炼炉。 上下共分三层—— 最底下一层是燃烧层，燃料是混合了红宝石粉末的煤炭；再上一层是反应层，这一层内部全由精金构成，类似一个大号的精金杯。 在反应层上面，则是聚能层，开口逐渐收拢，用于汇聚热量。 当然，这三层结构侧面都有开口，用于添加燃料、秘银矿石，收取粗炼秘银结块。 夏多在冶炼炉前驻足许久，亲眼看到一铲又一铲的秘银矿石通过聚能层侧面的开口，被送进炉体内部。 也看到一块又一块的秘银粗炼结块，被工匠从反应层精金杯的熔融金属液中捞起。 这些粗炼结块，在冷却后，挑出那些还未反应完全的秘银矿石，重新从冶炼炉聚能层开口投进去，剩下的也要继续挑选，去除杂质，只有真正的秘银结块才会被收集起来，用于进一步的提炼。 …… 只看到这些工序，夏多就觉得收获不少，议会版本的秘银提炼技术，和奥术帝国版本确实十分相似。 都是通过熔融沸腾状态的纯银去浸润秘银矿石，将其中的秘银融解出来，生成【银·秘银】结块。 这其中的比较关键的步骤就是使纯银长时间保持熔融沸腾状态，这需要极高的温度。 夏多从投影位面得到的秘银提炼技术中并没有提到如何获得这种状态的具体方案，只是提到需要这种状态。 毕竟他得到的秘银提炼技术，也仅仅只是在魔法学院中给学生看的“科普”版本，并非真正用于工业生产的工程工艺方案。 虽然夏多还没有从塞汶顿议会购买议会版的秘银提炼技术，但也可以想象，必定不可能有完整的生产工艺。 应该就只是一份简单的介绍手册！ 具体落实，还要买到技术的领主自己去想办法。 以萨维尔领的所谓“工业实力”，是不足以建造秘银冶炼工坊的，别的不说，单单那个燃料就很难搞定。 红宝石粉末在高温下确实可以转化为火元素，用于继续提升温度，但其中的配比就是各家的秘密了。 即便知道了燃料配比，也不容易开一次炉，首先得多点矿石，不然根本划不来。 至于红宝石粉末，那倒是其次了，越小的宝石价格就越低，耐色瑞尔并不缺各种宝石粉末，毕竟原本很多墨水中就需要添加宝石粉末。 如今就算多了一种用途，价格也不见得能涨多少。 第1194章 精金反应池、信仰交流 除了燃料问题外，夏多还注意到反应层需要用精金作为反应池，毕竟是熔融沸腾状态下的纯银，换做其他物质，也不见得能承受得住。 同时还必须考虑到如此极端环境下，发生元素嬗变的可能，如果经常更换反应池，那种工程量几乎不亚于重建一座反应炉。 还不如直接一步到位，用物性较为稳固的精金作为反应池。 目前时之塔的精金储备，可能还不足以见这么一个反应池，要么先建一个用于试验的简版，要么就需要采购精金了。 当然，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必须是在拥有一个秘银矿之后了。 如果连一座秘银矿都没有的话，那实在不值得建什么冶炼炉，倒不如专门收集其他人报废掉的秘银材料，用于提炼高品秘银呢！ 这么一想，夏多对秘银矿的渴望都淡了许多，好在这一情绪也仅仅只出现了一瞬间，他还是分得清外购和自己拥有的区别的。 别说是未来了，就算是现在，秘银都是重要战略物资，总是外购的话，万一哪天被别人禁售了，那就是麻烦大了。 自己拥有别人想禁都禁不了，至于说武力干涉的问题，真到了那地步，无论是外购还是自己拥有区别都不大。 总之一句话，为自己积蓄底蕴永远都不亏。 …… 从秘银冶炼工坊离开后，斯特恩并没有带夏多前往秘银提炼的下一步工序所在，倒不是不愿意，而是现在根本没有。 雷森领从塞汶顿议会够得秘银提炼技术，也才两三天时间，能突击建造这么一座冶炼炉就已经很高效了。 再要其他，那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夏多领主，领地上的事我很少过问，一般都是我父亲在打理，关于秘银提炼的后续安排，父亲还没有跟我说过。” “没关系，能看到这些我已经很满意了。” 这句话，夏多完全是发自真心，这次雷森领之行，哪怕克利夫大奥术师不愿意透露实验细节，仅参观这座秘银冶炼工坊都很值了。 更别说，他还记录了很多秘银矿脉的回音反馈数据，只等返回南境后，整理出来就能够用来寻找自己的秘银矿了！ 不过，他还是希望能够从雷森领主这儿得到那次事故的全部细节，毕竟这件事也事关重大。 更是他惦记了好久的一个心头事。 …… 参观完矿场、工坊，这么一大圈走下来，时间已经不早，而夏多也结束了这一下午的参观行程。 回到城里后，夏多又再次和雷森领主见了一面，只是这一次两人并没有继续交流魔法。 而是交流棋艺。 雷森领主虽然极少外出，但【奥术迷局】依然传到了雷森领，并且深受雷森领主喜爱。 如今【奥术迷局】的创造者亲自来到雷森领，特雷门再也按捺不住，邀请夏多加入了战斗。 只可惜，夏多在这个“创始人”在【奥术迷局】——也就是象棋上，并没有投入多少精力去研究、去练习。 两人几番对战下来，夏多虽然全赢了，但也赢得很勉强，并没有像刚开始在塞汶顿教人下棋时，那样大杀四方的感觉。 “雷森领主，平常很喜欢玩【奥术迷局】？” “是的，只要有空，我就会下上几局，毕竟我现在这样子，也做不了其他什么事。” 听到这样的回答，夏多心中也颇为感慨，曾经前途光明的施法者、大奥术师的学生，一朝失去施法能力。 如果换做是自己，能接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吗？ 再看雷森领主，虽然语气中颇多自嘲，但实际上他并未失去生活的信心，除了照常管理领地外。 恐怕也没少继续研究魔法，这在上午的交流中，夏多就有所察觉了。 只是以普通人之身去研究魔法，只能进行纯理论的推导、演算或者猜想，而无法实际验证，就这样还坚持了下来。 这种心态，真值得自己学习！ …… 落子之余，夏多则和雷森领主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有关于耐色各地的传闻，也有关于雷森领的一些趣事。 当然，夏多也说了一些大夏领的情况，特别是大夏美食、大夏法典，更是重点介绍对象。 “夏多领主，你之所行，真是深合吾主真意！但我却没有在你身上感受到圣力痕迹，这是为何？”雷森领主颇为疑惑地问道。 夏多知道他说的是大夏法典，一般领主如果能真心推行这样的秩序，并严格执行，实际上并不需要亲自感知圣力，也很有可能受到光辉之主的关注，从而自动感知到圣力。 实际上，夏多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拒绝过光辉之主了。 在建造临水村圣坛广场的那个圣坛时，夏多就感知到光辉之主的意志，当时他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在亲身参与公主升神仪式后，他就明白那是感知圣力的前兆。 当时如果他愿意接纳的话，很容易就诞生出圣力。 只是那时的他，对于任何神都心存忌惮，根本不会容许有超出自身之外的力量存在于自身之中。 当然，现在的他依然对诸神心存敬畏。 这也是为什么哪怕是在公主升神仪式上，他都要拒绝公主圣力的原因了。 惹不起，咱躲得起！ “光辉之主，毫无疑问是一位伟大的存在，对于祂的道路，我十分认同，但我也有我的道路，那就是魔法！” 信仰可以欺骗、可以诱导，但无法强迫，事实上，夏多践行秩序本身，就壮大了光辉之主的力量、荣耀了祂的存在，并不需要刻意信仰。 与之相似的，还有公主的秩序。 只要夏多不宣布脱离耐色瑞尔，就在事实上壮大了“耐色瑞尔开拓与守护之神”的力量。 …… 听到夏多提到自己的道路，雷森领主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毕竟这个问题还是比较敏感的。 一般来说，耐色法师都不否认光辉之主的存在，也不否认光辉之主的伟大。 但要说信仰，特别是那种全心交付的信仰，只为践行光辉之主理念、道路的信仰，根本没多少法师能够做到。 别说是光辉之主，就算是魔法女神、奥秘之主，也没见有多少法师信仰。 第1195章 求同存异、克利夫印象 事实上，夏多也并不认为特雷门对光辉之主的信仰能有多深，但他却没有在信仰问题上和对方过多探讨。 “信仰光辉之主”算是特雷门的人设，是他选择的道路，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人三观迥异，虽不至于完全陌路，但该有的距离还要有的。 求同存异其实就是说的这个，只在双方存在交集或者有共同利益的话题上探讨。 棋局还在继续，两人依然如刚开始那样，一边下棋一边闲谈着，只不过经过了刚刚的信仰话题，接下去两人很有默契地试探着彼此的倾向与禁忌。 对于这些，其实夏多并不擅长，但他早已有了自己的目标、道路、理想、原则，也并不在意别人知道他的这些情况。 到他如今的身份，已经无需隐藏这些，积极地向其他人表明态度，获取更多支持才是王道。 至于更隐秘的，那就涉及到个人隐私了，如血脉状态，这等信息，以雷森领主的智慧、性情，自然是能避就避的。 …… 很快，外面的天色就逐渐昏暗了下来，尽管会客室内及时点亮了明亮的魔法灯具，但对弈双方都意识到时间不早了，该停手了。 特雷门起身行了一路，郑重说道：“夏多领主，今天就到这边吧，感谢夏多领主的指教！” “那就到这边吧，如果再下下去，我真担心会输得很惨！”夏多这话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也可见雷森领主的进步速度了。 听到夏多如此称赞，特雷门当即哈哈一笑，作为一个爱好【奥术迷局】的人，还有什么能比得到奥术迷局创始人的肯定来得高兴呢！ 就在两人一边互相恭维着，一边前往餐厅用晚餐的时候，斯特恩从外面回来了，行色匆匆，像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夏多领主，父亲，老师来了！” “什么，老师来了！” 特雷门当即脸色一变，一把抓住斯特恩的手腕，语速急促地问道：“老师在哪儿？快到我去！” 说完，他又看向夏多，给出一个抱歉的神情。 而这时，夏多其实也很惊讶，甚至都没注意到雷森领主的小表情，而是满脑子都在想着——克利夫大奥术师突然到来，该不会是因为我吧？ “老师就在法师塔，父亲，夏多领主，请跟我来！” 听到自己的名字，夏多才有些醒悟过来，如今再想走已经来不及了，这时候走岂不是打了对方的脸？ 即便克利夫本人不计较，也架不住会有想要在大奥术师面前表现的人过来找麻烦。 “我们立刻过去！”夏多应了一声，便示意斯特恩前面带路。 …… 从领地庄园到旁边的法师塔，如果没有夏多的话，斯特恩或许会直接带着父亲传送回去，但加上夏多，三人便只能步行返回。 借着返回的这点间隙，斯特恩赶忙向夏多普及了一些克利夫的性情、喜好情况：“老师，对于礼仪、秩序十分看重，夏多领主等下见到老师，还请——忍耐一二。” 夏多默默点头，说起来，他还没见过克利夫大奥术师呢！ 外界对于克利夫的评价，更多是集中在他最初的出身上，也即——祭司出身，而没有更多关于他本人性情、喜好的情况。 夏多此前对克利夫的形象有过脑补，应该是一个一丝不苟的老古董形象，而且教条主义严重，一言不合就会对训斥对方。 现在从斯特恩的描述中，似乎自己猜对了呢！ 不过，这次克利夫突然来到雷森领，到底是为什么呢？ 夏多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但有一点他还是有点把握的，那就是克利夫这次来应该是没有恶意的。 毕竟，他现在也是伊奥勒姆的学生，没有什么绝对无法弥合的冲突，谁敢动他！ 难道克利夫是担心自己研究负能量的事暴露了？ 但耐色瑞尔也没有哪一条法律说不许研究负能量啊，最多就是不许大规模制造不死生物。 至于说光辉之主的教义，夏多对这个还算比较熟悉，其中也并没有哪一条明确指出不许研究负能量。 只要将一切归于秩序，不搞出什么乱子来，那就基本没问题。 如果真有能量对立的话，那很多领地上的死亡祭司也不可能住在光辉之主的神殿中，早就被打死了。 …… 从领地庄园到旁边的法师塔，这段路并没有多长，一直到进入法师塔中，来到克利夫所在的会客室外，夏多都还在猜测着克利夫这次的来意。 就在这时，前面的特雷门父子突然停下了脚步，夏多见状也停了下来，问：“怎么了？” 不过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多余，特雷门父子已经用身体力行亲自演示了，只见斯特恩召唤出一面镜子，然后父子俩就对着镜子整理着仪容仪表。 看到这一幕，夏多不禁生出了一丝滑稽的感觉，又有一种小学生见校长的感觉。 当然，他自己也照做了，不管怎么说，“入乡随俗”、“客随主便”总归都是家乡的优良传统。 对着斯特恩召唤出的那面镜子，夏多理了理这段时间已经长长了一些的头发，又正了正身上的法袍，将【开拓者权杖】持在手中，调整呼吸、情绪。 随后跟随特雷门父子一同走进了会客室。 …… 刚进入会客室，夏多就感到眼前一亮，是真的亮！ 只见会客室中正坐着一位身穿亮金色法袍的矍铄老者，除了极似金丝编织的法袍在明亮的光线下十分显眼外，老者头上的褐色短发也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明亮光芒。 见到三人进来，老者原本紧绷着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松动，但随即又板起了脸。 “老师！”*2 “克利夫阁下！” 夏多和特雷门父子依次行礼，克利夫也依次回礼，随后示意三人坐下，夏多三人也都一一照做了，全程没有任何失礼之处。 “夏多领主，我在前年就听说过你的名字，只是没想到你成长得如此迅速，而我们的见面又是在这样的场合。” 这话一出，夏多立刻明白克利夫这次过来就是找自己的，对此他也不拐弯抹角，径直问道： “克利夫阁下是因为我询问了雷森领主那次实验事故才来的吗？” 第1196章 预言、死亡权柄 “是的。” 克利夫点了点头，算是解答了夏多的疑惑，只是他接下来的话，就让夏多莫名惊诧了—— “我确实是因为斯特恩询问能否将那次实验细节告诉你，才知道了这件事，但事实上，我一直都在找你，只是因为这件事我才真正找到你！” “找我？” 夏多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值得克利夫专门寻找，若说想看大夏法典，直接来大夏领就行了，或者让伊奥勒姆联系自己，怎么可能找不到呢！ 对于夏多诧异，克利夫并没有直接解释，而是将原本横放在膝前、顶着旭日杖头的金色权杖竖直举至眉眼高度，用一种十分缥缈的语调吟唱着： “繁华盛开时节，迷梦废墟深处，深红色的勇者，他夺走了死亡的权杖！” 听着着这样缥缈的声音，夏多忍不住将自己和其中同样缥缈的内容对应起来，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一个深红色的背影，手中托着什么，正在向远方行去。 “预言术？”夏多惊呼道。 这种法术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掌握的，据说整个耐色瑞尔也只有寥寥数人掌握了这一法术，而且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都是诸神祭司！ 其中比较出名的，并且有过确切预言事迹记录的就只有塞汶顿大神殿的大主教，以及眼前这位——克利夫大奥术师了！ 对于预言术这种更像是传说中的法术，夏多可是好奇得紧，但一直以来，他也没机会见过，知道现在—— “难道这就是预言术？而且还是指向我的预言？” 夏多直视克利夫依旧闪烁着神性光芒的眸子，期待从对方口中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良久，克利夫眼神恢复成之前的平静与深沉，他重新将右手持着的权杖横放到膝前，然后回答了夏多问题： “是的，这就是预言术！而且我也认为我所预言的目标就是你！当然，刚刚我只是重复了一下之前的预言，真正的预言过程是十分复杂、十分漫长的。” 从克利夫口中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夏多心中百感交集，他曾经设想过无数个预言术发挥作用的场景，但却从未有哪一天想过预言术会作用在自己身上。 这种堪称离奇、诡异、毫不讲理的法术，他真的不想遇到。 如果说一般的魔法，是普通电子计算机，那么预言术就是量子计算机了。 前者基于确定的计算，得出确定的结果，即便表现得再玄乎其玄，也都有迹可循，类似于电子计算机中的伪随机数。 而后者，哪怕是计算“1+1”，也只是得出一个较高的概率是“2”，还有可能是其他结果，只不过概率较低，近乎无中生有，能产生真随机数。 预言术可以在全部前置信息的情况下，得出多个概率结果，选择其中概率较高的就是最有可能的未来趋势了。 而一般魔法中的探知法术，没有前置信息，就得不出任何结果，即便是最接近预言术的模糊探知，实则也是通过搜索大量既存事件来实现的。 如果将施法者关小黑屋，使其绝对无法接触外界，那么探知法术就无法生效，而预言术却可以！ 夏多不希望别人将预言术用在自己身上，或者说被预言术预言到，但他却很希望自己能够掌握真正的预言术。 不说通过预言术掌握一定程度的战略主动，至少也要从中学到规避预言的可能。 只可惜，所有掌握预言术的人都是诸神祭司，夏多怀疑预言术很可能是要用圣力来施展，甚至根本就是向神咨询，所谓施法也仅仅只是联系他们的神而已！ 但不管怎么说，如今自己确实遭遇了预言术，那么这件事到底要如何处理呢？ 时光不能倒流，遭遇预言术也已经成为既定的现实，那么夏多也不去想其他什么，而是将心思放在了预言的内容上。 似乎是克利夫想要他去一个名为“迷梦废墟”的地方，夺走什么死亡的权杖！ 只是这这预言中的真的是自己吗？ 出于对这种骤然临身的莫名任务的反感，夏多再次怀疑起预言的真实性、准确性来了： “克利夫阁下，能解释下预言的内容吗？繁华盛开时节，我知道再过几天应该就是了，但‘深红色的勇者’未必就是指我吧？还有‘死亡的权杖’是什么？和我有关吗？” “当然可以，但这件事解释起来比较麻烦，我需要从头开始讲起。” 在克利夫看来预言已经十分清晰了，甚至可以说这是他做过最为准确的预言，也正因为准确，他才对后续预言的实现充满期待。 因而，对于夏多的任何疑问，他都尽可能解释着： “先说死亡的权杖，其实就是死亡的权柄，斯特恩联系我说你想知道特雷门实验事故的细节，那次实验就与死亡的权柄有关！” 夏多沉默着，但心里的疑惑却更多了，但他并没有立刻出声询问，而是听克利夫继续解释。 “特雷门在那次实验前，其实一直都在跟着我做相关的研究，只是他太过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忘记了我的规定，竟然私下进行那样的实验，出现那样的结果完全是他自找的。” 说到这里，克利夫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特雷门，然后继续讲道： “至于研究的内容，以及实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死人复活！” “死者复活？” 夏多没忍住，发出一声惊呼，一个光辉之主的祭司竟然想染指死亡的权柄，这着实出乎了他的预料。 如果说某个光辉祭司喜欢研究负能量，那倒也没什么，只能说对方爱好特殊；但如果是研究死者复生，这就绝对地侵犯了死亡之主的领域。 不说死亡之主知道了会怎样，单单被死亡祭司知道了，就极有可能引发强烈的冲突。 真不知道克利夫大奥术师是怎么想的！ …… 目前耐色瑞尔，所有的复活术都掌握在死亡祭司手中，之前在南境解决鱼人潮的那位莫顿大祭司就是一位掌握了复活术的死亡祭司。 第1197章 特许研究、超越信仰 想要复活，必须先买【复生圣契】，当然也可以后买，只不过后买代价更高，即便是先买，那种代价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至少，夏多从来没听说过有谁只用金币就能买到【复生圣契】的，因为复活需要消耗死亡祭司的大量神恩。 没有天大的好处，谁会牺牲自己成全他人呢？ 死亡之主的教义中可没有“乐善好施、助人为乐”这一条！ 但如果出现了新型复活术呢？ 从特雷门也可以单独实验来看，这似乎是纯粹的奥术魔法，而不需要圣力参与其中。 这让夏多想到了【投影位面·奥术帝国】复活司使用的复活法术，只不过投影位面中诸神伟力不显，法师们想怎么复活，就怎么复活。 但在主位面，就不得不考虑死亡之主，以及死亡祭司的反应了。 不说教义理念的冲突，单单独门生意被抢，就很难善了，夏多不相信克利夫大奥术师没有考虑过这些，可偏偏又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这是究竟是为什么呢？ 想到这，夏多也顾不上克利夫的解释还没有结束，就忍不住询问了起来：“克利夫阁下，研究死者复活难道不会侵犯死亡之主的领域吗？” 眼见自己的讲述被打断，克利夫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但因为是夏多，他又忍耐了下来，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回答道： “会，但我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为什么？如果这么做冒犯了死亡之主，那会有什么后果？” 说着，夏多又指了指自己，“就比如说——我？” 这个问题他必须要问清楚，不说他自己也有研究复活术的想法，就眼前，克利夫想要他去找什么死亡权柄，这不妥妥地对上死亡之主了吗？ 在克利夫和死神之间，夏多毫无疑问更惧怕死神，这问题不问清楚，哪怕现在迫于形势答应了克利夫，他也会找机会不执行。 非出自本心的权宜之计，自然是想怎么赖就怎么赖！ 对此，克利夫的回答是—— “这么做的理由有很多，对于夏多领主你而言，难道你就对死者复活一点也不感兴趣吗？至于后果，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不会有任何后果！至少对于你来说，是这样！” 对于我来说是这样？夏多略一思考，心中有了一点模糊的猜测，于是又试探性地问道：“和阁下的身份有关？” “可以这么说。” 克利夫颇为意外地看了夏多一眼，继续解释道：“死亡之主并不在意凡人对死亡的抗拒或者研究，因为这本身就丰富了死亡的内涵，壮大了死亡之主的神力，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个耐色法师因为延寿法术而遭神罚就是明证。 “死者复生，勉强也可以算是凡人对死亡的抗拒，但诸神祭司已经不算在凡人范围内了。” “那阁下你——” “传闻是真实的，吾主与死亡之主关系不错，我因吾主的存在而免于被死亡之主神罚，但这也消耗了我足足二十年的神恩，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说到最后，克利夫脸上竟莫名蒙上了一层名为“觉悟”的神采。 听到克利夫的解释，夏多也不禁动容，克利夫明知自己身为光辉之主的祭司，却依然坚持要去窥探死亡权柄，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已经算是背叛了。 还有什么能够超越信仰，超越一般的行事准则呢？ 夏多觉得或许是某种人性之本能，如爱、恨、恐惧之类，升华到极点，才使得克利夫这位无比近神的存在，也无法真正地“超凡脱俗”。 不过，这反而让夏多对克利夫生出了一层好感，相比于不食人间烟火的诸神，凡人更让他感到亲切。 这么一想，特雷门父子口中，恪守礼数、秩序，又古板教条的克利夫，似乎也变得可爱了起来。 至少，在这次会面中，他并没有感受到对方有多么古板教条，反而十分随和，一直在耐心地给他解释。 虽说这可能是因为要用到他，但能随机应变，这本身也能说明一定的问题了。 当然，克利夫对死者复生如此重视、如此坚持，也让夏多感到有些压力，这意味着，即便预言中的“深红色的勇者”不是他，克利夫也很有可能强迫他前往那什么“迷梦废墟”。 从这个角度来看，克利夫又不那么可爱了！ “克利夫阁下，请继续说——” “我研究死者复生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也观摩过多次死亡祭司的复生仪式，但我的研究距离真正的复活始终都差了一点，复生者只能活很短的时间。” 说到这里，克利夫脸上的表情头一回出现了一丝扭曲，并且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在感叹复生之难。 感叹之后，才又继续解释起来：“不得已我只能继续消耗神恩，预言复活的关键在哪里，于是就有了刚刚那个预言。 “之后我就一直在搜寻和‘深红色的勇者’、‘迷梦废墟’有关的信息，迷梦废墟我已经找到了，唯有‘深红色的勇者’始终没有结果，直到今天斯特恩联系我。” 听完预言的全部来龙去脉，夏多心中的疑惑纾解了不少，毫无疑问，克利夫就是因为“大夏”能和勇者扯上关系，而他最标志性的法袍又是深红色。 但这还是有些牵强，在他心中依然存在不少疑惑，特别是在听到克利夫提到“迷梦废墟”已经被找到的时候，他立刻提出质疑： “既然迷梦废墟已经找到了，那克利夫阁下为什么不自已进去找呢？以阁下的实力，如果连你都找不到，那么即便所谓的‘深红勇者’进去了，又如何能找到呢？” 对于夏多这样的质疑，克利夫只是摇了摇头，眼神有些黯淡：“那迷梦废墟我已经去过了，并未找到任何线索。事实上，如果你知道了迷梦废墟真实的情况，就不会这么简单地认为，只要大奥术师过去，就一定能够成功了。” “那迷梦废墟到底是什么情况？”夏多连忙问道。 说起来，他对那所谓的“迷梦废墟”也是真的挺好奇的，能存在“死亡权柄”，难不成是在冥界？ 可真要是轮到去冥界找，那还找什么，直接问死亡之主要不就得了！ 第1198章 迷梦废墟、预言谜团 既然已经认定了夏多就是预言中的“深红勇者”，克利夫对于迷梦废墟的一些情况自然不会有所隐瞒，但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问了夏多一个问题： “夏多领主能在主位面如此短时间内成为资深奥术师，应该是去过投影位面的吧？” “这是肯定的，如果没有通过投影位面夺取未来的时光，我又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年内成为资深奥术师呢！” 夏多立刻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事实上，即便他没有用过投影位面，他也必须找这样的借口。 一个从零开始三、四年成就的资深奥术师，和一个用了未知但可以猜测大量时间成就的资深奥术师。 毫无疑问，前者更遭人惦记。 当然，夏多在投影位面待过十年，这也是事实。 “那夏多领主对投影位面了解多少？”克利夫继续问道。 “了解多少？了解不多，只知道投影位面是物质位面的一种可能，里面的时间是真实的，难道迷雾废墟和投影位面有关？” “是的，迷梦废墟确实和投影位面有关，或者说，迷梦废墟就是少数未被星界彻底消融的投影位面的集合！” “竟是这样！” 夏多怎么也没想到所谓的“迷梦废墟”竟然是这种存在，而且他也是头一回听说投影位面不能被星界彻底消融。 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存在持续存在的投影位面可以利用？ 考虑到投影位面和主位面的时间差，一眼万年也不在话下，简直就是最佳的文明实验场所！ 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虚拟的投影位面中的文明，有了近乎无限的时间发展，未必不能从虚拟中超脱出来，成为真实。 而一旦这种可能成真，那他们即便是在真实世界，也是极为强大的存在，甚至远超诸神。 这种可能性，放到投影位面近乎无限的时间中，几乎是必然存在的。 但夏多却从来没有在主位面听说过什么“超脱存在”，这就有点像地球上的费米悖论，理论上存在很多的外星文明，可偏偏又找不到其存在的任何直接证据。 那也只能当它不存在，这意味着其中必然存在某种原因。 所谓的“投影位面超脱文明”，或许也是因为某种原因而无法出现。 至于克利夫提到的，他已经去过迷梦废墟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夏多大概已经猜到答案了。 如果迷梦废墟是未被星界彻底消融的投影位面集合的话，这就意味着，想要找到某个具体目标，就需要在无数投影位面中寻找。 如果没有什么指向性十分明确的线索，这几乎不可能找到，简直比大海捞针还要大海捞针！ 至于说克利夫为什么不继续使用预言术，或许是因为神恩不够了，但夏多更倾向于预言术得出的结果类似于量子计算机，没有一个确定的结果，而是以无数可能的情况出现。 其中概率较高的就算是“正确答案”了，但如果所有情况的概率都比较低，那也意味着预言术失效了。 类似于量子计算机无法计算，或者计算结果过于离谱，不被纳入考虑。 或许克利夫确实预言了，但预言结果并不理想，才只能紧抓“深红勇者”这一条稻草。 只有“深红勇者”才能找到“死亡权柄”？ 事实上，在听到克利夫提到迷梦废墟是投影位面集合的时候，夏多心中就萌生了一种猜想—— 他很可能真的是克利夫预言中的“深红勇者”！ 他之前经历过的【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中就有复活法术，他当时离开并不是因为位面消解，而是魔网暴动。 虽然事后通过时之塔的位面探索阵列确定【投影位面·奥术帝国】已经消失了，但它如果能留下一点“残渣”存在于迷梦废墟。 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只要找到那点“残渣”，就有可能找到奥术帝国的复活法术？ 这不就和“深红勇者夺取死亡权柄”的预言对应上了？ 有那么一瞬间，夏多都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克利夫的预言如此准确，还是自己心里受到预言的暗示，在想方设法地主动往上靠。 …… “夏多领主，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还不等夏多回答，克利夫紧接着又有些兴奋地说道：“我就知道，夏多领主你肯定就是预言中的‘深红勇者’！” 这样难以抑制的激动情绪，不说是出现在一位近神的祭司身上，就算是出现在任何一位寻常大奥术师身上，也十分难得！ 由此可见克利夫此时的心境！ 见此情景，夏多更感到压力山大，对于这样一位可以说是已经为复活法术癫狂了的大奥术师，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迷梦废墟并不是什么十分凶险的远古废墟，本质上还是投影位面。 探索迷梦废墟应该不会比探索投影位面更难。 而另一方面，他想要获得特雷门实验事故的全部细节、想要获得真正的复活法术，或许就只能通过克利夫这唯一的渠道了。 这般想着，夏多心里其实已经做出了选择。 不过，他也想到一个问题，当初在【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中，奥术帝国的历代大贤者明显就是主位面过去的人，难道他们就没有把复活法术带回主位面吗？ 夏多自认为，如果自己处在那样的位置、拥有那样的权限，必定会想办法搞到复活法术！ 甚至可以说——大贤者接触、学习或者记录任何一种法术、技术，都是理所当然、合情合理的！ 如果那些大贤者将复活法术带回主位面了，那么预言他们，然后去找他们要，岂不是比预言迷梦废墟更加简单？ 是那些大贤者没有带回复活法术？还是克利夫恰好就没有预言到他们？ 又或者说，“深红勇者”实际上是指那些大贤者或者那个组织背后的某个人，而不是自己？ 夏多有些迷茫了，这些问题或许永远也得不到解答，而他也终将带着这些疑惑前往位于星界的迷梦废墟。 …… 第1199章 时间循环位面、重返塞汶顿 既然心中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夏多也就没有再吊着别人的胃口，而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如果克利夫阁下坚持认为我就是预言中的‘深红勇者’，那我愿意前往迷梦废墟一探，但对能否找到所谓的‘死亡权柄’，我就无法保证了。” 尽管夏多说无法保证成功，但至少是答应了下来，听到如此回答，克利夫眼中闪过一抹欣喜之意，连同之前的兴奋，一同转化为一丝异样的狂热。 这一刻，就连他膝前横放着的旭日权杖都似乎被他这样的心境所影响，绽放出明灭不定的辉光。 他直视着夏多的眼睛，勉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力求平缓、亲近地说道： “夏多领主尽力即可，我相信深红勇者一定能找到死亡权柄的！” “但愿如此吧！” 夏多点点头，之后便果断向克利夫询问起迷梦废墟的具体情况，虽说他猜测可能和投影位面之旅很像，但毕竟还是有所不同的。 现在多一份了解，过去了也就能多一份把握。 对于这个问题，克利夫没有任何犹豫，甚至当着特雷门父子就开始讲述起来：“迷梦废墟是无数投影位面的集合，但又不是正常的投影位面，而是投影位面的残余，或许可以称为‘回响’或者‘投影之投影’。 “内部的情形也与正常的投影位面十分迥异，时间并非顺流而下，而是出现了一种十分怪异的状态，当时间抵达一处关键节点后，便会瞬间回到原初状态，然后重新开始，不断循环！ “需要注意的是，这种循环并不是无限次的，当抵达一定限度后，这个投影位面就会瞬间消解，融于星界。 “也就是说，留给你探索的时间是有限的，而这个具体的时间，我们谁也无法确定，你必须抓紧时间！” 听完克利夫的介绍，夏多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既视感，这不就是地球上某些无限小说的剧情世界么！ 迷梦废墟里面难道全是这种东西？ 又或者正常的投影世界其实也是可以循环的，只是因为它们的本质抵不过星界的消解，又或者内部的历史太过漫长，根本撑不过一次循环？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投影位面内部的文明想要真正超脱出来，那还真是比登天还难呢！ 除非有那种能够永久存在的投影位面，让内部的时间无限向前，才有可能超脱出来。 但那样的话，那还是投影位面吗？ 那更像是主位面在时间线上的不同分支，类似于平行世界，但真的有那种可能吗？ 不知为何，夏多心里突然感到有些空虚，就好像有个平行世界的存在，在盗取他的力量与本质。 咳—— 夏多赶紧将这种不好念头甩出脑海，平行世界什么的，还是离他太过遥远了，主位面都还没搞明白呢，想那些有的没的只会扰乱了自己的意志。 还是回到迷梦废墟这个问题上，夏多又向克利夫问出了他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迷梦废墟中时间是如何流逝的？” “和投影位面一样！”克利夫回答道。 和投影位面一样的话，就是说，在迷梦废墟每度过一秒，都会真实地消耗一秒寿命。 当然，对于主位面来说，因为是前往星界探险，现实时间可以忽略不计，这一秒过去了，可能下一秒就回来了。 因而，前往星界，或者其他位于星界的任何位置（如投影位面）去探险，都必须计算好返回的时间。 如果待太久，超出了寿命上限，那还不如不回来，回来就直接死了。 一般来说，星界法师在主位面的寿命都比正常法师短很多，只因他们需要长时间将精神投射到星界，去搜寻新的投影位面，或者其他什么特殊存在。 相当于时刻都在透支未来的寿命。 不过对于夏多来说，偶尔来一次星界探索，也可以作为生活的调剂。 以他现在的寿命，无论是血脉觉醒带来的天然寿命，还是使用延寿法术，都不至于因为一次两次星界探索（包括投影位面），就搞得命都丢了。 “那克利夫阁下，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要怎么过去？” “如果你不需要额外准备什么的话，现在就可以出发！至于如何前往迷梦废墟，那当然是要去吉尔斯高塔！” “吉尔斯高塔？”夏多顿时有些迷惑了。 他本来都做好了被克利夫强行带回法师塔的准备，没想到却是要去吉尔斯高塔？ 难道克利夫就不怕自己中途跑掉吗？ 事实上，别看夏多刚刚答应得爽快，但如果直接在这里就被强行带去克利夫的法师塔，他是绝对会中途反水的。 别的不说，至少也要让他和伊奥勒姆联系一下，相比于没什么交集、没打过交道的克利夫，夏多还是更相信伊奥勒姆。 但如果是去吉尔斯高塔的话，那也不会有太多问题。 果然，在夏多表示疑惑后，克利夫立刻就给出了解释，只是这个解释也并不完全，“对，就是吉尔斯高塔，这其中涉及隐秘，我们路上再谈。” 说完，他又恢复成最初两人刚见面时脸色微紧、神情肃穆的状态，对坐在一旁一直装鹌鹑到现在的特雷门父子说道： “我和夏多领主要离开了，你们自便吧！” 一听这话，特雷门父子忙不迭从坐椅上起身，躬身行了一礼，然后就低头退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夏多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又忍不住偷瞄了克利夫一眼，真有这么可怕吗？ 不过，从特雷门父子在面对克利夫时，哪怕是在自家法师塔中，都这么谨小慎微，夏多对这次探索的重视程度又提高了一重。 这要是万一没找到什么“死亡权柄”，克利夫该不会发疯吧？ 想到这儿，趁着两人还未动身，夏多又连忙开口：“克利夫阁下，我想先去奥法联合会准备点东西，我们在吉尔斯高塔汇合吧！” 克利夫楞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可以。” 得到克利夫肯定的答复，夏多心中大定，不管怎么说，先去和伊奥勒姆同个气，至少也能排除绝大多数的阴谋了。 第1200章 阶段性突破、伊奥勒姆的态度 之后，两人便一同前往传送间，夏多先传送奥法联合会，至于克利夫，那就不需要他操心了。 …… 塞汶顿，奥法联合会，传送区。 一出传送间，夏多就大踏步地朝贸易区方向走去，与此同时，他又施法传讯联系伊奥勒姆——那位自己不久前才刚刚认下的名义上的老师。 在传讯中，夏多将遭遇克利夫的情况简单描述了一遍，然后就是向伊奥勒姆询求建议。 奥法联合会总部并不大，所谓贸易区，更多也是服务施法者，并不从事大宗商品贸易，夏多三两步就穿过了贸易区。 当他来到图书馆门口的时候，伊奥勒姆的回复到了，只有一句话—— “来我这里！” 夏多脚步不停，向图书馆内部走去，穿过图书馆就到了奥法联合会总部的行政办公区域了。 之前在雷森领的时候，就到了饭点，现在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奥法联合会内部全有魔法灯具照明，但即便如此，办公区域这边也依然有好几位秘文执事正在工作。 夏多认得伊奥勒姆办公室的位置，一路疾行毫不停歇，直到看到办公室大门了，才有一个年轻执事从另一个通道朝他跑来。 走到夏多跟前就是一躬，然后快速说了一句： “夏多领主，抱歉来晚了，请跟我来！” 一边说，又一边迅速回头带路，夏多脚步全程没有停过，一直到伊奥勒姆办公室门口，他才稍稍停了一下。 等到大门从里面打开，夏多正要进入，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对那位看上去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年轻执事点了点头，说了声“去忙吧”，这才走了进去。 身后，夏多似乎听到了长长的舒气声，不由得有些感叹，随后便是大门重新闭合的沉闷声音。 走到伊奥勒姆的书桌近前，夏多微微一礼，叫了声，“伊奥勒姆老师！” “先坐！” 伊奥勒姆拿笔指了指一旁的高背坐椅，然后又继续伏笔疾书，夏多虽然好奇对方写的内容，但就这么探头过去偷窥，也实在太过失礼。 坐下后，他先是平复了一下心情，便开始追溯刚刚与克利夫会面的记忆，试图从中找出一些刚刚未曾注意到的信息。 许久，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夏多正思索着，就突然听到一个宽厚的声音从前方近处传来： “抱歉，让你等了这么长时间，你之前交给我的那份资料太过重要，我正计算到关键步骤，实在不忍心中途放弃。” 资料？ 夏多刚从思绪打断的状态下恢复，乍一听到这个与当前这事无关的词汇，先是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伊奥勒姆说的是自己前不久给他的那份关于导能水晶和魔网之弦实体化的资料。 再想起伊奥勒姆刚刚说的“关键步骤”，夏多心中顿时涌现出阵阵狂喜，他给伊奥勒姆的资料中并无繁琐的计算过程，更多是实验步骤、细节。 要计算，那必然是伊奥勒姆通过那份资料获得了什么新灵感，这难道就是密瑟能核的诞生时刻？ 一时间，夏多将克利夫、迷梦废墟之事完全抛到了脑后，立刻询问起关于那份资料的情况，“伊奥勒姆老师，有什么新的发现？” “有！” 伊奥勒姆将笔一扔，从坐椅上站了起来，然后在书桌后来回走了两步，那粗重的呼吸声，夏多哪怕是离了三、四米都能清楚地听到。 可就在他以为伊奥勒姆即将宣布一个石破天惊的好消息的时候，对方竟又坐回了坐椅之上，并说： “不过现在还不能说，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我再告诉你吧！现在还是说说克利夫的事！” “……” 听到这样的回答，夏多差点一口气没背过去，他都做好了对方宣布已经在独立奥火装置的研究上取得突破性进展的准备，却没想到等来一句“不能说”！ 这是要闹哪样啊！ 夏多心里这个急啊！但同时他又不禁疑惑，伊奥勒姆的新发现到底是关于导能水晶，还是魔网之弦实体化呢？ 是独立奥火装置研究成果了，还是某些阶段性突破呢？ 唉—— 夏多心里烦躁得不行，在伊奥勒姆再次提醒后，他才回过神来。 压下所有杂念，将刚刚传讯中提到的遭遇克利夫一事，从头到尾详细地描述了一遍，然后问： “伊奥勒姆老师，克利夫阁下为什么对死者复生的执念这么重？” “唉！” 伊奥勒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目光望向虚空，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良久才颇为遗憾地感叹道： “没想到那件事过去了这么久，他还是没能释怀！” “如果可以的话，伊奥勒姆老师能说说吗？” “既然他没和你说，那我也不方便在背后议论，他这个人很是讨厌，被他知道了估计要好多年没得清静。” “……” 夏多再次无语，“那伊奥勒姆老师对这次迷梦废墟探索怎么看？” “既然他说有可能，那就是有可能，但预言术也不可尽信，即使没不到，也没什么，他不会拿你怎么样，不过——” “不过什么？”夏多连忙问道。 “你要是能够完成这个预言，你将收获一个无比坚定的盟友！我是看着克利夫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对他还算了解，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尽量帮他一下吧！” “那伊奥勒姆老师的意思是——支持这次迷梦废墟探索？”夏多意有所指地说道。 对此，伊奥勒姆却摇了摇头，“你不必在意我的看法，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现在就回南境，克利夫那里，我去和他交涉。” “不，我还是去吧！”夏多立刻说道。 他相信伊奥勒姆能够摆平克利夫、摆平这件事，以对方如今的身份地位，没必要这么骗他，但他也会因此欠下巨大的人情，另外就是—— 如果打一开始克利夫就没有恶意，探索一事无论成败也都没有后患，那现在反悔就太掉人品了。 毕竟，从头到尾，克利夫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强迫的意思，如果全凭自己脑补，那就更掉人品了。 再考虑到探索一事成功后的收益——复活法术以及一个坚定的大奥术师盟友，那夏多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第1201章 转化星质、残次品 不过关于迷梦废墟，夏多还是要好好问一问的，毕竟现在知道了一点，到那里的把握也会多一点。 “伊奥勒姆老师，您对迷梦废墟有多少了解？时间循环是否真的无法打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要是在一次循环的时间内总是无法找到目标，岂不是永远都不可能找到了？” 说完，夏多便期待地看着伊奥勒姆，如果真能从对方口中得到一些打破时间循环的方法，那接下去的探索就更有把握了。 克利夫说迷梦废墟和投影位面差不多，但夏多几乎立刻就想到了一种可能。 最极端的情况下，时间循环只有不到一秒种，那他甚至可能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困在里面了，然后在里面不断循环，无法脱离。 那种情况真的是太恐怖了，要是循环的次数多一些，即便最后能逃出来，也很可能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寿命。 那他就只能永远待在星界，而无法返回主位面了。 虽然现实中不大可能出现设想中的那种极端情况，但也必须考虑循环时间能否支持得了一次完整的探索。 要是他刚进入投影位面，刚要出门，然后就遭遇位面重置、时间循环，那也够悲催的，就几乎不可能达到目的了。 最好还是要有一种打破循环的手段才行，至少也要做到不被时间循环影响，类似于“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那种。 只是在夏多问完后，伊奥勒姆却连连摇头，“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迷梦废墟’这个名字，之前还是克利夫向我打听才知道的，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你该不会以为我比别人活得久一些，就什么都知道吧？” “那老师还有什么建议？” “我的建议是，既然迷梦废墟也是投影位面，那就做好去投影位面的准备，至于单次循环的时间长短，我觉得也不必过于担忧，如果时间太短的话，或许那投影位面早就被星界消解了。” 说完，伊奥勒姆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从次元袋中掏出一串蓝宝石吊坠的银质项链，手一挥送到夏多面前： “这是我闲暇时制作的一个小玩意，能够转化星质，你要去星界的话就带上吧！” 夏多连忙双手接过项链，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是一个防护性质的魔法物品，似乎还具备一些他短时间内看不出来的功能。 或许就是伊奥勒姆口中的“转化星质”，但夏多也并未看出它与一般魔法物品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不懂就要问，面对一个十分好说话的老师，夏多自然不会错过这种机会，他当即就拿着项链就问了。 对于夏多的问题，伊奥勒姆没有过多解释，而是像刚刚一样，手一挥，身后书架上的一本薄册子就飞了下来，径直落到夏多手中： “这是艾恩老师写的星界概览，就在这儿看完吧！” 康杰尼欧写的？ 夏多也顾不上收起项链，当即就翻开书页，看字迹似乎还是手抄版，当然也有可能是用类似【抄写术】的法术写成。 册子一共才十多页，夏多三下两下就全部翻完了，相比于从吉尔斯高塔图书馆看的那些关于星界的书，这本书并没有更深奥，反而十分浅显。 只是概述了星界的一些特性，以及前往星界要注意的事项。 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夏多已经了解的，但也有少部分，他之前几乎没有接触过，那就是本体真身前往星界的一些情况。 刚刚在雷森领的时候，克利夫只说从吉尔斯高塔出发，却没有说要本体前往星界，但从现在伊奥勒姆的态度来看，似乎前往迷梦废墟是需要本体进入星界的！ 夏多之前还没考虑过这茬，只当迷梦废墟可能就只是一个投影位面集合，通过位面探索阵列就可以直接将意识投射过去。 现在看来，可能并不是那么简单。 这本薄册子中提到，物质世界的物质进入到星界都会被自动转化为星质，具有原来的部分性质，也多出一些星界特有的性质。 而所谓“转化星质”，就是指尽可能多地保留物质原本的属性，如精金的坚硬、秘银的导能等等。 一般魔法物品在进入星界后，通常只具有原来的外观，而没有原来的魔法效果了，放在普通人手上就是个废物。 即便是在施法者手上，所呈现出来的效果，也仅仅只是施法者的意志在星界这样一个特殊精神世界中的表现。 只有一些极其强大的魔法物品，以及具有转化星质特性的魔法物品，才能保留较多原有的效果。 另外，也有一些特殊法术，能够在星界制造实体投影，这种情况下，具备转化星质特性的魔法物品，也可以同步投射过去，并且具备与本体相同的功能、效果。 不管接下来前往迷梦废墟的方式是哪一种，似乎都需要转化星质的装备。 那自己现有的这些魔法装备、物品还能用吗？ 康杰尼欧的星界概览中提到，以魔法恒定制造的魔法物品大部分都直接具备了转化星质的特性，但至少都需要涉及到魔网第三层。 至于以秘银构件的方式制造出来的魔法物品，除非极其强大，涉及到魔网第十层，否则全部不具备转化星质的特性。 如果是两种制造方式兼顾的，则只有使用魔法恒定制造的那部分效果能够相对完整地投射到星界。 也就是说，夏多现在身上的【深红庇护法袍】穿到星界去就是一个残次品，大部分护符，更是直接失去效果。 【开拓者权杖】这个夏多最为期待的魔法物品，也不能幸免，虽然夏多从来没有破解过它，但也能确定它同时兼顾了两种制造方式。 这就和【深红庇护法袍】一个样了，到了星界也是一个残次品。 在星界那样的精神世界中，如果【开拓者权杖】能正常使用的话，那简直堪称最适合在星界使用的魔法物品了。 而且还有可能因为星界的特殊环境，具备某些不可思议的特殊效果呢！ 可惜了！ 第1202章 出发、永恒圣灵索恩 其他如【飞剑】、【法术书】这些全由秘银构件创造魔法效果的，到了星界就全是摆设。 倒是【艾恩石】、【否决之刃】，因为只采用了魔法恒定来创造魔法效果，又相对强大，所以能在星界中保留全部的功能、效果。 至于魔法卷轴，本质上它和秘银构件型魔法物品一样，只是在精巧程度、使用次数上存在差异，在星界同样无法使用，和一张废纸也没多大区别。 另外一个，在康杰尼欧的星界概览中被着重提到的就是，次元袋在星界不可用，无论是用那种方式制造出来的次元袋都不行！ 当然，这个限制对于夏多来说等于不存在，他的随身空间在投影位面都能使用，没道理单单在星界就不能用了，毕竟投影位面本质上也是在星界中。 但不管怎么说，就算是多了伊奥勒姆送的这条蓝宝石防护项链，大量随身装备、物品无法使用，也是非常地不妙！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星界环境特殊，在那个纯粹的精神世界，思想、意志的作用将会发挥到极致，甚至可能凭空就能脑补、具现出各种魔法效果。 在这一点上，受过专注训练的施法者绝对比一般人要更适宜星界的环境。 至于说施法者敌人。 在精神世界中，只要一方有心隐藏、有心避让，而另一方却没有特殊的搜寻方法，那双方几乎不可能遇到。 最大的敌人其实是星界的环境以及旅行者自身，包括但不限于：星界之风、自身幻象、迷失恐惧，以及极少数情况下才会碰到的星界生物。 …… 将康杰尼欧的星界概览还给伊奥勒姆后，夏多就准备告辞离开了，毕竟克利夫还在吉尔斯高塔等着他呢！ 不过，在离开前，伊奥勒姆却拦住了他，神情严肃地给出了最后的忠告： “万一遇到无法应对的情况，及时退回主位面，不要逞强，更不要在意克利夫的想法，多想想自己在南境的妻子、事业，知道吗！” “是，我会注意的！” 这一刻，夏多突然觉得有这么个老师也是挺好的！ …… 从奥法联合会离开，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路上的行人也寥寥无几，只有少数疑似外来游客的人还在奥法广场上游荡。 夏多笔直地穿过奥法广场，进入旧城区，一路穿街过巷，很快就来到吉尔斯高塔前。 此时高塔已经封闭，不再接收访客，夏多自身并没有这里的权限，就在他准备联系格瑞塔带他进去的时候，之前一直紧闭的高塔大门突然打开。 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进来，跟着塔灵的指引来投影大厅！” 是克利夫，夏多不疑有他，当即快步走进了吉尔斯高塔。 …… “咦，那不是大夏领的夏多领主吗？” “他怎么来了？萨维尔法师不是已经回南境了吗？” “……” 此时虽然已经到了晚上，但距离晚餐时间才过去没多久，法师们对于时间管理大都十分擅长，但不擅长的也不在少数，法师塔内人来人往还是很多的。 在前往投影大厅的这一路上，夏多又着实充当了一回“众人瞩目的焦点”，除了少数人议论纷纷外，不时朝他打招呼的才是最多的。 到了投影大厅，他甚至都感觉点头点得有些脖子硬了，面带微笑的表情也有些僵硬。 在外面揉了揉脸，调整了一下情绪，夏多这才走了进去。 吉尔斯高塔的这座投影大厅，和时之塔位面探索层的投影大厅有些相似，和奥法联合会的也有些相似，都是穹顶悬浮着一颗明亮的大光球。 大厅内除了克利夫外，还有一个有着和克利夫相似颜色、款式亮金色法袍的年轻人。 夏多记忆力很好，更可追溯过往记忆，在他的记忆中，没有任何这个年轻人的画面。 而在见到那年轻人的一瞬间，夏多就敏锐地注意到对方的不同寻常，尽管脸上挂着一丝微笑，但这丝微笑却似乎没有任何温度，眼神也十分淡漠。 面对一位大奥术师，那年轻人更没有丝毫拘谨、恭敬，甚至于—— 夏多在克利夫脸上看到了恭敬！ 夏多心中一紧，脚下的步子又快了几分，来到二人面前，他先是行了一礼，然后就默默地站到一旁，只等克利夫为他介绍这个十分神秘的年轻人。 而克利夫也果然不负所望，开始介绍起来： “这位是吉尔斯高塔的星界探索先行者、塞汶顿大神殿的荣誉大主教，永恒圣灵索恩阁下！” 永恒圣灵？ 星界法师的进阶存在？ 夏多心中一惊，他曾经听妮雅说过，吉尔斯高塔曾经出过一位永恒圣灵，虽然不知道名字，但传说中，那位永恒圣灵能从投影位面中具现出真实物品，甚至是将其拿到主位面来。 难道那位永恒圣灵就是眼前这位？ 可传说不是同样说，一旦化身永恒圣灵就很难到主位面来的吗？那眼前这个又算什么？ 克利夫就算是要骗他，也没必要专门编一个都快被夏多忘到角落里去的永恒圣灵存在，随便说个其他身份，或许可信度更高呢！ 夏多心中百般疑惑、好奇，可只要看到这位永恒圣灵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睛，他又硬生生地将那些疑惑憋了回去。 至少当着这位传说中的永恒圣灵的面，他还是有些忌惮的。 夏多见礼完毕，便望向了克利夫，克利夫又望下了永恒圣灵，索恩面色不变，依然保持着一开始的微笑表情，嘴巴不动，一道声音就自然而然地出现在投影大厅内。 这声音清脆、洪亮，不似男声、也不似女声，而像是金属撞击发出的声音，更不带半点情绪：“都准备好了吗？” 夏多先说：“准备好了！” 在他之后，克利夫也说了这么一句。 索恩见状，随即化为一道光束进入到投影大厅上方穹顶的大光球中，紧接着，塔灵的声音突然出现—— “不定区域星界投射即将开始，是否确认！” “确认！” “目标确认，星界投射过程中请勿心生抵抗，倒计时，3、2——” 第1203章 镜花水月、星界创世 唰—— 夏多并没有听到塔灵倒数的“1”，在“2”之后一个短暂的停顿，他就瞬间飞了出去。 视角剥离，向上，无限向上。 与一般前往投影位面的感觉极为相似，但又有所不同，似乎并不只有意识被投射到出去，好像还有更多的本质。 此刻，夏多只感到周遭的一切都在离他而去，他的精神意志在不断升高，在经历了一段极为短暂的跃迁过程中，他发现自己依然来到了一片银色虚空。 不同于在时之塔利用位面探索阵列感知星界的感知投射，只有感知出现在星界，而这一次，是夏多的身体完整地出现在星界虚空。 在经历了刚开始的一阵慌乱后，夏多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感知星界时思绪波动太大都有可能引起星界之风，如今整个身体到来，那就更有可能出现这种状况了。 而在收摄心绪后，夏多这才有时间好好感受一下自己当前所处的星界环境。 与时之塔之前发现的那个【蓝晶位面】一样，这里也没有任何重力，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银色虚空。 夏多挥动了几下手臂，竟带起点点星辉，而周围的空间更像是水体一般，产生了丝丝涟漪般的波动。 这似乎也与【蓝晶位面】十分相似。 但不同之处也十分明显，除了一个是物质位面、一个是精神位面，本质不同外，位面中的魔网也有着截然不同地体验。 夏多作为施法者，第一时间就注意到这点，星界同样存在魔网，但星界的魔网，就如同水中花、井中月一般，看似存在，却始终无法接触。 夏多尝试着施法，一个最简单的【光亮术】，按照法师的方式施法，在他施法开始的一瞬间，星界虚空中就自行衍生出响应的魔网之弦。 看到这些新生的魔网之弦，夏多下意识地就要继续操作，这本是法师正常的施法流程，但也因为这一想法，又再次衍生出部分多余的魔网之弦。 这下，夏多立刻意识到，星界的施法方式与物质位面正常魔网环境下的截然不同，于是他开始尝试《康杰尼欧星界概览》中提到的在星界最朴素、最原始的施法方式—— 脑补！ 或者用康杰尼欧的原话来形容就是“无须在意过程，你只需要设想法术的最终效果，并提供意志支持”！ 几乎瞬间，一个人头大小、泛着炽白光芒的圆球出现在夏多面前，但下一刻，又被他下意识地给泯灭了。 在这一过程中，夏多发现星界的魔网依然没有丝毫变化，并未如主位面魔网响应血脉法术那样自动响应，真就是井中月、水中花了！ 而且，这法术的出现也十分离奇，凭空而生。 如果是在主位面的话，仅凭意志是无法施法的，除非有魔网配合，无论是外界的大魔网，还是自身奥火展开的微型魔网。 但在星界，这种原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就这么十分轻易、十分自然地发生了。 难道这就是精神世界的特殊之处？ 夏多还想继续尝试，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十分突兀地从他心底生出，夏多下意识地产生了排斥心理，于是便只听到了克利夫说的前半句—— “夏多领主——” 循着心中的感应，以及此处虚空的涟漪震荡以及辉光映射，夏多将身子翻转过来，就看到前方不远处，克利夫在向他招手。 夏多一步跨出，瞬间变来到克利夫身旁，不过他的这般举动倒是吓了克利夫一跳，一圈明亮的星辉出现在克利夫周围。 与此同时，在克利夫周围，瞬间就兴起了阵阵涟漪，并不断向外扩散开去，但在扩散到夏多身边时，却又被一股无形力量悄然抚平。 “夏多领主，你可真是吓了我一大跳！” “抱歉，我还不太熟悉这里的环境。” 这话倒也不假，夏多确实还没熟悉这里的环境，他当时想着是尽快去克利夫身边，却没想到一下子就瞬移了过去。 等瞬移完成后，他才有些后悔，但那时后悔也晚了，于是便只能尽量控制自己的心绪，避免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倒是克利夫掀起的星界之风，如此微弱让他十分好奇，到底是克利夫控制力十分出众，还是他的精神意志十分弱小呢？ 几乎都不用怎么去想，夏多就确信是前者，要是连有着深层执念、甚至敢于做出超越信仰之事的克利夫的精神意志都十分弱小，那还有谁的精神意志算强大呢？ 小插曲过后，夏多立刻问起了正事：“克利夫阁下，索恩阁下呢？他不和我们一起吗？” “当然和我们一切，只是——” 克利夫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如何解释，就在这时，两人一旁的虚空中突然有了剧烈的起伏，像是有一个庞然大物要从虚空之中跃出一般。 这样的情况自然引起了夏多的注意，以及警惕，倒是克利夫看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气，说了一句，“索恩阁下来了。” 索恩要来了？ 夏多仔细观察那处起伏、动荡的虚空位置，下一刻一点亮光凭空生出，紧接着那亮光便越来越盛，几乎压倒了周围银色的虚空背景。 而在感知中，夏多更感受到一种永恒不变的秩序之力在向外不断扩散，随着那光亮强盛到极点，周围的环境也渐渐生出了变化。 脚下不再是空无一物，而是一点点衍生出深褐色的土地，周围也出现了有如位面屏障的存在。 不，应该就是位面屏障！ 索恩竟然在星界中创造了一个微型位面！ 这到底是类似投影位面的那种虚拟位面，还是类似于物质位面的真实位面呢？ 趁着索恩还未露面，夏多立刻蹲下去抓了一把土，装作检查泥土的同时，用随身空间与这处位面进行范围极小的重叠。 重叠之处就在他手上这把略带湿润的泥土中间，大小甚至还没有一粒麦粒那么大。 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位面重叠，就有那么一小粒土壤同时位于这个位面，以及夏多的随身空间。 在这一瞬间中，夏多就通过随身空间对这粒土壤做了一个简单的鉴定，并非虚拟的，而是真实的！ 如果他将这粒土壤装进随身空间，甚至能将它带去主位面，这期间完全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具现投影位面的物品，随身空间要缩小）！ 索恩竟然在星界中创造出一个真实的位面！ 第1204章 校正时间、临时休整 一时间，夏多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连星界之中能否出现不经过星质转化的正常物质都不确定，别人随手就在星界中创造出一个真实位面。 这差距也太大了。 就在这时，位面的衍生变化也终于停了下来，紧接着，索恩便出现了。 看到索恩出现的方式，夏多的心情这才有所好转，索恩并非以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出现，而是传送过来的。 这个临时创造的真实位面内，有着和主位面几乎完全相同的魔网环境，虽然这里的魔网似乎受到了某种限制，夏多并不能加以利用，但这并不妨碍他感知并接触。 甚至于索恩的传送法术，也完全没有考虑加密，夏多甚至记下了传送目标区域魔网响应的全部细节。 只需随便找个空闲时间，就能逆推出完整的传送法术。 不过，从已有的信息来看，索恩的传送法术并不高明，至少并不比夏多掌握的传送法术高明。 唯一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索恩的传送法术是以星界为媒介，这点在以【以太位面】为主要传送媒介的耐色瑞尔主流传送法术中，是比较少见的。 …… 索恩出现后，克利夫立刻就迎了上去，略带焦急地问道：“索恩阁下，还有多久能到迷梦废墟？” “不确定，星界时刻处于变化之中，就算是我也很难反复定位同一个位置，如果有需要我会叫你的，你们先在这里休整一下。” 说完，索恩便直接传送离开了。 这一幕倒是看得夏多一愣一愣的，这次迷梦废墟探索已经出现多次超出他认知的情况了。 永恒圣灵也就罢了，好歹之前听妮雅提过，但如今听索恩那话的意思，似乎是要用这个人造位面送他们去迷梦废墟，而且时间还不确定！ 这怎么看都像是不靠谱的样子，只是克利夫却没有任何反驳，难道真是这样？ 夏多对星界了解有限，于是只能上前询问克利夫：“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是要‘乘坐’这个位面前往迷梦废墟吗？” 听到“乘坐”一词，克利夫明显是楞了一下，但随后就点了点头，解释说：“星界环境特殊，我们自行前往的话需要很长时间，虽然对于主位面来说，只是过去了一瞬间，但对于我们自己，却是真实的寿命损耗。这次也就是恰逢索恩阁下到主位面校正时间，我们才能比较顺利地抵达迷梦废墟。” “那之前在雷森领的时候，克利夫阁下您还说已经探索过迷梦废墟了？” “我没有骗你，我之前确实去过！” 对于夏多的怀疑，克利夫也并未生气，而是耐心解释起来：“那一次我是先到星界，然后又花了很长时间寻找索恩阁下，之后又花了更多的时间才找到迷梦废墟。” “哦。” 小心思被戳穿，夏多颇为尴尬地点了点头，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您刚刚说索恩阁下到主位面校正时间，那是做什么？” “将自身时序与主位面时序连通，永恒圣灵名为永恒，但这世上哪有什么永恒不变东西，如果在星界待太久，长时间不去物质位面校正时间，那下次前往物质位面的时候，就会受到大量时间之力的冲刷，永恒圣灵也会因此泯灭，除非永远不离开星界。” 原来如此！ 之前夏多还想着会不会在星界遇到一个从古代就进入星界的存在，但如果需要校正时间的话，恐怕那样的存在也早就凉了。 星界中消耗时间的地方太多了，就算是在虚空静止不同，相对于物质位面的时间流速也是极快的。 当然，也有可能为了活命永远留在星界，那样就不会死了，但同时也不能进入类似投影世界、或者夏多此刻脚下这样的真实位面了。 因为一旦出现在时间流动的地方，那么依然会自动校正时间。 只是不与主位面校正而已，也还是会迅速流逝掉在星界虚空中消耗的时间。 也就是说，如果是一个正常定居星界的主位面施法者，如果不想失去前往主位面的机会，那就需要时常前往主位面校正时间。 而如果不想失去前往投影位面这类星界中存在时间流动的特殊区域的机会，也需要定期前往这些区域校正时间。 除非有能够无视时间流逝的能力，不然换谁都要来这么一套。 夏多曾经还幻想过要成为永恒圣灵，毕竟这也是耐色瑞尔为数不多的、看不到寿命尽头的发展方向。 可现在看来，永恒圣灵既不永恒，可能也并不自由，传说中永恒圣灵不是很难回到主位面么，可偏偏又不能完全放弃主位面，还要跑回去校正时间。 一定程度上，永恒圣灵的发展方向、前景，可能还不如夏多在塞汶顿奥法神殿见过的长生仪式呢！ …… 在永恒圣灵这个话题上，夏多和克利夫并没有聊太久，毕竟索恩随时可能回来，这要是正好撞上了，那就太尴尬了。 虽然夏多对永恒圣灵有着太多好奇，但他也知道轻重，与克利夫聊了一些关于迷梦废墟的情况后，他就找了一处空地开始休息起来。 刚刚索恩提到的“休整”并非一句敷衍之词，而是有着真实存在意义的。 刚刚在星界中，夏多创造了一个白炽光球，又进行了一次瞬移，还抚平了克利夫引发的星界之风，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精神状态在持续变差，而且无法恢复。 或者准确地说，星界的时间是不流动的，在星界中施法者根本无法指望用时间来恢复精力。 沉睡也未必有效。 事实上，沉睡更需要考虑的是——散乱的思绪是否会引来莫名的狩猎者，或者掀起无意义的星界之风将自己刮到未知区域。 倒是在这个索恩临时创造的位面中，夏多能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在一点点恢复。 当然，这只是状态较好时的短暂恢复，如果太过疲惫的话，还是需要沉睡来进行一个较为完全的恢复。 从这个角度来看，长期生活在主位面，特别是从出生就在正常物质位面正常作息的人，真的很难适应纯粹的星界虚空。 …… 第1205章 星界狩猎者、机动闪避 星界之中不计时，不知不觉间，夏多的感知时间就过去了整整五天，而这五天其实是从未来挪用过来的。 等他回到主位面，虽然还是在拜访雷森领的那天晚上，但这五天的时光会瞬间作用在他的本体之上。 他已经发现了，现在这具身体并非真正的肉体，而是由星质构成，或者说一种【由思想、灵魂等能够代表夏多本质的存在的投影】所构建出的概念存在。 这当中当然也少不了星界本身的作用，但同时他也萌生出一个念头—— 他现在的这具身体能够返回主位面吗？如果能够返回，那他的本体又会发生什么事？ 会不会出现两具身体同时存在的场景？ 又或者，意识依然以这具身体为主，而真正的本体则陷入了沉睡，那这不就是一种比一般投影更为先进的真实化身法术吗？ 不管怎么说，夏多已经决定从迷梦废墟回来就去吉尔斯高塔寻找相关资料，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应该不难达成交易。 …… 这天，索恩给夏多、克利夫两人送来食物，刚离开不久，又突然出现，表情十分凝重：“克利夫，我被一群土着狩猎者盯上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好！” 克利夫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答应了下来，他也没有理由不答应，毕竟索恩遭遇星界土着狩猎者也是因为他的私事。 如果没这事的话，索恩完全可以单独离开。 就在两人意见达成一致准备一同出去的时候，夏多连忙上前拦了一下，“索恩阁下，我也想帮忙！” “你？” 索恩瞥了一眼夏多，然后点了点头，又额外提醒了一句：“到了外面不要想着怎么对敌，优先保护好自己就行！” 说完，三人周围的位面内景象便悄然隐退，夏多刚反应过来，就已经再次置身于星界虚空之中。 但此刻的虚空十分平静，只有身后一串疑似索恩行进轨迹的虚空涟漪在缓缓扩散。 夏多上下左右前后六个方位都看了一遍，都没有发现索恩口中的“土着狩猎者”，他正要询问，却发现行进轨迹前方大概数千米的位置处，银色背景中突然出现了一点不和谐的灰色阴影。 难道那就是索恩说的土着狩猎者？ 细细感知之下，夏多发现那点灰色阴影正在向三人当前所处位置快速移动，但那灰色阴影本身却并非任何生物，而是未知存在快速移动时激起的星界之风！ “先绕开！” 索恩似乎对那些所谓的“土着狩猎者”颇为忌惮，哪怕身边有着一位在主位面已经站到颠覆的大奥术，他也没有任何交手的意愿。 于是，在索恩的带领下，夏多三人直接向近乎垂直于原先行进轨迹的方向移动了。 但还没等三人飞出多远，索恩就停了下来，面色阴沉地说道：“看样子是不想放过我们了，准备战斗吧！” 克利夫闻言沉默不语，只是默默酝酿着什么。 至于夏多，则略微有些紧张，但他还是努力平息着内心杂乱的思绪，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蓝宝石项链，眼神逐渐坚定了起来。 下一刻，夏多周身泛起阵阵辉光，这倒不是伊奥勒姆给他的那串蓝宝石项链所为，而是夏多自己琢磨出来的星界战斗手段。 星界之中，施法的效果大打折扣，思想、意志的作用被放大到极致，夏多不可能和星界本身的规则作对，自然是要顺势而为。 他身上的辉光就是守护意志的体现，至于攻击—— 夏多拔出了挂在腰间的【否决之刃】，左手双指并拢，在剑身上缓缓滑过，在这一过程中，他用坚定的歼敌意志，为【否决之刃】镀上一层破灭之光。 配合【否决之刃】转化星质后依然保留的【破法】效果，杀伤力十足！ …… 很快，前方虚空中的灰色阴影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 也因为离得近了，夏多才能感知到那灰色阴影实则并无任何颜色，只是因为星界之风与一般虚空的折射率不同，所以才在观察者的视线中呈现那样的颜色。 实际在感知中，那就是一阵十分强劲的星界之风。 在那灰色阴影之后，夏多看到了十多个身材瘦弱的人形生物，正手拉着手，成“一”字型，向这边快速移动。 领头的那个穿着一套深红色的铠甲，与夏多身上深红庇护法袍的颜色十分相似，其余的则全部是一套银色铠甲，几乎完全融入了星界明亮的银色虚空背景中。 随着那十个多个狩猎者越来越近，索恩身体周围也泛起了一圈如水波般涌动的明亮辉光，并缓缓向外扩散开去。 “当心，星界之风要来了！” 下一刻，夏多就感到一阵强大的风暴从前方袭来，尽管那些狩猎者的本体还未接近，但他们所带来的影响却着实不小。 索恩的阻挡，并未取得完美的成效，在他身后的夏多依然能够感受到一股纯粹的、强烈的精神冲击。 略一感知，他就知道今天大概是不能善了了，精神风暴中夹杂着狩猎者们极度自信且坚定的贪婪、嗜杀意念。 风暴过后，索恩周围的辉光黯淡了一些，但还依然存在，并却一改之前缓缓扩散的态势，迅速向周围扩散开去。 就如同一点亮光照彻虚空。 与此同时，克利夫也出手了，一束手指粗细的耀眼射线从他指尖发射了出去，几乎是眨眼的工夫，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十多个狩猎者。 只是那道看似威力不俗的射线，在那个穿着深红盔甲的领头者面前，只是随手一剑，就被尽数破去。 随后，只听索恩一声大喝：“跟着我！” 夏多、克利夫随即响应，三人呈三角阵型开始作转向机动，避开迎面而来的那十多个狩猎者。 星界是一个精神世界，精神意志所能影响的范围是十分有限的，如果对方不减速近战的话，仅凭掀起的星界之风，是不可能战胜夏多三人的。 当然，如果那样的话，夏多三人也不可能真正摆脱这一队土着狩猎者。 第1206章 虚空追逐、干扰刺激 从对方掀起的星界之风透露出的信息来看，对方心智坚定，又极度贪婪、嗜杀，且充满自信，至少也会有一次近距离战斗。 夏多握紧了手中的【否决之刃】，目光死死地盯着狩猎者中的那个穿着深红铠甲领头者。 同时，他也顺从着索恩周围光辉领域的运动趋势，灵活机动，始终保持与克利夫、索恩两人的相对距离。 很快，夏多已经能清楚地目视到那个狩猎者首领毫无情绪波动的冷酷目光，以及那口一看就让人望而生畏的尖牙利齿。 至于那尖尖、长长极似精灵的耳朵，以及粗犷垮塌的丑陋鼻型，则被夏多很快略过。 对方果然减速了，而且减速效率极高，只是从夏多三人身边掠过一次，就将速度降低到足以近战的程度。 “夏多领主，记住优先自保！”索恩再次提醒了一句，便不再言语，而是展开光辉领域带着三人不断机动。 那十多个狩猎者即便减速了，却也依然处于高速移动之中，而索恩、克利夫似乎是不擅长近战，总是不断避让，在保持一定距离的前提下，才伺机攻击。 这种情况，倒是让夏多想到了地球上的战机空战，对战双方，一方不断闪避、一方不断追击。 值得庆幸的是，这群狩猎者似乎并没有远程攻击手段，就只是不断地追逐、逼近，而这也给了夏多三人机会。 当然，主要是克利夫。 夏多原以为星界的战斗会像在主位面那样，双方静止着开始阵地战，没想到却是这样的机动作战。 他原本准备许久的【否决之刃】战法很有可能就派不上用场了！ 不过这样也好，近战起来多有意外，夏多也没有十足的信心就一定能够战胜这些精于战斗的狩猎者。 移动之际，夏多在保持守护辉光常在的情况下，也开始尝试攻击了，他模仿克利夫的样子，也从指尖发射出一束射线。 只是他的射线离开指尖只飞了不到十米，就自行消散了，而且飞行速度也不如克利夫发射的那般极速。 夏多并不认为自己的精神意志很弱，他能够仅凭意志就在星界瞬移，就足以说明他的意志不弱，或许是克利夫掌握了真正的星界战斗手段。 夏多再次尝试了几次，但无论他怎么尝试，威力倒是可以提升，但法术的距离都很难提升。 也就是说，眼下这种情况他真的自能自保了，都打不到敌人的攻击，那还能算是攻击吗？ 一时间，夏多倒是有些后悔要跟出来了，但转念间他就将这丝杂念掐断，不管怎么说，待在位面内等结果总归是太被动了。 “索恩阁下，对方的速度已经降低很多了，我有把握击中他们后方的成员，但最终还是会被对方追上，能否和对方交涉，双方就此停手，各自离去？” “不用了，这些强盗不抓到猎物是不会放弃的！” “我也只是希望，唉！” 叹息过后，克利夫一道炽阳射线直接命中狩猎者阵型后方的一个小个子，那小个子还尝试抵抗，却被这致命的射线瞬间点燃，化作一团彻底落在后面的人形火炬。 “抓到你，我要拿你的头颅做酒器！” 后方，深红铠甲的狩猎者首领当即发出一道意念，这意念中强烈的杀意，几乎直冲夏多脑门，他竟然看到了一个装饰精良的橱柜中陈列着无数白皑皑的头骨。 这—— 夏多立刻收摄心神，重新检查了一遍周身的守护辉光，又握紧了手中的剑，借此凝聚更为坚定的意志。 索恩并未受到任何影响，依然维持着光辉领域，带着三人不断机动，而克利夫则继续回以炽阳射线。 只是，不管三人如何机动，速度上的绝对差距就使得双方的距离也在不断缩短，虽然距离最终被追上还有相当一段时间，但这样的结局却是早已注定了的。 而在另一边，那狩猎者首领只是放了一句狠话，就不再言语，毕竟在星界想要移动就需要维持这一想法，一旦分心体现在速度上，可能就会有所降低了。 后来，夏多也看出这点，他和克利夫的移动主要还是靠索恩的光辉领域，实则自己出力很少。 于是，他也不管是否能够真正攻击到对方，时不时地就随手往身后放朵烟花，或者弄出点巨响。 星界虚空中，声音并不能很好地体现，就如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被子，双方移动时身体是保持静止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夏多突然弄出的声音，着实吓了后面一跳，甚至让他们的移动阵型都有些混乱。 而且，他制造声音，并不遵循什么规律，而是安静一阵，突然就来一下，烟花或者说闪光也是这样。 总归不能让对方好受，至少也要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当然，在搞这些花招之前，夏多也都和索恩、克利夫提前打过招呼，不然敌人没吓到，反倒把自己人吓到了，那就太悲催了。 有了夏多的加入，虽然是间接战斗，但着实延迟了被追上的时间，索恩、克利夫两人虽然嘴上没说，但夏多能感受到他们的认可。 于是，他更加卖力地干扰起来，甚至亲自喊话，虽然双方语言不通，但在星界虚空中不断扩散的精神之风却是相通的。 “丑陋的矮子，你们是在模仿精灵吗？可惜不怎么像啊！要我教你们吗？” 夏多从未想过自己成为资深奥术师后，竟还会有如此另类的“战斗”，不过当着索恩和克利夫两人的面，有些话他也不好说得太糙。 但即便是如此“文雅”的“指点”，那群狩猎者也有些受不了了，特别是在提到对方是在模仿精灵时，为首的那个甚至拔出剑指向了夏多。 虽然没有发出任何远程攻击，但夏多依然能从对方冰冷的眼神中感到森森寒意。 “不好，这要是刺激狠了，一会儿近战不会都冲我来吧？” 夏多有心询问索恩是否可以重新进入位面躲避，但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好在，在克利夫的不断攻击下，一共十二名狩猎者，已经减员了三个，剩下九个里面，除了领头的，其余状态都不怎么好。 真要近战的话，他这边也不是毫无胜算。 第1207章 纠缠、准备反击 星界。 夏多、克利夫在索恩光辉领域的带领下，无边无际的银色虚空中不断机动闪避，但不管他们变换了多少次方向，他们身后的狩猎者们却始终粘在后面。 哪怕是盯着克利夫接连不断的炽阳射线，又或者忍受着夏多的不断刺激干扰，也依然追着不放。 但绝对的速度差摆在这边，不管夏多等人如何努力，最终也免不了被追上的结局。 而两方越是接近，夏多就越是感觉到星界战斗的凶险刺激。 到了近处很多法术效果都得以展现，那些狩猎者们除了要躲避、抵抗克利夫的攻击，更需要留意夏多的阻拦。 毕竟双方都处于高速运动中，任何一点阻拦都有可能造成十二分的效果。 同时，因为离得近了，克利夫的炽阳射线变得越发犀利，不要说直接命中要害了，哪怕就是擦到一点，也要立刻化身人形火炬。 但相对应的，因为离得近了，狩猎者们也可以攻击了。 也是在这时，夏多越发意识到这个狩猎者首领的强大，星界中移动必须时刻保持移动的意念，一旦停下这样的意念，就会被其他杂念造成的阻碍减缓速度。 这有点类似于战斗机的发动机和风阻。 在有必要的时候，偶尔停顿一下是可以的，但为了持续飞行，绝大多数时间都必须保持运转状态。 夏多这边的移动主要是依靠索恩这位永恒圣灵，但也因此索恩被牵扯住大部分注意，根本分不出什么心思去阻碍后面的狩猎者。 但那个狩猎者首领，在维持着同伴编队飞行、机动的同时，还能出手破灭克利夫的攻击。 而到了近处，更是能够掀起明显有着迟滞作用的星界之风，来纠缠索恩的光辉领域。 这种情况，夏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在星界，着急本身就意味着阻碍，这让他想起了学徒时期在绿珠森林搜捕兽人的经历。 那时的他，虽然打不过兽人，但还有着一群帮手，即便打不过，跑路也是没问题的。 但现在，跑路都存在问题！ 当然，只要夏多愿意放弃这次迷梦废墟探索，他随时可以返回主位面，但下一次就不一定能有索恩的帮助了。 而且他也必须考虑克利夫的想法，另外就是，像现在这样几如本体的星质身体，应该不是没有代价的。 虽然不知道克利夫付出了什么，但夏多猜测或许克利夫都不掌握这种法术，不然也不至于要来吉尔斯高塔了。 甚至都不需要请动索恩，大不了就是无限次探索。 …… 星界无风，但夏多能明显感受到自身杂念对于速度影响，以至于他都产生了一种即将脱离索恩领域的感觉。 “不能这样了！” 夏多意识到这样被步步紧逼的压力实在太大，甚至星界本身都在放大这样的压力的。 倒不如干脆与后面这些狩猎者放手一战，纵使不能胜，也要在离开星界前给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教训！ 于是，他趁着克利夫一次攻击的间隙，建议道：“克利夫阁下，眼下我们还不算太过被动，不如就此反击，真要是被追上了，反而可能十分不利！” 克利夫没有回答，但自从展开光辉领域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索恩反而开口了：“夏多领主说的不错，我已经感到移动的阻力越来越大，最多十分钟，我们就会被对方彻底牵制住，但在那之前我就会单独离开！” 索恩都这么说了，克利夫自然不会反对，真要是反对的话，可能索恩现在立刻就走了，那这次迷梦废墟探索就算结束了。 下一次或许还可以继续，但没有索恩的帮助，找到迷梦废墟都不知道要多少时间，他并不认为夏多领主还会继续陪他浪费时间。 “那就反击！但也不必完全停下，麻烦索恩阁下继续移动闪避，稍稍降低速度让他们靠近即可。” 说完，克利夫又提醒夏多：“注意领头者手上的那柄银剑，我推测它除了有破法的效果，对星质也可能有额外伤害！” 夏多默默点头，他早就注意到领头者的那柄剑，毕竟次次都是挥剑破灭克利夫的攻击，而且造型如同液态金属般充满了流动感，他想不注意都做不到。 只是，他原本还想着用手上的【否决之刃】去和对方战上一战的，但现在克利夫这么说，他就有些犹豫了。 【否决之刃】并非本体，虽然保留了全部的魔法能力，以及部分材质特性外，但本质依然是星质。 万一被击碎了，或者斩断了，夏多担心会不会影响到【否决之刃】的本体，同时，他也要尽量避免自己这具星质身体被那柄剑击中。 …… 既然已经决定要反击，夏多三人也没有过多商议，很快就定下了反击的方案。 首先加速，夏多和克利夫都暂时放弃了干扰、攻击后方，而是和索恩合力推动光辉领域加速摆脱狩猎者首领的星界之风纠缠。 而在后方，狩猎者首领图鲁斯，以及他统领的狩猎小队，见到猎物挣脱捕网，但他们所有人都没有丝毫动容，阵型也没有出现任何散乱。 狩猎多年，图鲁斯早就见过了猎物临死前的无数种挣扎方式，但最终也还是难逃一死。 面对这么轻易放弃抵抗一意逃亡的猎物，他甚至都觉得有些提不起兴趣，但狩猎并不只是他个人的爱好，更是为了族群的繁荣。 “加速！” 一道蕴含命令的意念瞬间传至所有队员心灵。 …… “他们加速了！” “知道了！跟紧我，准备变向！” 夏多一边感知着光辉领域的实时变化，一边谨守心灵以备随时反应，此刻收到命令，他立刻发出与光辉领域相同的意念。 这意念如此强烈，以至于都掀起了一场小型的星界之风。 但此刻夏多已经无暇顾及这场精神之风会不会给后方的狩猎者提供什么涉及反击计划的信息，他只是仅仅地跟随着索恩的光辉领域，并提供自己全部的推力。 到这一步，思虑过多反而有碍反击计划。 第1208章 滚筒机动、瞬灭大半 夏多三人合力加速、变向，对于后方七个更熟悉星界环境的土着狩猎者而言，并不能应对。 你加速，我也加速，双方的距离很快又再次拉近，而这次夏多三人再也没有什么额外的力气去加速了。 “准备！持续变向！” 收到这样的指令，夏多意识到反击的时刻就要到了，这一刻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 在这样的状态下，他甚至都隐隐感知到这具星质身体内闪烁着明亮辉光的灵魂投影。 不过，夏多却没有分心去想那些，而是与索恩、克利夫保持一致，开始做最后的持续变向机动—— 三人在虚空中滑过一个大曲率的弧线，并以之前后方追击者前进的方向为中轴持续绕弯。 如此复杂的机动方式，不可避免牵扯到三人大量的心力，同时，速度相比起之前的合力加速也远远不如。 事实上，就在三人绕过大半个空间螺旋曲线的时候，后方追击者已经到了三人的身后！ 而就在追击者超过三人的那一瞬间，反击就此爆发！ 三人近乎完全放弃了任何要主动移动的想法，任由光辉领域骤然失速，但相对的，不止是夏多、克利夫发起了进攻，索恩也参与了进来。 在索恩光辉领域的配合下，克利夫的炽阳射线激增至十余道，并以微小的交错角度朝着前方仅剩的七个狩猎者疾射过去。 至于夏多，他知道自己的攻击可能远不如克利夫，这一刻也甘愿充当辅助，创造出大量与炽阳射线外形相仿的射线，用以掩饰克利夫的攻击。 此刻，三人正处于被狩猎者刚刚追上，却追过的最近状态，实际上不管是夏多三人，还是那些狩猎者都还是处于高速运动之中。 此刻，克利夫的攻击正对着的，已经不再是能够破灭他攻击的狩猎者首领，而是一群几乎没有太多抵抗能力的普通狩猎者队员。 射线法术速度极快，更被说此刻双方的距离更是前所未有的近！ 想要在短时间内变换阵型，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除非有魔法，但如果有魔法的话，那些狩猎者也早该使用了。 于是乎，狩猎者阵型后方几乎被克利夫的炽阳射线瞬间全灭，五个人形火炬瞬间失速，被甩到了远处。 狩猎者中，只有一个因为靠近首领才被救了下来。 只一瞬间，敌我双方人数优势逆转！ 下一刻，夏多三人重新加速，并未继续进行持续变向机动，又或者向之前移动的方向继续移动。 而是直接以之前持续变动螺旋曲线的切线方向为方向，合力加速冲了出去。 至于那仅剩的那两个狩猎者，原本就与三人存在一个偏向角度，同时那些狩猎者也在加速，此刻突然错开，双方的距离头一回拉远了。 …… 后方，狩猎者首领图鲁斯骤然遭逢巨变，自己带出来的队伍近乎全灭，这一刻，他的心冷到了极点，同时也对那三个猎物恨到了极点。 “你留在这里呼叫母舰，我去追他们！” 说完，图鲁斯与仅剩的那个队员瞬间脱离，那队员速度不断降低，而图鲁斯则在虚空中滑过一个大圆，追着夏多三人离开的方向疾驰而去。 …… 光辉领域中。 夏多三人，包括索恩这个永恒圣灵在内，脸上都流露出明显的兴奋之色，相比于索恩的克制，克利夫倒是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夏多领主，你是怎么想到这种螺旋变向减速再从背后发起攻击的战术的？实在是天才之作！太适合星界的环境了！” “临时起意，偶然所得！” 夏多嘿嘿一笑，如果是在主位面的话，他倒是不介意说这是来自家乡的战术，只是会将战机换成某种类似魔法造物罢了。 但在星界，言语、思维、意识，都有可能传递出更多的信息，思维、意识他这方面他无法绝对控制，但也尽量控制了。 语言这种他能够控制的，就实在不宜宣之于口了。 夏多这话的敷衍之意，别说是在星界了，就算是在主位面，都瞒不过以感知着称的祭司，更别说，克利夫和索恩都是祭司中的佼佼者。 但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索恩本就与主位面关系淡薄，克利夫又求着夏多办事，两人都没有在这上面深究。 此刻，三人虽然暂时摆脱了危险，但那个狩猎者首领还没死，潜在的威胁不但没有消除，反而更大了。 都把人家打成光杆司令了，难道还不许人家报复吗？ 比起随时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的夏多和克利夫，索恩这位要长期生活在星界的永恒圣灵，显然对那群狩猎者更为上心。 “那个领头的追上来了，就他一个！” 索恩望向后方目光坚定，战意甚至都引发了阵阵虚空涟漪，让正在持续加速的光辉领域的速度也为之一降。 “那就战！”克利夫也表达了同样坚定的意愿。 如果那个狩猎者首领愿意放弃，那就各自相安无事了，他们也能继续前往迷梦废墟，可那家伙不愿意放弃，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至于夏多，也同样表示愿意继续参与，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不想放弃探索计划，后面那个狩猎者首领怎么都要解决掉。 不过，在夏多的职责安排上，索恩却提出了不同看法： “夏多领主，你不必跟着我们，还有一个狩猎者没死，如果不解决他的话，很有可能引来他们的增援队伍！” 对此，克利夫当即表示了反对：“索恩阁下，夏多领主是第一次来到星界，你让他去解决土着狩猎者，这不是太为难了吗？” “克利夫不必担心，这些狩猎者我已经遇见过很多次了，大都是仗着人数众多以特殊的阵型围攻猎物。 “这次的狩猎者首领虽然有些强大得出乎意料，但其他狩猎者却没有太多变化。 “夏多领主作为一位资深奥术师，刚刚又能提出那样出色的星界战法，必定能轻易斩获对方！相反，我们这边才更需要担心呢！” 说到最后，索恩瞥了一眼身后正不断加速靠近的狩猎者首领，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第1209章 反接舷、追击 克利夫注意到索恩的视线，也回头望去，同样注意到那个目光冰冷、不断接近的狩猎者首领，也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对方已经失去了绝大多数手下，却依然追了上来，除了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还有什么呢？ 总不至于专门过来送死吧？ 犹豫了一下，克利夫最终也看向了夏多，用一种商量性的口吻问道：“夏多领主，你对索恩阁下的提议怎么看？” “我同意。”夏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他也注意到身后那家伙，他最担心的其实还不是对方真打过来，就怕对方吊在后面。 如果真那样的话，那这次迷梦废墟探索之旅可以说真的到此为止了。 不过，他也担心克利夫和索恩能不能应付得了那个狩猎者首领，还有他要如何去找到另一个狩猎者。 情况紧急，夏多没有绕弯子，直接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对此，索恩的回答是—— “不用担心我们，我要走谁也拦不住，克利夫也可以随时返回主位面，至于你离开的时机，等我们缠住对方，你就可以行动了，克利夫说你可以的。” 同时，克利夫也再次提醒夏多，“如果剩下那个已经叫来了增援，你就立刻返回主位面，不要犹豫！我们完全可以下次再来！” 夏多沉默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我还来通知你们”的话，双方并没有统属关系，一个野团，难道还真指望什么同生共死吗？ 事实上，他此刻还能和索恩、克利夫站在一起，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当然，如果不是他自己也对迷梦废墟探索有点兴趣，刚刚遭遇狩猎者的时候他可能就离开了。 …… 商量好了计划，三人就开始放缓速度，双方并没有相距多远，一方突然减速，那另一方很容易就追了上来。 茫茫虚空中，又毫无天险可守，对自身实力充满自信的图鲁斯毫不犹豫就展开了攻势。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直直地追过去，而是从三个猎物旁边掠过，一边减速，一边切入三人前方布下狩猎网，同时又根据三人的移动方向随时调整围捕的角度。 就这样，在夏多三人刻意放水的情况下，三人很快被狩猎者首领追上，索恩的光辉领域也很快被对方锁定，像是陷入了泥潭。 虽然还能移动，但速度却越来越慢。 与此同时，狩猎者首领也发起了攻击，只是一剑便将索恩的光辉领域撕裂近半，同时也让三人的移动速度越发迟缓。 “夏多领主，就是现在！” 克利夫低喝一声，展开了与索恩相似的光辉领域，但他这领域却并非为了加速跑路，而是为了锁定一直追着他们不放的狩猎者首领。 类似于海上船只遭遇海盗船，被海盗链接登船后，不但没有试图解开绳索、踢开木板，反而又多加了几重锁链。 面对这种情况，就算是常年在星界狩猎的图鲁斯也不禁楞了一下，从来只有他们吉斯人狩猎别人，难不成这次还被反狩猎了？ 图鲁斯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愤怒，眼神也越发冰冷，他对自己的实力充满自信，更别说母舰的支援马上就到，对方怎么敢的？ 一时间他甚至都太不想立刻动手斩杀对方了，他想看看对方在见到吉斯母舰时会是什么表情！ 只是下一刻，他的表情僵住了，刚刚还是三个猎物的，突然就少了一个，那个有着和他相同颜色服饰的人类。 “星质投影化身？还是星界跃迁者？” 这样的想法只在图鲁斯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一个深红色的人影出现在视野边缘，然后有瞬间飞出。 图鲁斯顿时大怒，他已经猜到那个逃走的猎物想要做什么了，但此刻他已经被眼前的两个猎物缠住，一时间难以脱离。 “等着吧，母舰降临一切都是虚妄！” …… 而在另一边，夏多通过瞬移离开了索恩的光辉领域，刚一离开，他就发现自己应该是处于一种相对静止的状态，因为他发现索恩等人正在迅速远去。 这倒是方便了他脱离，刚刚瞬移的时候，他还真担心那个狩猎者首领也会有类似的手段，现在看来，对方并没有。 最开始刚到星界的时候，克利夫就被他的瞬移吓了一跳，之前夏多还以为克利夫是被他的突然接近吓了一跳。 现在看来，克利夫有可能是被瞬移本身吓到了，毕竟如果星界中可以近距离瞬移的话，那必定就有远距离瞬移，甚至是带人。 但索恩这个连真实位面都能随手创造的星界老司机，却完全没有这种能力，至少他没有在夏多面前提过。 而刚刚夏多的脱离计划，虽然是出自索恩之口，但从索恩的话中，夏多也知道克利夫提供了不少信息，或许就有关于他能瞬移的。 一边追踪着无垠虚空中的星界之风痕迹，向刚刚反击战的战场不断加速靠近，夏多一边也勉强挤出一点点意念，思索着瞬移的特殊之处。 星界浩瀚，如果仅凭类似于飞行的移动，除非能够不断加速，不然有些地方很可能永远也到不了。 不断加速是不可能的，没有任何生物能够只存在移动这一种思绪，即便能够，那也太危险了。 万一遇到敌人，都不需要对方怎么样，只要在前进路上摆一块石头，撞上去不死也残。 夏多推测星界应该存在专门的远程移动工具，他立刻想到了地球上那款游戏中的魔法船，但那款游戏存在多个版本，魔法船并不能出现在星界，而是在天宇。 类似于从主位面起飞，一直飞到太空那种。 但现实的主位面并不是一个星球，而是一个平面且存在位面屏障的独立位面。 真有人头铁穿过位面屏障，那也只能抵达位面间层，而不是什么太空。 但不管怎么说，利用工具是智慧生物的标志，夏多实在很难想象星界土着就纯靠“肉身”飞行。 真要是这样的话，万一飞太久，没“力气”了，那还怎么狩猎呢？ 这么一想，夏多心中立刻多出了几分紧迫感，于是他摈弃杂念，将速度又提高了几分。 第1210章 骑兵冲击、废物利用 尽管夏多是第一次“亲身”来到星界，但他对星界环境却并不陌生，好歹他也曾废寝忘食地在时之塔通过位面探索阵列感知过星界许久。 星界之中，星界之风常有，一片片精神风暴，就像是大海中的洋流，而智慧生物所引发的星界之风，则像是在洋流注入了大片红墨水。 短时间内，想要找到来路，就像是掌上观纹那样简单！ 夏多三人离开那处反击战场也就分把钟的事，如果是在主位面，而不是在星界，夏多甚至能够直接看到那边。 星界终究还是一个精神世界，星界中的生物即便是通过眼睛去看，也更多是与精神层面相关，理论上，瞎子到了星界就不瞎了。 但同样的，哪怕是一个主位面的千里眼，在星界中也很难看到超出千米外的物品，而如果拥有超凡的感知能力，反而能相对容易地感知到千米以外的情况。 夏多的感知能力不差，当然他并没能在视野范围内就感知到那个仅存的狩猎者，但也相差不远了。 几乎是在看到对方的同时，他就能模糊地感知对方此刻所处的状态—— 并不在移动！ 这是一个好消息，如果对方正在移动，无论是向着靠近他的方向，还是远离他的方向，这都意味着，只要对方想逃，就是一场漫长的追逐。 夏多并没有信心在这无垠虚空中追上一个更擅飞行的星界土着，要是再被对方来个反打，那就太打脸了。 进入视野，就意味着距离不远了，夏多的视野较广，足有数千米，而且从他感知到的对方状态来看，对方的感知并不如他。 不然的话，对方无论是逃跑，还是上前进攻，怎么都会动起来，而不会是现在这样一直不动的状态。 至于对方已经死亡的可能，夏多倒是没想过，之前反击、离开的短短瞬间，他就注意到那是一个活口。 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还没发现自己。 如果现在是在地球上进行战机空战，那夏多现在就可以发射导弹了，只可惜，他并不掌握在星界中的远程攻击手段。 他的飞剑是彻彻底底的秘银构件型魔法物品，转化星质到星界，就是一个梭型的装饰品，没有半点用处。 实际上就算他的飞剑保留了全部的魔法能力，他也很怀疑在星界这样的环境下，还能不能飞那么远。 好在他已经做好了用【否决之刃】近战的准备，在主位面一直没机会，来到星界反而就只剩下这么一种手段了。 这还真是世事无常！ …… 在双方距离进入到千米以内的时候，那一直驻留原地的狩猎者才有所察觉，只是察觉了也晚了。 千米的距离，还远不足以让他获得能够摆脱夏多的速度。 当然，他也尝试逃跑了，只是在夏多看来，这多少有些垂死挣扎的意味。 当狩猎者和猎物的身份调换，原先的狩猎者也未必能够一如既往地保持镇定，千米距离一晃而过。 夏多并未像刚刚那个狩猎者首领那样，尝试靠近锁定然后再狩猎，一方面是他没有锁定的技巧，另一方面，他也并不认为这样做很高明。 在他看来，星界交战更似地球上的战机空战，而不是海上的船只接舷战。 即便此刻夏多缺少高效的远程攻击手段，他也可以尝试骑兵的攻击方式—— 在即将靠近对方的时候，他就已经双手握持【否决之刃】横在胸前，剑刃从身体一侧微微偏向后方。 而在真正靠近的时候，他略微调整了一下移动角度，从那狩猎者身旁快速掠过。 对方转身尝试反击，但那样的反击在夏多看来，实在太过无力，他都没有额外使出什么干扰法术，就只是这么简简单单地用剑刃这么一带。 对方手上的大剑就被看似纤细、羸弱的【否决之刃】逆推而上，直接脱手飞出。 那狩猎者本身也是如遭重击，他还想调整移动方向去追那柄以更快速度飞走的大剑，却不想夏多的折返来得如此之疾！ 只不过这一次，那狩猎者可没有什么武器可以阻挡了，失去了武器，也就失去了绝大多数的反击可能。 而越是到这种情况，夏多也越加谨慎，自己反击别人那是理所当然，但他可不希望自己被别人反击到。 现在这种情况，优势在他，他完全可以反复进击，而他也就是这么做的！ 每一次折返冲击，他都不求秒杀对方，也不求命中对方的要害，完全以限制对方可能的反击为目标，就如同第一次冲击时非要击飞对方的武器一样。 事实上，夏多只进行了两轮冲击，对方就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混乱的意念，只在星界中掀起一阵微弱的星界之风，就很快陷入了沉寂。 第三次冲击，夏多没有使用【否决之刃】，而是就近创造了一颗炽热的火球，这与主位面的法术有所区别。 在他极度坚定的意念下，这颗火球也并没有将那个狩猎者完全燃烧殆尽，而是变成了一具人形焦炭。 第四次冲击，夏多没有与那人形焦炭有任何接触，反而在靠近的瞬间，以意念将其“停泊”了下来，而他自身也以瞬移“制动”，停在了不远处。 看着对方焦黑的身躯，夏多微微一叹，却也没有放过这么一个难得的实验机会——星界存取物品的实验！ 打从进入星界那会儿起，他就想要这么做了，但索恩、克利夫都在身边，他多少有些担心。 星界和一般的物质位面，本质截然不同，夏多也不确定用随身空间去与星界重叠会发生什么。 用自己的东西实验，他有些舍不得，毕竟能让他放进随身空间的东西，都有不小的价值。 现在这具焦尸恰好可以废物利用。 夏多先是细细感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定周围没有任何异常后，他靠缓缓靠近焦尸，一直靠近到两米左右，他才停了下来。 ——位面重叠！ “果然可以！” 夏多心中一喜，而且在位面重叠的瞬间，他感觉自己似乎可以将随身空间召唤出来。 这完全是过去从来都没有过的一种特殊感觉！ 第1211章 灵魂炸了、母舰到来 夏多穿越到这个魔法世界，算上投影位面的世界在内，已经十多年了，但随身空间对于他来说，依然十分神秘。 它以一种十分离奇的状态存在于意识之中，夏多至今都无法理解它存在的方式。 夏多之所以选定位面领域作为自己的主要研究方向，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充分研究、利用这个随身空间。 如今随身空间在星界之中，似乎又生出了一种变化，这让夏多感到无比兴奋，有变化就意味着多了一个研究方向。 当然，就此刻而言，要说真的召唤出来，那他还是不太愿意的，谁知道召唤出来后还能不能收回去。 这要是收不回去，那岂不是亏大发了。 夏多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没有在这里将随身空间召唤出来，反正星界随时可以来，等到对随身空间的了解更多一些，再来也不迟。 随后夏多意念一动，随身空间便立刻与星界分隔开看，而那具狩猎者的焦黑尸体也瞬间落到了随身空间之中。 就在夏多心中暗松一口气，觉得不会有什么意外出现的时候，随身空间内部却突然生变。 一个无形无质的神秘存在突然从焦尸中飞出，在随身空间中炸出一个微型位面，但转瞬间又湮灭消失。 与此同时，随身空间也陡然扩大起来。 夏多大致估算了一下，这一次大概扩大了10个立方，当然他现在的随身空间已经有足足1000立方，这点扩大看起来并不显现，也没多大用处。 但这样的情景却让他联想起，之前在领地用远古撒鲁克巫虺雕像扩大随身空间的经历！ 他现在随身空间这1000多立方，绝大部分都是通过撒鲁克巫虺雕像扩大而来，用奥能结晶扩大的较少。 毕竟，现在的夏多还远远没有奢侈到用大量奥能结晶去扩大随身空间的地步。 只是这具焦尸和撒鲁克巫虺雕像又有什么相似之处呢？ 在生出这一疑问的瞬间，夏多心中就有了一个答案！ 其实最初在检测撒鲁克巫虺雕像的时候，他就怀疑那雕像有可能是远古的时间偷渡者，通过石化保存自身，等待未来的复苏。 只可惜石化时间过于久远，以至于就算是夏多这样的资深奥术师也没办法给他们解除石化了。 但这也意味着，他们的灵魂很可能依然存在于雕像之中，只是处于一种特殊状态。 而此刻，夏多收集的这具狩猎者焦尸，由于是在星界之中，时间并不能很好地发挥作用，类似于时间流逝的凝滞。 夏多刚到星界的时候，因为尝试在星界中施法，精神状态持续下降，如果放在主位面，是可以通过暂停施法、短暂休息得到恢复的。 但在星界，状态一旦跌落，就无法通过时间自然恢复，只能通过变化来回复，如魔法、沉睡之类的。 夏多推测，这具焦尸极有可能也并没有死亡，而是出于一种极端恶化的状态，用游戏比喻的话，就是最后的0点血条被星界锁住了。 如果有人施救的话，还有可能救回来的。（这是肯定的，真死了都有可能复活~） 而在随身空间，并不具备星界的特殊环境，最后的0点血锁不住了，自然也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那它和撒鲁克巫虺雕像的相似之处就很显而易见了—— 都是携带灵魂的死物！ 随身空间能吸收灵魂扩大空间！ 这点夏多虽然还没有绝对的证据，却也是他目前能够做出的最有可能的推测！ 至于后续验证，也很简单，妮雅手中就有【锢魂宝石】，只要解析出其中的锢魂法术，就可以收集灵魂用于实验了。 只不过魔法物品的解析、破解，几乎都是以损害原物为代价的，夏多还不确定这么做是否值得。 另外，就是考虑收集灵魂的禁忌了。 这虽然不像大量制造死亡生物那样被绝对禁止，但也颇为禁忌，毕竟诸神都有过死后世界的保证。 特别是死亡之主，根本没有任何特殊指代，只说凡物死后必归冥界，这是属于祂的权柄，要是不小心冒犯了祂，那可真是自寻死路。 这和复活还不大一样，毕竟再怎么复活最终也难逃一死，勉强算是丰富了死亡的内涵。 而收集灵魂却只出不入，谁愿意自己的权柄一直遭到挑衅呢？ 就好像，有个外地领主来大夏领拉人，别说能不能拉人，单是这种行为本身，夏多就很难接受。 推己及神，干涉到死亡的运转，难保不会吃一记神罚。 事实上，夏多现在就有些担心了，不过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收到任何死亡祭司的质询，或许也没那么严重。 如果是死后清算的话，那尽量不死就好了，或者死前找个靠山，或许也能相安无事。 但不管怎么说，夏多都决定找一个资深的死亡祭司好好咨询一下这里面的门道，免得未来复活司一建成，他就被死神抓去“下油锅”了！ …… 收起狩猎者的焦尸后，夏多又将对方丢失的那柄大剑也找了回来，这剑整体呈银色，在这无垠的银色虚空中就是最好的伪装色。 不过，这些狩猎者似乎并不依赖偷袭作战，而是十分好战地正面袭杀，这伪装色也就跟没有一个样。 想到正面作战，夏多立刻在周边搜索起来，但均未发现异样，他之前推测狩猎者可能存在的增援，就像完全不存在一样。 按照他和索恩、克利夫的约定，如果这边解决掉的话，那他还需要去那边支援，或者说会合也可以。 循着来时的痕迹，夏多又再次出发了，类似风阻的精神阻力开始在他前方堆积，不断阻挠他的持续加速。 只是，就在他行知半途，几乎已经可以感知到远处距离的精神风暴的时候，一股更为强烈的浪潮在他身后突然涌现。 这浪潮是如此巨大，比起之前索恩创造位面的动静大了不止一筹。 如果说索恩创造的位面是星界“海洋”中的一艘普通潜水艇，那夏多此刻身后浪潮的强烈程度，就像是一艘大型航空母舰从水底升起，所带来的滔天浪涌。 第1212章 大奥术师之死、等待“审判” 夏多立刻意识到狩猎者的增援到了！ 这动静，增援力度绝对不小，他深吸了一口其实并不存在的空气，又摸了摸其实也并不存在的心跳，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就选择了离开星界。 至于索恩和克利夫，他已经顾不上了，这么大的动静，索恩和克利夫不可能察觉不到。 出现了这种近乎不可抗的因素，他提前离开也在约定之中。 …… 回到主位面，夏多睁开双眼，正好看到身边的克利夫也同时睁开了双眼，那双原本应该淡然、镇定又或者疲惫的双眼，此刻却满是惊骇。 “克利夫阁下，发生什么事了？”夏多关切地问道。 克利夫正要开口，却楞在了当场，紧接着，夏多便看到克利夫像是一件脆弱的瓷器落到了地上，骤然崩碎。 夏多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他下意识地跳让开来，又强忍着精神上的疲惫，接连施法为自己加持一系列防护法术。 之后，他才尝试着去检查刚刚飘落地上的那件裹挟着克利夫飞灰的亮金色法袍，以及跌落到旁边三五步外的太阳权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多心中满是不解，难道克利夫死于星界的那场战斗？那索恩呢？索恩不是说有能力随时离开吗？为什么还不出现？ 如果可以的话，夏多真想离开逃离此处，涉及到一位大奥术师的死亡，可想而知这里面会有多大的麻烦。 另外，克利夫并非吉尔斯高塔成员，可偏偏就死在了这里，吉尔斯高塔也会有大麻烦。 而吉尔斯高塔的麻烦，又会给夏多带来更大的麻烦。 说也说不清，简直就是头大。 趁着现在还没人发现，夏多立刻联系了伊奥勒姆，将这件事简单交代了一下，当中没有添加任何主观描述。 之后，他不等伊奥勒姆的回复，又继续联系了妮雅，同样将这件事连同前因后果一并告诉了妮雅，并着重提醒妮雅守好时之塔，安心等他返回。 做完这些后，夏多才继续检查克利夫的遗物，同时也十分忐忑地等待回复，妮雅的回复几乎没有什么延迟，立刻就到了。 她只回复了一句“知道了，我在时之塔等你”，就没有下文了，不过夏多相信妮雅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倒是伊奥勒姆，他的回复在妮雅之后迟迟未至，这让夏多心中不禁打鼓，这次星界迷梦废墟探索该不会是伊奥勒姆搞出的阴谋吧？ 虽然在理智上，夏多觉得不大可能是伊奥勒姆，但眼下这种情况，他还是忍不住去联想。 人心一旦生出了怀疑，真的很难压下。 他另一个怀疑对象则是索恩，作为永恒圣灵，与主位面的关系淡薄，或许就为了某些利益向某些星界势力出卖了克利夫。 至于吉尔斯高塔，这个夏多倒是没有多大怀疑，毕竟人是在吉尔斯高塔没的，而夏多和克利夫要来吉尔斯高塔，这件事并非秘密。 吉尔斯高塔以外，仅夏多知道的，就有雷森领主父子，以及伊奥勒姆知道，其他或许还有更多。 既然不是秘密，那还将人骗过来杀，岂不是太蠢了！ 再者，如果真是吉尔斯高塔的话，那完全没必要搞什么星界之旅了，骗进来直接杀掉就可以了。 夏多相信即便是大奥术师，在他人的法师塔中也很难做出有效抵抗，简单来说，如果克利夫进入时之塔，夏多都有信心干掉他。 当然，吉尔斯高塔的嫌疑也不能完全排除，或许就是利用这种灯下黑效果呢！ 至于为什么没有直接杀，而是先骗到星界去，或许是为了制造特殊的死因呢！ 不管怎么说，灰飞烟灭总归不是夏多理解中的正常死法。 一时间，夏多大脑中乱糟糟的，一直以来，他都非常讨厌这种迷雾重重的事件，自身力量、背景不足，很容易就沦为他人的棋子还不自知。 现在这种情况，可以说是他穿越以来遇到过最离奇、最难以掌控的事件了。 经过检查，克利夫的遗物全部失去了同调状态，并不是那种直接从活人身上拿走的魔法物品的那种状态。 而是完完全全、独立的死物！ 这也意味着，克利夫大概率是真的挂了！ 之前他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认为这可能是某种表象，深层则是克利夫利用这种看上去比较离奇的方式逃走了。 但魔法物品不会说谎，它们此刻的状态就是最直接的证据。 “这该如何是好？” 就在夏多内心忐忑、惴惴不安，想着是否捞一把就跑路的时候，这间投影大厅内突然出现了传送法术特有的魔网震荡信号。 这一刻，夏多内心是挣扎的，眼下这种情况他自己也是有嫌疑的，而且还不小，三人前往星界，就他一个还活着——至少在索恩未露面前是这样！ 怎么看都有些反常。 等传送完成，他会怎么对待，就只有天知道了，如果是意外，那还好说，以他资深奥术师的身份，大概率不会有什么事。 但如果这其中存在阴谋，别说是资深奥术师了，就算是大奥术师，一口黑锅砸过来，也要脱半层皮。 而要是跑路的话，仅现在而言，夏多是有把握跑掉的，只不过他这么一跑，岂不是坐实了自己的嫌疑，那耐色瑞尔就基本没他的容身之处了。 作为家乡人，夏多是有乡土情结的，穿越非他所想，但既然已经穿越了，那也就随遇而安，此心安处是吾乡。 如今的萨维尔领、大夏领，就是他的第二家乡，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是不希望就这么轻易放弃掉。 诸般思绪在夏多心间萦绕，他没有选择跑路，而是选择留在这里等待属于他的命运。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确实是随身空间给了他最大的底气。 如果没有随身空间的话，他大概率不会选择留下。 毕竟，活着才有希望，如果人死了，那什么家乡、什么亲人、什么乡土情结，那都是空的。 而在这个魔法世界，最可怕的还不是死亡，而是死亡后灵魂也不得安生！ 如何抉择，夏多心中早已有一杆秤。 …… 第1213章 询问、争执 吉尔斯高塔，投影大厅。 就在夏多思量取舍、暗下决定之际，传送已然完成，八个熟悉的身影从无至有出现在投影大厅之中。 这几人甫一出现，便限制住周围的魔网环境，夏多对此有所察觉，他眉头一皱，却也没有说什么。 “夏多，将你知道的情况和七塔的几位执掌者介绍一下。” 率先开口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夏多第一个联系的伊奥勒姆。 他先是在投影大厅内扫了一眼，然后便走到夏多跟前，有意无意地将夏多与其他七人隔开，开口也没有任何兴师问罪之意，语气中颇多维护。 见此情景，夏多心中思绪翻涌，刚刚自己还怀疑过这位老师，但现在究竟是自己想错了，还是对方太会装呢？ 再看其他几位大奥术师，除了明显有些惊怒的斯库姆，在其他人脸上，夏多也并未看到多少外显的情绪。 一时间，他还真分辨不出这几人到底是何想法，于是便顺着伊奥勒姆的话，开始解释起来：“事情是这样的—— “今天上午我去雷森领拜访，因谈到一件秘事，招来了克利夫阁下，一番交流后，我们决定一同去星界探索一处秘地，这个时间大概是在黄昏时分。 “之后，我们便各自来到塞汶顿，我先是去奥法联合会见了老师，询问一些星界探索事宜，紧接着就来这里了。 “星界探索是克利夫阁下发起的，参与者还有一位永恒圣灵索恩阁下，我们三人从这里出发一同前往星界，后来遭遇土着狩猎者袭击，按照约定，我先行返回了。 “一回来，我就看到克利夫阁下在我眼前化作了飞灰，出这么大的事，我也十分震惊，立刻通知了老师，之后的事几位大概也都知道了。” 除了迷梦废墟、复活法术这些夏多没说，其他能说的，他全部都说了，至于七塔的这几位大奥术师信不信，那他就不太确定了。 夏多讲完就低眉不做声了，其他人包括伊奥勒姆在内，也都没有继续询问，只是各自施展手段检查克利夫的遗物。 片刻过后，兰德尔第一个说出自己的看法：“他没说谎，另外克利夫也确实死了！” “这怎么可能？一位大奥术师就这么死在了一次星界探索之中？” “难道有星质投影化身也来不及逃回主位面吗？” “有索恩在，还发生这样的事，嘿嘿！” …… 几位大奥术师一开口，就将话题引向了阴谋论的方向，特别芬威克高塔的哈瑞斯，几乎是明着说这事和索恩脱不开关系了。 这反倒是让这件事唯一的幸存者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个局外人。 而听到哈瑞斯的无端指责，新任的吉尔斯高塔执掌者斯库姆，顿时脸色大变，怒斥道：“哈瑞斯，过去我一向敬重你是一位智慧的长者，却没想到你竟说出这样无智的言论！ “索恩是什么存在，你我都很清楚，当初他没有选择芬威克高塔，而是选择了吉尔斯高塔，难道真是因为出身原因吗！” “咳——” 夏多正听得有趣，却不料巴迪加尔突然出声打断了斯库姆，其他人也都拦在了两人周围，不乏劝说之词。 “两位，眼下这种情况，我们最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善后，而不是在这里为了一点没影的事吵吵闹闹！ “一位大奥术师之死，不是小事，更别说还是克利夫这样身份特殊的，又是死在了吉尔斯高塔，这件事必须有个说法！” 公主离开后，巴迪加尔威望不小，他的话很快就让斯库姆、哈瑞斯两人稍微消停了一些，但哈瑞斯的问题依然不少： “调查死因难道不是善后吗？眼下这种情况，更需要一个明确的、经得起他人查验的结果！哼，我看斯库姆还是太过年轻，不如去问问拜伦大师该如何处理吧！” “你——” 斯库姆冷哼一声，但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倒是最后不露声色地瞥了一眼夏多，这一眼让夏多顿感不妙，这要是也迁怒自己的话，那也太小心眼了吧！ “好了，都少说两句！” 巴迪加尔面容明显有些不快，这是什么时候、这是什么场合，竟然还搞这些小心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哈瑞斯，然后问兰德尔： “兰德尔，这件事你怎么看？” “夏多领主所说虽然不假，却也未必能够反应出全部的事实真相，无论是阴谋论，还是意外论，一位大奥术师都不可能死得如此轻易，我觉得有必要深入调查下去。” 说到最后，兰德尔再次将话题转到夏多身上，他慢步走到夏多面前，对伊奥勒姆微微点头，然后问： “夏多领主，你刚刚说你和克利夫去探索一处星界秘地，是什么秘地，可以说出来吗？还有你说遭遇星界土着狩猎者，是什么样的狩猎者？难道以索恩、克利夫之能，也无法应对吗？” “这个——” 夏多看了一眼伊奥勒姆，见对方微微点头，他才继续解释道：“前一个问题，我们要去的秘地，克利夫阁下称之为‘迷梦废墟’，具体是哪里、是什么情况，我还没去到那里，就遭遇意外返回了主位面，这点我无法回答。 “至于狩猎者的情况，索恩阁下似乎对那些狩猎者有些了解，但他没有向我解释我，克利夫阁下或许也知晓，但他现在…… “我只知道，那些狩猎者以小队为单位，在星界狩猎，而且擅长追踪、近战，仅我们遭遇的那些狩猎者，我并不认为他们能伤害到索恩、克利夫两位阁下，但他们后来的增援，我就不确定了，而且——” “而且什么？”兰德尔立刻追问，其他人也立刻将目光投向夏多。 夏多对此也并不惊慌，只是有些事他也想不明白，更不知该如何开口，想了想，他先问了众人一个问题： “假如——我是说假如——克利夫阁下在我离开星界后，又在那里待了两天，我们会一同回到主位面吗？” 这个问题其实细思极恐，夏多过去甚至都不愿意思考这样的问题，但现在出事了，而且事情还是落在他头上，那他就不得不去思考了。 第1214章 几种可能、时间线问题 之前夏多离开星界，是因为他感知到身后出现了一个远超索恩创造的那个位面规模的未知存在。 当时他推测，很有可能是那些土着的增援，而且那种几乎铺天盖地、压倒一切的动静，索恩、克利夫应该是能够感知到的。 也就是说，如果当时克利夫选择离开星界，那就是和夏多一同离开，也会一同【活着】出现在吉尔斯高塔的投影大厅！ 如果他不主动离开，除非他当时就被狩猎者增援的强大存在瞬间杀死，但这种可能性是极低的，于是就只能得出一个最有可能的推测—— 克利夫并没有选择立刻离开。 这一推测又引出了两种可能性较大的推测—— 一个是克利夫被土着狩猎者的增援杀了，反馈在本体上，就是本体化作飞灰。 但这种推测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星质投影化身即便是死了，也不影响本体。 除非是受到某些特殊攻击，如之前索恩提到的狩猎者首领手中的那柄形似液态金属的大剑，或者灵魂攻击法术。 但那样的攻击对于随时可以离开的克利夫而言，就好像是一个普通人那刀剑杀了一位可以随时传送离开的高阶法师一样。 有可能，但可能性极低，但凡危机感强些，也知道提前跑路。 而另外一个推测，那就很简单了，与土着狩猎者无关，克利夫是在摆脱那些土着狩猎者之后才出了意外。 至于是何种意外，导致了克利夫的身死，夏多也有几个可能性较大的推测—— 一个是，克利夫不想浪费有索恩陪同前往迷梦废墟的机会，即便自己已经返回了主位面，他依然没有放弃，继续前往了迷梦废墟，然后在迷梦废墟出了意外。 另一个，就比较阴谋论了，基本与索恩脱不开关系，甚至还有可能与主位面的某人有关！ 而当夏多问出那个问题后，兰德尔似乎有些明白了夏多的意思，“你是说克利夫可能是在你离开星界后才出的意外？” “是的！”夏多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觉得克利夫被土着狩猎者杀死的可能性极低，他很难想象有什么存在能够瞬间杀死克利夫，让他一丝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他基本认为，克利夫要么是死于迷梦废墟，要么就是死于某种针对他的阴谋，如果是后者的话，那索恩的嫌疑无限大！ 至于为什么两人没有同时离开星界，（生命状态效果）却同时返回了，那就是星界的特殊之处了。 哪怕夏多在里面待100年，而克利夫在里面待1秒钟，两人在回归时，也会同时回到主位面同时出发时的下一刻，对于主位面而言，时间几乎没有流逝。 这也意味着，两个人如果不是同时前往星界的话，想要在星界遇到，那几乎不可能实现！ 这也就是最让夏多细思极恐的问题。 过去，他常常想在星界或者投影位面遇到过去之人，或者说未来人。 但事实上，他能存在的基础，就是没有过去之人在星界，又或者存在过去之人在星界，但那个过去之人失去了他进入星界时的时间锚点！ 与之相对应的，他也不可能在星界遇到未来之人，如果能遇到，这就意味着改变未来，那未来之人就不存在了。 时空自动协调，直接就遇不到了。 如果他一直待在星界，直至遇到未来之人，那他也将失去他进入星界时主位面那一时刻的时间锚点。 通俗讲，他回不到相对于未来的过去了，即便知道了未来，也无法通过这改变什么。 当然，这些都只是夏多的推测，仅仅是基于少量已知事实、通过思想实验，得出的一个逻辑较为自洽、却很难验证的推测。 如果能遇到过去之人、或者未来人，根据夏多的推测，那必定是来自于其他时间线，那这个世界就更加复杂深邃了。 他怀疑，预言术可能就是利用神去窥探某个未来的时间线，如果这是真的，那神就不受时间线影响了，甚至可能超脱于时间线。 另外，如果他的推测是完全错误的，过去可改变。 那这种世界就更加可怕了，这意味着自身的存在极容易动摇，说不定现在的他就已经是时间线改变无数次的结果，而他却不自知！ 这问题，真的是细思极恐！ 夏多委实不愿过多思考这样的问题，因而在给出关于克利夫之死的两种推测后，他就完全闭口不谈了。 阴谋论的可能性并不大，有伊奥勒姆参与的阴谋论的可能性更小，有伊奥勒姆在场，他并不是很担心自己成为阴谋论下的牺牲品。 如果是意外，以他资深奥术师的身份，也不至于沦为担责的替罪羔羊。 想明白这些后，夏多心里轻松了许多，虽是当事人，却以一种旁观者的心态审视着几位大奥术师的处理过程。 …… “夏多领主，你现在可以离开了，但在七塔公布结果之前，还请不要离开塞汶顿，后续可能还有一些问题要找你确认。” “我明白。”夏多也没去争辩什么，只是说，“那我这段时间就先待在奥法联合会。” “可以。” 巴迪加尔说完，就示意夏多可以离开了。 夏多最后瞥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克利夫遗物，心中默叹一声，与伊奥勒姆交换了一个确定的眼神，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投影大厅。 …… 夏多离开后，巴迪加尔等人又继续商讨起来，但讨论来讨论去，总脱不开一个问题，那就是克利夫真正的死因。 如果这个问题得不到解决，那么在眼下这个北地联盟即将成立的关键时刻，这件事所引发的后果将会十分严重。 不管是七塔众人，还是伊奥勒姆，脸上的表情都较为凝重，尤其是斯库姆。 克利夫死在他的地盘，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件事都会对吉尔斯高塔产生相当大的负面影响。 刚刚接手吉尔斯高塔就发生这种事，斯库姆的不爽几乎就写在了脸上。 “那现在该怎么办？有人愿意去星界调查吗？” 斯库姆有如实质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来回扫了几遍，却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此情此景让他顿感愤怒。 这还是七塔吗？ 第1215章 协商让步、各自行动 就在斯库姆情绪即将失控之际，兰德尔突然提议：“这件事未必只有一个幸存者，索恩那样古老的存在，怎么会这样轻易死去！ “斯库姆，我知道吉尔斯高塔与索恩存在某种联系，我不想去探究什么，但我想你可以自己尝试联系一下索恩。” 兰德尔的话，让斯库姆想到了什么，即将失控的情绪立刻得到控制，但依然愤怒不已，只是他此刻的愤怒就不全是对着七塔众人去的了。 “按照吉尔斯高塔和索恩的契约，召唤法阵时刻都在运转，来这里之前我就检查过了，对方没有任何回复。”斯库姆面无表情地说道。 由于永恒圣灵以及星界本身的特殊性，如果在主位面没有一个持续存在的时间锚点，那么永恒圣灵将无法与主位面当前时刻建立联系。 对于主位面当前时刻的人来说，永恒圣灵只存在于过去，在他成就永恒圣灵的那一刻，就算是消失了。 或者说，永恒圣灵相对于现在，其实并不存在，他只是一个存在于过去的传说人物。 召唤法阵的存在就是为永恒圣灵提供一个当前时刻的时间锚点，将游离于时间之外的永恒圣灵召唤到现世。 也就是说，如果索恩没死的话，他于星界存在的时间相对于斯库姆在主位面召唤的时间，可以有无限多。 在这无限多的时间里，索恩都没有回复，那就意味着索恩很可能永远都不会回复了。 斯库姆虽然愿意相信这样的可能，但当着众人的面，他还是不得不说出这样的事实。 对于主位面众人来说，永恒圣灵成就于一百多年前，但对于永恒圣灵自身而言，他所经历的时间或许比主位面人类存在的时间都要悠久！ 那样古老的存在，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斯库姆这位刚刚接手吉尔斯高塔的“年轻”执掌者，心里很没有把握。 或者说，当他对众人说出索恩没有响应召唤的时候，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内心是认为索恩存在问题的。 沉默很快降临到这间投影大厅，就连哈瑞斯都没有在出言刺激斯库姆，所有人都思索着索恩失联背后可能存在的原因，甚至是阴谋。 良久，巴迪加尔率先打破这诡异的气氛，将目光转向了大厅内唯一一位非七塔存在： “伊奥勒姆阁下，您对这件事怎么看？您认为这是一场意外，还是某个阴谋的开端？” “我不知道。” 伊奥勒姆摇了摇头，对于众人期盼的目光，他完全只当做没看到，“但无论是意外还是阴谋，在明天之前，必须要有一个确切的、经得起众人查验的结果！” 出一个结果很容易，但要能经得起众人查验的结果就不容易了，这里面最大的问题就是—— 现在连他们自己都不确定克利夫真正的死因，即便想伪造一个结果，都不知道从何下手，更难经得起别人的查验。 伊奥勒姆的话，再次将这件事最为棘手之处展现在七塔众人面前，但七塔众人除了有维护七塔整体利益的大前提外，也有为自家争取更多利益的小心思。 一位身份特殊的大奥术师死在了吉尔斯高塔，这件事可不是什么小事，一旦处理不好，其引发的后果甚至会比七塔执掌者全部死掉都要严重。 这种情况下，饶是斯库姆心中不满众人态度，但在冷静下来后，依然不得不放低姿态向众人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对此，巴迪加尔紧皱眉头，没有回应，其他人也各自思索着什么，倒是哈瑞斯欲言又止，让斯库姆内心一阵烦躁。 他意识到众人迟迟不表态，或许就等着他先表态，于是斯库姆耐着心中的烦躁，给出了自己的底线： “诸位，这件事背后原因复杂，而且关乎七塔利益、声誉，已经超出了吉尔斯高塔一家的能力范围，希望各位能以七塔为重，不吝协助，期间有任何消耗，全由吉尔斯高塔负责。” 意思就是只限于与这件事有关的损失，他才愿意买单；超出这件事范畴的额外部分，他宁可牺牲七塔的整体利益也不愿意提供。 斯库姆这番话算是为众人的行动划定了一个框架，巴迪加尔等人倒也没什么不满，七塔惯例也是如此。 只有哈瑞斯，他之前一直期待着能够借此事狠宰斯库姆一刀，却没想到等到这么一个答复，但当着七塔众人乃至伊奥勒姆的面，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 之后，众人便开始商议各自的任务了，巴迪加尔作为七塔执掌者中继公主之后威望最大的一个，他首先给自己分配了一个任务： “在调查结果出来前，需要暂时封锁消息，我等下就去光辉之塔，确保那边不会出什么乱子。” 其后，兰德尔也主动提出：“我可以去星界调查，你们从主位面入手。另外本尼迪塔斯大主教是一位可信赖的长者，我们有必要寻求他的帮助！” “那我就去见本尼迪塔斯大主教吧，希望他能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为这件事进行一次预言仪式。” 霍恩的话让斯库姆连连点头，如果说在场众人中有谁最有可能请动早已隐退的的本尼迪塔斯大主教，那就只有霍恩了。 霍恩的父亲曾经是本尼迪塔斯的领主，即便本尼迪塔斯后来晋升大神殿的主教，也并不改变这样的主从关系。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霍恩父亲的推荐，本尼迪塔斯才得以有更好的发展，成为如今德高望重的大主教。 换成其他人的话，那就只能以塞汶顿议会的名义过去，但这样并不利于封锁消息。 而且以本尼迪塔斯如今的身份地位，即使要用议会的名义下达命令，也有很多繁琐的流程要走。 反而不如走霍恩的私人关系来得效率、来得方便。 只不过这样的私人关系，于价值方面就很难衡量了，一想到这个，斯库姆也不禁有些肉疼。 霍恩之后，其他几位大奥术师，也都主动参与到这次的调查事件中来，就连哈瑞斯也领了一个沟通精灵、矮人诸国大使的任务。 这次调查必定动静不小，未免精灵、矮人诸国产生误判，及时沟通也是很有必要的。 七塔之中，哈瑞斯倒是很擅长这方面的技巧。 第1216章 光辉之塔、继承闹剧 至于斯库姆，他并没有参与太多，一方面是为了避嫌，毕竟这件事是发生在吉尔斯高塔，另一方面也是有七塔的帮助。 他的主要任务就是留在吉尔斯高塔继续召唤索恩，如果能联系上索恩，或许很多问题都能够得到解答了。 在七塔众人分配好各自的任务后，斯库姆又看向了在场唯一一位非七塔存在，“伊奥勒姆阁下，有件事也需要您的帮助。” “请说？”伊奥勒姆并没有拒绝，甚至于他都能猜到是什么事了。 “请伊奥勒姆阁下确定夏多领主在这件事中所扮演的角色！如果这件事与他无关，完全是一场意外，七塔不会让一位资深奥术师去额外承担什么；但如果这件事和他有关，那即便是一位资深奥术师，他也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 “可以。” “那就麻烦您了。” 之后七塔众人便迅速分头行动，而伊奥勒姆也离开了吉尔斯高塔，回到奥法联合会。 …… 克利夫领。 位于耐色瑞尔核心区域东部，在克利夫成为大奥术师后，由于他的特殊身份，塞汶顿议会主动为他分配了一块领地。 这里原先是詹尼克高塔阵营某个领主的传承领地，但由于那个领主在抵抗兽人入侵时大肆制造不死生物，虽然这最终拯救了人民，却还是被剥夺了领地。 这片领地面积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小，特别是对于一位大奥术师而言，但在土地早已被瓜分殆尽的核心区域，能有这样一块领地，已经十分不易了。 更难得是，克利夫领拥有大小法师塔共计六座，这对于任何一位施法者来说，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而如今，在融雪之月末尾的一个普通夜晚，一个突如起来的变故，让这笔至今还没有继承者的巨大财富，显得更加动人。 光辉之塔。 克利夫领的核心主塔，也是克利夫大奥术师亲自督建并长期居住的一座法师塔。 相比于一般法师塔大都呈圆柱形构造，这座法师塔显得颇为另类—— 它的主体外形是三个巨大的长方体堆叠而成，下方最大、上方最小，而在最小的那个长方体上方，更有一个极高、极尖方尖塔。 而在这座三倍主体高度的方尖塔顶部，则是一个巨大的光辉之主圣徽——一个边缘有着日冕光环的金色太阳。 但在今夜，光辉之塔似乎并没有那么光辉，关于一笔巨大的无主财富的争执闹剧正在其中上演。 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厅内，集中了光辉之塔绝大多数高阶以上的施法者，一位金袍法师面露戚色，却又眼含坚定地说道： “塔灵消失，老师失联，作为光辉之塔这个月的轮值主事，我——马尔斯，有责任也有义务，为诸位重建秩序。” 但他话音刚落，对面的另一位法师，就当即反驳：“这个月也就最后这两天了，过了这个月，是不是又要换弗纳尔来？” 听到这话，马尔斯丝毫不见惊慌，他将视线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之后才淡淡地说道： “塔灵消失，即便下个月也不会进行光辉之塔的权限转移，我倒是想让弗纳尔来，可他行吗？” 这话刚一说出口，不待之前反驳的那位开口，就又有一位金袍法师站了出来：“行不行不是你说了算，我们十个可以推举一位真正的主事者，为他赋予权限！” “那你们做啊！为什么不做？” 马尔斯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在塔灵消失后，光辉之塔的权限确实可以由金袍法师众推赋予，但这也意味着推举者放弃了自身继承的可能。 能站在这里与他争执的众人，如果不是奔着那一丝继承的可能，又何必来这里的，早就有所选择了。 “弗纳尔，塔灵消失意味着什么，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如今我在光辉之塔的权限最高，如果你支持我，那我们将会以最快速度重建秩序，日后即便无法继承完整的领地，至少这座光辉之塔能够保留下来。” 面对马尔斯的拉拢，弗纳尔沉默不语，就在众人以为弗纳尔即将低头的时候，大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面色慌张的年轻法师闯了进来： “不好了，各位大人，七塔来人了，来的是、来的是——” 不等他将话说完，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突然凭空出现在大厅内，而那个年轻法师的话这才刚刚说出来，只是这种情况下，他的声音大概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了： “来的是古斯塔夫高塔的巴迪加尔大奥术师！” “巴迪加尔大奥术师？” 看到来人，马尔斯脸色当即一变，作为光辉之塔塔灵消失后的实际最高权限者，他继承光辉之塔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但前提是别有什么超出预计的变数出现。 毫无疑问，巴迪加尔的出现就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不过，在法师塔内部，即便此刻的光辉之塔已经失去了塔灵，马尔斯也并不感到多少畏惧，只是担心继承问题。 “夜安，巴迪加尔阁下，我是光辉之塔的当月轮值主事马尔斯，光辉之塔欢迎阁下的到来。但您完全没有提前通知，甚至闯入我们的重要会议，这可不是七塔应有的态度。”马尔斯不卑不亢地说道。 其实，他心里很后悔，如果早知道巴迪加尔会出现，他肯定会提前封锁传送法阵。 当然，如果他提前封锁传送法阵的话，或许会引发更大的混乱，或许会直接出局也说不定。 如今这种情况，他只能寄希望于七塔不会插手光辉之塔的内部继承事务，只是看到巴迪加尔凝重的表情，马尔斯心中还是忍不住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诸位都在，时间紧急，我也就直说了，克利夫大奥术师在星界探索中出了点意外，塞汶顿议会对此十分重视，正在调查此事，我需要你们暂时封锁光辉之塔，禁止任何人离开，也禁止任何消息传出。” 巴迪加尔很快将自己的要求说出，之后便盯着大厅内的众人，特别是为首的马尔斯。 他的话并没有在大厅内引发多少骚动，一方面再次众人至少都是高阶法师，心态还算稳定，另一方面，由于塔灵的消失，众人其实早就有所预计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要不要封锁光辉之塔，而且这算是七塔干涉内务吗？ 其余众人是何想法暂时不得而知，但马尔斯在听完巴迪加尔的要求后，心中顿时就是一喜。 “或许可以借此机会让其他人尽快做出抉择！” 这种情况下，舍我其谁呢？ 马尔斯当即同意了巴迪加尔的要求。 第1217章 灵感放大、秘银模型 塞汶顿。 走出吉尔斯高塔，听到身后门户关闭的声音，夏多原本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管有多大把握，在别人的地盘，总还是有些担心的。 之后夏多也没有再步行返回奥法联合会，而是选择了传送，吉尔斯高塔附近禁止传送，但还禁不到他这位资深奥术师头上。 最后看了一眼在夜幕中高耸深邃的吉尔斯高塔，夏多心中微微叹息，随即便启动了传送法术。 …… 回到奥法联合会，夏多简答吃了点东西，就回到了住所，原本已经忙了一天，再加上星界的那几天，精神上应该是相当疲倦的。 但他现在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他的内心其实并不像他刚刚在七塔那几位大奥术师面前表现的那么平静。 一位大奥术师的死，到底会引发什么后果，谁也无法保证。 “唉！为什么要让我遇到这种事呢！”夏多再次叹气。 接着，他便联系上妮雅，将自己这边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之后便开始用工作来占据自己的大脑。 拿出纸笔，记忆追溯至感知时间几天前在雷森领秘银矿场参观的时刻（主位面时间就是今天），夏多将之前【次声探测】反馈的秘银矿脉特征数据以文字、图形的形式，一一记录了下来。 这项工作做完后，时间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深夜，但夏多依然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反而继续整理这些数据。 他先是将根据雷森领主之子斯特恩提供的矿洞秘银含量将数据分成若干小组，然后再逐次分析各组数据中隐含的规律。 这是一个相当浩大的工程，但对于夏多来说，超凡的记忆能力，能够让他一次性“加载”大量信息到意识中，进行类似“量子计算”的直出结果。 这其实就是放大了灵感的作用，换做旁人，如果也有像他这样巨大的“意识内存”，那人便也能够做出类似的操作。 就好像对比两个2维数据的异同乃至规律，普通人甚至是小学生一眼就能看出来，而如果是100个100维数据，那普通人就没办法直接看出来了。 甚至可能连一个数的概览都看不过来，更比说比较100个数据的异同了。 这种情况下，一般要借助算法、计算机等工具进行降维分析，夏多穿越前作为程序员就经常干这种活。 当然理论上，任何大数据分析都是基于普通人所具备的能力来进行的，也就是说无论多少数据、多复杂的数据，只要给足时间、人力，就一定能够“人肉”计算出来。 甚至在某些计算过程中，人类独有的非线性思维反而能够提升效率。 在地球上，计算机的发展已经远超普通人类的极限，而且数据量也大得惊人，那样的情况下，专业的人类分析师反而成了调教计算机程序的存在。 而在这个魔法世界，计算机什么的，夏多还没有遇到过，而且根据现有理论推测，魔法世界的计算机对硬件的要求极为苛刻。 要达到夏多穿越前手机的那种程度，其难度几乎不亚于将一个独立奥火装置缩小到指甲盖那般大小。 这种情况下，夏多“记忆追溯”所带来的思维“大内存”就显得更为难能可贵了。 能够一次性加载大量信息，进行全局性的非线性思考，其外在表现，就是输入大量信息，然后直接得出结论。 看上去更像是某种极端聪慧或者无限灵感的表现。 当然，这还仅限于数据量较少的情况，如果数据太多，无法一次性加载，那这种数据分析方式也就失效了。 这样的情况，在地球上并不少见，所谓的大数定律，就是要有足够多的样本数据才能得出的结论。 可想而知，这样的规律在魔法世界必定也不会少。 好在这些回音反馈数据还夏多的处理范围，样本少的唯一后果就是最终得出的秘银矿脉回音反馈模型精度不足。 但这也无妨。 夏多又不准备一次性就找出一个百分百适用且绝对不会有漏判的模型，技术本身就是在不断发展的，或许他今天得出的模型，明天就有一个更好的将它推翻呢！ 而且他做这些，仅仅只是为了对领地可能存在的秘银矿进行一个初步调查，只看有没有，而不分析具体的矿藏丰度。 如果发现秘银矿了，后续模型完善，完全可以交给时之塔的法师去做。 如果发现不了，那大概率是没矿，或者模型本身存在巨大缺陷，可以等待日后的技术提高。 …… 全身心投入工作，让夏多忘却了所有的烦心事，一直到身上加持的【魔法时刻】提醒，他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就完成了一次通宵。 至于通宵的成果，那也是相当喜人的。 他得出了十多个与矿脉中秘银含量相关的回音反馈模型，后续就需要找出其中更普适的秘银特征，从而建立更精确的模型，为领地矿产普查提供稳定助力。 而这，仅从数据方面就很难做出什么质的突破了，这需要研究秘银矿脉本身的特性。 夏多从雷森领也带回了一部分秘银粗矿，若是为了提炼秘银使用，那这点矿完全不足为道，但要是为了修正模型，有一点就有一点的效果。 只不过现在并不是做这些的最佳时机，他还没忘了自己为什么现在还留在塞汶顿呢！ 一想到这个，夏多心情顿时又有些低落了，同时之前积累的疲倦，以及今晚长时间地不断思考，让他脑门上的神经都有些抽搐。 “必须要休息了！” 将一些方便他人研究的必要数据记录到纸上，又将这些纸张保存到随身空间一角，做完这些后，夏多才躺到床上，给自己来了一发沉睡法术。 “心灵法术果然是应对失眠的绝佳利器！” …… 事实上，心灵法术不仅是应对失眠的绝佳利器，更是另类延寿的不二选择！ 只是三、四个小时，夏多就从沉睡中醒来，略一感知，充沛的精神状态，让他毫不犹豫地在心里为自己创造的这个沉睡法术打上一个大大的99分。 至于为什么不是满分，只因他对沉睡法术还有更高的期许。 第1218章 风讯探听、保持沉默 清晨休息上午醒。 夏多随便啃了两个天界小麦面粉制作的馒头，将一些即将被魔网自动复原趋势瓦解的加持法术重新加上。 之后，他又使了个幻术魔法，将记忆中的某个普通路人形象投射到自己身上，进行视觉、心灵层面的双重伪装。 前者包含普通视觉以及魔法视觉上的伪装，但也仅限于视觉，如果进行触碰就很容易发现“bug”，而后者则是专为高阶法师之下的人准备的。 一般情况下，高阶法师大都拥有心灵护符，能够免疫、减轻或者提醒相当程度的心灵法术，夏多的幻术暂时还没有高明到骗过所有人的程度。 甚至于，触感、声音、气味之类的幻术，他也并没有多少研究，他现在的这个伪装法术，其实水得很。 而且他也从来没想过要用这个瞒过所有人。 如果真这么做了，那反而要出问题了，万一七塔认为他想跑路，那就有理也说不清了。 …… 出门后，夏多先去了奥法联合会内部的贸易区。 融雪竞赛过去半个月了，塞汶顿依然滞留了不少外地法师，体现在奥法联合会内部的贸易区，客流量也比寻常时候要多上不少。 但那也是相对于平时来说，以施法者的绝对数量来看，站在的夏多角度，这里无疑还是十分冷清的。 夏多游走在一个个商位前，不禁为自己出门前做了伪装感到庆幸，真要是以本来面目出现在这里，那就真的太显眼了。 “听说了吗？昨晚塞汶顿发生一件大事！” “是那件事吗？” “你也听说了？那你的消息挺灵通啊！我也是听我一个朋友在七塔的弟弟不小心说漏嘴，才知道的！” “我宁愿不知道，现在就不用在这里担惊受怕了！” “唉——” “……” 商位上的看守者自然不可能当众聊这么劲爆的话题，但他们未经加密的普通传讯法术，在夏多面前几乎是不设防的。 他专门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借助精灵法术中的“风讯”技巧，打听打听现在外面的情况。 这一到这里，还没转几个商位，就听到两个低阶法师在传讯交流，而且交流的内容竟然还有夏多自己！ 克利夫大奥术师之死，如今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 就连奥法联合会内部贸易区商位上看摊的低阶法师都知道了，除了普通人，那还有多少人不知道呢？ 至于那些关于自己的内容，大都是捕风捉影，并没有提到自己和克利夫之死有着直接关联。 但间接关联也却一点也不少。 昨天傍晚，饭点的时候，有不少吉尔斯高塔的法师，目击了克利夫和他先后去了位面探索层，并由此产生了一系列的联想。 对此，夏多只想说——不造谣、不传谣、不信谣！ 偏偏这事他还没法出面解释，毕竟他当时确实和克利夫在同一处，甚至还亲眼目睹了对方化作飞灰的一幕。 夏多自己是知道自己与克利夫之死无关的，但别人不知道啊！这要是解释起来，真就是越描越黑！ 这一刻，他只希望七塔方面能尽快出具对克利夫之死的权威解释！ 好在夏多作为资深奥术师，又是前段时间参与了公主升神仪式、风头较盛的开拓领主，到现在为止，也并没有哪个人敢于找他当面讨要说法的。 甚至连不当面联系的都没有！ 这样的局面对他很是不利，如果他只是一个低阶法师，不会有人怀疑他与克利夫之死有什么关系，但他是一个资深奥术师，这嫌疑立刻就大了。 特别是，夏多没有听到任何与索恩有关的风声，这到底是七塔有意为之，还是其他什么愿意，就不得而知了。 但这很显然，对他更加不利了。 别到时候真相出来了，确实与他无关，但锅还是被他背了，那就太悲催了！ 好名声和坏名声，都能增加夏多血脉觉醒程度，但要问他到底喜欢哪一种，那毫无疑问是前者啊！ 就算是坏人也希望自己身边全是守规矩的好人，从而提高自己在规则游戏中的竞争力（可以耍赖、违规、打擦边球）。 邪不胜正，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一个十分朴素的真理。 …… 从贸易区离开后，夏多准备到外面去转转，算是散散心，同时也可以收集更多外界的风声。 无论是关于克利夫之死的猜测，还是七塔处理方式的习惯、原则，又或者这件事所产生的种种影响。 可就在他刚走出奥法联合会粗笨的石质大门，一个意料之中却迟迟未至的消息终于还是来了！ 传讯中，雷森领主之子斯特恩那带着微微颤抖的声音悄然出现在夏多耳边：“请问夏多领主，我老师真的、真的——” 最后的“死”字斯特恩并没能说出来，夏多能够感受到对方情绪中的极度不敢置信，但这也并不影响真正的现实。 以魔法印记为目标的传讯是需要双向确认的，和夏多交换过魔法印记的人还有不少，但真正联系他的却只有斯特恩一个。 当然，这也是因为斯特恩与克利夫有着直接利害关系，学生对老师又怎么可能毫不关心呢？ “很遗憾，虽然我很不情愿说出这样的话，但我还是不是不告诉你，克利夫阁下或许、可能、真的去了！” 夏多这样回复后，就再也没有收到斯特恩的任何传讯，他并不想猜测斯特恩此时的想法，但这无疑给他省去了不少麻烦。 如果对方反复询问，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呢！ 说得明确、坚定，像是在狡辩；说得委婉、含糊，那又像透着阴谋。 总之，在七塔的官方调查结果出来之前，夏多并不准备对外发表任何意见。 …… 被斯特恩这么一打岔，夏多原本稍显郁闷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一些，但他也知道，等下去外面打听消息的时候，或许又要来气了。 “应该尽快在塞汶顿搞个办事处，不然每次有各种事情，都要亲自动手，那也太浪费时间了！” 有了这一想法，夏多出门时又带了些考察时之塔办事处驻地的心态，这多少让他觉得自己是在干正事，而没有浪费时间。 第1219章 敌在国内、丹佐王事 与此同时，塞汶顿科曼索使馆内，大使阿特兰刚刚结束了与国内的通讯，正呆坐在坐椅上久久无语。 这一刻，他的脑海中依旧回绕着冕王近臣、高等法师加拉诺德的话——“冕王对你近期的工作十分不满，稍有将会有一个专门的使团从科曼索尔出发，前往塞汶顿，负责北地联盟成立相关事宜！” 其中那句“十分不满”，让阿特兰既感到惶恐，又有一丝那么微不可查的愤怒，自己不惜辛劳周旋在北地诸国代表之间，到头来却换来这么个结果。 有那么一瞬间，他为自己感到不值，但下一瞬，他又再次记起了上一次面见冕王时，冕王的谆谆教诲与殷勤期盼。 “敌人在国内啊！” 阿特兰不敢质疑英明神武的伊利瑟尔冕王，也不敢质疑权倾朝野的加拉诺德顾问，但国内某些家族—— 难道真当北地联盟只是一场游戏吗？ 其实他很清楚，关于成立北地联盟的谈判走到现在，已经接近了尾声，他所有的工作都卓有成效，除了—— 之前国内传来的那个任务，要求他设法使最终会谈放在精灵廷。 伊尔法朗的态度十分坚决，耐色瑞尔也紧随其后，叶尔兰方面态度暧昧，却也没有明确支持。 阿特兰相信，即便国内再派一个专门的使团过来，也绝难达成目的。 那他们的目的就显而易见了，无非就是争夺北地联盟谈判的主导权，其中或许还掺杂着某些不可言说的利益。 “唉——” 阿特兰长叹一声，揉了揉微胀的眉心，起身来到旁边的情报室，在与国内通讯之前，他就收到了关于耐色瑞尔大奥术师身死的消息，并且还吩咐下属去获取进一步的内幕。 原本按照正常程序，他会将相关消息毫无保留地向国内汇报，但冕王近臣的斥责，让他忘记了这件本该需要及时进行的事务。 但要是让他现在再联系，刚刚平复的心绪又要再次变糟了，而且他也并不想再听对方的斥责。 只等做出实际成果，再联系也不迟！ 阿特兰随手翻阅着下属整理的情报文书，眉头不时微蹙，并且还有越来越紧的趋势。 “疑似与伊奥勒姆的学生有关？吉尔斯高塔也有可能参与其中？” 啪地一声，阿特兰合上了手上的情报，叫来情报人员，当面怒斥道：“你收集的都是些什么情报？疑似、可能、或许、也许！还能有些新词吗？我要的是确切的信息，而不是捕风捉影的传闻！” “大人，作为精灵我们很难融入人类国度，也很难接触到真正的秘密，这些情报大都是由我们发展的‘朋友’传递出来，他们有些身具高位、有些背景不凡，但就算是他们也不知道多少确切的信息，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克利夫已经确定死亡！” “既然这样，那要你们有什么用？再去查！” 阿特兰愤愤地骂了一句，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情报室，刚刚他收到了有客拜访的消息，而且是一位非常重要的客人！ 穿过庭院、走过回廊，朝着使馆的会客室疾步走去。 一路上，也不知道是刚刚的训斥发泄了情绪，还是对接下来的这位客人感到期待，阿特兰心情比之前轻松不少。 脚步也轻快许多，不多时便来到了会客室门外，他理了理衣物，又勉强挤出一丝笑脸，这才漫步走了进去： “霍克领主，我的老朋友，你的到来真让我感到欣喜！” “阿特兰大使，好久不见了！” 随后，爽朗的笑声从会客室中不断传出。 …… 而在另一边，矮人使馆。 矮人王子也在为国内新派来的使节团感到担忧，这几日他连酒都很少喝了，一想到那个坚定不移地支持他弟弟的使节团首领，王子就倍感不快。 再看着自己对面正抱着酒桶咕咚痛饮的圣锤武士，王子深吸一口气，努力不将心中的不悦表现出来，但还是稍显冷淡地问道： “恩吉尔叔叔，你说父亲为什么偏偏派奥斯卡过来，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听到王子的问话，恩吉尔放下酒桶，揉了揉迷离的眼睛，带着酒劲含糊说道：“王子殿下不必担心，眼下国内那种情况，国王陛下没有将你召唤回去就是他最大的支持了！ “至于奥斯卡，王子殿下可知我们与其他诸国关于北地联盟的谈判，多少带着卖国的性质啊！对于注定要继承巴斯德家族伟业的殿下来说，实在是不宜过多沾染！” 恩吉尔说完，又再次抱起酒桶，不过这一次他就不再喝酒了，而是直接呼呼大睡了起来。 而在他对面，巴斯德王子眼中精光一闪，脸色也再无任何不快，他跳下坐椅，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不断思索着奥斯卡到来后的种种影响。 “果然，父亲还是信任我的！” 至于克利夫之死，巴斯德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但即便收到了，他也并不在意，毕竟耐色瑞尔不大可能将一位大奥术师送去地底，为他们作战。 丹佐对耐色瑞尔的需求，更多是物资，以及各种战争用的魔法物品，少一个大奥术师对此也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 矮人居于地底对于地面上的事情兴趣不高，但精灵就不一样了，他们对这件事的关注程度远超矮人，甚至是很多人类。 叶尔兰大使在得知克利夫之死的消息后，立刻就汇报给国内，让国内去评估这件事给叶尔兰带来的影响。 而伊尔法朗，在消息传出之前，大使卢西恩就收到了塞汶顿议会的通知，去见了哈瑞斯大奥术师，并就这件事进行了较为深入地交换意见。 因而，当消息传出、逐渐发酵后，原本应该十分活跃的伊尔法朗使馆，却显得格外安静。 当夏多从港口区、贸易区、旧城区逛了一圈，在他返回奥法联合会的路上，路过精灵使馆的时候，特别注意到几个精灵使馆的不同之处。 不同于南边新建的伊尔法朗使馆的平静，塞汶顿议会东侧的科曼索使馆，绿树掩映下，依然难掩其中频繁走动的人影。 对此，夏多也并没有多重视，虽然在克利夫死后，不一定有新一位的大奥术师迅速补上，但这并不会引起国与国之间的实力失衡。 第1220章 使馆门口遇霍克、伊奥勒姆的问询 一位大奥术师，对于个人来说，力量确实强大且难以抵御，几乎就是人类已知的个体力量顶点了，但对于国家来说，再死一两个也并不会动摇国本。 反而是这件事处理不好造成的影响，可能比大奥术师本身还要巨大。 夏多思索着七塔什么时候才会公布调查结果，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科曼索使馆正门的门口。 恰在此时，一个人类的身影从门内走出，夏多好奇地转头看向那边，想要看看到底是谁从科曼索使馆离开。 “是他？！” 看到那个对于他来说，还算比较熟悉的人类，夏多心中惊疑，却并不感到有多意外。 只是—— 一位人类大奥术师，在眼下这种局势下，从科曼索使馆正门离开，这着实引人遐想。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和夏多有过冲突的霍克领主，当然现在要叫他霍克大奥术师了。 不久前，伊奥勒姆派人到时之塔领走了阿奎雷恩·霍克，夏多原以为今后相当一段时间不会再与对方有什么交集了。 没想到塞汶顿这么小，他只是出来随便逛逛，就看到对方从科曼索使馆出来。 有出就有进，总不至于是被精灵绑架过去的吧，这种情况下主动前往科曼索使馆，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让夏多想到了自己穿越前，家乡某身居高位之人大白天毫不忌讳地拜访外国使馆，并寻求所谓的“庇护”。 霍克领主倒不至于要去寻求庇护，但肯定也没什么好事。 几乎毫无缘由地，夏多就认为对方肯定是为克利夫之死一事过去的，无论是出卖情报，还是邀功请赏，对方自身的态度都表露无疑。 “还真是祸害呢！” 夏多扭过头，正准备离开，他实在没兴趣与对方有什么交流，却不想霍克领主竟主动联系： “夏多领主，那件事都是误会，阿奎莱恩也因为这件事收到了教训，难道夏多领主还因此放不下吗？” 呼—— 夏多早就知道自己的幻术伪装瞒不过高手，却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被认出来了，还真是有些尴尬呢！ 对于霍克领主的主动搭话，夏多仅以“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老师在等我”为由敷衍了过去。 就他现在这种敏感身份，要是被人发现在科曼索使馆前与一个倾向于精灵大奥术师“秘密交谈”，那或许连伊奥勒姆都会怀疑他在这件事中所扮演的角色！ 他刚刚说的“老师在等我”也并非假话，伊奥勒姆刚刚确实联系了他，说是想要了解关于克利夫之死这件事更多的细节，并且明说是七塔的要求。 对此，夏多无法拒绝，更不能拒绝，现在又遭遇霍克领主，他真怀疑自己出门时没看黄历了。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我知道此地敏感，如果夏多领主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我始终相信，我们是有共同利益的！” 霍克领主的最后一通传讯后，一道肉眼微不可查的魔法印记悄然落到夏多面前。 夏多只当没看到，一心一意往奥法联合会赶，但那魔法印记却始终跟随不放，区区一道魔法印记，夏多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但对这道魔法印记之后的人，他却无法真正视而不见，而且霍克领主提到的“眼见未必为实”，也似乎蕴藏深意。 无间道？又或者只是一句说辞？夏多无法判断，但此刻，他要是不接受这道魔法印记的话，要么对方恼羞成怒当众出手，要么这印记一直跟着直至被其他人发现。 至于直接摧毁印记，夏多倒是完全没想过。 “唉！这算什么事啊！” 其实，夏多早已有所选择，不过是一道魔法印记而已，用地球上的行为来比喻，也就是被强行发了张名片，接还是不接的问题。 夏多一边走，一边取出法术书，用其中一张空白内页去承载这道魔法印记，这与用通讯法器承载有所不同，但这更为正式，也更加安全。 收下魔法印记后，霍克领主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出现，而夏多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 从科曼索使馆到奥法联合会，也就横穿一个奥法广场。 一回到奥法联合会，脱离了霍克领主可能存在的视线，夏多立刻就将法术书中收录霍克领主魔法印记的那一页取了下来，收进了随身空间。 他自己都知道很多定位魔法印记、借助魔法印记施展的法术，存放在法术书中也并不是绝对安全。 还是放在随身空间比较保险，到了随身空间，就算对方本人从魔法印记中跳出来，也随手可灭。 而留下这个魔法印记，未来或许能用得着，无论是霍克领主所说的“共同利益”，还是通过这个魔法印记去谋划对方，总归是一条路子。 伊奥勒姆书房。 再次来到这里，夏多的心境与之前截然不同，尽管不确定伊奥勒姆应七塔要求找他了解更多细节是不是七塔准备要甩锅了，但他还是不得不过来。 “老师，七塔还想知道什么细节？” “昨晚当着你的面，他们一个个地都不愿意开口，事后却找我来当恶人！” 伊奥勒姆微微摇头，露出一丝苦笑，毫不犹豫地将七塔给卖了，随后他面容一肃，直视着夏多，郑重说道： “我相信这件事与你无关，但在这里，我还是要问上一句，而这也是七塔的真正要求，我无法拒绝。” “老师，请问！” 夏多顿时打起了十二分注意，他注意到此刻伊奥勒姆的书桌上，正摆放着一个之前几次过来都没有的奇异摆件。 这东西有点像手表中的游丝，却又分为多层，两人说话间，这些极细的、疑似秘银构成的螺旋结构就不断震颤着。 与此同时，这座造型奇异的桌面摆件也散发着明亮的魔法灵光，且这灵光也在随着摆件主体的螺旋结构不断震颤。 夏多若有所思，如果仅仅只是对声音敏感，能够响应声音，断不至于突然出现在伊奥勒姆的书桌上，或许就与这次问询有关。 就在这时，伊奥勒姆的问题来了—— “你确定没有参与到与克利夫之死有关的任何阴谋中吗？” 第1221章 命运轨迹、纳新 “我确定自己没有参与任何针对克利夫的任何阴谋，这一切在我看来，完全就是一场意外，如果七塔有意栽赃的话，我也必定会奋起反抗！” 夏多斩钉截铁地说道，同时这也是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一位资深奥术师铁了心搞破坏，就算是七塔也会十分头疼。 也正因为此，在耐色瑞尔，资深奥术师才拥有仅次于大奥术师的地位，任何重大决策出台前都会广泛征求资深奥术师的意见。 当然，资深奥术师在不涉及核心利益，特别是人身安全的情况，一般也都十分尊重集体决策结果，少数服从多数。 少数极端情况，不管是资深奥术师，还是更上位的大奥术师，事先都会极力避免，而如果真到了那种时候，就必定会以一方彻底妥协或者全部灭亡为结局。 夏多并不希望那种最极端的情况发生在自己身上，但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他绝对会让对手感受一下来自家乡超限战思想指导下的疯狂报复。 …… 书桌后，伊奥勒姆默默听完夏多的陈述，他没想到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学生态度会如此刚烈。 此前他一直以为夏多年少老成、精于谋划、善于妥协，现在这样，让他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或许这才是年轻人真正的模样。 “放心，七塔不会那么做，我也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想了想，伊奥勒姆又从身后的书架上取下一本书，将它送到夏多面前，语气和缓地说道： “这是近期塞汶顿议会与北地诸国关于北地联盟谈判的一些细节，你拿回去看看吧，早做准备！” “谈判细节？” 夏多不明白伊奥勒姆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但他还是伸出双手从身前虚空中“摘”下这本书。 正要随手翻开看一看，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闪现出一丝惊讶，略带迟疑地问道：“老师的意思是——我现在可以离开塞汶顿返回南境了？” “是的。” 伊奥勒姆微微点头，又指了指桌上那个新出现的摆件，解释说： “就连【命运轨迹】也找不出你参与到这件事中的任何可能，七塔那边更不会有什么话说，你要是想回南境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顺着伊奥勒姆手指的方向，夏多再次将目光投向了书桌一角的奇异摆件，这个类似多层游丝结构的东西叫做“命运轨迹”？ 难道还真能检测命运不成？ 夏多觉得这更有可能用来测谎的，当然，也不一定只有测谎功能，不然随便找个神眷浓厚的祭司就可以了，而不是专门用这个。 或许还有某种验证现实的功能，那这样的话，还真有可能和传说中的“命运”相关。 思索间，夏多不知不觉就将目光在【命运轨迹】上多停留了一会儿，似乎是注意到夏多对【命运轨迹】产生了兴趣，伊奥勒姆笑着说道： “怎么？觉得好奇？” “是有一点。”夏多收回目光，如实说道。 “那这个【命运轨迹】就送你了！” “什么？！” 夏多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什么，但伊奥勒姆平静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他耳边： “我说，这个【命运轨迹】送你了！” 这一次夏多听清了，但也更加疑惑了，这【命运轨迹】一听就很高大上，难道就因为自己对它感到好奇，伊奥勒姆就这么随意送给自己了？ 夏多感到十分不解。 而面对伊奥勒姆这样一位通达世情的智慧老者，夏多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对此，伊奥勒姆的回答是—— “对于我来说，这只是一个玩具而已，只要我想要，随时可以再制作。它真正的作用是链接魔网，让魔网来揭示命运，仅限于过去发生在原生魔网环境中的事。 “不过你也别指望用它来预测未来或者回溯过去，如果没有奥秘女士的神恩、圣力，那它将不会有任何效果。” 听完伊奥勒姆的回答，夏多才明白这件【命运轨迹】其实并不是某些孤品类的魔法物品，更像是某种量产品。 理论上，任何魔法物品，都是可以量产的，只有少数使用了某种替代要素的材料，就需要解析出那种材料所替代的要素，或者寻找那种材料。 这个【命运轨迹】除了一个木制底座，其他全由极细的秘银丝构成，属于可以完全量产的品类。 至于伊奥勒姆说的“没有圣力、神恩就无法使用”，夏多并不担心，魔法女神和光辉之主有很大的目标，祂所有的神术都是可以转化为一般性奥术魔法的！ 通俗讲，就是哪怕是通过神恩、圣力获得的【命运轨迹】效果，也可以转化为奥术魔法，并且能够让一个非女神祭司的奥术施法者学会！ 另外，透过伊奥勒姆这番回答，夏多似乎发现了一个秘密，当然这个秘密严格来说也并不算什么秘密。 耐色瑞尔最宏伟、壮观的奥秘神殿就在伊奥勒姆领，魔法女神祭司比例、数量最多的地方也是在伊奥勒姆领。 虽然伊奥勒姆从未明确表露过任何信仰倾向，但他拥有魔法女神的圣力、神恩，不是很容易就能做出的推断吗？ 甚至于，夏多怀疑，这次伊奥勒姆送他【命运轨迹】也有可能是在为女神的祭司群体“纳新”。 但对于这样的招揽，夏多毫不动心，哪怕是亲身参与了一位新神的升神仪式，并且自己也已经开始执行升神仪式中的某些步骤，但他对于神的了解依然是十分欠缺的。 哪怕信仰奥秘女士没有任何隐患，他也不会这么做，“宁为鸡首，不为牛后”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一旦接受了圣力，就意味着加入了其他存在主导的且更为严密的秩序，那势必会对自己创造的秩序造成干扰。 他更倾向于用自己的秩序如包容、吸收、同化其他存在的秩序，或者用家乡的话来说，就是“求同存异”。 很显然，接受圣力就意味着要接受其他存在与自己之间的“异”，算是主动接受同化，这是夏多无法接受的。 俗话说，世界上没有绝对相同的两片叶子，也没有绝对相同的两种思想，而这，也注定了夏多不会接受任何神的圣力。 当然，夏多也可以先接受了，然后利用完再放弃，如果是某些迫不得已或者紧急的情况下，或许这么做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如果经常性的这么做，怕不是忘记“神罚”二字是如何写的了。 第1222章 购置房产、小型庄园 从伊奥勒姆书房出来后，夏多心态放轻松了很多，就像是放下了一块压在心底的巨石。 现在这种情况，有了伊奥勒姆的背书，他终于可以从克利夫之死的嫌疑中脱离出来，无论最终七塔认定克利夫之死是因为什么，他也有足够的底气去应对了。 刚刚当着伊奥勒姆的面，夏多并没有说是否立刻返回南境，实际上他并不准备立刻返回，他还想就近第一时间知道七塔调查的结果。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已经将他牵扯进来了，他怎么都要等个结果，无论这结果对他来说是好是坏。 走出奥法联合会，夏多抬头望望天空，他感觉这会儿的天空都比之前澄澈了许多。 来到奥法广场西侧，夏多在一座大奥术师雕像下见到了正在四处张望的埃文斯，一直到夏多走到近前，对方也没有丝毫察觉。 “我就在你面前！”夏多传讯道。 “啊？！” 埃文斯猛然收回四处张望的眼神，就目光集中在面前这位其貌不扬的普通冒险者，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是您吗？夏多领主？” “是我！”夏多淡定开口。 现在这种敏感时刻，出门在外来个幻术伪装还是能避免不少麻烦的，像刚刚在科曼索使馆前遭遇霍克领主那种情况，毕竟还是少数。 “我要的房产信息带来了吗？” “带来了！”埃文斯忙不迭地从怀中掏出一叠皱巴巴的羊皮纸，就准备交给夏多。 夏多随手接过，却没有立刻查看，而是指了指西方，说：“走，先带我去最近的一处看看。” “是。” 埃文斯应了一声，随即开始带路，一边走，还一边介绍等下要去的第一处房产： “那座房子位于港口区与贸易区的交界处，距离我的‘酒鬼之家’也不远，只隔了两条街。 “那里原本是一个南方商人买下的，但后来那商人出海时遭遇海盗，这房子就被他的小儿子卖给了‘黑胡子’。 “大人，‘黑胡子’是那片街区房产行会的老大，听说他和七塔的某位大人物关系不一般，当然，相比于大人您，那就不值一提了。” 对于这样的恭维，夏多不置可否，也没有打断埃文斯的讲述，在高阶之前，他的主要活动区域就是时之塔。 之后也来过几次塞汶顿，但那时他的已经是奥术师，与真正的底层相距太远，已经很难体会到真正鲜活的底层生活了。 现在听埃文斯讲起这些街区的故事，让夏多更加清晰地了解到耐色瑞尔施法者群体之下的另一面，同时也让他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世界的真实。 “大人，您要置办房产一事，我还没有告诉‘黑胡子’，如果您表明身份的话，房价或许能便宜很多，而且今后在那片街区也会免去很多麻烦。” “不急，先去看看。” 夏多并不怀疑埃文斯的说法，只是如果能用金币解决，他又何必要欠别人的人情呢？ 虽然别人不一定指望他还，但他却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是会记在心里的，为免念头不通达，还是少欠人情比较好。 ……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一个南北交叉的十字路口，埃文斯指着西北角一片建筑中的一段，对夏多说道： “大人，那就是第一处房产。” 夏多只扫了一眼，就皱了皱眉，也不是说这房子不好，而是它和其他房屋紧邻着，类似于家乡老旧小区边上低矮的平房仓库。 只不过这里的房子并不低矮，而是有三、四层高，从外面看，通体石质，算是比较高大上的了。 夏多在港口区还见过不少砖砌、或者夹板泥塑的房子，埃文斯当然不至于将那种房产介绍给他，但这里确实和他期望的还有些差距。 走到一柱路灯下，夏多一页页快速翻看着埃文斯找来的资料，这座房子也在其中，售卖价高达十万金币！ “居大不易啊！” 过去萨维尔领包括时之塔在内一年的纯收入也就十万左右，一次性花十万在塞汶顿购置一座可能一年也住不了几回的房产，实在是个相当困难的决定。 就算是现在，这笔钱对于夏多来说，也是一笔不折不扣的巨款！ 更何况他还想要比这里更独立一些的房产，那就更贵了，但既然要置业了，怎么也要找个合乎期望。 收起资料，夏多又指挥着埃文斯前往下一处，在排除了绝大多数不够独立、不够体面的房子后，就只剩下了两座庄园房产。 他们现在要去的就是其中一处，位于贸易区与旧城区交界处，抛开其他因素不谈，仅凭它靠近旧城区这点，其价格就至少要上浮两成。 埃文斯提供的售卖价是三十五万金币！ 这价格已经是小半个法师塔了，在今天之前，夏多确实没想到塞汶顿的房价竟然这么高！ 就算他这个资深奥术师，想要在塞汶顿购置一座符合身份的房产，也相当不易。 当然，如果他愿意“卖身”的话，有的是商会、施法者组织愿意为他出这笔钱。 但他显然不会这么做。 …… 很快，夏多就看到了这座价值35万金币的庄园，外面绿树掩映，围了一圈，里面的面积对于寸土寸金的塞汶顿来说，也着实不小。 足足一两万平米！ 庄园建筑部分主要由两部分组成——一个精灵风格的二层别墅，及其附带的花园广场；一个是用于侍从居住、以及摆放杂物的联排砖房。 而且这座庄园的地理位置也相当不错，南面是贸易区，北面是旧城区，交通便捷、治安良好。 甚至还能经常看到有巡逻的旧城区守卫从这边经过，看到这里，夏多已经不准备去下一处了。 因为那另外一处庄园房产位于旧城区之内，只租不卖，而且年租金还高达五万之多。 也就是说，在那边租个六七年，就等于丢掉了这里的这座永久产权庄园了。 或许那边更体面、更能体现一位资深奥术师的身份地位，但在这里的这处庄园还算可以的情况下，夏多实在不愿意当冤大头。 这么想着，他心里其实已经做出了选择，于是他又问埃文斯：“这里能建法师塔吗？如果我想在这里建一座法师塔该怎么做？” 这座庄园面积这么大，建一座法师塔也并不显狭小，而且对于夏多来说，如果能够在塞汶顿拥有一座自己的法师塔，那会更加安全、便捷。 第1223章 建塔许可、护符赚钱 “这个，这个——” 被问到在塞汶顿建法师塔的问题，埃文斯顿时有些茫然了，他对这方面实在不够了解，只能勉强回答说： “大人，塞汶顿已经很多年没有新建法师塔了，如果您想知道这方面的情况，或许到塞汶顿议会询问会更合适。”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大人，我知道的都是一些道听途说的传闻，不一定正确，只能给大人您做些参考，如果大人不介意的话，那我就说了。” “说吧！”夏多并不介意是不是传闻，有个参考已经足够，他还会咨询其他人的。 得到夏多的确定，埃文斯便不再顾忌什么，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大人，我听说想要在塞汶顿新建法师塔必须先取得塞汶顿议会的许可，还要去奥法联合会购买一件神秘物品。” “是什么神秘物品？要多少金币？还有你知道获得塞汶顿议会许可需要什么条件吗？” “大人，这些哪里是我一个调酒师能知道的！” 听罢，夏多也不再强求，至少现在他知道了想要在塞汶顿新建法师塔至少需要走两道程序。 至于这两道程序后所需要的条件，之后再找人问询也无妨，反正他现在也根本没有建法师塔的钱。 特别是在购买了这座35万金币的庄园后，或许会有相当一段时间的拮据。 不过这35金币，夏多并不准备动用时之塔通讯法器的收益，他准备自行筹钱，这也算是给妮雅一个小小的惊喜吧！ …… 从随身空间取出一枚明水商会的新金币，夏多略一思考便在上面恒定了一个3环法术【意志护盾】，然后随手扔给了埃文斯。 埃文斯一探手稳稳地接住了这枚金币，明水商会推广新钱币的效率不低，埃文斯对这枚新金币的样式并不陌生，但这上面明晃晃的法术灵光却让他有些惶恐，连说话都带起了颤音： “大人，这是——” “一个小玩意儿，能帮你抵御一次心灵魔法的攻击，记得贴身携带。”夏多看似不经意地随口解释道。 “心灵护符？！”埃文斯顿时大喜过望。 他虽然能够使用魔法物品，但作为一个普通人，他对魔法还是身怀戒惧的，特别是在塞汶顿这座几乎充满了施法者的城市，更是如此。 坊间常有传闻，说某人被邪恶魔法控制了，沦为邪恶法师的傀儡，埃文斯当然是不信这种传闻的，但心灵魔法的存在，却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埃文斯身上有不少防护魔法的护符，除了专门防护心灵魔法的心灵护符，这也算是他长久以来的一个心病。 如今得到一枚心灵护符，而且还是从一位资深奥术师手上获得，他怎么可能不大喜过望呢！ 但冷静下来，埃文斯还是双手捧着这么金币模样的心灵护符，送到夏多面前，诚恳地说道： “大人，这太贵重了，我做的这些您在港口区随便找个人就能做到，实在不值得您付出这样一枚心灵护符，请您收回吧！” 而且他还没说的是，这位夏多领主是他背后之人着重强调要尊重的存在，他今天要是拿了这枚护符，明天他背后之人就有可能押着他送去夏多领主那里。 或许这种可能性极小，但埃文斯能在塞汶顿生存，靠得可不只是一点调酒、经营的小手段。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这才是生存的大智慧。 不过，夏多可不管埃文斯有什么想法，他送出去的东西可没有收回的道理，而且后面筹集购房款还要用到埃文斯呢，不喂饱了谁愿意真心为你干活呢！ “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如果你还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那就帮我为这种心灵护符寻找更多的买家吧！” 听到夏多说还有任务，埃文斯也不再固执着要交回心灵护符，而是郑重地贴身收了起来，随后便立刻进入状态，询问起任务的细节： “大人，如果想出售这种心灵护符，还请告知它的具体属性、价格，以及大人您认为可行的对象。” 夏多见状，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开始介绍起来：“这种心灵护符，最高能抵御3环层次的心灵法术攻击。 “如果是抵御3环法术，那它就只能抵挡一次，一次过后护符完全失效；低于3环层次，只要不破坏金币载体，就一直可用，只不过每次抵挡心灵法术攻击后，必须间隔至少1小时！ “至于价格，就以1000金币为基准，超出部分给你5%的提成，但我要求不许透露我的身份，同时也要尽可能地在最短的时间内赚得最多！” 埃文斯一听这话，立刻意识到夏多领主是在为那座哈兰赛德庄园筹款，至于不许透露身份，或许和今早突然传出的大奥术师之死有关。 想到这，埃文斯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连忙接下任务，并说：“夏多领主请放心，埃文斯一定不负使命！” “那就好，如果这件事办得漂亮，我可以多送你几枚心灵护符。” 护符这东西，除非品质极高，不然就只是一种消耗品，屯多少都不为过，夏多也不担心这吸引不到埃文斯。 不过他也并没有将筹款的全部希望就寄托在埃文斯身上，他还有其他手段，只不过那种手段需要一些特殊环境，只站在这里是不可能用出来的。 …… 打发走了埃文斯后，夏多又在这座名为“哈兰赛德”的庄园外流连观察了一会儿，之后才循着来时的路往南进入贸易区。 接下来，他要去见见这座庄园的出售者，一个名为“贾拉索·哈兰”的商人。 35万只是埃文斯打听来的公开售价，未必就是最后的成交价，反正现在要先攒钱，为什么不去砍砍价呢？ 说不定比直接攒钱的速度还要快呢！ 说来也是巧，夏多和那个“贾拉索·哈兰”，如果硬扯还是能扯上一点关系的，之前他在塞汶顿购买了一艘船，所招募的船长比尔就是来自哈兰领。 第1224章 哈兰商会、蹩脚法师 贾拉索·哈兰，毫无疑问就是哈兰领主信赖的亲族，也因此，夏多对接下来的砍价又多了一些把握。 很快，夏多就循着埃文斯所给的线索找到了哈兰商会驻地。 这驻地前面是一个十分冷清、几乎没有任何货物的店面，后方按照贸易区常见的商会驻地结构，一般是仓库，以及居住、办公之地。 在进入店面之前，夏多在一个街角处将自己用幻术的伪装形象换了一下，换成了萨维尔领商业主官戴里克，也就是时之塔法师、进学会成员埃德里奇和艾德里安的父亲。 顶着这样一个算得上熟人的面孔，夏多觉得有些怪怪的，但要如果让他用自己的真实身份去见贾拉索·哈兰这么一个商人，他觉得更怪，传出去也不好听。 另外，用真实身份去谈价钱，无论这价钱是增还是减，对于夏多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用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去接触对方，就将这次交易纳入了正常范畴，或许对方也会考虑到戴里克的背景，但这却是在夏多接收范围内的。 总不能完全隐藏身份吧，那别人还不一定会卖呢，再者，那庄园总归是要投入使用的，那么隐藏身份又有大必要呢？ …… 向哈伦商会驻地店面里的伙计打听后，夏多得知贾拉索·哈伦此刻就在商会内，于是他果断“表明身份”，并提出见面的要求： “我来自南境的萨维尔领，受资深奥术师委托，前来谈生意，快带我去见你们商会的会长！” 这伙计似乎有点楞，又像是完全没有听过萨维尔领，但资深奥术师是什么样的存在，他还是知道的，立马扔下几乎没有什么货物的店面，从驻地里面跑去。 一边跑，还一边喊：“贾拉索会长，不好了，有一位资深奥术师来了，他要和你谈生意！” 或许是脑子真的不灵光，但这伙计某种意义上还真的喊对了，夏多也并不以为意。 如果说耐色瑞尔本地的资深奥术师还对自己的身份有所矜持，那他就一点没有，他只是不想用这种已经存在的、有着明显高下之分的身份去“压制”对方。 或者说，夏多身体已经成了资深奥术师，他的心始终还认为自己是一个普通人，从来没有脱离过群众。 不过，他也认为自己是群众中的先进分子、领头人，是模范、是榜样，更是先锋！ 同时，他也不想在当前所处的大环境中表现得太过另类，因而才选择了幻化为他人前来。 …… 很快，一个衣着有些凌乱的中年胖子以近乎滚地姿态从驻地里面冲了出来，一下子就停在了夏多面前。 他先是慎重地打量了一下夏多，然后就反手一下，似重实轻地拍在刚刚那个伙计头上，“让你瞎喊！让你瞎喊！” 一边打，还一边注意观察夏多的表情，夏多也不在意，只是笑着说：“贾拉索会长，不必打他了，虽然我本人不是资深奥术师，却也代表一位资深奥术师前来。” “咳——” 一听这话，贾拉索立刻就停手了，脸上堆着笑，问道：“请问这位客人，你是代表哪位——” “我来自南境萨维尔领，你说我代表哪位？”此刻夏多虽然隐藏着身份，却也不会太过低调，该摆的谱还是要摆的。 现在可不是三年前，如今的萨维尔领，在塞汶顿也算是小有名气，这绝大多数都是源自于夏多—— 【奥术迷局】的创造者、绿野位面战争的突出表彰者、公主升神仪式的参与者、卓越的开拓者，以及最重要的——资深奥术师身份。 听到夏多说自己来自南境萨维尔领，贾拉索脸上的笑容更盛了，配合他圆圆的脸盘子，几乎就是一朵秋日冷风中瑟瑟发抖的老菊花。 “客人里面请！”贾拉索伸手作邀请状。 “贾拉索会长客气了。” 说着，夏多便跟着对方朝驻地里面走去，边走着，夏多也在一边观察这座占地面积还不算小的驻地。 说实话，冷清程度超出他的想象，远比在外面看到的更加冷清。 仓库大门几乎就敞开着，里面也没啥货物，门口只有两个法师躺在靠椅上闲聊，看到贾拉索带人进来了，也根本不管不顾，全当没看到，甚至连身子都没动弹一下。 看到那两个法师堂而皇之地法袍上绣着代表高阶法师的认证标记，夏多心中若有所思。 或许哈兰领正遭遇困难时刻，不然一个能在塞汶顿购置庄园、投资驻地的领地，怎么可能只用这两个蹩脚法师。 是的，这两个所谓高阶法师在夏多眼中就是蹩脚法师，他们身上的高阶法师认证标记应该是真的。 但也真因为是真的，才是蹩脚法师，而且还是野法师。 一般正常法师塔组织中的法师，基本没谁去认证施法等级的，这东西一般就是出去打工时，用来作为工资等级凭证的。 而且，即便认证了施法等级，大多数野法师也不会将认证标记绣在法袍上，那是得多在意这个等级啊！ 连一个奥法联合会下属法师工会的认证等级都这么在意，那也基本不大可能是什么正经法师。 夏多还记得自己当初在萨维尔领法师工会认证施法等级的场景，当时他被那位工会法师告知只要加钱就可以提高认证等级的时候，他三观都要被震碎了。 只要有钱，哪怕是一个学徒，都有可能认证出一个大法师！ “或许这两人根本不是高阶法师，只是来骗吃骗喝的！” 夏多心中不禁做出了这样的推断，跟着贾拉索走到驻地最里面，一路上，他总共也没见到几个人。 除了那两疑似骗吃骗喝的高阶法师，就只有一队不到五人的护卫在驻地角落训练、一个正在烧水的中年女仆，以及一个正在整理文书的管事。 贾拉索带着夏多从那管事身边经过，一直走到最里面的房间，此刻这个原本可能是会长临时办公室的房间，差不多已经被清空了。 不过夏多依然能从中看到一些残留的装饰痕迹，如果这里是完好状态，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会客室，但现在—— 多少有些寒酸了。 不过，从头到尾贾拉索脸上都没有显露出窘迫、无奈或者惶恐之类的负面情绪，当然也不排除他演技高超的可能。 但想要骗过吸收了一位卓尔刺客数百年演技经验的夏多，即便是经验之外的人类演技，这种可能性也不大，毕竟智慧生物的情感表现是相通，即便种族不同，也是能够产生共情的。 一时间，夏多有些好奇哈兰领的情况了。 看样子可能并不是他一开始以为的“面临困境”，而是其他什么情况，当然也不一定是好的就是了，更偏向于不好。 对此，夏多已经有所猜测，接下来就看他猜得准不准了。 第1125章 砍价、注定没落的塞汶顿 …… “这位客人，不知您怎么称呼？” “叫我戴里克吧！” “好，戴里克阁下，请问您身后那位想要和哈兰商会做什么生意呢？” “哈兰赛德庄园！” 既然塞拉斯开门见山，夏多也没有绕什么弯子，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夏多领主想在塞汶顿购置房产，派我全权处理，不久前我正好了解到哈兰赛德庄园在售，觉得符合夏多领主的要求，此次前来就是为商谈购房一事。” “既然戴里克阁下知道哈兰赛德庄园在售，那么就应该知道商会给出的价格是35万金币，难道您这次过来就是为了签约交割的吗？” “不，不！”夏多连声说道。 他现在的身份是萨维尔领商业主官，自然不介意亲自下场与对方杀价，甚至因为穿越以来许久没有进行过这项活动，他还颇为兴奋： “哈兰赛德庄园本身虽然符合夏多领主的要求，但价格却并不美好，我并不认为溢价购买这样的房产能得到夏多领主的认可，毕竟它也不是塞汶顿唯一符合要求的房产。” “那您的意思是——” “我觉得20万金币是一个比较理想的价格！”夏多淡定地说出一个数字。 “不，不，戴里克阁下！就算是在贸易区，也不可能用20万买到哈兰赛德那般大小的庄园，更何况是在旧城区边上呢！” 听到20万这个数字，贾拉索连连摇头，即便有着尽快出售的需求，他对这样低的价格也是十分不满。 “戴里克阁下，哈兰赛德庄园地理位置优越，不管是自用还是投资，都十分优质的资产。 “这样，如果您诚心购买，那么看在夏多领主的面子上，我可以将价格降到32万；如果再低的话，那只能请您去其他地方看看了，我想即便是大奥术师，也不可能在塞汶顿进行强迫买卖吧！” 大奥术师确实不可能进行强迫买卖，那是因为对方完全是心甘情愿，哪怕是以一个非常不理想的价格。 夏多仔细回想了一下哈兰领的背景，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背景，领主更是一个只懂剥削领民的普通大法师，有什么底气敢于无视一位未来的大奥术师呢？ 当然，这倒也不是夏多想要以势压人，单纯只是感到好奇，如果真想以势压人的话，那他就以自己的真实身份过来了。 他不相信，当着资深奥术师本人的面，贾拉索还能有多少讨价还价的勇气！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场面似乎是僵住了，贾拉索咬定32万不放，夏多却依然觉得32万溢价过高。 他理想的价格是25万，差不多是贸易区塞汶顿新城区庄园的中位数。 最高的，如大神殿附近，其价格比旧城区还高。 低的，如南边新建的贸易区，那里也规划了住宅区，一座庄园差不多十多万就能拿下，但那里大多数基础设施还处于建设当中，很不完善。 说是庄园，其实就是一块地皮，花十多位买一块地皮，那实在是太麻烦了，夏多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纯地皮。 其实经过埃文斯的筛选，夏多目前所能了解到的，就只有哈兰赛德最合适，毕竟塞汶顿已经存在数百年了，绝大多数房产都有自己的主人。 市面上流通的，要么过于高端，要么过于地段，可以选择的范围比较小。 其实如果看好塞汶顿的发展，单纯作为投资来说，35万购买哈兰赛德庄园，也不算亏，甚至保留时间越长就越赚。 但夏多却很清楚，现在距离密瑟能核的诞生不远了，甚至已经诞生了也不是不可能。 一旦密瑟能核公开，浮空城大量出现，塞汶顿即便是作为首都，其地位也会大大降低，其房产价格走势如何也就不言而喻了。 或许到那时七塔会新建一个天上的塞汶顿作为新首都供各方使用，至于地上这个，或许就要彻底沦为普通领地了。 因而，夏多对花在目前这个塞汶顿城中的钱，还是相当克制的，25万虽然还不算他真正的底线，但也不宜高太多。 而且他准备在密瑟能核出现后、浮空城出现前的这段时间内，将塞汶顿城中的固定资产售出，以免蒙受巨大损失。 …… 这般想着，夏多又重新提出一个新的交易方案：“贾拉索会长，不知道哈兰商会接不接受用魔法物品付款？” 这是他来之前就想好的一个方案，只是他并不确定哈兰商会是否愿意接受这样的付款方式，同时还涉及到魔法物品定价的问题，比较麻烦，不如现金付款来得方便。 但现在贾拉索咬死了32万金币，而他却只愿意付出25万，虽然在磨一磨可能还会更低，但还是高出理想价格不少。 如果能用魔法物品付款的话，对于夏多来说，他甚至可以接受一些溢价，毕竟魔法物品也存在不少溢价，他可以在这上面找回来。 在家乡，不少老赖用产品抵债，其实就是这个原理。 …… “用魔法物品付款？” 刚开始听到这样的方案，贾拉索还楞了一下，但随即他就想到时之塔的新型通讯法器在塞汶顿名头不小，而时之塔不就是那位夏多领主所在的法师塔组织吗？ 他推测戴里克提出用魔法物品付款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那位夏多领主的真正意图。 想了想，贾拉索并没有拒绝，但同时也指出：“用魔法物品付款的话，只能以市场价六成的价格抵价，并且用于抵价的魔法物品必须提前得到我方的认可，而不能是任意某种魔法物品。” 对于贾拉索提出的限制条件，夏多并不觉得太过分，魔法物品溢价高是公认的事实，即便是以市场价六成计算，制造者也还是有得赚，只是赚得少了。 如时之塔的通讯法器，包括材料、设施、人员在内的总成本才200金币左右，但给明水商会去卖的话，就要1000金币。 这样的净利率，即便是放在地球那个商品经济极度繁荣、各种割韭菜手段层出不穷的地方，也是极为可观的。 第1126章 定制抵价、发战争财 以市场价六成的价格抵价，一件通讯法器还能净赚400金币，真就是卖得越多，明面上赔得越多，实际上赚得就越多！ 这样一个结果，即便不在讨价还价，夏多觉得也是可以接受的，只不过哈兰商会不大可能接受只用通讯法器抵价。 另外，还有明水商会那边，如果抵价的通讯法器多了，会不会被认为是违反了独家销售的协议，这也是一个问题。 如果用其他魔法物品抵价的话，除了时之塔已经能够量产的（通讯法器、飞弹魔杖、警戒护符）那三种外，利润率不一定有那么高，也就是说赚得更少了。 想了想，夏多再次提出：“市面上的魔法物品难出精品，夏多领主给了我一些精品魔法物品的订制指标，如果贾拉索会长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进一步商谈！” 一般流通的魔法物品溢价再高，也没有资深奥术师亲自出手溢价高，既然已经决定要自己赚钱买房子了，怎么也要将自己的价值充分利用起来！ 夏多各种身份中最突出的一个就是——他是一位资深奥术师，其他什么时之塔成员、开拓领主，都无法带来多少溢价。 当然，伊奥勒姆学生这一身份，也是可以带来溢价的，但也多不了多少。 伊奥勒姆学生多了去了，如果他不是资深奥术师，而是一个低价法师，难道别人也要接受高溢价吗？ 如果是在伊奥勒姆领，外来商会或许会，但在塞汶顿，基本不大可能。 更别说，只有资深奥术师或者大法师，才算达到制造精品魔法物品的门槛，越是高级的魔法物品，才能有更高的溢价。 如果搞出神器来，那就不是价格不价格的问题了，而是有钱也买不了，即便用来交易，也可以换来更高端的资源。 …… 在耐色瑞尔，精品魔法物品一般是指具有8环以上魔法效果的法师造物，这样的魔法物品只能由大法师、资深奥术师或者更上的存在制造。 算是目前市面上溢价最高的商品，但同时也是最让人趋之若鹜的商品！ 听到夏多说自己手上有定制精品魔法物品的指标，贾拉索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炽热，精品魔法物品是什么概念他十分清楚。 哪怕是一个普通人，只要拥有一件精品魔法物品，都能在一定程度上抗衡高阶法师，这可不是商会驻地仓库外面那两个水货高阶法师，而是真正的施法娴熟、战术准确、法术众多的高阶法师！ 这种东西，别说是贾拉索自己了，他甚至多次听他的领主哥哥谈及对一件精品魔法物品的渴望。 并不是随便哪一位大法师或者资深奥术师都有能力做出一件精品魔法物品的，施法是一回事，将法术转化为魔法物品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贾拉索年轻时也学过魔法，不过在他哥哥也就是如今的哈兰领主表现出更高的天赋后，他的父亲就果断地放弃了他。 虽然这样的放弃并不是禁止他学习魔法，但没有父亲的特别关照，其他人便不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一切全凭自己努力。 但如果那样的话，他过的日子可能还不如一个出身最贫苦的平民法师，那样的日子是他无法接受的，后来索性也就放弃了魔法。 他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也还不错，如果让他一辈子枯守法师塔，就算继承了领主之位，就算成为了大法师，那样的生活又有多少趣味呢？ 但贾拉索随即又想到了戴里克身后的夏多领主，他忍不住幻想起自己年纪轻轻成为资深奥术师后的可能，内心深处不禁感叹，“这世界对天才实在是太过友好了！” …… 贾拉索的沉默在夏多看来，是在考虑这件事深层的影响，精品魔法物品，可不仅仅只能自用，如果找对了渠道、送对了人，甚至可能博取更高的利益。 他并不认为贾拉索能够拒绝得了这样的诱惑，就算他能拒绝，他背后的哈兰领主也不一定能够拒绝。 目前哈兰领正在出售塞汶顿的房产，肯定不是因为哈兰领主觉察到未来浮空城出现后塞汶顿可能没落，而是因为其他什么情况。 这情况根据夏多推测，有可能和地底通道有关。 耐色瑞尔和丹佐联合清理了地底通道中可能对普通人商队产生威胁的地底生物，使得地底通道的安全性上升了不止一筹。 远比海运更为安全。 不久前，哈兰领就解散了比尔的船队，现在再放弃塞汶顿这边的房产，也并不是不可能。 至于为什么要出售，而不是闲置，夏多推测和地底卓尔的攻势有关。 丹佐面临卓尔进攻，无论是战争物资，还是一般民用物资都是相对紧俏的，如果能在这时候运点东西过去，岂不是要赚翻了？ 哈兰领地处塞汶顿南部，紧邻着耐色核心区域通往哲尼斯的陆地走廊，前往地底通道也比较方便。 如果有几个领地一起组个队，陆路运输也会更加安全，或许哈兰领出售塞汶顿房产就是为了汇集资金梭哈一把地底战争。 事实上，关于地底战争，夏多可能比哈兰领主了解得更多，塞汶顿议会以及奥法联合会早就议定了要援助丹佐，这甚至就是北地联盟谈判中的重要内容！ 刚刚从伊奥勒姆那儿得到了北地诸国的谈判细节，虽然夏多还没来得及细看，但也大致翻了几下，其中有一条说得很明显—— 除了以官方名义进行援助外，也鼓励各人参与进去，无论是什么样的形式，肉身参战、提供物资、提供战术策略，甚至解决某些战争中的技术性难题等等。 这部分也会有报酬，由塞汶顿议会代为支付，等战争结束或者相对稳定后，再与丹佐结算。 只不过现在几国的谈判还没有结束，这并不是最终方案。 实际会以公布为准，当然也差不到哪里去，兰领主或许是从哪里嗅到风声，然后就想玩把大的，连塞汶顿的房产都要出售了。 甚至，夏多觉得如果价钱合适的话，哈兰领主也不介意将商会驻地也卖掉，从现在这驻地已经开始清空来看，或许对方早就有了闲置的计划。 …… 第1127章 三等秘银、检验纯度 涉及到精品魔法物品定制，贾拉索虽然可以先行答应下来，但具体定制什么就由不得他做主了。 夏多在和对方达成一个初步交易意向后，约定两天后再继续详谈，并且留下了一个联系方式——到奥法联合会找汤姆执事。 从哈兰商会离开后，夏多便重新回到奥法联合会，找来了庶务执事汤姆，先交代了哈兰商会来人如何处理，紧接着便问起了奥法联合会5级成员的一项福利： “我记得奥法联合会5级成员应该是有一定量的高品秘银配额吧？” “是的，今年的配额您还没有使用过，如果您有需要的话，可以以标准秘银的价格购买10磅三等秘银，或者1磅二等秘银。”汤姆恭敬地回答道。 “那一等呢？” “一等秘银，就算是奥法联合会也没有，早在进口时就被一众大奥术师瓜分殆尽了，您如果需要一等秘银的话，或许可以问一问会长大人。” “算了，不麻烦老师了。” 夏多摆了摆手，颇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刚从伊奥勒姆那边出来，就又要过去，也着实有些打扰对方。 想了想，他立刻就做出了选择，从随身空间内取出一叠金币兑换凭证，递给了汤姆，并说：“就要三等秘银吧，送到我的实验室来！” 汤姆低头清点了一下票据，然后回答道：“是，大人，稍后会有物资处的庶务执事亲自送达。” “嗯。” 打发走汤姆后，夏多便径自往实验室方向走去，等到了门口，已经有一个中年模样的执事等在那里了。 “物资处的？” “是的，大人，我来为您送材料，一共10磅三等秘银。” 说着，那执事便当着夏多的面从次元袋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银白色金属方块，双手捧着递了过来。 夏多点了点头，随手拿起方块，也没有当面检验，就直接开启实验室门户，走了进去。 不过，在进入实验室后，夏多立刻就来到炼金法阵前，从这块三等秘银锭中抽取出一根特定直径的细长秘银丝。 将其塑造成魔网第9层魔网之弦二重缠绕要素的等价映射秘银构件，之后又链接魔网，使其进行单要素简单结构的过载连通。 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检测元素嬗变反应的激烈程度，由此就可以判断出秘银的纯度。 事实上，在能够接触魔网第九层之前，夏多连检测秘银样品的纯度都做不到，当然这也并不妨碍他使用【元素萃取】提炼秘银。 【元素萃取】法术的最低使用门槛是5环，需要至少十位高阶法师联合施法，而单人使用的最低门槛则是8环，也就是大法师、资深奥术师一级。 但8环的【元素萃取】本质上还是一个用低环要素替代高环要素的等价9环法术，想要以较小的施法难度去实现元素萃取的话，接触魔网第九层几乎必不可少。 在接触到魔网第九层之前，夏多好几次都想要尝试元素萃取，但高环要素低环表达，使得法术的复杂性以几何倍数递增，考虑施法失误的风险，他最终还是放弃了。 直到在守望岛修复炽阳法阵，学会了炽阳法术，借此接触到魔网第九层后，他才开始尝试9环的【元素萃取】。 时之塔秘银废料不少，如今他对于这个法术的掌握也还算娴熟，对于接下来三等秘银的继续提炼，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 过载连通一共持续大概十分钟，当夏多断开魔网链接，之前还明显泛着辉光的秘银构件顿时就黯淡了下来。 不只是光线黯淡，那些纤细秘银丝的表面已经看不出多少金属光泽，变得灰扑扑的。 这样的效果，如果放到正常魔法物品或者法阵中，至少也要好多年才能达到，是一种临近报废的状态。 紧接着，夏多就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一柄巴掌大小的精金小刀，将秘银构件切得七零八碎。 在仔细检查过秘银丝截面未变色的银白色所占比例后，最终得出结论，奥法联合会给的这枚秘银锭纯度符合三等品的标准。 至于具体的纯度百分比，夏多推测当在3个9以上，一般的标准秘银，只要达到两个9，也就99%就可以了。 三等品纯度提高了一个量级，至于更上的“二等”、“一等”，夏多暂时没见过实物，也无从判断。 不过以他从迷锁废墟中得到的一些秘银饰品的纯度来看，所谓“一等”，最多也不超过5个9。 事实上遗迹中的秘银经过漫长岁月洗礼，即便元素嬗变反应发生得极为缓慢，也还是在发生的，纯度早就不如当初了。 现在挖出来的那些古代秘银饰品还可以当成“一等”品来使用，也侧面说明了古代精灵文明的实力。 当然，从伊奥勒姆需要标准秘银奥能通量百万倍以上的新材料来看，当今时代，耐色瑞尔在魔法前沿走得相当远。 只是有些关键技术、关键领域还被精灵拿捏着，一旦解放，必定迎来突飞猛进的发展。 …… 在确定奥法联合会拿来的秘银无误后，夏多便准备进行元素萃取了，这是再为即将到来的精品魔法物品定制准备材料，还是要多花些心思的。 “先布置防护、遮掩法术吧！” 在奥法联合会的地盘没有任何遮掩就进行元素萃取，夏多的心还没那么大，虽然如今塞汶顿议会已经解锁了秘银提炼技术。 但高品秘银如何提炼，依然成谜，夏多也不确定七塔是否掌握了高品秘银提炼的技术。 大概率也是掌握了的，但肯定没有他从【投影位面·奥术帝国】带回来的【元素萃取】这般成熟、这般高效！ 对于这种战略级别的技术，哪怕理论上交给七塔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对于现在耐色瑞尔的处境有很大的改善。 但从长远来看，夏多认为自己的大夏秩序才应该是耐色瑞尔的主导，现在给了，岂不是为将来的同化、融合平添阻力！ 现在的耐色瑞尔还没到少了【元素萃取】就活不下来的地步，如果真到了那地步，他自然也不吝区区一个【元素萃取】。 毕竟，他现在还是生活在耐色瑞尔，一个相对稳定、强大的人类国度，对于他的发展壮大有着不可估量的好处。 第1128章 元素萃取、隐形首富 很快，夏多便在实验室中布置好一系列防护法术，当然侧重点还是放在回避探知上面，他可不想今天刚提炼了一点高品秘银，明天就被人找上门来。 为了减少被窥探的可能，他甚至连施法区域的这一小片魔网都禁锢住，只以自身奥火展开的微型魔网施法。 “如果这样都能被人发现，那我也认了！”夏多狠狠地说道。 随后便控制魔网之弦构建能量回路，当法术生效的那一刻，整个实验室内都被一股强光浸没了。 就连夏多这个施法者，也无法判断目标——也就是奥法联合会拿来的那个秘银锭在此刻的状态。 不过他也不在乎，这样的情况他早已见过不止一次了，如果有需要的话，等回到时之塔，他可以让妮雅在一旁替他观察、记录。 这仅仅只是元素反应激烈到极致所产生的辉光，仅凭肉眼乃至魔法视觉是无法穿透的，但通过特殊的探知魔法，完全可以了解反应过程中的诸多细节。 至于是什么细节，夏多不需要观察都知道，毕竟这法术已经被他研究得相当透彻了。 所谓“元素萃取”，其实并不是将秘银直接从混合物中“拿”出来，而是从秘银这一物质的元素本质出发，将样本物质的状态激发到【物质-元素】的临界状态。 （需要萃取样本中秘银占多数，如果是其他物质占多数，那就是萃取其他物质） 那些非秘银的物质，一部分会直接瓦解为元素，直接消散掉，一部分会受到【秘银-元素本质】这一框架的吸引，转化为秘银。 最后一部分，则是维持原样，原来是什么，脱离临界状态后，就依然是什么，通俗讲就是“杂质”。 当然，秘银本身在萃取的过程中，也会产生这三种结果，当然对于秘银来说，转化秘银就是维持原状，实际上就只会产生一种结果，那就是—— 有一小部分秘银没了！ 通过多次萃取的方式，将杂质一次次减少，直至达到一个极限，那也是【元素萃取】这一法术所能提前的秘银纯度的上限。 目前夏多还没有试过极限萃取，也不清楚这一法术到底能提炼出多纯的秘银，倒不是他不像极限萃取，实在是极限太过遥远，他可没那么多时间、精力去试探这个。 这是一个边际效用递减的尝试，可能尝试到最后，也不见得能比一等品强多少。 夏多之前尝试过十多次后，就果断放弃了，除了秘银消耗让他无法接受外，理论上的无止尽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理论上确实存在一个可以萃取到的纯度上限，但理论上也同样达不到上限，类似于【12+13+14+……】求和的极限问题。 萃取次数越多，越接近极限，但一个正常人类，能无限萃取下去吗？ 哪怕可以，有那样一个无限时间、无限精力的施法工具人，当样品数量少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也有可能在临界状态下全部消散。 这就是理论和实际的差距。 …… 至于这一次，夏多只准备将这些秘银提炼到一等品就行了。 一方面，他不愿意这些纯度本身就相对较高的秘银有太多损耗。 另一方面，这些秘银是用于别人定制的魔法物品，只要能达到基本要求即可，纯度再高别人也不会额外付费，他又何必吃力不讨好呢！ 很快，第一次萃取结束，充斥实验室中的元素辉光骤然消散，夏多花了好一会儿才将双眼从对比黑暗中恢复过来。 他先是检查了一下目标秘银锭，除了表面出现了一些不规则分布的微小凹坑外，整体形态并未发生太多变化。 紧接着，他又施法测量了一下秘银锭现在的重量，算上之前用于测试纯度，如果奥法联合会没有缺斤少两的话，那他这一次萃取，就至少消耗了100克秘银。 100克相对于10磅自然是微不足道，但这可不是一次两次萃取就能结束的。 “唉——” 夏多长叹一声，又打起精神开始了下一轮施法。 …… 一共十轮萃取！ 这点夏多还是有些经验的，从标准秘银到三等秘银，只需要两轮萃取即可，但从三等秘银到到一等秘银，则需要至少十轮！ 十次9环法术施法，夏多中途就为奥火补充了十次奥能，他现在的奥能上限，只够施展一次9环法术。 想要更多，自然就需要用奥能结晶补充了，而奥术师日常积攒奥能结晶的意义也就在此了。 也幸好是利用自身奥火施法，使他的精神消耗少了不少，他在时之塔进行元素萃取时，为了节约奥能，都是利用外界魔网施法的，比这可困难多了。 而十轮萃取后，夏多面前这个原本还十分规则、完整的立方体，已经变得千疮百孔。 这一次夏多就没有测量它的重量了，只是用手掂量了一下了，大致判断当在神殿度量3磅以上。 虽然这不太符合夏多希望的理想数值，但对于当前的耐色瑞尔来说，已经是不折不扣地大丰收了！ 之前奥法联合会的那位汤姆执事说过，5级成员可以以标准秘银的福利价购买高品秘银，10磅三等品或者1磅二等品。 这多少也说明了，在奥法联合会的经济体系中，秘银每提升一个品级，价格就会暴涨十倍。 夏多的这次萃取，从10磅三等秘银变成3磅一等秘银，价格暴涨30倍，如果他将这3磅一等秘银卖掉，然后购买三等，乃至标准秘银继续萃取。 反复多次，他完全可以借此成为耐色瑞尔的首富！ 技术领先所能攫取到的财富超乎想象！ 当然，如果他真那么做的话，杀猪刀也可能会很快落下来！ 没有人愿意自己辛苦积攒的财富被别人用这样的方式快速套取，一等秘银里面的水太深，夏多暂时还把握不住。 他甚至怀疑，市面上精品魔法物品这么少，或许就是有人在用这样的方式勾引一等秘银的线索。 排除掉为数不多的“合法”来源，那必然是有人掌握了一等秘银的提炼技术。 当然，夏多现在还不必担心，他领地中有一个迷锁废墟，这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任何一个古代精灵废墟中都有可能找到不少一等秘银，至于具体数量，就只有发现者自己才知道了。 但如果大肆出货的话，那就不妙了，几乎是直白无误地向其他人宣布我有料，那其他人还怎么能忍呢！ 第1129章 马格纳到来、苍翠之塔 简单测试了一下萃取后的秘银纯度，确定达到了一等品级别后，夏多便将这个千疮百孔、近似于镂空的立方体收了起来，接下去就等哈兰商会主动联系他了。 至于埃文斯那边，夏多也没有选择对方终止寻找心灵护符的目标客户，只是在于哈兰商会达成精品魔法物品的定制意向后，他对那点低溢价的生意已经不太放在心上了。 而要是论细水长流的话，时之塔的量产魔法物品才是真正的主角！ 目前时之塔主打的通讯法器，两个工作间两条产线，每月共计产出至少360件合格品，纯利润在10万以上。 这样的利润就算是精品魔法物品定制都难以达到，一方面是难以大量出货，另一方面是制造者只有夏多一人，他不可能其他什么事都不干，就制作这个。 而且更关键的是，时之塔的产线可以随时增加，并不仅限于两条，特别是近期，时之塔已经出现学徒不断晋升的现象了。 过去将近一年的学院式培养成果即将成熟！ 如果夏多仅凭一己之力就想和集体协作的量产化流水线较量，那几乎是不可能胜过。 当然，未来某些特殊高端定制品的溢价比现在还高，也是符合历史趋势的。 …… 就在夏多不辞辛劳忙着继续制造简易心灵护符的时候，时间已经悄悄过午，自清晨传出的大奥术师之死的消息经过一个上午的发酵，已经使塞汶顿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 人们并不直接用“大奥术师之死”或者“克利夫之死”这样的词汇，反而用“那件事”这个较为隐晦的词，并习惯性地自行添加任何自己觉得有必要添加的修饰词。 就算是七塔内部成员，对于这件事也并不十分了解，虽然不至于通过某些道听途说的传闻，就认定这件事是吉尔斯高塔干的。 但怀疑的种子，也不可避免地生下了。 毕竟，七塔之间并非完全亲密无间、利益高度一致，也是存在竞争，乃至纷争的，只是基于过去的古老盟约、以及合力大于分力的现实意义，才站在了一起。 如果哪一天七塔中的某一个，认为七塔分开对它更有利，那它也会很自然地与其余诸塔势力分道扬镳。 如今塞汶顿城内漫天飞舞的小道消息似乎就引领着这样的趋势！ 如果这件事真与吉尔斯高塔有关，这就犯了一个极大的忌讳——对一个没有被所有人明确认定必须要死的大奥术师动手了，而且还打死了！ 可想而知，七塔外的那些大奥术师听到这样的消息，该会有多么震惊，同时对于自身的处境，又会作何想法呢？ 维持了数百年的潜规则，一朝被打破，这种动荡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 必须拿出铁一般的事实、证据，才能够消弭人心产生的怀疑，但即便如此，对于后事如何，也会产生巨大的影响。 …… 下午。 奥法联合会传送间终于迎来了第一位亲身造访的大奥术师——马格纳。 由于马格纳与克利夫都是由传奇法师进阶的大奥术师，外界传言两人私交不错，双方学生也常有往来。 马格纳的突然到来让奥法联合会总部一众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场面顿时有些混乱，但在海彻尼斯理事出面后，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但所有人都知道，马格纳是第一个，但不会是唯一一个，后面还不知会有多少人过来呢！ 会客室中。 海彻尼斯谨小慎微地试探着马格纳的来意，外人或许无法确认，但他作为奥法联合会先后两代会长的代表理事，参加过不止一次大奥术师联席会议。 对于马格纳和克利夫的真实关系，他自认为还是比较了解的，虽然与外界传言中的两人私交关系不错还有些差距，但在很多问题上他们确实属于同一阵营。 此时马格纳到来，必定是和克利夫一事有关，但因为七塔那边的调查还没有结束，奥法联合会这边能够做的其实很少，对此海彻尼斯也颇感郁闷。 “我想见一下康杰尼欧大师！”马格纳淡淡地说道，脸上看不出喜怒。 听到这话，海彻尼斯明显楞了一下，但随即他便想到，或许马格纳想请康杰尼欧大师出面调查克利夫之死事件。 相比于七塔或者伊奥勒姆，康杰尼欧明显更受外界的信任与尊重。 但这种事，海彻尼斯可不敢为大师做主，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说：“大师如今已经退休，正在一处僻静场所修养，如果马格纳阁下不急着现在就要见到大师，奥法联合会会向大师转达您的请求，或者我也可以带您去见伊奥勒姆会长。” 对此，马格纳面色不变，却没有回应海彻尼斯的任何解释，只是说：“出去吧，如果有其他人过来，立刻通知我！” “是。” 海彻尼斯恭敬地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他暂时还猜不透马格纳的意图，但肯定和克利夫有关，至于是要汇聚众人向七塔发难，还是借此博取某些关键利益，这就不好说了。 …… 离开会客室后，海彻尼斯当即传送至会长办公室外，紧接着便听到一声熟悉的“进来”。 进入办公室后，海彻尼斯才发现自己并不是第一个过来的，已经有人先他一步过来了，是理事卡博尔。 海彻尼斯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卡博尔的背景资料——南方苍翠之塔首领的亲弟弟！ 而苍翠之塔，也并非是哪一个法师塔组织，而是多个法师塔组织结成的联盟，内部并无大奥术师这般存在，但资深奥术师却也有那么几位。 苍翠之塔在南方的影响力颇大，一旦其中诞生出一位大奥术师，那它必定又是一个不逊色于灰白螺旋高塔或者智慧高塔的势力！ 对于这样的法师塔组织联盟，就算是七塔也需要慎重对待。 海彻尼斯正猜测着卡博尔突然面见会长的目的，就听到伊奥勒姆从容说道：“你先出去吧，这件事我会认真考虑的！” “是！” 卡博尔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不知为何，海彻尼斯仍旧将其与克利夫之死联系到了一起。 或许苍翠之塔也因此嗅到危机了！ 第1130章 精灵历史的教训、大奥术师齐至 待卡博尔的脚步完全消失，海彻尼斯正要汇报马格纳到来的情况，伊奥勒姆已经先一步询问起来：“马格纳来了？他怎么说？” “大人，马格纳大奥术师说他想见康杰尼欧大师，另外他还提到如何其他大奥术师到来，要立刻通知他。” 一听这话，伊奥勒姆脸色不禁有些黯淡，随后他突然说了一句，“海彻尼斯，你是不是也认为现在该请康杰尼欧大师出面？” “这——” 这话海彻尼斯哪敢接啊！一个是前任会长，一个是现任会长，怎么说都得罪了另一位。 他只能低着头默不作声，只是一个劲地数着地面上的纹路，伊奥勒姆见状，也没有过多为难这位相处还没有多久的新下属。 想了想，伊奥勒姆给海彻尼斯下达了一个新任务：“去吉尔斯高塔询问一下那边的调查情况，另外告诉他们马格纳已经来了，随时可能召集大奥术师联席会议，这种情况下，七塔要是缺席了，那就不好了！” “是！”海彻尼斯立刻答应道。 虽然他也不知道马格纳为什么不立刻召集大奥术师联席会议，而是非要等其他人先过来，但这事既然会长说了，那他只管做就是了。 “出去吧。” “是。” …… 海彻尼斯离开后，书房内突然灵光闪动、魔网之弦急剧震荡，紧接着不久前刚申请了开拓权限的布罗德就出现在书房内。 “你也来了？来了也好，正好和我再进行几次实验，夏多提供的那两种方案有着十分可观的应用前景，我最近都在研究这个！” “老师啊老师，现在这种情况，您居然还想着那个实验！我在康奇城都听说了克利夫这事，七塔那边还没有说法吗？” 布罗德性情并不急躁，但在这件事上，他确实比平常多了几分关注，说到底他乃至他的老师，都不是七塔中人。 如果真是七塔有意清除七塔外势力，那他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这次事件让他联想起精灵过去的一段历史，当年艾瑞凡达刚刚打赢了皇冠战争，冕王家族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清理高等法师。 如此引发了一众高等法师的强烈反弹，让一个近乎统一了整个精灵世界的强大帝国迅速瓦解。 如今耐色瑞尔与北地诸国关于共同成立北地联盟的谈判已经进入到尾声，不出意外的话，等到北地联盟成立，和平与稳定将成为主流。 这种情况下，拥有足够底蕴的七塔未必不会打起一家独大的想法！ 精灵漫长的历史中，重演过无数次在后人看来十分滑稽的一幕，或许历史最大的教训，就是不吸取历史教训。 精灵如此，人类又如何幸免呢？ 刚听到克里斯死在吉尔斯高塔的消失时，布罗德就意识到未来的急剧变化，无论是好是坏，都不会是原来那样了！ “老师，老师！” 布罗德的连连催促，让伊奥勒姆忍不住皱眉，从昨晚到现在他就没有休息过，虽然活过漫长岁月，但身体依然是肉体凡胎。 如此多的事情压在心头，着实让他感到心力交瘁，刚刚在海彻尼斯面前提起请康杰尼欧出面，并不是一句玩笑，或者试探什么的，而是发自内心。 他现在终于体会到艾恩老师作为各方仲裁者的艰难了，并不仅仅只是将几帮人叫到一起，让他们自己吵出结果就行的，更需要自身对全局的判断，做出最符合各方以及耐色瑞尔利益的调停和仲裁。 “只希望七塔尽快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结果吧！” 至于说让奥法联合会主导这次调查，伊奥勒姆也有想过，但这种事连康杰尼欧都不可能做成，他就更不行了。 七塔某种意义上就等同于耐色瑞尔，属于官方，而奥法联合会仅仅只是施法者自发形成的一个交流平台，属于民间。 想要民间取代官方，如果小事那还无所谓，但如果在大事上也这么做，几乎就颠覆了耐色瑞尔得以存续的根基。 其引发的后果，或许比克利夫死在吉尔斯高塔还要严重。 当然，时代在发展，未来如果七塔大奥术师的比例降到一定程度，或许塞汶顿议会将成为真正的官方，而不是七塔的一言堂。 到那时，或许奥法联合会存在的意义也不复存在了吧！ “老师，老师？” 布罗德不断呼唤的声音将伊奥勒姆从沉思中唤醒，对于布罗德的担忧，伊奥勒姆完全理解，但此刻他的身份已经不仅仅是布罗德的老师，还是奥法联合会的会长。 对于很多事都无法轻易表态，哪怕是面对自己的学生，“这件事七塔还在调查之中，外面的那些传闻听听就好了，不必太过在意。” 说完，伊奥勒姆又再次提到新实验的事。 布罗德一口答应了下来，但还是忍不住问：“那老师您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 对此伊奥勒姆沉默以对，布罗德也知趣没再继续追问，只是在布罗德离开时，伊奥勒姆还是小声提醒了一句： “安心等待七塔的调查结果，在外面不要轻易表态，这件事只是一次意外，但如果处理不好，那就是一场灾难了！” 布罗德脚下一顿，随后点了点头，离开了老师的书房。 …… 如此，在马格纳之后，奥法联合会再次迎来一位大奥术师，而且这位大奥术师的身份还较为特殊。 很快，布罗德出现在奥法联合会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塞汶顿施法者圈子，之后又传到更远。 不多时，大奥术师布劳恩、维德，也相继到来。 但不知为何，无论是最先到来的马格纳，还是后到来的那几位，都没有召集大奥术师联席会议的意思，像是不约而同地等待着什么。 这就是夏多从实验室出来后所了解到的情况。 夏多并不怀疑几位大奥术师都是在等待七塔的调查结果，但他更愿意相信，那几位正在私下串联，准备联合起来一起向七塔发难！ 不管克利夫之死和七塔有没有直接关联，他死在吉尔斯高塔总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七塔总要给个交代的。 第1131章 猜忌、见面 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大，夏多对于伊奥勒姆的保证也不禁有些担心，要是七塔硬往他身上攀扯，或者让他承担什么连带责任的话，其他大奥术师会不会顺水推舟呢？ 那样的情况下，就算是伊奥勒姆，也不见得能有多少辩驳的余地。 不过现在离开多少有些晚了，提前走的话，走也就走了，现在走反而像是见势不妙心虚逃跑一样，而且这时候走也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另外就是，克利夫已经死了，对于一个活着的资深奥术师，即便要被追责也不会太过分，这也是夏多敢留在这里的重要原因。 “只希望斯库姆心胸宽阔一些吧！” 现在的七塔，特别是吉尔斯高塔的斯库姆，夏多还真的有些难以把握。 不久前融雪竞赛期间，妮雅去吉尔斯高塔申请魔网背景波动的一些资料，斯库姆刻意快速通过，以求让妮雅在融雪竞赛后的大奥术师联席会议上支持他。 妮雅作为公主唯一的学生，一旦她站出来支持斯库姆，或许会被认为是公主的意思，如今公主升神未久，在耐色瑞尔还留有巨大的影响力。 只是一般提案倒也罢了，斯库姆当时的提案却是放开召唤恶魔方面的各项研究，这种提案怎么能同意呢？ 而且斯库姆让妮雅站出来支持他，未必没有借机接管公主剩余影响力的想法。 事实就是，后来那个提案连提的机会都没有，公主通过格瑞塔、拜伦传出反对的意见，斯库姆当即就哑火了。 …… 公主的剩余影响力，如今主要被四个人继承——斯库姆、格瑞塔、拜伦，以及妮雅。 当然，作为公主秩序下的新开拓者典型，夏多或多或少也能继承一部分，但相比于那四个人，那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而那四人中，格瑞塔一心退守耐色宫，经营开拓与守护之神的神殿，未来大概率会走祭司路线，与斯库姆不会有什么冲突； 而拜伦则一向淡薄，加上他是公主的老师，同时还是一位大奥术师，斯库姆也不会拿他怎么样，反而要日日供着。 只有妮雅，作为公主学生的她，在耐色家族已经约等于绝嗣的情况下，理应是公主政治影响力，乃至相当一部分耐色家族遗产的最正统继承人。 虽说妮雅现在的实力还够不上那样的地位，但任谁也不敢说，妮雅就没有成为大奥术师的那一天。 到那时，妮雅再接受公主的影响力，乃至遗产，也并非不可想象。 就算妮雅自己不想，也未必没有斯库姆的反对者，将妮雅推上去。 要知道，吉尔斯高塔本质上是一个领主联盟，斯库姆只是众人“推举”出来的话事人，真要是所有人都不认他，就算他是大奥术师，那也只能黯然下台。 斯库姆和妮雅的关系，有些类似于夏多家乡古代宋朝太宗一脉和太祖一脉的关系，一个是现任当权者，一个是有继承法理的潜在当权者。 夏多毫不怀疑斯库姆会将对妮雅的猜忌用在他身上，特别是这次克利夫之死一事，这么好的泼脏水机会，不用岂不是可惜了。 有伊奥勒姆在，泼脏水应该不大可能，但连带责任，多少也会攀扯过来一点，其他大奥术师，或许会看在伊奥勒姆的面子上不管，但也可能就顺水推舟了。 他相信如果吉尔斯高塔还是公主当家的话，他现在绝不会有这么多的困扰。 但不管怎么说，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耐心等结果就是了，真要撕破脸皮，夏多也不惧斯库姆。 …… 于是，夏多就这样在奥法联合会耐心等待了起来，只是从下午一直到傍晚，他都没有收到有谁要召集大奥术师联席会议的消息，反倒是哈兰商会那边来了消息。 哈兰领主本人已经亲自来到塞汶顿，并通过汤姆执事向“戴里克”传达了想要拜会夏多领主的请求。 “大人，哈兰领主说他会在‘炉边小憩’等您！” 汤姆的话让夏多不禁想到前不久融雪竞赛期间，他和柯林斯领主也是在基兰高塔外的“炉边小憩”酒馆会面的。 那里独特的酸味酒让他印象深刻，到现在都不时回味，没想到哈兰领主也约在了那里。 打发走汤姆后，夏多整理了一下着装便准备前往“炉边小憩”了。 说起来，他之前忙着提炼秘银、制造简易心灵护符，连午饭都忘记吃了，只是简单地啃了两个馒头，到现在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 …… 旧城区，炉边小憩。 当夏多来到这里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有路边为数不多的魔法路灯洒落点点光辉，给塞汶顿的夜生活增添了一丝光彩。 只是今晚的炉边小憩似乎安静得有些过分，虽说施法者经常出没的场所大多以安静为主，但像今晚这般安静到没有任何人声，只有里面壁炉中木头燃烧发出的微弱哔啵、咔嚓声。 这着实有些夸张了，难道今晚这里的客人太少了？ 夏多摇了摇头，随即推开了酒馆门口的挡板，再走过一个弯道，夏多顿时停下了脚步，脑门上不禁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十多双眼睛注视着他，如果这十多双眼睛的主人是一般人，那倒也没什么，关键是那四五个！ 夏多终于知道今晚这里为什么这么安静了，巴迪加尔、哈瑞斯这两位七塔的大奥术师，以及布劳恩、维德这两位七塔外的大奥术师，还有一个夏多之前没见过但从他的法袍样式、装饰印记可以认出，应该是大奥术师马格纳。 有这五位大奥术师在，其他人哪敢发出什么声音，就在夏多愣神的当口，一位基兰高塔的法师匆匆结账从夏多身边跑了出去。 夏多强自镇定，对几位大奥术师微微点头，随后朝里望去，排除掉七塔法师，剩下三个里面，正在对他眼神比划的那个，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哈兰领主了。 穿过一个单向隔音结界，夏多在哈兰领主面前直接坐下，颇为不满地说道：“哈兰领主还真是选了个好地方啊！” 第1132章 屠魔箭、孤注一掷 “夏多领主，实在抱歉，我也没想到几位大奥术师会突然出现，要不换个地方？” “算了，既然已经来了，再走也有些不合适。” 夏多注意到，除了那五个大奥术师还算正常的饮食、交谈，此刻酒馆里的人大都是在埋头干饭，没有一个提前离开的。 对此，夏多倒是也能理解，大领导就在身边，多少会有些不自在，提前走肯定是不行的，难道领导是洪水猛兽？和领导待同一个屋子都不愿意？ 既然不能提前走，那就只能赶紧吃完正常离开，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夏多不禁想到了穿越前在公司食堂吃饭的一些画面，还真是有些怀念呢。 …… 借助桌边的魔法印记将自己的晚餐要求传递到后厨，夏多又在哈兰领主提供的隔音结界内增加了一层防护法术。 这么做倒也不是担心接下来的谈话被大奥术师听到，只是一种习惯性的保护措施。 做完这些后，夏多才看向哈兰领主，语气平淡地问：“不知哈兰领主想要定制什么样的魔法物品？” 或许是没预料到夏多会这么直白地提到魔法物品定制一事，哈兰领主明显楞了一下，随后面色一喜，从次元袋中取出一沓纸放在桌上，推到夏多面前，然后说： “夏多领主请先看看这份资料！” 夏多以为哈兰领主事先准备好了设计图，也没在意，有设计图对他来说更简单了，但当他翻看几页后，却停了下来，看向哈兰领主，意味深长地说道： “看样子，哈兰领主背景深厚啊！” 哈兰领主给他的确实是设计图，但却不是他想象中的精品魔法物品设计图，而是一种战争武器的设计图，而且还是出自精灵之手！ 这种名为“屠魔箭”的武器，夏多颇为眼熟，在他随身空间中就有这么一支，只不过相比于哈兰领主拿出来的，随身空间内的那支残箭要更加高级。 这图纸应该是科曼索在北地联盟谈判中提供的一项关键技术，名义上是用于支援丹佐抗击卓尔，但实际上却是对北地联盟诸国，特别是耐色瑞尔开放的。 眼下北地联盟谈判虽然已经接近了尾声，但毕竟还没有结束，这种关键技术图纸却突然出现在一个普通领主手中。 这让夏多着实感到有些惊讶，他从伊奥勒姆那里得到的北地联盟谈判细节中，也只是提到有这项技术，却没有这些技术的具体细节。 更别说，这份疑似精灵手写的图纸了。 现在这酒馆里，就有两位七塔的大奥术师，这图纸要是被他们发现，指不定又闹出什么事来！ 不过，从哈兰领主这般直接地就拿出此刻本不该出现的图纸，夏多推测这图纸来源应该是“合法”的。 就是不知道哈兰领主背后是哪一位大奥术师了。 明面上哈兰领主与七塔并无太过紧密的关联，但私底下，谁知道呢？ 另外，北地联盟谈判虽然是七塔主导的，但相关细节其他大奥术师肯定也是知道的，这就更扩大了怀疑范围。 看着哈兰领主恭谨又透出一丝讨好的神情，一时间，夏多竟感觉对方有些高深莫测了。 “哈兰领主是准备让我制作出【屠魔箭】，然后转手卖给丹佐吗？” “不，屠魔箭这样的魔法物品注定不可能有很多，我准备将它赠送给丹佐，至于为什么，夏多领主还请继续看下去。” 还有？ 夏多继续翻着，这沓纸果然不只是屠魔箭的设计图纸，还有所谓的“屠魔护符”，也是由科曼索提供。 只不过他之前只知道这个名字，却不知道具体的细节，现在看了设计图，夏多再次对哈兰领主刮目相看。 【屠魔箭】确实是精品魔法物品无疑，但【屠魔护符】就不是了，其中只涉及到魔网第五层。 而且名字和屠魔实际上也并没有多大关系，仅仅只是防护恶魔气息，而没有直接的杀伤力。 但护符嘛，和屠魔箭一样，都是一次性物品，作为与卓尔交战的第一线，丹佐需要大量类似屠魔护符这样的物品去防护恶魔气息。 相比于屠魔箭这种高端产品，屠魔护符这种同样溢价很高的走量产品才是赚钱的大头。 但既然北地诸国都一起支援丹佐，制造出的屠魔护符数量必定不是一个小数目，到时候先采购谁的、后采购谁的就有得一说了。 说不定到时候先要获得先采购权，还要用屠魔箭做敲门砖呢！ 夏多不相信矮人会这么精明，但有哈兰领主这些脑子活络的人类在，矮人学不会那才有鬼了呢！ …… 看着桌上的设计图纸，又看了看目露期待的哈兰领主，夏多陷入了沉思，就在这时，桌边的魔法印记突然闪了一下。 夏多随手在上面按了一下，然后收起设计图纸，对哈兰领主说道：“我有一个新的想法，先用餐吧，我再考虑考虑。” “好。” 片刻后，晚餐就送到了桌上，常规性的烤肉和蔬菜馅饼，当然还有“炉边小憩”招牌的酸味酒。 夏多就着酒小口小口地吃着晚餐，脑海中那个原本还有些模糊的想法，也渐渐成型了。 等到用餐完毕，哈兰领主结过账、服务员清理了桌面，夏多拿出那叠设计图纸，放在两人中间，并没有直接表明自己的想法，而是先问了一个问题： “哈兰领主准备向丹佐出售多少屠魔护符？” 听到这个问题，哈兰领主不禁眉头一皱，这种问题能这么直接地问吗？但问这个问题的人却是夏多领主，如果换做他人，他现在或许已经生气了。 “夏多领主，关于这个问题，在这里我很难说出一个准数，我只能说我已经筹集了全部能够筹集的资源！” 哈兰领主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放出一道决绝的光，似乎真有孤注一掷之意，夏多见状心中不由得一叹，虽然不太明白哈兰领主这么做的原因，但这么做明显太过冒险。 赌上全部身家，实在不是一个理性的做法。 第1133章 新方案、守望塔详谈 毕竟谁也无法保证丹佐一定能够幸存下来，就算有塞汶顿议会代为支付战争款项，但也只有一个核算成本的先期款，尾款要等到战争结束或者相对稳定下来，才会与丹佐结算。 如果最终丹佐没了，那也就没人结算了，就算塞汶顿议会搜刮了丹佐遗产，那也与哈兰领主无关了。 事实上，即便要搜刮丹佐遗产，也不会以塞汶顿议会的名义，而是有能力的人或者组织私下收集，那更与哈兰领主无关了。 当然，这其中的风险，夏多没必要为哈兰领主考虑，就目前而言，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最初他仅仅只是想要哈兰赛德庄园而已。 至于现在，他突然生出的那个新想法、想方案，在如何对待哈兰领主的问题上，也是留有余地的。 这般想着，夏多对哈兰领主发出邀请，“眼下多位大奥术师在场，多少有些不方便，不如到守望塔详谈！” “守望塔？”哈兰领主略一皱眉。 他对这个名字倒也并不陌生，只是他不明白这守望塔和夏多领主有什么关系呢？只是他突然想到夏多领主的妻子就是公主的学生，难道是因为这个？ 他想不明白，但也并不意味着他会拒绝这样的邀请，只是稍作思考，他就决定答应下来。 …… 酒馆这边已经结过账，于是两人也不再耽搁，径直出门而去，当然在经过几位大奥术师的时候，也免不了点头致意。 炉边小憩在基兰高塔外的一条小巷内，但同为旧城区，这里距离能够随意传送的耐色广场，也不过才隔了两三个街区。 借此机会，夏多在路上简单解释了一下守望塔现在的归属，除了打消哈兰领主可能的疑虑外，更主要的也是在展示时之塔的实力，接下来要谈的合作就与此有关。 …… 很快，两人来到耐色广场。 广场北面，夜色中的耐色宫似乎比往日公主还在的时候更加繁忙，时不时有人进入或者离开。 夏多只是大致扫了一眼，就认出那些人大都是过来参观、祈福的外地游客，这或许就是耐色宫改为神殿后全新的风景线。 广场上的人倒是不多，那些游客参观完也不会在旧城区多做停留，而是很快离开，只有一些像夏多两人这样，想在这里传送或者传送到这里的人。 旧城区能够随意传送的区域并不多，耐色广场算是最大的一片区域。 从塞汶顿到守望塔，并不一定需要从法师塔传送过去，现在的夏多完全有能力直接传送过去，甚至是传送到南境。 此外，直接传送对接到具有特定通行密钥的传送法阵，其风险程度也并不比通过传送法阵对传高多少。 当然，如果是传送到非传送法阵目标，那还是通过传送法阵比较安全。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凡是有传送法阵参与的传送都更加安全，传送错误的风险更低，其中法阵对法阵是最安全的。 另外一个就是传送门了，这种即时性的法术比传送法阵还要安全。 只不过守望塔内部被限制了传送门开启，而守望塔又没有塔灵，夏多在外面根本没法控制它解除限制。 想要直达守望塔，唯一的方式就是传送到守望塔内部的传送法阵。 除此之外，就算是传送到岛上，也没法从外面开门，除非是像敌人进攻一样打破防护闯进去。 这是夏多上一次维护炽阳法阵时就设定好的唯一通路，就算是他这个最高权限者，也只能按照设定来办。 就像是拿钥匙开锁，就一个锁眼，难道还能额外变出锁眼来？那岂不就是将锁本身都给破坏了？ 至于技术性破解，那就是另外一个层面的事了，如果技术高明，就算是有塔灵也不一定防得住，更何况是连塔灵的都没有的守望塔呢！ …… “哈兰领主，准备好，我要传送了。” 夏多提醒了一声，随即便施展了传送法术。 霎时间两人周围的魔网开始急剧震荡，甚至连肉眼的视角都有那么一刹那的模糊，就好像一阵虚无的迷雾将两人包裹了起来。 待到迷雾散去，两人已经出现在守望塔的传送法阵上，而周围的灵光则在法阵自身的平抑作用中快速隐去。 虽然事实上的传送过程需要消耗一定时间，但这点时间并不在传送者可感知到的范围内！ 即便是夏多，对于传送过程也毫无感知，根本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这也是【延迟传送】这一法术强大之处。 过去夏多就常常想将时之塔的传送法阵进行一个小小的升级，将【延迟传送】嵌入其中，这样再有其他人传送过来时，就有时间对传送者进行一个较为细致的检测，避免出现类似特洛伊木马的情况。 这次带着一个外人传送到守望塔，夏多心中这一想法又再次明确了起来，如果他是一个潜藏的坏人，带着一个能从内部对法师塔造成破坏或者干扰的哈兰领主。 那这法师塔不就很容易从内部攻破了吗？ 不过时之塔传送法阵与整体关联密切，甚至牵涉到塔灵，改造起来颇为复杂，夏多并无绝对的把握，倒是守望塔结构简单，可以用来练手。 …… “哈兰领主，这边请！” 为哈兰领主添加临时权限后，夏多将他引到了传送间楼下的一间会客室中。 在自己的地盘，夏多明显比在塞汶顿时放松了许多，加上所谈事务也不涉及过分隐秘的内容，只是在时间上可能要比其他人更早一些。 当然，这也不一定，哈兰领主能通过某种渠道提前获得类似于“军工订单”的屠魔箭设计图纸，其他肯定也有人能够得到。 甚至于夏多自己，如果他向伊奥勒姆提出，也未必得不到。 毕竟当时伊奥勒姆在将北地联盟谈判会议纪要交给他的时候，就说过要他回去提前准备准备！ 虽然夏多明白伊奥勒姆的本意是让他针对北地联盟成立后的相关政策对领地发展做出一定的调整，避免陷入被动。 但硬要说和军工订单有关，那也没毛病。 学生想赚钱了，老师难道还会拦着吗？ 第1134章 合作共赢、代工利润 “哈兰领主，刚刚在塞汶顿我想到一个有利于双方共赢的新方案，当然，这一方案也并不会影响到我们现在的交易，至于要不要合作，全凭哈兰领主自行决定。” “是什么方案？夏多领主，请说——”查尔斯·哈兰面色不变，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对于和夏多领主的合作，他心里是求之不得的，只是面上他并不会表露出来。 “呵呵！” 夏多微微一笑，从随身空间内取出一枚时之塔生产的通讯法器，这是一个巴掌大小、略显迷蒙的透明水晶球，当中有一个微微发光的时之塔徽记。 他拿着这个水晶球问哈兰：“哈兰领主，你见过这个吗？” “当然见过，我自己就有一个！我想现在的塞汶顿不知道时之塔通讯法器的人大概很少吧！夏多领主想说的合作就是这个？” 说是这么说，但查尔斯·哈兰很清楚，时之塔的通讯法器一直是由明水商会在卖，而且也没听说双方有什么矛盾，这种稳定的合作关系怎么可能因为他而改变呢？ “哈兰领主莫急，我说的合作并非通讯法器，但也和通讯法器相关，我用这通讯法器举例，只是为了说明时之塔的生产能力！” “生产能力？” 哈兰领主仔细琢磨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切迷雾尽数散开，他勉力控制住自己激动兴奋的内心，强自镇定地问道： “夏多领主是想像和明水商会合作通讯法器那样，和我合作屠魔箭生意？不！是屠魔护符？”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此刻的话中已经带上了一丝明显的颤音。 这点夏多注意到了，但也没太在意，他又没想过要挟或者欺诈对方，谈合作而已，如果他的要求对方不同意，那任对方再哭爹喊娘都没用。 如果对方同意，甚至急切同意，夏多也不会漫天要价，毕竟合作的基础是双赢，而不是单方面的剥削。 换位思考，如果他遇到漫天要价的情况，即便迫于形势，在当时答应了，等到日后形势发生反转，他也会报复回来。 或者即便不报复，与合作本身而已，也会各种拖累，务必不使对方获得最大利益。 老祖宗常说“以和为贵”，抛开那些高深莫测的哲学思辨，其实说的就是“合作共赢”。 施法者自私，但更理性，知道如何减少风险、如何获取最大利益，对于那些不知道规避风险的，即便一时得势，时间也会让他们跌个大跟头。 夏多一向不易追求利益最大化为目标，他有自己的目标，所谓的利益，很多时候也都是他达成目标的工具，当有则有、当弃则弃。 如今时之塔转入新体制，学徒的三年契约期才走了三分之一，但已经有了不断晋升的迹象。 不为其他，哪怕是为了安置那些即将晋升的正式法师，夏多也要努力揽活，将那些新法师完全纳入正常的体制运作中，不使其流落在外，也不使其游离于体制之表面。 与哈兰领主见面算是一个必然，毕竟要买他的庄园，又透露了精品魔法物品定制的信息，但哈兰领主拿出屠魔箭、拿出屠魔护符的设计图纸，那纯粹就是一次偶然了。 夏多事前根本毫不知情，也毫无预估，但机会到了眼前，自己不抓住，难道还指望别人会硬塞到自己手里吗？ …… “哈兰领主，你猜得没错，我想和你谈的就是关于屠魔护符的合作！” 夏多先是回应了哈兰领主的猜测，然后又说：“我对哈兰领了解不多，但也可以让我猜一下，我想哈兰领应该很难在短时间内生产出足够多的屠魔护符吧！” 屠魔护符正品，必须要有高阶法师参与制作，如果不分工协作，全部工序都有高阶法师一人负责，那么只要中途稍微出点差错，之前的工作就要推倒重来。 想要在短时间内生产出足够多的屠魔护符，就需要足够多的高阶法师拼概率、拼时间！ 但以哈兰领主的实力，夏多很怀疑哈兰领现在能有多少高阶法师，如果要找外人，那他又能找多少？代价又如何呢？ 对于夏多的猜测，查尔斯·哈兰身子微微一颤，但还是强装镇定，只是这种情况很容易就能调查出来，他在这里隐瞒也毫无意义。 随后他又想到了夏多领主所说的合作，只犹豫了两下，便如实说道：“确实，仅凭哈兰领自身并不能在限期内完成全部的生产计划。” 对此，夏多只是默默点头，心中了然，于是说：“既然这样，那对于时之塔承接部分生产代工，哈兰领主怎么看？” “代工？” 查尔斯·哈兰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刚开始还以为夏多领主会要求分享他拿到的前批次订单，却没想到仅仅只是代工。 没有订单就没有定价权，收益首先就要打一个折扣，而且代工的话，材料溢价也赚不到，这又是为什么呢？ 对于这点，夏多并没有过多解释，难道要他说用这种方式能够截留报废秘银？又或者要他说时之塔的代工费远比对方理解的人工费便宜？ 但对于时之塔而言，目前并没有多少余力采购屠魔护符的材料，与其腾空资金流去赚没有本质提升的那一点利益，还不如专心搞代工呢！ 代工对一般法师塔而言，可能利润确实不如拥有订单那么高，但对于时之塔来说，其实并不比直接分割订单赚得少。 这其实就类似于地球上手机行业，自己建厂的厂商和手机代工厂的区别，前者真不一定有后者赚得多。 特别是后者的技术不断更新迭代，只会将利润空间不断扩大，甚至如果有朝一日情况合适，自己做手机将利润占尽也不是没有可能。 “哈兰领主，不必怀疑，我说的就是代工，目前时之塔的各项资源都有用处，短时间内也没有新的采购计划，对于像屠魔护符这样的大订单，还是让有准备的法师塔去接吧！” 第1135章 首批十万、量产优势 夏多语气诚恳，又是资深奥术师，查尔斯·哈兰心中即便仍有疑惑，却也不会当面表露出来，而是顺着夏多的话往下询问其了代工的细节： “那不知时之塔在六月底之前能提供多少屠魔护符？成品率多少？代工费又需要多少呢？” 对于这个问题，夏多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哈兰领主不必怀疑时之塔的实力，你需要多少时之塔就能代工生产多少！” 这话当然是有打肿脸充胖子的成分，但夏多也是有自己的考虑的。 以他过去对哈兰领的了解，对方哪怕是变卖资产筹集资金，但屠魔护符需要用到至少二等品的高品秘银，这东西可不是对方能够随便买到的。 毕竟现在塞汶顿议会只是开放了标准秘银的提炼技术，而没有高品秘银。 当然，作为战争订单，丹佐或者精灵，肯定会提供一部分高品秘银供耐色瑞尔使用，但耐色瑞尔人那么多，凭什么要优先供应哈兰领主呢？ 如果哈兰领主真有什么天大的靠山，那也没必要沦落到变卖资产孤注一掷的地步！ 另外就是，哈兰领主虽然已经选择要孤注一掷了，但也不大可能将赌注全压在时之塔身上。 也就是说，对方能提供的代工订单其实是相对有限的，夏多对此也有所预计。 …… 而在另一边，查尔斯·哈兰在听到夏多说有多少就能代工多少的时候，心中顿时一喜，但随即便产生了更多的怀疑。 实在是这话太过夸张，放眼整个耐色瑞尔，有这种实力的大概就只有二十家左右。 除了大奥术师所在的法师塔组织，其他小组织基本不大可能。 而时之塔？查尔斯记得很清楚，也就是这几年才突然名声高涨，其中的关键要素更是夏多领主本人！ “他那位夫人是公主的学生，难道要走吉尔斯高塔的路子，又或者通过他的老师，借助奥法联合会的某些渠道？” 查尔斯认真思索着这其中存在的种种可能，如果是在平常时刻，夏多领主这么说，他很愿意将全部代工订单交给对方。 毕竟有契约保证，只要提前约定了违约赔付金额，他总归是不亏的。 但现在，万一拖延了交货日期，那麻烦就大了，赔多少钱对他来说都毫无意义。 基于其中的风险考量，查尔斯·哈兰在认真思索一番后，给出了一个较为保守的数字：“100件屠魔护符，这样的代工订单夏多领主愿意接吗？” 听到这样一个数字，夏多不禁哑然失笑，他还以为能有多少呢！没想到才这么点！ 才100件，就算这些全部由他自己动手，一个月内也能全部做完，如果再算上时之塔的魔法技工，那这个数字即便是翻一倍也没有太多问题。 当然，如果换做其他资深奥术师或者大法师，除非是精于魔法物品制造的，不然也不大可能按时完成。 夏多此前与查尔斯领主并没有打过交道，现在双方尚处于信任建立阶段，对方能提供这数量的订单其实已经相当不错了。 “100件当然接，至于代工费和成品率——” 说到这里，夏多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报出两个考虑许久的数字：“代工费就按每件1000金币计算吧，成品率则是七成！” 这个价格比市面上一般高级护符的人工成本稍低，一件魔法护符，在市面上至少2000起步，里面的溢价是相当高的。 而高级护符，也就是蕴含5环以上防护法术的微小型魔法物品，起步价至少也在5000金币。 当然，成本也各自不同，低级护符或者说简易护符，成本价又时候少得可怜，可能就只是施法者的人工成本，就如同之前夏多给埃文斯的那枚简易心灵护符。 材料就是一枚金币，只不过由他这位资深奥术师施法，才能有额外的溢价，其实换个高阶法师，也能做出那样的简易护符，但两者价格显然不同。 至于高级护符，如果是魔法恒定类，那就只能有大法师或者资深奥术师亲手制作，材料费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但恒定法术本身就是一个高门槛，且极耗精力的工作。 有几个大法师或者资深奥术师愿意这样拼命打工呢？价格可想而知，一般也就是手头上没钱了，才会做几个周转一下。 而如果是秘银构件型，制作门槛低到一般高阶法师就能制作，但一枚高级护符的材料成本，至少就要1000金币，还要考虑成品率，在过去无法提炼秘银的情况下，材料成本基本要翻番。 至于施法者的人工成本，那就按个人来算了，可能要价奇高，也可能其低，但总归是不低于1000金币，这已经算是施法者间最基本的默契了。 夏多收取1000金币每件的代工费，在一般人看来完全是在正常范围内，而且还是比较有诚意的。 只不过，对于夏多、对于时之塔来说，这1000金币的代工费会被分解为不同等级的魔法技工的工资，实际上就是用低阶法师的人工费取代了高阶法师的人工费。 高阶法师干得活少了，拿钱也少，这很符合一般直觉。 这1000金币，实际上夏多要付给时之塔法师的，最多也就5、600，即便是全由他自己来做，他也同样会将工序分解，自己制作最后一步，而不是一个人从头到尾全包。 至于七成的成品率，那就更有猫腻了。 时之塔的魔法技工部在量产通讯法器时，初步生产就能做到六成的合格率，现在即便是生产高级护符，在有过量产经验的情况下，合格率也不会差太多。 反倒是做最后一步的高阶法师，由于没有量产经验，刚开始或许会有些不习惯，但只要多做几个，标准化能让他们最快速度成为熟练工！ 更别说还有夏多兜底，报废的秘银材料，完全可以重新提炼，说是七成的成品率，实际上可以看成百分百。 那三成市场价4万多的材料就算是额外的代工费了。 这一单100件的屠魔护符代工下来，时之塔差不多能赚个小十万，或许哈兰领主将这些卖给丹佐都赚不到十万。 更何况还要被暂扣尾款，等待战争稳定后才能发放。 代工果然是稳赚不赔的好买卖！ 甚至于，夏多如果将那三成材料中的秘银反复提炼，变成一等品，再做成精品魔法物品卖出去，那利润就更高了。 第1136章 契约征信、屠魔箭思考 对于夏多的报价，查尔斯·哈兰没有任何还价，直接就应了下来，然后面露难色地说道： “夏多领主，这次的订单对我来说十分重要，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能够签订神圣契约。” 一般施法者越是走到高位，就越是会避免签订神圣契约，以防止被有心人利用。 虽然上了光辉之主黑名单对施法本身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潜在的影响却十分巨大。 类似于夏多家乡的银行征信，虽然看似不起眼，很没有存在感，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产生阻碍。 夏多穿越至今也只签过三四次神圣契约，但除了和妮雅的婚姻契约外，其他都已经完成、终结了。 现在再签一个，夏多并不排斥，来自信用社会的他，对于神圣契约其实还是挺赞同的，只要自己够仔细，并且契约留有余地，那完全可以将神圣契约的正面性利用起来。 夏多穿越前虽然不是专业的律师，但处在那样的环境中，对于契约的各项条款以及可能存在的某些隐患，他自认不比任何一位光辉之主的律法使者了解得少！ 一个十亿级人口的大社会，其内部规则、现象的复杂程度，远超耐色瑞尔这样一个百万级人口的小社会。 夏多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哈兰领主不耍花招则罢，真要是敢耍花招，他会让对方知道什么叫来自文明的碾压。 …… 代工契约全由哈兰领主拟定，夏多就只是点头，契约确实存在漏洞，但并不是针对他，而是为双方留下的余地。 这算是施法者之间签订神圣契约的常规做法了，只要一方愿意付出一定代价，就能够推翻全部的契约，相当于违约金。 至于这个代价有多高，那就视具体情况而定了。 没有这种条款的神圣契约，高阶法师以上几乎没人敢签，这几乎就是明明白白地在告诉对方，这契约有阴谋！ 夏多这次和哈兰领主签订的代工契约，违约金很高，在百万金币以上。 这种金额的违约金，就算是大奥术师一时间也不一定能够拿出来，但双方约定可以用各种材料，如秘银、精金、五色宝石、奥能结晶之类以低于市场价三成的价格的抵价。 违约一次，差不多一座法师塔就没了，这种情况下，双方自然不会轻易违约。 …… 契约签订后，会客室内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了起来，双方再次谈起了最开始的关于哈兰赛德庄园的买卖事宜。 “夏多领主，庄园可以提前交割，但屠魔箭我需要在三天内至少获得一支。” “可以，没问题，但你确定要定制30万金币的屠魔箭吗？” “当然！” 哈兰领主狠狠地点了点头，“不瞒夏多领主，巴斯德王子处每一枝屠魔箭可以优先领取一份屠魔护符订单！” “原来如此！” 这样夏多就明白了，屠魔箭不过四五万一支，而一份屠魔护符的订单，虽然他不确定有多少，但肯定有超过四五万的利润。 相应的，矮人那边几乎不需要付出什么额外成本，就收获了大量屠魔箭。 而这些屠魔箭用在战场上，但凡杀掉一个能够召唤恶魔的卓尔法师或者卓尔祭司，还能够大量减少屠魔护符的需求量。 如果屠魔箭数量够多，那或许连屠魔护符都不需要采购了。 当然，四五万一枝的屠魔箭，不可能像普通箭枝那样大量使用，但这种趋势还是让夏多感到担忧。 目前的耐色瑞尔，很大程度上还处于人力作战的阶段，哪怕是施法者联合施法，也不改这样的本质。 但屠魔箭这样的魔法武器，就不一样了，虽然成本高，但架不住可以大量制造、囤积，类似于地球上的导弹。 最关键的是，远程重武器的出现会改变战争的理念，同时也会加大战争的成本。 这会让富有的精灵、矮人诸国能够以本伤人。 或许科曼索将屠魔箭技术释出，就是通过这样的手段展现威慑力，毕竟不久前他们才在卓尔战争中损失惨重，这样的威慑力正是他们所需要的。 但应该还有防备屠魔箭的技术，或者是与屠魔箭搭配的配套技（法）术，毕竟屠魔箭也在事实上增加了耐色瑞尔的战争能力。 科曼索没理由完全只给好处不挖坑。 夏多越想越觉得这里面有坑，只是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坑在哪里，或许真要仔细研究一下屠魔箭了，还有随身空间内的那支魔法箭！ 只可惜，夏多当初在【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中所获得的高等法师学识、经验，很大一部分都是个人成就，涉及到战争法术、战争技术的并不多。 而且像“屠魔箭”这样的战略武器，他除了在【投影位面·麦叶理塔·苏坎维萨】见过，其他投影位面都几乎没有见过。 或许是失传了，或许是被隐藏了。 但当时夏多投影到【麦叶理塔·苏坎维萨】只是一个小孩子，根本接触不到战争方面的隐秘。 如果能够随意接触的话，那迷锁和法师团的知识才是他最想知道的，毕竟在那个时代，魔法箭并不稀奇，也并不高端，迷锁和法师团才是战争的主力。 只是没想到主位面的科曼索突然就拿出个“屠魔箭”，其隐藏的底牌还不知道有多少，这让自认为对科曼索十分了解的夏多，多少有些惊慌失措。 暂时来说，屠魔箭对他并没有多少威胁，但他随身空间里的那支魔法剑就未必了，如果是完好状态，可能一箭就能击杀资深奥术师。 当然，矛与盾总是此消彼长的，夏多挖到那支魔法箭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了，对于如何防护也是有一些心得的。 但不管怎么说，精灵诸国特别是科曼索，在他心中的威胁度又被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同时，与人类没有生存空间上的竞争、却能提供相当多互补优势的矮人，作为盟友的必要性，也再次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这次地底战争绝对不能让丹佐亡国！ 对此，夏多能提供的帮助其实并不多，哪怕再需要盟友，也轮不到他亲自前往地底肉身参战，做好后勤保障工作就是他最大的支持，也是耐色瑞尔最大的支持了！ 第1137章 造物差异、制造极限 哈兰领主走后，夏多也没有再回塞汶顿，而是留在了守望塔，他拿出哈兰领主留下的屠魔箭设计图纸，开始细细研究。 之前只是大致翻阅了一下，并没有深入思考，现在再看这图纸，他很快就找到了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并非和他随身空间内的魔法箭相似，那只是表面最容易看出来的部分，深层次部分，还在于这屠魔箭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次性的飞剑。 只是少了远程控制方面的功能，其余如“破空飞行”、“加速”，都有一种莫名的既视感。 当然，作为一次性的魔法箭，除了这些基本功能，它的核心功能还在于限制传送以及最后的自毁攻击。 “难度不小啊！” 仔细查看设计图纸后，夏多才发现想要在三天内制作出一支屠魔箭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一般精品魔法物品，只是以某个8环以上的法术为核心，功能并不复杂，但这支魔法箭功能繁多，又要彼此契合，制作难度远比一般精品魔法物品更高。 另外，还有一点很关键，那就是哈兰领主提供的设计图纸是精灵原版，也就是说，如果制造者不擅长精灵魔法，那也几乎没办法做出来。 一般像这样的精灵原版法术或者设计图纸，都需要先转换到耐色魔法体系中，之后才能交给耐色法师做进一步的处理。 想要将精灵魔法相对完整地转化为耐色魔法，转换者必须同时精通精灵魔法和耐色魔法。 而且不同魔法体系的转化，很容易出现信息丢失，从而导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情况，因而转换后还必须通过多轮检验，才算真正完成。 眼下这种情况，就算是夏多，也没法在三天内完成屠魔箭的“耐色魔法转换”，反倒是屠魔护符，因为只有一种功能，本地化倒是十分简单。 好在夏多在拿到屠魔箭设计图后，就做好了制造精灵原版的打算，现在再经过这么一番初步研究，他更加确定了这一想法。 三天内想要做出一支“耐色版”屠魔箭，就算是大奥术师也不一定能够实现，除非他提前研究过。 守望塔内就有炼金法阵，夏多直接上手在制作过程中增进经验，魔法体系不同，魔法物品的制作过程也大不相同。 当然，相似之处也是有的。 类似于最初从迷锁遗迹中得到的那支魔法箭结构，屠魔箭的核心也是一个细长的管网状秘银结构，但这个卷成细管的秘银网并非由秘银丝编织而成，而是一体成型。 而这件造物与耐色魔法造物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它不需要能量缓冲核心，也就是说，制造屠魔箭并不需要五色宝石或者奥能结晶，如果需要那也只是装饰。 某种程度上，它更像是一件利用恒定魔法制造的魔法物品，但实际上它完完全全是一件秘银构件型魔法物品。 只因精灵、耐色瑞尔魔法体系之间的差异，才显得如此独特。 …… 炼金法阵上方，各种颜色的光影丝线纵横交错，虽然是制造精灵魔法版的魔法物品，但夏多还是习惯性地先作辅助线。 辅助线作完，他还将一块一等秘银锭投到炼金法阵上方，几乎眨眼间，秘银锭就化作一团液体，在炼金法阵上方不断翻涌。 这种情况下，如果是一般法师，自然是通过法师之手这个变化系法术直接操控液态秘银变成各种形状。 夏多也是这么做的，但他比一般法师多了辅助线，如果没有辅助线，那就只能全凭感觉去塑造了，或许可以孰能生巧，但这种技巧却很难传承。 作为一个接受过现代工科教育的前程序员，夏多并不是很喜欢“技巧”这种说法，他更倾向于总结出一个可以反复执行的标准操作流程。 毕竟这是在搞制造，而不是玩艺术，如果人为因素掺杂太多，那成品率就很难控制了。 制造的极限就是排除一切不必要的人为干涉，最好就是一个指令，机器自动完成制造过程。 这样才有可能让成品最大限度地与设计图纸保持一致，如果不一致，那就是机器的问题了。 调校好了，那相当一段时间内就能保持品质不变，人哪有这般稳定呢！ …… 很快，夏多便做出了第一个细长的管网状秘银构件，完全按照设计图纸的要求，网线曲率、交错角度，以及节点数量、相对位置，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 下一步就是链接魔网了。 在经历了【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中系统的精灵魔法教育后，夏多如今再看精灵魔法物品的制作，又有了与最初截然不同的体会。 精灵魔法体系一脉相承、关联紧密，这魔法物品的制作本质上就是在编织一个以秘银构件为核心的超微型迷锁。 如果说耐色魔法体系的核心是奥火，那精灵魔法体系的核心就是迷锁了，从启蒙时的冥想感知，到各种技艺的训练雕琢，无一不是在为迷锁做准备。 而耐色魔法，在成就高阶、创造奥火之前，所有的专注训练、施法训练也都可以认为是在为控制奥火做准备。 当然，无论是耐色魔法体系，还是精灵魔法体系，都是基于魔网、魔网之弦可操作性原理创造出的系统性操作方式。 本质其实是一样的，都是对魔网的操作。 …… 与制造秘银构件这一步不同，链接魔网这一步，夏多进行得并不顺利，精灵魔法虽然同样是知识的体现，但在施法过程中却比耐色魔法复杂太多。 当然，这是对一个习惯了耐色魔法的施法者而言，如果是一个原生的精灵法师，他或许会觉得耐色魔法才是不可理喻的野蛮行为。 实际上，夏多却认为耐色魔法才是一种较为精巧合乎一般人逻辑的施法方式，这被他城为“强制反馈式”，也就是说，一个（意志）动作就必然反馈出一个结果。 而精灵的施法方式，却类似于“被动协同式”，需要施法者看似主动实则被动地去契合魔网、引导魔网，如果契合不好，那自然是意外频出。 第1138章 公布调查结果、过去影像中的空白 尽管夏多在投影位面中也接受过好几年精灵魔法教育，还有多位高等法师的经验、学识，但具体到主位面本体与魔网的契合程度，那就要大打折扣了。 施展不复杂的法术，即便是高环，他也能短时间内强行控制自己去契合魔网，但像屠魔箭这样复杂而又漫长的施法链接过程，施法时间过长，意外就变得多了。 类似于时长在10秒内的施法成功率有90%，100秒内的成功率就只剩0.9^10≈35%左右了。 具体到这次屠魔箭核心秘银构件链接魔网的施法过程，时间长达四分多钟，只尝试了一次，夏多大致判断出这一过程的成功率连一成都不到。 这并不是说施法十次就必然有一次成功，而是每次都以10%的成功率计算，如果运气不好的话，100次都不一定能成功一次。 当然，如果运气好的话，一两次就成功也并非不想象。 “所以就说，精灵魔法真的不是我的菜！” 夏多感叹一句，将报废的秘银构件扔到一旁，准备之后集中处理，他现在要继续制作屠魔箭核心的管网状秘银构件。 不过相比于头一回只制作了一个，这一次，他一连做出了二十个，显然对于运气这般玄学的东西，夏多并不是十分自信。 但短时间内他也找不到可以提高魔网契合度的方法，只能拼数量了，哈兰领主只需要在三天内获得一支屠魔箭。 夏多不相信三天时间他都不能成功一次！ 只要屠魔箭核心完成，那后续就几乎不涉及魔法了，甚至找个普通人都能完成后续制作。 …… 就在夏多忙着连夜赶制屠魔箭的时候，在塞汶顿，备受关注的大奥术师联合会会议终于有人召集了。 召集者并非与克利夫私交不错的马格纳，也不是伊奥勒姆这位中立的仲裁者，更不是霍克领主那样心怀鬼胎的二心者。 而是斯库姆！ 当众人得知召集者是斯库姆时，反应各不相同，七塔的那几位大奥术师作为调查结果的知情人暂且不提。 多莱森·霍克深夜得知斯库姆召集大奥术师联席会议时，没有第一时间前往奥法联合会，而是先去科曼索使馆一趟，逗留近半刻时间才匆匆离开。 而马格纳等人也是先密谈许久，才一同前往了会议大厅，等到所有与会人员全部到齐的时候，塞汶顿东方天空已经泛起了一片鱼肚白。 大厅内。 虽然是临时召集的非正式会议，但临时会议本就有一个默认的主题，人齐之后，伊奥勒姆便直接将第一个发言的机会交给了七塔。 而非其他的那几位，连同外围旁听的十多位联合会理事，都将期待却又暗藏审视的目光投向了巴迪加尔。 公主升神后，巴迪加尔俨然成为了七塔对外的代表，但这次，巴迪加尔却没有站出来，站出来的是斯库姆，这次是他代表七塔宣布克利夫之死调查结果。 当他站出来的那一刻，不少人的眼神瞬间就变了样，特别是那几位大奥术师，几乎是不加掩饰的怀疑之色。 不过在听到调查结果前，那几位也并未提出质疑，只是安静地看着斯库姆的表演。 斯库姆起身后，先是面带悲戚地说了句，“对于耐色瑞尔七十三年来第一位非自然死亡的大奥术师，克利夫之死我感到非常惋惜。” 对于斯库姆的表演，与会众人不置可否，他们关注的重点还是放在七塔的调查结果上。 斯库姆似乎也注意到众人催促的眼神，立刻话锋一转，“虽然这只是一次意外，但七塔依然尽心尽力调查了事件可能存在的疑点，现在让我来为各位说明。” 听到七塔已经为此次事件定性，众人眼神再变，或是失望、或是期待，又或是嘲讽，但依然没有打断斯库姆的发言。 而斯库姆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枚灵光闪烁的透明晶体，朝环状会议桌中心——也即会议大厅正中一扔，随后大厅正中那原本变幻扭曲着的光影骤然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风格明显的会客室，到处都有各式各样的太阳纹饰，但整体又不显凌乱，而是充满了秩序感。 投影画面中的会客室中只有两个人，但这两个人对于此刻会议大厅内的一众大奥术师，以及联席会理事而言，无疑是陌生的。 只有极少数人认出了投影画面中那两人的身份——是雷森领主父子，同时也是克利夫的学生！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斯库姆的解释很快来了：“这是事件的源头，克利夫在雷森领会见南境夏多领主的场景。 “由于这两位都加持了回避探知的法术，在需要保留现场以供复查的情况下，我们无从追溯他们的影像以及直接声音。 “但他们的交谈并未使用隔音结界，七塔依然想办法追溯到他们交谈的声音击打在墙壁上所留下的痕迹。 “经过还原，我们知道了事件的原委，现在诸位请听我们还原的现场声音——” 随着斯库姆的话语，大厅中央投影画面开始活动起来，但只能看出雷森领主二人向一片空气行礼的过程，不过声音却是能够听到。 而在听到“克利夫阁下是因为我询问了雷森领主那次实验事故才来的吗”这句时，大厅内众人不禁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怎么又牵扯到什么实验事故上了？ 随着投影画面的继续，众人很快了解对这件事的起因又了一个较为清晰的了解—— 迷梦废墟、死亡权柄、死者复生！ 这几个关键词一出，众人对于七塔的调查不禁多出了几分认同，这般隐秘而又离奇的信息，如果不是确实追溯到克利夫与夏多当时的谈话，又怎么可能知道！ 但质疑者也并非没有，在看完只有声音的那段投影画面后，多莱森·霍克当即打断了斯库姆的继续介绍，并提出自己的疑问： “如何证明这段影像就是那天的真实场景？我想对于七塔来说，伪造一段影像、一段声音，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第1139章 母舰秒杀、意外无疑 听到多霍克领主的质疑，斯库姆脸色瞬间就变得有些阴沉，心中只觉得这个幸进之辈真是一点也不在乎大奥术师的脸面。 七塔既然敢将调查结果拿到这种场合来说，那必定是经得起验证的，相比于失去信誉，七塔宁愿接受承认为克利夫之死负责的后果。 斯库姆狠狠地瞪了霍克一眼，然后对众人解释道：“凡事存在必有痕迹，这段影像发生在雷森领，各位如果不相信七塔的调查结果，大可自行前去验证！” 这话才刚说完，多莱森·霍克就接了一句，“我会的！” 其他人听了也不禁皱眉，这针对性也表现得太过明显、太过急迫了一点吧！ 马格纳等几位非七塔大奥术师中，肯定会有人在会议结束后前往雷森领调查、验证的，会议期间提出质疑也算正常，但像多莱森·霍克这样就不太正常了。 或许对于多莱森·霍克本人而言，这就是另一种身份下的正常了。 一时间，会议大厅内人心暗动，对于这次临时召集的非正式会议又多了几分审慎态度。 而斯库姆则继续介绍七塔的调查结果，他随手一指，指在了大厅正中的变幻光影上，紧接着那光影中雷森领法师塔内部的会客室场景，立刻化作一片银色辉光。 “这是这次事件当事人之一永恒圣灵索恩提供的星界影像，由于星界中的时间概念与主位面截然不同，七塔在星界中只追溯到少量精神信息，但也足以还原当时的场景。” 随着斯库姆的介绍，大厅中央的投影开始不断演化，如果夏多在这里的话，就会惊讶于，这些画面中并无他的身影。 更准确地说，画面是从星界狩猎者母舰出现后才开始的。 而之后的画面也十分短暂，只有一束锥形的光从母舰前端的一颗巨型宝石中射出，在虚空中横扫一片，被狩猎者小队首领牵制住的克利夫瞬间就化作了飞灰。 只是永恒圣灵索恩，在光束降临的一瞬间，将自己转化为一种特殊状态，从而幸存了下来，但也因此受到重创。 再之后，就是索恩的单人逃亡了，这部分在大厅中央的投影中被快进略过，最后画面定格在索恩化身一尊雕像，与银色虚空融为一体，永恒不动，直至被兰德尔找到，这才重新复苏过来。 “如今的索恩已经失去了主位面当前时刻的时间锚点，但兰德尔仍在，本尼迪塔斯大主教已经证明兰德尔在星界的经历以及调查真实不虚，只不过涉及星界，很难重复验证，这是此次事件唯一可能存疑的一点，七塔并不否认。” 这一次斯库姆说完，霍克领主就没有再次提出质疑了，首先是兰德尔，虽然不以公正、诚信着称，但他的信誉度在耐色瑞尔一众大奥术师中完全可以排在前列。 更关键的是本尼迪塔斯大主教，虽然是一位祭司，但他在塞汶顿，乃至整个耐色瑞尔都声望高隆，又深得神恩，掌预言术，如果连他也不值得信任的话，那整个耐色瑞尔就没有一个可信任之人了。 事实上，多莱森·霍克本来是准备提出质疑的，毕竟星界特殊，如果不能复查的话，那不就是七塔在伪造现场、伪造影像、伪造证据么！ 但在听到有本尼迪塔斯的证明时，他立刻就愤懑地放弃了这一打算。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遭遇别人拿本尼迪塔斯堵他了，虽然心中不悦，但他也知道想要质疑那位大主教，仅凭他一个人还不够格。 好在他本就没打算对七塔的调查结果做什么，在得知斯库姆要召集大奥术师联席会议的时候，多莱森·霍克就猜到这次的调查结果很可能找不到攻击点。 之所以提出质疑，也只是不满七塔高高在上的姿态，给斯库姆找点麻烦罢了，至于他真正想要做的，七塔根本阻止不了。 …… 接下来，斯库姆又放出了吉尔斯高塔位面探索层投影大厅内的追溯影像，这段影像中第一次出现了夏多的身影，尽管很模糊，但确实是出现了。 至于克利夫，则从一开始的模糊，瞬间转为清晰，可随后又立刻化作飞灰，法袍、饰品、权杖洒落一地。 这是克利夫在主位面完整的死亡过程！ 而这段影像，和雷森领法师塔会客室的那段影像一样，同样经得起复查。 除此之外，斯库姆还公布了本尼迪塔斯大主教利用预言术对这次事件做出的综合判断结果—— 确定是一次意外无疑！ 到此，七塔的调查结果就算告一段落，斯库姆将之前扔出去的透明晶体收了回来，便坐了下去。 会议大厅内顿时安静了下来，片刻之后，伊奥勒姆才缓缓开口：“对于七塔的调查结果，诸位还有什么疑问吗？” 无人应答。 这也很正常，毕竟还没有经过复查，谁也不会轻易表态，即便此刻马格纳等人对七塔的调查结果已经比较认可了。 另外这件事的后续风波也不会随着调查的结束而终止，一位大奥术师之死，必定会对当前耐色瑞尔国内以及国际形势产生影响。 至于影响大小，就要看复查结果，以及有心人的想法如何了。 “既然这样，那这次会议就先到这里吧，我想不少人应该已经至少两天两夜没有休息过了，诸位不妨先回去休息，奥法联合会会暂时压住公报。” 实际就是伊奥勒姆看出马格纳等人还有复查的想法所说的托词，当然两天两夜没休息也是真的。 算上克利夫死亡当天的白天时间，到现在事发后的第三天清晨，确实是两天两夜。 不算七塔那几位亲自参与调查的大奥术师，就算是伊奥勒姆这个中立的仲裁者，也已经两天两夜没休息过了。 至于其他人，也一直在等七塔的调查结果。 当然对于大奥术师而言，有太多方法可以消除疲劳、缓解困倦，但这件事所带来的心理压力还是需要加以释放的。 只是就在伊奥勒姆即将宣布会议结束的时候，多莱森·霍克突然起身制止了已有去意的众人： “诸位请稍等片刻，我还有一件事想说！” 第1140章 建塔权力、塞汶顿迷锁 见到霍克起身，斯库姆顿时就皱起了眉头，他立刻意识到，霍克接下来的话或许才是他真正的意图。 于是，斯库姆看向霍克的目光变得越发不善，再想起之前发言被霍克多次打断的经历，他也立刻打断了霍克的发言： “霍克，这次临时会议由我召集，只是为了公布克利夫之死的调查结果，你有什么事，可以下次召集众人再说，现在我们都要回去休息了！” “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 霍克不屑地瞥了一眼斯库姆，然后将目光众人身上扫了一遍，大声说道：“这次难得大家都来了，我要说的事不仅仅是我个人的事，也与诸位息息相关！” 听到这话，马格纳等人暂息了立刻离去的想法，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伊奥勒姆，伊奥勒姆对此并无异议，只是点了点头，对霍克说道： “既然这次人都在，霍克领主，你有什么话尽可现在说出来，不必等到下次。” 伊奥勒姆都开口了，斯库姆虽然不满，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恨恨地坐下，面色越发阴沉，几乎不加掩饰地表现出对霍克的恶意。 “诸位，我查阅了当年耐色家族和塞汶顿议会签署的王权让渡协议，上面明确提到塞汶顿具有一定的公共属性，任何耐色领主都有权在塞汶顿建设法师塔！ “可近百年来，塞汶顿议会，或者说七塔却对这本该所有领主都能享有的权力百般阻挠，对此，我表示严重抗议！” 这话一出，不只是斯库姆，就算是七塔的其余众人看向霍克的眼神也十分不善。 甚至于伊奥勒姆对此也颇为不满，只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虽然自身秉持中立，但也有维护耐色瑞尔稳定这样的大前提。 如今霍克提出这样的问题，难不成还是为了让耐色瑞尔更加稳定吗？ 只是不管七塔众人以及伊奥勒姆如何不满，马格纳、布劳恩、维德三人却突然眼睛一亮，甚至于会议大厅外围旁听的联合会理事们，也都互相露出了只可意会的眼神。 要知道这次过来旁听的理事大都不是七塔所属，他们都代表了自己身后的一方势力，如今终于有人挑破七塔垄断的本质，要使他们获得更大的权限、利益。 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反对、又怎么会不满！ 如今塞汶顿的法师塔，绝大部分都集中在旧城区，也就是七塔自留地，新城区法师塔的数量几乎屈指可数。 但哪一位大法师不想在塞汶顿拥有属于自己的法师塔呢！ 不为别的，哪怕仅仅只是作为一个临时居所，那也是极好的！ “我希望七塔能够放开对法师塔建设的管制、干扰，不使塞汶顿议会的法统受到玷污！” 不看霍克领主过去的表现，只看他这番话，还真让人以为他是一位受尽委屈又勇敢坚定地继续追求公正的正派人士呢！ 但不管如何，既然这话已经被说了出来，那七塔就必须有所回应。 眼看着会议大厅内的气氛逐渐变得诡异起来，巴迪加尔立刻起身辩驳道：“塞汶顿议会从未禁止过任何耐色领主在塞汶顿建设法师塔，如果霍克领主有意在塞汶顿建设一座法师塔的话，可以先去塞汶顿议会提交申请。” “提交申请？提交申请就能通过吗？”霍克反问道。 “我想以阁下的身份，当不难通过。”巴迪加尔依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回答。 但霍克也并不在乎，而是继续说道：“通过了又如何，塞汶顿周边所有采石场都属于七塔领主，而元素转化的代价又过于庞大！ “就这还没算夜晚会不会有某个小贼到工地搞破坏，或者市面上的秘银、宝石突然涨价，又或者塞汶顿迷锁波动，导致元素池连接不畅！” 说完，霍克又转身看向大厅外围旁听的十多位联合会理事，问：“你们觉得这样的情况下，谁能在塞汶顿建成一座法师塔？” 理事们都低头沉默着，无人应答，但他们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答案，那就是——只有七塔所属，才能在塞汶顿建成一座法师塔！ 不过，巴迪加尔对此也早有预案，立刻解释道：“既然你提到迷锁，那就该知道塞汶顿迷锁是近百年才开始建设的，至今尚未完成。 “为了减少对迷锁建设的干扰，任何新建法师塔的选址都必须经过多重验证，确定对迷锁没有严重干扰，塞汶顿议会才会同意申请。 “你刚刚说的迷锁波动导致元素池连接不畅的问题，那是因为法师塔建成日期早于迷锁起建日期，收到干扰也在所难免。 “在迷锁起建日期后建设，或者经过七塔改造维护过的法师塔就没有这样的问题！” 这解释乍一听好像挺有道理，但实际上却存在一个十分致命的漏洞，如果不是霍克提前得到消息，他很可能也会被绕进去。 至于是什么漏洞，霍克毫不避讳，当着所有人的面就直接点了出来：“巴迪加尔阁下，如果我的情报没错的话，塞汶顿迷锁前不久应该已经完工了吧！” 说着，他还进一步向逼问伊奥勒姆：“伊奥勒姆大师，作为奥法联合会会长的您，应该是具备塞汶顿迷锁次级权限的，也应该知道这迷锁到底完工了没！在此，我想请您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被一个小辈这般逼迫，伊奥勒姆面上虽然不显任何喜怒，但心中却也十分不满，但这种问题，如果真要较真的话，并不难调查出来，因此—— 他无法在这种问题上有所隐瞒，不然损害的就是奥法联合会存在的根基了。 甚至于就算这种问题无法调查出结果，他也不屑于说谎，该什么就是什么！ “伊奥勒姆大师！” 巴迪加尔眼中头一回出现了慌乱神色，但伊奥勒姆却还是微微摇头，说出了那个让巴迪加尔难以接受的答案： “是的，就在几天前，建设时长近百年的塞汶顿迷锁完工了！” 当然严格来说，如今的塞汶顿迷锁和百年前规划的塞汶顿迷锁已经没多大关系了，但说建设了近百年也并没有错。 只不过七塔近百年来对迷锁的研究都十分有限，只在近几年才有所突破，这也促使了塞汶顿迷锁得以迅速建成。 第1141章 大义凛然的霍克、突然离场的七塔 伊奥勒姆的话刚说完，大厅就出现了一丝骚动，外围旁听的联合会理事们只敢互相间用眼神交流，但大奥术师们却可以大大方方地直接传讯。 霍克更是毫不顾忌地与七塔众人对视着，眼神中透露一股快意，谁能想到就在前不久，他还惶惶恐惧着随时可能降临的七塔打击。 现在一朝得势，他立刻就将心里的不快全部发泄了出来，并不仅仅只是因为某些不可言说的计划，而是—— 能看到七塔之人不痛快，就是他最大的痛快！ 而在另一边，伊奥勒姆的如实回答让巴迪加尔面上有些难堪，尽管他对伊奥勒姆的这种行为本身并无指摘，但是人都会有情绪，涉及到自身，他的反应还是十分真实的。 面对着众人形形色色的目光，巴迪加尔心中哀叹，他没想到七塔没在调查报告上出错，而他却在这种问题上被抓到了把柄。 但还有补救，想到这里，巴迪加尔调整好心情，看了一眼伊奥勒姆，对众人缓缓说道： “塞汶顿迷锁主体确实已经建好，但还有少数修饰未及完成，严格来说还不算完工，更何况这么一项大工程，还需要更多测试，以检验其功能的完善性、稳定性！ “如伊奥勒姆大师所说，迷锁在几天前就完工了，但后期修饰、测试，乃至调整、再测试，却不是短期可以完成的。”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并将目光放在了伊奥勒姆身上，其他人也同样如此。 对此，伊奥勒姆面色不变，他当然虽然知道这是巴迪加尔找的借口，但在他本心看来，这样的借口找得很对。 无论霍克领主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在现在这种克利夫遭逢意外死亡、人心不稳的情况下，要求塞汶顿议会放开建塔限制，这毫无疑问是不合时宜的！ 而巴迪加尔所说，严格来说也并不算错，塞汶顿迷锁确实需要后期测试，因此伊奥勒姆并没有因为刚刚肯定了霍克领主的话，就反对现在巴迪加尔的解释。 于是，他对巴迪加尔点了点头，并对众人明确说道：“塞汶顿迷锁确实已经完工了，但后续测试调整也确实需要时间。” 有了伊奥勒姆的证明，大厅的气氛再次一变，但相比于之前的暗流涌动，现在倒是变得轻松了不少。 而巴迪加尔还继续说道： “等到测试完成，塞汶顿议会会对外公布，届时法师塔建造申请流程将会得到极大的精简。 “如果到时候霍克领主还想要在塞汶顿建造法师塔的话，我会责令有关人员第一时间通过你的申请。” 这话依然没有明确回答能否建塔，但这已经是巴迪加尔认为最有诚意的回答了。 塞汶顿迷锁完工到现在，七塔一直在测试它和范围内法师塔的交互问题，想要找到一个（迷锁）秩序与（法师塔）独立之间的平衡。 如果这个问题得不到不解决的话，七塔是不会轻易放开建塔限制的。 …… 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霍克已经明白想要让七塔众人当众承诺立刻放开建塔限制已经不现实了。 但他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点明了塞汶顿迷锁已经完工的事实，奥法联合会作为与塞汶顿议会互补的对话平台，是具有迷锁权限的。 而他作为奥法联合会的大奥术师，理论上也能拥有一定权限，并参与到迷锁测试中去。 霍克很想现在就逼迫七塔给众人分发迷锁钥匙，但有些事做得太过火，对他并没有好处，他要踩着底线，却不越过底线。 七塔是敌人，但精灵也未必就是朋友，成为大奥术师后，霍克的心态已然发生了一些微妙的转变，能在耐色瑞尔当人上人，他又何必跑到精灵那边做狗呢？ 这段时间他已经深刻地体会到大奥术师的各种妙处了，但想到阿特兰大使提到的那件事，霍克一咬牙，又再次说道： “还有另外一件事，想必各位昨天都收到过巴斯德王子的邀请，不知道你们去了没有，但我是去了。 “巴斯德王子提到如今丹佐在地下的战争形势越发艰难，向我寻求私人性质的援助。 “那我就要问了，北地联盟的谈判到底还要拖到什么时候？难道联盟一天不成立，给丹佐的支援就一天不实现吗？ “卓尔种族侵略成性，又有恶魔召唤那样的极端手段，融雪竞赛发生的事各位没忘吧，难道真要等到卓尔冲突地底，打到耐色瑞尔来，才开始后悔吗？ “要知道哲尼斯那里，可就有一条地底通道，其他地方还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卓尔的威胁对我们来说，并不遥远！” “北地联盟谈判一事一直是七塔在负责，而在座的大部分也都有着领主身份，七塔诸位难道不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霍克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特别是谈到与巴斯德王子见面时的场景，更是真情流露。 就算是刚刚还在与对方针锋相对的巴迪加尔，一时间也搞不清楚霍克的真实意图，但他本能地觉得这里面存在问题。 是想要在援助丹佐的过程中搞点事？还是想要联合众人对七塔的谈判提出干涉？ 又或者单纯就是被巴斯德王子打动，做了一点人事？ 巴迪加尔与七塔的其他几位大奥术师私下交流了一下，都一致觉得霍克不可能有什么好心，必定存在着某种阴谋。 同时，七塔众人也不准备一直被霍克牵着鼻子走，这事虽然确实应该给个解释，但不给也无关紧要。 毕竟当前形势下，北地联盟谈判对丹佐的影响最大，对于耐色瑞尔的影响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而对于耐色瑞尔的各地领主，如果没有刻意关注过，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几乎同等于不存在。 谈判时间长又算得了什么，反正现在急的也不是耐色瑞尔，而是丹佐，甚至是—— 科曼索！ 这么一想，巴迪加尔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略带深意地瞥了一眼霍克，对众人说道：“今天太累了，就到此为止吧，关于北地联盟谈判一事，稍后塞汶顿议会自有解释。” 说完，他对伊奥勒姆微微致礼，然后便率先传送离开。 巴迪加尔之后，七塔众人纷纷退场，与此同时，会议大厅的门也悄然打开，暗示如此明显，外围旁听的联合会理事们也纷纷离去。 接着就是马格纳等人，一直到最后大厅内只留下霍克、伊奥勒姆，以及等候伊奥勒姆进一步指示的理事海彻尼斯。 第1142章 提醒、迷锁隐患 “霍克领主，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听到这话，霍克的表情很快变得生动起来，刚刚七塔众人的突然离去让他好不难堪，而其他人似乎也与他不是一道，这更令他心中怒火大盛。 一时间，他竟楞在了当场，一直等到众人走后，伊奥勒姆询问，他才回过神来，起身对伊奥勒姆行了一礼，然后说： “还请大师原谅我刚刚在会上的不敬表现。” “无妨，等你活到我这个年纪，也不会在意这些的。” 伊奥勒姆虽然不满霍克擅自扰动耐色瑞尔秩序的行为，但对于霍克本人，他并没有太多偏见，更没有如巴迪加尔、斯库姆那样的愤恨。 不过就在霍克即将离去之际，伊奥勒姆还是意有所指地提醒了一句，“耐色瑞尔和精灵诸国始终是两个种族，只有耐色瑞尔越强，你才越有发展的空间！” 霍克听后身形一顿，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离开。 …… 而在另一边，守望塔中。 忙活了大半夜却始终没能成功过一次的夏多，最终也不得不暂时放弃一夜完成的打算，简单收拾了一下便睡下了。 清晨用过早餐，他准备去塞汶顿打听一下消息，再到奥法联合会利用守望塔稍优一些的设施，继续赶制屠魔箭。 只是一到奥法联合会，他就听到不少人在私下谈论刚刚结束的大奥术师临时会议。 其中除了提到塞汶顿迷锁、建塔许可、北地联盟谈判这些事，夏多最为关心的克利夫死因调查结果，七塔方面也终于有了一个说法—— 认定为一场意外！ 或许连夏多自己也没察觉到，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事也和他有关，能以意外结案，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心情放松之下，他很快又想到了建塔许可一事，三天后他就要和哈兰领主交接哈兰赛德庄园，如果能在其中建一座法师塔，哪怕不是现在，那也是极好的。 那将会是他在塞汶顿，比在奥法联合会更为安全的一处庇护所，更是可能的武力支援。 但在经过多方“聆听”后，夏多失望地发现这些奥法联合会法师所谈论的内容实在有限，仅限于知道“没有七塔的允许，谁也无法在塞汶顿建造法师塔”。 倒是关于塞汶顿迷锁就在几天前完工的消息，让他颇为惊讶，不知不觉间，塞汶顿竟然也有迷锁了！ 夏多确定在今年融雪竞赛期间，也就是半个月前，还只有新城区南区大竞技场，以及旧城区少数区域存在迷锁，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完工了。 而他这次来到塞汶顿竟然没有察觉！ 这般想着，夏多干脆走出奥法联合会，来到外面的奥法广场上。 清晨的奥法广场行人很少，倒是对面的塞汶顿议会门口，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一群矮人，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对此，夏多也无意过多窥探，特别是在现在自身经过了幻术伪装的情况下，他只是沿着广场边缘随意溜达了一段，然后在一座奥术师雕像旁边的石凳上坐下了。 此刻太阳已经升起，但夏多所在的这片区域恰好被奥法联合会高大的石质建筑挡住了光。 光与影的分界线就在夏多不远处，并且正在向他缓缓移动。 略微失神过后，夏多一边回忆着昨晚试制屠魔箭时链接魔网的失误之处，一边又依据拜伦大师传授的【阿玛斯塔克里纳兹之眼】法术原理，在专注状态下缓缓调整视角。 很快，塞汶顿上方的宏观魔网全景便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宏伟、壮观，又不失精致之美。 那充满秩序的律动，让人一眼就看出其与正常大环境下的宏观魔网有着十分显着的区别。 夏多的视线从奥法广场上方中天看向东方，接着，又接连转向北方、西方、南方，确定迷锁已经大致覆盖到塞汶顿全境。 只是这迷锁也并未像他在奥法联合会听到的传闻那样——已经完工了啊！ 至少有一点，在夏多看来还有很大的完善空间，那就是迷锁的“无感”优化。 一般迷锁，即便做不到在宏观视角下完全隐藏，至少也不会这么明显就被看出来。 要让对迷锁没有了解的人，即便是拥有了对魔网的宏观视角，也很难发现迷锁的存在。 但如果是像现在的塞汶顿迷锁这样，哪怕是一个对迷锁没什么了解，甚至是连迷锁的概念都不知道的人，也能轻易察觉到这片区域宏观魔网的异常！ 虽然他不知道异常的原因是什么，但异常就是异常，这是显而易见的。 这就好比，在正常前后翻涌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漩涡，那即便是对这种现象一无所知的人，也能够根据过去了解到的正常海面状况知道这漩涡出现得不正常。 这到底是假完工？还是七塔在迷锁建设上有所不足，把未完工当成了已完工？ 另外就是，迷锁虽然大体完成，但各个区域间并未能做到“各向同性”，而是各有不同。 夏多不确定这是七塔刻意安排，还是技术所限，但正常精灵迷锁，是需要做到“各向同性”的。 并不说没有侧重点，而是任何一处都可以成为侧重点，只需要调整相关权限即可。 这有点类似于电脑屏幕，使用者可以随心所欲地在屏上各处展示他所想要展示的任何内容。 这是外在表现，但外在表现并非本质，其内在的运转才是核心。 一般所说的“迷锁”，是指它的功能，并不是本质，迷锁的本质是一套运行在魔网之上的复杂规则集合。 而规则投射出的功能，自然能够在【现实】这块“显示屏”上，做到“各向同性”。 结合之前的“无感”优化缺失，夏多更倾向于认为七塔的迷锁技术有限，采取了某种折中方案。 这不禁让他联想起【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中的【边境结界】，虽然名为“边境”，但实则是覆盖疆域全境的。 边境结界就是迷锁技术的一种本地化应用，奥术帝国的存在，【边境结界】功不可没。 没有边境结界，恶魔——实际上就是精灵，很容易就能侵入领地，发起无限制的偷袭。 只是。奥术帝国最终却也因为边境结界的毁灭而毁灭。 夏多至今还记得当初离开那个投影位面时，所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那是整个疆域都被混乱魔网肆虐的场景。 难道主位面的耐色瑞尔也会发展到那一步？ 第1143章 主位面的变数、恶魔大军 一时间，夏多已经有些怀疑这个迷锁的由来了，就算是七塔自行研究出来的，也未必不含有精灵提前设下的陷阱。 这样的迷锁不仅没能给他带来安全感，反而让他一阵心慌，但塞汶顿迷锁的建立必定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仅凭一个猜测，还不足以让七塔放弃迷锁计划。 换做是夏多自己，一个长期计划走到最后，快要完成的时候，如果有人说这个计划有隐患，他也不会相信，甚至认为是计划的阻碍。 这般情况下，夏多心中再次提起了在塞汶顿建设法师塔的念头，如果没有法师塔，这样的塞汶顿还真是一点不让人安心呢！ 至于迷锁扩大演变成边境结界的可能，暂时来说还不需要考虑那么长远，毕竟主位面的耐色瑞尔和投影位面的奥术帝国还是有所区别的。 耐色瑞尔各地领主的独立性很强，是不大可能愿意加入到覆盖耐色全境的集权迷锁体系中去的，这等同于比七塔矮了一头。 虽然现实本就矮一头，但在法理上，却是互相平等的。 另外，还有一点主位面与投影位面的最大不同—— 夏多知道主位面的伊奥勒姆很有可能发明出密瑟能核，而投影位面却没有伊奥勒姆这个人，更没有密瑟能核这类超级能源的影子。 主位面的耐色瑞尔将来很可能会走浮空城路线，地面疆域的重要性将会大大降低，并不一定需要边境结界的保护。 或者说，有了浮空城，地面疆域哪怕不设任何防护，在敌人能够解决浮空城之前，也不会轻易入侵。 战争最珍贵的资源是人，而不是地，不过夏多倒是怀疑，未来浮空城建成后，有多少普通民众能够搬上去。 普通民众越少，战争以及发展的潜力就会越小。 “但愿耐色法师不要如此不智！” …… 不知思索了多久，夏多身上已经披上了一层金辉，春日的阳光不甚炎热，再经过法袍元素平衡领域的过滤就更显温和。 夏多很享受这样的闲暇时光，但此刻并非真正的闲暇，三天内他必须完成一支屠魔箭交给哈兰领主。 而那之后，他还要为时之塔的魔法技工准备好屠魔护符的量产方案，如果量产设计也交给其他人做的话，那哈兰领主的代工订单恐怕就无法在一个月内完成了。 回到奥法联合会，夏多发现这里的人比起他早上刚来时又多了不少，大都是过来打听消息的，不过这和他已经没有太多关系了。 七塔的调查结果已经公布，虽然现在还不算彻底尘埃落定，但几乎不大可能被推翻，夏多也能够安心继续进行屠魔箭的试制。 …… 而在另一边。 巴迪加尔回到古斯塔夫高塔后，立刻就收到了高塔外事部门的通知，说是巴斯德王子已经在会客室等候许久。 尽快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但巴迪加尔还是强忍住身心烦躁、困倦的状态，没有耽搁，很快就来到会客室。 在这里，他见到了同样面带倦意的巴斯德王子，仅就身体素质而言，矮人胜于人类不止一筹。 而如今巴斯德王子疲态尽显，就连胸前那把在任何场合都会梳得整整齐齐的大胡子都变得有些凌乱了。 这其中或许是有卖惨的成分在，但更多可能就是丹佐的形势已经非常不妙了。 这般想着，巴迪加尔却装作一副完全没注意到的样子，像往常一样关切地问道：“王子殿下，这么早来，是地底又有什么新状况了吗？” 巴斯德王子身份特殊，本人又是一位与大奥术师相当的圣锤武士，从他来到塞汶顿的那天起，就不断给七塔带来了关于地底战争的最新情报。 巴迪加尔这么问也不算错，但却明显避过了巴斯德王子真正的来意。 不过巴斯德王子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巴迪加尔的可以回避，而是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 “卓尔祭司数量与日俱增，但他们却暂时放缓了攻势，转而以囤积恶魔为主，未来丹佐必将迎来雷霆一击，到那时或许丹佐也将不复存在！” 巴迪加尔闻言，脸色顿时一变，经过这大半个月和巴斯德王子的接触，他对地底战争形势了解不少。 之前卓尔虽然能够召唤恶魔作战，但也只能临战召唤，那些恶魔十分癫狂，有时候连召唤者都杀，更多则是恶魔间的互相厮杀。 如果不是这样，丹佐早就陷落了，但如今卓尔找到控制恶魔的更有效手段，未来确实可能出现一支意志统一的恶魔大军。 那样的话，打上地表真不是一句空话。 巴迪加尔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又问：“巴斯德王子，这个问题十分重要，你必须认真回答，卓尔真的已经能够囤积恶魔了吗？” “是的，我确定！”末了，巴斯德王子又加了一句，“以巴斯德家族的名义！” 听到这样的回答，巴迪加尔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心中叹息，他知道北地联盟谈判拖不了多久了。 “巴斯德王子来我这里，应该不是只为了告诉我这一消息吧？还有什么，还请一并言明。” “是关于北地联盟谈判！”巴斯德王子表情严肃，郑重说道。 巴迪加尔心道果然，又听巴斯德王子继续说道：“北地联盟谈判已经进行到尾声，只差最后的签约，我希望耐色瑞尔能以北地安危为重，在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上稍作让步，丹佐必定会有所回报。” “无关紧要的问题？” “是的。” 巴迪加尔却摇了摇头，问：“巴斯德王子，你去过卢西恩那里吗？” “去过了。”巴斯德王子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他知道是巴迪加尔想说什么。 正因为去过了，他才知道这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在实际解决的时候会有多么难缠！ 建立北地联盟是一个有利于北地诸国共同应对危机，甚至是合作共赢的好事，关于这个的谈判更多也都集中在利益出让、分配方面。 涉及到具体利益，虽然各方都有倾向于自己一边的诉求，但这并非不可谈。 在卓尔威胁下，北地联盟谈判推进得很快，但偏偏就在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上卡主了！ 第1144章 埃弗瑞斯卡、内部不谐 这些问题并不涉及利益，也正因为这样才没有谈判的基础。 就比如，北地联盟成立时的最终签约地点。 精灵诸国大都希望是在精灵廷，唯独伊尔法朗，自始至终都不同意将最终的签约地点放在精灵廷。 伊尔法朗的主张有三个，一个是伊尔法朗首都艾林塔尔、一个是耐色瑞尔的首都塞汶顿，最后一个则是精灵的中立城邦埃弗瑞斯卡。 而丹佐则签约地点没有任何要求，只希望尽快获得各国的援助。 当然，还有诸如联盟通用语言、常设机构驻地等等，虽然北地联盟只是一个松散的联盟组织，这些问题并不涉及直接的利益，但间接的影响却也十分深远。 在各方都不愿意让步的情况下，北地联盟谈判已经陷入了僵局。 这其中，耐色瑞尔的态度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北地诸国除了丹佐，就属科曼索、叶尔兰、伊尔法朗、耐色瑞尔四国最强。 而这四国关系也十分复杂—— 科曼索与伊尔法朗之间敌意最深，耐色瑞尔次之；而耐色瑞尔又与伊尔法朗关系最近，叶尔兰次之。 至于叶尔兰和科曼索的关系，也并不十分亲密，首要一点就是叶尔兰距离科曼索太远，距离伊尔法朗太近，与耐色瑞尔虽然已经渐行渐远，但也充满暧昧。 想要强行捏合这四国，几乎是不大可能。 而如果这四国不参与联盟，这联盟本身也就没多大意义了。 不是联盟的五国（包括丹佐在内），而是五国的联盟！ …… 会客室中，巴斯德王子再次请求道：“希望巴迪加尔阁下，能够帮忙劝说伊尔法朗，丹佐必定不会忘记七塔的付出。” “我考虑一下。” 听到这句话，巴斯德王子心顿时凉了半截，但随后又听到一句——“但今天必定给你答复”。 巴斯德王子顿时一喜，以他对七塔的了解，如果不是有所决定，断不会这般不留余地。 同时，结合耐色瑞尔当前处境，同意的可能极大。 “感谢巴迪加尔阁下！” …… 巴斯德王子离开后，巴迪加尔顾不上休息，立刻将卓尔可能正在囤积恶魔的消息通知了其余六塔执掌者。 不多时，这间会客室内便多出了六道投影，七位大奥术师商谈一阵后，又紧急召见了伊尔法朗大使卢西恩。 一见面，巴迪加尔就爆出猛料，“丹佐可能坚持不住了！” “这怎么可能？” 卢西恩顿时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艾林塔尔一直在通过瑞汶河向丹佐输送物资，他们怎么可能坚持不下去？” 巴迪加尔将巴斯德王子刚刚提供的情报复述了一遍，但卢西恩依然不愿相信，他说：“这必定是科曼索的阴谋，想让我们在北地联盟谈判中让步。” 巴迪加尔等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由兰德尔开口，表明七塔的态度，“北地联盟谈判不能再拖了，我方决定只要联盟会场不放在科曼索境内，就都能接受。” 这里的会场其实也包括了后续联盟常设机构的驻地问题。 当兰德尔说出这番话后，卢西恩立刻意识到耐色瑞尔恐怕是接受了丹佐的游说了，对此他早有预料，但却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难道耐色瑞尔也倾向于埃弗瑞斯卡吗？” “不是我们倾向于哪里，而是现在，除了埃弗瑞斯卡，还有一个能被多方接受的地点吗？”巴迪加尔反问道。 其实谈判到最后，最大的难点就在于科曼索不愿意放弃精灵廷，同时精灵廷又是除伊尔法朗外，其余精灵诸国最希望的会场所在。 而这时兰德尔也劝说道：“如果将会场放在埃弗瑞斯卡的话，叶尔兰未必会继续支持科曼索，这是一个除科曼索外，多方共赢的局面。 “如果卢西恩大使没有权限做出决断的话，我希望你能尽快将我方意见传回艾林塔尔。” “让我考虑一下。”卢西恩低着头，迅速思索着。 对于伊尔法朗而言，会场放在艾林塔尔无疑是最有利的，但这也毫无疑问是最不被科曼索所接受的。 与之相应的就是，精灵廷也是伊尔法朗最无法接受的。 至于耐色瑞尔之前主张的塞汶顿，除了伊尔法朗，几乎不会有其他国家统一，现在看来，各方各退半步，而科曼索退一步，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的功绩就少太多了啊！ 卢西恩原本是吃定科曼索会因为担心卓尔冲出地表而各种让步，但这只是最理想状态下的情形，现在无论是哪一方都不会希望卓尔冲出地表，包括伊尔法朗在内。 仔细思索了一阵，卢西恩还是不愿意去赌科曼索会不会全面让步，毕竟赌输了的后果是他没法承担的。 现在虽然功绩少了，但风险也低了，未必不能接受，但具体细节还需要再仔细斟酌。 “诸位，既然地底情况有变，伊尔法朗自然会以大局为重，不过这件事我需要先向国内汇报，才能给诸位正式的答复。另外，具体到谈判桌上，还需要你我两方人员再好好商量一番。” “可以。”巴迪加尔与众人交换了一下意见，随后点了点头，朝门口方向看了看，暗示卢西恩可以离去了。 卢西恩立刻会意，行了一礼后，告辞离去。 …… 卢西恩离开后，兰德尔等人的投影也并未散去，只不过北地联盟一事暂时算是有了结果，到这时，巴迪加尔也才想到要向斯库姆询问，关于克利夫死亡原因调查结果的后续情况： “马格纳他们去吉尔斯高塔复查了吗？” “马格纳去了，其他人没去。”斯库姆脸色颇为难看。 马格纳要去复查，这明显就是对七塔的不信任，再想到还有一个霍克没解决，他的心情就更糟了。 “对了，霍克刚刚在会上提到北地联盟谈判，你们说他是受巴斯德王子委托，还是受科曼索指使？”斯库姆意有所指地说道。 “管他呢？反正现在大局已定，无论他有什么目的都不重要，我们做好自己就好了，我累了，先走了。” 哈瑞斯随口回了一句，便解除了投影，在他之后其余人也纷纷离去，包括巴迪加尔在内。 到最后会客室内就只剩下斯库姆的投影被晾在那儿，斯库姆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看着刚刚哈瑞斯投影所在的位置，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幽光。 “哼！” 随后，投影消失。 第1145章 艾瓦到来、领地近况 奥法联合会，5级成员私人住所。 实验室中无日月，不知过去了多久，正全身心投入到屠魔箭试制工作中的夏多，突然被一则消息打断了当前状态—— “夏多，我们到了！” 这么快吗？ 夏多看了下几乎时刻加持在身上的【魔法时刻】，这才发现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传讯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受他召唤而来的艾伯克。 清晨，夏多从守望岛来到塞汶顿后，不久就给妮雅发去了消息，除了告诉妮雅这边的事情已经基本了结，另外就是请艾伯克将戴里克和艾瓦送到塞汶顿来。 最迟两天后，夏多就要和哈兰领主交接哈兰赛德庄园，这个庄园将会是他未来在塞汶顿的临时住所没错，但也可以作为“驻京办”工作人员的驻地。 对于让谁常驻塞汶顿，夏多已经有了一个比较中意的人选。 那就是艾瓦。 如今的大夏领已经步入正轨，艾瓦这位高阶游荡者，在领地中所能够起到的作用已经相当有限，一直将他放在领地也着实是一种浪费。 或许塞汶顿将会是他更好的舞台。 至于戴里克嘛，夏多之前冒用他的身份去哈兰商会，那么后续的一些交接处理交给他也比较合适，反正是用传送法阵，多带一个人也不需要付出多少额外代价。 夏多没有让艾伯克多等，一边联系已经近乎他专属庶务执事的汤姆，让他将人带进来，一边迅速收拾了一下实验室内试制屠魔箭留下的痕迹，之后才离开了实验室。 …… “艾伯克叔叔，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也正想到塞汶顿来呢！”艾伯克眼神微动，意有所指地问道，“那件事真的已经结束了吗？” “不出意外的话，算是结束了吧！” 夏多知道艾伯克说的是克利夫之死事件，或许这次艾伯克过来就肩负着妮雅的嘱托，想要确认一下这件事的终结。 对此，夏多也并不在意，换做是他，他也是会多了解一番的。 “对了，艾伯克叔叔，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去一趟奥秘神殿，然后就返回南境。” 夏多点点头，他知道艾伯克除了拥有法师、奥术师身份，还拥有吟游诗人、奥秘祭司的身份。 萨维尔领并没有魔法女神的神殿，作为女神的奥秘祭司，如果来了塞汶顿，都不去一趟奥秘神殿，那怎么也说不过去。 对于艾伯克的信仰问题，夏多并不准备过多干涉，这种私人性的问题，也轮不到他去干涉。 “既然这样，那我这里就不留艾伯克叔叔，我还有些要紧事务需要处理，等回到时之塔，我们再聚。” “好。” 艾伯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很快离去。 …… 艾伯克走了，戴里克、艾瓦却留了下来，夏多先是询问了艾瓦，在他离开的这些天里领地的发展状态。 对此，艾瓦只是十分简短地回了一句，“领地一切安好。” 夏多知道艾瓦不善言辞，只好又问了一些具体的问题，如【大夏-萨维尔通道】的开拓进展、新村建设进度之类。 “大人，目前【大夏-萨维尔通道】已经初步打通四分之一，新村建设已经开展到第二期，我来之前去见了莱顿执政官，他告诉我说半个月后将再进行一次集体授田，另外就是第一批授田的那些人在领地开了三家酒馆和两家杂货铺，领民们都十分喜欢。” 听到前面【大夏-萨维尔通道】已经打通四分之一的时候，夏多心中顿时一喜，不过这个数字还是远超预计了。 他觉得或许只是通道经过的森林中的树砍了四分之一，而真正规划中的通道，还需要平整路面，铺上碎石、钻块，绝不仅仅只是给绿珠森林开个口子。 新村建设倒是在他的预期内，毕竟早就有了规划，按照计划逐步实施就是了，领地人数、开拓效率就放在那里，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 至于领地新出现的酒馆、杂货铺，夏多事先并不知情，但领地出现商业雏形也完全在他的计划之中。 授田的意义除了完成与领民的约定外，更在于将财富向领民转移，激活领地商业体系。 而在未来，这些人为扶持起来的有产者，也将会是时之塔魔法物品的第一批消费者。 这也算是扩大内需、稳定物价，以免过剩的生产力将时之塔拖入与外界法师塔组织无意义的恶性竞争中去。 接着，夏多又问了一些关于领地卫队以及贾科父子的近况，均得到了艾瓦较为详细的回答。 艾瓦只是不喜欢说话，并不是没有见解、不会说话。 领地卫队在夏多走后，出现了意外减员，死了四个、残了一个，原因是巡逻队在扩展巡逻边界时，遭遇了一只巨魔。 十人小队只有一半人活了下来。 而那只巨魔，则是被支援的另一支队伍用魔法卷轴惊走了。 领地附近再次发现巨魔，莱顿果断收缩了巡逻边界，并加强了巡逻力度，到现在也不知道那只巨魔是否还在领地附近徘徊。 至于贾科父子，短时间内哪能再发现什么遗迹，这段时间无非就是在森林里到处转悠。 此外，夏多还询问了关于领地法典宣讲、贯彻情况，以及大夏法典在萨维尔领的传播情况（亚特伍德负责）。 通过询问艾瓦，夏多对领地近况有了较为全面的了解，等回到领地，他就要着手处理巨魔问题了。 不过这次，他并不准备亲自动手，而是想锻炼队伍。 巨魔固然强大，但并非不可战胜，特别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领地卫队，是有能力战胜（一只）巨魔的。 至于彻底杀死，有夏多提供的魔法卷轴，也并不难做到。 …… 艾瓦之后，夏多倒是没有询问戴里克萨维尔领的近况，一方面萨维尔领与大夏领体制不同，戴里克也很难知晓商业以外的情况。 另一方面，严格来说，戴里克并不算他的直接下属或者臣民，这般询问多少有些越俎代庖的嫌疑。 虽然，在夏多的计划中，大夏领与萨维尔领最终会融为一体，但现在，多少还是要考虑一下萨维尔老臣子的感受。 第1146章 战斗法师、启蒙仪式 和戴里克简单交代了和哈兰商会的交易，并让他负责后续的哈兰赛德庄园交接事宜。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教会艾瓦一些业务、人际交往上的一些套路、技巧或者手段。 日后艾瓦会成为夏多以及时之塔在塞汶顿的办事处主管，虽然不一定要亲自负责各类具体事务，但至少要对经手的各项事务有所了解。 过去的艾瓦只是一个游荡者，虽然善于战斗，但在塞汶顿，夏多并不需要用他去战斗。 战斗以外的能力，才是夏多最看重的。 甚至于对时之塔法师，夏多也并不看重他们的战斗能力，而更看重他们学习、研究、创新、生产等方面的能力。 至于战斗，则会有更专业的人去做。 夏多已经决定等第一批新学徒“毕业”，就从中挑选愿意专门从事战斗的法师，组建专门的法师军队。 至于领地卫队，还是按原计划向“破法者”转化，这在未来将作为二线作战部队或者辅助部队使用。 一线，毫无疑问就是专门的战斗法师了。（驾驭浮空战舰或者魔能机械，并不一定徒手施法） …… 交代庶务执事汤姆安置好戴里克、艾瓦两人，夏多随意啃了两个馒头，便再次走进了实验室。 经过半天一夜的试制，屠魔的制作工序对于夏多来说，已经完全不陌生了，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就是精灵魔法的契合问题。 一般精灵法师在成为正式法师前，会有一个相当长的学徒阶段，在这期间，他将会形成基于精灵魔法体系的魔法观，并将意识与魔网逐步契合。 夏多并不指望他这么个人类，在短时间内就能够追上精灵。 事实上，耐色瑞尔有记载的学习精灵魔法的人类法师，最高也就到精英法师层次，大致相当于人类的高阶法师。 更高就没有了。 实在是精灵魔法需要太长时间去契合魔网，这样的魔法对于精灵来说自然是无比优雅的，但对于人类这样的短生种来说，发育期就太过漫长了。 也难怪耐色法师在发现【耐色卷轴】后就果断放弃了精灵魔法。 夏多现在就只是一遍遍地去撞运气，长达四分多种的施法过程，让他与魔网的契合度低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成功率连一成都没有！ 遗憾的是，一直到傍晚，夏多也没能成功一次，这不是游戏中的概率，每失败十次就有一次成功保底，现实是每次施法的成功率都不足一成。 如果运气不好，一万次也不见得能成功一次！ 如果真的每五分钟就能尝试一次，那倒也是无所谓，偏偏夏多是个人类，而且更倾向于耐色魔法。 每次施法前，他都会花费至少十分钟去调整自己的心理状态，类似于共鸣施法的同调过程，以求获得与魔网更高的契合度。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成功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另外，就是施法所消耗的精力了，并不是说法术失败了，就没有消耗了，实际上失败的消耗反而比成功更高。 因为考虑到自身的安全，需要在一定程度上自行主动平抑失败后的魔网暴动，不可能将希望完全寄托在实验室中的法术平抑场域中。 别说是在奥法联合会了，就算是在时之塔，夏多也从来没有完全依赖过法术平抑场域，自身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多加一重保险呢！ 远的暂且不说，光是在时之塔夏多亲眼见过的，就有西奥雷将自己变成一只狗。 这种事夏多可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 就像是在地球上，一些危险的化学实验，哪怕完全按照安全操作流程去做，实验者自身也会格外警惕。 安全操作流程是一回事，实验意外又是另一回事，没人能保证一定不会出意外（未被检测出的材料污染就可能导致严重意外）。 …… 这一整天，连同前一天晚上足足十八个小时，夏多边尝试边恢复，一共尝试了近三十次，最接近成功的一次，还是前一天晚上的一次。 后面也不知道是心态变了，还是精神状态不佳了，进步的速度十分有限。 “唉！” 看着实验台上一堆还未处理的秘银构件残体，夏多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这样漫无目的又毫无进展的尝试让他感到十分挫败。 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更为现实的问题，他已经将前天提炼的一等秘银用掉了三分之一。 剩下三分之二，如果还是像今天这样的话，估计也留不下来。 只从这个角度来看，他答应用十支屠魔箭换哈兰赛德庄园这笔买卖，完全是大亏特亏了！ 即便这些秘银是夏多从奥法联合会以标准秘银的价格买来的，他还是感到十分肉疼。 这么多秘银做些什么不好，非要做屠魔箭！ 用料多的同时，成品率又几乎低到看不见！ 夏多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必须想其他办法，碰运气总归不是正途，只是精灵魔法的契合度—— “难啊！” …… 心里惦记着屠魔箭，夏多连吃晚餐的心思都淡了许多，还是像中午那样啃了几只馒头垫腹。 “老师，我想请教一下，有什么办法能够临时提高与魔网的契合度吗？” 夏多搜索自身记忆无果后，最终还是选择了向伊奥勒姆寻求帮助，老师作用不就是应该体现在这儿么！ 除了伊奥勒姆，夏多还询问了明水商会的珍娜会长，至于拜伦，他早就从妮雅那边得到消息说是拜伦正在忙于延寿魔法，便没有去打扰对方。 实验室内，夏多一边继续加工用于屠魔箭的管网状秘银构件，一边等待两位大奥术师的回复。 很快，珍娜会长的回复先一步到来，“我听说精灵在魔法启蒙时会接受一种启蒙仪式，那个仪式能够永久性地提升施法者与魔网的契合程度，但据说那个仪式早就失传了。” 嗯？启蒙仪式？ 夏多立刻搜索记忆，果然在【统治之剑】内的高等法师学识中找到类似的存在，但那并不是启蒙仪式，而是精灵在正式拜师时，由老师施展、用于缔结师徒关系的一个礼节性性仪式法术。 只不过，在灌注学识的高等法师的认知中，那种仪式并不能增加魔网契合度，仅仅只是一种传统。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这也是一种可以尝试的线索！ 夏多当即向珍娜表示了感谢，紧接着伊奥勒姆的答复也到了—— 第1147章 冥思水晶、震撼心灵 “当年叶尔兰精灵传授我们魔法的时候，曾带来一种冥思水晶，能够辅助初学者快速与魔网契合。 “但那种水晶会对人的性情造成影响，使人变得极端，后来很快就被我们弃用了。 “当然如果只是临时使用一下，也不会造成太严重的后果，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这里就有一枚！ “另外就是传说中的启蒙仪式了，不过这方面我就帮不了你了，就算是在精灵国度，这一法术也早已失传了。” 伊奥勒姆的回复提供了两种方法，其中一种就是珍娜会长提到的“启蒙仪式”，当然夏多知道这很可能是指精灵法师入学时的“师徒仪式”。 至于冥思水晶，夏多也有印象，但那在精灵法师那里，更多是作为一种安神休眠的辅助饰品。 由于种族天然不同，精灵并不需要像人类那样睡觉，但他们也会休息，这被称为“冥思”、“冥想”或者“出神”。 只是在这种状态下，精灵只要经过一定的训练、熟悉，都能够保持自我意识的清醒，并且能够在这种状态下，进行除身体移动外的一切活动。 研究魔法，或者研究诗歌文学都是很常见的。 而冥思水晶，则是精灵法师创造的珍惜宝石，能够散发出一种特殊的辐射场域，让处于其中的精灵，休息得更为充分，类似于夏多理解中的“安眠药”。 他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冥思水晶这种“精灵的安眠药”会使人类的性情变得极端这样的说法，但他也并不认为是伊奥勒姆在糊弄他。 或许就是由于两个种族身体构造方面的不同，从而产生了对冥思水晶不同的反应。 夏多记忆中关于精灵、关于精灵魔法的知识，绝大多数都是来自于投影位面，特别是【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中的【统治之剑】。 但投影位面的时间线落后于主位面太多，那时的精灵几乎没有和人类有过多少交流。 除了【奥术帝国】，【科曼索诞生】算是最接近当前主位面时间线的投影位面了，但也至少相差了近千年。 比耐色瑞尔建立还造了一百多年，夏多获得那时的知识，虽然不见得落后，但肯定不存在与现在的耐色人、耐色魔法相关的关联内容。 就好比冥思水晶对精灵、人类的存在不同效果，以及一个礼节性的仪式法术在人类这边竟然变成了具有奇效的所谓“启蒙仪式”。 夏多突然觉得，或许可以用【真·古代精灵先进知识】，去和精灵诸国交换当前时代他们基于【失传后的现代精灵落后知识】对于耐色人、耐色魔法的认知与研究资料。 当然，这么做多少有些资敌的嫌疑，夏多还需要再认真考虑考虑，看到底值不值得这么做。 …… 与主位面当前时间线上的精灵的交流，对于现在的夏多来说，还有些遥远，眼下要最想完成的还是屠魔箭的试制。 既然老师能够提供帮助，那夏多肯定是不会拒绝的，他亲自去伊奥勒姆那儿拿到了一块泛着淡黄色辉光的冥思水晶。 而回到实验室后，他也并没有直接利用冥思水晶调整精神状态，去主动契合魔网，而是将其作为一个备用选项。 师徒仪式并不是一个十分复杂的法术，毕竟它只是一个礼节性的仪式法术，更注重的是它所代表的精灵文化意义，而不是法术本身。 事实上，这个法术本身对于精灵来说，也几乎没有任何特殊效果，至少在为那些为【统治之剑】注入学识经验的高等法师看来确实是这样的。 而对于夏多来说，即便是舍弃了师徒联合施法的仪式过程，单人施展这个法术，其复杂程度也还不到屠魔箭制造施法过程的十分之一。 也就是说，实际施法时间，只需要30秒左右。 这种时长的精灵法术，对于夏多而言，其施法成功率近似于百分百，只要施法过程无误，根本不需要去拼运气。（屠魔箭需要四分多钟） …… 从记忆中调出这一法术的全部细节，夏多在实验室中稍作练习，便很快施法成功。 而在法术生效的那一瞬间，夏多感到自己的心灵出现了莫名震颤，这种感觉很难用言语来形容，就像是登临高峰，心胸突然就开阔起来那样。 又像是跌落深海，无尽孤寂涌上心头，或者是与家人相处，无比温馨的感觉。 凡此种种，交错起来，让夏多内心深感震撼，一直到法术的效果彻底消失，他还在记忆中不断回味。 等到回过神来，夏多才发现自己已经发呆了近一分钟之久！ 于是，他第一时间进入极度专注状态，感知自己的灵魂，很快，他就发现了灵魂周围的变化。 原本信仰之力击打在灵魂表面所激发出来的神秘辉光，此刻范围变得更大了！ 但这并不是信仰之力变多了，信仰之力并没有明显变化，更像是某种反馈机制的效率变得更高了。 一时间，夏多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对于灵魂，他了解的实在太少太少。 “这件事到底是好是坏呢？” 夏多觉得自己有些过于莽撞了，太过在意这个法术对于试制屠魔箭的帮助，同一个法术对精灵和对人类，可能有着截然不同的效果。 正所谓“彼之蜜糖、我之毒药”，不可不察。 当然，这也是因为珍娜和伊奥勒姆都提到了“启蒙仪式”，夏多才下意识地忽略了其中可能存在的风险。 …… 紧接着夏多仔细感知了灵魂本身的状态，但他并没有发现灵魂和上一次感知到的有什么明显变化。 但灵魂周围的辉光，应该是信仰之力经过灵魂的某种反馈机制产生的某种产物，它发生了变化，在排除信仰之力因素的情况下，必定是灵魂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仅就目前而言，这样的变化还算是正面的。 但从长远来看，那就不一定了。 当然，如果这种变化是负面的话，那信仰之力也就完全是负面了。 第1148章 一念施法、核心完成 就像是肿瘤的恶化（辉光范围扩大），这一后果的真正源头不应该是导致恶化的某种条件（师徒仪式），而是导致肿瘤出现的那个原初条件（信仰之力）。 目前夏多根本没办法将信仰之力隔离在外，也就姑且默认那种辉光效果是正面的。 毕竟，借助辉光所映照出的那一小片空间，夏多能够自由前往外层位面，甚至那一小片空间中的特定影像，还能让他精准定位外层位面的特定区域。 从这个角度来看，夏多似乎也确实没必要怀疑辉光的正面性。 这也就意味着，师徒仪式很大概率是正面的了，至少也是没有什么负面效果。 …… 回到现实后，夏多迅速调整自己的精神状态，主动与魔网契合，十分钟后，他开始为屠魔箭核心的管网状秘银构件施法链接魔网。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师徒仪式，也就是所谓的“启蒙仪式”真的产生效果了。 夏多这次施法无比顺利，全程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四分钟后，随着最后能量回路被约束连通，夏多身前的秘银构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魔法灵光。 之后，灵光稳定下来，不再有什么变化，但依然无比耀眼。 “这就成功了？” 夏多有些不可思议，这成功来得有些太过轻松了，他原以为即便用了“启蒙仪式”，增加了与魔网的契合度，可能也需要反复尝试多次，最后或许连冥思水晶也要用上，才能真正成功。 但现在，别说是冥思水晶了，在“启蒙仪式”后，他只尝试了一次就成功了，这着实令他感到惊讶。 同时，这次的成功也一扫之前接连数十次失败所带来的挫败感，这让夏多感到十分欣喜。 魔网契合度什么的，夏多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数值，但通过这次施法，对比之前，他也有了一个很直观的感受。 似乎并不是自身改变了，而是魔网在主动配合他！ 这次施法的流畅程度，远超耐色魔法的施法过程，夏多突然有些喜欢精灵魔法了。 如果能借助某种确定可行的方式，提高所谓的“契合度”，那精灵魔法施展起来，将会比耐色魔法更为迅捷、流畅、丝滑。 某种程度上，“一念施法”也并非想象，因为到那时，将不再有施法过程这一概念，而是有了这一念头，魔网自动响应。 就像血脉法术那样随心所欲，所想即所得。 当然，夏多现在的魔网契合度，还远不足以让他做到“一念施法”，甚至于，他在投影位面中也没见过哪个精灵高等法师能够做到这样。 因为到了那样的境界，限制施法者的已经不再是知识了，而是想象力。 那样的施法者毫无疑问是极其可怕的，只要想一想，就能做到几乎任何事，这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人间无敌”了！ 或许是“魔网契合度”也存在某种上限。 夏多追溯记忆，仔细搜索和精灵魔法相关的内容，但很可惜，他并没能发现与魔网契合度上限有关的内容。 或许是精灵没想到的这块，或许是根本不存在上限，真的有精灵能够做到“一念施法”。 夏多在【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中虽然接触过不少高等法师，也与他们有过深入交流，但夏多自己却没能成为高等法师。 对于高等法师真正的能力极限在哪里，仅通过交流或者【统治之剑】很难做出准确的判断。 当然，如果魔网契合度不存在上限，也就达不到所谓的上限了，也就根本不可能出现能让魔网自动响应任何想象的“人间无敌存在”。 至于真实情况到底如何，夏多其实也并不太在意，因为“人间无敌”也仅仅只是在某方面做到了极致，并非不可抗衡。 只要限制了他的魔网，任他再能“一念施法”也无计可施。 另外，奥术师的奥火绝对拥有不输于“一念施法”的战斗潜力，甚至还要超过。 对此，夏多充满信心。 …… 一个小小的“启蒙仪式”就让夏多对精灵魔法体系乃至耐色魔法体系，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夏多相信只要充分挖掘【统治之剑】中的高等法师学识、经验，必定会给他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 只是那些学识、经验，处于耐色魔法的“光锥之外”，想要充分利用，还需要将让与当前耐色魔法“交流”起来，才能碰撞出新的知识。 当然，捷径也有，就是去和主位面的精灵诸国交易，只是夏多暂时还不考虑这个，至少在浮空城出现之前，他不会那样做。 …… 在第一次成功后，夏多又接连成功了四、五次。 而且，通过这几次成功的施法经验，他很好地把握住了屠魔箭秘银构件链接魔网的施法过程中，为了主动契合魔网所必要的精神状态。 这多亏了他的记忆追溯能力，能够追溯到施法过程中任一时刻的全部精神状态细节，之后就是不断模仿、重复，乃至优化、重复了。 基本上，再复杂的精灵法术（仅指施法难度高，威力不一定大，也不一定难理解），只要给他成功一次，那后续的成功率，只要让他多练几次，至少能提高到九成以上。 至于百分百，如果是利用必定反馈要素构建的耐色魔法，那还有可能，但基于施法者与魔网协同共鸣的精灵魔法却几乎不可能。 毕竟，精神状态是很难定量控制的，总会和成功所必须的状态存在一定的偏差。 哪怕是在精灵法师，也几乎不可能达到百分百成功率，对于习惯了耐色魔法的人类法师，那就更不可能了。 …… 很快，夏多就将交易用的十根屠魔箭核心秘银构件全部链接了魔网，期间，他只失败了三次。 相比于之前接连几十次失败，这三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按照他和哈兰领主的约定，三天内最少只需要交付一支屠魔箭，现在才过去了一天时间，夏多就将十支箭完成了个大概。 接下去的箭体封装，和前面的步骤比起来，那实在是太简单了，哪怕是找个完全不懂魔法的制箭工匠都能做好。 当然，对于夏多来说，屠魔箭这么危险的东西，他还是不放心交给其他人去做，特别是完全不懂魔法的人。 要是一个不小心，“炸”倒不一定会“炸”，但将作为核心的管网状秘银构件弄坏的可能性极大。 夏多决定这一批十支箭他要亲自完成，不过现在—— 外面已经快天亮了，再一次通宵的他也要去休息了！ 第1249章 准备封装、身躯重塑 当夏多再一次醒来，做完日常的冥想训练后，他第一时间检查了随身空间内的那十支屠魔箭半成品。 确认与昨晚收起来时的状态无差，他才小心翼翼地将这些半成品重新收入了随身空间。 现在这些半成品虽然已经具备了屠魔箭的全部魔法能力，但由于尚未封装，仅以秘银构件的形式存在，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在手里炸了。 至于如何封装，在屠魔箭设计图纸中也早有预案，需要用到一种名为“铁木”的木材，这也是夏多为大夏领领民制作身份证的材料。 这种木材坚固耐用，不逊色于一般铁器，但同时它的重量却远比铁轻，是一种十分优良当然也是十分珍稀的木材。 夏多领地附近也就只发现过一棵铁木树，即便是在整个绿珠森林范围，也不见能发现多少。 当然，在塞汶顿，想要找点铁木材料还是十分容易的，再怎么说这里也是首都嘛，连铁木都找不到的话，那也太差劲了。 …… 就在夏多忙着收集铁木完成屠魔箭的最后封装时，远在耐色核心区域东方，克利夫领内，一场持续三天的遗产分配闹剧终于落下帷幕。 尽管已经此刻的时间已经到了六月，但光辉之塔五月的轮值主事马尔斯却占得上风。 他充分利用巴迪加尔在光辉之塔时对众人心态上的压力，在五月底迅速完成了权力集中。 成为了光辉之塔，乃至克利夫领此刻事实意义上的最高权限者。 而这在克利夫死亡、巴迪加尔抵达光辉之塔的当晚就已经完成，此后的三天，则完全是关于利益以及今后各项权力的分配。 如今的光辉之塔失去了克利夫，就是失去了最大的支撑，即便是已经取得胜利的马尔斯，在这种情况下，也不会太过苛待其他施法者。 反而会更加笼络，毕竟这些人可都是他今后的羽翼，也是共同应对外界压力的盟友。 会议室中，众人簇拥下的马尔斯却并未感到多少欢喜，反而感到了无穷多的压力，压在了他的脊背上，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各位，旧秩序已经逝去，如今的光辉之塔需要我们一同维护，现在有件事需要我们立刻去做，一刻也不能拖延！” “什么事？难道是对外宣布我们内部的变化？还是去塞汶顿议会提请由你继承克利夫领主之位？” “不，这两件事虽然都很重要，但还不是最重要的！” 马尔斯瞥了一眼那个刚刚出声的人，又扫了一圈周围众人的表情，然后放低声音，颇为慎重地说道： “现在最重要的是向吉尔斯高塔要回老师的遗物！塔灵消失，在我们短时间内无法重建的情况下，要确保没有任何可能具备光辉之塔高权限的物品流失在外！” 这么一说，众人也立刻反应过来，眼下他们确实可以说已经继承了光辉之塔，但这种继承却并不稳固。 如果克利夫随身携带有控制光辉之塔的高权限物品，如果那东西再被某个不坏好意的人得到了，那他们现在所继承到的一切，就不安全了！ “是，马尔斯你说得没错，这件事才是眼下最要紧的，我对吉尔斯高塔比较熟悉，在斯库姆大奥术师成为执掌者之前，我还曾和他有过几次交流，不如让我去塞汶顿交涉吧！” “不必了，哈曼！” 马尔斯狠狠地看了一眼哈曼，到这种时候了，还耍这些小心思，没看别人都没提吗？ 在心里，马尔斯重重地给哈曼记了一笔，然后直接拒绝了对方的请求，他对众人这般说道： “塞汶顿那边我亲自过去，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安抚好六座法师塔的全部人员，确保各项工作平稳过渡。” 对此，众人也并不感到意外。 一方势力首领，固然能享受到其他人所不具备的资源，但同时也承担着其他人所不具备的风险。 更何况，克利夫领共有六座法师塔，马尔斯现在也才掌握了一座光辉之塔，其他五座法师塔虽然比起光辉之塔多有不如，但在克利夫领也占了相当大的比重。 与其说是马尔斯迅速整合众人集权，倒不如说是众人推举了一个人站出来，带领大家共同应对失去大奥术师支撑后的外界压力。 那个人可以是马尔斯，也可以是其他人，只不过在当时那种情况下，选择马尔斯能够以最快速度集权。 …… 很快，马尔斯离去，准备前往塞汶顿，其他众人也纷纷散去，他们各司其职，共同维护光辉之塔（法师塔组织）以及克利夫领的正常秩序。 当然，这也是他们的共同利益。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就在马尔斯前往塞汶顿后不久，光辉之塔一个不存在于公开记载的密室内，一卷被收纳在木盒内的书册，突然散发出杳杳冥冥、晦暗深沉的幽光。 这幽光不断扩散，很快便充斥了整个密室，但这光似乎永无止境一般，源源不断地从书册中散发出来。 片刻之后，当密室内幽光浓郁到一个临界点时，密室中央突然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并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不多时，一个不着片缕的血肉之躯悄然出现，并在幽光的支持下，如同施加了悬浮魔法一样，微微起伏。 如果马尔斯等人在场的话，不难认出这具血肉之躯就是他们的老师——大奥术师克利夫。 只不过，现在密室中的这具躯体要比之前的克利夫年轻不少。 与此同时，外层位面，光辉之国，一座恢弘的殿堂内。 夏多曾经见过的权杖神使喀法，以及一位与周围圣光格格不入的灰袍神使，正在询问已经化为律书神使的克利夫，询问他是否愿意回到凡间，继续他未尽的人生。 此时的克利夫，似乎已经失去了对前尘往事的种种记忆，面对喀法神使以及另一名不知名神使的询问，他显得有些茫然。 同时，对于现在所处的这座光辉之国，克利夫也有着发自内心、无比真诚的向往与热爱。 凡间，似乎离他很遥远，只有在听到“人类”、“复活”这些关键词的时候，他的眼神才有少许波动。 第1250章 神国问询、复活取回力量 “要回到凡间吗？成为人类？” 克利夫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些记忆碎片，他努力想要看清那些记忆到底是什么，但却怎么也看不分明，就像是被人刻意蒙上了一层薄纱。 只是这记忆虽然看不清，却也给他的内心带来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改变，原本想要拒绝的话，在此刻，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吾主啊，我怎么能舍你而去呢？” 克利夫眼中突然流出了泪水，他举着自他（神国）诞生起就陪伴在他身边的光辉律书，单膝下跪，向着光辉之国中心方向不断祈祷。 见此情景，喀法神使沉默不语，唯有另一位不知名灰袍神使，像是一个要强行带走归家游子的恶徒，继续询问着： “根据复生圣契，克利夫，我再问你一次，你是否愿意复活返回人间、重为人类？” 克利夫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祈祷，但在祈祷过程中，之前突然闪现的记忆碎片再次出现，而且比起第一次，这一次更多，也更为清晰—— “耐色瑞尔？复生圣契？”克利夫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起。 但这样的变化，却不断侵蚀着他的内心，也让他眼中的泪水不断溢出。 当灰袍神使第三次询问后，克利夫眼中的泪水已经流干，但他的眼睛却越发明亮。 只见他迅速起身，将手中的光辉律书交到喀法神使手上，然后便转身看向灰袍神使，郑重说道：“我愿意！” 随着克利夫的回应，灰袍神使手中迸发出一道晦暗深沉的幽光，一下子打在克利夫身上，将其化作虚无，从这座殿堂内彻底消失。 而在另一边。 主位面，耐色瑞尔，克利夫领，光辉之塔的那间密室内，克利夫那具年轻不少的躯体突然睁开了双眼。 与此同时，密室内的幽光也陡然收缩，回到了木盒内。 刚刚复活的克利夫，踉跄了一下，然后便扶着旁边摆放木盒的书架站稳了身子。 接着，他注意到自己此刻所处的环境，以及自己当前的状态，下意识地喃喃道：“我死了？我又复活了？” 光辉之国的记忆并未在他心中留下痕迹，但随着记忆不断复苏，克利夫也逐渐搞清楚状况。 他是在星界被那群土着狩猎者的母舰击中，不仅星质投影化身被毁，还连带处于主位面的本体也灰飞烟灭了！ “索恩！夏多！” 克利夫记得索恩和他一样，也遭受到狩猎者母舰的攻击，而夏多则是他意识回到主位面临时前死最后见到的人。 虽然不像担心索恩那样担心夏多的安危，但克利夫知道，一位大奥术师死在了身旁，怎么也不可能毫无影响。 他现在迫切地需要了解外界发生了什么，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克利夫从书架上取下一套叠放整齐的衣物，快速穿在了身上，之后他又打开了那个装着复生圣契的木盒。 此时的木盒中已经空无一物，复生圣契已经生效、消失了。 合上木盒，克利夫开始恢复力量，死而复生，使得他失去了全部的施法能力，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不过，克利夫对此却一点也不担心，施法能力没了，但知识和经验却没有消失，奥术师的一切都是基于知识而存在。 略一感知，克利夫伸出一根手指，一点亮光在指间绽放，只一瞬间，他便重新接触到魔网表层，成为了一个法师学徒。 之后，克利夫以类似时之塔升环试炼的方式，以低环要素表达高环法术，依次施展了1环法术、2环法术，直至接触到魔网第五层才停了下来。 这时的他已经重新成为了高阶法师，也就是到这时他才有能力重新控制光辉之塔。 这间密室，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认为是光辉之塔的控制中心，不过克利夫并没有在这时尝试控制光辉之塔，而是开启了密室的另一项功能—— 抑制魔网的辅助进阶功能！ 克利夫是从传奇法师直接为大奥术师的，之间并未经历过高阶法师阶段的进阶，但对于初级奥火的创造，他却是一点也不陌生。 毕竟，进阶大奥术师时所创造的奥火，完全包含了高阶法师进阶时所创造的奥火的全部功能。 于是，一个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快诞生的奥术师波澜不惊地出现在密室内。 当然，与这间密室而言，经历过克利夫进阶的破损魔网，此刻并不那么平静，哪怕早有抑制法阵的存在，也依然肆意喷涌着大量元素、能量乱流。 不过这些，对于已经成为奥术师的克利夫来说，不过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小麻烦。 他甚至都没有修复魔网，或者梳理能量乱流，而是在这样混乱的环境下继续施法，借此不断接触深层魔网，从而取回他应有的全部力量。 不多时，感受着熟悉的奥火、以及有着自发展开趋势的微型魔网，克利夫稍稍抚平了密室内的魔网环境。 接着，他低下头，向着此时此刻太阳所在的方向默默祈祷，很快，圣力的神圣光辉也在他身上出现。 除了奥术魔法的力量，克利夫连神术的力量也重新获得了。 “就这样吧！” 重新创造的奥火，固然达到了大奥术师的标准，但比起之前成长许久的奥火，奥能上限却要少上很多。 奥火的成长，除了接触更深层魔网让其自发衍生出深层构造外，就只有通过时间去增加魔网之弦的量。 至于圣力，完全取决于圣力的授予者光辉之主，克利夫能做的就只有重新联系上光辉之主，其他的就全由光辉之主决定了。 好在这次复活并未削减神恩，就连圣力上限也没有一丁点减少。 对此，克利夫只有对光辉之主的无尽感激，他虽然不记得之前死后去到光辉之国后的种种，但也多少能够猜出一些。 没有光辉之主的允许，他应该是不能复活的，更不可能重新得到光辉之主的眷顾。 他不感激，难道还要怨憎吗？ 第1251章 铁木封装、外贸次品 恢复完全部的力量，克利夫又在密室中取得了他之前预留在这里的光辉之塔高级权限。 有权限在身，他就不用担心在光辉之塔内受到光辉之塔本身的攻击了。 尽管克利夫并不认为他那帮学生会对他怎么样，却也必须考虑到光辉之塔落入其他人手中的可能。 其他继承者未必希望看到他这个原主人存在。 此刻，克利夫距离完全掌控光辉之塔，就只剩下最后一步——重新创造塔灵！ 而在这之前，他不准备与外界任何人接触。 …… 塞汶顿，奥法联合会。 从交易区买到一箱铁木的夏多，很快就回到了实验室，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屠魔箭完成时的样子。 与耐色魔法中的秘银构件型魔法物品封装，并没有太多不同，屠魔箭的封装也有两种方式。 一种是纯物理的，不涉及任何魔法，先做箭枝内芯，插入管网状秘银构件中以作支撑，然后再做外壳，套上去就是一支完整的屠魔箭了。 如果再精细些，可以在外壳内部刻画与秘银构件形状对应的细密网状凹槽，使得秘银构件在箭体高速飞行、急剧加速时，不发生任何形变。 另一种就是纯魔法的了，也是夏多想要采用的封装方式—— 使用特定封装魔法，改变对应封装材料的形态，使其完全固定住核心的秘银构件，有些甚至还能因此秘银构件的形态乃至魔法灵光。 如果说第一种方法类似于布设电线时的线槽，电线还是能够活动的，那么第二种方式则更像是集中电路中电路与基板完全融为一体，不容易受到外力的干扰。 具体到屠魔箭，它的设计图纸中就自带封装魔法—— 一个专门针对铁木这种材料的变化系法术，能够使得铁木的形态随施法者的心意任意改变。 当然，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效果了。 夏多十分怀疑，这个封装魔法只是科曼索临时搞出来的，他们本国应该有具备更多效果的封装法术。 如隐藏魔法灵光。 卓尔又不是瞎子，一件精品魔法物品的魔法灵光隔着老远都能看到，更不用说接近自身了。 精灵确实有一些精英射手能够在射箭隐藏魔法箭发出的魔法灵光，但更多则是做不到。（需要射手同时会魔法） 夏多在投影位面【麦叶理塔·苏坎维萨】见过魔法箭，一个个都不带魔法灵光。 麦叶理塔虽然是几万年前的古代精灵王国，而且屠魔箭也并非麦叶理塔所有，但既然科曼索传承到了屠魔箭，那夏多就有理由相信，他们也同样传承到了隐藏魔法灵光的封装魔法。 当然，也可以由法师在射手射击之前施法隐藏魔法灵光，但更理想的方式，还是直接在魔法箭制造过程中就隐藏好。 “或许这就是外贸型魔法箭所必需存在的缺陷吧！”夏多感叹道。 对此，他也没有多管闲事，而是按照设计图纸表明的那样，就只是进行了一般魔法封装而已。 至于后续如何处理，就由矮人操心好了，反正他们也不是不懂魔法，只是和耐色魔法、精灵魔法都有所差异罢了。 …… 屠魔箭的封装并未出现什么意外，夏多曾经幻想过的屠魔箭在封装过程中炸了的场景并没有真实发生。 差不多到中午的时候，他就将那十支箭全部封装完毕。 安静平躺在实验台上的屠魔箭，如果不是它们正散发着耀眼的魔法灵光，如果不是它们还有一头是尖尖的，夏多都要以为它们是十支木棍了。 实在是太朴素了，别说是精灵，就算是夏多这个人类，都觉得这些看上去完全像是由木头雕刻而成的木箭太过简陋了。 但不管怎么说，用来交易哈兰赛德庄园的十支屠魔箭，他已经全部完成了。 接下来就可以完成交易了，这般想着，夏多抓起屠魔箭，就准备召唤戴里克，但想了想，他收起九支箭，只留了一支在手上。 之后他才联系了戴里克。 …… 会客室内。 夏多抬手控制着那一支留下来的屠魔箭飞到戴里克身前，然后吩咐道：“去哈兰商会，将这支箭交给贾拉索会长。” 与哈兰商会的交易，夏多昨天就和戴里克说过了，因而这时候对方接到箭，也并没有什么疑问，只是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戴里克离开后，夏多又静坐了片刻，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 最初，他离开南境是为了前往雷森领寻找抹消施法者与魔网的接触层次——也就是通常意义上——让施法等级降级的方法。 来到塞汶顿也仅仅只是因为克利夫要他探索迷梦废墟，才肯提供那项实验的细节。 现在克利夫死了，或许可以再去一趟雷森领，没有克利夫的存在，雷森领主想必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口风紧。 至于从雷森领离开后，那自然是返回时之塔了，夏多决定下次要再出来的话，那必定是在他成为大奥术师之后。 这般想着，他就准备起身前往雷森领了。 但就在这时，夏多几乎时刻维持的【魔网背景通讯辅助管理法术】突然收到一个几乎不可能出现的讯息—— 来自一个早已被确定死亡了的克利夫！ 【魔网背景通讯辅助管理法术】是吉尔斯高塔开发出的辅助法术，既避免了中低阶施法者被无数垃圾骚扰讯息骚扰的困境，又能让高阶法师以上在保持回避探知法术效果的同时，拥有一个稳定且安全地通讯接收渠道。 这是一般传讯法术所不具备的拓展功能。 一般传讯，一旦碰上目标加持了回避探知法术，除非就在视野范围内，或者确定目标在某个区域可以进行区域性的模糊广播外，不然是无法给目标传讯的。 夏多此刻收到的传讯带有克利夫的魔法印记加密，而不是没有任何识别标记的匿名讯息。 但这怎么可能呢？ 先不说夏多亲眼见到克利夫在他面前化作飞灰，七塔的调查结果总不会有错吧？ 如果之前没死，而七塔又没能发现，还认认真真地调查了死亡原因，并且对外公布了。 真要是这样的话，这可真是太乌龙了！ 夏多摇了摇头，他并不认为这种可能性有多大，但他还是“点开了”这则讯息，这其中好奇占据了他大半想法。 第1252章 再见克利夫、餐前会话 夏多随意拨弄【魔网背景通讯辅助管理法术】链接的几根魔网之弦，发出接收信号。 随后，弥漫在魔网背景波动中的讯息，突然间仿佛拥有了一个能够借以凝聚的焦点，它迅速收敛，在夏多面前化作一段几可拟真的魔法影像。 影像中确实是克利夫的形象，只不过此时的他比夏多之前见过的要年轻不少，是一个中年人的形象。 就在夏多想着会不会是某个伪装者，“克利夫”就开口了—— “抱歉，夏多领主，上次星界之行出了那样的意外，但我还是不得不再次请求你，再次参与一次迷梦废墟探索。” 迷梦废墟之行，在夏多经过七塔以及伊奥勒姆不止一次的询问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被有心人知道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克利夫”并没有解释他为什么能够死而复生，因而夏多依然对他持怀疑态度。 当然，如果真是某个伪装者的话，那也不至于伪装一个年轻不少的克利夫，伪装夏多熟悉的那个模样不是更具可信性吗？ 到底是什么情况，夏多暂时还无法断定，但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于是他试探性地问对方： “七塔已经公布了阁下的死亡调查，这件事该要如何收场？” “是复生圣契使我重返人间，这件事我已经向七塔以及奥法联合会解释过了，稍后他们那边就会有新的消息放出，应该不至于引发太过严重的后果。” 竟然是真的是复生圣契？！ 亲耳听到克利夫提到自己的复活是因为【复生圣契】，夏多虽然依旧有些不敢置信，但理智上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在过去，他也确实从不少典籍、资料中看到有关【复生圣契】复活的案例，但亲眼见证一例复活，这还是头一回！ 一时间，夏多脑海中涌现出大量问题，想要询问克利夫，如死亡是什么感觉、死后有什么经历、复活的过程又是怎么样……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 如何才能获得一份【复生圣契】！ 当夏多意识到与他通讯的克利夫很有可能不是其他人冒充的时候，【复生圣契】的存在以及真实效果，已经毋庸置疑了！ 这样一种存在，简直就是杀人放火、居家旅行的必备保险啊！ 克利夫想要研究死者复活，夏多也想要这样的技术，但无奈无论是克利夫，还是夏多，此时此刻，都没有这样的能力。 现在已知唯一一种复活手段，就是死亡祭司的【复生圣契】。 最关键的是，能够制造【复生圣契】的死亡祭司，夏多去年鱼人潮的时候还曾近距离接触过。 只可惜那位莫顿大祭司已经变成了不死生物，与活人交流不便，再加上鱼人潮情况紧急，夏多当时也就没能和那位大祭司有多少交流，仅仅只是见面互相认识了一下。 现在他已经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复生圣契】效果如此真实，那时就应该多交流交流，这样日后谈到购买【复生圣契】的时候，也不至于开不了口。 可以想见，当克利夫死而复生的消息传开后，旧城区的神殿区恐怕就要人满为患了。 但死亡祭司制造【复生圣契】需要消耗神恩，肯定不能满足大多数人，从这个角度来看，还是要搞纯魔法的复活法术啊！ 这样想着，夏多又给克利夫发出讯息，答应了对方继续探索迷梦废墟的邀请，如果不答应的话，那现在雷森领也不用去了。 克利夫没死，那雷森领主必然又要守口如瓶，去了也问不到。 但同时，夏多借此机会向克利夫打听【复生圣契】的来源，对此，克利夫的回答是—— “如果夏多领主想要知道如何获得【复生圣契】，可以来旧城区【炉边小憩】找我，我现在就在这里，见面再谈。” 又是炉边小憩？ 夏多对这个开在基兰高塔附近的小酒馆并不陌生，最早还是高阶法师罗迪特的父亲柯林斯领主约他在这里见面的。 前几天又与哈兰领主约在了那里，现在克利夫也约那里，这还真是一个风水宝地呢！ 另外，克利夫约他见面，这也让夏多对克利夫死而复生这一事实以及【复生圣契】的效果再无怀疑。 “稍等片刻，马上就到！” …… 夏多稍作收拾，正要出门，却又收到哈兰领主的传讯，“夏多领主，屠魔箭已经收到，这实在是太让人惊喜了，这才只过去了两天时间！” 哈兰领主的传讯夏多并没有回复，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回复了，对方肯定会谈剩下九支箭提前交货的问题，毕竟哈兰赛德庄园已经提前交割了。 倒也不是夏多刻意拿捏对方，而是约定就是约定，包括哈兰赛德庄园提前交割这点也是约定的内容。 如果对方想要自己提前交货，那对方是不是也该额外付出点什么？ 而且夏多现在要去见克利夫，也没时间和他多费口舌，还是等见完克利夫再说吧！ …… 旧城区，炉边小憩。 由于是中午，酒馆里的人还不少，其中以基兰高塔的法师居多，夏多在一个角落里见到了复生后的克利夫，以及另外一个低着头看不清容貌表情的陌生法师。 “午安，克利夫阁下！” “午安，夏多领主。” 克利夫认真地回了一礼，然后瞥了一眼身边的陌生法师，解释说：“这是我的学生马尔斯，你不用管他，他听不到我们的谈话。” 好吧，学生就学生吧！ 夏多在马尔斯身上见到了雷森领主父子面对克利夫时的那副谨小慎微模样，心中不由一叹，克利夫还真是“驯”学生有道啊！ 不过这是别人的私事，夏多也管不了那么宽，正好他还没吃午饭，于是便在克利夫的示意下，先点了一份豪华午餐。 在等待午餐送来的时间里，他再次问起了【复生圣契】的情况。 而这一次，克利夫就没有再找什么借口了，“【复生圣契】可以向掌握复活神术的死亡祭司购买。 “但如果只是想单纯地用金钱购买，那几乎不可能，没有任何一位死亡祭司愿意为了一点点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多大意义的金钱，消耗积攒许久的神恩。” “那该怎么做？”夏多连忙问道。 第1253章 神恩替代、增加订单 “如果是在购买【复生圣契】之前，这个问题我可能回答不了，但现在，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答案其实很简单——” 说到这里，克利夫故意停顿了一下，这着实让夏多有些挠心，但好在克利夫并没有搞什么“从迷梦废墟回来再告诉你”之类的套路。 在觉察到夏多对这个问题颇为关心后，他立刻就说出了真相： “如果死亡祭司不愿意付出神恩，那么购买者可以提供自己拥有的神恩！” 就这？ 夏多却是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但仔细一想，也不是没可能，复活需要消耗神恩，那消耗谁的不是消耗呢？ 只不过相比于终生追随、侍奉死亡之主的祭司们，有着自己事业的购买者又能获得多少神恩呢？ 就像夏多，他能获得死亡之主神恩的途径，主要就是制定墓葬相关的法律、完善死亡秩序，又或者四处打击非法的（不经死亡之主允许的）不死生物、清除负能量等等。 但想通过这样的方式积攒到【复生圣契】所需要的神恩，那还真不知道要攒多久呢！ 最关键的是，做这些事到底能获得多少神恩，根本没有一个定量的标准，全由死亡之主说了算。 可能随手宰一个不死生物，或者消弭一场亡灵危机，就攒够了；可能将主位面的不死生物全宰光了，也攒不够复活的神恩。 这才是最打击人积极性的，不像魔法，该是什么就是什么，总会有一个明确的实现过程。 克利夫能攒够复活的神恩，但他同时又是光辉之主的祭司，这几乎等同于吃里扒外，结合克利夫之前提到的，他研究死者复活是（光辉之主）神恩特许。 夏多推测，或许克利夫复活的（死亡之主）神恩根本就是神与神之间的一场交易，完全是内定好的！ “难不成克利夫是光辉之主亲儿子？” 夏多立刻想到了地球上雅威之子的复活案例，再看克利夫的死后三天复活，还真有那么点钦定的意味在里面。 “不能想，不能想！” 夏多果断放弃了这太过危险的想法，而他原本想要问克利夫关于死亡复活过程的问题，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我了解了，感谢克利夫阁下的指点。” 随后，夏多转移话题道：“关于迷梦废墟探索，你准备什么时候再次出发？” “塞汶顿以及领地那边还有一些琐事需要处理一下，但肯定会在这个月出发！”克利夫给出了一个大致时间，同时又说： “我觉得我们上次在星界遭遇土着狩猎者，很有可能是出发的时间不对，预言中提到要在‘繁华盛开时节’才能取得死亡权柄，我们去早了。” 在耐色瑞尔，“繁华盛开时节”如果指具体某个月份的话，那一般就是指六月，但如果不特指月份的话，那无疑就是说春夏花开得最多的时候。 而后者，通常又与气候息息相关，并没有一个固定的时间点或者段，可能早于六月，可能在六月中，也可能晚于六月。 夏多和克利夫上一次前往星界是在五月的最后几天，那时的气温才刚刚转暖，或许会有开得早的花已经开了，但绝对称不上“繁花盛开”。 那次失败了，如果硬要用预言来解释的话，或许真就是去早了，既不是六月，又没有“繁华盛开”。 夏多想着，觉得克利夫的推测或许有几分道理，关键是他也无法说服克利夫不相信那个预言。 于是就只能顺着对方的话，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将会在南境等你的消息，希望这一次能够成功抵达迷梦废墟！” “抵达是一定能够抵达的！”克利夫眼中充满了信心，不只是因为自己的预言，还因为—— “永恒圣灵索恩阁下现正在主位面恢复状态，他已经答应我，这一次仍然会带我们前往迷梦废墟。 “但等到了迷梦废墟，一切就都要看夏多领主的了！” “克利夫阁下，还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找到预言中的‘死亡权柄’！” 如果迷梦废墟中确定存在【投影位面·奥术帝国】的残渣的话，那夏多将会有很大把握找到复活法术相关的内容。 毕竟这一次进入时的他不同于上一次只是一个普通高阶法师，资深奥术师进入其中，只要展现出足够的能力、功绩，不难接触到复活法术。 具体情形，还有等进入投影位面才能知晓，但夏多对于进入后的打算也已经有些了一些想法。 …… 说话间，夏多点的豪华午餐已经送到了面前，而克利夫也适时地不再交谈，两人安静地用完午餐，然后各自离开。 回到奥法联合会，夏多在图书馆门口遇到了正要去他临时住所复命的戴里克，除了戴里克，他还刚刚联系过的哈兰领主。 不过此刻的哈兰领主，可不是夏多之前见过的孤注一掷的悲壮赌徒模样，而是嘴角上翘、眉眼飞扬，就像是在路边捡到一百支屠魔箭。 夏多本来还无意打探，但哈兰领主自己就主动提及——“夏多领主，您知道吗？克利夫大奥术师并没有死，他有复生圣契，现在已经复活归来了！” “哦？是吗？”夏多若有所思。 他和克利夫一同前往星界，然后克利夫出事了，这件事怎么说也不算什么好事，按理说，哈兰领主是不会在他面前主动提及的。 但现在对方却突然说起这事，夏多很难不将他与克利夫联系在一起。 这么一联系，那还真说得通，之前哈兰领主以为自己的大靠山克利夫死了，可能有的支援也就没了，所以才孤注一掷想要博一下，又或者被已经谈好的订单牵绊住了，不得不博。 但现在克利夫没死，那就没必要孤注一掷了。 夏多心想，难道对方还想取消已经签定契约的屠魔护符代工契约吗？又或者屠魔箭交易哈兰赛德庄园又有变数？ 但事实却是—— “我与克利夫阁下的一位学生有旧，又从他那里获得了一部分订单，我想问时之塔能否接受更多的代工订单。” 第1254章 趋利、条件 对于这个回答，夏多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既然大靠山回来了，那么在与别人合作的时候，也就可以更大胆一些了。 毕竟，时之塔的代工费相比于其他高阶法师那可要便宜不少，下单越多赚得就越多。 不过，夏多却拒绝了这同样能让时之塔赚钱的新增订单，不为别的，仅仅只是担心时之塔能否及时交货。 要知道屠魔护符的设计图纸现在还在他随身空间内呢！连量产化设计都没有开始做，之前订单的100件也仅仅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确定能够完成的量。 根本没算时之塔的魔法技工团队。 再接更多订单的话，他可不一定能够兜底。 还是要先看六月订单的完成情况，再谈后续。 不过，夏多倒也完全回绝，而是留了一定的余地：“六月份时之塔人员安排已满，暂时不准备接更多订单，七月再说吧！” “没问题！地底战争短时间内不会结束，我们合作的机会还有很多。” 言语间哈兰领主更是表露出对地底战争颇为期待的态度，这让夏多不由得暗皱眉头。 虽然夏多也想在地底战争中赚点金币，但唇亡齿寒以及照顾盟友感情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作为耐色瑞尔一方领主，不应该也不能够在公开场合表露这样的态度。 这会让丹佐产生误判，认为耐色瑞尔可能会主动干预战争并且延长战争的时长。 虽然这在一定程度上确实符合耐色瑞尔的利益，但这种事只可以做，却绝对不能说。 另外，从更长远角度来看，牺牲丹佐这样一个几乎可以说是耐色瑞尔天然盟友的北地同盟，也未必能够真正得利。 由此，结合哈兰领主之前并未到真正绝境就选择孤注一掷的做法，夏多觉得这家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他觉得哈兰领主是一个比较注重短期利益的人，一旦自己无法满足对方的短期利益要求，那对方瞬间变脸也不是不可能。 夏多最想要的是有着共同理想、共同目标的盟友，其次是有着长远共同利益的合作伙伴，再次，才是有着短期共同利益的交易对象。 前两者，夏多一定程度上可以给合作者让利很多，毕竟长期来看，他并不会损失什么，反而会赚更多。 但后者，短期交易对象，那几乎就是一锤子买卖，当然是能榨多干净就榨多干净了。 当然，以夏多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实力体量，任何存在都可以发展为长期合作伙伴。 渐行渐远，倒也无所谓；敢翻脸耍花招，那也要看夏多手中的刀剑利不利！ 这般想着，夏多对那九支屠魔箭如何处理已经有了一个大致想法。 …… 到了住所，夏多请哈兰领主到会客室详谈，对方来见他并不只是为了增加订单，最主要的还是想要提前得到那九支屠魔箭。 他相信此时此刻，能一下子拿出九支屠魔箭的人绝对不多，原本应该是在月底才会出现的数量，提前了至少一个月出现，这绝对能给哈兰领主带来巨大的利益。 之前哈兰领主提到，在巴斯德王子那里，能够以一支屠魔箭为代价接到屠魔护符订单。 这点应该不假，但其中必定还有更多关窍，总不能现在拿十支屠魔箭和一个月后完全一样吧！ 就算订单一样，那在巴斯德王子那里的印象也不会完全一样，矮人王子的友谊，这本书就是巨大的利益。 “哈兰领主，需要让你知道的是，刚刚我已经答应克利夫阁下不久后前往星界探索，这段时间我需要为此做准备，不过你放心，剩下的那九支屠魔箭这个月内一定能够及时交付。” “刚刚答应？前往星界？”查尔斯·哈兰顿时大惊失色。 他原以为夏多领主能在两天内就制作出第一支屠魔箭，那剩下九支肯定能在较短时间内全部完成。 但现在，他不可能妨碍克利夫阁下的计划，但屠魔箭他也不想放弃，查尔斯·哈兰眼中闪过一丝焦急，不死心地问道：“真的没办法提前了吗？” “也不是不行。” 一听可行，哈兰领主脸上的表情立刻转忧为喜，迫不及待地问道：“请问夏多领主有什么需要？” 夏多瞥了一眼对方，这家伙果然是有靠山了吗？换做之前可不一定敢这般追问。 只是他明知道这件事与克利夫有关，还依然不死心，夏多推测他和克利夫的关系也未必能有多密切。 看样子哈兰领主刚刚说的与克利夫的一个学生有旧，应该就仅限于此了吧！ 不过这对夏多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如果对方事事都以克利夫为先，也就不会要求提前交货了，那夏多也就无法在这件事上获得更多了。 至于要获得什么，夏多仔细想了想，他发现自己能从哈兰领主那里也得不到什么特别之物。 哈兰赛德庄园已经交割，归属于时之塔名下。至于其他，要高了，哈兰领主不愿意；要低了，夏多自己也开不了口。 于是，夏多提出来一个看似与自己无关的条件：“我需要哈兰领主在哈兰领，以及能够涉及到的经济活动中推行明水商会的新钱币！” “明水商会的新钱币？”查尔斯·哈兰眼珠一转，连忙问道，“难道您制造出屠魔箭和明水商会有关？” “呵呵。” 夏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面色平静地看着对方，看对方如何选择。 明水商会的新钱币涉及升神仪式，并不是所有领地都会同意的。 根据夏多的了解，目前仅有少数领地愿意以官方的名义主动推广新钱币，部分不知情的领地则是相对中立，不支持也不反对，视其与明水商会的关系而定。 但更多与大奥术师有关的领地，则是明里不反对，暗里各种阻挠，即便是与珍娜关系不错的七塔，其内部也存在大量反对声音。 毕竟升神者，某种意义上来说，全都是竞争者！ 说不定，我觉得你的升神路线可能比较简单，容易实现，那我就换了，如珍娜这种试图构建商业秩序的，绝对不止一个人想到。 如果能拿下哈兰领，对珍娜来说，肯定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当然，对于夏多来说，虽然没能从哈兰领主这里得到什么，但也肯定能从明水商会那里找回来。 这点他十分确定！ 第1255章 庄园到手、抄底大赚 对于夏多要求推行明水商会新钱币的条件，查尔斯·哈兰并没有过多考虑，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事实上，哈兰领早就出现了明水商会新钱币，只不过官方并没有刻意关注，仅维持着一个不反对、不支持的态度，现在要主动推行，那也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夏多领主，那剩下九支箭——” “放心，我会抽时间做的，就在这几天，我会派人把它们送到哈兰商会！” “是，是，我明白。” 查尔斯·哈兰连连点头，并没有继续追要一个准确的日期，但他已经决定了，等下去就明水商会打听打听，或许能从那里获得更多的屠魔箭。 …… 送走哈兰领主后，夏多才将目光转向了与他一同回来的戴里克，而这时戴里克也很应景地将一叠文书递了过来： “大人，这是以时之塔名义与哈兰商会签订的庄园买卖契约，以及塞汶顿议会出具的所有权证明。” 夏多接到手大致翻了一下，契约文书倒是没什么，就是普通的契约，他之前在守望塔和哈兰领主签订的神圣契约是关于屠魔护符代工的，与庄园买卖无关。 而塞汶顿议会出具的所有权证明却是一份魔法文件，上面详细记录了哈兰赛德庄园的历次转手记录，到夏多这儿已经换了七八个主人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系列用于防伪的魔法印记，与塞汶顿议会保存的副本互相对应，外人很难伪造。 抛开魔法方面的要素不谈，这份文件也就是一份普通文件，不过这样的方式还是值得借鉴的。 将两份文件妥善收好后，夏多又问戴里克：“让你打听的事，打听得怎么样了？” “大人，我询问了好几个塞汶顿议会下属办事处的管事，他们都没听说过什么法师塔建设许可，可能是我接触到的层次不够，但更可能是真的没有这样的许可。” “是吗？你这样认为？” “是的，大人，那些人常年待在塞汶顿议会，如果真有法师塔建设许可，他们没理由不知道，当然也不能排除他们故意不说，如果大人能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能打听到更多消息。” 这才一天时间，戴里克现在也就勉强能够在塞汶顿不迷路，根本谈不上对这里有多熟悉。 而这还要多亏了奥法联合会的汤姆执事，如果没有这样一个导游的话，他恐怕现在都还脑袋懵懵的呢！ 对于戴里克的解释，夏多表示认可，他自己也只是听说了可能有建塔许可的存在，具体细节他也不是很清楚，戴里克才来一天，没必要太过苛求，于是他说： “接下来我还会在塞汶顿待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你可以继续打听建塔许可的隐秘，另外雇些人将庄园收拾整理一下，过几天我会过去布置警戒、防护魔法。” “是，大人。”戴里克回答道。 夏多想了想，又在戴里克的手心留下了自己的魔法印记，并说：“如果遇到麻烦，就将这印记展现出来。” “是。” 戴里克应了一声，然后便张大手掌，仔细打量着这个散发着蒙蒙微光的复杂图案。 其中代表时之塔的承塔魔法书图案他十分熟悉，代表大夏领的那个“勇者”精灵文字也并不陌生，但别的，他就不太明白了。 一边思索着，戴里克一边就下意识地将他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大人，塞汶顿有人能认得这个印记吗？” 听到这话，夏多先是楞了一下，然后便摇了摇头，“你只管展示就行了，不必担心这个。” 其实，这东西主要作用还在于震慑，毕竟一般没背景的可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扯虎皮。 因此，一般人哪怕不认识魔法印记所代表的背景，遇到这种情况也不会太过得罪。 当然，更主要的是，夏多在这魔法印记中留下了关于自己身份的简单加密信息，一般施法者都可以比较容易地解读出来，而不会出现戴里克担心的见面不识的问题。 至于非施法者，遇到这种亮印记的，可能躲都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自找麻烦呢！ …… 戴里克离开后，夏多重重地朝椅背上一靠，长舒一口气，感叹道：“总算可以清闲一阵了！” 屠魔箭已经完成了，只等过几天交货，夏多现在留在塞汶顿就是为了等克利夫忙完手头上的事，然后一同前往迷梦废墟。 至于给庄园设置警戒、防护魔法，其实也算不上多麻烦的事，甚至根本就算不上麻烦。 毕竟之后要留在塞汶顿的是艾瓦，在这个几乎满是施法者的城市，设置太多、太复杂的防护魔法，反而可能给艾瓦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就一般性的足矣。 夏多准备在奥法联合会发布一个设置庄园防护魔法的任务，找个高阶法师来做就可以了，他自己只需要做一些微调性的工作。 不过在闭目休息片刻后，夏多终究还是坐不住了。 先不说还有之前从雷森领带回来的关于秘银矿脉的回音反馈数据需要整理、分析。 近的就有——屠魔护符需要进行耐色魔法体系转换，以及量产化设计，以便时之塔的魔法技工进行量产。 “这人啊，还真是闲不下来！” 夏多感叹一声，再次投入了工作之中。 …… 就在夏多再次忙碌起来的时候，同处塞汶顿，明水商会总部，首席顾问、资深奥术师赛德，正在议事大厅内听取商会一众管事的工作汇报。 “昨天七塔公布结果后，我们分批购入光辉之塔金币兑换凭证，面额共计445万金币，而我们却只花了不到220万金币。 “刚刚塞汶顿议会那边传出消息，说克利夫阁下并未身死，而是购买了复生圣契，现在又复活归来，那些兑换凭证一下子又变得值钱了！” 这管事一脸兴奋地说道：“大人，您的预测真的是太准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至于赛德本人，则是十分坦然地接受了一切奉承，毕竟能在那种情况下，做出收购光辉之塔金币兑换凭证这样决定的，整个塞汶顿，也就只有他一个！ 当然，他实际的内心并无多少波动，而他也并不是真的能够预言一位大奥术师的复活，而是因为—— 他恰好知道克利夫拥有复生圣契！ 第1256章 说漏嘴、再至星界 一般来说，像拥有复生圣契这样隐秘的事，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别人大都只能通过复活事件倒推。 就像这次，克利夫复活前，谁也不知道他拥有复生圣契，另外，克利夫信仰光辉之主，是否愿意使用复生圣契，也是一个问题。 在今天之前，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 至于赛德为什么会知道，那就源于复生圣契的另一个当事人了——死亡祭司莫顿！ 他的会长珍娜与拜伦关系几近师徒，而拜伦与莫顿又有着不错的私交，莫顿确实不会主动透露复生圣契购买者的信息，但“说”漏嘴却也不是没可能。 特别是莫顿身为不死生物，与人交流时大都习惯通过心灵、意念进行，这样交流夹杂的信息就更多了。 赛德也是在一次大奥术师私下会面时，才偶尔得知了这一消息，只不过这种消息他也不敢说出去，甚至都不敢和珍娜提。 只是在七塔公布了克利夫之死的调查结果后，他才后知后觉地通知了珍娜，定下了收购光辉之塔金币兑换凭证的策略。 也是因为这件事发生得太过突然，七塔的动作又太过迅速，如果赛德第一时间知道克利夫的死讯，他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会长，或许就能阻止诸多闹剧的出现了。 当然，这一切都要由会长决定，仅以赛德自己的心意，他更倾向于借此谋求更高的利益。 …… 又继续听了几个管事的汇报，赛德突然觉得有些无趣，便打算结束这次汇报，而就在这时，一个管事匆匆来报： “大人，哈兰领主、大法师查尔斯·哈兰，就在外面，他请求与大人见面。” “嗯？哈兰领主？” 赛德眉头一皱，他实在想不起自己和哈兰领主有什么交集，甚至于对哈兰领这个名字，他也有些陌生。 明水商会固然体量巨大，但也没有大到在耐色瑞尔每一个领地中都开设分会的程度。 一些明显没有商业氛围、商业价值的领地，或者与商会存在严重分歧、纷争的领地，明水商会就不会去。 在赛德的印象中，哈兰领似乎并没有多少商业氛围，这样的领地在明水商会的规划中，属于次要开发目标。 如今哈兰领主突然找上门来，一时间赛德还真猜不猜对方的目的。 不过将一位耐色领主、一位大法师拒之门外，并不是商会的待客理念，加上汇报会有些无聊，赛德很快吩咐道： “招待好，我马上都到！” “是。” …… 哈兰领主与明水商会如何接触不提，就说克利夫在塞汶顿向七塔、奥法联合会解释过死而复生之事后，便回到了领地。 克利夫没有子嗣，领地在失去他这个唯一的领主后，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一系列混乱，从塞汶顿返回后，他立刻下重手整治、梳理秩序。 但同时，似乎是意识到领地秩序的薄弱之处，或许也是为了避免今后再次出现这样的状况，克利夫选择了一个继承人—— 他的学生——平民出身的马尔斯，在这次事件中表现沉稳，几乎统合了光辉之塔所属一众势力，并未造成太过严重的后果。 仅凭这点，克利夫就认为马尔斯有资格成为他的继承人。 当然，如果当时光辉之塔众人推举的是另一位，那克利夫现在选择的继承人也会随之改变。 这其中固然有能力、态度的原因，但运气却也占到很大一部分。 …… 四天后，六月的第五天。 这天中午，夏多终于等到了克利夫的通知，在前往吉尔斯高塔之前，他吩咐戴里克将九支屠魔箭送去哈兰商会。 当然，他也知道或许等他从星界返回，戴里克可能还没能走到哈兰商会呢，但他也确实是按照和哈兰领主的最新约定，在前往星界之前交货了。 吉尔斯高塔。 再次来到这里，夏多心中颇多感慨，没想到经历了一次死亡，克利夫这一次还是选择通过吉尔斯高塔前往星界。 不过关于这点，克利夫也有解释，说是永恒圣灵索恩的召唤法阵在吉尔斯高塔，如果三人想要一同前往星界的话，就只能在通过吉尔斯高塔。 很快，夏多就来到了位面探索层的投影大厅，在这里他见到了索恩、克利夫，克利夫面带微笑，似乎心情不错，而索恩则一如之前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淡模样。 看到夏多进来，索恩当即说道：“人来了，那就出发吧！” “夏多领主，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克利夫问。 “没有了，都准备好了，出发吧！” …… 投影过程与上一次几乎完全一样，而这一次有了准备的夏多，清楚地看到了星质投影化身从无到有的生成过程。 本体的部分本质投射到星界本身就能形成实质化的身体，但星质投影化身更引入了某种星界特质，形成了一个与本体投影融为一体的特殊“保护壳”。 只要不受到与灵魂、心灵有关的特殊伤害，哪怕是死了，意识也会自动返回本体，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像克利夫那样，化身死亡牵连本体的情况终究还是少数。 据索恩透露，在吉尔斯高塔近三百年探索星界的历史中，投影死亡牵连本体的事件，包括克利夫这次在内，一共也只有六起。 索恩在成为永恒圣灵前就是吉尔斯高塔的星界法师，他的话有很高的可信度，现在作为永恒圣灵，更没有理由说谎。 另外，星质投影化身是吉尔斯高塔在索恩成就永恒圣灵后才研究出来的技术，实际上，唯一一个星质投影化身死亡牵连本体的，就只有克利夫一个。 其他人都没有遇到过这类事。 不止如此，克利夫还提到，星质投影化身不止能够存在于星界，更能存在于物质位面。 也就是说，夏多心心念念想要的用来代替本体出行，同时能够正常施法、使用魔法物品的投影化身，吉尔斯高塔已经拥有了！ 得知这一情况后，夏多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又或者两者兼有。 高兴的是——这件事终于有眉目了，难过的是——斯库姆肯定不会轻易让他得到这项技术！ “唉——” 第1257章 飘带星云、预言本质 星界。 或许真的是克利夫的预言发挥作用了，夏多三人在星界无垠虚空中飞行了四五天时间，也没有遇到任何怪异现象。 放眼望去，无垠虚空中除了三人移动时所引发的星界之风比较明显外，就再无其他景致了。 当然，如果硬要说，星界本身作为一个精神世界，它的每一片虚空都拥有着近乎无穷无尽的内涵。 只是无论是夏多，还是克利夫，又或者是已经成为永恒圣灵的索恩，对于星界的观察、感知都是十分浅显的，还远不能够真正理解星界的全部本质。 这一路上，除了刚进入星界那会儿，索恩讲了一下迷梦废墟的大致方向，以及如何感知，之后就再没有人说话了，全都一心一意地赶路。 这也正好趁了夏多的心意，让他有时间来了解他此刻所存在的状态——星质投影化身的部分特性，以及形成原理。 虽然成果不太理想，但至少现在做好相关信息的记录，未来如果无法从吉尔斯高塔获得星质投影化身技术，在自行研究的时候，多少也能有些参考资料。 …… 星界时间概念淡薄，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很多。 在经历了第四轮休息，前后持续近一个月的飞行后，夏多终于见到了此行的目的地，迷梦废墟的轮廓—— 那是一片巨大的、闪烁着各色光芒的飘带状星云，在星界之风的吹拂下，呈现出微微的流动之感，这在星界无垠虚空银色的背景下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这让夏多一下子就想到在地球上看到过的一些宇宙星云图片，穿越至今，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壮观、如此优美的自然景象。 随着三人的逐渐靠近，那飘带状星云不仅没有变得更大，反而在不断缩小，与此同时，它所散发出的各色光芒也在逐渐变得暗淡。 一直到三人接近到一个限度，才不再变化，最终所呈现出来的仅仅只是一个数千米处长、由一个个微弱光点组成的发光带。 而且靠近了，夏多还能发现那些光点有时会突然灭掉几个，有时又会突然多出几个，就像是星星在眨眼一样，颇为有趣。 继续前进，三人最终停在了发光带一处光点较为稀疏的区域，三人刚停下，不远处一个黯淡到几乎无法用肉眼看到、只存在于精神感知中的光点突然熄灭了。 “又一个投影位面消失了！”一直以来都以一副冷淡表情出现的索恩，突然表露出一种感伤的情绪。 对于永恒圣灵来说，投影位面就是一个个真实的位面，他很清楚每一个消失的投影位面中都有着无数的智慧生命、有着无数的动人故事。 看着索恩身边突然刮起一阵不大不小的星界之风，夏多从中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虽然不知道索恩在感叹什么，但这种情绪却也让他情不自禁地心生感触，这一刻，他想到了远在家乡的亲人，心情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于是周围的虚空似乎也变得动荡起来，似乎随时都可能刮起一阵强烈的精神风暴 “这里就是迷梦废墟了，夏多领主，接下来就要拜托你了！” 克利夫的突然开口打破了这种古怪的气氛，夏多迅速收敛情绪，点了点头，他看着不远处闪烁着的光点，问： “我要怎么做？” 投影位面夏多去过好几次，但那都是通过法师塔的位面探索阵列，人在星界直接进入，这还是第一次。 不过他猜测从星界进入或许会非常简单，或许只需要感知稍微深入，就能自动进入了。 这也是他之前在时之塔感知星界搜索投影位面的一些经验，至于行不行，还要先看克利夫怎么说。 “进入投影位面非常简单，你只要用你现在这副躯体的任意部位接触那些光点，就能自动进入其中了。” 克利夫先解释了一下进入的方式，然后才说到这一路上都没有提到的关键之处：“接下来，我会将预言转交给你，你只需要遵循预言的指引，选择一个投影位面进入其中就行了。” “预言还能会别人？”夏多好奇地问道。 他一直以为预言是施展预言术得到的一段信息或者提示什么的，但现在看克利夫这话的意思，难不成预言还是一种可以随意转交他人的物品吗？ 对此，克利夫的回答是： “当然可以，预言本质上就是吾主的神谕，自然可以向他人展示，甚至是转交给他人！” “神谕？”夏多再次露出疑惑的表情。 而接下来，克利夫就没有直接解释了，而是召唤出一道呈光芒形态的圣力，用手虚托着，对夏多说：“伸出你的手。” 夏多知道克利夫不可能绕几百个弯在这里害他，于是便依言伸出了左手，随后那道光芒落在夏多手背上，并且逐渐收敛，化作一枚金色的太阳纹饰，一如光辉之主的圣徽模样。 接着，夏多便感到一股暖流从左手手背流遍全身，伴随着这股暖流，夏多也感知到一个与温暖没什么关系的高远意志。 不同于在签订神圣契约，或者其他必要时刻祭司召唤出的光辉之主意志那样几乎不带任何多余信息，这手背太阳纹饰所蕴含的意志自带一段十分庞大的信息。 这信息庞大、复杂到夏多无法描述，而且在他想要逐步解读的时候，这些信息仿佛具备了某种量子状态，稍一解读，信息的整体就发生了变化。 很显然，预言或者神谕这东西，并不能一点点地解读，只能以打包的方式一次性全部解读出来。 就在夏多疑惑着该如何获得预言神谕的指引时，克利夫再次开口： “不用费心去一点点解读，吾主的威能浩远无边，凡人又怎么可能尽数理解，用心去感知，你就会获得启示。” 夏多听了，也不准备标新立异，就按照克利夫说的去感知。 说来也是奇怪，这预言神谕无法一点点局部性地去解读，但却可以以一种较为宏观的角度去感知。 当然，这也算是一种特有的解读方式。 感知之下，夏多渐渐生出了一丝灵感，这让他感到很新奇，追溯记忆后，确定这并不是诞生于他自己的潜意识，而是来自于预言神谕。 也就是说，预言神谕竟然真的能够凭空给出提示！ 这实在是让人感到十分惊讶！ 第1258章 杀戮预言、奥术帝国续 一般来说，提示类的信息，大都有着一个参考源头，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提前获得信息的话，那就做不出什么提示。 如果有，那就可以称之为“预言”了。 继续感知，夏多除了在神谕中感知到了接下来要做的事，他还进一步感知更多内容，涉及到预言的整体内容。 与克利夫解读的“繁华盛开时节，迷梦废墟深处，深红色的勇者，夺走了死亡的权柄”不同，夏多解读出来的预言则是—— “缠绕的时间之中，璀璨星云深处，杀戮的使者，执掌生与死的权柄。” 夏多将自己解读出来的预言告诉了克利夫，但克利夫并没有感到意外，而是说：“神谕经由不同人解读出来的结果也各不相同，不必在意这些细节。” 夏多点了点头，确实，神谕解读其实就跟教义解读一样，同一教义（神谕、圣力）最终却衍生出不同的理念流派。 想要真正统一思想、统一内涵，就算是光辉之主亲自当面解释，也不一定能够奏效。 抛开一部分其实是信仰自己的人，就算是真正的崇信者，对于教义理念也会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这甚至超脱于光辉之主信仰本身。 用地球上一句很流行的话来形容，那就是“吾爱吾师，但吾更爱真理”！ 夏多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反正接下去该怎么做他已经得到提示了，而这，就已经足够了。 …… 遵循着心中的感应，夏多在群星间穿行，很快就来到一个黯淡到极点、看上去好像马上就要熄灭的光点处。 “克利夫阁下，就是这里！” 克利夫、索恩也跟着夏多来到了这里，同时他们也注意到了这个黯淡的光点，这意味着这个投影位面随时可能消失。 见此情景，克利夫眼中顿时就浮现出一丝焦躁之意，但他还是耐下心来，提醒夏多：“接下来，麻烦夏多领主了。” 夏多知道这一趟是必须要走了，不过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光点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而又问： “克利夫阁下，索恩阁下，你们也会进入这个投影位面吗？” “我不会。”索恩十分简单、冷漠地回答道。 “我不能，这个投影位面已经无法承受两人同时降临了。”克利夫迅速回答了夏多的问题，并忍不住催促道：“夏多领主你必须抓紧时间！” “嗯。” 夏多应了一声，随后将手指戳向了那个被预言神谕指引到的特殊光点。 “轰——” 远比借助时之塔位面探索阵列投影时更为强烈的精神冲击，无数记忆一下子全部涌入心头，甚至就连各种感官信息也一同出现。 一时间夏多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名叫“麦卡德”的高阶法师、奥术帝国遗民、抵抗组织【复仇审判司】的精英审判员。 “该死！克利夫也没说从星界进入投影位面会一下子接受全部记忆啊！” 好在夏多对这样的状态，早就不陌生了，也早有一套相对完善的应对机制，他迅速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是一个类似病房的地方。 与此同时，一段记忆突然涌上心头，那是在夏多降临前，最近发生在“麦卡德”身上的一件事—— 行动遭遇伏击，勉强逃回一座临时避难所，就晕了过去。 现在夏多来了，他盲猜到自己身边可能存在背叛者，不然怎么恰好就遇到伏击呢？ 但此刻，对于他而言，比起找背叛者，更迫切问题却是解决突然涌出来的“麦卡德”记忆。 …… 强忍着身体、精神上的双重不适，夏多给自己加持了一个8环的防护法术【防护能量伤害】，又在他现在躺着的病床上加了一个【力场屏障】。 这两个法术都是他非常熟悉、且熟练的常用法术，9环确实更强大，但在这种精神状态不佳的情况下，强行施展还不太熟练的法术，万一失误直接把自己玩死了，那就太搞笑了。 不过在“麦卡德”的记忆中，和他一同退到这座临时避难所的同伴，最多也只接触到魔网第五层，两个8环法术还是比较安全的。 那些人万万也想不到，就只是一会儿工夫，“麦卡德”已经从一个普通高阶法师，变成了一个资深奥术师。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但不管怎么说，勉强施展两个8环法术后，他已经没有余力再做其他了，况且记忆问题再不解决，他担心会影响到自我人格的稳定性。 冥想状态下，夏多开始一边规则潜、表意识，一边追溯记忆，他直接追溯（自身时间）一个月前，在主位面出发前，在日常冥想训练时所备份的人格状态。 接着便从那个时间节点开始向后追溯，进入投影位面之前这段时间，并无异常。 一直到他进入【投影位面·奥术帝国续】化身“麦卡德”，与正常借助法师塔位面探索阵列投影不同，这次投影，有大量记忆不断涌入。 而外来记忆对于自身人格的影响，就在于其会一点点地改变潜意识。 通俗讲就是，有些信息被他的潜意识自动标记成了“可信任文件”，这些“可信任文件”越积越多，就自动组合成了类似“病毒”的存在，也就是有别于他正常人格、并对他正常人格造成干扰的思维、行事模式。 虽然这不会使夏多一下子变成“麦卡德”，但在“麦卡德”记忆的污染下，他也不再是自我认知中的那个自己了。 趁着现在对自我的认知还是“夏多”，夏多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 因为有过在【投影位面·幽暗地域】清理卓尔记忆污染的经验，对于现在这种状况，夏多其实也并不是特别担心。 毕竟“麦卡德”也是一个人类，比起卓尔数百年的记忆，真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暂时忽略过去潜意识做出的自动判定，重新用过去的“备份人格”去进行主动判定。 这一切都很费时费力，几乎不亚于将进入投影位面后的经历重新体会一遍，而且还是那种事无巨细，包括正常五感、魔网，乃至直觉在内的全部感知角度的全部信息。 足足一个月呢！ 即便意识感知时间比现实时间要快很多，也需要不短的时间来完成这项堪称浩大的工程。 第1259章 法术暗示、帝国废墟 不过，夏多并不需要现在就将这一个月，特别是包括“麦卡德”在内的全部记忆一次性整理完成。 有人格备份的存在，他只需要将记忆追溯到进入投影位面的那一刻，建立一个全新的人格备份，然后将后续的全部记忆暂时归为“不可信”类别。 等后续到了一个真正安全的地方，再慢慢整理也不迟。 …… 意识中的时间不可用正常时间估计，夏多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醒了，通过房间内防护法术的剩余时间，他大致推算，自己沉浸在意识中大概过去了十五六个小时。 如今人格备份已经建立，剩下就是约束“麦卡德”的记忆了。 人不是电脑，所谓的人格备份，更多也只是一种自我认知上的状态，并不是真的有一个数据库可以存放所谓的“人格数据”。 而要将“麦卡德”的记忆划归“不可信”类别，将其临时约束住，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不是鼠标一划说控制就控制住的，而是要以过去备份人格对万事万物的判断标准去判别现在所观察、感知到的一切。 也就是说，要人为地不去想“麦卡德”的记忆，以及思维方式。 但记忆早就存在与意识中，哪能说不想就不想，事实上夏多现在所观察到的、感知到的一切，都是基于“麦卡德”的身体。 想要刻意忽略，真的很难。 仅以夏多自身对意识领域的探索，还不足以做出如此复杂、如此精细的意识操作，但他还有心灵法术。 就类似于小孩的坐姿矫正，自控能力强的完全可以自行矫正，自控能力不强的，也可以借助矫正器的辅助。 夏多此刻就是这么做的，他对自己施展了一个暗示法术，这能让他刻意忽视进入投影位面后的一切新增记忆。 虽然这法术很容易受到一些刺激性事件的影响从而导致失效，但短期内用一下也不无不可。 …… 在完成了对自身意识的临时性救助后，夏多也算是暂时恢复了全部的施法能力，到这时，他才有心思检查这具身体的状态，以及所处的环境。 身体右腿到往上一直延伸到肩部，像是枯萎了一样，干巴巴地表皮紧贴着骨头，里面的血肉都好像不见了。 哪怕是不施展任何检测法术，夏多也能猜到这必定是受到了极强的负能量侵蚀，而且更重要的是—— 那些枯萎区域，正在向尚且完好的区域缓缓扩散，如果不做任何救治的话，不需要多久，这具身体就会变成一具干尸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让他十多个小时都没受到打扰，之前一同逃回这座临时避难所的三个高阶法师同伴，就好像完全消失了一样。 “难道他们以为麦卡德死了？” 夏多刚生出这一想法，意识中就涌出一串记忆，他用力挤按着眉心，努力不去回忆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尽管受到心灵法术的影响，暂时忽略了进入投影位面后的一切记忆，但夏多对于自身当前所处状态，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他心中一直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尽快找一个没人的、安全的地方，然后检查自身的记忆。 为了达到这一目标，夏多并未在这个避难所多做停留，只是简单地召唤出一些正能量萦绕在受到负能侵蚀的部位。 随后他施展了一个临时创造的法术——【控制自身】！ 这个高达5环的变化系法术能够让他在失去一半身体感知的情况下，依然能够行动自如。 类似于加强版的【法师之手】或者【浮空术】、【飞行术】。 之后又施展探知法术，一个隐匿的感知场域被创造出来，并投射了出去，夏多很快就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了—— 这是一个还不知道具体深度的简陋地下避难所，连同他现在所在的这个“病房”，还有三个房间，其中两个空空如也，另一个则是仓库，里面存放着一些干粮。 “只有我一个人？”夏多寻思着。 但即便如此，这样一个自己记忆中毫无印象的避难所，也不是什么安全之地，更别说，夏多心中还有着一种谜一样的直觉，想让他立刻离开。 有心追溯直觉的来源，但下一刻，身体被负能侵蚀的麻木感却让他忽略这点，但不管怎么说，他已经决定离开了。 …… 未知区域的高空中。 刚刚随机传送到这里的夏多，很快稳住了身子，开始缓缓向着地面落去，在下降的过程中，地面西北方破败的景象，肆无忌惮地闯入了他的视野—— 那是一片范围极大的魔网暴动区域，无数混乱魔法几乎摧毁了地表的一切，只留下宛如废土般的建筑、农田遗迹。 “那是奥术帝国？！” 夏多心中很快升起了这样的猜测，并为这样的猜测感到深深地震撼，之前他从【奥术帝国】离开时，就是因为魔网突然崩溃，混乱魔法席卷全城，他无力抵抗才离开的。 对于离开后的奥术帝国命运，他也早有预料，但现在从高空俯瞰大地，那一片占据了视野相当一部分的文明遗迹，还是着实震撼到了他。 据他所知，奥术帝国当时人口足有近千万，现在看这情景，能活下来百分之一就已经是天大幸运了。 换句话说，那次战争几乎一下子就毁灭了近千万活生生的人！ 夏多不确定这到底是科曼索一家做的，还是几个精灵王国联手做的，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足以证明精灵与人类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有友善的成分，但更不缺冷酷。 只要一想到这样的惨剧也有可能发生在主位面的耐色瑞尔，夏多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特别是在知道塞汶顿已经建成迷锁的情况下，这种感觉来得更为强烈。 好在主位面和投影位面还是有所不同的，至少他在奥术帝国从没听说什么密瑟能核、浮空城之类的东西。 而主位面，伊奥勒姆发明密瑟能核，是夏多记忆中的“先知信息”，而伊奥勒姆的种种表现也似乎验证了这点。 但只要密瑟能核一天不出现，夏多就始终无法放下这种危机感。 “这精灵实在是不当人子！” 第1260章 清除污染、接触组织 落到地面后，夏多也没有再去找什么更隐秘场所，而是就地潜入地下。 反正他从那个临时避难所传送出来，也是随机的，如果这里都不安全，那其他地方也不见得有多少安全。 另外，减少在外界活动的痕迹、时间，也有利于隐藏自身。 地下。 夏多用随身空间收了一堆泥土，然后施法塑造出一个稳固的单人间，摆下一张床后，夏多便开始检查自身的记忆。 （地下呼吸有同调法术，或者连通风元素位面，或者直接制造空气，方法很多） 检查记忆有着固定的流程，首先就是检查备份人格，并从备份人格向后追溯。 就在夏多了解到自身化身“麦卡德”这一事实后，心灵法术的暗示效果顿时失效，而他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就这样，夏多在地下空间待了整整三天时间，这三天里，他将属于“麦卡德”的记忆全部整理妥当，彻底摆脱了人格污染的危机。 在建立一个全新的人格备份后，夏多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身体上来。 负能侵蚀一天天扩散着，身体枯萎部分已经过半，他很怀疑指不定什么时候，他就突然挂了。 至于他的正能量温养治疗，只起到一定的缓解作用，而无法彻底治愈。 其实夏多一直都很疑惑，耐色瑞尔法师也不少，但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谁专精正能量治疗领域的呢！ 反倒是专精负能量的死灵法师，常有听说。 只不过，死灵法师这种根本就见不得光的，一旦被发现了，也基本就死定了，但研究正能量，又不是什么禁忌，怎么就没人研究呢？ 还是说，因为有祭司的存在，一个个法师都懒得研究了？ 夏多觉得有这种可能，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时间总是有限，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去做更为合适。 但也有其他可能，或许这就是神殿势力与奥术施法者群体妥协臣服后，所保留的一点私有空间。 不管怎么说，经历了这遭，夏多决定回到主位面，不说自己亲自研究，至少也要资助那么一两个专职的奥术施法者去从事正能量治疗领域研究。 免得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只等心急+干瞪眼。 根据现在负能侵蚀的速度，夏多推测他现在这具身体最多只能再坚持七八天，当然，也有可能一两天就猝死了。 所以说，现在这种情况，夏多必须寻找组织了，而且他也没忘了自己进入投影位面的真正目的，可不是在这里游山玩水、感春伤秋的！ 而是要寻找复活法术的相关信息，也就是所谓的“死亡权柄”。 他现在这个身体“麦卡德”属于抵抗组织【复仇审判司】，是奥术帝国审判司的幸存者在帝国破灭后组建的。 如果能找到【复活司】的幸存人员，那或许就能找到复活法术了！ 不过，在“麦卡德”的记忆中，并没有【复活司】这个概念，反而在【复仇审判司】中，就有复活机制。 只不过，【复活审判司】的复活被列为组织的绝对机密，虽然麦卡德本人也能享受到复活的福利，但他绝对接触不到真正的秘密。 在组织中攀升，从而获得复活法术，并不是夏多的首选，因为他不知道这个投影位面到底什么时候循环。 即便没有循环，时间能够一直延续下去，他也不准备这么做，一个秘密的抵抗组织，想要晋升，绝非易事。 或许要熬几十年，才能成为组织的核心成员，进而接触到真正的机密，但夏多显然是不可能在投影位面待这么久的。 他的计划是先接触【复仇审判司】，然后借助组织的力量，寻找【复活司】幸存人员的线索，或者是帝国废墟中复活司所在的线索。 当然，如果期间有机会能够直接从组织中获得复活法术的信息，那夏多也不会刻意放过。 …… 定下行动的基调后，夏多回到地表，向帝国废墟方向发送了一个定向传讯，这个法术中有着沟通魔网背景通讯阵列的痕迹，但又像是毫无意义、漫无目的地胡乱施法。 但这却是【复仇审判司】特有的联系方式，从这点来看，奥术帝国破灭后，帝国遗民并未放弃魔法研究，甚至在部分领域，还有所进步。 就在夏多传讯过后没多久，他就收到了一则讯息，其中包括一个基于魔网背景波动定位的传送坐标，以及一句话—— 让他前往那个坐标地点！ 这个坐标在“麦卡德”的记忆中是第一次见，但坐标的形式却并不陌生，反而非常熟悉。 而对于夏多来说，这样的传送坐标形式，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他整理了麦卡德的记忆，知道有这样的存在，陌生则是他没有通过这样的方式传送过哪怕一次。 所谓基于魔网背景波动定位的传送坐标，实际上就是一个即时坐标，类似于魔网背景通讯，只有当对方接受时，才能完成传送。 换句话说，这是一个不包含目标位置信息的传送坐标。 这样的技术，夏多在【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中都没有见到过，主位面的耐色瑞尔就更没有了。 一般传送法术，必须要有一个对应现实位置的坐标，即便是随机传送，实际上也是有目标的，只是定位方式是模糊的，人为地减少了很多约束条件。 看样子，这又是帝国遗民研究出来的新技术。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没有这种相对隐秘的传送法术，这帮帝国遗民又如何躲避精灵的搜捕呢？ 总不至于精灵连近千万人都灭了，偏偏就放过一群号称还要复仇的遗民？ 想想也不大可能，既然已经结下了大仇、又占据了上风，那么，对幸存者赶尽杀绝才是胜利者最需要做的事。 这在“麦卡德”的记忆中，也有所体现。 【复仇审判司】的最主要任务就是袭击精灵，无论是村庄、城镇，还是单个的精灵平民，只要有机会，就可以杀，杀了能攒积分。 无论是死后复活，还是获取新法术、新知识，又或者提升权限，都在这积分上面了。 而精灵那边，也在不断搜索帝国遗民的踪迹，一有发现，直接由高等法师出手也是常有的事。 显然，双方的仇怨已经达到必须一方彻底灭亡才能消弭的地步。 第1261章 新帝国模式、伊莉斯 在“麦卡德”的记忆中，基于魔网背景波动定位的传送法术，是每一个外出执行任务的高阶法师所必须熟练掌握的一项技能。 至于以六维坐标定位的传送法术，在麦卡德的记忆中并不存在，由此夏多也推测要么此刻距离帝国破灭已经过去太久，部分法术已经失传。 但奥术帝国可是有图书馆的，保存一些法术资料应该不难，夏多更倾向于是上面有意封锁。 毕竟六维坐标包含的信息太多、太具体，只要有一个高阶法师叛变或者被俘，就可能导致一整个基地暴露在精灵的视野中。 届时估计高阶法师以下，没有一个能活下来。 在麦卡德的记忆中，他成就高阶法师之前，就居住在一个大型地下基地中，所有人都必须接受学院化的终生魔法教育。 而在那样的基地中，活着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生育更不是，所有人在十六岁前没有成为正式法师，就必须结对生育至少两个后代，哪怕后来成了，也必须生。 而如果一直不能成为正式法师，那更惨，必须无止尽地生下去，男性倒还好，不过是每月一次的注射任务，更多是心理上的不适，女性则同时承受着心理、生理上的双重痛苦。 即便基地高层搞出各种洗脑话术，这种痛苦本身却是很难抚慰的。 至于正式法师之后，如果不能成为高阶法师，那一辈子都得待在基地内，要么成为魔法技工，要么成为高阶法师（含以上）的人肉电池。 只有成为高阶法师才有外出的权限，但也仅限于外出，想要返回基地，那还必须攒下足够的积分才行。 除了攒积分，唯一一种返回基地的方式就是死亡，死后会在基地免费复活一次，但代价却是背上极为沉重的债务。 夏多回想着基地内的点点滴滴，对于麦卡德一直心心念念想要返回基地的想法，他感到颇为困惑。 当然，如果他在整理麦卡德记忆的时候，没有放弃涉及潜意识思维模式方面的信息的话，现在他或许能够理解麦卡德的想法。 …… 传送完毕，夏多惊讶于自己竟然出现在一片森林之中，甚至不远处就能看到一群精灵平民结伴采摘果实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个冷冰冰地声音从一棵合抱大树后面传来，“很美的场景吧，曾经帝国也是那样，甚至比那更加美好！” 夏多连忙转身去看，只见来人是一个身着浅绿色精灵剑服、腰佩长剑的短发女性。 但夏多却不敢丝毫怠慢，只因这个名为“伊莉斯”的女人正是“麦卡德”的顶头上司，更是一位资深奥术师。 在【复仇审判司】这样的地方，一个女性能够成为资深奥术师，而不是沦为生育工具，足见她的厉害。 这样的人，哪怕是在耐色瑞尔，也不多见。 “大人，麦卡德向您汇报！”夏多按照麦卡德的口吻恭敬行礼。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缓步走到夏多跟前，用她锐利的目光直视着夏多，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良久才说： “任务失败了，除了你，只有彼得回来了，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夏多一听这话，顿感不妙，明明“麦卡德”逃回避难所的时候是四个人，怎么就只有彼得回去了呢？ “我们遇到了伏击，科曼索恶魔早就知道我们要去那里，如果不是伏击没有高等恶魔参与，我根本就无法活着回来。” 夏多几乎是咬牙切实地说道，说完，他还不忘解开上衣，露出一半被负能量侵蚀的身体。 但伊莉斯对此却没有丝毫动容，甚至眼神连动都没有，而是继续问道：“那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你们袭击目标的泄露？” “我不敢说。”夏多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直接甩锅彼得，因为他还不知道彼得回去说了些什么，万一甩锅给他，那他现在这样互相甩锅，很可能被当成两人合谋背叛。 不需要有明确的证据，只要怀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给他安排一个必死任务，奥术帝国虽然破灭，但底蕴还是不浅的，区区一个高阶法师新人，只是消耗品罢了。 但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否则很有可能就变成自己接锅了。 夏多的犹豫让伊莉斯皱了皱眉，她冷哼一声，吐出一句，“我命令你说！” “大人，我清楚地记得我们小组四人全部逃回了025号临时避难所，但后来我因为尝试疗伤暂时昏迷了过去，等我醒来他们就不见了。” “你是说——作为同一任务小组的成员，他们在你还活着的时候抛弃了你？” “呃——” 夏多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或许彼得回去说的是他们三个人发现了追兵，故意去引开，然后死了两个，只剩一个彼得回去了。 但也可能彼得说的是，麦卡德才是背叛者。 甚至于，伊莉斯此刻也不见得说了真话，或许彼得四个全部回去了也说不定呢！ 这样一来，他要是胡乱攀咬，岂不是坐实了背叛者的身份？ 夏多猜测如果有其他幸存者回去了的话，或许也会被这样对待，所谓的彼得一人存活返回，也只是伊莉斯的说法。 或许是四人中的杰森还活着，又或者是全死了，除了麦卡德，也就是现在的夏多，其他每一个活着。 这简直就是一个另类的囚徒困境。 夏多只能选择实话实说，“我不确定他们是否抛弃了我，但我醒来后没有见到他们却是事实。” 他现在也不确定背叛者是不是彼得，但可以肯定的是，背叛者一定是他们四个人中的一个。 不然的话，背叛者就可能是伊莉斯，甚至是更上层，那样的话就太可怕了。 夏多正脑补着伊莉斯一脸正经地和他说“欢迎加入我们”，就听到外界伊莉斯冰冷的声音—— “杀了他们！” 顺着伊莉斯的目光看去，夏多明白对方口中的“他们”就是指不远处那群正在采摘果实的精灵平民。 夏多不禁按皱眉头，如果是“麦卡德”自然能毫无滞碍地击杀平民，因为这本身就是他的任务，但如今“麦卡德”换了“内芯”，夏多并不是很认可这样的做法。 但似乎，眼下的奥术帝国除了疯狂袭击科曼索各种包括平民在内的有生力量，还能做什么呢？ 正面对抗肯定是肯定是打不过的，没有作为战争潜力的庞大人口在背后支撑，哪怕每一次战役都能取胜，最终也必定会陷入无可阻挡的衰亡局面。 第1262章 迪化脑补、净化药水 眼下，夏多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伊莉斯的命令，除非他愿意放弃这次投影。 但外界迷梦废墟中，代表这个投影位面的光点已经极其黯淡了，投影位面内的时间还很充裕，更有时间循环可以利用，但在外面，或许根本就支撑不了多久了。 至于杀戮平民，夏多并没有太多忌讳，先不说这个投影位面的本质只是星界中的一缕奇异精神，其内部的某些平民根本连活物都算不上。 就算是主位面的精灵平民，只要有必要，夏多也不吝杀戮。 全面战争本身就是你死我活的勾当，清除敌方有生力量本就是战争任意一方都会去做、都必须去做的一件事。 只是，就在夏多即将动手之际，伊莉斯却突然制止了他，“可以了，那个村落其实是受我们控制，算是复仇审判司的编外成员。” 夏多顿时惊出一声冷汗，如果“麦卡德”就是叛徒，那现在无论是杀，还是不杀，都讨不了好。 而如果这个背叛者脑残到想要提醒那些精灵的话，那就更有意思了，他会发现那边竟然也是审判司的人。 当然，伊莉斯这话也不见得是真的，或许又是另一层试探，想看看“麦卡德”这个疑似背叛者会不会向科曼索方传递消息。 但不管怎么，夏多现在这关算是暂时过了，伊莉斯肯透露这消息，必然会有下一步指示。 “先回分部吧，你们这队除了你，一个都没能活下来。” “那彼得呢？”夏多下意识地问道。 这关问题，伊莉斯显然没有兴趣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觉得呢？” 夏多顿时茫然，他能觉得什么，或许彼得还活得好好的，是准备用“麦卡德”这个背叛者钓鱼，又或者伊莉斯已经确定彼得就是背叛者，将他杀了。 这里面的水太深，夏多感觉自己有些把握不住。 看样子，这复仇审判司不怎么好混啊！ 夏多有些担心自己能不能通过这个组织找到复活法术了。 …… 返回分部时，夏多是被伊莉斯带着传送回去的，如果没有伊莉斯带领或者提供传送坐标，他根本找不到（分部）基地所在。 而在回到基地后，夏多终于亲眼见到了伊莉斯以外的活人，那是伊莉斯下属的另一个任务小组，那五人在见到夏多后，脸色没有任何幸灾乐祸的神色，反而是一脸悲伤。 对此，夏多若有所思，任务小组之间并无利益竞争，积分是由任务的完成度决定的，而不同小组，任务也各不相同，只有伊莉斯这个上级决定。 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最多也只是意气之争。 但帝国形势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还能有多少个人的意气之争呢？ 只是这么一想，又显得那些背叛者更加可恶了！ …… 进入书房后，伊莉斯叫了夏多一声，“麦卡德？” “大人，有何吩咐？” “你身上的负能侵蚀只有净化药水可以祛除，我会为你向总部申请一瓶，但你要记住，你身上的积分还远不够兑换一瓶净化药水，如果无法使得积分回正，那你将永远也无法申请奥火秘卷，你记住了吗？” 说到最后，伊莉斯脸上的表情已经十分严肃了，就算是刚刚在那个未知森林中，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表情。 但夏多却明白这是对方的好意，先不说那个能治好他负能侵蚀的净化药水，单单对方提醒他注意奥火秘卷，就足以让“麦卡德”心存感激了。 别说是“麦卡德”，就算是夏多，也是心存感激的，毕竟对于现在身上的负能侵蚀，他自己也没什么解决的办法。 如果伊莉斯不提供净化药水的话，那他最多七八天就要被迫离开投影位面了，而想要在七八天内就找到复活法术相关的资料，那几乎是不大可能。 于是他连忙向伊莉斯道谢，“我记住了，感谢大人的指点！麦卡德必定为帝国杀尽科曼索恶魔。” 复仇审判司并没有用自身的名义笼络人心，而是保留了帝国之名，至于复仇审判司，则是继承自帝国时期的审判司。 以“麦卡德”现在的权限，还不足以知道和帝国有关的更多信息，而这也将是夏多今后需要重点打探的内容。 如果能找到当年灾难发生后幸存的复活司成员，那最好；如果找不到，就需要去帝国废墟复活司实地遗址去搜寻了。 相比于前者，后者存在复活法术的可能性就比较低了。 但即便能找到复活司成员，想要从对方手上获得复活法术，也不是一个容易的事。 想到这，夏多不禁有些头疼，他还不知道时间循环什么时候发生呢，如果发生得太早，那他就不能通过符合“麦卡德”正常人设的正常渠道提升权限了。 必须搞点偏门的，哪怕是借助某些暴戾手段，也要尽快获得相关信息。 正思索着，那边伊莉斯又再次开口： “我已经向总部发送了申请，净化药水很快能送到，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另外还有个事需要提醒你——” “大人请说！” “上面已经决定与伊尔法朗结盟，以后‘恶魔’这样的称呼就不用再提了，他们都是精灵！” “伊尔法朗？精灵？” 听到这个明显从精灵语中简单转移过来的熟悉名字，夏多有些惊讶，在帝国眼中精灵就等同于恶魔，必须杀之而后快。 如今却要放弃这个称呼，相对于的态度也将发生转变，他是该感叹世界变化太快，还是人心变化太快呢？ “伊尔法朗是精灵中的一个国家，与科曼索敌对，现在帝国形势不佳，急需外界盟友的帮助，上面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们要做的就是理解并接受它！” 伊莉斯沉声解释道。 虽然她自己也并不十分认同上面的这项决定，但既然上面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她就必须遵从，不止她要遵从，她的下属也必须遵从。 “是。”夏多略一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麦卡德对“恶魔”这个称呼很在意，但既然上面的政策发生变化，依照麦卡德的行为模式，他大概率不会反对，至少不会明面上反对。 其实，夏多也看出伊莉斯这话说得多少有些言不由衷，她自己都不怎么认同，却要下属认同，这着实有些滑稽。 不过夏多可不敢笑出来，万一对方恼羞成怒导致已经板上钉钉的净化药水没戏了，那就太悲催了。 第1263章 液态基质、身体恢复 片刻后，伊莉斯突然起身，说了句“来了”，然后便打开了身后书架上的一个铭文箱子，从里面取出一支透着光亮的细口瓶。 将瓶子交到夏多手里后，伊莉斯却没有松手，而是提醒了一句，“负能侵蚀十分顽固，这瓶净化药水全部用掉，不要想着留给下次用！” “是。” 夏多应了一声，这才感觉到手上的瓶子一轻，他收好瓶子，再次表示感谢后，这才离去。 …… 从伊莉斯的书房离开后，夏多避开其他任务小队成员怜悯、探寻的目光，径自回到“麦卡德”在基地内的房间。 “呼——” 夏多长舒一口气，往床上一躺，心想总算是蒙混过关了，当然，他心里其实也很清楚，伊莉斯未必相信他。 但不管怎么说，这第一步总算是平稳度过了。 下一刻，夏多从床上“坐”起，拿出伊莉斯交给他的那瓶净化药水仔细端详着，瓶子就是普通的玻璃瓶，但里面的药水却卖相不凡。 乍一看就是一团发光的半透明液体，稍微摇晃一下还有类似胶体的粘稠感，但在魔法视觉下，这净化药水的光芒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液体中若隐若现的细小符文。 当然，说符文也有些不恰当，实则是魔网之弦的某些组合映射到药水基质中，所展现出来的能量释放现象。 夏多在时之塔也尝试过制作魔法药水，但他发现通过液体基质保存魔法比起卷轴更不稳固，除了使用门槛更低，就没有更多好处了。 所以，后来他就干脆放弃研究魔法药水制作了。 现在见到这瓶净化药水，夏多还真有几分感触，至于这瓶药水中保存的魔法，他暂时还看不出来，也没法去研究。 药水太不稳定了，可能稍重一些的观察，就可能导致变质，另外这瓶净化药水中还被融入了大量正能量，这也是它发光的一大原因。 忽略其中保存的魔法，说它是一瓶高浓度圣水也不为过。 至于净化药水的使用方法，夏多已经从伊莉斯那里获得了，很简单，直接喝下去就行了。 当然，一般药水可不能直接喝，用于保存魔法的液体基质中常常含有有毒物质，只要稍微剧烈摇晃就能激发魔法，真要是喝下去了，那指不定就直接挂了。 这瓶净化药水的基质中不含有毒成分，可以直饮，而这也是为了更充分地利用它圣水方面的性质。 夏多拔开瓶塞，将瓶口凑到鼻尖，轻轻嗅了一下，或许制造者为了方便使用者直饮，这净化药水并没有一般魔法药水那样刺鼻的气息，反而透出一股植物的清新，让人有种忍不住想要喝一口的冲动。 而他也正是这么做的！ 这瓶子并不大，差不多两百毫升的样子，夏多端起瓶子往嘴里一倒，还来不及感受这胶质状的净化药水是何等滋味，身体被负能侵蚀的那半面就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刺痛。 “啊——” 夏多咬着牙，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哀嚎，但痛苦的呻吟声依然从他齿缝间挤了出去，下一刻，啪的一声，手里的空瓶子已经被他捏爆。 鲜血瞬间染红了手掌，但夏多已经顾不上这点小伤了，他抓起床上的被单咬在嘴里，发出一声闷哼。 原本没有任何感觉的那半个身子，现在已然有了感觉，只是这感觉并不美妙，反而像是身处炼狱，被无数恶鬼撕咬。 …… 不知过去了多久，夏多突然感觉不到痛苦，这一瞬间的反差几乎让他升入了天堂，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已经将透过衣物将身下的床单浸湿一大片。 “呵呵，还真是受罪！” 虽然身体各部位的感觉都已经回来了，但夏多现在一点也不想动弹，就这样继续躺着，又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他的肚子开始抗议。 他才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只是下一刻，他却“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抬手一看，原来是之前捏爆瓶子的手已经完全愈合了，但问题是还有一些玻璃渣子被愈合在了表皮之内。 一动，就钻心地疼。 好在刚刚经过了净化负能侵蚀的痛苦，夏多现在对这点小痛已经有些麻木了，他淡定地取出一柄精金小刀，挑开了已经愈合的表皮。 在血肉模糊中，摸索着将那些玻璃残渣一一挑出，之后又引导正能量聚集在伤口处，一直到伤口止血才停下。 他自己的治疗能力虽然还不足以治愈像负能侵蚀这样的“绝症”，但如果只是一些小伤口，那还是难不倒他的。 …… 就这样，夏多一直在分部基地内修养了三天，才基本恢复完全，在这三天里，他除了与另外一个任务小组交流一些情报，就是待在房间内熟悉“麦卡德”的施法方式。 【复仇审判司】出来的高阶法师所掌握的法术并不多，但都很有特点，几乎全部跟任务相关。 要么是跑路，要么是通讯，要么就是高效杀戮，其他就没有了。 总部基地学院教的大都是法术原理，至于具体法术，教得很少，但可以通过任务积分兑换任何想要的法术。 当然，复仇审判司也并不限制成员之间的交流，只不过很少有人会无偿分享，需要比从复仇审判司兑换少一些的积分，或者是协助任务的承诺。 “麦卡德”算是一个新人，才只出了几次任务，任务小组就只剩他一个了，“麦卡德”掌握的法术不多，对于夏多来说，也比较好模仿。 甚至用模仿这个词也并不准确。 投影位面的奥术帝国，在发展过程中受到了疑似主位面来客的若干位神秘大贤者的巨大影响，其主流的施法方式、风格与耐色瑞尔都几乎没有二致。 夏多需要熟悉的仅仅是少数“麦卡德”掌握的法术，以免之后在和其他人同行做任务的时候露馅。 在有“麦卡德”全部记忆的情况下，这种程度的熟悉，对于一个施法技巧还算娴熟的资深奥术师来说，三天时间足矣。 甚至于，如果有必要的话，他甚至还能模仿出麦卡德施法过程中的一些习惯性失误。 当然，这些也可以不模仿，毕竟人会长进，失误也可以排除。 …… 第1264章 任务来了、迷锁侵入术 或许是听到了夏多的心声，这天晚上，伊莉斯突然造访，交给了夏多一个任务—— “上面收到可靠消息，科曼索精灵正准备谋划一次大搜索，为了总部的安全，我们必须迫使他们分散力量。 “明天我会送你前往科曼索边境，你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地在他们内部搞破坏，动静越大越好，至少需要坚持十天，十天后我会联系你。” 夏多一听这任务的内容，就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他是资深奥术师不假，但“麦卡德”确实一个普通高阶法师。 这任务对于他简直和送死没什么两样嘛，而且最关键的是竟然没给他配队友，这难不成又是一次试探？ 似乎是看出了夏多心中的怀疑，伊莉斯又给出了一个十分合理的解释：“这次任务主要是拖延以及分散对方的力量，除了你，其他任务小组也会分散行动。 “而且这次任务不要求战果，只要十天后还能联系上，就有一个保底的积分，如果你担心，那么离开基地后你也可以找个角落躲起来。” 这百分百就是试探！ 夏多知道，“麦卡德”本人是非常痛恨科曼索的，而且还对奥术帝国、对复仇审判司有着较高的认同感与归属感。 对自身境遇的不满并不该这种认同与归属。 关于这点，伊莉斯也很清楚的。 那么这次任务，夏多要是不搞个大场面，哪怕十天后回到基地，十有八九也会被当成间谍处理！ 这么一想，夏多顿时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大人放心，麦卡德一定会竭尽所能完成这项任务！” 其实，这项任务对夏多来说，是有利的，这意味着他不需要守着三个队友，可以自由行动。 至于说大场面，对于高阶法师来说的大场面，对于资深奥术师来说，并不难搞定。 而且更关键的是，只要不陷入迷锁，哪怕是遭遇高等法师，他也有信心逃脱。 …… 第二天一早，夏多连同伊莉斯下属另一个任务小组的五名成员，被伊莉斯逐一传送出基地。 夏多排在最后一个，也可能是他疑神疑鬼，他总感觉伊莉斯这样安排有着某种深意，只不过他现在是以不变应万变就是了。 …… 来到地表，夏多大致分辨了一下方位，发现自己竟然是在狼神山附近，也就是对应主位面耐色瑞尔南境绿珠森林南部。（大夏领往南） 从这里一直往东就是理斯塔尔森林了，也就是科曼索。 任务时间有十天，夏多并不着急，他现在比较在意的是昨晚伊莉斯提到的“科曼索准备来一次大搜索”。 其实复仇审判司总部的大概位置，并不是什么高度机密，包括“麦卡德”在内的很多人都知道，甚至这就是学院教育的一部分—— 总部就在帝国废墟地下！ 在“麦卡德”的记忆中，科曼索精灵对帝国遗民的搜索，持续近百年都没有停止过，但针对总部的大搜索，还从未出现过。 或者说，出现了，但以“麦卡德”的权限还不足以了解。 但现在，“麦卡德”都已经被告知了，或许情况已经十分危急了。 夏多决定先去塞汶顿遗址看看，免得到时候一场大战，将遗址彻底打碎，什么都捞不着。 尽管他知道奥术帝国破灭近百年时间，复仇审判司或者其他可能存在的抵抗组织肯定去塞汶顿遗址搜索过，但不实地去搜索一下，他始终不甘心。 或许在某个学院的图书馆，或者复活司的某个角落里，就能发现复活法术呢！ 反正有随身空间，他的搜索效率绝对比其他人更高！ …… 说到就做，不过在此之前，夏多还需要在伊莉斯或者其他可能存在的观察者“眼”中消失。 一阵光影扭曲，夏多将自己幻化为精灵的模样，然后施展飞行术向东方极速飞去。 这一飞就是近两个小时，最后他停在了一棵高大粗壮、枝繁叶茂的古树面前，这是复仇审判司提供的迷锁边界标记。 越过这棵古树，就进入到科曼索大迷锁体系中去了，以现在双方敌对的关系，区区光影幻形是很难瞒过迷锁的自动检测的。 ——【迷锁侵入术】！ 夏多果断施展了这一【复仇审判司】外勤标配法术，长久的斗争中，无论是帝国遗民一方，还是科曼索一方，都从对方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都对对方的拿手好戏有着克制之法。 这【迷锁侵入术】就是复仇审判司付出巨大代价才试探出的进入迷锁范围的最安全方式。 与之相对的，针对帝国遗民的反复复活，科曼索也找到了很多针对方法，无论是死后的阻断灵魂召唤，还是死前的负能侵蚀，都能导致复活失败。 这还真就应了那句话——“战争是技术进步的最佳催化剂”！ …… 施展【迷锁侵入术】后，夏多身上幻化的精灵虚影再次扭曲了一下，似乎变得更真实了，但实际上依然可以用肉眼分辨出破绽。 【迷锁侵入术】与是否幻化精灵无关，哪怕现在夏多保持原貌，也不影响这个法术的使用。 它真正的作用在于误导迷锁的自动判断，将人类信息修改为精灵，但以人类面貌进入迷锁范围，哪怕迷锁没反应，看到的精灵也会知道有敌人来了。 不过，夏多到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误导可能的观察者——伊莉斯，或者更上层的某人。 目前他所做的都还符合一个复仇审判员的正常行动模式，但当他进入迷锁范围后，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从外界针对迷锁内部的探知法术会触发迷锁警报，科曼索必定会有所察觉，因而到这时，夏多才算隔绝了复仇审判司的视线。 接下去，就是他自己的行动时间了！ 只见他模仿着精灵的姿态，在林间上下跳跃，一转眼就没入森林深处，但他只进入迷锁范围不到五百米，便换了一个方向，又重新回到了迷锁边界。 在离开迷锁范围之前，夏多十分贴心地给自己加持了多重回避探知、误导探知的法术，之后又隐去身形，这才向着西北方向极速飞去。 第1265章 进入帝国遗迹、给自己挖坟 所谓的帝国遗迹，其实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当年边境结界崩溃后导致的魔网暴动区域。 时隔近百年，依然没能平息下来，只是已经有相当一部分区域变成了魔网死寂区，非奥术师的施法者进入其中，就像是离了水的鱼儿，没有半点施法能力。 夏多现在已经是资深奥术师，因而进入投影位面后，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大法师，想要创造奥火，也基本不大可能。 所以，在进入魔网暴动区域后，他小心贴地飞行，免得速度太快，一不小心冲入魔网死寂区停不下来，活活摔死。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感到了深深的阻力。 不同于他在主位面领地内的那个迷锁废墟，区区5环层次的平抑场域就足以塑造出一个适合于个人施法的环境，如果对魔网之弦的运作机理十分熟悉，更可以仅凭意志直接抚平暴动的魔网，虽然只是暂时的，但也足堪一用。 而在这里—— 他是顶着8环的【反魔法领域】前进的，这个法术本质上也是平抑场域，只是不管在能级还是在适应性上，都远超5环层次的法术平抑场域。 一旦没有这个法术，他将寸步难行。 …… 进入魔网暴动区域后没多久，夏多就停了下来，他发现以现在这种状态，想要在十天内飞到塞汶顿，根本不现实。 更何况，他也不可能将十天时间全都用在赶路上。 略一思考，他选择朝上飞，如果遭遇魔网死寂区的话，那掉下来还能继续飞，只不过换个方向而已。 而如果遇不到魔网死寂区，那他将一直飞出魔网暴动区域。 飞着飞着，夏多就发现魔网暴动区域的规律了——越往上暴动程度越低，一直到近千米高空，魔网暴动的程度就只和魔网背景波动差不多了。 到了这里，夏多知道自己可以快速到达塞汶顿了。 塞汶顿的坐标他早就知道了，只要稍微改变一下其中的参数，将传送目的地设置在塞汶顿上空千米以上就行了。 这十分简单，甚至于都不需要多少计算过程，夏多很快就完成了传送了。 一低头，果然看到了下方绵延的海岸线，以及横亘在狭海中央将狭海一分为二的海峡山脉。 至于塞汶顿，在无数混乱魔法的遮掩下，从高空看不太分明，但也能看出其一片废墟的荒凉模样。 下降的过程，夏多进行得很慢，不同于上升时可以不用管魔网死寂区，下降的时候就必须要注意了。 要知道，现在的他可是对魔网死寂区半点法子都没，万一来不及减速，直接栽到地面，那就太搞笑了。 真就成“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事实上，夏多的谨慎并没有浪费，主位面的塞汶顿拥有大量魔法设施，奥术帝国这边就更是如此了，由此引发的魔网暴动也比其他区域更为严重。 而相应的，这里的魔网死寂区也比其他地区出现得更为频繁！ 当然，对于施法者而言，判断魔网死寂区几乎毫无难度。 如果将正常的魔网环境比作水的话，那么魔网之弦就是其中的水分子，具体的法术、魔法物品，或者魔法设施，就是混在其中的冰晶。 而迷锁，则是大块冰块。 只要知道这些事物的概念，并掌握观察的技巧，不难发现它们存在，以及不同之处。 在夏多眼中（魔法视觉），魔网泛着幽幽如水般的浅蓝色光芒，魔网暴动区颜色更深、更混乱、变化更快，而死寂区，则几乎没有任何光芒。 …… 避过最后一片只有二十多米高的魔网死寂区，夏多很快来到了地面，脚踩大地的感觉，让他感到十分安心。 不过现在还不是真正安心的时候，这里也不是什么安心之所。 魔网暴动区域隐身无用，夏多只是稍作伪装，变幻成莱顿的模样，就直接奔着他最熟悉的第二魔法学院去了。 …… 到了第二魔法学院外面，依稀能够辨认出这里原来的一些痕迹，魔网暴动损坏最严重的就是魔法设施，至于普通设施，如果不是恰好被混乱魔法命中，那还是能够保持下来的。 夏多此刻就站在一个只剩半截文字的石碑前，如果这块石碑完好的话，那上面应该写着“帝国第二魔法学院”的字样，但现在就勉强还能认出是一个代表“二”的耐色文字。 看到这，夏多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突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没有往学院内部探索，而是朝着远离学院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他还一边追溯着过去进入【投影位面·奥术帝国】时的记忆。 “今天就是这儿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走过一个已经成为废墟的转角，夏多停下的脚步，施展了一个大范围的重力反转，一瞬间，大量尘土、石块开始向上方缓缓“落”去。 看到这一幕，夏多面色沉静，毫不动容，但下一刻，当他看到那套熟悉的法袍时，他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似感叹、似忧伤的复杂表情。 再下一刻，反重力场消失，尘土、石块连同那具被熟悉法袍包裹的白骨轰然落下，一切又被重新掩埋起来。 “给自己挖坟的感觉还真是奇怪！” 夏多晃了晃脑袋，似乎想将那些复杂的情绪全都晃出脑海，他实在是没想到，竟然真能在这里发现艾迪的遗骸。 艾迪就是他上次进入【投影位面·奥术帝国】时的化身。 这也意味着这个投影位面就是上次那个的后续，而且可以确定的是，时间循环的起点是在艾迪死后，而不是之前。 如果是之前的话，那艾迪的遗骸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因为这里是当时夏多返回主位面身体最后停留的位置。 也就是说，在他的意识离开后，艾迪就死了，或是死于被石头砸死，或是死于某个混乱魔法，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夏多最后看了一眼艾迪的埋骨之处，然后迅速转身离开。 …… 重新来到第二学院门口，夏多直接进入其中，并且直奔图书馆而去，上次在这里，因为种种原因，他并没能看完所有的书籍。 他很确定，这里的书中有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是十分珍视的知识存在。 第1266章 三校课题分享目录、进入研究院 虽然那些知识相对于现在已经发展了近百年的帝国遗民而言，可能有些落后了，但肯定也有不落后的。 而且，这已经是夏多在这个投影位面最容易找到的收获，万一复活法术没找到，有这里的收获也算是不虚此行。 不过当他来到图书馆废墟，看到被清理一空的场景，不由得感叹一句，“果然还是来晚一步。” 他现在所在的时间线在帝国破灭后百年左右，根据“麦卡德”的记忆，当年大破灭后，还幸存了二十多位大奥术师，差不多是帝国全盛时期的一半。 当然，帝国的毁灭就是在全盛时期。 有那二十多位大奥术师，有近百年时间，哪怕是他们亲自动手，也该将大部分资源、资料回收起来了。 好在夏多来之前就没有抱着一定要找到什么的心态，他更多是存着一种侥幸心理，如果别人忘记了，或者没发现，那他就有机会了。 现在扑了个空，他也不会多失望。 而且，科曼索一直在搜索帝国遗民，就算是大奥术师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在塞汶顿这样的敏感地区搞发掘，这里肯定存在漏网之“鱼”。 不过是多走几处罢了。 …… 接着，夏多又在学院内部搜寻了一遍，重点搜查了实验室，以及校长的私人住所。 在这些地方，他果然找到了一些“漏网之鱼”，物资什么的，直接略过了，真正有价值的一共有实验记录十二堆。 是的，用“堆”，而不是册。 那些实验记录本被屋顶碎掉的大石块压住了，几乎没有受到混乱魔法的影响，近百年时间过去了，依然保存完好。 除此之外，就是在校长私人住所找到了几本书，其中夏多认为最重要的是一本帝国魔法学院课题分享目录。 是由在塞汶顿的三所魔法学院共同编纂，主要是为了避免课题重复导致资源浪费，另外也是一定程度上合作共赢，应对外地学院的压力。 这本书名为“目录”，实则也包括了三校课题的实际进度，只不过细节缺少很多。 但魔法研究这种事，思路绝对占了相当大的比重。 这种书放在帝国毁灭前，大概只有校长和少数资深教授才有资格拥有，一般教师，如当时夏多化身的艾迪，哪怕是从审判司这种实权部门调任过来的，也没有分配到哪怕一本。 比较遗憾的是，夏多这次在校长住所只发现了这一本，也就是一期分享目录，这应该是当时的最新一期。 也不知道是毁于魔网暴动了，还是已经被先期发掘者拿起了。 如果能找到往期全部的分享目录，或许能对奥术帝国的魔法发展脉络有一个更全面、更透彻的理解。 并且，这些知识体系还能让夏多带回主位面，在时之塔中重新复刻出来，俨然就是一个奥术帝国雏形。 在夏多看来，这些发展的脉络比具体的魔法、技术更为重要。 …… 离开魔法学院后，夏多紧接着就去了他比较熟悉的审判司，不过在审判司，他并没有发现多少有价值的东西，因为这里也有前人光顾过了。 除了一些审判文书，就没有其他了，他原以为会在这里找到一些高深的心灵法术，没想到啥都没有。 不过想想也是，审判司这样重要的地方，肯定会被着重搜索，真有法术资料，也该被第一时间拿走。 只有那些审判文书，在帝国已经毁灭的情况下，被搜索者弃若敝履，然后被夏多发现了。 但夏多拿这东西，也没多大意义，最多就是带回去给莱顿看看，给他提供一些魔法社会的审判案例。 …… 在审判司后，夏多又接连去了第一、第三魔法学院，以及复活司、监察司、选录司，甚至连保育司也去过了，但越往后，发现就越少。 倒不是说，能发现的文字记录少，而是有价值的东西越来越少。 像保育司，首都塞汶顿的保育司总部自然是不需要为孕妇、婴儿提供休养、抚育场所，这里更像是研究部门，研究辅助生殖、保育相关课题。 但这样的地方，对于有着大奥术师做战略规划的帝国遗民来说，可谓重中之重。 为了躲避科曼索搜索，帝国遗民大多生活在地下，如果没有保育措施，那人口将会越来越少，外有强敌、内有人口危机，长此以往，帝国将彻底消亡。 夏多能在这里找到的，就是一些孕妇、婴儿名单，其他就没有了。 还有选录司，涉及到大贤者这种帝国崛起的关键人物，夏多在这里连一张纸片都没能找到。 也不知道是帝国幸存的大奥术师，还是科曼索来的精灵，总之这里被搜索的极为干净，是夏多去过的几个帝国关键部门中最干净的一个，几乎没有任何残留。 “看样子只能去研究院看看了！” 其实夏多知道，研究院的重要性不输于保育司和选录司，这么重要的地方，不管是帝国遗民还是科曼索精灵，搜索的优先级肯定极高。 现在那里又能留给他多少有价值的东西呢？ 不过，本着“来都来了”的想法，夏多还是决定去研究院看看，他赌的就是人类没条件细致搜索，以及精灵因为不熟悉而有所疏漏。 …… 帝国研究院位于塞汶顿北面临海，放在主位面的塞汶顿，差不多就是大半个旧城区。 相比于夏多之前搜索的帝国部门，研究院的占地无疑是最大的，几乎是那几个部门占地面积的总和。 要知道，之前那可是包括三所魔法学院在内的。 由此可见研究院在奥术帝国是什么样的地位！ 但无论它过去有多么崇高的地位，现在也只是一片废墟，甚至因为其中拥有更高的魔法建筑、设施比例，这里的残破程度比其他区域更为严重。 不过当夏多实际来到这里时，他却停下了脚步。 无他，只因前方有很大一片魔网死寂区，几乎囊括了小半个研究院区域。 想了想，夏多终究没有进入魔网死寂区，尽管死寂区本身对他没有半点威胁，但万一遇到其他人，那就太糟糕了。 如果遇到精灵猎手，或许还能仗着许久没有复习过的剑咏者技击之术和对方斗上几个回合，最终自然是免不了一败了；（普通精灵法师也无法在死寂区施法） 而如果遇到的是奥术师的话，那他将没有任何反抗余地。（展开奥火就是微型魔网，可以施法）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离开投影位面的方式。 第1267章 毁灭射线、巡视员兰登 绕开魔网死寂区，夏多沿着研究院西边耐色河向北，一路来到狭海，之后再沿着海岸线向东。 飞差不多三百米左右，就到了没有被魔网死寂区覆盖的可探索区域，放在主位面，差不多就是吉尔斯高塔所在的位置。 由于研究院占地范围太大，而夏多对这里又不熟悉，他只能采取划分虚拟网格，然后逐次搜索的策略，尽可能地不漏过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当然，夏多搜索的目标主要是以文字载体为主，如果是单纯的物品或者物资的话，主位面就能够获得，没必要在这里找。 带回信息才是最方便、最实惠的。 …… 坍塌的断墙下，夏多控制着随身空间与当前所处的（虚拟）主位面重叠，不断地将地面上建筑碎块收入随身空间。 与此同时，他还分出部分注意力在随身空间中以全视角检视收入其中的物品是何分类。 如果是文字载体，如书籍、纸张、石碑、金属，就留在随身空间内。 如果是非文字载体，则进一步判断是否包括自己不了解或者主位面无法获取的知识。 如果有，也暂时留下，如果没有，那就等积攒一定数量从随身空间内清理出去。 借助随身空间，夏多的清理效率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只是大半个小时，他就将接近一万平米的废墟搜索完毕。 当然，这点面积相对于整个研究院所占的面积而言，实在是不足为道。 至于收获，确实有不少，但离夏多的预期，还是差得有点远！ 除了一些实验设备的残骸比较稀奇外，就只有一些研究笔记，夏多在搜索的过程中，还大致翻了一下，其中记录的是一种杀伤力极强的毁灭射线的研发过程。 但夏多并不缺杀伤性法术，法术杀人和菜刀杀人本质上并没有高下之分，关键是实现这一过程的前提条件。 至少要让敌人无法抵抗或者来不及抵抗吧！ 仅仅以杀伤力取胜的法术，从一开始的立意上就落了下成，不过夏多也只是大致翻了一下，或许细细研究会发现它有价值的一面。 至少其中蕴含的新要素，以及研发过程的思路，是很值得吸收与借鉴的。 …… 就在夏多准备继续之前的搜索工作，将研究院未被魔网死寂区覆盖的全部区域搜索干净时，回避探知法术突然出现变化—— 有人在对这片区域施展探知法术！ 探知法术并非全能，仅以夏多掌握的探知法术而言，施法必须有一个确定的目标，无论这个目标是人还是物，又或者某个区域。 当然，所谓“确定”，只是施法时对待探知目标设置的限定条件。 如，想要探知某人，就必须先知道有这个人，更进一步可能有他的头发、血液，或者影像之类的，如果都不知道有这个人，那这就不是探知法术了，而是预言术了。 不过，在很多情况下，施法者一般是假定有这么个人，再用其他条件去约束，如可能的身高、胖瘦，是否携带魔法物品之类。 假设某个施法者被盗贼偷了，他不知道盗贼具体是谁，但也可以通过被盗物品，或者盗贼曾经出现在秘藏室这一线索来施法。 至于以某一区域为目标的探知法术，则类似于地球上的摄像头，普通的能听到声音、看到画面，高明点的甚至能闻到味道、感知到目标区域的魔网环境。 夏多现在遇到的探知法术就属于以范围为目标的，而由于他身上始终加持着回避探知、误导探知的法术，对方并不会直接发现他的存在。 但却可以通过很多间接方式发现，如夏多走路溅起的尘埃，说话激荡出的音波。 而在眼下这片魔网暴动区域，夏多周围并不暴动的魔网本身就透露出异常，这也是夏多为什么没有在这里隐形的缘故。 因为太容易被发现了，但凡是施法者，都能察觉到异常。 毕竟，暴动的魔网环境中出现了一个接近人形的平静区域，而且还会移动，那就算再眼瞎的人也很难视而不见。 夏多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发现了，不过他也丝毫不慌，同样投射出感知场域并与对方的进行共振。 借助自身投射出的感知场域施展传讯法术，并在感知场域的共振中让对方接收。 能这般操作，说明施法者在法术原理这块造诣颇深，施法等级至少也在高阶以上。 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表明身份的方式了。 从对方施展的探知法术上，夏多推测对方大概率是个人类，于是便用奥术帝国通用语（耐色语）问出： “阁下怎么称呼？为何窥探于我？” “帝国监察司3级巡视员兰登向阁下问好，我正在执行日常巡视任务，研究院这片是由我负责，如果打扰到阁下，还请见谅。” 监察司？3级巡视员？ 一听到这个称呼，夏多立刻联想到帝国毁灭前的那个实权部门，难道监察司也有人幸存了下来，还建立了正常的巡视机制？ 毫无疑问，既然审判司有人幸存了下来，那监察司大概率也不会没了，即便真没了，幸存者也会重新建立。 就在夏多思索着如何套取进一步信息的时候，兰登又再次传讯—— “开拓司已经针对研究院废墟组织过多次发掘，绝大部分有价值的东西都已经被收集起来了，少许遗漏并不值得阁下花费太多精力去搜索。 “眼下科曼索恶魔即将发起对帝国各大基地的大搜索，以阁下的能力，不应该将时间浪费在这里，复仇审判司才是阁下展现价值的真正所在。” 夏多听对方提到了复仇审判司，心中不免有些心虚，他就是接了审判司的任务偷偷跑到这里来的。 这要是身份暴露，至少也要面临一番严酷调查，说不得就要被当成间谍处理掉。 这么一想，夏多没有再继续向对方套话，向对方套话一定程度上也是自己被对方套话，说多错多。 事实上，在对方说自己是监察司巡视员的时候，夏多就意识到自己可能露马脚了。 如果他真的是后帝国时代体制内的大法师，不应该不知道帝国废墟这边有人巡视，而且还是在科曼索即将扫荡这个十分敏感的时期。 或许被认为是精灵的密探也说不定。 于是，夏多当即断开与对方感知场域的共振，之后干脆也不再继续搜索废墟了，而是直接向着天空极速飞去。 第1268章 脚底抹油、搞个狠的 研究院废墟这边肯定还有值得搜索的东西，但夏多担心兰登上报后，有人过来探查，他肯定是不能与任何人类碰面的。 一碰面，身份就要暴露了。 至少“麦卡德”这个人设维持不住了，甚至基于他过去的种种行为，他真的可能被认定为包藏祸心，是被精灵收买的间谍、密探。 不过，他即便向上飞，也并没有真的飞到魔网暴动区域外面去，而是在察觉到对方的感知场域并没有跟着移动后。 一脱离了对方感知场域的感知范围，夏多就直接施法传送，如果想要去一个具体的地方，他自然是不敢在这样暴动的魔网环境下施法。 但他现在只想甩开可能的调查者，选择向高空传送作为后续精准传送的中转，还是比较安全的。 尽管仍旧存在一定的错乱风险，但眼下这种情况，却是夏多能够接受的。 …… 事实上，夏多的担忧并没有做空，当他传送到高空后，几乎立刻就发现了有人追踪。 不过在经历了几次辗转后，他才顺利甩掉了对方。 科曼索迷锁边界，夏多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追踪者到来，看着空荡荡的身后，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这一跑或许真被当成精灵密探了，唉——” 如果有人将他和“麦卡德”联系起来，夏多自认是逃不过调查的，就他自己都有好几种方式确定某人是否在某地出现过。 好在现在没人知道他就是“麦卡德”。 至于预言术，奥术帝国并没有祭司，夏多也没有听说过有谁掌握预言术的，就算是在帝国破灭前号称能够预言的大贤者，也仅仅是号称，并没有实际施展过预言的法术。 只是因为从主位面带来了学识，才使得他们的预言成真，而且越晚出现的大贤者，所展现出来的智慧就越不明显。 这在《帝国通史》中也有所多处体现。 如果奥术帝国拥有预言术的话，未必不能预言到帝国破灭的真相，从而掀翻破灭的命运。 …… 接下来，夏多就准备扮演“麦卡德”执行牵制任务了，塞汶顿一行虽然收获不多，但有收获就是好的。 做好伪装，施展【迷锁侵入术】进入到迷锁范围后，夏多先是隐匿了身形，然后才开始在科曼索境内游荡，寻找可供下手的目标。 这个投影位面的科曼索，虽然数百年的战争启发下，建成了大迷锁体系，但在重要城镇、据点以外，迷锁能够提供的更多体现在侦测、传送方面的便捷，于具体的战斗并没有多少直接增益。 这也是奥术帝国遗民能够反复进入迷锁搞事的主要原因。 至于搞事，还是搞大事，夏多第一时间就排除了毁灭村落或者骚扰城镇，这没有多大意义。 只有一个人的情况下，就算他再能杀，又能杀掉多少精灵呢？ 更别说，行动次数越多，就越容易暴露行踪，精灵高等法师可没有什么“不以大欺小”的觉悟。 只要被对方逮住了机会，就算夏多只是一个普通人类孩童，对方杀起来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如今帝国遗民与科曼索的战争，是过去奥术帝国与科曼索全面战争的延续，没有人会心生怜悯。 就像这次，科曼索发起对帝国遗民后方基地的大搜索，不就是奔着彻底亡国灭种去的么！ 夏多这些审判司的高阶法师，现在更像是一个个炮灰，只是为了拖延或者干扰科曼索发起大搜索的进程，后方或许已经在转移了，只是还差点时间。 仅仅是杀几个精灵，科曼索根本不痛不痒，夏多甚至能被他杀死的精灵，大都是平民，或者说月精灵、木精灵。 对于上层的金精灵并没有多少影响，或许只能成为对方宴席上的一项谈资。 也因此，对于那些下层精灵出身的资深法师或者高等法师，看到袭击自己族人的人类，也会格外上心。 奥术帝国或许和科曼索打了数百年，但要论对科曼索国内局势的了解，或许他们还不如夏多呢！ 虽是从主位面以及其他投影位面带过来的经验，但既然科曼索都出现了，那“神剑试炼”以及“诸国合并”就一定发生了。 正所谓“大势不改”，说的就是这个。 夏多准备给科曼索来个狠的！ 作为也曾经历过“神剑试炼”、对科曼索有着较深了解的“科曼索冕王”，夏多只是眨眨眼，就想出了好几个主意。 排在第一的莫过于破坏迷锁。 奥术帝国已经灭国了，绝大多数民众都以灭亡，少量的遗民都住在地下，但科曼索并没有，仗着迷锁的保护，大部分民众还安然享受着悠长的寿命。 一旦迷锁被破坏，那遗民中的大奥术师绝对不会放过这种机会，必定会倾巢而出，至少也要毁灭大半科曼索疆域。 这就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但可惜的是，夏多对于迷锁并不精通，特别是如今这个投影位面的大迷锁体系，更是从未见过。 搞点小破坏倒是没问题，只是于大局无补，夏多只是一想就放弃了这一想法。 其次，比较有可行性的一个办法就是引入外敌，主位面卓尔突破龙脊山脉的地底通道，夏多是知道那里的。 只要将那里的位置报上去，上面的人至少也会尝试冲破阻碍去与卓尔取得联系，毕竟眼下这种情况，只要有一分可能就会使一百分的力。 只是这里面有个问题，投影位面的地底通道还会在那里吗？ 不过这也无伤大雅，大不了就推脱情报失误。 如果这个投影位面的地底通道不在龙脊山脉，那么那里也不会有精灵驻扎防备，最多就是某个大奥术师白跑一趟而已。 这条，夏多准备同步去做。 而他最想要搞的则另外一个—— 召唤精灵神剑！ 他很清楚【统治之剑】上有三颗【智慧宝石】，最大的一颗里面储存着数位精灵高等法师的学识与经验。 这个投影位面的科曼索冕王获得【统治之剑】已经一千多年了。 那三颗智慧宝石中，除了神剑铸造时被注入的原始学识、经验，后来这一千多年，夏多不相信科曼索冕王就一点都没往里面存新的。 第1269章 【召唤－封印】法阵 即便不主动存也没关系！ 事实上，从【智慧宝石】接收智慧的过程就是信息交换的过程，夏多亲自使用过【统治之剑】，对于这点他知道得很清楚。 所以在精灵社会中，才有“智慧宝石传家”的说法。 就是说，一个家族最宝贵的财富就是传承久远的智慧宝石，这意味里面拥有海量的学识、经验，每一个使用者都能从中汲取到先人的智慧！ 只要能将【统治之剑】召唤过来，那夏多不仅可以更新【统治之剑】中一千年来的新内容，更能让冕王恐慌。 王权的象征都被人召唤走了，在没有拿回统治之剑，或者搞清楚为什么有人能召唤统治之剑之前，所谓的“大搜索”，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进行不下去了。 当然，也有可能会使得大搜索立刻进行，并且集齐科曼索全部力量雷霆扫荡。 不过，那就不管夏多什么事了，他确实按照伊莉斯所说搞出大事件来了，但上面的人兜不兜得住，那就是他们的问题了，与夏多无关。 再说，这个位面随时可能发生时间循环，夏多实在没精力稳扎稳打、慢慢打拼直至接触复活法术，还是要稍微激进点。 这也算是为在主位面召唤【统治之剑】做预演。 这种大杀器别管用不用得上，至少等先有吧！ …… 召唤【统治之剑】的方法，夏多在之前的【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中就知道了。 这个秘密就算是当年的神剑铸造者也无法知道全貌，只有神剑的所有者才知道各自神剑的召唤方式。 不过三柄精灵神剑中，只有【统治之剑】上有智慧宝石，另外两柄神剑就算召唤来了，也没多大意义。 更关键的是，这种事只有一次机会，一旦神剑所有者有所察觉，这招就不灵了。 另外就是【统治之剑】只能由精灵持有，非精灵基本上连碰都碰不了，而且还要防备科曼索冕王的召唤。 因而，夏多想要实际占据那柄神剑，还需要准备镇压、封印的措施。 相比于召唤这件事本身，召唤之后该怎样处理才是真正的难点。 …… 在科曼索境内游荡了一阵后，躲开可能的调查者的视线后，夏多很快就离开了迷锁范围。 之后他也没有联系伊莉斯，而是在南面远离帝国废墟的狼神山上随意找了一个山洞。 驱赶走山洞里的野兽后，夏多便开始制作用于镇压、封印【统治之剑】的法阵了。 由于是在野外，没有各种辅助设施，他只能亲自施法代替几乎必不可少的炼金法阵。 好在之前在塞汶顿废墟搜索的时候，他就下意识地收集了不少物资，原本这些虚拟的物资会在他离开投影位面后化作虚无，现在用在这里正是物尽其用。 其中价值最高的，当属他在研究院一个实验室仓库废墟中找到的一滩秘银，原本应该是锭状保存的，因受混乱魔法影响像是冰块一样化了一地。 夏多找到的时候，还是带有少量结晶的液体形态，不过在收集起来后，就重新变成了固态。 初步估算，足有近千磅，这要是放在主位面，价值不可估量。 但放在有秘银矿又有提炼技术的奥术帝国全盛时期，这也就是一种稍微贵重一些的金属。 除了秘银，还有大量的黄金、白银、宝石、水晶等各式材料，研究院作为奥术帝国的核心部门，物资方面绝对是不缺的。 就这还是被帝国遗民扫过一遍的收获，如果夏多是第一个去的，那他的收获会更加丰厚。 现在他所得到的这些，要么是被之前的搜索者遗漏的，要么就是不方便处理带走的。 就比如，那一滩秘银，看像是没多少，而且一般施法者在暴动魔网环境下也很难收取，于是就便宜了夏多。 他有随身空间，根本不需要考虑常规的收取、采集方式，通通交给随身空间就好了。 …… 幽深的山洞中光线很暗，夏多以法术照明，这样也导致了一个结果，那就是使得他对时间的敏感度降低了。 这还不同于在法师塔，有塔灵或者其他人提醒，【魔法时刻】的提醒对于一心扑在法阵制作上的夏多而言，实在太过无力。 只有在饿到、渴到、困到一定程度时候，他才会意识到时间的流逝，但当他吃喝完、休息完，又会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 就这样，时间一转眼就来到了八天后。 辅助设施的缺失让夏多浪费了很多时间、精力，但他还是排除万难将一个较为封印法阵完成了。 与之一同完成的还有召唤法阵，如果只是召唤神剑，那直接施法也是可以的，但那就意味着，夏多要一个人独自面对暴走的神剑，以及科曼索冕王的即时反击。 将召唤法阵与封印法阵结合在一起，在召唤的同时，就进入到封印程序，避免神剑被科曼索冕王召唤走，或者当成施法工具。 此刻展现在夏多面前的就是一座祭坛模样的召唤法阵，或者说封印法阵也行，两者是一体的。 祭坛分为上下两层，下层面积较大差不多是一个直径一米的低矮圆柱体，主体为白银塑造，内部嵌合大量秘银丝线。 上层面积稍小，但也有近半米直径，主体为黄金塑造，内部同样嵌合大量秘银丝线。 上下两层之间则是用作能量缓冲核心的五色宝石，夏多在塞汶顿废墟中没有找到奥能结晶，所以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用五色宝石了。 不过出于习惯，他也预留了安装奥能结晶的位置。 现在这套【召唤-封印】法阵还没有链接魔网，只要有了奥能结晶，立刻就能换上，十分方便。 至于为什么还没有链接魔网，主要是夏多想尝试一下能不能从复仇审判司那里弄来一批包括奥能结晶在内的物资。 法阵差不多算是完成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顺利拿到【统治之剑】。 但他自身的安全，却没法保证，仅凭自身施法的一次性回避探知法术，是很难真正躲过科曼索的搜索的。 特别是涉及到作为王权象征、统治根基的【统治之剑】，科曼索冕王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1270章 法统象征、汇报情报 为了尽可能地避开精灵的视线，夏多能想到的只有通过法阵的形式，在较长一段时间内，将回避探知的法术维持住9环以上。 如果是他自己施法的话，勉强也能行得通，但肯定没有法阵稳定，如果从复仇审判司那里弄不到物资，那他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至于说联系帝国遗民中的大奥术师，夏多从来没想过，精灵神剑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他根本没法解释。 而如果某个大奥术师对他——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他的记忆产生了兴趣，那就是祸非福了。 就算将精灵神剑上交，也不见得能换来对方的放弃。 就算是夏多自己，如果碰到一件过于离奇又十分重要的事，感兴趣的同时又有能力去了解，他会不去了解吗？ 换做自己是帝国遗民中的大奥术师，如果知道有个高阶法师——哪怕后来发现是大法师突然搞来了科曼索的王权象征，夏多绝对会将那个高阶法师里里外外每一个细胞、每一点记忆中的全部细节都搞清楚！ 这都不需要考虑的！ 涉及到精灵神剑，这件事只要夏多不说，别人根本不可能怀疑到他身上，这实在是太过离奇了。 就算是科曼索国内，冕王调查无果后，最多也就是怀疑当年的神剑铸造者藏私了，怀疑他们串联搞叛乱。 甚至于这件事也有可能使得科曼索国内对冕王不满的势力真的开始搞串联，没有了【统治之剑】，另外两柄精灵神剑的持有者就是法理上的统治者。 一个是军队统帅，一个是法师领袖，冕王没有【统治之剑】带来的法理，又如何号令他们、又如何统治科曼索呢？ “亲身”经历过【神剑试炼】，夏多很清楚冕王与其他两柄神剑的持有者并没有直接的统属关系。 冕王对其他两柄神剑的持有者的统属，本质上是来源于【统治之剑】，以及后来一千年的上下级惯性。 当然，其他两柄神剑的原初持有者不一定能有冕王活得久，三柄精灵神剑均有延寿作用，但只有高等法师才能近乎无限期地滞留凡间，尽管他们最后会失去绝大部分的力量，只保留最后一击。 如果另外两柄神剑的持有者换过人，不再是最初的老相识了，那冕王未必能压得住年轻人的野心。 别说是在位千年，就算是活够千年，都极少有精灵能够做到，总会有不安于现状的年轻权力者想要觊觎更高的位置。 夏多很期待【统治之剑】消失后科曼索国内会发生什么，如果能来一场小型的皇冠战争，那就太有意思了。 或许奥术帝国遗民能在伊尔法朗的支持下重新出现在地表，并建立第二帝国也说不定。 只可惜，那必定需要相当一段漫长的时间，考虑到时间循环，夏多估计他是没办法看到那一天了。 …… 将山洞内的【召唤-封印】法阵收进随身空间，又简单清除了自己留下的一些痕迹，夏多这才离开了山洞。 之后他便一路向北极速飞行，直到接近帝国废墟，他才停了下来，向废墟方向发送了一个定向传讯。 很快他就收到了伊莉斯的回复，照例是一个基于魔网背景波动定位的、需要目标确认的即时传送坐标。 夏多传送到坐标位置，在一片灌木丛中见到了伊莉斯，一见面，伊莉斯就冷着脸，质问道： “从任务开始八天过去了，你做了什么？” “我打听到了极其重要的情报！” 夏多不慌不忙，在眼下帝国遗民即将遭遇科曼索大搜索的时候，面对重要情报，哪怕是谎称的，伊莉斯也绝对不敢视而不见。 更别说他是真有重要情报！ 果不其然，在夏多说出这句话后，伊莉斯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然没有什么好脸色，“跟我会分部。” 出于安全考虑，如果真是重要情报，那么科曼索对此的关注程度就是十分优先，在野外交谈或许会引起对方的警惕。 复仇审判司的分部基地设置有防护力度极高的回避侦测措施，在那里交谈会安全很多。 对此，夏多并没有拒绝，与伊莉斯一同返回了分部基地。 …… 基地内空无一人，所有人都派出去执行任务了，伊莉斯带着夏多返回后，就直接在大厅内询问起来： “到底是什么情报？现在可以说了！” “是，大人。” 来之前，夏多就组织好了语言，现在也不过就是照本宣科而已： “大人，我从一个科曼索恶魔，呃——精灵口中得知了一个天大的秘密！龙脊山脉有一个地底通道，那里通往幽暗地域，连通着精灵的死敌卓尔！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今帝国局势危急，如果能与卓尔取得联系，共同对抗科曼索，或许能让帝国的处境好一些。” 夏多话中没有一句谎言，只是省略了一些细节。 他确实是从一个科曼索精灵——银叶家族的奥瑞普斯族长那里得知地底通道的位置的，但奥瑞普斯却不是这个投影位面的科曼索精灵，而是主位面的。 听完夏多的叙述，伊莉斯表情顿时就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中也充满了锐意，她逼近夏多，注视着夏多的眼睛，继续询问道： “在哪里？” 夏多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简易地图，双手递给伊莉斯，“地底通道就在图上画红点的位置！” 伊莉斯接过地图，却没有立刻查看，而是继续追问：“那个精灵呢？” “那个精灵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夏多这话同样没有说谎，因为奥瑞普斯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位面）的人！ 伊莉斯只以为夏多将精灵杀了，露出一丝遗憾又为难的表情，但她很快收起情绪，对夏多说道： “这件事十分重要，我需要立刻向上面汇报，你先在基地休整一下，我估计上面很快就会派人过来询问，你想好怎么说！” 夏多明白对方是提醒可能会遭遇测谎，毕竟帝国时期，审判司一定程度上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大人，我保证我刚刚所说的没有半句假话，我愿意接受组织的再次问询！” “很好，休息去吧！” “是。” 第1271章 大奥术师问询、侥幸过关 复仇审判司，伊莉斯分部基地。 伊莉斯口中的上面来人，比夏多预想中的来得要快很多，几乎就在他刚回到房间，还没休息几分钟，就收到了伊莉斯的通知，让他去大厅—— 上面来人了！ 夏多一边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可能会被问到的问题，一边快步走出房间，来到外面供分部基地内众人交流的大厅。 此刻大厅内除了伊莉斯，还有一位身穿传统审判法袍的中年男性施法者，见到夏多到来，两人都暂时停下了交流，转身看向夏多。 “大人。”夏多向两人同时行礼。 “麦卡德，这位是审判司内务部的特事调查员西斯阁下，同时他也是一位擅长审判法术的大奥术师，他有几个问题需要你来回答。” “是！” 夏多心中一惊，他没想到上面竟然会专门派来一位大奥术师，这说明形势可能糟糕到相当程度了，以至于连一点机会都不会放过。 “西斯大人，您有任何问题请尽管问，麦卡德必定如实陈述。” “形势紧张，一些不必要的程序就暂时省略了，麦卡德，我问你，那个关于地下通道的情报真的是从科曼索精灵那里获得的吗？” 西斯并没有当着夏多的面施展什么审判法术，而是直接展开了微型魔网，将大厅这一片区域尽数覆盖。 不过，夏多却不是普通的高阶法师，而是一位资深奥术师，见到这般情景，他意识到这位西斯大奥术师，绝不仅仅只是精通审判法术，应该还精通变化系法术。 能从人体与魔网的交互状态判断出诸般信息，这是比一般心灵法术更为强悍的测谎技术。 毕竟心灵可以通过催眠、祈祷、折磨等形式获得伪装，但人体的自然变化，却很难自主控制。 按照夏多的推测，想要彻底掌控人体的内在微妙变化，必须统合潜、表意识，并且找出意识与人体功能的一一对应关系。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是，后者也就算了，算是附带效果，但前者统合潜、表意识，就意味着—— 呼吸、心跳、内脏蠕动、激素分泌等等原来有潜意识自动完成的人体功能，转而全由自己“手动”控制。 其难度可想而知。 就算是夏多也才只摸到了统合潜、表意识的门槛，后续完成时间遥遥无期。 夏多知道自己必须小心应对了，一个不妙别说是弄点物资，反而有可能弄巧成拙，将自己搞成间谍。 “西斯大人，这个消息却是是我从一个科曼索精灵那里得到的。” “说说其中的过程！” 夏多最怕的就是被询问细节，但他也知道肯定逃不脱被询问细节，好在他早有准备，“大人，只要毁灭精灵的家园，他们什么都愿意做。” “我问你其中的具体过程，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西斯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 “是，是。” 夏多知道不能表演太过，连忙解释说：“那个科曼索精灵的家园被毁后，我以他朋友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都没有怎么引导，他就说出了心底的秘密，其中就包括那个地底通道。” 这话不算假话，但结合前面那句，其实就是在暗示西斯——是他麦卡德毁灭了精灵的家园，然后又伪装成对方的朋友，引导对方说出心底的秘密。 按理说这点小把戏不可能瞒过经验丰富的特事调查员，但现在形势危急，而夏多又确实没有说谎，西斯又怎么可能想到区区一个高阶法师就敢在这种问题上弄险呢！ 他之前还提到省略一些不必要的程序，如果是一般调查员，肯定会事无巨细地询问夏多遭遇精灵的时间、地点，乃至各种细节。 但对于一位事务繁忙的大奥术师，只要确定这件事为真，那就可以结束了，细节方面后续还会有专人过来询问。 所谓细节，对于不同地位的人，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事实上，就算需要面对一个事无巨细都要询问、记录的普通调查人员，夏多也有所准备，作为曾经的“卓尔刺客”，他确实毁灭过精灵村落，只要将相关细节嫁接过来就是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对心灵法术有着较强的抵抗，如果只是一般调查人员，他并不担心露馅。 现在来了一位能够通过身体要素测谎的大奥术师，说实话，夏多还真有些心慌。 但好在这位西斯大奥术师似乎是急着调查地底通道，在问了两个关于信息来源的问题后，他就将询问的重心放在了地底通道上面。 想要获得伊莉斯上报时所缺少的细节部分。 对此，夏多也如实回答，将他知道的关于龙脊山脉地底通道的信息全部说了出来，没有半句假话。 至于为什么麦卡德随便找一个精灵就能获得如此隐秘的消息，西斯并没有过多询问，那不是他的工作。 在简单询问后，他很快确定麦克德获得情报这件事本身并不是虚构，至于地底通道是否就如麦卡德所言，还需要进一步前往龙脊山脉实地调查。 而这，才是西斯亲自出马的真正目的。 …… 西斯走后，夏多被伊莉斯要求暂时不要离开基地，但同时她承诺了奖励—— “西斯阁下的调查很快就能完成，只要确定通道存在，你就是立了大功。无论是返回总部基地进修，还是调职其他部门，又或者只是积分，我都可以为你实现！你现在就可以提前想想了。” “大人，我想要一些奥能结晶以及高品秘银打造魔法物品，可以吗？”夏多试探性地问道。 伊莉斯闻言，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倒不是说不能提前支取物资，毕竟不管地底通道是否存在，提供情报总归是需要奖励的，无非就是多少的问题。 提前支取就提前支取了，伊莉斯作为分部主管是有这个权限的，之所以犹豫，更多还是在为“麦卡德”考虑： “你需要打造什么魔法物品？是组织的制式装备不够用吗？你现在最需要的做就是好好休整，科曼索的大搜索随时可能来临，到时候可不会像现在这么轻松。” 不过话虽这么说，伊莉斯还是没有拒绝提供物资。 第1272章 【回避探知】法阵 “跟我来！” “是。” 跟随伊莉斯来到物资仓库，夏多最终拿到了一盒六枚奥能结晶，两块标准立方形秘银锭，差不多二十磅左右。 这么多东西无论做什么魔法物品都绰绰有余了，但夏多还是觉得不够，不断地向伊莉斯索要更多。 之前在塞汶顿废墟获得的那一滩秘银，虽然量上很足，但经受过混乱魔法改变状态，纯度遭受了严重污染，重新精炼后，重量大为缩水。 在制作完【召唤-封印】法阵后，那些秘银已经剩余不多，差不多十磅左右，如果只是做点魔法物品，就算只有一磅，那也够了。 但做一个持续的、高于9环的空间覆盖型回避探知法阵，那就不一定够用了。 这样复杂、艰深的法阵夏多之前并没有制作过，还必须考虑测试阶段对秘银需求的冗余量，比起这个，六枚奥能结晶倒是真的够了。 但这一次，伊莉斯却是直接拒绝了，“没有更多了，以我的权限就只能提前支取这么多，别忘了，你之外还兑换过一瓶净化药水，如果西斯阁下调查地底通道无果，你就不怕背上一辈子也无法还清的债务？” 夏多很想说不怕，但这肯定不符合“麦卡德”的人设，事实上他现在做的就已经有些过分了，犹豫了一下，他终究没再坚持。 大不了测试阶段少浪费一点就是了！ ……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夏多装作休息，实则却是在脑海中进行回避探知法阵设计，由于心急见到【统治之剑】，只用了一晚上时间，他就完成了全部设计工作。 接着便是制作、测试了。 但基地内干什么都瞒不过伊莉斯，就在夏多琢磨着该找什么借口离开基地时，却突然收到伊莉斯的传讯—— “西斯阁下已经探明地底通道所在，我接到上面的任务需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可以选择留在基地内，也可以继续之前的任务。” 夏多闻言顿时一喜，什么叫“瞌睡来了就有枕头”，这就是！ 如果伊莉斯离开的话，那基地内的炼金法阵就可以任他使用了，这可比他离开基地去野外徒手炼金方便多了！ 想到这里，夏多立刻出门来到大厅，大厅内并没有伊莉斯的身影，夏多又陆续去了几个伊莉斯可能存在的地方，但都没见到对方。 “看样子应该是走了。” 夏多也考虑过对方可能是在试探他，但这种可能性到现在来说已经太小了，就算他真是间谍又能怎么样，基地内就他一个人，就算将这基地泄露给精灵，也造成不了太多损失。 至于西斯的行踪，已经过去了半天加一整晚时间，时效性大减，想要用这点消息去伏击一位大奥术师根本不现实。 夏多实在想不到伊莉斯还有什么理由要试探他，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西斯找到地底通道了，至少是确定了龙脊山脉那个地底通道的存在。 这么一想，夏多心中不免产生了一丝难以消除的紧迫感。 一旦帝国遗民这边突袭地底通道，动静必定不会小，或许还会有伊尔法朗精灵直接参与，这必定会牵扯科曼索相当一部分注意，有利于他召唤【统治之剑】。 当然，他召唤【统治之剑】也对帝国遗民突袭地底通道有利，甚至更有利。 毕竟，卓尔是精灵共同的敌人，而统治之剑却是冕王个人无法失去的关键信物。 就像是抢银行说的那句——“钱是官家的，命是自己的！” 夏多无法知晓帝国遗民突袭地底通道的具体时间，但他相信应该就是这几天了，而他召唤【统治之剑】的准备却没有做好。 “必须抓紧时间了！” …… 两天后，夏多再次来到科曼索迷锁边界，利用进出迷锁躲开帝国遗民这边可能的视线。 之后，他便带着制作好的回避探知法阵部件，来到之前制作【召唤-封印】法阵的那个山洞。 幽深无光的山洞内十分安静，夏多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这一刻，他的心情也无比平静。 “先开一间密室！” 山洞的洞壁并不平整，不利于回避探知法阵的布设，夏多施法控制着精金小刀在一面较为平整的洞壁上挖出了一个小型门户。 之后，又进一步在山体内挖出了一个长宽高都在三米左右、规整的方形空间，接着，他便开始布设法阵了。 这过程其实就类似于魔法密室的建造。 夏多先在墙壁上打上若干细长的固定孔，之后便施法将黄金化作液态，渗入固定孔中，并延展至所有墙壁，包括地面在内。 这使得这个方形空间变得更加规整，同时这些黄金也可以作为法阵秘银构件的基底。 黄金的元素稳定性毋庸置疑，这在一定程度上还能延缓秘银构件发生元素嬗变的频率。 接下来，夏多更是提起了十二分的注意，一边控制着早已准备好的秘银构件，将其贴合与黄金表面，一边又继续在墙壁上刷上一层金液。 使得秘银构件细密的秘银丝线被黄金完全包覆在内，这也算是用黄金封装，而且还是对工艺要求更高的预封装。 如此一共三层秘银构件连同黄金封装，夏多才算是完成了【长效·空间覆盖型回避探知法阵】的主体建造。 黄金他倒是还有很多，但秘银就只够他失败一次，他需要格外小心。 仅就理论而言，经过反复验算，夏多的法阵设计并没有任何错误，但在实际建造过程中，却可能埋下失败的根源。 这也是“人为因素”的影响所在。 主体完成后，夏多利用预留的十几个测试用秘银构件，借助共感测试了法阵主体的整体状态，完成度相当高，能量流转并没有丝毫异常。 紧接着，他就开始安装能量缓冲核心了，相比于连测试过程都没有、也不能有的【召唤-封印】法阵，【回避探知法阵】毫无疑问要更加重要。 为此，夏多特地分配了四枚奥能结晶作为法阵的能量缓冲核心，安放在这个立方体空间斜切面的四个角上。 做完这些，便到了法阵制作的最后一步——链接魔网了！ 第1273章 一切就绪、只欠东风 任何魔法物品或者法阵的链接魔网环节，本质上都是将魔法物品或者法阵所涉及的法术以另一种形式施展出来。 此时此刻，夏多要为【长效·空间覆盖型回避探知法阵】链接魔网，其实就是要施展一个高于9环的回避探知法术。 只不过相比于直接施法时，由于魔网的自动复原趋势，施法者需要一气呵成，而在链接魔网时，则不需要。 夏多在法阵设计阶段就考虑过，将能量回路根据法术要素单元分解成相对独立却可以通过共感统合在一起的若干分支系统。 每一个分支系统都可以单独链接魔网，这大大降低了施法难度，否则制作这么个高于9环的法阵，施法难度绝对比直接施法要高很多。 很快，各分支系统一一被点亮，字面意思——在魔法视觉中，法阵各个区域开始散发出明亮的魔法灵光。 这时，夏多也几乎屏住了呼吸，截止到这一步，他都没有出过任何差错，接下来就是最后的统合分支了。 当最后的节点打通，汹涌的能量开始从魔网中倾泻而出，在法阵各分支系统中不断流转，或进、或出，而链接其上、参与其中的魔网之弦，也开始散发出极为耀眼的魔法灵光。 由于法阵设计时间较短，夏多并没有在隐藏灵光上花费太多精力，但好在法阵本身就是为了回避探知而设计，立方体空间之外，将看不出任何异常。 …… 链接好魔网后，夏多随手往地上扔了一张做好标记的纸片，然后便从之前挖进来的门户通道退出了立方体空间，到了外面的大山洞中。 夏多先是看了一眼在【光亮术】照明下显得金光灿灿的立方体空间，地上的纸片也清晰可见，紧接着，他便目视着那张纸片施展了探知法术。 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无论是以那张标记好的纸片为目标的探知法术，还是以山洞这片区域为目标的探知法术，都发现不了那张明明就在眼前的标记纸片。 前者是“查无此物”，而后者的感知场域中，甚至就没有那个立方体空间，只有一条从山洞一侧洞壁向山体内挖掘的门户型通道。 通道最里面明白在夏多肉眼中就是金光闪闪的立方体空间，但在探知法术的感知场域中却什么也没有，一片空白。 不过一片空白也不好，如果有人恰好探知到这个山洞，发现了这个通道，而通道里什么也没有，或许就能察觉到异常。 因而多进行几项测试，确定回避探知法阵一切符合设计要求后，夏多便开始回填通道。 有之前挖洞挖出来的废石料，这一步非常简单。 先用力场墙挡住立方体空间的入口以及通道的另一端，然后将废料填满通道，缝隙中注水，再用一个石化领域，将其固化。 至于山洞一侧洞壁上留下的痕迹，夏多也在山洞其他位置找来碎石粉尘修饰了一下，有“卓尔刺客”的伪装手艺，仅从表面看，几乎没有什么破绽。 唯一的破绽反而是石化魔法留下的灵光残余，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太致命的破绽，等下他还要传送到里面的立方体空间呢！ 传送也会留下灵光残余（本质是魔网扭曲，可以借此追踪传送目的），只要等上一段时间，灵光自然会被魔网的复原趋势自动抹去。 …… 既然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夏多也就不准备再待在外面了，他先是为自己加持【环绕之风】，确保自己不会因为立方体空间内没有空气来源而挂了。 之后又最后一次检查了一下大山洞内的情况，确定没有留下太过明显的痕迹，他才传送到立方体空间内。 长宽高均为三米左右的立方体空间对于一个大活人来说，稍显逼仄，但也并非不能忍受。 而在实际动手之前，夏多还需要将【召唤-封印】法阵彻底完成，这玩意儿即便是躲在回避探知的密室中，也只有一次机会，包括制作过程中链接魔网这一环节在内。 因为，链接魔网失败的变数太多，根本无法保证不会导致科曼索那边有所察觉。 接下来，夏多更加打起十二分的注意，都到这地步了，如果再出错，那他简直要郁闷死。 行百里者半于九十，越到最后就越要小心谨慎。 …… 无论是归功于运气，还是谨慎，又或者是夏多的设计、制作都十分完美，【召唤-封印】法阵，还是有惊无险的完成了。 至于测试，那是没得测试了，就这一锤子买卖，夏多其实也不是很有把握，他赌的就是科曼索冕王对于神剑召唤毫不设防。 毕竟【统治之剑】从铸造完成就一直在对方手上，如果是二代冕王那倒是有可能，但一代，应该不至于为了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而花费太多心思。 反正也是无本买卖，能召唤来算是赚大了，就算召唤不来，至少也会使科曼索冕王疑神疑鬼，让帝国遗民这边暂时松一口气。 这对于夏多获取复活法术也是非常有利的。 如果进入投影位面的第一天，帝国遗民就被清剿殆尽，那他想要获得复活法术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 科曼索北方，龙脊山脉。 地底通道正上方万米高空中，夏多将感知场域投射至此，地面上的光线经过上万米的传播进入到感知场域中，被夏多接收。 虽然模糊，但并非毫无收获。 至少他能确定地底通道附近还没有出现什么地形上的变化，这说明帝国遗民的突袭大概率还未发生。 接着，夏多将感知场域缓缓地朝地面落去，就如同一只无形之眼，正在悄悄接近目标。 随着感知场域的降落，夏多接收到感知信息，特别是远处光线经过的信息就变得越来越清晰。 不一会儿，他就十分清楚地“看”到地面分开的树木，以及隐藏在树林中的精灵岗哨。 到这一步，夏多果断让感知场域停止了下降，就这么远远地看着，一直到法术终止，他也没能等到帝国遗民的突袭。 …… 第1274章 封印成功、冕王懵逼 “难不成伊莉斯之前说的都是在试探我？” 狭小空间内漫长的等待让夏多有些疑神疑鬼了，不过他很清楚这是自己的心态有些不稳，有些过于焦躁了。 从那位西斯大奥术师前往地底通道确认情况，到现在才不到两天时间，想要发起一场涉及国运的突袭，应该没那么决断。 一番自我思想建设过后，夏多果断给自己来了一发【沉睡术】，从昨晚到现在他就一直没有休息过，也是时候好好休息一下了。 “四小时！” 黑暗中醒来的夏多，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但其实这是他刚刚沉睡用去的时间。 而此刻外界的时间，也已经进入到深夜。 夏多再次投射感知场域去观察地底通道附近的情况，这一次依然没有动静，只有精灵岗哨中传来宴饮的欢笑声，在这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这一次，夏多的心态平和了许多，他依然静静地观望着这一切。 半个小时候，法术自然消解，夏多的视线又再次回到立方体空间的黑暗之中，接下去他没有继续施法探知，而是开始在意识中进行从主位面带来的两项任务—— 一个是整理、分析秘银矿脉的回音反馈数据；一个是屠魔护符的耐色魔法体系转换，以及量产化设计。 进入投影位面这些天，他要么忙着整理记忆，要么忙着维持人设，要么忙着搞【统治之剑】，真是一刻都没有闲下来。 眼下心境平和后，现在等待召唤神剑的间隙，夏多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悠闲，或许这就是家乡古人常说的“自古人生何其乐，偷得浮生半日闲”！ ……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夏多再次施法探知，这一次依然无果，但他也依然没有焦虑，就算没有帝国遗民突袭地底通道，难道他就不能召唤统治之剑了吗？ 最多不过是没法形成两头牵制的形势罢了，又能有什么更坏的影响吗？ 由于刚刚睡过，夏多的精神状态十分饱满，就这样他研究一会儿屠魔护符，就查看一下地底通道那边情况。 一直到清晨太阳即将升起的时刻，探知结果终于迎来变化—— 一点红光先于阳光出现在大地上，然后迅速暴涨，几乎一瞬间，红光扩散到方圆数百米范围，暴烈的魔网波动就算是夏多的感知场域远在山巅，也收到了影响。 他能感知到的信息开始出现莫名的扭曲，特别是从地面传上来的那些光线，红光暴涨后，他能感知到的就是五彩斑斓的扭曲线条，分不清地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应该是帝国遗民那边动手了，而且一动手就是如此大场面。 夏多知道该轮到自己行动了，他连忙解除感知场域，在立方体空间内启动了【召唤-封印】法阵。 随着法阵的启动，周围的魔网开始自行生出了一系列变化，就如同实现编好的程序一般。 只是一瞬间，一柄闪烁着耀眼灵光的长剑出现在法阵载体祭坛的上方，剑尖向下缓缓降落。 “成功了！”夏多心中一喜。 能见到统治之剑就意味着成功了一大半，接下来就看封印法阵能否顺利将其封印住了！ 随着统治之剑从祭坛上方缓缓降落，无数与法阵相连的魔网之弦自动缠绕上剑体，而神剑本身所散发的魔法灵光也在不断变暗。 一直到剑身插入祭坛中央的孔洞，停止了，剑身的魔法灵光才完全熄灭。 到这时，统治之剑才展现出它最真实的一面—— 几乎如同学徒打造的劣质品，有如石质的剑刃表面坑坑洼洼，唯一像样些的只有剑柄末端和护手两端的三个智慧宝石。 但造型也十分朴素，在不识货的人眼中，或许连杂水晶都比不上。 但这就是统治之剑，科曼索的王权象征！ “这就成功了？” 哪怕是已经统治之剑连同祭坛都收入了随身空间，夏多依然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成功了。 也就是有他这个“内鬼”，如果换做其他人，哪怕是大奥术师，或者精灵高等法师，甚至是神剑铸造者，也不会这般顺利！ …… 与此同时，科曼索尔，统治之塔。 正在休息的冕王伊利瑟尔，突然从出神中惊醒，他下意识地看向了卧榻一旁的剑架，那里原本应该放着统治之剑的，但现在空空如也！ “是谁？” 已经稳坐千年王座，本该遇事不惊的伊利瑟尔此刻表情竟变得极度扭曲，他强行压下了想要召唤近侍大肆搜索的冲动，转而进入到卧室后的一间密室内，开始施法召唤统治之剑。 一次，两次，三次。 接连不断的召唤无果让伊利瑟尔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过去并非没有对手打过统治之剑的主意，但每次都不需要他亲自出手，统治之剑就自行解决了窃剑小贼。 但这一次，他终于感受到已经有近千年没有感受到的慌乱情绪。 “是霍克森？还是加拉诺德？” 伊利瑟尔首先怀疑的就是另外两柄精灵神剑的持有者，就算他们没有实际参与，也必定泄露了神剑召唤的一些隐秘。 但伊利瑟尔转念一想，三柄神剑的召唤方式各有不同，统治之剑的召唤方式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无论是霍克森，还会是加拉诺德一千年来，都一贯地支持他，这是经过统治之剑确认过的，他们完全没理由这么做。（统治之剑可以感知谎言、分辨谎言） 特别是霍克森，战争之剑的上一任主人死于人类之手，如果不是自己以冕王身份作保，霍克森连参与战争之剑试炼的资格都没有。 事实上，在伊利瑟尔干预神剑试炼后，伊利瑟尔家族就已经和霍克森家族完全绑到了一起，甚至于加拉诺德家族也是。 因为没有谁能够拒绝得了让神剑只在一家一姓中传承！ 可以说，他们三家神剑家族就是科曼索乃至精灵世界的永恒统治者！ 伊利瑟尔实在想不出霍克领、加拉诺德背叛他的理由，至于神剑铸造者，那更不可能。 如果神剑铸造者能够干预有主的神剑，那科曼索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诞生。 第1275章 因势利导谋清洗、三分奖励任君择 “那是谁呢？” 伊利瑟尔心中闪过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但很快又被他一个个地排除掉，统治之剑绝不仅仅只是一个象征物，拥有统治之剑，就意味着别人永远无法骗过他。 否则，千年统治又岂能这般顺遂！ 任何叛逆总会有先兆，伊利瑟尔自认为对科曼索上层所有家族的态度都把握得很好。 有叛逆之力的，没有叛逆之意；有叛逆之意的，没有叛逆之力。 就在伊利瑟尔搜索着千年记忆，想要找出一个可能的怀疑目标时，近侍又传来一个让他糟心的消息—— 龙脊山脉的地底通道突然失联，经查为人类奥术帝国余孽与伊尔法朗、卓尔所为，此刻地底通道已被卓尔占据，大批卓尔出现在龙脊山脉，疑有进攻趋势！ 听到这一消息，伊利瑟尔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这两件事发生得如此凑巧，他很难不去怀疑其中的关联。 “人类余孽、伊尔法朗、卓尔，就算他们联合起来，又怎么可能知道统治之剑的隐秘呢？” 思来想去，伊利瑟尔还是将怀疑的目标放在了国内。 或许就是某些上位家族对他干预神剑试炼产生了不满，才暗中策划盗走了统治之剑，试图用这种方式逼他让步，但这能让步吗？ 这一让步说不定就要立刻下野，之后就算产生新的冕王，也不过是那些上位家族推出来的傀儡，从这个角度来看，永恒的统治者应该是他们才对！ “你们这是在逼我啊！” 伊利瑟尔喃喃低语，眼神逐渐狠厉起来。 …… “霍克森，加拉诺德，带上神剑来我这里一趟！” 没有通过近侍召见，而是通过隐秘的私人渠道，伊利瑟尔向另外两位神剑持有者直接传达了见面邀请。 能在统治之塔成功盗取神剑，这件事背后必定牵连甚广，在如今这般诡谲的形势下，还能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身边的，就只有另外两个神剑家族了。 永恒统治者的诱惑，就是最好的利益同盟，其中霍克森已经吃到了同盟的红利，而加拉诺德也势必不甘放弃。 伊利瑟尔来到书房，一边等待霍克森、加拉诺德的到来，一边思索着如何才能较为妥善地清洗掉其他上位家族。 昔日艾瑞凡达的教训虽然已经过去了数千年，但依然警醒着他，这种事不可不慎。 突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伊利瑟尔又回到刚刚的密室内，打开了一个装饰典雅的狭长橡木盒子。 盒子里不是其他，正是统治之剑，只不过这是他原本准备着用来替换真正的统治之剑的替代品。 真在的神剑试炼并不以血脉为凭，而是任何精灵，哪怕是最下等的木精灵，都有可能通过。 伊利瑟尔为保证神剑只在一家传承，就做出了这样一个替代品。 替代品也可以进行试炼，但试炼的唯一条件，就是伊利瑟尔家族的血脉。 只要在合适的机会用这柄剑替换掉真正的统治之剑，那么即便他不主动干预试炼，试炼的最后赢家也会是他的后代子嗣。 “这次清洗还必须抹去所有能够鉴定统治之剑的存在！” 几乎不用考虑，伊利瑟尔就很自然地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过去他用【统治之剑】证明自己是冕王，现在有了超千年的统治基础，他可以用冕王的身份来证明【统治之剑】。 单纯以力量来论，统治之剑在伊利瑟尔的各种底牌中还排不到前列，等到清洗完成，就算那柄剑还流落在外，对于他的统治，也产生不了任何威胁。 …… 渐渐地，伊利瑟尔已经摆脱了刚刚得知统治之剑被盗后的愤怒、惊慌情绪，这件事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但这又何尝不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地底通道失守，必定是有叛逆，敢勾搭卓尔，这就是原罪，如果想要洗脱嫌疑，那就去用卓尔的脑袋证明自己吧！” 对方连清洗的理由都给他找好了，伊利瑟尔又怎么可能不善加利用呢！ 片刻过后，霍克森、加拉诺德到来，科曼索最上层的三个统治者，开始商量起清洗计划中的各个细节。 …… 而在另一边，夏多在狼神山躲了整整三天，也没有发现科曼索那边有什么动静，不仅是没找他，就连龙脊山脉那边出现的大批卓尔都放任不管。 “难不成就因为统治之剑丢了，科曼索国内就发生动乱了？”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夏多已经不准备过多关注这件事了。 如今地底通道打开，卓尔也上了地表，那帝国遗民这边的压力肯定会大大降低。 而夏多，也准备回复仇审判司，去接收属于他的奖励了！ …… 伊莉斯分部基地。 刚刚回到基地内的夏多，还没来得及多喘几口气，就被伊莉斯叫到了书房，这个女人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错，见到夏多难得露出了几分笑脸。 “麦卡德，你这次立下大功了！与卓尔取得联系为帝国取得了对科曼索反击的重大战略转折。 “至于你的奖励，上面给出了几个选择，选什么由你自己决定，至于之前的那点物资，就当是我个人赠予。” “有哪些奖励？”夏多连忙问道。 如果奖励能让他直接接触复活法术，那就最好不过了，即便不能直接接触，有个渠道也好啊！ 至少这复仇审判司外勤部门是不能待了，在这里就是纯粹做马仔、打手、炮灰的份，根本接触不到多少隐秘。 对于夏多迫不及待的态度，伊莉斯完全能够理解，她笑了笑，然后说道：“首先是纯粹积分奖励，足够兑换十五次复活机会。 “不过我个人认为你不必选这个，今后无论你在哪个部门，只要正常工作，都不难在遭遇意外前攒到复活的积分。 “第二个选择只有一次复活的积分，但上面还为你准备奥火秘卷，只不过选择这个奖励的同时，你还需要完成一个额外任务。” “是什么任务？我能先听听吗？”夏多习惯性地问了一下。 如果只看第一个奖励，虽然够十五次复活，但恐怕就要留在复仇审判司外勤部门干到死了。 后面带任务的奖励，更像是储备干部的一次考验，如果通过的话，或许就能顺利转入更好的部门。 这对于夏多来说，远比那十五次复活积分更具吸引力，这意味着他能够接触到更多机密了。 第1276章 混入研究院、站队很重要 “当然可以。” 对于夏多想要先知道任务的做法，伊莉斯也没有故意为难，而是很痛快地就答应了： “这个任务与地底通道有关，而地底通道的情报是由你发现并上报，提前说也没什么不可以！ “上面准备派一批人前往幽暗地域考察那里的环境，看是否能够让普通人正常生存、繁衍，如果合适的话，上面可能会在幽暗地域建立生存基地。 “另外，这批人也需要考察卓尔社会，评判其作为盟友的可靠性，这个任务将由不久前去过幽暗地域的西斯大奥术师带队。 “如果你选择这个选项，等任务结束回来，你将进入帝国监察司工作！” “监察司？”夏多疑惑道。 在麦卡德的人设中，他是不知道（现在这个）监察司存在的，他全部的世界就是复仇审判司，当然还有“帝国”这个一个空洞却又确实存在的概念。 “是的，监察司。” 伊莉斯指节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似乎是在提醒夏多接下来要讲的将会是一个颠覆性的消息： “帝国破灭时监察司几近全灭，但在一众大奥术师的支持下，全新的监察司又很快建立起来了。 “之前你权限不够，现在可以告诉你的是，西斯阁下就是监察司的一员，如果你选第二个奖励的话，将来不出意外，就会到他手下任职。” 听了伊莉斯的解释，夏多若有所思，如果他真是麦卡德的话，监察司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少幽暗地域之行，有大奥术师同行，亲自指点之下，未必不能在任务期间成功进阶奥术师。 不过对于夏多来说，监察司只比留在复仇审判司外勤部门稍好一些，甚至还不如去审判司总部任职呢！ 审判司总部那里肯定有复活相关的设施或者机制，时常接触，多少也能发现点什么。 而监察司，或许还要时刻面临内部监察，对于夏多这样的有心人，那就太不方便了。 “还有别的奖励选项吗？” “还有一个，与第二个类似，也是一次复活积分+奥火秘卷，以及一个额外任务，不过我并不看好你选择这个。” 伊莉斯看着夏多，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惋惜、遗憾的神色。 夏多见状，大概猜到要么是什么不好的发展路数，要么就是任务很难，是麦卡德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但他又不是真的麦卡德，总不能连任务是什么问都不问一下就放弃吧。 “是什么任务？伊莉斯大人，能透露一下吗？” “当然可以，但你必须做好心理准备。” “我准备好了！” “任务需要你改良现行的魔网背景波动定位技术，只要你选择这第三个奖励，无论你是否能够完成任务，都能加入研究院，区别只在于是正职研究员还是边缘小人物。但我需要提醒你的是，一旦加入研究院，在成为大奥术师之前，你将失去绝大部分的自由。” 这个好！ 夏多几乎要喊出声了，魔法技术是第一生产力，麦卡德肯定没有这样的觉悟，在他看来多杀精灵才更有利于帝国重现。 但在夏多看来，杀再多精灵也不如某个关键性技术突破来得重要，至于所谓的失去自由，难道现在就算自由吗？ 不还是有个伊莉斯在管着！ 没有伊莉斯，麦卡德在外面连基地在哪儿都找不到，他在外面或许能随意放飞自我，但远离了同类，个体存在的价值又能剩下多少呢？ 更何况，外面还有精灵不断搜索，说不定哪天碰上就直接挂了。 至于伊莉斯说是的正职研究员和边缘小人物的差别，夏多也并不认为上面会拿一个极端难解的问题来为难一个普通高阶法师。 依照夏多之前在奥术帝国的经验，不出意外的话，这任务更多只是为了让“麦卡德”展现研究能力，甚至只是潜力，结果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这么一想，夏多立刻就做出了决定：“大人，我愿意试试第三个！” “试试？一旦试了，可就不能后悔了！你想清楚了没？” “想清楚了！” 夏多面容一肃，大义凛然地说道：“我从小就被教导要为帝国的伟大复兴时刻准备着，与其在外面杀几个无关紧要的精灵，倒不如加入研究院为所有人的进步而努力！” “咦？能有这样的想法，我突然有点相信你了。” 沉默片刻，伊莉斯从书桌后起身，走到夏多面前，“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选择进入研究院吗？” “是的，我确定！” “那好，跟我来吧！” 说着，伊莉斯便径自走向了门口，夏多连忙跟在后面。 …… “麦卡德，在送你前往研究院之前，我还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大人，请讲！” “真正的研究院可能和你理解的有所不同，复仇审判司跟研究院并无统属关系，研究院一定程度上是高于审判司的，未来如果有可能，在同等条件下，我希望你能更倾向于审判司。” “大人您是指哪方面？” “各个方面！” 伊莉斯的话，让夏多不免产生了一些联想，如果现在的研究院地位真如伊莉斯所说的那么高的话，或许他很容易就能在那里能找到复活法术。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夏多立刻就答应了伊莉斯的请求，反正也不过是一句非正式的口头承诺，答应再多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件事他看不出任何坏处，研究院也不见得就是个象牙塔，“麦卡德”出身审判司，与审判司抱团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万一研究时需要用到研究院没有的、或者分配不到自己的某些特殊资源、技术，审判司将会是一个不错的来源。 夏多没理由拒绝伊莉斯，更别说，他现在还要依赖伊莉斯送他去研究院呢！ 就算不想答应，也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和对方唱反调！ …… 很快，传送完成。 眼前熟悉的场景让夏多心中直呼好险！ 伊莉斯将他送到了复仇审判司的生存基地了，这里也有研究院，之前“麦卡德”只以为这个研究院就是审判司下属的。 但其实，这里的研究院只是真正的研究院下属的【复仇审判司分院】！ 可想而知，这个研究院里的人大多数肯定是出身审判司，要是刚刚夏多在分部基地内拒绝了伊莉斯，到这里来必定会步步艰难。 当然，伊莉斯的请求倒也没错，只是她赌的是“麦卡德”进入真正研究院后的一些便利。 “还好没有行差踏错，不然复活法术可就难了！” 第1277章 罗兹、传送管理法术方案 审判司生存基地，研究院。 伊莉斯将夏多送到研究院就离开了，之后接手夏多入职手续的是一位名叫“罗兹”的助理研究员，当然他也是一位高阶法师。 在办完入职手续后，罗兹带夏多去领了一些必要物资，最后又为夏多安排了住处，临走前，他还提醒道： “三天后，塞缪尔副院长将会审查你的改进方案，如果你能让他满意的话，那你的职阶将被定为1级研究员，并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立研究室。” 罗兹的话中透露出艳羡的情绪，夏多并没有因此得意忘形，他好言好语地将罗兹送走，之后才回到房间打开了刚刚领到的任务书。 “基于魔网背景波动的定位技术，被广泛应用于通讯、传送领域？” 任务书中信息量很足，除了关于这种定位技术的具体细节，还提供了多种应用场景实例供夏多参考。 而这技术，在先进性上，实际已经超过“麦卡德”之前掌握的传讯法术、传送法术中的应用。 夏多来来回回将任务书翻了不下三遍，结合他之前对于魔网背景通讯的了解，这项技术对他已经没有任何难度。 所谓“基于魔网背景波动的定位”，实际上并不是单方面的主动定位，而是需要目标配合回应的即时性定位。 当一方发出信号后，如果目标没有应答，那么传讯或者传送，就类似于四处扩散的概率云状态，只有当目标应答，传讯或者传送消耗才会瞬间转化为具体事件。 在目标没有应答前，几乎所有人都有可能破解并接入这样的信号，并同时接入传送或者传讯， 但当目标应答后，目标以外的人将失去绝大多数的破解机会。 只要双方提前约定密钥，传送或者传讯的安全性将会极大的提高，并且最重要的是—— 由于这一技术在本质上，是定位具备某种特征的密钥，所以并不会泄露传送或者传讯目标处的实际地理坐标。 这对帝国遗民各个基地的隐藏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与之相配套的，就是“麦卡德”几乎没有六维坐标这类指向实际地理坐标的定位技术的概念，更没有检测某地实际坐标的概念。 这绝对是人为抹去了相关法术、技术的痕迹。 夏多经历过奥术帝国时期，那时可没有现在这种基于魔网背景波动的定位技术，或许有，但没有成为主流，或者是当时的他所接触不到的。 …… “这该如何改进呢？” 看完任务书，夏多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主位面吉尔斯高塔研究出来的通讯管理法术。 这个法术当时是随着【魔网背景通讯】一共发布在奥法联合会月刊上的，功能上就类似于手机的应答界面，可以选择接听或者拒绝。 当然即便选择接听，也仅仅是接收语音或者视频之类的法术信息，而不是像电话那样的实时通讯。 如果没有这个法术的话，魔网背景通讯完全可以当成骚扰短信来用了。 只要传讯定位是不以密钥定位，而只以简单地约束条件定位，甚至不约束接受条件，这就真成“空间广播”了。 普通人，乃至没有掌握拒绝魔网背景通讯法术的法师们，都有可能被淹没在无穷无尽地垃圾短信中。 吉尔斯高塔或许是预见到了那样的场景，便随通讯法术附赠了通讯管理法术。 现在，夏多想到的倒不是用这个法术阻挡垃圾短信，毕竟帝国遗民这边大都是以密钥定位，可以理解为实名认证了，并不会有多少垃圾短信。 但由于传讯、传送都需要目标应答，这在实践中会浪费应答者大量时间。 …… 就拿伊莉斯分部举例，伊莉斯作为分部主管、资深奥术师，同时还需要担任传送法师一职。 不然那些出外勤的，到了外面既联系不上基地，又没法传送回去，真就成野人了。 也就是伊莉斯分部才建立没多久，一共才两个任务小组，像其他分部，都会有专职的传送法师。 包括这次，夏多和伊莉斯返回审判司总部的生存基地，也是由一位传送法师引导的。 不然就算是伊莉斯这样的资深奥术师，也不一定能够返回总部。 传送法师毫无疑问是重要人力的极大浪费，一天天地，就待在传送间等待传送信号，啥事都做不了。 不然的话，要是延误了重要信息，或者关键的传送时机，免不了吃一通惩罚。 如果引入类似通讯管理法术的【传送管理法术】，让传送法师能够自动应答传送、传讯信号，那么他只要人在基地、人在传送间，那就不耽误他的正常活动。 只要记得维持【管理法术】时刻在身就行了。 …… 除了【传送、传讯管理法术】，夏多短时间内能想到的另一个改进点就是通讯迷锁，甚至是传送迷锁。 后者其实是妮雅正在研究的内容，她从魔网背景波动出发，结合夏多提供的迷锁资料，想要研究出一种覆盖范围极广、所有人都能使用的通讯迷锁。 如果加入传送功能，那简直就是各种神兵天降。 只不过这种改进还不是“麦卡德”这么个初入研究院连奥术师都不是的萌新能做出的。 就算是夏多，暂时也无能为力，妮雅研究那么长时间，才算是小有进展，他想在三天内拿出方案，那根本不现实。 不过相关思路还是提出来的，这或多或少也能让上面对“麦卡德”的评价提高一些。 …… 三天时间，转眼即逝。 中午，夏多刚吃过午饭，罗兹便找上门来，“麦卡德法师，准备好了吗？塞缪尔副院长将在负二层003号实验室见你！” “知道了。” 夏多应了一声便带了准备好的《【传送、传讯管理法术】在传送、传讯领域中的若干应用场景》以及《关于建立【传送、传讯迷锁】的一些设想》，和罗兹一同出门了。 …… 复仇审判司总部这个基地，就夏多现在知道的，一共有四层，其中最底层住着大量平民，包括学院学生、幼儿等。 麦卡德成为高阶法师之前就住在那里，底层往上，就是研究院所在了，一整层都是。 在今天之前，夏多还以为研究院只有一层呢，没想到还有一个负二层，当然那里就是高层所在的层次。 至于他知道的最后一层，则是中转层，外来传送或者传送到外界，都必须在这里进行。 一般情况下，这个基地内的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那里。 第1278章 塞缪尔、重蹈覆辙 基地负二层003号实验室。 罗兹将夏多带到这里后就直接离开了，只留下夏多一个人在实验室外的会客室傻傻等待。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实验室大门呲的一声打开了，尽管夏多此身并非本体，但血脉的影响依然透过灵魂影响到了这具身体。 他能模糊地感知到实验室内外气体的陡然加速，紧接着，一个满头银发带着一丝混乱气息的老者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过塞缪尔副院长。”夏多连忙上前见礼。 老者一边梳理着身体周围稍显混乱的魔网之弦，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夏多：“你就是麦卡德？发现地底通道的那个？” “是的。” “嗯。” 塞缪尔点了点头，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下去，“方案呢？拿给我看看！” 夏多连忙将两份手稿递了过去，并解释道：“上面的是一种新法术，能对现有传讯、传送法术起到支持作用，下面的则是我个人的一点设想，请院长大人指正。” “两份？” 塞缪尔随手接过手稿，再听到夏多的介绍，不禁面露惊讶，但随后态度反而冷淡了一些，“在我这里，可不存在用数量充数的道理！” 说完，他才打开了手稿，只看了第一页，塞缪尔再次露出惊讶的表情，刚开始他只是抱着姑且一看的态度，实际上他并不认为一个连奥术师都不是的外勤人员能对早就相对成熟的定位技术提出什么样的改进意见。 甚至就连让麦卡德进入研究院的奖励，也不过是碍于上面一贯地往研究院塞人的传统。 但当塞缪尔看到手稿第一页时，他就知道自己可能想错了，麦卡德或许真是某个被遗漏了的人才。 手稿第一页，字迹清晰、层次分明，只看总述部分，就让他对传送法师的痛点产生了共鸣，并对所谓的【传讯、传送管理法术】产生了浓浓的期待。 不管那法术是否可行，至少在这一刻，塞缪尔对于麦卡德的写作能力是认可的。 继续看下去，手稿中出现了简洁明了的奥术几何学图形表达。 这些图形对于一般法师或许很难理解，但对于塞缪尔这位资深奥术师而言，看懂这些图形就好像是吃饭、喝水那样简单。 甚至于看完法术的奥术几何学图形表达，塞缪尔已经不自觉地在会客室中演练起来了。 夏多见状识趣没有打扰到对方，反而开始认真观摩对方的施法过程，就算是在主位面，也不会有哪一个资深奥术师愿意离得这么近为他演示施法。 夏多注意到塞缪尔施法时，法术要素构成的顺序与自己有所差异，略一思索，他就明白了，对方为了尽可能地减少施法时间，起手并非塑造法术自身的能量回路，而是直接从魔网中引出能量。 之后在遵循着能量流淌的顺序，依次施法，就像是铺路时完全不管压路机，只管在前面填充材料。 而夏多，则是先填充好路面材料，然后开着压路机压一遍。 夏多的施法毫无疑问要更稳定，就算失误，一般也能较为容易地控制后果，不至于出现太过严重的施法事故； 而塞缪尔快是快了，但这对施法者的施法技巧，以及对法术的理解有着极高的要求，更重要的是，一旦出现失误，后果可能连自己都无法控制。 夏多比较着两种风格可以说是截然相反的施法方式，最终还是认为安全性更重要。 他更倾向于将利用施法工具施法，尽可能地排除人为因素带来的失误几率，这应该成为魔法文明的主流。 让有着研究能力、生产能力的法师去冲第一线，那实在是太浪费了。 “果然还是需要专职的战争法师啊！” 其实像“麦卡德”这样的外勤人员，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战争法师，只不过目前的帝国遗民根本组织不起大规模的军团反攻，只能用一个个小队个体去骚扰科曼索。 如果没有夏多提供地下通道联系上卓尔打开局面，就算有伊尔法朗支援，对于当前处境也多少改善，毕竟伊尔法朗就算再支援，也不大可能直接派遣大量兵力与科曼索干架。 无非就是物资、技术方面的支援。 真要是帝国遗民将科曼索打趴下了，下一刻伊尔法朗说不定就准备背刺了。 …… 片刻过后，塞缪尔已经验证完夏多提供的【传送、传讯管理法术】，再看向下面一份手稿时，他又多出了一份期待。 “会是什么呢？” 翻开第二份手稿，塞缪尔只翻了两页就沉默了下来，并不是他无法理解【传送、传讯迷锁】的重要性。 而是现在的帝国根本就无力开展那样庞大的工程。 而且更重要的是曾经边境结界的教训至今还留在眼前，如今的帝国遗民，对迷锁这类不完全了解的东西慎之又慎。 看到这份手稿，塞缪尔想到了不久前伊尔法朗使者带来的一则消息—— 艾林塔尔方面有意为帝国提供迷锁技术，并将帝国遗迹现在的混乱魔网环境转化为一种特殊迷锁，用于与科曼索取得战略平衡。 如果上面答应的话，伊尔法朗那边还会派出高等法师参与迷锁建设，并在迷锁建设期间，协助防守、反击科曼索。 “唉——” 塞缪尔突然摇了摇头，收起两份手稿，然后对夏多说道：“【传送、传讯管理法术】很实用，这足以让你完成入职任务，并获得1级研究员的待遇，当然由于你现在还未进阶奥术师，职阶只能定为助理研究员，这点就算是我也无法改变。 “至于你的那一点设想，就当从来都没想过吧，今后也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的！” 听到塞缪尔的话，夏多刚开始心中一喜，但随后便又一惊，【传送、传讯管理法术】能让他通过任务这点他从不怀疑。 毕竟，那任务在他看来就是检测“麦卡德”是否具备基本的研究能力的，上面难道还真指望他这么一个外勤人员做出什么重大改进吗？ 倒是迷锁之事，塞缪尔话中警示的意味很浓，夏多很快也想到了，帝国就是亡于迷锁（边境结界），现在又怎么可能重蹈覆辙呢？ “是我想差了！” 夏多连忙向塞缪尔表示感谢，塞缪尔对此倒是不以为意，再次召唤来罗兹，吩咐道：“带麦卡德去办实验室权限认证，1级研究员待遇。” “是。” 第1279章 晋升无望、转投夏多 从塞缪尔处离开后，罗兹对夏多的态度转变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公事公办，而是透露出一股巴结的味道，却又因为两人同属高阶法师，显得有些怪异。 “麦卡德法师，等下我们先去负三层进行权限认证，只有你就能拥有属于自己的私人实验室了。” 夏多点了点头，有些不解地问道：“助理研究员和1级研究员难道就差在这个私人实验室上面吗？” “当然不止，这里面的差别可大了！” 像是卖弄一般，罗兹开始细数不同职阶研究员之间的差别：“助理研究员只能选择挂靠在某个正式研究员的实验室，而且助理研究员无法主持独立的研究项目，一切都只能配合正式研究员。 “而1级研究员就是正式研究员的起始阶段，到了这个阶段，就可以拥有自己独立的实验室、独立的研究项目，并拥有申请额外物资、能量支持的权限。” “那1级研究员之上呢？”夏多又问。 “还有2级和3级，他们所拥有的权限就更高了，具体有哪些权限、如何晋升就不是我能知道了，但我知道塞缪尔副院长就是一位2级研究员，院长伯尼是一位大奥术师，但他也是一位2级研究员。” “大奥术师也是2级研究员？” 夏多若有所思，看样子这研究员级别应该与实力、资历无关，而是与学术成果、贡献有关。 但相应的，研究员本身应该也无法拥有额外的政治地位加成。 当然，由于研究员本身都是奥术师，他们或许也同时兼着政治上的身份，就如同研究院在审判司这边的分院院长，他的权力、影响力能达到什么地步，是夏多很难想象的。 “对了，那助理研究员之下呢？”夏多继续问道。 对此，罗兹很坦然地说道：“助理研究员之下，就是学徒了！ “下面学院每年都会送一批优秀毕业生来研究院实习，每个正式研究员每年都会被分配一定的授课任务。 “这些任务研究员可以自己亲自去做，也可以交给助理研究员去做，每培养出一个高阶法师，上面都会给研究员发放一定的积分奖励，至于助理研究员能分多少，就看他的上司够不够慷慨了！” 说到最后，罗兹语气中竟透露出一丝幽怨。 “……” “那些学徒也算是研究院的一员，他们想要获得晋升比外人想要加入研究院容易多了，只要他们成为高阶法师，就可以获得一次入职测试的机会，通过就能成为助理研究员了，我就是这样晋升过来的。” “那助理研究员晋升1级研究员又需要什么条件？” “硬性指标只有两个，一是成为奥术师，再就是至少参与过三次1级研究项目，并获得正式研究员【中等】以上评价。” 说起这个，罗兹再次向夏多投来了羡慕的目光，结合之前罗兹的语气，夏多判断罗兹晋升职阶恐怕不止是卡在了进阶奥术师上，三次【中等】以上的评价可能会更难。 平心而论，如果自己手下有好几个助理研究员，而晋升机制又是这样的，他恐怕也会忍不住卡一卡手下的晋升。 毕竟，免费又好用的劳动力在哪儿都是稀缺资源。 “那你现在的上司是？”夏多好奇地问道。 “是塞缪尔副院长的学生、1级研究员布拉多，他现在正在跟副院长的一个项目，这个项目已经持续三年了，并且还看不到尽头，而我却不在这个项目中。” 罗兹苦着一张脸，最难的不是被上级压榨，毕竟再压榨也不能做得太难看，真正让他想要另投他人的还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闲置。 连项目都接触不到，就算自己再能又怎么样呢？还不是升不了1级研究员！ 说到这，他满含期待地看着夏多，“我随时可以进阶奥术师，而且我也筹备了两个1级研究项目，如果麦卡德法师愿意收下我，我愿意为你讲解奥火秘卷，并且在进阶时任你观摩！” 在罗兹看来，这毫无疑问是麦卡德赚大了，白送两个1级项目的助理研究员正常情况下哪里能找到，更别说他还会讲解奥火秘卷，又开放进阶观摩。 而他所需要的无非就是三个【中等】以上的项目评价，好让他顺利晋升1级研究员。 这样的条件对于正常的1级研究员是根本不可能看得上的，人家自己已经是奥术师了，不图你讲解奥火秘卷，与其图你两个1级项目，还不如继续吊着让你白打工。 不说进阶奥术师还好，一说即将进阶，或许压榨更甚。 像“麦卡德”这样的特殊存在，是极难碰到的，罗兹觉得自己怎么也不能放过这次机会，不然的话，他还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晋升1级研究员呢！ 某种意义上来说，从助理升1级，远比从1级升2级、3级难度大。 毕竟后面就只需要研究成果、贡献，这些是可以量化的指标，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而前者很大程度上要看上司的人品、心情，这可不容易把握！ …… 听完罗兹几乎等同于无条件的投靠之词，夏多心中颇为感慨，如果他是一个没底线的人，这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免费劳力。 或许罗兹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眼看着在副院长学生布拉多手下晋升遥遥无期，转头其他研究员又要重新积累好感度，可能还不如等布拉多良心发现呢！ 那还不如试试“麦卡德”这个新人，或许会有意外之喜呢！ 认真考虑了一下，夏多最终还是决定收下罗兹，奥火秘卷他不需要罗兹讲解，在投影位面他注定很难创造奥火，除非能找到降级的手段。 倒是罗兹这个人本身，来得正是时候，夏多正需要一个对研究院比较熟悉的帮手呢！ 这或许能让他快一点找到复活法术。 “罗兹法师，助理研究员挂靠需要走哪些程序？”夏多没有明说，但他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罗兹闻言，顿时大喜过望，刚刚见麦卡德犹豫，他还准备加码呢，没想到这就—— “麦卡德法师，您的意思是你答应收下我了？” 第1280章 实验室到手、前往图书馆 “是的。” 夏多点了点头，又再次问起了挂靠程序。 得到了夏多肯定的答复，罗兹更加兴奋，连忙解释道： “助理研究员的挂靠很简单，我先从布拉多研究员那里解除挂靠关系，然后再申请您这边的，您只要同意就行了。” “布拉多研究员那里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不会的，这点您放心，虽然布拉多研究员是副院长的学生，但副院长可不止一位，而且上面还有院长盯着呢！另外，研究院不像审判司，这里并没有严格的统属关系，就算布拉多不同意解除挂靠关系，只要没有项目在身，我也可以单方面提出解除，为的就是防止资源浪费。” 说到这，罗兹不禁有些唏嘘，从这个角度来看，布拉多其实还不算过分，真正过分的，他也见过不少。 有些1级研究员为了不让手下的助理研究员闲着或者跑路，宁可降低上面对他的评价，也要开启一个又一个的低质量项目将人先圈住。 …… 夏多和罗兹一边交谈着，一边已经步行来到负三层的研究院管理中心，实验室权限认证就是在这里进行的。 认证过程很简单，就是留下包含加密信息的魔法印记，类似于实名认证或者设置密码，这两者是一体的。 而之前的入职手续，则像是普通的非实名注册。 研究院内不少区域、不少手续都需要校验个人魔法印记才能通过，就比如接下来要做的同意助理研究员罗兹的挂靠。 在罗兹申请解除与布拉多实验室的挂靠关系后，他很快就收到了布拉多的答复——同意了，期间并没有出现什么波折。 至于夏多这边，在罗兹提出挂靠申请后，他也近乎同步收到了管理中心的信息，回复同意的时候只要带上之前留下的魔法印记就可以了。 …… “收到回复了吗？” “收到了，我现在已经是麦卡德实验室的一员了，之后就拜托您了！” 说着，罗兹便认真地向夏多行了一礼。 对此，夏多十分大度地表示：“我才刚来研究院，对这里的一切都不是很熟悉，接下来要做什么，你可以随时提醒我。” “大人，您现在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选实验室，有些实验室设施老化严重、有些能量供应还不稳定，千万不能选，不然就要白白浪费自己的积分去修理了，负三层这块我熟，保证不会让大人您吃亏。” 刚成为下属，罗兹立刻进入角色了，一边带着夏多去选实验室，一边也为夏多介绍负三层的一些基本情况，就比如—— 某某实验室曾经经历过一场禁忌实验，后来的历任使用者下场都不太好； 又比如，某个1级研究员其实早就达到2级的晋升条件，却一直压着没有申请，就是不像前往研究院总部。 由此，夏多也知道了，研究院总部固然进行着一些更高端的研究，也有着更好的研究条件，但那里的政治氛围也更加浓厚，并不是所有人都很想到那里去。 …… 在罗兹的指点下，夏多最终选择了一个刚刚建造完成没多久的全新实验室，这里距离能源中心不远，以后实验室申请提高能量通量会比较容易，相关改造也会比其他地方更加便宜。 至于后续新增的实验设施，这方面的价格在这个基地一向比较稳定，在哪里都一样。 这个实验室唯一有些不好的地方，就是离夏多的住所比较远，在实际地理坐标传送无法展现的情况下，除非上面给他配备专门的传送法师，不然就必须步行前往。 至于飞行，这倒是不禁止，但基地处于地下，道路的上下左右空间十分有限，很难放开飞行，实际也未必能比步行节省多少时间。 不过，只要夏多不在乎住宿条件，并且愿意花费积分让人每天送餐，那一直住在实验室，也不是一个不能忍受的选择。 如今的夏多，虽然只挂着“助理研究员”的职阶，但实际待遇、权限通通都是照着“1级研究员”的标准来的。 在没有什么额外开销的情况下，这点积分他还是花得起的。 …… 选完实验室，在没有新项目的情况下，夏多就算是彻底清闲下来了。 至于罗兹正在申请的那两个1级研究项目，虽然是挂着实验室名下，但那却不需要夏多去操心，他只需要最后检查一下，署个名就行了。 只不过夏多来这里并不是为了享清福，而是为了找复活法术，他当然不可能让自己真正闲下来。 在实验室走上正轨后，他就开始盘算着寻找复活法术了，而他的第一个目标，也早就想好了，那就是—— 研究院图书馆！ 一般的学院都有图书馆，研究院不可能没有，这是进入研究院这些天，夏多还真没空出时间去问罗兹图书馆在哪里。 这天中午，在罗兹刚刚结束“关于魔网第五层‘西斯环’结构的两种特殊等价转化在法术升环中的实际应用与研究”项目的实验，正准备用午餐的时候，夏多问起了研究院图书馆的情况。 对此，罗兹的回答是—— “大人，研究院确实有图书馆，但研究院的图书馆只对正式研究员开放，我还没去过图书馆呢！我只能告诉大人图书馆在哪里，如果大人想在那里找什么资料，那我就不能保证那里一定有或者没有了。” “1级研究员可以不受限地查看里面的书籍资料吗？” “大人，这个问题我也无法回答，大人您亲自去一趟就知道了。” 接着，罗兹便将图书馆所在位置，以及从实验室到图书馆的最短路线告诉了夏多，夏多将他的话记在了心里，却也暗自吐槽研究院没有为新人准备地图之类的东西。 …… 午餐过后，罗兹继续他的实验，而夏多则是按照罗兹的指点，穿过一道道走廊，来到了图书馆所在的区域。 看着宛如地下商场的图书馆，夏多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如果能在图书馆中直接找到复活法术的相关资料，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愿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 第1281章 复活相关、灵魂牵引 验证过魔法印记，夏多终于进入心心念念的图书馆，尽管是在地下，但除了内部空间变小了一些外，图书馆的整体布局和地面上的学院图书馆并没有太大区别。 另外最重要的是，这里只有进门时才需要确认身份，进来后，里面所有的书籍资料都没有任何限制。 至少，夏多接连路过两三排书架，都没有发现他拿不起的书。 同时他也发现了，这里收录的书绝大多数都是研究院内部各个研究项目的整理资料，具体项目以外的资料则比较少。 但得益于较为合理的书籍分类方式，夏多还是很轻易地就在生命领域、灵魂领域找到大量和复活法术相关的资料。 他之前担心的找不到资料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只不过这些资料大都属于复活法术的分支技术，或者说——支援技术。 如，人体组织修复、生机复苏、灵魂牵引、灵魂召唤，等等。 并且从这些资料中，夏多还梳理出帝国遗民关于复活法术的修复、发展脉络，是的，还有技术修复。 过去帝国时期，复活时并不一定需要复活对象的身体，或者身体的一部分，但在如今的时代，复活法术就达不到过去那种程度，必须保存有一定量的活性身体组织。 血液或者皮肉都可以。 现在的研究者进行大量研究，在发掘过复活司遗迹的情况下，依然没能复原出原来的复活术。 但在这一过程中，也发明了大量过去没有的中间法术，如更高效的治疗术，甚至是人体克隆术。 不过如今时代也并非没有超越过去的成就，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灵魂牵引以及灵魂召唤相关的法术。 …… 在帝国时期，想要复活一个死人，虽然不需要尸体，却一定需要灵魂，而且灵魂的获得还相当麻烦。 要么是死亡现场拦截消失速度很快的灵魂，要么是死者死亡时携带有【寄魂护符】。 前者，如果现场就有人能够拦截灵魂，那救下当事人也没多少困难，没必要等他死了再复活。 而后者，【寄魂护符】本质上是一件精品魔法物品，如果为了保险，甚至还需要加上传送功能。 就算是在帝国全盛时期，一件精品魔法物品也不是大多数人能够轻易得到的。 这也是当时复活术没能得到普及的重要原因。 当然，夏多也不排除有少数既得利益分子，人为地为复活法术的技术突破设置障碍，以彰显他们的特权。 但在现在，人少了，高阶法师更少，上面只会希望复活法术快速发展，而不是阻碍。 “麦卡德”在离开生存基地前，就被采集了一小瓶血液，用于复活所需，而且很关键的一点，现在所有的高阶法师第一次复活都是完全免费的。 这就得益于灵魂召唤、灵魂牵引相关法术的出现了。 在外面死去并且还有复活机会的高阶法师，只要有知情人上报，后方基地就会立刻开启召唤法阵，召唤他们的灵魂，然后复活，成本比过去低了不止一个档次。 当然，如果没有人上报，只要时间超过一定限度，那就永远也无法复活了。 至于灵魂牵引，那个一般是有重大行动才会临时布置的，不需要有人上报再召唤，而是随身附带牵引效果，人一死灵魂就立刻回去复活了。 像之前伊莉斯说是有任务要出去，夏多敢肯定她必定是先加持过灵魂牵引效果的，不然一位资深奥术师，这么宝贵的人力资源，上面肯定不会随意浪费。 …… 研究院图书馆内。 夏多近乎贪婪地翻阅着一一份份与复活相关的资料，但看着看着，他就发现问题了，而且还是很重要的问题。 所有资料中，关于灵魂召唤、灵魂牵引方面的有不少，但都只有效果的描述，而没有技术实现的细节。 就连最终一步复活都有了，可偏偏就少了如何获得灵魂的那部分。 另外还有一个，夏多也怀疑是被人故意隐藏起来了，那就是是关于灵魂治愈方面的技术。 在“麦卡德”的记忆中，科曼索拥有不少特殊手段能够克制帝国遗民这边的复活，就比如他之前受到的【负能侵蚀】。 受负能侵蚀而死的人无法复活，这是因为灵魂被污染了，那就需要治愈灵魂的手段了，而相应地，科曼索那边也会出现继续克制的。 另外或许还有克制灵魂召唤，甚至是克制灵魂牵引的。 从这个角度来看，研究院隐藏相关技术细节，或许就是为了防止被科曼索得知。 然而，研究院这边，一旦加入就无法离开生存基地，难不成还有什么敌在帝国心脏的把戏吗? 真有那样的间谍，那科曼索可能早就犁庭扫穴，彻底清除掉帝国遗民了。 但不管怎么说，抛开一些得陇望蜀的小心思不谈，夏多这一次进入投影位面的任务可以说已经完成了！ …… 所谓复活法术，真正的技术关键点大概有三部分—— 一个是，如何复原身体，并保持活性； 一个是，如何收集灵魂，并保持完好； 以上两点，主位面的耐色瑞尔差不多也能做到，无非是完成度有多高的问题，这已经解决了从0到1的问题，之后从1到100，本质上并没有太大难度。 最后一个才是最难解决的，那就是如果将灵魂放回身体，并且还能恢复正常。 一般情况下，灵魂离体后，与身体的联系就中断了，这种情况下，哪怕将灵魂再塞回去，死人也不会复活。 类似于将心脏拿出来，再放回去，打破了人体本来的正常状态，就算放回去也还是尸体。 如何重构灵魂与身体的链接，才是复活法术的绝对关键！ 夏多之前进入【投影位面·奥术帝国】，在当时，他并没能了解到复活法术的发展历史。 但在现在，他知道了，最初复活法术的研究是通过一次次以各种方式让活人进入弥留状态，总结出灵魂与身体链接规律，逆反这一过程就是复活了。 重构灵魂与身体链接越完美，复活后的后遗症就越少。 第1282章 复活后遗症、准备项目外包 一般复活后遗症，包括但不限于体质下降、肢体不协调、感知障碍，等等。 至于施法等级下降，甚至是归零，那几乎是必然结果，只不过法师不太在乎这些而已。 最可怕的是后遗症莫过于感知出现问题了，这意味症状的根源大概率是出在灵魂方面，而不是肉身。 这种后遗症甚至还会影响后续的施法能力，算是对法师来说最严重的后果。 “唉！没想到复活也是处处坑啊！” 了解了复活术背后的秘密，夏多才明白，这复活术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完美，但不管怎么说，能够复活本身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要是放在地球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购买一份复活保险呢！ 无论它的后遗症有多大，总会有无数人趋之若鹜，这点夏多毫不怀疑。 …… 看完了复活术相关的资料，夏多没有立刻离开图书馆，而是继续寻找和精灵魔法有关的书。 这倒不是他真的需要这些资料，而是他要为接下来的项目申请做铺垫。 当他回到实验室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傍晚，查阅复活法术资料用去了他大半个下午的时间。 如今身处地下基地，夏多对于真实时间的感知已经十分模糊了，只以基地提供的时间为准。 此刻正值晚餐时间，后勤人员已经将他预定的晚餐送到了实验室，一块精制面包、一截炭烤蜥蜴尾以及一小瓶酸味酒。 当然，这是夏多的，罗兹也有一份，只不过他在夏多回来之前就已经吃完并钻进了实验室内。 如今两个1级项目压在他的头上，同时也为了他的晋升大计，这些天罗兹起早贪黑，常常连饭都顾不上，就忙他那两个项目。 当夏多将他从实验室叫出来后，罗兹眼中明显带着一丝不耐烦，但自己晋升道路捏在别人手里，他还是不得不压下心中的负面情绪，语气平和地问道： “大人，找我什么吩咐？” “罗兹你对精灵魔法有多少了解？” “精灵魔法？” 一听到这个名词，刚开始罗兹眼神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说的是科曼索恶魔的法术，于是连忙解释说： “大人，我对精灵魔法了解不多，一般只有出外勤的人才会专门了解，研究院这边除非是专门研究这个的，一般也不会有多少人了解。” 这样啊！ 夏多原本还想将屠魔护符转换魔法体系，以及量产化设计的工作外包给罗兹的，而且申报上去，这肯定又是一个1级项目。 只是没想到罗兹对精灵魔法了解不多，这就有些难办了。 “那你知道分院中有谁比较精通精灵魔法的吗？” “我知道，戴尔研究员对精灵魔法有很深的研究，审判司那边经常委托他制作一些用于伪装的精灵法器，还有里斯研究员，他对精灵魔法也很有研究，尤其是破解精灵法器。” 罗兹一次性提供了两个名字，特别是戴尔，夏多不久前才在图书馆看到过对方被收录的研究资料。 只不过这两人都是1级研究员，夏多要符合“麦卡德”人设的话，很难得到那两人的重视。 更不要说进行项目合作了。 “戴尔和里斯手下的助理研究员，你有认识的吗？”夏多又问道。 既然不方便和正式研究员合作，那找几个熟悉、擅长精灵魔法的助理研究员也不错。 至少帝国遗民这边的高阶法师底子还是很不错的，是接受过较为完善的学院教育的。 屠魔护符项目就算完全交给他们，应该也能完成，更何况还有夏多在一旁盯着呢！ 现在夏多满脑子想的都是复活法术，就算离开了这个投影位面，回到主位面，他还是忍不住要想，甚至还想实践呢！ 但屠魔护符需要在主位面一个月内交货，而现在连魔法体系转换都没完成，量产化就更没戏了。 除了想要继续寻找灵魂召唤、灵魂牵引方面的技术，夏多现在还留在这里的主要原因就是为了充分利用投影位面的时间。 别的不说，至少在离开时，他要带着耐色魔法版本的屠魔护符量产方案离开！ …… 面对夏多再次追问，这一次罗兹终于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大人，我认识里斯研究员手下的助理研究员。” “能拉几个人到我们实验室吗？”夏多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了，他希望能够再次从罗兹口中听到肯定的回答。 这一次罗兹依然没有让夏多失望，稍微犹豫了一下，他还是点了点头，“审判司基地分院这边研究精灵魔法的人比较少，助理研究员选择这一领域的也不多。 “因此不管是戴尔还是里斯，他们都不希望手下的助理晋升太快从而导致他们无人可用，都压着下属的晋升呢！ “只要大人能够承诺不故意压低项目评价，我相信那些助理研究员是很愿意到我们这里来的。” 罗兹这么一解释，夏多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变成研究院的bug了，他作为主位面来客，肯定是不会压制投影位面这些虚拟人的晋升的。 只要他愿意给出一个最基本的、本该人人都应认同的承诺，就可以获得很多人的投靠，甚至是像罗兹这样，自带项目。 审判司基地分院不算小，被压制晋升的助理研究员肯定不少，如果能全都笼络过来，那就—— 太得罪人了！ 当然，少量捞几个还是没问题的。 这或许还能改善一下研究院的风气，应该是上面乐于见到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夏多能够将自己的很多研究项目外包给这些人，反正是在投影位面。 其实，就算是在主位面，夏多也是不介意这么做的，只不过时之塔还没有那么多受过完整学院教育的高阶法师，想外包也找不到人。 至于外包给七塔，那就太容易资敌了。 再者，七塔高阶法师他们的研究素养，也未必有帝国遗民这些接受过学院教育的高阶法师这么稳定。 七塔现在大体上还逃不脱【自学+师徒】的模式，缺少一种普遍性的体系氛围。 学院化的大众教育，或许上限不如个别七塔模式下的天才，但比较多数人的发展下限，绝对会高于七塔模式。 而且最关键的是，在同一体系氛围下，学院出来的人在交流合作的时候，会更加方便、更加容易。 这不仅会体现在想法、心理上，更会体系在具体的合作项目中。 …… 第1283章 新人加入、新项目启动 “里斯研究员手下的助理研究员，愿意来的都要了，另外其他研究员那里，如果有人想要来我们这儿，我给你十个名额。” 反正是在投影位面，夏多也不在乎得罪人，只要别太夸张就行了。 一般1级研究员标配是三个助理研究员，你多一个，别人就会少一个，夏多还不清楚上面容忍的底线在哪里，但料想收他十几个应该不成问题。 …… 当晚，罗兹连夜去联络想要跳槽的助理研究员，第二天当夏多从休息室走出来的时候，实验室内除了罗兹，还多了三个新人。 “大人，我来问您介绍——” 不等夏多询问，罗兹上前一步，抢先解释起来，“这三位分别是哈克、杰拉尔、麦迪，其中哈克和杰拉尔之前都在里斯研究员那里，麦迪则是戴尔研究员那边的，听到消息也愿意加入我们实验室。” 罗兹说是这么说，但哈克三人的态度却并不怎么肯定，反而当着夏多面问出了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麦卡德研究员，我们成为助理研究员已经很久了，不瞒您说，我们手上已经攒了不少1级项目，足够我们晋升，如果您真能如罗兹所说，不在项目评价上拖后腿，那我们都愿意加入实验室。” 对此，夏多再次给出肯定的答复，并说： “我知道自己无论怎么保证都无法让你们绝对相信，但你们还有别的选择吗？你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迈出信任的第一步，我相信时间能证明一切。” 哈克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最终才缓缓点头，但哈克也明确提到了一点，“区区几个项目的时间我们还是能浪费的，但三位奥术师的愤怒，我想麦卡德研究员一定不会想要尝试。” “三位请放心，加入我的实验室，你们一定不会后悔！” “那就好，我们加入！” 说完，三人就先行离开了，不久后夏多就收到了研究院管理中心发来的哈克三人申请麦卡德实验室的讯息，夏多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回复了同意。 …… 确定有了三个帮手后，夏多果断让罗兹带上他整理好的《一种特殊心灵护符的本地化改造以及量产设计》项目书去管理中心申请立项。 不立项当然也是可以给助理研究员们分配任务的，但那就得不到研究院的支持了，研究期间所产生的任何消耗都要由夏多自己买单。 还有就是哈克三人刚刚加入实验室，如果就立刻分配项目外的私活给他们，让他们白打工，那他们估计立刻就要后悔，然后再次跳槽了。 信任是一步步培养起来的，夏多不介意在这个过程中率先展现诚意并做出一定的让步，从而打破零和博弈，实现多方共赢。 这也有点类似“薄利多销”和“奢侈品”的感觉，谁的利润高，那还真不一定呢！ 利润率高不等于总利润也高！ 共赢的短期利益或许不如吃独食，但从长远来看，更具发展潜力，也能带来更多利益。 至于夏多现在，他干的完全是无本买卖，他根本不在乎别人能从中获利多少，他只关心自己的要求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最高效完成！ 为此，哪怕要他将全部利益都让出去也没问题，反正这投影位面里的东西，等他回到主位面，除了知识，其他什么都是一场空。 …… 在研究院申请立项并不难，特别是新人刚起步的时候，只要符合最低1级的标准，根本不会被拒。 后续就不一样了，上面会根据实验室之前项目的完成情况做出判断，如果之前有项目接连烂尾，那结果可想而知，被拒应该会成为常态。 想要扭转这一点，估计要付出比其他研究员好几倍的努力。 很快，罗兹就带着立项通知书以及哈克三人回到了实验室，夏多看了一眼立项通知书，和之前罗兹自带的那个项目一样，都没有任何附加要求。 这完全是属于新人的福利，一般度过新手期后，研究员申请的项目即便立项了，上面也会附加一些要求。 如法术开发类的项目，会要求施法难度；魔法物品制造类的项目，会要求工艺精度、用料数量，有时候还会有量产化设计方面的要求。 夏多现在这两个项目都没有任何附加要求，这就意味着，这两个项目完全是上面免费提供资源供他——哪怕是浪费掉。 “哈克，你们有什么项目的话，可以给我先看一下，只要符合立项标准，我都不会阻拦。” “那些先不急，我们先做这个特殊心灵护符的项目吧！”哈克很自然地就拒绝了。 对此，夏多毫不在意，拒绝了正好，想要知道我的诚意，那就赶紧将屠魔护符项目完成吧！ 到时候就知道了！ …… 如今实验室已经步入正轨，哈克三人很快进入了状态，而夏多则用研习奥火秘卷做理由，实则在意识中整理、分析秘银矿脉的回音反馈数据。 工作累了，他也会看看【统治之剑】中的新内容作为调剂。 统治之剑虽然被封印，但上面的智慧宝石却是相对独立的，并不影响夏多使用。 伊利瑟尔冕王一千多年来填入的信息很多，甚至连同智慧宝石中的原始信息与夏多之前在【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中了解到的也有所区别。 这两个投影位面，最初为【统治之剑】注入学识、经验的高等法师，并不完全一致。 这就让夏多更加欢喜了，如今不止能得到伊利瑟尔冕王的相关信息，还能再多得几位高等法师的毕生学识与经验。 实在不枉他冒着逃出投影位面、此行失败的风险，去召唤统治之剑！ …… 当天傍晚吃完饭的时候，罗兹再次前来汇报，“大人，白天我联系了不少助理研究员，他们都对我们实验室很感兴趣，但后来联系我的人越来越多，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实验室容不下那些人吗？”夏多反问道。 “不是。” 罗兹眼中闪过一丝焦急，“大人，我担心这么做会惹众怒，上面也可能会干预。” “不，上面不会干预，至少现在还不会。” 夏多很肯定地说道。 第1284章 帝国利益、伊莉斯来访 这一点夏多看得很清楚，研究员压制助理研究员晋升并不符合帝国的利益。 眼下的帝国并不是全盛时期，而是破灭后的躲猫猫遗民状态，高层就算再烂，难道还能全烂了不成。 这种情况下，高层但凡有点脑子都希望尽快消耗资源去增进魔法发展，而不是陷入内卷。 而魔法的发展，研究院是重中之重，助理研究员不晋升，看似不影响研究院的正常运转，但实际上却使得研究院内部死气沉沉。 就比如说罗兹、哈克等人，他们手上能攒下项目，却因为身份限制而自主立项，或许这些项目中就有改变帝国遗民命运的关键技术呢！ 一旦他们能够顺利晋升，立刻就会涌现出一大批新项目，就算只是为了撞运气，有候选项命中的几率才会更高。 现在夏多的存在，简直就是个奇葩，他根本不在意研究院内部卷不卷，他只关心自己的研究项目能不能顺利外包出去。 至于给别人什么价码，他更不在乎，反正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一场空。 或许上面还会给他一定支持，让他搅活研究院这潭死水呢！ …… 两天后，夏多的实验室再次加入五个新人，于是夏多又顺势上马了“复活术——肉体与灵魂链接的完美恢复”项目。 和复活术相关，在主位面不太方便实验，毕竟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哪有投影位面的虚拟人好用，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反正等这个投影位面在星界中消解，一切都烟消云散。 有帝国遗民这边一些现有的研究资料打底，夏多相信，这个项目再不济也能给他排除一些方向上的误区，方便他以后做进一步研究。 不过，在这个项目立项后，夏多也收到了研究院管理中心的通知，新人福利已经结束，今后的项目都会附带要求，并且其完成情况还会被纳入今后新项目立项的审核考察。 对此，夏多深感遗憾，才三个项目的福利，实在是太少了，他都有些后悔第一个项目给罗兹了。 …… 又过了两天，夏多实验室又再次加入了五个新人，这时的实验室算上夏多在内已经有15位高阶法师。 这样的质量，放在主位面耐色瑞尔，俨然一个相当强的法师塔组织，时之塔想要攒到15位高阶法师，估计得要十年左右。 但十年只是一个普通法师正常的升级时间，以那时的时之塔学院化的培养机制，到那时，绝不会只有15位高阶法师，而是一批又一批，或许数以百计！ 其实看看帝国遗民的这个审判司基地就能推算出未来时之塔的发展状况了，审判司基地内总人数只和萨维尔领差不多，大概四五万人。 但高阶法师比例，简直高得离谱，甚至比帝国全盛时期还高，光是夏多亲眼见过的就有上百人了，其他没见过的就更多了。 如果以当时近千万的人口，还能有这么高的高阶法师比例，那帝国可能就不会破灭了。 高阶法师在当时的破灭灾难中还是能够生存的，只要能躲过第一波最为惨烈的魔网结构近乎完全崩散的冲击（非奥术师无法施法无法自保），后面就都不是问题了。 而实际上，高阶法师比例高了，奥术师、大奥术师的比例也必然会有所升高，这是能够改变战略格局的重大变化。 如果现在的帝国遗民，还能出现如帝国全盛时期，超过四十位的大奥术师，那就算是重新回到地面，科曼索那边大概率也不敢过分逼迫。 哪会像现在这样，非要铁了心全灭帝国遗民。 …… 当然。 不管是帝国时期，还是现在的遗民时期，强制生育、强制教育的政策都太过严苛了，也就是有巨大的外界危机压着，才没有出现内部崩溃。 在主位面还算平和的环境下，可不能这么来。 强制教育也就罢了，夏多家乡就是这么做的，接受不难，也很乐于接受。 但强制生育就太违反人性了，就算夏多很想要领地人口得到快速发展，也很难接受用这样的方式去实现。 他更倾向于鼓励生育，而非强迫。 …… 新人的加入让夏多实验室一时间变得拥挤起来，特别是使用频率最高的、用于精确测量具体参数的度量设备，必须几个项目组轮流使用。 四个项目组，除了罗兹是一人一组，其他三个组都是平均四五个人，罗兹受到的影响最大，差点就为了争设备吵起来。 反倒是那些无法移动的，如炼金法阵、平抑场域之类的固定设施，因为场地宽敞暂时还没有出现什么使用纠纷。 了解到这一情况后，夏多也是庆幸自己只收了十多个人，这要是再多收几个，那实验室就不用干活了，光是争设备吵架就够吵一整天了。 晚餐过后，在四个项目组的组长分别向夏多汇报过当天的进度后，罗兹提出了一个意料之中的要求： “我想申请一批材料向‘卡什尔实验室’兑换一批度量设备！” “可以，需要多少你自己去拿，做好出库记录就行。”夏多很大度地说道。 实际上，目前的实验室材料仓库就是由罗兹在管，添置实验室设备本就在他的权限范围内，没必要特意申请。 但人的尊重是相互的嘛，更何况罗兹的晋升大事还捏在夏多手里。 至于卡什尔实验室，其实就是那里擅长制作度量设备，与其自己做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浪费材料，还不如直接去兑换。 当然，用积分的话，可以换到性能更好的、精度更高的，但这种要求罗兹显然是不会提的。 实验室的材料每月都有一定的配额，是公家的，不用也是浪费，反而积分更像是私人财产，轻易不会浪费。 …… 实验室中无日月。 这天，夏多吃过早饭，正在查看哈克拿过来的项目书，简单查看了一下就准备让他去管理中心申请立项。 恰在这时，他收到了老上司伊莉斯的传讯，约他在负四层学院广场见面。 第1285章 警告与支持 “我有点事要出去下，项目书我看了，没什么问题，你自己去项目中心申请立项吧！” 说完，夏多就先哈克一步离开了实验室。 …… 伊莉斯传讯中提到她带来了外面的消息，这无疑是夏多比较关心的。 如今实验室已经步入正轨，各个项目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可不想被一场突如其来的袭击打破这种状态。 在经过负四层的时候，夏多稍稍放慢了脚步，曾经麦卡德拼命攒积分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回到这里，看看他过去的朋友、同学，以及两个还未长大的孩子。 不过这一切对于夏多来说，就只是一幕虚拟的情景剧。 在整理记忆的时候，他能够深切体会到麦卡德的心情，但现在，早就排除麦卡德记忆污染的他，完全可以做到视而不见。 放慢脚步也只是为了多几眼负四层的场景，麦卡德的记忆中充满了他的主观判断，而这又是夏多在整理记忆时必须去除的，因而他现在回忆的麦卡德记忆中的负四层场景是无比残缺的。 就像是在看一张张没有任何色彩的全境照片，空洞乏味。 如果不是前段时间实验室那边一直走不开，夏多早就想在审判司基地内到处逛逛了。 投影位面之旅，获取知识是首要目的，但其他见闻也很重要，在有机会选择的时候，多看几眼也并不是什么过错。 …… 负五层。 这是麦卡德记忆中从未出现过的一层，夏多还是抓了一个四处乱跑的小孩儿才问到了学院广场的位置。 就在这一层与负四层链接入口的不远处，差不多拐两个通道就能看到一个占地面积足有近万平米的广场。 上方穹顶看上去很高，有着一层白蒙蒙的光幕，让人怎么也看不分明。 广场周围则是大多是居民建筑，通过那些建筑，夏多才知道广场的穹顶实际上只有四五层楼高。 除了居民建筑，学院广场顾名思义，就是坐落在一座学院旁边，或者说学院门口。 夏多刚走到广场，就看到广场边缘正和一群小孩子说着什么的伊莉斯身影，他赶忙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 “伊莉斯，好久不见！” 听到声音，伊莉斯回头惊讶地看着夏多，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麦卡德？这才十几天不见，我都感觉认不出你来了！” 夏多对此当然是心知肚明，进入到研究院，到处都是陌生人，他也可以逐步地、更多地表现出“夏多”的一面，而不是一直模拟“麦卡德”。 这十几天，夏多身边的人或许会注意到“麦卡德”变得更像是一位真正的1级研究员了，但却不会过度探究，毕竟这种转变是一点点发生的。 只是对于伊莉斯来说，这就有些突然了。 夏多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问：“伊莉斯，你找我有什么事？还有你说你带来了外面的消息，是什么？” “咳——” 伊莉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于夸张，任何人经过人生的重大转变都会有所变化，只不过麦卡德变得更多罢了。 即便身为资深奥术师，伊莉斯也不可能想到麦卡德的内在竟然换了一个人，她挥手让围着她的那群小孩离开，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等到小孩们都走远了，伊莉斯才调整好心态直视夏多，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麦卡德，你知道吗？你最近做的事，我在外面都听说了？” “什么事？是我实验室多招了几个人？还是我这边一下子完成了好几个项目？”夏多半开玩笑地说道。 “多招几个人？别的1级研究员一般只招三个助理研究员，你才刚加入研究院，就一次性招十多个，你这是想干什么？”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对，伊莉斯又连忙放缓语调，解释道： “我收到消息，研究院已经有不少1级研究员准备联名向上面申请审查你的职阶权限，塞缪尔副院长让我提醒你，有些事可以做，但不能太过。” 夏多闻言，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沉声说道：“我明白了，等下回去我就让罗兹放出消息，麦卡德实验室短期内不会再招收任何助理研究员。” 其实，夏多之前一直没有对外放出消息，就是在等屠魔护符项目收尾，然后再多招几批人，用来完成自己的一些私人项目。 复活法术他已经得到了，尽管还差灵魂召唤、灵魂牵引那部分，但最关键的肉身与灵魂的链接修复，他已经知道如何做了。 只要屠魔护符项目完成，他这趟投影位面之旅就基本圆满了。 除了这两个，他在这个投影位面得到的一切都算是额外收获，反正不准备在这里长住，那自然是要追求短时间内的利益最大化。 但现在，上面已经通过伊莉斯来警告他了，这意味着想要多招人几乎是不可能了。 如果一意孤行的话，或许真就要面临职阶权限审查了，要知道他现在这个1级研究员权限，实际上是之前地下通道情报的奖励，再加上塞缪尔的放水。 真要较真的话，这权限很可能要被取消，只当个助理研究员可不是夏多想要的。 只是，上面的大人物被底下那些1级研究员联手一闹，就妥协了？难道真没有半点脾气吗？ 这么一想，夏多又问：“伊莉斯，除了刚刚那些，塞缪尔副院长还有什么话让你转告我吗？” “嗯？” 伊莉斯再次露出惊讶的表情，“确实还有，塞缪尔副院长说如果你不问的话，就不用说，但你现在问了，那我自然不会有所隐瞒。 “塞缪尔副院长让我告诉你，尽快进阶奥术师，到时候有了真正的1级研究员权限，你就可以放手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真的？” 夏多很怀疑这种许诺的可靠性，如果是麦卡德的话，或许上面不介意，但如果是他夏多，真让他放手去做他想做的任何事，区区一个副院长又怎么可能兜得住。 如果不是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法在投影位面进阶奥术师，夏多还真想立刻进阶，然后搞出个大事件，看看塞缪尔表情！ 第1286章 贤者预言、怀疑对象 说完了正事，伊莉斯终于说起了外面的情况： “科曼索国内不知出了什么状况，他们的冕王突然发起大规模的政治清洗，不少上位家族因此灭亡。 “至于卓尔，目前还被限制在龙脊山脉，科曼索冕王在发动清洗的同时，也没有忘了他们。” “那帝国呢？有什么最新消息？”夏多又问。 “西斯大奥术师已经率队前往了幽暗地域，暂时还没有消息传来，但我听到传闻，上面似乎对卓尔作为盟友还有些迟疑。” 面对一个要么成为大人物、要么一辈子无法离开的研究院成员，伊莉斯并没有过多隐瞒，基本上只要夏多问到了，她就会回答。 “另外还有个消息，我觉得你应该会很感兴趣。” “哦？什么消息？”夏多也好奇起来了，伊莉斯又怎么可能知道他对什么消息感兴趣。 “大贤者的预言感兴趣吗？” “嗯？” 听到伊莉斯提起大贤者，夏多顿时就一个激灵，连忙问道：“什么预言？难道又有大贤者出现了吗？” 如果真有大贤者出现的话，那夏多就要怀疑之前组织人手对【投影位面·奥术帝国】进行改造的人是克利夫了。 现在克利夫就在外面星界之中，在这个投影位面本质的一缕精神旁边，如果有外人进入投影位面，克利夫不可能不知道。 以他对复活法术的渴望，又那么坚信自己的预言，他是绝对不可能放别人进来的。 只是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如果克利夫就是之前组织改造出【投影位面·奥术帝国】的人，那他为什么没能从中得到复活法术？ 是那些“大贤者”接触不到复活术的秘密？还是因为投影位面的时间异常，导致他们事先根本没有任何准备，才忘记记录了？ 就在夏多不断脑补大贤者背后的种种可能时，伊莉斯的话让他的很多猜测瞬间成空： “没有大贤者出现，是不久前开拓司在选录司遗址地下发现了一个保存完好的【贤者之盒】，里面装有大贤者对未来的预言。” 原来如此！ 伊莉斯这么一说，夏多离开就想明白了很多事，在他的理解中，所谓大贤者，应该是主位面某个组织的一群探索者。 就算他们同时进入投影位面，也会因为时间问题，使得他们出现在投影位面历史的不同阶段。 那么，这就需要提前约定一个能够验证身份的东西，这东西可以是一句话、可以是一个图案，也可以是一个预言。 或许贤者选录司就是这样寻找预言中的人，之后带回去验明了身份，就是大贤者了。 那这预言的可信度就十分低了，估计就是他们根据主位面的发展对历史做出的一点判断，或许就是他们组织内的一些信息。 或许也叫做“预言”，但根本不是预言术做出的预言。 就像夏多现在，他也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做出一些对未来的推测，这也可以称为“预言”。 但这些必须有很多提前准备，能够没有任何前置信息、能够无中生有的预言术才是真正的预言。 不过问都问了，夏多也不介意听听这个所谓的贤者预言到底说了什么。 “大贤者预言了什么？和帝国破灭有关吗？” 夏多是故意这么说的，但伊莉斯似乎并没有听出这话背后的调侃，而是认真地描述最近刚出土的贤者预言： “和帝国破灭没有直接关联，但对于帝国复兴有很大关联。预言中说，在西方某个精灵遗迹中藏有黄金卷轴，找到它们就能获得无尽智慧。 “帝国破灭至今已经将近百年时光，现在突然发现这则预言，不就是命运催促着帝国复兴吗！” 精灵遗迹？黄金卷轴？ 没有几乎，夏多敢肯定这说的就是主位面耐色人发现的【耐色卷轴】，无尽智慧或许有些夸张，但绝对蕴含着大量知识！ 一时间，夏多的心跳都差点漏掉一拍，一个能够拥有私人专属【耐色卷轴】的机会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那开拓司找到黄金卷轴了吗？如果找到了应该会放到研究院吧？”夏多一连问了两个问题。 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他此刻的声音竟变得有些嘶哑，实在是太过迫切了。 但伊莉斯对此却并不以为意，她刚听到这一消息时，也是这一反应，除了无尽智慧对施法者的诱惑，还有帝国复兴的希望在前面招手，真要是无动于衷，她可能就要怀疑“麦卡德”的身份了！ “开拓司正在调集人手前往西方探索，但很可惜，截止到我回基地之前，还没有任何好消息传回来！ “但如果能够找到预言中的黄金卷轴，等上面检查完，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保存在研究院，只要耐心些，你肯定能见到的！” “……” 夏多顿时无语，这不是耐心不耐心的问题，而是投影位面随时可能发生时间循环，如果现在循环的话，那他永远也见不到这个投影位面中的耐色卷轴了。 可惜啊可惜！ 哪怕是在主位面，耐色卷轴的发现地也是一个秘密，不仅没有任何典籍、资料记载，甚至连当初的发现者也没有留下任何记录。 有记载的只有非常简单的寥寥几句——“几个发现者在一处遗迹中发现了两套黄金卷轴，后来被命名为【耐色卷轴】” 这边的贤者预言看样子也不知道耐色卷轴的具体发现地，只知道是在一个精灵遗迹中。 由此，夏多推测组织所谓“大贤者”探索的那个主位面组织，应该不是七塔，如果是七塔的话，就应该知道卷轴发现地才对。 这么一来，可能的目标就一下子缩小大半，不是七塔、不是克利夫，伊奥勒姆忙着搞密瑟能核，应该也不是他。 剩下的几位大奥术师，和克利夫关系不错的马格纳，也不大可能，如果是他的话，克利夫就有可能从他那里获得复活法术，至少是获得线索。 之前，康杰尼欧常年坐镇奥法联合会，行踪很稳定，手下又不拉帮结派，可能性也不大。 珍娜忙着经营明水商会，也不大可能做这种事，而拜伦属于七塔，应该是知道卷轴发现地的，也不是他。 最有可能的就是维德和布劳恩了。 或许还有隐藏的大奥术师，但可能性也不大。 毕竟，七塔可能会出于某些战略目的，隐藏几个大奥术师，但七塔之外的大奥术师，夏多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要隐藏。 第1287章 暂停招人、联合邀请 “究竟是维德呢？还是布劳恩呢？” 和伊莉斯分别后，返回负三层实验室的路上，夏多还在想这个问题，这两位大奥术师，他对维德比较熟悉，但仅从已有的信息也无法认定就是维德。 至于布劳恩，夏多对他了解有限，但也不能排除嫌疑。 但不管怎么说，就是这两个人嫌疑最大，等回到主位面，多留意一下他们的动作，或许就能发现一些端倪了。 …… 回到实验室，夏多将罗兹叫到了自己的休息室，关心地询问道：“你手上那个关于西斯环结构的项目进行得怎么样了？” “快完成了，因为之前就有积累，现在更多是做实验验证，最多三天，我就能到管理中心提交报告了。”罗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因为他这个项目只有他一个人，实验室内的相关设施、设备，都只有他一个人使用，利用率太低了。 想到最近一段时间实验室的那几个已完成项目，罗兹心里还真有点后悔，早知道“麦卡德”真的没有在项目评价上做手脚，他就应该对更多人开放自己的项目。 这么做虽然会拉低单个参与者在项目内的贡献评价，但只要卡好“中等以上”这个临界点，完全可以使项目完成的效率提升不止一点。 要知道晋升1级研究员，可是至少需要三次“中等以上”评价的1级项目参与经历的，这种情况下，合作才是最快的途径。 这种方式放在其他研究员那里或许行不通，因为他们都会想方设法拉低单个参与者的贡献评价，但在麦卡德实验室，罗兹已经亲眼见证了——并不会。 这怎么能不让他心生感激呢！ 对于罗兹的复杂心理，夏多并不关心，他只是公事化地问了对方的项目进展，这次找罗兹另有其事： “最近还有助理研究员在联系你吗？” “有，不少呢！但那些1级研究员的反应也很快，几乎每一个助理研究员都被安排进项目之中，短时间内除非撕破脸皮，不然是很难脱身的，如果大人想要招人的话，或许要多等一段时间了。” “不。” 夏多摇了摇头，对罗兹说道：“你放出消息去，就说麦卡德实验室短时间内都不会再招收新人了，将来如果有招新计划，也会对外公布的。” “啊？哦！” 罗兹先是楞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实验室人员本来就已经很多了，再招人也未必能带来多大的效率提升，停了也好。 “是，大人，我立刻就去办！” “先不急，我话还没说完呢！” 夏多连忙叫住了有些性急的罗兹，又继续说道：“前两天哈克和我说，他已经攒够了晋升需要的三次‘良好’评价1级项目。 “但你也知道哈克他们过去一直都专注于精灵魔法领域，研究院研究精灵魔法的人很少，现在他一个人就算晋升，也找不到什么好项目，更找不到合适的人手。 “因而他提出，在他晋升后想和麦卡德实验室继续合作，并借此谋求转型，转向较为通用的法术设计领域。 “哈克的情况让我也产生了一丝启发，只我们一个麦卡德实验室条件终究有限，但如果几个实验室联合起来，未必不能形成一个更强大的联合体。 “你对这种事怎么看？” 罗兹和哈克不同，当然主要是研究领域不同，专注于精灵魔法领域的哈克很难找到合适的人手，也很难获得新项目。 但罗兹就不一样了，就算他自己想不出项目，也能够承接上面提供的项目，出路比哈克多太多了。 只是，夏多并不希望罗兹等人只把麦卡德实验室当成一个晋升的跳板，他希望能借用罗兹等人晋升后的实验室编制，网罗更多助理研究员，承接他的外包项目。 联合体什么的，当然只是一句夸张的话，夏多还不至于在研究院内搞什么私底下的利益同盟，但如果将一切都放在台面上，公事公办，不管是上面，还是其他什么人，都没法说什么。 通过这种方式晋升出1级研究员，如何他们依然选择和夏多合作，那么研究院给研究员的资源份额，就会被占据相当一部分比例。 这就形成了一个所谓的“麦卡德阵营”，虽然在单个项目的资源分配上比不过那些老牌研究员，但可以用实验室数量来堆！ 除非那些老牌研究员愿意放开对下属晋升的压制，也组成类似的联盟，但这和夏多的做法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些常年被压制晋升的下属，一旦得到了晋升，真的还会愿意继续为原来的上司免费或者廉价打工吗？ 这种事，上面不但不会反对，反而会大力支持！ 哈克作为主动提起联合的人，短时间内夏多并不担心他们反水，但罗兹这些人，他就不太确定了。 屠龙者成为恶龙的案例实在太多了。 今天他能借助麦卡德实验室顺利晋升，明天他就立刻向上面提出重新审查夏多职阶权限的申请，也未可知。 毕竟，压制下属晋升、剥削下属贡献的做法，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就算是夏多，如果不是在投影位面，他可能也会动这样的心思，人性趋利，实在是很难限制。 当然，要真是在主位面，夏多在领地外或许会更多地追逐利益，但在领地内，作为上位者，他还是会更专注长远发展。 相比于通过压制、剥削让少数人获利，他更倾向于构建一个较为公平的竞争、晋升环境，让所有人都能从中收益。 有能力的收益多点，能力弱的收益少点，这也无可厚非。 而整体的利益，就是他的利益。 所谓“大私即公”，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 夏多的提议让罗兹沉默了片刻，良久，他才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嘶哑地反问道： “如果我不同意，大人是否要卡住我的晋升？” “不会，这个问题我可能是问早了，应该等你晋升后再问，但现在既然已经问了，我还是想听听你怎么说。” 夏多语气平静地说道。 第1288章 哈克晋升、学徒到来 对此，罗兹继续沉默着，他低着头，眼珠子咕噜噜直转，他不确定“麦卡德”是在试探他，还是真的只是不小心提前问出来了。 但如何回答，罗兹却有些犹豫，关系到自己日后的前途命运，是否反悔对于一个施法者而言，并不难做出选择。 只是罗兹却不想那么做，这段时间相处以来，他已经被麦卡德这个所谓“新人”的学识、气度折服了，他并不愿说出敷衍之词，甚至是欺骗之词。 想了想，罗兹最终还是遵从自己内心最真实的选择，“大人，这件事我需要认真考虑一下，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我绝对不会与大人为敌。” “可以，等你完成晋升后，再告诉我你的选择吧！” 夏多并没有逼迫对方当场作出选择，其实罗兹的回答在他看来已经很有诚意了，换做一个小人，可能现在答应得好好的，事后立马翻脸也说不定。 再者，他需要的是一个愿意真心合作、主动合作的合作者，而不是一个被形势逼迫的被动裹挟者。 如果罗兹不愿意，他确实不会拿对方怎么样，只是会有些失望罢了。 目前实验室十四个助理研究员，能有一半人同意，夏多睡觉都要笑醒了，因为那意味着至少会有二十八个高阶法师会听从他的安排，进行他指定的研究。 当然，同意的人越多，对他来说，也就越有利。 理想情况下，最多可以有14*（1+3）+3=59位高阶法师，在他的安排下进行各种研究。 这简直就是爽歪歪！ 可以预见，一旦离开了这个投影位面，夏多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拥有这么好的研究条件了。 …… 时光匆匆。 两天后，哈克顺利进阶奥术师，结合他已有的至少三次“良好”评价项目经历，他晋升1级研究员职阶的申请，也很快得到了上面同意的批复。 哈克实验室就此建立！ 同一天，夏多对哈克实验室提出了对“基于魔网背景波动定位的传送法术应答机制的改进与拓展”项目的外包方案，哈克对此欣然接受。 与此同时，夏多自己关于法术芯片试制的准备工作也已经全部就绪。 只是这天，在达成与哈克实验室的外包协议后，夏多突然收到管理中心的通知，说是有一批的新学徒需要麦卡德实验室接收。 所谓学徒，其实他们都是正式法师。 低阶法师居多，少数已经是中阶法师了，而且一个个都用类似时之塔升环试炼的方式升级，并不是只懂相关环阶个别法术的施法工具人。 研究院每个实验室都会被分配一定的学徒，如果其中有人能够成为高阶法师或者奥术师，研究员都会得到相应的积分奖励。 这些学徒在学院阶段就已经经过了筛选，能进入研究院说明他们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分配到各个实验室，除了可以充当事实上的法术电池，有时候他们也对实验室的项目提出建设性的意见。 可以说，几乎没有哪一个实验室是不欢迎学徒的，当然助理研究员可能不太欢迎，因为这会占用他们太多的时间去指导学徒，并且还得不到正式研究员的公正补偿。 但夏多这里，他就不太欢迎学徒的到来。 他现在给实验室众人安排的项目，就算是对高阶法师来说，想要完成也比较吃力，更别说还有上面的附加条件，更不会轻易完成。 如果不是他跟进项目进度、时常指点，他真怀疑这些项目最终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会烂尾掉。 来了学徒，助理研究员就会分心，也会浪费他们的宝贵时间，对于夏多来说，是很难接受的。 或许这些学徒，可能会对项目有帮助，但可能性并不大，单纯作为法术电池的话，根本弥补不了他们带来的损失。 夏多很怀疑这是不是某些反对他的1级研究员在搞事，因为计算时间，现在还不到魔法学院毕业的时候。 最明显的证据就是，同样是新成立的实验室，哈克实验室就没有被安排学徒。 就只有夏多被安排了，这很难不让他产生联想，不提前毕业、提前录取，那些学徒会出现吗？ 而且对于学徒的质量，他也有所怀疑，万一再给他整些歪瓜裂枣，导致最终出现的高阶法师比例太低，这又是一桩麻烦事。 可偏偏夏多还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因为这些制度合情合理，更符合帝国遗民的整体利益，是所有人都支持的，上面不会允许他反对。 同时，夏多自己也找不到反对的理由，难道要说担心学徒影响实验室的项目进展吗？ 别人也有影响，别人怎么不说？ 这会使得他的处境更加困难，搞不好有些人又要重提对他的职阶权限审查了。 “我怎么就这么难呢！” 腹诽之后，夏多也只能让罗兹管理中心把人领回来，一共十二个人是按照正常实验室人数安排的。 否则按照一个高级法师对应三个学徒的比例，安排几十号人过来，那实验室以后就不用干活了，全带孩子去了。 要知道现在的麦卡德实验室虽然有十几个助理研究员，但他们也是会晋升、会离开的。 到时候几十个学徒堆在实验室，都要夏多来带，那场面还真是想想就让他感到身心俱疲。 这么一对比，似乎现在这十二个学徒也不难接受了呢！ …… 不多时，罗兹就将十二个青年领了回来，九男三女，夏多大手一挥将他们安排到各个项目组观摩，短时间内就先这么放着好了。 只要他们不去干扰项目进行，就当实验室新添了十二株盆栽。 做完这些后，夏多才看了罗兹带回来的学徒资料，虽说是提前毕业、提前录取的，但总算没给他弄来什么歪瓜裂枣。 这十二人中，有四个通过了中阶法师考核，剩下八个虽然没能通过中阶考核，但也就只差几分而已。 这要是放在时之塔，他们现在完全可以通过升环试炼完成升级，成为中阶法师。 不出意外的话，快则两三年、慢则三四年，这十二人都能成为高阶法师。 第1289章 教育改革、芯片试制 在看过那十二人的资料后，夏多不禁产生了一个想法——“要在时之塔引入考试升级制度吗？” 升环试炼确实能够检验施法者在法术原理、施法技巧方面的学习成果，但还不够全面。 而且考核单一，在学徒数量暴增的时之塔，对于后来者其实已经起不到多少摸底作用了。 更多只是作为一项传统而存在。 “教育改革势在必行啊！” 几乎没做多少犹豫，夏多就决定要将帝国遗民这边的考试制度带回时之塔，除了制度，这边的考纲、考题，乃至教辅资料，也都可以带回去参考参考。 教育资源是有限的，优先选拔更优秀的人才符合发展的一般性规律。 就算是在夏多家乡，教育高度发达，全国高校经过多轮扩招，也没能让所有适龄人群全都进入大学学习。 魔法世界也是同理，除非将来生产力发展到极高的程度，没有了资源方面的短缺，或许才会出现真正意义上的全民全面教育。 当然，除了选拔人才，考试的作用还在于让学习者对自身的状态有一个较为清晰的了解，进而查漏补缺，迈向更高的水平。 在夏多的计划中，学徒在进阶奥术师之前，都会进行通才教育，以增长他们的见识、增厚他们的底蕴，同时也是认清自己向往的发展方向。 进阶奥术师之后，就可以选择专业了，专注于自己选择的方向，当然，这是对绝大多数人来说的。 对于少数天赋卓绝之人，专业并不能限制他们的发展，他们有着更广阔的前路。 …… 两天后，实验室再次恢复了平静，新来的学徒们安分守己，并没有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而助理研究员们，则铆足了一股劲，在各自的项目中不断奋进。 哈克实验室不久前刚刚建立，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他们面前，此时不努力更待何时呢？万一拖太久“麦卡德”改变主意了呢？ 一时间，夏多能明显感到各个项目推进的速度比往常快了不止一筹，他隐约能察觉众人的想法，但此刻的他已经没多少心思去考虑那些了。 从昨天上午开始，他独占了实验室的一个精加工炼金法阵，法术芯片试制进行到现在，已经到了非常关键的一步—— 秘银注入！ 既然是芯片，那自然是极其微小的，而越是细小的秘银构件，其中的秘银丝就越是柔软，在制作时限制就越多。 可能只是悬浮场域发生一点点微动，就有可能导致其发生形变，从而影响其后续的链接魔网。 因而，夏多想到的是用一种物性稳定的材料作为基底，通过高精度的炼金法阵在其中蚀刻出秘银构件所需要的空间。 他选择的是不易变形的精金。 当然黄金的物性也十分稳定，只不过黄金质地较软，出于第一次实验稳妥考虑，才没有选用黄金。 昨天一整天时间，夏多都在手动对精金基底进行蚀刻作业，直到现在，再注入秘银，一枚法术芯片半成品就算完成了。 …… 由于秘银一般是以固体形态存在的，注入时需要将其转化为液态，这就需要用到魔法了，而一旦用到魔法，就会发生较为剧烈的元素嬗变反应。 这一步的关键，就是要在最短时间内完成注入。 否则，预留的秘银构件通道极为细小，期间但凡元素嬗变反应多一点、快一点，就会极大地影响成品秘银构件的纯度。 而秘银构件的纯度，又关系到后续链接魔网后，实际法术生成时元素嬗变反应的频率。 简单来说就是，如果纯度不够，那这法术芯片在链接魔网时就容易出事故，即便链接魔网时没出事，那在激发使用时，也绝对会出事。 搞不好就是一个手里爆！ 因而，夏多此刻心情紧张到了极致，又平静到极致，这两种十分矛盾的心理状态同时出现在他身上，就只是为了一枚小小的法术芯片。 上一次，他有这种心理，还是他学会第一个法术的时候，那时的他也是现在这样，既紧张、有兴奋，但同时还竭尽所能地克制着自己，让自己保持平静。 好在关键时刻夏多从来没让自己失望过，他沉着冷静地操作着炼金法阵，将一粒只有黄豆大小的秘银粒化为液态，并驱动它从芯片基底的“入口”进入。 默数“1、2、3”，一丝极细的、肉眼几乎看不出来的秘银液从芯片基底的“出口”流了出来。 但夏多不等它流出更多，就控制着炼金法阵将悬浮着的芯片投入悬浮场域另一端的精金液中。 注入秘银、精金封装，一气呵成！ 最终成型的芯片本体，就是一枚幽蓝色的精金小球，直径差不多有人类瞳孔那么大。 虽然名为“芯片”，但这更多只是夏多借用自己认知中某种相似物品的名称，实际上法术芯片内部的秘银构件分布，在空间上大体呈一个不规则的球形。 本着不做过多浪费的原则，封装用的精金自然就呈现出球体形状了。 当然，这只是这枚【防护力场】法术芯片的内部秘银构件分布形态，考虑到多重法术融合的互相配合机制，夏多特意设计成球形。 如果不追求法术融合，仅以常态的堆砌，那么设计成阵列布局或许更为合理。 那样的话，法术芯片就真的可以设计成“片”了。 …… 垫了垫手上颇有份量的精金小球，实际上它其中有一小半被秘银占据了，差不多就是一粒黄豆大小。 可就是那一点黄豆大小的秘银粒，足足用去了夏多实验室近半个月的基础秘银份额。 如果不是这段时间来实验室1级项目完结不少，同时立项的也不少，他还真挤不出这么多秘银来做芯片。 不谈其中的辛苦费如何、设备损耗又如何，单单只计算秘银本身，为了这一丁点高纯度秘银，前前后后就消耗了超过50磅在主位面耐色瑞尔完全可以称为高品秘银的标准秘银。 最后得到那么一丁点，夏多都没敢去测试它的纯度，因为测试本身要么消耗总量，要么就会降低纯度，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能接受的。 第1290章 价值百万、现实问题 都不需要看实验的最终结果，仅从这次实验的前期准备来看，夏多就放弃了回到主位面继续制作法术芯片的想法。 至少在大规模廉价高品秘银出现前，他是不准备做了。 先不说成功还是失败，前期没个几百万金币打底，连实验所需的材料都凑不出来。 就算凑出了材料，实验成功倒还好说，万一失败，就只能听个响了。 投影位面这边，实验消耗有研究院买单，但等回到主位面，夏多还真没有那么多闲钱去搞这种实验。 法术芯片在夏多的计划中被安排得很靠后，在主位面时，他也就是偶尔想起来，感叹一句。 也就是在这个投影位面，他才有这么好的条件，完成一枚功能十分单一的初级芯片。 等回到主位面，秘银只要有钱，他自己有【元素萃取】提炼技术，总能得到想要的高品秘银，但高精度的炼金法阵就很难得了。 对此，夏多也有替代方案，但终究还只是一个猜想，而且那种方案需要的一些前提条件，他暂时还不具备，想要验证都没办法。 …… 稍稍把玩了一会儿手中这枚价值百万的精金小球，夏多终于想起了法术芯片还没有真正完成。 只差最后一步链接魔网了。 法术芯片，“小”并不是其主要特征，它最重要的一项特征，在于大量法术的集成，类似于多重施法，或者效果叠加。 夏多这枚【力场护盾】芯片，在一枚直径只有人类瞳孔大小的精金小球内集成了28个1环【力场护盾】法术。 设计时的理论防护强度，类似于1环【力场护盾】核心要素单元升环到5环、6环的程度。 也就是说，这一枚法术芯片实际上可以用一个更简洁的5环，或者再高点5环法术代替。 拿它存在的实际意义在哪里呢？ 这意味着，哪怕是魔网崩溃，这枚法术芯片也能够发挥出其正常的防护作用，除非魔网彻底消失，它才会失去作用。 同时，这枚芯片的制作门槛其实并不高，只要条件合适，一个低阶法师都有可能将其完成。 换句话说，只要条件合适，它的成本可以低到只算材料费的程度。 而材料费实际上是一个伪命题，它刚开始可能很贵，可当技术突破一定界限后，它又会变得极为廉价。 除此之外，法术芯片由于是集成效果，现在夏多可以制作28合1，那未来制作280合1也不是不可能。 就好像家乡芯片的摩尔定律，只要不断有人加入研究，那它发展起来其实是非常快的，这点夏多很有信心。 …… 链接魔网的过程并没有出什么岔子，顺利得超乎夏多的预料，按照计划中的链接顺序分步链接，全程没有出一点纰漏。 一直到链接完成，魔法视觉中，精金小球散发出昏暗却浑厚的魔法灵光，他才意识到这次芯片试制大概是稳了。 后续激发如果出了问题，也与设计无关，而在于制作过程中，秘银纯度可能受到了影响。 仔细端详着这枚完成版【力场护盾】芯片，夏多眼前好像出现了各种法术芯片大量出现的未来场景。 紧接着，他便带着这枚现阶段独一无二的法术芯片来到了实验室的平抑场域中。 将其他无关人等全部赶走后，又不放心地施加了一个范围性的回避探知魔法，这才激发了芯片。 …… 芯片甫一激发，夏多周身立方浮现出大量巴掌大小的菱形力场，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并不断向外衍生出去。 力场防护对于物理攻击十分有效，但对于能量攻击就不是那么有效了，当然防护效果也是有的，至少比光板强夺了。 而现在这个28合一的力场防护法术，更是具备了超过5环的防护强度。 虽然这对于现在的夏多来说，不怎么实用，但未来发展的潜力极大，此刻见到法术芯片成功激发，夏多兴奋地连连点头。 “总算是到这一步了！” 这一刻，夏多很想将自己心中的喜悦分享给更多人，但为了能够继续留在这个投影位面，他还是强忍住内心的躁动。 随着心情渐渐平复，夏多也开始思考一个更现实的问题，现在这枚芯片哪怕有帝国遗民研究院这么好的条件，也诞生得如此不易。 要是放在主位面，又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让它重新出现呢？ 另外，这还只是功能简单的28合一芯片，如果需要实现更复杂的功能，或者说想要制造他一直心心念念的计算机，又需要多么复杂的制造过程呢？ 除了制造，设计也有很大的问题。 这枚芯片的设计，夏多早在主位面就开始琢磨了，只是苦于没有条件实现，才一直束之高阁，而其他芯片，有需要重新设计。 甚至可以说，就算是【力场护盾】芯片，28合一和29合一也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这里面的规律夏多还没有摸清，想要高效设计各类芯片，还需要更多的研究，或者更具体点，需要更多的时间、人员，以及资源。 想想家乡电子芯片产业的复杂程度，魔法芯片由于施法者本身具备较强的生产力，实现条件可能比电子芯片要少一些，但也不会少到哪里去。 随便一想，夏多就能想出一大堆问题。 “教育普及必须坚持下去！领地人口也必须持续增加！” 魔法世界，个体的力量或许能够强到没边，但集体依然具有压倒性的优势，两个强者相加难道还能弱于一个强者吗？ 再者，就算是强者，其智慧也未必超过弱者。 通常所说法师是智慧的化身，但实际上，法师只能说是智力的化身或者知识的化身。 沿着前人的路，只要肯下苦功夫，照葫芦画瓢，不难成为法师，甚至是大奥术师。 而智慧，却是智力的更高形态，是生命所具有的基于生理和心理器官的一种高级创造思维能力，包含对自然与人文的感知、记忆、理解、分析、判断、升华等所有能力。 拥有智力，不等于拥有智慧。 就比如——灵感，应该是属于智慧范畴，而不是智力范畴。 灵感可能有前期的积累、铺垫，也可能出现得毫无征兆，就算是强者，也无法保证自己在需要的时候就一定能够产生灵感。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不就是无中生有的全知模式了嘛！ 个体的智慧无法全知，但集体的智慧却未必不能做到接近全知，只要个体数量够多，就能穷举出所有情形。 这也夏多一直坚信的文明之理！ 第1291章 寿命延长、罗兹晋升 接下来，夏多接连不断、反复激发【力场护盾】芯片，试图获取芯片的使用寿命极限，但一直到罗兹找他，他也没能发现芯片有半点异常。 秘银丝纯度越高，魔能通量就越高，同时也越不容易发生元素嬗变反应，但相应地—— 如果秘银丝越细，那魔能通量就越越低，同时也越容易发生元素嬗变反应。 而元素嬗变反应又会降低秘银丝的纯度，使得魔能通量降低，达到一定程度后，就会导致能量回路失效。 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使用寿命极限”。 夏多试制的【力场护盾】芯片所使用的的秘银丝是极为纤细的，细到都不能直接制作，而是要通过在基底中蚀刻，再注入秘银液完成。 按照他最初的判断，只要激发超过十次，出现明显异常的概率就会增加到难以忽视的地步。 但现在，他激发了不下于三十次，却没有任何异常。 这意味着，夏多对于秘银性质的判断出了差错，纯度高到一定程度后，或许会有更神奇的特性出现。 又或者，之前那一丁点未经检测的秘银粒纯度远比预计中的要高，使得最终的使用寿命也会更加持久。 如果是秘银性质突变，就说明不需要近乎无限纯度的秘银，就可以满足未来芯片产业的发展了； 而如果是之前的秘银材料纯度比预期要高，也说明【元素萃取】在提炼高纯度秘银时，效率更高。 这意味着，未来芯片产业对于秘银材料的消耗，会比预期中要少很多。 这两种可能，无论是哪种，对于夏多来说，都算是一个难得的好消息。 想要验证也很容易，只需要重复之前准备材料的步骤，然后检测一下它的纯度以及魔能通量就可以了。 不过现在，夏多并不准备这么做，一方面实验室的秘银储备已经不足以支撑他进行一次高消耗的实验，另外，罗兹还在等着他呢！ 对于罗兹找他的原因，夏多心里大致有数，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罗兹那个关于“西斯环”结构的1级项目完成了，想要他的署名、评价。 …… 休息室中。 夏多随手接过罗兹小心翼翼递过来的研究项目总结报告，打开一看，一股浓浓的学院风扑面而来。 从选题、立意，到分析、实验，最后得出结论，报告全文结构工整、详略得当，甚至还在最后附上了引用资料出处，以及实验消耗。 罗兹的研究项目全称是“关于魔网第五层‘西斯环’结构的两种特殊等价转化在法术升环中的实际应用与研究”。 所谓“西斯环”，指的是西斯大奥术师发现并命名的一组法术要素单元，本质上是魔网第五层魔网之弦的一种特定组合。 但过去，帝国遗民对于西斯环的研究已经十分详尽了，罗兹想要推陈出新很不容易，于是就只能从它的几种特殊等价转化入手。 勉强算是一个前人没有研究过的侧重于实验的专题研究项目。 当然，以此定为1级项目，那是毫无疑问的。 而对于夏多来说，所谓“西斯环”结构，实际上在主位面早就被发现了，并且他还十分熟悉。 时之塔“升降级”备用法阵系统的设计蓝图中就包含“西斯环”结构，夏多最初接触这个的时候，还没有成为高阶法师呢！ 现在再看这份报告，总有些回到过去的感觉。 将这份报告仔细看了两遍，确定其中没有什么太过严重的硬伤，夏多才提笔在报告的封面签上了“麦卡德”的名字，并留下之前预存在研究院管理中心的魔法印记。 当然，也少不了给罗兹记了一个“优秀”的评价。 看到项目报告上大大的“优秀”标记，罗兹兴奋地咧开嘴，笑得跟个三岁孩子一样，他将报告死死地攥在怀里了，激动地说道： “大人，太感谢您了，有了这个评价，等我再进阶成为奥术师，立刻就能申请1级研究员职阶了。” “这是你应得的。” 话是这么说，事实也确实就是这样，但罗兹还是十分感激“麦卡德”，要是还在布拉多实验室，这最后一个“中等以上”评价或许还要拖好几年呢！ “把报告送去管理中心吧！这是实验室第一个申请立项的项目，通过应该没什么悬念，我在这里就先提前祝贺你了，罗兹研究员！” “嗯！” 罗兹点点头，重重地应了一声，便迈着兴奋的步伐，一路小跑冲出了休息室，并继续往实验室外面外跑去。 …… 片刻之后，夏多收到罗兹的传讯，传讯中，罗兹提到项目报告已经被管理中心通过，并再次感谢了夏多。 两天后，罗兹邀请夏多去观摩他的进阶，夏多对此颇感意外，当初他只以为罗兹承诺对他开放进阶过程的观摩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现在却实现了。 不过，他也没有拒绝。 虽然他自己早就对进阶奥术师的过程了然于胸，但不管是在主位面，还是投影位面，他还从来没有观摩过其他人的进阶呢！ 这次观摩或许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呢！ …… 狭长的通道走廊中。 夏多和罗兹并排步行着，但这前进的方向，却让夏多心中一动，下意识地问道：“你这次是要去负二层进阶？” “是的，我收到管理中心的通知，安排我去负二层001号实验室进阶。” “负二层001号实验室？” 这个实验室编号，不免让夏多联想起之前塞缪尔副院长的003号实验室，难道是要去院长的实验室吗？ 他将这个问题扔给了罗兹，却不想罗兹给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002号实验室才是院长的实验室，001号就是为了进阶奥术师准备的，其他研究员都是在那里进阶的。” 要论对研究院的了解，夏多拍马也赶不上罗兹，既然罗兹这么说，他也基本认为就是这样。 能将001号实验室留给进阶，而不是研究院院长，多少也能说明上面对高阶法师进阶奥术师的重视程度。 第1292章 观摩进阶、牺牲与传承 夏多之前去过一次负二层，之前的路或许有些绕，他不太熟悉，但到了负二层，因为要去的地方是001号实验室，那他可就不陌生了。 001号实验室和他之前去过的003号实验室就在负二层的同一区域，相距不远，说是邻居也不为过。 很快，夏多和罗兹就抵达了目的地，并在实验室门口见到了一位负责接待的助理研究员。 看到来的是两个人，那助理研究员明显楞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又像是想到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就只是带着夏多两人进入实验室。 “两位跟我来！” 夏多跟在指引者的后面，目光却在周围不断巡游，这个实验室虽然编号“001”，但所占区域别说是和“003号”实验室相比，就算是和“麦卡德”实验室相比也多有不如。 看样子，这里应该是专门为进阶而准备的。 夏多记得时之塔的进阶实验室，比这里还小，只不过时之塔一共有六间进阶实验室，可以轮流使用。 艾伯克使用的就是当时最后一间完好的进阶实验室，如果当时他没能成功进阶，那时之塔后续就很难再出奥术师了。 只有奥术师才能修复进阶实验室，如果自家没有奥术师，实验室无法修复，那就必须去别的法师塔组织进阶，难度可想而知。 夏多能在时之塔完成进阶，也是有一点运气成分在里面的。 …… 很快，三人进入到实验室主体，一个接近二十平米的房间内。 “两位在这里稍候，院长很快就到！” 说完，负责接待的助理研究员也不再解释，而是径直离开了房间，房间内就只留下夏多和罗兹二人。 他们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似乎都在惊讶为什么区区一个普通助理研究员的进阶会牵扯到院长！ 院长是大奥术师，这毫无疑问，那样的大人物怎么会关心一个小人物的进阶呢？ 夏多怀疑罗兹或许是伯尼院长的孩子，毕竟帝国遗民这边，所有人只要不能在成年前成为正式法师，就必须有两个孩子。 “麦卡德”就有两个孩子，只不过夏多还未见过他们。 罗兹怎么就不可能是伯尼院长的孩子呢？ 夏多一边不着痕迹地审视着罗兹的相貌，一边试探性地问道：“罗兹，你——” 或许是猜到了什么，或许是对异样的眼神格外敏感，罗兹连忙后退了一步，连连摆手，“别多想，我与伯尼院长没有任何关系，我甚至都见过院长本人！” “咳——” 夏多也觉得这种猜测太没根据，实际上帝国遗民这边，包括过去的帝国时期，亲子关系几乎不存在，更多是同事、上下级，以及师生关系。 毕竟每个人自己的出身，以及他们孩子的出身，都不由他们自己控制，抚养也不是自己负责，亲子之间很难说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又他又问罗兹：“那其他人的进阶呢？院长到场了吗？” “我不知道，或许也有院长到场，只是他们从来没提过，或者是没传到我这边。” 听到这样的回答，夏多沉默了，不过这件事并不重要，只要不影响接下来的观摩就行了。 而罗兹也不再说话，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 不知过去了多久，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伯尼院长从外面走了进来。 夏多二人连忙上前行礼，但伯尼院长只是摆了摆手，问：“谁是罗兹？” 这一问，倒是彻底推翻了夏多之前的猜测，伯尼院长连他和罗兹是谁都分不出，又怎么可能专门为罗兹而来呢！ 而罗兹，他先是楞了一下，却也很快反应过来，快速回答道：“院长大人，我是罗兹。” 虽然之前说自己和伯尼院长无关，但现在看到伯尼院长可能连自己的魔法影像都没见过，他还是有些莫名的失落。 “都准备好了吗？”伯尼院长又问。 “呃，都准备好了。” 再次的公事公办，让罗兹彻底死心了，好在他之前就没有过相关心思，也就是刚刚一瞬间的念头，让他有些迷失了，现在清醒过来也不算晚。 真要是自作多情，闹出什么笑话来，那就很难收场了。 …… 听到罗兹说准备好了，伯尼随即展开奥火，原本蜷缩、收敛的微型魔网被层层打开，迅速覆盖到实验室每一个角落。 这样明显的变化自然瞒不过夏多和罗兹，他们一个是即将进阶的高阶法师，一个是主位面来的资深奥术师，对于奥火有着较为充分的了解。 可眼下这种情景？ 罗兹颇为困惑，但夏多心中却隐隐有着一种十分大胆的猜测，这猜测一旦成真，将会直接拉升他对耐色魔法的评价。 看着伯尼院长沉静、庄肃的身影，夏多对这一猜测又多了几分信心！ 接着，伯尼院长又启动了实验室内的某种辅助设施，然后对罗兹说道：“可以开始了，创造属于你的奥火吧！” 但罗兹此刻却犹豫了，实验室内的魔网环境除了第一层外，其余都已经被替换成伯尼院长的微型魔网，难道是要他撕裂院长的魔网，来创造属于自己的奥火吗？ 面对这种情况，他怎么可能不犹豫。 眼见进阶环境已经准备妥当，而进阶者却全无动静，伯尼忍不住皱眉。 但他也知道这种情况下是个人都会犹豫，如果真遇到那种毫不犹豫的进阶者，他自己反而会犹豫了。 “只要是在大魔网环境中创造奥火，哪怕身处在地下，都有可能被科曼索监测到，从而定位到生存基地的位置，过去不少生存基地就是这样被发现的！” 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过往，伯尼表情变得暗淡下来，继续沉声解释道：“后来，有人研究出在大奥术师的微型魔网环境中创造奥火，这能够极大概率成功规避科曼索的探知。 “而且你不知道的是，为了这次进阶，可不只是我一个人在这里提供魔网环境，还有三位大奥术师也在同步维持对这片区域的探知误导。 “抓紧时间吧，不要浪费我们的付出！” 听闻此言，罗兹眼睛都有些红了，他用力地点点头，调整好心绪，然后便开始施法创造奥火。 第1293章 钦佩、成功 罗兹创造奥火的过程并没有超出夏多的预计，但他创造奥火的环境，却是夏多之前从来没有想过的—— 在大奥术师展开的微型魔网中创造奥火。 奥火的本质就是一团蜷缩、收敛的微型魔网，没办法无中生有凭空创造出来，必须从外界的魔网环境中撕裂、攫取。 这就意味着，每有一位奥术师诞生，就必须破坏一次魔网。 而如果将外界魔网环境换成大奥术师的微型魔网，就算大奥术师自己可以反复创造奥火，但损失掉的奥能上限却拥有也无法补回来。 如果某个大奥术师一直为高阶法师提供进阶所需的魔网环境，那他的奥能上限将会一直停留在10环层次的初始值。 差不多就是1000左右，差不多就是一次10环法术的全部能耗，只比夏多主位面本体奥能上限多一倍！ 这个数值其实已经非常小了。 如今的夏多早已知晓，通常意义上的魔网只有十层，也就是说，能够快速升级的阶段最多只能接触到魔网第十层。 大奥术师就是这个层次，并不是所有大奥术师都能在魔网尽头继续向上攀升的，也因此他们的奥火很难有什么爆发性成长，只能靠时间缓慢成长。 他们的奥能上限，差不多就是以1000为基础，慢慢增长。 但大奥术师一般都能在四十岁之前成就，后续的寿命根据每个人不同情况，至少也有几十年好活。 夏多虽然不清楚积年的大奥术师奥能上限有多高，但肯定能和1000的初时值拉开明显差距。 伯尼院长仅从外貌来看，年纪估计接近六十了，但不管他之前奥能上限有多高，经过罗兹这么一进阶，立刻就要回到初时阶段了。 如果有某个法术需要消耗1000以上的奥能，那在奥火回到初始阶段后，伯尼院长就无法借助奥火施展那个法术了。 当然，这还不提奥火崩溃后的风险。 如果有人在他奥火崩溃后、新奥火创造前袭击他，几乎是绝佳的机会，甚至于就是此刻作为旁观者的夏多，只要有心偷袭，也很容易得手。 当然夏多是不会那么做的。 一方面，刚刚伯尼院长提到还有三位大奥术师在关注着并守护者着这次进阶，就算真能偷袭成功，那也逃不过那三人的后续打击。 另一方面，夏多对伯尼这位愿意牺牲自己的奥火成就后辈的做法，还是十分钦佩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样的觉悟，大部分人做好事只是因为能得到更多的好处，如果使得自己的利益受损，那他们是不愿意的。 夏多扪心自问，除非是自己的子女，而且还要感情深厚，不然他也不会愿意这么付出。 别看只是一点奥火成长积累的减少，以及重新创造奥火之前的一点点风险，但要知道，伯尼完全可以不这么做，而且也不会有人强迫他。 就算高阶法师进阶可能被科曼索监测到，那还可以带他们去远方进阶，最多就是在远方多建几个一次性的进阶实验室，哪怕被发现了也没关系，进阶完了再回来。 或者布置更强的用于遮蔽探知的种种措施，只要肯想，大奥术师能想到的办法肯定必须夏多站在这里想到的多，完全没必要牺牲自己。 夏多推测，或许从资源消耗角度来讲，牺牲大奥术师的奥火，成本最小。 可就算这样，对于牺牲者而言，再多的资源也无法弥补奥能上限的损失。 …… 很快，罗兹虚托的双手上方空间中的一点，突然迸发出明亮的辉光，看到这副情景，夏多略微松了一口气。 这是奥火诞生了，最困难的一步已经完成，接下去将其与意志结合，只要罗兹之前感知到灵魂，几乎没有任何难度，也几乎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而罗兹之前感知到灵魂了吗？ 那是肯定的，如果事前没能感知到灵魂，又哪来的信心进阶成功呢！ 罗兹双手承托着那一点其实并不需要任何承托的奥火，转身对着伯尼、夏多兴奋地叫道：“我成功了！” “还差最后一步，别浪费时间！”夏多出声提醒了一句，并主动平复周围破碎、混乱的魔网。 尽管有伯尼的微型魔网打底，但进阶的破坏力，还是对外界的魔网环境产生了难以忽视的干扰。 而在平复魔网的同时，夏多也注意到伯尼院长并没有放弃已经破碎不堪的微型魔网，依然在小心翼翼地整理、修复着。 这一幕让夏多心中一动，难道为他人提供进阶魔网环境，并不需要以奥火彻底损毁为代价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才合理些。 大奥术师重新创造奥火的动静远比高阶法师进阶时大，就算再方便，也肯定不如没这一步来得保险。 万一出点什么意外，那就太不值了。 现在这种或许才是伯尼愿意牺牲自己的真正原因，当然奥能上限减少也是不可避免的，至少相比于奥火彻底损毁、需要重新创造，这牺牲还是要小很多。 …… 不一会儿，罗兹已经完全掌控了奥火，他站到夏多身边，帮忙一起平复周围的魔网环境，同时，也是在默默等待伯尼院长的好消息。 多了一位新晋奥术师的辅助，房间内破碎、混乱的魔网环境很快得到了控制，虽然在短时间内无法彻底修复，但梳理、整理却很快完成。 而伯尼院长，也因此重塑了微型魔网，在微型魔网蜷缩、收敛的过程中，夏多一不小心感知到对方奥火中的奥能储备—— 差不多还有将近1000！ 能储存这么多的奥能，说明对方的奥火勉强能够维持住微型魔网的十层架构，如果之前伯尼院长的奥火稍微再弱一点，那它现在可能已经崩溃掉了。 “伯尼院长——” 夏多刚想询问对方之前的奥能上限，可是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话说出口，便成了—— “您还好吧？” 伯尼转身看了夏多一眼，点了点头，又说：“我知道你们现在肯定有很多疑问，想问什么就问吧，给你们五分钟时间。” 说完，伯尼便开始修复房间内破损的外界大魔网环境。 第1294章 问答、榜样 夏多和罗兹相视一眼，瞬间达成协议，由罗兹率先提问：“伯尼院长，我想问如今帝国所有的奥术师都是这么进阶的吗？那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伯尼修复魔网的动作不停，但也没忘了回答罗兹提出的问题：“绝大多数都是这么进阶的，你没听说过，或许是因为提供进阶魔网环境的大奥术师要求保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向我这样保留奥火的。” 原来如此！ 这个问题虽然是罗兹提出，但夏多也比较感兴趣，其他大奥术师如果在主持进阶的时候，奥火损毁了，那确实是不应该泄露出去的。 上面说保密，或许只是说暂时保密，但下面的人为了更保险一些，就一直不说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如果真如伯尼所说，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提供进阶魔网环境后，仍旧保留初始状态的奥火。 就透露出两个信息，一个是进阶奥术师的人太多了，大奥术师忙不过来（只剩二十多个了），难免要透支奥火，一旦透支低于初始状态，那就崩溃了。 伯尼院长下一次主持高阶法师进阶，也有很大可能奥火崩溃。 而另一个信息则是，这种牺牲行为显然并不是伯尼院长的个人行为，而是一众大奥术师的集体行为。 帝国不仅有残酷的一面，同样有温情的一面。 那些大奥术师抛开一切世俗，跑到科曼索找不到的地方，或者没有影响力的地方（如伊尔法朗），完全可以过得很舒坦。 可他们还是与绝大多数帝国遗民一起，躲在地底继续抵抗科曼索，夏多不清楚他们究竟是为了所谓的“帝国复兴”，还是放不下上位者的地位。 但想来就算是去了别的地方，以大奥术师的身份，并不难做到继续手握权势、呼风唤雨。 有着共同的认同，奥术帝国或许已经有了文明的影子，哪怕经历过破灭，也终将有一天实现复兴。 …… 罗兹问完，就轮到夏多了，本来他是不准备问伯尼院长他之前的奥能上限的，但既然对方给了五分钟时间，总不能在这里讨论什么学术问题吧。 “麦卡德”还未进阶奥术师，罗兹只是一个新晋奥术师，在学术问题上，能和大奥术师有多少讨论的余地，或许还不如去图书馆看书呢！ 夏多更倾向于问一些通过正常渠道无法获取的隐秘信息。 “伯尼院长，我想请问，要怎么样才能在微型魔网破损后维持住奥火的基本结构呢？” “这个问题，不算什么隐秘，只有奥能上限达到初始状态两倍，就可以在提供一次进阶后，还能勉强维持住奥火。”伯尼头也不回，语调平缓地说道。 两倍奥能？ 听到这么数字，夏多不禁咋舌，主位面的他只接触到魔网第九层，奥火也扩展到了九层架构，但大半年过去，他的奥能上限还没有涨到9环初始状态的两倍呢！ 他现在的奥能上限才刚到500，只有初始状态的一倍多。 想要涨到初始状态的两倍，差不多要一年左右。 就算大奥术师的奥火更加完备，自然成长速度更快，想要成长到初始状态的两倍，少说点怎么也要几个月吧！ 如果需要进阶的人数太多，确实会忙不过来。 而不等奥火成长到两倍初始状态就去提供进阶魔网环境，自然也是可以的，只是代价会是奥火彻底损毁，需要重新创造。 …… “那是不是一定周期内，只要奥火成长的部分大于我们进阶损失的部分，大奥术师们就没有奥火彻底损毁的风险了？” 紧接着夏多的问题，罗兹再次提出了一个后续猜测，而这同样是夏多想问的。 对此，伯尼院长的回答是—— “是的，但据我所知，目前只有研究院总部的3级研究员、吉尔伯特大奥术师，奥火成长速度覆盖了高阶法师的进阶频率，并且能够持续成长，其他人都在不断回归初始状态。” 说到这里，伯尼的语气也变得沉重许多，“帝国形势如此，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只要你们尽快成长起来，我们这么做就都值了。” 夏多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罗兹更是当场立下宏愿：“在我成为大奥术师后，一定会为帝国的高阶法师找到一个更简单、更快捷的进阶方式。” 对此，伯尼院长倒是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修复魔网，但眼神却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 之后，除了关于高阶法师进阶和大奥术师奥火相关的问题，夏多还问了关于科曼索与卓尔对峙方面的问题。 这种问题，对于审判司出身、并实际提供过地下通道情报的夏多来说，并不算出格。 只不过伯尼院长终究还是属于研究人员，没有事先准备的情况下，他提供的信息，甚至还不如上一次伊莉斯带来的消息详细。 夏多并不怀疑伯尼院长故意隐瞒，因为这没必要，他只是有些可惜浪费了一次提问的机会。 倒是罗兹，后面的问题全问在了点子上，但这些问题夏多也能回答，这就让他更加可惜了。 …… 五分钟时间很短，实在难以询问更多了。 由于罗兹进阶时主要使用的是伯尼院长的微型魔网，大环境中的魔网并没有损坏多少。 伯尼院长答应的五分钟，其实就是修复魔网所需的时间，事实上在四分钟刚出头的时候，他就已经完成了修复工作。 但他并没有提前结束问答，而是一直到等到五分钟满，回答完罗兹的最后一个问题，才和夏多、罗兹一同离开了实验室。 …… 从负二层离开后。 罗兹去管理中心申请1级研究员职阶，还要录入个人加密魔法印记，以及选择实验室位置。 因而，在到达负三层的一个分叉通道时，夏多便和他暂时分开了，麦卡德实验室方向在能源中心附近，和管理中心并不顺路。 回到实验室后，夏多将所有助理研究员都叫了出来，向他们郑重宣布了罗兹进阶成功，并且已经在身前1级研究员职阶的事实。 既哈克之后，罗兹成为了第二个从麦卡德实验室走出去的1级研究员。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剩下十二个助理研究员听到消息后，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带着十二分的热情，重新投入到各自的项目之中。 看着众人一个个消失在大厅内，夏多心情也变得十分美好。 第1295章 举旗者、十月后 第二天。 夏多终于等到了办完所有手续并选好了实验室的罗兹，他并没有问对方昨晚为什么没有过来，今时今日双方身份对等，罗兹有所转变也是人之常情。 “罗兹，如今你已经成为正式研究员，之前的问题，我今天再问你一遍，你愿意成为麦卡德实验室的合作者吗？” 夏多直接开门见山。 而罗兹也没有任何犹豫，当即目露真诚地回答道：“我愿意！能和麦卡德研究员合作，是我的荣幸！” “很好，你做出了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你今后必不会为今天的选择而后悔！” 见到罗兹在成为正式研究员后，依然选择与麦卡德实验室合作，夏多表现得相当高兴，而这也是他此刻内心最真实的情绪。 麦卡德实验室一共有十四个助理研究员，现在哈克、罗兹都已经成功晋升，并且还答应与麦卡德实验室继续合作。 其他人，或多或少也会收到他们的影响，从原来可能是将这里当做晋升的跳板，变成也愿意合作了。 如今夏多在研究院的处境十分微妙，如果只是孤家寡人的话，很容易就被那些压制下属晋升的正式研究员拿捏了。 所谓“众怒难犯”，就算是塞缪尔副院长，也没办法顶着所有人的反对，坚持支持他。 但所谓的“众怒难犯”，其实也是指的那些“吸血鬼”研究员，只不过过去一直没人反抗，才使得他们裹挟所有人，营造出一个无可匹敌、无法反抗的气势。 一旦有了搅局者、反抗者，并随着反抗者越来越多，当潜规则被打破，他们就立刻势弱了。 说到底，他们只不过是钻了规则的空子，而帝国遗民上层并未腐朽，一旦上层等到了合适机会，必定不会放过这群毒瘤！ 而夏多，某种意义上，就是人为促成了此次机会的bug存在。 换做其他帝国研究员，估计是不敢第一个站出来唱反调的，更可能是彻底融入这套潜规则体系。 长此以往，研究院审判司基地分院就要彻底烂掉了。 …… 和罗兹敲定了基本的合作框架，接下来便是关于具体合作项目的讨论了。 “我有意将躯体修复相关项目交给你，这方面研究院积累不少，正适合你打开局面，你觉得怎么样？” 虽然夏多相信罗兹大概率不会拒绝他的要求，但出于合作共赢的长期考虑，他还是给了罗兹充分表达乃至拒绝的机会。 只不过罗兹并没有拒绝，也没有提出其他附带条件，而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并说：“我相信您的判断，我会好好完成这个项目的。” 接下去，在项目委托所需要支付的积分，以及项目完成的具体指标上，两人也很快达成了一致。 协议签署后，双方实验室正式成为合作单位。 …… 之后的日子，夏多几乎每天都是在期待与欣喜中度过的，在哈克、罗兹之后，又接连有两位助理研究员顺利晋升，并且同意选择加入了他的实验室合作体系。 每多一位助理研究员晋升，就意味着夏多多出三个助理员，他怎么可能不高兴。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在他之后，研究院也出现了不压制下属晋升的研究员，这使得他的合作实验室想要招人变得困难了一些。 但好在研究院高阶法师不少，只不过这些后来找到的助理研究员，并不像第一批那样自带项目，还随时可以进阶奥术师，一满足晋升职阶的项目评价条件，立刻就能进阶，并且获得新实验室。 这使得夏多的实验室联合体系很快逐渐陷入了扩张瓶颈，没办法让它在短时间内迅速膨胀起来。 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夏多最终还是拥有了超过20家合作实验室，这远远超出了他最初的预计。 这意味着——如今他的手下，共有（20*4+3）=83位高阶法师在为他工作。 如果等到明年基地学院毕业季，暴涨的实验室数量还是使得录取的毕业生数量比往年暴涨！ 到那时，还会有至少252为中低阶法师加入他的工作，虽然这些人实际上是来当学徒的，但这么多免费的法术电池，不用白不用。 寓教于行，边工作边教学、边工作边学习，不也挺好嘛！ 当然，到那时，或许合作实验室数量大概率也会继续增加，到时候人数就更多了。 …… 帝国历1103年，6月。 这已经是夏多进入投影位面的第十个月了，除了开头那几天在外面晃了一下，后面加入研究院后，他就一直没有再出去过。 这段时间几乎刷新了他穿越至今在同一场所停留的最长时间记录！ 就算是在主位面时之塔，他也会时常外出转转，但在这里，这近十个月中，他除了偶尔伊莉斯过来探望时，会去一下负五层学院广场，其他时间几乎待在负三层能源中心附近。 在哈克、罗兹等人将实验室也选在了能源中心附近后，其他从麦卡德实验室，或者其他合作实验室出去的正式研究员，只要选在了与夏多合作，就都将他们自己的实验室选在了能源中心附近。 为此，研究院方面塞缪尔副院长还专门安排助理出面将几个“碍地方”的实验室给劝走了，方面夏多这边的合作实验室连成一片。 这十个月里，夏多差不多已经放弃了自己的研究，一心扑在各个项目之中，他每天的任务就是巡视各个实验室的各个项目组。 或是检查项目进度，或是随意交流几句，更多则是解决一些项目进行过程中遇到的难题。 这期间，夏多虽然一直没有进阶奥术师，但任谁也不会怀疑他没法进阶。 所有人包括塞缪尔副院长在内，在了解到麦卡德实验室体系这十个月来提交、完成的项目列表后，都会对“麦卡德研究员”充满敬意！ 不出意外的话，“麦卡德”将成为研究院审判司基地分院有史以来最快晋升为2级研究员的存在！ 同时也会是最年轻的2级研究员。 这也是塞缪尔副院长也会给予尊重的真正原因！ 无他，只是在研究院体系内做出的贡献多罢了！ 第1296章 毕业季、坏消息 至于那些曾经拼命压制下属晋升的正式研究员，在大量新研究员快速晋升后，不少原本就看不惯他们的研究员也迅速反水。 他们很快就成为了少数，并且得到了研究院的惩罚——削减基础研究经费，以及增加后续立项申请的审查程序。 …… 6月，正值毕业季。 这天，夏多刚刚巡视完各个项目组，正准备返回休息室做些纸面上的记录，不意又收到了伊莉斯的传讯，约他在基地负五层的学院广场见面。 对于伊莉斯的邀约，夏多还是相当重视的，不仅是因为对方是一位资深奥术师，更因为对方能给他带来外面的消息。 特别是他最关心的国际局势，以及开拓司寻找黄金卷轴的最新消息。 收到消息，他匆匆回复了一个“稍等片刻”，就立刻调转方向，朝负四层的入口方向快步走去。 途径负四层时更是毫不停留，一直到负五层学院广场附近，他才稍稍放慢了脚步。 当然，学院广场人流涌动，也是他减速的重要原因。 …… “麦卡德，我第五学院大门西侧第二根石柱下。” 就在夏多犹豫着是否要询问伊莉斯具体位置的时候，伊莉斯的传讯已经先到了。 夏多循着对方提供的位置看过去，就看到伊莉斯的两个下属正在向围观的学生讲解着什么，而伊莉斯则倚靠在离他们不远的石柱上，看上去颇为悠闲。 但在发现夏多的目光后，伊莉斯也只是朝夏多招了招手，并没有换个姿势。 走近了，夏多才发现对方并不是他最开始以为的悠闲放松，而更像是累得不行了，随便找了地方靠着。 “伊莉斯，好久不见了！” “是好久不见了！” 伊莉斯挣扎着将身子从石柱上挪开，看向夏多的目光也多出了一丝嗔怪，“多亏了你啊！我刚从龙脊山脉回来，就要立刻返回基地，忙招新事宜！” “这——” 能怪我吗？ 夏多倒也没有当着伊莉斯的面这么说，而是迅速转移话题，“刚从龙脊山脉回来，是卓尔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算是吧！之前和你说过，上面大概率是不会和卓尔结盟的，就一直拖着，但前不久科曼索内乱结束，冕王大获全胜，龙脊山脉地下通道那边一下子压力大增，上面总不能看着卓尔再次被打回地底吧，就支援了一批物资、装备。” 说到这儿，又像是担心夏多不理解似的，伊莉斯又连忙补充了一句：“卓尔的魔法物品由于制造工艺特殊，更适合幽暗地域的辐射环境，在地表很容易损毁，且维护不易，没有新装备，他们很难扛得住科曼索的反复进攻。” 夏多点了点头，其实不用伊莉斯解释，他也是知道的，毕竟他曾经化身为卓尔，在地表亲身经历过装备维护的繁琐。 “那你是去给卓尔送装备、物资的？”夏多又问。 “不是我，我只负责清理科曼索追踪者。” 对于自己的任务，伊莉斯只是简单说了一句，就没再提了，夏多也知趣地没问。 “你这次会在基地待多久？” “短时间内都不走了。” “不走了？” 夏多惊讶地看着伊莉斯，不走可不是没有任务了，而是伊莉斯晋升到总部了，外勤分基地的主管到总部，而且还是带着下属一起晋升的，可是不小的一步。 有些人可能一辈子也完成不了这样的晋升，但伊莉斯作为资深奥术师，晋升的机会还是很多的，只不过比夏多预想中要快很多。 可想而知，这期间她又完成了多少外勤任务。 虽然那些任务不全部需要她亲自完成，但晋升考核又不是摆设，没有足够的贡献，就算是大奥术师也不可能晋升。 就比如研究院审判司基地分院的伯尼院长，身为大奥术师，或许话语权够高，或许还有其他荣誉称号、荣誉职阶，但他在研究院体系内的职阶，还停留在2级研究员级别，并没有因为他是大奥术师，就要给他升3级。 伊莉斯能够这么快地在审判司体系内完成从地方到中央的晋升，除非她已经成为大奥术师，不然就只有积功晋升这一种可能，而且还是大功！ “看来你这段时间过得很精彩啊！”夏多感叹道。 “羡慕了？羡慕也用！如果是你刚加入研究院的那会儿，我还有把握把你要过来，但现在，我只要一开口，怕不是塞缪尔副院长立刻就要和我翻脸。” 伊莉斯看着夏多，也露出一副颇为感慨的表情。 涉及到这种立场问题上，夏多倒是没有继续接话，他知道伊莉斯如今这般看重他，也仅仅只是因为他最近大半年在研究院内的表现。 如果真是在他刚加入研究院那会儿，跟对方说想重回审判司，那对方估计连理都不会理一下。 至于现在，就如同伊莉斯所说，就算他愿意，研究院也不愿意。 无论是试探，还是拉拢，夏多就当是一句玩笑话听了，反正他也不是真正的麦卡德，无须太在意这里的条条框框，他只做自己认为对的、认为值得的就够了。 如果正好两相宜，那夏多也不会为了强调外来者的身份，刻意玩什么标新立异，随波逐流就是了； 如果有碍于他的计划，那他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让步的。 …… 和伊莉斯闲聊了一会儿，夏多终于问到了他最感兴趣的黄金卷轴话题。 “关于贤者预言中的黄金卷轴，开拓司那边有什么好消息吗？” “没有，而且这件事已经引起精灵方面的注意了，不只是科曼索，还有我们现在的盟友伊尔法朗，他们已经不止一次向上面询问过开拓司搜寻者的意图了，不久前搜寻任务已经无限期暂停了，相关人员也被全部召回！” “……” 对于夏多来说，伊莉斯提供的消息实在是再坏不过的消息了，如果伊莉斯没有说谎的话，那他能够得到私人版耐色卷轴的可能性已经几乎为零了。 至于伊莉斯会不会说谎，夏多觉得可能性不大。 一方面如今的他也算是研究院的重要人物，被很多高层看中； 另一方面他一直待在研究院，又没有泄密的风险，伊莉斯何必要冒着得罪他的风险说谎呢？ 第1297章 吃独食、见院长 其实仔细想想，伊莉斯说的情况几乎是必定会发生的。 贤者预言黄金卷轴是帝国复兴的关键，上面的大奥术师对此肯定会慎之又慎，在无法保证己方一定能得到的情况下，封锁消息以待后日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夏多是上面的决策者，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只是这样一来，就算是绝了他从这个投影位面获得私人版耐色卷轴的可能了！ “唉——” 夏多还能说什么呢！ …… 回到实验室后，夏多突然想到审判司都要派伊莉斯这么以为总部主管去现场招人，那研究院这边还能等到现成的学徒人数呢？ 很明显，今年研究院新增了不少实验室，需要大量学徒（以实验室为单位分配），但学院那边每年能够毕业的人数确实相对稳定的。 虽然也是在缓慢增长，但肯定比不上研究院突然来这么一下。 审判司已经收到消息，派人去现场招人了，如果研究院落后的话，那缺口可不是一点两点，特别是那些排在前面的优秀毕业生，或许一个都捞不着。 想到这儿，夏多顿时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他自己的实验室十二名学徒已经满了，但他的合作实验室还一个都没有，就等着今年的分配呢！ 也幸亏是伊莉斯叫了他一下，不然的话，夏多现在都不会意识到时间已经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毕业季。 于是，他赶忙联系了那十多位合作者，通知他们去各个学院抢人，必要时刻可以借用自己的名义。 “收到，我马上去。” 第一个回复的是罗兹，在他之后，其他人的回复也很快一一到来，无一例外都是立刻动身的消息。 虽然指导学徒一定程度上，确实会对实验室的项目产生影响，但有了学徒，不仅可以用作法术电池，使得每天的实验次数有所提升，还可以用他们干些杂活。 叫是叫做“学徒”，但他们至少也都是受过学院教育的中低价法师，只需稍稍磨合一下，就能加入到实验室的正常运作之中。 综合而言，对项目进展还是有利大于弊的。 …… 傍晚，夏多收到罗兹的传讯，“我们刚从学院那边回来，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一听到有坏消息，夏多就心知不妙，忙从休息室出来，大厅内，罗兹等人已经闹哄哄地吵作一团了。 见到夏多出来，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罗兹分开众人，来到夏多面前，但夏多却没从他脸色看到什么失落的表情，反而挂着一丝微笑。 “罗兹啊罗兹，没想到你也学坏了，说说吧，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又是什么好消息？” “先说坏消息吧，我们去晚了，基地已经差不多将人挑完了！” 夏多眉毛一挑，他知道罗兹所说的基地就是指审判司，其中包括了外勤部门，生产、种植、抚育，乃至学院本身，这都是往年录取的大头。 研究院往年只拔最优秀的那么一点尖子，今年去晚了，还不知道落下什么挖瓜裂枣呢！ 可别是连正式法师都达不到，那就太搞笑了。 不过看罗兹这样子，事情似乎另有转机，只是夏多也没有点破，故意装作有些担心地问道：“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啊——” 罗兹还故意卖了一下关子，但其他人已经忍不住，帮他说了出来，“好消息就是伯尼院长早就预料到这一切，提前就预定了一批人，虽然比往年少了一些，但如今那些人已经全部加入我们的实验室了！” 刚开始听到伯尼院长提前预定的时候，夏多也没觉得多意外，收拢最优秀的那一批人才搞研究，这已经是帝国遗民的共同认识了。 他估计就算伯尼院长不提前预定，学院那边也会提前将人给研究院留好，只是如今研究院内突然多出一大批新实验室，大家这么一分，人也还是不够。 但听到最后一句“人全部加入他们的实验室了”，夏多脑海中只浮现出一个词——“吃独食”！ 将原本要平均分给所有新实验室的人全归到罗兹、哈克他们这十几个事实验室中。（其他实验室有学徒晋升的，名额空出也需要补足，但多的不拿走） 难怪没见他们脸上有什么失落表情。 只不过吃独食容易惹众怒啊，夏多自己倒是不在乎，就怕罗兹、哈克他们吃不住，于是又问： “这件事你们和塞缪尔副院长联系过了吗？他怎么说的？” “联系过了，塞缪尔副院长说，只要我们先到了，就能先得，这是伯尼院长默许的。后续也我们不需要做什么，他说，他会帮我们处理的。” “这样啊！” 夏多沉默了一下，知道塞缪尔副院长是在向他示好，另外伯尼院长应该也有提携之意，甚至这也可能是一种奖励。 奖励他为研究院风气改善作出的贡献。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收着吧，今后好好做研究就是了。” 说是这么说，夏多已经决定明天亲自拜访一下伯尼院长以及塞缪尔副院长，另外管理中心也要去一趟。 过去大半年来，他在实验室合作体系中，一直是以推动自己的研究计划为主，上面贴出来的项目招标，除了极个别能和他自己的计划相得益彰的，剩下的他一个都没接。 投桃报李之下，或许也应该多接接上面的项目。 就算暂时与他的研究计划无关，回到主位面去，也可以作为时之塔的积累，总之是不亏。 …… 第二天，夏多没有一大早就去负二层拜访，而是等到中午饭点的时候才出发，一到那里，他就知道自己来的时间选对了。 因为他见到了七八个或许是来告状的1级研究员。 对这些人，夏多可没有半点好脸色，当然也没什么坏脸色，从他们身旁路过时就全当他们是空气，看都不看一眼。 到了伯尼院长的2号实验室，八九个人挤在不算小的会客室内，气氛颇为怪异，但截止到目前为止，那几人也没有做出什么特别不友好的举动。 最多就是低声咒骂几句，夏多也全当没听见，对这种人，你越是在乎，他们就越是得意，反而你越是不在乎，他们就越是难过。 一直到院长的助理出来将夏多请到旁边的一间休息室，那七八个1级研究员的脸色可那叫一个精彩。 甚至其中有两个人受不了这种打击，当场就离开了会客室，至于他们要去哪里，夏多自然是管不着。 因为此刻，他已经再次见到了伯尼院长。 第1298章 院长的看重、开启新项目 夏多上一次见到伯尼院长还是大半年之前，观摩罗兹进阶的时候，但这大半年间，对方的名字他还是能够经常见到。 这段时间内，研究院接连多出近三十位正式研究员，而晋升正式职阶又需要进阶奥术师。 夏多虽然没有刻意打听，但他在和他的合作者们交流的时候，偶尔也会听那些新晋正式研究员提到伯尼院长。 这些人的进阶不全是由伯尼院长主持，但伯尼院长毕竟是分院的院长，主持的次数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多。 到后来，奥火崩溃也是常有的事！ 再次见到伯尼院长，夏多没有从对方身上看到任何疲态或者不悦，反而流露一种悠闲状态下才有的放松微笑。 “午安，伯尼院长。” “午安，你来见我，是因为外面那些人吗？” “不。” 夏多连忙摇头，面对态度和善的伯尼院长，他实在不想用外面那些人来打扰对方，事实上，外面那些人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他只是说： “我这次过来主要是代表哈克、罗兹他们，向院长您表示感谢。” 对此，伯尼院长却说：“不必谢我，毕业生无论进入哪个实验室，都是在研究院。再说，你们过去的成绩也值得我这么做！特别是你—— “麦卡德！如果没有你率先打破院里的潜规则，也无法使得院里的不良风气在短时间内得到肃清，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作为院长，应该感谢你才是呢！” “伯尼院长，您的赞誉让我感到惶恐，我只是做了一个帝国研究员应该做的事，实在不值得您如此看重。” 夏多这番话说得自己都有些腻味了，但对于伯尼院长这样真正心系帝国复兴的人来说，就再对味不过了。 夏多这话才刚说完，伯尼院长就肃然起身，走到夏多面前，甚至还拍了拍夏多的肩膀，叫了一声好，并说：“帝国有麦卡德你这样的人，何愁不能复兴呢！” 穿越至今，又经历过多个投影位面，夏多早已习惯了施法者之间刻意保持的安全距离，就算是他和妮雅，平常相处彼此间也很少会靠得如此之近。 换做其他人，就更是如此了，极少会靠近到半米之内。 半米意味着，施法时，法术源点都有可能被对方直接干扰到，而超过半米，就只能通过法术对抗的形式各自施法。 但实际上，半米还不是比较稳妥的安全距离，一般高阶法师在施法时都能将法术源点放到1米以外，或者直接干扰一米以外的法术源点。 而对于奥术师来说，只要展开微型魔网，施法距离更是会被极大地提升，几乎是微型魔网覆盖区域，都能成为任意施法的区域。 当然，考虑到微型魔网展开后可能遭遇攻击的问题，实际奥术师在展开时也会将其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但即便如此，1米也远不是安全距离。 更何况是被一位大奥术师将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这几乎是突破了夏多的心理底线，他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也不完全是心理紧张，他在心态上还是比较克制的，主要是身体，特别是肩膀，几乎立刻就僵硬起来，并且开始抗拒对方的接触。 伯尼见状，脸色不变，却也不着痕迹地将手收了回来，又走回了原先的座位，然后继续说道： “我很看好你，等你成为2级研究员，我会推荐你去总部，希望你能给总部也带去一股新风。当然，你要是想留在分院这边，也是可以的，院里会给你最大的支持！” 说完，伯尼又提醒了一句，“尽快进阶奥术师，这才是对外面那些人最好的回击，至于现在，我会帮你挡住他们。但你也要清楚，只要你一天不进阶，职阶权限问题始终都会成为他们攻击你的一点，哪怕这一点问题其实并不存在。” “我明白了，我会尽快进阶的，感谢院长的看重与提点！” …… 从休息室立刻，经过外面会客室的时候，那几个人还没有离开，夏多径直从他们身边路过，没有多看他们一眼。 回到负三层的实验室后，夏多当即准备新开一个项目。 经过对复活过程中多个环节的研究，如今的夏多已经大概明白了当初雷森领主为什么会在复活实验的事故中失去施法能力。 死者复活，最关键一步在于修复灵魂与肉体之间的链接，在没有完成这一步之前，不管那具身体如何完善，本质上都还是一具尸体。 作为尸体，其内部的元素平衡是有所欠缺的，一般而言，都表现为正能量缺失、而负能量溢出。 这也是尸体的一般性表现。 如果经过正能量洗礼，负能量完全消失，那这具尸体本身也不再具备可复活要素。 需要为它补充负能量，如果是未经洗礼或者祝福，那也需要补充正能量，总之是要使它内部的元素能量区域正常活人的状态。 在这之上，才能继续谈修复灵魂与肉体联系的问题。 如果复活实验出现事故，那很大程度上就会使得本身就不稳定的“类活人元素平衡状态”重新失衡。 比较恶劣的情况，应该就是雷森领主遇到的那样了，负能量爆发性溢出并且还冲击到实验施法者本体。 这就不仅仅是丧失施法能力的问题了，寿命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夏多不确定这是否就是他想要的“降级后悔药”，但在投影位面，小小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 万一成功了，这必定能够成为堪比【密瑟能核】的战略级技术。 …… 快速写完立项申请，夏多便匆匆出门，亲自来到管理中心递交文书，而上面的回应也是相当迅速的。 几乎没过去几分钟，他就收到了伯尼院长的传讯，“不要抵抗我的传送法术。” 夏多知道伯尼院长一直关注着他的研究动向，他这边刚刚申请了一个新项目，对方就立刻有所反应，看样子伯尼院长也是个识货的人啊！ 传送法术的波动很快在周围出现，夏多依言没有任何抵抗，下一瞬，他又回到了刚刚的那个休息室。 而伯尼院长，此刻正拿着夏多刚刚送到管理中心的立项申请，见到本人到来，他当即放下文书，询问道： “你是怎么想到用负能冲击削减施法等级的？” 第1299章 负能降级、全力支持 帝国遗民这边的研究者都是学院出身，实验过程十分严谨，很少出现实验事故，更别说是重大实验事故了。 另外，复活实验一般都是用死人做实验，没有谁会将复活法术用在活人身上，至于负能冲击，那就更少了。 帝国遗民高层虽然不禁止，但由于负能法术是由科曼索精灵率先使用并发展起来的（用于克制复活），高层对于负能法术的研究是相对谨慎的，以免重蹈当初“边境结界”的覆辙。 这类的研究大都是放在总部进行，研究院审判司基地分院这边是没有的。 夏多明白伯尼院长这般急切的召见询问，半是被“负能降级”的前景吸引住了，另一半可能就是想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科曼索的阴谋。 对此，夏多当然要好好解释，不然项目无法通过，他就无法借助这里的便捷条件进行实验了。 “伯尼院长，您应该知道我和多个实验室正在进行复活法术改进相关的研究，在研究过程中我发现了负能溢出现象，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我发现负能量并不仅仅是一种具体而实在的能量，更是一种‘消亡’、‘瓦解’、‘凋零’、‘毁灭’的趋势。 “对于正常人来说，负能量就是比剧毒还毒的存在，但凡接触一点，都会对生命造成损害。 “但这样的存在，真就没有半点利处吗？ “如果实验室意外产生了某种难以处理、又难以封存的危险物质，为什么不能用负能量处理呢？ “这还只是处理具体的物质，如果是非物质呢？ “如施法等级，本质上是施法者对魔网的感知能力以及魔网对于施法者感知的响应。 “如果能够精准‘瓦解’、‘消亡’这种关系，不就能做到‘完美降级’了吗？” 夏多说完，便将时间留给伯尼院长，他相信负能量的相关性质，对方比自己更为了解，只是思路一时间没能打开。 至于说被怀疑是科曼索阴谋，他其实并不担心，阴谋的危险之处在于不知道阴谋的存在，只要知道了，就很容易规避。 反倒是大势之下的阳谋，才让人避无可避。 既然科曼索都已经拿出负能侵蚀来对抗帝国遗民这边的复活了，夏多相信帝国遗民这边肯定会对负能量进行研究。 他现在申请这个，最多就是新增一个研究项目罢了。 当然，利用“负能降级”的人，后续会不会有什么隐患，夏多暂时还无法判断，他相信遗民高层会做出选择的。 这种影响深远的技术，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能在投影位面得到验证后，再用到主位面去。 尽管理论上，完美降级是可能实现的，但实际会发生什么问题，真的很难预料，谨慎一点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 休息室内。 夏多依旧沉默着，而伯尼院长则面色挣扎，夏多不确定对方到底想到了什么，但看现在，这项目到底能否通过应用还存在不小的变数。 “伯尼院长，不知道您是否听过这样一句话，一件事但凡有可能发生，那它就一定会发生。 “我能想到‘负能降级’，也一定会有其他人在其他某个时刻想到，甚至于现在就已经有人开始私下研究了。 “与其担心它可能存在什么风险而去排斥它，不如主动研究它，了解它更多的细节，以规避其中的风险。” “负能降级”最大的战略决胜点，就在于能够让错过最佳进阶状态的施法者，退回到最佳进阶状态，从而诞生出更多奥术师。 而奥术师，到大奥术师是没有任何瓶颈的，只要肯学、只要能活，熬也能熬成大奥术师，配合延寿法术，简直就是绝杀。 这对于某些大器晚成，或者智力开发较慢的施法者而言，无疑是一个福音。 就算是普通施法者，成为奥术师后，哪怕无力继续攀升，也能作为奥能结晶的生产工具而存在。 这项技术的前景，毫无疑问是无比广大的。 …… 很快，犹豫许久的伯尼院长，在夏多最后一番话的刺激，或者说提醒之下，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个项目在管理中心那边我不会通过，但相关研究你可以私下去做。 “另外，我听说你和塞缪尔关系不错，我会让他也加入到你的研究中去。研究所需的人员、物资，乃至场地，只要你提，我都会全力支持。” 听到第一句话，夏多不禁有些失望，但听到后面“全力支持”的话，他就真的是大喜过望了。 如果是其他研究员，这时候或许还会担心，这会不会是院长要变相侵占自己的研究成果，但夏多却一点也没有这样的担心。 因为，他根本不在乎最终成果归于谁，他只在乎有没有这个成果！ 只要有，那他就赚了。 至于伯尼院长的真正目的，夏多也根本不关心，只要他说的“全力支持”到位了，哪怕最后卸磨杀驴，他也心甘情愿。 谁知道他的其他研究项目会不会也和“负能降级”有关呢？既然“负能降级”支持了，那其他项目也支持一下，也不难吧！ 再者，“负能降级”项目想要完成可能不太容易，但想要拖延，那就再简单不过了。 夏多真的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此刻的他只有满心欢喜，这意味着审判司基地分院的绝大多数资源，在相当一段时间内都可以为他所用了。 …… 接着，伯尼院长又将塞缪尔副院长召了过来，三人一同商议关于“负能降级”项目的筹备，以及人员、物资的调配等问题。 最终确定，这个项目是由夏多这个提出者主导，但实验室另设，人员也需要重组。 主要研究者，包括夏多、塞缪尔，以及各自的助理研究员，同时，伯尼院长也会额外派出三人参与其中。 一共十五人的研究团队，算是非常豪华了。 当然，相关人员除了研究者，还有配合研究的志愿者，这也是由伯尼院长负责招募。 仅此一项，就足以证明伯尼院长的支持力度了。 第1300章 三期实验、【负能掌控】 如果让夏多自己招人，可不一定能找到至少也是高阶法师的志愿者，人家本来活得好好的，何必要来参与这么危险的研究呢？ 而且还是当被研究的小白鼠！ 就算有人愿意来，那代价呢？ 买断一位高阶法师今后的人生，乃至性命，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更何况，哪有可能就只需要一位志愿者呢！ 伯尼院长愿意提供志愿者，对于夏多来说，无疑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而接下来，好消息更是接连不断。 不限时、不限量的特殊能量供应线路，可以任意添置的实验设施，以及申请立批的实验物资。 这样的便捷条件，让夏多再次萌生了制作法术芯片的想法，只不过实验物资更多是净化药水、治疗药水之类的东西。 秘银也有，但主要是作为实验室内的设施、设备维护材料，想要从中抠出足够进行芯片实验的量，那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夏多也有其他办法，可以通过建立多个对秘银需求量较多的关联项目，来实现这一目标。 具体的细节，他还需要仔细琢磨一下，但他已经有了这个想法了。 …… 伯尼院长的效率很高，只在第二天，“负能降级”项目所需的场地、人员、物资就全部到位。 第一批志愿者并不是活人，而是五具尸体。 项目的第一阶段目标，就是要让负能流淌过这五具尸体，而不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如血肉萎缩、骨质变异、亡灵化之类的。 这就需要改变负能量的外显表现形式，又或者精确控制它的作用范围。 难度还是不小的，但在近乎不限量的尸体供应下，十五位研究者可以将心中的任何想法都一一实现出来。 如此，只用了不到十天，项目组就完成了第一阶段的目标。 5环法术【负能掌控】就是这阶段最主要的成果了，这法术既能改变负能量的外显表现形式，又能精准控制负能量的作用范围。 只可惜，负能量毕竟是负能量，就算再如何变化、再如何掌控，对于生命，哪怕是一具尸体来说，负面效果还是很难消除的。 虽然项目第一阶段的目标完成得不算完美，但也可以进入到第二阶段了——活人，还都是高阶法师！ 夏多一开始见到志愿者是尸体后，他还以为第二阶段就算是活人，也不至于立刻就用高阶法师，但没想到伯尼院长就是大气。 或许是看到了第一阶段的效果，第二阶段就直接上高阶法师了。 不过，在见到第二阶段的第一批五位志愿者时，夏多不禁感叹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第二阶段第一批志愿者确实是五位高阶法师，但却是受精灵的【负能侵蚀】影响，正处于弥留状态下的高阶法师。 这种状态下的高阶法师已经失去了知觉，更不能施法，就算是死了，也没办法复活。 或许是伯尼院长想要废物利用，又或者是死马当活马医，总之这次送来的五位志愿者都是这种状态。 尽管他们身上多余的负能量早就被清除掉了，但负能侵蚀留下的影响，却很难消除，而相应的—— 他们也具有了一种较为特殊的、对负能量抗性较高的状态。 这就使得实验可以以一种较为豪放的姿态进行，但得益于第一阶段的成果，这第一批的这五位早已失去知觉的高阶法师，状态一个都没有恶化。 其实想想也很正常。 相比于尸体的不稳定状态，活人再怎么说也是处于一种较为稳定的元素平衡状态，哪怕这种平衡是畸形的也不例外。 如此，第二阶段几乎是飞一样的速度完成了，那五位志愿者上午刚送过来，下午就被夏多通知伯尼院长的学生派人来接走了。 第三阶段，才是整个项目的重头戏，这需要状态完好的高阶法师，或者是大法师参与实验。 这对于夏多等人的压力也是非常大的，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前一秒可能还和你很正常地说着话，下一秒就有可能瞬间暴毙而亡。 “大家已经忙了快十天了，先休息一天吧，养好精神、调整好状态，后天继续实验。 “虽然实验过程中可能出现的死亡是难以避免，且被允许的，但我还是希望大家对生命多一些敬畏，如有可能，当以保存志愿者的生命为先，而不是肆意发挥你们的想象力。” 实验进行到活体阶段的时候，夏多就发现了这种苗头，他也不确定是负能量对实验者的影响，还是这样的实验催发了实验者自身可能还未能察觉的恶念。 但他却有必要提醒众人，漠视生命也等同于不尊重自己，同事，这也是他对自己的警戒。 投影位面对于他来说，固然是一场梦幻泡影，但其中的经历、体验却是真实不虚的，如果在这里放纵了自己，等回到主位面，又如何继续坚守自己的底线呢？ 所谓慎独，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当然，对于利用项目掩护从研究院给自己捞点好处，还远远没有触及到夏多的底线。 至少在他看来，他做出的贡献完全配得上研究院的付出。 等价交换，可不是字面上的数字相等，而是以各自价值观为标准判断的价值相当。 对于一些难以量化的价值，完全就存乎一心。 夏多认为是等价，那就是等价；他认为不等价，那就是不等价。 …… 芯片试制终究是没能继续，无他，实在是太忙了。 就算能够抠出实验所需的秘银，夏多也没那个时间、精力去忙那些。 出于对时间循环的担忧，他每天都需要检查合作实验室各个项目的进展情况，以免突然遭遇时间循环，从而遗漏了部分关键信息。 现在又多了“负能降级”项目，更占用了他大部分时间。 就算是休息的这一天，他也要思考接下来实验的方向，以及相关细节，并且时不时地还要与手下的助理研究员交流交流想法。 还有塞缪尔，他也时不时地要联系一下夏多。 这一天的休息，夏多感觉比不休息还累，当然，他也是乐在其中，并且乐此不疲。 深夜，他最后在纸上记下了一些明天可能会用到的灵感，又饮下一瓶净化药水，才匆匆收拾一番休息去了。 第1301章 帝国战士、节点记录 第二天，“负能降级”项目的第三阶段，终于还是来了。 这天上午，夏多早早地就来到了实验室，准备迎接今天的志愿者，早在前天，他就收到了志愿者名单，第一批还是五位，但今天只通知了一位过来。 不一会儿，夏多就见到了由伯尼院长的学生加布尔陪同而来的志愿者，高阶法师马特。 “马特审判员，感谢你的无私奉献，今后帝国法师必定会感念你的付出。” 不过，马特的态度却相当冷淡，一点也不为所动，“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实验什么时候开始。” “大概半小时后，我先让加布尔带你熟悉一下实验流程。” 说完，夏多便暗示加布尔带马特离开。 加布尔也是“负能降级”项目组的研究人员，是伯尼院长派过来协助以及监督实验过程的，对于夏多的话，执行力还是相当高的。 马特到来后不久，其余十三位研究人员也相继到位。 …… 而在实验室中，马特也已经在加布尔的介绍下对于整个实验的设计、流程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作为高阶法师，他虽然在研究领域没有什么造诣，但基本的学院高阶法师的素养还是具备的。 亲眼见到秩序井然的实验现场，以及各种严谨的保护措施，他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对于一众实验人员的态度，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原本他是抱着必死的心来这里参与实验的，但现在看到这里的情况，他觉得自己应该还不至于在这里凄惨而又默默无闻地死掉。 毕竟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呢？ “麦卡德研究员，可以开始了吗？”塞缪尔询问道。 “可以，就按照昨天商量好的，高、中、低三个梯度剂量的负能辐射，从低到高，依次进行。” 紧接着，夏多就给其他人分配了任务，“副院长，你负责监控马特审判员的生命体征，一旦出现较大波动，就立刻施法隔离、稳定。 “其他人，则负责记录负能侵入后，马特身体的全部变化—— “加布尔、菲克，你们两个负责记录灵魂相关节点的变化；麦尔斯、达蒙，你们两个负责记录身体内脏相关节点的变化； “卡米拉、博德，肢体节点；…… “至于我，作为项目的发起者、负责人，就由我来为马特审判员施展负能侵入。” 夏多说完，其他人像往常一样当即表示了同意，唯有塞缪尔提出了不同意见，“麦卡德，这次实验的对象不同以外，还是由我来施法吧，至于生命体征的监控，这里有这么多监控、防护设备，无论是谁来做，都能胜任。” 如果换做是几天前的实验，夏多不难接受塞缪尔的意见，但现在，他却摇了摇头。 他知道塞缪尔是在担心实验一旦出现意外，自己作为项目的发起者可能无法接受这种挫败，又或者失败后要承担某些现在还看不到的责任。 塞缪尔看似针对实验的主导权力，但实际上还是出于一片好心。 只是夏多并没有对方想象的那般脆弱，更不在乎实验失败后可能要承担的责任，反而，这种亲自施法的经验是他没法放弃的。 回到主位面，合适的时候，他必定会重启“负能降级”项目，与其用主位面的人练手，还不如在这里就练熟了。 这样至少他的心理负担会少很多。 …… 谁为主要施法者，并不需要过多争论，夏多意志坚定，塞缪尔也不再坚持。 施法前，夏多又提醒马特： “马特审判员，也请你时刻保持魔法视觉，一旦察觉到自己对魔网的感知出现异常，立刻出声提醒我们，不然我们只会按照实验的固定流程进行，遭受额外损失的也只有你自己。” 马特闻言，面色一肃，郑重回答道：“我明白！” “很好！那么——‘负能降级’项目第三阶段第一次实验，现在开始！” 说完，夏多施展了5环实验法术【负能掌控】，将负能量以辐射的形式，对着马特证明照射过去。 而在防护法阵中心，马特对此没有任何抵抗，只是眼神坚毅地接受了这一切。 夏多注意到，当负能辐射第一次照射到马特身上的时候，对方面色不变，甚至连身体都没有丝毫动弹。 但实际上，按照项目组研究人员的推测，哪怕是低剂量的负能辐射，其痛苦程度也不亚于大腿被刺入一剑。 由此可见，马特审判员真不愧是信仰坚定的帝国战士！ …… 随着负能辐射的持续进行，各种反馈信息也不断传来—— “0时05分34秒，灵魂相关节点，出现微动，疑似轻微污染，已记录！” “0时06分01秒，内脏相关节点，无异常，已记录！” “0时07分12秒，骨骼相关节点，出现微动，骨骼轻微变形，已记录！” “0时7分28秒，左臂相关节点，出现微动，血肉轻微萎缩，已记录！” …… “0时09分01秒，生命体征稳定，已记录！” 听到塞缪尔阶段性的汇报结果，夏多不禁皱了皱眉，“负能降级”研究果然没那么简单！ 施法等级降低，仅仅只是负能侵入无数负面状态中的一种，但现在，夏多还没来得及返回主位面与雷森领主交流相关细节。 因此，只能采用“负能辐射”这样一种较为全面，且相对稳定、易控制的负能侵入方式。 现在的实验结果证明，低剂量的负能辐射根本无法使得目标的施法等级降低，仅仅只能轻微腐蚀肌体。 这种程度的伤害，只喝一瓶净化药水就能全部祛除，甚至还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看来还是要加大剂量啊！” 其实夏多也明白，低剂量的负能辐射几乎不会有什么结果，但他坚持要从低剂量开始，除了实验的严谨性，更是为了那几乎不可能存在的一点点可能。 如果只用低剂量负能辐射实验就可以得出结果，那也没必要再上高剂量了。 但凡负能量侵入人体，无论剂量是高是低，都会消磨生命，夏多对于这些参加实验的志愿者是非常钦佩、敬重的，只要有可能，还是要尽量保存他们的生命。 第1302章 有意义的牺牲、突破性的进展 很快，实验进行到中剂量负能辐射阶段。 “0时12分02秒，灵魂相关节点，持续微动，灵魂轻微污染，已记录！” “0时13分25秒，内脏相关节点，持续微动，血肉萎缩、脏器衰竭，已记录！” …… “0时14分01秒，生命体征微弱，但意识清醒，已记录！” …… 中剂量负能辐射只进行了4分钟，防护法阵中的马特，整个人都变了一个样，头发掉光，干枯的皮肤紧贴骨骼，血肉仿佛消失了一样。 这种程度的负能侵入，对了被特别保护的灵魂外，肉体所承受的伤害，已经接近了精灵的【负能侵蚀】法术。 换句话说，此刻的马特，除了灵魂勉强还能维持，其他几乎就是一个死人。 而如果没有实验室针对灵魂的特别保护，那他几乎没救了，就算是死了，那也没法复活了。 “马特审判员，你现在对魔网的感知出现变化了吗？” “没有，继续。”马特十分简短地回答道。 声音沙哑、阴沉，仿佛从地狱中渗透出来一样，让人背脊发凉，在场众人包括夏多在内，听到马特的回答都不禁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显然，中剂量负能辐射，也没能达成目标。 那还要加大剂量吗？ 夏多犹豫着，其实以他现在对负能量的掌控程度，即便是中剂量的负能辐射，他也能保证在其照射到人体时，不对人体产生较大的伤害。 但问题是，他无法确定施法等级降低与否与肉体伤害有关，或者无关。 只能使用较为全面的负能侵入伤害，只要能确定那种剂量的负能辐射对感知魔网有效果，通过解析人体与魔网链接的节点变化情况，就能够缩小后续实验的负能辐射范围。 一步步进行下去，最终就能确定哪种负能辐射是专门针对魔网感知的。 可以说，前期的实验者几乎是必死的。 因为到高剂量负能辐射的时候，灵魂哪怕受到特别保护，也会受到较为严重的污染，而这，则会导致参与实验的志愿者无法复活。 …… 此刻，夏多感性上非常希望马特能够选择放弃，或者是哪怕说谎，也要先暂停实验。 人作为一种智慧生命，本能地会对同类生命逝去的现象表示惋惜、遗憾，以及抗拒。 夏多还没有自大到将投影位面中的人类当成非同类的地步，哪怕是虚拟生命，他们的思想、情感、意志，以及给夏多带来的感知、体验，却是真实不虚的。 从情感上来说，夏多真的很难接受一个受他钦佩、敬重的生命在他眼前逝去。 但从理性的角度来说，他又知道，从“负能降级”理论出现的那一天起，这样的牺牲就是不可避免的。 相关实验不是自己主导，就是别人主导，区别只在于自己拥有真实的、或者是自己也没有察觉的虚伪的更高道德，能够将一应牺牲控制在可接受范围内。 “负能降级”实验，类似于地球上的人体医学实验，出现死亡在所难免。 对于生命要敬畏、要谨慎，但对死亡，也不必太过忌讳，对于那些牺牲者最大的尊重就是让他们的死亡变得有价值，让他们死得其所。 …… 一番心理斗争后，夏多的心情平静了许多，接着他郑重地向马特行了一礼，随后加大了负能辐射的剂量。 但很可惜，现实往往和人的意愿背道而驰，在高剂量负能辐射的照射下，马特只坚持了不到15秒，就失去了全部的生命体征，包括灵魂也因负能污染，滑向了不可挽回的深渊。 “停下吧，执行净化程序。加布尔，你将实验结果通知伯尼院长，后续实验是否进行也由他决定。” 说完，夏多独自一人离开了实验室。 此刻他的心情十分复杂，穿越前，他听说过很多牺牲事迹，但还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这类事件。 更被说，牺牲者实际上还是死于自己之手，这种体验，给夏多的内心带来了很大的震撼。 如果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不确定自己还是否会坚持加大辐射剂量，或许会，或许不会。 但现在，已经背负着一位牺牲者的生命，夏多对于“负能降级”更加难以放弃了。 说完全是为了已经牺牲的马特继续研究，那过于虚伪，但夏多确实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使命感。 这使命感敦促着他一定要完成“负能降级”项目。 …… 不出意外，伯尼院长并没有选择叫停实验，而是又给了夏多一份名单，这意味着什么再明显不过了。 “塞缪尔副院长，不用担心我。我曾不止一次亲眼看到同伴死在我的面前，现在不过是又多一位，我还没那么脆弱！” 回复完塞缪尔副院长安慰性的传讯，夏多又对接下来的实验做出了安排。 实际上，他之前确实看到过所谓的同伴死在他面前，但那却是在绿野位面，而那些同伴与他的关系其实也并没有多亲密。 穿越至今，带给夏多最震撼心灵感受的一次死亡就是马特，不过他也确实没有塞缪尔想象中的那么脆弱，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会内心强大。 他是夏多，又不是真的“麦卡德”！ …… 接下来，实验继续，牺牲也在持续增加。 实验进展确实有，但很少，直到第三十位志愿者的出现，实验才有了突破性进展—— 几经调整后的负能辐射，终于对魔网感知生效了，第三十位志愿者，一位来自审判司的大法师，原本已经感知到魔网第八层。 在经过高剂量负能辐射后，对魔网的感知减少到第七层。 虽然只是这么一点点变化，但相比之前，已经是质的飞越了！ 这天实验室中，几乎所有研究人员都留下了激动的泪水，夏多虽然没有流泪，但心中沉积已久的压力，也得到了释放。 只是就在他想要与众人商议接下来的实验计划的时候，他视野里的画面突然开始扭曲起来，耳朵里也出现了各种杂音。 其他感官也像是接收到无数杂乱的信息，使他的头脑昏昏沉沉，只感觉恶心欲吐。 但还不等他做出反应，周围的一切迅速变换，等他缓过神来，周围已经换成另一个场景—— “咦，我怎么好像躺在地上？” 下一瞬间，夏多意识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躺在摇篮的婴儿！ 投影位面的时间循环了！ 第1303章 返回主位面、消失的索恩 “啊，怎么会这样！我的实验还没完成呢！” 夏多情绪激动地扑腾着小胳膊小腿，但无论他怎么叫，都无济于事，反而像是在无能狂吠。 而他的叫声也引来了一个身材壮硕、胸口饱满的女性保育员，对方走到摇篮前，就像一个巨人一样，一下子将夏多从摇篮中捞了出来。 紧接着，对方就不由分说地将一个软软的珠体塞入夏多的嘴巴，同时一只手还有节律地轻拍着他的后背。 此刻夏多虽然不感觉多饿，但身体婴儿的本能还是让他下意识地吮吸起来，在他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后，他顿时就感觉无比尴尬。 好在没有人能够看出婴儿的尴尬，不然，他可能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吃饱喝足后，夏多也不敢再闹腾了，而是躺在摇篮中默默思考着，同时也在默默搜索着小婴儿为数不多的记忆。 他没想到时间循环来得如此之快，“负能降级”项目正进行到关键时刻，只要再多给他哪怕十天时间，就能得到一个初步的【负能降级】法术。 结合主位面雷森领主能够提供的那部分负能侵入信息，足以将【负能降级】法术完善到一个相当高的程度。 但现在，这具身体还是“麦卡德”，只不过回到了“麦卡德”婴儿时期，夏多可没那么多时间去等待这具身体慢慢长大。 用至少十几年的寿命去换取能够实用的【负能降级】法术，就算还有其他收获，夏多也觉得非常不值。 “该回去了！” 夏多感叹着，随后生出了离开的念头，伴随着他这样的念头，他的意识开始抽离出这个世界。 他从第三方视角看到了“麦卡德”婴儿时期的模样，胖嘟嘟的，还挺可爱，下一刻，视角迅速上升。 等他回过神来，意识已经回到了星界，还是在迷梦废墟那片飘带状星云。 群星之中，而夏多的手指还依然保持着戳向代表【投影位面·奥术帝国遗民】本质的那个星点的动作。 此刻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地就收回了手指，但在一旁的克利夫、索恩看来，他才刚刚将手指伸出，就迅速收回了。 克利夫简直，立刻关切地问道：“夏多领主，有什么问题吗？不是这个投影位面？” “不，我已经从投影位面回来了。” 夏多揉着眉心，勉强应付着克利夫，星界之中时间特异，他所承受的一切负面状态都不能自然恢复。 肉体划开一道口子，就会一直开着，而精神上的疲惫，无论深浅，都无法通过时间来缓解。 只能通过沉睡来恢复，这沉睡并不是在物质位面那种一般性的睡眠，而是特指深度睡眠。 基本上想要在星界沉睡，只能通过魔法手段时间。 又或者，如索恩那样，创造出一个特殊的物质位面用于修养、恢复。 不过现在，夏多星界之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大可回到主位面再做休息，“克利夫阁下，你想要的东西我已经找到了，我现在感觉很差，先回主位面再细说吧！” 对此，克利夫当然没有任何意见，甚至于他比夏多本人还要急着返回主位面，“没问题，夏多领主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 夏多看出克利夫好像还有什么话想和索恩说，也就没有迟疑，当即选择了退出星界。 …… 主位面，塞汶顿，吉尔斯高塔。 投影大厅中，夏多刚刚睁开双眼，就看到了同样睁开双眼的克利夫，两人虽然不是同时离开星界，但却是同时回归。 当然，由于克利夫在星界多待了一段时间，两人实际失去的寿命并不相等。 另外，夏多还要额外计算在投影位面中所消耗的时间，这也是他无法接受从“麦卡德”婴儿阶段继续成长的主要原因。 实在是太浪费时间、太浪费生命了。 夏多和克利夫相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地没有在吉尔斯高塔谈论什么“死亡权柄”、“复活法术”，两人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默默离开了。 期间，夏多注意到，永恒圣灵索恩并没有和他们一同返回主位面，也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再见到对方。 索恩与主位面的锚定可以自主选择，但对于夏多来说，他可能出现在他之前进入星界到无限远的未来的任意一刻。 当然，更可能是以夏多为基准的过去时刻，就比如夏多此刻的1秒前。 这也意味着，如果索恩没有将自己与主位面的时间校准到夏多当前时刻或者未来某时刻，那夏多将永远也见不到对方了。 对于现在的夏多来说，索恩已经永远迷失在星界之中了，迷失在过去时间了，主位面将永远没有对方的踪影。 甚至于就算他进入星界，也无法找到对方。 夏多对这样的存在还是十分好奇的，只可惜之前进入星界前往迷梦废墟所用的时间太短了，两人没能交流更多。 如果他寿命足够长的话，未来或许能等到对方主动校准时刻，或者也可以通过吉尔斯高塔的召唤法阵，主动提醒对方校准到未来某一时刻来主位面相见。 而在索恩的视角中，召唤法阵的信号将会从他上一次离开主位面的那一刻起，延伸到无限远的未来。 只不过他回应了哪一时刻的召唤信号，那一瞬间就等同于他校准了与主位面的时间，在那一瞬间之前的信号就会全部消失。 这也意味着，索恩无法利用未来的信号前往过去，而是在回应，甚至是解读出未来信号的瞬间，就自动与主位面的未来连接了。 因而，想要联系索恩只能约定一个未被校准、未被连接的未来时刻。 而相应的，为了能够保持与主位面的联系，索恩并不会回应太过遥远的召唤信号。 …… 和克利夫约好下次见面的具体时间、地点后，夏多便径直返回了奥法联合会，他现在的精神状态疲倦到极点，再不休息，他真担心自己会不会走着路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 夏多早早醒来，经过一晚上的充分休息，他此刻的精神状态已经完全恢复，在给妮雅发去一个报平安的消息后，他才开始整理中午见面时要交给克利夫的复活法术相关资料。 第1304章 复活修复节点、全知仪式新人 在【投影位面·帝国遗民】中，复活的一般流程是这样的—— 某人死亡，经他的直属上司汇报，总部查验确认目标具有复活所需的积分，才会启动复活程序。 一般情况下，会先召唤灵魂，并不是所有死者的灵魂都能被及时召唤到，如果召唤到了死者的灵魂，才会进行下一步。 依据死者预留在总部的血液克隆出死者的肉身，之后在安装灵魂，修复灵魂与肉身的链接，就完成了复活程序。 一般情况下，从召唤灵魂开始，到完成复活，最少也需要半年左右时间，其中克隆占据大部分时间。 至于灵魂牵引，夏多后来也找到了相关资料，甚至比图书馆的一些描述更加深入。 这是一种专门为施法者进行危险行动而准备的特殊法术，施加了灵魂牵引法术的人，一旦死了，就会立刻回到预先克隆好的无灵魂躯体内，然后立刻返回战场。 有几个克隆体，就能回去几次。 当然，这是理想状态下。 实际情况总会有很多意外，最常见的就是【负能侵蚀】，来不及祛除灵魂污染，或者祛除了也对灵魂有很大影响。 这样复活后就很难恢复全部的施法能力。 更别说，复活过程本身也很难做到尽善尽美，很容易出现各种后遗症，非得有足够的运气，才能接连复活几次都是没什么太过严重的后遗症。 …… 夏多给克利夫提供的复活法术，并不包含灵魂牵引、灵魂召唤，以及肉身修复、克隆相关的内容，就只有修复灵魂与肉身链接的那部分信息。 实际上，这部分关键信息才是克利夫真正需要的。 但修复灵魂与肉身之间的链接，技术也是有着高下之分的，其中的关键就在于能够修复的灵魂与身体之间链接节点的数量有多少。 在帝国遗民的理论中，一般认为，至少需要修复完成37个关键节点，才能使得死者复活后不会出现太过严重的后遗症。 截止到夏多离开投影位面，他能够了解到的复活修复节点数量足足有192个，应该还有更多，只是他没能接触到。 夏多自然不可能将他知道的192个复活节点全部告诉克利夫，只给那37个关键节点信息就足够了。 他很清楚，克利夫研究复活法术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了，或许对方也发现了不少复活节点，只不过没能触及关键，使得真正能够实用的复活法术迟迟没能出现。 而克利夫掌握的复活节点中，或许就有夏多所不了解的，如此就有了交换信息的基础。 直接将底牌漏完，夏多可不确定克利夫也如此大方。 …… 就这样，时间很快来到了中午。 夏多收起整理好的资料，来到了旧城区基兰高塔附近的“炉边小憩”酒馆，刚走进门，他就看到了正坐在靠近壁炉的一个角落里、似乎已经来了很久的克利夫。 “抱歉，我来晚了。” “不晚，是我来早了，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呢！先坐吧，我已经帮你点午餐，马上就到。” 克利夫连忙招呼这夏多坐下，言语间透着一丝热切，这让夏多感觉有些不适应，他当然知道一位大奥术师对他如此热情的真正原因。 于是也不卖什么关子，当即从次元袋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资料，放到两人面前的餐桌上，又轻轻朝克利夫那边推了一点。 “克利夫阁下，这就是你需要的资料了，但愿不会让你感到失望！” 眼见自己最关心的东西出现在面前，克利夫连呼吸都出现了一丝紊乱，他立刻伸出一只手按在书册封面。 一抹法术灵光一闪即逝，克利夫脸上顿时展现出难以掩饰的笑意，而他实际上也并不想掩饰。 “夏多领主，是我想要的东西，我还有事，就不多待了。” 说完，克利夫竟直接起身离开了，这倒是让夏多原本准备的一些说辞顿时落后了。 不过也不要紧，只要克利夫再次尝试复活实验，就会意识到灵魂与肉身之间链接节点数量多少的重要性。 到时候再交换相关信息也不迟，反正短时间内夏多也没有什么复活需求，他安心在酒馆内吃完了克利夫为他点的豪华套餐，然后才返回了奥法联合会。 ……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 远在科曼索，精灵廷所在的静谧森林中，法罗组织中的十三位高等法师刚刚完成了新一轮的【全知仪式】。 仪式结束后，一群精灵社会中的上位存在歪七扭八地躺在了绿意盎然的草地上，没有半点风度。 而作为为数不多的全程参与了六次【全知仪式】的施法者，同时也是组织的领导者，法罗在这一刻总算是没忘了正事了。 他坐起身，召唤来一杯杯美酒，送到每一位仪式参与者身旁，然后问道：“诸位有什么新发现吗？” 这话主要是问之前没有参与过【全知仪式】的那两位高等法师，但那两位似乎还沉浸在刚刚仪式的全知状态无法自拔。 其他参与过的，针对同一个预言对象，所得并不会有所改变，而他们之所以还要继续参加，无非就是利用仪式进行时的集体全知状态为自己某点私利。 法罗对此也并不介意，如果没有一点好处的话，想要让这些精灵参与全知仪式可没现在这么容易。 不过现在，急于知道结果的他，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了，直接点名问道： “希尔达兰娜女士，你有什么新发现吗？” 被问到的女性精灵法师，睁开充满魅惑的眼睛，循着声音瞥了一眼法罗，柔声说道：“我也不确定是否是新发现，我看到的预言结果指向了耐色瑞尔南境。” “耐色瑞尔南境？”法罗心中震动。 这的确就是新消息，不只是他，之前参与过仪式的那些高等法师也纷纷从草地上坐起来，继续追问希尔达兰娜： “还有什么？能确定那里对精灵命运的影响是正面，还是负面吗？” “很抱歉，无法确定。” “唉——” 包括法罗在内的一众高等法师顿时发出一阵长叹，如果能确定未来对精灵种族决定性的命运影响是正面或者是负面，那他们现在就可以采取行动了。 或是支持人类的发展，或是直接毁灭人类，都是一种选择，而不必像现在这样茫然无知、毫无头绪。 上一章补充信息 上一章，关于复活时修复的【肉身与灵魂之间链接节点】，和【魔网穿过身体，与身体链接的节点】不同。 前者是肉身与灵魂的联系，而后者则是身体对能量的各种反馈机制，或者说，身体对能量的各种反馈机制的无形接口。 前者用于复活，后者是很多变化系法术的关键，如【变形】、【变巨】、【钢铁身躯】、【石肤】，乃至【飞行】、【浮空】，都是针对身体与魔网链接节点的操作，本质上是利用了身体对能量的某种反馈机制，借助魔网这一便捷工具实现各种特殊效果。 即便没有魔网，只要能找到这种机制，依然可以加以利用，比如某些无魔网世界的经脉循环、真气炼体什么的，只不过那就是另外一个话题（书）了~~ 另外，后者也是施法者与魔法物品同调绑定的关键，本质是将魔法物品与施法者自身相连，而不是其他随便哪个人都能用 第1305章 新线索、命运联系 “奥莫斯法师，你那边有什么新发现吗？” 法罗将目光转向仪式的另一位新参与者——与他来自同一国度的奥莫斯，言辞之中充满了期待。 希尔达兰娜虽然没能提供什么关键性的信息，但也给出了与神谕启示相关的全新线索，而奥莫斯又能给出什么样的信息呢？ 其他高等法师也纷纷将关注的目光投向了奥莫斯，奥莫斯似乎很享受这一刻的受关注，原本支撑着他坐起的手臂一松，再一次慵懒地躺倒了柔软的草地上。 “我看到了这个——” 说着，奥莫斯仰躺着一只手伸向天空，在他的身体上方塑造出一个方方正正、棱角分明，却又透出一股异样的恢弘大气的灰白石质建筑。 看到这样有别于精灵的建筑，法罗以及其他几位同样去过塞汶顿的精灵高等法师，当即惊呼出声： “耐色瑞尔的奥法联合会？！” 神谕启示的能够影响精灵种族命运的变故，出现在雪花石塔故地，也就是现在的耐色瑞尔。 但耐色瑞尔也不小，具体在哪里，法罗之前组织了多次全知仪式都没能得知，最关键的是，命运总与人息息相关。 就算确定了位置，也必须找到具体而关键的人，也就是所谓的“命运使者”！ “还有吗？”法罗急忙追问。 “没有了，就这些。” “唉——” 法罗再次发出一声长叹。 但好在这次仪式出现了两个新线索——奥法联合会，以及耐色南境。 …… 而接下去，就是沿着这两条新线索继续寻找了，一众高等法师很快从仪式所在的草地回到不远处的村落。 这十多个精灵，也不做什么遮掩，就当着几个正在晒太阳的精灵长老的面，开始商议起来。 “希尔达兰娜女士，我希望你能前往耐色瑞尔南境，调查命运使者的踪迹。” “我？这不好吧！” 希尔达兰娜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叶尔兰和耐色瑞尔的关系早就不如以前，我现在这么过去，实在是太过招摇了。” “请务必去一趟！如果你是在担心月角家族和耐色瑞尔的贸易，那我可以向伊利瑟尔冕王要一份任命书，让你以科曼索的名义过去。” 法罗同样很坚定地给出了解决方案，但这样的处置却让希尔达兰娜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别拿科曼索压我，我是叶尔兰精灵，伊利瑟尔冕王管不到我头上。 “另外，我加入组织只是因为听说你这里有一些失传的古代法术秘卷，想要我做事，你最好拿出点实际的好处来。” 希尔达兰娜这么一说，法罗立刻就有些后悔了，倒不是说后悔将对方引入组织，而是后悔没有先说服奥莫斯，并借此压服、裹挟希尔达兰娜。 奥莫斯是科曼索精灵，法罗有十足的把握说服对方，无论是借用冕王的名头，还是家族间的利益交换。 甚至于主神提供的古代法术秘卷也不是不可以给，反正这也算是增强了科曼索的力量。 但对于希尔达兰娜，法罗内心并不愿意让对方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哪怕此刻他们同属于一个组织，正在一同为主神效力。 毕竟主神太过高远，落到现实，每一位高等法师都有一个与自己牵连最深的利益圈子，而法罗的圈子，就是科曼索。 但同样的，对于组织内部制度的维护，他也不希望放弃，正因为有这个横跨多国的高等法师结社，他才能够与伊利瑟尔冕王平起平坐。 没了组织，他立刻就要退回原形，已经享用过权势的他，又如何甘心放弃呢？ 于是，法罗很快就做出了选择，“希尔达兰娜，你想要什么法术秘卷？” “我要【贝提斯秘卷】！” “这不可能！”法罗当即拒绝道，反应十分激烈。 他怒视着希尔达兰娜，他实在不知道对方哪里来的勇气向他讨要【贝提斯秘卷】，真以为组织离了你就不行了吗？ “希尔达兰娜，我最后再提醒你一遍，【贝提斯秘卷】只能借阅，并且还需要到统治之塔阅读，下次再提出这种不切实际的要求，我会认为你自愿退出组织！” 见此情形，希尔达兰娜意识到自己的要求不可能得到满足，于是顺势提出：“那我需要麦叶理塔第四理萨时期的法术秘卷！你能拿出多少？” “能拿出多少？有多少你就要多少吗？”法罗反问道。 希尔达兰娜没有回答，但沉默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而法罗也意识到这一点，不由得更加气闷。 再一看其他人，没一个帮他说话，似乎正等着希尔达兰娜试探出他的底线，之后也要照样学样。 “你们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听话、服从命令呢！”法罗心中十分恼火。 这一刻，他突然就理解了伊利瑟尔冕王，过去他一直以为冕王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以艾瑞凡达的继承者自居，并妄图建立一个大精灵帝国。 但现在，他突然明白了，冕王其实再现实不过，统治的目的就是为了加深统治，什么大精灵帝国，还不是为了他自己的统治！ 只要国内还有他们这么一群高等法师，冕王的权威就永远也不可能达到最高。 想想艾瑞凡达统一精灵世界后做了什么，难道伊利瑟尔冕王成功后，会不那么做吗？ 现在的承诺，放到无数年以后，还能剩下几分效力呢？ 一时间，法罗竟生出了一个连他自己也感到十分震怖的念头——冕王已经在位太久了，或许应该—— “不，不，不能这么想！” 法罗连忙将自己的思想拉回到安全的方向，再瞥了一眼还沉默着的希尔达兰娜，他终于还是松口了： “古代麦叶理塔秘卷，不确定是否属于第四理萨时期，一共十卷，都可以给你，但我也有要求！” 希尔达兰娜知道法罗所持有的古代麦叶理塔秘卷必定不止十卷，但能够这么轻易就获得十卷，她也算勉强满意了，于是便问： “你有什么要求？” “我的要求是，你必须与耐色瑞尔南境各个关键人物近距离接触，建立命运联系，以使我们能够在下一次全知仪式中获得更多信息。” 这其实还包括了要求希尔达兰娜参与下次全知仪式的条件，但希尔达兰娜却并不在意，也并未拒绝。 不过是与人类多接触接触，她过去又不是没做过，甚至于更深入的接触都有。 至于全知仪式，她固然是有所付出，但收获却大付出，就算没有法罗的要求，她也愿意主动参与。 第1306章 小国的悲哀、奥莫斯到来 搞定了希尔达兰娜，奥莫斯就没那么多事了，法罗只是用自己家族的名义与对方家族进行了一点双赢的利益交换，奥莫斯就答应了塞汶顿之行。 “两位，下一次全知仪式就定在半年后，希望你们能够尽快行动起来！” “没问题！” “我知道了！” …… 说完了神谕的话题，一众高等法师很快就将话题转到了即将成立的北地联盟上，并且还将附近那正在几个晒太阳精灵长老也拉入讨论之中。 “北地联盟已成定局，但这一次伊尔法朗的做法实在太过出格了，难道他们已经忘记自己也是精灵吗？卓尔可不会因为他们和人类混在一起就放过他们！” “不过，将联盟总部放在埃弗瑞斯卡，也算是一个各方都能接受的结局。” “你还在为伊尔法朗说话吗？他们威胁精灵世界的时候，可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 来自叶尔兰和科曼索的高等法师不知不觉就争吵起来，不过法罗倒是乐于见到这一幕，对此，他也毫不阻拦，反而笑吟吟地和一位长老闲聊起来： “库伊德长老，等到北地联盟成立，您会返回埃弗瑞斯卡吗？” 已经出现明显老态的精灵长老库伊德，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我也不想回去，但小辈们一天天地催个不停，不回去反而更不清静！” 在精灵廷养老的长老们，本身早已超越了国别的偏见，留在精灵廷，就等于留在了科曼索，将来科曼索有战事，这些仅有一击之力的精灵长老，完全能够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威力。 正常高等法师有着诸多顾虑，但这些已经半只脚踏入阿梵多家园的精灵长老，才不会在意什么呢，最后一击必定惊天动地。 法罗内心并不希望这些长老离开，但也说不出什么阻止的话。 如眼前的这位库伊德长老，来自埃弗瑞斯卡，可北地联盟最后签约以及未来的总部都放在那里，埃弗瑞斯卡精灵又怎么会安心。 只是小国寡民难以抵挡大国博弈，他们没法拒绝将北地联盟谈判地点以及未来总部放在自己家里，就只能从精灵廷召回几个强行滞留凡间、不怕死的长老。 以此展现出更多的威慑力，提醒大国，自己也有鱼死网破的能力。 法罗对这种做法十分不屑，此刻，即便他没有将这种想法表现出来，历经世事的库伊德长老，也还是能够有所察觉，简单闲聊了几句后，便不再回应对方的任何问题。 只是慵懒地晒着太阳，同时心中盘算着什么时候回返家乡。 …… 两天后，塞汶顿。 刚刚窝在奥法联合会整理完投影位面收获的夏多，正准备到外面走走放松一下心情，刚打开门，却看到联合会的庶务执事汤姆正从不远处小跑过来。 夏多关了门，却没有继续外出，而是等汤姆跑到跟前，“找我有事？” “是的，大人，您之前发布的任务被人接了，现在那人就在图书馆门口，他想见一见您，询问一下更详尽的任务要求。” 夏多这才想起，自己在前往星界之前还发布了一个给哈兰赛德庄园布置防护、警戒魔法的任务。 投影位面待太久，要不是汤姆提醒，他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接任务的人是什么身份？”夏多问道。 “是基兰高塔的维吉法师。” 维吉？ 听到这个似乎有点熟悉的名字，夏多立刻就想到了当初被罗迪特邀请一同探索伊诺森法师塔的维吉法师。 如果基兰高塔没有两个维吉法师的话，这次接任务的应该就是他了！ “我明白了，你去忙吧，图书馆正好顺路，我自己去见他。” “是。”汤姆行了一礼，便默默退去。 …… 从住所出去，离开奥法联合会必须经过图书馆，只是当夏多来到图书馆门口的时候，却并未见到维吉。 反而见到了十几个人类，以及七八个精灵，簇拥着一位明显身份不凡的金精灵法师走外面走了进来。 “夏多领主，我是维吉，刚刚进来的是科曼索临时派来的奥莫斯大使，他是一位高等法师，还请夏多领主稍作避让，不要与之发生冲突。” 正疑惑着，夏多突然收到维吉的传讯，循着传统传讯法术的痕迹望去，维吉正在图书馆内的一座书架旁朝他招手。 眼看着那群人就要走到图书馆，夏多想了想，终究没有在这种时候从正门出去，或者立在原地。 而是一转身，也进了图书馆。 …… 图书馆里人还不少，夏多一眼就看到了十多个，平常时候基本不大可能随便一进来就看到十多个人。 走到维吉所在的书架旁，夏多打了个招呼，之后他并没有立刻商谈任务事宜，反而是问起了刚刚的事： “关于那位奥莫斯大使，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昨天才来到塞汶顿，据说他带来了科曼索冕王的诚意，在北地联盟谈判中做出了很多让步，塞汶顿议会对此十分重视。刚刚我就是得到了一位公正执事的提醒，才提前进入图书馆避让。” 原来是这样！ 夏多不认为维吉会刻意说谎，而所谓的谈判让步或许也有可信的部分，但夏多却不认为科曼索真有如此好心、如此诚意，或许暗地里藏着阴谋呢！ 但涉及北地联盟谈判这种大事，他暂时也无从干涉，只能希望上面那些大奥术师们不会被些许利益打动，从而忘记了科曼索与耐色瑞尔竞争、对立的事实与本质。 由于双方关系勉强只能算得上互相认识，夏多和维吉并没有奥莫斯大使的话题继续深入下去，而是很快谈起了任务事宜： “夏多领主，我已经通过您发布的任务信息大致了解了您的要求，见面只是为了再次确认一下，并且询问您是否还有什么特殊要求。” 一位资深奥术师发布任务找高阶法师去布置私人庄园的防护、警戒魔法，而且要求还很简单，这怎么看都像是在开玩笑。 维吉出于遗迹探索期间对夏多的了解，才接下了这个任务，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才找到汤姆执事传到了想要见面商谈的请求。 只不过，夏多的想法就是那么简单，他并不需要太过高级的防护体系。 毕竟那主要是给艾瓦用的，他将来要一个人留在塞汶顿，庄园的防护再强，也只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真遇到存心捣乱的，再高级的防护体系也没用。 第1307章 精灵商铺、闲逛散心 夏多再次向维吉确定了自己的要求，并说：“无须担心其他，就只把我当成一般客户即可，我在塞汶顿待不了几天了，庄园那边还请你多费些心思。” “是。” 维吉心里虽然仍旧有些疑惑，但他还是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 和维吉商量好任务细节后，夏多便准备继续出门逛逛，当他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奥莫斯一行人早已没了踪影。 他猜测或许是去了其他地方，不过暂时来说，这和他也没多大关系，他只是稍微关注了一下，就没放在心上了。 出了门，夏多在奥法广场那边绕了一下，就拐向了南方，从大竞技场继续往南，就是塞汶顿新城区的新城区了。 伊尔法朗使馆，以及一个全新的贸易区就位于这里，只不过相比于西边靠近耐色河的港口贸易区，这里显得冷淡了很多。 但这里也有比西贸易区更独特的地方，那就是精灵商铺，夏多这还是第一次在旧城区以外的地方见到精灵开的商铺，并且还有精灵商人常驻其中。 几乎不用任何思索，他就断定这必定是伊尔法朗精灵开设的。 当然，从店面的装饰风格、招牌文字，乃至旧城区都没有的金精灵商人，更可证明，这些商铺就是来自伊尔法朗。 “或许在艾林塔尔，也有一群人类在那边开设商铺吧！” 一时间，夏多突然有了出行的冲动，穿越至今，他在主位面去过最远的地方，大概就是哲尼斯南方的伊诺森法师塔遗迹了。 主位面的精灵世界是什么样子，他只能从很少的一些相关书籍或者投影位面精灵城市的想象中获得。 并没有亲身前往过。 叶尔兰或者科曼索可不是什么好去处，但伊尔法朗，以及即将成为北地联盟总部的中立之地——埃弗瑞斯卡，应该是不错的游历目标。 只可惜，主位面的旅行与前往投影位面差别很大，需要消耗大量与其他人同步的时间，夏多暂时还抽不出那么多空闲时间去到处浪。 “唉——” …… 从新南区离开后，夏多向西走到耐色河边上，视线越过数百米宽的河面，那边也有不错的风景。 只可惜那里并不属于类似塞汶顿这样的公共区域，而是七塔集体一些领主未开放的私有领地。 不过前往哲尼斯的陆地走廊就在对面，想要过去看看也是可以的，只不过要给些过路费罢了。 但夏多只是出来散散心，他可没兴趣花什么冤枉钱，尽管以他现在的身份，可能并不需要花钱，但那种感觉总归是不好的。 …… 沿着河岸，夏多开始往回走，岸边最多就是仓库，还有一些简陋的旅馆，可供过往的船工吃喝休息。 一直走到正经的贸易区，夏多才感觉自己像是重新回到了塞汶顿，只是，这里的繁华也仅仅是相对于耐色瑞尔其他地方而言的。 早就见过数千万人大都市的夏多，对这里的第一印象就像是家乡小镇某条商业街，热闹也确实是挺热闹的，但相比于大都市，总归是少了点东西。 这一次妮雅不在，夏多也就没在贸易区逛太久，很快他就到了行程的最后一站——哈兰赛德庄园。 或者说，如今已经被登记在时之塔名下的蔚蓝庄园。 …… 刚走近庄园，夏多就透过庄园外围稀疏的树林，看到里面隐隐约约、来回走动的人影。 进入庄园后，正在指挥仆役、工匠工作的戴里克立刻迎了过来，向夏多汇报情况：“大人，别墅少数区域正在翻新，外面的花草、灌木也需要修剪，最迟明天下午就能完成。” “嗯，你办事我放心！” 在庄园内部大致转了一圈后，夏多才通知戴里克，“等下会有一位来自基兰高塔的法师来这里布置防护、警戒魔法，你让工人在工作时小声些，别打扰到他。” “是，我会和他们交代的。” “艾瓦呢？怎么没看到他？” “艾瓦早上说要去旧城区转转，现在还没回来，如果大人您现在要见他吗？” “不用了。” 夏多摇了摇头，对于艾瓦他还是比较放心的，只要不是存心找麻烦的，一般情况艾瓦应该都能应付。 …… 看完了庄园，夏多就准备离开了，这里暂时还不能居住，他还是得待在奥法联合会。 另外，他在奥法联合会的私人实验室的研究环境也是这里所不具备的。 只是正当他和戴里克说了要离开的时候，戴里克却拦住了他，提了另外一件事，“大人，艾伯克想问什么时候可以返回南境。” “咦，他这么急？那他人呢？难道还在奥秘神殿？” 戴里克解释说：“艾伯克说他在塞汶顿想做的事已经全部做完了，再待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不过他现在确实是在奥秘神殿。” “这样啊！” 夏多顿时明白了艾伯克的意思，于是说： “那等他回来你可以告诉他，想回南境的话随时可以回去。至于你，等艾瓦回来，你将庄园这边的事和他交接一下，就和艾伯克先回去吧。” 一听这话，戴里克立刻慌了神，他和艾伯克私交不错，但他更清楚自己和艾伯克是不一样的，他连忙辩解道： “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我明白。” 夏多拦住了戴里克接下去要说的话，并说：“让你和艾伯克一同回去，不是因为其他什么，而是我自己的原因。 “等庄园这边的事了结了，我不会直接返回南境，带着你也不方便。你现在留下，之后难道还想自己乘船慢悠悠地回去吗？” 夏多这么一说，戴里克脸上惊慌的表情才消散了不少。 …… 两天后。 夏多再次来到蔚蓝庄园，不过这一次迎接他的就不再是戴里克了，而是换成了艾瓦。 戴里克已经跟随艾伯克返回了南境，塞汶顿这边事务就全部交给了艾瓦，并且之后艾瓦也会留在这里，随时等待夏多的命令。 见面后，艾瓦立刻汇报了庄园的最新情况：“大人，庄园已经全部翻新、整理完毕，您可以随时入住。” “维吉法师那边呢？完工了没？” “上午我刚去询问过，已经在收尾了，只差别墅主体部分，大人您现在要见见他吗？” “不用了，等完工再说吧，我先看看其他地方。” “是。” 第1308章 蔚蓝庄园、防护体系 蔚蓝庄园。 原先在哈兰商会手中时，在塞汶顿议会的正式登记名称为“哈兰赛德庄园”，但转到时之塔名下的时候，夏多将其更名为“蔚蓝庄园”。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有两个寓意，一个是庄园中央的主体建筑——那座二层的精灵风格别墅，整体呈蔚蓝色。 另一个，则是借指蓝天了。 庄园周围绿树掩映，身处其中，只要抬头往上，就能看到一碧如洗的蓝天，换个角度，那蔚蓝的天空就像是庄园的顶盖，叫这个名字，也确实应景。 当然，还有一个夏多不愿提及的原因，那就是他不太擅长取名，能想到这么一个能用的，就立刻用上了。 …… 庄园占地面积接近两万平米，如果放在旧城区，这么大面积的庄园，根本买不到，就算是租，也会是一个天价。 这座庄园夏多入手时的价格是35万金币，但实际上用屠魔箭支付的他，付出的成本可能连一半也不到。 这就使得他越看这座庄园，就越喜欢。 在艾瓦的陪同下，夏多先是在外围的树林中转了一圈，当看到森林中与树木勾连，四周连成一片的警戒魔法，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边走，夏多也一边吩咐艾瓦，“今后你在塞汶顿的主要任务就是关注这里的一切重大消息，并主动搜集与南境相关的部分。 “至于庄园这边，对于一些可能存在的闯入者、试探者，你也不必太过在意，警告加驱逐即可。 “如果对方不听，那也不必与对方发生冲突，以保存自身为先，记下他们的样貌、身份特征，我自会处理。” “是。” ……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别墅前面的花园广场，原先的花园广场在哈兰商会手中，已经趋于破败，但经过前段时间戴里克安排的修缮、整理，如今已经焕然一新。 行走在花草之间，感受着别样的自然气息，夏多心情都变得愉悦了一些，只可惜戴里克短时间内能找到的花匠并没有多少艺术素养。 相比于之前哈兰商会的经营，如今却是要明显低几个档次。 但好在这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整洁的，如果不是长期居住，只是偶尔来那么一次的话，倒也没那么多讲究。 花园广场这边，也已经布置好了警戒魔法，但与外围的树林并不相连，更无互动，漏洞颇多。 不过夏多的任务就是这么发布的，维吉法师也并没有做错。 穿过花园广场，就是庄园中央的主体建筑了，一座主人居住的双层别墅，一排侍从、仆役居住的联排砖房。 魔法防护主要是针对这里，特别是别墅。 想要在塞汶顿建一座精灵风格的别墅，不谈设计费，仅从材料、人工上面，就比南境高出十几倍。 这样一座别墅要是被破坏了，那就太可惜了。 …… 夏多走到别墅门口，正要进去，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艾瓦有些不明所以，但也很快明白了过来。 不一会儿，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别墅内部传出，再一分辨，正是那位维吉法师。 “夏多领主，您发布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请验收！” “刚刚我就在看了，很不错，完全符合我的期望，稍后我会通知奥法联合会那边，现在我这边还有点事，就不招待了。” “是，那我就先告辞了。” 维吉离开后，夏多又继续检查了覆盖别墅的防护魔法，5环级别，以魔法恒定的形式存在，对于艾瓦来说，已经完全够用了。 这已经算是高阶法师级别的防护、警戒力度了，就算再高，对于有心人来说，也无济于事。 接下来，夏多要做的就是将整个庄园离散的防护体系捏合成一个整体，以便艾瓦能够较为方便地了解、操作这里的防护设施。 这也是他一开始就准备做的。 临近傍晚，夏多终于完成真正的收尾工作，借助精灵迷锁的一些理念、技术，他将维吉布置的防护、警戒魔法，融为一体。 并在那之上加设了一个管理系统，用于统合庄园内各种魔法效果。 名为系统，实际上就是针对不同情况设置的不同应对措施，最终这些措施都链接到一枚事先准备好的特制心灵护符上。 某种程度上，这就是夏多参照迷锁钥匙制作的魔法控制核心。 将心灵护符交给了艾瓦，夏多解释道：“这枚护符就是控制庄园防护魔法的钥匙，你能用的主要有两个功能—— “一个是封闭庄园，这个功能一旦使用，就算是你自己也无法正常进入庄园，同时，别墅区域会彻底封锁； “另一个，则是解除警戒，如果庄园防护魔法的警戒被触发，长时间不解除，庄园就会自动封闭，切记谨慎使用。” 艾瓦点了点头，然后双手接过护符，熟练地将其与自身同调链接，看到这一幕，夏多也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 “趁着我在，你可以先尝试着用用看。” 说着，夏多便自行触发了庄园外面的警戒效果，霎时间数根明亮的、由大量密密麻麻的魔网之弦组成的反馈线出现在庄园内的空间内。 与此同时，艾瓦手上的特制心灵护符也发出明显的魔法灵光。 这是外人能够通过魔法视觉看到的明显异象，而对于艾瓦自己，意识中更是传出阵阵急促的警报声。 他连忙拨弄着手上的护符，好不容易才找到解除警戒的操作方式，一番尝试，果然解除了警报。 “你在试试封闭庄园。” 艾瓦应了一声，选择了心灵护符的另一种操作方式，瞬间庄园内部空间中出现了纵横交错魔网之弦集束，散发出明显的魔法灵光。 与此同时，庄园中央的二层别墅，也瞬间被一道莹莹发光的透明巨幕笼罩，那巨幕似乎隔绝一切，但又透露出丝丝不稳定的迹象。 夏多见状，连忙解除了庄园的封闭状态，目前这座庄园的防护体系虽然借用了部分迷锁知识，还是根基建立在魔法恒定的基础上。 正常使用或许能够维持很久，但终究不如迷锁稳定、持久，一旦激发封闭状态，实际上会以崩解恒定结为代价，强行激发出更高的防护魔法。 最多只能维持不到半天。 但有这半天时间，也足够夏多赶来救援了。 甚至，对于现在已经掌握了复活法术的夏多来说，有这半天时间，就算艾瓦在这期间死了，也有较大机会复活过来。 第1309章 埃文斯求见、财富自由典型 之后夏多又交给艾瓦一些方便他使用的魔法卷轴当做底牌，如传讯、传送、防护、破法之类的，当然活动经费也是要的。 “那就这样吧，从现在开始，这里就交给你了。” “还请大人放心，一定不辱使命。” 夏多点了点头，又和艾瓦闲聊了一会儿，直到临近中午，才从庄园离开。 只是当他回到奥法联合会，正准备借助这里的传送法阵前往雷森领的时候，却突然收到了魔法印记被激发的信号。 稍加判断，他才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埃文斯？” 夏多自己可感知的时间内，最近大半年时间他一直待在帝国遗民的研究院，埃文斯什么的早就跑到脑后了。 现在突然冒出这么个人，还真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想起来，最初他为筹集购买蔚蓝庄园的钱款，给了埃文斯授权，让对方去兜售简易心灵护符，现在对方突然联系，或许就是护符销售有了结果。 虽然现在的他已经看不上那点蝇头微利，但埃文斯那边多少还是要给个交代，于是夏多随即传讯通知埃文斯来奥法联合会见面。 不一会儿，那位办事麻利的酒馆老板便来到了奥法联合会，并在汤姆执事的代领下，进入到夏多的临时住所。 会客室中。 不等夏多询问，埃文斯就主动说明了来意，“大人，您制作的心灵护符效果很不错，已经有不少冒险者联系我下单了，大人您看——” “大概有多少？” “已经确定的大概40件。” “40件？” 夏多对这么个数字还是挺惊讶的，（主位面）这才过去十来天，埃文斯就给他来拉这么大一笔订单。 刚开始他还以为只是小打小闹呢，没想到埃文斯给他带来这么大一个惊喜。 简易心灵护符，仅仅只是在一枚金币上恒定了一个3环的【意志护盾】，实际成本就只有他这位资深奥术师的人工费。 金币什么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给埃文斯的低价就是1000金币，并且销量越高，提成越高，这就不是什么蝇头微利了，搞好了就是一笔大买卖。 只是这里面有个问题，目前来说这种简易心灵护符就只有他自己能做，如果订单太多的话，那他就没有时间做自己的事了。 金币是个好东西，但多到一定程度后，就会让人产生抗性。 现在的夏多虽然手上并多少现金，但时之塔已经能够赢利，并且已经在赢利，他又何必为了这点钱出卖自己宝贵的劳动力呢？ 而且此时，他刚从投影位面回来不久，手头上正积攒着一大批项目想要完成呢，时之塔又没有投影位面研究院那么好的条件，这就更需要时间了。 “埃文斯，你应当知道我让你做这件事的真正原因，现在那座哈兰赛德庄园已经归于时之塔名下，如果没有更好的理由，我更倾向于放弃这笔订单。” 或许是夏多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和善态度，让埃文斯差点忘记眼前之人还是一位地位尊崇、实力强大的资深奥术师。 他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一笔笔订单，以及订单背后的抽成，不知不觉间，他下意识地就开始劝说起来： “大人，还请您再考虑考虑，最近很多冒险者都在搜集心灵护符，这批订单只是第一批，只要将名声打出去，后续还会有更多订单的！” “很多冒险者都在搜集心灵护符？最近塞汶顿议会新出了什么征召任务吗？” 夏多第一时间联想到幽暗地域的卓尔战争，心灵护符在与卓尔召唤出的恶魔交战中，能够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但问题是，幽暗地域充满了各种辐射，又处于一片黑暗，普通人到了那边，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有问题，更别说去和凶残狡诈的恶魔战斗了。 塞汶顿议会就算失智，也不大可能送一大帮留在地表更有用的普通人去幽暗地域白白送死。 对此，埃文斯的回答是—— “塞汶顿议会没有发布什么新的征召任务，是那些冒险者得知矮人王国正在遭遇卓尔战争，想要参与进去发点战争财。” 听到这样的解释，夏多只感觉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但这也引发他的好奇，一群普通人有什么底气去幽暗地域参与战争？ “他们中有施法者吗？除了心灵护符，他们还做了哪些准备？” “大人，您这可问对人了，昨天刚有一支资深冒险者小队从哲尼斯回来，现在就暂住在我那边。” 埃文斯在西贸易区经营着一家小酒馆，时常能够接触到冒险者，这次他就是遇到了一队颇具传奇色彩的冒险者小队。 现在当着夏多的面讲起，也不禁流露出与有荣焉的神色，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 “据他们讲，他们之前就在幽暗地域，并且还亲身经历了与卓尔战争的爆发，在丹佐的邀请下，他们也参与了战斗，并带回了一笔足够他们花几辈子的财富。 “他们提供了很多前往幽暗地域参与战争的准备方案，心灵护符是一个，有条件的还可以准备【抵抗能量伤害】以及【黑暗视觉】相关物资。 “另外，矮人也会提供一些战争物资，但总得来说，还是自备比较保险，毕竟矮人会优先供给他们自己的战士。” 幽暗地域走一遭，瞬间实现财富自由？ 夏多顿时想到了什么，又问：“像你说的那个冒险者小队，应该不止他们一队吧？” “大人英明！”埃文斯不轻不重地拍了马屁。 然后回答道：“从幽暗地域回来的确实不止他们一队，有些队伍是身体遭不住了临时回来休整的，有些队伍则是赚够了钱回来享福的！” 果然！ 夏多心中一叹，这不就是树典型么！矮人也玩这种套路？ “对了，大人，那些冒险者还提到，在他们离开幽暗地域的时候，已经有精灵志愿者抵达了，那些精灵不接受矮人的雇佣或者指挥，也不接受任何物资，完全自行战斗，惹了不小的麻烦。” “……” 第1310章 挨刀的冒险者、回到南境 看着埃文斯面带得意的样子，夏多心中更是不断叹息，精灵不用接受矮人的指挥实际上是他们身后国家地位的体现，就算惹了麻烦，不也没见有什么处罚么！ 而人类到了那边，真不知道是被当成工具人使用，还是当成炮灰使用。 如果是前者，最多就是辛苦些、劳累些，总还有生还的机会；而要是后者，那可真就是百死一生了！ 就算矮人许诺再多的财富，命丢了，那也是一场空。 想了想，夏多也没有说出什么反对的话，毕竟那些冒险者打从第一天成为冒险者开始，就已经将脑袋栓在裤腰带上了。 如果只是在邻里乡间干些杂活，那倒也是罢了，最要命的就是去野外到处跑，夜路走多了总会撞到鬼。 夏多至今都没有见过多少超过四十岁的冒险者，不是活不到那个年纪，而是在活到那个年纪之前就已经挂了。 真正能够全身而退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夏多领地内主管遗迹搜寻的贾巴斯曾经就是一位资深冒险者，只是后来发现捞偏门更赚钱，而且更安全，才及时收手，转而游走各地出售仿制古代精灵法器。 但他最终还是栽倒了夏多手中，也亏得夏多不是嗜杀之人，换做其他高阶法师，或许就气不过自己被一个小小冒险者给骗了，然后跑过去干掉贾巴斯。 又或者来钱快的手段被高阶法师看上了，被胁迫着将业务“做大做强”，然后死在另一位受骗者手中。 总归不是什么好结局。 眼见埃文斯还在眼巴巴地等着自己的回复，夏多眉头一松，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于是便说： “我对目前丹佐的形势也有些了解，我给你的那种简易心灵护符对恶魔气势的防护效果十分优先，除非购买很多个放在身上，不然我不建议用这样的护符。” 埃文斯听出夏多话中多有拒绝之意，他顿时有些急了，连忙问：“那该怎么办呢？” “这个也简单，有一种东西叫做‘屠魔护符’，现在可能还没传出风声，但不久后，你就会知道，这东西是科曼索提供给丹佐的，专门用于防护恶魔的震慑气场。” “那这个‘屠魔护符’大人您能提供吗？”埃文斯眼含期待地问道。 “当然可以。” 夏多肯定地回答道。 一般人可能无法提前知晓北地联盟谈判的相关细节，但他却不是一般人，更有甚者，哈兰领主甚至通过特殊关系拿到了【屠魔箭】、【屠魔护符】的设计图纸。 而哈兰领主从矮人那里接到的屠魔护符订单，有一部分就是分给了时之塔代工，昨天艾伯特回去的时候，夏多已经让他将【屠魔护符】的量产设计图纸带回去了。 这个月虽然只剩下三分之二，但夏多早就对【屠魔护符】的生产过程了然于胸，他却并不认为时之塔会完不成订单。 不止不会完不成订单，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还会有不少订单外的额外产出。 这些额外产出，时之塔自己留着也没用，当然是要给它们找些合适的买家！ 之前夏多想的是用作之后的代工订单，但现在，很显然卖给冒险者利润会更高。 毕竟订单是批量，要给下单方，如哈兰领主，或者其他什么人，留下利润空间，自己的利润就少很多。 而卖给冒险者则是零售，是以市场价，甚至是高于市场价的价格成交，利润自然更高。 “这个月的月底，我会再来塞汶顿，那时我会带来大概20枚【屠魔护符】，单价5000金币，可以用精金、秘银或者五色宝石抵价。” 实际上，时之塔一切顺利的话，大概能额外产出40枚【屠魔护符】，只不过因为是拿到塞汶顿来出售，如果一下子拿出太多，哈兰领主知道了岂不是一下子就知道自己当了冤大头。 下次代工要是不找时之塔，岂不是亏了。 后续时间长了，倒是可以慢慢放开，理由也很简单，那不是刚拿到图纸后的第一个月了，后续时之塔肯定能够扩大产能。 至于5000金币的价格，比市场价略高一点点，但也不太夸张，总归是夏多一贯的亲民作风。 用精金、秘银或者五色宝石抵价，也是专门针对冒险者而设置，资深冒险者每一个都富得流油。 只不过没人会开暴力搜刮的先河，从而绝了后续的收入，但各种隐性菜刀还是割个不停。 别的不说，就算是埃文斯的小酒馆，也会专门针对冒险者提高很多酒类、餐食的价格。 反正那些东西，就算价格再低些平民也消费不起，而施法者不在乎，宰的就是冒险者（包括一些中低价施法者）。 唯一不区别对待冒险者的，大概就只有光辉之主的神殿了。 虽然公平无关光辉之主的教义理念，但公平却是秩序的重要支撑。 只要法律没有规定冒险者低人一等，相关神职人员就不会刻意针对，因为只要针对了就意味着离他们的主又远了一步。 …… 说完屠魔护符的事，夏多就准备离开了，他已经在外面待了太久，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了。 将埃文斯打发走，夏多也重新去到了奥法联合会的传送间，不过在回家之前，他还需要去一趟雷森领，了解一下雷森领主当初复活实验事故的相关细节。 有了那部分细节，夏多就能找出更精准的“负能降级”方案了。 …… 或许是克利夫早有交代，雷森领主对于夏多的突然造访并未感到多少惊讶，对于夏多想要了解的情况，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守口如瓶，而是很痛快地就说了。 对此，夏多当然是十分高兴的，只是在那一刻，他还是难免感叹【投影位面·帝国遗民】内的时间循环没能晚来那么十几天。 如果当初再给他十几天时间，加上现在拿到的关于雷森领主失去施法能力的事故细节，或许就能立刻推出实用级别的【负能降级】法术1.0版本。 哪像现在，恐怕还要再等相当一段时间呢！ “唉——” …… 在和雷森领主预定了一批秘银矿石后，夏多没有过多耽搁，很快就告辞离开，并返回了南境。 第1311章 产线改进计划、魔法技工处近况 时之塔。 常言道“小别胜新婚”，夏多回来的第二天上午，一直到魔法时刻提醒多次，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妮雅，随后两人一共起身。 早餐过后，妮雅前往顶层书房继续研究她的通讯迷锁，而夏多则来到了公共层，准备看一下屠魔护符的生产情况。 来之前，他已经妮雅那里了解到屠魔护符的产线被安置在公共层的023号工作间，所以这次他就直奔这里，没有给相关人员半点准备时间。 推开门，屠魔护符产线最真实的生产场景出现在夏多面前—— 两条平行延伸的工作台，在靠近房间一段的末尾相交，其上特定位置分布着七座炼金法阵，可供可供二十一人同时工作。 不过此时夏多能够看到的魔法技工却只有近三十人，将工作台附近挤得满满当当。 但人多却也不意味着混乱，七座炼金法阵边上，实际只有十六人需要操作法阵制作屠魔护符所需的秘银构件。 其他人，大多是这十六人的辅助者，提供辅助线或者精准测量法术上的支持；少数则是后期的总装、封装者。 只一瞬间，夏多就看到了屠魔护符前期的全部生产过程——从细小秘银粒到一个个纤细精巧的秘银构件，再到总装后纯银封装的护符雏形。 并没有链接魔网，那是因为夏多让艾伯克带回量产设计方案才只过去了两天，算上今天才是第三天。 相关人员想要熟悉屠魔护符最后的生产步骤，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 “大人！” “不必多礼，你们忙你们的，我就随便看看。” 拒绝了众人的施礼，夏多缓步走到产线末段封装者的身后，三个无盖的木制小箱子顿时映入眼帘。 箱子内部被分成了纵横6*6的小格子，其中第一支箱子已经被装满大半，夏多扫了一眼，发现足有29枚小巧的银质护符静静地躺在小格子中。 他随手取了两枚护符放在掌心，初一看就是两个毫不起眼的小银牌，上面没有任何装饰，与其他护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这就是时之塔的特色—— 量产！ 也不是说不能给上面加花纹，但这势必要增加工序、工时，对于只有不到20天的任务周期来说，还是有些过于紧迫了。 只要核心功能不缺就行了，那些矮人正在遭遇战争，又有几分心思去欣赏一枚小小护符上的艺术造诣呢！ 屠魔护符的量产方案是夏多在投影位面让人研究的，他自己对于这份方案也是十分熟悉。 此刻上手两枚护符雏形，他便开始尝试着为它们链接魔网，但很可惜，他随手拿的这两枚护符雏形，只有一枚链接成功了，另一枚则以失败告终。 并不是夏多不熟悉屠魔护符链接魔网的步骤，而是护符本身除了问题，其内部的秘银构件在总装时有了偏差。 除非他根据这种偏差，即时计算出新的链接方式，不然的话，链接一个就会失败一个，这也是良品率无法到达百分百的主要原因。 想到这，夏多重新看了看产线当前的生产情况，略一思考就想到了可以改进的地方。 目前时之塔的炼金法阵功能不足，与【投影位面·帝国遗民】中的炼金法阵相比，还有相当大的进步空间。 但对于屠魔护符的生产来说，这一点落后并不是问题，关键是他的魔法技工们对于炼金法阵的理解存在误区。 炼金法阵，固然是为了生产而设置，但生产并不意味着只有改变、产出，实际上从原料到成品的全部过程都属于生产。 秘银构件可以在炼金法阵上完成塑形，总装也完全可以。 屠魔护符的秘银构件远不如夏多在投影位面设计的法术芯片那般精细，但也是十分小巧的，在完成塑形流向总装的过程中，稍有磕碰，可能就要重新返工。 另外总装时，这么小的“零件”组装也很不容易操作。 夏多想到的就是为总装环节也配上炼金法阵，目前时之塔的炼金法阵就算再落后，基本的悬浮场域也是具备的。 在零重力环境下进行总装，必定能够最大限度地减少误差。 只可惜这些魔法技工连正式法师都不是，如果有帝国遗民中那些魔法技工的施法能力，夏多手上还有专门为屠魔护符设计的总装法术。 这就更加降低了人为因素的影响。 除了总装炼金法阵外，还有秘银构件完成塑形后的流出过程，最好也能全程处于悬浮场域之中。 这虽然需要对产线进行一定程度的改造，但对于可以预期的、越来越多的屠魔护符订单，这点付出还是非常值得的。 只大致看了两枚护符的情况，夏多并没有立刻叫停产线，反正这些魔法技工每天的工作时间最多也不会超过4小时，等到他们休息时再改造也不迟。 …… 从023号工作间出来后，夏多一转身又去了同处公共层的魔法技工处，这里主要是进行一些资料汇总、人员培训之类的事物。 屠魔护符的生产，除了护符雏形，还有最关键的链接魔网环节，这部分可以都有高阶法师来做，但时之塔高阶法师数量严重不足。 因而，在投影位面的时候，夏多给哈克等人立项的时候就要求能够分解工序，让中低价法师也能够参与到链接魔网的过程中，为高阶法师分担一部分工作。 到了魔法技工处后，加纳尔正面迎了过来，微微一礼，夏多和加纳尔曾经同属妮雅的学徒，关系比一般法师自是亲近不少。 两人寒暄一阵，然后才谈到了魔法技工处近期的发展情况—— “人员方面，除了最初返聘的30名学徒级技工，后来又陆续返聘了一批，加上时之塔正式学徒中有部分人也已经登记了魔法技工身份。 “目前，魔法技工处共有学徒级技工112人，其中全职的只有52人，剩下的都是有生产任务，才会偶尔过来一下。 “初级技工9人，其中5人全职，4人兼职；中级技工3人，其中2人全职，1人兼职。 “至于生产方面，除了之前早已量产的通讯法器、警戒护符、飞弹魔杖、木浆纸，关于屠魔护符的产线也正在磨合，应该不会耽误哈兰领主的订单。” 第1312章 高级技工典型、晋升机制改革 听完加纳尔的介绍，夏多对于魔法技工处近期的情况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特别是关于中级技工。 他之前了解到的是，魔法技工处确实有低阶法师即将升级，但那时还没有升级，而且他们升级后，也不确定是否还会留在魔法技工处。 时之塔的正式法师，理论上在达到中阶层次时，每一个人都有机会成立自己的私人研究室。 一些出色的，甚至在低阶法师时期就成立了自己的私人研究室，如提拉克。 这虽然有一定的历史原因在里面，受到了夏多的支持，但一定程度上也证明了这件事的可行性。 而在传统施法者的眼中，成立私人研究室更是可以当做人生目标来完成的一件事。 而魔法技工，名字上虽然带了个“魔法”，但实际上更像是码头上的搬运工，哪怕如今的魔法技工待遇并不输于一般的同阶法师，有些人的思想也还是转不过弯来。 想到这儿，夏多不禁问道：“那两个全职中级技工都是谁，有埃克斯吗？” “有，是埃克斯和达诺斯，他们不久前刚刚成为中阶法师，我就为他们晋升中级技工了。”加纳尔回答道。 听到埃克斯、达诺斯这两个颇为熟悉的名字，夏多不由得心中一动，埃克斯是他之前就有印象的低阶学徒、初级技工，并且也鼓励对方向中级技工发展。 没想到，对方在成为中阶法师后，依然选择留在了魔法技工处，夏多当即决定，要将对方继续培养成高级技工，成为时之塔新时代、新体制下的典型代表！ 至于达诺斯，原本是中阶法师桑杜尔的学徒，或者说下属，即便已经成为正式法师，也长期受到导师的压榨。 后来时之塔体制转型期间，在夏多的鼓励下，达诺斯和桑杜尔的另一位学徒一致选择了脱离桑杜尔研究室。 而在新规定下，私人研究室的所有者与加入其中的低阶法师成员，有着相互选择的权力，并且还规定了最低工资以及最大工作时长。 桑杜尔再想搞什么无底线压榨，几乎不大现实。 只不过桑杜尔名声不佳，根本就没有低阶法师愿意加入他的研究室，现在的他正在中阶法师霍斯特的魔法物品量产设计研究室打工，也算落得个不错的结局。 而曾经的学徒——达诺斯，如今也已经成为与他一样的中阶法师，未来甚至会因为得到夏多的更多关照，而继续进步下去。 也不知道那时，桑杜尔想起当年的压榨，会不会感到后悔。 应该会，而且是现在就应该已经后悔了。 如果他能够在霍斯特研究室好好干下去，未来也未必不是个好同志。 …… 和加纳尔聊了一阵，夏多又去看了正在努力练习【抵御恶魔气场】法术分支操作的八名魔法技工。 其中就包括埃克斯和达诺斯这两位中级技工。 夏多一一对他们表示关心、慰问，并对他们在练习【抵御恶魔气场】法术过程中产生的问题一一给予了解答。 …… 从魔法技工处离开后，夏多又接连去了几个教室，旁听了一会儿学徒的教学情况，最后他没有惊动教学双方任何人，悄悄地来到了教务处。 如今的何塞已经很少参与实际的教学任务了，而是沉下心来，将全部的精力与时间投入到教材的研究中。 夏多到的时候，何塞正眯着眼盯着书桌上的一本木浆纸书，手里还拿着一支笔时不时地在书上圈圈点点。 “何塞法师，好久不见啊！”夏多随和地打着招呼。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何塞当即惊醒，待看到是夏多时，他又连忙起身，问候道：“早安，夏多大人！” “早安。”夏多回了一句。 “之前我听说大人您去了塞汶顿，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您这次来教务处是有什么特别吩咐吗？” “是有些事要交给你，交给其他人我不太放心。” 夏多这么一说，何塞顿时又直了直腰，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大声道：“还请大人吩咐。” “放轻松些，不用这么正式。” 夏多摆了摆手，让其坐下说话，何塞照做了，之后夏多才继续解释道： “我给你带来了一些参考资料，结合这些资料和时之塔学徒的实际情况，我需要你尽快筹建一只教材编写小组，时之塔要出新教材了！” “又出新教材？” 何塞当即一惊，目前时之塔学徒使用的教材在他看来已经非常不错了，如果他当年能遇到这样的教材，或许也能做一些奥术师的梦。 即便是现在的他看到这样的教材，也收获颇丰，奥术师不敢保证，至少高阶法师、大法师是比较稳的。 正因为这样，他才格外重视教材，甚至愿意花费大把的时间精力试图改进现有的教材。 如今听到夏多要求新出一版教材，何塞的第一反应，除了感叹世界变化太快他有些跟不上外，他最大的感受就是惊喜。 然后他就用一种充满饥渴的目光盯着夏多一本本放到他书桌上的木浆纸书，心里甚至还不断催促着——拿快点、拿多点！ 但很可惜，夏多的随身空间虽然很大，但他为何塞准备的参考资料却相当有限。 主要就是从【投影位面·帝国遗民】带回来的审判司下属魔法学院标准教材，内容涵盖了从启蒙到中阶的主要知识体系，以及夏多最为看重的题库。 其实时之塔如今使用的教材，在知识体系乃至教学辅助方面并不算差，毕竟这些内容，夏多也有参考奥术帝国全盛时期的魔法学院教材。 帝国遗民阶段，学院的教材有所更新，但变化最多的还是考试，简直骇人听闻。 可以说，遗民阶段的魔法学院之所以毕业生不是中阶法师，最大的原因就是栽在了考试上。 并不是不能升级，而是不通过晋升考核，就无法获得属于中阶法师的一应权限。 这其实也是夏多想要在时之塔引入考试制度的主要原因，将实力与权限、待遇剥离开，重新制定出较为合理的晋升机制，以适应施法者比例越来越大的未来形势。 第1313章 非个体力量至上、护法军 在正常的文明中，个体的武力决不能成为个体身份、地位的主要来源，因为那对文明、对秩序无益。 这就好比地球上，有些人天生力大惊人，有些人天生弱不禁风，难道力强者就要因此拥有高人一等的特权吗？ 力强者自然有秩序内的、将力量变现的途径，而不是仅凭力量本身自行攫取。 换句话说，夏多并不反对力强者获得更好的待遇，但前提是他要能为文明作出贡献，而这其中，最基本的一点就是不反对秩序。 如果强者游离于秩序之外，那就算他再强，夏多也视之为仇敌。 当然，这里的秩序，并不特指夏多自己所主导的秩序，而是指广义上的秩序。 通俗讲，就是可以交流、接受妥协、懂得取舍，是一个较为理性、行为可以预测的人，无论善恶。 而不是一个行事肆无忌惮、随心所欲的疯子。 …… 与何塞谈完了新教材以及晋升考核机制的一些问题后，时间也差不多来到了中午，夏多最后吩咐道： “新教材的事就拜托你了，另外，晋升考核一事也请你尽快放出风声，仲夏节之后就要正式施行了。” “是，大人。”何塞将桌上的参考资料收好，一口答应道。 但同时，他也提出了自己的担忧，“如果现在就将晋升考核的风声放出去，我担心有些学徒会不顾当前的学习进度，刻意提前升级，或许会引发不小的混乱。” 对于何塞所说的情况，夏多也早有预计，但“不教而诛”不是他的风格，任何政策实施前都必须有一定的缓冲。 否则朝令夕改，秩序就彻底沦为儿戏了。 “何塞法师不必担心这些，时之塔还不至于连这点开支都无法承担，只是有些人现在提前获取了本不属于现在的他的权限、待遇，未来也必定会因此付出一定的代价。” “大人，您说的代价是——”何塞一惊，连忙询问道。 “别担心我会怎么针对他们，我说的代价完全是来源于他们自己，你说有些人现在突击成为了正式法师，并享有了正式法师的权限、待遇，接下来还能静下心来完成学徒阶段的课业吗？以后正式法师也都要参加晋升考核，如果基础欠缺，他们势必要花费比其他人更多的时间去弥补，这不就是走捷径的代价吗？” “原来是这样。” 了解到夏多并不会刻意针对那些人，何塞也放下了担忧，有些时候走了捷径，确实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不过他还是决定在放出风声的同时，也要更加强调基础课业的重要性，哪怕不为晋升，这些也能成为他们毕生收益的宝贵财富。 …… 从教务处离开后，夏多叫上妮雅一同到临水村吃午饭，吃饭的时候，他向妮雅说起了晋升机制改革一事。 妮雅对此没有半点惊讶，“过去的时之塔就是这么做的，只不过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晋升标准，完全由我父亲决定。不过你说的晋升考核似乎也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仅凭考核就能晋升，而且考核内容又都是每个人都能学的、和魔法有关的内容，那岂不是只要某个人足够聪明，很快就能升到最顶级？” 夏多惊讶于妮雅这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实际上他现在搞的这套晋升机制，本质上还是【投影位面·帝国遗民】学历资格以及相应待遇的提升。 与之配套的还有具体职位职阶的晋升。 只不过现在的时之塔，还没必要一下子搞那么多复杂的东西，也没有太多职位给相关人员晋升，所以就没搞，以后肯定是要搞的。 …… 夏多简单解释了一下学历与职位的区别，妮雅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是学术体系的晋升机制，恰好适合时之塔现阶段的学院化转型。 实际上，在魔法世界，由于知识可以十分方便地转化为武力，因而，学历-武力-职位-待遇，基本上是可以划等号的。 而夏多想要的就是切断“武力”与“职位”之间的直接关系，转化形成从“学历”到“职位”，或者从“能力”到“职位”的健康发展模式。 这看似多绕了一个圈，但实际上却是奠定了文明的基础，使得一切有序发展，而不是陷于个体武力至上的畸形状态。 未来或许有专精治理、却在魔法领域造诣不深的执政官，能够直接指挥大奥术师发起战斗、或者专攻某个研究项目。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确实存在这种可能。 如莱顿，虽然掌握了圣力，战斗力也明显高于普通人，但相比于真正的施法者，还是有很大的局限性的。 如今大夏领正有250多个委培学徒在时之塔学习，除了部分有希望在魔法领域继续深造的会留在时之塔继续学习外，剩下的那部分等他们学成回归，不就要归于莱顿管理吗？ 在夏多的规划中，魔法就是科学，人人都有接受魔法教育的机会，但实际并不会所有人都适合在这条路上深入下去。 就好比夏多的家乡，人人可以上学读书，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成为科研工作者，更多则是其他职业。 魔法世界也是这样，未来专门研究魔法的只有少数人，大部分人虽然从事着和魔法有关的职业，但他们却早已脱离了研究一线。 将“武力”与“职位”、“待遇”或者“身份”、“地位”的直接关联打断，实际上也是使得非魔法研究职业的施法者能够稳定存在，并且持续发展。 当然，由于个体武力的不稳定性实在太高，夏多还需要一杆能够切实维护这种秩序的“枪”。 不过现阶段，仅以他个人的武力、威望就可以主导这一切的秩序。 日后随着时之塔发展、随着大夏领与萨维尔领的合流，秩序凝为一体，从新体制中选拔出合格的“护法军”也并非什么难事。 夏多对此有十足的信心。 …… 午餐过后，夏多正要去领地各处看看，却突然收到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这使得他改变了下午的行程，转而又和妮雅一同返回了时之塔。 第1314章 新法师、唐纳德晋升 时之塔，公共层，人事处。 收到消息的夏多和妮雅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由于中途并未有任何耽搁，两人到这里的时候，人事处主管、高阶法师德帕克也才刚刚过来。 看到两人一同出现在这里，德帕克表现得很是惊讶，“妮雅、夏多，你们怎么来了？” “对于学徒晋升，我一向都很关注，刚刚收到塔灵的通知了。” 夏多接过话头，简单地解释了一下，紧接着，他就给德帕克抛出一个问题：“你对这批学徒的晋升怎么看？” “呃——” 德帕克沉吟着，脸色现出了犹豫之色，对于时之塔的一些基本情况，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这一批申请晋升权限的学徒，或者说新晋法师足足有40多个，在今天之前，他还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可这么多人该如何安排呢？ 全部给予晋升，那这40多号短时间内还难以产生收益的新晋法师，立刻就会给时之塔带来不小的财政压力。 除了付给他们的基础工资，还有时之塔基础设施维护方面的成本，每个月差不多有近万的损失。 尽管自己并不负责时之塔的财政问题，但凭心而论，德帕克还是不希望一下子晋升这么多正式法师。 但他同样摸不透夏多的想法，按理说夏多应该是支持学徒晋升的，可时之塔的现状就摆在这里，今天晋升40多，明天呢？后天呢？ 要知道时之塔包括那些返聘的往期学徒在内，现在足有近千在册学徒，至于具体数字，作为人事处主管，德帕克对那也十分了解—— 一共720人！ 其中绝大多数都已经接受了一年多的新式教育，而所谓的新式教育，在德帕克看来就是完全的奥术师教育。 他说不准那些学徒最终能有几个成为奥术师，但成为正式法师并不是什么难事。 在今天之前，就已经有将近20人成为了正式法师，并获得了时之塔内部的权限晋升，这一批又来40多个。 这是学徒们成为正式法师的爆发期到了。 德帕克几乎可以想象，在不远的未来，几百号人全部成为正式法师的场景，这么多人的开支，仅凭时之塔现有的那几种量产魔法物品收入，是很难覆盖过去的。 他都能够预见到的未来，夏多这位设计了新式教育的资深奥术师会预见不到吗？ 可要是说不允许晋升，或者故意卡晋升，又有违夏多推动的、时之塔转型中的公正精神。 这种事可以偷偷做，但这么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出来，还是有些不妙的！ 这一刻，德帕克已经不仅仅是犹豫了，更是困扰、纠结、进退两难，最终也只能含糊地说了一句： “这些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为正式法师，都是学徒中的佼佼者，我觉得时之塔有必要给予他们一定的支持。” 说了，又像是什么也没说。 夏多对此，倒也没有想太多，他来主要是担心德帕克故意卡那些人的晋升，另外他也想见一见这一批的新晋法师。 不管这些人的心态是不是急了点，能第一时间完成升级，并申请晋升权限，总归都是如德帕克所说的“学徒中的佼佼者”。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愿意劝勉一番，使这些人正视基础、重归正路。 “关于这些人的晋升，就按照时之塔的规定来吧，符合条件的就给予晋升，不符合的，也不要刻意照顾。” 说完，夏多又转身看向妮雅，并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那我们就在旁边看着吧。” “好。” …… 时之塔内，塔灵传达信息十分便捷。 在夏多示意德帕克可以开始后，很快就有一个熟悉的面孔在门口，夏多见状，不由得暗自摇头，这德帕克，小心思还真不少。 来人是夏多学徒期间的老相识——唐纳德！ 过去，唐纳德作为进学会首推的交流会进步典型，如今已经成为了正式法师，虽说相比于进学会的首批成员来得晚了一些，但相比于其他人，就算是进步斐然了。 要说德帕克将唐纳德安排第一个不是刻意为之，夏多打死都不信，不过这晋升次序什么的，先后其实并不重要。 关键是能否晋升。 “尊敬的领主大人、夏多大人、德帕克大人，唐纳德向你们致敬！” 当着妮雅、德帕克的面，唐纳德还是没敢直呼夏多的名字，不过神态间却也多了一般学徒所不具备的从容。 看样子在提拉克实验室的历练着实让他成长不少。 当然，随着心性、能力一同成长的，还有唐纳德的体型，短短两年过去，唐纳德已经从最开始的、比夏多低一个头的小胖子，发育成和夏多差不多高的大胖子。 在体型上，如今的唐纳德和时之塔有名的吃货法师山德绝对有的一拼。 只不过夏多作为熟悉唐纳德的人，他很清楚唐纳德并不贪食，或许是有什么特殊血脉也说不定。 这么想着，夏多当即决定将来有机会就将唐纳德送去基兰高塔进修一下，或许唐纳德能在那里找到全新的发展方向。 “唐纳德，展示一下你所掌握得1环法术。”按照流程，德帕克十分公事化地问道。 “是。” 唐纳德应了一声，随即开始施法，但他所施展的法术并非一般的1环法术，而是用于升环试炼的等价1环法术，实际上却完全是由0环要素构成。 德帕克见状暗暗点头，其实唐纳德的名声，他也早有耳闻，毕竟时之塔近千号人再也找不出第三个胖子了。 据说这家伙在提拉克研究室混得挺不错，看样子他并不是最近才成为正式法师，应该是之前有事耽搁了或者忘记了。 “可以了，唐纳德法师，恭喜你，晋升成功！” 随后，德帕克又递给唐纳德一份契约文书，如今时之塔的正式法师晋升，虽然还沿袭了之前的形式，但契约文书却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 实际上，在时之塔转型初期，所有人就已经更换了新的契约，只不过唐纳德现在从之前的学徒契约更换为时之塔正式成员的契约。 唐纳德接过契约，也并未提笔写什么字，只是对着契约说了一句，“我同意！” 契约上闪过一丝神圣气息，随后又隐于无形，但在魔法视觉中，这契约依然散发着较为明亮的圣力辉光。 神圣契约签订完毕，之后就是在塔灵那边提升权限了，这一步最为简单，只需有权限的人沟通塔灵发出命令就行了。 很快，唐纳德就完成了全部的晋升程序。 第1315章 接连晋升、介绍家乡 晋升完毕后，唐纳德将在时之塔内拥有正式法师的一应权限与待遇，以他和夏多的关系，完全可以像提拉克那样成立自己的私人研究室，并获得时之塔的大力支持。 不过很显然，唐纳德更倾向于留在提拉克研究室，之后在与夏多、德帕克的交谈中也并未表露出任何想要成立私人实验室的意愿。 …… 在唐纳德之后，是一位名为“马西”的学徒，夏多对他也有印象，是他学徒时期就认识的人，只不过关系不像迪恩、萨米甚至是唐纳德那样亲近。 和唐纳德一样，这位马西学徒也选择了以【升环试炼】的形式展现自身的施法等级，并成功获得了晋升。 之后，一连好几人都是夏多曾经认识的学徒，这都不用猜了，德帕克绝对是优先选了和夏多同期或者相近的那批学徒。 对此，夏多倒也没什么不满，其实他也很像看看那一个个曾经熟悉的面孔现在发展得怎么样了。 而让夏多感到欣慰的是，进学会的理念已经被大多数人所接受，这批申请晋升的学徒，或许事发突然，但绝大多数还是选择了以【升环试炼】作为展示自身施法等级的方式。 只有极个别人，无法完成【升环试炼】，只用一个简单的1环法术应付了事。 当然，由于夏多事先打过招呼，德帕克还是依据时之塔之前的晋升标准给那几个人完成了晋升程序。 而原本想要规劝一番的夏多，却反而没了动静，之前他只以为这一批申请晋升的人大多数都是突击走捷径晋升，才有心规劝。 就好像“法不责众”，当所有人都一致想要走捷径的时候，就算是夏多也不得不做出妥协。 但好在现在的情况并非他预想的那样，只有少数人选择了走捷径，那他就没必要规劝什么了，有些事，既然做了，就要自己承担后果。 就像他和何塞法师说的那样，为了晋升而晋升的人，还要几分可能在完成晋升后，回去继续完成学徒课程，现在缺失的基础，将来必定要花大工夫才能弥补。 既然存在好的典型，那自然也应该有坏的典型。 夏多很期待那几人将来的表现，真有本事的话，就拿现实来打脸吧！ …… 一共46人的晋升，夏多看得津津有味，但妮雅就有些不耐烦了，只是碍于夏多在这，她才没有当场离开。 但在两人离开人事处后，她还是忍不住吐槽起来，“学徒晋升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次晋升的人数多一些吗？你之前难道没有预计过？” “当然有过预计，只是这次晋升不同以往，我想知道晋升考核是否为大多数人所接受，以及过去进学会理念在学徒中的发展状态。现在看来，或许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接受全新的晋升考核，但至少绝大多数人都认同了进学会的理念。” “升环试炼？真有那么重要吗？”妮雅疑惑地问道。 “当然重要，而且不只是升环试炼，还有更宽松、更开放、更包容的学术氛围，这会给予魔法茁壮的成长土壤，虽然现在还看不太明显，但未来却会因此受益良多。” 想了想，夏多排除了部分敏感信息，有选择地将投影位面奥术帝国的一些情况介绍给了妮雅。 妮雅听后大感震惊，特别是听到说奥术帝国可能是耐色瑞尔的另一种发展状态的时候，她几乎楞了十几秒。 “你是说如果我们和精灵开战，未来就有可能发展成那样？”妮雅怔怔地问道。 问完，似乎还沉浸在夏多描述的奥术帝国场景中，喃喃自语道：“那也太残酷了。” “不一定。” 夏多摇了摇头，“主位面有神的影响，到底会出现什么情况，我也无法预测，但我可以肯定的是—— “奥术帝国的发展虽然有些畸形，但它很多方面，已经可以当成未来魔法文明的发展方向，或者说模板，具有十分重要的参考价值。” “是因为你的家乡？”妮雅顿时闪动着明亮的大眼睛，盯紧了夏多。 虽然多次从夏多口中听到关于家乡的描述，但她对夏多家乡的了解依然十分有限，只知道是一个高度发达的魔法文明。 这也是她一直以来很多事都依着夏多的重要原因。 “能和我详细说说你的家乡吗？” “当然可以。” 其实，夏多现在也不太在意透露更多和家乡有关的信息了，毕竟他做的很多事细究起来，都是没有缘由的，至少在耐色本地人眼中是这样。 只要不涉及具体的技术细节，将科学翻译成魔法，那就一点问题也没有，反而能增加自身的神秘属性，获得无形的威望加持。 这一次，夏多比往常更为详尽地描述了家乡的方方面面，如经济、文化、政治、军事，最重要的是他透露出一个过去提也没有提供的关键信息—— 家乡人口高达十四亿！ 听到这个数字，妮雅露出了比之前听夏多介绍奥术帝国时还要夸张的震惊表情，“十四亿？！” 那是多少人口啊！ 以萨维尔领现在五万左右的人口来算，差不多就是个萨维尔领；而以当前耐色瑞尔近四百万人口来算，差不多就相当于350个耐色瑞尔。 这样庞大且必定十分复杂的社会已经远远超出妮雅的想象，她愣愣地看着夏多，半天说不出话来。 良久，才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难怪你那么执着至于领地人口数量，原来你的家乡有那么多人啊！” 紧接着又问：“那你的家乡有多少大奥术师啊？” 这该怎么回答呢？ 夏多挠了挠脑袋，直说那肯定是零，但如果是对比的话，那就多了去了，“具体数据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至少也是以千万计数的吧！” “千万？大奥术师？” 好在之前已经有十四亿人口的铺垫，加上之前早就听夏多说过家乡的魔法教育，如今再听到这个数据时，妮雅竟有些出奇的平静。 她并不怀疑夏多是在故意夸大，毕竟再夸大，一般人也很难描述出一个高达十四亿人口的庞大社会的诸多细节。 但她还是很难想象，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繁华的世界！ 第1316章 发展同志、先锋组织 “在我的家乡，教育是最受重视的国策之一，也是最被家乡人认同的传统之一。” 可以说，“人口+教育”就是夏多家乡决胜未来的重要保障，少了哪一个都玩不转。 夏多简明扼要地向妮雅阐述着自己对于教育的理解以及重视程度，最后他向妮雅伸出右手，饱含深情地说道： “和我一起开辟未来吧！” 妮雅早就被夏多所描述的未来文明吸引，此刻再听夏多这话，妮雅心中顿时升起了一阵强烈的被认同感。 这让她的心情瞬间澎湃起来，她坚定地伸出右手，与夏多握在一起，并且用无比坚定的眼神回应着自己的丈夫。 这一刻，两人什么话也没有说，但又像什么都说了。 “我去见见进学会的人，你也一起来吧。” 对于在可预见未来一直陪伴在夏多身边的最亲近之人，夏多希望妮雅能更深入地参与到他的事业中来。 之前夏多根基不足，很担心妮雅与他意见相左，就可能导致很多不好的情况出现，但现在他根基已成，而妮雅一直以来又都十分配合他，他有什么理由不让两人的关系再进一步呢？ 生活中，做亲密伴侣；事业上，也可以是互相扶持的志同道合之人。 …… 与进学会众人的见面，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主要是迪恩、萨米等人向夏多汇报进学会成员的近况，当然主要是思想状况。 这也是夏多最关心的问题。 进学会的种种理念，一开始固然是奔着营造良好学术氛围这一目的去的，但其中同样渗透着夏多如何对待未来众多施法者的施政纲要。 他必须保证自己的思想、理念始终贯彻其中，并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同与追随，否则的话，很可能培养出的施法者越多，成为阻碍甚至是成为敌人的，也会越多。 作为家乡人，夏多自然很清楚思想统一在组织中的重要性。 所谓——“思想上认同组织、政治上依靠组织、工作上服从组织、感情上信赖组织。” 这就是哪怕此刻夏多早已成为时之塔的绝对领导，也非要将进学会体制坚持下去的主要原因。 这是信念、思想，乃至组织、体制，渗透、同化、统一的必要手段！ …… 从进学会活动室离开后，夏多和妮雅回到了时之塔顶层的书房，两人在投影窗前坐下，夏多掏出仅剩的博努原叶为两人泡了一壶茶，然后开始闲聊起来。 “你对刚刚我在进学会的做法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有些不解，不就是一些学徒吗？有必要那么关心他们的生活、课业情况吗？等他们完成晋升，还不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思想建设一刻也不能放松！” 夏多先说了自己的意见，见妮雅依然不解，便解释道：“开辟未来这样的事业，仅凭我们两个人是很难完成的，我们需要更多的同伴，最不济也要是亲近者或者不反对者。 “你可以想象一下，假如我们在未来某一天终于完成了宏伟目标，那该如何保证那样伟大的文明延续下去呢？ “难道事事都要亲自处理？那我们就只能成为文明的傀儡，而不是文明的开创者、领导者，一旦失去我们，那文明还是文明吗？ “甚至于，你真的以为仅凭少数人就可以掌握那般庞大的文明吗？数千万大奥术师，你要如何管理？如何让他们不互相攻击？ “仅凭强力是无法维系一个伟大文明的，必须有一个建立在大多数人认同基础上的统一秩序，而现在，进学会就是这一点秩序的萌芽！” 夏多并没有说进学会之外还有可能存在“退学会”、“进攻会”之类的相似组织、理念，进学会浸润着他的理念、思想，他又怎么可能去支持其他呢？ 这也是夏多的一点私心所在，他无法保证自己的思想、理念一定最适合这个世界的发展，但他可以肯定是，他的思想、理念并不极端，也并不难被人接受。 同时，在遇到更先进思想、理念的时候，也能够迅速吸收、改进。 这就是源自家乡先锋组织“尊重事实”、“与时俱进”属性的重要体现！ 私心为大公，夏多并不认为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 在夏多的特别指导下，妮雅逐渐理解了进学会的存在对于未来的重要意义，就在两人还要进一步交流未来畅想的时候，一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了和谐的气氛。 “科曼索调查员？” 听妮雅说出消息内容后，夏多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此刻距离科曼索难民离开已经有大半年时间了。 时隔这么久，科曼索才派人过来调查当初有几个精灵难民被刺杀一事，这很不寻常！ 要说死掉的那几个精灵，勉强算是科曼索贵族，但很明显他们都不是上位家族，根本不值得专门派人来调查他们的死因。 特别是在最初他们身死的时候就已经确定死因的情况下！ 现在派人过来，难不成是想推翻当时的判断——被卓尔刺杀，这岂不是摆明了要给萨维尔领泼脏水吗？ 夏多思索着对方此行的真正目的，而妮雅却打算亲自去与对方见面了，“沃伦说对方是一位资深法师，更暗示来历不凡，我觉有必要亲自见一见，看看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 显然妮雅也意识到对方来者不善，不像是来调查精灵死因的。 只不过，夏多却拦下了她，并提出自己的建议：“先等等，我觉得还是由我先去见一见对方、试探一下口风吧，以免你直接过去，万一谈不拢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妮雅想了想，同意了夏多的建议，在她的印象中，精灵大都姿态傲慢，不太好说话，她也担心自己可能会做出理智之外的举动。 只要有可能，妮雅还是不希望与科曼索发生直接冲突的，让夏多先去探探口风也好，至少还有回旋的余地。 “那你就先去看看吧，但要是对方提出什么不切实际的要求，也别惯着他们，我就不信他们还敢派出高等法师侵入耐色瑞尔！” 妮雅的父亲——埃普斯领主受精灵高等法师诅咒伤重不治，正在【静滞间】偷渡未来寻求可能的救治方法。 妮雅要能对精灵有好感那就有鬼了。 第1317章 科曼索调查员、亲自拜访 萨维尔镇。 夏多来到镇上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见那位科曼索调查员，他打算先见见沃伦法师，看看从对方口中是否能够获得一些新的信息。 时之塔传送门距离镇公所有一段距离，而外务法师在贸易区的常驻办事处距离镇公所也有一段距离，但比传送门稍远一些。 在夏多刻意放慢脚步的情况下，当他抵达镇公所的时候，沃伦法师已经等在镇公所门口了，与他一起的还有塞恩镇长，以及萨维尔领的商业主官戴里克。 夏多不想将这事搞得太过兴师动众，特别是戴里克，虽然前些天刚在塞汶顿用过对方，但你现在凑上来做什么，就不怕一会儿打起来把命送了？ “塞恩镇长，戴里克，我来与你们无关，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或者暂时离开镇公所，去神殿避一避，一会儿这里可能会有危险。” 塞恩闻言，脸色顿时变了变，忙问：“大人，要不要派人通知柯亚恩？” “不用了，那个精灵调查员是资深法师，相当于人类的大法师，普通人士兵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就不要做无谓牺牲了。” 夏多直接回绝了塞恩的建议，其实他并不认为对方会有多大的胆量在耐色瑞尔境内搞事，毕竟现在北地联盟还没有正式建立，还存在着变数。 本来伊尔法朗和耐色瑞尔就对将签约地以及日后的联盟总部放在埃弗瑞斯卡有所不满，这时候如果科曼索再搞出点什么事来，绝对在最终的谈判上吃亏。 而搞事的人，自然也讨不了好。 虽说夏多几乎可以肯定，那位科曼索调查员必定来者不善，但还不止于立刻就要发生武力冲突，应该是通过某个光明正大的理由逼迫萨维尔领在某方面做出让步。 将塞恩、戴里克打发走后，夏多叫上沃伦进入到镇公所里面，随意找了个办公室坐下，这才开始细细询问起来： “那个科曼索调查员具体是什么时候来到萨维尔领的？是他主动现身？还是漏了破绽被你们发现？” “抱歉，大人，那个精灵具体什么时候来到萨维尔领，我们根本无法确定，就连她的存在也是因为收到了银叶家族的通知。” “她？那个调查员是女性？” “是的。就在今天中午，我突然收到银叶家族的通知，说是科曼索派了一位调查员过来调查当初精灵难民在萨维尔镇死亡的真相，并暗示对方可能来历不凡。” “也就是说，你所知道的全部信息都是来自银叶家族？而你自己并没有见过那位科曼索调查员？” “是的。”沃伦再次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夏多继续询问才知道，那位科曼索调查员从出现到现在，就一直待在萨维尔镇北面帕蒂夫人的庄园中，那里现在也是银叶家族在萨维尔领的临时驻地。 甚至都没有主动联系过萨维尔领方面。 如果不是银叶家族的通知，包括夏多、妮雅在内，可能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呢！ “难道对方真的是来调查当初精灵难民死亡情况的？”夏多不禁对自己之前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如果真对萨维尔领抱有这么目的，那也该第一时间联系萨维尔领这边才是，而不是待在银叶家族那边。 可如果对方真是过来调查当初精灵难民死亡情况的，也不应该留在银叶家族那边才是，就算不需要人类的帮忙，至少也要到当初的案发现场去转转，甚至是在整个萨维尔镇转转。 或者说，这就是精灵的傲慢？ 无论哪种目的，都要你人类先过来拜访，然后我再勉为其难地通知你需要做什么什么！ 以夏多对精灵的了解，这种事他们是真的做得出来的！ 无论是要针对你，还是想向你寻求帮助，那帮长耳朵都能说得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就好像他们只要开口了，对于人类而言都是一种恩赐。 这还真是一种令人讨厌的态度啊！ 当然，对于不了解人类的精灵来说，态度或许还不见得会怎么恶劣，更多只是出于对陌生文化、陌生种族的普遍性疏离，在人类看来，近乎傲慢。 而对于那些了解人类的精灵来说，傲慢的姿态更多则是出于一种故意为之的打压策略。 甚至于，有些精灵越是遇到强大的人类，就表现得越发傲慢，一方面他们是吃准了人类强者的尊严底线，另一方面，也是源于对精灵这一种族以及自己国家本身强大的认同。 所谓“弱国无外交”，一定程度上这就是了。 就算是现如今耐色瑞尔的盟友伊尔法朗，看上去与人类走得很近，但心里究竟会怎么想，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夏多暂时无力改变这一现状，但他坚信，只要给他时间，未来精灵终究会正视人类，甚至是仰望人类。 不过现在，他也只能主动去见一见那位科曼索调查员了，无论对方是怀揣着何种目的来的，他必定不会让对方轻易得逞。 …… 萨维尔镇北区。 对于帕蒂夫人的庄园，夏多并不陌生，只是在他的感知中已经好多年没有来过这里了，这让他多少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而帕蒂夫人以及银叶家族的奥瑞普斯族长亲自出迎，也多少缓解他心中那些在自己地盘拜访外来者的不快情绪。 帕蒂夫人见过一面就很快离开了，但奥瑞普斯族长却留了下来，亲自夏多引路，当然，他这么做的主要目的还是为夏多介绍那位科曼索调查员—— “夏多领主，那位调查员自称受月露蔷薇家族委托，前来调查一位故人之子死亡真相。” “是么？”夏多对此不置可否，对于那位即将要见到的科曼索调查员，他早有自己的判断。 对此，奥瑞普斯则尴尬地笑了笑，“当然，那只是对方的托词，在夏多领主你来之前，我已经联系过月露蔷薇家族，他们对这项委托毫不知情，不过——” “不过什么？”夏多当即追问道。 “不过我在那位调查员身上看到了卢恩西塔家族——也就是你们人类所熟知的【月冠】家族的独有印记。” 第1318章 月冠家族、心生杀意 “月冠家族？” 听到这么个名字，夏多都不需要去穷搜记忆，当即就能判断出这是一个上位家族，但凡名字中涉及“日”、“月”、“星”的，在科曼索都属于上位家族。 其成员也多为金精灵，当然也可能有月精灵，但最多也就是这两种，其他绝无可能存在。 即便发生了某些超越阶级的爱情，也很难有什么好的结局。 而在夏多简单追溯记忆之后，关于月冠家族更多的信息，也呈现在他的意识之中。 投影位面的月冠家族暂且不谈，与主位面虽有关联，但只有一些参考作用，意义不大，但主位面的【月冠家族】，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上位家族。 其家族历史可以追溯到皇冠战争时期，还早于科曼索的诞生，而这个家族自建立之日起，就几乎没有衰落过。 家族成员中代代都有高等法师出现，甚至不乏一些在历史上也名声显赫的卓越者。 这个家族别说是在科曼索，哪怕是放在整个精灵世界，也都是赫赫有名。 那位科曼索调查员冒充月冠家族成员的可能性极小，只是，夏多从未听说月冠家族和萨维尔领之间有什么利益纠葛。 再加上刚刚奥瑞普斯族长提到，他已经联系过与精灵难民有关系的月露蔷薇家族，对方并没有发出委托。 更何况，一个顶着“月之名”的没落小家族，怎么可能请得起真正的上位家族呢？ 实际上，那个被卓尔刺客杀死的精灵难民，本也不是月露蔷薇家族的成员，只是他们家邻居夫妇的孩子。 而他们的邻居夫妇，在卓尔战争期间，已经全部死亡了。 死精灵又怎么可能发布什么委托呢？更何况还假借月露蔷薇家族之名。 这让夏多越发肯定，那所谓的调查员说什么受月露蔷薇家族委托，或许根本就是随口一提，可能对方连月露家族的具体情况都不清楚。 那对方的真正目的呢？ “奥瑞普斯族长，关于那位调查员，你还知道些什么？” “夏多领主，对方是上位家族的成员，我不敢过多试探，但从我与对方有限的接触来看，对方似乎对调查死亡真相并不关心，反而更在意萨维尔领本身。” 奥瑞普斯的回答让夏多眉心一跳，心道果然，但这还不足以揭示对方的真正目的，于是他干脆停下脚步，直视着奥瑞普斯问道： “奥瑞普斯族长，你觉得对方来这里可能是为了什么？” 奥瑞普斯犹豫了一下，说出一种可能——“会不会是因为我们的香料走私生意？” 但说完，他自己都摇了摇头，“不可能，我们现在才只投放了‘象牙椒’、‘月桂叶’这两种最为常见的普通香料，怎么可能引来月冠家族的注目呢？” 不过，他这话虽然是以肯定的语气说出来的，但他心里其实非常没底，要说香料走私的风险谁最大，那毫无疑问非银叶家族莫属了。 合作的另外两方，无论是夏多领主，还是柯林斯领主，就算走私行为曝光了，最多就是不做了，或者换个合作对象，可银叶家族就真的要倒霉了。 严格来说，这已经是一种叛国行为了，更被说还是与人类联合吃里扒外，这在科曼索就更不被容忍了。 一时间，奥瑞普斯都有些不敢再去见那位调查员了。 “夏多领主，你说那位调查员会不会真是为了香料走私的事来的？” 唉—— 夏多倒是没想到这一茬，如果对方是因为香料走私一事来的，那可能就比较麻烦了。 这意味着萨维尔领将会长期进入科曼索的视野，这对于夏多来说，着实不是什么好消息。 当然，最倒霉的还要数银叶家族了，如果月冠家族想要参与到走私中来分一杯羹，倒也还没什么，可如果对方是来打击走私的，那银叶家族合族全灭也未必不可能。 只是，从现在那位调查员还安稳地待在这座庄园中，或许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夏多安慰了奥瑞普斯几句，之后就不再交谈，两人很快来到庄园北侧靠近河岸的一处鲜花庭院中。 那位名为“托芙”的科曼索调查员就在这里！ …… 就就在夏多前脚刚迈入庭院范围，奥术师的本能就让他意识到，这位托芙调查员很不简单。 这小小的庭院中，魔网环境几乎与外界分隔开来，形成了一个片相对独立的私有领域。 耐色瑞尔奥术魔法体系的核心是奥火，是私有魔网，难道精灵魔法体系就没有能够与之抗衡的存在吗？ 奥术师以奥火掌控魔网，甚至对外界的大魔网环境也有相当高的掌控力，而精灵法师则以自身与魔网的高度契合，让外界的大魔网环境自动与自身意志相呼应。 所谓领域，其实就是魔网与自身的高度契合区域，实际上并没有十分严格什么物理性的区分，在领域中，施法难度下降、施法速度提升。 唯一不变的就是法术本身，但在前提条件降低那么多的情况下，就变向等同于法术效果提升了。 没有奥火、没有私有魔网，一般施法者几乎不可能战胜精灵高等法师，就算是传奇法师也不例外。 当然，夏多也并不认为眼前之人就是一位高等法师，最多就是一位天赋出众的资深法师罢了，只是未来成为高等法师的概率非常高而已。 只这一面，夏多甚至生出了要将对方彻底留在耐色境内的想法。 正所谓“彼之英雄、我之仇寇”，科曼索再多一位高等法师未必会引发两国之间的战略失衡，但也绝对会助长对方的嚣张气焰。 未来同属北地联盟，还不止会有多少恶心事出现呢！ 如果现在就能提前解决掉一个未来的心腹大患，何乐而不为呢？ 只可惜，对方并非毫无抵抗能力，就算夏多能够顺利将她消灭在这里，又该付出多大的代价？ 而且最关键的是——对方并非毫无来头，这样一位天赋卓越的天才法师，一旦身死，其背后的月冠家族估计要发疯似地来找自己报复了。 自皇冠战争时期家族建立之始，到现在月冠家族还从未有过高等法师传承中断的情况出现，或许这位天赋卓越的“托芙”调查员死了，月冠家族就后继无人了。 那他们报复起来该会多疯狂啊！ 想到那种极有可能出现的恐怖后果，夏多还是果断放弃了在这里袭杀“托芙”的想法。 “可惜了！” 第1319章 试探、表演 至于那位托芙调查员的外貌，对夏多来说就不是那么重要了，对方固然是他相对能够接受的月精灵，但也仅此而已了。 相比于对方的身份，外貌因素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就在夏多进入到庭院、并对科曼索调查员投去审视目光的同时，他同样也感受到对方同意带有审视的目光。 只是那目光给他的感觉，比起他来之前所预料的“居高临下”还是要平和不少，这也让夏多改变了一开始准备的态度。 他镇定自若地来到托芙勉强，行了一个标准的同辈精灵之间的见面礼，然后开口道： “听说领地来了一位科曼索的客人，此刻见到托芙女士，我才知道是一位多么尊贵的客人，月冠家族今后千年内后继有人了！” 托芙对这样的恭维不置可否，不过她对夏多的态度还是十分满意的，只见她优雅地从刚刚生长出来的一株花植上摘下一朵花。 双手捧着送到夏多面前，并用一种俏皮的语气说道： “你就是伊奥勒姆新收的学生——夏多？” “是我。” 夏多捡起托芙送来的鲜花，将其别在了耳边，然后谦逊地说道：“难道托芙女士在科曼索也曾听说过我那浅薄的名声吗？” 不料这却惹得托芙扑哧一笑，“如果你的名声也算浅薄的话，那整个耐色瑞尔也就没多少人称得上深厚了。” 随后，她话锋一转，“夏多领主，你的精灵语说得很不错，就是还缺了点自然的味道。” 夏多说的是标准精灵语，类似于家乡的标准普通话，精灵自己在说精灵语的时候，总会带上各种口音，或者变换音调，乃至使用一些特殊修辞。 形成极具个人特色的专属语言。 在耐色瑞尔，解读精灵语是一门十分专业的技术。不过，能够与精灵正常交流，就已经算是胜过绝大多数人类了。 夏多对精灵语不说十分精通，至少也不会是现在表现出来的这个样子，他能够很清楚地体会到托芙在说那番话时的种种情绪，以及暗喻。 这是他故意的，就是希望在于托芙的交谈中使对方暴露更多字面意义以外的信息。 而他也确实有所收获。 看着托芙略带惋惜的神情，夏多感叹道：“人类的生命十分短暂，远不如身为长生种的精灵，我们人类更倾向于实用主义，能够学会这门内在十分优秀的新语言，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听到夏多这话，托芙眼睛一亮，放出略带魅惑的光芒，周身也仿佛变得明亮起来，“这么说，夏多领主对精灵文化很向往了？” “向往倒也谈不上，更多是出于对周围邻居的了解想法吧。”夏多略显冷淡地回答道。 仅从里面理解，这话虽然透出疏远，却也传递出向往的意味，如果是用糅合了个人情绪、个人信息的专属精灵语来说，很多东西就无法掩饰、无法隐藏了。 不过托芙似乎并不在意这点，反而露出一副现在才知道的模样，惊讶道： “差点忘了，夏多领主你是东方人，与一般的耐色人不一样。” 这话中，夏多听出了傲慢，也听出了尊重，更隐藏着试探，试探他对耐色瑞尔的态度。 但夏多只当没听懂，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道：“托芙女士还见过其他东方人吗？” “当然见过，目前科曼索至少生活着数万东方人，他们很多都从事着与艺术相关的职业，在科曼索乃至整个精灵世界，都备受尊重。” 原来如此，感情早就有一大帮“老乡”提前为自己打好了铺垫。 不过，夏多却也没有将托芙的话完全当真，“有东方人在精灵社会受到尊重”，和“东方人在精灵社会受到尊重”完全是两码事。 主位面什么情况，他还不是十分了解，但在投影位面，他却是见多了东方人从事着连精灵十分鄙夷的种植业，与德鲁伊为伴，几乎沦为了社会底层。 少数获得了精灵社会尊重的东方人，并不能代表整个整体。 东方人也是人类，与精灵存在着天然隔阂，其实，在很多精灵眼中，东方人更像是一种自带传说光环的高级宠物。 他们所获得的尊重，并非来自于技艺本身，而是来自于他们背后的“主人”，以及至今都未探明的神秘东方古国。 夏多不清楚托芙对东方人的真正态度，不过仅就目前和对方的交流来看，或许是存在善意、带着尊重，但也仅此而已了，是不是演的还要另说呢！ 就算是真的，可我尊重你，但也不妨碍我在双方存在冲突的时候干掉你啊！ 在涉及到国家、种族这种宏大叙事时，个体所表现出的温情总显得十分滑稽。 …… 夏多并没有戳穿托芙虚伪的温情，为了获取更多无意间从语言中表露出的潜在信息，他还会耐着心继续聊了下去。 “托芙女士，你知道木岩大师吗？” “当然知道！木岩大师曾多次出入宫廷在冕王面前表演，但很遗憾我只看过他一场演出，而且还不是他最富盛名的《大夏史诗》！” （精灵语中的“大夏”，和大夏领的“大夏”并不是同一个词，前者是木岩转译的家乡名称，后者则是取自精灵语中的一个词，发音类似汉语中的“大夏”，意为“勇者开拓之地”。） 托芙说完，竟还旁若无人地哼起了一首明显不是精灵风格的小调，本该苍茫悠远的歌声被托芙用轻灵娇弱的嗓音哼唱出来，虽略显轻浮，却也别具一番风味。 作为人类，夏多只是静静地听着，但同为精灵的奥瑞普斯，却忘记此刻正在哼唱的托芙身份不凡，竟也应和着哼唱了起来。 这是要开演唱会吗？ 夏多心中吐槽着，却也没有横加阻拦。 奥瑞普斯的加入，让原本略显轻浮的曲调迅速变得厚重起来，就算是夏多这个对歌曲没有太高欣赏能力的人，此刻也感觉自己被一种苍茫、悠远的氛围所包围。 就像是一位古老的东方长者，正在他的面前缓缓摊开一卷史诗长卷。 第1320章 合作、猜想 就两个精灵的联合演出之际，鲜花庭院内的花花草草也开始伴随着他们的旋律微微摇晃起来。 看到这一幕，夏多也不知道是该感叹精灵会玩，还是该心疼自己即将被浪费一个下午！ 但好在，两个精灵的演唱会终究是没能持续下去，一开始奥瑞普斯还能跟上托芙的节奏，但后来可能是对曲子不太熟悉，已经跟不上托芙的节奏了。 而在发现到这一情况后，托芙也失去了继续演唱的兴趣。 但夏多从托芙的表情看得出，对方还有些意犹未尽，夏多并不希望一次非正式的会面变成对方的私人演唱会，于是迅速转移话题： “托芙女士，我听奥瑞普斯族长提到，你来萨维尔领是为了调查瑞恩之死的真相？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请尽管开口。” 其实交谈到现在，夏多已经得到了他想知道的大部分信息，剩余不知道的，继续通过这样的方式，也很难知晓了。 还不如尽早结束会面，回去和妮雅商量商量。 果然，在夏多说到托芙此行目的时，托芙脸色的表情迅速变冷淡了，“人类还真是没耐心啊！无趣！” 说是这么说，但夏多并没有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生气的意思，更多还是因为兴致中断而导致的不爽。 当然，吐槽人类没耐心也是对方的真实意图。 “我已经调查好了，瑞恩却是死于卓尔之手，与萨维尔领无关。但我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说到这里，托芙将视线转移到一旁的奥瑞普斯身上，“没想到银叶家族这么大胆，竟然伙同人类走私香料！” 这话一出，奥瑞普斯修长的耳朵顿时就一阵乱颤，身体也开始哆嗦起来，但他仅有的勇气还支撑着他站在这里，下意识地向夏多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夏多心中感叹，别人还没说什么，你就怂了，要真碰上过来调查走私的，那还不直接吓得瘫倒在地？ 其实奥瑞普斯当局者迷，叛国一事被点出来后，立刻就胆战心惊，但夏多却看出托芙其实并没有问罪的意思。 反而透着一种看笑话的意味！ 看谁的笑话？人类不大可能，但总不至于是看银叶家族的笑话吧？ 如果托芙是一般精灵，或许有这种可能，但对于一位出身名门，自身也极有可能成为高等法师的托芙来说，看银叶家族的笑话多少有些过于低级趣味了。 那么就是看科曼索的笑话。 上位家族与冕王不一定是一条心，这早已是各方看破不说破的公开秘密了，走私损害不少相关家族的利益，但比起利益，更重要的是使得冕王威严受损。 一时间，夏多脑补了很多，就比如月冠家族对科曼索冕王长达千年的统治十分不满，想要搞事情。 而现在，或许就是看到了机会。 这种猜测让夏多心中倍感刺激，同时也决定在里面加一把火，他走到托芙与奥瑞普斯之间，为奥瑞普斯挡住了托芙戏谑、审视的目光，自己迎了上去： “难道月冠家族也对香料生意感兴趣？” 夏多没有说走私，就好像在谈一场正常的生意，“以月冠家族在科曼索的地位，难道还在乎这一点利益吗？” 听到这话，托芙明显楞了一下，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展颜一笑，“上位家族也有缺钱的时候啊！” “这么说，我们有合作的机会喽？” “当然，除了这次，以后合作的机会还多着呢！” 与此同时，刚刚被吓得失态的奥瑞普斯此刻也缓过神来，听到夏多竟然这么简单就和托芙达成了协议，几乎要惊掉下巴。 “两位，两位——” “奥瑞普斯族长，放宽心，托芙女士并没有问罪的意思。”夏多安慰道。 “我，我——” 一时间，奥瑞普斯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始终没法理解，上位家族为什么要为了钱支持走私。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似乎就是他曾经设想的最理想状态。 过去他不就是心心念念想找个上位家族为走私做背书吗？现在有了，只是得来太容易，他才如此患得患失。 夏多就不会有太过担忧，就算走私被发现了，大不了以后不做了，最多再赔点钱，也没什么，只不过他也能理解奥瑞普斯。 …… 定下初步的合作意向后，托芙就没有继续待下去了，而是留下一句会派家族成员过来监督、协助此事，就直接离开了。 夏多猜测对方或许还有其他事，来这里只是顺路。 但她最初所说的调查瑞恩之死真相的托词，夏多心中始终存有疑惑，只是对方掩饰得很好，他也无法得到更多信息。 索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瑞恩的家人早已死在了卓尔手下，和他家庭有旧的月露蔷薇家族也没有发布什么调查委托。 这事或许真就只是托芙临时想到的一句托词。 …… 回到时之塔后，夏多没有去其他地方，而是径直来到了妮雅书房。 妮雅一直关注着夏多的行程，就算为了避免引起科曼索调查员的误会，没有针对对方直接使用探知法术，却对着夏多的行动轨迹，遥遥地监视着。 这边夏多一直到时之塔，妮雅就已经知道了，此刻再见夏多来到书房，她更是迫不及待地就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你还好吧？” “我很好，放心吧，交谈很顺利，没有发生任何冲突。” 听到说没发生冲突，妮雅顿时放下心来，紧接着又问： “那对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难不成真是为了调查一个普通精灵之死背后所谓的真相？” 对于这个问题，夏多略一思索，便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可能是冲着和柯林斯领主合作的香料走私生意来的，也有可能是有其他目的，比如试探我对耐色瑞尔的态度、拉拢我倾向于科曼索，又或者干脆投向科曼索。” 从托芙话语中暗藏的潜在信息来看，对方确实有拉拢的意思，只是夏多很清楚科曼索不可能有他发展的空间，过去只会被当成工具人。 因而，对于托芙的试探，他就全当没听懂，反正他表现出来的是只会说标准精灵语，潜在信息什么的，与标准精灵语无关。 第1321章 吃醋、巡视 “那你是怎么回复她的？”妮雅立刻关切地问道。 一想到精灵可能是来拉拢夏多的，她心里就感到一阵不舒服，特别是在听到那个精灵竟是一个女性时。 对此，夏多倒也没想太多，只当妮雅是在关心自己，便说：“还能怎么回复，当然有合作就先应下来，谈拉拢就绕弯子。” “你没拒绝她吗？” “怎么拒绝？别人又没明着说拉拢，这一切只不过是我自己的猜测，如果贸然说出了，别人没这意思，那可真是太丢脸了！” 话刚说出口，夏多突然意识到妮雅可能是在吃醋，而且还是吃一个精灵的飞醋！ 他可从来没有正经想过要和精灵怎么样，不过妮雅这么想也不是没有缘由的，耐色瑞尔确实有不少人类很向往和精灵来一场跨越种族的恋爱。 但夏多对此却并不感冒，哪怕是对他来说稍微能接受一点的月精灵，实际上也和人类有着巨大的差异，不管是心理上，还会生理上。 更关键的是他现在已经是结了婚的人，就算没有光辉之主见证的神圣婚约，他也不会乱动什么歪心思。 当然，在现在这样清醒、理性的状态下，夏多可以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出轨，但在不清醒或者非理性状态下，他就无法保证了。 夏多从来不高估自己的人性，更不想试探自己的底线有多稳固，他会提前、主动、有意识地避免此类情况发生。 就像现在—— 他上前一步主动拥住妮雅，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不用担心什么女精灵，有你我就足够了！” 妮雅害羞地想要从夏多怀中挣脱，但这种情况下，夏多又怎么可能让她轻易走开呢？ 他稍稍加大了手臂上的力度，但手掌却格外轻柔地在妮雅背上抚过，似是安慰、又似传情。 妮雅像是感受到夏多的心意，羞意顿时消散大半，同样伸出手细细感受着夏多身躯的温度。 两人就这样在投影窗前站了许久，直到投影窗投影出来的外界景色渐渐暗了下去。 …… 第二天。 夏多睁开眼睛，感受着怀中妮雅柔软、温热的身体，想起两人昨晚的疯狂，不由得会心一笑。 只是一想到妮雅昨晚达到极致状态后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夏多心头瞬间变得沉重不少。 妮雅说为什么还没有孩子！ 是啊！为什么还没有孩子？ 这也是夏多想知道的，两人结婚至今还差一个月左右就整两年了，同床也有近一年时间，为什么就没有孩子呢？ 难道是因为不同宇宙的生殖隔离？ 可连穿越这样的事都发生了，他的身体也完美适应当前世界，为什么还会有生殖隔离呢？ 但除了这个，他也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可能，总不至于是不孕不育吧！ 或许改天可以试试辅助生育魔法，不管是奥术帝国，还是科曼索，都有这方面的法术，只是夏多更倾向于让自己的后代自然诞生，才一直没有考虑过。 但现在，确实可以考虑一下了。 这般想着，夏多也做完了今天的冥想训练，他小心地将手臂从妮雅光洁的后颈抽出，在这个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弄醒了妮雅。 但此刻两人坦诚相对，饶是已经结婚近两年时间，妮雅在这方面的事上还是面皮很薄，只要夏多不刻意捣乱，妮雅总是会装作没醒。 这也算是夫妻两人的一点小默契了，看着妮雅微颤的睫毛，夏多微微一笑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然后起身开始穿衣。 …… 夏多回到南境已经是第三天了，之前一直忙着时之塔的事，又被精灵调查员耽搁了一下，哪怕期间是有回到领地，也只是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开。 今天他总算可以好好巡视一下领地了。 大夏领，临水村。 随着授田工作的不断推进，临水村居民开始逐渐向着新村转移，夏多这次过来，有意识地观察下，他明显感到了这里与往常差别明显的一丝冷清。 “莱顿，现在授田进行到什么阶段了？” “大人，在第一次授田仪式后，领地又接连进行了两次授田仪式，每次为100人授田，但实际还包括他们的家人，具体数字应该是534人。” 第一次授田人数是50多人，算上他们的家人，也有一百多，夏多简单估算了一下，想要让领地所有人都能分到田地，至少还要两年时间。（每月授田一次） 这还不算这两年期间可能新增的人口。 不过这种事也实在是急不得，授田以及建设新村的过程，必须结合具体的开拓进度，以及建设进度，不可能一瞬间就完成。 “那新村建设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夏多继续问道。 “有，主要是物资方面的，分到田的领民已经不满足于最基本的吃饱穿暖了，对于衣食住行有了更高的要求，领地在这方面还有些不足。” “嗯。” 夏多点了点头，其实莱顿所说的并不能算是新村建设的困难，而是一帮子新兴阶层有钱花不出去的麻烦。 领地授田不仅仅只是授予田地，更会一次性结清领民参与开拓的工资薪酬，后两期授田夏多没怎么了解，但第一次授田仪式是他亲自主持的。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拿到金币最多的足有三千多枚，最少的也有一千多枚。 就算第一批授田的人是领地开拓元老，后续授田的人分到的会少一些，但再少也是会以百金币起步。 这么多积蓄放在萨维尔领，也算是中产阶级了，至少那些能在萨维尔镇上开店的人一年也不见得能攒下一千金币。 这些钱在大夏领，就更多了，只是钱再多，没有消费门路那也是白费，金子又不能当饭吃。 “那领地新开的酒馆、杂货铺呢？带我去看看！” 夏多这才想起来，之前在塞汶顿的时候，艾瓦就提到领地新开了三家酒馆、两家杂货铺。 怎么也能提升一下领民的“幸福指数”吧！ 领主发话，莱顿自然不会不从，他当即调整了接下去的行程，带着夏多来到临水村与第一新村——开拓村交界的地方。 领地第一家酒馆就开在这里！ 第1322章 民心认同、物资问题 看着眼前这片下半部分砖砌、上半部分木结构的低矮房屋，虽然是一长排，但这般朴素的外表，让夏多实在很难将它与娱乐场所联系在一起。 只是门口挂着的酒杯招牌已经明白无误地彰显了它的身份。 似乎是察觉到外面的动静，就在夏多、莱顿刚到不久，酒馆里就冲出了一个健壮、黝黑的中年男人。 “谁来了？啊——领主大人、莱顿大人！”见到门外的两人，中年男人当即手忙脚乱地行礼。 夏多认得眼前之人正是他亲自授田并且是第一个授田的对象，同时也是在授田仪式中分到金币最多的那个人——里尔。 当然，最让夏多印象深刻的还是里尔的二儿子，就在不久前他刚刚见证了对方的晋升仪式。 作为大夏领（委托时之塔）培养出来的第一个正式法师，夏多怎么可能印象不深呢！ “里尔，不必多礼，我只是顺路看看，酒馆生意好吗？” 大人还记得我！大人还记得我！里尔心中狂喜，只是再听领主大人的问题，他本该高兴的心情瞬间凉了下去。 “大人，酒馆生意很好。” “那你怎么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是领地官员或者公务人员为难你？” “不！不！不！” 里尔连忙摇头，“领地所有人都对我很好，没有任何人为难我。” “那——” 夏多觉得直接问里尔可能问不出什么来，便转而问莱顿，“你知道他这是什么情况吗？” 莱顿看了一眼里尔，略一思索，回答道：“大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萨维尔镇那边有人想打他的主意。” “里尔，莱顿说的对吗？”夏多问。 里尔没有回答，但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夏多见状，正要继续追问，但随即想到莱顿刚刚提到的物资困难问题。 他大概猜到了一些可能。 又问莱顿：“是不是萨维尔镇那边开始控制物资流入了？” “是的。” 莱顿点了点头，“从上个月就开始了，那边知道领地授田分了大量金币，有人在打这些金币的主意，有人则想借机控制领地市场。” “和塞恩镇长联系过了吗？” “联系过了，但收效甚微，毕竟商会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塞恩镇长最多只能强制命令萨维尔商会对我们开放平价物资，但萨维尔商会并不能解决领地全部的物资问题，还需要其他商会提供。” “我记得萨维尔商会是有经营酒类生意的吧？” “是有经营，但也仅限于满足萨维尔镇，其他商会——特别是一些外来商会也占了相当一部分，萨维尔商会不可能抽出很多份额提供给大夏领。” 说到这里，莱顿再次转头看了一眼里尔，解释道：“由于领地授田时会结算金币，因而所有人都对自己未来的收入有一个初步预估。 “有领地法典保证，里尔也不在意那些人打欠条喝酒，甚至打欠条这事本身就是里尔先搞出来的！ “现如今，领地的酒水消耗量已经不输于萨维尔镇了！” 听完莱顿的解释，夏多下意识地觉得有些太夸张了，但仔细一想，莱顿说的其实一点也不夸张。 领地近万人口，可以说都是消费人群，而且现在领地还在开拓阶段，正需要酒水振奋士气，喝酒更是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消耗量大完全可以理解。 同时，通过这一现象，也让夏多意识到他的领民对大夏法典、大夏秩序的认同度，比他预计的要高很多。 如果没有对未来较为正面的稳定期望，是不会有人愿意这么大手大脚花钱的，或许在分到钱的第一时间，就要藏起来，或者存到萨维尔领去。 这让夏多感到十分欣慰。 只是物资问题，还确实挺麻烦，突然多出了一个消费能力极强的大夏领市场，但一应生产却没能很快跟上来。 当存货消耗到一定程度，各个商会自然会做出最符合他们利益的反应，提价只是一方面，甚至进一步控制大夏领消费市场也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想了想，夏多当着里尔的面，给莱顿下达了最新指示—— “可以稍微提高一应物资的采购价，溢价部分由领地支付。另外，支持、引导已授田的领民在相关生产领域进行有序开拓。 “对于外来商会的进入领地市场，可以逐步放开限制，但就目前而言，不允许包括萨维尔商会在内的任何一家商会进入大夏领，更要严查外来商会幕后控制本地商业的情况。 “至于物资方面，我会再想办法，月底前解决！” …… 从里尔的酒馆离开后，夏多又接连看了其他几家酒馆、杂货铺，领地现在就这几处消费场所，生意肯定是不差的。 但相应物资也同样遇到了里尔所遭遇的问题。 萨维尔领这一块，人口相对较少，生产情况也相对保守，突然新增一片市场，短时间内难免会有供应不足的问题。 不过夏多早就计划好了月底前去一趟塞汶顿，除了给哈兰领主交货，现在又多了一项采购任务。 从塞汶顿拿货，不仅可以缓解领地面临的物资紧缺问题，也可以适当地敲打一下萨维尔领那些外来商会，让他们做出正确的选择。 资深奥术师都亲自下场了，那必须是要看到效果的。 如果那些商会不买账，就算夏多暂时不会将他们怎么样，将来逮到机会也肯定会给他们一个好看！ 只要他想，机会多得是！ …… 接下来，夏多又依次巡视了三个新村，并召见了几个领民代表，询问他们在生活中遇到的困难，并做出相应指示。 临近中午时分，夏多和莱顿在新村之一的进取村用了一顿简单的午餐，便又和莱顿继续向北巡视。 当两人走到时之塔西侧的法典广场时，已经可以看到分批次陆续下工吃饭的领民们。 夏多当即施展隐形魔法，将他和莱顿的身形隐去，以免造成人群混乱，之后又加持飞行法术，直接朝北面飞去。 从上方俯视，一条上百米宽、绵延数十里长的【大夏-萨维尔领通道】已经初见雏形了。 第1323章 村民互助会、新自然德鲁伊 【大夏-萨维尔通道】南起时之塔，北至萨维尔领南部的白羊、灰兔村，标宽500新米，全长25新里。 从严冬之后天气转暖到现在，近三个月的时间里，高效的大夏领民已经完成了南面近四分之一的开拓。 此刻夏多飞在天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下方一条与两边青翠森林截然不同的斑驳色中间地带。 尽管上面还有不少树木未被清理掉，但至少已经有了通道的模样了。 而在这条斑驳色中间地带的尽头，未轮到班次的领民们仍在继续工作，将前方的林木不断放倒。 再向北，就只有【大夏-萨维尔通道】规划的标宽位置被砍倒的狭长树带了，像是两条直尺，一直向北延伸。 由于夏多此刻是飞在天上，哪怕不刻意施展专门的远视法术，也依然能够看到这条规划建设中的通道尽头，同样出现了一条明显的森林中间地带，并向北延伸。 只是夏多同样能够看出，萨维尔领那边的开拓进度并不如大夏领这边，双方差不多同时动工，但效率差不多低了近一半！ 人数或许是一个因素，但夏多更相信，是大夏领民对未来的无限期待，以及开拓部更通达的指挥协同体系，使得他们的工作效率远超北面。 “莱顿，按照计划，入冬前应该是可以打通南北通道的吧？” “是的，大人，现在正按照计划施行，并且还略有提前，入冬前肯定没问题的。” “但土地平整是个大麻烦啊！” 夏多不是那种没有下过基层的领主，他很清楚真实的森林是个什么样子，就算将树砍倒了，地下也还有树根。 除了树木本身，地面也存在大小不一的各种石块挡路。去掉石块，地面本身也存在高低起伏的情况。 砍树仅仅只是【大夏-萨维尔通道】工程中最简单的一步，后续不管是木材采集、清理，还是土地平整、夯实，又或者铺设砖面，都需要消耗更多的工时。 按照事先的规划，通道将会在三年内完工，只是如今看来，之前的规划或许有些过于乐观了。 仅打通通道就需要大半年时间，后续真的能在计划时间内完成吗？ 想到这儿，夏多再次将视线投向了几十里外的北方，大夏领之前的规划并没有将萨维尔领算在内。 如果算上北面，或许能提前不少，只是光提前一点，夏多并不满足，他想要的更多！ 并不仅仅局限于这项工程本身！ …… “我看到亚特伍德了，我们下去吧！” 知会了莱顿一声，夏多便带着两人落在了法典广场东南角。 从这里往南正是一片绿油油的麦田，顺利度过严冬的小麦此刻正拼命吸收着营养，向外界展现出最蓬勃的生命力。 当然，亚特伍德并不是从麦田中来，而是从北面【大夏-萨维尔通道】方向来，之所以要落在麦田边上，也仅仅只是为了远离其他领民。 就这样，夏多和莱顿一边等待亚特伍德，一边继续聊着领地发展的规划，正对着生机勃勃的麦田，两人也并没有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差不多十分钟后，亚特伍德带着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出现在夏多面前，“领主大人，亚特伍德来晚了！” “不晚，刚刚我才和莱顿聊到你在北边成立的村民互助会呢！” “大人，您都知道啦？” 亚特伍德一手抚摸着已经长到胸前的灰白胡须，眼神中不由得就透露出一股自矜之色，不过面对给他灵感的领主大人，他还是不敢太过卖弄。 于是当即将自己之前做的事全盘托出—— “大人，北面虽然也组织了开拓队伍，但更多还是借助冒险者工会的人来组织，塞恩镇长对于大人的指示执行得十分坚定，但下面的人，油滑的就太多了。 “我在白羊村开展普法工作的时候，经常听到有接了开拓任务的村民抱怨，说是冒险者工会以及镇公所的某些人经常以各种理由克扣开拓补贴。 “他们有人向塞恩镇长举报，最终也没能拿回自己的补贴，我旁听了一次执律祭司的审理现场，村民们有时候确实工作没做到位，但更多则是那些小吏太过苛刻！ “就算是塞恩镇长，大多数时候也拿那些人没办法，毕竟严格来说，他们做得也并不算错。 “我因为普法得到了不少村民的尊重，我觉得自己不该辜负他们的尊重，于是就组织了互助会，将众多村民联合起来，与开拓的组织者协商更具体的补贴标准。 “萨维尔领的官员知道我来自大夏领，并且是直接对大人您负责的，他们很快就妥协了。 “也因此，我在北面参与开拓的萨维尔领民中获得了更高的声望，于是，他们就开始主动向我询问新自然理念的内容了。 “如今那些参与开拓的萨维尔领民，有不少都接受了这一思想。” 说完，亚特伍德又轻咳一声，“领主大人，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什么消息？” 夏多看了一眼稍显刻意的亚特伍德，心中顿时升起一个念头，不会吧，难道是—— 而这时，亚特伍德深吸一口气，伸出一只手送到夏多面前，紧接着手掌上方便凭空生出一团泛着浅绿辉光的圣力光团。 “大人，您看！我已经重新获得圣力了！是真正的自然圣力！” 这一刻，亚特伍德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喜悦，咧开的嘴角几乎要挂到耳朵上，与此同时，他又将身旁一直不做声的小孩推到夏多面前，继续说道： “大人，这是范尼，他已经感知到自然意志，或许用不了多久，领地就将再多一位真正的自然德鲁伊！” “范尼？” “大——大人，是我。” 小范尼愣愣地向夏多行了一礼，夏多这才注意到，这小家伙竟然是鲁德的儿子。 而鲁德正是跟随他开拓领地的第一批新领民，也是三个月前第一次授田仪式上，他亲自授田的那五十人之一！ “小家伙，别害怕，领主是保护大家的人，也是最值得大家信任的人！来告诉领主叔叔，你感知到的自然意志是什么样子啊？” 夏多摸着范尼的小脑袋，柔声说道。 第1324章 后怕、猜测 “领主大人，自然爸爸有点凶，但也很温暖，只是祂经常不跟我说话，老师说等我再长大点，自然爸爸就会一直和我说话了！” 说完，小范尼又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愣愣地盯着夏多身上的法袍，突然冒出一句，“领主大人，你能把我变大一点吗？” 变大一点？ 夏多哈哈大笑，用力揉了揉范尼的脑袋，再看亚特伍德，略带揶揄地笑道：“你平时就是这么教他的吗？” 亚特伍德连忙解释：“大人，范尼是我之前挑选的几个学徒，但因为他们的年纪小，我其实并没有教太多的东西给他们，范尼是自己跟着学的，他的天赋真的很不错。” 玩笑过后，夏多终于问到了正题，“那自然爸爸的称呼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范尼自己起的名，他的父亲鲁德平时因为忙着工作，没太多时间陪他，或许他将对父亲的思念代入到对自然意志的感知中去了。” “嗯。” 这个解释勉强说得通，不过夏多曾经数次共享过亚特伍德对自然意志的感知，对于范尼小小年纪就接触那般庞杂的信息，他多少有些担忧。 同时，他对如今感知到圣力后的亚特伍德对自然意志的感知也充满了兴趣，想了想，他对亚特伍德说道： “你先把小范尼安置一下，然后去我那边，我还有些事要跟你说。” 说完，夏多就带着莱顿传送到政务厅外面，然后独自一人步行走向了不远处的领主别墅。 …… 别墅二楼，书房。 暂时摆脱了对自然意志、自然圣力的好奇，以及对亚特伍德感知自然过程的探究，夏多此刻心中只有深深的后怕。 他刚刚没问亚特伍德具体是什么时候感知到自然圣力的，但基本可以确定是，应该是在昨天之前！ 也就是说，昨天科曼索调查员来的时候，亚特伍德已经感知到自然圣力，如果他们两个打个照面，亚特伍德在精灵面前暴露了与精灵德鲁伊有异的新自然圣力。 或许立刻就要招来一场灾难。 夏多对此毫不怀疑。 换做他是精灵，也绝对不可能放过亚特伍德，乃至任何知晓新自然理念存在的活物。 从世俗层面来讲，德鲁伊就是对人类发起的思想侵略战争，一旦人类认可了新自然理念，就等于拥有了抵抗思想侵略战争绝佳的针对性武器。 而从神的角度来看，精灵的祭司版德鲁伊是精灵主神力量的延伸，也是祂神力、秩序的延伸。 可一旦出现了真正的自然圣力，祂所掌握的秩序必定会因此受到冲击，进而神力下降。 最严重的后果，可能就是祂原本能够战胜的卓尔复仇之神，现在打不过了，而且还被对方进一步侵蚀信仰、秩序、神力，直至彻底落败、灭亡。 可想而知，精灵主神几乎不可能放任一种进可以丰富自身秩序内涵、退可以防止自身秩序受到冲击的【新自然圣力反馈机制】被一群人类所掌控！ 最大的可能就是灭口，不惜引发神战也要直接扫灭南境这一片的全部活物。 当然，情况也有可能比较乐观，或许精灵主神完全不在乎这世上再多一种德鲁伊秩序。 又或许，当基于【新自然理念】的【自然】概念实体诞生后，就立刻超越了精灵主神，成为一种客观存在、且无法动摇的现象。 类似于光辉之主。 神也分三六九，这是毫无疑问的。 但凡不同，就会有差异，差异一定程度上就反应了等级。 对于光辉之主是何等存在，夏多暂时还无法确定，但也有不少猜想，其中他认为可能性最大的就是—— 光辉之主最初是从主位面的太阳中诞生，在与人类达成【人神契约】后才成为了【光辉之主】。 所谓人神契约，或许是人类的某种无意义举动触发了某种机制，或者是原初神启，而人类回应了。 【自然神】或许最初就存在，【新自然理念】只是激活了祂的圣力反馈机制，甚至有可能原初的【自然神】就是这种机制本身。 如果想做实验的话，也很简单，搞一个太阳神教，看看在不知道光辉之主、甚至不知道神这一概念的情况下，是否能够直接从太阳本身得到圣力反馈。 借鉴新自然理念，或许可以写一本《光-火本源投影泽被万物之太阳学说》。 不过这种事，夏多可不会做，他不确定搞出这种事来，光辉之主会不会直接一巴掌拍下来。 不过，他推测，光辉之主应该已经掌握了太阳领域的全部秩序，以及相应的圣力反馈机制。 类似于家乡洪荒小说中，某神从太阳中孕育而出，算是太阳之子，之后反过来炼化了太阳，占据了太阳之道，成为了太阳神。 同时他还自行修炼，从太阳之道引申出其他领域，如秩序、法律、统治等等。 但如果现在的【自然神】是一种圣力反馈机制，那日后必定就会有人或者神眼馋这种机制、这种秩序。 这也是一个麻烦事。 当然，如果对方严格按照【新自然理念】来的话，就算成为了自然神，对于夏多来说，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怕就怕对方搞什么特色化改革，或许于【新自然理念】的圣力反馈机制本身无伤，但对于世俗的一个个思想载体，就是一场动荡。 …… “唉——” 一时间，夏多想到了很多，这一刻，他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他有些后悔让亚特伍德来搞新自然理念，效率太高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了守卫诺曼浑厚的声音：“大人，亚特伍德长老来了。” “进来。” 随着夏多的发话，亚特伍德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了书房，此刻他还不知道夏多刚刚都想到了什么，并未意识到危机的到来。 “大人，我来了。” “嗯，先坐吧，我还有些问题没想清楚，稍等一下。” 夏多坐在书桌后面，略显无力地揉着眉心，眼前这种情况着实让他有些头疼，但有一点他清楚得很，那就是—— 人类德鲁伊事业肯定是不能放弃的！ 第1325章 低调隐匿找帮手、去精灵化战略 这就好比地球上的核武器，国际不允许那就不发展了吗？特别是一些区域大国，就算明面上被禁止了，私底下也还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发展。 这么一想，夏多大概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首先一定就是要低调，不能到处嚷嚷，关于这点，夏多之前其实已经有所准备了，他和亚特伍德有一个十年不去塞汶顿的约定。 不然的话，现在感知到新自然圣力的亚特伍德肯定已经在前往塞汶顿的路上了。 一旦亚特伍德到了塞汶顿，他势必要和金橡枝教团起冲突，而这，又势必导致被精灵发现。 现在亚特伍德还能安稳地留在南境，对于夏多来说，已经算是占据先机了。 除了有意识地保持调查，还需要准备一些主动性的隐秘措施，关于这点，夏多有些想法，但还不完善，短时间内也没法完善，他准备到塞汶顿的时候问问伊奥勒姆。 另外，人类出现了有别于精灵的新德鲁伊这件事，也有必要和伊奥勒姆通个气，这种事夏多并不认为自己一个人能够扛下来，必须拉更多个子高的顶在前面。 理清了思路，夏多心里的迷茫、无力感顿时就消失了不少，但这件事依然如同一团阴影盘旋在他脑海之中，任他如何驱赶也始终徘徊不去。 再看亚特伍德，夏多内心更加复杂，他重新整理情绪，从书桌后起身，来到亚特伍德对面坐下，然后缓缓开口： “亚特伍德长老，你这次可是给我一个天大的惊喜啊！” 亚特伍德一时间还搞不清楚领主大人这话的意图，像是夸奖，又像是责备，但他也有自己的技巧，笑着说道： “大人，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您的指点！” “可以了，亚特伍德长老，我们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应该知道我不是爱慕虚荣的人。” 夏多摆了摆手，打断了亚特伍德还想要继续拍的马屁，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郑重地说道： “亚特伍德长老，这次找你过来除了你应该猜到的共享感知，还有几件非常重要的事，必须和你当面交代清楚！” 亚特伍德见夏多说得严重，也收起了笑脸，给出自己最为坚定的态度，“大人还请指示，亚特伍德必定坚决执行，不负使命！” “好！亚特伍德长老，我果然没看错你！” 夏多小小缓和了一下过于严肃的气氛，然后继续说道：“第一件事，从现在开始，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不要主动使用自然圣力。” 一听这话，亚特伍德顿时脸色一变，忙问：“大人，这是为什么？” 夏多没有解释太多，只是简单提了一点——“精灵！” 提到精灵，亚特伍德脸色再变，但却不是变得更激动，而是变得有些灰败、有些失落。 他不是不清楚新自然圣力的存在对精灵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只是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相信。 在见到领主大人之前，他还沉浸在获得新自然圣力的喜悦中，幻想着有资深奥术师的庇护必定能够无视精灵的威胁。 但现在领主大人的话一下子将他带回了现实—— 精灵不可忽视！ 亚特伍德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心中暗暗发誓现在遭遇的一切未来必定要精灵一一偿还！ 而夏多接下来的话，让亚特伍德本来就很糟的心情，变得更加恶劣了—— “第二件事，从现在开始，不要在提及‘新自然理念’这个词，也不要刻意宣传，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连‘自然’这个词都不要提。” 或许是想到让一个自然德鲁伊不提“自然”太过残忍，夏多想了想，还是给出了一个折中方案： “耐色语中的‘自然’一词来源于精灵语，既然我们已经对‘自然’概念的内涵进行扩展、延伸，那么就没必要在沿用精灵语中的‘自然’了，我觉得可以用耐色语中的‘天’来指代‘自然’。” 耐色语由于耐色人与精灵的接触得到了迅速发展，但因为不少概念在耐色语中并没有对应的词，就直接引用或者变相引用了精灵语，“自然”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但类似“天空”、“大地”、“河流”、“山川”之类的常见现象，耐色语中还是有对应词汇的，就算是原始人都会有这样的概念。 天空高远，覆盖四方，用来指代“自然”，也算是恰如其分，除此之外，如“德鲁伊”也应该换个名，避免人类受到精灵语概念的影响。 语言文字涉及到对世间万事万物的解释权，而解释权实际上，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之一。 如果新自然理念还在精灵设计的概念中打转，那在争夺解释权的战争中，第一步就落入下风了。 换个名字，但本质不变，既可以暂时避开强势的精灵文化，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去争取更广大人类的支持。 还可以使得精灵的干涉再无借口，如果强行干涉，必定会激起人类更大的反馈意志，勉强算是增加了精灵的干涉成本，兴许就是这一点增加使得他们放弃干涉了呢！ 不过现在，耐色瑞尔与精灵诸国之间还一段不小的硬实力差距，强行搞什么“去精灵化”或许会适得其反。 夏多这次算是适逢其会，当然也可以说是“被逼无奈”，提前开始了思想领域的“去精灵化”。 …… 对于夏多提议，亚特伍德沉默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但要让他一下子放弃已经熟悉了几十年的“自然”，特别是从心底放弃，还是没那么容易的。 思想的转变必须慎之又慎，不然的话，亚特伍德已经感知到的新自然圣力，说不定就要被搞没了。 接下来的第三件事，夏多提出了一个已经思考了许久的计划—— “第三件事，是我看到小范尼才想到的，不只是他，还有领地其他的孩子，我希望亚特伍德长老你能够给他们进行魔法启蒙！” “是。” 这一次亚特伍德就答应得比较爽快了，新自然理念并不是精灵刻意设计的、有缺陷的德鲁伊教条，新自然理念并不抗拒魔法。 亚特伍德自己就学了魔法，按照时之塔现在的考核标准来说，至少也是正式法师级别了。 只不过在答应过后，他又想到，如果都给孩子们进行魔法启蒙，那未来还有多少人愿意成为德鲁伊呢？ 第1326章 精神文明建设、影响力渗透 亚特伍德将自己疑惑告诉了夏多，对此，夏多的回答是—— “不用担心未来没有德鲁伊种子，事实上我还准备在时之塔内也开设‘新自然理念’相应的课程。 “其实，我要你做的第三件事就和这有关，我会从时之塔挑选一批登记了教师身份的正式法师交给你，协助你对领地儿童进行魔法启蒙。 “但同时，你也需要将‘新自然理念’的内容教给他们，然后你们一起合作编写一部全新的《启蒙书》！” 其实，新自然理念和时之塔的魔法启蒙有相当一部分是重叠的。 魔法启蒙并不教怎么使用魔法，而是介绍法师眼中的世界观，包括魔网、元素、位面之类的简单概念，以及着名法师的生平事迹，乃至耐色瑞尔的历史、地理等等。 启蒙结束后，才会进入正式的魔法学习阶段。 将魔法启蒙与新自然理念结合起来，除了补完更符合夏多认知的世界观外，最重要的是增加了基于这种世界观的人生观、价值观的正面培养。 如果说夏多之前为魔法文明所做的种种准备可以看做是物质文明建设，那现在，他就是在做精神文明建设了。 物质文明建设要抓紧，精神文明建设也不能放松，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 说完了和亚特伍德关系密切的三件事，接下来就轮到夏多了—— “为了防止你的存在暴露在精灵的视野中，晚些时候我会为你制作一件回避探知的魔法物品，明天让人送给你。至于现在，就先麻烦亚特伍德长老与我共享对自然意志的感知了。” 回避探知倒也没那么急，如果精灵已经发现了的话，估计早就杀过来了，没杀过来，大概率是没发现，那么稍晚一些也无伤大雅。 接着，夏多便施展了【心灵链接】，在他示意下，亚特伍德也很快进入了感知自然的状态。 而在亚特伍德感知到自然意志的瞬间，夏多也同步感知到了亚特伍德视角中的自然的博大。 不同于以往，这一次他的感受更加真实，只这一瞬间的感知就让他情不自禁地流出了激动的泪水。 哪怕是旁观、间接的角度，对于夏多心灵的冲击也不亚于一次5环心灵震慑法术的效果。 与此同时，大量基于亚特伍德认知的潜意识信息通过【心灵链接】涌入了夏多的意识之中，夏多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他意识到自己刚刚可能被所谓的“自然意志”影响了，幸亏还挂着【心灵链接】，不然他可能就要来一次备份人格的紧急回溯了。 自然本身当然是很难影响到他的人格，但共享感知却会给了亚特伍德借助自然反馈污染他人格的机会。 就好像之前在投影位面沉浸式体验投影身体记忆一样。 尽管这种情况并不受亚特伍德本人的控制，却也实实在在地影响到了夏多。 暗道了一声好险，他随即断开了与亚特伍德的心灵链接。 之前亚特伍德虽然也能感知到圣力，但“自然意志”的反馈却并不完全，不仅仅是圣力的不完全，更多是感知过程中，反馈信息的不完全。 夏多与亚特伍德多次共享过感知，只有这一次，自然反馈最为激烈，刚刚那一瞬间，夏多几乎认为自己拥抱了这个宇宙。 但实际上，依然是一种错觉。 除了这一次自然反馈的信息特别多，夏多自身灵魂状态的进步因素也不可忽视。 换做其他人，由于根本无法解读潜意识信息，也就根本不会受到什么较为冥想的冲击。 正因为夏多有这个解读的能力，但自我的表意识却无法完全掌控潜意识的功能，才使他在那一瞬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灵冲击。 …… 稍微平复了一下思绪，夏多唤醒了亚特伍德，当然他并没有和亚特伍德说起他刚刚的经历，而是让对方回去好好准备接受来自时之塔的法师助手。 “对了，派给你的法师助手都是他们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或许魔法方面，他们不需要你的指点，但处理世俗事务的智慧却需要你多多传授。 “也别只让他们去教小孩子，平时有什么事尽可安排他们去做，就比如你在北边搞的那个村民互助会，就可以让他们去嘛！ “我会专门给你挑几个萨维尔领出身的，方便你们与萨维尔领那边接触，互助会不仅仅要帮助弱势的村民避免小吏的恶意盘剥，更要将那里的开拓者们都组织起来，提高工作效率，更快地推进【大夏-萨维尔通道】的建设进度。” 亚特伍德人老成精，过去只是思路还没能打开，现在夏多几乎明示的话，他一听就明白了。 除了明面上的提高工作效率，更是要让他提高大夏秩序在萨维尔领的影响力。 就如同他之前一直在做的普法工作那样，使得未来两地能够较为顺利地融为一体。 …… 亚特伍德离开后，夏多在书房又待了一会儿，将之前积攒的未读领地文书全部看了一遍。 之后才回到时之塔，为亚特伍德准备回避探知的魔法物品。 与此同时，远在科曼索。 法罗等一众来自不同精灵王国的高等法师们，再次汇聚到精灵廷，开始了一次不那么正式的临时交流。 “希尔达兰娜，奥莫斯还没到，你先给在场的诸位说说你了解的情况吧！” 其他精灵一听到希尔达兰娜可能又有新发现，立刻就围了过来，竖起耳朵注视着希尔达兰娜的一举一动。 希尔达兰娜对这样的场景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展颜魅惑地一笑，然后柔声说道：“就在昨天，我在耐色瑞尔南境见到了那位夏多领主。 “他是东方人，四年前突然出现萨维尔领，当时他还只是一个普通人，仅四年过去，他就成为了力量接近我等的资深奥术师。 “虽然只是一个年纪连我们零头都不到的年轻人，但他心思深沉，并不会轻易表露内心的想法。 “几番试探下来，我只能确定他对精灵并无恶意，但也没有额外的善意，未来他如果成为耐色高层的话，我相信他一定会成为让我们比较头疼的存在。” 显然，希尔达兰娜就是不久前出现在萨维尔领的科曼索调查员托芙，关于夏多，她提供了很多信息，并不限于当初一人一精灵的交谈。 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对于明明已经了解到的香料走私问题，她连一个字都没有提到。 第1327章 命运使者、缓冲力量 尽管希尔达兰娜隐瞒了一些信息，但她对夏多的评价却没有改变。 因而，在她刚刚说完“夏多可能成为未来精灵的对手”这样的结论时，科曼索的高等法师杰里尼斯当即发出一声冷哼，语气阴沉地说道： “这样的人类对于我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我看他也不像是命运使者，我建议直接杀了！肯尼斯、维兰瑟，你们说呢？” 这话一出，在场的精灵脸色顿时就变了，特别是被杰里尼斯点到名字的肯尼斯和维兰瑟，尽管他们和杰里尼斯同属科曼索，但实际关系却并不那么亲密。 杰里尼斯是伊利瑟尔冕王的忠实拥护者，肯尼斯则站在上位家族这边，不说与冕王作对，至少也不会牺牲自己的利益去成全冕王。 至于维兰瑟，她是科曼索最年轻的高等法师之一，除了掌握的力量，就连影响力，相比于她的前辈也是大有不如。 之所以要加入法罗建立的这个跨国组织，只要还是看重法罗的主神背景，想给自己找一个靠山。 如今在组织聚会的时候，竟然要被逼着站队，这让维兰瑟的心情简直坏的不能再坏了！ 但如果此时不表态，杰里尼斯事后有的是办法打击她或者她的家族，可就算这样维兰瑟也没有表现出太过抗拒的表情。 依然带着已经有些僵硬了的笑容，同时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组织的首领法罗。 而其他国家的高等法师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他们加入法罗的组织无非是为了法罗手中从主神那里获得的失传古代法术秘卷，以及一个额外的交流渠道。 可不是为了给科曼索打工的！ 耐色瑞尔那边一旦出现什么精英人物，最关心的总是科曼索，其次是叶尔兰，但如今北地联盟即将成立，就算是叶尔兰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去触怒耐色瑞尔。 将国内正在努力修复的两国关系再次搞僵。 至于剩下那些小国，根本不可能参与这种近乎公开的阴谋，他们又不是科曼索、叶尔兰这样大国，一个处理不好，亡国之祸就近在眼前了。 杰里尼斯虽然没有询问这些小国高等法师的意见，但如果决议是在组织中形成，那他们依然会被裹挟进这种近乎公开的阴谋之中。 到时候，要么选择独自承受耐色瑞尔的报复反击，要么就彻底倒向科曼索，无论哪一种，都是他们不愿接受的。 …… 此时，精灵廷的林间草地上，气氛正逐渐趋向诡异。 而组织的领导者——法罗，脸色虽然没什么明显变化，但如果是对他比较熟悉的月冠家族长老，就会知道法罗此刻已经出离愤怒了。 法罗其实并不在意杰里尼斯说什么，甚至是做什么，一个人类而已，杀不杀、怎么杀，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但他很讨厌对方无视自己的态度，以及试图主导场面的行为，就连冕王都对他敬重有加，杰里尼斯自甘沦为冕王的仆从，又怎么敢无视自己呢？ 咳—— 法罗重重地咳了一声，将所有精灵的视线都吸引到自己身上，随后给出自己的意见： “命运变幻无常，在不能真正掌控它的时候，就不要做什么额外的举动，说不定就因为你的行动，导致原本还偏向正面的命运最终却堕入了深渊。 “那个东方人是不是命运使者，暂时还无法判断，有必要现在就胡乱插手吗？而且对方作为骤然崛起的东方人，极有可能给我们带来新的发展契机！ “等到命运使者现身，再做其他考虑也不迟！” 法罗说完，又看向一眼最初提到这个话题的希尔达兰娜，他总觉得对方隐瞒了什么，并且刻意挑起这样的话题，也实在是很难说没有恶意。 只不过组织太过松散，法罗对来自叶尔兰的希尔达兰娜并没有多少直接约束力，仅能借助主神的名号，以及主神提供的法术秘卷，间接操控对方的行为。 法罗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恰在这时，迟到的奥莫斯终于来了。 “抱歉诸位，被耐色人耽搁了一下，来晚了。” 奥莫斯看了一眼周围，敏感地察觉到气氛的异常，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但他的到来还是冲淡了之前略显诡异的气氛。 法罗此刻，更是展现出一丝真诚的微笑，“不算晚，我们刚说完希尔达兰娜在耐色南境发现的线索，你就正好到了。” 说着，他就将希尔达兰娜之前说的，又简单复述了一下，之后，便问起了奥莫斯在塞汶顿的新发现： “塞汶顿那边，你有什么新发现吗？” “法罗阁下，诸位，我在塞汶顿见到了全知仪式启示的奥法联合会总部，并且还见到了奥法联合会的现任会长伊奥勒姆本人！” “然后呢？有没有什么异常？”杰里尼斯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刚刚他的提议被法罗反驳得一无是处，现在如果能从奥莫斯那里获得塞汶顿那边线索的确切异常信息，就证明了命运使者不在南境。 不管后续针对人类精英的清理行动还能不能继续，至少现在，他算是挽回了一些颜面。 同时，如果能够确定命运使者就是伊奥勒姆的话，下一次全知仪式，就可能得到更进一步的信息。 只是，奥莫斯的回答注定要让杰里尼斯失望了—— “诸位，我没能在伊奥勒姆身上发现任何异常，他给我的感觉很像康杰尼欧，性情沉稳、处事公正，对科曼索、对精灵，并没有明显的主观恶意，言语间甚至还透露出加强合作的意愿。 “如今北地联盟即将成立，他或许会成为耐色瑞尔和科曼索两国激进力量的重要缓冲，如果他是命运使者的话，我相信他会给精灵种族带来正面的影响！” 接着，奥莫斯便将自己与伊奥勒姆见面的全部经过、细节都一一讲述了出来，同时还用自己曾在科曼索会见来访的康杰尼欧的情形，用以佐证自己的判断。 康杰尼欧成名已久，就算是精灵，也很难忽略这样一个长寿人类，再加上康杰尼欧早年曾多次代表耐色瑞尔出使北地诸国。 在场不少高等法师，都曾与之会面，对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第1328章 挑拨离间、复仇火焰 至于伊奥勒姆，也有不少高等法师听过他的名字，只是过去百多年时间，伊奥勒姆一直沉寂着，这导致除了极少数公开场合，真正见过他的高等法师极少。 更别说近距离接触、会谈，那就更少了。 此刻在场一众精灵在听完奥莫斯的描述后，都纷纷在脑海中建立了对伊奥勒姆的初步印象。 少数与伊奥勒姆接触过，并对他有所了解的高等法师，更是将过去的印象更新的最新状态。 但在这时，却意外地出现了一个反对声音：“我怎么听说那位伊奥勒姆参与过耐色人的复仇行动呢！” 希尔达兰娜！ 法罗略带深意地瞥了对方一眼，这挑拨得有些过于明显了吧！ 所谓复仇行动，其实就是耐色瑞尔那边专门针对科曼索清理人类精英的反击行动，复仇的对象是参与清理人类精英的科曼索家族的重要成员。 月冠家族就曾被耐色人报复过，但法罗可以肯定的是伊奥勒姆并没有参与过复仇行动，所有参与过复仇行动的耐色人都是“死人”！ 换句话说，如果伊奥勒姆参与了，那他就不会再公开出现了，这也是为了避免两国冲突升级，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同样的，参与过清理人类精英的精灵，也会尽可能地少出现在公开场合，这也算是两国冲突之余的一点小默契。 既然有默契，那么两国对于对方的行动也都是有所判断的，法罗作为间接参与过清理人类精英行动的科曼索精灵，他很清楚，在两国行动之外，其实还有第三方势力在搞鬼。 现在希尔达兰娜这么说，难道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这么想着，法罗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杰里尼斯，果然，这家伙也不蠢，在听到希尔达兰娜这么说之后，立刻就向希尔达兰娜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希尔达兰娜，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月角家族被伊奥勒姆报复过？” “没有，没有。” 希尔达兰娜连忙否认，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但挑拨还是要继续的，不挑拨耐色瑞尔和科曼索的关系，又怎么显得出叶尔兰的重要性呢！ “我只是偶然听我的一位科曼索朋友提起过，但很抱歉，我无法在这里说出他的名字，如果杰里尼斯法师感兴趣的话，可以私下和我交流。” 当着众多高等法师的面，希尔达兰娜很多话都没法说出口，但私底下，她可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只不过这一次，杰里尼斯总算是聪明了一会儿，冷哼了一声，就没再接话。 倒是叶尔兰的另一位高等法师海德雷，这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开口： “为了方便奥莫斯法师接近伊奥勒姆，伟大的伊利瑟尔冕王在北地联盟谈判上做出了很多让步，而这都是为了下一次全知仪式。 “而全知仪式又是为了进一步解读神谕启示，是为了整个精灵世界的未来命运，我认为，所有认可神谕启示的国家都需要为科曼索的损失提供一定的补偿。” 海德雷说完，不只是杰里尼斯，就算是法罗、维兰瑟，都眼睛一亮，伊利瑟尔冕王确实在北地联盟谈判中做出了较多让步。 虽然那是以科曼索的名义进行的，但损失的更多还是冕王自己的利益，如果其他国家对这些损失进行补偿的话，放在组织的框架中，冕王只会获得最少的补偿。 换言之，科曼索所有高等法师、所有上位家族都会有一份额外收入。 杰里尼斯作为冕王的忠实拥护者，尽管他知道这些补偿冕王能分到的很少，但有总比没有好，毕竟海德雷如果不提这事的话，根本不会有什么补偿出现。 于是，在场的几个科曼索高等法师几乎同时问道：“海德雷法师，你能代表泰维曼萨的意志吗？” “当然不能，但我相信泰维曼萨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海德雷这么说，以法罗、杰里尼斯为首的科曼索高等法师自然是十分高兴，但其他小国的高等法师就不那么高兴的。 最让他们不爽的是，作为小国的高等法师，他们自己很大程度上就能决定自己国家的选择。 也就是说，在海德雷提出这些建议后，他们很有可能需要被迫当场作出抉择，是同意，还是反对！ 实际上，他们根本没得选，反对几乎是同时得罪了主神，以及科曼索、叶尔兰这两个北地大国。 必须同意！否则的话，这日子以后就很难过了！ 小国的悲哀莫过于此。 比小国更惨的则是附庸国，大国吃相再差，也会象征性地询问一下小国意见，但对于附庸国，那根本是连问都不需要问。 其中的典型就是斯鲁文德。 曾经骁勇果敢、百战百胜的金精灵王国，一朝战败，千百年过去，始终无法翻身，如今更是彻底沦为叶尔兰手中的提线木偶。 就连一个普通上位家族出来的高等法师，都可以随意左右斯鲁文德的一国意见了！ 但高等法师马尔扎克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反而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在科曼索有所意动后，第一时间对海德雷的提议表示了赞同。 或许因为他这般迅速表态的态度，斯鲁文德还能从叶尔兰那里分得一些好处呢！ 或许就因为这点好处，斯鲁文德能够积攒到用于真正复国的资本！ 没有谁愿意始终低人一等，特别是身为高贵的金精灵，在自己国家的地位甚至还不如一群外来的月精灵。 这让马尔扎克如何能够接受，就算此刻他不得不表现得如此顺从，在他心底，也无时无刻不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 精灵廷的聚会在一众高等法师复杂的表情中结束了，但结束了却并不代表所有精灵都要离开了。 小国高等法师要在这里寻找精灵长老的支持，大国也需要对此作出反制，虽然不可能限制长老们的行动，但至少可以用更优厚的条件吸引他们。 不过，还有任务的海德雷却提前一步离开了，这让原本还想多留一会儿的希尔达兰娜也紧跟着离开了这里。 第1329章 独立奥火装置实验 树上城市，泰维曼萨。 刚刚离开传送神殿所在的枝桠，希尔达兰娜便快速冲出，拦住了正准备传送的海德雷，冷冷地质问道： “你知道自己刚刚在做什么吗？那一点利益根本无法弥补叶尔兰因此在北地诸国所损失掉的声望！ “就算你不支持冕王的改革计划，也不应该倒向科曼索，我也反对冕王的改革计划，但我始终记得，我的家族、我的一切都在这里，而不是科曼索！ “海德雷，你太让我失望了！” 面对希尔达兰娜的质问，海德雷先是微微皱眉，旋即又舒展开来，他面色平静地注视着对方，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了一句： “时间会证明我所做的一切！” “时间？” 希尔达兰娜正要继续追问，却不想眼前海德雷的身影已经变得越来越淡，只在呼吸间，就完全消失不见。 见此情景，希尔达兰娜不禁冷哼一声，也相继离去。 …… 塞汶顿，奥法联合会总部。 一座从未出现在联合会租赁列表中的最高规格私人实验室中，一袭蓝灰色法袍的伊奥勒姆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这里。 奥法联合会的工作固然重要，但自己的实验也不能放松，这般想着，伊奥勒姆快速走向实验室正中的大型悬浮场域。 但在进入场域范围之前，他还是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注视着眼前这个凝聚了他无数心血、近乎梦幻般的造物。 如果夏多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此时这座高规则实验室正中的大型悬浮场域中，正悬浮着一个用无数“实体化魔网之弦”编织而成的大型镂空球体。 直径足有十米上下，泛着浓密的幽蓝色辉光。 这辉光甚至远远超出魔法视觉的范畴，将整个实验室都映照得一片幽蓝，连同出现在这里的伊奥勒姆，也被一片蓝光笼罩。 暂停欣赏了一会儿，伊奥勒姆总算还没忘记自己挤出这么一个下午有多么不容易，随后，他便激发了身上法袍附带的飞行术，腾空而起。 进入悬浮场域后，他继续飞行，来到了实体化魔网之弦球体的正上方，之前在下方还看不分明，但在上面这个角度，就很容易发现这里缺了一块。 悬浮场域中无所谓上下，伊奥勒姆快速调整自己身体的方向，使得面部正对着球体的缺口处。 施展法术——5环【创造魔网之弦】！ 这个由夏多送来的神奇法术，最初只有2环，做创造出来的实体化魔网之弦很不稳定，更难以保存。 但在伊奥勒姆的改良、优化、提升之下，全新的5环版本已经足够实验所需！ “如果这时候布罗德还在就好了！” 之前将布罗德赶去开拓领地，现在身边没人用了，伊奥勒姆这才意识到不仅仅是布罗德依赖他，他也深深地依赖着布罗德。 只是孩子长大了，也该让他独立起来，对于之前的决定，伊奥勒姆并不感到后悔，只是有些想念。 …… 不知过去了多久，伊奥勒姆终于将最后一段实体化魔网之弦链接到造物本体，对造物本体进行例行检查后，接下去便到了整个实验最关键的一个环节。 伊奥勒姆先是退出了悬浮场域范围，紧接着便展开奥火让自身的微型魔网覆盖了大半实验室区域，之后才开始施法。 随着施法进程的启动，悬浮场域中由实体化魔网之弦所构成的幽蓝色镂空球体开始出现频闪。 但这频闪很有节律，在球体上完全是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进行，细看下来，其实只有球体穿过球心的一个截面在同时闪烁。 如果是数学上的球体，那这样的截面将会有无数个，但在现实人为制造的具体球体中，可分割的截面其实十分有限。 排除部分附属支援型要素单元，伊奥勒姆这个造物仅能分成124个有效功能截面。 而这一个个功能截面的频闪，本质上其实是在对造物要素单元集合的能量回路进行自检。 这一步骤伊奥勒姆在之前的实验中早就不知道进行过多少次了，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很快，他就完成了全部的检查工作。 而此时，施法并没有停止，而是直接继续—— 顺着之前自检所带来的能量惯性，伊奥勒姆将造物的124个功能截面一一链接到自身微型魔网。 “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真到了这个时候，伊奥勒姆还是忍不住迟疑了一下，之前失败次数太多，到这一刻他竟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但下一刻，伊奥勒姆还是启动了造物—— 随后，124个功能截面中的【序列1】截面，瞬间爆发出强烈的魔法灵光，这灵光是如此耀眼，以至于突破了它原本的蓝色极限，甚至超脱出颜色这一概念本身。 随着【序列1】截面被启动，紧接着【序列2】截面也被启动，不过在【序列2】截面启动的同时，【序列1】截面瞬间关停。 就这样，从【序列1】到【序列124】，一个个功能截面接连启动、又接连关停，同一时刻仅有一个功能截面被启动。 伊奥勒姆眯着眼睛，注视着前方已然化作一颗耀眼太阳的造物，心中默数着数字—— “1，2，3，……” 当数到“35”而造物依然没有毁灭的时候，伊奥勒姆原本还紧绷着的表情瞬间放松了下来，嘴角也不可抑制地向上翘起。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了。 造物本质是一个复合型独立奥火装置，能够持续输出大量奥能，但也因为大通量的能量输出，使得装置本身对能量载体的要求极高。 伊奥勒姆之前使用秘银作为能量载体，就算将纯度提纯到极限，也很难撑过35秒，就这还是采用了复合间断启动方案的结果。 如果只启动一个奥火单元，那最多也只能持续不到1秒。 而现在—— 已经超过70秒了，比之前的最高记录直接翻了一倍，而且更重要的是，哪怕到了70秒，伊奥勒姆也没看到造物将要毁灭的征兆。 “这就成功了？” 而就在他发出这番感叹之后，紧接着异变突生—— 第1330章 女神启示、上山下乡 原本还在稳定切换的奥火功能截面，其中之一突然开始散逸出奇异的蓝光，124个功能截面，看起来很多，但其实周期很短。 短到每12秒就要切换一轮。 当注意到奇异蓝光出现的瞬间，伊奥勒姆就意识到【实体化魔网之弦】开始出现异常了。 毕竟是能量造物，而且还是未触及物质层面的能量造物，本身就趋于不稳定状态，如今又经过大通量奥能的冲刷，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 伊奥勒姆暗叹一声，随后向后快速避让，与此同时，他也顺手启动了实验室中的法术平抑场域。 不过这种强度的实验，就算是同等层次法术平抑场域也很难将其有效控制，于是，伊奥勒姆直接抽离了自身展开的微型魔网。 之前的准备就用在这儿了。 正常的独立奥火装置，在启动时需要借助魔网才能深入到元素位面，启动后就不需要了。 但伊奥勒姆的造物并非单一的奥火装置，而是复合型，每一时刻都在不断启动、不断关停。（暂时还造不出单一且高功率的） 这也意味着，它必须处于魔网环境才能正常工作。 而相应的，一旦脱离了魔网环境，它也会被瞬间关停，只不过之前缓冲的能量就必须一次性释放出来了。 这就相当于，实验室被至少124个标准10环法术击中！（标准法术指纯能输出，实际破坏力可能还不如9环法术） 可如果不关停的话，那就不止124个那么简单了，或许连奥法联合会都要不保了！ 此刻没了布罗德的辅助，伊奥勒姆只能独自一人应对眼前的能量暴动场景，饶是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却依旧应付得十分吃力。 …… 不知过去了多久，实验室暴乱的能量逐渐归还了魔网，被能量暴动破坏的魔网也已经被修复完成。 只是实验室被损毁的设施、设备就需要重新添置了。 这等损失对于一位大奥术师来说，并不算什么，如果还是之前用秘银实验的时候，那才叫心痛呢！ 收拾完残局，伊奥勒姆并没有休息，而是立刻来到另一间密室中，这里是他专门用来进行探知与反探知实验的场所。 每一次独立奥火装置实验之后，他都会进行一次反探知实验，除了尽可能地消除独立奥火装置实验失败对外界的影响外，也是为了在某种特殊的专注状态下，对可能的威胁进行提前定位。 这已经近乎预言了。 但仅限于与自身有关的事件！ 和往常一样，这一次伊奥勒姆也没有获得什么意外信息，只不过在离开密室的时候，他还是本能地感觉到不对。 似乎有某种威胁正在逼近。 伊奥勒姆并不相信直觉，他只相信具体而准确的信息，但有了异常感觉，他也不会无视。 略一沉默，他再次回到密室之中，从次元袋中取出一架【命运轨迹】，放到之前进行反探知实验的法阵中央。 启动【命运轨迹】后，伊奥勒姆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六芒星轨迹，之后便低头默念魔法女神的圣号，向女神寻求启示。 几乎瞬间，一团有如水波一般的蓝白辉光从【命运轨迹】上跳出，下一瞬出现在伊奥勒姆肩头，再下一瞬，又跑到了密室墙壁上的蓝白星图案上。 似乎总有一股永不停息的力量驱使着这团辉光在密室中不断跳跃着，但最终还是停在了伊奥勒姆胸前的六芒星轨迹中。 抚摸着似乎还带着温热的蓝白辉光，伊奥勒姆喃喃说出一个单词—— “东方？” 女神的启示十分模糊，伊奥勒姆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如果预言的内容具体而准确，那还要施法者自己做什么呢？ 有了“东方”的启示已经足够，东方可能存在的威胁除了科曼索还能有其他什么吗？ “实验必须加快进度了！” …… 南境，时之塔。 一场特殊的选拔，悄无声息地开始、又悄无声息地结束了。 一共十二人被选出来，成为时之塔外派的魔法教员，当然这是在时之塔内部的任务名称，实际上他们将成为亚特伍德的助手，各种意义上的。 这十二人中，除了埃德里奇和吉布森是之前就已经成为正式法师的，剩下十人全都是夏多不久前刚刚见证过晋升仪式的新晋法师。 之所以选他们，是因为他们年轻，同时又是时之塔新体制下成长起来的正式法师。 当然，他们是出身也占了很大关系。 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平民出身，一半来自萨维尔领，一半来自大夏领。 选他们，既是培养，也是考验，能不能通过，就看他们自己了。 至于埃德里奇和吉布森，则因为埃德里奇的父亲是戴里克，与萨维尔领官僚打交道比较容易，也比较清楚那里面的门道。 吉布森则是因为他去过塞汶顿，见识过外面的世界，有过对比才更能理解时之塔秩序、大夏秩序的先进性，放他出去，就是想借他的口去宣传这些。 另外，这也是对他的一种培养。 …… 在埃德里奇、吉布森带着十名正式法师找到亚特伍德的时候，亚特伍德当即被夏多的大手笔震惊了。 他原以为夏多只会派几个学徒过来的，没想到一下子派来十二位正式法师，让十二位正式法师去做几个学徒就能做的事，足见夏多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而当亚特伍德从埃德里奇手中接过夏多专门为他制作的【回避探知护符】的时候，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更是涌上心头。 他向着时之塔所在的方向，遥遥地行了一礼，郑重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亚特伍德必定完成任务，绝不辜负领主大人的信任！” …… 与此同时，时之塔中。 夏多通过妮雅书房中的投影窗，完整地看到了法典广场上亚特伍德表决心的那一幕。 当然，和他一起的妮雅也看到了。 “十二位正式法师，一下子放出去，不觉得有些浪费吗？”妮雅不解地问道。 别说是放在过去，就算是现在的时之塔，也没有富裕到随随便便就闲置十二位正式法师。 对此，夏多只说了一句“施法者也是普通人”，妮雅就立刻明白了，她还是在用过去的观念看问题。 第1331章 半位面实验、位面重叠 在埃德里奇、吉布森等十二个正式法师离开时之塔后，夏多总算是找回了属于自己的私人时间。 除了日常关注一下屠魔护符的生产情况，他更多地是将精力放在了对位面领域的探索上。 只可惜，目前时之塔拥有的位面样本还是太少，其中【蓝晶位面】更是一个可以继续成长的正常位面。 夏多实在没理由在那里搞什么不可逆转的毁灭性实验，只有【黄沙半位面】，几乎要被他玩坏了。 元素侵染只是家常便饭，用于探索各种元素对半位面的侵染过程，以及侵染效果，检验理论预测与现实的差距。 对半位面伤害最大的还是【根源改造】，夏多确实已经算是有经验的实验者了，但每一次的改造依然会对半位面的本质造成损伤。 这种损伤哪怕不需要去检查【黄沙半位面】根源的稳定性，仅从半位面本身不断缩小的面积就足以证明。 如今的【黄沙半位面】早就不复当初篮球场那么大了，而是萎缩到只有不到30平米的程度。 高度也急剧萎缩，差不多6、70米的样子，而且还在以肉眼可见地速度，不断萎缩中。 相比于肉眼几乎分辨不出的面积萎缩，这似乎更能证明半位面的损毁程度。 对于夏多来说，区区一个【黄沙半位面】的毁灭并不算什么，只要它能够真正死得其所就好。 但很可惜，夏多对于位面领域的探索是片面的、有限的，截止到目前为止，他所有的研究都是基于耐色法师已有的理论、思路来进行的。 并没有做出什么突破性的进步，算是对前人的理论、思路的验证。 当然，在这一过程中，夏多也收获了很多，至少已经较为笼统地建立了一个对位面本质的初步认知，并填充了部分细节。 而现在，就到了夏多验证自身所学的时候了。 …… 三月初，夏多在塞汶顿拜访了当时还是奥法联合会会长的康杰尼欧，当时伊奥勒姆也在。 在和两位大师交流的过程中，夏多得到了关于【元素侵染】、【根源改造】这两种改造半位面的技术。 甚至于，两位大师还为他简单讲解了半位面创造的原理。 在经过了主位面三个月、投影位面大半年的思考、研究、实验后，夏多对于创造半位面已经有了较为深刻的理解。 而他也终于决定自己创造半位面了。 当然，一些准备工作也是必不可少的，总不能空手就去吧，虽然有些人可以，但夏多现在还不行。 …… 6月的最后几天，屠魔护符订单已经提前完成，甚至比订单要求的100枚，还额外多出16枚，等到夏多前往塞汶顿的时候，或许还能再多七八枚。 这天中午，阳光正好，夏多和妮雅从临水村别墅用完午餐回到时之塔。 半位面实验的先期准备已经做好，夏多准备今天就开始实验了，在进入实验室之前，他交代妮雅： “等下我要进行一项非常重要的实验，如果没有什么非常要紧的事，不要找我。如果是哈兰领主联系时之塔催订单，完全不用理会他，过几天我会去塞汶顿的。” 说完，夏多直接将腰间的通讯法器扯了下来，收到随身空间里了，临近月底的这些日子，哈兰领主几乎天天联系他，想让他尽快前往塞汶顿。 但他一方面还有半位面实验要做，另一方面还想再等时之塔的魔法技工部多生产一些屠魔护符，埃文斯那边应该已经联系不少买家了。 说好月底前交货，夏多又怎么能太过超前，白送给哈兰领主今后压价的借口呢！ 而妮雅，作为夏多最亲近的人，知道夏多所说的非常重要的实验是什么，也知道夏多这些天为了这个实验做了多少准备。 当然，她更知道这些天哈兰领主的烦人程度，于是她一丝迟疑都没有，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我知道怎么做了，你放心吧，就算他亲自来南境，我也不会提前交货。” “嗯，那就好！” 夏多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就怕妮雅碍不过面子，直接交货了，那下次的代工价格就势必会受到影响了。 想要提前，也可以，很简单，加钱就行，但这些天哈兰领主从来也没提一句钱的问题，既然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夏多又怎么可能让对方轻易得逞呢！ …… 随着身后实验室大门的悄然关闭，夏多抬头看了一眼主室高挑的穹顶，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将一切琐事彻底跑到了脑后，全身心投入到半位面实验之中。 他现在所用的这间实验室，一应设备、设施在整个时之塔都算是排得上号的，只可惜这一次的实验，很多设备大概是用不上了。 创造半位面可以在主位面进行，但对于新手来说，更保险的做法是到以太位面中进行。 当然，这里的保险是仅就“创造半位面”这件事本身而言，以太位面自身可能存在的风险就不考虑在内了。 而考虑到以太完位面本身可能存在的风险，真正保险的做法是将以太位面与主位面重叠。 实验者在这片兼顾主位面特性、便于防守的位面重叠区域中创造半位面。 这其实是从伊诺森法师塔遗迹得到的灵感，那里至今都存在着一大片以太位面与主位面的重叠区域，当然那里的重叠状态是非常不稳定的。 以夏多对位面领域的了解程度，还不足以在那里开展实验、研究工作，不过等到他对位面领域再了解一些，伊诺森法师塔遗迹将会是绝佳的位面领域实验、研究场所。 至于现在，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在时之塔完成第一次新手创世实验吧！ …… ——【位面重叠-以太·物质】 随着法术的完成，夏多周围的空间中瞬间涌现出大量惨淡、稀薄的七彩迷雾，这是以太迷雾，存在于以太位面的各个位置。 这种看似花里胡哨的迷雾其实存在感很弱，并不影响夏多的正常视觉，至少在实验室这么小的范围内，一点也不影响。 第1332章 位面根源＋元素填充＝创世 位面重叠就绪，但此刻，夏多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始尝试创造半位面，而是先启动了实验室正中样的一个正方体形态的特殊魔法物品。 这是夏多专门为这次实验准备的【位面限制器】，或者说【稳定器】也可以。 他不清楚其他人在进行这类实验的时候是怎么做的，但他基于自己对创造半位面过程的理解，推测出时间应该不会太短。 他觉得有必要尽可能地延长【位面重叠】的时间，并使其更加稳固。 这要是施法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以太位面和主位面突然分离，那就太有意思了。 一个搞不好，明年的时之塔就要变成时之塔遗迹了。 如果当初的伊诺森法师塔也有类似【位面限制器】的东西，或许就不会被精灵破坏成功了，至少也会增加对方搞破坏的成本。 …… 随着【位面限制器】的启动，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多感觉周围的以太迷雾似乎变得更加惨淡、稀薄了。 不过，他也没太在意，以太迷雾只是以太位面固有的一种特殊现象，对这次实验不会什么影响。 一切准备就绪，夏多就准备创造半位面了。 ——【根源塑造】 夏多并没有得到具体的创造半位面的法术，但通过康杰尼欧、伊奥勒姆两位大师的讲解，他知道创造半位面最关键的一步就是塑造位面根源。 所谓【根源塑造】法术，其实是源于【根源改造】，夏多在一次次对【黄沙半位面】的摧残中，摸索了位面根源的本质，以及创造它们的方法。 在对这方面不了解的时候，夏多觉得这东西很复杂、很玄乎，但当他有了一定深度的了解后，他就发现这东西其实还是蛮简单的！ 实际上就是一份位面设计蓝图！ 但与一般蓝图不同的是，位面根源本身也相当于地基，或者说“框架”，没有它，位面根本就“建”不成！ 【根源塑造】这一法术之所以高达8环，主要就高在了塑造“地基”方面，如果仅仅只是一份蓝图、一份信息，那只需一个1环法术足以概括。 这个法术本身并不难，就是操作上有些繁琐，需要设定后续元素填充的全部细节，而这也意味着—— 通过这种方式创造出来的半位面，没有任何成长潜力，它们的命运几乎是在被创造之初就已经注定了！ 同样的，这样的半位面也无法永久存在，这取决于施法者对位面根源的细节雕琢，如果细节方面做不好，或许在元素填充过程中就整个崩溃了。 就算元素填充顺利完成了，相比于天然半位面，也有着十分明显的短板——位面根源细节不足。 除非有施法者愿意花费大量时间去逐一设定全部的演化细节，否则的话，基本上比不上天然半位面长寿的。 需要定期维护，维护方式自然就是根据位面现有情况，通过【根源改造】去对位面根源进行调整。 夏多对于他所创造的半位面要求并不高，能活过1天就行了，相比于位面悠长无尽的寿命，这已经是极低极低的要求了。 …… 很快，夏多就在实验室中的位面重叠区域内完成了【根源塑造】，他塑造出来的位面根源中规中矩、元素均衡。 具体而言，则是六道依照特定轨迹不断流转的元素激流。 等到后面元素填充完毕，这一刻还能具体存在的位面根源就不存在了，彻底成为概念意义上“蓝图”，或者成为了半位面本身。 可以根据位面状态将“蓝图”逆推出来，但已经不存在具体的“位面根源”这种东西了。 所谓【根源改造】，本质上也并非直接操作【位面根源】这种东西，而是在知晓“蓝图”的情况下，以一种更宏观的角度对半位面本身进行操作。 类似于国家的宏观调控。 而【元素侵染】，则更像是直接向某个个体注入大量资金，依靠那个个体的后续影响，进而逐渐影响到整个国家的发展大局（位面属性或者说位面根源的元素相性）。 …… 好生欣赏了一会儿位面根源，当然也是在观察其中元素流转的轨迹，确定其与设计无误，夏多才开始进行下一步工作—— 元素填充。 这一步就更简单了，甚至连繁琐也谈不上，就是耗时间。 链接元素位面，并借助魔网这一天然的能量传输管道，夏多将从元素位面引导而来的大量元素、能量，以均衡地态势汇入了位面根源之中。 随着元素填充的进度不断推进，很快，夏多面前便再现了当初学徒时期他在迪恩、萨米等人面前卖弄过的元素转化场面。 只不过相比于他之前只用四元素参与转化，如今位面根源的演化还多了正、负能量，其中的变化近乎无穷，堪称创世场景再现！ 在维持与元素位面链接状态的同时，夏多几乎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元素转化场景上了。 就好像地球上的悬浮粒子所做的布朗运动。 夏多固然是设定了位面根源后续的演化方向，但很多细节他是没法一一设定的，只能任由四元素、正负能量自行演化。 这中间出现任何意外都是有可能的。 当然，总体的演化趋势，夏多还是能够确定的，只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还需要时刻关注着演化过程。 就算没有任何意外发生，他也是很乐意观摩一下创世场景的，毕竟元素填充的过程是非常耗时、非常无聊的。 不找点事做，他还真担心自己坚持不下去呢！ …… 不知过了多久。 元素填充终于走到了尾声，夏多从来有维持过这么久的引导法术，他感觉时间像是过去了好几年。 尽管理智知道这不可能，但他还是难以抑制地生出了这样的感觉。 而在【魔法时刻】的精确计时下，引导元素填充实际上只花夏多5小时08分26秒。 当然，这个时间也是非常长的，长到夏多此前甚至都没有预料到实际引导元素填充的时间会有这么长！ “唉，如果其他人也都是这样，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创造半位面还真是一个体力活呢！” 夏多忍不住吐槽道。 第1333章 成功且失败、幻化灵体 不过夏多也想到，应该是有其他办法的，比如说再找几个人合作一同创造半位面，或者借助法师塔实现储备的元素、能量，而不必从元素位面临时引导。 又或者可以将奥火的部分功能融入创造半位面的过程中，让半位面雏形自己具备引导、吸收元素能量的功能。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部困难多。 尽管夏多现在还找不出什么好办法，但相关思路却也不难想到，慢慢来就是，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创世新手呢！ …… 随着元素填充进入尾声，半位面的初始形态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那是一片相对独立的小世界！ 当然，说是看到一个“天圆地方的小世界”出现，那也并不准确，实际上，小世界刚刚成型就自动与当前主位面、以太位面重叠的实验区域重叠起来了。 表现在实验室中的具体场景则是—— 实验区域突兀地出现了一片小小的不毛之地，大概十来平方左右，并且还在缓缓扩大着。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扩大速度也越来越慢，之后即便夏多还没有停下元素填充，扩大的速度也很难用肉眼来分辨了。 继续填充元素或许还能让它再大一些，但也不大可能超出一开始就设计好的大小太多，夏多知道这个半位面最多也就到这种程度了。 接着，他便准备停下元素填充法术，然后仔细检查一下这个刚刚诞生出来的半位面的具体情况。 可就在元素填充法术停下的瞬间，还不等夏多上前检查，原本还看着很正常的那一小片土地，竟出现了一丝崩溃迹象。 不是类似土块崩裂的那种，而是从物质到元素的那种崩解！ 一瞬间，夏多几乎亡魂皆冒，如果让半位面崩解在这里，那不用想，实验室必定不保了，要是运气再差些，可能时之塔也要变遗迹了。 但好在对于眼前即将的离奇事故，夏多早就有过预案，他几乎没有什么犹豫，一脚就踢在了旁边的正方体【位面限制器】上。 将其整个地踢翻了一个面，于是【位面限制器】稳固的另一面瞬间发挥了坐骑，主位面和以太位面几乎瞬间就分离开来。 当然，夏多创造出的那个半位面出现在以太位面那一侧，其后也会相互分离，但那就与主位面无关了。 或许是一场绚丽多姿的烟花表演，或许是依据以太位面的某种特性产生的其他暴烈影响。 有什么关心呢，反正也影响不到主位面，影响不到时之塔。 …… 待一切归于平静，夏多开始复盘这一次创造半位面的全部过程，从最初构造实验环境，到之后创造位面根源，再到填充元素。 所有步骤在今天之前，都经过了他无数次的反复推敲，理论上是不应该出现问题的。 如果出现问题，大概率就是最初设计的理论出了问题。 夏多重新审视自己研究位面领域这一路的脉络，虽然吸收了不少前人的理论、思路，但他也是全部验证过的，理论是自洽的、符合现实的。 但现在实验却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难道是理论中缺少了某些关键要素？ 又或者单纯只是自己的操作或者实验流程出了问题？ 如果是操作问题或者实验流程问题，那最大的变数可能就出现在【位面限制器】上了。 代入到旁观者的角度，夏多很容易就发现了自己这次实验与其他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多了个【位面限制器】。 但想要营造出位面重叠区域的实验环境，就算不用【位面限制器】，也必定要用到其他类似的方法。 毕竟创造半位面的过程是相对较长的，必须考虑实验中途位面分离的可能。 …… 认真思考了一番，夏多还是觉得问题出在了理论方面。 “难道是位面屏障？” 夏多隐约有这方面的怀疑，如果说创造半位面的全过程中还有那部分是他还不甚明了的，那应该就是“位面屏障”了。 理论上，位面屏障也是从位面根源中诞生出来的，是属于位面创生过程中的必然产物。 夏多能创造出那一小片土地，就说明半位面是成型了的，也就是说位面屏障是诞生了的。 不然的话，那一小片土地也不可能凭空出现实验区域。 只是位面屏障的具体诞生过程，夏多还不太了解，就如同位面创生过程，虽然是依据他设计的蓝图而来，但其中仍旧有很多未解之谜。 这次创造半位面的实验确实仓促了一些，但如果总是要等到有百分百把握才开始行动，那还算什么探索未知呢？ 失败是成功之母，屡败屡战，才有胜的希望。 …… 鉴于暂时也搞不到其他法师进行半位面实验的环境配置，夏多决定冒一把险，到以太位面进行二次实验。 这般想着，夏多给妮雅发送了一条消息，告知了他的想法，之后也不等妮雅回复，便毅然决然地开始行动了。 借助主位面与以太位面的重叠-分离过程，夏多很顺利地进入到迷雾幻境般的以太位面。 当然，想要较长时间留在这里，仅凭物质性的躯体是很难办到的，还需要将本体转化为以太位面的形态。 ——【位面同调-幻化灵体】 一般而言，位面同调法术能够帮助施法者进入无法生存的元素位面，元素固然是属于能量，但从存在与虚幻的角度来看，它更属于物质。 以太位面则更倾向于虚幻，非能量、非物质，但又不同于星界那样由纯粹的精神构成。 总之是一方十分神奇的所在。 位面同调作用于以太位面，变会将施法者转化为灵体状态，而不是像在物质位面、元素位面那样获得额外的元素维生状态。 夏多到以太位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最早在时之塔外面的迷锁废墟中遭遇混乱魔法，曾短时间地进入过以太位面，后面则大都是在对以太位面有了较多了解后的尝试行进入。 …… 而此刻，夏多出现在以太位面中的位置是在时之塔外面，当然更准确地说是——在时之塔防护体系的轮廓之外！ 第1334章 灵界见闻、成功又失败 差不多隔了四五十米的样子，夏多能够比较清晰地看到在一片朦胧惨淡迷雾中，屹立着一座散发着强烈魔法灵光的塔状存在。 如果是对时之塔设计蓝图比较熟悉的人看到这一幕，只要稍加解析就不难发现，眼前这座灵光夺目的塔状存在就是时之塔。 而在时之塔以外，并不是夏多熟悉的大夏领，而是一批迷雾中的森林，但相比于他上一次来到这里，地形、地貌出现了较为明显的变化。 这并不是因为刚刚半位面实验失败后以邻为壑导致的结果，而是每次过来，这里都会有着和之前不太一样的、似是而非的场景。 夏多暂时还搞不明白这里面的原因，只能把它当成是以太位面有别于物质位面的一种特殊属性。 当然，以太位面的特殊之处还远不止于此。 夏多只是稍加专注，便发现了隐于迷雾之中的另一个世界——主位面。 他能够看到法典广场与森林重叠的场景，也能看到偶尔从法典广场路过的大夏领民穿过以太位面森林的场景。 更有甚者，夏多此刻的身体就被法典广场旁边的一根旗杆穿透了，但他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痛感。 甚至，当他往前走动一两步的时候，那旗杆直接从他的身体中“切”出来了，完全没有半点滞碍。 就好像两个完全平行的世界，互相都打扰不到对方。 当然，只是好像。 实际上有很多法术能够在一个位面影响到另一个位面，不然的话，时之塔的防护体系也就不至于延伸到以太位面来了。 …… 为了避免在以太位面实验时再次失败影响到主位面，尽管这种可能性极小，但夏多还是尽可能地远离了能看到大夏领的区域。 一片陌生的原始森林中。 夏多率先构建了一片防护阵地，以及范围更广的警戒区域，之后才回到防护阵地中开始今天的第二次试验。 ——【根源塑造】！ 以太位面属于天然的创世区域，夏多并不需要再将其与物质位面重叠，而魔网解析、施法调整等前置工作更是早就完成，他现在可以上手创造位面根源。 （在物质位面也可以创造半位面，只是麻烦些） 在纯粹以太位面中的位面根源，相比于之前在时之塔实验时的景象，显得更加缥缈、虚幻。 仿佛只要在它旁边呼吸一下，就能将它轻易吹灭，但实际上，它稳定得很。 很快，位面根源塑造完成，而接下来，夏多终于体会到在以太位面实验的好处了。 虽然刚才实验的环境因为位面重叠而兼顾了物质位面与以太位面的共同特性，但毕竟和纯粹的以太位面环境还是有所区别的。 而且区别很大。 夏多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元素填充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一筹！ 至于位面根源填充元素后的演化过程，和刚刚的实验并没有明显不同，蓝图毕竟是蓝图。 接下来就是等待的时间了—— 差不多只用了三个半小时，相比于之前，足足节省了近一半时间！ …… 一如之前的实验，随着元素填充逐渐进入尾声，半位面的初始形态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但相比于之前，这一次就是一个真正的独立小世界了！ 夏多甚至能够看到半位面的完整轮廓，但想伸手去接触，却有如同梦幻泡影一般，完全无法接触。 他挥舞着手臂在半位面中穿来穿去，这场面让夏多感觉有些滑稽，又有些震感，如果他的体型再大些，会不会也能以这样的视角去看一看、“摸一摸”主位面？ 又或者，会不会此刻也正有一个无法想象的伟大存在以超然的视角看向主位面？ 夏多晃了晃脑袋，似乎想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海，再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刚才实验时位面崩解的时间。 但此刻半位面依然十分稳定地存在于夏多面前。 “难道刚刚的位面崩解真是由于实验环境导致的？” 透过以太位面看半位面，视野其实受到了很大阻碍，感知也并不全面，夏多直接施法将感知场域投射到半位面中。 这一下，整个世界瞬间就清晰了。 但很可惜，半位面依然出现了崩解现象，只是不同于之前崩解到了物质底层，将物质崩解为元素、能量了。 现在仅仅只是位面本身的崩解，半位面中的物质依然稳定存在着，只是当位面崩解完成后，物质也很难留存。 或许会就近落入“附近”的物质位面，或许会在位面崩解的极端环境下转化成能够存在于以太间层的特殊存在而继续留在以太间层。 只是夏多现在没时间等它完全崩解了。 临时起意来以太位面继续实验，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再不回去，妮雅恐怕就要担心了。 如果研究的目的不是为了让生活变得更美好，那还有什么必要继续研究呢？ 夏多并不是眼中只有真理的极端人士，本质上他就是一个稍有理想、稍有觉悟、稍有成就的普通人。 …… 回到时之塔后。 夏多直接被妮雅“抓”到了书房中，但当他凑过去想要套近乎的时候，妮雅却又傲娇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夏多。 “妮雅，抱歉让你担心了。” 夏多上前一步从后面抱住了妮雅，在她耳边柔声说着软话，也不知是被耳边扰动的气息弄痒了，还是不想承认自己再次被说服了。 妮雅从夏多怀中挣脱开来，气呼呼地坐到了投影窗前的坐椅上，还撇过头去看窗外。 夏多见状，却是异常欣喜，他知道妮雅已经在他的耳濡目染之下超过出当前时代的限制了，具备了部分新时代女性的特征。 平等意识。 不只是与男性平等，更是与强者平等。 这是夏多期待看到的，如果只是一个由纯粹力量构建起来的所谓文明，那又有什么可期待的呢？ 不过，期待归期待、欣喜归欣喜，老婆还是要继续哄的。 于是，夏多也一屁股坐在了窗前，与妮雅正对，模仿妮雅的样子，看向窗外，只这一下，妮雅就破防了。 “能不能别学我！” “能不能别学我。” “哼！” “哼！” …… 第1335章 伊奥勒姆找、准备升级 “下次别这样了。” “嗯。” 夏多和妮雅感情正好，哪有那么容易陷入冷战，她只是担心夏多临时进入以太位面可能会遭遇危险。 现在夏多平安归来，又主动放低身段去哄她，妮雅自然不会一直揪着这点不放，玩闹过后，两人很快就谈起了正事。 “下午哈兰领主有联系时之塔吗？” “没有，不过时之塔收到了伊奥勒姆阁下的讯息，他联系你联系不上，才转而传到时之塔来了。” “伊奥勒姆？” 夏多顿时有些疑惑，如果说联系他的人是哈兰领主，那他可能还更相信一些，可妮雅却分明地说着联系他的人是伊奥勒姆。 这是夏多过去几乎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 之前总是他主动联系伊奥勒姆，而对方很少主动联系他，要联系一般也是回答他的问题。 可妮雅不可能说这种极容易被拆穿的谎话，那现在这种情况又是怎么回事呢？ 夏多当即追问道：“他说了什么？” “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让你尽快去一趟塞汶顿。”妮雅回答道。 由于时之塔的传讯法阵能够保存信息，妮雅一边说，还一边放出了之前保存的伊奥勒姆的声音，确实如她所说，让夏多尽快去一趟塞汶顿。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去一趟奥法联合会。 这么没头没尾的一个邀请，原因也不说，夏多更加好奇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伊奥勒姆联系他不上，还继续联系时之塔，也要让他去一趟塞汶顿。 “难不成是之前克利夫事件还有什么后续？” 这一念头在夏多脑海中突然闪现，但紧接着就被他给否定了，克利夫复活后活着好好的，离开塞汶顿之前，他还和对方见过面。 如果是吉尔斯高塔想要找茬，那也应该在克利夫才是，难不成还想挑软柿子捏？ 再说，就算要找他，也不至于让伊奥勒姆来通知，通知还什么都不说，这怎么可能。 夏多很确定塞汶顿那边，如果有人想联系他的话，根本不会通过伊奥勒姆来中转。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伊奥勒姆本人找他有事。 这么一想，夏多呼吸都有几分急促了，他能想到的、伊奥勒姆可能找他的事，一个是密瑟能核，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他提供的新型导能材料资料。 另一个，则是时之塔这边的学院化培养情况了。 但后者毕竟是一个较长期的计划，随便哪天两人见面了，问一下完全来得及，没必要专门联系，联系不上还让人转达。 “难不成是密瑟能核研究成功了？”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夏多几乎就坐不住了，而妮雅这时也发现了他的情绪异常，关切地问道： “怎么了？想到伊奥勒姆阁下找你什么事了？” “大概猜到一些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好事，不用担心。” 夏多并没有对妮雅透露密瑟能核的存在，这东西毕竟牵连甚广，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要引发“世界大战”了、 在没有得到伊奥勒姆的同意前，他是不会对任何人提及的，当然，这里的“任何人”也包括妮雅在内。 “那你是不是要回复他一下？”妮雅轻声问道。 “是要回复一下。” 但紧接着，夏多话锋一转，面带歉意地说道：“我才从塞汶顿回来不久，就又过去了，这一次也不知道要在那里待多久，要不你和我一起过去吧！” “不了。”妮雅摇摇头，将手放到夏多掌心，轻轻握住，语气坚定地说道，“别担心我，我觉得我还是留在南境比较合适，记得办完事早点回来就是了。” 夏多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握住了妮雅主动伸出的双手。 …… 儿女情长可能消磨人的意志，但同样也可以是勇气、信念的来源，夏多觉得自己被妮雅改变了许多，但他却并不排斥这样的改变。 一个人如果连七情六欲都无法保持，那还算个人吗？ 夏多并不愿意做纯粹的、极端的某种目标执行者化身，他要做一个逐渐趋向圆满的、真正的人。 和妮雅在书房投影窗前温存一段时光后，天色彻底暗了下来，窗上投影中最后一批大夏领开拓部工作小组成员已经陆续返回临水村了。 “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临水村点餐，我联系完伊奥勒姆就过去。” “嗯。” 妮雅应了一声，便从夏多手中抽出自己的小手，然后起身传送了出去。 …… “伊奥勒姆老师，刚从时之塔收到你的讯息，塞汶顿那边出了什么要紧事吗？” 借助通讯法器将消息发出去后，夏多便握着法器水晶球静静地等待伊奥勒姆的回复。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消息发出去没几秒时间，伊奥勒姆的回信就来了——“是有一件要紧事，需要你的帮忙，可以的话尽快过来！” 嗯？要帮忙？ 不是密瑟能核研究成功了？ 夏多不禁有些失望，但随后他就想到，难不成伊奥勒姆想要邀请他加入密瑟能核的研究？ 相比于直接拿成品，他更希望参与到研究过程中去，这不仅有利于他加深和伊奥勒姆的私人关系，也能让他对密瑟能核的原理、构造更加了解。 成品或许只是初代技术，但实际参与研究却能获得最前沿的版本！ 如何选择，不言自明。 …… “老师，是和导能材料有关的那个项目吗？” “是的。” 从伊奥勒姆口中得到准确的信息后，夏多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他当即回复——“南境这边还有些事需要处理一下，最迟后天，必定抵达！” 当然，如果伊奥勒姆说不是那个项目，夏多也还是会答应过去帮忙，只是难免会有些失望罢了。 之后，夏多前往临水村与妮雅共进晚餐不提。 …… 第二天，夏多早早地就起床了，他和伊奥勒姆说南境这边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可不是什么故作姿态的借口，而是真有其事—— 算上投影位面，他穿越至今已经足足十五年之久了，也是时候成为大奥术师了！ 即便没有伊奥勒姆的邀请，按照夏多自己给自己制定的计划，他会在年底升级成为大奥术师。 至于现在，不过是提前几个月而已，并不会对必然的成功产生任何干扰！ 第1336章 法术设计、魔网尽头 当然，自信也并不意味着什么都不需要准备，他还是带着几本法术笔记来到平时最常用法术实验室中。 想当初这里还是他成为正式法师的时候，时之塔分配给他的，这里也算是见证了他这一路走来的成长过程。 摊开笔记，升级所需的法术其实在今天之前夏多就已经准备得七七八八了，现在他要做的也不过是突击攻坚一下，将最后的部分补完即可。 按照一贯的升级传统，他这次的选择毫无疑问当然也是【法师护甲】这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防护法术。 其核心功能力场构造部分的要素单元升环工作，他之前已经差不多全部完成了，现在剩下来的就是一些支援型要素单元的升环工作，使它们配得上法术核心功能的能量级别。 如果只是这些的话，那换个高阶法师过来或许也能完成，其中真正的难点还在于如此高能级的能量回路的稳定性问题。 类似于地球上强电弱点要分开，又或者小飞机等比例放大不能成为大飞机那种意思。 但因为法术构造总体还归于一个体系，实际在进行法术设计的时候，其难度并不一定比地球上涉及多学科的工业设计更难。 如果掌握更多原理性的规律，是可以进行纯理论设计的。 目前耐色瑞尔包括夏多在内，对原理性规律的探索主要集中在魔网之弦单弦的转化规律上。 在进行法术设计时，这方面的规律有助于进行线性的推演，如果再多增加一条线程，难度就会陡升。 表现在法术上，通常就是指法术的功能十分单一，类似于精灵迷锁那样的超复杂法术，哪怕是奥术师也很难上手。 当然，由于法术同时兼具理论与应用的特性，在长期接触各种法术升环、变型的过程中，夏多还是自行明悟了不少超越线性的规律。 只不过，过去的时间一直都排得满满的，他并没能深入探索下去，而且在接下去已经规划好的未来中，夏多也不准备进行太多的基础研究。 目前正是黄金发展阶段，仅以现有的法术完成各种应用优化，就足以在国际竞争中占据较大的优势。 至于再进一步，到时候也有了学院培养出来的大量施法者，从中精选一批愿意进行基础研究的卓越选手，还是十分容易的。 不过，未来瞬息万变，夏多也很难保证未来就绝对按照他所规划的那样走，哪怕是现在，他也不是很确定，成为大奥术师后他会不会立刻改变计划。 大奥术师穷尽了魔网，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了，但到底如何穷尽，他没有亲身体验过，并不能体会到其中的细节。 他只是从与伊奥勒姆、康杰尼欧的交流中，听到了一些较为片面的描述，再结合从投影位面中获得的一些信息，从而得出了那样的结论—— 魔网只到十层为止。 大奥术师之后，再难升级！ 就比如，伊奥勒姆、康杰尼欧这两位成名已久的大奥术师，和不久前刚刚成就的斯库姆、霍克二人相比，在接触魔网层次上，没有任何差别。 这也是为什么大奥术师之后没有再分什么高级、中级的根本原因，除了人少，就是因为大家都一样。 不同大奥术师之间，真就只剩下知识多少的差别了。 对于那样的状态，夏多还是有些期待的，但同时，他也有些抗拒，不想体会那种前进无路的感觉。 尽管他知道，在他所认为的魔法，并不等同于魔网、也不等同于法术，但还是忍不住去想。 或许是受到了伊奥勒姆和康杰尼欧的影响，或许他潜意识里还留存着某些自己也不敢面对的阴暗想法。 但不管怎么说，总归是要先成为大奥术师吧！ …… 胡乱地将心思放飞了一阵，夏多很快就收心专注于完成最后一次升环试炼所需的等价10环法术。 一直到中午，妮雅叫他一起吃午饭，也被他拒绝了，他只是随便啃了几个用天界小麦制作的馒头，将身体、精神都恢复到最佳状态，便又继续投入到工作之中。 傍晚，妮雅再次呼唤，而这一次，夏多就没有再拒绝了，因为他所需要的法术已经设计完成，只差最后的测试了。 而对于夏多来说，测试往往也意味着成功！ …… 晚餐过后，夏多再次来到了法术实验室，这一次就不像白天那样只是“闭关”了，他要“练功”了！ 将法术笔记翻开到记录升级法术奥术几何学图形的那一页，夏多又施法将法术书悬浮在身前，就正对着他的脸。 然后才对照着法术书上的提示开始施法！ ——支援型要素单元·内层位面链接、元素能量引导 ——支援型要素单元·能量缓存 ——支援型要素单元·分支、调谐、引导、稳固 ——核心要素单元·力场生成 ——核心要素单元·力场塑形 ——核心要素单元·本体同调 ——支援型要素单元·能量缓冲 …… ——支援型要素单元·震荡消除 ——支援型要素单元·限制开合 …… 随着施法进行到最后，夏多周身陡然生出了层层叠叠有如细密鱼鳞一般的菱形力场。 而这些独立菱形力场中的惯性力方向并不完全指向外面，而是具有一定的偏转角度。 就算被穿透性极强、超过力场防护极限的箭矢、子弹击中，也不至于被层层穿透，直接命中本体。 当然，【法师护甲】对于能量防护的效果十分有限，就算到了10环层次，也比不上正常6环的【防护能量伤害】、【抵抗能量伤害】效果好。 事实上，这个法术就只是纯粹为了升级而设计出来的一个特殊法术，实用价值几乎为零。 夏多向前伸了伸手臂，与本体同调后的法师护甲依然保持有良好的防护效果，并没有说手伸出去了，就防护不到了。 不过此刻，他也没多少心思去仔细测试这个【法师护甲】的各种效果了，现在他满心都被魔网的真实景象占据了。 十层结构，层层嵌套、连接紧密，恍如一个整体，再深入，夏多已经感受不到之前总能感受到的那种未尽之感了。 魔网确实已经到极限了！ 第1337章 奥火圆满、文明种子 至少，在夏多此刻看来，魔网果真如伊奥勒姆、康杰尼欧以及投影位面的精灵高等法师、奥术帝国大奥术师所说，只有十层！ 来不及感叹太多，夏多的注意力已经被奥火全新的变化吸引住了。 从接触到魔网第五层开始，夏多创造了奥火，并将其与意志结合，之后每接触到更深层魔网，奥火也会自动衍生出更深层结构。 而现在，魔网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那么奥火呢？ 自然也走到了最终的成熟阶段！ 大量全新的魔网之弦结构，自奥火根源中生出，衍生出全新的第十层结构，这一变化使得夏多的奥能上限几乎翻了一倍。（1000左右，是刚成为奥术师时的100倍） 这也就是升级才能得到的福利，平时想要让奥火成长一些，就只能一点点地消磨时间自然成长了。 但这，还不是这一次升级所呈现出来的最大变化。 最大的变化还在于—— 此刻，就算是收敛、蜷缩起来的奥火，也生出了原本只在展开成微型魔网时才自然存在的开放魔网之弦。 一般情况下，魔网之弦总是闭合的，与其他无数类似的魔网之弦一起，组成了链接内层位面、覆盖物质位面、投射外层位面的宏观魔网。 当然，开放魔法之弦，也不是什么特殊的魔网之弦状态，正常施法过程中就会出现打破闭合状态的情况。 在奥火链接魔网获取能量的时候，也需要打破魔网之弦的闭合状态。 但此刻，夏多蜷缩、收敛的奥火自然衍生出的这些开放魔网之弦，竟然穿透物质（位面）底层，深入到元素位面。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概念上的元素本源。 而不是一般所指的由元素本源衍生而出的某个具体元素位面。 由于意志与奥火的紧密结合，夏多甚至能够非常直观地感受到奥火开放魔网之弦的尽头，连接着六个宏伟深邃的能量源泉。 无穷无尽的能量从那六个源头中源源不断地喷薄而出，夏多的奥火所接收到的仅仅只是微不足道的沧海一粟。 可就算是这样，也保证了夏多每天在正常施法之余，至少也能结余一枚标准奥能结晶！（1000的量） 要知道他刚刚进阶奥术师那会儿，就算自己一点不用全部提取出来，也要好几个月才能攒上一枚。 当然，能量多少还是小事，更重要的是—— 就算从今往后，魔网彻底消失，夏多也依旧能够维持正常的施法能力。 甚至在奥火成长到一定程度后，还能给其他施法者提供魔网支持！ 哪怕是现在，只要他愿意，也能提额外的一两百个高阶法师日常个人施法所需的全部能量。 这时，夏多突然想到—— 在【投影位面·帝国遗民】中，大奥术师会牺牲自己的奥火让高阶法师进阶成为奥术师，以避免科曼索的侦查。 但当时伯尼院长亲口承认过，只要奥火成长到初始阶段两倍状态（指奥能上限），就算让高阶法师进阶时撕裂了，也不会导致自身奥火崩溃，仅仅只是量上的减少。 夏多现在的奥火就是当前环阶的初始状态，如果他的奥火成长到现在的两倍，甚至更多，那他是不是—— 去到某个没有魔网的地方，也能重新建立奥术魔法体系呢？ 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可以的。 那么大奥术师存在的意义又大不一样了，除了是奥术魔法体系中的个体力量上限，还会是魔法（文明）的种子！ 想到这里，夏多突然从随身空间取出了“费尔德法术书”，翻开到有文字的最后一页，盯着上面的一个词—— “伟大计划”！ 费尔德和他的老师——大奥术师奥修斯，都是莫瑞恩高塔的成员，但都因为外界并不知情的某种“伟大计划”，在鼎盛时期就莫名失踪了。 这所谓的“伟大计划”会不会是“文明种子计划”呢？ 刚穿越到这边时的夏多或许不会相信这种可能，但在对耐色瑞尔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后，他觉得这种可能性存在的概率还是不小的！ 只是想让一个春秋鼎盛的大奥术师自愿隐退，又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难道仅仅只是凭借一腔热血？ 夏多可是还记得年初吉尔斯高塔权力交接，不就有一个卡欧斯大奥术师跳出来了吗？ 一腔热血能够管一时，但不一定能管一世。 想要坚持这么久，除了坚定的信念，还需要配得上这等牺牲的补偿！ 可耐色瑞尔、七塔又能提供什么呢？ 美女？美男？知识？财富？或者干脆为他们在某个宽敞点的次位面建立自己的帝国？ 夏多晃了晃脑袋，不去想那些与自己无关的问题，现在升级成功了，奥火也顺利链接到元素位面。 虽然还差几件能够一锤定音的精品魔法物品，但也无伤大雅，在稳定的秩序体系下，力量达到一定程度后，就不再是决定性因素了。 他明白也可以放心前往塞汶顿了。 倒不是信不过伊奥勒姆，密瑟能核最多只是有威胁的潜力，伊奥勒姆不至于因为这个要灭他的口。 但新自然理念，特别是已经据此诞生出新自然德鲁伊的新自然理念，已经切实成为精灵的眼中钉了。 夏多或许应该相信伊奥勒姆的胸怀、眼界，但正确的东西出现在错误的时间，或许就是一个祸害。 当前国际形势下，耐色瑞尔搞出这东西，多少有些不合时宜。 真要是伊奥勒姆来一句——“为了大局请你去死”，那又该怎么办呢？ 只有自己先成为大局了！ “新自然理念”这东西，大奥术师搞出来和资深奥术师搞出来，绝对是两个概念。 前者可以无视其他人的诘问，而后者可能就要为此送命。 当然，夏多也可以选择不向伊奥勒姆透露新自然理念的存在，可那样的话，来自精灵主神的威胁就需要他一个人独自面对了。 夏多自认为自己的身板还不够强大，一个人扛不住这种事，还是多拉些人一起扛比较稳妥。 第1338章 “缓称王”、抵达塞汶顿 沉思良久，夜也越来越深了。 考虑到第二天就要前往塞汶顿，夏多简单处理了一下升级留下的痕迹，便准备回卧室休息了。 但当他打开实验室大门，看到的却不是冷静空旷的会客室，而是带着夜宵在坐椅上安静看书的妮雅。 看到这一幕，夏多顿时心头一热，与此同时，妮雅也注意到夏多的出现，当即将手中的书拍到手边小桌上，起身来到夏多面前，一脸紧张地问道： “怎么样了？成功了吗？” “放心吧，我怎么可能失败！” 夏多拉过妮雅的手轻轻安抚着，又开玩笑似地说道：“你现在可是大奥术师的女人了！你什么时候也让我成为大奥术师的男人啊？” “成功了？！” 妮雅兴奋地发出一声惊呼，眼里更是满满的激动，连夏多后面开的玩笑都似乎忘记了，问题一个一个地抛了出来： “成为大奥术师是什么体验？和之前有什么不同？要对外宣布或者举行庆典吗？明天你还去塞汶顿吗？” “慢慢来，不用急，我人就在这里。” 夏多扶着妮雅到旁边坐下，之后才开始逐一回答她刚刚提出的问题： “成为大奥术师是我一直以来的目标之一，也是我非常确定自己能够达到的目标之一，现在达到目标了，除了感到高兴，也感到了压力。 “大奥术师和之前相比，除了奥火变得成熟，最高施法环阶从9环升到了10环，其他也没什么，不必神化这一阶段，我相信你也一定可以达到的。 “至于是否对外宣布——” 说到这里，夏多停顿了一下。 其实刚刚在法术实验室内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个问题，现在又被妮雅问起，他并不感到意外，只是他的回答可能要让妮雅意外了—— “暂时还是别对外宣布了，在我的家乡有句很有名的谚语，叫做‘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夏多简单地翻译了一下这句谚语，并解释道：“目前不管是时之塔，还是我们的领地，都需要时间来发展，现阶段稳定大于一切。 “如果对外宣布我已经成为大奥术师的事实，或许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特别是来自精灵。 “我觉得如果对外宣布的坏处大于好处，那就没必要对外宣布了，资深奥术师的身份足够让我在耐色瑞尔获得所有人的尊重，包括那些大奥术师在内。” 妮雅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你觉得不对外宣布更好，那就不对外宣布了吧。” 哪怕没有之前那么兴奋、激动作对比，这么明显的情绪低落，夏多也不可能注意不到。 他知道，妮雅并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她之所以那么说，可能更多还是希望自己能够获得符合大奥术师身份的地位与荣耀。 但夏多也不是个看重虚名的人，他更注重实利，如果虚名能够带来更多实利，那他自然不会放弃，就好比之前成为资深奥术师时去奥法联合会注册一样。 可如果虚名不能够带来更多实利，如这次，那就没必要被虚名所累了。 对于妮雅的关心，夏多感到很暖心，又安慰了一阵后，会客室内才重又出现了两人轻松、欢快的声音。 …… 吃完夜宵，两人便回妮雅住所的卧室休息了。 第二天中午，妮雅送夏多到传送间，临别之际还依依不舍地挽着夏多的手臂，而夏多此刻的心中也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离愁别绪。 传送法阵边缘，夏多静静地拥着妮雅，细细体会着这一刻无比真实的情绪发散，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留下来再多待一天了。 不过情感终究不是日夜厮守，还有为守护这份厮守的安定所付出的代价，独身一人固然无拘无束，但此刻，夏多宁愿心有羁绊。 一番温存后，最终还是妮雅推开了夏多，将他送上了传送法阵，并说：“注意安全，我在时之塔等你。” “嗯。” 夏多点了点头，随后传送法阵启动，魔网急剧震荡，只在最后留下了一个夏多挥手告别的残影。 …… 塞汶顿，奥法联合会。 刚从传送法阵走出来的夏多，上一秒他还在回味着妮雅的温情脉脉，但下一刻，就要独自一人面对相对冷漠的真实世界。 这种反差一时间让他有些难以适应，愣愣地在传送间呆立了几秒才回过神来，为自己带上一层精致的“人设面具”。 走了传送间，夏多拒绝了庶务执事热情的接引服务，径直穿过传送区、贸易区，来到图书馆前。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朝图书馆里面走去，穿过图书馆，就是奥法联合会主要行政人员的办公区域了。 夏多认得伊奥勒姆办公室的位置，也有这里的通行权限，他一路疾行毫不停歇。 直到看到办公室大门了，才有一个年轻执事从另一个通道朝他跑来。 那人走到夏多跟前就是一躬，然后快速说了一句： “夏多领主，抱歉来晚了，请跟我来！” 一边说，又一边迅速回头带路，夏多脚步全程没有停过，一直到伊奥勒姆办公室门口，他才稍稍停了一下。 等到大门从里面打开，夏多正要进入，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对那位看上去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年轻执事点了点头，说了声“去忙吧”，这才走了进去。 身后，夏多似乎听到了长长的舒气声，不由得有些感叹，随后便是大门重新闭合的沉闷声音。 “我还以为你上午就会过来的呢！” 不等夏多靠近，伊奥勒姆就说了这么一句，从这句话中，夏多似乎感受到了伊奥勒姆的焦急情绪。 这让他对自己的计划更有把握了，只见他不紧不慢地走到伊奥勒姆的书桌近期那，微微一礼，说了句：“午安，伊奥勒姆老师！” “不用多礼，你先看看桌上那份资料。” “资料？” 夏多顺着伊奥勒姆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书桌边缘放着的一本厚书，他原以为那是伊奥勒姆的某本私人珍藏或者法术笔记呢，没想到是为他准备的。 紧接着，那本书就飞到了夏多面前。 “难道是和密瑟能核有关的资料？”夏多心中一动，连忙抓住那本书，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来。 第1339章 密瑟能核设计思路 此刻，夏多一直心心念念地密瑟能核，终于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这疑似密瑟能核的资料摆在面前，他真是一刻都不想错过。 这一刻，夏多也不在乎暴露自己超凡的记忆能力，当着伊奥勒姆的面，翻书如同点钞。 这本书看似很厚，但奥法联合会这边还没有普及精灵纸（木浆纸），用的还是羊皮纸，厚厚一本实际只有两百多页。 才这么点纸张，夏多很快就翻完了，不过这仅仅只是将其印在脑子里，使其能够被记忆追溯能力追溯到。 对于上面的内容，他其实并没有真正记住，如果不去追溯记忆的话，甚至连印象都十分浅薄。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份资料确实和密瑟能核有关。 当然，现在的伊奥勒姆还没有为这个“大型独立奥火装置”命名，所谓“密瑟能核”，也不过是夏多的先知呓语。 接着，他便从头开始仔细阅读，如果说之前是恶极了胡吃海塞，那现在就是细嚼慢咽了。 通过仔细阅读，夏多知道了伊奥勒姆研究密瑟能核的前后脉络，果然如他之前猜测的那样，主要有两个路线—— 一个当然就是利用外界真实的魔网之弦，创造出真正的奥火，并想方设法使得奥火在没有与施法者意志相结合的情况下，不被魔网同化。 另一个则是利用导能材料，制作出与奥火功能一致的替代产品，这个就不需要考虑魔网的同化了，能造出来就能用。 两种技术路线，毫无疑问是第一种更为先进，前期的制造成本，乃至后期的维护成本也更低。 伊奥勒姆初期尝试的就是这条路线，但很可惜，在尝试过无数次后，他也没能找到什么有效保存奥火的方法。 不得已只能选择了第二条路线。 可第二条路线也绝非顺风顺水，其最大的难点就在于长期大通量的能量流转会使得装置核心部件发生元素嬗变反应的速度大为提升。 一旦核心部件变质，那整个装置就都要停摆。 解决方案也有，那就是制造小型装置，可这样的小型装置并没有多大意义，这从根本上就违背了制造独立奥火装置的初衷—— 在单位之间内获得足够多的能量，并且还要持续获得！ 另一个解决方案，就是提高核心部件——伊奥勒姆选择的是秘银——的纯度，只要纯度够高，元素嬗变反应的速度也会降低，这就延长了装置的运行寿命。 可想要实验型装置具有一定的实用性，其核心部件需要的秘银纯度，至少得是标准秘银的百万倍。 这就太难了，那种纯度的秘银哪怕是放置在空气中，也会迅速变质，虽然不至于变质到不能使用，但肯定没有标准秘银纯度的百万倍了。 就算是在真空中，一旦运行起来，元素嬗变的速度也是很快的。 最重要的是，哪怕是实验型装置一套所需要的高纯度秘银量，也是极大的，一次实验的损失，至少也是千万起步。 了解到这些内幕，夏多不禁想到了自己在【投影位面·帝国遗民】中进行的法术芯片实验。 一枚法术芯片放在耐色瑞尔当前的物价体系中，价值百万，就这他也玩不起，只能等以后有了自己的秘银矿再说。 而伊奥勒姆的密瑟能核却是千万起步，放眼整个耐色瑞尔，估计绝大多数施法者连实验的启动成本都付不起，更别说持续实验了。 只这一点，夏多就确信伊奥勒姆手里必定有矿，要是没矿的话，夏多实在难以想象对方要靠什么才能维持得了这么大消耗的实验。 “难怪老师之前和我说有物资方面的需要就找他，果然不是一句空话！更不是客套，而是根本不在乎这点消耗啊！” 除了羡慕，夏多实在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这条金大腿要是抱不住，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 继续看下去，资料中除了给出了独立奥火装置较为宽泛的研究过程，更多还是记录了装置的完整设计图。 一直到看到最后，夏多不禁感叹伊奥勒姆设计思路的巧妙。 设计思路上有点类似地球上的无刷电机，外围的多个线圈不动，只改变线圈中的电流，使其产生的变化磁场，持续不断地推动中间的磁体转子运转。 同一时刻并不是所有的线圈都在通电的，只有当磁体转子旋转到一定角度，对应的线圈才会通电，推动转子继续旋转，当过了那一定角度，如果线圈还继续通电的话，反而会阻碍转子运转，就必须断电了。 放在伊奥勒姆设计的独立奥火装置上，由于独立奥火装置对材料的要求比较高，而且也不能长时间运转。 伊奥勒姆就将装置设计成好几套等价奥火的复合形态，每次只启动一套，而且启动时间极短，多套轮流启动，使得装置能够远远不断地对外输出能量。 只要循环启动序列中的备用奥火数量够多，使得单位奥火能够及时消除内部的元素嬗变前置因素，就能使整个装置始终保持在较“冷”，当然也是较低功率的状态运行。 这极大地提高了使用寿命。 目前，夏多从这份资料上看到的设计图，循环启动序列中的奥火数量达到了惊人的124套。 但很可惜，即便是这样长的循环启动序列，也无法让整个装置长时间运行，夏多注意到伊奥勒姆最近一次实验，装置只维持了不到2分钟。 准确地说是，从73秒开始，124个序列就接连发生了崩解。 简单估算，只要将124个序列扩大十倍，那装置持续运行的时间至少也能增加十倍。 也就是十分钟以上。 如果继续扩大循环序列数量，装置持续运行的时间还能继续增加，直至达到可接受的理想时间。 只不过循环序列每增加一个，整个装置就需要重新设计一次，当然也就不可能一个个地去试探性地增加。 必须一次多增加一些。 另外，通过这种方式设计出的独立奥火装置必将十分臃肿，还不如改进材料性质，使其更加稳定。 第1340章 魔网之弦对奥能的物质性投影、建国日 夏多从这份资料中了解到，目前伊奥勒姆使用的材料方案正是他提供的实体化魔网之弦技术。 这种材料几乎不发生元素嬗变反应，类似于超导体，但性质却极不稳定，很容易崩解。 毕竟不是真正的物质，也不是真正的魔网之弦，而是法术创造的一种近似魔网之弦的特殊存在。 伊奥勒姆能够将其改进到能够实用，已经很出乎夏多的意料了，而接下去可能还需要对它做出更进一步的改进。 至于导能水晶，伊奥勒姆并没有选那个方案，或许是因为导能水晶的保存条件比实体化魔网之弦更难。 当然，也有可能是导能水晶的超导性质比不上实体化的魔网之弦。 …… 仔细看完了伊奥勒姆为他准备的资料，夏多合上资料，继续思索着关于独立奥火装置的设计以及实验过程。 在这期间，伊奥勒姆也并未催促，而是默默地等待着。 不知过去了多久，夏多从沉思中惊醒，他刚刚意识到自己是在伊奥勒姆的办公室内走神，这多少有些失礼。 “抱歉，老师，这当中的内容实在是太过惊人了，让我忍不住陷入其中。” “是很惊人，如果不是你提供的新材料方案，可能现在的我已经放弃这个耗费同样也很惊人的计划了。” 伊奥勒姆笑了笑：“资料也看完了，说说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 夏多沉吟了一下，随后说：“首先，我认为这个项目无论有多困难，都必须坚定不移地推进下去，大型独立奥火装置对于我们奥术师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其次，关于这个项目本身，我觉得老师设计的循环启动序列很有前景，既照顾到现有的落后材料技术，又指引着未来的进步方向，从单序列循环启动，到多序列循环启动，这无疑是一条看得见的发展脉络。” 伊奥勒姆点点头，示意夏多继续—— “至于实体化魔网之弦材料，本质上是魔网之弦对元素能量的物质性投影，由于时之塔的能量管制规定，戴维能够利用的更多是四元素，而很少有正负能量。 “来之前我和戴维有过一段深入交流，我们一致认为如果制取【魔网之弦对奥能的物质性投影】，或许能使它的稳定性大为提升，不知道老师是怎么改进的，竟然能够直接进入实用阶段？” 伊奥勒姆提供的资料中并没有记录他改进实体化魔网之弦材料的详细过程，材料的制备似乎被单独记录了。 不过，既然夏多问了，伊奥勒姆自然也不会隐瞒，“我和你们的思路一样，也是制备对奥能的投影，如果是最开始你提供的方案——对单元素的投影。 “稳定性极差，几乎刚创造出来就会立刻崩解，对四元素的投影会稍微稳定一些，但也无法实用。 “而对奥能的投影，则会相对稳定，但如果进行长时间、大通量的能量流转的话，也很快崩溃。 “另外，在改进过程中，我发现越深层魔网之弦的投影稳定性越高。 “但对于构造独立奥火装置来说，数量以及效率也很重要，因此我更倾向于在魔网5至8层之间选择。” 一瞬间，夏多好像明白了什么，“那老师这次叫我过来——” “是的，如你所想，我想请你帮忙制备实体化的魔网之弦，同时可能也需要你帮忙一同构造奥火装置。” “……” 伊奥勒姆直白的回答无疑让夏多有些失望，来时他还以为伊奥勒姆遇到了什么研究方面的困难，找他一起集思广益呢！ 没想到却是要他干魔法技工的活，这种话随便找个奥术师都能干，用得着他吗？ 一想到上午在时之塔魔法技工部收取屠魔护符的时候，夏多还鼓励过那些魔法技工，说是魔法技工也能拥有光明的前途。 现在这种事落到他身上，要说一点也不抗拒，那是不可能的，但夏多也明白这种接触至高机密的机会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而且对于时之塔的魔法技工，夏多可是给予了充分的发展机会，并不只是单纯地将他们用做苦力。 这一瞬间，夏多还真想对伊奥勒姆说，我的好老师啊，你的便宜学生如今也是大奥术师了，可别瞧不起我！ 不过想想他还是作罢了，只要伊奥勒姆不因为新自然理念的事要灭他的口，那他还是先瞒着比较好。 国际形势风起云涌，现在的耐色瑞尔突然多出一个大奥术师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这也算是另类的顾全大局了吧！ …… “这几天你先留在这里，仔细研究一下新材料的制备法术，以及奥火构造工艺，等从埃弗瑞斯卡回来，我们再开始实验。” “埃弗瑞斯卡？老师，北地联盟成立的时间终于定下来了吗？还有，你的意思是我也要去吗？”夏多好奇地问道。 他只知道北地联盟可能近期就要签约，却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不过这次他似乎还有机会出国一趟？ 而他对埃弗瑞斯卡的了解，仅限于投影位面的那些——一个古老的城邦小国，主位面关于埃弗瑞斯卡的记载他还没看到过多少呢！ “具体时间已经确定下来了，就在七月的第四天，最终谈判科曼索让步不少，所以在签约时间的选择上就由得他们了，那天正好是科曼索的建国纪念日。” 说到这里，伊奥勒姆忍不住看向东南方向，发出冷哼一声，“想通过这样的方式给北地联盟打上科曼索的印记，那也太小看我们了，等着看吧！那天必定会有一场好戏！” 听到这近乎爆料的消息，夏多心中一动，难道耐色瑞尔准备在北地联盟成立签约之日搞事？ 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大可能，如果真反对那个日期的话，伊奥勒姆也就没必要说耐色瑞尔接受科曼索的让步。 既然已经接受了让步，那就不至于两面三刀，这点夏多还是相信七塔的信誉的。 难道是伊尔法朗？ 这倒是有可能，伊尔法朗一向与科曼索尿不到一个壶里，就算他们在那天搞出点什么事来，也很容易被其余诸国接受。 毕竟，他们对科曼索一贯地就是敌视态度，如果不是有卓尔威胁近在眼前，这北地联盟根本就攒不起来。 真要是他们不搞科曼索了，北地诸国反而要惊诧不已了。 第1341章 出国邀请、交付订单 而这时，伊奥勒姆也说起了夏多在那天的安排，“到时候你和我一起过去，趁着年轻，还是要多出去走走。” “嗯。” 夏多当即答应了下来，其实他明白伊奥勒姆的真正意思，应该是成为大奥术师后想要出国就会比较麻烦，因为别人会怀疑你的目的。 这就类似于地球上，在其他国家布置核武器，又或者为了保护重要科研人员的安全，限制出国。 大奥术师兼具核武与重要科研人员这两种属性！ 其实，夏多想要隐藏自己现在的情况，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这个。资深奥术师和大奥术师，两者受关注的程度是完全不同的。 …… 从伊奥勒姆这边离开后，夏多就径直去了旧城区边上的蔚蓝庄园，期间他当然也没忘了通知哈兰领主以及埃文斯过去。 而等到他走到蔚蓝庄园外面的时候，哈兰领主也正好到了，一见面查尔斯·哈兰就满脸期待地迎了上来： “夏多领主，总算是等到你了！那个，那个订单的事——” “哈兰领主，你这是不相信我啊！” 夏多摇了摇头，无视了对方眼中的焦急神色，故意停顿了一下才说：“放心吧，订单已经完成了，喊你过来就是让你验货的！走吧，进里面再说！” 说着，夏多伸手虚引，指向庄园里面，此刻听到动静的艾瓦已经迎了出来。 查尔斯·哈兰心里虽然很是着急，但也不至于连这点时间也等不及，在夏多的陪同下，两人跟在出来迎接的艾瓦身后，穿过一片较浅的小树林，来到别墅前面。 到了这里，艾瓦就告退离开了，接下去则有夏多带着哈兰领主到别墅一层的主会客室。 当然，哈兰领主本人对这里也是十分熟悉的，毕竟这里之前就属于他，只不过现在这里已经换了新主人。 …… 进入会客室双方入座后，夏多也没有再继续吊人胃口，当即从随身空间取出三个无盖的小箱子，施法悬浮然后推到哈兰领主面前： “这里面就是我们约定的100枚屠魔护符，哈兰领主不妨检查一下。” 小木箱内部被分成了6*6的小格子，100枚屠魔护符恰好装满了两箱，最后一箱留了8个空格。 查尔斯·哈兰只扫了一眼就确定这100件货每一件散发着明亮而又稳定的魔法灵光，他随手从一只箱子里捡起一枚两指大小的护符，仔细检查起来。 护符表面十分朴素，并没有常见护符纷繁复杂的各种纹路，就只有一片光滑的银色镜面。 再看护符与魔网的链接，查尔斯·哈兰顿时皱了皱眉，加不加密什么他并不在乎，反正设计图纸也不是他的，货也是给矮人的，但是这链接似乎有点问题。 正犹豫着是否要问出来，夏多已经主动开口了，“哈兰领主，你看这些屠魔护符有什么问题？” “夏多领主，这些屠魔护符确实都是高级魔法物品，但这似乎并不是按照设计图所示的制造的啊！” 查尔斯·哈兰虽然没能成为奥术师，但这也并不意味他早魔法领域的造诣就很低，只是恰好在那个阶段稍微落后了一些。 就算有一层加密措施做伪装，他也能够确定，这护符的制造手法完全是耐色魔法体系，而不是设计图中的精灵魔法体系。 对此，夏多的解释是，“为了方便时之塔的其他人生产，我将图纸中的精灵魔法转化为耐色魔法，如果哈兰领主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将耐色魔法版的设计图交给你。” “这，这——不麻烦吧？” “呵呵，当然不麻烦。” 夏多微微一笑，从随身空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耐色版屠魔护符设计图，当然这份设计图仅仅只是精灵版的翻译、转化，和当前时之塔使用的量产版还是有一定差别的。 不过在核心功能的设置上，与现行的并没有本质区别。 当然，由于经过了不同魔法体系的转换，不管是他现在拿出来的设计图，还是已经完成的这100件成品，都与精灵原版屠魔护符存在少许差异。 类似于√2和1.414的区别。 有些魔法直接转换，可能会与原版存在难以忽视的差距，这就需要有同时精通两种魔法体系的施法进行针对性优化了。 不过，这次屠魔护符的转换比较巧，其中差异的可以忽略不计，否则夏多也不可能这么轻易拿出设计图。 就因为是直译的东西，只要找个对精灵魔法原理有些了解的高阶法师，花点时间就能弄出来。 至于后续的本地优化，乃至量产设计，就需要更专业的人来做了。 事实上，哈兰领主根本问都没问转化差异的问题，只是看了一会儿设计图，再使用鉴定魔法测试了几枚护符的功能，就算验货完成了。 “夏多领主，这是奥法联合会的金币兑换凭证，一共十万金币！” 确定货品无误后，查尔斯·哈兰也很爽快地拿出了代工费，一共十万金币，平均每件护符要1000金币代工费。 这着实是一个不小的开支，但相比于其他施法者，时之塔的价格已经是比较低的了，查尔斯·哈兰付这笔钱还是付得比较心甘情愿的。 至于夏多，他只是简单检查了一下，确定兑换凭证没有问题后便收了起来，其实就算没有这些代工费，时之塔也亏不了多少。 要知道，之前双方谈定的成品率是七成，也就是说，当时哈兰领主是给140份材料，多出来的就是损耗率。 如果时之塔的成品率低于七成，140份材料不够用了，那就要自己补足100件成品所需的材料。 而如果成品率高于七成，多下来的材料自然不可能再退给哈兰领主，属于纯赚。 这笔订单，时之塔的成品率接近九成，利润可想而知。 再加上这十万的代工费，就算扣除了魔法技工的工资，以及时之塔设施、设备的维护成本，也差不多能赚个八九万！ 而如果将那些原本应该被计入损耗却保存下来的材料制成屠魔护符，以接近市场价的价格卖出去，那赚得就更多了。 基本上，夏多可以确定，这笔订单，时之塔作为代工一方，赚得绝对要比哈兰领主这个正主还多！ 第1342章 追加订单、短期红利 完成了第一笔订单的交付，大赚了一笔，夏多心情十分舒畅，在接下来与哈兰领主谈下一笔订单时，更显得从容淡定。 “经过了一个月的锻炼，时之塔有能力完成更多的订单，哈兰领主如果愿意相信时之塔，那时之塔也必不会让你失望。” “我当然是相信时之塔，相信夏多领主的，也很愿意将更多订单交割时之塔，只是这里面还存在一个小问题，我需要先得到您的确定！” “什么问题？”夏多问。 “时间问题。” 查尔斯·哈兰想起前些日子天天联系夏多领主的日子，虽然对方没有违背约定，但他也十分确定对方有意拖延订单的交付。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时之塔能够在完成订单后就立刻交付，期间产生的任何额外的人员往来费用，都有我方负责！” “这——”夏多沉默了一下，又问，“那不知道哈兰领主期望的生产时限是多久呢？” “十五天怎么样？”查尔斯·哈兰试探地说出了一个时间。 第一笔订单看似用去了一个月时间，但正因为这是第一笔订单，时间肯定会多一些，后面相关人员越来越熟悉，肯定能节省相当一部分时间。 说这个数字的时候，查尔斯其实心里也没多少底，因为同样的订单交给其他法师塔组织，时间只会比一个月更多，而不会更少。 对此，夏多自然不可能同意，连加急费都不愿意出，还想要提前交货，简直是痴心妄想。 “哈兰领主，你要知道能够制作屠魔护符的每一个都是高阶法师，而任何法师塔都不可能强迫一位高阶法师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除非——” “除非什么？” “……” 夏多顿时翻了个白眼，这都说的这么明显了，还不明白吗？除非加钱啊！ “咳——” 不得已，夏多只好说得再直白些了，“如果哈兰领主愿意提高单件屠魔护符的代工费的话，时之塔的高阶法师或许愿意付出更多私人时间专门用来完成你的订单。” 这下，查尔斯·哈兰算是明白为什么之前夏多领主一直没回他的传讯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就理性角度而言，通过加钱来获得更高效率，对他是非常有利的，可他总有些不甘心，明明不加钱就可以完成，为什么非要加钱呢？ 只不过他再傻也不可能将这些话当面说出来，于是便提出了另一种方案，“刚刚我看了那些屠魔护符的品质，我相信时之塔的成品率绝对不止七成，我觉得可以换一种合作方式—— “一个月100件的订单前提不变，但在月末，时之塔每多交一件，我可以用3000一件的价格收购。” 这其实就是变相的加钱换效率，只不过将每一笔订单的时间线拉长到一个月，按照查尔斯的推算，每件3000金币的价格，就算是正常的采购订单，时之塔也是有得赚的。 更别说还有代工订单多下来的材料。 只是这一次，夏多依然没有同意，倒不是说额外的收购方案不好，3000一件当然有得赚，毕竟一枚屠魔护符，材料成品1000代工市场价1000，剩下1000就就是纯赚。 对于其他人是这样，对时之塔，赚得只会更多。 只是这样一来，就不符合夏多的初衷了，要赚钱，但也不能卖死力，按照哈兰领主的新方案，时之塔确实赚得多了，但也绑在这个订单上了。 想了想，夏多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最终方案—— “首先，时之塔只接受月末交货；其次，100件的订单，代工费每件1000金币，150件的订单，代工费每件1500金币，200件的订单，代工费每件2000金币，最多直接每月200件。” 夏多并不愿意与哈兰领主绑定太深，想要增加效率，很简单，加钱就行了，那种额外采购看似不错，但其实却将时之塔真正变成了代工厂。 时之塔做代工只是一种赚钱、赚材料的手段，并不是最终的目的。 来料加工剩下的材料，是夏多比较看重的，无论是继续生产屠魔护符，还是其他魔法物品，又或者是用来维护时之塔，都相对灵活。 同时他也不担心哈兰领主跑了，尝过了时之塔的高效率，再换其他法师塔组织，又或者某些个体接单者，那体验完全是不能比的。 果然，在夏多说出自己的最终方案后，哈兰领主沉默了，皱着眉不断地思索着，但也并未离去。 这方案当然有些要价过高了，但如此品质如一、效率奇高的代工厂，自然有这般喊价的底气。 等到其他法师塔普及了量产，到时候再打价格战也不迟。 当然，这样的价格也只有在屠魔护符设计图放出来的前几个月内才有效，时间一久，从大量高阶法师个体手中采购成品才是效率最高的。 但到时候肯定也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不同人群生产的护符品质不稳定，需要增加额外的验货时间，或者高阶法师要为自己的法师塔组织完成生产任务，私活订单交付延迟等等。 夏多知道哈兰领主是直接从矮人王子那里拿到的军工订单，而且还是提前拿到的，怎么可能用一批品质差异过大的杂牌货去交差呢！ 当然是要选择时之塔这种有保障的“品牌厂家”了！ 事实也正如夏多所预料的那样，哈兰领主思索许久，最终还是同意了夏多的方案，第二批订单直接拉满夏多给出的极限—— 一月200件，代工费每件2000金币，不过成品率稍微提高了一些，达到了八成。 关于成品率的问题，夏多和哈兰领主来回磋商了好久，哈兰领主在这方面的态度十分坚定，才最终定在了八成。 再要七成的话，估计也配不上每件2000的代工费了。 当然，夏多也是有意在一番艰难的谈判后让步，否则来得太过容易，对方还不一定会珍惜。 其实，赚多赚少的问题，夏多并不是很在乎，达成交易才是关键，有交易就能赚钱，还赚到了材料，更为时之塔的魔法技工们提供了工作机会。 在共赢的前提下尽可能争取自己的利益。 没了共赢的前提，就算短时间内赚到了更多，从长远角度来看，也会失去更多。 第1343章 收割冒险者、准备底牌 夏多并不是一个精通人性的谈判专家，但他却是一个比较擅长心灵法术的大奥术师。 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偶尔做一次弊也未尝不可。 当然，他仅仅只是窥探一下对方谈判的底线，从而做出更符合自身利益的选择，并没有影响乃至操纵对方的心智。 如果换做其他人的话，或许更过分的都做得出来。 不过，夏多也时刻提醒着自己，这种事偶尔做一下无伤大雅，但以此为主要手段的话，那翻车也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 签约完成后，哈兰领主留下了一批材料就走了，在他走后不久，埃文斯也来到了蔚蓝庄园。 而这次，埃文斯的到来着实给夏多带来了一个惊喜——四个冒险者团队一共52枚屠魔护符的订单。 按照夏多之前给埃文斯的报价一枚5000金币，可以用贵金属、宝石结算，这么一大笔订单，成本最多最多也不超过10万。 可这么多的数量却让夏多犯难了，他这次除了交付给哈兰领主的那100枚屠魔护符外，只带来了额外的25枚。 还不到埃文斯拉来的订单的一半！ 而且出于隐藏时之塔真实生产能力的目的，现有的这25枚也不可能全部售出，夏多原本只打算售出10枚左右的。 可现在这种情况！ 还真是幸福的烦恼啊！ 而那些资深冒险者，一个个富得流油，却想要去幽暗地域参与对卓尔的战争，如果现在不搜刮一下他们，万一他们死在了幽暗地域，那他们的钱财岂不是浪费了。 想了想，夏多觉得25枚屠魔护符全部放出去也没什么，长期交易下去，哈兰领主乃至其他人总会觉察到时之塔的真实生产能力。 再说了，等到其他法师塔普及了量产，真实生产能力反而要主动暴露（一部分乃至全部）出来，作为争取订单的绝对竞争力。 只是就算25枚都拿出来，现在这种情况也不够啊！ 夏多当然不担心被冒险者催单，只是大好的钱财摆在面前却赚不到，那还真是有些糟心！ “埃文斯，你知道那四个冒险者团队具体的出发时间吗？” “具体的时间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都准备在北地联盟成立后再出发。” “这样啊！” 夏多如今已经知道北地联盟成立就在下个月的第四天，现在是月底，真正的月底，距离联盟成立也就四五天时间。 但是，以时之塔魔法技工部屠魔护符组的生产效率，四五天时间足以让他们生产出足够的半成品来了。 唯一不便的可能就是往来南境的传送（法阵使用）费用了。 如果不想在这方面浪费的话，夏多也可以自行施法传送，只不过涉及十几二十万利润的大单，夏多还不至于舍不得才只有几千的传送费用。 这么一想，夏多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于是立刻吩咐埃文斯： “暂时不用再拉屠魔护符的订单了，那些冒险者要去幽暗地域必定少不了警戒护符、通讯法器，另外飞弹魔杖或者一些大威力的魔法卷轴也可以作为最后的底牌使用，向他们推销这些。” 夏多说的后几种魔法物品都是时之塔能够量产的，并且现在塞汶顿也有得卖，他相信那些冒险者团队肯定也会有所准备，但好的销售就算目标已经有了类似的产品，也能够让对方再买一些。 哪怕是看在屠魔护符的面子上，那些冒险者多少也会买点，现在这个时间点能拿出屠魔护符来卖的，估计也就只有时之塔了。 对于冒险者，能宰一笔是一笔，反正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挂了，现在不宰，以后说不定想宰都宰不到了。 埃文斯立刻领会了夏多的心意，连忙打下包票，“必定不会让大人失望。” “很好！至于屠魔护符，过几天我会再联系你的，你告诉那些冒险者，屠魔护符总数可能会比较少，用精金、秘银、五色宝石支付的，可以排在前面。” 其实冒险者身上更值钱的可能是一些遗迹中的古代法器，不过那些玩意儿鉴定起来比较麻烦，除了鉴定本身，让那些冒险者拿出来也很麻烦。 就算是在塞汶顿，也不是不可能出现黑吃喝的情形。 夏多知道自己不是，但那些冒险者不知道，与其费劲心思建立信任，还不如直接用硬通货结算。 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时之塔、夏多之名总有一天会成为备受所有人信赖的金字招牌。 “另外，艾瓦你见过了吧，他刚来塞汶顿没多久，各方面都不太熟悉，有时间多带带他，我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有功之人的。” “是。” 埃文斯立刻恭顺地应了一声。 夏多见状也没再说什么，挥挥手就让他离开了。看着埃文斯离去的背影，夏多忍不住长叹一声。 埃文斯各方面的办事能力都十分出色，如果他不是七塔的人，那夏多倒也情愿亲自出面招揽对方。 只可惜，现在的时之塔在塞汶顿的声望还远不如七塔，甚至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也很难超过。 现在夏多也就只能将埃文斯当作一个普通办事员用用了，等到艾瓦对塞汶顿比较熟悉了，那他自然是要任用更加亲近、更加值得信任的艾瓦了。 …… 传讯给妮雅，让她通知魔法技工部继续生产屠魔护符，夏多自己在与艾瓦闲聊一会儿后，又回到了奥法联合会。 刚刚他收到伊奥勒姆的传讯，说是要提前一天出发，具体时间是七月的第三天中午，也就是四天后。 趁着这点时间，夏多决定为自己制作一两件保底的魔法物品，毕竟是要出国，万一遭遇什么意外，就算安全不是大问题，可也不能太过狼狈。 …… 奥法联合会的私人实验室时刻为夏多留着，他一过来就封闭了内外，又布下回避探知的魔法，之后才拿出了刚刚哈兰领主留下的材料。 先挪用一下，反正也有得多，不缺这点。 第一步当然是提纯秘银，哈兰领主提供的秘银仅仅只是比标准秘银高一个品级的三等品，精品魔法物品至少也需要一等秘银。 正好提纯期间，夏多也可以稍微思考一下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 昨天才成为大奥术师，他实在是没什么时间去设计包含10环法术的魔法物品了，但9环还是可以的，而且预案颇多。 第1344章 防备阴谋、传送权杖 家乡先贤曾经说过“为将者，未虑胜，先虑败，故可百战不殆矣”，穿越至今，夏多很多时候都是用这条谚语来指导自己的行动。 乃至“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也是他引以为支撑的理念，当然与之相对的在涉及原则、底线时，“虽千万人吾往矣”同样是他不难做出的抉择。 家乡先贤的智慧之光，哪怕是在这异乡，也时刻笼罩着他、支撑着他。 此番前往埃弗瑞斯卡，针锋相对或许会出现，但夏多并不惧大庭广众下的、国际制衡秩序下的正面交锋，他担心的只有一样—— 突如其来的、无法预料的阴谋！ 就目前而言，他的实力乃至时之塔、耐色瑞尔的实力，还没有强到让他无视阴谋的程度，因而必须有所准备。 防护方面，夏多是依仗【法师护甲】的升环接触到魔网第十层的，同时还有【反魔法领域】、【法术反转】能够反制绝大多数魔法伤害。 基本上，除非是极端超限的力量入场，如神，或者精灵高等法师提前酝酿许久的仪式法术（高等魔法），否则整个主位面也不见得能找到瞬杀他的存在。 他最怕的是还是被人围攻，哪怕是不是同级存在发起的围攻，只要有一定数量的高阶法师齐心协力，就能对他造成威胁。 如果再有同级存在牵制，那简直就是难缠到极点。 因而，夏多首先考虑的就是要有随时离场的能力，如果不能随时离开，那一旦陷入纠缠，或许就是命运的终结了。 长久以来，夏多对伤害性法术都不怎么敢兴趣，反而对各种限制、反限制法术，以及跑路、反跑路法术十分上心。 只因人体是非常脆弱的，一旦没了魔法的防护，只需要一柄淬毒匕首擦破点表皮就可能导致生命终结，更别说是用脖子硬顶钢刀了。 夏多曾经从费尔德法术书中得到了一系列近战向的变化系法术，其中比较典型的就是一个名为【钢铁身躯】的法术。 能够使得施法者身躯坚硬有如钢铁，却依然能够行动自如。 但这样的法术在遭遇【反魔法领域】的时候，一样会失去效果，人体原本是什么样，就会变成什么样。 至于说改造躯体，使得纯粹的肉身也变得如同钢铁那边坚硬，夏多倒是从来也没想过，先不说可不可行，如果这样改造的话，那人还是人吗？ 这已经超出“义肢”的范畴了。 实际上，将人本身作为战斗的工具，向来就不符合夏多的理念，家乡先贤曾说过“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对此夏多深以为然。 …… 而在所有非伤害型法术中，夏多最爱的就是传送法术了，这一法术几乎奠定了高阶法师在耐色瑞尔超越普通人的核心地位！ 没有传送法术，高阶法师也可能被普通人随意围杀；没有飞行法术，就算是一队普通民兵都有可能无伤斩杀一个中阶法师。 某种程度上，机动性就是法师的生命线。 没有了机动性，法师的威慑力将会大幅降低，其引发的后果，轻则地位下降，重则性命不保。 当然，这仅仅是古典社会的法师生存状态，如果是夏多预想的魔法文明中的施法者呢，那又有所不同了。 参考地球，届时秩序严谨、法网严密，人本身的因素被降至极低，所有人都可以得到充分的发展。 届时，秩序本身将能约束一切、主导一切、推动一切，文明将不再因人而兴、因人而亡。 文明之间的差距，也不再是只靠少数高阶施法者来决定，而是更先进、更强大的魔法造物。 各种超视距打击、防护手段，将会成为未来各国竞争的关键要素。 至于现在，虽然夏多有意推动社会向着文明、向着秩序发展，但此刻却依然处于古典时代，人的因素占据很重要的因素。 机动性，依然需要被当成核心要素来准备。 夏多这次准备制作的就是【传送权杖】，主要作用就是突破常规的位面封锁随时传送。 过去他曾亲眼见其他人使用过，效果非常不错，就算是在混乱魔网环境下，也可以正常使用。 而据他了解，一些较为高明的制造者甚至还会在其中加入一次性的爆发机制，使得【传送权杖】在面对某些超出常规的位面封锁时，依然能够生效，保护使用者安然脱离现场。 夏多没有见过多少其他人制造的传送权杖实物，对于所谓的一次性爆发机制就不是很了解了。 不过他大概能推断出，无非就是获取更高能级的能量，使得原本正常运转的魔法回路爆发出超出一般的功效。 类似于地球上的给用电器提高电流或者增加电压，这会使得用电器的核心功能部件超常运转，但这样的爆发明显是有损于用电器本身的，不可持久。 毕竟额定功率已经是用电器制造之前就已经设计好的。 同理，传送法术本身，就类似于预设了电流的功能电路，如果要提供电流，势必就要调整电路，也即法术本身就需要升环。 由此也可以推断，具有一次性爆发机制的传送权杖，实际制作者或者在某些方面比较高明，但本质上还是没能力制造更高级的传送权杖，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实际爆发效果，也根本比不上更一级的常规效果。 …… 夏多目前虽然已经接触到魔网第十层，但接触的时日尚短，根本来不及将一个正常的9环传送法术提升到10环。 更别说，传送权杖所需的传送法术，还需要在除核心要素单元之外的支援型要素单元的选择中，更侧重于“迅捷”、“突破”，而非“精准”、“稳固”。 实际使用下来，可能就只是一次距离较远的随机传送机会。 随着秘银提炼完毕，夏多也很快确定了方案—— 他并不需要常规的传送权杖，一次性的就够用了，因而在设计时，直接使用自魔网第十层接引而来的大功率输出能源，其他要素还是用9环层次的。 算是一个残缺版10环法术吧！ 第1345章 随身空间的利用、借道伊尔法朗 很明显，这样做出来的传送权杖，大概率只能使用一次，想要多用几次，也很简单，使用纯度更高的秘银，使用缓冲量更大的能量核心。 这两个条件，夏多目前都满足，秘银是自己提炼的，能量核心他直接用足以缓冲正常10环法术的标准奥能结晶。 这样还能至少还能留几次测试机会呢！ 未经测试的东西，他可不敢随便使用！ …… 制作过程就乏善可陈了，无非就是常规的制作流程——制造秘银构件、安装能量核心、链接魔网，以及封装。 夏多选用的封装材料是白银，中间掺杂了一点精金，最终的成品是一根一尺来长的银色短棍，隐隐透出一丝蓝色。 棍身光滑，底部有一圈直径稍大，紧急时刻用作物理打击武器的时候可以防止脱手。 至于顶端，夏多也并没有搞什么太复杂的造型，就简简单单地塑造了一朵微微绽开、造型朴素的莲花，大概拳头大小，紧急时刻可以用来砸人。 不过，他并不觉得自己能有多少机会拿这柄长得像莲花骨朵实则是【传送权杖】的东西去砸人了。 真到了那般危急的时刻，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 在测试【传送权杖】实际突破封锁的能力时，夏多突然想到，如果能研究出以自己的随身空间为中转媒介的传送法术，会不会无视任何封锁呢？ 至今，他还没发现有什么地方随身空间不能用呢！ 就算是在虚幻的投影位面，随身空间也一样可以使用，甚至能将投影位面中同样虚幻的物品存放进去。 只不过一旦回到真实位面，不一定是物质位面，包括星界在内，那些虚幻物品才会消散。 如果真能以这样的方式将随身空间利用起来，那从此之后，他将再无被突袭的烦恼了。 哪怕是跑到敌人老巢里去，也可以随时从容转移，这样的机动能力，将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威慑力。 无法限制离开，同样意味着无法阻拦进入，想想哪天自己家里突然冒出个核弹，那场面，别提有多酸爽了。 但要如何才能随身空间应用到具体的传送法术中呢？ 这有点像拎着自己的头发让自己飞起来。 随身空间存在于夏多意识之中，虽然他可以自由控制随身空间与位面重叠，来存取物品。 但想要用除意识以外的东西（如法术、魔法物品）来联系、链接随身空间，夏多暂时还做不到。 不止做不到，就连可能做到的一些设想、思路，他也完全想不出来。 随身空间实在是太过神秘了，夏多现在对它的了解，不比刚刚发现它时的了解多多少。 就那么几点—— 可以随意存取物品，可以将投影位面中的虚拟物品具现到真实位面（以空间缩小为代价），可以填充特定能量使空间扩大（奥能结晶、灵魂(撒鲁克巫虺雕像、星界收过的狩猎者焦尸)）。 如果能通过意识以外的途径联系到随身空间，那将意味着一个全新的世界向夏多打开了大门。 光是他能够想到的就有——无限制传送、绝对安全的仓库（对外）、庇护所、中立之地（可以供不信任却需要交流的多方交流） 乃至真正的能够供生命生存、文明发展的私人世界。 夏多有种预感，只要他不断在位面领域深入探索下去，迟早能够找到将随身空间真正利用的方法！ …… 测试完传送权杖，时间不知不觉就已经来到了深夜，略微犹豫了一下，夏多便踏上了返回时之塔的传送法阵。 接下来的三天里，夏多在时之塔除了等待魔法技工生产【屠魔护符】，还为自己重新布置了一个规格堪称时之塔最高的实验室。 目的当然是为了研究密瑟能核——的制作材料，已经被他正式命名为“戴维弦”的魔网之弦对元素的物质性投影。 等从埃弗瑞斯卡回来，夏多就要协助伊奥勒姆进行相关实验，现在正好有时间可以先熟悉一下，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伊奥勒姆提前几天和他说这件事，可能也是有这样的打算。 …… 当一个人全身心投入到某件事的时候，时间会流逝得飞快，这边夏多都还没怎么感觉呢，妮雅就告诉他，明天该去塞汶顿了。 三天时间就这么悄无声息、不知不觉跑掉了。 这三天里，时之塔的魔法技工们果然不负夏多的期望，生产处足足20件屠魔护符，算上夏多回来那天白天生产的。 连同之前的那25枚一起，已经凑够了埃文斯拉来的冒险者订单所需要的52件。 半成品的最后完成工序，有妮雅、艾伯克、以及德帕克帮忙，就算夏多沉迷于密瑟能核相关研究，完全没有参与其中，最终也不会耽误明天的交货。 “妮雅，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可能都要忘记这件事了！” 夏多说的这件事既指第二天要去塞汶顿之事，也指屠魔护符之事，不过妮雅却对夏多所说的感谢没有半分兴趣，她只是紧紧缠着夏多，娇声耳语： “再来一次！” 听到这撩人心弦的催促，夏多顿时就将塞汶顿、密瑟能核统统抛到脑后了，但在极致欢愉之际，他也再次想到妮雅越来越关心的子嗣问题。 “或许真该将辅助生育魔法提升日程了！” …… 第二天一早，夏多刚起床就收到了伊奥勒姆的传讯，提醒他中午到吉尔斯高塔集合，然后一同前往伊尔法朗。 从伊尔法朗转道前往埃弗瑞斯卡。 对于这点，夏多其实早就有所预料了，就实际的地理位置而言，伊尔法朗距离耐色瑞尔反而要更远。 但由于埃弗瑞斯卡和耐色瑞尔之间还没有正式且公开的传送门链接，走能走其他国家的传送门。 直接飞过去当然也是可以的，但精灵国度一般都有迷锁覆盖，就算是埃弗瑞斯卡这样一个城邦小国也不例外。 被挡在迷锁外面只是一方面，更重要是那样做太失礼、也太有失身份了。 至于为什么是伊尔法朗，那自然如今耐色瑞尔和伊尔法朗的关系更为亲近，放在以前，或许会从叶尔兰中转。 第1346章 等级观念、主人翁意识 塞汶顿，蔚蓝庄园。 夏多将从时之塔带来的屠魔护符、警戒护符、通讯法器等魔法物品一箱箱地从随身空间取出，交给了艾瓦，并交代道： “等下埃文斯过来，你和他一同去与那些冒险者见面、交接，无人询问的话暂时就不急着打出时之塔的名号，以蔚蓝庄园的名义进行就行了。” “是。” “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就向埃文斯询问，他是七塔的人，也算是自己人，随便提、随便问，榨干最好。” “嗯。” 艾瓦的话虽然比较少，但夏多一向都对他比较放心，只是出于习惯还是多说了几句。 …… 临近中午，夏多在庄园早早地用过了午餐就来到了吉尔斯高塔，这里已经有人在等他了。 见到等在门口的贝莱拉，夏多不禁有些惊讶，他确实没想到会是这位在这里等他，但他还是主动打了个招呼： “午安，贝莱拉，好久不见了！” 夏多的姿态、语气都比较放松，不过贝莱拉就有些拘束了，她先是一板一眼地行了一礼，然后才回应道： “午安，尊敬的夏多领主！” “不用客气，叫我夏多就行，还没祝贺你进阶成功呢！” 夏多注意到贝莱拉此刻穿着的法袍上，在吉尔斯高塔的徽记外围多了一个用金线绣成的小圈，一般来说，这代表这贝莱拉刚刚获得过一次内部权限晋升。 有种庆祝意味在里面，倒也不一定专指进阶成为奥术师，但贝莱拉之前几次进阶失败，如今突然得到内部的权限晋升，那不是进阶成功，还能是什么呢！ 被夏多这么一说，贝莱拉倒也不隐瞒，只是有些羞愧地说了一句：“我是在家里进阶成功的，这种事实在不值得庆祝。” 原来如此！ 夏多顿时了然，吉尔斯高塔那么多人，进阶实验室资源有限，想要使用有着各种条件，贝莱拉进阶几次都失败了，估计也是不想再在这里继续耗下去了。 果然，富二代永远比普通人多一条回家的路啊！ …… “先进去吧！” 夏多招呼着贝莱拉一起进去等，路上也开始谈起起其他人的消息来，“你还知道哪些人会一起去埃弗瑞斯卡？” “七塔各有一个名额，我只知道古斯塔夫高塔的安格林、基兰高塔的罗迪特都在其中，至于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 “那七塔的几位大奥术师这次都会一同过去吗？”夏多又问。 “这个我倒是知道，只有巴迪加尔阁下代表七塔、代表塞汶顿议会、代表耐色瑞尔前往埃弗瑞斯卡完成最终的签约仪式，其他人都不过去。” 夏多沉默着点了点头，他自己还没暴露不算在内，但加上伊奥勒姆，耐色瑞尔实际也就只过去了两位大奥术师。 不至于这么谨慎吧？ 这种关乎北地格局的大事，多去几个其实也并不突兀，反正七塔总有备用的，倒是七塔之外的大奥术师，就不知道会有几人前去观礼了。 一直到两人来到一座穹顶高耸的传送大厅，夏多也没想明白，这么重要的场合，其余的七塔大奥术师为什么不出席。 不过夏多很确定他们肯定不是因为怕死，或许是另有大事在忙？那是什么事呢？ …… “夏多领主，好久不见。” 刚进入传送大厅，迎面又走来了一个熟人，雷霆法师、资深奥术师、柯林斯领主迈恩·柯林斯之子——罗迪特·柯林斯。 靠近后，罗迪特又小声恭敬地说了一句：“代我父亲向您问好！” 夏多点了点头，其实他和罗迪特的私交，在他和柯林斯领主合作经营科曼索香料走私生意后，就有些变味了。 夏多自己倒是一如往常，但原本就对夏多有些敬畏的罗迪特，现在就更加敬畏了。 或许这才是绝大多数资深奥术师真正的社交关系。 而如果罗迪特再知道夏多大奥术师的身份，或许态度比起现在又会有所不同吧。 对此，夏多颇为感慨，但他发自内心地并不喜欢这样的关系，只不过就算是在地球上，理论上人人平等的家乡，也还是免不了要因为不同的身份而高看或低看别人一等。 或许这就是现实，但夏多却并不愿意屈服于这样的现实，别人会因身份高看我一等，同样在身份更高的人眼中，我也会低人一等。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是最朴素的人际关系。 夏多并不认为自己能成为永恒的上位者，因而从最开始，他就需要尽可能地构建一个让所有人都尽量平等的文明。 从功利角度来讲，这会使得他自己在遭遇低谷时，不必过于担心来自更强者的压迫。 当然，从文明的角度来看，较为温和的秩序也更有利于文明内部所有个体的充分发展。 …… 越掌握权力、越掌握力量，夏多就越意识到责任的重要性，这可不是所谓侠者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而是源自家乡先贤“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信念传承。 这同样也是他在家乡新时代成长起来的主人翁意识！ 当然，稍微狭隘一点说——“朕即国家”也可以，夏多还没有进化到完全排除私欲的程度呢！ …… 看着一点一滴恭敬有加的罗迪特、想要表现亲近又面露拘束的贝莱拉，以及另外两位已经到了的七塔成员，略带敬畏的目光。 夏多心中暗叹，只是望向南方，目光穿透虚空似乎看到了成长中的大夏领，在这一刻，他的心意也变得更加坚定。 …… 不一会儿，安格林到了，作为巴迪加尔的学生，他一来就张罗着为分别站在大厅两边的人群互相认识。 据此，夏多也知道了另外一群人的身份，除了之前因融雪竞赛有过交集的莫瑞恩高塔奥术师吉诺以外，另外三个，夏多之前都从未有过交集。 甚至说得夸张些，这可能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只不过夏多之名，乃至伊奥勒姆学生的身份，却早已传到对方的圈子里了。 在场七人中，除了安格林还能以正常的姿态面对夏多，其他人或多或少总有些别扭。 于是夏多就只与安格林交谈起来，而从对方口中，夏多也知道了关于此行的更多细节！ 第1347章 艾林塔尔见闻、太阳庭院会谈 其中最让夏多在意的是关于北地另一个人类国度的消息。 据安格林透露，由伊尔法朗提议、耐色瑞尔出面，在伊尔法朗北方迷锁边界附近，整合了一批散居的人类聚落。 在那些人类聚落的基础上，直接建立了一个城邦小国，并且这个被命名为“伊鲁斯克”的人类国度也将成为北地联盟的正式成员之一。 这次转道伊尔法朗，一定程度上也是为了汇集【耐色瑞尔-伊尔法朗】阵营的诸国势力一同出发。 至于出发前是否还要再经历些秘密会谈，安格林并没有透露更多。 对此，夏多也没有继续追问，不过这北地联盟给他的感觉越来越像地球上的联合国了，而且更要命的还都是五常！ 耐色瑞尔、伊尔法朗、科曼索、叶尔兰，以及丹佐。 …… 聊着聊着，安格林突然收声，夏多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传送大厅门口方向，巴迪加尔与伊奥勒姆正并肩走了进来。 “所有人都到了，那就出发吧！” 巴迪加尔一声令下，传送大厅正中央原本还有些模糊的传送门顿时变得清晰起来，能够看到对面也是一座高大宽阔的大厅。 所不同的是，这边的传送大厅是建在法师塔内部，而对面则似乎是在两条街道交汇的夹角内。 大厅四面都没有墙壁，仅有四角高高耸立的石柱，以及装饰华丽的穹顶，那边的大厅更像是一个拉长、放大版的亭子。 视线拉远，不少年幼的金精灵正骑着大角鹿在街道上撒欢狂奔，而稍大一些的，已经能够骑着飞马，街道以外的区域自由玩耍了。 几乎不需要别人提醒，夏多就从脑海中找到了当初融雪竞赛时伊尔法朗法师表演的首都幻象。 对面就是远在西方的海滨城市艾林塔尔！ 艾林塔尔是一个承袭了古代精灵风格的古典城市，上下有着多层结构，对面的传送门，并非是在地面，而是在高于地面的第三层。 那些幼年精灵正在玩耍的街道实则是一块块悬浮于半空中的整齐石板。 而在近处，一个身材高挑的金精灵法师突然出现，这一下，那些在传送门附近撒欢的小孩子顿时一溜烟跑向了街道尽头，向着虚空一跃而下。 就在夏多为那些小家伙捏一把汗的时候，对面的法师已经出手了，那七八个小家伙有一个算一个都扑棱着小胳膊飞了起来，并向下层的一处巡逻队快速飞去。 夏多曾经投影进入过古代精灵王国麦叶理塔的苏坎维萨城，自然知道从悬浮街道上跳下来也不会有事，但凡事总有意外。 从那些小屁孩儿见到有大人来，就立刻跳街跑路的熟练动作来看，这种事估计是没少做，真要等出事了，那就悔之晚矣。 …… 在夏多和安格林等人更在巴迪加尔、伊奥勒姆身后穿过传送门后，他还特意瞧了一眼下层街区。 那些个孩子大部分都被巡逻队送走了，只有其中的两三个被已经赶过来的家长抓住，正按在腿上打屁股呢！ 隔着老远，夏多这边的都能听到哇哇的惨叫声，而负责接待他们的泰伦法师面上似乎也有些挂不住，也不知道他和那边传讯说了什么，惨叫声很快就消失不见。 “诸位，请跟我来，冕王正在太阳庭院等你们。” 泰伦一边说着一边招来一块悬浮石板，然后率先走了上去，并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随后夏多这边十个人类也跟着走了上去。 接着，石板便迅速移动起来，而在前往太阳庭院的路上，伊奥勒姆、巴迪加尔与泰伦布置了隔音结界开始秘密交谈起来。 而夏多，则被安格林简单介绍了前来接待的泰伦法师与即将前往的太阳庭院，前者是伊尔法朗冕王近臣、高等法师，而后者是艾林塔尔接待外宾最隆重的场所之一。 当然，一般是以宴会的形式进行的。 …… “看，那边就是太阳庭院！” 顺着安格林手指的方向，夏多见到了一座底下没有任何支持的悬浮建筑，虽不是艾林塔尔最高，却也能够排在前几。 此时正值中午，阳光下的太阳庭院熠熠生辉，一时间夏多竟也有些期待了起来。 很快，悬浮石板便靠在了庭院边缘一处似乎是专门空出来的缺口位置，并与周围的地面融为一体。 在众人离开石板后，夏多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石板又缓缓脱离了庭院地界，向着下方沉去，原地空出来一个偌大的缺口，似乎又成为了后来者的停靠位。 …… 在泰伦法师的带领下，夏多等人来到庭院中央的花园，但此时这里并没有如夏多期待的那样在开宴，而是十分正经的多方会谈。 冕王高居上位，下方有人类，有矮人，当然肯定也少不了精灵。 这种场合下，就算是伊奥勒姆也没有多少发言的机会，在入座后，他就和夏多等人一样，看着巴迪加尔表演。 不过几方谈来谈去也没什么好谈的，话题总绕不开那几个，要么是担忧卓尔无法控制，要么就是指责科曼索野心太大。 当然，还有关于这次北地联盟成立签约仪式当日，南方诸国派来观礼使者的意图何在，等等。 夏多虽然没有参与其中，但听着听着，却也让他对当前北地的形势有了一个更深入的了解。 同时也终于知道了【耐色瑞尔-伊尔法朗】阵营中的其他几方势力，除了不久前才刚刚建立的人类城邦小国伊鲁斯克，就只有一个矮人部落贝斯摩尔。 如果不是因为部落聚居地就在伊尔法朗附近，或许他们会更倾向于同为矮人的丹佐。 叶尔兰附近也有一个矮人部落阿玛林达，只不过那个部落实力更强，距离丹佐更近，自然不会彻底倒向叶尔兰，而是与丹佐一道，保持中立。 而科曼索附近的矮人部落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毫无疑问地彻底倒向了科曼索。 反倒是占据理斯塔尔森林一角的精灵王国阿考拉，始终游离在科曼索阵营之外，甚至还隐隐存在敌意。 对此，曾在投影位面做过科曼索冕王的夏多倒是十分了解，科曼索想要统一精灵世界，必定要先统一理斯塔尔森林。 而理斯塔尔森林，没被科曼索占据的就是阿考拉王国所在的区域了，这种情况下，双方还能有几分和睦呢？ 第1348章 北方十三国联盟、南方四国乱战 而在北地联盟成立后，夏多几乎可以预料，就算阿考拉不向联盟其他成员求助，伊尔法朗也势必要主动发起援助！ 伊尔法朗援助了，耐色瑞尔肯定也不会漏过，一方面这是制衡科曼索，另一方面也算是抱团取暖。 至于耐色瑞尔西方，叶尔兰几乎一家独大，不仅有附属国斯鲁文德，就算是它最初建国者的母国沙尔文，如今也只能仰它的鼻息而存。 原本这一区域还有不少精灵部落乃至小国的，只可惜，都在叶尔兰壮大的过程中沦为了养料。 也就是斯鲁文德和沙尔文，前者体量较大，后者出于历史原因，才没有被彻底征服。 太阳庭院中央花园中，几个伊尔法朗精灵几乎毫不掩饰地暗示耐色瑞尔一行人，未来可以利用斯鲁文德、沙尔文做做文章。 北地联盟成立后，理论上各加盟国之间都是相互平等的，那么战败千年都没有放弃国度传承的斯鲁文德，会不想谋求真正的独立吗？ 而沙尔文，会不担心随时可能灭国的处境？会不想要获得更为安全的周边环境吗？ 肯定是想的！ …… 至于南方，其实不管是耐色瑞尔，还是贝斯摩尔，又或者刚刚建立没多久的伊鲁斯克，都没太多概念。 只知道，南方存在一个与伊尔法朗一样从皇冠战争中幸存下来的古代精灵王国——凯特米尔。 而且相比于当初伊尔法朗高层全灭，现在仅仅是由当时的平民所建立的第二王国，力量保留更多的凯特米尔，毫无疑问会更加强大。 对此，伊尔法朗方面则提供了更多信息—— “凯特米尔实力比科曼索、叶尔兰都要强大不少，如果不是南方大国林立，且互相征战、互相牵制着，或许凯德米尔早就向北方发起征服之战了。” 从伊尔法朗一位高等法师口中，夏多总算是知道了南方四国征战的最新形势。 精灵王国凯特米尔、矮人王国桑娜塔，以及人类帝国卡林珊、札姆达斯，随便挑出两个，都处于敌对状态。 当然，有时为了取得对另一边战场的优势，也会偶尔结盟，但总体还是打得多、合得少。 其中夏多比较在意的是那两个人类帝国——卡林珊、札姆达斯。 精灵魔法他是十分了解的，能与比科曼索、叶尔兰还要强大的凯特米尔打那么久，没两把刷子肯定是不行的。 某种程度上，现在的耐色瑞尔可能还不是那两个同族帝国的对手。 据花园中讲述南方形式的伊尔法朗高等法师所说，那两个人类帝国，卡林珊是元素位面风巨灵的后代，所有国民几乎各个都拥有风元素相关的血脉法术。 特别擅长飞行、传送，机动性极强，每每发生战争往往就是以多打少、以快打慢，令对手防不胜防。 而另一个札姆达斯，则掌握了十分罕见的灵能魔法，施法诡异，几乎没有任何预兆，仿佛凭空而生。 就算限制了魔网也没用，根本不受影响。 再加上，灵能魔法对于预言，更有着近乎作弊似的加成，但凡有什么不利于他们的行动，都会被他们的灵能大师提前知晓。 这使得札姆达斯，几乎成了南方四国中最难缠的一国，同时也是发生战争最少的一个国度。 如果札姆达斯能够安分一些，其他三国大概率不会主动对上他们，可现实往往是—— 札姆达斯极具侵略性，依靠着预言法术，一见到有利可图，就会毫不犹豫地挑起战争。 此外还有领土纠纷，也是不容放弃的。 基本上，札姆达斯算是南方四国中名声最差的那个了。 所幸，札姆达斯的灵能预言，只能预言和他们自身相关的事情，不然就算他们再难缠，南方其他三国也肯定要合力先灭掉他们。 至于灵能魔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伊尔法朗的高等法师并没有详细解释，只说与诸国体系截然不同，更不要试图去理解，完全是唯心而定。 说到灵能魔法的时候，那位高等法师几乎一脸不屑，夏多大概能够猜到对方想法，无非是唯心而定的魔法根本表现不出技艺的高超。 其中不究原理，更近乎野蛮人一般。 精灵魔法固然很重视与魔网的共鸣，努力营造出一种被动施法的趋势，但如果不通原理，根本无法臻至魔法的最高境界。 事实上，如果不通法术原理，可能连剑咏者都当不成，更别说地位更高的法师了。 夏多推测，灵能魔法可能和吟游诗人的施法有些类似，但如果连魔网也不需要的话，或许会更加极端。 夏多领地上的那几个吟游诗人，其中劳伦斯在他看来，几乎全由情绪主导了行动，并且开始主动追逐情绪——所谓的原初感动。 灵能魔法如果是唯心而定的话，只会比这更极端，而不会更平和，施法者将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与外界格格不入。 “难道这就是札姆达斯行事无所顾忌又唯利是图的真正原因？” 一时间，夏多也想不明白，但好在札姆达斯离他还有点远，短时间内都不必担心他们的威胁。 等到密瑟能核出来，再搞几个配套的超视距战争法术，任他灵能魔法再诡异，终究只是个体之力，经不起真正的战争机器无休止地超视距法术攻击。 就算毁灭不了灵能大师，毁灭他们的国度还是不成问题的。 而如果灵能法术真是唯心而定的话，夏多敢肯定，札姆达斯几乎不可能做出对标密瑟能核的战争机器。 因为那意味着札姆达斯需要创造出一个拥有自我、且力量近神的工具，才能拥有媲美密瑟能核输出功率的灵能输出。 可那样的工具还是工具吗？ 就算他们选择类似升神的方式从灵能大师中晋升出那般大能，这和真正的升神还是有所区别的，唯心力量的突然暴涨，会不会导致心态也无止尽地膨胀呢？ 夏多不确定。 但只要有这种可能，稍有理性的人也知道该怎么选。 或许此刻的札姆达斯国内，就有灵能大师正在为此事互相厮杀呢！ 第1349章 私下交流、观察迷锁 太阳庭院的会谈并没有进行多久，在各方代表分享完各自掌握的情报（主要是伊尔法朗一方），并表面各方的态度后，就草草结束了。 接下来是午宴，午宴过后，夏多等人被安排到了一处休息室稍作休息，当然也是为了等候巴迪加尔和伊奥勒姆。 他们两个，前者被伊尔法朗的几个上位家族邀请过去了，可能是还有些关于明天签约仪式的细节需要确认。 后者则是主动联系了一位冕王重臣，商议在塞汶顿奥法联合会总部建设连同艾林塔尔的传送门一事。 休息室中，夏多百无聊赖，再次和安格林聊起了明天的北地联盟签约仪式。 “刚刚你也听那位杜伦特法师说了，明天的签约仪式上南方四国使者也会到场，你觉得他们是想来搅局的，还是仅仅只是观望一下？” “尽管北地联盟是因卓尔战争事态紧急被强行撮合到一起，但联盟就是联盟，我想南方四国应该不希望看到一个处于联合状态的北方。” “这么说，你觉得他们回来搅局咯？” “也不能这么说。” 安格林摇了摇头，“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想要搅局的，但北地诸国能在如此割裂的情况下强行捏合到一起，南方四国就应该明白北地联盟之势已经不可阻挡，就算搞些阴谋，也只会让我们更团结，我猜他们大概就是来看看，顺便试探一下各国对南方的态度。当然，如果联盟出现变故，我想他们应该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这样啊！” 夏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安格林的判断和他差不多，只是他比安格林还多了解到一个消息。 那是几天前伊奥勒姆和他说过的，伊尔法朗可能会在签约仪式当天搞一下科曼索，不一定会动手，但绝对会狠狠地落一下面子。 谁让科曼索将签约日选在了他们的建国日呢！ 耐色瑞尔在谈判中接受了科曼索的让步，从而认同了这个日期，但伊尔法朗却不一定认同，就算出于大局考虑暂时接受了这个日期。 搞点事，给签约日多点彩头不也是一件很喜庆的事吗？ 只是夏多之前不知道签约仪式当天还会有南方四国使者到场，现在知道了，他就有些担心了，伊尔法朗这么搞会不会被南方四国利用呢？ 又或者只是故意营造出一种联盟内部分歧严重的错觉，从而降低南方四国的警惕？ 夏多一边和安格林聊着，一边也暗自思索着，他并没有将伊尔法朗准备搞事的事告诉安格林。 毕竟这种事终究是不方便拿到公共场合来讨论，特别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休息室中也逐渐失去了话题，有人开始把玩手边桌子上精巧的精灵棋具，有人则跑到窗边眺望远处的异国风景。 夏多则是拿出一本法术笔记，装模作样地看着，实则他已经借用精灵法术【阿玛斯塔克里纳兹之眼】的原理切入到对魔网的宏观视角当中。 在投影位面，夏多见过不少迷锁，但在主位面，他却只见过七塔在绿野位面以及塞汶顿布置的耐色版迷锁。 只不过，相比于他在投影位面见过的那些精灵原版迷锁，七塔版本毫无疑问要落后许多。 眼下正好来到了艾林塔尔，夏多又怎么可能不好好观察一番呢！ 有投影位面的经验在，他很快就对艾林塔尔，乃至伊尔法朗迷锁体系有了不少了解。 首先艾林塔尔本身相对独立的，而且由于链接了大量状态时刻变动的城市魔法建筑，因而这部分其实可以视为一个相对公开的操作平台。 只要对迷锁有一定的了解，并且拥有一定的权限，就可以自由操作艾林塔尔范围内的迷锁。 哪怕是现在的夏多，作为访客，也是具有一定权限的，就比如说呼叫巡逻队、联系外宾接待员，乃至索要食物、酒水等等，都可以借助迷锁来完成。 但在少数区域，艾林塔尔迷锁也出现了类似“私有化”的情况，那是处于各个上位家族绝对掌控的领域。 并非所有高等法师都有能力建设大型迷锁，但建设一个融入艾林塔尔体系的小型迷锁，还是不难的。 至于艾林塔尔之外，则是一个覆盖范围极广，更侧重于警戒的大型迷锁，夏多可以推测，伊尔法朗疆域内的所有中小型迷锁都会与之项链。 这样的布置，也让夏多想到了【投影位面·帝国遗民】中科曼索后来的迷锁体系，只不过夏多对那样的复合迷锁体系了解并不多。 他最熟悉的【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时期，还没有那样近乎统领一切的疆域迷锁体系出现。 更多则是高等法师各自圈定地盘、互不过界，要么就是大型城市由多方势力共同建设、共同管理。 …… 观察了一会儿，夏多便收回了目光，仅凭肉眼观察，再看也看不出什么更多的东西来了，只有实际上手测试才能了解更多。 只不过，他现在是来做客的，又怎么能做这种失礼的事呢！ 再说了，伊尔法朗迷锁也仅仅只有多种迷锁复合这一点让夏多有点兴趣，迷锁本身，他已经积攒了足够了资料了，并不缺伊尔法朗这点。 复合迷锁涉及到不同迷锁之间的交互，乃至通讯标准，在知道这种存在的时候，夏多心中其实就已经有所推测了，只不过迷锁研究一直被他排得很靠后。 反而是妮雅，已经从最初的魔网背景波动研究，延伸到如今的大范围通讯迷锁研究了。 她正在研究的通讯迷锁就是一个非常好的、能够用于整合多个迷锁的载体，理论上并不输于伊尔法朗的警戒迷锁载体。 只是，这种相对统一的迷锁体系，似乎也意味着伊尔法朗有意走上艾瑞凡达的统一之路！ 想要变成自己最讨厌的存在？ 夏多暗自摇了摇头，其实如果当初艾瑞凡达对高等法师以及部分反对者的态度稍微和缓些，也就不至于亡国了。 统一，不管是统一整个精灵世界，还是统合国内所有力量，恐怕是每一个精灵国度发展到一定程度都会努力实现的目标吧！ 第1350章 抵达埃弗瑞斯卡、云顶晚宴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精灵或许没听说过这句谚语，但其中的道理却是很显而易见的！ 所谓“天下”，小可以是某一国，大可以是整个精灵世界，从这个角度来看，伊尔法朗未必愿意一直充当耐色瑞尔的盟友。 一定程度上，他们和科曼索才应该是最好的盟友，一东一西，远交近攻，之后无论是协商合并，还是一战定输赢，都是最符合精灵整体利益的做法。 是什么导致了如今的局面呢？如今这局面什么时候会出现变化呢？ 夏多摇了摇头，心中默念了一句家乡贤者的箴言，“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 不久后，伊奥勒姆和巴迪加尔出现在休息室中，两人面色都带着一丝喜意，夏多顿时明白，奥法联合会与艾林塔尔的传送门应该是成了，或许还有其他。 至于巴迪加尔，夏多就无从猜测了，但估计也不是什么坏事。 “准备出发，到埃弗瑞斯卡还有一场晚宴，别让人家等我们太久。” 巴迪加尔一声令下，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了，无论是因为传说中奢靡放荡的精灵晚宴，还是因为到了埃弗瑞斯卡可以自由活动。 总之，就连夏多都感觉轻松了不少。 在这里，艾林塔尔方面虽然好吃好喝招待着，但多少感觉像是在坐牢，出门当然也是可以的，但是会有精灵盯着，迷锁权限不够，很多区域也去不了。 更别说，一开始巴迪加尔就没说可以出门逛街，以至于所有人都在休息室坐了近一个下午，着实无聊到极点。 …… 从艾林塔尔到埃弗瑞斯卡，也有一个独立的传送门，建在与塞汶顿传送门所在的长亭建筑相似的穹顶大厅之中。 夏多等人还是和之前一样，乘坐悬浮石板抵达，让夏多没想到的是，伊尔法朗前去参加签约仪式的竟然是冕王自己。 当然，也有一些随行人员，甚至有部分普通民众已经先一步通过传送门过去了。 夏多等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到不少明显是私人性质的精灵游客正在穿越传送门。 而伊尔法朗冕王，则在两队独角兽骑士的护卫下，向夏多等人招了招手，然后等一队骑士进入传送门后，他才带着二十多个随行精灵进入传送门中。 另一队骑士则是垫底。 显然，伊尔法朗冕王一行完全可以提前过去，等到现在就是为了等到耐色瑞尔众人。 “我们过去吧！伊鲁斯克领主和贝斯摩尔王也来了！”巴迪加尔说着，便带着众人走向了传送门。 在走到传送门近处的时候，他稍稍停了一下，学着之前伊尔法朗冕王的样子，和伊鲁斯克领主和贝斯摩尔王打了个招呼，随后就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传送门。 …… 埃弗瑞斯卡，云顶塔。 夏多从传送门中走出，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远处有如铁桶一般的山峦屏障，尽管来之前，他就知道了埃弗瑞斯卡所处的地理环境。 但当亲眼见到这一切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惊叹，只可惜是在魔法世界。 如果是在地球上，这样的环境简直就是一处不可进攻之地，当然如果是在地球上，想要在群山包围的一处山谷中养育如此多的人口，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夏多现在所处的位置刚刚好，在能够看到远处山峦屏障的同时，也能够看到脚下被放射状水网分割开来的埃弗瑞斯卡城区。 只这一眼就省去了他之后在城内乱转的不少工夫。 就在这时，早已等候许久的接待人员，一位高挑美丽的月精灵女侍，趋步走到众人面前，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并说： “来自耐色瑞尔的尊贵客人，请跟我来，长老们已经为各位安排了住处！” 巴迪加尔和伊奥勒姆相视一眼，一同点了点头，跟在月精灵女侍身后，来到了传送门所在云顶塔的上一层。 路上，这个自称“露娜希斯”的女侍也为众人简单介绍了一下当前所处的云顶塔—— “这里是长老议会及其顾问、高等法师的住所，同时也是埃弗瑞斯卡最强大的魔法建筑之一，更是埃弗瑞斯卡迷锁的核心节点。 “在这里，各位可以对自己的安全绝对放心！等各位选好了住所，长老们还在最顶层的云冠宫为远来的客人们准备了一场丰盛晚宴。” 正说着，众人已经行至客房之外，夏多对住所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只是就近选在了伊奥勒姆的房间旁边。 至于其他人，有的选择了伸出塔身的凌空露台型住所，也有选择颇具精灵风格的花园别墅。 就连贝莱拉也选择了一个小巧精致颇有女性气息的房间，倒是安格林，和夏多一样，没有刻意挑选，直接选了巴迪加尔旁边那个。 …… 之后就是晚宴了，夏多在投影位面不知见识过多少次精灵晚宴了，但不管经历了多少次，他还是不太习惯那种过于放纵的场合。 但好在精灵的晚宴是可以随时离开的，只要等宴会主人致辞完毕后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当然，相对应的，如果在精灵城市遇到了某家正在举办晚宴，一般情况下，哪怕是平民也是可以随意参与进去混吃混喝的。 当然，前提是宴会的举办者不是种族主义者，一个木精灵非要混进金精灵的宴会中，那也只能自讨没趣。 另外，大多数上位家族的年轻成员未必喜欢自己与平民同处一宴，因而实际情况下，为了不被人撵出去或者打死打伤，平民一般也都不会选择冒险。 只有一种情况比较特殊，那就是有高等法师在场的情况下，这种情况甚至能够超越阶级。（不超越种族，如果高等法师是种族主义者，强行加入或许就是自寻死路了，科曼索的高等法师只要是金精灵，大都有种族主义倾向） …… 云冠宫。 夏多刚到这里，就感受到一束束有如实质的目光投射到身上，这让他有些不自在，但这些是他以后会经常遭遇的。 于是，他也只得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坦然与诸国代表或善、或恶、或打量、或试探的目光对视。 与埃弗瑞斯卡长老，以及诸国代表见礼后，夏多便跟在伊奥勒姆身后落座了，看着大殿内各怀心意的人类、精灵、矮人，他知道今晚可能宴无好宴了！ 第1351章 云巅幻境、精灵挑战 “五千年前，诸国遗民在此汇聚，盟誓约为兄弟，于是，埃弗瑞斯卡便诞生了。 “如今，这里即将诞生出一个更加包容、更加强大的北地联盟，作为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的一员，我感到由衷地荣幸。 “在此，我谨代表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全体成员，向诸位致敬，愿北地联盟恒久昌盛。” 说着，那长老又举起手中的酒杯，对在场所有人说道：“诸位王者、领袖、至高法师，请尽情享用今晚的盛宴吧！” …… 主人致辞完毕，晚宴便正式开始了，当然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是结束了，夏多扫了一眼周围，原本就十分宽敞的云冠宫内，突然飘起了阵阵薄雾。 并且还有越起越密的趋势，不多时，周围的场景逐渐被云雾笼罩，但这雾来得快，去得更快。 几乎在将周围场景完全覆盖的同时，就变得浅淡、透明，夏多再看，此刻，他就好像置身云上，仿佛挥手间就能带起阵阵云气。 不止是他，其他人也都是如此，原本还算是在室内的云冠宫，好像突然之间，就来到了云巅之上。 偶尔有风吹过，片片缕缕的云条、云气，就在众人身边穿行，宛如天宫景象。 夏多伸手从身旁已经覆盖超过地面一尺有余的云海中捞了一下，似是雾气、又似虚无，触感十分奇妙。 “这就是云冠宫吗？” 除了场景上的玄奇外，食物酒水的传递也十分巧妙，几乎每个客人的坐席旁都从虚空中垂下了一根还带着绿叶的藤蔓，各色水果、肉食，乃至酒瓶、餐具都长在上面。 想要吃什么，随意取用便是，如果都不喜欢，还可以重新召唤出新的藤蔓，更换新的食物。 这样的晚宴就算是在投影位面中，夏多也没有经历过，当然与之相似的，他还是经历过不少的。 一般精灵的晚宴主要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宴会的氛围，一部分就是席间的酒水、食物了。 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为诸国王者、领袖、至高法师，乃至随行人员准备的晚宴，在氛围上，在夏多见过的所有精灵晚宴中能排到前列。 但提供的酒水、食物，就比较一般了。 虽不至于够不上“国宴”的档次，但至少和宴会的氛围有些不搭。 “还差点音乐！” 这般想着，夏多耳边突然从无至有出现了阵阵拨弦声，仿佛从云海深处传来，缥缈、悠远。 除了几种乐器的演奏，夏多似乎还听到了一个精灵女声在唱歌，歌声婉转却不失大气，直透人心。 如果能一直听着这般音乐，直至宴会结束，那这宴会似乎也不那么难耐了。 只可惜，夏多想要风平浪静，有些人却偏偏不给他机会，就在他听着小曲、喝着小酒安心等待宴会结束的时候，一团云气带着嘈杂的声音来到耐色众人旁边。 “巴迪加尔阁下，关于明天仪式的细节，冕王想再和你方确认一下。” 来者是这次跟随科曼索冕王前来的高等法师苏维里斯，巴迪加尔对他并不陌生，在和伊奥勒姆简单说了几句后，巴迪加尔就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随后双方周围的云气还是涌动，仅从视觉上来看，双方的距离似乎靠近了不少，其中巴迪加尔更是进入了对方的云气范围，身形也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但夏多知道巴迪加尔的位置其实一直都没有变过，只是这云端幻景似乎还有着空间折叠、挪移的效果。 在巴迪加尔之后，叶尔兰也派人来将伊奥勒姆请走了，而就在这时，一个散乱着头发、眼神中充满锋芒的金精灵法师突然出现在夏多等人面前。 他先是目光在众人身上逡巡了几遍，似乎是审视、挑选，最终则像是确定了目标似的，将一柄剑插到了夏多面前，高声说道： “我要向你挑战！” 随着他的声音传出，周围的云条、云气迅速分散了开来，在他和夏多之间露出了一块差不多10*10的空地。 地面当然就是云冠宫本身的木质地面，而在这块空地周围，云气上涌，北地诸国王者、领袖的席位依然端坐云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一切。 对于精灵宴会可能会出现哪些助兴活动，夏多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找上门来。 一般如剑术对决、法术对决这类偏正式的活动，都是在宴会进行到中段才会开始的，前期一般就是喝酒、闲谈，乃至唱歌跳舞都可以。 只不过在这种场合下，只要有人挑战了，无论能不能赢，夏多都不可能拒绝，除非他拥有不逊色于诸王、领袖的身份。 区区一次挑战，还不至于要让夏多暴露实力，事实上，即便他愿意暴露实力，那么来挑战的可能就要变成高等法师了。 还不如就现在这样，小喽啰随手就能打发了。 夏多起身来到对方的剑前，同样高声问道：“你要挑战什么？” “我知道你们人类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你们的魔法，我要和你进行法术对决！精灵魔法对耐色魔法，你答应吗？” 一听这话，夏多几乎忍不住想笑，他仔细端详着对方的面容，再次确定对方已经成年，这才认真思考对方的目的。 耐色瑞尔放弃精灵魔法，这其中最不爽的固然是叶尔兰，但其他精灵王国会没有意见吗？ 这个叶尔兰法师口口声声说“精灵魔法对耐色魔法”，这让夏多怎么赢？怎么输？ 根本不能赢，也不能输。 赢了，他自己是爽了，但在叶尔兰的挑拨下，精灵诸国肯定会有所不满，特别是现在还是盟友的伊尔法朗，说不定还会重新考虑两国的长远关系。 输了，就不用说了，不仅自己不爽，更连累耐色瑞尔在北地诸国的评价降低，就算别人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会认为人类的魔法不如精灵。 这并不是夏多想太多，而是现实极有可能发生的，因为他现在的身份不仅仅是耐色领主、资深奥术师，还是伊奥勒姆的学生。 能出现在这里，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就算是这次过来的人中最不起眼的贝莱拉，她也是希博登领主的第一继承人，自己又是奥术师。 奥术师，就意味着耐色魔法登堂入室，如果同阶不低精灵，岂不是耐色魔法不如精灵。 第1352章 剑术对决、大获全胜 夏多肯定是不可能答应这种比试的，至少不能以精灵魔法、耐色魔法的名义进行，于是便说： “或许你已经自认为可以代表精灵魔法了，但我却无法代表耐色魔法，这样的对决根本毫无意义。” “你怕了吗？”金精灵法师立刻回了一句。 接着，他还想继续叫嚣，却好像收到了某种指令，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嘴唇翕动，久久不语。 夏多见状，大概明白了什么，拿这种货色挑战自己，叶尔兰还真是没落了，不过这种时候，他却也不可能轻易放过对方。 手一翻，一柄精灵风格的长剑出现在夏多手上，他剑指对面的金精灵法师，喝道： “剑术对决，或者滚回你的位置！” 夏多还是个年轻人，又是在宴席上，自然可以稍稍放纵一下，听到他的反向挑战，那金精灵法师如听仙乐，立刻答应了下来： “好，剑术对决！” 在一般人类或者精灵眼中，人类并不擅长剑术，主要原因当然就是剑术更侧重于技巧，由于人类寿命太过短暂，没那么多时间像精灵那样长期磨炼。 特别是一个年纪摆在明面上的资深奥术师。 但比剑术的话，无论输赢对各方都好，毕竟剑术默认的就是精灵剑术，不会说因为人类赢了，就都敌视他，人类用的也是精灵剑术，应该高兴才是。 …… 就在夏多提出剑术对决的同时，他也收到了伊奥勒姆的传讯，“你实在没必要和他比剑术，他要法术对决就法术对决好了，实力面前再多的闲话也伤不了我们分毫！” 但答应都已经答应下来了，伊奥勒姆也要让夏多放弃比试，而是给夏多提供了从伊尔法朗那边获得的关于场中这个名为“弗瑞斯”的叶尔兰法师的部分情报—— 资深法师，同样精擅剑术，剑术风格变幻不定，往往能令对手措手不及，在叶尔兰国内有着“剑术大师”的名声。 虽然这样的名声或许有资深法师的部分加成，但也不可小觑。 对此，夏多持剑向上方围观者的云座行了一礼，在伊奥勒姆所在方位刻意停顿了一秒，以示着重感谢。 之后，他便以古代剑术对决最常用的持剑礼向弗瑞斯发出了战斗开始的信号，只可惜眼前这家伙底蕴浅薄，竟然连古代持剑礼都认不出来，更别说做什么回礼了。 只是持剑礼本身就有发起战斗的趋势，弗瑞斯就算不明白这背后的含义，但也知道夏多要发起攻击了。 于是赶忙施法将之前插在夏多面前，现在因为场地变换离自己较远的长剑取回，然后就持剑主动发起了进攻。 …… 似乎是听到了上方围观者的叹息，夏多也默默一叹，举剑迎着对方的攻势，一带、一旋、一搅，一人一精灵交错而过。 随后弗瑞斯再次发起进攻，但夏多却都像林中漫步一般，将其轻松化解，所谓剑术，无论有多少花里胡哨，最终落实到实际层面，也不过是剑尖、剑刃的行动轨迹。 而人体，包括精灵的身体，都是有极限的，因而剑术也有极限，夏多虽然无法洞彻极限，但在血脉觉醒后的强大身体驱动下，他总能以快打慢、以实破虚。 只要确保对方的剑尖、剑刃的运动轨迹碰不到自身要害，那对方无论发起多少次攻势，都无济于事。 几回合交手下来，弗瑞斯的气息已经变得有些紊乱，而夏多却仍旧好整以暇、气定神闲。 再战下去，弗瑞斯的落败几成定局，在剑术对决中输给一个人类，弗瑞斯几乎可以想象，等回到国内他会遭遇怎样的非议。 想到比试前双方只是约定了剑术对决，却并未约定具体细节，弗瑞斯一咬牙，决定铤而走险。 当然，在作弊之初，弗瑞斯还是存着一丝试探之心的，只要上方的大人物不出声叫停，只要对方不提出反对，那毫无疑问就可以继续下去了。 …… 而在另一边，当夏多看到对方剑尖开始泛起魔法灵光时，他就知道对方已经输了。 一般来说，精灵之间的剑术对决确实可以使用法术，但对人类而言，施法需要保持专注，几乎不可能在比剑的过程中施法。（可以使用寄存在魔网中的瞬发法术） 这点弗瑞斯不可能不知道，否则的话，从一开始他就是使用法术了。 正常人类和精灵进行剑术对决，都只比剑术，除了彰显公平以外，还有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一般能和精灵进行剑术对决的人类，通常也不会是法师。 这就让弗瑞斯找到漏洞了。 只可惜，夏多并非一般人类，他除了在投影位面接受过剑咏者训练外，对精灵魔法也有着较为深入的掌握。 这种情况对他来说，完全是小场面，只不过他并不想让对方轻松收场，施法与不施法取胜，差别还是挺大的。 …… 随着对方剑体挥舞间已经带起了风刃，夏多知道必须速战速决了，真要是等对方连剑咏者的【空间跃迁】也用出来，那他就几乎不可能不施法拿下对方了。 这般想着，夏多当即激发了【否决之刃】的破法能力，剑尖处凭空生出了一片圆形领域，如同伞面一般。 在将对方带起的风刃尽数消弭的同时，也打乱了对方的节奏，弗瑞斯估计是没想到夏多手中竟然有一柄古代精灵剑咏者的制式长剑，在破法领域出现的瞬间，他甚至连呼吸都停顿了一瞬。 如果早知道是和真正的剑咏大师交手，他根本不会出这个风头。 而接下来，夏多果断抓住了弗瑞斯短暂失神的间隙，迅速移动到对方持剑的右手一侧，一剑刺向对方由于身体结构限制的防守盲区。 等到弗瑞斯反应过来，想要后撤拉开距离的时候，夏多又欺身而上，剑尖始终不离对方的防守盲区，既不攻击也不撤回，如芒刺背。 这样饱受威胁的感觉并不好受，几乎数秒后，弗瑞斯就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威胁，传送离场。 而这时，最初宴前致辞的那位埃弗瑞斯卡长老则顺势宣布：“胜负已分，宴饮继续！” 原本云气散开的决斗场地，瞬间又被蜂拥而来的云气覆盖，夏多持剑朝四方一礼，然后回归坐席，坦然接受众人的夸赞。 第1353章 群魔乱舞、离场夜游 之后的宴会就消停了许多，但当时间来到午夜，宴会进行到中段的时候，按照一般流程，也该到各种决斗活动了。 与此便有精灵再次下场，挑战各方，当然由于某种默契或者潜规则，挑战者以及被挑战者几乎都是出自耐色瑞尔、伊尔法朗、叶尔兰、科曼索这四方。 至于丹佐，他们不太适应精灵这种过于奢靡、放纵的场合，特别是在自己的家乡正经受战争的情况下，因而在午夜之前他们就已经全部退场了。 宴会中段的决斗和夏多之前那次比起来，少了很多冲突的意味，更多了一些娱乐的性质。 也不仅仅是剑术、法术的决斗，甚至下棋、舞蹈，乃至喝酒都可以拿来比上一比。 宴会进行到这里，夏多已经感到分外不适了，云冠宫内的云雾渐渐变得朦胧起来，但却失去了空间方面的特性。 他能感觉到伊尔法朗的一众精灵就在不远处，仿佛触手可及，也真的是触手可及，只是这样的接触却是他难以接受的。 朦胧雾气之后，那两个男性精灵互相探索、抚慰的场景，让夏多感觉他可能要用一辈子去弥合这样的心灵创伤了。 他最怕遇见的就是这种，如果是男女精灵那倒也不失为一番美景，只是两个男精灵，甚至更多，那就太辣眼睛了。 只是就算他努力不去注意那边景象，可那滋滋入耳的声音却很难屏蔽掉，与此同时，其他地方也传来或是嬉笑、或是怒骂、或是低吟、或是喘息的声音。 整个一副群魔乱舞的场景！ 这种场景夏多在投影位面见识过不少，勉强还能候得住，但这次同来的安格林、贝莱拉等人或许曾经听说过，但估计是没多少机会亲眼见到。 这不，一个个坐立不安的样子，像极了夏多上学时在宿舍偷看小电影的场景，特别是贝莱拉。 作为女性，在这种场合她本来就比男性更不容易适应，更别说一上来就接触到男男互搏这种限制级场景，没有当场裂开已经算是心理承受能力不错了。 “安格林，感觉精灵晚宴怎么样？” “名不虚传！” 安格林强行比了个优秀的手势，但脸上却怎么也抹不去苦笑的表情，随后他凑近了一些低声说道： “夏多，我想去埃弗瑞斯卡城里看看，你要一起吗？” 一个大男人靠这么近，夏多下意识地让开了，这让安格林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抱歉，这宴会让我有些过于敏感了，我也正想离开呢！” 离开肯定是要离开的，夏多可是知道精灵世界越是上流的晚宴往往就玩得越花，现在是这样，待会儿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也别想着这种宴会后期就全是福利，很多阴谋乃至更激进的刺杀就发生在宴会上，今天，埃弗瑞斯卡自己倒是不一定敢搞什么阴谋。 但保不住科曼索就敢，并且还敢让埃弗瑞斯卡背锅，这种时候见好就收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有了夏多和安格林带头，贝莱拉、吉诺、罗迪特等人，也纷纷表示要去近距离感受一下埃弗瑞斯卡的夜景。 “要和两位大人说一下吗？” 夏多看了一眼正与伊尔法朗的泰伦法师交谈甚欢的巴迪加尔，以及正向他微微颔首的伊奥勒姆，摇了摇头，“不用了，他们知道的。” 随后，一行八人便都离开了坐席。 …… 从云冠宫的云雾中走出，夏多只感觉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更加真实的世界。 “几位客人，请问有什么需要？” 问话的是之前带他们上来的月精灵女侍露娜希斯，夏多和安格林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说：“不用了，我们准备到外面随意走走。” “为了避免埃弗瑞斯卡的居民打扰到各位，还是让我陪你们一起吧！” 说着，露娜希斯又亮了亮手腕上的一个环状饰物，补充道：“我有迷锁的高级权限，能带你们去一些普通访客无法去到的地方。” “这样啊！” 夏多想了想，终究没有拒绝，耐色瑞尔的整体实力固然比埃弗瑞斯卡强大，但强得也有限。 再者，强大并不是跋扈的理由，毕竟在人家地盘上，只要于自己的原则无损，那就入乡随俗吧！ …… 从云顶塔出去，就是一条坡度较小、缓缓向下延伸的山路，由于夏多等人并不为某个具体目的地而离开，因而众人都拒绝了露娜希斯提供的飞行圆盘，而是选择步行下山。 一路上，几乎到处都是灯火通明的别墅、宫殿，很显然夜间娱乐并不只在云冠宫进行。 “这边是长老议会成员、长老顾问以及高等法师们的亲族日常居住的区域，如果各位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我家参观一下。” 没看出来，露娜希斯竟然也是埃弗瑞斯卡贵族一员，不过众人刚从云冠宫出来，对一般的精灵晚宴也有了些许抵触心理。 对于露娜希斯的邀请，众人就都敬谢不敏了。 到了山下，一条小河出现在众人面前，对此露娜希斯解释道：“埃弗瑞斯卡水网密布，乘船可以是轻松快捷地逛完整个埃弗瑞斯卡，如果各位对岸上区域产生兴趣，也可以随时上岸。” 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一次众人都没有拒绝，毕竟现在已经过了午夜，明天还要进行签约仪式，精灵可能不在乎这点休息时间，但人类还是很在乎的。 …… 来到河边，随着露娜希斯的召唤，一艘船体修长、造型别致的小船，就如同一位舞者，带着轻盈的身子划破深夜平静的河面，出现在众人面前。 等众人都上了船，露娜希斯便将手放在了船头那根半人高的细杆顶端的精灵半身像上，随后，船只缓缓启动。 后续露娜希斯将手拿开，船只也依然能够正常行驶。 “各位，我们现在要去的是西城区，进入曼达河的干流，那里有一处所有外来者来到埃弗瑞斯卡都必定前去的景观，相信那里一定不会让各位失望。” 第1354章 天空花园、迷锁布局 就在这时，正在船上四处张望的安格林突然发问： “对了，露娜希斯女士，我们能够施展探知法术吗？就这样在船上还是有些不太方便。” 对此，露娜希斯的回答是—— “可以，但只限地表五米以内，高于五米就会引起上方巡逻队的注意，届时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说着，露娜希斯还伸出一跟手指朝上方漆黑的夜空指了指。 顺着玛露希斯的指向，夏多果然看到了极高处正有一队飞行骑士快速掠过，不过他能看到，其他人却只是看了个寂寞。 不过之后倒也没有人再提什么探知法术了，毕竟之前艾林塔尔的时候，众人就近距离见过飞行骑士，知道精灵城市的这项传统。 …… 随着船只进入曼达河的主流，它前进的速度也稍稍加快了一些，不多时，贝莱拉突然惊呼道：“你们看河水！” 听到声音，原本正将注意力放在河道两旁造型各异的白色建筑上的男法师们，也纷纷低下头，看向水面。 “咦，这水——” “难道是最纯粹的元素之水？” 这时，夏多也注意到这一段河道的异常之处，船只行驶带来的细小浪花虽然也能反射出岸边乃至远处的灯光，但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这水纯粹透明，几乎像是不存在似的。 船只行驶在水面，如果不是那些反光的细小浪花作为映衬，简直就像行驶在天空一样。 某种意义上来说，众人选择夜游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白天船只行驶的细小浪花所反射的光线会被阳光遮掩，那才是真正的天空行船。 当然，如果是在白天，或许众人早就发现这般奇景了，但在夜晚，如果不是贝莱拉提醒，或许要等到露娜希斯主动介绍，众人才会发现吧！ 对于众人的惊叹，以及各种猜测，这一次，露娜希斯却没有急着解释，反而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夏多见状，从船侧将手伸到了河水之中，当他手上的皮肤刚一接触到这里的河水，一阵喜悦、安宁的情绪就在他心头凭空出现。 这是血脉在喜悦、在安宁！ 这一瞬间，夏多竟再次感受到一种“独立不改、周行不殆”的元素意志，并且还不断地向他发出呼唤—— 拥抱元素，就能获得永恒的自在！ 不过，夏多过去没有选择响应，现在自然也不会有所响应，他强行压制住心底那种源自血脉的亲近感，将手从河水中迅速抽离。 随后，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油然而生。 享受了血脉带来的好处，自然也要承受血脉带来的坏处或者说诱惑，亲水、亲风，在所难免。 只要不影响正常的思考、决策，夏多也不准备强行改变，毕竟“仁者爱山、智者爱水”本就是深植于家乡人心底的自然取向。 …… 很快，船只行驶到一片新的水域，这里河道变宽，河面上漂浮着点点星光，夏多视觉超凡，比其他人更先一步发现那些星光点点，并非法术造就，而是一株株悬浮于水面的花朵。 莹莹星点，有红的、有蓝的，有黄的、有紫的，各种颜色竞相争奇，及到近处，更有阵阵幽香扑鼻而来。 而这时，露娜希斯的介绍也终于来了，“这里是埃弗瑞斯卡的天空花园，虽然比不上科曼索尔真正的天空花园，却也是一处绝佳的景观！前面的星点，是夜空茉莉在发光，在白天时，同样有太阳玫瑰与太阳争辉。” 随着船只驶入花园内部，夏多这才看清那一株株夜空茉莉，虽然体态轻盈、悬浮于水面之上，却也不是无根之萍。 有一根极细的根须与漂浮在水面的藤状植物相连，除了露娜希斯提到的夜空茉莉、太阳玫瑰，还有其他花草种在上面。 只是在夜晚，能够发光的夜空茉莉才更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 船只缓缓穿过天空花园，将那副有如梦幻的场景逐渐抛在身后，但相当一段河道内，河水依然是纯粹的元素之水。 天空行船体验着实不错，就是在晚上有些不得尽兴。 “这边岸上有一些埃弗瑞斯卡特产商店，不过现在是晚上，他们都不营业，明天签约仪式后，如果各位还有兴趣，我也可以继续带各位参观、游玩。” 安格林、罗迪特等人纷纷答应了下来，只有夏多还沉默着，他还在想刚刚的天空花园，倒不是被那里的景致以及元素之水迷住了，而是因为那里似乎是埃弗瑞斯卡迷锁的核心节点之一。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好理解为什么埃弗瑞斯卡精灵要在城市中维持那么大一片纯水领域了。 就算是精灵再浮夸，没好处的事，多半还是要三思一下的，那天空花园至少存在了数千年，千思、万思都不止了。 如果是强行维持，那这里面的代价就不是埃弗瑞斯卡这一个城邦小国愿意支付的了。 大概率是作为迷锁节点存在，只有这样才能与迷锁共生，从而以较低的代价维持其长期存在。 甚至于他现在所在的这条曼达水系，也极有可能是迷锁的一部分！ 夏多刚刚在云顶塔的时候，特意观察过周围的地形，远处的山峦屏障就不说了，中间埃弗瑞斯卡的山谷也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怎么说呢？ 夏多有种感觉，埃弗瑞斯卡现在的位置原本可能是一座山峰，后来将山峰大概两三百米以上的部分全都砍掉了。 而埃弗瑞斯卡就建立在这个剩下来的山体基座上！ 那么问题来了，遍布城市的曼达水系，凭什么能在高于地面两三百米的流淌？或许说，凭什么能存在？ 如果是为了取水，有更方便、代价更小的魔法井，甚至能够做到为每一户住宅都通上自来水。 何必硬生生地造一条华而不实的人工河呢？ 除了迷锁需要，夏多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理由！ …… 而接下来，船只抵达的下一处景观也再次印证了夏多的猜想——埃弗瑞斯卡迷锁就是以曼达水系为主体。 第1355章 晨光池、分布式节点 都不需要露娜希斯介绍，船上众人就已经能够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水汽正变得温热起来。 夏多将手探入水中，这一段水域的水质相比于之前天空花园那边稍差一些，但也足堪饮用，水温比人体体感温度稍高一下，但越往下，夏多就能感受到越发明显的温度梯度。 或许最底下的温度已经远远超出人体的正常承受范围了。 更关键的是，除了温热以外，夏多还发现了水中蕴含着微量正能量，如果能够长期饮用这里的水，对延寿也大有好处。 “这里是晨光池，是最受埃弗瑞斯卡居民欢迎的天然温泉，几乎每天都有居民特别是小孩子在这里沐浴、玩耍。如果是在白天的话，这里的温度还会更高一些，当然，白天这里是禁止船只通行的。” 说着，露娜希斯指着黄岗岩河床外一处白色大理石建筑，对众人解释道：“在那里可以办理晨光池的日间使用权限，不过短时间内长老议会并没有将这里向外来者开放的打算。” “……” 露娜希斯的介绍让夏多一阵无语，他原以为这里可能是饮用水源，没想到只是一个露天澡堂子，好在他没有尝试着喝一口，不然那就太糟心了。 随着船只移动，同一深度的水体温度并没有出现明显变化，这种情况在夏多看来，要么水底存在一个非常庞大的天然热源，要么就是水温受迷锁控制。 很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如果是前者的话，还必须保证河底河床距离热源的距离完全一致，另外这么大一个热源安不安全，还是一个问题。 露娜希斯也说了，白天这里有很多小孩子过来玩耍，要是水温突升，小孩子可没有多少自救能力。 或许天然热源存在，但肯定是被纳入了迷锁管控之中，利用迷锁条件热源辐射效率，如此，反而能多了一个稳定的迷锁节点。 …… 夏多一边观察，一边思索，埃弗瑞斯卡的迷锁体系给了他很多的启发。 在精灵魔法体系中，一般认为迷锁的节点越少越高，迷锁的最高技艺则是完全没有物质层面的节点，全由魔网自身成就。 但在埃弗瑞斯卡这边，夏多能看到的疑似迷锁节点的存在就有好几处，之所以要这么安排，或许是因为埃弗瑞斯卡魔法实力不够。 但夏多却因为它联想到地球上的分布式网络，单节点或者节点数较少的迷锁，一经破坏，很容易造成核心功能的错乱。 如果将节点变多、分散，形成一种分布式的结构，能否使得迷锁节点数量在损失到一定程度前不影响核心功能的使用？ 应该是可行的。 毕竟迷锁节点仅仅只是迷锁能量交互较为集中的区域，实际上迷锁的本体应该是魔网才是，这也是为什么能够存在无物质节点迷锁的根本原因。 …… 随着船只行驶，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名为【晨光池】、实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泊的另一侧，曼达河在这里向下游分出了两条水道。 只是到了这里，露娜希斯也没有提前征求夏多等人的意见，就自行决定将船只驶向了向东的那条水道。 对此，安格林很快就感觉到不对，他指着已经落在身后的另一水道，问露娜希斯： “露娜希斯女士，那条水道通往哪里，刚刚为什么不从哪里走呢？” “抱歉各位，这个问题不在我的回答范围内，另外我也没有那条水道的通行权限，还请各位见谅，接下来我们将经过曙光台地，那里也是明天的仪式场地。” 没能得到露娜希斯的回答，安格林明显有些不悦，但也没说什么，至于其他人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这种情况下，夏多自然不会刻意展示自己的不同之处，也没有多说什么，事实上在进入东侧这条水道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书中的正能量正在迅速消退。 他猜向南的那条水道可能通向一个正能量源头，而那个源头或许也是一个迷锁节点，而且还是比之前遇到的那两个核心节点更重要的节点。 甚至连看都不给外人看一眼！ …… 从晨光池之后，安格林等人也终于意识到跟着露娜希斯或许能迅速浏览完整个埃弗瑞斯卡，但那都是埃弗瑞斯卡专门留给他们看的，更多区域实则是不对外开放的。 夏多倒是很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他很清楚只要是在迷锁范围内，别人有的是办法限制。 除非能瞒过迷锁，不然就算自己一个人出去逛，看到的大概率也都是别人事先准备好的“形象工程”。 再者说，他们作为人类，来到一个精灵城市，短短一天、几天，又能了解到多少真实情况呢？ 就算是夏多，曾经在投影位面多次化身精灵，来到埃弗瑞斯卡后，对这里也有着十足的陌生感。 “曙光台地到了！” “既然是明天的仪式场地，要不我们上去看看吧！露娜希斯女士，曙光台地那边不会再有什么限制吧？”安格林意有所指地说道。 “当然没有，曙光台地没有任何限制，既然各位想看，那就上岸吧！” 说着，露娜希斯便操控着船只靠岸了，岸边就是一个圆形广场，似乎对应着埃弗瑞斯卡所在的这截山体截面。 广场正中是一个高出广场大概两尺左右的圆台，就是露娜希斯口中所说的“曙光台地”，占地面积还不小，俨然就是一个小型广场。 当然，这里广场就被称为“曙光广场”了。 此时的广场周围已经悬挂起了各色长长的彩带、旗帜，更有鲜花、绿植、风铃、宝石作为装饰。 至于台地上，仅有地面繁复的金、银两色纹路看起来像是装饰，其他倒是朴素得很。 不过夏多却知道，这台地的成本估计比外围的那些个鲜花、绿植乃至宝石、饰品的价值，不知要高出多少倍了。 这所谓的“曙光台地”，本质上是一个专门为仪式法术准备的配套设施。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的签约仪式应该是以仪式法术的形式实现的，而不仅仅只是一个场面把戏。 这倒也符合精灵的一贯传统，只要有条件，任何事都能和仪式法术扯上关系。 就比如结婚，精灵社会最高规格的婚礼，就是由高等法师主持缔结的婚约仪式（法术）。 再如学徒入学，也有专门的“师徒仪式”。 这次北地诸国联盟，专门搞个签约仪式再正常不过了。 …… 第1356章 深入观察、仪式开始 看完了“曙光广场”、“曙光台地”，夏多等人夜游的兴致都不约而同地淡了下去，随后便搭乘露娜希斯召唤来的飞行圆盘，快速返回了云顶塔。 回到住所，夏多算算时间都快天亮了，云冠宫的宴会却仍未结束，一夜不眠对于精灵来说，或许无伤大雅，但对于人类来说，就只能寄希望于休眠或者清醒法术的效果了。 在人家的地盘上，夏多并没有心大到给自己来一发沉睡法术，他现在还不是很困，血脉觉醒给他提供了一副远超常人的强健体质。 只要不施法过度，一两天不睡觉完全不是个事。 签约仪式的时间定在中午，此时距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夏多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再看看迷锁。 刚刚近距离观察了迷锁的两个核心节点，现在在这基础上继续查看，或许能发现更多之前未能发现的一些细节。 拿出一本法术笔记用作掩饰，夏多便开始了行动。 他首先检查的就是自身在迷锁中的权限，这点他之前已经检查过了，是标准的访客权限，或者更通俗地说，就是还没有施加敌对标记的潜在敌人。 这种权限是非常低的，几乎没有任何权限可言，也不可能使用迷锁的任何非公开功能，甚至连活动范围都会受到很大的限制。 不过在经历了刚刚的夜游，他的权限已经出现了些许变化，变成“定制版访客权限”了。 露娜希斯的身份应该不只是普通上位家族送到云顶塔接待贵客的侍女，应该具备更高的身份、权限，或许就是埃弗瑞斯卡情报部门的探子。 随后，夏多对照自身权限前后的变化，发现了埃弗瑞斯卡迷锁在魔网中的开放接口，通过这个借口就能使用更多开放功能，甚至发出提升权限的申请。 一般而言，对于真正的访客，这种接口都是需要提前告知的，以方便访客使用。 由此可见，一定程度上，哪怕如今的耐色瑞尔强于埃弗瑞斯卡，在对待耐色瑞尔的态度上，埃弗瑞斯卡还是稍欠尊重的。 不过，夏多也没有想着要去链接这里的开放接口，但凡链接就必有记录。 即便现在的耐色瑞尔已经获得了部分迷锁技术，他也不好解释为什么自己能够未经告知就自行发现开放接口。 尽管不能链接，但顺着开放接口，夏多还是发现了关于埃弗瑞斯卡迷锁的更多细节。 就比如，他刚刚去过的天空花园、晨光池方向，确实存在着迷锁能量频繁交互的现象。 对夏多来说，这无疑就是在佐证他之前的猜测——那两地都是重要的迷锁节点！ 再比如，夏多还发现了他此刻所处的云顶塔的部分限制，如施展超过3环以上的法术就会触发无声警报，引来相关人员的查探。 超过7环的部分法术要素更是被直接禁止，这些显然是之前的接待人员露娜希斯没有提到过的。 人家的地盘果然不是那么好待的！ …… 如果能链接埃弗瑞斯卡的开放接口，通过对迷锁响应各种开放功能的过程的观察，或许还能发现更多细节。 只不过那就超出夏多现有人设的能力范围了。 尽管他很像搞清楚埃弗瑞斯卡迷锁是否是分布式设计，但终究还是没有做出进一步的窥探。 “唉！也就这样了，看以后是否有机会吧！” 夏多合上作用伪装的法术笔记，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来到东侧的窗前，原本明亮却稍显朦胧的玻璃立刻变得通透起来，更多的阳光洒进卧室。 夏多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东方高耸的山峦屏障上方已经升起了一轮耀眼夺目的太阳。 “差不多10点钟了吧！” 夏多没有去查看身上常驻的【魔法时刻】，只是根据生活的经验随口说了个时间，但他相信这个时间应该不会差太多。 将手贴到窗户表面，仿佛接触到一层坚硬的气垫，一两秒后，这种神奇的玻璃就如同气体一般消散无踪。 带着暖意的微风从窗外灌了进来，打在夏多脸上，就像是妮雅的小手在他脸上轻轻抚摸，他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细细感受着。 不知过去了多久，从卧室门口传来的一阵特殊节奏的风铃声，将夏多从夏日暖风的抚慰中惊醒。 接连穿过两道门户、一间会客室、一段回廊，夏多见到了前来通知他前往曙光台地观礼的露娜希斯。 “签约仪式即将开始，诸国王者、领袖已经出发了，阁下可以在这一层的露台搭乘飞行圆盘前往。” “我知道了。” 夏多点了点头，又问：“跟我一起的那些人呢？他们先走了吗？” “他们有的已经在用早餐，有的还睡着，稍后我会再来提醒，确保各位不会错过时间。” 露娜希斯离开后，夏多回到住所的餐厅按照提示点了一份提神早餐，然后又来到洗浴室放了一大池水。 趁着还有点时间，正好泡个澡，一夜没睡对他来说，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终究还是有些影响的。 泡完澡，再来上一份提神早点，夏多感觉自己的状态又回到了巅峰时刻。 …… 曙光广场。 在露娜希斯的带领下，夏多、安格林等人来到了耐色瑞尔所属的观礼区域，靠近曙光台地，两侧分别是伊尔法朗和叶尔兰。 在这点上，埃弗瑞斯卡倒是没有耍什么小心思，比如将耐色瑞尔安排在科曼索旁边，或者某个角落，甚至是不安排专门的观礼区域。 不过那些小国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曙光广场正对着曙光台地的西侧，耐色瑞尔、伊尔法朗、叶尔兰、科曼索、丹佐五国五个分区几乎占满了。 小国只能按照各自阵营挤在大国中间，或者干脆到后面去与普通观礼者站到一块。 当然，之所以这么划分也是有现实考量的，如伊鲁斯克，这次就只来了伊鲁斯克领主一个人，他要去曙光台地参与签约仪式，根本没有其他的观礼者。 这要是给伊鲁斯克安排一个区域，岂不是要白白空着。 要知道这次北地联盟成立，在北地诸国特别是精灵诸国中反响十分强烈，夏多之前在艾林塔尔的时候，就看到不少平民自发过来观礼。 伊尔法朗如此，叶尔兰、科曼索就更是如此了。 也就是耐色瑞尔，只来了十几个人，是五大国中最少的一个。 第1357章 四国使者、态度转变 至于南方四国使者，则安排在伊尔法朗的另一侧，也并未专门分区，在那里，夏多第一次见到了北地以外的人类。 四位使者中，那个神情坚毅、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身着铠甲、腰间挂着一柄无鞘半透明长剑，不出不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来自札姆达斯的灵能大师。 在夏多视线落到对方身上的瞬间，对方竟然立刻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只那一眼，夏多就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与龙类、恶魔的震慑气场类似，但又有所不同，至于哪里不同，夏多一时间也想不出来，只是微微点头致意，然后移开了目光。 另一位人类使者，给夏多的印象就好多了 一头散乱的头发无风自动，颇具飘逸气质，脸上数道不知是刻意纹上的还是天生就存在的蓝色纹路，更给他平添了不少神秘气息。 和那位札姆达斯的灵能大师一样，对方也几乎是瞬间察觉到夏多的注视，所不同的是—— 这位卡林珊的血脉术士似乎感应到夏多与风有关的血脉特质，目露友善神情的同时，又激荡出一束纤细的空气波，朝夏多疾射而来。 在撞击到夏多体表微风屏障的瞬间，便自行解析出一个温和友善的声音，招呼道： “耐色瑞尔的奥术师朋友，有机会一定要来卡林珊游玩，迈瑞德家族必不会让你失望。” 卡林珊使者的那番操作让夏多很是惊奇，那种传讯音波颇具标准化风格，但又确确实实是由血脉能力激发出来的。 看样子，卡林珊人对血脉的开发程度，早就脱离血脉本能的桎梏，成为一种特殊的血脉魔法体系了。 一时间，夏多对卡林珊这个国家产生了十分浓厚的兴趣，对于那位卡林珊使者的邀请，他也确实放在了心上。 等浮空城造出来，或许第一站就可以先去卡林珊转转。 …… 南方四国使者中的另外两位，一个精灵，一个矮人，身份可能也都不简单，不过夏多人类的身份可能注定和他们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据说北方的矮人诸国，如丹佐、阿玛林达，最初的起源都是南方的桑娜塔，只是为了躲避南方连绵不断的战争才逃到了北方。 一定程度上，如今的桑娜塔对于现在北方的矮人诸国，可能还具有相当强的影响力。 倒是凯特米尔，对北方精灵诸国的影响可能微乎其微。 小国就不说了，大国如科曼索，宣称要继承艾瑞凡达未竟的伟业，统一精灵世界，而叶尔兰，更是建在艾瑞凡达故土之上。 伊尔法朗，则是和凯特米尔一样，都是皇冠战争中幸存下来的，虽然幸存实力有高低，但心气却不一定有高低。 伊尔法朗，不喜欢艾瑞凡达本身，却也不一定会排斥艾瑞凡达的统一理念，这点夏多从伊尔法朗国内已经开始出现的权力集中现象可以推出。 这种情况下，谁又甘心受凯特米尔的摆布呢？ 北地联盟的盟约誓词中就有“保持独立”、“反对外来势力干涉”等内容，联盟成员国之间或许互有龃龉，但面对外来势力干涉，态度还是十分一致的。 如果没有卓尔战争这一契机，未来北地或许也会自发地组成联盟，以应对南方可能的侵扰。 当然，也有可能是应对耐色瑞尔的浮空城威胁。 不过现在，大家已经串到一起了，以七塔的政治智慧，应该不至于在浮空城出现后，还搞得举世皆敌。 但密瑟能核技术的开放还是要三思而行，免得所托非人，一人就拉全国下水，那就不好玩了。 如今的夏多已经将耐色瑞尔当成自己进行社会实践的基本盘了，自然对超出规则之外的事物十分反感。 …… 临近正午，曙光广场上的观礼者已经越来越多了，当然主要是精灵，而且只通过观察精灵的表情，夏多就能分辨出那个精灵是来自哪国。 科曼索精灵，无论是金精灵还是月精灵，看向人类的眼神总不那么友好；叶尔兰其次，亲近中又带有一丝疏远。 最人类态度最好的就要数伊尔法朗精灵了，虽然都是金精灵，但至少现在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还没有被大精灵主义思想影响。 看待人类，特别是看待耐色人，更有着一种共同对抗艾瑞凡达余孽的友好同志之情。 作为广场少有数的人类之一，夏多承受了身后太多精灵的注视，偶尔回头望去，伊尔法朗精灵会友善地和他对视。 叶尔兰精灵则是不着痕迹地让开视线，只有科曼索精灵会毫不畏惧、甚至是恶狠狠地继续盯着他看。 至于小国精灵，除了埃弗瑞斯卡，几乎很少出现在这里，没有近距离的交流、接触，夏多也没法将他们刻意区分出来。 不过就整体而言，曙光广场这边气氛的和谐程度已经超出他的预计了，至少在场的伊尔法朗精灵和科曼索精灵没有爆发出任何实质性的冲突。 最多就是互相敌视着嘲讽几句，哪怕没人拦着，也没有快进到打起来，不像去年融雪竞赛时，如果没人拦着，当场就要在观众席上打生打死了。 夏多感觉到伊尔法朗民间对科曼索态度的转变，或许是源于北地联盟的成立，但更有可能是他们官方有意塑造，为之后宣传统一精灵世界的理念做些铺垫。 到底是大（金）精灵主义的统一理念，还是五族共荣的统一理念，这就不好说了。 科曼索名义上是五族共荣的法统，但实际上却是走的“大精灵主义路线”，伊尔法朗几乎全民都是金精灵，理论上走大精灵主义路线或许更合适。 但现实情况是，大精灵主义在伊尔法朗几乎没有任何受众，伊尔法朗民众更是对同为金精灵的艾瑞凡达恨之入骨。 可如果走五族共荣路线，伊尔法朗几乎全民金精灵的现状，又如何让其他国家早已对金精灵有成见的其他精灵信任呢？ 或者说，在伊尔法朗之外，精灵诸国几乎就默认了金精灵高其他精灵一等，都是做下等精灵，只要日子还能过得下去，又何必要换个主子呢？ 第1358章 太阳颂歌、新迷锁诞生 至于其他国家的金精灵，原本主子当得挺好，非要自降一等，估计也没谁愿意。 这么一想，夏多突然觉得伊尔法朗未来倒不一定就会放弃【伊尔法朗-耐色瑞尔战略协作伙伴关系】。 只是未来多变，特别是密瑟能核出现后，两国关系会导向何方，还是一个未知数！ 思索间，时间已经抵达正午，阳光正好就位于曙光广场的正上方，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在曙光台地的正上方！ 正常来说，北地的太阳永除了仲夏节那天会出现在正上方，其他任何时刻都是偏南的。 但经过迷锁结界的折射，出现这样的奇景也并不奇怪。 尽管绝大多数精灵都不信仰光辉之主，但太阳在精灵文化中却也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金精灵在精灵语中的称呼“艾尔-泰'奎瑟”，本意说的就是太阳精灵！ “金精灵”这个称呼只不过是耐色人根据他们淡金色的皮肤外貌取得一个代称，不说“太阳精灵”某种程度上可能是为了避光辉之主的讳。 毕竟耐色人大多信仰光辉之主。 …… 一阵悠扬的风笛声飘过，广场上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曙光台地上，一位老态龙钟的精灵长者缓步走到圆台西侧边缘，正对着所有观礼者，双手向上虚托，吟唱出一首古老的太阳颂歌。 台下广场中熟悉这首歌的精灵们也纷纷跟着唱了起来，无数音节汇聚，一时间广场上的光线也发生了一些神奇的变化。 夏多注意到原本应该无形无质的光线竟变得有形有质，恍如一根根泛着七彩光芒的水状丝线，从天空洒落，伴随着精灵的集体歌声，在广场上翩翩起舞。 偶尔有丝线触碰到肩头，夏多也并未感到有丝毫威胁，那些丝线霎时间就被法袍自带的微弱平衡领域冲散，又回归光线本质。 而这也使得夏多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淡金色光辉，真正沐浴在阳光之中，有如神人一般。 当然，广场上更多是不做任何阻挡的精灵，那些光线同样会在接触到他们的瞬间消散，化作光线本质。 但其中激发出的正能量，却让他们身心都受到了洗涤，整个精灵都变得阳光了起来。 …… 随着颂歌抵达尾声，广场上的光线也渐渐恢复到最初的状态，就在夏多感叹精灵以言语撼动魔网时，台上那位精灵长者又再次开口，只不过这一次就不是唱歌了。 “数万年以来，北地诸国遍历苦难，才有今天这般和平局面，但在这和平的表象下依然埋藏着动乱的种子。 “为了维护北地已有的和平局面、为了消除对于和平的威胁，北地诸国人民一致决定—— “共同成立一个正义的、平等的、开放的、友善的北地联盟！” 说到这里，精灵长者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台下，高声问道：“有无反对？” “没有！” “支持！” 无数呐喊响彻云霄，似乎真就得到了所有北地人民的支持，夏多倒是觉得有些奇怪，来之前伊奥勒姆曾暗示他，伊尔法朗可能会在今天搞事情。 可现在曙光广场这种情况，如果伊尔法朗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搞事，那就太不合时宜了。 而要是等到联盟成立，在联盟的框架下，伊尔法朗也不见得能占到便宜，或许真就是演戏给南方四国使者看？ 暂时想不通的问题，夏多就不想了，反正有什么事今天肯定会见分晓，安心看下去就好。 …… 得到了“人民”的支持，那精灵长者，便退回到他之前所在的位置，继续高声宣布：“北地联盟规章如下——”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他原本已经老态龙钟的身体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年轻起来，最终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精灵出现在无数观礼者面前。 可这还不是结束，紧接着，那年轻精灵的形体开始散发出丝丝缕缕的辉光，直至最后整个身体都化作了最纯粹的光质。 强光之下，依稀可见他年轻的面容。 “第一条，北地联盟各国平等！” 这句之后，曙光台地上猛地爆发出强烈的魔法波动，那光质精灵的身影变得模糊起来，开始有光从他身上散逸出去。 那些散逸出去的光像是有意识一样，在曙光台地上蜿蜒游荡，将台上的诸国王者、领袖，都包裹其中。 与此同时，关于北地联盟规章的宣读声也并未停止，只是每多说一句，那光质精灵的形体就多消散一分。 直至最后，曙光台地上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只有被一片光辉笼罩的诸国王者、领袖。 当然，那些王者、领袖，也并非什么都没有做，而是配合着那位明显是高等法师的精灵长者完成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次施法。 就算是不擅长法术的伊鲁斯克领主，也在伊奥勒姆的辅助下参与了仪式法术的全部构建过程。 法术尚未完成，台下已经有不少埃弗瑞斯卡精灵开始低声啜泣。 夏多也不禁感叹，近乎无尽的生命就此放弃，着实令人惋惜，只是没有至高魔法的约束，这联盟条约又如何得以保证施行呢？ 当然，这也是埃弗瑞斯卡作为北地联盟总部驻地，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 不多时，随着一声空灵的“北地联盟成立”，法术顺利完成，曙光台地上笼罩着诸国王者、领袖的光辉开始缓缓消散。 那位精灵长者留在世间的最后一点痕迹似乎即将不存，广场上埃弗瑞斯卡精灵们哭声更大了。 就在这时，伊尔法朗冕王，从他原本所在的仪式节点走到圆台边缘，对台下所有精灵说道： “北地联盟业已成立，库伊德长老的意志也将与联盟永存，搜索链接【1-ΞΣΩΟΛΙΠ】接口，获取北地联盟迷锁权限！” 听到这话，埃弗瑞斯卡精灵们纷纷开始查找所谓的北地联盟迷锁，不多时原本还悲伤哭泣的精灵们就收住了哭声。 夏多也尝试着链接伊尔法朗冕王提供的迷锁开放接口，随后他就收到了从迷锁中传来的大段信息。 内容和之前的北地联盟规章一致，但更为详细，只有接受这些条款才能进行下一步操作。 夏多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等晚点询问过伊奥勒姆再试也不迟。 不过这个新建的、无物质节点的北地联盟迷锁，还是给了他很多启发，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迷锁耐色瑞尔也掌握相当一部分权限，或许可以借此了解到更多细节。 第1359章 荣誉挑战、乌维纶遗民 埃弗瑞斯卡，曙光台地。 在伊尔法朗冕王提醒埃弗瑞斯卡精灵搜索迷锁后，其他四大国王者、领袖，也纷纷走到前排，发出自己的声音—— “为了北地的和平与稳定！” “所有的见证者，欢呼吧！” “让我们迎来一个崭新的未来！” …… 只是，就在夏多以为接下来就该轮到一般重大仪式都会有的庆祝环节时，在他身后，人群突然开始骚动起来。 一个充满怨愤的声音突然出现，顿时压过了全场或兴奋、或悲伤、或激昂、或低落的嘈杂声： “伊利瑟尔，北地联盟所有王者、领袖，南方四国使者见证，我要向你发起荣誉挑战。” 紧接着，一道灰白色的身影斜掠着冲到了广场中央的曙光台地上，正立在科曼索冕王身前，无所畏惧地对峙着。 一瞬间，整个曙光广场都安静了下来，听不到一丝声音，在场所有精灵似乎都被眼前这一幕惊住了。 科曼索冕王是何等存在，千年以前就已经颇具盛名，之后又统治科曼索近千年，将原本由几个离散势力组成的、联盟性质的国家彻底融为一体，在整个精灵世界都极具传奇色彩。 这样的存在，竟然被人发起荣誉挑战，所有精灵都感到不可思议，特别是科曼索精灵，更是叫嚣着、咒骂着，让挑战者退下、滚开，甚至直接去死。 眼看着广场上的形势即将失控，伊尔法朗冕王立刻出手压制住台下混乱的声音，并来到刚刚那个窜上圆台的灰白色身影面前，厉声呵斥道： “你是谁？何以敢挑战北地的王者？如果再不亮明身份，我将视你为藐视联盟规章，将你拿下！” 那灰白身影冷哼一声，身上迷雾散去，乃是一个身穿灰色法袍的精灵老者，只是他身上法袍的样式，却不是北地诸国任何一国的风格。 不消说，立刻就有精灵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南方四国使者中的凯特米尔使者，但那使者却也未有任何辩解，就只是微笑看着台上的表演，身子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仿佛这事与自己没有丝毫关系。 除了怀疑凯特米尔使者的，也有不少怀疑伊尔法朗冕王的，其中就包括了事先知道伊尔法朗可能要搞事的夏多。 如果刚刚伊尔法朗冕王不搭话，他可能还不会这么想，可偏偏对方就说了，还表现得那么刻意，仿佛就等着那个精灵老者上台了。 只是这种事怎么算呢？ 难道伊尔法朗认为那个精灵老者能够战胜凯弗姆·伊利瑟尔？ 夏多曾在投影位面见过年轻时的凯弗姆·伊利瑟尔，对方那时还很年轻，法术也并不太精擅，主位面或许也是这样，但持有【统治之剑】近千年，哪怕是头猪，也该起飞了吧！ 或许是指望着那个精灵老者拼死一击，重伤甚至杀死凯弗姆·伊利瑟尔，可联盟成立当天就出现这种事，这联盟还有成立的必要吗？ 可如果不能战胜对方，所谓的荣誉挑战，就只能沦为儿戏了，反倒是助长了伊利瑟尔的威势。 “或许还有其他什么是我没考虑到的？”夏多思索着。 而台上那位灰白法袍的精灵老者，也对着所有观礼者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已逝博学之国乌维伦最后的守护者、继承者——汉德·伊斯塔！” 乌维伦？ 在场的精灵们都震惊了，或许矮人、人类对博学之国乌维伦没什么概念，但在北地精灵诸国中，乌维纶的名声还是非常响亮的，曾几何时无数精灵都为它的毁灭而叹息。 现场很多精灵，特别是不少科曼索精灵，追溯家史他们都可以说是乌维伦遗民，只不过现在的他们早就认同了科曼索的身份，突然听到已逝故国的名字，不免心生感伤。 原本还叫嚣着让汉德·伊斯塔去死的科曼索精灵，在这一刻也都寂静无声了，不仅仅是嘴上的，更是心理上的。 这时，汉德·伊斯塔继续说道：“乌维纶毁灭的原因众说纷纭，但距离现在太过久远，早就无法考证，但千年前理斯塔尔森林诸国合并事件，至今可是有不少亲历者还活着！” “你想说什么？”伊尔法朗冕王适时问道。 “我想说，在当年的诸国合并事件中，乌维伦遗民遭遇了不公正的对待，乌维伦故地也遭遇了有违传统、毫无荣誉的非法侵占！” 说到这里，汉德·伊斯塔再次面向伊利瑟尔，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新生科曼索的王，如果真的尽到了王者的职责，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若干年后，科曼索或许真能成为理斯塔尔森林从古至今永恒不变的统治者。 “但你是一个合格的王者吗？过去千年，多少乌维纶姓氏消亡、多少乌维纶遗民被刻意打压到社会最底层，你知道吗？ “现在这里，我正式向你发出荣誉挑战！ “我胜，科曼索需要归还足够乌维纶遗民修养生息的领地，并且承认他们在科曼索神剑盟约中的独立自治地位； “你胜，我会以乌维纶最后守护者、继承者的名义，承认科曼索，在法理、传统上，拥有对乌维纶故地无可辩驳的统治权以及所有权！” 汉德说完，几乎所有精灵、人类、矮人的目光都一同转向了伊利瑟尔，只是此刻，哪怕遭遇到这样对他的声望极其不利的控诉、挑战，伊利瑟尔也没有丝毫动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都说完了吗？” 见汉德没有出声，伊利瑟尔轻笑一声，绕过汉德，直面台下一众观礼者，注视了几秒，然后高声说道： “神剑盟约早有定论，科曼索的诞生完全合理、合法，合乎传统、荣誉，所有科曼索子民均可见证！” 说到最后，伊利瑟尔又骤然转身，看向汉德·伊斯塔：“但王者不惧挑战，我知道你只是一个被幕后黑手推上前台、妄图分裂科曼索的可怜棋子，我不怪你，反而会成全你，成全你最后的乌维纶守护者之名！ 第1360章 政策调整、施法极限 “来吧，如果你胜了，拿起统治之剑，你就是下一任的科曼索冕王，但你也要谨记，肩上所担负的涉及科曼索所有子民的职责！ “而如果我胜了，我也不会迁怒任何一个科曼索子民，更会努力提升所有子民的生活条件、社会待遇。 “这些年为了推动五族平等共荣，我确实忽视了很多来自底层民众的声音，现在是时候改变了，我发誓，科曼索必会成为五族平等共荣的典范！” 伊利瑟尔刚说完，还不等汉德有什么反应，广场上的科曼索精灵们已经山呼海啸起来—— “王必胜！” “王必胜！” …… 看到这一幕，夏多眉头一皱，暗道不妙，倒不是说担心那俩精灵打不起来，而是科曼索冕王的态度似乎发生了变化。 五族平等共荣很明显和他们之前做的并不相符，可在北地联盟已经成立的今天，五族平等共荣似乎又成为了一个绕不过去的“政治正确”。 毕竟，北地联盟中极有伊尔法朗这样极度反对大精灵主义的，又有叶尔兰这样左右摇摆不定的，更有沙尔文、埃弗瑞斯卡这样坚决拥护五族平等的。 更关键的是，北地联盟中并不仅仅只有精灵，还有矮人、人类这样的非精灵种族。 如果科曼索再坚持过去金精灵至上的大精灵主义观念，长此以往，很有可能会被北地联盟其余国家孤立起来。 夏多原以为科曼索就算要寻求改变，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 毕竟伊利瑟尔冕王原先的态度、政策，乃至建立在那基础之上的支持者们，都需要时间来慢慢调整。 太过激进的变革只会导致混乱、内耗，这对有意于争夺北地联盟领导地位的科曼索来说，是很难接受的。 但现在，伊利瑟尔冕王公开说出这样的话，就算他是临时编出来的借口，传回国内也必定会引发支持者阵营的不满，同时也会使得科曼索国内支持五族共荣团体势力的抬头。 特别是那些月精灵高等法师，过去可能一直被大势压着，但现在冕王亲自掀翻大势，那不就给他们翻身的借口么！ 夏多几乎能够想象到科曼索国内那些月精灵高等法师在听到这一消息后的想法。 就算他们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想想自己的家族，真就愿意永远低金精灵一等吗？ 只是这一切都还只是夏多的猜测，科曼索冕王能够当众说出支持五族平等共荣的话，很可能早就安排好了国内的一切，确保不会出现混乱、内耗的场面才敢这么说。 毕竟凯弗姆·伊利瑟尔近千年的统治智慧也是不容小觑的。 这般想着，夏多将目光投向了台上的巴迪加尔以及伊奥勒姆，伊奥勒姆年长智深，暂时倒也看不出什么异样，但巴迪加尔几乎就是不加掩饰地皱眉了。 显然对方和他的想法一致，认为科曼索态度的转变对耐色瑞尔来说，并不十分有利。 虽说五族平等共荣的潜台词也包括了精灵以外的种族平等，但一个逐渐弥合社会分歧、走向意识统一的科曼索，并不符合耐色瑞尔的利益。 按照夏多所想，科曼索就应该始终坚持金精灵至上的大精灵主义观念，然后被北地联盟诸国排斥、甚至压制，才最符合耐色瑞尔这个近邻的利益。 虽然短期来看，耐色瑞尔的压力会增加不少，但从长远角度来看，逐渐失去朋友、失去盟友的科曼索，将会越加没落，威胁越小！ 这有点类似于地球上，夏多家乡与另外一个大国的关系。 另一大国越是嚣张、跋扈，夏多家乡的压力就越大，但从长远来看，那个大国也将在嚣张跋扈中失尽人心，最终将全球领导权拱手相让。 在北地联盟已经成立的当下，王道显然比霸道更适合各国的发展。 行王道，即便没落了，也不失复兴希望。而行霸道，只要力量稍有衰退，霸权瓦解，立刻就是群狼噬虎的局面。 夏多家乡历史中，凡行霸道者，无一善终，而行王道者，庶几中兴。（具体而言，有秦汉、楚汉、刘秀之例，从更高视角来看，华夏文明始终存在并一直延续，也可以看做是王道永存） …… 无论夏多怎么不愿，也无法改变科曼索已经改变的现实，只能在今后与对方的交往中更加慎重才是。 而在科曼索冕王表演完毕后，那位汉德·伊斯塔脸色接连变了数变，但还是重回最初的坚定，只是比最开始少了几分愤恨。 “伊利瑟尔冕王，来战吧！” 听到这话，伊利瑟尔面色不变，他先是对着曙光台地上的其余王者、领袖行了一礼，“还请诸位暂且休息，待我们战后，再为北地联盟的成立举办庆典。” 说着，他便率先走到了曙光台地的一侧，一手扶住腰间造型古朴的石质长剑，一边安静地等待着。 这种情况下，双方你情我愿，其他人也没有什么理由干涉，毕竟当众决斗本身就是精灵的传统之一。 当伊奥勒姆从曙光台地走下，回到夏多等人身边时，台上两位已经开始了第一轮的试探性交手。 数道幽蓝色的流光出现在两个精灵之间，高等法师间的交手已经超出了一般法师有形的能量碰撞或者有序攻防，而是转为无形的对周围魔网掌控权的争夺。 夏多不久前刚刚成为大奥术师，恰逢两位精灵高等法师交手，他几乎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两位，不放过他们任何一个哪怕是极微小的操作。 以夏多在投影位面和高等法师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的接触经验来看，伊利瑟尔明显在对战技巧方面占尽了上风，甚至还有余力将双方交战的范围约束在曙光台地。 当然，现阶段那两个精灵还处于试探性交手，伊利瑟尔能否将现在的优势一直延续到最后，也还是一个未知数。 不过夏多觉得问题应该不大，伊利瑟尔的强大超乎他的预料，仅在技巧方面，对方几乎走到了施法者所能达到的极限。 只要有可能实现的，对方几乎都能做到，并且圆融无碍、毫不生疏、恰到好处。 “寿命长就是好啊！” 第1361章 魔网棋局、形势逆转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曙光台地上，伊利瑟尔冕王和汉德·伊斯塔的战斗已经越发激烈，其影响范围已在一点点向外扩散。 就在两位高等法师交锋所产生的幽蓝色流光异象即将冲出曙光台地时，此地的东道主——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的长老们，随即开始调节迷锁防护强度。 站在夏多的角度，就在他前方不远处的曙光台地，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远处退去，而他们之间的广场地面也似乎变得扭曲起来，就好像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大片向前奔涌的水流。 与此同时，曙光台地上的两个交战者，似乎意识到他们此刻已经处于一个不易影响到外界的独立战场，都不约而同地加大了战斗的烈度。 几乎瞬间，两个精灵之间的空间几乎被幽蓝色的流光占满，并且隐隐还有继续向外扩散的趋势。 这般情景，夏多看得如痴如醉，在他眼中，两位高等法师此刻的战斗，俨然化作了一场围棋对局，以魔网为棋盘、各色法术要素为棋子，攻城略地、互相绞杀。 而对于高等法师以下的施法者，此刻那两位交战者之间他们极力争夺的那片魔网环境，已经变成了一个极度复杂的混沌系统，根本无法理解。 好在夏多早就接触到魔网第十层，两位高等法师的一切操作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只是很多操作都在他的认知盲区，暂时还做不到即时理解。 而所谓的混沌系统，如果能追溯到每一个最细微的组成单元的话，也并非不可预测。 可事实上，以个体施法者的大脑，是根本做不到掌控对战空间内近乎无穷无尽的魔网之弦的。 实际上，两位高等法师之间的“棋盘”还有很多空间没有“落子”，仅仅是以自己擅长的“定式”、“套路”来完成对局部区域的掌控，以及对对手掌控区域的侵占。 一旦完成大势的统合，各个局部区域的要素单元链接起来，或许就可以瞬间化为一道致命法术，将对手逼入绝地。 当然，目前两位高等法师的“棋局”影响范围还比较小，至少还未影响到双方自身，尽管此刻汉德·伊斯塔已经落于下风，但只要他愿意，还是可以随时抽身而出的。 想要完全控制住一位高等法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别是在一对一的法术对决中，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场景。 但眼下，双方小范围的“棋局”在伊利瑟尔冕王几近天人的超凡施法技巧的加持下，已经以一种不可阻挡的势头，一点点地逼近尾声了。 等到伊利瑟尔最终构建的法术完成，就算汉德·伊斯塔自身能够免受其害，但决斗却已然输掉了，这显然是汉德·伊斯塔无法接受的。 就算是输，也不可能以这种近乎完败的形式输掉！ 几乎不用考虑，汉德·伊斯塔当即选择了继续向外拓展可掌控的魔网环境，就好像一场围棋比赛，一方要输了，却将原本只有19*19的棋盘拓展为20*20，甚至更大。 试图通过拉长战线、扩大战场的方式来逆转局势，可一方新增了施法区域，另一方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可以继续争夺新增区域，也可以拓展自己的施法区域。 如此，只要一方不认输，就可以一直将战场扩大到几近自身所能影响范围的极限！ 那么一位高等法师对于魔网的操作范围有多大呢？ 非常大，可以说只要舍得付出代价，几乎可以无限扩大，当然其于一定范围内的极限输出功率是有限的，无限扩大就约等于被魔网同化，无了。 汉德·伊斯塔当然不会一上来就将战线拉长到无限大，而是如同慢刀割肉似地、一点点地扩大着战场范围。 对此，伊利瑟尔当然毫不犹豫地选择跟进，而当对战范围影响到自身时，他的脸上终于头一回出现了凝重的表情。 眼下他虽然还占着上风，但接下去结果如何，谁也不好说，难道对方赌命，自己也要跟着吗？ 不过，心理上的些许动摇并未影响到伊利瑟尔的施法状态，他依然娴熟地“落子”、“布局”、“围杀”，充分发挥了施法娴熟以及千年知识积累的优势。 但相比于之前为了展现威严、为了追求完胜，而步步紧逼不留半点后路，他现在则为汉德·伊斯塔留足了退路，方便对方随时停手。 毕竟，就算是他，也不想面对一个拼命的高等法师。 …… 伊利瑟尔的“留情”，广场上一众站在顶端的施法者都能感受到，当然也包括夏多在内。 他能看出伊利瑟尔放缓了进攻节奏，但依然把控着法术对抗区域的大势，似乎是在提醒对手主动投降。 而这也很符合夏多对这场法术对决最终结果的预判，毕竟能活着，谁也不希望去死。 特别是如果这一切都是伊尔法朗搞出来的，那汉德·伊斯塔就更没有理由去死了。 想到这，夏多不由得瞥了一眼旁边伊尔法朗观礼区域一众精灵的表情，有幸灾乐祸的、有面色凝重的，当然还有明显不太高兴的—— 伊尔法朗冕王！ 是在生气汉德·伊斯塔不中用呢？还是在责怪他不尽全力呢？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汉德不是伊利瑟尔的对手，如果非要他尽全力，那不就是逼他去死吗？ 夏多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明白，只能将目光继续转向广场中央、已经变得越来越远的曙光台地。 …… 很可惜，汉德·伊斯塔并没有接受伊利瑟尔的“善意”，每每对抗局势落入不可逆转的劣势时，他就会继续拉长战线。 而形势，终于在双方对决到将近十分钟的时候，迎来了转机—— 在如今已经变得极其庞大、复杂的魔网“棋局”中，在争夺一处无关大局的局部区域时，伊利瑟尔头一回被汉德“反杀”！ 由此所带来的连锁反应几乎出乎所有旁观者的预料，当然也更出乎伊利瑟尔的预料。 从一片区域，到另一片区域，伊利瑟尔所掌控的“领地”接连失守，而从一开始就绷着一张脸的汉德，也头一回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丝微笑，连同广场上围观者惊讶的目光，就像是无言的嘲讽，深深地刺痛了伊利瑟尔。 “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把握呢？非要逼我！” 第1362章 逆转再逆转、圣者形态 曙光台地上，汉德·伊斯塔拉长战线、扩大战场的策略终于有了成功，伊利瑟尔在施法熟练度、法术总量方面领先汉德不止一筹，但他也并非毫无缺陷。 熟悉过去那段历史的精灵都知道，伊利瑟尔并非法师出身，年轻时魔法天赋并不好，后来在成为科曼索冕王后才一点点走到了高等法师的程度。 因为他的身份、年龄，熟练的施法加上大量法术积累，都能让他表现得比一般高等法师更加强大。 但在即时应变、以及全局掌握方面，比起真正有天赋的法师还是差了那么一筹。 这一筹在短时间内、小范围内的对抗中，并不能很好地突显出来，但在长时间的拉锯焦灼中，就会越发明显。 此刻，汉德·伊斯塔就是抓住了伊利瑟尔对抗布局中的一点破绽，以及反应过程中的些许迟钝，然后迅速以点带面，一举逆转了大半个战场的局势。 不出意外的话，这场对决很快就能结束。 这一刻，广场上一众站在了魔法顶端的施法者们，心中暗流涌动，不少精灵已经开始期盼着那一幕的到来。 毕竟，面对这位已经统治了科曼索近千年并且还不见任何颓势的伊利瑟尔冕王，无论是谁，都会感到压力重重。 夏多心中也有所期待，如果汉德·伊斯塔能够当众击败伊利瑟尔，那么后续伊利瑟尔死不死，威胁性都会大为降低。 但作为一个曾在投影位面击败过伊利瑟尔、成为新生科曼索冕王并且得到过【统治之剑】的人，夏多很清楚，这场看似已经临近终点对决，可能现在才刚刚开始。 只见曙光台地上，伊利瑟尔终于拔出了一直被他挂在腰间的那柄造型古朴的石质长剑。 一瞬间几乎肉眼可见的金光从那坑坑洼洼的石质剑体中涌出，将长剑渲染得有如一根有如实质的光柱。 但下一瞬间，金光又迅速收敛变得极为黯淡，连同它原本的石质剑身都消失不见，隐没于一片黑暗之中，唯有边缘泛起的丝丝暗红色光芒，让它看起来还像是一柄剑。 …… “果然召唤了【技艺之剑】！” 夏多心中一震，他就知道伊利瑟尔没那么轻易落败，统治之剑固然没多少利于战斗的属性，但科曼索法师领袖所持有的技艺之剑却极利于战斗，特别是施法者之间的战斗。 主位面的科曼索诞生近千年，神剑持有者是谁早就不是秘密，除了统治之剑的持有者没换过人，一直都是伊利瑟尔外，另外两柄神剑都换过主人。 夏多可不相信伊利瑟尔在这过程中会老老实实的，不搞些什么暗箱操作，所谓神剑试炼其实就是由高等法师创造的一个仪式法术。 神剑本身会影响结果，但仪式主持者的倾向也绝对不容小觑。 要说伊利瑟尔搞不到另外两柄剑的召唤方式，夏多打死都不信，现在伊利瑟尔能够以统治之剑为基础召唤出技艺之剑的威能投影（类似于统治之剑变性了，变成技艺之剑了），就是最好的证明。 更关键的是，就算是召唤神剑投影也必须得到神剑持有者的同意！ 当代技艺之剑的持有者对伊利瑟尔的召唤响应这么快，某种意义上来说，伊利瑟尔持续近千年的统治到现在依然十分稳固！ 至少他麾下最强大的法师领袖没有在这一刻选择背叛他。 那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呢？夏多更加不敢眨动双眼，生怕漏过任何一丝细节。 …… 当统治之剑转化为技艺之剑，原本已经不利于伊利瑟尔的局势，立刻就稳定了下来。 这一刻，手持着技艺之剑的伊利瑟尔，感到自己的精神意志被猛然拔升到一个极高的状态。 此刻的他，就仿佛是无数个常规状态下的他的集合体，感知遍布战场全局，不仅有能力在每一个局部区域都重新占据优势，更有余力从更高视角谋篇布局。 形势再一次发生了逆转，交战最初的游刃有余再次回到了伊利瑟尔身上，只不过接下来，他就不准备在给对方留丝毫退路了，也留不起了。 必须速战速决！ 只一瞬间，伊利瑟尔就主动拉长战线、扩大战场，这原本只是弱者苟延残喘伺机谋求破局的最后一招，但在处于超限状态下的伊利瑟尔用出来，俨然就是最强大的进攻手段。 相当于战场之外又多出一片战场，只不过多出来的这片战场短时间内几乎全是己方的兵力，一旦合围立刻就是摧枯拉朽的局面！ 面对这突然起来的变化，广场上的围观者们一个个都屏息凝神，不出意外的话，汉德·伊斯塔的落败就是下一刻了。 但很显然，施法者之间的战斗意外频发才是常态，如果没有任何意外的话，大概率连战斗都不会发生。 当然，算计周详的突袭除外。 眼下，汉德·伊斯塔如果没有什么别的手段，那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了——以高等法师的圣者形态继续战斗。 只不过战斗结束后，无论输赢，他最好的结局也需要前往阿梵多家园，彻底离开这片他早已消逝却仍旧为之战斗的主位面家园。 至于最差的结局，可能就要像刚刚塑造北地联盟迷锁的那位库伊德长老那样，连灵魂都不复存在了。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汉德·伊斯塔身体中就散逸出大量光芒。 而且不同于之前库伊德长老为求迷锁完善逐步解放自己的力量，汉德此刻几乎是不加限制的释放出全部的潜能。 一瞬间，汉德·伊斯塔几乎化作了一团耀眼的光芒，勉强才能看出其中的人形。 而一下刻，人形态也彻底崩解，化作光芒洪流，充斥于早已扩大无数倍的曙光台地对战空间内，并且还有继续外扩的趋势。 …… “埃弗瑞斯卡迷锁防护有限，还请几位客人出手相助！”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的至高长老焦急地向周围的高等法师寻求帮助。 但很可惜，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至高长老才刚说完寻求帮助的话，场中的光芒洪流就向上突破了迷锁创造的额外空间。（没有明显的界限、阻拦，就是空间扩大） 第1363章 最后的输赢得失、窥视迷锁 所幸汉德·伊斯塔还知道此刻是在别人家的地盘决斗，并没有将战场波及到曙光广场上的围观者。 不然的话，这场决斗可能立刻就要被喊停了。 只不过，就算汉德·伊斯塔有意不去波及旁观者，现在这种高等法师间最为激烈的战斗过程也必定会对埃弗瑞斯卡的迷锁造成严重破坏！ 埃弗瑞斯卡的至高长老说寻求帮助，其实也未必没有希望其他高等法师出面叫停的意思。 他自己可不敢叫停，就算同为高等法师，埃弗瑞斯卡长老和科曼索冕王有可比性吗？ 更别说还有一个已经豁出性命并且即将死亡的高等法师，如果他现在叫停，岂不是逼让对方将无处发泄的怒火全部倾泻到他的神色，又或者是埃弗瑞斯卡。 无论是那样，至高长老都无法接受，只能寻求其他法师、其他大人物的帮助，所有人一同出面，就算汉德还敢扎刺，现场这么多人在也可以轻易镇压。 只不过，至高长老的话没有一个人当回事，一方面这不是自己家，战场也还未波及到自身，另一方面，他们也心存顾忌，又或者只是单纯地想看看伊利瑟尔还有什么底牌。 在这一点上，就算是一向和埃弗瑞斯卡、科曼索关系不错的叶尔兰，也没有半分表示。 从叶尔兰来的那几位高等法师，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埃弗瑞斯卡至高长老的话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早已扩散高空的对决战场。 而对于夏多来说，巴迪加尔和伊奥勒姆都没有说话，自然也轮不到他去出头，尽管他心里对这位汉德·伊斯塔还有些同情，但也仅限于此了。 “可惜了！” 其实夏多看得很清楚，从汉德·伊斯塔站到曙光台地的那一刻起，他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战败必死无疑，就算是侥幸胜了，最终也难逃一死。 这一点作为当事精灵的汉德·伊斯塔就看得更透彻了，从来到埃弗瑞斯卡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了必死的觉悟。 尽管胜败对他自身而言，并没有多少区别，无非是死得彻底不彻底的区别，都是死，但对于他想要守护的故国遗民却大不一样。 失败者毫无价值，科曼索国内乌维伦遗民明面上的境遇，或许会在科曼索政策调整下有所好转，但实际情况可能会遭遇比之前更多的压迫。 死他一个汉德·伊斯塔不算什么，但唯有胜利，才能让科曼索正视乌维伦遗民的潜在力量，也才能激发更多个勇于抗争的“汉德·伊斯塔”！ 这不仅仅是对乌维伦遗民，更是对科曼索国内所有被压迫的族群。 …… 进入圣者形态后，汉德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这种状态下的精灵才是真正的精灵！ 随之而来的，还有对法术、对魔网，乃至对对战形势的极高掌控，于是，场上形势再一次发生逆转。 只不过这一次，面对近乎无穷无尽地围追堵截，技艺之剑也帮不了伊利瑟尔太多。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小看了对方，这种决死的勇气并不是所有精灵都能拥有的，至少他自己就没有。 他长叹一声，将手中的技艺之剑抛出，脱手后又恢复本来面貌的统治之剑稳稳地插在了他和汉德之间的地面上。 “你赢了！”伊利瑟尔颇为落寞地说了一句，似乎准备引颈待戮。 但汉德·伊斯塔的攻势却陡然停止，甚至还将原本还在继续扩大甚至有些超出掌控的战场——一片超大范围的混乱魔网区域，收拢、梳理、整顿、平息。 最后仅存的些许光芒又化作一个面目模糊的半透明光质精灵，出现在伊利瑟尔的对面，传出最后空灵飘忽的声音： “不，是你赢了！希望你不要忘记身为王者责任，善待所有子民，五族平等共荣！不然汉德·伊斯塔之后，更有千千万万的汉德·伊斯塔来向你索命！谨记！” 声音消散，那最后一点光芒也彻底消散殆尽。 …… “呼——” 不知是谁第一个长舒了一口气，紧接着便引发了曙光广场上的呼气浪潮，眼前这一幕着实出乎许多人的预料，但似乎也并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 至少对汉德·伊斯塔来说，是这样。 能杀而不杀，先胜而后败，后世无数精灵都会感念他今日所付出的牺牲，并不仅仅局限于科曼索一国。 至于伊利瑟尔，先败而后胜，保留了最后一丝体面，却也会对今日之教训心存余悸，不管其在国内的政策调整是不是出于真心，至少明面上也要做足功夫。 看着台上默默收走统治之剑、又默默走下曙光台地的伊利瑟尔，夏多心中颇感遗憾，他最希望看到的那一幕终究还是没能发生。 或许是因为一天之内接连出现两位高等法师甘心赴死，无数精灵内心难以平静，之后的庆典环节相比于之前就显得有些敷衍了事了。 甚至不少观礼者都没等到庆典结束就提前离开了，夏多也是其中之一。 …… 尽管刚刚决斗的最后，汉德·伊斯塔努力抹去了战斗痕迹，但对迷锁的伤害依然是存在的，而且还不小。 略带悲伤气息的庆典并不好玩，趁着这个迷锁尚未修复的空档，夏多准备在城内四处看看，或许能发现关于埃弗瑞斯卡迷锁更多的细节。 由于之前他做出推测——埃弗瑞斯卡迷锁的主体极有可能是建立在曼达水系之上的。 因而从曙光广场离开后，夏多就沿着曼达河岸边的鹅卵石步道向城市东部走去——西部昨晚夜游已经看过不少了。 …… 由于迷锁出现破损，其中很多细节都表露无疑，越往东走，看得越多，夏多对自己之前的推测就越发肯定。 当然，由于迷锁是建立在微观魔网之弦更上一层的宏观魔网结构上的，一般法师如果不掌握宏观魔网视角的技巧，就算再破的迷锁放在他面前，也很不出什么明堂来。 最多就是从混乱魔网环境推测这里可能是个迷锁遗迹，至于更多，只能一点点消耗大量时间从最底层的魔网之弦向上逆推了。 这无疑是一个十分庞大的工程，仅凭个人几乎不可能实现。 但如果掌握了宏观魔网视角的技巧，那就简单多了，相当于高屋建瓴、提纲掣领了。 就如夏多此刻。 第1364章 浮空城规划、灵能小屋 更让夏多感到高兴的是，埃弗瑞斯卡方面已经有法师开始修复迷锁了，这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指引秘籍！ 除了观摩曼达水系的迷锁主体，他还追踪着埃弗瑞斯卡法师修复的进程，尝试解读出关于埃弗瑞斯卡迷锁更多的细节。 特别是和分布式节点设计有关的部分，对夏多的吸引力更是大得惊人！ 密瑟能核已经在路上了，浮空城也不远了，那么，什么才是最适合浮空城的基础设施呢？ 那毫无疑问就是迷锁了。 伊奥勒姆现阶段研究出来的密瑟能核，即便是在未来相当一段时间内也很难做到像真正奥火那样展开一个私人性质的微型魔网。 想要获得一个相对独立的稳定施法环境，除了私人魔网外，夏多能想到的就是借助迷锁技术从外界大魔网环境中圈出一片相对独立的私人领地，以此作为过度。 而想要让迷锁跟着浮空城到处跑，那就不能用无物质节点的迷锁（当然这种迷锁建设门槛也更高），需要使用带物质节点的。 毕竟精灵习惯于将迷锁节点汇聚到一处，以方便更好的保护，夏多则更倾向于埃弗瑞斯卡这种，分布式节点，哪怕被破坏了一些，也并不影响核心功能的使用。 当然，埃弗瑞斯卡能否做到如夏多设想中的那种理想状态，估计是不大可能。 但至少已经可以看出趋势了，按照之前汉德和伊利瑟尔那两位对决所造成的破坏，一般迷锁可能已经涌出大量混乱魔法了。 可埃弗瑞斯卡迷锁，却并未有太过严重的乱象出现，就在迷锁破损区下方的曙光广场，庆典照常进行，只是氛围有些不对，其他也并未受到什么影响。 虽然这也可能是没破坏到核心节点，但夏多更愿意相信是分布式节点设计立功了。 密瑟能核关乎浮空城的能源输出功率，以及最重要的能源储备，多建几个也并非不可想象，届时以密瑟能核为节点布置迷锁，岂不是相得益彰！ …… 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夏多脚下的步伐又轻快了几分，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曼达水系六条干流之一的东河尽头。 远远地，他就看到了一道近百米宽、数百米高的湍急瀑布从前方山壁上倾泻而下，看到这一幕，夏多恨不得立刻飞到那边好好看看，那里必定又是一处核心节点！ 前方道路还有，但很可惜，那里已经不是他这个访客所能进入的领域。 尽管没有链接埃弗瑞斯卡迷锁的开放接口，但透过昨晚和现在对此处迷锁的观摩、解读，他已经知道了不少隐秘。 如果再往前多走点，就不可避免地会引起相关人员的注意，当然现在也可能已经被注意到了，只不过还没有人提醒他。 但也需要适可而止了。 接下来，夏多又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店铺前，由于北地联盟签约仪式在今天举行，埃弗瑞斯卡城内不少商店都暂停营业、观礼去了。 这家店铺是夏多这一路走来看到的为数不多还在营业的店铺之一，反正再往前也去不了，干脆就进去看看，聊作掩饰吧！ 刚走到门口，房檐上悬挂着的风铃就无风自动，发出一连串有着明显节奏、韵律的嘀呤声，紧接着一个灵动的、精灵女童的声音从灯光黯淡的店铺里面传了出来： “来客人了，来客人了！欢迎光临，卡利什艾瑞的灵能小屋！” 这声音一连说了两遍，随后店铺内灯光大作，瞬间亮堂了起来，夏多倒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待遇的精灵商店，而且还和灵能有关 只不过店铺内几乎一眼可以看到底，虽然略显模糊，却也并不存在什么精灵女童，更没有其他任何精灵、任何活物。 这不由得让他燃起了一丝好奇之心，略一思索，便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进到里面，像是穿过了门口的一层结界，店铺内部立刻就变得清晰起来。 当然，女童还是没有的，只有一个闭着眼坐在柜台后一动不动的男性月精灵，如果不是他眉头紧锁，似有挣扎之意，夏多都要以为他睡着了。 但很显然，精灵不需要睡觉，作为休息的冥思也不是这种状态，夏多缓缓走到对方面前，轻声问道： “老板，我能在这里看看吗？” “可以，随便看，有什么需要也可以随时跟我说，我正在修行，就不招待你了，强大的人类客人！”老板并未开口，但他的声音凭空出现在店铺之内。 夏多只能隐约察觉到附近的魔网震荡，并不能确定这是否是修复迷锁时的正常波动。 而这位精灵老板所说的一个词，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修行？” 这是夏多头一次听到这个精灵语词汇，刚开始他还有些迷惑，但很快他就通过这个词的音素、语调构成、以及前后文的语境语义推断出这个词的含义—— 一种锻炼形式，与“冥思”类似，但更进一步就无从知晓了。 这是一个陌生词汇，在今天之前，夏多无论是在主位面还是在投影位面都没有听说过这个词，不过他猜测这极有可能和灵能有关， 于是，他一边思索着“修行”的真正含义，一边就在这间看上去并不算宽敞的店铺内闲逛了起来。 除了店主前面一个更近似于立柜的柜台，这家店铺内就没有其他特征鲜明的家具、陈设了。 商品大多悬浮于一根不满雕刻的细木棍上方，少数则悬挂在蜿蜒扭曲的树枝、藤蔓上，给人的感觉好像一伸手就能拿到。 至于是何等商品，夏多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能看出什么明堂来，仅从表面来看，品类还颇为丰富。 有乐器、有饰品、也有武器，更有一些夏多从未想过会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如一截绳索、一只鸟哨、一块黑不溜秋的石头。 可这些东西，并不携带半点魔法灵光，但它们的价格却完全是参照魔法物品来定的，甚至更高！ 当夏多凝神注视其中一件物品时，其上方虚空就会自然浮现出一串有如光质的精灵文字，显示其售价，其中他认为最不起眼的一块黑石头，竟然高到十万金币！ 宰人也不是这么宰的啊！ 第1365章 昂贵商品、诡异灵能 当然，那黑不溜秋的石头还不是这家店铺内最贵的商品，最贵的要属从店铺内藤蔓支架上垂落、悬浮着的一柄剑！ 剑柄呈青灰色，剑体则是半透明，像是通透性极高的水晶，剑尖向下，甚至还能隐隐看到剑体微微收缩、延长，就像是一个活物正在呼吸一样。 看到这柄剑，夏多立刻就想到了刚刚在曙光广场看到的那位从南方札姆达斯来的灵能大师，腰间似乎就佩戴着一柄这样造型的长剑。 只是当时对方给他的压迫感太强，未能细细观察，现在追溯记忆将那柄剑和现在这柄比较起来，真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灵能大师那柄剑价值几何夏多不清楚，但在这间店铺内，这柄相似的剑售价高达60万，还必须以科曼索金币（希尔梅尔）来结算。 那是一种被高等法师施加过法术的魔法金币，并不是随便挖点金子就可以私下熔铸的，算是一种防伪措施，也可以算是一种以黄金为材质的信用货币。 那块十万金币的黑石头就没有这种限制，只有是达到一定标准的金币都可以，如现在大夏领使用的明水金币也行。 甚至于在北地联盟已经成立的今天，可能耐色瑞尔奥法联合会的金币兑换凭证在这里也能行得通。 只不过科曼索金币，夏多短时间内就没办法拿出60万那么多了，不然他还真想把这柄剑买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虽然他没有能够在这柄剑上观察到魔法灵光，但仅凭那有如活物呼吸一般微微伸缩的剑体，夏多就确定它必定不凡。 想了想，他来到那位疑似正在锻炼灵能的店主面前，试探性地问道：“那柄剑我见过，它有什么用处？” “强大的人类客人啊！那柄剑可能对你没什么用处，它是灵能大师才会用到的聚焦法器，你看到的那个仅仅只是仿品，并非来自札姆达斯的正品。” 依然是最开始那个从虚空中传出来的声音，而这一次，在夏多的仔细观察下，他终于发现了一丝之前没有察觉到的异常—— 魔网的轻微震荡涉及到几种与音波有关的魔网之弦组合，但并非由施法者直接操作，更像是被突然出现的音波反向激发。 主位面的生物生活在魔网环境中，魔网并非是机械的、固定的某种具体造物，更像是一种维持元素平衡稳定的动态反馈机制。 施法者可以操作魔网创造各种魔法效果影响现实，但反过来，如果现实凭空出现了变化，这种变化也会对魔网环境产生反作用。 判断它是不是魔法，最根本的一点就在于魔网的变化是不是在魔法体系内（广义的，指符合规律的能量运行转化体系），如果不在，那就不是魔法。 夏多此刻虽然观察到魔法的震荡涉及到几种和音波有关的魔网之弦组合，但它们并不完整，无法构成一个符合客观规律的能量流转过程。 就那么几个施法要素单元，如果换成夏多来施展，最多就能搞出一些不具备任何实际意义的杂音，根本不可能形成店主那种虚空传音的效果。 这意味——所谓的灵能魔法，其中必然包含了与客观规律无关的成分，而且还相当不少，甚至可能那才是关键！ 或许那就是唯心而定的力量吧！ 夏多若有所思，又继续问道：“老板，原谅我的冒昧，请问你是在进行灵能方面的修行吗？” “是的，我曾去过南方的札姆达斯，并在那里进行了灵能启蒙，接触到这种力量后，我才知道这就是我一直苦苦追求的真理！” “真理？” 夏多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感情这店主在修行灵能之前就是一个非主流，一般而言，在精灵社会法师的地位是最高的。 但精灵法师所追求的可不是什么真理，至少主流并非追求真理，而是追求魔法技艺的巅峰境界。 通俗讲就是要成为高等法师。 如果这一步实现了的话，下一步可能是寻求在凡间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但这一步就不一定和魔法有关了，建国、杀人都有可能。 店主自诩为真理追寻者，可不就是非主流嘛，现在又修习灵能了，那就更非主流了。 就算是在耐色瑞尔，一心追求真理的法师也都是凤毛麟角，几乎所有人都是在为这凡尘俗世中的种种欲望而忙碌不休。 成为法师是实现这些欲望的最好途径。 某种程度上，夏多也是这样的人，只不过他的欲望或者说理想，早就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层次，向着更广阔的的天地去了。 真理是他所追求的，但并非唯一，更做不到像这个店主这样，轻易改换唯一。 一时间，夏多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对方了，如果说他不坚持，可就算是在接待客人时也不忘修行。 怎么说呢？ 这或许就是智慧生物的复杂性吧！ 只不过，走上了唯心的道路，还能否保持住这一份人性中的复杂性就不好说了。 对此，夏多颇为感慨。 …… 而在这一次店主回答的过程中，他也再次观察到魔网震荡现象，同时他也确定了刚刚的推测—— 灵能魔法包含与客观规律无关的成分！ 但如果其中有符合客观规律的部分，就会引法魔网的被动震荡，这种震荡有一定的延迟，不长，但真到战斗的关键时刻，极有可能导致非常致命的后果。 更进一步，夏多还想到，灵能魔法这种唯心而定的力量，如果完全与客观规律相悖呢？会不会全无征兆？没有一丝动静就完成了法术？ 或许在伊尔法朗法师心中，灵能魔法异常诡异的印象就是这么来的！ …… 就在夏多还准备向店主询问更多和灵能有关的信息时，门外再次出现了那个灵动的女童声—— “来客人了，来客人了！欢迎光临，卡利什艾瑞的灵能小屋！” 随后，皮肤白皙、身姿曼妙的月精灵女侍露娜希斯从外面款款走了进来，在看到夏多后，就径直走了过去。 只不过她在靠近后也不说话，行了一礼后，就只是静静地侍立在夏多身旁。 露娜希斯到来让夏多原本想要说的话瞬间就咽了回去，不管有没有用，他还是不太想让这个疑似为埃弗瑞斯卡情报部门工作的精灵贵族知道他的想法、思路。 至于说对方从这店主处了解，夏多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问到什么过于敏感的问题。 他的表现和一个正常游客也没什么两样。 第1366章 全能型法器、邀请与提醒 “老板，我想要这把安斯塔萨琴、这枚水晶饰品，还有这根绳索，一起算能便宜些吗？” 不管怎么说，难得出来一趟，总归是要带些“土特产”回去的，精灵社会大多数东西对于曾经多次化身精灵的夏多来说，并不算稀罕。 反倒是这些灵能物品，在北地非常难得，在去伊尔法朗之前，他甚至连灵能的概念都不甚了解，更别说这些灵能物品了。 至于讲价，夏多倒不是付不起十多万金币的钱，他是想让店主多说些话，这样才方便他观察更多与灵能魔法有关的现象。 当然，他也可以回去研究这些灵能物品，但毕竟和灵能法师亲自演示还是有所差别的。 对于夏多的还价要求，店主没有答应，但也没有立刻拒绝，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以至于周围的魔网再次发生了一些轻微震荡。 这一次的震荡夏多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只是记下了魔网之弦的组合方式，等回去再慢慢研究。 当然，他也没有催促对方，现在这种情况，他恨不得对方再多思考一会儿，好让他记录更多的信息呢。 只是这时，从进门口就一直没开口的露娜希斯却突然开口，而且是对店主说—— “卡利什大师，这位夏多领主是长老议会的贵客，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大师给一个最低价，又或者由金枫家族补足差价。” 听到这话，夏多不禁暗自皱眉，这露娜希斯看似好意，却让他失去了进一步记录灵能魔法现象的机会。 果然，在露娜希斯开口后，卡利什立刻就拿定了主意，“不用麻烦金枫家族了，看在长老议会的面子上，抹去零头，只要十万金币，你就能将那三件小玩意带走了。” 很显然，卡利什店主后面的话是对夏多说的，说完他就不出声了，连同周围原本还在微微震荡的魔网也恢复了平静。 “唉——” 夏多默叹一声，随后从次元袋中取出十万明水金币，这些金币原本是他为领地授田仪式准备的，现在只好先挪用一下了。 等回到塞汶顿，再去明水商会兑换就是了。 卡利什没有起身亲自接收、检查夏多的金币，只是在夏多将金币倒出，形成一个低矮的金币小山后（总体积大概是0.04立方米，有空隙显得大一些），这些金币就一个接一个地变得透明，然后消失了。 或许这就是一种另类的检测方式。 当然，在这一过程中，夏多同样记录了这种灵能魔法符合客观规律的那部分对魔网环境的影响。 等到所有金币都消失掉后，原本还悬浮在木棍上方或者藤蔓下面的灵能物品就自动飞到了夏多身前。 夏多伸手摘下这三件已经属于他的灵能物品，然后就听到了一个几乎要让他后悔买下这三件物品的售后讲解—— “相比于正常的魔法物品，灵能法器的使用寿命几乎只有它们的零头，人类客人，你要记住，除了那枚水晶饰品，另外两件最多只能使用十次，而且十次的效果会一次比一次差！” 这不坑爹嘛！ 如果事先知道这种情况，夏多肯定不会买单，至少那琴和绳索在他看来，完全不值那个价，有这几万金币买什么不好，非要买这些。 “那这个水晶饰品呢？能使用多少次？”夏多当即问道。 如果这水晶饰品的使用次数也有限制的话，那他宁可当场退货！ 对此，卡利什的回答是——“那枚水晶饰品是我亲自制作，十年内只要时常佩戴，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十年的保质期对于夏多来说，也算是个可以接受的时长，毕竟就按十万金币计算，平均下来，一年也才一万金币，不是什么大数目。 “对了，老板你还没说这几件灵能法器的具体效果呢？” “呵呵，看来客人你对灵能魔法、灵能法器真的是没有半点了解啊！” 卡利什像是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笑得十分开心，但他还是很有耐心解释道： “客人以为的具体使用效果其实是常规魔法物品的属性，对于灵能法器，本质上都是同一种东西，也即灵能的容器！ “真正让它发挥作用的是其中存在的灵能，而不是物品本身，也与魔网无关，注入的灵能越多，法器自然也就越强大，持续时间也就越久！ “而如果你能够为它们补充灵能的话，那它们也将会一直陪伴着你！ “至于效果嘛，由你自己决定，你第一次使用时需要什么效果，它就会有什么效果！ “只不过，如果你的要求超出法器灵能实现范围的话，那很有可能什么效果都没有出现，其中保存的灵能就被消耗殆尽了。” 卡利什的解释让夏多豁然开朗，但还有一些细节他没想明白，就比如，既然灵能法器都是通用通行型的，那为什么那柄剑只有灵能大师才能用？其他人能不能用？ 还有，这枚水晶饰品，既然卡利什保证它能够使用十年，那它就必然不是单纯的灵能容器。 在夏多的理解中，至少也要限定最大输出功率，同时还要具备特殊的补充机制，不然随意使用下来，存量再多也不够夏多消耗的。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唯心力量的特殊之处，与一般人的朴素认知存在明显差异。 夏多将自己疑惑告诉了卡利什，但这一次卡利什就没有再解释什么了，只是让夏多自行摸索。 并且还说，如果夏多对灵能感兴趣的话，可以等到仲夏节或者仲冬节来找他，他可以带夏多前往札姆达斯进行灵能启蒙。 这话又让夏多更加疑惑了，难道卡利什自己不能为其他人启蒙吗？ 是因为札姆达斯封锁了相关技术，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 走出“卡利什艾瑞的灵能小屋”，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在返回云顶塔的路上，露娜希斯提醒夏多： “小心卡利什，议会怀疑他在为札姆达斯做事，他邀请你前往札姆达斯肯定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了，那件事我会认真考虑的，多谢露娜希斯女士的提醒！” 第1367章 联盟会议、吃相难看 其实就算没有露娜希斯提醒，夏多也不会轻易前往札姆达斯，毕竟灵能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过陌生了。 就连卡林珊这种运用他有所了解的血脉力量的国度，他也准备等浮空城建成之后再过去看看，札姆达斯就更不可能随便过去了。 之后两人一路无话，回到云顶塔后，夏多就被伊奥勒姆叫了过去，被告知原本定在今晚的庆祝宴会被临时取消了，取而代之的是联盟第一次正式会议。 并且伊奥勒姆希望夏多也过去旁听，之前露娜希斯过去找他就是受伊奥勒姆委托。 “老师，计划临时改变，是有什么意外发生了吗？幽暗地域的战争形势？还是其他什么？”夏多问道。 “都有！” 伊奥勒姆先是看了一眼外面，又施展了回避探知的法术，之后才长叹了一声，颇为感慨地对夏多说道： “最主要的是科曼索、叶尔兰，以及我们的盟友伊尔法朗，都对埃弗瑞斯卡的迷锁都了心思，准备以保护联盟总部为由，要求参与到迷锁修复工作中去，并要求获得修复后的迷锁的部分关键性权限。” “怎么会这样？” 夏多对此大为惊讶，这联盟才刚成立，吃相就这么差吗？ 埃弗瑞斯卡已经声明为永久中立之地了，如果这样还不能保持独立自主，要被大国以保护联盟为由强行占据，这岂不是违背了联盟成立的初衷！ 联盟成立的初衷当然是为了维护北地的和平与稳定，卓尔的威胁只是促成联盟快速成立的最大诱因。 可这联盟现在却成了大国压迫、剥削乃至强占小国的工具，夏多知道未来肯定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但他万万没想到，这联盟才刚成立就这样。 是该怪精灵太现实？还是该怪埃弗瑞斯卡太弱小呢？ “老师，七塔方面是什么态度？” “巴迪加尔已经联系过国内了，七塔一致认为，耐色瑞尔也应获得自己应有的权益，如果不同意的话，那就他们就都别想要。” “唉——” 夏多心中暗叹，他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这才多久啊，就自动学会了五大流氓神技了。 另外，科曼索对待其余种族的政策一经转变，伊尔法朗的态度也免得暧昧起来，似乎完全忘记了昨天双方还十分仇视，今天就要坐到一起谈利益分配了。 “对了老师，白天刚刚诞生的那个新迷锁，到底有什么用？” “用处很大，主要是在北地联盟规章的框架内，约束各国领袖的决策、行动，同时也能为后续联盟内部签订的各项契约，提供必要的约束力量。” 说到这里，伊奥勒姆再次叹息，“库伊德长老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如果迷锁能够独立运转的话，或许就不会有今晚的事了，但很可惜，由于现实原因，那个迷锁的主要权限都掌握在五大国手中。” 伊奥勒姆的解释还是让夏多有些疑惑，但至少确定了迷锁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至于为什么主要权限掌握在五大国手中—— 套用地球上的一句话，不是五大国需要联盟，而是联盟需要五大国。 尽管现在由于卓尔的威胁，五大国联盟的意愿十分强烈，但也不改变五大国是联盟最强力量的现实。 如果因为联盟而导致自身利益严重受损，那么“退群”对于五国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很难接受的事。 明白了这点，夏多就知道今晚之事大概是不可避免了，某种程度上，五大国能够这么轻易决定这件事，还要多亏了那位库伊德长老创造的迷锁所提供的法理力量支持呢！ 不过在知道迷锁对五大国领袖也有约束力后，夏多也知道，埃弗瑞斯卡大概率是不会亡国了。 当然，各种隐性侵占肯定少不了，就比如这次五国一直要求获取埃弗瑞斯卡迷锁的权限。 只要不亡国，未来总有崛起的机会。 或许这就是那位库伊德长老留给埃弗瑞斯卡面对风起云涌的北地新形势的最好礼物！ …… 由于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伊奥勒姆和夏多终究是有些顾忌的，两人并未深谈，而且他们很快就收到了巴迪加尔的邀请，一同去参加北地联盟的第一次正式会议。 云顶塔最顶端的云冠宫。 昨晚还是云雾缭绕的宴会场地，今晚却变成了异常严肃、正式的会议场地。 和奥法联合会的正式会议大厅类似，今晚的云冠宫也被布置了一个环形的会议桌，周围摆放了一圈王座，一共十三座。 正对着宫殿大门的则是五个明显比其他座位更为高大、也更为精致华丽的王座，应该是属于五大国王者、领袖所有。 至于夏多等人的旁听席，无论是何等身份，都在中央一圈王座外围，各自所属王者、领袖之后。 夏多四人（还有巴迪加尔的学生安格林）抵达时，中央十三座王座已经坐满一半，当然都是小国王者。 五大国中耐色瑞尔是最早到的，当巴迪加尔一个人类，却坐上五大王座中的一座时，大殿内顿时就出现了一阵不太和谐的暗流涌动。 巴迪加尔落座后，丹佐的巴斯德王子也很快到来，甚至一来就与巴迪加尔小声交流着什么。 之后，当所有小国王者、领袖尽数抵达后，三大精灵王国的王者才姗姗来迟。 “诸位，我们收到消息卓尔在幽暗地域的攻势又增强了，因此才在这个本该庆祝的时间点将各位召集而来，共同商议应对策略。” 首先开口的是伊尔法朗的冕王罗瑞安，他和到场王者分享了来自幽暗地域的最新情报，并且这些情报也得到了巴斯德王子的肯定。 “对于丹佐的援助进度必须加快了，另外，我认为我们需要以北地联盟的名义向卓尔发出正告，如果能让对方有所迟疑，或许能让我们准备得更加充分。” 对于伊尔法朗罗瑞安冕王的提议，丹佐巴斯德王子第一个表示了同意。 在他之后，巴迪加尔也代表七塔、代表耐色瑞尔表示了赞同，有这三大国表态，其余小国，如阿玛林达、贝斯摩尔、伊鲁斯克自然也立刻跟上。 这同时也带动了部分中立国度的表态，如埃弗瑞斯卡，他们的至高长老此刻可能还不知道这次会议的另一项重要决定，不然也就不会这般淡定了。 第1368章 开辟第二战场、大国方针 “我也同意！” 在沙尔文冕王、阿考拉王子也纷纷表态后，北地联盟诸国已经有一半表示了同意。 现在只差叶尔兰、科曼索以及他们附庸的意见了，援助丹佐、对抗卓尔是大局，这两国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搞什么幺蛾子。 特别是科曼索，白天时伊利瑟尔冕王刚刚表演过五族平等共荣的决心，现在虽然是对矮人，但也不会撕破那层虚伪的面具。 于是，北地联盟成立后的第一次会议的第一项议题就这么毫无波澜地通过了。 之后，就是各国王者、领袖商议如何加快支援丹佐的进度，以及如何更有针对性地应对卓尔威胁。 这里面主要涉及到两项提议，一个是丹佐的巴斯德王子提出的“在阿玛林达开辟第二战场”。 另一个，则是要求各国根据自身实力提供针对卓尔、针对恶魔的直接力量、可转化技术，乃至单纯的战略、政策等等。 其中后一条，在北地联盟成立之前的谈判中就已经有所体现，夏多之前获得的【屠魔箭】、【屠魔护符】就是科曼索在谈判中主动提供的。 现在只不过将这一要求扩大到联盟全体成员，不管这是不是大国有意削弱小国实力，但这确确实实对幽暗地域的战争形势有利。 十三国除了个别弃权了，绝大多数都同意了，当然也包括五大国。 倒是巴斯德王子提出的“在阿玛林达开辟针对卓尔的第二战场”，这一议题几乎是在提出的瞬间就遭到了阿玛林达国王奥兹库达尔的强烈反对。 虽然两个同处幽暗地域，但阿玛林达显然不及丹佐强大，如果在阿玛林达开辟第二战场，说不得就要当场亡国了。 现在的阿玛林达虽然也面临着卓尔的威胁，但至少还没有被卓尔打到家门口，这种紧迫感和丹佐还是有所区别的。 这一点在地面诸国的态度中也有所体现，卓尔现在还没有出现在地表，因此才有闲心在这里慢悠悠地开会商议对策。 反倒是不久前刚刚经历过卓尔战争的科曼索，在这方面要更加紧张、更加重视一些，【屠魔箭】这种大杀器也是说放就放。 不过，“开辟第二战场”这种事虽然和阿玛林达有着直接利害关系，但决定权却不再奥兹库达尔国王手上。 当巴斯德王子提出这番建议后，当即获得了地表诸国的认可，扩大战场能够拉长战线、拖延时间，至于这么做会不会使得阿玛林达遭遇惨重损失，甚至灭国。 其实很残酷地说，这些并不在地表诸国的考虑范围内。 “奥兹库达尔王，不必太过担心，科曼索会优先支援阿玛林达，确保将战场开辟在贵国国境之外。” “叶尔兰，也会有些支援贵国！” 巴斯德王子更是说：“今晚会议之前我已经联系过我的父亲，他承诺如果阿玛林达能够为开辟第二战场提供必要条件，丹佐则将支援阿玛林达五位圣锤武士，届时我也将亲自前往第二战争的第一线，除非我死，否则不会让战争发生在阿玛林达境内。” 当着北地诸国王者、领袖的面，巴斯德王子把话说得这么决绝，就连奥兹库达尔国王本人也有些动容，态度稍有缓和。 其实从巴斯德王子一开始提出“开辟第二战场”的提议的时候，奥兹库达尔就很清楚，阿玛林达必须承担起开辟第二战场的主要职责。 否则只要私底下去几个高等法师将卓尔引过去，根本轮不到他反对。 对于地表精灵诸国，乃至他们的血脉亲戚丹佐，会不会这么做，奥兹库达尔根本不敢去赌。 与其被迫迎战，还不如主动一点，这样也能从联盟争取到更多支援。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阿玛林达离卓尔太近了，一旦对方从丹佐战场腾出手来，或许立刻就能轻松扫灭阿玛林达。 事实上，早在卓尔进攻丹佐之前，就有已经有不少地底势力被他们扫灭了，如果不是他们在进攻科曼索的战争中失利，或许现在阿玛林达已经不复存在了。 …… 奥兹库达尔一松口，联盟内部自然皆大欢喜，各国纷纷承诺提供支援，包括目前正在与卓尔交战的丹佐也不例外。 耐色瑞尔除了承诺支持物资方面的支援外，还承诺允许阿玛林达在耐色瑞尔招募战争佣兵。 这一项承诺，就连与耐色瑞尔关系更为亲近的丹佐都不曾享有。 目前耐色瑞尔前往丹佐参与战争的冒险者，大多是机缘巧合当时身处幽暗地域，之后再口口相传，才有了那些行为。 这项承诺更关键的一点还在于，阿玛林达能够直接从七塔招募到施法者参与战争，而不仅仅只是民间良莠不齐的私人冒险者。 对于七塔的决定，夏多不好说什么，但他总觉得七塔在对待联盟事务上有些过于热情了。 自己国内都还没建设好，就要各种支援别人，委实有些不智。 这和夏多家乡的黑大陆政策还有所不同，核威慑下，大国格局基本稳定，才有能力、有必要去玩些附庸游戏或者代理人战争。 如果没有真正一锤定音的实力，连大国地位都无法保证，又何谈后续各种扩大国际影响的操作呢？ 想到这儿，夏多趁着大殿中央各国王者又开始商议建设联盟总部、派遣常驻联盟的全权代表等议题的空隙，悄悄地和伊奥勒姆打了隐含密瑟能核设计要素的手势，并询问道： “七塔也知道了？” 伊奥勒姆刚开始还楞了一下，但随后就反应过来，“不知道，但我暗示过，这种事不要在这里讨论，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呢！” 夏多听后立刻闭嘴，但也大概明白七塔这么热情的原因了，一旦大型独立奥火装置实现了，奥术师的实力将得到极大的提升。 或许就是因为这，才给了他们这般活跃的底气。 当然，也可能是七塔另有底牌，但不管怎么说，耐色瑞尔作为一个人类国家，在北地联盟这种异族占据绝大多数的组织中，表现得太过活跃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第1369章 借题发挥、群起逼迫 就在夏多思索间，大殿中央诸国王者已经议定了关于联盟总部建设、派遣常驻代表等、各国沟通渠道等问题的大致方向。 至于更多细节就不必由这些王者亲自来谈了，会由常驻联盟的全权代表负责，而接下去，就到了这次会议最关键的时候。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大殿，竟诡异地安静了下来，虽说五大国早就互相通过气了，并且有所决定，但在这一刻，却是谁也不愿意先开口。 看到这一幕，夏多不禁暗自吐槽了一句，这些家伙还是知道要脸的！ 就在会议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的时候，埃弗瑞斯卡的至高长老却主动撞了上来，“诸位，既然商议得差不多了，那这次会议不如就到这里吧！” “德文长老，你很着急吗？巴斯德王子还在这儿呢！你有什么事能比他还着急？”叶尔兰冕王毫不客气地斥责道。 这倒不仅仅是想借题发挥，还有因为对方在人类丢了精灵种族的脸面。 特别是对叶尔兰精灵来说，他们在与耐色人交往的过程中，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耐心些”。 如今当着耐色人的面，一个精灵表现得这样急迫，这让叶尔兰冕王甚至有些忘记和其他四国的私下博弈，就忍不住率先发难。 见到叶尔兰冕王不像是开玩笑，德文长老立刻有些慌了，他自己倒是不惧叶尔兰冕王，但埃弗瑞斯卡却怕叶尔兰，于是连忙解释道： “赫利恩冕王，原谅我被埃弗瑞斯卡迷锁损坏的事冲昏了头脑，会议继续，继续——” 说着，他还隐晦地朝科曼索冕王伊利瑟尔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在他想来，埃弗瑞斯卡迷锁是因为对方和汉德·伊斯塔决斗而损坏的，此刻至少也会拉他一把吧！ 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根本不需要对方实际付出什么。 但很可惜，伊利瑟尔却像是完全没看到德文长老的目光一样，仍旧一副沉思的模样，这让德文长老大感失望。 只盼着赫里恩冕王不要太过追究，却没想到赫里恩冕王的下一句话，将他彻底打入深渊： “既然德文长老担心迷锁的修复问题，这次随我而来的菲利法顾问在至高魔法领域颇有建树，就让他过去帮一下你们吧！” “不，不用了，埃弗瑞斯卡有能力自行修复！”德文长老连忙拒绝。 此刻，就算是他再迟钝也该明白了，叶尔兰这是在打埃弗瑞斯卡迷锁的主意，或许还不止叶尔兰，这么一想让他原本就有些沉重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 而接下来，赫里恩冕王又继续说道：“德文长老，埃弗瑞斯卡迷锁可不仅仅只关系到埃弗瑞斯卡自身，作为联盟总部所在地，这里的迷锁还关乎到所有北地联盟诸国常驻代表的安全，不可不慎重处理！” “赫里恩冕王说得对！” 不等德文长老有所回应，丹佐的巴斯德王子立刻表示了赞同，并说： “之前我们已经议定在幽暗地域以北地联盟的名义向卓尔发出正告，那么作为联盟总部所在地的埃弗瑞斯卡必定会进入卓尔视线，迷锁必须尽快修复！ “这次随我过来的一位圣锤武士，对于如何防范卓尔、恶魔，有着十分丰富的经验，也可以对你们的修复工作提供一些必要的协助。” 叶尔兰和埃弗瑞斯卡之间如何选择，巴斯德王子几乎不需要考虑，更何况，叶尔兰也不仅仅只是叶尔兰！ 紧接着，伊尔法朗、科曼索冕王也相继表态，明确表示愿意为埃弗瑞斯卡迷锁的修复工作提供必要援助！ 当然，这也少不了耐色瑞尔，巴迪加尔趁机提出让莫瑞恩高塔的兰德尔大奥术师前来参与迷锁修复工作。 事情发展到这里，德文长老哪里还不明白，五大国肯定都提前商量好了，就算他什么也不做，这件事最终还是会降临到埃弗瑞斯卡！ 根本由不得他拒绝！ “你们，你们！” 德文长老只感觉心都在滴血，一旦被五国参与到迷锁修复中，那权限流失就是必然的结果，甚至对方还可以进一步解析迷锁。 到时候，埃弗瑞斯卡还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吗？ 对此，赫里恩冕王却毫不在意，神态中所流露出来的威严也越发浓厚，意有所指地说道： “德文长老，不必感谢我们，既然成立了联盟，而联盟又有互帮互助的原则，我们做的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只是如果哪一天，我们需要埃弗瑞斯卡的帮助，也希望德文长老不要拒绝才好啊！” “……” 德文长老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气成这样，起来叶尔兰和埃弗瑞斯卡还颇有渊源，却没想今天却发展成这样。 最初的埃弗瑞斯卡，只是一座由一群来自多国的皇冠战争遗民建立的隐秘庇护所，开发不足，所能容纳的居民是非常有限的。 后来北地形势稳定，部分居民不堪忍受埃弗瑞斯卡的拥挤，于是便走出群山，在西北部的森林中建立了沙尔文王国。 后来沙尔文的部分年轻一代，因不满沙尔文在对待斯鲁文德问题上的放纵态度，毅然出走，建立了叶尔兰。 后来叶尔兰在于斯鲁文德的战斗中，逐渐壮大起来，以至于现在无论是沙尔文，还是埃弗瑞斯卡，都被比下去了。 就连这几国中曾经最强的斯鲁文德，被击败并成为叶尔兰的附属国，也已经将近千年之久！ 德文长老心中感叹命运的多变、无常，乃至不公，嘴上却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语。 自从知道了叶尔兰、科曼索等五国在塞汶顿谈判中将埃弗瑞斯卡确定为北地联盟的总部所在地的消息，他心中就预感到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只是就在德文长老准备答应这种丧权辱国的“援助”时，大殿内却突然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我有异议！” 这个粗犷浑厚的声音，此刻在德文长老耳中简直堪比最美妙的音乐，这不禁让他心生幻想，原本就要脱口而出的话，硬是被他收了回去。 第1370章 五国默契、羽翼生怨 德文长老转头看向那个声音所在的位置，眼中充满了期待，那是来自矮人王国沙菲尔的一位实权督军，同时也是深受沙菲尔国王信任的亲弟弟。 最关键的是，沙菲尔王国位于理斯塔尔森林地下，虽然饱受卓尔摧残、几度亡国，却在科曼索的支持下，又几度复国。 沙菲尔督军的话，是不是代表了科曼索的意思呢？难道这是伊利瑟尔冕王在为白天决斗损坏迷锁的行为做补偿？ 德文长老原本已经消失的希望顿时又重新点燃了起来，他期待地看着这个平时他可能连看都不看一眼的蠢笨矮人，心中默默祈祷着。 只是现实却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只听那位督军颇为愤慨地说道： “迷锁奥秘何等艰深，科曼索、叶尔兰、伊尔法朗的高等法师无一不是在魔法领域深耕数百年，丹佐的圣锤武士也能够提供对抗卓尔、恶魔的经验，可耐色法师又凭什么能够参与到迷锁修复中？” 听到这话，德文长老心脏当场就有些麻了，这该多蠢才会在这种场合说出这样的话，由于之前他还对伊利瑟尔冕王抱有期望，也就没有放弃对他的观察。 此刻，在这位沙菲尔督军说出这番话后，伊利瑟尔冕王也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很显然这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而另一边，巴迪加尔也没想到会议即将结束的时候会发生这么戏剧性的一幕，他都有些忍不住想笑了，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不过，他却也没有解释什么，就只是像看戏一样，看着对方声嘶力竭的表演，感觉还颇为有趣。 “够了！” 伊利瑟尔沉声道，目光直视沙菲尔督军，只这一瞬间的威严就让对方原本还要继续说的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耐色法师的实力是联盟诸国都认同的，由不得你来诋毁！关于埃弗瑞斯卡迷锁修复工作的议题就讨论到这里了，还有谁有异议吗？” “没有。” 沙菲尔督军小声嘟哝了一句，然后低着头坐了下去。 之后，伊尔法朗、叶尔兰、丹佐，也纷纷声援耐色瑞尔。 特别是伊尔法朗冕王罗瑞安，更是怒斥沙菲尔督军居心不良，甚至有将怒火烧至科曼索冕王的迹象，还是在巴迪加尔的安抚下，才平静了下来。 当然，这一幕在德文长老看来，不过是五国为了消磨他的抗拒心理而故意演出来的一场戏。 “既然无有反对，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了！” 会议由伊尔法朗冕王开始，结束的时候就轮到科曼索冕王了，虽然两国敌视的现状还在，但默契也开始悄然养成了。 …… 第二天。 夏多和安格林，带着贝莱拉、罗迪特等人踏上了返程的传送门，至于巴迪加尔、伊奥勒姆则暂时留在了埃弗瑞斯卡。 那边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他们处理、交接，当然，主要是巴迪加尔，伊奥勒姆则是为了和埃弗瑞斯卡商议建设传送门。 昨晚在北地联盟的第一次会议上，也有提到过在埃弗瑞斯卡建设传送门，但那却是国与国之间的直通传送门。 伊奥勒姆要谈的传送门属于民间性质，不可混为一谈。 …… 在艾林塔尔“中转换乘”传送门的时候，夏多等人并未多做停留，而是选择了直接返回塞汶顿。 从吉尔斯高塔走出来，再次见到熟悉的塞汶顿旧城区，夏多心中却颇有几分感慨，精灵城市内几乎到处都有魔法建筑、魔法设施。 但在这里，只有旧城区中的魔法建筑才会多一些，而且大都还是以法师塔的形式存在的，新城区除了精灵使馆、塞汶顿议会以及奥法联合会，其他基本就没什么魔法建筑。 耐色瑞尔的“顶端科技”并不落后精灵多少，可要论技术的普及程度，却比精灵差了老大一截。 实际就是整体国力，乃至战争潜力，差了精灵老大一截。 “也不知道密瑟能核诞生后能改变多少？” 其实，夏多心里很清楚，就算密瑟能核出现，最多也只是拉高了战斗力的上限，却很难提高发展水平的下限，真正改变世界的还是要靠自己啊！ …… 从旧城区离开后，夏多先去蔚蓝庄园见了下艾瓦，之后就一头钻进了奥法联合会伊奥勒姆的实验室中。 伊奥勒姆在埃弗瑞斯卡不会待太久，夏多需要在对方回来之前，熟练掌握“戴维弦”的制备流程，并制备出一定数量的“戴维弦”，以便伊奥勒姆回来后能够尽快进行实验。 魔法技工可不就是做这些活的嘛！ …… 与此同时，远在科曼索。 伊利瑟尔冕王刚回到统治之塔，就收到了近侍的通报，十二个上位家族的族长一同求见。 “这可不是求见，而是逼宫来了！” 伊利瑟尔揉着微涨的眉心，挥手让近侍放他曾经最坚定的支持者们进来说话，他自己则换下了在埃弗瑞斯卡时穿的礼服，想了想，又将统治之剑系在了常服腰间。 都是一帮老狐狸，没有统治之剑在手，他还真不一定能够应付得了呢！ …… 当伊利瑟尔准备妥当走进起居室外的会客厅时，一众上位家族族长立刻就收声不再交谈，起身朝伊利瑟尔行了一礼，然后又冷着脸接连坐下，一声不吭。 对此，伊利瑟尔也并不恼火，他很清楚对方这些姿态是特意做给他看的，只要能说服对方，那无论对方摆什么姿态他都无所谓。 “嘉兰，你父亲最近身体还好吧？” “多谢冕王关心，父亲身体还好，就是有些想念母亲，如果不是还想看着冕王大业有成，或许他早就前往阿梵多家园与母亲团聚了。”嘉兰冷冷地回答道。 这么一说，反倒是让伊利瑟尔有些尴尬，他原本还想借自己和嘉兰父亲不错的私交打开话题，没想到却反被对方堵了回来。 大业还能是什么大业，当然是曾经艾瑞凡达未竟的大业，是金精灵至上的大精灵帝国主义大业！ 但伊利瑟尔敢在埃弗瑞斯卡公开说出“五族平等共荣”的话，他就有把握回来说服这些支持者继续支持他！ 第1371章 反思与洗粉 “嘉兰，我知道你们对我在埃弗瑞斯卡的公开表态十分不满，但我并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 伊利瑟尔虽然很需要支持者，但也不会一味地迁就他的支持者，不然的话，到底谁才是科曼索真正的统治者呢？ 只是他现在的这番话，和他刚刚过来时的温和态度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十二位上位家族的族长原本已经准备好听伊利瑟尔的解释，无论伊利瑟尔说出什么理由。 哪怕只是说那些话都是临时编的，不代表他的真正倾向，这十二位族长也会选择相信，然后继续支持他。 关键还是一个态度问题！ 他们需要伊利瑟尔的解释，或者说服软，至于真正的理由，那并不重要。 他们的家族和伊利瑟尔家族的利益早就高度绑定在一起，就算伊利瑟尔的态度发生转变，他们想要切割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 甚至为了在其他上位家族的围追堵截中更好地保存实力，在没有和伊利瑟尔家族彻底闹掰前，还要表现得更加亲密！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伊利瑟尔的态度竟然真的有了变化，这几乎让他们难以接受。 曾几何时，他们视之为真王，能够带领他们完成宏伟大业的伊利瑟尔冕王，竟然真的要为那些下等种族说话！还要赋予那些种族与他们平等权力！ 这简直不能容忍！ 伊利瑟尔那句话刚说完，就有一位族长突然起身，什么话也没说，就径直朝门口走去，只是他才刚走两步，就被伊利瑟尔拦了下来。 “马洛里斯，我与你父亲关系甚好，你更是我看着长大的，在你数百年的记忆中，我有让你失望过吗？” “过去是没有，但现在，你让我很是失望！” 话虽这么说，但马洛里斯还是停下了脚步，他抬头看向伊利瑟尔冕王威严中却透着疲惫的面庞，决定再听听对方解释。 伊利瑟尔从王座上走下，来到马洛里斯、嘉兰等族长中间，长叹了一声，这才沉声说道： “从北地联盟诞生的那一刻起，北地就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但新时代却并不完全是在那一刻发生改变，其变化由来已久！ “向上可以一直追溯到艾瑞凡达统治的瓦解，只是你们却不愿意承认，或者说——你们自甘堕落！ “你们要认清楚自己引以为豪的到底是什么？是将自己与其他族类区分开来的血脉？还是真正能够保障自己与其他族类不同的力量与权势？ “还有一点你们也要认清楚，是要预言中统一世界的科曼索，还是要早已湮灭于时间长河的艾瑞凡达？” 说到这里，伊利瑟尔停顿了一下，留了一点时间给他的支持者们好好思考，同时也是在反思自己的过往。 曾经，素有“先知”之名的杰伦斯塔冕王欧森斯，为新生的科曼索设计了一条“五族共荣”路线。 只是当年的自己从一个破落家族的继承人一跃成为新生科曼索各方势力的共主，难免有些年轻气盛，不愿意将此后的余生都活在先知的规划下。 于是，就有了背离“五族共荣”的、金精灵至上的、大精灵主义路线的想法，并借此笼络了相当一部分支持者。 如今想要回过头来，重走欧森斯冕王设计的“五族共荣”路线，别说是这些支持者不同意，就连他自己也很难说服自己。 千年的统治惯性、思想惯性，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只是伊利瑟尔更清楚的是——时代已经变了。 甚至可以说，时代早就变了，只是他们不愿意承认罢了！ …… 会客厅陷入了沉寂，十二位族长心中固然有愤怒、有不满，但伊利瑟尔已经这般解释了，他们也并不是完全不能听进去。 思索间，又突然听到伊利瑟尔询问的声音：“你们知道我在埃弗瑞斯卡感触最深的是哪一点吗？” “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冕王没有见过的吗？”嘉兰疑惑道。 “呵呵。” 伊利瑟尔暗叹着摇了摇头，“在埃弗瑞斯卡，让我感触最深的就是——昔日的人类渔民如今已经能够与我等同列！” “冕王说的是耐色瑞尔？”嘉兰睁大了眼睛，他大概已经能够体会到伊利瑟尔的感受了。 “是的，无论我们怎么影响人类、控制人类，他们终究是同一种族，随时可以联合为一个整体，可科曼索呢？种族对立的问题已经严重到不得不解决的程度了！” “冕王这么说有些夸张了，我们也是统一的泰'奎瑟一族啊！” “米洛斯，现在你又知道‘统一的泰'奎瑟一族’了！” 伊利瑟尔并没有进一步嘲讽对方，他很清楚，这些支持者们之所以坚持金精灵至上的大精灵主义，并不一定就是真心认同这一观念！ 更多是因为认同这一观念在过去已经成为科曼索的主流，认同这一观念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利益，以及更稳固的权势！ 如果换一种观念能给他们带去更多的利益以及更稳固的权势，改变并非不可能，特别是他们这些早就处于权势顶峰、对于权势利益有着深刻认知的存在。 “以各位家族的实力，就算五族平等，也并不影响你们的权势，反而平等消弭了纷争，更公平、更稳定的环境，也有利于我们的共同统治！” 话说到这份上了，伊利瑟尔又重新回到了王座上，俯视着下方十二个面色各异的金精灵族长，在统治之剑的辅助下，他将对这些族长的真实心理看得一清二楚。 很快，十二位族长就纷纷告退，表示还需要回去认真思考一番。 …… 十二位上位家族的族长离开后，会客厅再次陷入了一片安静，伊利瑟尔没有离开，依然端坐在王座之上。 不一会儿，之前离开的族长们，又再次回到了这里，只不过少了其中几位，之前第一个起身要走的马洛里斯就是其一！ “马洛里斯他们放弃了新时代，还真是可惜呢！” 嘉兰望着王座上面目有些模糊却不改威严气息的伊利瑟尔冕王，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了父亲曾经和他说过的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永远不要和伊利瑟尔对着干！ 第1372章 巧合、编纂小组 就在伊利瑟尔重新筛选支持者的时候，科曼索尔城内一座悬空露台上，法罗眺望着远处高大深沉的统治之塔，心中默默叹息。 “难道伊利瑟尔冕王真是预言中统一精灵世界的唯一真王？” 这世上的事要说巧还真是巧，不久前，不满冕王威望越来越重的法罗，正策划着以冕王在北地联盟谈判中让步过多的名义，打击对方的威望。 却不想对方突然转变态度，公开表态支持“五族共荣”，这就让法罗有些迟疑了，倒不是他也支持“五族共荣”。 而是“五族共荣”能够为伊利瑟尔带来很多新的支持者，特别是他现在以主神的名义搞的这个组织中！ 科曼索国内的金精灵高等法师，大都是冕王的支持者，法罗建立组织就算有主神的授意，他也不敢拉太多金精灵高等法师进来，更多是选月精灵高等法师。 可现在，伊利瑟尔却在非常正式的国际场合公开宣布支持“五族共荣”，法罗还怎么指使月精灵去打击伊利瑟尔的威望呢？ 过去伊利瑟尔固然坚持金精灵至上的大精灵主义，但对月精灵高等法师的态度却也十分友善，只是为了家族计，那些月精灵高等法师才不得不走到了伊利瑟尔的对面。 现在同样也是为了家族计，完全有可能将法罗给卖了。 这种情况下，法罗原本的计划自然是全泡汤了，甚至于从今往后，他连自己建立的组织的成员都要格外小心了，以免暴露了真实想法。 “唉——” 法罗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统治之塔，又重新回到宴席上，与一众组织成员继续饮酒作乐。 宴后，他决定将之后的重心主要放在主神神谕上，并且他已经在考虑是否要以组织支持伊利瑟尔为条件，要求对方帮忙联络更多未参加过全知仪式的高等法师。 这样勉强也能算是双赢。 否则再拖下去，组织内的科曼索成员或许很快就要以私人名义支持伊利瑟尔了，到那时，就和他法罗没什么关系了！ …… 另一边，耐色瑞尔南境，大夏领。 临水村东北，靠近法典广场的位置，如今已经新建了一座砖石为墙、木材为顶的第二版大夏领标准住宅、 以亚特伍德、埃德里奇、吉布森为首的《启蒙书》编纂小组驻地就在这里，只不过按照夏多的指示，他们除了需要编纂出结合新自然理念和魔法启蒙知识的《启蒙书外》，还有其他任务。 像今天，编纂小组大部分人都去了萨维尔领，组织、监督【大夏-萨维尔通道】施工现场的领民互助会，只有吉布森和一个名叫“安妮”女法师留在这里。 当然，他们留在这里也不是什么都不用干，或许在他们两人看来，去施工现场组织劳动或许会更轻松一些。 “吉布森大叔，什么叫北啊？安妮姐姐让我来问你！” “啊！” 吉布森猛地扯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又使劲搓了搓双颊，用力挤出一丝笑容，“小杰米，你还小，这个问题等你再大一些就知道了。” 为领地儿童进行魔法启蒙，也是编纂小组的工作之一，只不过原则上，编撰小组这里只接收10岁以上的儿童，算是时之塔学徒的预科班。 但现实是，大夏领尚处于不断开拓的状态，领民们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可以带孩子后，根本不管是不是10岁以上，就一股脑全丢了过来。 这小杰米还算是好的了，已经有四岁了，至少不会随意哭闹、随地大小便，一想想那个满屋子都是屎尿飘香、哇哇哭嚎的场景，吉布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幸好领地后勤部派了人手过来专门带那些无法自理的孩子，否则他和安妮就什么事都别做了，光是为小屁孩把尿就要让他头发掉光了！ “大叔，吉布森大叔，你现在就告诉我，好不好嘛！” 可爱的人类幼崽一撒娇，饶是吉布森意志坚定，也不禁心头一软，柔声说道：“那你要叫我哥哥，我才会教你！” “大叔是大叔，大叔不是哥哥，我去找安妮姐姐了！” 说完，小杰米又一摇一摆地朝另一间房间走去，只留下吉布森一脸呆滞，但随后他就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然回头，看向房间内一帮十多岁的孩子，目光扫过，没有一个敢和他对视。 这一幕让吉布森有些失望，相比于应付什么都不懂的小杰米，他更希望这些已经初步建立了自己的世界观的少年来找他问问题。 只可惜，年纪大受现实的影响也更多了。 不过，吉布森也并不气馁，他自己就是出生、成长在旧时代的，如今却也接受了进学会的先进思想，相比于他，这些少年的条件更优！ 他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耐性来等这些少年成长起来！ …… 启蒙课继续，吉布森根据记忆以及自己的理解，脱稿讲述着《启蒙书》已经编纂的部分内容： “精灵是一种和人类十分相似的生物，但他们的身材更为纤细、耳朵更长，皮肤也有所不同。 “金精灵的皮肤是淡金色，月精灵则是白色，……” 一边讲，吉布森一边还根据所讲内容，施法召唤出相应的影像，相比于口头上的描述，这种魔法影像更受这些少年们的欢迎。 看着这些少年们有一个个全都泛着光的期待眼神，吉布森心里满满的成就感。 …… 临近黄昏，开拓部的各个工作小组已经陆续下工，不时有领民来编纂小组这里来接孩子。 眼看着启蒙课没法继续上下去了，吉布森干脆就给所有少年都放了学，他自己则站在了大屋外面。 看着一个个少年或是在父母的陪同下、或者和兄弟姐妹一起、或是独自一人回家的场景，吉布森开心地笑了—— 明天他也可以回家看看了！ 他的家在萨维尔领，如果不是因为组织村民互助会的任务，他想要回去一趟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他这次回去，主要是想劝父亲答应让弟弟、妹妹学习魔法。 时之塔如今的学徒契约并不苛刻，而他自己也有能力供应家里的日常开支，实在没必要因此延误了弟弟、妹妹的学业。 第1373章 归属感、未曾设想的未来 晚饭时。 吉布森和亚特伍德、埃德里奇几乎不约而同地谈起了双方的任务情况，特别是埃德里奇，眼睛里透着兴奋，对吉布森说道： “吉布森，你知道吗？我从未想过一群普通人组织起来，竟能产生那样强大的力量！” 自从接受了夏多的任务来大夏领编纂《启蒙书》，到现在已经快半个月了，这半个月中，埃德里奇几乎全程参与了萨维尔领那边全新的村民互助会的组建工作。 最近几天，村民互助会已经逐渐走上正轨，如他所说，一群普通人组织起来后，其开拓效率比之前提高了好几倍！ 如果不是夏多特意要求他们不要整编萨维尔领的冒险者和士兵，或许【大夏-萨维尔通道】北部开拓工作的速度还会有所提升。 这两天，埃德里奇亲身经历了几乎肉眼看得到的变化，之前刚到大夏领的时候，他只觉得大夏领的领民们最多也就是勤快些，或者人多些，实际效率上怎么可能和萨维尔领民拉开太明显的差距呢？ 但现实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普通人组织起来能爆发出这边力量，那施法者组织起来呢？ 过去法师塔更多只是利益的苟合，人人只顾自己的私利，除非很特殊，否则很难形成组织上的合力，大多力量都在组织内部消耗掉了。 而现在，在进学会全新的包容、开放、共赢的理念指导下，在共同构建新时代魔法文明的理想的牵引下，施法者打破私心的隔阂，将信念、力量汇聚到一处，必将爆发出更加强大的力量！ “一个人从成长成熟、成人成才到成事成功，固然有个人奋力拼搏的因素，但如果没有组织的关心关怀和信任支持，离开组织提供的干事创业的平台和施展才华的舞台，凭借一己之力，很难行稳致远。” 埃德里奇此刻终于有些明白夏多临走前找他谈话时，所说的那些话的真正含义—— 组织固然离不开个人，但个人更需要组织，新时代已经来临，只有跟着组织才能得到充分的发展，才是实现自我价值的最好途径！ 已经感受过进学会思想、理念、氛围的埃德里奇，再也不想回到堕落腐朽的过去了，他要做新时代的开拓者！ …… 相比于萨维尔领商业主官之子的埃德里奇，纯粹平民出身的吉布森对于组织的认识更为深刻，同时在心底对于组织（指进学会）也更为认同。 听到埃德里奇谈及普通人的组织，他也忍不住说了两句，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夏多曾经说过，进学会固然是先进的组织，但并非所有人都有这样的觉悟，面对普通群众还需要讲究策略，‘以利诱之’胜过‘以势压之’、‘以力迫之’。 “之前你借你父亲的势，以命令的形式将那些普通村民组织起来，可能会让他们以为我们还是过去那种刻薄的剥削组织，这不利于我们今后工作的开展。” 除了明面上有着具体指标的那几项任务外，吉布森还自行领悟了夏多派他们出来的隐藏任务，那就是—— 塑造时之塔的新形象，传播进学会的新思想。 过去的施法者无论有多亲民，但在普通人眼中更多还是惧怕为主，这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施法者自身的想法，认为自己高人一等。 但如今，时之塔一期新学徒就有数百人，今后还会扩大教育普及的程度，未来人人都有可能是施法者，而施法者也将重新回到普通人的正常位置上去。 有些事情现在就可以提前做了，在这一点上，吉布森很佩服夏多，在夏多之前，他从未见过有哪个高阶法师、奥术师是甘于做普通人的！ 至于教育普及，过去的他更是连想都不敢想，上面的老爷们甘心让一群底层的屁民掌握力量吗？ 在刚刚成为正式法师的那会儿，吉布森也曾想过自己是不是已经成为老爷、成为人上人了，可现实是——阶级的攀升永无止境，唯有像夏多所说的那样，打破阶级乃至打破阶级对人心的束缚，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做自己的老爷、做自己的人上人！ 夏多为他描述了一个他从未设想过的未来，为此他不愿意让任何人，哪怕是同为进学会一员的埃德里奇，对那样的未来产生哪怕一丁点不好的影响！ …… 对此，埃德里奇却也有着自己的辩解： “吉布森，你就放心吧！来时夏多就和我说过注意工作方式，借我父亲的名乃至我们施法者的身份都是必不可少的步骤，能在初期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在村民互助会建立以后，我们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组织他们去开拓绿珠森林，而是为他们普法。 “大夏法典你也看过了，所有条款权责分明，且充分保障了他们每一个个体的权利，与进学会理念高度契合，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等到最近才让他们开工？ “等明天你过去看了，你就都明白了！” 吉布森点了点头，转而说起了自己最近教的那些少年们，并提醒埃德里奇： “他们有些人看上去似乎有些迟钝，但他们只是反应慢一些，并不比其他人更笨，不要因此忽视了他们，更不要给他们太多压力，我发现他们还是有些怕我们的。” 只是他这话才刚一说完，埃德里奇就哈哈大笑起来，“我和你可不一样，吉布森大叔，我比他们大不了几岁，他们可喜欢我了！” 说着，埃德里奇还从口袋里抓住一把糖果，够着身子将它们塞到吉布森手里，“你看我，早就准备好‘收买’他们的工具了！” 吉布森下意识地接过糖果，但随后就反应过来，脸一黑，又反塞了回去，“别在叫我大叔了，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 “是比我大不了几岁，但比那些孩子，那可就——” 埃德里奇这么一说，吉布森脸色更黑了，但餐厅内的气氛却变得更加轻松了，亚特伍德看着他们两人时而认真、时而玩闹的样子，不禁感叹： “年轻真好啊！” 第1374章 制备戴维弦、精灵又来 塞汶顿，奥法联合会。 实验室中，已经接连工作了近二十小时的夏多，刚刚收到伊奥勒姆从埃弗瑞斯卡发来的消息，说是下午就能回来，要他准备参与晚上的实验。 看着面前静滞场域中静滞不动的三十二根细长的标准“戴维弦”，夏多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实验室。 “戴维弦”的制备并不是一个轻松活，首先创造它的法术就是一个5环法术，换做戴维本人过来，连施法门槛都满足不了。 其次，未有能量通过的戴维弦并不能稳定存在，这一点就算是伊奥勒姆改进的5环版本，也存在这种问题。 相比于戴维最初研究出来的“魔网之弦对单元素的物质性投影”，几乎完全无法保存，这种已经好太多了。 但如果不是立刻接入能量回路的话，仍需将其保存在静滞场域中。 而静滞场域就是制备戴维弦过程中的另一个难点了，伊奥勒姆实验室中并没有固定运作的静滞场域发生设备，夏多必须临时搭建。 也幸好他之前学过这个9环法术的8环版本，不然就算他创造出戴维弦也没办法将其储备起来！ 在回自己住所的路上，夏多忍不住好奇，等伊奥勒姆回来看到实验室中保存好的那三十二根戴维弦，会不会改变之前的主意，让他真正参与到迷锁能核的设计制造过程中去，而不仅仅只是做一个魔法技工的活！ “应该会吧，不然只给我看改良后的戴维弦资料不就可以了么？为什么要连独立奥火装置的设计图一并给了？” 尽管独立奥火装置的关键就在于戴维弦这种特殊材料，但伊奥勒姆完全可以不给，毕竟那也蕴含了他独有的设计思路。 不过夏多也知道伊奥勒姆不是一个小气的人，给他完整的图纸或许真就是为了分享、为了回报，那么，叫他过来也真就可能是让他做魔法技工的活。 那就有点小看人了！ …… 回到住所，夏多正准备休息，却突然收到妮雅的传讯，传讯内容让他顿时睡意全去，从床上坐了起来。 妮雅说，领地又来了一位精灵法师，暂时还不确定对方的实力，但对方自称是受之前那位来自月冠家族的托芙调查员委托，处理关于香料贸易的合作事宜。 夏多一边思索这件事可能带来的影响，一边迅速下床来到奥法联合会对外开放的传讯室。 有些事还是实时沟通比较方便，直接施法固然也可以实时通讯，但在加密方面，就远不如可以提前设置近乎无穷多加密措施的传讯法阵了。 连通后，妮雅半身影像出现在传讯法阵焦点的大号水晶球中，由于添加了众多加密措施，影像看上去有些模糊，但这并不影响通讯本身。 简短的寒暄过后，夏多当即谈起了正事，他问妮雅：“对方的身份是真实的吗？奥瑞普斯族长怎么说？” “我们在科曼索实在没多少影响力，更无从调查对方身份的真实性，不过奥瑞普斯族长似乎很确信，他说在科曼索没有谁敢冒充月冠家族的身份。” 夏多沉默了一下，其实说起来他对那位托芙调查员的身份也有所怀疑，只是因为对方确实是一个天赋卓越的资深法师，不大可能出身底层，才认同了对方身份。 “既然这样，那就当他是真的吧！” 当他真的是那位托芙调查员的手下，夏多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那位托芙调查员无论是不是月冠家族成员，身份总归是不简单。 走私香料这种事，并不被科曼索官方允许，但他和柯林斯领主本身已经在做了，也无所谓对方是不是隐瞒身份。 只要能带来真实不虚的利益，那就算对方虚报身份又如何呢？ “新来那个精灵还说了什么？” “他说那位托芙调查员已经打通了科曼索国内的部分权贵渠道，但需要我们这边拿出更大的诚意，我觉得他是在暗示我们拿出更高端的香料，象牙椒、月桂叶的利润不低，但销量过多，就算对方真是月冠家族成员，也不会认同这种操作过于频繁的走私生意。” 妮雅虽然没有明说，但她还是有走私高端香料的想法的，过去没有这么做，是因为这么做更容易暴露。 但现在有人能够帮忙掩饰，那做一些也没什么影响，反正之前也已经是在走私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换做是我，我也更倾向于量少且高附加值的东西，但走私不同于正常贸易，我们也并不只追求利润本身。 “这件事还需要再考虑考虑，至少也要等我和柯林斯领主商议之后再说，先拖着他，想问我们要诚意，他们也需要展示一定的诚意吧！” 夏多简要地说出自己的看法，主要就两点，一个是需要对方展现诚意，毕竟是走私，如果不能充分互信，根本没必要玩下去，目前对方展示的诚意太少。 另一个则是必须考虑另一位合作者柯林斯领主的意见，毕竟香料是人家的，自己这边只是提供了一个临时仓储服务以及银叶家族在科曼索的低端渠道。 虽然进行量少利润大的高端香料走私，可能导致柯林斯领主撇开他单独和精灵合作，但通知还是需要通知的，这是最基本的诚信问题。 夏多相信，以柯林斯领主的智慧应该不会做出撇开自己的决定，别的不说，单从功利角度来讲，对方撇开自己，就不担心自己举报，甚至是报复吗？ 更别说还有光辉之主神圣契约的约束，这东西可比一般性打击报复威胁起到的作用要大得多！ 不过这件事却也让夏多嗅到了危险，倒不是因为走私，而是因为大夏领，有太多不方便公开的东西了，特别是新自然理念，几乎是见不得光。 如果被精灵知道了，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都十分危险。 于是他又交代妮雅，“让奥瑞普斯族长好好招待对方，让他尽量把对方留在镇上，别到处乱跑。” 妮雅见夏多说得严肃，也认真地点了点头。 …… 中断通讯后，夏多不禁有些后怕，幸好在当时托芙调查员离开后，他就吩咐亚特伍德不要再展示新自然圣力，也不要再提及新自然理念，特别是精灵语的“自然”一词。 不然，现在可能已经被发现了。 同时，夏多也想到向伊奥勒姆告知新自然理念一事已经刻不容缓了，之前有事耽搁了一下，现在必须要说了。 有些事还是要大家一起扛比较好！ 第1375章 背叛者、失态 在得知又有精灵去到南境，感觉到危险的夏多当即决定不等晚上了，等下午伊奥勒姆从埃弗瑞斯卡回来，他就过去见对方。 给自己来了一发沉睡法术，夏多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当他醒来，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估摸着伊奥勒姆这会已经回来了。 夏多立刻传讯询问：“老师，你回来了吗？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想和你说！” 刚开始伊奥勒姆并没有回复，就在夏多以为对方还没回来的时候，对方却突然回复：“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在书房，你来这边找我！” 夏多一听，没有丝毫犹豫，甚至都没有步行前往，而是直接就传送过去了。 …… 书房内。 伊奥勒姆有些惊讶地看着门外，下一刻夏多的身影就出现在那里。 “什么事这么急，晚点不久见面了吗？”伊奥勒姆一边处理书桌上积攒的文书，一边好奇地问道，同时还示意夏多坐下再说。 不过，夏多这会儿可没有什么坐下来慢慢谈的心思，他现在一心就想要找几个高个子给他顶住精灵的压力。 他走到伊奥勒姆书桌对面，看着对方仍在文书上不断批示的身影，郑重说道：“老师，我领地上出现了两个德鲁伊！” “德鲁伊？” 伊奥勒姆顿时停下了手上写字的动作，抬头看向夏多，“你确定是德鲁伊？那帮背叛者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南境？” “老师，可能是我表述有误，应该说是我的领民中诞生了两个德鲁伊！” 夏多并没有直接说新自然理念的事，之所以要这么拐弯抹角，一定程度上也是想试探一下伊奥勒姆对德鲁伊的态度。 现在看来，耐色瑞尔高层对德鲁伊的态度是很明确的——“背叛者”一词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是金橡枝教团？还是森林之誓？” 伊奥勒姆随口提了耐色瑞尔境内的两个人类德鲁伊组织，但随后却十分坚决地告诉夏多： “如果两个组织的成员出现在你的领地，随便找个理由杀了他们，不要让他们有机会传播极端思想！像你那种位于森林边缘的领地，一旦被德鲁伊思想蔓延开来，几乎很难消除。” 夏多明白伊奥勒姆的意思，现在的他已经知道伊奥勒姆所说的德鲁伊思想蔓延是怎么一回事了。 由于耐色瑞尔的魔法生产力并未普及到平民，实际上平民的生活水平是极低的，甚至有时连饭都吃不饱。 于是那群人类德鲁伊就会在森林附近的领地中传播德鲁伊思想，引导附近的平民成为德鲁伊，这样就能从森林中获得充足的食物，乃至衣物。 至于代价嘛，当然就是保护森林不被砍伐了，为此那些刚刚获得力量的平民甚至敢直冲法师塔。 只是在科曼索的蛮横干预下，耐色瑞尔明面上并不能对德鲁伊怎么样，除非是确实违反了各地法律。 可违反法律的又不是金橡枝教团或者森林之誓这样的铁杆二五仔，而是被洗脑的普通领民。 耐色瑞尔官方能做的就是将金橡枝教团和森林之誓尽可能地限制在塞汶顿附近，塞汶顿附近都是开发较为成熟的领地，森林较少，德鲁伊在那里都不怎么吃得开。 只要不让他们到处跑，危害性还是相对可控的。 不过，夏多领地上的德鲁伊和那些二五仔可不一样，“老师，如果我说我领地上的那两个德鲁伊和精灵主神没有半点关系，完全是受自然感召诞生出来的，您信吗？” “这怎么可能？”伊奥勒姆本能地反驳着，“如果没有精灵主神的同意，他们凭什么拥有自然圣力？而如果连自然圣力都没有，又怎么成为德鲁伊？” “老师，你说得对，如果严格按照精灵的标准来说，我领地上那两个人确实不算德鲁伊，但他们感知到自然圣力却是真实不虚的，其中一个甚至连精灵主神的概念都没听说过！” “精灵的标准？” 仅凭直觉，伊奥勒姆就抓住了夏多话语中的关键词，并且立刻觉察到这件事可能具有的危险性，于是连忙询问： “你都做了什么？” 夏多轻咳一声，颇为自傲地说道： “老师，我只是将精灵狭隘的森林自然观念扩展到宇宙外物，以此创立了一个‘新自然理念学说’，并引导一个失去圣力的前德鲁伊接受、践行了这一理论。 “不久前他已经重新感知到圣力，一种全新的圣力，除了他还有一个是我领地的一个小孩子，也感知到自然意志的存在，只是还没能获得圣力。” 伊奥勒姆闻言，表情管理几近失控，脸色阴晴不定，精彩极了，好久才缓过神来，看着夏多年轻的外表，语气复杂地感叹了一句： “年轻人还真是胆大啊！” 夏多嘿嘿一笑，没有当场翻脸就好，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伊奥勒姆如此失态呢！ 平常他这位便宜老师要么是一脸深沉，要么就是一脸高深莫测，除了偶尔流露出的慈祥，几乎就没有什么明显表情。 “老师，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 伊奥勒姆沉吟了一下，随后说：“先带我去看看那位不一样的德鲁伊！” “现在吗？” “就现在！” 来之前，夏多就预想到会有这一刻，当下也并不怀疑，问过伊奥勒姆后，他当即就在书房中召唤出一个传送门，链接到时之塔内部的传送门基座上。 “忘记和老师说了，萨维尔领最近来了一个精灵法师，为了避免碰到对方，还请老师在时之塔见亚特伍德吧，对了，亚特伍德就是那个重新获得新圣力的前德鲁伊。” 除了避免碰到月冠家族的精灵法师外，夏多也担心伊奥勒姆过去直接将亚特伍德给灭了，他不一定能拦得住。 如果是在时之塔的话，至少安全无忧。 …… 时之塔。 夏多一边招呼着伊奥勒姆到会客室等待，一边又联系了妮雅过来拜会，当然他也没忘了通知亚特伍德来时之塔。 会客室内，三人一边喝着茶闲聊着，一边等待亚特伍德的到来，期间夏多还询问了伊奥勒姆，是否了解由理论、思想、学说所产生的概念实体，以及祂们和神有什么区别。 第1376章 检查圣力、帮忙掩盖 对此，伊奥勒姆的回答是—— 不知道！ 面对夏多明显不相信的目光，伊奥勒姆也并没有生气，而是耐心解释道： “坦白说，直到现在我都还不太相信【自然意志】这种概念实体存在，我更愿意相信那只是精灵主神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至于概念实体和神有什么区别，连概念实体是否存在我都不确定，又怎么可能知道祂们和神有什么区别呢？” 言语中，伊奥勒姆充分表示了对接下来与亚特伍德见面的期待，夏多见状，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什么。 很快，会客室内一个人影闪过，亚特伍德刚进入时之塔就被夏多命令塔灵传送了过来。 “领主大人，夫人，这位是——” 亚特伍德脸色出现了一丝惊疑的神色，似乎有些认识，但又不太确定，这时，夏多适时介绍道： “亚特伍德长老，这位是我的老师——伊奥勒姆大奥术师！” “啊？！” 亚特伍德心中一惊，连忙行礼，他已经明白领主大人找他有什么事了。 “老师想看看新自然圣力，亚特伍德长老麻烦你展示一下吧！” “是，领主大人！” 说着，亚特伍德便伸出左手，掌心向上，随后一团明亮、清澈的辉光出现在他手上，这是圣力的有形圣光形态。 夏多虽然没有见过精灵德鲁伊的圣力是什么样，但亚特伍德曾经说过，那是一种郁郁葱葱、充满生命气息的苍翠之色。 而现在亚特伍德所展示的圣力，却充满着浩瀚无情、永恒不动的意味，很明显，这不是精灵的自然圣力。 妮雅之前只是听夏多提过新自然理念，却从来没见过新自然圣力长什么样，这次也算是开眼了。 至于伊奥勒姆—— 夏多一直在留意对方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惊疑，到后来的震惊，再到现在的喜忧参半，夏多知道这次应该是稳了。 “可以了，亚特伍德，你先回去吧，之后有事再找你！” 将亚特伍德送走后，夏多又问伊奥勒姆：“老师，刚刚那圣力你怎么看？” “我曾亲眼见过精灵德鲁伊的圣力，并且感知过其中的精灵主神意志，与现在在这团圣力中所感知到的完全不同！” 伊奥勒姆深吸一口气，表情十分严肃地说道： “这确实是一种全新的圣力！或许像自然意志这种由理论、学说、思想所产生的概念实体真的存在！ “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发现，其重要性几乎不亚于升神仪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我们几乎可以随意创造任何类神的存在！如果能够将其中的机制了解清楚，或许就是一种全新的升神方式！” 夏多沉默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他还来不及细想，就听伊奥勒姆继续说道：“亚特伍德的存在必须严格保密，我看他身上好像带着回避探知护符，但这还远远不够，我会使用奥法联合会的资源替他掩饰，未来相当一段时间内，不要让他离开南境！” “为什么？”夏多问。 “你要问为什么保密的话，我只能跟你说精灵对神的研究比人类深入太多，如果亚特伍德的存在被他们发现，或许会在短时间内涌现出大量精灵新神。 “至于为什么不让他离开南境，那是因为像他这种情况范围性的误导探知仪式，如果仅仅屏蔽他一个人的话，还是能从他对周围的影响推测出来。 “上次因为克利夫之死临时召集的大奥术师联席会议你也在吧，当时七塔去雷森领调查，虽然你们两个人都加持了回避直接探知的法术，但没有屏蔽的声音打在墙壁上依然会留下痕迹，能够被间接调查出来！ “探知法术不是万能的，对于我们来说是这样，对于精灵来说，同样也不例外！我知道精灵有一种全知仪式，号称全知，可想而知有多厉害，但只要尽可能抹去自己留下的痕迹，他们再能全知，也不可能知晓一切秘密！” 似乎是好为人师的本性发作了，又或者是为了方面夏多更好地隐藏亚特伍德，伊奥勒姆又开始为夏多讲解探知与反探知的技巧。 这些知识并没有超出夏多的一般学识，但却是真知灼见的经验之谈！算是夏多这个偏科严重的大奥术师最欠缺的部分！ 尽管他在投影位面也获得过科曼索【统治之剑】中的高等法师学识、经验，但毕竟是不同魔法体系，互相转化起来还是有些隔阂的。 另外，那些精灵高等法师在注入学识、经验时，是否有保留也是一个未知数。 就这样，会客室内，一个愿意学、一个愿意教，还有一个也愿意听，气氛格外的融洽。 但结束终究还是不可避免，不多时，伊奥勒姆便起身准备离开了，临走前他告诉夏多： “这件事关系重大，未免将来措手不及，我必须提前和七塔知会一声，商议一下对策。这两天你就先留在南境吧，等我那边准备好了，再通知你进行实验。” “好，那我就在南境等老师的消息。” …… 将伊奥勒姆送走后，夏多和妮雅来到时之塔顶层的书房，两人在投影窗前坐下，妮雅才忍不住开口： “这件事其实还有一个解决方法，比你们现在这样要简单得多！” “不用说了，你想的那个方法我知道，确实很简单，伊奥勒姆老师应该也不至于想不到，但他却连提都没有提，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他也是一个领主！” 夏多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但我如果连自己的领民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领主呢？又如何带领人民创造新时代的魔法文明呢？” 妮雅若有所思，不再言语，只是抱着夏多的手臂呆呆地望着投影窗上大夏领民热火朝天又井然有序的开拓场景。 夏多拍了拍妮雅的小臂，他并不怪妮雅，说到底妮雅并不是大夏领的领主，牺牲几个无关紧要的人换取自己丈夫的安全，在她看来，不算什么罪恶。 但夏多自己却不能接受，或许这也是伊奥勒姆没有采取那种措施的原因。 第1377章 改变思路、移动基站 从之前伊奥勒姆要他随意找个理由杀掉德鲁伊组织的人，可以看出他这个老师并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更别说，早年间伊奥勒姆转战近百年，将耐色疆域所有兽人大型部落全部消灭，完全称得上杀伐果断。 只是因为尊重自己这个便宜学生，才没有提出那个更简单的解决方法，反而愿意消耗奥法联合资源来帮忙掩饰。 夏多觉得，在可以动用资源解决问题的时候，完全没必要动人，毕竟相比于可以反复获得的资源，人却是独一无二的。 …… 和妮雅在窗前静坐了一会儿后，夏多便和她聊起了自己不久前在精灵国度的见闻，其中关于迷锁的描述以及南方四国的介绍，让妮雅大为惊叹。 “耐色瑞尔实在是太小了，真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会有机会的！”夏多说的是浮空城，到时候他也想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对了，你最近研究通讯迷锁进展怎么样了？” “不太理想。” 妮雅微微叹息，将头靠在夏多肩上，轻声解释道： “主要是卡在无节点构成上，没有物质节点的迷锁，其覆盖范围能够扩展到极大程度，但这样的迷锁在存在性上，天然地就受到魔网的排斥，想要持久稳定地运行，非常困难！” 妮雅说的这个问题，夏多自己也很难解决，毕竟就算是在精灵世界，没有物质节点的迷锁也是绝对的高端技术。 想了想，他问妮雅：“还记得你研究通讯迷锁的初衷吗？” 妮雅回答：“记得，为时之塔通讯法器寻找下一步的升级方向。” “那就一步一步来，如果直接升级到通讯迷锁，那谁还买通讯法器啊！这一次前往埃弗瑞斯卡，在那里的迷锁设计上，我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说着，夏多就将自己在埃弗瑞斯卡关于迷锁节点分布式设计的发现告诉了妮雅，并说： “其实如果可以用通讯法器充当迷锁节点，或许会更符合时之塔的利益！” “通讯法器？” 妮雅将头从夏多肩上离开，坐正了身子，然后从随身的次元袋中取出一枚通讯法器，在夏多面前晃了晃，然后说： “我之前也想过这种可能，但你看，每一枚通讯法器和其他通讯法器的位置都是相对运动的，并不固定，这样怎么能用作迷锁节点呢！” 一般来说，迷锁节点的位置都相对固定，除非是只有一个节点，可以带着随便跑。 但通常来说，只有一个节点的情况下，节点必然是一个非常复杂且庞大的能量交互系统，并不便于携带。 这些情况下，夏多也是了解的，但分布式节点设计的妙处就在这里—— “它并不要求每一个节点都有效，也并不要求每一个节点都固定不动。只要同一时刻有一定数量的节点保持相对静止，就足以维持迷锁存在了。 “并且在迷锁存在后，在有其他更多节点的支持下，原本需要同时相对静止的节点数量也会大为降低。” 也就是说，只要能将以通讯法器为节点的通讯迷锁建立起来，其后续的存在性就不需要过多操心了，只需要时常维护即可。 按照夏多的推测，这种动态的分布式节点设计，需要比一般迷锁更频繁的维护才行。 …… 听完夏多的解释，妮雅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就兴奋地问道：“你知道那种分布式节点设计，对不对？” “是的。” 夏多点了点头，“埃弗瑞斯卡迷锁的那种分布式节点设计我确实已经知道关键了，刚刚说的虽然很大程度是我的推测，但我确定理论上是可以实现。 “只是我们必须解决两个问题，那就是动态节点本身，以及它们和迷锁的自动链接问题。” 动态节点本身的问题非常好理解，其实就是作为迷锁节点的通讯法器，肯定不可能像之前那样只是一个手持发报机那么简单。 本质上是一个个拆分开来的、具有某种统一特征的能量交互系统。 至于它们和迷锁的自动链接问题，则关系到迷锁能否稳定存在。 如果不能自动链接迷锁充当节点，一旦节点数量低于一定程度，需要保持相对静止节点数量就会激增，而如果不满足条件，迷锁就会崩溃。 当然，还里面还有一层隐藏意义，那就是如果不能自动链接迷锁，那购买者买这个干啥呢？ 既然叫通讯法器，那除了作为迷锁节点的属性外，还必须需要具备迷锁钥匙的属性。 如果只是作为迷锁节点的话，迷锁是可以直接链接的，用户根本没必要购买这些所谓的通讯法器，时之塔也就无法回本了。 在这点上，夏多和妮雅很有默契，从两人一直以来都没有改变“通讯法器”这个称呼就可以看出来了。 不然夏多完全可以将那种动态的通讯迷锁节点命名为“移动基站”。 基站越多，迷锁越稳，但那些基站显然不可能全由时之塔投资，固定资产投入越高，抗风险能力就越低。 既然已经叫了“分布式”，倒不如将投资也给“分布”了，全体用户一起买单，风险共抗，某种程度上，岂不是风险为零了！ …… 听完了夏多的进一步解释，妮雅立刻变得信心十足，“你说可以实现，那就一定可以实现。” “你有信心就好，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我，另外我再提醒一点，分布式节点设计的迷锁，理论上所有拥有节点的人都能控制迷锁，因而，在加密以及权限设计上一定要慎重，不要我们这边刚搞出迷锁就被别人给控制了！”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妮雅重重地点了点头。 见妮雅已经知道了这种可能，夏多也没有多说，除了让妮雅在加密和权限设计上稳一些外，他还有后手。 如他所说，理论上所有拥有迷锁节点的人都能控制迷锁，放出去那么作为迷锁节点的通讯法器，从概率角度来看，时间越往后，迷锁被他人控制的可能性就越大。 但这种可能性的前提是，时之塔魔法物品制造工艺始终停留在当前水平。 第1378章 领地巡视、秩序演化 而事实却是——夏多已经能够制作法术芯片了。 尽管目前限于资源，他暂时还没法继续制造，可要是有人来争夺迷锁控制权，那他就算砸锅卖铁，也不可能放任迷锁控制权流失。 芯片级的迷锁节点，就算按照单一能量交互系统*芯片集成倍数来算，也比一般节点拥有更高的权限。 更何况集成后的能量交互系统拥有更高的效率，在迷锁中也会占据更高权重的权限。 只不过，集成法术芯片几乎可以说是未来魔法技术发展的必然，夏多只有在各方面持续投入才不会落于人后。 不管是用量产魔法物品去外面割韭菜，还是在领地内的教育普及，都是在投资未来。 趁着其他人还没发力的时候先跑一段，这就叫先发优势，但夏多更清楚新时代最宝贵的是什么！ 不是这一点先发优势，而是人才，乃至人口！ 特别是后者，只要人口基数够大，配上合理的制度，总能诞生出足够的人才。就目前而言，在人口总数方面，大夏领哪怕和萨维尔领加起来，可能也不是北方大多数领主的对手。 因而，人口政策（鼓励生育、引进外来人口）要始终坚定，万万不可动摇！ 趁着其他领主还未意识到人口的重要性时，人口也可以来一波先发优势。 其实，这方面夏多已经在做了，萨维尔领汉斯、斯莱文、利亚顿、闪金等四个商会受他委托前往北方勾引兰加斯人，并且沿途搜刮沦为奴隶的耐色人。 只不过这种方式还是来人太慢了，往往是以年为单位计算的，一年还不见得能引进多少。 至于鼓励生育，这点在授田仪式中就着很好的诠释。 授田多少全由家庭人口数量决定，每多一个人就能多分10新亩，金币则和功绩、劳动挂钩，可人多了，金币不也多了嘛！ 相比于萨维尔领四商会的效率，目前领地上自行造人的速度可要快多了，当然，在目前阶段，这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开拓进度。 只不过，开拓本身其实可以算是夏多塑造领地的一个过程，他并不十分追求开拓的结果，对人口让步是一个不需要过多考虑就能做出的确定选择。 …… 第二天。 夏多邀请柯林斯领主来萨维尔领商议香料走私新形势，其中特别提到了有可能是月冠家族继承人的托芙，以及这次托芙派来谈合作的精灵法师。 柯林斯回复中午到，夏多也就先将这事放一边了，又继续联系伊奥勒姆，询问对方和七塔商议的结果。 伊奥勒姆没有回复，不过夏多从魔网背景通讯的法术反馈中知道对方并不是没回复，而是没收到消息，对方正身处一个屏蔽魔网背景通讯地方。 “或许还在和七塔商议什么！” 对于这种结果，夏多有些担心，但也没有再继续发消息。 等到伊奥勒姆从屏蔽通讯的地方出来，之前发送、现在处于不确定状态的魔网背景通讯就会立刻锁定他的特征（魔法印记加密指向），从而被他接收到。 耐心等待就是了，反正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暴露自己已经成为大奥术师的事实，说起来这也不算什么坏事，反而无比风光。 只是自此之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要被人盯着了。 …… 大夏领，临水村。 夏多隐匿身形行走在居民区木屋间的砖路上，脚下砖块大部分已经开裂，尽管大夏领实际上还未开拓几年，但临水村已经可以算是一个老社区了。 人来人往，初期就铺设的砖块到现在还能使用已经出乎夏多的预料了。 从一期向东，部分处于新村规划中的木屋已经开始改建，从原本的通体木材，改成砖石为墙为基、木材为顶。 占地面积，相比于过去也扩大了一倍有余，这样一座四居室砖石木材复合结构的房屋，足以让一个五口之家住得十分体面。 而房屋附近道路所用的砖块，也从西边老区土黄色的劣质砖换成了和法典广场相似的青黑色地砖。 踩在这样的地面上，夏多明显感觉到一种坚实、厚重的感觉，用力跺了几下脚，砖体既没有发生沉降，也没有出现破损。 这质量，相比于领地砖窑产出的第一批——掉到泥地上都能断成两截、连劣质都算不上的砖块，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如今的大夏领，部分已授田的领民已经提前迈入商品社会了，像这种高品质砖，对于领地来说，就只有人工上的成品，但对于有需求的领民来说，就需要实打实地花钱买了。 夏多只看到有两座房屋用了这种砖，其他人估计是不愿意将钱花在房屋的材料上，大抵是能用就行的想法。 继续向东，就是临水村与开拓村交界处的商业一条街了。 上一次，夏多过来的时候，这里还因为物资紧缺出现了一些萧条景象，这次过来，虽然时间有点早，但他却没有看到任何萧条景象，而是充满了生机活力。 甚至他还注意到这条街上又新开了一家烤肉店！ 领地后勤部自有公共食堂，菜品丰富，这看似有些多余，却十分契合如今的领地现状，抓住了领民需求！ 后勤部有食堂不假，但大都是大锅饭，虽然有夏多家乡厨艺的加成，但天天吃也总归是会腻的。 另外，自从领地人数上来后，肉食的来源就很难通过狩猎来提供了，后勤部专门在临水村东南靠近森林的地方圈了一块地，养了些鸡鸭牛羊。 领地食堂的肉食大多就是那些，可领地巡逻队每天外出清理野兽，总会有些收获，这些收获夏多并不看重，都是由领地卫队自行处理的。 过去没有私人财产的时候，那些收获大都是直接送给了后勤部，现在很多人都拥有了私人财产，那这些收获就可以卖钱了。 夏多估计在下一期的领地报告中就能看到领地卫队的创收概览了。 对于这样的变化，他暂时不做评价，等过段时间，如果没有明显弊端的话，再以法令的形式固定下来。 …… 一路走到法典广场，夏多直接飞身而起，坐到了法典雕塑上，布下一层警戒魔法后，便开始了对领地秩序之力的巡视。 第1379章 秩序网络、照进现实 自从大夏法典颁布实施后，夏多时常对领地秩序之力进行巡视，只不过领地发展日新月异，秩序、人心每一刻都在发生着变化。 体现在秩序之力的循环中，则是越来越多、越来越细致的全新的秩序之力生成，并且彼此勾连，形成了一张越发严密的秩序网络。 从最早完成秩序循环的【授田制·秩序之力】，再到后来为将新自然理念教义（教义和理论学识不一样）纳入体制的【大夏领领民道德规范·秩序之力】。 之后，随着大夏法典在领民生活中不断得以体现，并且深入人心，被所有领民接受，又陆续有以各个分支法令为主体的秩序之力完成了循环。 如【土地法·秩序之力】、【治安管理·秩序之力】、【商税·秩序之力】，等等。 此刻，夏多施法感知到的各种秩序之力中，虽然还有相当一部分没能完成秩序循环，但在已经完成循环的秩序之力的带动下，已然有了自动循环的趋势！ 要知道，之前的每一种秩序之力循环，都是由夏多手动施法推动，而且还不是一两次施法就行，必须等待秩序之力成长，在此期间接连施法才行。 现在，秩序之力已经有了自动循环的趋势，除了让夏多感叹今后的工作会少很多外，他更在意的是—— 当所有被他主导的秩序之力全都完成了循环，并且被统合起来后会发生什么！ 秩序之力循环是升神仪式中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只不过升神者只需要构建一种秩序之力的循环，用来承接由信仰之力引导而来的原力，碰撞出神火。 像他现在这样，将所有可掌控的秩序之力都完成循环，已经不在升神仪式的范畴内了。 或者说，不再精灵提供的原版升神仪式的范畴内。 像希雅公主，不也对升神仪式进行了改良嘛，具体效果如何，夏多暂时无从知晓，但从公主升神后的表现来看，应该不会比精灵原版更差。 或许精灵只是提供了一个最低配版本，现在他们所做的任何改变都会使得仪式结果变得更好。 只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完成晋升，就比如夏多自己。 升神仪式看似可以重复，但其中涉及到的秩序之力每一次都不一样，前面的升神者先占据了、并且升神成功了，后来者就几乎不可能再选这个。 某种意义上来说，升神仪式的路将会越走越窄。 夏多固然可以在升神竞赛尚未进入到白热化阶段的时候完成升神，但这种注定是少数人才能享有的道路，对于他想要创造魔法文明的目标并没有多少实际帮助。 反而可能因此卷入升神竞赛，将原本还算稳固的文明秩序搞得一塌糊涂。 因而现阶段，他只是和明水商会的珍娜会长那样，先为升神仪式做着准备，但到底会不会那么做，还是比较存疑的，算是一条退路。 估计这也是不少大奥术师的想法，虽然不一定要选这种方式升级，但先备着总归是没错的。 夏多更倾向于沿着客观规律完成技术方面的跃升，从而接触到神之领域，信仰或许也是客观存在且具备某种客观规律的，但信仰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是太过玄幻了。 就好像灵能魔法唯心而定，既然存在了，那肯定是有其存在的必然性的，只是这种必然性短时间内还不能被他理解或者接受。 他所理解并且接受的客观规律，是依照世界本身可以被观察、研究的客观现实而定的。 不管是这个世界的魔法，还是地球上的科技，总归是没有脱离“观察-总结-应用-延伸”的路子。 如果哪一天信仰之力也可以被量化观察、研究，那夏多自然也会承认信仰之力的客观性，并且接受与它相关的种种应用。 这其实就类似于地球上的科学与算命，不管算命有多灵，只要无法被现有的科学体系证明、囊括，那夏多就不会承认它的客观性，乃至真实性。 当然，也就不会接受和它相关的种种应用。 这看起来有些狭隘，却已经是最理性的做法了，毕竟在地球上，科学已经是最有效的认识世界的方式之一，不信科学信玄学，就太不合理了。 而在这个魔法世界，狭义的魔法，指的就是法术，但在夏多这里，他已经将魔法扩展为“一定范围内可验证的知识体系”，也即地球上对科学的定义。 如果一种理论、一个法术、一项实验，无法重复，那夏多是不会将其纳入自己的魔法体系的。 信仰之力恰恰就在其中。 暂时来说，他也只能模糊地感知到，或者通过操纵人心来间接影响，并不能直接干涉、实验。 当然，这也并不说说他就不会对其进行研究了，正相反，对于一个现有知识体系外的存在，他可是抱有非常大的兴趣的。 只不过，事有轻重缓急，或许时机正当的时候可以顺手施为，但他没法将自己的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其中。 不然的话，这世界上的未知存在那么多，东一榔头、西一锤子，三心二意，什么时候能成事呢！ 夏多始终坚持自己的想法，对集体智慧抱有极大的期望，只要文明发展得好、科技树攀得高，有多少未知都可以解答，就算是人人成神也不是虚妄！ 至于现在，他不断感知着那张已经和领地方方面面都有了联系的秩序网络，心中一个念头也越发清晰起来。 之前他就一直在想，为什么不能直接从秩序循环中获得力量，非得升神后才具有这样的能力？ 在知道亚特伍德真的仅凭一个捏造出来的“新自然理念”就感知到圣力后，夏多心中关于直接从秩序循环中获得力量的想法就更多了。 作为升神仪式中能够承接原力的秩序循环，必然是具备某种力量的，如果能找到某种引导机制，或许能够诞生出类似圣力的存在，或者干脆就是圣力！ 当然，更适合它的名字或许应该是“秩序之力”本身！ 一种原本只在概念中存在的虚拟力量被具现到现实，这和所谓的“新自然圣力”的诞生过程何其相像！ 只是，该如何做才能让秩序之力照入现实呢？ 第1380章 炼假成真的可能、世界本质的猜测 夏多能想到的比较可行的两个方向—— 一个是深度模拟新自然圣力的诞生过程，让领民在参与某种秩序循环的过程中，对这种秩序产生高度认同，由此感知到这种秩序对应的圣力。 不过有一点夏多很确定，那就是圣力和信仰之力有关。 仅仅是针对某种秩序而产生的信仰之力，能否达到圣力诞生的门槛呢？这是一个很难绕开，同时也几乎没法解答的问题。 或许等以后领民人数多了，共同参与某种秩序循环的人数变多了，就能不证自明，但现在，还差了一些。 至于另一个方向，则是不考虑信仰之力，乃至领民自身的想法，纯粹由秩序循环中引导出具现化的秩序之力。 夏多更倾向于这个方向。 毕竟有圣力出现，就意味着有新的概念实体出现，或许祂仅仅只是一种圣力转化机制，并不是像神那样有自我意识存在的存在。 但不管怎么说，这其中的原理，夏多还不太了解，对于这个他还是比较忌惮的。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秩序循环完全是在他的掌控之下，还能否诞生出新的概念实体还是一个问题。 会不会将他送上神座？又或者使得这些秩序循环脱离控制？ 其中风险不小，在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夏多不会优先考虑圣力转化的选项。 …… 法典雕塑上，夏多不断地感知着秩序网络的聚焦、弥散状态，并在这一过程中，不断尝试着去影响现实。 但令他郁闷的是，无论他怎么操作，哪怕是故意打破某种秩序之力的循环，其对现实世界都没能产生任何影响。 就好像这种真实不虚的力量完全是一种虚拟存在一样！ 反复尝试无果后，夏多不禁有些气馁，“难道秩序之力真只是某种虚拟的概念之力吗？” 可就算是投影位面中的虚拟存在也是可以具现为真实存在的，那么秩序之力的具现化又需要什么呢？ “难不成绕来绕去又要绕到信仰之力上？又或者是少了原力？” 夏多双眼微闭，陷入到深度思考中去，在他的意识中，无数灵感火花不断闪现，又不断熄灭，良久他才睁开了双眼。 只是眼神中依旧存在着一丝迷茫，“如果秩序之力是一种虚拟力量，那关于升神仪式、关于神就需要重新考虑了。” 由此，夏多想到了家乡古籍中的“炼假成真”一说，或许信仰之力就是这个世界炼假成真的关键！ 这么一想，就连新自然理念那种概念实体的诞生过程，都似乎有了解释。 只是这种可能在夏多看来却显得尤为恐怖，这意味着只要操纵人心，就可以实现一切可能，这几乎否定客观现实以及实践的意义！ 也几乎否定了夏多所有的理想！ 因为，如果信仰之力真的能够炼假成真的话，那么现实与虚拟的界限就不那么分明了，信仰者眼中的现实才是真正的现实！ 夏多所有的理想都是建立在客观现实以及实践的基础上，如果客观现实轻易可变，还能称之为“客观”吗？ 在一个主观意志占据主导的世界，实践以及努力还有什么意义呢？ 只要不断幻想就可以了嘛！ 对于这样的世界，夏多是绝难接受的！ …… 一时间，夏多也被自己的这种猜测给吓到了，偏偏涉及到信仰之力，相当一段时间内，他还无法证明这种猜测的正确与否。 这就像一根刺始终扎在他的心里，让他很不痛快。 “算了，还是等所有秩序之力都完成循环了，再试试看吧，秩序之力也不一定就是虚拟力量！” 不管这个世界的本质如何，夏多既然已经身处其中，那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让自己努力去适应这个世界，之后再谈进一步认识世界、改造世界。 “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夏多并不认为自己是英雄，但他也绝对不缺少继续生活的勇气，以及对未来的希望。 如果这个世界是一个主观唯心的世界，那他至少也能坚守住“我思故我在”的自我底线。 当然，夏多更希望这个世界是一个能够被理解的客观世界。 …… 从法典广场离开后，夏多没有再继续在领地巡视，而是回到时之塔顶层的妮雅书房，借助投影窗观察领地。 这种方式虽然少了很多真实接触才能观察到的细节，但短时间内作为一种巡视领地的补充手段也未尝不可。 妮雅不在，夏多独自一人坐在投影窗前，虽然是在观察领地，但他的脑海中依然时不时地浮现出关于信仰之力、关于世界本质的种种猜测。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临近中午，收到柯林斯领主的传讯才罢。 或许就是闲得，有事做了，也就不想了。 …… 萨维尔领，镇公所。 夏多在这里亲自招待了远道而来的柯林斯领主，除了标配的家乡美食外，还多了银叶家族的奥瑞普斯族长作陪。 席间，柯林斯问起了那位托芙调查员的情况，这个问题夏多是请奥瑞普斯来回答的—— “月冠家族是科曼索最顶级的上位家族之一，近万年来，这个家族的高等法师传承从未有过断绝，也就是说，现在的月冠家族至少也拥有一位高等法师。 “至于那位托芙调查员——” 说到这里，奥瑞普斯看了夏多一眼，见夏多没有反应，才继续说道：“根据我在科曼索的朋友打听，月冠家族的继承人并不是托芙，但那位托芙却也绝对不简单，根据夏多领主所说，那位将来极有可能又是一位高等法师。” 柯林斯点了头，他虽然早就有开拓精灵市场的想法，但他对精灵社会却不是很了解，特别是对与耐色瑞尔关系微妙更近于敌对的科曼索。 此刻听到奥瑞普斯的介绍，柯林斯心中其实也并没有多少底，但作为一方领主，又是资深奥术师，他自然也自己的一套行事逻辑： “你们认为那位托芙可信吗？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我在科曼索的朋友身份太低，几乎不可能与月冠家族的成员取得联系并验证托芙的身份，但在科曼索，胆敢冒充上位家族的精灵还是非常少的，特别是身份越高就越会以自己家族为傲，越不会冒充其他家族，我个人觉得那位托芙的身份是相对可信的，但她的目的就不好说了。” “夏多领主，你怎么看？” 第1381章 贸易战、立场问题 “要论对精灵社会的了解，我不如奥瑞普斯族长，他的判断我还是比较认同的，不过关于那位托芙调查的目的，我觉得不必太过阴谋论。 “无论对方有什么深层次的目的，只要在香料走私这件我们能够相对掌控的事情上不出错，对于我们来说，就没有太大差别。” 说到这里，夏多又看向了北方，视线似乎穿透墙壁，看到了那位正被安排在帕蒂夫人庄园的精灵法师，然后继续说道： “在走私这件事上，我们既然已经做了，那也无所谓什么后果，只要对方能带来切实的利益，又管他有什么目的呢！” 夏多这么一说，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柯林斯领主听后，不住地点头，他本来就有继续扩大走私的想法，夏多这番话算是说到他心坎上了。 来之前，他也想办法打听过了，月冠家族在科曼索名声很大，一般不会有精灵感冒出他们，即便冒充，那也说明对方的势力不弱于月冠家族。 这样的合作对象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柯林斯甚至想过，如果夏多领主在这个合作上起到阻碍作用，那就干脆甩开对方单独与新的精灵合作者合作。 在他看来，高级香料的利益并不输于一位资深奥术师的友谊。 当然，如果夏多领主赞同的话，那他也就不必冒着得罪一位资深奥术师的风险，去博取一个目前还不确定的利益。 …… 镇公所临时布置的餐厅内，两个人类一个精灵很快就在是否与月冠家族展开进一步合作的问题上达成了一致，并且和月冠家族的联系依然由银叶家族负责。 柯林斯和夏多两个人类，虽然干的是走私的活，特别是柯林斯，货源就来自于他，却也需要一个精灵白手套来做另一层保险。 真到了走私行径曝光、被科曼索官方发现的时候，银叶家族就是最好的挡箭牌。 当然，由于银叶家族在科曼索卓尔战争期间已经整个撤离了科曼索境内，这件事就算被发现了，也不至于伤筋动骨，最多就是今后很难公开出现在科曼索罢了。 凭借着精灵的外表，或许他们今后更适合走私也说不定呢！ 种种想法在夏多脑海中一闪而过。 …… 午餐过后，奥瑞普斯去和月冠家族的精灵法师商议高级香料走私的具体细节，夏多则和柯林斯留在了镇公所，继续谈论着未来国际贸易的发展前景。 “目前北地联盟已经成立，虽然短时间内看不出什么变化，但变化是迟早要来的！柯林斯领主，想必罗迪特回去后和你说起过科曼索冕王在埃弗瑞斯卡的种种言论吧？” “夏多领主指的是‘精灵五族平等共荣’？” “是，但却不只是这些。” 夏多长叹了一声，然后解释道：“科曼索冕王的这种态度转变，也意味着科曼索整体的对外态度即将发生转变，耐色瑞尔极有可能迎来一个与科曼索相对缓和的贸易环境。” “这不是好事吗？” “是好事，但也潜藏着风险，就拿香料举例，如果两国贸易正常化，并且科曼索同意从耐色瑞尔进口香料，你觉得价格比起他们国内如何？再如魔法物品，科曼索出口的和耐色瑞尔国内的价格相差多少？” 夏多想说的其实是贸易逆差的问题，科曼索对耐色瑞尔商品的进口需求极少，大多集中在资源领域。 包括但不限于各类矿石、金属、宝石、稀有木材，乃至于香料这种本可以作为奢侈品出口的特殊商品，商品附加值极低。 而相对应的，科曼索出口到耐色瑞尔的商品，附加值简直高到离谱，甚至于不少耐色商人前往康尼菲拉城，就是为了将耐色本土生产的商品产地“洗”成科曼索，从而获得更高出售溢价。 耐色商人转运一下就能赚大钱，更别说真正来自科曼索的商品了，随便一件秘银首饰，说是出自大师之手，就能在正常饰品的价格上翻十几乃至上百倍。 只不过，过去两国关系敏感，贸易只能在小范围内进行，商品种类也十分有限，就算是走私，实际也走私不了多少。 可一旦在北地联盟的框架下，贸易正常化，那简直就是引狼入室，将大量财富拱手让给了科曼索。 …… 在夏多的解释下，柯林斯逐渐意识到哪怕是正常的贸易，也有可能潜伏着危机，这让他对自己原本熟悉的世界突然多了一丝陌生感。 “那么，夏多领主，我们要怎么做才能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呢？” “很难，除非我们在对方注意到‘贸易’这件特殊武器之前，发展出科曼索所有可能出口的商品的替代品，但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其实夏多是可以做到的，但问题是他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其他人承担这些，更别说这么做，简直就是将自己送上科曼索黑名单。 “另外还有一点非常致命，精灵文化在耐色瑞尔早已深入人心，就算有替代品，人们很大程度上还是愿意为精灵商品买单的！对于精灵来说，不仅仅‘贸易’可以用来做武器，‘文化’同样可以用来做武器，而且杀伤力更为惊人！” 这还是夏多头一回在妮雅以外的人面前谈精灵文化入侵的问题，倒不是他有多信任柯林斯，而是这种思考、担忧在耐色瑞尔并不少见。 而且以他对柯林斯的了解，对方虽然不至于像他一样对精灵充满警惕，但也绝对不是什么精（神）精（灵）分子。 否则这话他提都不会提。 …… 会客室内，柯林斯沉默着，夏多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思索，现在这种形势他能有什么应对方法。 良久，柯林斯突然开口，问了夏多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夏多领主不喜欢精灵以及精灵文化？” “不，恰恰相反，我很喜欢精灵这一种族，也很喜欢精灵文化，但这是立场问题，我不会因为个人情绪而放松对他们的警惕。” 或者从未有人在他面前谈什么“立场问题”，柯林斯领主再次陷入了沉默，夏多依然没有催促，给他时间慢慢思考。 对于一个可以争取的未来盟友，夏多是非常宽容的。 第1382章 七塔支持、法罗的担忧 不知过去了多久，奥瑞普斯那边已经传来消息，说是与月冠家族完成了合作谈判，而柯林斯领主这边也终于相通了，他神情激动地对夏多说道： “夏多领主，你说的没错，我们作为人类、作为耐色瑞尔的一方领主，确实应该明确自身立场，与精灵划清界限。” 话说到这份上，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算是更进一步了，至少在这一刻，两人立场一致。 不过，对于如何应对未来科曼索或者其他精灵国度可能对耐色瑞尔法器的隐性竞争乃至战争，夏多并没有深谈。 一方面，他自己还没有完全做好战争的准备，没必要提前透露自己的战略意图；另一方面，他也需要再观察一下柯林斯。 两人的讨论止步于对未来的担忧，以及对后续合作事宜的肯定。 …… 柯林斯领主离开后，夏多回到时之塔顶层书房，妮雅依然不在，他静坐在投影窗前，久久沉思。 无论是对世界本质的猜测，还是对目前所处环境未来的担忧，都给了夏多相当大的压力。 但在这一刻，望着投影窗影像中忙碌的大夏领民们，他的心情也似乎变得轻松了许多。 黄昏时分，伊奥勒姆发来消息，说是和七塔谈好了，但巴迪加尔想见夏多一面，另外原本在昨天就该启动的实验也该继续了，邀请夏多明早前往塞汶顿。 夏多并没有屏蔽自身的通讯，收到伊奥勒姆的传讯也就意味着当前伊奥勒姆有空，于是他立刻“回拨”了过去，询问对方： “老师，七塔方面是什么态度？” “对于新自然理念，七塔方面是持肯定态度的，他们也愿意用自身的资源为亚特伍德提供遮掩，但同样的，他们需要关于新自然理念以及亚特伍德获取圣力的全部细节。” “这没问题。” 夏多一口答应了下来，这本来也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严格来说新自然理念仅仅只是提供了一个可行的思路，七塔如果愿意的话，完全可以用其他思想理论学说进行实验。 多尝试几次，总能摸到窍门的，夏多并不认为新自然理念是唯一能够获得圣力的思想理论学说。 不过新自然理念克制精灵德鲁伊的极端思想倒是真的，只可惜目前还不能大肆宣传。 “对了，老师知道巴迪加尔阁下找我有什么事吗？” 如果只是想获得新自然理念以及亚特伍德获得圣力的细节，没必要非得见一面，肯定还有其他事。 对此，伊奥勒姆的回答是—— “七塔想向你索要亚特伍德，无论你是否拒绝，七塔也会按照约定为亚特伍德提供遮掩，到底怎么选，完全由你自己决定。”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夏多却也听出了伊奥勒姆潜藏的意思，想让他将亚特伍德这个麻烦之源交出去。 新自然理念暴露还是小问题，不过是一种针对精灵的学说罢了，最多也就是可以给精灵主神扩大领域。 可一旦新自然圣力的存在暴露了，那精灵可能会像闻到血腥味的蚂蟥一样粘过来，毕竟不依靠神而诞生出的圣力实在是太特殊了，甚至可能改变神力格局。 “感谢老师为我周旋，这件事我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其实就是婉拒了，当然，感谢却是真的，如果没有伊奥勒姆的周旋，可想而知，夏多肯定没法这么悠哉地坐在这里看风景。 七塔早就过来抓人了，不一定要抓夏多，但亚特伍德肯定是没得跑了，这种不稳定因素怎么可能不控制在自己手上呢！ 就算最后夏多亮明大奥术师的身份，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从七塔控制换到双方共同监管，更有可能还是被七塔强逼着将亚特伍德交出去。 当然，如果是那种情况，夏多也可以让妮雅请动公主，或者找珍娜、拜伦加入谈判，不过那样的话，情况就更复杂了，最终会演变成什么样，谁都无法保证。 幸好现在有伊奥勒姆出面周旋，才不至于闹得没法收场，现在这种结果夏多非常满意，他那声感谢也完全是发自内心。 …… 与此同时，远在科曼索。 精灵廷所在的村落中，法罗终于又凑齐了全知仪式的十三位高等法师，而且比起上次，这一次有了科曼索冕王的支持，足足多了四位之前未有参与过全知仪式的金精灵高等法师。 只是让法罗感到担忧的是，自己对组织的掌控程度正变得越来越低，而相应的，在多次公开宣布“五族平等共荣”原则后，得到一众月精灵高等法师支持的伊利瑟尔冕王，在组织内的影响力越来越大。 假以时日，这组织还真不好说是属于伊利瑟尔冕王，还是属于主神，亦或是属于他。 想到主神，法罗下定决心一定要以查明神谕所示的命运真相为重，唯有这样，他才能继续掌控组织，使组织不会沦为冕王成就野心的私人工具。 而在实现这一目标的过程中，还需要引入更多其他国家的高等法师，就目前来说，组织内伊尔法朗精灵所占的比例实在是太高了。 如果是在过去，法罗并不介意这种情况出现。但现在，他很介意，非常介意，恨不得立刻就引进更多科曼索以外的高等法师，冲淡组织内部伊利瑟尔冕王的影响力。 “法罗准备好了吗？这次仪式材料全都由统治之塔提供，你可千万别忘了冕王的要求！” 或许是来了更多同僚，杰里尼斯对法罗说起话来，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恭谨，变得十分张扬、无礼。 对此，法罗也只能当做没看到，只是心中却更加坚定了要引入更多国外高等法师的决定。 至于冕王的要求，相比于全知仪式巨大的材料消耗，以及强大的探知效果，根本算不得什么。 只需要在探寻神谕所示命运之余，找一找乌维伦遗民汉德·伊斯塔背后可能存在的指使者罢了。 这根本不算什么，事实上所有愿意参与全知仪式的高等法师，有一个算一个，都有着自己的探知需求，如果没需求，他们才不愿意参加呢！ 毕竟，全知仪式不是豪无代价。 除了那些配合仪式的法阵材料，所有仪式参与者都必须贡献出一定的魔网契合度，相比于前者，后者更被高等法师所看重。 第1383章 全知思维、私活不断 在有科曼索官方支持的前提下，法罗这一次的全知仪式无论是从材料筹备，还是人员召集，都无比效率。 此时距离上一次全知仪式，只才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之后也是这种效率，还愁找不到神谕所示的真相吗？ 但无论法罗怎样感慨、怎样希望，这一次都会是唯一一次，别说这次之后伊利瑟尔冕王还愿不愿意，就算他愿意，法罗自己也不愿意。 现在伊利瑟尔在组织内的影响力已经十分可观了，再让他干预下去，法罗还真担心组织彻底失控，他一定要将这种苗头打压下去。 打发走杰里尼斯后，法罗又找希尔达兰娜以及奥莫斯私聊了一会儿，除了有意拉拢外，这两位也是这次全知仪式的关键参与者。 自从上一次全知仪式中，希尔达兰娜和奥莫斯都获得了新的启示信息，法罗就想办法安排他们去接触新启示中的那两个疑似命运使者——伊奥勒姆和夏多。 如今希尔达兰娜和奥莫斯再次参与全知仪式，势必能够获得更进一步的信息，或许能将神谕所示的真相彻底揭开！ …… 一切准备就绪后，精灵廷附近的草地上，在北地联盟成立后这里仅有的几个长老以及冕王使者的围观下，法罗组织的第七次全知仪式开始了。 随着施法进行，精灵廷周围风气云涌，甚至天色都似乎暗了下来，法阵周围不断浮现出各种难以理解的神秘异象。 围观的精灵们稍稍朝远离法阵的方向退了一些，但没有一个离开，既然选择围观，那肯定是有一定的心理准备的。 不一会儿，天空下起了小雨，法罗等人全无防护，任由雨点打在脸上，但咒语的节奏却丝毫不乱，更隐隐与周围的风雨形成了共鸣。 一直到大半个小时过去了，风停了，雨也歇了，一道彩虹出现在不远处的橡树稍上，而法罗这边也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 之前所有的可以理解为施法过程，之后还有结果，需要他以及其他十二位参与者共同承受。 全知可不一定是好事，没有那个承受能力，或许一下子就会被庞大的信息撑爆脑袋。 法罗的方法是借助法术，将十三位高等法师的思维链接到一起，构建出一个简单的思维模型，将所有信息纳入、规整、并得出结论。 另外，思维模型不能复杂，太复杂处理速度就会慢，一慢就会发生意外。 终于，除了法罗，其他施法者的咒语都停止了，当法罗念完最后的终结咒语后，法阵瞬间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 这既有肉眼无法看到的魔法灵光，也有刺目的肉眼可见光，让周围围观的一众精灵法师都眯起了，有些甚至干脆闭上眼睛，去感应法阵处的魔网变化。 此时，仪式所在区域的魔网爆发出无比强烈的振荡，但又似乎达到了一个物极而反的程度，下一刻就完全安静了下来。 而在围观的高等法师眼中，这个仪式所产生的影响是无比深远的，如果不是在精灵廷这样受过特别改造的区域，甚至有可能对魔网环境造成永久性的改变。 不知过去了多久，施法的十三位高等法师终于脱离了失神状态，其中一个第一次参与全知仪式的高等法师，甚至“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法罗前后组织过七次全知仪式，对此早有预案，只见他冲旁边围观的一个年轻精灵使了个眼色，就立刻有侍者过来，搀扶着几位状态不佳的高等法师到一旁的休息点暂歇。 一般来说，高等法师当然不至于这么不堪，但全知仪式这个从主神处获得的强大法术却更不一般！ 它一定程度上完全配得上全知之名，施法完成后，由法罗等十三位施法者所构建的思维模型中会涌入无数信息，而这些信息大都是不可理解的。 在那一瞬间，他们十三位高等法师就几乎等同于一个全知者的思维外延！ 但由于这个全知的思维模型是由他们十三个高等法师的部分思维所构建，他们的主体思维能够从中获取经过提炼、整理的信息。 法罗最想知道的自然是主神的神谕中提及的“雪花石塔故地有可能出现的变故”，这点毫无疑问。 但法罗并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潜意识偶尔泛起的一个念头，比如想知道某个法术的具体信息，那么全知思维模型同样会给他传递信息。 甚至感觉微风拂过皮肤，全知思维也同样会解析微风，一直追溯到源头。 法罗这个经历过多次全知仪式的施法者都有这样的体验，那些第一次参与者就更不用说了，仪式后还能站着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事实上，正因为杂乱思维的存在，才让他们这十三位施法者接受了太多无意义信息。 当然，有意义的肯定也有，而这也正是仪式参与者难以抗拒的参与福利——可以借助全知状态为自己某点私利，找点自己想知道的隐秘。 为此哪怕付出与魔网契合度下降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像这次伊利瑟尔冕王赞助了仪式的全部花销，还推荐了四位未曾参与过仪式的金精灵高等法师过来，所求当然不仅仅只是为了寻找乌维伦遗民汉德·伊斯塔背后可能存在的指使者。 这只是只明面上对法罗说的借口，私底下那四位高等法师还不知道接受了什么探查任务呢！ 法罗对此也并不在乎，那么多参与者，还都是和他一样的高等法师，怎么可能强迫对方什么私活都不要干。 只要不影响对主神神谕所示真相的探寻，那就无所谓，他自己不也有意无意地干了私活么！ …… 休息点。 由于主神神谕启示的未来变故涉及到整个精灵世界，算得上是绝对意义上的“公事”，法罗也就没有私下询问仪式参与者的收获。 当然，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些精灵回去“串供”，对仪式所得做些符合自身需求的“微调”。 大庭广众之下直接问出来，更显得公正、公开，没有私心，至少是在揭示神谕这件事上，没有私心。 “米伊莲法师，你是第一次参与全知仪式，有什么收获吗？” 第1384章 危机逼近、当面拒绝 米伊莲是一个样貌甜美、天真无邪的年轻金精灵女性，但作为高等法师，其真实的内心自然不可能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天真无邪。 更别说她还是被伊利瑟尔冕王推荐参与全知仪式，法罗第一个点她或多或少也有这些考量。 只是，米伊莲在展颜一笑后，却坚定地摇了摇头，“除了一片耀眼的光芒，我什么也没能看到。” 听到这样的回答，法罗忍不住直皱眉，“耀眼光芒”更像是一句托词，这都第七次全知仪式了，为什么不能多发现一些呢？还在用第一次就知道了的信息糊弄精灵！ 想到这，法罗心中隐隐升起了一丝怒意，又接连看向伊利瑟尔冕王推荐的另外三位高等法师，“你们呢？有什么收获？” “我们也只看到了一片耀眼光芒，其他什么也没有！” 这是事先就商量好的答案吧！ 法罗强忍着没有将怒火发泄出来，看向了这次仪式的真正关键参与者——希尔达兰娜以及奥莫斯。 他们和之前探寻到的疑似命运使者有过近距离接触，这次想也必能带来一些新消息吧！ 但让法罗几近抓狂的是，希尔达兰娜和奥莫斯均无奈地摇了摇头，并说：“我们这次获得的信息和上次一样，甚至更少、更模糊！” “怎么会这样？”法罗喃喃道。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这一次至少也应该确定真正的命运使者是谁才对，然后继续派人去与真正的命运使者接触，下一次仪式又能获得更多信息。 如此循环往复，直至彻底揭开神谕所示的命运真相。 “会不会是耐色人发现了我们正在进行的法术？然后有所防范，从而干扰了结果。”有精灵提出一种猜测。 但法罗却一口否定了，“不可能，全知仪式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发现的，不相信的话，下次仪式你们可以自行实验。” 说完，法罗又深吸一口气，眼神闪亮地继续说道：“就在这一个月内，那两个人类突然做出了某种防备举措，我觉得只有一种可能，他们都是神谕所示的命运使者，而他们这一个月内正在做的某件事恰恰就是神谕所示的变故！ “对，一定是这样！现在就是要确定他们这一个月内到底做了什么！只要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就能推测那件事对精灵的影响是属于正面，还是负面。 “如果是正面，那毫无疑问我们会给予他们尽可能的支持；如果是负面，那不用我说，诸位也知道怎么做！” 这一刻，法罗神情激昂的样子好像是抓住了命运一角，他重新取出主神神谕，细细感知，虽然没能从中得到更多信息，但主神的意志却也给了他莫大的鼓励。 神谕在前，有精灵已经开始提供自己知道的信息—— “我知道，就在前几天，那两个命运使者去了埃弗瑞斯卡，伊利瑟尔冕王当时也在呢！” “埃弗瑞斯卡，难道神谕和北地联盟有关？可为什么不直接揭示北地联盟某些更加明显的特征呢？” “我觉得不像是北地联盟，应该是他们在埃弗瑞斯卡做了什么！当然也可能是在艾林塔尔！” “艾林塔尔？在那里的话，那我就没办法了！” …… 此刻，在场精灵你一句我一句，竟大致梳理出夏多和伊奥勒姆最近一个月的行动轨迹来！ 至于更细致的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就需要进一步调查了。 听着这些同族或是离奇、或是寻常的猜测，希尔达兰娜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说夏多正在向科曼索走私香料的事。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最关键的是她在这里面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原本月冠家族托芙的身份只是法罗为了方便她接触命运使者而提供的，但她却为了一点高级香料与人类合谋走私，这种事一旦传出去，简直就是在为月角家族蒙羞。 （注：月冠是科曼索的，月角是叶尔兰的，希尔纳兰娜是月角家族第一继承人，当然也是伊诺森法师遗迹的元凶，耐色瑞尔的高品秘银大都来自月角家族） 犹豫许久，希尔达兰娜终究是没有没有说出和走私有关的话，不过她已经决定之后要多关注那位夏多领主，或许借着走私的由头，能够发现对方真正的秘密呢！ 如果让她找出主神神谕所示的关系精灵种族命运的变故的真相，那与人类合谋走私一事，自然也就小得不能再小了。 从这一刻起，希尔达兰娜头一回生出了要好好完成任务的想法，而不仅仅只是将其当做是一种获取古代法术秘卷的可替代途径。 …… 精灵廷小会过后，精灵们各自散去，同时也各自行动了起来，而对此毫不知情的夏多，此刻已经来到塞汶顿。 在奥法联合会见到了约他见面的古斯塔夫高塔当代执掌者、七塔对外话事人大奥术师巴迪加尔。 “没想到前几天刚刚分开，再次见面却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尽管我已经从伊奥勒姆大师那里知道了你的选择，但我还是要问一遍，你是否愿意将亚特伍德交给七塔，七塔绝对保证他的安全，待事态稳定后，就立刻放他回去。” 对此，夏多的回答是——“感谢七塔的善意与宽容，但我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 巴迪加尔听后，脸色有些僵硬，但也没说什么狠话，只是说想通了可以随时联系他。 说完，就离开了会客室。 看着对方远去的身影，夏多也不知道自己这般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以他现在展现出来的资深奥术师身份，当面拒绝了巴迪加尔，无论是否出自他的本意，今后两人肯定不会如之前那般融洽。 原本两人因为前年融雪竞赛期间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关系还算不错，而现在，之前的些许好感大概是要作废了。 夏多想到自己正在塞汶顿会议申请的法师塔建造许可，不禁长叹一声“悲哉悲哉”，不出意外的话，那申请估计是要没戏了！ 这样也好，在一个注定没落的地面城市投入巨多建造法师塔，多少也有些不合时宜，赶紧攀密瑟能核科技、建造浮空城才是正理！ 想到这，夏多也起身离开了会客室。 伊奥勒姆还等着他呢！ 第1385章 奇迹工程 “老师，我来了。” “嗯，巴迪加尔没为难你吧？” “没有，只是说了一些寻常的事。” 夏多不准备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他很清楚其实伊奥勒姆也未必赞同他的做法，只是有些事说破了对大家都不好。 好在此刻伊奥勒姆对于独立奥火装置实验的关心程度更甚于其他事务，简单询问了一下也没有继续往下问。 实验室中，夏多只隔了两天没来，原本他为了保存戴维弦而私下搭建的静滞场域已经换成了一个覆盖区域更大的正式储存环境。 新的静滞场域中已经保存了上百根如同冰丝一样，充盈着幽蓝色魔法灵光的戴维弦，看样子这两天他虽然没来，但伊奥勒姆自己也没闲着。 “老师，现在就开始吗？”夏多问道。 “现在就开始，尽可能保证静滞场域中有一百根以上的戴维弦待用，空余时间你可以过来观摩我制作奥火装置的过程。” 说完，伊奥勒姆便启动了实验室中央的大型悬浮场域，随后他从静滞场域中取了一根戴维弦飞入了悬浮场域，开始第一步的制作。 由于目前静滞场域中已经保存了百多根戴维弦，夏多也就没有急着制作，而是走到悬浮场域边上，仔细观察伊奥勒姆的动作。 戴维弦本质上是魔网之弦对奥能的物质性投影，并不算真正的物质，性质很不稳定，常态下仅能维持很短的时间。 因而，在离开静滞场域后，必须第一时间接入魔网。 夏多注意到伊奥勒姆完全是将这种特殊材料当做秘银的替代品，先操控戴维弦形成一个映射具体法术要素的构件，再将其与魔网链接，能量流通的同时，戴维弦的性质也暂时稳定了下来。 如果只是维持这种程度的能量通量，戴维弦将能一直存在下去，而由于其具备的“超导”特性，其本身也并不会像秘银那样因“元素嬗变反应”而导致变质。 确实是一种应用前景非常广阔的新材料！ …… 随着第一个戴维弦构件制作完毕，伊奥勒姆稍等观察了一会儿，才开始下一个构件制作。 这种一边制作载体构件，一边链接的方式，对于容错率的要求极高，一般魔法物品都是在所有载体构件都完成的情况下，才会链接魔网。 这样前面如果有什么失误，单独重做某个载体构件就行，最后链接魔网时，也因为施法较为集中，且相对完整，使得链接难度与法术的实际施法难度相差无几。 而这种一边制作载体构件，一边链接魔网的制作方式，中间任何一步错了，都没有修改的机会。 就好像一个程序一边写代码一边跑测试，要保证最终的程序符合设计要求，那么代码就不可能出错，可很多情况下，不测试根本就不知道代码是否有误。 这就需要程序员，在开始写代码之前就要通盘考虑，相当于事先已经在脑海中模拟出所有可能的情景，然后选择一个包含所有代码、且使程序符合要求的完整方案。 当然，这还仅仅只是理论上的可行，实际情况还需要考虑人的因素。 人又不是机器，当然可能出现失误，类似于敲代码按错键了，事实上就算是机器也会存在误差，只是相比于人来说更加稳定罢了。 实际就需要制作者在每一步行动前都要反复斟酌，确定不会出错再下手。 夏多看过独立奥火装置的设计图，单单一个奥火序列就包含数千要素，每一个要素都对应一个戴维弦构件，而整个装置共有124个奥火序列。 （高阶法师进阶奥术师时，创造的奥火也包含好几千法术要素，施法时间很长，不是常规法术，详情见501章） 算上其他附属的支援型要素，这样一个独立奥火装置至少包含上百万法术要素，同理，也就是上百万个戴维弦构件，上百万次独立计算失误概率的链接魔网动作。 这么算下来，这个独立奥火装置能够顺利完工的概率几乎为0，伊奥勒姆之前能够完成一次实验，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看着伊奥勒姆一丝不苟忙前忙后的样子，夏多心中只有满满的佩服！ …… 随着静滞场域中储备的戴维弦越来越少，已经跌破60，夏多知道该自己发挥作用了。 制作戴维弦的法术很简单，但重点并不是法术本身，而是施法环境，“魔网之弦对奥能的物质性投影”，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充当法术媒介的奥能。 如果施法者不是奥术师，那他施法时就只能选择消耗奥能结晶，最初戴维研究“魔网之弦对元素的物质性投影”时，就消耗了时之塔元素池的大量储备作为投影媒介。 而奥术师在施法时，作为投影媒介的奥能会先消耗掉，但在戴维弦生成后，又会返还到奥火之中，这就相当于无消耗。 现阶段，独立奥火装置还未能实现正收益，真要是一直消耗奥能结晶，就算是大奥术师也撑不起几次实验。 夏多现在的奥能上限是1000左右，实际一次施法所需的奥能媒介至少需要10点，也可以投入更多奥能，投入越多，单次生成的戴维弦就越长。 戴维弦可以看成是一种“真·二维”材料，这点也类似于魔网之弦，只有长短的概念，没有粗细的概念。 正常肉眼看到的粗细，其实是魔法灵光与自发干涉场域辉光的结合体。 如果是真正的魔网之弦，则既没有魔法灵光，也没有自发的干涉场域，都是内敛的，只有在形成了法术要素才会有魔法灵光出现。 而干涉场域辉光，只有在魔网之弦的闭合状态被打破才会出现。 戴维弦这样的表现更像是它不完备的证明，同时也预示着它还有更大的进步空间。 当然，如果真的完全和魔网之弦一样了，就必须考虑被魔网同化的可能了。 奥术师的奥火是用真正的魔网之弦制作，但必须与施法者意志结合才能不被外界魔网环境同化。 独立奥火装置的另一个发展方向，其实就是避免魔网同化，用真正的魔网之弦制作，那样的话前景将会更加广阔！ 第1385章 戴维弦制备机 夏多创造戴维弦，当然选择一次性投入法术上限的奥能，这样创造出来的戴维弦就是一根标准戴维弦了。 一般开放状态下的魔网之弦，如果没有其他因素干扰，它会自动闭合，但戴维弦就不会自动闭合，而且短的也无法合并成长的。 只能长的分拆成短的。 一根标准戴维弦，依照法术要素的复杂程度，大概能制作1-100个不等的戴维弦构件。 也就是说，想要制作完这座独立奥火装置，至少也要准备1万根标准戴维弦，当然多的话，可能就要上百万根了。 这毫无疑问是一项非常庞大的工程。 夏多保守估计，如果这些戴维弦全由他一个人来准备的话，至少也要好几个月的时间。 不过比戴维弦制备更耗时间的自然是奥火装置本身了，前者最多不过是一种材料，而后者才是实验的主体。 夏多觉得后面伊奥勒姆应该会让他参与其中，不然单靠对方一个人，还不知要忙到猴年马月呢！ 为此，他在重新将静滞场域中保存的戴维弦数量提高到100后，就不再观摩伊奥勒姆的动作了，而是熟悉奥火装置的设计图。 这图纸并不复杂，更多只是奥火序列数量上的堆积，奥火本身夏多也并不陌生，实际算起来，需要他熟练掌握的要素就只有数千个。 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一边制作戴维弦构件一边链接魔网的这种制作方式。 容错率几乎为零。 想要真正参与到奥火装置的制作过程中去，夏多必须在制备戴维弦之余，将那数千个要素对应的戴维弦构件及其链接魔网的细节完成吃透。 只有这样才能让伊奥勒姆相信他并且让他参与到奥火装置的制作中来。 当然，相对于整个实验来说，这也仅仅只是工程部分，夏多更想参与的是设计，以及之后的总结调整部分。 “先一步步来吧！” …… 之后的几天，夏多就一直留在奥法联合会，几乎忘记了时间，但这天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进入实验室后，他就拦住了正准备工作的伊奥勒姆，问了一个问题： “老师觉得独立奥火装置最终能够实现吗？” “当然能！”伊奥勒姆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夏多也觉得能，但话还是要继续说下去，“既然老师认为独立奥火装置必然实现，那不如找七塔借一批奥能结晶。 “我设计了一种魔法设备，能够自动制作出戴维弦，等奥火装置进入正收益后，那点奥能结晶不是轻易就能还上。 “再者，老师既然决定与七塔分享奥火装置的最终成果，那他们现在也该为前期的实验提供一些支持吧！” 对于夏多的建议，伊奥勒姆并没有反对，只是说想先看看那种魔法设备再说，夏多顿时了然。 他来自一个繁荣的现代社会，人们利用外物早就形成了一种习惯，也更愿意相信科学制造的工业机器。 但在耐色瑞尔，社会尚处于古典时期，力量自有的法师可能更愿意相信施法者自身的力量。 不管是在主位面，还是在投影位面，夏多见过了很多实用法术，但依据实用法术制作出来的魔法设备却很少，特别是生产设备，几乎没有。 除了投影位面的奥术帝国。 这其中或许有设备无法自动为魔法物品链接魔网的因素，但如果抛开这点，也能为施法者节省不知多少精力啊！ 夏多很早的时候就制作出魔法卷轴印刷机，只需要施法者为其链接魔网就是完整的魔法卷轴了，质量远比施法者手工制作的更加优秀、也更加稳定。 至于魔法物品的制作，其中秘银构件部分，通通都可以自动制造。 夏多现在就有不少改造炼金法阵的方案，只是为了让时之塔越来越多的施法者不失去工作机会，才没有进行相关改造。 当然，资源也是一个很大的因素。 一旦启动工业化大生产，仅耐色瑞尔现有的这点资源根本用不了几天就要消耗殆尽了！ 夏多不清楚伊奥勒姆是否看到了自动生产带来的资源紧缺、社会动荡，又或者施法者地位下降，但他能够从对方的一些细微表现看得出，对方似乎对机器自动生产并不感兴趣。 现在答应看看机器，或许只是出于对他这个便宜学生的尊重。 只希望戴维弦制备设备出来后，能让伊奥勒姆有所改观吧！ 毕竟，现在独立奥火装置对他来说就是头等大事。 …… 就这样，夏多一边为伊奥勒姆制备戴维弦，一边熟悉奥火装置的建造过程，另外还要抽出时间来制作调试戴维弦制备设备。 一直到7月中，更准确地说是7月17日，这天中午，他趁着伊奥勒姆午饭后的休息时间，来到了伊奥勒姆的办公室，先他展示戴维弦制备设备。 “老师，我之前提到的能够自动生产戴维弦的设备做好了，我来为你演示一遍吧！” 说完，他就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了一个布满纹路的立方体设备，差不多半米高，正上方的一面上有一个明显的圆形凸起，以及四个凹槽。 其中两个凹槽里面各放着一枚标准奥能结晶。 见夏多已经做出实物了，尽管之前兴趣缺缺，但此刻伊奥勒姆还是颇为好奇地从书桌后走到书房中央，仔细打量着这个造型十分呆板的制造设备。 “就是这个吗？你确定它能生产出符合要求的戴维弦？” “当然确定，老师请看！” 说着，夏多便启动了设备，出于展示目的，他并没有将这件制造设备的启动方式做成耐色瑞尔通行的意志激活，而是在设备上表面做了一个按钮，也就是那个圆形凸起。 按一下按钮，就算是启动设备了。 只见设备灵光闪烁，上方虚空一点魔网之弦迅速聚集，组成一个特殊的法术源点，伊奥勒姆见状，大感惊讶： “你将那个法术改了？” “是的，还请老师继续看下去。” 这个设备当然不仅仅只是法术的承载物，否则又怎么称得上是自动生产设备呢！ 第1387章 智能车间方案 既然名为“自动”，那肯定是有自动的因素在。 只见这半米高立方体设备上方大概半米左右的法术源点处，魔网之弦越聚越多，开始向外放射出耀眼的魔法灵光。 紧接着，灵光开始变动，似乎是在拉长，下一刻一根明亮的戴维弦从法术源点中“长”了出来。 “线头”向着正上方缓缓延伸，当达到预设的长度后，又突然转了一个弯，后面出来的戴维弦竟是呈弧形“生长”出来。 尽管已经私下实验过多次，但当戴维弦制备机生产出的戴维弦自动形成了一个法术要素对应的能量回路物质载体构件时，夏多心里还是有种莫名的感动。 接下来，他就在伊奥勒姆惊讶的目光中，为第一个戴维弦构件链接了魔网，这也是他这几天忙得昏天黑地的成果之一。 得益于之前还算丰富的魔法物品制作经验，独立奥火装置数千（不重复的）要素阶段性即时链接魔网的操作，已经被夏多熟悉了小半。 在展示戴维弦制备机的时候，也顺带展示了一下。 …… 接下来，夏多并没有关停设备，在第一个戴维弦构件成型后，制备机上方的法术源点处又继续“生长出”下一段戴维弦。 并且按照奥火装置的构造指示，向着在之前那个已经链接了魔网的戴维弦构件附近进行延伸，直接长成了一个相邻的戴维弦构件。 对于第二个构件，夏多当然也是如法炮制，为其链接了魔网。 而在第二个构件完成后，他就没有继续演示下去了，伸手按了一下制备机上的按钮，设备上魔法灵光闪烁了一下，随后就渐渐暗了下去，直至达到最开始的稳定状态。 “老师，你觉得这台设备合用吗？” “让我想想！” 伊奥勒姆眼神闪烁着，很显然夏多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抛开奥能结晶的消耗不算，单这台设备至少就能够为他节省一半时间。 奥火装置固然是包含上百万个戴维弦构件，并且需要逐一为其链接魔网，单一要素链接魔网的难度对于他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不是担心中间可能出现失误，他完全可以在一秒钟内为数十上百的戴维弦构件链接魔网。 他现在实验的奥火装置固然复杂，但本质不过是124个奥火复合起来，依次启动的装置，为这装置链接魔网，相当于创造124个奥火，本身并没有多少难度。 只是因为戴维弦的特殊性，需要在制作构件的同时链接魔网，使得这些工作变得十分繁琐。 按照之前的经验，即便没有任何其他事情干扰，全身心投入，一次实验的周期至少也是以月为单位计算。 其中绝大部分时间都用装置的准备上了，真正有效的实验时间其实是以秒为单位计算的。 现在有了夏多制造的这台设备，如果再多几台，伊奥勒姆有信心将一次实验的周期压缩到半个月内，甚至更短。 “夏多，我问你，如果有多台这样的设备，能够保证它们都能按照奥火装置的构造在特定空间位置创造出特定需求的戴维弦构件吗？” 伊奥勒姆凭直觉认为可行，但在这事上，他还是想听听夏多的看法。 对此，夏多的回答是—— “可以！” 并且他还进一步解释道：“这台设备中已经内置了奥火装置的构造图，多台同时工作时，只需要在启动后、正式生产前校正法术源点的位置即可。” 其实这就是夏多最开始的想法，他想做的并不仅仅只是一台能够自动产出戴维弦的机器，而是多台协同生产的智能车间。 只要能够为奥火装置链接魔网的技工再多一些，完全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一座独立奥火装置。 甚至多个车间同时开工，可以让实验的主导者能够不间断地进行实验验证。 后续需要修改调整的部分，也只需要先设计构造图，然后“输入”智能车间即可。 夏多在制作戴维弦制备机的时候，参考了之前魔法卷轴印刷机的设计，将构造图部分做成了独立模块，方便随时调整更换。 这台戴维弦制备机，最核心的部件不是创造戴维弦的法术模块，而是图纸模块，没有了图纸模块，这机器也就和普通魔法物品一样，只能生产出标准戴维弦。 从标准戴维弦到戴维弦构件，虽然不像秘银材质那么麻烦，需要通过炼金法阵塑形，戴维弦具有魔网之弦的性质，可能直接受施法者意志干涉。 但有了人的参与，也就意味着失误率的增加。 倒不如在创造的过程中就为它塑好了型，免了这一步的人为因素，至少能将奥火装置的建造难度，从奇迹降到奇观的程度。 链接魔网那一步是免不了的，夏多至今去过不少投影位面，也没发现哪里存在不需要施法者就能链接魔网的情况。 一旦攻破这点，就意味着魔法物品的【真·全自动生产】，可以完全脱离人为影响。 施法者只需要出设计图，工厂那边出来的就已经是成品了。 这是夏多未来的目标之一！ …… 没有什么意外，最终伊奥勒姆同意了夏多的方案，只是他并不准备向七塔借奥能结晶，而是准备自己出。 “之前的实验虽然不是很成功，但也是有奥能产出的，只可惜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我肯定要想办法多收集一些奥能了。” 伊奥勒姆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是懊恼，夏多仔细询问之后才知道，原来奥火装置实验就算失败了，装置解体了，只要做好防护措施，还是能够提取到一部分没来得及散逸的奥能的。 只是装置解体的过程十分暴烈，伊奥勒姆只在初期实验收集过奥能，后面随着实验能级不断提升，他就没有再收集过了。 不过当夏多看到伊奥勒姆交给他的那一箱奥能结晶后，他整个人都麻了，和戴维弦制备机差不多大小的箱子，简单估算一下，至少也有十几万标准奥能结晶。 夏多现在已经是大奥术师了，以他现在奥火的奥能上限，每天最多也只能积攒3枚标准奥能结晶。 相比于刚刚成为奥术师那会儿，要好几个月才能攒一枚，他现在的积攒速度已经快了无数倍了。 可这十几万标准奥能结晶，要让他怎么攒呢？ 第1388章 卓尔危机、考虑招新 此刻，夏多手中托着这么一个装着十几万奥能结晶的箱子，就好像托着十几万个计量用标准10环法术。 哪怕是尚未完善的密瑟能核都能有如此生产力，那一切完善后的密瑟能核又该有什么样的伟力呢！ 这一刻，夏多恨不得立刻开始布置生产车间，让伊奥勒姆尽情实验，不过眼下，还有一些小事需要他先行处理—— 伊奥勒姆已经决定使用他的方案，并且将整个实验室都交给了他，不过在那之前，他需要先将实验室内已经建造了一小部分的奥火装置给拆掉，好为接下来的实验室改造腾出空间来。 离开伊奥勒姆书房前，夏多随后问了一句，“北地现在的形势怎么样了？” “北地联盟成立后，各国之间暂时相安无事，只是地底的情况却不太妙，目前我得到的消息是——卓尔的恶魔大军已经成型了，非常强大！远超一般人的想象，丹佐只能依靠各类战争法器，被动防守，仅有的几次主动出击效果也不太理想，如果没有联盟各国的援助，丹佐现在可能已经亡国了。” “情况这么糟了吗？” 夏多心中一紧，停下脚步，又继续问道：“上次在埃弗瑞斯卡，联盟不是商议开辟第二战场的吗？现在有消息了吗？” “第二战场已经开辟了，但目前各类战争物资、装备十分紧缺，需要优先供给丹佐那边，阿玛林达的第二战场暂时是以骚扰为主，战况还算稳定。” 说完，伊奥勒姆长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夏多手上的箱子，说：“我现在这么急着要完成奥火装置，除了直觉上的危机感，更主要的原因就是想在卓尔冲出地表前获得一种决定性的力量。” “老师这么悲观？觉得丹佐那边守不住？” “不是丹佐守不受得住的问题，而是卓尔什么时候想要冲出地表的问题，还记得你之前送来塞汶顿的地脉探测仪吗？卓尔早就派出斥候寻找地脉薄弱点，要说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你信吗？” “不信。”夏多摇了摇头。 他能在南境发现一个卓尔刺客，那其他地方肯定会有更多刺客，他之前就听说奥法联合会也抓到了几个卓尔。 想必伊奥勒姆知道更详细的情况，说不定连塞汶顿附近的地脉薄弱点都知道了呢！ “这就是了，掌握了地脉薄弱点，他们随时可以开辟出一条连通地表的通道，冲出地表就只是时间问题。目前的耐色瑞尔绝对抵挡不了卓尔的恶魔大军，一旦卓尔出现在耐色境内，那将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恐怖灾难。” 伊奥勒姆再次叹息，过去他曾与耐色疆域内的兽人部落纠缠了近百年，最后还是借助法师的高机动性，对那些大型部落不断放血，才有最后的胜利。 但他宁可再与兽人大战百年，也不愿意在耐色境内看到卓尔的身影。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战争必然会打断耐色瑞尔处于上升阶段的发展势头，如果旁边的科曼索再使点坏，亡国也不是不可能。 …… 从伊奥勒姆书房离开后，夏多的心情有些沉重，看似北地联盟成立，诸国一致支援丹佐，但其实战火随时可能烧到他的身边。 指不定什么时候，卓尔不想死磕丹佐了，到处开地底通道，那就太麻烦了。 夏多记得自己之前还在时之塔发布过一个任务，让时之塔成员带着他自制的地脉探测仪去检查大夏领、萨维尔领附近的地质情况。 探测到地脉薄弱点的时候，地脉探测仪会发出警报。 到现在时之塔任务管理处那边都还没消息，看样子这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卓尔，卓尔！” 一直以来，夏多都将精灵当成了未来的竞争对手，甚至是敌人，却对已经近在眼前的卓尔有些忽视了。 不过现在警醒也不算晚，虽然他不会亲自前往幽暗地域与卓尔作战，但在后方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援助却也是十分必要的。 就比如【屠魔箭】、【屠魔护符】！ 夏多刚刚听伊奥勒姆提到，地底的战争中【屠魔护符】是最不可或缺的消耗品，没了【屠魔护符】，丹佐的防守阵线将会立刻崩溃。 恶魔天生具有震慑人心意志的恐怖气场，想要直面恶魔，必须要抵消那种恐怖气场，否则还没开打呢，自己这边就被吓尿一大片，那还有的打吗？ 至于屠魔箭，在现阶段的地底战争中，主要用于刺杀卓尔的恶魔召唤者，召唤者一死，其麾下的恶魔无人约束，几乎必定会与其他恶魔或者卓尔疯战。 可以说，无论正面战场杀多少恶魔，只要召唤者不死，后面还可以继续召唤，杀之不尽。 只有杀掉召唤者，才算是实打实地削减了卓尔的战争潜力。 因而，【屠魔箭】也算是一种仅次于【屠魔护符】的刚需物资。 …… 回到实验室，夏多不忙着拆除奥火装置，而是先联系了妮雅，询问魔法技工部【屠魔护符】产线的生产情况。 “都是按照你之前的安排在做，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这边得到消息，幽暗地域的战争形势可能不太妙，屠魔护符是战争的刚需物资，我觉得有必要再开一条产线。” 生产出来的屠魔护符除了卖给哈兰领主，或者其他人，也可以留一部分自用，万一哪天卓尔打上地表，这就是妥妥的战略储备。 当然，现在也是。 对于夏多提议，妮雅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她也提出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时之塔现在只有我们几个高阶法师，如果再开一条屠魔护符产线的话，我们也没那么多私人时间啊！” 屠魔护符自带一个5环法术，就算拆分工序，也少不了高阶法师为涉及魔网第五层的要素链接魔网。 目前时之塔能够做这种活的只有夏多、妮雅、艾伯克以及德帕克这四人，夏多现在在塞汶顿，妮雅要研究通讯迷锁，艾伯克要研究神术转化，只有德帕克时间稍微多些。 但薅羊毛也不能老是逮住人家一个来薅，要是耽搁了对方进阶奥术师，多少有些划不来。 夏多意识到，时之塔现在不缺最基层的学徒，也不缺上面扛大梁的大奥术师，而是缺最中间也是最中坚的高阶法师！ 高阶法师数量不足，有太多项目无法展开，要是等到学徒晋升，那就又得等了。 “或许可以在塞汶顿搜罗些野生的高阶法师？” 第1389章 改造完成、年龄限制 夏多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妮雅，妮雅有些迟疑，但也并未反对，只是说：“这件事需要慎重一些，我们不知道来的人是否真的和时之塔一条心。” “我知道，我会认真筛选的！” 夏多知道妮雅说的是目前时之塔所有成员几乎都是出自萨维尔领，知根知底、又有亲人羁绊，自然比从外面随便找来的人更加可信。 常言道，堡垒都是从内部攻克的。 一旦招进来一个别有用心之人，就算到时候他可能会因为违反了神圣契约而上了光辉之主的黑名单，但他造成损失却无法挽回了。 特别是现在，时之塔正在正处于关键的转型阶段，内部诸多隐秘不宜过早暴露，就更需慎重了。 不过，夏多目前也仅仅只是有了这么一个想法，还未真正付诸行动，但基本的方向是没错的，现阶段的时之塔确实需要引进一批高阶法师。 和妮雅的通讯结束后，夏多紧接着又联系了艾瓦，让他在塞汶顿打听打听有没有合适的野生高阶法师。 没有太多要求，只要足够年轻，并且施法娴熟，满足这两点，对于夏多来说，已经是很适合培养的高级技工人选了。 至于可信度如何，他会亲自“面试”，心灵法术不是万能，但也能排除大部分有心之人了。 接下去的几天里，夏多一边改造奥火装置生产车间，一边等待艾瓦的消息，期间他还抽空去守望岛维护了一下法师塔。 不过在手握十几万标准奥能结晶的情况下，夏多对于炽阳法阵能从塞汶顿议会领到的补助已经不怎么看在眼里了。 现在依然维持着守望塔顶层的炽阳法阵，更多是出于对公主赠礼的回馈，以及保持现状的低调原则。 至于十几万奥能结晶对夏多的吸引力，确实很强，有了这些奥能结晶足以将随身空间扩展到一个极大的程度，或许能够直接从投影位面带回一套耐色卷轴来。 不过越是渴望得到奥能结晶，夏多就越不会动用伊奥勒姆给的这些，相比于日后无限能源且随时可用的密瑟能核，这点奥能结晶又算得了什么呢！ …… 就这样，时间在所有人的忙碌中悄然流逝，很快就来到了月底。 夏多的奥火装置生产车间已经顺利完成，他在实验室中央的悬浮场域中，建造了一个环带形状的大型戴维弦自动生产设备。 其直径足足有近100米，并且能够以环带圆心为中心做任意方向、任意角度的自由旋转。 这个大型环带旋转轨迹所构成的一个球体，就是接下来要实验的独立奥火装置的最大直径。 虽然目前伊奥勒姆设计的奥火装置最大直径才只有10米左右，但10米大小的奥火装置几乎已经被证明了不可行。 在已知的改进方向上，增加奥火序列已经是为数不多的、具有高度可行性的方案之一了！ 当然，其带来的代价自然就是装置的体型要不断扩大。 但再大也没必要超过100米，那样的话就对后续的防护、隐蔽工作非常不友好了。 一般的实验室根本不可能容纳得下这个直径一百米的大型环带，而且还要允它自由旋转，那就是一个直径一百米的球体了。 目前，这个大型环带所处的空间，是伊奥勒姆贡献出一个半位面改造与实验室中央的一片区域完全重叠形成的。 让夏多比较遗憾的是，他并没有看到伊奥勒姆创造半位面的过程，对方是直接拿出了一个现成的半位面，匆匆与实验室空间完成重叠后，就离开了。 奥法联合会日常事务不少，虽然不需要伊奥勒姆注意到每一件琐事，但人却需要经常露面。 特别是近期，一个来自伊尔法朗的民间法师学会，受邀（奉命）来奥法联合会建设连通伊尔法朗首都艾林塔尔的永固传送门。 这件事是伊奥勒姆亲自谈下来的，自然更要亲自关注了。 反倒是埃弗瑞斯卡传送门，有伊奥勒姆授权的联合会理事出面就足够了。 这就使得夏多明明已经完成了实验室改造，也通知了伊奥勒姆前来验收，但对方却抽不出时间来。 而夏多，也等不下去了，再过两天就是仲夏节，南境那边要他回去，除了是参加节日庆典，还因为那位之前去过一次萨维尔领的托芙调查员又来了！ 妮雅不放心，这两天一直在催他回去。 如此夏多也没有去见伊奥勒姆，而是给他留了一段信息便直接返回南境了。 …… 至于艾瓦，夏多有意带他一同返回南境过节，但他却坚持留下了，准备趁着塞汶顿仲夏节庆典人多，多联系几位野生高阶法师。 说起这个，夏多也有些郁闷，前几天艾瓦给他找来了两个高阶法师，可他明明和艾瓦说过，要足够年轻。 可那两个高阶法师的头发明明也已经出现花白了！ 两人对年轻的认知有偏差，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对年轻法师的认知有偏差，夏多希望前来“应聘”的高阶法师最好不要超过40岁。 不然的话，他还真不好说这些人加入时之塔是来做工的，还是来养老的！ 延寿法术门槛很高，至少也需要大法师才能施展！ 而且很多时候为了降低施法难度，就需要使用某些特定材料去替代施法所需的法术要素，而那些特定材料要么非常稀少，要么非常昂贵。 这就注定了那些太过年长的高阶法师将注定与延寿无缘！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大器晚成的，达斯瑞尔大法师的案例终究是少数，就算是为了招募高级魔法技工，夏多也更倾向于用年轻一些的。 不管怎么说，年轻意味着有更多可能。 后来，夏多就明确告诉艾瓦，40岁以下的不要，另外还留下了多份屠魔护符所涉及的那个5环心灵法术的学习卷轴，学不会的也不要。 在北地联盟成立后，关于屠魔护符的设计图纸就已经不是秘密了，当然仅限于有组织的施法者，对于野法师，可能连获取的渠道都找不到。 奥法联合会自然是有图纸卖的，但也限定了会员等级，而且价格不菲，一般野法师可能连奥法联合会的会费都不愿意交，又哪里来的会员等级。 夏多为所有潜在的应聘者提供学习卷轴这一举动可是引发了不小的反响呢！ 第1390章 小福利、隔离 七塔或者其他有组织的法师倒没什么，反正屠魔护符的图纸也不是什么秘密，夏多只是将其中的法术单独拎出来做成了学习卷轴给了野法师。 而对那些野法师来说，只要本人亲自到蔚蓝庄园走一遭，随便和艾瓦聊几句，就能得到一份学习卷轴，这无疑就是天上掉馅饼了。 但直到夏多返回南境的前一刻，艾瓦都没有联系他，这说明塞汶顿的野法师要么不愿意加入时之塔，要么就是全部不符合条件。 无论哪样，对夏多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野无遗珠啊！” 这是夏多传送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 时之塔。 夏多一回来，妮雅就收到了收到塔灵的提醒，她几乎没有半点犹豫，立刻传送到夏多面前，面带幽怨地说道： “你也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今后要在塞汶顿定居了呢！” “怎么会！” 夏多上前一步将还有些生气的妮雅揽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实在是伊奥勒姆老师的任务太过重要，这不我刚完成一部分工作就立刻赶回来了。” 正要继续说些软话，谁料妮雅突然召唤塔灵准备传送，夏多楞了一下，也未作抵抗，顺着传送来到时之塔顶层的书房内。 …… 传送之后，妮雅已经从夏多的怀中挣脱开来，脸上似乎也看不到生气的表情，她指着两人旁边投影窗中的影像对夏多说道： “那个托芙调查员太不安分了，一到萨维尔领，就频繁与时之塔成员接触，这都好几天过去了，她还这样，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这时，夏多也没心情与妮雅调情了，他已经注意到投影窗展示的实时影像并不是大夏领，或者其他什么优美的风景。 而是萨维尔镇，中心广场附近靠近贸易区的一个巷子里，一个女性精灵正与一个人类法师一边走一边有说有笑。 看他们行进的路线，应该是去贸易区的。 看到这一幕，夏多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才几天就有说有笑的了，什么时候一个精灵能对人类这么友善了？ 就在他准备向妮雅询问更多信息时，投影中的女性精灵托芙突然回头，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上方虚空，露出一抹微笑，之后才继续往前走。 站在夏多的视角，刚刚托芙的视线几乎与他的视线重合，尽管他知道经由法师塔施展的探知法术对方几乎不可能察觉到法术背后正在观察的人，但对方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有最后那个笑容，还是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这就像在自家地盘，被一个外来者耀武扬威，怎么可能心绪平静！ “没有召回时之塔成员吗？” 夏多这话刚问出口，他就知道自己思虑不周了，果然，紧接着妮雅就回答道： “我想过召回时之塔成员，但临近仲夏庆典，领地上有很多外来人员，其中不乏一些大商会的重要人物，突然召回时之塔成员，可能会让他们对时之塔的目的做出误判，另外如果将外面的时之塔成员召回，难保托芙不会以此为借口进入时之塔。” 时之塔并不能拒绝一个目前来说还是重要合作伙伴的精灵贵族，对此，妮雅这几天可是相当头疼。 “萨维尔镇那边还有多少时之塔成员在？”夏多又问。 “回来的，我就没让他们再过去了，另外我还调整了传送门权限，避免有不知情的人临时过去，目标萨维尔镇那边还有十二个人，其中两个常驻人员、两个接了军营任务过去的，剩下八个是回去看望家人的，仲夏节之后才会回来。” “那回来的人里面有没有和托芙接触过的？” “有，我暂时给他们安排了一个进修班，与其他人隔离开来了，准备等你回来检查。” “你做得很好！” 夏多忍不住赞叹道，在不清楚托芙目的之前，将与其接触过的人暂时隔离起来是个明智的做法。 至于那些和托芙接触的时之塔成员是否泄密，夏多其实并不是很在意，真正的秘密只有保存在自己的脑子里才最安全。 所有能够被第二人知道的秘密，严格来说都不算秘密。 这点，当然也包括密瑟能核在内。 大不了就与精灵大干一场，和平与稳定，乃至尊重，从来都不是靠示好或者单方面的抗议、威慑能够得来的。 夏多确实是希望在己方势弱的时候尽可能地避免与精灵发生冲突，但如果冲突无法避免，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加入战斗，并且压上绝大多数的底牌，以及底线。 …… 向妮雅要来了那几个接触过托芙的时之塔成员位置，夏多准备先从他们那里侧面了解一下托芙这次过来的目的。 关于高级香料的走私合作已经在稳步推进之中，托芙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还是出现了，而且还举止异常，这无不说明她此行的目的绝不简单。 夏多甚至觉得有可能是对方发现了新自然理念的存在，但如果是那样的话，来萨维尔领的就不应该托芙，而应该是精灵主神，或者至少也应该是一个高阶祭司了。 托芙的身上没有信仰的痕迹，这点夏多很清楚，在上一次和对方的解除中，他就确定了这点，不然他还真不敢和对方有什么更深入的合作。 万一将新自然理念牵扯出来，岂不是自投罗网。 “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夏多低声嘀咕了一下，随后便让塔灵将他传送到公共层的065号房间外面。 推开门，房间内的四个人几乎同时看了过来，并不约而同地主动行礼问好—— “午安，夏多。” “午安，会长。”*3 直接称呼夏多名字的是科林，与夏多也算是旧识，而且还是时之塔转型后的第一批新晋法师，只比吉布森等人稍晚一些。 称呼夏多“会长”的则是新学徒中的三个新晋法师。 科林虽然也是新晋法师，而且是时之塔转型后的第一批新晋法师，但他进入时之塔必须夏多还早，自然算不上什么新学徒了。 在进学会的排名，乃至于对进学会的感情，也都不如新学徒，这点从他对夏多的称呼上就可以看出一丝端倪。 诚然夏多让时之塔成员直接称呼他的名字，但真正这么做的还是和他比较亲近的迪恩、萨米等进学会早期成员，其余人大都还是亲切地称呼他为会长，又或者尊重地叫一声大人。 不过夏多也不是很在意称谓问题，只要没有过于夸张的贬损或者颂扬，叫什么都可以。 第1391章 询问细节、北方口音 和四人简单地打了个招呼，随后夏多便直入正题，“想必你们也猜到了吧，并没有什么进修班，但如果接下来你们的回答能让我满意的话，进修班不是问题。” “夏多，你想问什么？” “会长，是因为那个精灵吗？” “我们在这里想来想去也就找到了我们四个人的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刚刚从萨维尔镇回来，还都与那个精灵接触过。” “……” 几人三言两语就猜到了夏多想要询问的内容，夏多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就是因为那个精灵，说说和她见面的经过，科林从你先开始吧！” “好。” 科林应了一声，但没有直接开讲，而是沉吟片刻，似乎是在回忆当时的场景，之后才开始从头讲述： “我是接了去军营培训的任务才去萨维尔镇的，完成任务我去家里看了一下，也没什么耽搁，就立刻准备返回时之塔。 “但在经过中心广场的时候，我遇到了那个精灵，当时是她主动和我打招呼的，毕竟是精灵，我当时可能也有些懵，对方问什么，我就说了什么。 “她主要问了两方面的问题，一个是关于萨维尔领，一个是关于时之塔，不过都是一些很容易打听到的问题，当时我也没放在心上。 “直到回到时之塔，被告知要参加一个进修班，但在这个房间，并没有任何人来与我们联系，我才意识到自己那个精灵可能有问题。” 科林讲完，脸上颇有些懊悔神色，夏多见状示意另外三人开始，其中一个名叫“杰斯”的新晋法师抢到了先： “我和科林的情况有些相似，也是在中心广场遇到了那个精灵，对方自称是银叶家族奥瑞普斯族长的朋友，我相信了她，但却没有完全相信。 “她也是问了关于萨维尔领和时之塔的问题，因为都是一些能够轻易打听到的信息，我也就都回答了。 “不过，在对方问及时之塔内部制度的时候，我没有说现在的制度，而是用时之塔之前的制度敷衍过去了。” 说到这里，杰斯露出一副我很聪明的表情，不过再一想其他人也并不一定会和他一样，不由得有些气馁，在其他人开口讲述自己的经历前，反问了夏多一个问题： “会长，那个精灵是谁？她有什么问题吗？” “她是我的一个合作伙伴，问题嘛，当然也有，但目前还处于猜测阶段，你们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无意间做了别人的间谍呢！”杰斯拍着胸口一脸后怕地说道。 对此，夏多不置可否，他知道以那位托芙调查员的实力，完全可以不与杰斯等人有什么正面接触，就能获得足够的情报。 之所以表现这么夸张，或许也有提醒他的意思。 不过该问的，还是要继续问，没准就能发现什么被对方忽视的细节呢！ …… 接下来，另外两人也分别讲述了自己和托芙见面的全部经过，也都是和科林、杰斯一样，是在萨维尔镇中心广场被托芙拦下来的。 更准确地说，是在中心广场西北角。 那里是前往时之塔旧址的必经之地，目前时之塔连通萨维尔镇的小型半永固传送门就开在时之塔旧址旁边。 “对了，杰斯，你们应该是刚接触精灵语没多久吧，那个精灵是怎么和你们交流的，是用的心灵法术还是耐色语？” “是耐色语！而且似乎还带着很重的北方口音！” 杰斯像是想到了什么，还故意将托芙的口音模仿了出来，夏多最近一段时间都是在塞汶顿，对于塞汶顿口音并不陌生。 特别是某些为了拟合精灵语词汇而刻意更改的音调，在夏多这个精灵语专家听来，显得格外明显。 这一瞬间，他甚至有了一个话题以外的猜测——塞汶顿那边的口音变化是不是精灵给带偏的呢？ 再加上有些人刻意模仿，就很快流行了起来。 也就是南境这边，看似距离精灵王国更近，但实则与精灵接触的机会更少，也就是近两年银叶家族搬到了萨维尔镇，才使得这里的精灵变得不那么稀少了。 那个托芙不仅主动和人类搭话，还说耐色语，这着实打破了夏多对精灵的一贯印象。 说起来，夏多好像还没听到哪个精灵说耐色语呢！ 就连银叶家族的奥瑞普斯，在和他交流的时候，说的也都是精灵语，倒不是奥瑞普斯不会说耐色语，而是夏多从来没想过对方会说耐色语。 这就好比在夏多家乡，见到一个外国人时，总是会下意识地用外语与对方交流，好像潜意识中就已经认定对方不会说汉语。 那个“不会”，到底是“cannot”，还是“don''twantto”呢？ 这到底是自大呢？还是自卑呢？ 思绪流转，夏多有些不太愿意面对这个问题，不过眼下精灵在很多地方确实比人类强，甚至于精灵语本身，也明显优于耐色语，说说也无所谓。 正所谓“师夷长技以制夷”，等将来自身壮大了，那就轮到精灵主动说人类语言了。 现在人类很显然还没到那种程度，那么，托芙这举动就显得尤为可疑了。 这般想着，夏多又接连询问了一些关键问题，科林、杰斯等人也都一一回答，最后夏多提出想要复现当时的场景。 “夏多，你准备怎么做？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很简单，你们只要在我施法期间不断回忆当时和那个精灵接触的场景就行了。” 夏多说的简单，但其实并不容易，心灵法术很容易受到主观意志的干扰，特别是对心灵法术有所了解的人，更能做出针对性的误导。 当然，他也可以去萨维尔镇中心广场回溯那片区域的过去历史，但托芙毕竟是一位强大的法师，可能最后就回溯了个寂寞。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可能在中心广场遇到托芙。 就算遇不到，对方也可能关注这那里，不然怎么可能有时之塔成员从那里经过，就会被找上。 一个可以算巧合，所有人都那样，那就不是巧合了。 不管怎么说，先看看科林等人的记忆，总归是能起到一定的参考作用的。 第1392章 检查记忆、全面消杀 科林等人并没有对夏多检查记忆的行为有什么抵触，或许是他们并没有如夏多这样的隐私意识，或许是他们认为自己拒绝也没用。 但不管怎么说，夏多的法术进行得很顺利，几乎完美还原了这四个人当时与托芙见面的场景，虽说其中有着一定的主观成分，但距离真实情况其实相差不远。 不过看着看着，夏多就发现了托芙的一些小动作，对方并不仅仅只是和科林等人交谈，似乎还暗中施法。 这一发现让夏多大为光火，这简直就是在挑衅，但由于是以科林等人的记忆重现出来的场景，很多细节特别是法术相关的细节并不能得到很好的还原。 仅凭一些施法的小动作，并不能断定托芙就是在施法。 但既然有怀疑，夏多就不可能坐视不管。 在言明精灵可能对他们暗中施法后，科林等人对于夏多提出的进一步检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会长，你说精灵可能对我们做了什么？”杰斯一脸紧张地问道。 “不用担心，可能只是在你们身上放了一些探知媒介，或者是影响你们当时的心智，具体是什么，还要检查之后才能知道。” 简单解释了一下，夏多便开始逐一检查杰斯等人的身体，从外到内，从现在到过去，甚至连灵魂也没放过。 最终得出结论，四人确实受到了某种法术影响，但时间几乎抹去了任何痕迹。 至于说持续存在的探知媒介，夏多并没有在科林等人身上发现，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或许已经转移到时之塔的某个角落。 这一刻，夏多对妮雅之前调整传送门权限、限制时之塔成员外出的决定，产生了更为深刻的认同感！ 时之塔内外当然是有通讯管制的，如果没有管制，任由通讯进出，那岂不是探知法术也可以借由通讯法术自由进出了！ 这么明显的漏洞，当初时之塔的设计者萨维尔大奥术师根本不可能留，甚至于新出现的魔网背景通讯，时之塔也专门对其设置的管制措施。 尽管时之塔的新旧通讯管制，并不能确定通讯另一端通讯者的信息，也无法知晓通讯的内容，但时之塔内部的通讯者，却有一个算一个，通通都被记录在案。 夏多询问塔灵得知，这几天时之塔内部对外的通讯，一共十六起，都是正常合法通讯权限内的，没有任何一起无权限的非法通讯。 这意味着，要么那十六起能够查到每一个通讯者身份的通讯有问题，要么就是托芙的探知媒介还没有暴露。 当然，这种猜测的前提是——托芙确实在科林等人身上放置了可移动的探知媒介。 但不管怎么说，时之塔内部来一场全方位的例行“消杀”在所难免。 一般这种级别的“消杀程序”可能一年两年也启动不了一次，而启动一次的维护成本，至少也是以万金币来计算。 这要是放在过去，夏多可能还会考虑一下，但在量产魔法物品赢利后，加上最近刚摸过十几万奥能结晶，他现在做出这种决定，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 确定科林等人身上没有托芙留下的后手，夏多就让他们先回去了，当然原本并不存在的进修班也给他们安排了。 之后，他就通知妮雅启动时之塔的全面消杀程序。 而妮雅的行动也是非常迅速，几乎没有经过任何等待，刚刚传讯完毕的夏多就收到了塔灵的通知—— “警报，时之塔即将启动全面消杀程序，为避免出现意外，所有成员立刻停止手上的工作，返回各自的住所，本次消杀程序将持续120分钟。” 紧接着，夏多又听到一连串的功能设施封闭的声音—— “奥术花园封闭中—— “图书馆封闭中—— “公共层封闭中—— “……” 夏多见状立刻传送到顶层的妮雅书房，妮雅此刻还留在这里，似乎是在等夏多回来，一见到夏多，她立刻担心问道： “科林那边是什么情况？是托芙做什么吗？” 夏多点了点头，解释说：“托芙可能在科林他们身上放了探知媒介，我能找到，不管怎么说先消杀一下吧，反正时之塔现在也不缺那点小钱。” 正说着，夏多就感到一片范围极大的法术平抑场域凭空出现，两人身旁原本还亮着的投影窗瞬间就灭了。 不止投影窗，就连夏多、妮雅两人身上的各种魔法物品，此刻也失去了全部的魔法灵光。 好在法术平抑场域来得快，去得也快，要是长时间处于这等强度的平抑场域中，夏多身上的魔法物品有一件算一件，估计一个都撑不到最后。 当然，夏多身上加持的各种实用法术，在平抑场域经过之后，确实一个都没能幸存下来。 幸好是身处时之塔内部，不然哪怕接下来还有几次平抑场域，夏多也会立刻为自己至少加持一个回避探知法术。 没有这法术在身上，就太没有安全感了。 …… 法术平抑场域过后，夏多接下来又感知到数道涉及不同层面的探知场域扫过，之后就又是法术平抑场域。 如此循环多次，期间还要算上各种清除魔法或非魔法异常的法术，才算是完成了一套全面的消杀程序。 总时长就是塔灵预估的120分钟。 消杀期间，夏多就一直和妮雅待在顶层书房，投影窗暂时用不了了，两人就泡着茶闲聊着。 等到消杀完毕，投影窗也重新亮了起来，只不过之前妮雅设置的萨维尔镇中心广场视角已经被重置，变成了一片空白。 不过，夏多此刻可没什么心情重新设置投影窗的探知视角，喝完茶杯中的最后一口茶，他就站了起来，对妮雅说道： “我去会一会托芙，不管怎么说，时之塔一次全面消杀的费用必须记在她的账上！” “我会在这里看着你们，随时提供支援。” 夏多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他最后看了妮雅一眼，便毅然传送到公共层，准备通过传送门前往萨维尔镇。 第1393章 质问、提醒 萨维尔镇。 从时之塔旧址旁边的传送门，到中心广场，有一段差不多百十米长的小路，夏多从传送门出来，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托芙，而是沿着这条小路慢悠悠地朝中心广场走去。 刚刚他和妮雅在时之塔看到托芙正和一个时之塔成员朝贸易区走去，当然那是消杀程序的两小时之前。 夏多这么慢悠悠地走过去，一定程度上也是在试探对方是否监视着这边，仅从这一路上已有的法术痕迹来看，夏多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监控。 但魔法这种东西，想要隐藏其实也并不困难，如果不进行细致一点的检查，只这么粗略一看，确实很容易忽视很多东西。 不过，夏多并不想搞太大动作，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搞清楚托芙再次来到萨维尔领的真正目的。 …… 刚从巷子里走出来，进入到中心广场，夏多就发现广场东北角出现一个纤细的身影，定睛一看，那就是托芙！ 甚至还朝自己招手呢！ 夏多眉头一紧，知道对方果然在监视这里，稍微调整了一下心绪，他径直地朝对方走了过去。 还没等他走近，却已经听到对方的声音，“夏多领主，你终于出现了！” “你在等我？为什么不联系时之塔呢？或者告诉奥瑞普斯族长？” 面对这个刚刚在时之塔探知影像中见过的女性精灵法师，夏多的态度还是十分审慎的，当然他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给对方。 在对方回答之前，又继续质问道：“对时之塔成员暗施法术又怎么解释呢！托芙女士？” 听到这接连的质问，托芙原本还有些笑意的面孔瞬间就阴沉了下来，似乎是没想到夏多一上来就会质问她，待表情恢复正常，她才冷冷地说道： “夏多领主，如果你还是这种态度的话，那接下来的话，我就不必说了，之后产生任何后果，也全由你自己承担。” 夏多一听这话，顿时有些诧异，难不成这还是他的错？但他也想听听托芙怎么解释，于是便邀请对方到旁边不远处的镇公所详谈。 毕竟，他们一个人类一个精灵站在这广场上，多少有些招摇。 …… 对于夏多的邀请，托芙并没有拒绝，同时态度也似乎缓和了一些，就好像受了委屈、又得了安慰的模样。 夏多见状，心中大概有数，猜到对方之前的生气可能就只是一种伪装、一种策略，不过他也不在乎。 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就是弄清楚对方的目的，对方表现越多，所透露出来的信息也就越多。 进入镇公所后，夏多特意向塞恩镇长要一间普通会客室，除了还算宽敞，几乎算得上简陋了。 但托芙却似乎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夏多毫不怀疑，如果刚刚他不是一上来就劈头盖脸的质问，对方或许也会像对之前那些时之塔成员那样热情呢！ “托芙女士，你找我有什么事？另外，对时之塔成员暗施法术这件事，你也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夏多似乎是笃定对方不会翻脸，再次重复了之前的问题，不过语气相比之前，还是温和了不少。 毕竟，就算他已经做好了和对方翻脸的准备，实际也还是希望不要走到那最后一步。 面对夏多这次较为友善的询问，托芙也表现得比较合作，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科曼索国内有一位大人物盯上你了，我这次过来就是特意提醒你的！” “有人盯上了我？” 这种解释，夏多第一反应是不信，再就是——不过如此，耐色瑞尔任何一个精英法师都有可能上科曼索的黑名单。 被某个大人物盯上，再正常不过了。 更何况自己拥有的多个身份——公主唯一学生的丈夫、伊奥勒姆的学生、资深奥术师，每一个都值得那些科曼索的大人物关注一二。 托芙这个解释有些虚，不过不能完全不放在心上，如果托芙所言不虚，按照她特意跑一趟提醒的事态推测，那个科曼索大人物或许会有什么大行动。 本着让对方表现多些、暴露多些的想法，夏多装作一副紧张又十分好奇的样子，问托芙：“是谁盯上我了？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是高等法师杰里尼斯，他是伊利瑟尔冕王的近臣，而且还是亲信。就在前几天的一次上位家族晚宴上，对方酒后不经意间吐露出这一消息，虽然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了，但我却已经留意了。事后我打听了一下，可能和埃弗瑞斯卡有关！” 托芙说完，便好奇地打量着夏多，似乎想问夏多在埃弗瑞斯卡做了什么，才引起杰里尼斯的注意。 对此，夏多却十分肯定地摇了摇头，“不久前我确实去过埃弗瑞斯卡，但要说做了什么能够引起一位高等法师的注意，我可以很肯定的说没有！” 其实是有的，但一方面夏多自己也不确定，另一方面，就算确定了也不可能告诉托芙啊！ 这种事肯定是不能承认的，而且连暗示都不能有，不用管对方信不信，这是自己这边的一个态度问题。 立场决定态度，态度决定具体的做事方法。 先表明态度，接下来，无论对方有什么招，他接着就是。 不过这件事，暂时还要存疑，因为是从托芙嘴里说出来的，夏多信不过托芙，甚至到现在，他都不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月冠家族的成员。 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的出身一定是上位家族。 谈吐、气质，乃至语言风格，这是普通精灵装都装不出来的。 想到这，夏多再次询问托芙：“月冠家族有关于那位杰里尼斯法师的进一步信息吗？” “一位高等法师的信息又怎么会是我能够轻易得到的呢！不过家族中倒是保存了一些，但这不可能毫无代价。” “你想要什么？” “不是我需要什么，而是我的家族需要什么。于我自己而言，我更倾向于投资一位前途远大的人类合作者，但家族需要看到实际的利益。” “说吧！到底要什么？”夏多语气中已经掺杂了一丝不耐烦。 但这也是装的。 尽管他不确定这是否是托芙设计出来的套路，却也不妨碍他顺着自己认为的剧本演下去。 第1394章 条件、试探 很快，托芙就开出了条件—— “任何一条和高等法师有关的情报都很宝贵，因此，我需要夏多领主在下一次香料分成谈判中支持月冠家族多分两成，又或者拿出指定的两种高级香料活株。” 这两个条件看上去并不严苛，但其实处处都是陷阱。 首先那个两成香料分成，怎么分成之前三方都已经谈好了，别说是下一次谈判坐地起价，单单这件事本身，夏多也不可能答应。 要知道香料来源并不是夏多自己，而是柯林斯领主，除非夏多愿意让出自己的分成，不然就是在出卖柯林斯的利益。 而如果让出自己的分成，那几乎等同于他在香料走私生意中彻底出局，就算夏多答应，柯林斯也不一定答应。 更何况，夏多不可能在与柯林斯商议之前就私下答应托芙。 而另一条件——拿出指定的两种高级香料活株，可以肯定的是，那必定是精灵国度早已灭绝的香料，只存在于少数古代遗迹中。 柯林斯领主作为遗迹达人，或许有，但夏多是确实没有。 托芙提这个条件，要么是想让他大出血找柯林斯换，要么就是想让他找柯林斯偷或者抢，夏多更倾向于后一种可能。 这种事，就算夏多有能力做，他也不会去做。 至于交换，两种当前精灵社会已经灭绝了的高级香料，在没有其他来源之前，几乎就是无价之宝。 很显然，托芙提的这两个条件，都太过强人所难了。 夏多不是很理解，难道对方之前表现出的缓和乃至热情，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强人所难吗？ “托芙女士，你应该知道，这两个条件我是不可能答应的，能换其他条件吗？” “很遗憾，除非你能向月冠家族提供秘银矿石，不然就只能是这两个条件。其实，最重要的信息我已经告诉你了，夏多领主只要行事谨慎，完全可以不在乎杰里尼斯的威胁。” 托芙本意似乎还是想劝夏多答应条件，不过夏多在思索一阵后却提出：“我觉得可以换成这样的条件—— “由月冠家族提供情报，我来安排一次暗杀，彻底灭掉杰里尼斯，我想如果月冠家族和杰里尼斯的关系良好，托芙女士也不会来提醒我吧！” “你能杀掉杰里尼斯？”托芙睁大了眼睛，似乎是想重新认识一下夏多。 但夏多却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不能，但我可以请我老师帮忙啊，只要计划得当，就算是高等法师也有丧命的可能！” 这当然还是胡话，先不说伊奥勒姆会不会答应，单是夏多自己也不可能抛开和平发育的黄金时机去搞什么暗杀。 此外，北地联盟正面临着卓尔的威胁，也不会允许现阶段各国发生太过严重的针对性死亡事件。 不过，夏多的回答却让托芙露出了一副沉思的表情，似乎真的是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看到这一幕，夏多不禁有些紧张，他还真担心对方会答应下来，那样的话自己就有些被动了，不止要费多少脑细胞将这出闹剧糊弄过去。 “托芙女士，杰里尼斯一事暂时先说到这里吧，无论如何处理，你我都需要再慎重考虑一番。” 这里，夏多将这件事本来只关系到他一个人，引到了月冠家族身上，当然这托芙的身份还有待确认，对方的目的也始终云里雾里。 但此刻，一人一精灵似乎还真有些默契，托芙似乎也意识到这等隐秘的话题并不适合在这里展开，于是便回应了夏多的提议，并说： “夏多领主还想问什么？是我对那几个人类法师做了什么吗？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 托芙这话说得坚决，以至于夏多都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是否是自己做出了误判，但事实是—— 夏多虽然无法确定当时托芙施法的具体细节，但至少可以肯定对方施法了。 不过托芙现在这种态度，夏多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所有然来，再纠缠的话，或许对方就要翻脸了。 于是，夏多适时转移了话题，“我知道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前几天我在塞汶顿的时候，曾听老师提到过月冠家族的奎尔塞林法师，老师对他赞许不已，不知托芙女士和他的关系是——” “他是我的叔叔！” 托芙只说了这一句，便闭口不谈。 夏多看出对方似乎并不想谈及自己家族的情况，但他却依然继续问道：“听说奎尔塞林法师曾经挑战过伊利瑟尔冕王，这是真的吗？” 之前在塞汶顿，夏多和伊奥勒姆曾经聊到伊利瑟尔的各种挑战者，那是从埃弗瑞斯卡那位乌维伦遗民挑战者延伸过来的话题。 其中就提到月冠家族的奎尔塞林，夏多因为对月冠家族比较感兴趣，就多问了几句，这次正好拿来试探托芙。 当时奎尔塞林与伊利瑟尔冕王的决斗是在一次宴会上，小辈无礼，但冕王却十分大方地接受了，而且给奎尔塞林好好上了一课。 虽然奎尔塞林输了，但在科曼索，这件事并不羞耻，反而十分荣耀。 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得到冕王的亲自指点的，那是一次出风头的经历！ 如果托芙真是月冠家族的人，就算家族与冕王在政治上有着不同立场，但这件事本身的性质却不会有什么改变，只要是真月冠家族成员被问到了，应该都会回答。 事实上，伊奥勒姆不知从哪里搞到了当时宴会的魔法影像，因为夏多问到了，就给夏多也看了。 现在就看托芙怎么回答了！ 是继续装死，还是随便敷衍，又或者尽情夸耀？ “是真的，不过不能说是奎尔塞林叔叔挑战冕王，而是冕王给予奎尔塞林叔叔指点，那是一次秋日庆典宴会上，不过当时我并不在场，不清楚具体情景。” 夏多明面上一脸了然地点了点头，心里却不住摇头，托芙这回答在他看来十分异常。 精灵大都看重家族，看重家族成员，现在有一个在人类面前大吹特吹的机会，怎么可能错过，除非—— 那不是自己的家族！ 第1395章 示威、送客 当然这也可能是托芙处于精灵一贯的高傲姿态，不想在一个人类面前炫耀，但之前她态度的缓和乃至热情，和这就有些矛盾了。 夏多想要追问，但托芙却顾左右而言他，甚至还拿出一瓶酒摆到会客室内的桌上，继续转移话题： “月初柯林斯领主提供的高级香料已经全部售出，大多数客户都反应香料品质很正，并表示会持续购买，让我们来庆祝一下吧！” “……” 夏多顿时无语，原本还是一副剑拔弩张的质问场景，在双方有意纵容下竟演变成庆祝宴会了！ “托芙女士，柯林斯领主不在，庆祝一事还是往后推一推吧！” 只是夏多的拒绝并未起到作用，托芙熟练地倒出两杯橙黄色的果酒，举杯递到夏多跟前。 随后会客室内场景大变，原本简陋的会客室顿时变成了阳光明媚的户外，树荫下，一个身材纤细的女性精灵在宾客环绕的宴席上，为夏多递酒。 听着耳边若隐若现的安斯塔萨琴小调，夏多内心却远远没有脸上所表现出来的淡定，近距离观察托芙施法，对方这法术几乎称得上“言出法随”、“润物无声”了。 尽管只是一片仅能蒙蔽视觉的幻景，但法术要素繁多，一般法师可没办法这么轻易、这么迅速施展出来。 可想而知，对方一旦施展攻击手段，也必定会势如惊雷。 甚至于，如果现在托芙突然承认自己是高等法师，夏多也不会有过多怀疑，但他对托芙身份的真实性就更加怀疑了。 这样一个自身强大且背景深厚的精灵法师，为什么会找上他？难道仅仅只是因为那些高级香料吗？ 又或者是为了给科曼索冕王添点堵？ “或许托芙所说的冕王近臣杰里尼斯根本就是个幌子，是她自己或者她背后的某个高等法师盯上了自己！” 一时间，夏多也有些慌了，被精灵盯上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现阶段他的种田还未取得什么关键性的成果，很容易就被精灵一锅端了。 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它存在就已经由不得他不重视了。 至于自己的安危，夏多并不担心，现在有能力在自己的地盘单杀自己的精灵可能还没有出生呢！ 他接过托芙递过来的酒杯，脸上依旧是维持着伪装出来的、和善同时带着一丝距离的微笑。 “夏多领主，为我们日后更进一步的合作，请满饮此杯！” “好！” 不过在饮用之前，夏多却对着酒杯施展了一个非常特殊的精灵法术——“祝酒礼”，这个法术名义上激发酒水香气，也确实有这个效果。 但实质上，这个法术最初的源头却是——古代精灵王国上位家族宴饮时，检测酒水是否被下毒或者施咒的礼节性法术。 夏多倒不是真的认为托芙会在萨维尔领对他下手，但他觉得托芙之前的法术更像是在示威，那他自然是要回敬对方的！ 无论是科曼索冕王的近臣杰里尼斯，还是托芙自己，反正夏多现在确定自己是被精灵盯上了。 想要再向之前那样保持低调几乎是不可能了，那干脆就让对方好好看！ 将对方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而不是领地，相比于自己，夏多觉得领地更需要保密。 在他看来，自己唯一可以算得上秘密的就是异界来客的身份，但这个秘密实际上早就被完美解释了，那就是——东方人！ 上一次见面时，托芙就提到科曼索目前就居住着数万东方人，并且部分东方人还从事着令精灵尊敬的工作。 至于血脉或者随身空间。 这世界同样有着各种血脉术士，甚至南方四国中的卡林珊就是以血脉着称，而随身空间，这里也有半位面与之相似。 甚至于夏多从家乡带来的各种思想，也算不得多稀奇，任何真实的世界都存在足够多的各种思想。 只不过，夏多能够提供一种已经经过物质宇宙现代文明验证过的道路选择，而不是从无数思想中盲选撞运气。 至于他所选择的思想在不同宇宙的适应性，这并不是什么问题，大道一以贯之。 只要人还是人，只要世界还可以认知，那科学的发展观、方法论就永远可以与时俱进、与世推移。 夏多不确定精灵是否能从自己的领地中看到危机，但他却要做这样的准备，为此他宁可主动暴露自己。 果然，在他施展了“祝酒礼”后，托芙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变得异常惊讶。 不过夏多却面色如常，只是将之前生硬的“白板”精灵语更换为更具个人风格的“俚语”，对其说道： “托芙女士，饮圣！” 说完，夏多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是好久，可惜喝酒的人不是好人，夏多心中感叹，放下酒杯后，就没准备再拿起来，而是驱散了周围的幻象，将会客室恢复成之前的简陋模样。 展示“祝酒礼”还有不输精灵的精灵语，都是在表面自己对精灵社会了解很深，意思到了就可以了，夏多也没有继续展示，就让托芙慢慢猜、慢慢调查去吧！ “托芙女士，时之塔那边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奉陪了。仲夏节后我会前往塞汶顿，如果有需要，可以来塞汶顿找我。” “夏多领主请便，关于你提到的合作刺杀杰里尼斯，我会向家族汇报，此行兴致已尽，我也该离开了。” 似乎是很着急，托芙甚至都不等离开会客室，就直接传送离开了，这种在精灵社会特别失礼的行为，难道因为对象是人类，就可以变得不失礼了吗？ 望着对方刚刚站立的位置，夏多摇了摇头，看样子自己真的有些超出对方的预料了。 “这样也好，等仲夏节一过我就去塞汶顿，正好将精灵的目光也带去塞汶顿，不过这耐色疆域还真是筛子啊，精灵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一时间，夏多怀念起投影位面奥术帝国的边境结界了，虽说就是这东西导致了帝国的毁灭，但它本身存在的意义却不容否定。 关键还是要坚持技术自研道路啊！ 第1396章 技术自研 投影位面奥术帝国在明知道和精灵是死敌的情况下，偶然得到了一点迷锁技术，就放心大胆地用到边境结界这种战略性设施上。 真不知道这是自大呢？还是自大呢？ 事实夏多已经知道了，奥术帝国的破灭是他亲身经历过的，而在之后的【投影位面·帝国遗民】中，他知道了关于那场大破灭背后的更多细节。 所谓“边境结界”，几乎就是在精灵的“指导”中完成的。 这也使得后来的帝国遗民对这桩过往讳莫如深，同时也对迷锁研究避如蛇蝎，生怕又着了精灵的道。 在投影位面中，夏多曾在研究院提交了一份关于通讯迷锁的项目申请，想要借助研究院的资源帮自己搞项目。 但却被塞缪尔副院长警告了，后来出名后，他几番打听才知道了关于“边境结界”的过往。 完全“拿来主义”不可取，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不可取，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才是正确的做法。 由于【投影位面·奥术帝国】的最后一点余晖早已湮灭于星界迷梦废墟之中，夏多再想知道边境结界的细节，就只能大海捞针般地找一个类似的投影位面了。 不过，也不用那么麻烦。 夏多需要的是一种可以用来监视、乃至管控疆域内传送法术的技术，而不是具体的边境结界。 监视方面时之塔现在就可以做到，只是萨维尔领距离时之塔太远，无法做到全天候监视。 至于管控，这方面很困难，目前来说，除了奥术帝国的边境结界，夏多只知道精灵的迷锁可以做到。 或许迷锁也可以是一种选择。 但夏多对于迷锁的了解也仅限于【统治之剑】中的那几位高等法师的认知，或许还要加上【投影位面·帝国遗民】中科曼索冕王更新的部分信息。 或许论对迷锁知识的丰度，他可能不属于任何一个主位面的精灵高等法师，但具体到迷锁建设、攻防，他就远远不如了。 特别是攻防，夏多的实践经验几乎为零，又怎么可能是“老司机”的对手呢！ 还有就是，他所获得的迷锁知识，除了投影位面科曼索冕王“更新”的那很少的部分外，剩下的几乎全都是来自一千年前。 一千年后（包括主位面）的复合迷锁体系，他就没能获得。（埃弗瑞斯卡的分布式节点设计，只获得了部分信息） 主位面的精灵诸国确实是在衰落，但并不等于说他们的所有技术都处于不断失传的状态，没有半点进步。 迷锁虽然也是法术，但更是一种至关重要的基础设施，如果衰落到连基础设施都无法维护、无法更新的地步，那主位面还有精灵的生存余地吗？ 除了复合迷锁、分布式设计，精灵诸国在迷锁领域必定有更多的进步。 在不清楚精灵迷锁技术上限之前，夏多是不可能用其作为战略设施的，不过一些非战略的民用设施倒是无所谓。 正好还可以进行技术积累呢！ 这也是夏多支持妮雅研究通讯迷锁的一个重要原因，当然最直接的原因还是妮雅想那么做。 …… 回到时之塔后，夏多还在想管控传送法术的事，但想来想去，他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领地小还无所谓，如果领地大，那除了迷锁，还真就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难道浮空城才是未来唯一的选择吗？” 夏多并不愿意放弃地面，就算浮空城可以养活所有国民，但如果加上地面的话，岂不是可以养活更多！ 更何况浮空城可以容纳的人口数量，始终有限，只有广阔的大地，才是人口爆炸的基础。 这个问题也不算远了，一旦密瑟能核实验成功，浮空城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升起来。 而密瑟能核实验，在夏多完成独立奥火装置车间后，实验速度将大大提升，如果一切顺利，或许今年就能看到成果呢！ …… 书房内，夏多、妮雅相对而坐，投影窗上的实时影像已经换成了【大夏-萨维尔领通道】的施工现场。 沉默良久，夏多问妮雅：“通讯迷锁的研究有什么困难吗？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和我说！” “你上次说的分布式节点设计给我的启发很大，我现在正在重新设计通讯迷锁的法术要素，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工程，时之塔的奥术师还是太少了。” 妮雅这话夏多完全听明白了，奥术师就是说明至少经过相对完善的基础魔法教育，能够参与到迷锁研究中来。 可问题是——野生的高阶法师都那么难找，野生的奥术师，夏多都怀疑那到底存不存在！ 进阶奥术师必须用到进阶实验室，不然难以撕裂魔网，而有能力建造进阶实验室的法师塔组织，会放任一个野生的奥术师流落在外吗？ 夏多自己是不会放任的，想要用时之塔的进阶实验室，可以，条件是先加入时之塔，而且还要支付一定的费用（进阶实验室几乎就是一次性的，没有奥术师修复的话，根本没法重复使用）。 就算是奥法联合会这种相对开放、相对松散的组织，也是需要全职奥术师雇员的。 妮雅提这个问题，可真是难倒夏多了，对此他也只能说：“短时间内我可变不出奥术师来，等新学徒成长起来，奥术师会有的，而且还不少呢！” 不过他这话，也只是一句安慰，妮雅说的这个问题，现在确实很难解决，对于这种情况，妮雅也是清楚的，反而安慰其夏多来： “没关系，最多就是麻烦些，我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嗯！” 对于妮雅的懂事，夏多感到十分欣慰，也十分感动，他伸出右手与妮雅的左手握到一起，稍稍用力将妮雅拉到自己这边，拥着妮雅的身子，在她耳边轻声却坚定地说道： “我会给你一个最美好的未来！” 但短时间内，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够超越精灵， 奥术帝国的边境结界是一种思路，精灵的 第1397章 送归、觉悟 （前章末尾有修改、补充） 夏多之所以要这么做，除了仲夏节确实需要放假外，更重要的是想让两地领民——特别是萨维尔领的领民们——对时之塔新政策有一个更深刻的认识。 之前时之塔扩招在萨维尔领引发了很大的反响，但实际效果却不是十分理想，毕竟没有先例，法师培养更是出了名的花钱。 除了少部分自愿报名尝鲜外，更多则是塞恩镇长强派下去的任务。 加上时之塔迁移，来自萨维尔领的新学徒往来不便，很多人从进入时之塔到现在，都还没有离开过一次呢！ 这次仲夏节，夏多说什么都要让这批人回去一趟，也算是为时之塔接下来的新学徒招收计划提前预热一下吧！ …… 时之塔一层大厅。 来自萨维尔领的学徒们在收到教务处的通知后，纷纷乘坐升降梯从公共层赶到这里。 没有感受过旧体制压力的他们，一个个情绪十分外显，完全的少年人模样，或是抱怨时之塔突然赶人，或是是和熟悉的同伴诉说想家的情绪。 更多的则是在讨论时之塔这次为什么强制放假，猜测是不是假期过后课程、考试会更加繁重！ 夏多站在大厅正中，看着这一个个活力满满的新学徒，心中感叹，这才有个学生样啊！ 等到人来得差不多了，夏多伸手向下压了压，法术随之而动，大厅内瞬间变得异常安静。 有些刚刚还在说话的学徒，发现突然没了声，不由得更加长大了嘴巴，似乎是想呐喊，却依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所有学徒注意，等下我会召唤出通往萨维尔镇中心广场的传送门，所有人排好队伍，从两侧依次进入，到达对面后尽快离开，别挡着别人。” 说完，夏多便在大厅中央召唤出一个高约三米、宽五米的中型传送门，镜面般的传送门清晰地显示出对面中心广场的情景—— 塞恩镇长正指挥着领地卫兵维持着秩序，外面几乎围满了围观的人群，其中不乏学徒家人，收到消息后前来“接站”。 随着夏多一声令下，时之塔一层大厅内的学徒排着整齐的队伍，从传送门两侧依次进入，一到对面，就立刻飞奔着朝人群扑去。 一共三四百学徒，很快就走了个精光。 之后，夏多自己也走进了传送门，来到中心广场，使了个小法术将声音传到整个广场上： “今年仲夏节，时之塔预计招收适龄学徒200人，有意者可至镇公所咨询。” 夏多说完，朝塞恩镇长点了点头，又重新走进传送门，回到了时之塔，在解除传送门法术的时候，他看到塞恩镇长正在驱散人群。 正要给塞恩传讯让他趁着这么好的机会宣传宣传，刚刚正在顶层书房观察的妮雅已经来到了这里。 “仲夏节后，你还要去萨维尔领接他们？” “那怎么会！” 夏多笑着说道，“也就是这次回来得比较晚，如果再早点，我就安排船只接送了，后天他们怎么回来塞恩镇长已经安排好了，不需要我操心。” 其实夏多是不介意再去接那些学徒回来的，只不过塞汶顿那边的情况不容错过，他需要跟紧了伊奥勒姆的实验进度。 至于为什么不用时之塔的传送门，那是因为半永固的传送门，短时间内的通行人数有限，另外那个传送门但凡通过一个人都需要一定的维护成本。 还不如自己施法送人过去。 即便是将来时之塔的大法师多了，这种事只要夏多碰上了，也还是不介意顺手做一下。 毕竟学徒是时之塔发展的基础，对他们还是要多关心关心的！ …… 来自萨维尔领的学徒放假了，来自大夏领的学徒自然也不会例外，不过时之塔就在大夏领，他们可以走时之塔的大门，不需要夏多开门。 时之塔大门虽然也有传送的性质，但消耗比一般的传送门要低很多，哪怕是持续打开也没太大的影响。 但也因为往来方便，来自大夏领的学徒们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回家的，回家免不了要被亲人拉着表演戏法，完全没有学习的氛围。 要是玩得多了，假期后的周测、月考指不定就要考砸了。 因此，不少大夏领的学徒都是回家吃饭，吃完饭又赶回时之塔，等到仲夏节当天才出去放松放松。 ……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时间来到了第二天——耐色历837年的仲夏节。 这一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夏多就和妮雅一同来到萨维尔镇，一同参加仲夏节庆典的升阳仪式，迎接太阳升起。 当红扑扑的太阳跃出地平线的那一刻，夏多的心情也似乎受到了某种感染，整个人都变得阳光起来，并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原本一直悬在心间的、对于精灵关注的担忧，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一刻，他很想大声喊一句——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不过，他终究是没能喊出口，但在心中，他已经默念了无数遍，一种由贤者思想所引发的觉悟在这一刻油然而生—— 英特耐雄纳尔一定会实现！ 家乡的先贤或许看不到自己一手缔造的秩序走向何方，但已经获得初步长生的夏多，却可以看着自己的秩序一点点壮大、发展、延续。 何其幸哉！ 但理想永远少不了志同道合的一群人，夏多想到了进学会，全称“进步学习会”，就是他培养的同道之人。 技术、文化高度发达，所有人都得到了充分发展。 夏多太想看到那样的文明了，尽管他目前的觉悟还没有达到英特耐雄纳尔的程度，但他也是有那样的追求的！ 这不仅仅是源自家乡经历的惯性，也有他发自内心最真实的期盼。 在他看来，或许这就是每一个智慧生物都孜孜以求的终极目标之一，天堂也不过如是。 …… 升阳仪式后，夏多带着妮雅到神殿小坐，外面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神殿中却有着难得的出尘幽静之感。 倒上一杯茶，夏多和妮雅聊起了关于时之塔招新的问题。 第1398章 内部问题、互相推让 “在今天之前，时之塔就已经有了近千学徒，现在又要招收200人，这对时之塔内部空间无疑有着巨大的压力。” 妮雅首先考虑的是时之塔的正常运转问题，时之塔的设计者可能从来都没想到过，如今的时之塔竟然会有这么多人！ 对此，夏多表示完全理解，其实时之塔之前多次调整内部规章，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人太多了。 妮雅提到的空间问题还不是最大的问题，应挤的话，时之塔还能塞好几百号人呢！ 最大的问题应该能源问题！ 时之塔的元素池从设计之初可能就没考虑过这么多人使用的场景，后期想要改造扩容也十分困难。 涉及到方方面面，特别是塔灵。 塔灵和时之塔状态息息相关，对内部的附属设施进行小改动倒是无所谓，可一旦涉及到对最为核心的元素池改造，必定会影响塔灵状态。 目前夏多还没有创造塔灵的技术，萨维尔也没有什么资料传下来，这等于说，如果塔灵挂了，时之塔就要从“全自动”进入到“全手动”模式了。 那会极大地牵扯到妮雅的精力。 …… 除了能源问题，其实还有维护问题，倒不是说没钱维护，而是时之塔能够进行维护工作的人快不够用了。 转型改制后的时之塔，每一个成员都有着自己的本职工作，维护工作算是额外的加班工作，过去人少的时候，艾伯克一个人就能维护。 但现在人多，几乎每一个正式法师，都被分配了维护工作，这极大地影响了他们的本职工作，特别是教务处如今已经近乎全职的学徒导师了。 还有就是，私人时间也会受到影响，短时间内加几个班倒也没什么，要是长期加班，就算有工资，也还是会让人不满。 夏多自己就对加班深恶痛绝，又怎么会强逼时之塔成员加班呢！ 就算是魔法技工，夏多也给了他们充分的学习、休息时间，而不是将他们当成奴工使用。 …… 维护人员短缺问题，之所以不是最大的问题，主要原因还是第一批新学徒已经陆续成长为正式法师，只要继续培养，总能找到足够多的合格维护人员。 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罢了。 连同妮雅前天和他提到奥术师数量少的问题，以及夏多自己发现的高级魔法技工少的问题，都是都可以归结为时间问题。 外聘是比较难的，还是得自己培养。 现阶段可以说是时之塔最难熬的一个阶段了，相关人员断层严重，只能靠时间慢慢熬过去。 只有能源问题，是靠时间也无法熬过去的。 除非等密瑟能核，但那个时间根本无法确定，可能时之塔今年就撑不住要能源破产了。 …… 外面欣欣向荣，内部却暗藏危机。 神殿花园中，夏多、妮雅相对而坐，想到时之塔如今面临的一些问题，两人都有些沉默。 首先招新是不可能停止的，可越招新，时之塔面临的各种压力就越大，除了钱，其他哪哪儿都有问题。 “妮雅，我觉得我们或许可以再建一座法师塔！” “可以啊，你现在已经是大奥术师了，确实需要一座完全属于自己的法师塔！”妮雅毫不犹豫地表示了赞同。 不过夏多却没有多高兴，因为—— 建造一座法师塔所需要的资源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是像守望塔那样的普通法师塔，夏多和妮雅凑一凑还能勉强凑齐，可那样的法师塔对于现在的夏多来说，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要建至少也要和时之塔差不多级别吧！ 那这里面的花销就大了去了，偏偏夏多现在不愿意显露已经成为大奥术师的事实，很难从奥法联合会或者塞汶顿议会得到援助。 如果全凭自己的财力建造的话，花费至少也是以千万金币起步。 “钱钱钱！哪里能来钱！” 尽管夏多现在付不起一座时之塔级别的法师塔的全部费用，但开个头总没什么问题，就像时之塔，最初也不是萨维尔手里建造完成的。 而是在妮雅的父亲埃普斯领主手里才完全建成的。 夏多也可以选择分期建造，只要先建到能够分流一部分新学徒就行，另外守望塔那边或许也可以分流一批正式法师。 他心中盘算了几番，这才对妮雅说道：“那就开建！不过短时间内可能没法开工了，毕竟我现在还没做好设计。至于现在——” 夏多从随身的次元袋内取出十几枚标准奥能结晶，放到两人面前的桌上，“我记得时之塔物资仓库中还有几十枚奥能结晶，我这里也有些，先用奥能结晶顶着吧，等到了塞汶顿，我会送更多奥能结晶回来的。” 于是，夏多又有了一个必须紧跟伊奥勒姆实验进度的理由，是的，他已经决定从之后的实验中薅羊毛了。 反正实验失败不捞也是散逸掉了，捞到就是赚到。 伊奥勒姆只收取了几次就攒了十多万奥能结晶，夏多也不要多，只要来个几千枚，就能让时之塔解决很多问题了。 不过这方法也是指标不治本，时之塔真正缺少的不是能源，而是和现有人数匹配的基础设施，在今天表现为能源短期罢了。 到了明天，或许就是法术实验室没能得到及时维护而停摆了。 在时之塔本身已经很难改造的前提下，再建新的魔法建筑几乎是唯一的选择。 …… 看着桌面上蓝光盈盈的奥能结晶，妮雅并没有接受，而是伸手将其推到了夏多面前，并说： “你出门在外，不比我留在时之塔安全，还是带着这些吧！等到时之塔的储备不够用了，我再找你要。” 妮雅很清楚，对于奥术师来说，奥能几乎就是生命一般的存在，只要有奥能，奥术师就永远也不缺法术。 几乎每一个奥术师都会拼命积攒奥能，但这又不是奥术师自己说了算的，奥火功率的天然上限就在那里，就算自己一点不用，也攒不下多少。 不过，对于妮雅的推辞，夏多也同样没有接受，他现在拿出的奥能结晶确实是他的全部存货，但等他回到塞汶顿，可以先从伊奥勒姆实验室中拿一些备用。 之前伊奥勒姆交给他的那一箱十多万奥能结晶，在改造实验室的时候，只在调试过程中用掉了很少一部分，剩下的都还留在实验室里呢。 取一些备用算是权宜之策，倒也不违背夏多的原则。 “放心吧，我这里还有，这些你先拿着。” 说着，夏多就将桌上的奥能结晶推了过去，并催促妮雅收起，但妮雅依然拒绝，夏多无奈只好从桌上拿起五枚，之后妮雅才算作罢。 五枚奥能结晶约等于五个10环法术，在塞汶顿应个急应该没什么问题。 第1399章 仲夏庆典、神迹降临 不知过去了多久，安布里尔主教遣人来通知祈福仪式即将开始，夏多这才注意到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而此时太阳已然出现在头顶正上方。 北地的日头一般来说都要偏南一点，但在仲夏节这天，太阳能够正好抵达正上方，而仲夏节后，太阳又要往南移。 选这天作为光辉之主的圣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只不过夏多更倾向于是先有这么特殊一天，而不是由光辉之主赐予。 当然，在这么喜庆的一天，夏多也不至于说出什么太过扫兴的话来。 和妮雅来到神殿前时，祈福仪式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就等他们两个到来宣布开始了。 “伟大的光辉之主，感谢您赐予我们阳光！” 随着妮雅一句象征性的开场白，安布里尔主教很快就指挥神殿的祭司们开始了仪式流程。 赞颂、祈祷、祝福，一整套流程走下来，夏多感觉自己的脸都有些僵了，而南边大夏领，一个与这里类似的祈福仪式也在同步进行着。 夏多和妮雅只以魔法影像的形式出现，亮个相就行，仪式的主持者是大夏领的现任执政官莱顿。 除了还在执勤的领地卫队，大夏领全体领民都来到了法典广场，在法典雕塑下进行了祈福仪式，甚至于莱顿还将法典雕塑也用上了，将其也加入到仪式要素之中。 不多时，仪式渐渐来到了尾声。 萨维尔镇中心广场这边，在一片欢呼声中，安布里尔主教安排祭司们依次退场，而妮雅也适时宣布狂欢开始。 夏多随性地朝人群挥了挥手，正要和妮雅一同退场，就在这时，他突然愣住了，萨维尔领这边倒还正常，可大夏领那边意外出现了—— 一道耀眼的光束从极高空直射而下，将法典雕塑罩在其中，持续不散！ “妮雅，看到南方的光柱了吗？” “没有啊？什么光柱？” 由于妮雅在大夏领的魔法影像是夏多创造、控制的，实际妮雅并不清楚此刻大夏领法典广场正在发生的事，但那么明显的光柱，北面应该也能看到才对。 可夏多的本体却看不到的，问妮雅，妮雅也说看不到，这到底是正午的阳光太盛将南方的光柱遮掩住了？还是由其他什么原因？ “妮雅跟我来！” 正好是领主退场时刻，夏多最多就是走得急了一些，倒也无伤大雅。 进入神殿后，他都没来得及走到神殿花园，就在正殿一侧的走廊上直接施展了传送法术。 …… 大夏领，法典广场。 夏多直接带着妮雅代入到魔法影像之中，本体到来，观感与法术感知又有所不同，此刻笼罩在法典雕塑上的光柱哪里是普通光柱啊，那分明就是一条圣力通道！ 几乎无穷无尽的圣力在光柱中生成、消散、再生成、再消散，演化出常人难以想象的诸多状态。 而在光柱正中，法典雕塑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莹润了起来，虽然看上去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可夏多就是有那样的感觉。 “这，这难道是神迹？” 到这时，妮雅才愣愣地憋出一句话来，她满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就在前方十几步远的法典雕塑，表情一变再变。 “神迹？” 夏多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莫不是莱顿这家伙将大夏法典献给光辉之主了？ 这还真有可能，但光辉之主有这么闲吗？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就降下神迹吗？ “妮雅你确定这是神迹吗？不是说光辉之主从来没有显示过神迹吗？”夏多好奇地问道。 之前有传闻说是光辉之主在雷森领降下神迹，但夏多在和雷森领主接触后才知道，那并不是神迹，而是克利夫在救特雷门·雷森，也就是雷森领主的命。 可能动静大了点，就被传成神迹了，实际是没有的。 但妮雅的回答也挺有意思，“你看着光柱，向上一直延伸到太阳，如果不是光辉之主，谁能做出这种事？！” “这就是神迹了？”夏多反问。 “那还能是什么？”妮雅同样反问。 夏多一听顿时乐了，他认为的神迹和妮雅认为的神迹还是有所区别的，或许圣力本身在妮雅看来都是一种神迹，只不过夏多更倾向于“由神完成的一项奇迹”这种解释。 现在法典广场这边最多只能算是强烈的圣力反应，还够不上奇迹之名，不过夏多从妮雅的话中发现，她似乎还没有发现光柱圣力的本质。 如果发现了的话，或许会更加肯定地说这是神迹了吧！ …… 差不多一刻钟后，头顶的太阳已经明显可以看出有些偏西了，而笼罩在法典雕塑上的光柱也从上到下逐渐熄灭了。 一直到圣光完全消失，夏多立刻朝单膝跪在雕塑面前的莱顿走去，等他靠近了，莱顿也起身了。 看到领主大人突然“活”了过来，莱顿立刻意识到肯定是刚刚发生的神迹引起的，于是连忙解释道： “大人，在刚刚的祈福仪式中，吾主似乎对大夏法典产生了兴趣，赐我全知记忆，命我全文背诵，之后就发生了那一幕。” “你是怎么知道光辉之主对大夏法典产生兴趣的？” 这话刚说出口，夏多就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祭司感知圣力，很大程度上就是感知所属神的意志，只要神愿意主动透露自己所想，那祭司自然是很容易就能领会神意了。 于是他又换了一个问题，“这神迹具体有什么效果？” 这时，妮雅也来到两人边上，莱顿见状行了一礼，才开始回答夏多的问题，“吾主无意干涉凡间，只是为法典雕塑增加了一个通识效果。” “通识？什么是通识？” “就是所有来到法典雕塑附近的人，只有了解法典的意愿，就能自动获得相应的法典内容。” “……” 这其实是夏多最早生出制作法典雕塑想法时对雕塑的要求，只不过仅通过已知的魔法技术很难完成这项功能。 之前他还是通过与塔灵连接让塔灵回答的方式，间接完成了。 但完成度其实并不高，塔灵只能机械地回答询问者的问题，并不能直接获取询问者的想法，也不能直接灌输知识。 虽然从结果上来看，两者差不多，但塔灵的效率就低太多了。 第1400章 教化神器、位面探索层异动 夏多略一思考就知道了这座雕塑的好处了，只要用对地方，这简直就是一个刷民心、治安的法宝啊！ “莱顿，你安排领民退场，稍后过来找我。” 如今的大夏领还没有什么娱乐工作者、也没多少娱乐场所、娱乐设施，想要狂欢也没那个条件。 庆典更多只是早中晚的三个仪式，其他时间要么去酒馆喝喝酒，要么就留在自己家里休息好了。 莱顿应了一声就要走开，只是才刚走两步，又退了回来，有些迟疑地问夏多：“大人，神迹一事需要让领民们保密吗？” “不用，这么多张嘴，怎么可能全都捂住，再说了雕塑就在这里，来个人都能看到，这又要怎么保密？随便他们去说吧！” 其实用法术是可以让所有领民都闭嘴的，只不过这么做一来有得罪光辉之主的风险，二来也违背了夏多的原则。 夏多自然不取，再者，就算这里有神迹，说出去谁信呢！ 只是这么一想，他突然觉得雷森领那边或许还真是神迹，只不过大多数人都不相信。 甚至于再联想得深一些，或许就是因为他帮了克利夫，才被降下神迹。 难道克利夫是神二代？ 夏多摇了摇头，将这个不切实际的臆测甩出脑袋，看着莱顿离开去疏散人群，他这才有时间好好打量着这座和之前似乎并无两样的法典雕塑。 但站在雕塑脚下，夏多还是能够十分清晰地感受到圣力辐射的微弱力量，如果常年待在这雕塑附近的话，或许还能延年益寿呢！ 就在夏多考虑是否要试试雕塑的通识效果的时候，妮雅已经开始尝试完了，只见她面露欣喜地来到夏多面前，确认了通识的效果： “是真的，真的有刚刚莱顿说的那种效果！这效果实在是太好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现在都想将这座雕塑搬到萨维尔领了！” 妮雅的话提醒了夏多，如果以后领地扩大，城市变迁，这座雕像能不能放到其他更适合的地方去呢？ 还是说，受了神迹就不能移动了，要一直待在这所谓的“圣地”了？ 不过这也不重要，未来的交通肯定十分发达，来这里参观一趟也费不了什么事，反而移动的景点，可能比不上这种需要亲自前往才能看到的固定景点。 …… 神迹是个好神迹，但夏多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收起开拓者权杖、没有放开心灵屏障。 尽管他有把握不会暴露自己的潜意识，但他还是不愿意向光辉之主透露自己的任何意识活动。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矫情”吧！ 说不定人家早就知道了。 不久后，莱顿回来了，夏多趁机向他询问了雕塑移动的问题。 莱顿说，现在的法典雕塑已经成了一件由神亲自制造的特殊圣物，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尽量不要移动比较好。 言下之意自然是能够移动的。 …… 下午，夏多继续留在法典广场研究了一会儿法典雕塑，通识效果他没有亲自尝试，但雕塑原本的功能，他都一一尝试了。 就算受了神迹，也还和之前一样，甚至是其中的法术要素都完全没有改动。 有妮雅配合，夏多也没有发现除了通识以外的任何功能，甚至连材质都没有变，当然圣力辐射除外，那是圣力的固有属性，就算是祭司提供的圣力也是一样。 由于涉及到神迹，夏多并没有对雕塑做什么破坏性测试，简单测试了一下功能，确定和莱顿所说无差，就和妮雅一同返回时之塔了。 不管怎样，光辉之主的神迹出现在大夏领，对夏多来说总归是一件好事。 特别是对精灵，夏多甚至更希望精灵能够确定神迹的真实性，这样至少能借光辉之主的“虎皮”用一用，震慑住精灵，让他们少搞点幺蛾子。 …… 晚间，夏多和妮雅分别在两地参加完仲夏节庆典的最后一个流程——安眠仪式后，回到了时之塔休息。 两人躺在床上什么都没有做，还在讨论着和神迹有关的话题，说到如果神迹的消息传到塞汶顿，或许会引来一些不知所谓的圣武士。 圣武士的话题在耐色瑞尔一向比较敏感，他们主要分为两大流派，一个是崇善派，一个是秩序派，或者说圣光派、律法派。 名字听上去挺不错的，但都没什么好名声。 前者极端狂热，往往以自己认为的善、自己认为的法去肆意干涉他人，这种崇善圣武士，就算是塞汶顿大神殿都不怎么待见。 而秩序圣武士，则是大神殿的私有武装，之所以敏感，则是因为耐色瑞尔是一个施法者国度。 神殿本身就属于法师阶级的附庸，附庸拥有了私人武装，难道不敏感吗？ 不过这也是一桩旧案了。 夏多和妮雅谈论的圣武士属于崇善派，这种圣武士平常表现得还算正常，可一旦遇到了违反他心中的“道”的现象，那就彻底疯了。 没有任何领主欢迎这种人进入自己的领地，一旦发现了，大多数领主都会选择驱逐，一些残暴一点更是会将他们直接杀死。 而那些崇善圣武士最喜欢做的就是伪装成冒险者到处游荡，当然用他们的话来说则是——在历练的过程中审判世事人心。 完全就是一个个定时炸弹。 夏多很不希望那些人来南境，可是神迹的消息一旦传出，就算一时无法确定真假，也肯定会有大神殿的人过来查看。 到时候一同跟过来几个崇善派圣武士，那就有意思了。 …… 就在夏多和妮雅商量着如何防范、应对可能到来的崇善圣武士的时候，妮雅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她紧紧地拉住夏多的手，不停地说道： “位面探索层有动静，可能是曾祖父回来了！” 夏多一听这话，心中也是一惊，怎么什么事都赶在今天了！ 不过惊讶归惊讶，两人还是很快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传送到位面探索层，当然更准确地说是，传送到位面探索层的预备传送大厅。 在这里可以开启连通次位面的传送门，但之前相当一段时间内，时之塔都没人去【蓝晶位面】，这里的传送门也就暂时关闭了，这里应该是安静的，但现在—— 宽敞的大厅内竟自动启动了一个之前从未发现的特殊召唤法阵，法阵当中，一个高大的人影就在夏多、妮雅二人的注视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第1401章 萨维尔归来、突发战斗 尽管妮雅说可能是萨维尔回来了，但夏多依然保持着十足的警惕，时之塔最初是由萨维尔设计，并建造了相当一部分。 除了眼这个未被发现的召唤法阵，还有没有其他暗手，谁也无法确定，萨维尔消失近百年，没有谁能够保证他还是原来的他。 除了性情方面，可能连内里的、人的本质都有可能换了个个儿！ “妮雅，你能确定是你曾祖父吗？” “不能，但除了他还能有谁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时之塔呢？” 看着妮雅一脸期待的样子，夏多忍不住暗自叹了口气，他知道妮雅之所以期待萨维尔归来，倒也不是说妮雅对她那个从未见过一面的曾祖父有多深的感情。 而是因为妮雅的父亲——埃普斯。 如今距离埃普斯进入时之塔静滞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年，这种不生不死的状态，夏多是没多少感觉的，但妮雅却不可能忘记。 只是，在成为大奥术师后，夏多也曾在妮雅的要求下去看过埃普斯，但埃普斯中的是灵魂相关的衰老组织。 更重要的是，两年前埃普斯为了安排后事，推迟了进入静滞间的时间，如果再早一些的话，夏多说不定还有办法。 但现在，只要埃普斯的静滞状态一解除，他根本活不了多久，而静滞状态是无法接受法术治疗的。 夏多也没办法在解除静滞状态后那么短的时间内，既解除诅咒，又修复灵魂上的损失。 在他看来，埃普斯只能继续偷渡未来寻找可能的救治机会，只要还活着，未来就有无限可能。 但妮雅却不一定能忍得了那么久，在知道位面探索层出现异动有，她激动的情绪已经完全写在脸上了。 而现在，夏多最担心的倒不是什么外敌入侵，或者萨维尔救不了埃普斯，而是回来的确实还是之前的萨维尔，可心态却完全发生了转变，根本无视亲情。 如果是那样的话，别说是救不救得了埃普斯了，而是他自己和妮雅能不能活着走出时之塔都是一个问题。 之前萨维尔一直没动静，夏多还能当这个问题不存在，只将这里的指引道标当成妮雅心理上的一个慰藉。 但现在出现在召唤法阵上的极有可能是萨维尔，那这个问题就再难回避了。 …… 随着召唤法阵上虚幻的人影逐渐变得凝实，夏多的心也越发紧张起来，他一手揽住妮雅，坚定地带着她朝后退了几步。 然后又缓缓展开奥火，以自身掌控的微型魔网去覆盖、侵占周围正常的魔网，从而创造更有利于自己的施法环境。 妮雅注意到夏多的举动，但她也并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此刻的她几乎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召唤法阵中即将出现的那个人身上。 “嗡——” 魔网最后一次被动的高频震荡，而法阵中的人影也彻底凝实，夏多知道就是此刻了，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操控着周围的魔网降下一片平抑场域。 与此同时，另一片静滞场域也蓄势待发，这个法术目前只被他升到9环，这还是月初的时候在伊奥勒姆实验室制备戴维弦的时候搞定的。 10环比较复杂，单纯堆积能级也很难有质的提升，就目前而言，9环已经差不多够用了。 如果召唤法阵中出现的人被这两个法术沾到，那肯定是没什么抵抗的余地了，但很可惜，来人不仅施法娴熟，对于法术原理的应用以及法术要素的储备也极为老道。 几乎是在平抑场域降下的瞬间，他就展开了奥火，于这一片对自己极为不利的环境中榨出了一丝喘息余地。 紧接着，又十分具有针对性地对夏多还未完全准备好的静滞场域发起了攻势，每每都打在了关键要素。 正所谓“创造远比破坏难”，很快，夏多这个法术就难以为继了，更糟糕的是，还不等他散去其余将用未用却被破坏到呈离散状态的法术要素，这些法术要素已经被对手所掌控。 这一刻，夏多很确定，就算对方不是萨维尔，也必定是一位十分强大的奥术师。 这种情况下，夏多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小巧了对方，以为仅凭两个法术加上主场环境就足以拿下对方，但对方却十分生动地给他上了一课。 现在夏多要做的和之前来人要做的一样——破坏对方即将成型法术，并伺机发起攻击。 于是，场面顿时就僵住了，所幸夏多在法术构成以及宏观布局方面稍胜一筹，才没有被来人以娴熟的技巧、丰富的经验以及更强大的奥火所击败。 但形势也并不那么乐观，只要对方足够聪明，完全能够在交手的过程中不断获得陌生法术要素的具体属性，并将其融入到自己的知识体系中去。 如此近距离又十分果决的法术对决，几乎很难为自己的施法操作加密，而且更重要的是—— 除非一方立刻远离，不然这种焦灼的战况几乎不可能自然停止，谁先停手，谁就可能被对手的法术瞬间命中。 可夏多不能逃，逃了的话岂不是要将时之塔给放弃了。 而他的对手，此刻也像是拼了命一样，根本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这就让夏多有些骑虎难下了。 …… 不过，专注于法术对决的夏多可能忘了，此时的位面探索层预备传送大厅内，还有第三人的存在。 或许也正是因为潜意识中知道有这第三人的存在，所以他才敢这么放手一搏。 此刻，妮雅终于反应过来，战斗中的两个人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疑似她的曾祖父，两人无论哪一个受损乃至殒命都不是她想见到的。 于是，原本为防备位面探索过程中异位面敌人从传送门反攻而设计的防御机制终于后知后觉地启动了。 只是瞬间，因夏多两人战斗而引发的魔网动荡就被完全抚平。 在这片强大的法术平抑场域中，尽管夏多依然能够以自身奥火施法，但也受到不小的影响，最显着的一点就是，同时施法距离大为降低，只能影响到自己的微型魔网。 这使得他无法干涉对方的施法，也就是说—— 这种情况下，两人想要继续战斗，就必须以实际效果未定的完整法术进行攻防，而无法进行法术要素层面的攻防。 这使得战斗的激烈程度陡然下降，但危险程度却陡然上升，要是某个关键法术没防住，可能就要立刻败亡了。 第1402章 验证难题、求助基兰 不过，预备传送大厅内的防护机制还远不止这近乎魔网死寂区的法术平抑场域，还有强大的束缚，乃至驱逐法术。 特别是束缚，几乎就是加强版的静滞法术。 正当夏多还在欣喜妮雅终于出手的时候，没想到妮雅将他也一并处理了，当思维陷入停止的时候，夏多对外界依稀还有些许感知。 似乎是在传送，而下一刻，他眼前一亮，发现自己身处的环境已经不在是之前的预备传送大厅了，而是变成了妮雅的卧室。 而妮雅本人就站在他的身边，略带歉意地说道：“抱歉，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将你们分开了。” “那人呢？现在过去了多久？你确定他的身份了吗？” 静滞状态下是感知不到时间流逝的，夏多刚才还保留了些许感知，他还不确定是不是错觉，但很显然，时间必然已经不是之前发生战斗的那个时间点了。 至于过去了多久，就要看妮雅是多久才为他解除静滞状态。 “我刚带你回到卧室，答应我不要在轻易动手。”妮雅拉着他的手柔声说道。 “好，我答应你。” 夏多一口答应了下来，现在这种情况已经算最好的结果了，接下来就是确认那个人的身份了。 “对了妮雅，那人呢？你把他放哪儿了？能够确定他的身份吗？” “在负一层监牢，刚刚你那样突然动手，我以为你发现了什么，就暂时把他放那儿了，要是他真的是曾祖父，那该怎么办？” 关键时刻，妮雅还是更相信自己，夏多感到十分欣慰，但妮雅现在这副患得患失的模样，也让他着实有些心疼，于是安慰道： “放心吧，如果真是萨维尔本人，确认他没有恶意后，我会向他道歉，请求他原谅的。我想，作为长辈，他应该会原谅我们的吧！” “这可不好说，小时候我常听父亲提起曾祖父，那种既仰慕又害怕的模样，我到今天都还记得十分清楚。”妮雅小声说道。 萨维尔在妮雅父亲出生前就已经受神罚放逐异界，两人应该没见过面的，但还能有那么深的感触，只能是从妮雅的爷爷那里传递过来的。 或许妮雅的爷爷感触更深，只可惜妮雅的爷爷在妮雅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如果没有兽人潮的话，或许妮雅的爷爷还能活到现在呢！ 如果在这时又见到了提前“服刑”归来的萨维尔，那就有意思了。 …… 无论妮雅有多担心，她都必须亲自确认出现在召唤法阵上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她的曾祖父。 时之塔负一层，1号监牢。 当夏多和妮雅出现在这里时，监牢中那个人依然处于静滞状态，头发花白、衣着简朴，几乎就像个乡下老农，而不是一个强大的施法者。 但乡下老农的眼神可比不上眼前之人，那种锐利的程度，让人哪怕只看上一眼，就印象深刻。 到这时，夏多才有时间仔细观察对方的长相，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原因，这人眉眼间和妮雅的父亲埃普斯确实有些相像。 特别是两年前埃普斯中了衰老诅咒时的枯槁模样，和现在监牢中的人几乎有着七八成相像。 “妮雅，你有办法确定他的身份吗？” “曾祖父留下的笔记中提到，他小时候因为贪玩误入森林中了猎人的陷阱，还因此在脚上留下了残疾，后来因为卓越的法师天赋，残疾得以治愈，但曾祖父却始终留着脚上的伤疤，用以警示自己。如果这人是曾祖父的话，应该还留着那个疤的。” “……” 夏多顿时无语，这人现在处于静滞状态怎么检查，就算是拿锤子敲也没用啊，一旦解除静滞状态，对方一看自己处于监牢之中，又要脱鞋验证，这简直就是羞辱啊！ 不是真的，倒也罢了，要真是萨维尔，难保不会在心里留下根刺。 “还有别的办法吗？” “还有就是问他一些曾祖父的过往，如果能答上来，应该就是真的。” “不妥不妥。” 夏多还是摇头，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是真的，倒也罢了，如果是真的，那大家脸上都不太好看。 “那你说怎么办？”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妮雅不免有些急了，甚至就准备先将对方放出来再说，夏多连忙拦住了她，提出了一个较为可行的方案： “基兰高塔精擅血脉领域，或许会有验证血缘关系的法术，我去一趟塞汶顿，等我回来再说，反正他现在处于静滞状态，没有时间概念，多等一会儿也没关系。” 妮雅犹豫了，但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她并不希望和曾祖父的见面过程太过生硬，之前夏多已经攻击了，她要是再来一次审讯，那就太糟糕了。 “好吧，那你要去多久？”妮雅问道。 “我现在就过去，最迟明天就会归来，你留在家里，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其他验证方法，等我回来。” “嗯。” 妮雅点了点头，努力撇过视线，强迫自己不去看监牢中的那个人。 …… 将妮雅安抚好，夏多才踏上了前往塞汶顿的传送法阵，刚到塞汶顿，夏多就收到了伊奥勒姆的传讯： “这么晚来塞汶顿，有什么急事吗？” 夏多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传讯吓一跳，要知道他刚刚还抓了一个疑似萨维尔的人，而萨维尔又是伊奥勒姆的学生，真有种抓现行的感觉。 原本来塞汶顿之前，夏多还想着是不是请伊奥勒姆回去帮忙验证，现在他有些犹豫了，毕竟萨维尔的引导道标也算是一个秘密。 没有真正确定下来，他还是不想和伊奥勒姆说。 而且万一回来的那个是真的，这里面的知情人越多，可能对萨维尔来说，面子上就越难堪。 因而，夏多还是准备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再通知伊奥勒姆，现在他还是按照原计划在基兰高塔寻求帮助。 用个人私事的理由应付完伊奥勒姆，夏多又立刻传讯给之前和他有过渊源的奥法联合会理事布伦德斯，询问对方现在是否有时间，他有事相商。 幸而现在的时间虽然比较晚了，但对于一位在奥法联合会有着职司的大法师而言，恐怕正是活跃的时候。 几乎是夏多传讯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布伦德斯的回复就到了—— “夏多领主，很荣幸收到你的邀请，我现在有时间，需要我前往时之塔吗？” 第1403章 交换条件、血脉探知 夏多是求人办事，自然不可能要别人去时之塔找他，再者他现在已经到了塞汶顿，更没有折返回去的说法。 约好在图书馆附近的一个私人会客室后，夏多就先一步来到了这里，而布伦德斯也只晚了他不到半分钟。 布伦德斯知道夏多这么晚突然找他必然是有什么需要他做，不等夏多开口，他就主动询问了起来： “夏多领主，有什么事是我可以效劳的吗？” 布伦德斯的主动让夏多对他的好感大增，不管对方的真实意图如何，至少夏多此刻是看到了他的态度。 “布伦德斯理事，这次过来确实有件事想要麻烦你。” “夏多领主请说——” “众所周知，基兰高塔在血脉领域的探索颇为深入，我这次来就是想从基兰高塔寻找一种能够鉴别血缘关系的法术。” 夏多直接讲明了来意，找人家要东西，这事是无法隐瞒的，就算不通过布伦德斯，以对方与霍恩大奥术师的关系，也不难知道。 事实上，夏多首先找上布伦德斯，就是看中了他和霍恩的关系，即便布伦德斯自己无法提供帮助，也可以通过他和霍恩取得联系。 而另一边，布伦德斯在听到夏多的需求后，顿时松了一口气，刚开始他还以为是什么麻烦事，没想到这么简单，于是笑着说道： “夏多领主，不必再去基兰高塔找，你要的法术我这里就有！” 说着，布伦德斯便径自取下挂在腰间的法术书，翻到其中一页，简单确认了一下就直接将那一页给拆了下来。 然后将其递给了夏多，并介绍说：“这个法术名为【血脉探知】，最初是从精灵那边流传过来的，经过基兰高塔改造成了现在的状态，它绝对满足夏多领主的要求。” 夏多接过法术书内页，只见上面用纤细的秘银线绘制着一个陌生法术的奥术几何学图形，在脑海中简单转换了一下，他就差不多明白了这个法术的要素构成。 法术本身的构成并不难理解，但这背后与血脉相关的作用机制，短时间内夏多就没法弄明白了。 不过，对于这个法术的具体效果，他是没多少怀疑的，布伦德斯不至于在这上面骗他。 “我需要付出什么？”夏多问道。 “不需要任何代价，夏多领主拿去用即可。” 布伦德斯这么说，夏多可不会当真，这世上除了至亲的爱，还有什么东西不需要任何代价吗？ 没有代价，只说明对方想要的更多！ 不过夏多却也不会因此错过这个法术，想了想，他提出一个在他看来对方可能无法拒绝的条件： “布伦德斯理事知道南边的卡林珊帝国吗？我可以在适当的时候为基兰高塔与那边的迈瑞德家族取得联系。” “迈瑞德家族？！” 布伦德斯很显然是知道这个名字的，脸上又惊又喜，连忙问道：“夏多领主认识迈瑞德家族的人？” “是的！” 夏多点了点头，又简单解释了一下：“想必布伦德斯理事应该知道，不久前我和老师去了一趟埃弗瑞斯卡，当时来自卡林珊的观礼使者就是来自迈瑞德家族，他曾私下邀请我前往卡林珊游玩，我想这应该算是认识了吧！” 不出意外的话，卡林珊在血脉领域的研究大概率比基兰高塔更为深入，至少夏多已经在那位卡林珊使者身上看到了血脉法术超脱血脉桎梏的痕迹了。 而基兰高塔，虽说聚集了大量血脉术士，也钻研血脉法术，但其实还是以主流的奥术魔法体系为主的。 这点仅从基兰高塔掌控者霍恩对外公开的身份就可以看出来，是“大奥术师”，而不是什么“元素使者”或者“血脉君王”之类偏血脉的头衔。 但基兰高塔既然以血脉为由汇聚大量天生就具有施法能力的血脉术士，肯定也是非常在意血脉这个“卖点”的。 能够与卡林珊取得联系，这其中的诱惑必然不小。 哪怕夏多说的联系时间是一个还不确定的所谓“适当时候”，布伦德斯也表现出异样的惊喜。 “布伦德斯理事，你觉得这个条件怎么样？” “夏多领主，你这条件还真是让我无法拒绝呢！” 布伦德斯脸上现出一丝苦笑，他原本还想卖夏多领主一个人情，现在反而是基兰高塔要承情了。 既然已经谈妥了条件，夏多也就不准备多留了，家里还有一个大麻烦急需解决呢！ …… 时之塔。 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夏多和妮雅再次负一层的监牢外。 两人已经商量好，等下由夏多施法完成血缘鉴定，而妮雅则需要找准时机为疑似萨维尔之人解除静滞状态。 只要时机把握得好，就能在对方反应过来前确定对方的身份。 “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施法了！” “准备好了！” 得到妮雅的确认，夏多随即开始施法，很快，一团嫣红的光将妮雅全身都笼罩在内，随后光芒收敛化作一道微不可查的暗红射线，射向了监牢中那个疑似萨维尔之人。 恰在射线命中前的一瞬间，妮雅为其解除了静滞状态，射线命中，然后又迅速恢复成最初那种弥散的嫣红辉光。 这光并没有出现多久，仅仅至于一瞬间就消失无踪，而这时，牢中之人也变得鲜活起来，在注意到自身所处环境后，他脸上的表情急剧变化了一下。 从战斗时被凝滞的专注冷厉，迅速转变为带有些许警惕的平静。 与此同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监牢中传了出来：“你们是谁？这座法师塔原来的主人呢？” 夏多朝妮雅点点头，除了表达对方确实和她有血缘关系外，还暗指了对方是一个可交流个体的事实。 于是，妮雅直接放开了监牢的全部限制，毕竟对一个大奥术师来说，只要奥火不受限制，这种程度的监牢几乎等同于没有。 但只要在时之塔内，妮雅最基本的安全还是比较有保障的，之前能制服一次，现在未必不能制服第二次。 不过这一切都取决于萨维尔本人的态度。 第1404章 心生去意、再次检查 “我是妮雅·萨维尔，也是这座法师塔的当代塔主，你是萨维尔先祖吗？” “妮雅？” 听完妮雅的自我介绍，萨维尔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了，欣喜、怀念、自责，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超出了那张枯槁面庞的表达极限。 眼眶似乎也隐隐有些湿润，就连声音也一下子变得沙哑了起来：“你父亲是——” “我的父亲是埃普斯·萨维尔。” “埃普斯？没想到小波利还是用了这个名字！妮雅，我是你的曾祖父啊！你的祖父是不是波利，他——他还活着吗？” 这个问题妮雅没有回答，其实萨维尔在妮雅自称塔主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曾经被他抛下的儿子早就死了。 时之塔的真正传承，只有在上代塔主死亡后或者长时间远离时之塔所在位面，才会进行。 正常情况下，哪有多少需要长期离开主位面的理由！ 那就只有死了呗！ 再者，萨维尔离开主位面多长时间，这个时间他清楚得很，即便算上不同位面的时间流速不同，换算到主位面也已经是一段长到让人无法接受的时间了。 他只是有些不愿意相信！ 不过，被放逐异界几十年还能获得好好的，并且找机会提前回来，萨维尔的心智不可谓不坚定，短短片刻他就接受了再也无法见到儿子的事实。 重整了一下心绪，萨维尔对妮雅、夏多说道：“妮雅，还有这位大奥术师阁下，感谢你们接引我回到主位面，现在到了说分别的时候了，今后如果需要我做什么，可以来塞汶顿找我。” 眼见曾祖父似乎心生去意，妮雅连忙出言阻拦：“萨维尔曾祖难道不想看看如今的时之塔、如今的萨维尔领吗？” “不看了，这里曾经一片蛮荒，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里，现在就算再看，也回不到过去了。” 萨维尔神情有些落寞，正要继续告别，却不想妮雅又说：“难道萨维尔曾祖连我父亲最后一面也不想见吗？” “你父亲？埃普斯他还活着？” 萨维尔对他离开时还没有出生的孙子埃普斯其实并没有多少情感，之前听见妮雅介绍，只以为埃普斯也死了，现在看来，情况似乎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如果说，萨维尔对妮雅没有一丁点亲情可言，那他对埃普斯至少还有一个取名字的情谊在。 而且最关键的是——埃普斯还是儿子波利的儿子，在知道对方没死的情况下，萨维尔怎么都要见一下的。 于是，他连忙询问：“你父亲在哪儿？我现在能去见他吗？” “父亲就在时之塔，不过他现在的状态不太好。” 说着，妮雅转身看向夏多，示意夏多来解释。 夏多点点头，然后说道：“萨维尔阁下，我是妮雅的丈夫夏多，关于埃普斯领主现在的状态，由我来为你解释吧！” “等等，你说你是妮雅的丈夫？”萨维尔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原以为与他同为大奥术师的夏多可能是妮雅的老师，或者其他什么长辈，没想到却是妮雅的丈夫！ 无论对方是用魔法保鲜的老怪物，还是觊觎妮雅财富的年轻人，萨维尔都对这段婚姻有些难以接受。 特别是刚刚他一回来，就遭到对方的迎头痛击，这让他对夏多的印象很坏，只是因为还身处已经不是自己做主的法师塔内，才不得不装作没看到。 但现在，他是真的没法装作没看到的，就算他对妮雅再没有感情，可那至少也是他的子嗣后代，他实在不想看到自己的后代遭人蒙骗。 一时间，萨维尔几乎是将内心的不满情绪写在了脸上。 对此，夏多也只能淡淡地说了一句，“是的，我就是妮雅曾经的学徒、现在的丈夫！” 这话一处，萨维尔脸上的表情反而变得平和了不少，只是却向妮雅投去了疑惑的目光，他现在怀疑妮雅也是大奥术师了。 毕竟，自己养成另一半在他那个年代可不算什么新鲜事。 不过，妮雅却被这明显有些古怪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于是只能用眼神催促夏多赶紧讲正事。 夏多和妮雅夫妻一场，这点默契还是不缺的，虽然他也不清楚萨维尔这情绪一来一去怎么这么古怪，但讲正事就是了。 咳—— “还是说埃普斯领主吧，两年前他因为位面结晶与精灵起了冲突，中了精灵高等法师临死前的最后一击，最后只能进入静滞间偷渡时间寻求救治方法。” “位面结晶？”萨维尔脸色顿时一变，“该不会是——” “是的，就是法师塔位面探索阵列中正在使用的那一枚！” 夏多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虽然埃普斯领主最初的想法可能并不是为了接引萨维尔归来，只是单纯为了启动位面探索阵列。 但也无法否认位面探索阵列启动后造成了接引萨维尔的事实！ 如果没有埃普斯，萨维尔估计要坐满百年“牢”，才有可能“刑满释放”吧！ …… 在得知自己的孙子埃普斯是因为位面结晶才受伤濒死，萨维尔再也无法像看待陌生人一样保持淡定了，连忙询问夏多： “难道你也没办法救他吗？” “有办法，但也仅仅只是办法，真正救治还需要时间，而埃普斯一旦脱离静滞状态，可能撑不到我救他的那一刻。” “到底是什么伤，这么严重？” “不是肉体损伤，而是诅咒，灵魂衰老诅咒！” 听到诅咒之名，萨维尔忍不住扼腕长叹，诅咒本就是出了名的难缠，更别说和灵魂有关的诅咒，稍有不慎，就后患无穷。 …… 很快，萨维尔就在妮雅、夏多的陪同下来到了埃普斯领主所在的静滞间外，三人都没有进去，只是隔着空气看着躺在房间正中那张床上的埃普斯。 片刻后，萨维尔突然问妮雅：“能让我检查一下吗？” 妮雅犹豫了一下，但想到自己一直期待的不就是此刻么，她缓缓地点了点头，但还是提醒萨维尔： “父亲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每一次解除静滞状态可能就是一次额外伤害，萨维尔曾祖您最多只有2秒钟的时间。” “两秒钟吗？没问题，足够了，让我准备一下，等我信号！” “嗯。” 第1405章 招待、提醒 两秒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特别是对于有所准备的大奥术师来说，已经足够判断一个人的状态了。 “埃普斯身上的诅咒很是麻烦，我——我没有把握！” 说完这句话，萨维尔像是突然老了十几岁，眉眼的锐气也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都有些躲避妮雅期待的目光。 等到这么个结果，妮雅感到无比失望，下意识地抿紧了嘴唇，眼眶也变得红红的，夏多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安慰道： “放心还有我，我已经知道了诅咒的作用机制，只是无法确保一定能够及时救治，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保证让埃普斯恢复原样！” 对于夏多，妮雅还是十分信任的，但一想到父亲还要在这样的状态下不知等待多久，一种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泪水不由自主地就浸润了眼眶。 夏多见状越发心疼，于是对萨维尔说道： “萨维尔阁下，我带妮雅去休息，时之塔不会限制你前往任何地方，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多留一两天，看看妮雅父辈、祖辈开拓的成果。” “好。” 萨维尔神情落寞地点了点头，这一次，他没有再急着离开。 …… 第二天 妮雅的心情恢复了不少，夏多和她在萨维尔镇北区的私人庄园正式招待了萨维尔，期间妮雅为萨维尔介绍了如今领地的一些基本情况。 在得知儿子波利是因为兽人潮重伤而死的时候，萨维尔当着夏多的面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并对过去的事追悔莫及： “早知道会有后来的兽人潮，我就提前消灭狼神山上的兽人了！” “什么？您那时候就知道狼神山有兽人部落了？” 乍一听到这消息，妮雅几乎无法淡定，这几十年来兽人潮对萨维尔领造成了无数伤害，无数家庭因此破碎。 特别是妮雅自己家，祖父因兽人潮重伤而死，父亲现在这种状态的直接原因虽然不是兽人潮，但也和兽人潮有着间接关系。 如果没有兽人潮的话，萨维尔领自然开拓，可能早就接触到迷锁废墟了，到时候稳步开发，未必会撞到精灵。 对此，萨维尔倒也没有隐瞒，说出了自己当时的计划，“为了研究图腾柱，我特意将一个兽人部落驱逐到南边的狼神山，没想到我后来遭遇不测，走得突然，留下一个烂摊子。” 听到这里，妮雅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插了一句，“那个图腾柱可能已经被我老师拿走了！” “你老师？” 萨维尔刚刚还伤心落泪的眼睛，顿时又瞪得老大，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善起来：“那是谁？他凭什么拿我的图腾柱？” 尽管夏多昨晚已经解释过自己的身份，但这会儿还是被萨维尔狠狠地瞪了一下，于是他干脆又补了一刀： “妮雅的老师已经成功升神，萨维尔阁下如果想找她麻烦的话，恐怕要做好再受一次神罚的准备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萨维尔几乎就要炸毛，自己费尽心思找到的图腾柱，最终却便宜了别人。 关键是别人或许就是因为那根图腾柱而升神了，这让他如何能忍！ “妮雅，你老师到底是谁？” 萨维尔现在已经完全相信夏多不是妮雅的老师了，但他对夏多依然没有太多好感，特别是在知道妮雅的老师已经升神的情况下，夏多的动机又变得可疑起来。 “老师是希雅·耐色，耐色家族的最后一个成员！” “啊？！” 听到耐色之名，萨维尔就知道自己可能永远也找不回场子了，在他那个年代耐色家族就以智慧、公正、勇毅着称，他自己也曾受过耐色家族的某些无形好处。 只可惜因为某种特殊诅咒，耐色家族成员子嗣稀薄，如今听到妮雅说自己的老师是耐色家族最后一个成员时，萨维尔也不禁有些感伤。 至于图腾柱，没了就没了吧！ 说起来，从萨维尔回归主位面，好像就没有遇到什么好事、听到什么好消息，不是被突然袭击，就是得知儿子早已死去。 现在更是知道儿子是因为自己的贪心而死，而自己贪心的东西又被别人拿去了，或许还成全了别人。 但生活也不是全都充满了悲剧与不幸，还是有一些值得高兴的事。 就比如，夏多提到自己即将前往塞汶顿，这不可避免地就要提到伊奥勒姆，当然也不可避免地提到自己也是伊奥勒姆学生的事实。 这一消息，大概是萨维尔归来后听到最好的一个消息了。 “没想到老师竟然还活着！之前我曾多次通过一些特殊手段给老师传讯，但都没能收到任何回复，我还以为老师早就不再了，没想到——” 萨维尔脸上难得展露出一丝喜意，连带着对夏多的态度也亲近了不少：“你什么时候前往塞汶顿，我和你一同去见老师。” 或许是因为伊奥勒姆的原因，萨维尔此刻对夏多的态度甚至比对妮雅还要和善、亲近。 “如果萨维尔阁下很急的话，我们下午就可以出发了。” 夏多一方面希望萨维尔能够因为和妮雅关系从而绑定在时之塔的战车上，另一方面还是有些担心对方的真实态度。 如今对方恰好提出想要见伊奥勒姆，夏多决定将对方带去给伊奥勒姆“把把关”，如果能够通过伊奥勒姆的把关，那大概率也是值得信任的。 对于夏多的说法，萨维尔当即表示了赞同。 不过还有一件事，夏多必须提前打好招呼，“对于我已经成为大奥术师一事，如果伊奥勒姆老师没有问起的话，还请萨维尔阁下为我保密。” “没问题。” 萨维尔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并且感叹：“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太过张扬，以至于做了很多错事，直到老了才知道低调、谨慎的好处。” 但同时，萨维尔也提醒了一句：“低调过了头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有些事是我们必须要做的，有些责任也是我们必须要肩负起来的。” “我明白。” 夏多认真地点了点头。 能说出这番话，萨维尔最差也会是一个可敬的敌人，当然，更大概率还应该是同一阵营的盟友。 第1406章 师徒相见、神圣金龙帝国 午餐过后，萨维尔取消了原定的参观行程，只是通过法术将萨维尔领快速看了一遍，然后就和夏多一同踏上了前往塞汶顿的传送法阵。 …… 塞汶顿，奥法联合会。 到了这里，对于现世并未找到多少锚点的萨维尔，顿时就变得活跃了起来，因为这里的一切和他之前离开时相比，几乎没有多少变化。 这浓浓的熟悉感，让他感觉自己好像从未有过那段被放逐的经历，一切就好像从头来过了一样。 与此同时，萨维尔的话也变得多了起来，刚走出传送间，他就不停地问夏多：“老师现在真的是奥法联合会的会长吗？我记得他当年是很不热衷这些世俗事务的！” “老师现在确实是会长，至于为什么，等下你亲自问他吧！”夏多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事实上，这个问题，在踏上传送法阵之前，萨维尔就已经问过他不止一遍了，没想到到了这里居然又来一次。 但由于对方既是伊奥勒姆的学生，又是妮雅的曾祖父，更是他试图拉拢的潜在盟友，夏多也不得不一遍遍地反复回答。 好在终于到了这里，距离见到伊奥勒姆也就这最后几分钟了。 …… 在前往行政区伊奥勒姆书房的时候，夏多提前联系了对方，并告知即将带一个重要人物去见他。 伊奥勒姆对此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只是却提了一个让夏多意想不到的问题—— “你是怎么认识迈瑞德家族的人的？” 几乎瞬间，夏多就意识到，七塔和奥法联合会之间的联系，或许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紧密。 在埃弗瑞斯卡受到卡林珊使者邀请的事，夏多除了妮雅，只在昨天和布伦德斯说过。 一般情况下，妮雅是不会越过他去和伊奥勒姆联系的，更不会说这等堪称隐秘之事。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消息是布伦德斯那里流出的。 而布伦德斯明面上是奥法联合会的理事，算是伊奥勒姆的下属，但实际上他却是基兰高塔在奥法联合会的代言人。 而且他还和基兰高塔的当代执掌者霍恩大奥术师关系亲近，总不能说布伦德斯背叛了基兰高塔、背叛了霍恩吧。 那么可能的真相就只有一个了—— 布伦德斯将这件涉及基兰高塔特殊利益的事情告诉了霍恩，而霍恩又告诉了伊奥勒姆。 如今伊奥勒姆又来问夏多，只有这样一种可能。 对于这件事是否泄露，夏多倒是不担心，只要是从他嘴里说出去的事，就没有不可公开的，所有不可公开的事，他都不会说出来。 不过他也没想到伊奥勒姆会拿这件事来问他，或许是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可思议？还是担心他被人骗了？ 于是夏多回复：“当时在埃弗瑞斯卡，对方可能是察觉到我的血脉力量和风有关，加上能出席北地联盟的成立仪式，才有了那个邀请，但在有充分准备前，我是不会贸然前往卡林珊的。” 夏多知道那个卡林珊观礼使者或许是善意，或许没有，可能只是看上他的血脉力量了，但他也没准备现在就去，没有浮空城他是不会前往南方的。 南方四国每一国都非同小可，他这样单人前往，万一对方起点什么坏心思，他可能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夏多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人，但他并不会主动考验人性，更不会人为地为他人行恶创造条件。 浮空城在手，各自安分，他好我也好！ …… 到了伊奥勒姆书房外，萨维尔的脚步踯躅了，但最终还是坚定地走了进去。 此时，伊奥勒姆正在书桌后审阅文书报告，听到脚步声也没有抬头，再听到一声明显有些苍老的“老师”，才有些惊疑不定地抬起头，看到了向他走来的萨维尔。 刚开始，伊奥勒姆还没有反应过来，毕竟萨维尔此刻的模样和他当年离去的样子实在相去甚远。 但萨维尔此刻已经变得孺慕的眼神，还是让他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熟悉感，只是这感觉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恰在这时，夏多开口了：“老师，他是萨维尔。” “萨维尔？”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伊奥勒姆当即从书桌后站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模样已经比他还要苍老的萨维尔，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你是萨维尔？你回来了？” “是的，老师，我是萨维尔，我回来了！” 夏多原以为在外面表现得那么急切又犹豫的萨维尔，可能会在见到伊奥勒姆后抱头痛哭，却没想到却是这么平静、这么简单的两句话。 而伊奥勒姆同样也表现得很克制，夏多知道这对师徒或许还有些私密话要说，于是就悄悄地退了出去，并且还贴心地为他们将门关上了。 …… 不知过去了多久，夏多收到伊奥勒姆的传讯——“进来吧，萨维尔有些经历你也来听听。” 对于萨维尔受神罚放逐后的经历，夏多可是十分感兴趣的，之前在南境的时候，他就有好几次想要询问对方。 但考虑到这种行为有向对方伤口上撒盐的嫌疑，在对方没有主动提及的时候，他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现在，萨维尔对伊奥勒姆“坦白”了，夏多总算可以满足这份好奇心了。 …… 书房内。 萨维尔、伊奥勒姆相对而坐，两人脸上都看不出有任何失态的痕迹，夏多对此早有预计，也没有多话，在旁边找了个座位安静地坐下。 “那些莽荒异域刚刚已经和老师说过了，这里就不再赘述了，现在要说的是一个堪比主位面的超大型位面。” 堪比主位面的超大型位面？听到这种描述，夏多心中顿时一惊。 尽管他早就知道主位面和那些所谓的“次位面”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在知道有那么一个不逊色于主位面的位面，他还是感到十分震惊。 而接下来，萨维尔所说的内容就更让他感到震惊了—— “那个位面被一个无比强大的国度所统治，他们自己称之为‘神圣金龙帝国’，疆域几乎遍及整个位面，无论是天空、大地，亦或是海洋。只有少数零星小国，是他们的附庸种族所建立，包括人类、精灵、矮人在内。” 第1407章 大麻烦、狗血身世 “神圣金龙帝国？那是一个巨龙国度？”夏多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他知道主位面的巨龙之所以没有形成大型势力，那是因为精灵的龙狂迷锁，每个一段时间就要发个疯。 这样能形成智慧都已经是万幸了，又如同建立势力，乃至文明国度呢？ 但在其他位面，难道也有巨龙吗？而且还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帝国？ 对于夏多的疑惑，萨维尔给出了无比肯定的答复：“是的，神圣金龙帝国的主体国民全都是巨龙，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巨龙中的金龙！” 说着，他还在书房中投射出一段魔法影像，视角似乎是在地面，仰视着远处掠过的一个金光灿灿的庞大生物。 夏多亲眼见过甚至是杀过绿龙，对于龙体形态还是非常熟悉的，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金龙，但也不能判断出，那魔法影像中出现的分明就是一头比绿龙体型更为庞大的金龙。 而萨维尔投射出的这段魔法影像并不只是一头金龙飞过，其后还有四五头成编队飞行，飞往的方向是一座朴素与华丽结合、古典与现代交汇的大型城市。 当然，这里的“大”并不是说城市建筑大——尽管城市中确实存在很多大型建筑，但更主要是的是指城市的规模大！ 不过夏多敏锐地发现了一点，以金龙那等庞大的身躯，是如何生活在那么一座明显是为类人生物建造的城市之中的呢？ 于是，他又问：“那座城市难道是神圣金龙帝国附庸国度的城市吗？” 如果是的话，恐怕那些附庸国度的实力都要远超耐色瑞尔了，塞汶顿和那座大型城市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乡下小镇。 而这一次，萨维尔倒是没有给出肯定的回答，而是说：“那些城市就是金龙们居住的城市，他们平常都是以人形态生活的，人类、精灵、甚至是矮人。 “我曾在那些附庸国度打探过，一些优秀的人类、精灵或者矮人，甚至允许加入神圣金龙帝国，成为正式国民，拥有与金龙同等的地位。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必须选一位金龙导师，饮下导师之血，完成晋升仪式，获得龙躯。” “这——” 一时间，夏多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是该感叹那个位面的人类、精灵不争？还是该感叹金龙的归化工作做得好？ 而另一边，萨维尔的讲述还在继续—— “我在那个位面一共待了四年，但在离开时，我犯了一个错误！” 一听到这话，夏多只感觉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就质问道：“你暴露了主位面的存在，甚至是坐标？” 这实在是由不得他不敏感，地球上有太多关于外星人发现地球然后过来消灭人类的幻想作品。 神圣金龙帝国所在的那个位面，和主位面体量相近，但不同的是那个位面早已统一，力量相对集中，可想而知，技术也极有可能更为发达。 一旦被他们发现主位面的存在，难保不会引起他们的恶意。 难道要将自身的命运寄托在别人的仁慈上吗？ 就算别人真的仁慈，夏多也不愿意被他们同化。 伊奥勒姆听到夏多那句猜测后，也不由得皱起眉头，似乎也想到了主位面暴露可能导致的后果。 毕竟七塔在征服次位面的过程中所采取的种种手段，他也是有所了解的。 推己及人，那神圣金龙帝国会不会也对着主位面来一次呢？ 不过，想到萨维尔如今还能这般镇定地坐在这里讲述之前的经历，情况应该不至于发展到最恶劣的程度。 面对夏多的质问，萨维尔先是摇了摇头，但随后又点了点头，这一幕看得夏多心惊肉跳，紧接着便听到萨维尔的解释—— “我在离开时选择的位置可能有些问题，闹出的动静有些大，我发现有金龙法师一直追我追到以太间层，虽然我采去了很多隐藏、规避措施，也用了很多位面作掩饰，但一直到现在，我都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甩掉了对方。” “……” 听到萨维尔这样不负责任的解释，夏多真想好好敲一敲对方的脑袋，难道就不能等确认甩掉了对方再返回主位面吗？ 同时他还想到了另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又赶忙问萨维尔：“时之塔位面探索阵列中的指引道标，会不会暴露主位面的坐标？” “那倒不会，它并不会影响以太间层的时空状态，仅仅只是针对我的一种召唤机制，我回来了，它就自动停止了。” “但愿吧！” 尽管萨维尔说不会暴露，但夏多还是决定暂停位面探索阵列，至少也要等他拆除了其中的指引道标成分才能重新启动。 于是当着伊奥勒姆、萨维尔两人的面，夏多就直接传讯给了妮雅，让她去关闭位面探索阵列，并且封闭位面探索层。 说实话，夏多还真担心这会儿说话的工夫那里再蹦出一个金龙法师呢！ …… 在意识到萨维尔可能为主位面引来一个大麻烦后，无论是伊奥勒姆还是夏多都对接下来的谈话表现得兴趣缺缺。 萨维尔也意识到这点，在为神圣金龙位面的经历完成一个较为仓促的收尾后，他便起身提出告辞。 不过，伊奥勒姆却拦住了他，“你惹来这么一个大麻烦，就想这么走了吗？我有事需要你做！另外我已经通知了布罗德，他是莉莉丝的孩子，被我收养了，你应该看看他。” 萨维尔停下脚步，长叹一声，“莉莉丝有孩子？是和布鲁诺吗？” “是的，但布鲁诺死于一次实验事故，而莉莉丝如果你再早些年回来，或许还能见她最后一面。” “我——” 萨维尔情绪似乎变得激动起来，但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留下一句“等布罗德回来，让夏多通知我”，就匆匆离去。 …… 在萨维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书房内，伊奥勒姆才对夏多解释了那三人之间的关系—— “布鲁诺和莉莉丝也是我的学生，莉莉丝和萨维尔算是初恋，只不过两人在是否开拓自己的领地这一问题上有了分歧。 “莉莉丝更倾向于留在我的领地，但萨维尔却想拥有一片完全属于自己的领地，两人就此分开，之后的事你大概也能猜到了。 “莉莉丝虽然与萨维尔分开了，但还想着他、念着他，一直到萨维尔受神罚被放逐异域，莉莉丝慢慢接受了布鲁诺，也才有了布罗德。” 好吧。 夏多从未想过萨维尔竟然还有那样一段的过往，而布罗德的身世也让他感到十分狗血。 或许这就是现实吧！ 第1408章 反对派碰面、太年轻 解释完萨维尔和布罗德之间的复杂关系，伊奥勒姆又和夏多说起了奥火装置实验的事： “你不在的这几天里，我已经完成了装置的部分建造，你重新设计的那个戴维弦制备机非常好用，效率很高，我希望你能在接下来的实验者承担更多的工作。” “没问题。”夏多满口答应了下来。 其实在戴维弦自动制备设备出来后，他这个原本的魔法技工所能发挥的作用就微乎其微了。 如果伊奥勒姆不想他就此退出项目的话，也该分配一些新工作给他了，而这也正是夏多一直期待着的。 …… 由于出现了萨维尔这么一个意外事件，原定的实验时间被伊奥勒姆向后推迟了几天。 具体多长时间，还得等伊奥勒姆的通知，于是夏多就在塞汶顿暂时住下了，也顺便熟悉一下多重复合独立奥火装置的构型设计，为接下来的进一步实验打好基础。 而在另一边，叶尔兰。 希尔达兰娜权衡了好几天，最终还是认为有必要试探一下海德雷。 在法罗组织的上一次全知仪式后，一众高等法师议事时，海德雷明显表现出对科曼索的亲近甚至是谄媚。 而在回到叶尔兰后，希尔达兰娜曾经质问过对方，对方却以“时间能证明一切”回避了她质问。 如今叶尔兰国内，冕王力主集权改革，并且已经争取到了大部分高等法师的支持，但也有少部分高等法师明确表示反对。 这其中就包括了希尔达兰娜以及海德雷。 只是希尔达兰娜虽然反对冕王集权，却不等于她要为此放弃叶尔兰这个大的基本盘，斗而不破、一致对外，这是她的底线。 同时也是叶尔兰绝大多数上位家族共同坚守的底线。 但海德雷似乎却违背了这一底线，与科曼索牵连不断，这让希尔达兰娜感到不满的同时，也感受到危机的存在。 一旦海德雷最终成为了背叛者，那他们这个反对者阵营或许会被冕王借大势彻底压服，这是希尔达兰娜无法接受的。 她自认为是叶尔兰的主人，或者说至少是主人之一，如果最终还是要臣服冕王，那她又何必坚持到现在呢？ 在一处明面上并不属于月角家族或者星屑家族的凌空露台上，希尔达兰娜终于等来了低调出行的海德雷。 “你来晚了！”希尔达兰娜冷冷地说道。 但其实从看到海德雷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的猜测可能有些偏差了，只是她并不愿承认自己看差了，仍旧以一副相对高傲的姿态面对对方。 海德雷对此倒是完全不放在心上，自顾自地说起了自己认为有必要说的事：“不算晚，刚刚冕王找我议事，想要我们放弃自己的诉求。” “冕王找你？” 希尔达兰娜心中顿时一惊，这事在今天海德雷说起之前，她还从未收到过任何与之相关的消息。 下意识地，她对海德雷说话的态度就放缓和了许多，“冕王除了找你，还找了谁？他提出了什么条件？你们答应了吗？” “我去见冕王的时候只有我一个，其他有谁我不清楚，不过看样子你应该是没收到冕王的邀请啊！”海德雷意有所指地说道。 “只要你没有向冕王妥协，我有没有被邀请这重要吗？” “确实不重要，因为冕王提出的条件是一百年内各家维持原样，一百年后逐步放开权限，我没有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先拖个一百年也不错吧？”希尔达兰娜问。 “现在答应了，一百年后还有我说话的机会吗？”海德雷反问。 其实严格来说，他并不反对改革，只是反对看不到结果的改革，反对让家族长远利益无法得到保障的改革。 如果能够预见到结果，如果能够保证家族的长远利益，那他又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呢！ 只不过希尔达兰娜却和他不太一样—— “冕王太强势了，如果他愿意为我等上位家族在顾问团中留一个固定席位，我们也不至于这么反对他！” 希尔达兰娜难得说出了心里话，当然这也算是对海德雷试探的开始了，冕王集权改革，会极大地增强顾问团的权限，这其中自然是包括了整合后的迷锁权限。 如果各上位家族能在顾问团中占据一个固定席位，那其实和现在也并没有太大差别，联合起来依然能够架空乃至罢免冕王。 希尔达兰娜希望这样，可这又是锐意改革的冕王所无法接受的，希尔达兰娜实在想不通，冕王到底是凭什么说服那么多支持者。 “难怪冕王没找你！” 海德雷摇了摇头，在他看来，希尔达兰娜还是太年轻了，对触手可及的利益看得太重，缺乏一个长久统治者的自觉。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有些后悔前来赴约了，但来都来了，同时他对希尔达兰娜提到的那件足以改变叶尔兰国运的事也是非常感兴趣的，于是便问： “希尔达兰娜，说吧，这次找我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能相信你吗？”事到临头，希尔达兰娜反而犹豫了。 海德雷见状，立刻起身准备离开，面对这种情况，希尔达兰娜又突然放开了，连忙说道： “我可能知道神谕的真正含义了！” “神谕的真正含义？！” 听到这种敏感的话题，海德雷顿时停下了脚步，深邃的目光直视着希尔达兰娜，表情十分严肃地问道：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主神神谕启示——雪花石塔故地将会出现影响精灵命运的变故，这种事一旦确定下来，轻则精灵诸国震荡，重则北地战争瞬间爆发。 这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点，就在于——确定那变故到底是有利于精灵，还是不利于精灵。 如果是有利于精灵，诸国必然要群起竞争，争夺至关重要的命运使者。 而如果是不利于精灵，毁灭几乎是唯一的选择，或许战争就近在眼前了。 刚刚成立了北地联盟，可能瞬间就要自行瓦解了！ 海德雷神情严肃，这种事无论是什么结果，对于现在正处于改革关键时期的叶尔兰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你都知道些什么？除了你还有其他哪个知道吗？” 第1409章 毫无威胁、继续实验 面对海德雷近乎审讯式的逼问，希尔达兰娜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又想差了，这件事的重要程度可能远超她的想象，她根本就不该拿这种事试探海德雷。 可既然已经透露了部分信息，她也不可能再当着对方的面将话憋回去，于是只能含糊地说道： “我觉得真正的命运使者可能是夏多，而不是伊奥勒姆。”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理由呢？还有，是正面的命运，还是负面的命运呢？”海德雷继续追问。 尽管他觉得希尔达兰娜有些不靠谱，但如果能获得更进一步的信息，他完全可以据此作出自己的判断。 希尔达兰娜眼见无法糊弄过去，只能继续解释： “夏多对于精灵文化十分了解，如果不是他披着一副人类的皮囊，我几乎就要以为他就是一个精灵了！” “就这？还有吗？” “就这还不够吗？我怀疑他可能是获得了某种失落的传承，那其中或许就包含了能够让我们复兴的关键！” “不，远远不够，要论失落传承的话，主神那里保存的肯定比夏多要多，如果区区几项传承就能让精灵复兴的话，或许主神早就拿出来了。” 海德雷失望地说道，但言语间似乎还隐隐藏着一丝庆幸，幸好无法确定神谕的真正含义、方向。 希尔达兰娜本以为自己的判断至少能够让海德雷承认一二，却没想到竟然被完全否定了，这顿时就让她的心态发生了转变，竟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那会不会是对精灵有着充分了解的夏多在未来威胁到我们呢？” “也不可能，有伊尔法朗那样的背叛者，你以为我们还能保存多少秘密？耐色人知道的够多了，多他一个夏多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海德雷再次豪不留情地反驳了希尔达兰娜的说法，这让希尔达兰娜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但借助海德雷的反驳，她也重新理清了思路： “但有一点你不否认吧，那就是夏多是命运使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这点我不否认，我曾经和伊奥勒姆见过面，我看得出，作为康杰尼欧亲自挑选的继承人，伊奥勒姆和康杰尼欧一样谨慎、保守，当然，在他那个位子上也必须谨慎、保守，他对我们没有任何威胁。” 海德雷的肯定，让希尔达兰娜感到十分得意，正要说出她和夏多的交易，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及时闭上了嘴巴。 冒充月冠家族成员与夏多接触是法罗的计划，但冒充月冠家族成员与夏多合作走私可不在法罗的允许范围内。 就算这事对叶尔兰有利，说出去也是大伤月角家族的颜面。 希尔达兰娜欲言又止的样子，海德雷看在眼里，不过他并不认为对方还能掌握多少关键信息。 “这件事我知道了，在下一次的全知仪式中，我会重点探查夏多的隐秘。” “我会继续和他接触，以便获得更多的命运轨迹。另外，法罗那边——” “我明白，对于你的发现我会保密的！” 随后，两精灵相视一笑，又闲聊了一会儿，才各自散去。 …… 塞汶顿。 休息两天的夏多终于收到伊奥勒姆的通知，独立奥火装置实验可以继续了，而当他赶到实验室的时候，却只见到了伊奥勒姆一个人。 之前来塞汶顿的萨维尔和布罗德都不在，布罗德不在倒还好理解，毕竟之前伊奥勒姆也没叫他，但萨维尔不在，夏多就有些费解了。 “老师，不让萨维尔阁下参与实验吗？”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布罗德忙着开拓领地，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伊奥勒姆随口解释道。 “更重要的事？” 夏多突然问道：“是因为可能追踪过来的异界金龙法师吗？” 比独立奥火装置也就是尚未命名的密瑟能核更重要的，他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那个异位面的神圣金龙帝国了。 伊奥勒姆点了点头，“那件事我始终无法放下，萨维尔惹来的麻烦，让他自己去处理。” 看得出伊奥勒姆对萨维尔还是相当信任的，夏多原本想让萨维尔回归时之塔的想法顿时落空了。 现在的萨维尔，或许正猫在某个角落里等待追踪者的到来呢！ 一天无法确定追踪者的存在或者不存在，萨维尔可能就要一直在外面，这个之前被放逐也没多大差别。 唯一的不同之处，就在于现在可以随时联系到，并且可以随时叫他回来支援。 …… 伊奥勒姆并没有在萨维尔的话题上谈论太多，两人很快将注意力放到了实验当中。 由于有全自动的戴维弦制备机，伊奥勒姆的精力被解放了很多，他要做的就只是为戴维弦构件链接魔网。 当然，夏多也在做这样的工作，相比于伊奥勒姆的超高工作效率，他就差太多了，甚至连都跟不上制备机自动生产出来的戴维弦构件。 没办法，伊奥勒姆之前已经完成了一小部分，那工程量放到过去，没有七八天根本完成不了。 夏多只要一个失误，就可能让伊奥勒姆差不多整两天的工作全部化为乌有，他能做的就是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 这样的情况下，速度就很难提上来了。 加上现在大奥术师的身份还隐藏着，夏多的实际工作量也要有所保留，这就使得他其实有相当一部分空闲时间。 而这些时间，他也不是就这么浪费掉的，一次“点火”实验仅仅只是为了验证一次构型设计，而这一次的实验几乎是注定失败的，因为它还是沿用了伊奥勒姆上一次的设计，只是多了奥火的数量，在设计上并没有本质的提升。 当然，如果奥火的量上有一个巨大的飞越的话，或许对整个装置也能起到质的提升，这就是量变产生质变的原理。 但很可惜，如果不对整个装置的要素进行重新设计的话，奥火的数量将很难实现巨大的飞越。 夏多现在抽空做的就是设计一个在戴维弦构件空间占有率上最低的全新奥火方案，这样才能使得有限空间内的奥火数量达到最高。 第1410章 奥火新方案、展示成果 到了下午，伊奥勒姆因为外面还有奥法联合会的公事要处理，暂时离开了实验室，将夏多一个人留在了实验室。 “果然还是劳碌命！” 不过夏多却也甘之若饴，一边继续为自动生产出的戴维弦构件链接魔网，一边也空出时间进行奥火新方案的简单测试。 伊奥勒姆的奥火方案大体还是将戴维弦构件设计成装置球体的一个截面，若干个截面组合在一起就是一个球形的多重复合独立奥火装置了。 夏多的方案则要更极端一些，将戴维弦构件设计成了顶点在球心的椎体，当然实际并不包含球心，球心部分被设计成部分共用的支援型构件。 这种方案比伊奥勒姆的方案更简洁一些，毕竟截面设计要考虑到截面相交问题，冗余构件更多，空间利用率也不高。 又或者就是共用型构件太多，使得部分构件始终流淌着高通量的能量，这对戴维弦的稳定性又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理论上，将每一个奥火设计成球心到球面的线，才是（多重复合奥火设计中）最高效、最简洁的方案，只不过那种理想状态，现实根本不可能实现。 说到底，独立奥火装置并不是一个理论问题，而是一个工程问题。 理论上，夏多在刚刚成为奥术师的时候就推测出要实现这一装置的两个方向，及其各自的难点。 但一直到戴维弦的出现，才让独立奥火装置真正现出了一点曙光，之前伊奥勒姆的秘银材料方案一直失败，就是因为工程条件不满足。 如果他能够制备出无限接近百分百纯度的秘银，或许还真能让他成功呢！ 只不过那样的奥火装置，比起现在的戴维弦材料方案，成本更高、制造更难，维护更是难上加难，基本不具备实际应用价值。 夏多在工程设计方面，比起伊奥勒姆更有经验，家乡的现代化就是工程的奇迹，耳濡目染下，自然能接触到很多至少不会太过落后的理念。 而程序设计实际上也是工程问题，作为程序员的夏多在这方面更有发言权。 …… 临近傍晚，伊奥勒姆还没有回来，但夏多却已经完成了方案中部分法术要素对应的戴维弦构件能量回路验证，完全符合预期。 只不过，想要进行完整的实验，还是少不了伊奥勒姆的支持，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 独立奥火涉及到魔网第十层，如果夏多仅仅只是提供一些建议、甚至是进行部分实验，那倒也是没什么，最多只是证明他法术原理方面造诣很深。 可如果要进行完整实验的话，那几乎就无法继续隐藏自己已经成为大奥术师的事实。 毕竟想要链接魔网第十层，就算有替代性施法方案，在对魔网第十层有充分了解之前，也很难施展成功。 更何况能做到替代性施法，一定程度上也几乎就约等于大奥术师了。 与其继续遮遮掩掩，还不如就大大方方地承认，夏多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却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 就在夏多考虑着什么时候对伊奥勒姆坦白的时候，伊奥勒姆终于回来了，他一来就注意到夏多用于验证新方案的戴维弦构件，不由得来了兴趣，问： “你设计的奥火新方案？” “是的，我觉得用锥体可能会更合理些，能够装置整体结构更为紧凑。” “想法不错，我也正准备这样改进呢！” 接着，伊奥勒姆进一步解释了他现在这种截面设计的由来，“最初为了节省秘银，我才不得不使用这种共用型构件更多的方案，现在有了戴维弦，那就无须节省了。”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戴维弦的成本一点也不比秘银低，人工制备就不说，奥术师最好，至少也要高阶法师出手。 而即便是魔法设备自动制备，也需要消耗大量奥能结晶。（高阶法师也需要消耗奥能结晶） 也就是伊奥勒姆能在之前的实验过程中收集到十几万奥能结晶作为起步资本，不然的话，实验一次的成本不会比之前低多少，估计也还是千万起步。 当然，越往后，戴维弦的制备成本越低也是一个事实。 …… 两人简单闲聊了几句，就重新投入到工作之中，期间伊奥勒姆也会偶尔询问几句夏多的设计思路，夏多自然是没什么隐瞒。 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夏多惊讶于伊奥勒姆在没有经过各种专业工程造物洗礼的情况下，就有如此敏锐的工程设计直觉。 而伊奥勒姆，也对夏多的诸般想法十分欣赏，两人聊到兴头上，甚至会停下链接魔网的工作，到一旁专注讨论。 …… 就这样，时间很快来到了八月中。 实验室中央的位面重叠区域中，在环状的戴维弦构件自动制备机的包围下，一个肉眼看上去几乎全由幽蓝色发光丝线构成的大型球体已经逐渐逼近圆满。 如果没有戴维弦构件自动制备机，或许还要两三个月才能做到这等地步，但现在有了这套设备，一次奥火装置的实验，完全可以压缩到半个月以内。 看着逐渐成型的奥火装置，夏多心中顿生感慨，只有不断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才能创造出真正的魔法文明。 现在的耐色瑞尔亟需一场工业革命，趁着北地诸国的目光乃至手脚都被地底的卓尔战争牵绊住了，这是最好的时机！ 不过他更清楚，如果生产关系无法匹配激增的生产力，或许会引发更为严重的后果。 变革与否还需谨慎，目前也就只有南境那一小片土地能够被他完全掌控。 但无限能源的密瑟能核即将问世，夏多不得不考虑耐色瑞尔这个大基本盘的未来走向。 “或许是时候向塞汶顿议会展示南境的发展成果了！” 当然，在那之前，夏多也需要获得足以匹配这一成果的身份，想到这些天来的不断铺垫，夏多决定就在今天向伊奥勒姆坦白。 至于什么时候对外宣布，他还需要再考虑一下，不过他心里大概也有一个底线，那就是时之塔新学徒诞生出高阶法师的时间点。 第1411章 坦白、早知、新观点 这天下午。 夏多原本是应该在实验室中完成新奥火方案的部分测试实验，但他却来到了伊奥勒姆的书房。 对于夏多的突然到来，书桌后的伊奥勒姆只是看了夏多一眼，然后又重新投入到桌上的文书案卷，一边在上面批示，一边问夏多： “今天要测试的那部分奥火法术要素有问题？” “没有，我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听着夏多与平常不太一样的严肃语气，伊奥勒姆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看向夏多，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困惑，问： “什么事？” “我——” 话到嘴边，夏多竟不知如何开口，来时准备的一些措辞在他现在看来怎么都觉得有些别扭，想了想，他直接拨动了两人之间魔网第十层的魔网之弦。 一股浩荡的能量波动顿时出现在这间并不算大的书房内，与此同时那魔网之弦上也绽放出耀眼的魔法灵光。 当然，夏多并非真的要在这里施展什么10环法术，他只是浅尝辄止，展示出自己已经接触到魔网第十层这一事实就已足够。 不过伊奥勒姆的反应似乎有些出乎夏多的预料，没有惊喜，更没有惊讶，甚至连刚刚微皱的眉头都舒展开来了，似乎这一切都是那么地理所当然。 这就轮到夏多皱眉了，“老师，你早就知道了？” “当然，这些天你和我讨论的那些，如果没有真正接触过魔网第十层，又怎么可能有那么清楚的认知呢？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说到这里，伊奥勒姆还特意卖了个关子，而夏多自然也非常配合地问道：“最重要的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我从萨维尔身上看到了你与他之间的一场战斗！” “这——” 夏多对于自身的反探知措施一向比较重视，但这也仅仅只能保证他自己不会出现在敌人的探知法术反馈之中。 与他有过接触的人，他就无法照顾了，就比如萨维尔，如果伊奥勒姆执意要追溯萨维尔过去的经历，而且萨维尔还毫不抵抗的话。 那伊奥勒姆能看到之前的那场战斗也就不稀奇了。 发生在时之塔内部的战斗，那嫌疑最大的就是夏多了，加上这些天他有意铺垫，要是伊奥勒姆没有察觉，那反而不正常。 而接下来伊奥勒姆的话，更让夏多有种吐血的感觉，“我向萨维尔询问了战斗的经过，他都告诉我了，我以为你不想说，也就没问。” 夏多以为这段时间自己是在演戏，没想到真正的演技派是伊奥勒姆。 “老师，难道你还追溯了萨维尔过去的经历吗？” “那当然！” 伊奥勒姆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涉及异位面的强大势力，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如果萨维尔受到蛊惑、暗示或者逼迫，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乃至变节，后果谁来承担？ “你该不会以为萨维尔回来后我什么都不做就放任他离开，去自行处理异位面金龙法师一事吧！” 夏多皱了皱眉，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出。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换在地球上，就算是从空间站回来的宇航员都要先隔离观察一段时间，更何况是从“外星球”回来呢！ “那老师是认为萨维尔值得信任喽？” “目前来说，他是值得信任的，至于未来，我相信他也是值得信任的！” 伊奥勒姆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萨维尔的信任，不过信任的话题多少有些沉重，他并没有继续深入的意思，而是迅速转移了话题，起身朝夏多微微一礼： “差点忘记了，祝贺你，终于步入了魔法的巅峰之境！” “魔法的巅峰？” 听到伊奥勒姆对魔网第十层的形容，夏多心中感慨万分，难道伊奥勒姆也止步于此境吗？ “不，老师，我并不认为此时我们已经达到了魔法的巅峰，恰恰相反，我认为我们现在才算是真正开始了魔法之路。” 说到魔法问题，伊奥勒姆顿时来了兴趣，甚至从书桌后走了出来，来到夏多面前，以一种更为平等的姿态问道： “你的观点很新奇，难道你认为还有魔网还有比第十层更深的部分吗？又或者你已经有了什么新发现？” “不，还没有。” 夏多摇了摇头，“相比于老师以及其他先行者，我在魔网领域的认知只能算是一个初学者，我想说的并不是魔网，而是整个世界！” “整个世界？” “对，在绝大多数施法者的观念中，魔法等同于魔网，但在我看来，魔法远不止于魔网，我认为现实世界中万事万物都可以算是魔法的一部分。” 这其实就是夏多在放私货了，将魔法的概念与地球上的科学概念联系起来，魔法不仅仅是法术，更是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方法！ 一定程度上这会削弱法师的崇高性、特殊性，但却极大地增强了文明内所有个体的发展潜力，为魔法文明的实现铺路。 伊奥勒姆对夏多提出的这个观点十分感兴趣，但也提出了夏多观点中的漏洞，“万事万物都处于魔网之中，受魔网影响、也能影响到魔网，为什么要将他们和魔网区分开来呢？” “不不不，老师，我不否认万事万物与魔网的联系，将他们和魔网区分开来的不是我，而是绝大多数施法。” 说着，夏多从随身的次元袋中取出一枚金币，捏在手里，然后掌心向下松手，金币立刻就掉在了地上。 在伊奥勒姆不解的目光中，夏多提出了一个问题：“老师认为这枚金币为什么会掉落在地上，而不是其他什么方向？” “那当然是因为这片区域的重力是向下的。”对于重力，伊奥勒姆显然是不陌生的。 但夏多还是继续追问道：“那为什么这片区域的重力是向下的，而不是其他什么方向？” “这是位面特性，有些位面重力是远离大地方向的，有些位面还没有重力！” “这就是了！老师你看，仅仅只是金币掉落这一件小事，就可以与位面特性这个的关乎世界本质的宏大课题联系起来，你说它算是魔法的一部分吗？ “那其他事物呢？如物质的构成、能量的流转，乃至自然环境的变迁，可以说它们与魔网、与法术并没有直接关系，但它们却同样是世界本质的一部分，也同样可以视为魔法的一部分。” 第1412章 筹备原理书、面试三人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抵达了魔网尽头的我们，应该将更多的目光放在现实的万事万物上，借此继续探索世界的本质。” “是的。” 夏多无奈地点了点头，想要让伊奥勒姆改变对魔法的认知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办到的，但一种全新的研究魔法的思路却也不会被对方随意忽视。 魔网尽头更多指的是法术环阶、能级上限，而不是法术种类、数量的上限。 就算是为了扩展法术的种类、数量，从既有的法术要素出发，进行整合式的研究，终究是有一个上限的。 而常规的探索式研究，更多也是在碰运气，倒不如从以现实的某种事物、现象出发，深挖其背后的原理，最终不一定能够获得新法术，却一定能够收获对世界本质的认知。 这就是夏多的观念，法术是一种非常高效的工具，但只有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方法才是他、才是未来的魔法文明真正需要的。 现在的耐色法师，确实有不少人会去研究现实的某些特殊现象，并试图从中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个新法术。 但这种以功利性目的为驱使的研究，总容易东一锤子西一榔头，看重法术更甚于理论，这种情况下就更难形成相对完备的魔法体系。 夏多曾经写过一本《原理》书，名为原理，但实则并不涉及多少原理相关的内容，更多的只是对目前耐色魔法体系的介绍、梳理，以及少量整合。 现在他的已经走到了魔网尽头，这让他动了写一本真正原理书的念头，只不过这等宏大的课题远非他一人所能完成，需要无数人共同努力。 但一些框架却也可以先搭建起来了。 “或许这也可以成为自己亮相塞汶顿议会的一点小礼物！” …… 从伊奥勒姆处离开后，夏多并没有返回实验室，而是去了旧城区边上的蔚蓝庄园。 昨天艾瓦传讯给他，说是之前明确表示过愿意接受时之塔招募的几位高阶法师已经准备了，等待他的正式面试。 在前往蔚蓝庄园的路上，夏多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不满的，倒不是对艾瓦，而是对如今耐色瑞尔的施法者环境。 仲夏节前，他就让艾瓦传出消息了，面试条件并不苛刻，甚至可以说是比较宽松的，只有两个—— 一个是年龄小于四十岁，另一个则是学会屠魔护符所涉及的那个5环心灵法术。 前者其实只要面相看上去不太老，夏多也不准备太较真；而后者，夏多还贴心地提供了学习卷轴，降低他们的学习难度。 这都半个月过去了，才来了三个面试者。 仲夏节算是耐色瑞尔全年最盛大的庆典活动了，那一天塞汶顿的人绝对是不少的，可就算这样，也还只有三个。 这让夏多感到十分失望，对于耐色瑞尔当前的施法者环境也越发地感到不满。 …… 来到蔚蓝庄园，夏多调整了一下心情，带着一丝微笑走进了庄园内部。 来时，他已经联系了艾瓦，在别墅一层会客室布置好招聘现场，并通知那三个高阶法师前来应聘。 当他来到会客室的时候，就看到三个中年法师已经等在里面了。 “午安，三位。” “午安，夏多领主！”*3 夏多随意打了个招呼，就在会客室中的主位坐了下来，然后便仔细打量起这三个中年法师。 他左手边第一个，此人衣着光鲜，身上的法袍灵光荡漾，明显优于另外两人，举止姿态也似乎有着高人一等的底气。 第二个则稍显落魄，法袍明显就是一件样子货，衣袖上还沾着不知多少天都没有清洁过的油污，高阶法师混到这地步，也算是绝了。 第三个也略显落魄，但相比于第二个，法袍是货真价实的魔法物品，除了法袍，夏多并没有在他身上看到其他魔法灵光。 应该还有一个隐藏了灵光的次元袋，不过夏多并没有深入探究，只是浅浅地看了一眼。 “在正式面试之前，我需要先确认一下，你们确定了解魔法技工这项工作的情况吗？” “了解，和全职炼金师类似，但比那更轻松些，而且还有很多福利，那位艾瓦使者已经就和我们说过了。” 另外两人也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好，现在就请三位先做下自我介绍吧，之前有没有加入过法师塔组织、有没有违反过神圣契约、擅长什么法术等等。” 夏多简单提了几点，然后直接点了左手边的第一个人，“就先从你开始吧！” 那人被第一个点到，丝毫不慌，甚至还故作矜持地理了理法袍，这才开始回答： “夏多领主，我叫费舍尔，来自纽金特领，之前没有加入过任何法师塔组织，只在纽金特领主的法师塔中学习过几年，最擅长火球术，没有违反过神圣契约。” “嗯。” 夏多点了点头，示意第二个人介绍。 “我叫安东尼，来自艾尔维斯领，之前也没有加入过任何法师塔组织，我是跟一个流浪法师学的魔法，会的法术比较少，最擅长飞行术，也没有违反过神圣契约。” 之后是第三人—— “我叫科克，来自康图斯领，之前没有加入过法师塔组织，魔法是家传，我父亲曾经是莫瑞恩高塔的学徒，擅长变化系法术，没有违反过神圣契约。” …… 三人介绍完毕，夏多又继续询问：“在今天之前，你们的收入来源是什么？” 或许是从未被人问到过这种问题，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这是时之塔招募的正常流程，还是夏多领主的恶趣味。 最终还是安东尼率先开口，“我之前当过冒险者，也当过商队护卫，虽然收入不多，但也足够我使用了。 “只是在魔法一途，仅凭我自己还是难有余力进步，所以才想找一个法师塔组织。 “时之塔早年虽然名声不显，但夏多领主却是这些年来少有的天才奥术师，我认为我的选择没错。” 安东尼说完明显楞了一下，似乎是在想自己怎么突然说了这么多，而这时，其他两人也纷纷开口—— 第1413章 签约、临时任务 费舍尔直言自己之前同时受雇于多家商会，攒下了不少积蓄，见夏多突然崛起，而时之塔又准备招人，才想着趁这时候混进去，吃一波红利。 “时之塔的工资福利我很满意，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远在南境，没什么休闲放松的地方。” 至于科克，他提到，他的收入来源主要是他的父亲，但在不久前他父亲刚刚去世，也没有给他留下什么积蓄，于是他只能自己出来找工作了，他说： “原本我只是想找一个商会暂时过渡一下，并没有想过要直接加入时之塔，但在和艾瓦的交谈中，我发现时之塔才是我最符合期望的归宿。” 三人这番说辞，让夏多有些意外，他原以为三人可能还会争辩几句多争取一些利益，没想到却完全是一副贴上来的姿态。 对于这三人的自述，夏多并没有怀疑，因为他从进门的开始就对这三人使用了心灵法术，影响他们的精神意志，暗示他们必须说真话，并且要畅所欲言。 夏多甚至感觉接下来都没必要过多询问了，直接收进来就好了，虽然费舍尔有些功利倾向，但时之塔怎么可能让他白领工资呢！ 契约一签有的办法拿捏他，而且作为魔法技工，又不需要他出生入死，只要能尽职完成时之塔下发的生产任务就足够了。 夏多相信他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而安东尼、科克两人，有着对魔法本身的探索热情，只是限于过去的客观条件，而没能在魔法道路上有所成就。 但他们能在四十岁前成为高阶法师，本身就已经超过无数人了，悉心培养这两人未必不能大器晚成。 …… 接下来，夏多又简单地询问了几句，三人的回答也都中规中矩，没出什么岔子，于是，夏多也很干脆地拿出了三份时之塔魔法技工的制式契约。 当然，都是具有相当约束力的神圣契约。 “三位，看下契约内容，如果没什么异议，签下自己的名字就是时之塔的一员了！” 虽然是临时拿出来的契约，但其中的主旨，艾瓦之前应该已经和他们大致提过了，无非就是约定双方权利义务，以及违约处理方式。 只不过细节方面可能没有契约上写的那么完整，如具体的数字、细节等等。 相比于一般法师塔组织可能就只有一页纸的契约，这份由夏多亲自拟定的契约，参考了他当年在家乡入职时的工作合同，足足写了三十多页。 费舍尔三人大概是从来没见过这么详细的契约，几乎堪称一本简易书了，三人刚开始还很十分认真地看了下去，但渐渐地，他们就有些不耐烦了起来，开始快速翻阅，只在自己重视的部分仔细查看。 夏多注意到，费舍尔更专注的是工作内容、工作时间、工作报酬，以及福利保障相关的内容，而安东尼、科克，则更关注教育培训、晋升规划等方面的内容。 从这也能看出费舍尔与安东尼二人的区别了。 …… 等到三人看得差不多了，夏多解除了全部的心灵暗示、诱导法术，转而在这间会客室内施加了一个增强意志的场域法术。 费舍尔等人似有察觉，但当着夏多这个资深奥术师的面也不敢说什么，而神圣契约是不可能用强迫手段签订的，三人并担心这个。 回想着刚刚看过的契约内容，最终还是由安东尼率先在契约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之后费舍尔、科克也相继签名。 “很好！欢迎加入时之塔，我相信未来你们一定不会因为今天的决定而感到后悔。” “很荣幸能够加入时之塔，我相信未来我一定不会后悔。”*3 “今天你们以加入时之塔为荣，未来时之塔未必不会以你们的存在为荣，加油努力吧！” 小小地鼓励了一番，夏多便准备安排这三人前往南境，但有些事总是来得那么突然，他收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 汉斯、斯莱文、闪金、利亚顿等萨维尔领四商会的人受命到北方搜刮人口，没想到人没搜刮到，自己却被人扣住了。 但好在随队的法师在丧失抵抗能力之前及时送出了这一消息。 而这，也让夏多临时改变了想法，他准备让这三个人去处理这件事，一方面他现在暂时走不开，另一方面这三人有能力处理，并且还正好撞上了。 思索了一阵，他向刚刚入职的费舍尔三人发布了一个临时任务—— “就在刚刚，我手下的一批人被西边一个兰加斯部落扣留了，我需要你们去处理一下。” “没问题！” 还是安东尼第一个响应，科克也并不落后，只有费舍尔似乎有些抗拒，但另外两人都答应了，他也没有拒绝，只是提出一个问题： “我们怎么知道是哪个部落？而且敌人有多强大我们也不知道，这要如何处理呢？” “放心，我会指引你们前往目标所在位置的，至于敌人有多强大，这里我要纠正你一个问题，那些人不是敌人，而且力量并不强大，你们过去切记不可妄动杀戮，先找到我手下的亚尔曼管事，听从他的吩咐即可。” 听到敌人并不强大，费舍尔似乎一下子就想通了，对于要听从一个疑似普通人的管事吩咐一事，也完全不在意。 这点上，反而是安东尼和科克还有些高阶法师的矜持与自傲，似乎拉不下面子来。 而这恰恰也是夏多的目的之一，魔法技工说白了和普通人的工匠也没多大区别，但因为涉及到魔法，才不至于让高阶法师感到抗拒。 甚至外面还有专职的炼金师，那就更像工匠了。 但夏多却无意将普通事务都挂上魔法的属性，而是要让原本高高在上的魔法落入凡尘，成为最普通不过的事务。 高阶法师毫无疑问也应该是普通人，是未来魔法文明宏伟秩序中的一份子，既然加入了时之塔，那就让他们提前感受一下时之塔对待普通人的态度。 当然，让费舍尔等人不动手，还因为夏多早就将那个部落的人看作自己的领民了，而且为了方便以后继续拉人，更加不能动用暴力手段了。 否则兰加斯平原上谈“大夏领”色变，那他还拉什么人呢！ 第1414章 窘迫、鲜血试炼 谈好了任务事宜，夏多随即就在会客室内施法，首先确定了那个兰加斯部落的位置，然后又在费舍尔三人身上各留下了一个用于指示位置的魔法印记。 之后，又提醒道：“你们先去哲尼斯，那个部落就在哲尼斯半岛西南不远，到了那边根据魔法印记指引不难找到。” “是。”三人一同回答道。 “那就出发吧，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大人，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正要离开的夏多突然停下了脚步，盯住了有些局促不安的安东尼，这家伙刚刚答应得好好的，难道现在要反悔吗？ 还是说，不满于一次临时任务的奖励，还想要更多？ “大人，我——我付不起前往新月塔的传送费用！” 同时被三人盯着，而且还有两人将会是接下来同行的同伴，安东尼此刻几乎窘迫到极点，低着头，只露出微红的耳尖。 高阶法师混到这份上，也算是一绝了，夏多从未想过一个高阶法师竟然有一天会连传送法阵的使用费都付不起。 “是我忽视了！” 夏多倒也没有说别的什么，而是迅速拿出了一叠金币兑换凭证，分给了三人，“出发吧！” 三人接过钱，这次倒是没有再出什么事，三人很快离开。 而夏多则和艾瓦聊了一会儿，交代他继续招募，就迅速回到了奥法联合会，开始奥火新方案的测试工作。 …… 第二天。 夏多早早地来到实验室，今天是旧方案的奥火装置实测的日子，也是他一直期待的、能够大肆搜刮奥能结晶的日子。 趁着伊奥勒姆还没有来，夏多想看看费舍尔三人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于是便以那三人身上的魔法印记为目标施展了探知法术—— 那是一个森林边上的部落聚居地，部落中央隐隐有着干扰探知法术的存在，不过费舍尔三人却并不在部落中央，而是在边缘的一个类似帐篷的可拆卸式房屋内。 此时，三人正端坐于亚尔曼身后，费舍尔闭目养神，好像是来旅游度假一般，而安东尼、科克则明显耷拉着脸，似乎有些不快。 “灰鹰部落要我们派人和他们参加一同参加鲜血试炼，胜过他们才愿意继续谈，你们觉得应该答应吗？”亚尔曼摸着下巴稀疏的胡须问。 话音刚落，斯莱文商会一个管事就毫不顾忌地吵了起来：“答应什么，他们又不允许法师参加，仅凭我们这些普通人怎么可能赢得了那些蛮子！” “你手下不是有一群精英护卫队吗？我看他们不见得打不过那些蛮子！” “哼！鲜血试炼要见血的，商会花费巨大代价培养出来的人不应该折损在这种野蛮运动中，再说了，鲜血试炼又不只有决斗，还有狩猎，这我们怎么比得过他们。” “好了，别吵了，再说一次，是兰加斯人，不是蛮子，下次注意点，要是在领主大人面前提起，非得要你们好看！”亚尔曼赶紧提醒了一句。 又继续说道：“其他部落是允许法师参与鲜血试炼的，毕竟兰加斯人也有萨满巫师这样的施法者。 “只不过灰鹰部落这边刚刚被领主大人派来的三位法师扫了面子，才故意提出禁止法师参与。 “我们觉得应该顺着他们的心意，尽量展现出诚意，毕竟力量刚刚已经展示过了，只要再让他们看到我们的诚意，我相信他们最终是会做出明智选择的。 “想想看，一旦灰鹰部落归化，在它周围的十多个小部落也会同步归化，我们今年乃至明年、后年的任务就全都完成了。” 利亚顿商会实力远超其他三个商会，更别说如今的利亚顿商会还来了一帮精灵亲戚，亚尔曼作为利亚顿商会的实权管事，他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但问题就又回到一开始了，还是斯莱文商会的管事提出：“那到底派谁去参加鲜血试炼呢？这很有可能是有去无回！ “要知道兰加斯人也不只有这里才有，为什么非要死磕这块硬石头呢？至于明年、后年的任务，到时候再说也不迟吧？” 对此，亚尔曼却摇了摇头，“灰鹰部落在兰加斯平原的名声不小，一旦恶了他们，很可能会影响我们后续的招募计划，这也是之前他们动手时我让你们别反抗的主要原因。” 想了想，亚尔曼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鲜血试炼十个名额，我们利亚顿商会出五个人，其余五个你们三家出，另外关于这十人的补偿乃至抚恤，也全由我们利亚顿商会负责。” 斯莱文商会的管事听到这话，顿时一拍胸脯，“别，我们不至于连一点补偿款、抚恤金也付不起，不就是十个人吗？我们斯莱文商会出了！” “黑脸狼，你真能做主？可别拿十个奴隶糊弄人，这可不是我们自己的事，要是耽误了领主大人的大计，我看你怎么办！” 之前一直没有出声的闪金商会管事突然提醒道。 而被称为“黑脸狼”的斯莱文商会管事也猛然想到了什么，连忙看向费舍尔三人的方向，忙不迭地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怎么会忘记领主大人的大计呢！” “行了，都别说了，就按我说的做，我们利亚顿商会出五人，剩下五人你们商量着来。” 亚尔曼知道自己此刻必须要拍板了，盛夏刚过，秋冬眼看着就要来了，鲜血试炼就在秋冬季，同时秋冬季也是兰加斯平原上部落兼并最为严重的时间。 不将灰鹰部落这边的事处理好，就算他们去找其他部落，也可能被灰鹰部落提前将目标部落消灭，或者派人去诋毁他们。 而答应灰鹰部落提出的鲜血试炼，就是最快处理这边的事的最快最简途径。 …… 与此同时，注意到亚尔曼等人做出决定的夏多却本能地皱起了眉头，倒不是说他反对亚尔曼的做法，而是对那种充满血腥的试炼方式感到不满。 但他也明白，在最基本的生存都成问题的时候，谈再多道德、人性都无济于事，只是这更加坚定了他要从兰加斯平原拉人的想法。 他不是在掠夺人口，而是在拯救那些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兰加斯人。 第1415章 点火实验、收集奥能 片刻过后，伊奥勒姆来到了实验室，夏多便适时地停下了探知法术，迎了过去，问：“老师，今天按照原计划进行点火实验吗？” “是的。” 伊奥勒姆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走到实验室中正中央与微型半位面完全重叠的悬浮场域外。 此时，在这个直径超过100米的实验区域内，环状的戴维弦构件自动制备机已经被撤去，只留下闪耀着强烈魔法灵光的球形独立奥火装置。 尽管之前已经检查了不知多少遍，但在临“开机”之前，伊奥勒姆还是十分认真地检查了一遍，这一过程足足花费了一个多小时。 检查完毕，就在夏多以为实验马上就要开始的时候，伊奥勒姆却将他叫到了身边，“等下由你来启动设备。” “我？老师放心吗？” “有什么不放心的，这段时间以来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再说，一个注定失败的实验，也无所谓谁来启动，你之前没有启动过，就有你来吧！” “好！” 伊奥勒姆都这么说了，夏多自然不会推辞，事实上，他也十分好奇的，只不过时之塔没有足够的奥能结晶，不然他可能就在时之塔私下尝试几次了。 …… 奥火装置的启动方式非常简单，就如同魔法物品的使用那样，将刻意留出来的部分开放魔网之弦连接上，形成回路即可，夏多照章操作完全没有失误的可能。 当这个庞然大物启动的瞬间，一道强烈到几乎肉眼都能够看到的魔法灵光骤然闪现。 夏多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紧接着那灵光级突然消失，但下一刻，又亮起了另一道灵光，与此同时整个球形装置中的一个个功能截面也开始逐一闪亮。 对装置设计了然于胸的夏多自然知道，这是因为当前阶段的戴维弦并不能满足装置全功率运行，就算是最低功率也难以持续运行下去。 但即便如此，一时间实验室内也几乎被肉眼可以直接看到的魔法灵光全部占据。 夏多明明感觉得到伊奥勒姆就站在他的身边，视野中却什么也看不见，全被几如实质的灵光给挤满了。 “预计这次装置能维持100秒以上，趁着现在还算稳定，你可以先收集一些奥能。” 正常光线被装置发出的魔法灵光所遮蔽，但声音却没有任何阻碍，反而在这样失去正常视觉的情况下，显得格外突出。 听到伊奥勒姆的提醒，夏多这才注意到已经有大量奥能从装置中散逸出来了，这些奥能很大一部分都被装置周围的魔法吸收、引导、转化，消失一空。 但还有很多魔网根本来不及反应，正在朝整个实验室范围内扩散开去，当然越往外围魔网覆盖越广，吸收转化效率也就越高。 差不多知道直到装置十米开外，散逸的奥能就几乎彻底绝迹了。 而在十米以内，越靠近装置，空间中的奥能浓度就越高，看着这一点点流入魔网的奥能，夏多感觉心都在滴血。 于是连忙施法制造奥能结晶。 好在之前夏多就已经做好了收集奥能的准备，不然仅凭5环的【制造奥能结晶】，一次只能制造一枚标准奥能结晶，放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那就太过低效了。 夏多准备的法术是8环，不是不能再高，而是没必要，8环的【制造奥能结晶】已经没有制造上限的限制了，而是与特定区域内的奥能多少有关。 如果奥能足够多的话，一次性收集几十万标准奥能结晶也不是问题。 像现在这种情况，正好适用！ 只一下，夏多就收集了超过500枚标准奥能结晶大小的奥能结晶，差不多两个馒头那么大。 这还是由于奥能正被魔网迅速吸收，如果不考虑魔网吸收的话，至少还能翻个一倍。 不过第二次，兴许是施法间隔太短，夏多只收集到一个半馒头那么大的奥能结晶，差不多就是2、300标准奥能结晶的样子吧！ 别看这个数字有些少，但如果将标准奥能结晶换成10环法术，那是不是就不少了。 随便捞一下，就是几百个10环法术所需的能量，这还仅仅只是一个注定失败的实验装置，如果是夏多构想中的完全版密瑟能核，那每天产生的奥能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夏多注意到装置的灵光开始出现紊乱，而这时戴维弦构件的一些细节也才开始从之前强烈的灵光中显现出来。 就在这时，伊奥勒姆突然提醒道：“已经100秒了！稍微往后退一点，做好防护！” 夏多闻言立刻检查身上的防护法术，确定这些法术在之前的奥能散逸中并未受到影响，也并未被装置本身所干扰。 不过他并没有后退，现在装置所在的实验区域看似是处于主位面奥法联合会的实验室中，但其实也同时处在那个微型半位面中。 只要在装置最终失控前将两个位面分离，使装置落在半位面中，那随它怎么爆炸，也影响不到主位面的实验室。 伊奥勒姆之前的实验不知报废掉多少实验室，这次在夏多的建议下才进行了这项改造。 除了可以循环利用，当然也是为了容纳戴维弦构件自动制备机那么庞大的体积。 之前伊奥勒姆的实验型奥火装置大小也就十米左右，实验室内完全可以放得下，而现在的装置直径接近100米，实验室内的正常空间怎么也不可能容纳得下。 与其扩展空间后还要无数次维修，还不如用一个半位面做实验场地。 就算是不完善的半位面，其应对灾害的能力也远比正常的实验室强得多。 …… “105秒，110秒，……” 尽快装置已经越发呈现出不稳定状态，但伊奥勒姆还是十分镇定地报着时间，而就在他数到117的时候，第一个崩解的戴维弦构件终于出现了。 夏多注意到那个构件并不是支援型构件，但也是多重奥火共用的构件之一，这一定程度上也反应出当前装置在设计上的不合理之处。 有了第一个戴维弦构件崩解，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乃至更多的崩解也接连出现。 不过接下来就没有夏多什么事了，他只需要帮忙照看一下看似危险实则稳如泰山的主位面实验室。 第1416章 复活道具、寄魂护符 面对装置崩解，伊奥勒姆丝毫不慌，一边确定半位面与主位面的重叠状态，随时准备进行分离，另一边却打起了最后一波奥能的注意。 当装置彻底失控，连魔网也为之破裂、暴动之际，伊奥勒姆直接出手——制造奥能结晶、位面分离。 当实验室内一切归于平静，在他手上已经出现了一块足足人头大小的奥能结晶，初步估计至少也有一两千标准奥能结晶。 “这次装置崩解相对平和，收集的有些少了！” 伊奥勒姆似乎还有些不满足，随手就将那块奥能结晶递给了夏多，“你收着吧，留着下次实验用。” “嗯！” 夏多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次的实验其实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收集下一次实验制造戴维弦所需要的奥能结晶，实验本身其实是没有多少悬念的。 而下一次实验的奥火装置，就是他设计的球心放射型方案，之前的半个月时间，他已经完成了单一奥火的部分测试。 接下来，他和伊奥勒姆将会分别进行单一奥火，以及多重奥火联动、支援型构件等方面的测试。 之后还会再就完整的设计图纸进行优化，预计今年年底就可以进行装置建造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甚至在今年就可以进行一次整机实验。 根据现有旧方案的戴维弦构件整机实验，夏多预计新方案的整机实验持续时间将不再用“秒”这个单位来计算，而是会以“分钟”来计算。 而如果一切的一切都十分顺利的话，到明年年底，或许就能诞生出第一座能够长期运行的实验型奥火装置。 以戴维弦构件自动制备机的工作效率，明年一年至少能够进行十二期实验，应该能发现并改进很多问题了。 带着一丝丝期待，夏多离开了实验室。 实验室尽管能通过半位面分离来规避巨量伤害，但魔网本身的破损却需要修复，这些工作伊奥勒姆没有让夏多来做，而是揽在了自己身上。 不过夏多却知道，这恐怕和女神信仰脱不开关系，他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既然伊奥勒姆要自己做，他也能省不少事。 …… 离开伊奥勒姆实验室后，夏多并没有直接返回住所，而是重新找了一间实验室。 “谁让我是个大善人呢！” 刚刚通过探知法术看到了灰鹰部落那边亚尔曼等人准备参加鲜血试炼的场景，夏多虽然对那种残酷的试炼方式感到不满，却也不会横加阻拦。 在他眼中鲜血试炼可能只是一种落后的习俗，但在兰加斯人眼中，那确实最具荣耀、最能证明自己的挑战活动。 以后可以慢慢引导，在但现如今，还是需要尊重他们的选择。 不过，夏多也准备用自己的方式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损失，亚尔曼是代表他去招募兰加斯人，就算是亚尔曼的手下，一定程度上也算是他的手下。 实际上，从大夏-萨维尔今后必然融合的历史趋势来看，那些人就是他的手下、他的领民。 当然，兰加斯人也不例外。 从投影位面获得复活法术后，夏多还从来没用过的，克利夫那边或许已经用过了，但对方一直没来联系他。 夏多原本想和对方交换一些复活节点信息的想法自然也就落空了，不过现在，既然鲜血试炼注定要见血，那不妨就用来测试一下复活法术的实际效果。 当然，更重要的是还是试探死亡之主对复活法术的态度。 成为大奥术师后，夏多的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反正魔网的深度已经走到头了，以后肯定是优先往广度上发展。 而复活法术早晚得用，与其事到临头赌运气，还不如现在就是试试，成或不成，反正结果都是注定的。 不过，根据他之前和克利夫交流时了解到的情况，死亡之主应该不会介意死亡祭司以外的人使用复活法术。 延寿法术都存在了，没理由复活法术不允许存在。 当然，夏多的底气也不仅仅只在于此，更重要的是主要不直接冒犯死神，间接的冒犯最多也只是招致一些“负神恩”。 下次多刷点“正神恩”也就混过去了，没有哪个秩序神会那么无聊，专门盯着某个凡人，只要发现对方稍有冒犯就立刻降下神罚。 …… 复活之要，首在灵魂。 如果没有灵魂，就算复活了躯体，也只是一具活尸，根本算不得活人，因而夏多首先要准备的就是收集灵魂的道具。 【投影位面奥术帝国】全盛时期，有一种便携的【寄魂护符】可以收集灵魂，但夏多在那时却没有足够的权限获得其相关信息。 而在【投影位面·帝国遗民】中，主要是用灵魂召唤法阵，一个外勤人员死了，得有人为他上报，后方基地才会启动复活程序。 相比之下，前者更适合个人使用，而后者则更适合组织使用。 夏多目前掌握的就只有后者灵魂召唤法阵的相关资料，只是这法阵制作起来十分繁琐，就算以后还可以用在领地中，他也不确定能否在鲜血试炼前完成。 当然，如果让他完全放弃奥火装置相关工作的话，那他还是有把握的，只是奥火装置的相关工作关乎长远的未来，他不可能为了那几个人放弃这个。 那就只能寻找替代方案了。 夏多首先想到的就是妮雅家传的【锢魂宝石】，其中包含的核心法术【锢魂术】他早就解析出来了。 甚至于他觉得奥术帝国的【寄魂护符】可能就和锢魂术有关，只是因为没有在投影位面获得过寄魂护符才无法确定。 或许可以制作出一个以【锢魂术】为核心的夏多版【寄魂护符】。 …… 夏多的工作效率向来不低，几乎是在完成构想的片刻，就在法术平抑场域内完成了法术要素相关的理论设计。 之后的工程设计也很快完成，一直到当天夜里，0.1版本的实验型【寄魂护符】实物就已经做出来了。 不过测试今天就不行了，这需要活物参与！ 第1417章 锢魂测试、伤害波及 第二天一早，夏多传讯让艾瓦在庄园内准备一批牛羊，而他自己，在简单规划了一下接下来的测试进度后，便很快投入了工作之中。 地底卓尔战争在阿玛林达第二战场开辟之后，已经逐渐稳定下来了，双方已经发展成拉锯战、消耗战。 卓尔祭司、法师已经很少出现在正面战场，避免被联盟针对，而缺少指挥的恶魔大军已经比之前容易对付多了。 只不过现在双方的仇怨已经发展到难以化解的程度，在卓尔与精灵的旧怨上，又增加了与矮人的新仇。 而这对于从未遭遇过卓尔战争的人类来说，多少有种隔岸观火的心态，除了联盟内部该给的物资，就是一些志愿加入战场的冒险者。 这段时间以来，除开联盟成立之初的忙碌，现在的奥法联合会已经逐渐恢复成之前的悠闲状态。 夏多身处其中，能够非常直观地感受到奥法联合会工作人员的状态，当然，更直观地一点就是，伊奥勒姆空闲的时间变多了。 甚至还学会了将一段时间内的公务积攒起来，然后一次性处理，以腾出更多的时间用于实验。 临近中午，两人刚刚结束了一上午的测试，夏多像往常一样准备离开实验室去吃午饭，却被伊奥勒姆叫了下来： “我让厨师也准备了你午餐，就在这里解决吧，正好我也要和你说一下接下来的进度规划。” “老师你这也太心急了！” 话虽这么说，但夏多还是留了下来，只不过在他将自己的进度规划拿给伊奥勒姆看后，伊奥勒姆再次大感惊讶： “你做事比布罗德有条理多了，也更具前瞻性，如果你能早点加入这项研究，或许能够实用的奥火装置早就成功了！” “老师别忘了戴维弦，如果没有戴维弦，项目可能早就搁置了。” “不，戴维弦仅仅只是独立奥火装置实体路线的必要材料，如果用真正的魔网之弦制作，那就不需要它了。” 对此，夏多却摇了摇头，理论上用真正的魔网之弦制作确实是最理性的方案，但那样制作出来的奥火却无法独立存在，只要这个问题无法解决，那这种理想方案就始终不能落地。 伊奥勒姆之所以选择实体装置路线，可能就是因为理想方案太难实现了。 夏多从家乡带来的研究思路、经验，固然可以为现在的研究加速，但也不可能凭空变出灵感来。 事实上，如果没有戴维弦、没有伊诺森的导能水晶，他可能连独立奥火装置的任何一种可行性方案都想不出来，更别说参与设计、研究了。 夏多一向认为自己只是中人之姿，这点他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但只要他简直科学的——或者在这个世界“魔法的”——方法论，就始终能够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最多只是快点、慢点的问题，所以他才对稳定的环境又那么强烈的渴求。 当然，以现阶段的实际情况来看，他已经在事实上走到了耐色瑞尔乃至北地魔法领域的前列。 这就使得他更加不愿意见到混乱局面的出现。 …… 午餐过后，两人继续奥火新方案的一系列测试，一直到深夜，夏多才有时间回到蔚蓝庄园，继续昨天未能完成的【寄魂护符】测试。 “大人，按照你的吩咐一共准备了四头羊、四头羊，还有鸡鸭若干。” “很好，叫上两个人过来帮忙。” 说完，夏多就朝庄园西侧靠近外围树林的一处临时围栏走去，那里暂存着他所需要的实验样本。 不一会儿，艾瓦就带来了两个体格健壮的庄园仆役，“大人，需要怎么做？” “先将一只羊拉出来，旁边再放上几只鸡鸭。” 说着，夏多便施法在围栏旁边的草地上画了一个发光的圈，而那两个庄园仆役，一人拿着套索熟练地将一只羊捆上，扛到了圈内。 而另一个人，则拎着一个藤编的鸡笼抓了几只鸡鸭塞了进去，也放到了夏多画好的圈内。 或许是觉察到死亡的气息，无论是围栏内的，还是实验区域内的动物都开始拼命叫了起来，混乱嘈杂的声音在这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夏多对此倒是毫不在意，都要人家的命了，怎么还不许人家喊两声？ 只不过，再凄厉、再惨绝的叫唤声也无法改变现实，更无法改变夏多的心意，吩咐艾瓦等人退后，他自己则走入光圈内，将实验型【寄魂护符】戴到了羊脖子上。 羊体和人体是存在差别的，夏多对于变化系法术了解不多，但就他了解到的，也足以让他为这只实验羊同调【寄魂护符】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夏多退出圈外，远远地操控飞剑刺穿了样本的脑袋，随后他默数几秒，寄魂护符突然灵光大作。 紧接着，样本周围原本还在拼命叫喊的鸡鸭瞬间就失声了。 看到这一幕，夏多不禁皱起了眉头，寄魂护符确实发挥出了其应有的效果——收集灵魂，但锢魂术的效果似乎太好了一些，连同周围鸡鸭的灵魂也被一并掠夺了。 这要是用在人身上，或许就是死一个倒下一片。 当然这也可能是鸡鸭的灵魂太弱，使得它们更易受锢魂术的影响，不过夏多倒也没有丧心病狂到用活人试验。 只要将鸡鸭灵魂被波及问题解决了，人类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就好像地球上用小白鼠做毒理测试，只要小白鼠没事，人类大概率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 收回寄魂护符，夏多交代艾瓦死掉的实验品可以用来给庄园人员加餐后，便又返回了奥法联合会。 今晚他原本想要测试的寄魂护符收集灵魂的功能，波及效果他之前有想过，却没有放在心上，毕竟锢魂术的目标是与寄魂护符同调的个体，而不是某一范围。 之所以准备鸡鸭也不过是出于严谨考虑，现在看来，确实是准备对了。 当然，这也为他接下来的改进增添了不少麻烦，但为了寄魂护符的安全性，这些又的的确确少不了。 第1418章 混乱怪圈、正品完成 至于如何验证是否收集到了灵魂，那倒是非常简单，在返回奥法联合会的路上，他就将寄魂护符放入了随身空间内。 在寄魂护符进入随身空间的一瞬间，一大五小，一共六个光点就从护符中飞出，在空间内炸出了六个极微小位面，然后又迅速泯灭。 而随身空间也因此扩大了一些。 相比于智慧生物的灵魂，这些羊啊、鸡鸭啊，它们的灵魂质量实在是差太多了！ 只不过，这种收集灵魂、消耗灵魂的举动，或许比复活法术更容易恶了死亡之主，也幸好都是些非智慧生物，不然夏多还真不愿反复进行这种实验呢！ …… 接下来的改进思路就非常明晰了。 一方面锢魂术的基本功能已经确定了，下一步增加复活所需的其余步骤，如收集血液，防止尸体被破坏或者没能及时得到修复，也可以增加传送功能，确保灵魂万无一失。 另一方面，就是修复一些不必要的缺陷了，如锢魂术对护符同调使用者周围活物的波及效果，多种功能复合的法术干涉问题，等等。 夏多并不仅仅是为了那几个即将参加鲜血试炼的手下才设计、制作寄魂护符的，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 寄魂护符可以作为时之塔的一项重要特产！ 就目前而言，复活术还是极少数人才能够享受到一项福利，但在魔法版复活术出现后，将会更多人有机会享受到这种福利。 配合魔法物品的工业化进程，这会是一个极大的收入支点。 而且相比于财政方面的收入，复活这种神迹般的法术所能带来的影响力也是极为惊人的！ 夏多未来要做的事，不仅仅需要大量人口、大量金钱，更需要极高的影响力，不然的话，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圈地自萌，而无法充分利用起耐色瑞尔这么一个大基本盘。 …… 接下来的日子，夏多过得忙碌而又充实，他一方面要和伊奥勒姆继续着奥火装置的研究，另一方面，还要利用本就不多的空闲时间——常常是深夜——来完善寄魂护符。 随着九月的到来，气温逐渐转凉，兰加斯人的鲜血试炼也终于拉开了帷幕，亚尔曼等人暂时停留灰鹰部落，已经发动了好几次对外侵袭。 消灭敌对势力、掠夺食物、掠夺人口，为冬日做准备，这既是鲜血试炼的前奏，也是鲜血试炼的绝对主旨。 通过费舍尔的汇报，以及自行施展探知法术的观察结果，夏多对当前兰加斯人的生存状态有了一个较为充分的了解。 兰加斯人不善种植，绝大多数食物都源自狩猎、采摘，每到秋冬时节，食物短缺，那么战争就成了必然的产物。 要么掠夺到足够的越冬食物，要么将人口削减到足以越冬。 除了这两个，几乎没有别的选择。 很多幸运的兰加斯人，来到了耐色瑞尔，哪怕是留在这里当奴隶，也不愿意再回到原本的家乡。 由此可见兰加斯平原上的残酷生活。 如果只是本着人道主义的援助，或许教导兰加斯人发展种植才是最正确的解决之道，但夏多更愿意相信只有在自己的领导下，兰加斯人才能真正过上未曾设想过的好日子。 当然，引导兰加斯人发展种植的难度，并不低于吸收兰加斯人口，实际可能还会更大。 发展种植或者说农业，会使得大量青壮年劳动力被限制在土地上，那样的话，部落的整体实力会有一个较大的下滑（狩猎、战斗增加武力）。 就算有了收获，打不过那些周边的游牧部落，就等于是为别人收获的。 只要不是一次性让绝大多数兰加斯部落放弃游牧、改为农业为主，兰加斯平原上的农业就很难发展起来。 至于说农业之后的（魔法）工业，那就更难了。 现在的兰加斯平原，可以说已经陷入了一个怪圈，越发展武力，就越落后，而越落后，就越不能放弃发展武力。 所有部落一起穷兵黩武，然后一起衰落。 这样下去，别说是几百年，就算是几千年、几万年，没有外力的加入，这种情况也极有可能没有任何改变。 兰加斯人会出现一个兰加斯的“秦始皇”或者“成吉思汗”吗？ 夏多觉得有可能，但并不看好，等到兰加斯人自行觉醒乃至走向一统，外面的世界可能早就天翻地覆了。 他现在吸收兰加斯人，不仅仅是拯救他们于现在的水火之中，更是许给了他们一个光明的、进步的未来。 …… 九月中，奥火新方案的单一奥火测试已经全部完成，接下去就是联动性、稳定性的测试，整体方案可以说已经完成了七八成了。 而夏多自己研究的【寄魂护符】也终于达到了他的全部要求，高效、稳定、安全，更兼使用简单、操作便利，可谓居家旅行必备产品。 这天夜里，夏多再次来到蔚蓝庄园，为【寄魂护符】进行正式制作前的最后一次测试。 之前的四头羊、四头牛，早就在历次测试实验中用掉了，不止那些，之前的主要样本，除了牛羊，夏多还使用了多种大中型动物。 而这最后一次测试的主角，则是和第一次一样，还是一头塞汶顿附近领地出产的家山羊，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夏多熟练地为实验羊戴上【寄魂护符】，并为其同调护符，然后召唤飞剑，同样的流程，他这一个月来已经不知做过多少次了。 关闭了破空法阵的飞剑，激发了极速效果，带出一道凄厉的锐鸣，瞬间击穿样本的脑袋。 几乎只隔了一两秒时间，【寄魂护符】灵光微动，但其周围的魔网却急剧震荡，下一刻，【寄魂护符】已经从样本脖子上消失了。 “艾瓦——” “是，大人。” 艾瓦一阵小跑，到庄园中央别墅二楼的书房中取回了一枚两指大小、通体银白、只在末段镶嵌了一枚标准奥能结晶的【寄魂护符】。 夏多接过护符，放入了随身空间，还是熟悉的空间扩大，就只有一个灵魂，样本周围的鸡鸭虽然被吓得叫不出声了，却的的确确还活着。 之后，夏多取出寄魂护符，用力一掰，看似坚固的护符顿时断成了两截，其中一截中空，内部保存着样本的活性血液。 【汲取血液】这个法术还是夏多从伊奥勒姆那么获得的，那原本是一个杀伤性法术，经过夏多改良，变成了一个医疗性质的新法术。 一次只汲取10毫升左右的新鲜血液。 至于让血液保持活性的法术，他在投影位面就已经掌握了，那个法术在【投影位面·帝国遗民】的各大基地应用十分广泛。 第1419章 北风将至、礼尚往来 【寄魂护符】项目的完成，夏多可算是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只要在鲜血试炼开始前做出十个送去亚尔曼那里就可以了。 考虑到时间已经到了九月中，兰加斯部落那边的鲜血试炼随时可能开始，夏多准备向伊奥勒姆请几天假。 这段时间两人几乎每天都保持着高强度、高频率的测试实验，精神崩得很紧，夏多自己由于血脉觉醒的缘故，以及穿越前996的磨炼，倒也不觉得什么。 但伊奥勒姆的状态下降，他却是看在眼里的，而且这段时间奥法联合会也积攒了不少公务，正好让伊奥勒姆处理公务放松一下，也算是劳逸结合。 第二天，两人在用午餐时，夏多提了这件事，伊奥勒姆没有反对，而且如夏多预料的那样，他给自己也放了一个假。 “这段时间的测试实验很顺利，休息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过你离开前将戴维弦构件制备机中的图纸准备好，我们休息，它可不用休息。” “我明白的，我已经准备好插件了，等下直接安装就可以了。” “嗯。” 随后两人不再言语，安静地用完了午餐，之后夏多给戴维弦构件制备机添加新任务，才离开了实验室。 …… 就在夏多忙着制作【寄魂护符】的时候，灰鹰部落那边关于今年鲜血试炼的时间也终于确定了下来。 部落边缘的一座普通毡房内。 亚尔曼带着一丝紧迫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这么一副表情进来，其他人立刻就围了上来，“亚尔曼管事，兰加斯人怎么说？” “灰鹰族长告诉我，他们的大萨满占卜到北风将至，就在十天后。” “十天后？！那岂不是说鲜血试炼就在十天后？” “是的，他让我们准备好十名勇士，在当天的祭祀仪式上参加鲜血试炼第一阶段的决斗。” “第一阶段？” “是的，来之前我不就跟你们说过了么！鲜血试炼总共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就是祭祀仪式上的决斗，第二阶段是对其他部落的攻伐，第三阶段是在第一场雪来临之际狩猎猛兽。当然，第二阶段的试炼我们作为外人，可以不用参加，这并不影响我们赢得他们的尊重。” 说到这里，亚尔曼又看向了其余几位商会管事，问：“你们的人准备得怎么样了？” “还在训练，决斗应该没什么问题，可狩猎猛兽我们的人不行啊！而且这也没办法训练，这该怎么办？” “你手下不是有一个资深冒险者吗？难道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屁的资深冒险者，他就是一个混子，之前我只是和他提了句鲜血试炼，他就要当场跑路，要不是你们商会的雷夫就站在旁边，可能真就让他跑了。” 听到这话，亚尔曼顿时都有些乐了，不过考虑到这么严肃的场合，他总算是没有笑出声来，但眼神中的调侃、挖苦却也是一点也不少的。 当然，作为四商会管事中的领头人，亚尔曼也不会坐视其他商会的笑话，他也有自己的担当，毕竟都是为领主大人办事，这种时刻没必要太区分彼此。 “把你们的人交给雷夫吧，我不保证他们一定能够通过鲜血试炼的第三阶段，但活下来应该没太大问题。” “那太好了！” 斯莱文、汉斯、闪金三商会的管事就等亚尔曼的这句话呢！之前没好意思提，一直熬到现在，总算是有个着落了。 …… 就这样三天时间很快过去了，这天刚和灰鹰族长套完近乎回来的亚尔曼，来到了毡房外面的一处空地上。 此时，四商会的那十个鲜血试炼参与者正在训练，虽然时突击，但这大半个月下来，也算是练得有模有样，边上还有不少灰鹰部落的战士驻足围观。 这一幕其实之前就已经发生过了，斯莱文商会的管事原本还想要赶人的，但却被亚尔曼拦了下来。 在人家的地盘上几乎不可能做到保密，而这其实也可以作为展现诚意的一部分。 事实上，亚尔曼的做法是正确的，就在商会试炼者集体训练被围观的第二天，灰鹰部落就给他们提供了足够的肉食。 当然，作为回报，亚尔曼也赠送了一批珍贵的雪花盐给灰鹰部落。 尽管兰加斯平原北面就是狭海，但就算是临海的部落，也只是掌握了一些粗浅的煮盐技术，这等雪花盐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提炼出来的。 就算是在耐色瑞尔，这种纯净的雪花盐也是十分昂贵的。 而在灰鹰部落，连满是杂质的海盐都难得吃到，只有少量岩盐，还得先分配给部落高层。 现在突然多了一批雪花盐，大萨满甚至专门为此举行了一次庆祝仪式。 亚尔曼看着训练地周围的那些个灰鹰部落青壮年，一想到十天后，他们中的某些人可能就要和自己的手下生死相博，一时间，他还真有些惆怅。 想到出发前领主大人交代的话，这一刻，亚尔曼再次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只有将这些兰加斯人全部纳入领主大人麾下，才是对双方都有利的唯一选择。 就在亚尔曼心思放空的片刻，身后的高阶法师费舍尔突然脸色一变，上前一步推了下亚尔曼，提醒道： “回去，领主大人要来！” 亚尔曼闻言，心中顿时一惊，但还强装着镇定，在训练地周围缓步走了一圈，才朝众人临时居住的毡房走去。 刚进到毡房，亚尔曼像是感到了，疑惑地朝身边的费舍尔望去，费舍尔面色不变，心里却暗道不好，但还是如实解释说： “是我小看了这个部落，之前我们一直都处在他们的监视之中，刚刚领主大人隔空施法暂时屏蔽了对方的窥视，不，应该是误导了对方的窥视。” 亚尔曼对此倒是没什么想法，他早就做好了被灰鹰部落监视的准备，这段时间里他也从未说过什么不合时宜的话，甚至还着重表现出己方的诚意。 “我知道了，领主大人呢？” “应该就来了。” 费舍尔正说着，房间正中位置魔网开始急剧震荡，随后一道光幕从房间顶端洒下，化作一座镜面般的传送门。 下一刻，夏多从传送门中走了出来，“亚尔曼，好久不见了，费舍尔，你做得很好！” “领主大人！”*2 “不必多礼，我来主要为两件事，第一，亚尔曼你之前的做法深得我意，继续保持，对于兰加斯人，我不仅要他们的人，更要他们的心。第二——” 第1420章 持正而行、实验顺利 说到这里，夏多停顿了一下，从随身空间内拿出一串护符，抛到亚尔曼手上，然后解释道： “我知道你们准备派人参加灰鹰部落的鲜血试炼，这是我那些勇士准备的护身符，让他们务必时刻戴在身上。” “是。” 见到领主大人亲自送来了鲜血试炼的保障之物，亚尔曼自然是没有拒绝之理，但在稍微清点了一下，他离开发现了问题： “可是大人，这里的护符不止十个啊！” “我亲自制作的护身符，我当然知道，一共十二枚，另外两枚你找机会送给阿克曼和帕瓦。” 夏多提的这两人一个是灰鹰族长的孩子，一个是大萨满的学徒，这两人也要参加今年的鲜血试炼（兰加斯人一生至少要参加一次鲜血试炼）。 如果能救下他们，必定能让收服灰鹰部落乃至更多兰加斯人的进程大大加速。 对于夏多的要求，亚尔曼是没有任何迟疑的，但同时他也想到了什么，甚至还进一步提出—— “大人，那我们是不是可以——” “没必要！” 夏多果断拒绝了，亚尔曼的意思他当然清楚，但阴谋这种东西，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他是准备将兰加斯人当领民的，对待自己人，没必要搞这一套。 “对了，可以承诺灰鹰部落，允许他们先派人参观大夏领，了解一下他们今后的生活状态，之后再做决定。” “是，大人。” “就这样，我还有事，接下来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完，夏多又对费舍尔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走进了来时的传送门。 …… 两天后。 阿克曼、帕瓦结伴来到大萨满的居所，两人手里把玩着一枚外形精致的银白色护符，看上去颇为喜欢。 等到要面见大萨满的时候，两人才停止了这些欢喜的小动作，齐齐行礼问好，“老师！” “萨满爷爷！”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再过几天就是祭祀仪式了，那些耐色人都知道要训练训练，就你们不知道？” “萨满爷爷，我们来找你是有正事的！”阿克曼连忙解释。 帕瓦也帮腔道：“是啊，老师，我们是有正事的！” “哦？” 这时，大萨满才注意到两人手里捏着的护符系绳，“手里拿的什么？是因为这个吗？” “是的。” 阿克曼立刻将自己手里的护符给大萨满递了过去，“那帮耐色人说要请我们指点他们的人狩猎技巧，然后送给了我们这个，不管我们答不答应他们都不收回。” “我们不放心，就来找老师了！” 说着，帕瓦也将自己的护符给老师递了过去。 大萨满接过两枚护符，眯着眼仔细打量了半晌，又嘴里念念有词嘀咕了片刻，这才将两枚护符分别还给了两人，然后说： “没有危险，先戴着吧！至于说指点他们狩猎技巧，你们去问族长，这事我不管，但如果族长不答应的话，这两个小玩意还是还给人家吧！” 大萨满这些天一直通过鹰灵监视那群耐色人，他发现那群耐色人和之前来部落的耐色人有很大的不同，尽管这样的事实对于部落本身有利，但他心底总有些不舒服。 只因为部落带来新机遇的人并不是他！ …… 从大萨满处离开后，阿克曼、帕瓦又去见了灰鹰族长，族长长叹一声，没有反对，但也没有明确同意，只是默许了两人的行为。 “帕瓦，你说我父亲怎么好像有些不高兴，可如果不高兴的话，他为什么还暗示我们可以做呢？” “我也不知道，不过族长肯定有族长的想法，我们只管照做就是了。” “帕瓦，你这样真不像萨满！” “是吗？我也觉得不像，或许我从来就不是做萨满的一块料！” “别，我错了，你就是萨满，等我以后当上族长了，一定要你当大萨满！” “这话可别在老师面前说！” “知道，嘿嘿，我又不傻！” …… 时代的洪流滚滚向前，个人的意志裹挟在其中，实在是微不足道。 对于遥远兰加斯平原上发生的一切，夏多已经完全抛在脑后了，那边的事交给亚尔曼他很放心。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和伊奥勒姆一起，完成独立奥火装置球心放射构型的联动性以及稳定性测试。 这部分测试完成后，就进入到整机测试环节了，后续如何改进，也需要从整机测试环节中才能得到第一手的数据。 实验室中。 三天的休息，戴维弦构件自动制备机已经完成了实验的前期准备，夏多和伊奥勒姆一来，就可以进行今天的实验了。 “老师你觉得今天的实验会顺利吗？” “会的，你设计的方案严谨、精致，我相信肯定没问题的！” 话虽这么说，但夏多心里还是有些紧张，之前的连续测试已经暴露出他对戴维弦这种材料本身性质的掌握不足。 他的设计理论上确实不存在任何问题，这个通过法术要素的演算就能得出结论，但理论是理论，工程是工程。 如果是用真正的魔网之弦做材料，那也没问题，可现在是性质还不太稳定的戴维弦，这就必须充分考虑材料本身所能承受的能量极限。 同时还有理论向着实际转化的效率问题。 这次测试到底会是个什么结果，就只有测过之后才知道，事前的一切预测都没有任何意义。 …… “开始吧！” “嗯。” 随着悬浮场域中包含联动性要素单元的戴维弦构件被激活，夏多眼睛一刻不带眨地盯紧了其中某一组戴维弦构件。 一直到实验结束，那组理论上会承受最多奥能通量的戴维弦构件都没有发生崩解，伊奥勒姆脸上满是笑容： “看到了吗？我就说没问题！” “老师，别太乐观，这次实验仅仅只提供了装置最低功率运行的能量流转，能量通量稍大一些，可能就撑不住了。” “你让我别太乐观，那我也要对你说，别对自己要求太高，现阶段能完成装置最低功率运行就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以后慢慢改进就是了。” “嗯，我明白。” 夏多沉声说道，“继续吧，逼出这个构型联动性方案的极限！” 第1421章 新产线、紧迫感 就这样，一直到五天后，夏多收到费舍尔发来的消息，告知了鲜血试炼第一阶段的结果，他才从紧张的实验测试中暂时抽离出来，并简单回复了几句： “伤了几个灰鹰部落青年吗？不要紧，只要不死就行了，兰加斯人虽然注重传统、荣誉，但也不至于连你们的善意都感受不到。” 考虑到灰鹰部落那边的情况已经算是稳定下来了，只要后面不出什么意外，这部落基本是没跑了。 于是夏多干脆让安东尼和科克两人返回南境，哈兰领主那边的订单一个月比一个月高，但时之塔那边的产能已经接近极限了。 德帕克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现在不仅仅是艾伯克，就算是妮雅，偶尔也去产线上帮帮忙。 回去两个高阶法师，虽然短时间内对于产能不会有什么提升，甚至可能产生负面效果，但只要上手了、熟练了，产能扩大个两三倍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估计到这个月的月底，安东尼和科克就能适应屠魔护符产线上的工作了，毕竟那法术他们是事先掌握了的。 当然，除了高阶法师充当的高级魔法技工外，配套的初、中级魔法技工也要培训到位。 这点夏多就不需要太操心了，目前时之塔已经有了一套比较完善的运转机制，事实上，在今天之前，时之塔就已经在开展相关的初中级魔法技工培训了。 也就是说，差不多到月底，又可以新开两条产线了，下个月的产量或许能让哈兰领主大吃一惊。 至于费舍尔，夏多还是让他留在了灰鹰部落，继续作为震慑力量的存在。 兰加斯人毕竟是游牧民族，施恩或许可以赢得他们的感激，但如果没有力量的话，永远也得不到他们的尊重。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地球上关于社会科学的研究就算是放在魔法世界也同样是适用的。 …… 安排后费舍尔三人接下来的任务后，夏多的精神也算是彻底从之前紧张的实验测试中解脱出来了。 独立奥火装置固然十分重要，且具备非同一般的战略意义，但生活同样重要，如果非要在这两者中选一个，夏多还是更倾向于后者。 他并不是一个纯粹的研究者，有着十分明确的目的性，而这个目的用最朴素的语言来描述，也不过是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风景。 这是一个持续的过程，如果因为独立奥火装置的研究使得这一过程的质量发生了下降，那他就必须做出反应。 夏多回想起仲夏节之后的这近两个月时间，除了艾伯克来塞汶顿交接哈兰领主的订单时，他会和对方闲聊几句，问一下时之塔的近况。 其他时间，他几乎很少和妮雅联系，特别是赶制寄魂护符期间，更是忙得昏天黑地，如果不是中午有伊奥勒姆留着吃午饭，他可能只会用馒头顶一下。 “这样的生活是我想要的吗？” 夏多扪心自问，这样的生活确实不是他想要的，或者说——只有工作没有生活的日子，并不是他想要的。 或许是浮空城给了他太多的吸引力、太多的想象空间，又或者源自精灵的威胁给了他太大的压力，以至于让他在这段时间近乎完全放弃了自己之前的时间规划。 不管自己的身体、心理能否适应，夏多总觉得这事不应该以这样的形式出现。 有些太过急迫了！ …… 这天实验结束后，夏多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实验室，而是等伊奥勒姆平复了实验区域躁动的魔网，然后找上了对方： “老师，这几天的联动性实验可以说相当顺利，之后的整机实验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会比较顺利，我想回南境一趟。” “嗯，忙了快两个月了，也该回去一趟。” “不，我的意思是说，接下来的实验我就不打算参加了。” “嗯？” 听到这句，伊奥勒姆才反应过来，惊讶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不打算继续参加了？你不想看到最后的结果吗？” “球心放射构型已经是我能够想到在当前阶段最理想的一种独立奥火装置构型了，后续最多也就是在这上面修修补补、稍加改进，很难做出质的改变，而有了戴维弦制备机，相信老师一个人也能忙得过来。” “不，夏多，你的思想是独一无二的，这段时间相处我也学到了很多，但这件事，你还真的必须留下来！” 这一刻，伊奥勒姆的表情出乎意料地严肃，“我已经感受到来自东方越来越强的威胁感，这不是纯粹的心理反应，而是我在与女神沟通时获得的启示。” “女神？奥秘女士？” 夏多不止一次听伊奥勒姆提到过所谓的“来自东方的威胁”，或者更直白地说，就是科曼索！ 夏多也曾亲眼见过伊奥勒姆使用【命运轨迹】预言威胁的具体内容，但结果却很不尽如人意。 只有威胁而没有具体内容，夏多更倾向于伊奥勒姆知道更多关于科曼索的信息，然后在潜意识中自行加工出这种威胁的压迫感。 事实上，这种压迫感夏多自己也有，只不过他能够解析潜意识信息，追溯到每一个念头、每一种感觉，甚至是每一丝灵感的源头。 这使得他能够更清晰地认识自己，而不会被某些突如其来的感觉所迷惑。 就如同过去一个多月里，他一门心思扑在奥火装置的研究上，可一旦脱离出来，他就能很快意识到不对。 其实只要那段时间，他不为了节省时间，放弃每日的冥想训练，可能就不会一直拖到现在了。 可现在伊奥勒姆说的这情况，涉及到神启，夏多就不那么确定了，或许此刻的科曼索真的在酝酿着某种阴谋。 想到这，夏多再也说不出不参加的话了，但他依然决定先回一趟南境，“老师，接下来准备整机实验还需要一些时间，我回一趟南境，很快就回来！” 这次，伊奥勒姆没有再反对，却也提出了另外一件事—— “越来越强的威胁感，更加坚定了我的一个想法，我准备多改造几个实验室，多项实验可以同步进行。 “另外我准备将布罗德、萨维尔，还有我在领地的其他学生都叫过来，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完成装置的全部测试、改进环节，我希望明年就看到装置投入使用。” 第1422章 回家的诱惑、诡异的科曼索 伊奥勒姆的大手笔着实震惊了夏多，不提改造实验室的成本，多项实验同步进行，就意味着必然会有大量资源被浪费！ 比如实验一发现了一个问题，但这个问题会同样存在于实验二中，可实验二的装置已经建好了，就算能够临时修改，也十分麻烦。 实际可能连改都没法改，特别是整机实验，船大难掉头，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实验二存在的意义，可能连实验一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这就好比地球上，多个实验室同时开展一项研究，那必然是会有很多资源被浪费的，但地球上的实验室可能并不属于同一个主体，而是有多家机构分别承担成本。 而在这里，所有的成本可能都需要伊奥勒姆一个人来出，就算家里有矿，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而且更关键的是—— 这么大的动作或许会引来科曼索的注意，反而可能使得原本在未来可能不算什么的威胁，突然降临到现在！ 这其中的风险，夏多相信伊奥勒姆肯定有所权衡，但依然还是选择了这么做，或许那威胁已经真真切切地近在眼前了！ 想到北地联盟成立后，科曼索还有这么多幺蛾子，夏多心里着实有些烦躁，但现实就是如此。 就算是圣人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潜在的竞争者日益强大而无动于衷。 所谓共赢，或许就是无法彻底消灭对手的无奈妥协吧！ “老师，我明白了，我会尽快回来的！” 从实验室离开后，夏多没有耽搁，连夜就回到了时之塔。 …… 时之塔。 收到夏多回来的消息，已经睡下的妮雅几乎是从床上跳了下来，只裹了一件斗篷就传送到传送间门口。 “夏多，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刚刚走下传送法阵的夏多，也被突然出现的妮雅吓了一跳，他原以为妮雅早就睡着了，就算是塔灵提醒，潜意识也会自动判断无威胁，不需要醒来。 没想到妮雅还是来了，或许在她的潜意识中就在盼望着这一刻吧！ 一瞬间，一股暖流涌上了夏多心头，他也不再压抑着思念的情绪，上前将妮雅紧紧地拥在怀里。 柔软、温热的触感，让他深刻体会到“家”以及“亲人”这两个概念的真实性。 “妮雅，我想你了！” 夏多在妮雅耳边轻轻诉说着自己最朴素、最直接的欲望，炽热的鼻息拂在妮雅光洁的脖颈上，瞬间洇出一片红晕。 过去两人的相处中，夏多甚少表现出这般浓烈的情感，克制早就他刻在基因、刻在潜意识中的家乡特性了。 但在此刻，他毫不隐藏自己的情绪，而妮雅的回应也是极为热烈的，她用力地将自己的身子挤向夏多的胸膛。 “夏多，我也想你了！” “嗯。” 此情此景，仅仅是隔着衣物的躯体接触已经无法慰藉两个思念之人的欲望、感情了。 …… 云消雨散。 夫妻二人相拥着靠在床头闲话，激情过后，不可避免地还是要聊到现实的问题。 “我只待两天，就必须要回塞汶顿了。” 一听这话，妮雅顿时生气地推了推夏多，“为什么？伊奥勒姆大师到底有什么事找你，这都好几个月了，还没忙完吗？” 幽怨的情绪溢于言表，哪怕妮雅再明事理，在涉及情感问题上，也总拖不过一个“私”字。 妮雅有私心，夏多同样有私心，只不过他的私心更大，并不只有眼下的片刻欢愉，还有未来无尽岁月的筹谋。 想了想，他决定向妮雅透露一些关于奥火装置的内幕，当然具体的技术细节还是不能透露的： “伊奥勒姆老师正在研究的这个项目意义重大，更重要的是，现在这个项目似乎被科曼索盯上了，如果不能在对方真正确定之前完成，或许战争就无法避免了！” “战争？！” 妮雅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惊。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战争这个词对她而言并不陌生，奥法联合会每个月都会有关于地底卓尔战争的最新情报。 只不过，看别人发生战争，和自己被卷入战争，特别是自己一方还极有可能是被攻击者，那种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前者可能云淡风轻，而后者就是结结实实的威胁了！ “会那么严重吗？你们到底在研究什么？迷锁？不可能，耐色瑞尔从伊尔法朗获得迷锁技术早就不是秘密，要发生战争早就发生了。” 妮雅怎么也想不明白，两国力量虽然还有些差距，但耐色瑞尔也不是毫无还手、反击之力的。 这种最恶劣的结果，就算是科曼索也没办法下定决心吧！ “不用猜了，如果你不想今后一直被困在时之塔内的话，最好别知道太多，大概知道个意思就行了。” 战争什么的自然是夏多自己推测的，可就算不发生全面战争，一场激烈程度堪比战争的争斗估计是很难避免。 难道还指望科曼索精灵通过桌面上的谈判来和平解决吗？ 那么条件呢？ 必定十分苛刻。 就算精灵愿意，奥术师也不会愿意。 毕竟独立奥火装置能够极大地增强奥术师的战斗乃至战争潜力，没有任何一个奥术师能够在知道有这种装置的情况下还选择放弃。 只是夏多还有一点一直想不通，就算独立奥火装置意义非凡，可这也不是精灵自己的技术。 连精灵魔法的最高魔法成就——迷锁的相关技术传入耐色瑞尔都没什么太大反应，怎么就对这个独立奥火装置感兴趣了？ 就算耐色瑞尔再强，难道还能一夕之间将科曼索灭国吗？ 且不论能不能做到，就算能够做到，难道北地联盟真是摆设吗？今天能灭了科曼索，明天未必不会灭了其他成员国。 还有南方四国，几乎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显而易见的一点，就算耐色瑞尔拥有了成熟的独立奥火装置，也没法一家独大，更不可能消灭科曼索。 它这样追着不放，实在是太反常了。 夏多实在很难理解。 难道是奥火装置还有什么他所不了解的内幕吗？ 又或者伊奥勒姆的危机直觉有误？连带着他从奥秘女士那里获得的神启也有误？ 前者有没有内幕他还不知道吗！而后者，就算伊奥勒姆的直接有误，可既然神启也认同了，就不能当做完全不存在。 问题应该是出在科曼索那边。 可到底是为什么呢？ 第1423章 领地巡视、预备领民制度 第二天，阳光正好。 夏多和妮雅一起骑着两匹飞马在大夏领上空巡游，部分领民已经开始了秋收，金黄的麦穗从天上俯瞰下去就像是一段段金黄色的地毯。 而从今年四月初授田以来，自临水村分出去的那六个新村，在高空中也显得格外亮眼。 整齐划一的房屋、外围连成一片的农田，以及少数几个在农田边上玩耍的孩童。 在夏多看来，如果不是这些房屋还稍显简陋、道路还没有完全固化一体，而农田中还没有出现农业机械，这几乎就是他家乡的新农村了。 看着这样的景象，夏多心情大好，但在更远方，秋日里绿黄斑驳的绿珠森林，可能连十分之一都没开发利用起来。 从高空望下去，大夏领就只是林海中的一个小凹陷。 “未来大有可为啊！” 这一刻，夏多心潮澎湃，只是在森林的更远方，东方还有着一个对耐色瑞尔虎视眈眈的科曼索。 想到这，原本还不错的心情，顿时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时，夏多注意到几个熟悉的人影已经从政务厅走出，并在门口等候，于是他继续游玩的想法也淡了下去，招呼妮雅说： “下去吧，莱顿发现我们了，让亚伯、帕梅拉自己去玩。” “好。” 妮雅应了一声，便和夏多一道催促着两匹飞马降落，帕梅拉倒还好，性情温顺，即便是听到可以自行玩耍了，也依然保持风度，缓缓下降。 但亚伯可就不一样了，或许是玩心甚重，它直接给夏多来了个垂直俯冲，到降落时更是掀起一阵巨风，将等在政务厅门口的莱顿等人吹得四散。 “你这家伙！” 夏多作势要去拍打亚伯的大脑袋，没想到这家伙却迅速避开，然后一个仰首张翅，擦着夏多的身子腾空而起。 飞到天上还回过头来冲夏多得意地嘶鸣两声，像极了顽皮的孩子在耍人来疯，要等到回家了，才会知道家长的厉害。 依照夏多的性子，亚伯这样是必须好好管教的，但妮雅却对两匹飞马非常喜爱，加上平时也是妮雅照顾得比较多，夏多也就由着她了。 不过今天这种情况，回去后必须好好教训一顿，不然下次还不得跋扈上天啊！ …… “莱顿、凯德、贾科，好久不见了！” 亚伯飞走后，夏多和莱顿等人打了个招呼，之后等妮雅骑着帕梅拉降落，五人才一同走进了政务厅。 此时的政务厅早已不像当初，仅有少数几个书记员在这里辅助莱顿办公，现如今的政务厅，光是夏多进来时看到的就有七八个书记员在各部办公室间来回穿梭。 会议室中，五人各自坐定，不等夏多开口，又有收到消息的杰夫、吉布、亚特伍德等人到来。 “既然人来得这么齐，就都说说吧，贾科你先来！” “是，大人。” 被第一个点到，换做之前的贾科或许已经开始谎了，但现在的他经过那么长时间领地事务的磨炼，早就不是当初的他了。 他深知领地人口的重要性，对于他所分管之事在领主大人心中的分量也是心中有数，于是当即介绍道： “在过去的大半年中，领民安置部已与萨维尔领四商会合作，自北方沿河领地解救了一千四百五十六名奴隶，其中绝大多数已经转化为大夏领民。” “直接转化为领民？”夏多好奇地问道。 之前他定下的规矩可没有直接解脱奴籍的，未免“升米恩、斗米仇”之类的事发生，必须积功才能脱籍。 难道莱顿等人搞出了什么创新政策？ “是这样的，大人！” 莱顿解释道：“领地在时之塔的学徒回来说了时之塔进学会的制度，我们一致认为可以应用到领民管理上，被解救的奴隶确实被直接转化为领民了，但却是预备领民，必须像之前那样积功才能转化为正式领民。” “原来如此！” 夏多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 这样也好，如果还是将那些人冠以“奴隶”之名，或许会造成领民内部的歧视与分裂，叫“预备领民”就不错。 大家都是领民，只是先来后到的问题。 这么一想，夏多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萨维尔领四商会在兰加斯平原已经取得了不错的进展，不久后可能会有一大批兰加斯人加入到领地，以后所有新加入领地的都归入【预备领民】序列，等完成识字、法规等教育后才可以转为正式领民身份。” “全都这样吗？那岂不是将他们看做奴隶？”贾科顿时惊讶道。 但这话刚说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解释说：“我是说，如果后来的领民都必须经过一个预备转正流程，会不会让他们对领地有意见！” “不会的！领地开拓业已趋近圆满，今后更多的是发展，后来者自然不可能毫无代价地坐享前人开拓的成果。再者——” 说到这里，夏多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在会议室内众人脸上扫了一圈，然后才说道：“你们真的认为那些新领民一来就能适应领地的生活吗？ “识字、学法的过程中能让他们以最快地速度融入领地。 “至于积功转正，依然可以保留着，算是给弱者的最后一条通道，但识字、学法的过程必须有，转正速度比积功快一些就行了。 “另外还有一点，对于工匠以及一些特殊人才，可以酌情提前转正，但必须规定时间内通过识字、法规方面的考核，具体时间你们自行决定，我只是提这么一点。” 其实夏多这么设置是参考了地球上的某些外来人口引入计划，不用说未来了，就算是现在的大夏领，领民都已经与其他领地拉开差距了。 至少目前的耐色瑞尔，还没有哪个领地上的领民识字率有大夏领高！ 另外还有大夏法典的深入人心，这不仅仅是秩序，其中更包含了善恶观念、抽象感知、逻辑思辨等方面的教育。 熟读一部法典给人的影响绝不仅仅只是认全了其中的文字。 外来人口如果不经一个预备转正过程，又怎么可能融入到这样更趋近文明的群体呢！ 第1424章 层层加码、文教进度 和预备转正制度相结合的，自然就是正式领民的福利制度了，授田只是其一，最让普通人重视的恐怕就是时之塔的入学资格了。 如今大夏领所有正式领民的适龄儿童，都要强制进入时之塔接受学徒教育，“强制”一词或许不太好听，在夏多的家乡还有另外一个词—— 义务教育！ 但很显然，这项福利夏多并不准备为预备领民提供。 哪怕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未来能有一个免费学习魔法的机会，那些预备领民也会挣破脑袋去完成识字、法规教育。 当然，随着大夏领越发强大、繁荣，预备转正的难度也会逐步提升，之后或许还会与积功相结合，必须两者同时满足才能转正。 不过那就是后话了，现在夏多还是希望能够迅速、简便地获得一大批具有基本文明素养的正式领民。 说实话，他现在开出的这种转正条件，在北方领地大多数领民看来，完全就不是什么条件，这完全就是一种福利、一种恩赐！ 唯一可惜的就是如今的大夏领还不够强大，无法吸引到足够多的自由民，不然的话，夏多也就不需要这么费尽心思从兰加斯平原那么大老远的地方捞人了。 但未来，大夏领必定能够成为光耀整个耐色瑞尔乃至北地、主位面的文明灯塔，到时候就不是夏多主动出去捞人了，而是别人挤破脑袋往大夏领赶，任他挑选。 …… 了解完新领民状况，又下达了关于引入人口的新指示，夏多便又点了后勤部凯德的名： “凯德，如今领地的基础设施建设，能否跟得上授田进度？” “没问题，后勤部在房屋、道路的建设上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体系，就算授田进度再快一倍也跟得上。” “很好！” 夏多称赞了一句，其实刚刚骑飞马在天上巡视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每一次授田后的新村建设都相当完善。 特别是最近一次授田，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第六新村就已经像模像样了，除了农田还差点意思外，房屋、道路无不备齐。 当然，后勤部也不仅仅只管基础设施建设，领地食堂也是由后勤部负责的，只不过等所有领民都完成授田后，食堂或许将会考虑转型。 对于凯德，夏多还是非常放心的，简单询问了几句，就看向了下一个—— “杰夫，新村建设配套的农田，你们开拓部到底有没有能力处理好？” 刚刚在空中，他就注意到第六新村旁边确实留了一大片空地，但空地上一个个树桩清晰可见，显然还没有进行过土地平整。 这样的土地又怎么能种庄稼？又怎么能分配给领民呢？ 面对夏多的质问，杰夫连忙起身认错，“大人，这件事怪我，是我考虑不够周全。” “说说，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由于今年降温比去年更早，我想着冬季可能也会来得更早一些，为了抢在土地冻结之前打通【大夏-萨维尔领通道】，就分走了部分原本用于领地开拓的人手。” “这样啊！” 听杰夫这么一说，夏多才突然感觉自己被法袍的元素平衡领域包围太久了，竟然没能察觉到气温的下降。 不过杰夫的这种做法他还是无法认同，“重新调集人手将新村土地尽快平整出来，我希望他们能够在今年进行秋收。 “至于【大夏-萨维尔通道】能完成多少就完成多少，我说尽量在今年打通，不是叫你必须在今年打通，你要明白这点！” 说到最后，夏多的语气已经异常严厉了，上面一句话，下面层层加码的戏法，他穿越前在家乡就不知见识过多少次了，但如今他自己的话被人加码，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种偏离他原本意图的过多解读，实在让他深恶痛绝，该你发挥的时候不发挥，不该你发挥的时候偏偏就要肆意发挥。 “我最后强调一遍，我说的任何话都是字面意思，在执行时，不要做过多解读。” 夏多突然觉得有必要领地内也搞一个进步学习会了，用来专门解释他的讲话指示精神，不然多出现几个杰夫这样的人。 上面政策一片叫好，放到下面执行起来民众就怨声载道，实在是有违他的本意。 这点上，夏多倒是很欣赏莱顿，莱顿从来就不做什么额外解读，或许有光辉之主教义的缘故。 但夏多更多是认为两人熟悉后，莱顿知道自己如果有什么额外意思的话，会直接说出来，而不是各种遮遮掩掩、云里雾里。 不过在杰夫这件事上，莱顿也有责任，尽管他作为执政官，不需要实地查看土地情况，但他手下的监察小组是干什么的？ 难道仅仅只是作为一个摆设吗？ 还是他手下的各部主官连同监察小组联合起来将他架空了？ 不过，当着其他人的面，夏多终究是没有当场批评莱顿，只是传讯给他，让他事后好好整顿一下。 当然，明面上，夏多也继续着自己的问话： “莱顿，领地冬季还有授田计划吗？” “没有，按照大人的指示，授田必须有配套土地，冬季开拓艰难，政务厅一致决定暂停冬季授田，这方面也广泛征询了领民的意见，领民对此都表示能够理解，愿意再等一等。” 说完，莱顿突然面色一肃，郑重说道：“第六期授田是我监察不力，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行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夏多及时止住了话题，并不想太过深入。 莱顿当着众人的面主动拦责，这点是他没想到的，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秩序的崇信者自然不会逃避属于自己的责任，莱顿显然是一个真正的秩序崇信者。 也是一个合格的执政官。 “莱顿，文教部暂时也由你托管，劳伦斯他们最近的进度怎么样了？” “他们工作还算尽责尽力。” 莱顿先用一句话总结了一下，然后详细解释道： “识字教材除了《南境游记》，后来又整编出《大夏地理》、《耐色瑞尔总览》两册； “吟游诗人学徒本着自愿原则，领地适龄少年更向往进入时之塔成为施法者，而不是做只会弹弹唱唱的艺人，因此愿意的人很少，目前只有两人； “至于《百科全书》，工作量巨大，但在时之塔任务管理处的帮助下，发布了很多查找、整理资料的任务，目前这项工作正在稳步推进着，一切顺利的话，明年这个时候才会初见成效。” 第1425章 正本清源、粮食问题 听完莱顿的介绍，夏多首先对文教部已经完成的工作成果表示了肯定，但同时他也明确指出： “吟游诗人学徒并不是过去大家所认为的流落艺人，而是光荣地服务于领地人民、领地秩序的新时代文艺工作者。 “至于领地孩童所担心的无法进入时之塔学习魔法，这点你需要广泛告知，魔法教育是领地大政方针，不会被任何事务所动摇。 “吟游诗人学徒依然可以进入时之塔学习魔法，并与其他人享用同等待遇，甚至还可能因为文艺方面的特长而得到一定优待。” 事实上，夏多并不准备将领地孩童培养成真正的吟游诗人，吟游诗人的法术在他看来弊端很大，是在培养流浪者，而非建设者，夏多仅仅只是借用这个名而已。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出现这个问题了，夏多必须要正本清源，于是他交代莱顿—— “以后在领地上，学习乐器的可以称为‘乐手’，学习歌唱的可以称为‘歌手’，学习戏剧、表演的可以称为‘演员’，擅长写作的可以称为‘作家’，擅长绘画的可以称为‘画家’，所有这些从事文艺工作的人，都可以统称为‘文艺工作者’。” 物质文明要建设，精神文明同样也不能放松，魔法在未来不能算是某种特殊职业，而应该成为文明中每一个公民最基本的素养。 就如同科学在他家乡所体现的那样，并非所有人都从事着与科学研究直接相关的工作，但几乎所有人都与科学息息相关。 现代社会从根源上就是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之上，理所当然地，现代社会的公民也需要具备最基本的科学素养。 对于夏多的指示，莱顿表示一定会坚决执行，但同时他也提出一个问题： “大人，您提到的文艺工作者称呼问题，需要颁布法令，以正式法律条文的形式固定下来吗？” “不需要，就放在《领地概览》里面吧！” 夏多当然明白莱顿的意思，这家伙恨不得将所有规定都以法律的形式固定下来，然后严格按照法律执行。 但现实并不是一个由法律条文所构建起来的理想世界，就算是完全捏合的齿轮之间也需要有润滑油的存在！ 更何况是由无数个各不相同的具有自我意识的个体所组成的复杂社会呢！ 法律确实需要照顾到方方面面，但还不至于将一个人的全部言行举止都规定得死死的，那不是法律，那是枷锁。 很多事，官方只需要出一个态度，民众如何选择，全凭他们自己。 当然，目前的大夏领好学成风，《领地概览》更是无数领民识字的第一本书，夏多相信，都不需要真正出一版新书，听到消息的领民们就会自觉改变称呼。 事实上，他所提出的这些称呼，基本上还是遵从着一般人的朴素观念，并没有做什么过于创新的设定，因此不难被一般人所认同。 至于《百科全书》，夏多倒是没有谈太多，因为他很清楚劳伦斯等人才来了不到一年，就算有时之塔学徒帮忙，也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 只要知道这些工作正在稳步推进就可以了，夏多并不着急，有的是时间慢慢等待。 …… “说说粮食问题吧！莱顿、凯德，你们都说说，现在的领地粮食自给率达到多少了？” 听到领主大人的询问，莱顿、凯德相视一眼，顿时默契，决定由凯德率先开口： “大人，目前领地的粮食储备大都来自时之塔，领地内收获的粮食只占一小部分。今年秋收后，后勤部会从已经授田的领民手中购入一批余粮，或许能将自有粮食储备提升到三成。” “自有粮食储备比例？” 对这种比较虚的概念，夏多表示意义不大，他摇了摇头，转而询问莱顿：“你对领地的了解更加全面，你来说说，领地现在的粮食自给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领地农田原先都是森林，这里土地肥沃再加上精耕细作，每一亩农田都能种两季作物，但产量始终达不到领主大人所说的那么高，养活一个成年人至少也要三、四亩农田，儿童老人会少一些。 “领地现有农田面积大概在7400新亩左右，也就是说只能养活两千多人！而领地现有人口在不久前刚刚破万。” 说完，莱顿又提了一句，“大人刚刚提到，不久后会有大批兰加斯人加入领地，这又会使得领地的粮食自给率大大降低。” “是啊！” 意识到粮食自给自足是个大问题后，夏多也不禁头疼起来，时之塔就在法典广场旁边，从时之塔搬粮食倒是很简单，但问题是—— 时之塔也面临着能源危机，奥术花园的粮食产量很难再有质的提升了。 而且不久前的仲夏节，时之塔才招收了两百新学徒，考虑到之前学徒已经在陆续晋升正式法师，对能源的消耗量又进一步加剧。 此外还有时之塔的维护问题，那么多人同时使用，使得时之塔的维护频率大为提升，原本可能几年都不需要维护一次，现在一年至少也要维护个一两次。 问题太多了。 都说只要能用能源解决的事都不算什么大事，只需要在奥火装置实验的时候，多收集些奥能结晶就是了。 但同样的，这里面也存在问题。 伊奥勒姆下定决心要加快实验进度，如此一来，对于奥能结晶的需求量也会急剧攀升，说不定连老本都要吐出去，不见得能有结余拿回来给时之塔用。 不过好在，只要实验进展顺利，能够收集到的奥能结晶也会稳步提升，一但过了那个临界点，以后就不需要考虑能源问题了。 这么看来，问题的解决之道还是要落在塞汶顿啊。 想到这，夏多几乎不可抑制地生出了立刻返回塞汶顿的念头，不过这事还没有紧急到立刻解决的程度，奥火实验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 加上还在休假期间，夏多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但还是承诺莱顿“需要粮食的话，就去时之塔拿。” 另外，他也提出： “领地农业方面，还需要亚特伍德长老多花些心思，产量是肯定能提高的，只是还欠缺一些经验、方法，我相信亚特伍德长老必定不会让我失望，我在这里提一个小目标，那就是让领地农田，一亩就能养活一个成年！” 第1426章 集思广益、治安预案 “大人，你这可是太高看我了！” 亚特伍德连连苦笑，“就算是精灵那边，想要用一亩地养活一个成年，也必须有资深的德鲁伊时时照看，甚至是催生，我这边，领主大人上次不是还说——” 后面的话亚特伍德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但夏多作为当事人，自然是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不就是他上次交代对方不用使用新自然圣力嘛！ 但产量的提升并不仅仅只能依靠法术催生或者是照顾，还有其他方法，至少夏多知道的就不止一种。 “不要将法术看得过重，亚特伍德长老，我问你，我之前在领地推广的提前育种，有没有使得麦地产量提升？” “有，但那提升实在有限啊！” “唉！” 听到这样的话，夏多不禁摇头，“难道你指望只依靠提前育种就将产量提升到我说的那种目标吗？ “那我再说一个方法——提前选种，这很好理解吧，先将好种子和坏种子提前分开，只种好种子，这样能提升产量吗？” “能！” 亚特伍德眼睛一亮，肯定地说道，甚至于对如何挑选好种子他都想到了不止一个办法，如果多大量提升产量的方法，未必不能将产量提升到一亩地养活一个人。 于是，亚特伍德像是找到了方向，满是期待地望着夏多： “大人，还有吗？” 夏多连连摇头，“没有了，没有了，剩下的你要自己想。” 其实作为一个出身农业大国的他，怎么可能没有其他办法，只是领地的发展不可能只依赖于他一人，须得所有人一同努力才是。 领地也非他一人的领地，而是所有人共同的家，他仅仅只是这个家里的家长而已。 不过亚特伍德仍不罢休，就算是妮雅也十分好奇地望着他，似乎是希望他能继续说出新方法。 妮雅想听，夏多当然不会不说，不过他也不会当众自己打自己的脸，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不过间接方法说说倒也无妨： “粮食产量的提升不仅仅只在田地里，还在粮食生产的过程中，减少收割、运输、加工、储存方面的不必要折损，也算是间接提高产量了。” 说到这里，夏多看向莱顿，郑重说道：“眼下正值秋收之际，务必做好秋收保障工作，确保秋粮应收尽收，后续的运输、加工、储存等环节，也必须慎重对待！” “是，大人！” …… 粮食问题到此为止，亚特伍德也看出了夏多的意思，没有再深究，至于妮雅，夏多只是传讯给她，说了一句晚上回去再说，就没有问题了。 接下来轮到了吉布。 “领地最近的治安情况如何？” “大夏法典就在法典广场，人人可看，就算少数人学法进度稍慢，也会被周围的人提醒，因而治安一向很好，除了之前因为酒水短缺造成一定程度的人心浮动外，现在大家几乎连打架都很少出现。” “哦？难道不是酒水充足更容易使人不理智，发生冲突吗？”夏多好奇地问道。 “大人有所不知，领地提供的酒水烈度很低，就算是孩童喝了也不大容易喝醉，更何况是成年人呢！” 吉布与夏多相识于微末，又不同于莱顿的古板，说话自然更放得开，“就在前几天，里尔的酒馆里有两人发生口角，几乎到了动手的边缘，旁边人只提了一句‘想在法典广场打屁股吗’，就立刻消弭了纷争。” “哈哈！” 会议室内顿时想起了欢快的笑声。 …… 打屁股当然是因为笞刑，疼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领地如今实行的是公审公判，由一个莱顿下属的法官主持审判仪式。 毕竟法典就在法典广场，犯了什么事，受什么刑罚都是有法可依的。 如今的领地并不大，大家又都在开拓部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真要是被当众扒了裤子打屁股，那至少会被人嘲笑好几个月。 碰上些脸皮薄的，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算是脸皮厚的，公审时群众也可以提出意见，主持法官采纳的话，自然会加重处罚，就算不怕丢脸，肉体的疼痛，总不能无视吧。 因而，在大夏领，只要在即将发生冲突的时候提一句“打屁股”，大概率能成功阻止大多数冲突。 至于极少数铁了心也要以身试法的，大夏法典自会叫他好好尝尝什么叫“人心似铁非真铁，官法如炉真如炉”！ …… 治安问题只是夏多的一个引子，他真正想说的并不只于此，“治安所的职责不仅在于打击不法，更在于保境安民。 “可以预见，随着【大夏-萨维尔通道】打通，两地民众往来会更加频繁，但要知道这可是在森林之中！ “这么长的林中通道到底如何守护，吉布，你心里有预案了吗？” 这个问题，夏多不只是问吉布，也是在问在座的领地官员，这件事看似和他们没有关系，但野兽袭人真的与他们毫不相干吗？ 这时，被询问的主体——吉布，立刻站了起来，面色也较为凝重，“大人，这个问题我想过，只是那么长一段通道，治安员人手不足，或许要和领地卫队一同守护，或者让萨维尔领也派人。” “先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大夏-萨维尔领通道】全长大概25新里，我考虑过每隔一里设置一个守备哨所，设置二十人驻守，中间设置警戒装置，遇到野兽袭击可以随时呼叫支援，附近的哨所会排出一半人前去支援。” “还有呢？” “另外，过往人员经过哨所的时候，可由哨所登记，并与下一站哨所约定交流，这样还可以确定是否有人员失踪。” “还不够！” 夏多摇了摇头，这种方式或许在吉布看来已经很严谨了，但在他看来，漏洞还是太多，更关键的是，效率太低。 区区一条南北通道，就需要派五百人防守，这实在让他很难接受。 倒不是说派不起五百人，别说是五百人了，就算是一千人，夏多也拿得出来，但这一千人为什么不用来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呢？ “我希望任何一个通过者都不会遭遇意外，我知道这很难，但我会给你们提供新的工具，在通道彻底完工启用之前，我要你尽快训练出一批快速反应人员，既要有丰富的冷兵器战斗经验，更要能熟练使用魔法物品。” 第1427章 工业设计、制式装备 “可是大人，这样的人就算是领地卫队也没多少啊！” 吉布原本就是领地卫队统领，领地卫队成员使用魔法物品的训练更是他的生死兄弟艾瓦所提供，对于领地卫队的真实情况，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要说如今的领地卫队中有多少人能熟练使用魔法物品，吉布清楚得很，只有不到一百个，甚至于他连那些人的名字都能一一报出来。 至于治安所的情况，除了他自己，就只有当初他从领地卫队带过来的个别下属才会使用魔法物品。 在吉布看来，要防守25新里的漫长通道，并且保证万无一失，就算是将这一百人全部弄过来，也不一定够。 毕竟魔法物品是有着使用极限的，而且模式固定，很难随机应变。 除非这一百人全都是法师，能够自由施法。 想到这儿，吉布不禁眼前一亮，想到了最近正跟着亚特伍德在【大夏-萨维尔通道】北方组织开拓者的时之塔法师们。 如果也能给他派一些法师的话，或许这样的任务就不难完成了。 只是这样的想法，吉布根本说不出口，即便他能领会到领主大人想要将法师当成普通人的心意，但那是领主大人，于他自己而言，法师依然是他只敢仰望的存在。 这样的想法，也就只能在自己心里脑补一番，真要是说出来，就算领主大人统一了，他自己也不见得敢指挥一位或者更多位正式法师。 但对于夏多而言，在提出这件事的同时，他就已经准备好了应对措施，吉布提到的人手短缺问题，在他看来根本就不是问题。 “这次为你们准备的工具，将不再是一些基础的魔法卷轴，而是真正的魔法装备，足以让少数人具备快速反应、强力作战能力。” “大人，不知是什么工具，如果操作太复杂的话，我们也用不了啊！” …… 吉布说出了一个普通人在魔法物品使用上难以回避的问题，一般来说，能够使用魔法物品就意味具备施法能力。 而如果能够使用操作复杂的魔法物品，就有着成为真正施法者的潜力，或者天赋。 潜力、天赋被埋没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这些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又长期不接触魔法，只在最近一两年才接受过一些突击培训，有多大概率能够迅速赶上来呢？ 因此，对于普通人，特别是其中的成年人而言，学会使用操作相对固定的魔法卷轴就已经是极限了。 如果还能学会更复杂的魔法物品，这样的人或许更应该直接向着施法者方向发展。 不过，夏多既然说了是新工具，自然不会考虑不到这些。 正常情况下，除了少数被动同调类的魔法物品，绝大多数魔法物品都不是为普通人设计的，但他的新工具不是。 尽管可能只是现如今的这一代人，但夏多也会考虑到他们的施法极限，在操作层面做出专门的易用性优化设计。 事实上，就算是施法者数量激增的未来，简单易用也会是发展的趋势。 这其实就是工业设计的概念，在耐色瑞尔当前时代，自然是没有多少法师考虑这个的，他们更多考虑的是魔法物品的实际效果。 至于使用体验、能耗、材料、外观，乃至是否会对周围环境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等等，除非客观条件实在绕不开，不然一般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或许就是顺手做一下，很少会去做专门的设计。 在这方面，精灵显然已经走到了前头，至少在使用体验以及外观方面，精灵魔法物品要领先人类这边相当一段距离。 尽管目前夏多承诺的新工具还没有制作出来，但腹稿早在他安排艾瓦去训练领地卫队成员使用魔法物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设计了。 基本上可以算是未来领地内治安员以及士兵的制式装备。 …… “吉布，新工具的问题你不必担心，只要你们能够熟练使用魔法卷轴，新工具对于你们来说，就只会是一件趁手的工具，而不是索命的隐患。 “至于新工具是什么，因为还没有制作出来，或许还会有改动，暂时就先不说了，不过大的方向已经确定了，给你一个提示，你最羡慕法师什么能力？” 说完，夏多又扫了一眼会议室内的其他人，“你们也可以猜一猜。” “最羡慕什么能力？” 吉布皱着眉苦思冥想，要说最羡慕法师什么能力，那毫无疑问是施法能力啊，只要有了这个，那还不是想学什么法术就学什么法术。 不过，他也清楚领主大人想说的肯定不是这个，应该是某种具体的法术，让人十分羡慕。 结合25新里的驻防距离，吉布脑海中猛然蹦出一个念头，这一瞬间，他甚至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大人，该不会是——飞行能力吧？！” 其他人也若有所思，纷纷看向了夏多，期待能从领主大人口中得到准确的答案。 “不错，确实就是飞行能力！” “真的？！” 吉布顿时激动得叫了起来，作为地面生物，飞行几乎是每一个人类的梦想，特别是在知道有一种同类能够自由飞行的时候，这种渴望就更加强烈了。 但很可惜，除非是被施法者带着，不然普通人想要圆一个飞行的梦想，几乎是不可能实现。 市面上，飞行卷轴虽然比较稀少，但也是存在的，而且价格对于吉布来说，哪怕是过去在萨维尔领时的他，也并非可望而不可及。 但就如同火球术卷轴那样，稀少并非是因为产量少，而是因为销量少，这类卷轴不禁使用门槛高，而且还具备相当大的危险性。 如火球术卷轴，一个不慎，死的就不是敌人，而是自己了。 飞行术也是，飞到天上，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作为普通人的，除了等死，别无他法。 基本上，这类魔法卷轴，都是施法者自己在用，因为出了问题，一般也能自行解决。 如果哪个普通人敢随意使用的话，要么是缺心眼，要么他在魔法物品使用经验上，至少也是资深级别的专家了。 第1428章 治标治本、森林远足 吉布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体验过飞行的感觉呢！ 但他能够想象得出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如今听到领主大人能够给他们配备飞行工具，这简直就是圆了他几十年来的梦想，而且是一遍遍地反复圆！ 这种简直不像是现实的情景，真的发生在现实中，这让吉布几乎难以相信： “大人，这是真的吗？你真的要给我们配备飞行工具？” “当然是真的！” 夏多无比肯定地说道。 事实上，如果不是飞艇、飞舰还难以简化，加上缺少能够持续作战远程攻击武器，不然直接配备飞艇或许会更合适。 不过，先配备一件在飞艇上使用的、类似救生衣的单人飞行装备倒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现在考虑的只是要将装备做成什么形式，作为战斗装备，戒指、护符等小型物品，会更耐用，而铠甲、腰带、乃至武器则更易损。 但前者的成本会更高，甚至是后者的好几倍。 如果只是简单装备一批治安员，那倒是无所谓，毕竟成本再高，上限也就摆在那儿。 但如果要作为未来领地的制式装备，那就必须考虑成本问题了。 除了独立奥火装置外，夏多现在最想要的还有秘银矿，虽然现在有戴维弦这种能欧替代秘银的材料，但还不能完全替代。 如果有个秘银矿的话，或许很多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考虑成本，其实更多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富裕。 …… 接着，夏多再次给了吉布一个大大的惊喜—— “除了飞行工具，还有防护、攻击装备，乃至限制工具，一次给你们配齐了。” 之所以要这么做，也是考虑到目前在领地活动的施法者已经越来越多了，虽然就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施法者犯罪的情况，但随着时间推移，那几乎是必然会发生的事。 因而，让治安所具备一定的对施法者的制约、威慑能力，就成了一件迫在眉睫的客观需求。 不然事事都要靠他出面，那治安所不就成摆设了么！ 当然，照顾了治安所，夏多也没有忘记其他人，“稍后我会让人给你们送来一批护符，所有重要位置的人员人手一枚。” 其实就是屠魔护符，虽说这是专门应对恶魔的，但它本质还是心灵护符，对于心灵法术有着较强的抗性。 当然，更重要的是，它在时之塔已经实现了量产，成本可以控制得很低，就算是每人发一枚，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不过这也只是一种被动防护措施，除非夏多给他们每人乃至他们的亲人、朋友都整个无敌保护罩，不然就始终有空子可钻。 真正治本的方法，还是要从制度出发。 比如说，对行政流程做出标准化规范，减少个人意志在里面发挥的作用；对威胁领地官员的人着重追缉处罚，对官员自身堕落也加重惩罚，等等。 辅以完善的监察、监管机制，很大程度上就能规避领地官员自身或主动、或被动出现的问题了。 夏多想要的是创造文明，而不是做一个永恒的统治者，这方面，他大方得很，也看得很开。 文明从来都不是某个人能够创造出来的，而是集体、人民创造出来的。 妄图凌驾于众生之上，就要做好随时被众生推翻的准备。 接受了此刻的高人一等，就要接受彼刻的低人一等，这在逻辑上是一贯的，总不能又当又立吧！ 如果不想在彼刻低人一定，那此刻就无须坚持高人一等。 坚持众生平等，在反抗压迫时具有天然的正义性，而对正义的需求，又是切切实实存在于每一个智慧生命潜意识中的。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就算邪恶一时占据了上风，也必定要被压抑着随时等待爆发的正义掀翻在地。 一定范围内，邪恶无法永存，而正义却有机会能够永存。 哪怕是功利的选择，也是为善、为正、为公，所能带来的利益更为长远。 更何况夏多还是一个已经初步获得长生的四有青年呢！ 如果不能虑及长远，有什么资格自称来自家乡，又有什么资格拥有这般悠久的寿命呢！ …… 从政务厅离开后，夏多又带着妮雅进入了绿珠森林深处，除了作为一次难得的秋日远足，也附带着勘探一下森林中的地质情况。 时之塔任务管理处发布的勘探任务只涉及到大夏领、萨维尔领附近的区域，至于森林深处则几乎没有涉及过。 毕竟，就算是正式法师，进入森林实地勘探也不见得次次都能安全返回，更何况是一群学徒呢！ 去得人次多了，出意外的概率自然也会不断扩大。 夏多不会是那种不拿学徒的命当回事的冷血导师，现在是学徒，未来就有可能是魔法文明的建设者。 在他们弱小时，要提供足够的保护。 …… 林间。 夏多、妮雅骑在飞马背上，向着东方缓缓前行，相比于自己的主人，两匹飞马要更加适应这崎岖不平、时软时硬的森林地面。 远离的人类活动的痕迹，森林中几乎没有了道路可言，藤蔓、落叶、碎石，乃至动物的骨架，任何能够想象到的、森林中的存在，都有可能在下一刻遇到。 也不只是精灵的飞马天生具备异能，绕过了林间野兽；还是敏感的野兽察觉到突然的闯入者并不好惹，这一路上，夏多几乎没见到过什么大型野兽。 唯一一个，还是刚进入蛮荒地带时遇到的一只独狼，但也很快消失在森林深处，半点也不漏痕迹。 不知走了多久，妮雅突然挑起了话头： “夏多，你说我们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开拓到这里来？你说我们人类是不是天生就是森林的敌人？” “你怎么会这么想？” 夏多惊讶地看了妮雅一眼，却见到她面带感伤，似乎被这一眼望不到头的森林所震慑，这让夏多放弃了原本想要反驳的话，转而安慰起来： “死亡是我们最终的结局，那我们可以现在就可以选择死亡吗？不，正因为死亡的存在，我们才需要格外珍视现在，努力过好每一天，让每一天都充满意义！” 这番话回避了敌我争辩，却也为人类的开拓行为提供了侧面的支持，夏多相信妮雅能够理解他这番话的真正含义。 “我知道，死亡之主的教义嘛！别以调整一下语序，我就听不来出了！” 妮雅突然调皮地朝夏多挤了挤眼神，刚刚感伤的情绪顿时消散了不少，显然她是明白了夏多的心意。 第1429章 地质勘探、疑似秘银矿 继续向东行进，森林中几乎没有半点文明痕迹，只余最原始的莽荒气息。 不过，夏多、妮雅依旧没有回返，而是继续向东行进着，期间，两人除了闲聊，妮雅也开始帮着夏多勘探森林中的地质情况了。 “你觉得绿珠森林中真有可能发现秘银矿吗？”妮雅好奇地问道。 “谁知道呢！我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我真正想要确定的并不是秘银矿，而是地脉薄弱点！” 夏多并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事实上，这种事正需要让妮雅也知情，如果卓尔在地底战争中进展不顺，未必没有四处开花冲出地表的可能。 大夏领和萨维尔领范围内，不仅仅是时之塔学徒接受任务检查过了，夏多自己也亲自勘探多次，并未发现地脉薄弱点。 但大夏领和萨维尔领只占南境森林广袤面积很小的一部分，要说其中绝对不存在地脉薄弱点，就算是自己骗自己，夏多都无法相信。 但这一大片区域的勘探毫无疑问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倒不是有多难，而是森林危险，除非用人命去填，不然只有真正能够在森林中自由行走的人才能较为安全地完成任务。 这样的人基本就限制了至少要中阶法师以上，或者是非常资深的冒险者，不然普通人随意进入森林，别说是进行地质勘探了，能不被野兽叼走都要算运气了。 …… 提到卓尔这样极有可能出现的现实问题，妮雅不禁产生了一丝担忧，“如果卓尔真的出现南境，我们能应付得了吗？” “很难，就算有时之塔的存在，仅以我们自身，也很难挡住近乎疯狂的卓尔。” 对于之前卓尔从科曼索败退的最后一战，夏多从伊奥勒姆那边听到了足够多的细节，当时卓尔复仇之神亲自现身，如果不是精灵主神同样降下伟力，或许科曼索已经不复存在了。 但即便如此，双方大战也导致了龙脊山脉的那条地底通道彻底毁灭，而科曼索还死了好几位高等法师。 那一战科曼索应该可以说是倾尽全力了，至少明面上在冕王的统率下，所有上位家族都会投入自己的力量。 再加上精灵主神，就这还只是一个惨胜，换做南境来，估计连抵抗一下都很难。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就算龙脊山脉那条地底通道毁灭了，也还是地脉薄弱点，可以重新打开通道。 这样的话，或许在卓尔眼中，那里会比南境这边更具吸引力。 当然，只这么被动或者侥幸肯定是不行的，真正能够彻底消除隐患的办法，还是要让自己尽快强大起来。 在个体力量很难有大的突破的情况下，只能在密瑟能核上找了。 同时，提前预防也不可忽视，就像夏多现在做的这些，虽然可能对抵挡卓尔起不到多少效果，但至少能打个提前量，好让这边有时间安排战略撤退。 “有发现吗？”夏多问妮雅。 “还没有。” “那就好！” …… 人类终究是一种群体的社会性生物，原始森林固然有着值得一探的地方，但这种没有任何文明痕迹的地方，终究不适合人类长期活动。 哪怕仅仅只是一次短暂的远足，夏多也渐渐感到一丝厌倦，虽然在路途中还能够发现一些新奇食物，但这些已经不足以再打动他。 不止是他，妮雅也越来越将注意力放在地质勘探上，而不是森林本身，这或许是有卓尔危机的刺激，但更多还是因为这些原生态的森林景观对两人的吸引力不够。 “夏多，有发现！” “什么？！” 骤然听到妮雅的惊呼，夏多的心猛然提了起来，他生怕妮雅说发现地脉薄弱点了，于是连忙询问： “你发现什么了？是地脉薄弱点吗？” “不地脉薄弱点，我好像发现一个秘银矿了！” 妮雅像是有些拿不定注意，但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提高了一些，指着东南方向对夏多说道：“就在那里，差不多三里左右！” 听到具体的方位，夏多赶紧将感知场域投射过去，并借由感知场域施展针对这片区域地下的【次声探测】法术。 一瞬间，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夏多在【投影位面·帝国遗民】中整理秘银矿脉的回音反馈数据，甚至还总结出秘银矿脉可能的反馈特征模型。 而这一次探测的反馈，虽然和他在雷森领探测到的秘银矿回音反馈数据有所差异，但却稳稳地落在反馈特征模型之中。 这一发现，让夏多心中一喜，就算发现不了秘银矿脉，能够完善模型，也算是为下一次成功发现做贡献了！ “走，我们过去看看！” 说着，夏多便催促亚伯起飞，而妮雅也指挥着帕梅拉跟上，两匹飞马飞行速度不满，就算载了人，两三里路也就是几分钟的事。 …… 但当真正到了目的地后，夏多看着下方和森林其他区域没有任何不同的树木，却有些迟疑起来了。 倒不是说秘银矿周围一定会有什么异象，而是作为一个对秘银有着巨大需求的一方领主，在面对一个疑似的秘银矿时，总会有那么点瞻前顾后。 “我去下面看看，你在上面帮我警戒一下。” “好。” 听到妮雅答应，夏多迅速扫除杂念，直接使用血脉能力，化身气体向下方飘去，接触到地面又迅速融入其中。 不过这就不是血脉能力了，而是源自卓尔的【石行术】，当然夏多更愿意称它为【土遁术】。 从地表一路向下，循着之前【次声探测】的指示，夏多很快就来到了地下不到十米的区域。 到这里再往下，泥土就开始逐渐变成了岩石，就像是一座没有长出地表的未成年山体。 【石行术】穿行的区域并不介意是泥还是石头，夏多继续往下，差不多两米左右，才借助随身空间收取了部分石料样本。 …… 回到地面，夏多还没有开口，妮雅就主动提出，“这边已经勘探到这边远，今天就先回去吧！” 夏多当然知道妮雅因为这个疑似秘银矿才提前结束了这次远足，而他自己也对这个结果非常感兴趣，于是就顺着妮雅的话往下： “嗯，好。” 第1430章 粗炼秘银、战略储备 回到时之塔后，妮雅和夏多一同来到了实验室，她也很想知道自己发现的到底是不是一个秘银矿。 不过，在取出石料样本后，夏多并没有继续下去，而是问妮雅，“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 几乎是不带任何犹豫地，妮雅就答应了下来，有这种亲自验证的机会，她怎么会错过呢！ 至于验证方法，如果是在过去，或许还比较麻烦，但现在，夏多早就从塞汶顿议会买到秘银提炼方法了，只要提炼一下，就很容易得出结果了。 在夏多的注视下，妮雅先是为自己施加了一层专门针对热量的防护法术，然后便熟练地启动了炼金法阵，将塔灵传送过来的一堆银锭投入了炼金法阵之中。 不同于大规模提炼可能还需要建造冶炼炉，只是少量提炼的话用炼金法阵就足够了。 并且比起普通熔炉，炼金法阵能够更加稳定、更加容易地让纯银始终维持在熔融沸腾状态。 几乎是眨眼的工夫，在炼金法阵上方悬浮场域中的银锭就开始红热、软化，片刻之后，更是彻底变成一团泛着红光的液体。 很快，这熔融状态下的纯银液体便开始沸腾起来，随后妮雅将夏多取回的石料样本投入其中。 接下来就是等待的时间了。 沸腾的液态纯银会逐渐浸入样本，如果其中含有秘银的话，则会生成【纯银·秘银】结块，如果没有，那自然就没有这种不难辨认的特殊结块。 在等待的时间里，妮雅问夏多：“如果确定是秘银，你准备怎么办？” “当然是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夏多直接给出这样的答复。 “为什么？不是说北地联盟成立前，耐色瑞尔和叶尔兰、丹佐的秘银协议就已经重新签订了吗？以后我们发现的秘银矿都不需要交给丹佐来操作了！” “不是因为这个，还记得罗德尼领主吗？” “罗德尼领主？” 尽管双方已经不再敌对，甚至一定程度上还是盟友，妮雅脸上也还是没有多少好脸色。 谁让罗德尼领主一来就要在萨维尔家族梳理几十年的绿珠森林跑马圈地呢！换谁都有想法。 而夏多更是明白，现在的罗德尼领主虽然放弃了，可一旦秘银矿暴露出来，谁知道他会不会再冒出来，当然来的肯定也不止他一个。 到时候绿珠森林必然会走到风口浪尖上，麻烦也会接连不断。 要知道，无论是萨维尔领，还是大夏领，在法理上都只合法占据了已开拓区域，无论萨维尔家族为绿珠森林付出了多少，只要没有开拓出来，就不算占据。 现在开拓令特别容易申请，只要内地领主申请个开拓令，来了绿珠森林就可以圈地了。 甚至直接占据已发现的秘银矿，夏多这边也很难做出太多回应，最多就是保住部分所有权，而不可能全部保留。 当然，这还不是重点，区区一个秘银矿舍了就舍了，关键是这会打乱夏多对南境的开发计划。 要是大夏领周围全部外人占据了，那他还怎么发展，真要全部搬到浮空城上吗？ 更别说那么多外来者，无数双眼睛都盯在南境，他想要做什么都会束手束脚，夏多可没忘记，现在领地内还有个定时炸弹呢！ 指不定什么时候亚特伍德掌握新自然圣力的事就被精灵主神发现了，然后直接开启神战，那就太倒霉了。 “所以，无论是不是秘银矿，我们都不能声张，就当这件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那真是秘银矿的话，难道我们就不要了吗？” “那怎么可能！只是说现在不用急着开发，时之塔虽然缺秘银，但更多是缺长期的战略储备，日常使用还是很宽裕的。”夏多笑着说道。 目前时之塔还能够从外面买到秘银，特别是在三国秘银协议更新后的现在，秘银管制几乎形同虚设，只要有钱，几乎是想买多少就能买多少。 谁说矿藏就一定要立刻开发的呢！ 知道那里有就可以了，先用别人家的，自己的家作为战略储备，万一哪天无法从外界获得物资，那些矿藏就是最好的底牌。 不过明面上，维持一定的矿业基础也是很重要的，至少能维持住一批在关键时刻充当教导员的矿业专家。 “领地附近只勘探了地脉薄弱点，等下让任务管理处发布一个查找矿脉的任务就好了，绿珠森林里的矿我们现在没法开发，自己领地附近的还是没问题的。” “好吧，我会安排的。” 夏多听得出妮雅的情绪还是有些不高，但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是提醒：“时间差不多了，看看反应结果。” “哦，差点忘了。” 提到样本检测，妮雅顿时来了精神，只见她麻利地从纯银液体中挑出了一堆固体残渣，之后又直接使用炼金法阵迅速将其冷却。 仔细挑拣一番后，妮雅脸上终于绽放出笑容，她捏着一小块黑色固体，举到夏多面前，兴奋地说道： “你看，这是不是【纯银·秘银】结块？” 虽然是疑问句，却透出无比肯定的语气。 夏多从妮雅手中接过那一小块黑色固体，稍加检查就确定这是【纯银·秘银】结块无疑。 之后只要单独烧制，控制好温度，过滤出纯银液体，就能得到粗炼秘银了。 “是秘银！”夏多平静地说道。 但也难掩语气中的欣喜，能在绿珠森林发现一条秘银矿脉，就有可能发现第二条、第三条，乃至更多！ 说起来，这绿珠森林还真是一个宝地呢，除了森林本身，迷锁遗迹、撒鲁克巫虺遗迹、秘银矿，接二连三地被发现。 当然，如果再算上萨维尔留在狼神山上的那根图腾柱，宝物就更多了！ 那么，接下来还能发现什么呢？ 夏多期待着。 …… 在确定绿珠森林中确实存在秘银矿脉后，夏多几乎是连夜制作出几个秘银矿脉探测器。 不同于卓尔那种只能依赖使用者自身判断的【地脉探测器】，夏多制作的秘银矿脉探测器集成了他总结出的秘银矿脉回音反馈特征模型。 第1431章 注入内核、返回塞汶顿 一旦探测到符合模型的回音反馈，探测器就会自动给出提示，而不需要使用者去进行经验判断。 虽然看上去使用上限低了，但下限却高了很多，而且结果非常稳定，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与此同时，妮雅也在任务管理处挂上了新的地质勘探任务。 当然，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这种任务都没有标明真正的意图，而是代之以“调查任务”之名。 有之前使用【夏多版地脉探测器】时的经验，时之塔法师们在使用同系列的【秘银矿脉探测器】时，将不会有任何障碍。 …… 第二天。 原计划再留一天的夏多，在中午时收到伊奥勒姆的传讯，说是已经改造好六个实验室，只是在制作戴维弦自动制备机时遇到了问题，希望夏多能够提前返回塞汶顿。 “看样子伊奥勒姆老师还是有些不相信我啊！”在妮雅面前，夏多自嘲道。 不过妮雅脸上却没有任何笑意，因为她知道夏多这么说就意味着又要离开了，尽管随时都能联系到彼此，但这种分隔两地的感觉还是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只是她还无法自私地自己作为理由去阻止夏多，于是她只能挽着丈夫的手臂，柔声说道： “我送送你吧，别让伊奥勒姆大师等太久了。” “嗯。” 夏多轻轻点头，又说，“以后晚上联系的时候我教你家乡的语言！” “真的？！” 原本还有些感伤的妮雅瞬间又变得活力满满，她早知道夏多家乡有另外一种夏多更为熟悉的语言，但夏多却从来都没有和她说过多少，只是偶尔一个字词，让她能够窥到自己丈夫家乡的少许剪影。 如今夏多要将家乡的语言教给她，这是否意味着两人终于亲密无间了呢？ 妮雅的一些小心思，夏多倒是没想太多，其实他很早就像教妮雅自己家乡的语言，毕竟耐色语存在很多不足，有很多意思都无法准确表达。 这需要一种语言、一个文明深层的文化底蕴。 就比如，夏多此刻想表达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如果不了解诗歌、不了解牛郎织女，就很难体会到其中深意。 夏多此前一直担心自己这个“东方人”的人设崩塌，才一直没教妮雅家乡的语言，一直到成为大奥术师了，他也不在乎是不是东方人了。 毕竟他成年穿越又不会所谓的“东方语言”，对于真正的东方国度并不了解，很容易就被瞧出破绽来，这些年妮雅虽然没说，但也肯定有所察觉了。 那还不如干脆放弃所谓的东方人设，坦诚一些，这样交流起来也更加方便。 “当然是真的！不过，能多久学会就看你的本事了！” “放心吧，再难我也不怕！” “别这么紧张，我家乡的语言并不比精灵语难学，甚至一定程度上还更容易入门，我会认真教你的！” 其实，夏多还要一个更为激进的想法，那就用汉语逐步替换掉耐色语，耐色语存在的时间很短，耐色瑞尔本身也不具备多深的文化底蕴，整个国家几乎都浸润着精灵的影响，虽然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长此以往，要么沦为精灵文化的亚种，类似于夏多家乡周边的泛儒家文化圈；要么就彻底逆反，否定所有，更多表现为目空一切，很容易给自身招致祸患。 就目前耐色瑞尔的发展趋势来看，后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如果能为耐色瑞尔注入一个中正平和的精神文化内核，这样对外能够抵御精灵的无形入侵，对内能够防止自身的过度膨胀。 岂不美哉！ 虽然这也有文化入侵的嫌疑，或者说这就是，但谁让这种文化是来自夏多的家乡呢！ 家乡读书人自古就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志向与传统。 夏多的精神境界虽然还差先贤一段距离，但他所做的事却并不一定比已逝的先贤逊色。 毕竟他现在还活着，所有先贤未能完成的理想与追求，他都有机会完成，甚至是超越。 事实上，他现在已经在这么做了—— 新自然理念，虽然还有待阐发，但也算是“为天地立心”了； 招募领民、开拓新地，并为他们提供庇护乃至规划未来，可以算是“为生民立命”； 再到传播文字、学说、思想、理念，可以说“为往圣继绝学”； 坚持科学发展观，就算是“为万世开太平”吧！ 虽然现在取得的成就还十分有限，但只要夏多还活着，未来的道路就会一直延续下去。 …… 塞汶顿。 刚走出奥法联合会的传送间，夏多就立刻将心态从休假模式切换为工作模式，不过在去见伊奥勒姆之前，他还需要先见一下哈兰领主。 因为回了趟南境，也就不用麻烦艾伯克了，夏多顺路将九月订单的屠魔护符带了过来。 图书馆门口。 夏多见到了正东张西望的哈兰领主，他远远地招呼了一声，对方就几乎是小跑着跑到他的跟前： “夏多领主，是在这里交接吗？”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夏多自己是无所谓的，他并不在意这些琐碎的细节，只要哈兰领主无异议，甚至就堵在刚刚的传送间内交接都可以。 “夏多领主请这边来，还有些事想要和您商议一下。”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夏多心中想着对方到底要商议什么，一边在对方的指引下来到图书馆附近的一间会客室内。 …… 落座后，夏多先将九月订单的屠魔护符拿了出来，然后主动问道： “哈兰领主有什么要和我商量，现在可以说了吧！” “是这样的，不知道艾伯克法师有没有跟您提起过——” “艾伯克？” 见哈兰领主不像是开玩笑，夏多还特意追溯了一下记忆，确定艾伯克没有和自己说过什么和哈兰领主有关的特别的事，除了催促订单、增加订单以外。 “哈兰领主和艾伯克说过什么，时间太久，加上最近一直忙于实验，可能有些忘记了，哈兰领主不妨提醒我一下。” 夏多也不是开玩笑，但查尔斯·哈兰却有些迟疑了—— “这个——” “哈兰领主？” 见夏多表情有异，查尔斯·哈兰一咬牙，反正也已经和艾伯克说过了，无论现在夏多领主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他都只能当做对方是真不知道，然后再说一次了。 第1432章 巴斯德王子的请求、婉拒 “夏多领主，就像您所知道的那样，关于屠魔护符的所有订单，都是我从丹佐的巴斯德王子那里获得的，不久前巴斯德王子知道了我用来交付订单所用的屠魔护符都是来自时之塔，来自夏多领主，就向我提出来了一个请求——” 说到这里，查尔斯·哈兰刻意停顿了一下，试探性地看了夏多一眼，夏多对此倒也并没有什么过激反应，只是淡淡地催促了一句： “什么请求？和我有什么关系？” 查尔斯·哈兰一个激灵，继续说道：“巴斯德王子希望通过我，从夏多领主这边获得屠魔护符快速生产的关键！” “快速生产屠魔护符的关键？地底形势这么不好了吗？” 夏多顿时一愣，不久前他才刚从伊奥勒姆那边听说，阿玛林达第二战场开辟后地底的局势已经趋于稳定，双方正在进行拉锯战、消耗战。 伊奥勒姆不至于在这种问题上骗他，那么只能是哈兰领主这边夸张了。 不过，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是夸张，哈兰领主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巴斯德王子的利益，而巴斯德王子毫无疑问相比于人类更希望早点结束战争。 对于任何一点，能够对战争天平拐向起到正面作用的东西，巴斯德王子恐怕都会很感兴趣，并努力尝试去获得。 “地底形势不是很好，卓尔的攻势很猛，地底战士对于屠魔护符的需求量与日俱增，如果能够迅速获得大量屠魔护符的话，或许能对战局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查尔斯·哈兰如是说，但夏多却暗自摇头，要是战争仅靠一种武器装备来决定的话，或许密瑟能核可能是，但绝对不会是屠魔护符。 亡国灭族的仇恨激发下，就算没有屠魔护符，矮人也可能爆发出不逊色于屠魔护符本身的强大意志抗性。 这种东西只能作为锦上添花，甚至是雪中送炭的存在，但绝对不会是唯一的决定性因素。 或许矮人还藏着压箱底的神器呢，只是因为使用代价过大才没有使用，这种事不倒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准。 当然，让夏多对哈兰领主所说心存抵触的真正原因还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 一旦将量产，乃至标准化量产的生产方式告诉矮人的话，在战争压力的催促下，或许会让本就不比耐色瑞尔落后的矮人迅速实现魔法工业化。 矮人也不是没有法师，只是他们的魔法体系和耐色瑞尔、精灵各不相同，或者说圣锤武士其实就是他们的法师。 而一旦矮人迅速实现了魔法工业化，或许能在对卓尔的战争中表现出压倒性的优势，在这一过程中，精灵各国会无动于衷吗？ 就算不全面转型，至少也会弄几个试点城市。 可这样一来，对于想要发展的耐色瑞尔来说，几乎是一场灾难，很多时候并不是说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就一定能够胜出。 更别说，耐色瑞尔还远远达不到和精灵诸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目前耐色瑞尔得以在北地维持着大国国力，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明面上的十多位，还有七塔藏在暗地里的不知多少位大奥术师，以个体力量支撑着大国国力。 一旦实现魔法工业化，在可以预见到的未来，个体力量会被武器装备迅速抹平，到时候决定大国国力的将不再是一国拥有多少大奥术师或者高等法师之类的个体强者，而是掌握多少超限武装。 夏多并不认为现在的耐色瑞尔已经做好了全面进入工业时代，乃至于其他工业国家竞争的准备，一旦在不合适的时机开启工业革命，或许结局会比夏多知道的那种结局还要惨得多。 标准化量产是否是开启工业革命的钥匙，夏多很难说得准，但他肯定不会去赌一定不是的概率有多低。 事实上，他自己就认为标准化量产相比于生产力本身的提升对工业化进程的推动作用更大。 生产力确实是基础，但却属于质变，并不容易发生；而标准化量产，却是一个相对容易实现的过程，属于解放生产力的范畴。 而且有了一个统一的工业标准，生产力的质变也将会更容易发生。 好比现在，让矮人憋大招直接秒杀全部卓尔估计是没什么戏，但让他们改变生产方式，解放生产力，生产出大量战争物资，那肯定不是什么难事。 在能够短时间提升战斗力后，会不会继续整合生产，乃至研究、创新，这都不用想，肯定是会的。 所以，哪怕只是一丁点可能，夏多也不会将标准化量产的概念传输给矮人，至少现在还不行。 不过就这么直接拒绝哈兰领主也是不妥，毕竟对方现在可是代表着巴斯德王子，一定程度上就是代表着丹佐王国。 夏多作为个体，直接和一国对抗，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哈兰领主，时之塔生产屠魔护符的速度确实要比其他法师塔组织快一些，但那完全说因为时之塔为屠魔护符的生产配备了专职的生产人员，并且所有生产人员都为那些订单奉献了全部的私人时间，如果其他法师塔也能做到这点的话，不难获得与时之塔同等甚至超越的效率。” 一定程度上，夏多也不算是说谎，他确实是为屠魔护符产线配备了专职的魔法技工。 而私人时间一说，就看怎么定义了。 时之塔的魔法技工也可以认为是全职的学生、兼职的技工，只是在用业余时间打零工赚点生活费，仅此而已。 至于其他法师塔组织的生产效率，如果真有法师塔能招到大量全职炼金师，或许真能做到也说不定。 只不过成本比起时之塔来说，就要贵上不少了。 而时之塔的生产效率还远不至于，现阶段夏多只是为了让更多人有一个稳定的工作，免得他们无事生非，才使用如今相对落后的手工产线。 如果换做全自动的流水线，那效率更是要原地起飞。 只不过这些就没必要和哈兰领主这样的外人说了。 …… 第1433章 变数、七人团 听完夏多领主的解释，查尔斯·哈兰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直觉告诉他，夏多领主应该是有所隐瞒的；但理智又告诉他，如果真的有什么快速生产的办法，塞汶顿这边早就听到风声了。 巴斯德王子的请求那边需要重视，但夏多领主这边的关系更需要维持。 几乎没做多少考虑，查尔斯·哈兰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巴斯德王子只是太过忧心战争，才提出这样的请求，夏多领主，您的回答我会如实转告巴斯德王子，相信他是能够理解的。” 从巴斯德王子那边，他只能得到金钱方面的利益，而在夏多领主这边，他能得到更多。 查尔斯可是始终都没忘记，自己之所以能够和巴斯德王子说上话，并且一定程度上得到对方的尊重，还不是因为夏多领主给他提供了持续稳定的屠魔护符供应。 如果这条线断了，巴斯德王子那边估计也要断了。 孰轻孰重，并不能做出判断。 查尔斯说巴斯德王子能够理解，也不是一句空话，或许对方无法理解，但也必须装作理解了。 这就是形势，毕竟连对方自己都说是请求、希望，而不是要求或者交易什么的。 …… 巴斯德王子小插曲后，夏多和查尔斯商量起下个月的屠魔护符订单数量，在夏多提出下个月产量可能翻倍时，查尔斯真是又惊又喜，还有点后怕。 喜的是产量翻倍，他在巴斯德王子那边的话语权又加重了；惊的是时之塔或许真的有什么快速生产秘法，不过这就不关他什么事了。 至于后怕，则是刚刚如果他拿巴斯德王子压对方的话，或许现在自己就要后悔莫及了。 “夏多领主，能够和您的合作是我最值得庆幸的一件事。” “但愿吧，未来还很漫长，希望我们的合作也能够长久。” 其实夏多对哈兰领主的印象是不太好的，过于急躁、也过于看重眼前利益，不过作为当下的合作者，他还是有义务提醒对方几句。 …… 屠魔护符具体的梯度报价，之前都有过谈判的预案，这次夏多也就没有和哈兰领主过多纠缠，还是维持了之前的谈判结果。 将哈兰领主送走后，夏多又在会客室坐了一会儿，仔细思索巴斯德王子那个请求的影响，现在找个借口拒绝倒是简单。 就怕对方闹到北地联盟，要是闹得人尽皆知，或许量产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事实上，就现在而言，很多法师塔组织已经在魔法物品的生产上摸到了分工合作的门槛，只是可能还没有做过专门的量产设计，才无法将成本降到对单人具有压倒性优势的程度。 至于标准化量产，那又是一个门槛，夏多是有穿越前工业时代原住民的背景，才能以高屋建瓴的方式标准先行。 实际上，地球上的标准化进程是在工业革命之后才逐步发展起来的，并不是一开始就出现了。 地球如此，这里如果自然发展，想必也不会相差太大。 “自己就是变数啊！” 夏多想到每每自己希望获得稳定发展时机的时候，都会有各种事找上门来，密瑟能核是这样，现在的工业化筹备阶段也是这样。 或许可以用那段“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来安慰自己，但夏多真心不希望出现太过超出自己掌控的变数。 有自己这么一个变数就够了，太多，真的很麻烦！ …… 思索片刻后，夏多动身前往伊奥勒姆的实验室。 “老师，刚刚走得匆忙还没来得及问，戴维弦构件自动制备机的制作出什么问题了？” 一到实验室，夏多就看到正在实验室中央悬浮场域中忙上忙下的伊奥勒姆，至于对方之前提到的其他学生，则连一个影子都没有。 这一瞬间，他完全有理由怀疑伊奥勒姆就是要诓骗自己回来。 当然，这只是一句玩笑话，在看到伊奥勒姆正脸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位便宜老师这次估计是下狠心了。 眼眶几乎都泛着红，眼神中更是透出深深的疲惫，夏多甚至怀疑自己离开这两天伊奥勒姆可能连休息都没休息过。 “你来了！” 伊奥勒姆刚开口，沙哑地声音似乎连他自己都被吓到了，重重地干咳了一下，才调整过来，说： “刚刚我问过布罗德，他说是构件设计图插件那块看不懂，布罗德他们就在旁边的实验室中，你留下的戴维弦构件自动制备机图纸，他们研究了两天都还没有开始实际制作，去帮帮他们吧！” “好！不过——老师应该去休息了！” 夏多看了一眼伊奥勒姆身后已经完成一小半的独立奥火装置实验型整机，提醒说，“可别让好几天的工作被疲劳工作摧毁了。” “我知道了，你先过去吧！” 伊奥勒姆这么做，夏多也没有再坚持，毕竟他也只是尽一个提醒义务，大家都是成年人，都要对自己的决定负责，想必伊奥勒姆知道轻重。 …… 奥法联合会，012号实验室。 夏多进到里面的时候，只看到包括布罗德在内的五个人，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伊奥勒姆活了几百岁，学生数量当然不至于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但现在这种情况，人多未必是好事，之前他还真担心伊奥勒姆一下子叫来几十号人，甚至上百号人，那他就要重新评估伊奥勒姆此刻的精神状态。 他可不想绑在一艘注定倾覆的破船上。 幸好，伊奥勒姆还没有被对独立奥火装置的迫切渴求冲昏了脑袋，知道现在这种情况，知情人越少越不容易露出破绽。 此刻，实验室中，夏多的到来毫无疑问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布罗德更是大踏步地朝他走来： “夏多，你终于来了，我来为你介绍。” 说着，便将夏多引导了正在尝试个人施法制作戴维弦的那四人身旁，然后一一介绍道： “这是老师的学生——罗威、博格思以及奥尔松；剩下这个既是我的学生，也我的兄弟，当然也算是老师的学生——加瓦尼。其中罗威是资深奥术师，其他人虽然差了些时机，但天赋都不逊色于罗威。” “诸位幸会！” “幸会！”*4 第1434章 传奇魔咒、无重力半位面 尽管布罗德称其余三人的天赋都不逊色于罗威，但实际上差距应该还是相当明显的。 至少站在夏多的视角，罗威年轻有为，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而博格思、奥尔松以及加瓦尼，都是鬓染秋霜的苍老模样。 虽然外表并不能证明什么，有可能是罗威驻颜有术，但一边能驻颜，一边不能，这不就是差距么！ 而实际上，夏多更愿意相信此刻罗威所表现出来的三十多岁就是他真实的年纪，因为一般能够成为奥术师的，基本都不会太老。 之后就是拼天赋和寿命了，只要活得足够久终能成为大奥术师。 但人类的寿命是有限的，算上延寿法术，也很难达到精灵那种程度，一般情况下，如果一个人类在四五十岁前都还没能成为大奥术师，那他这辈子基本上也就这样了。 夏多一路走来，他很清楚，成为大奥术师的关键，一定程度上或许更依赖于运气，也就是高阶法师时期的那次进阶。 不排除厚积薄发、大器晚成之人，但在起步阶段就快人一步，毫无意义已经半只脚踏在大奥术师门槛了。 如今罗威看上去还很年轻，就已经成为资深奥术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未来伊奥勒姆门下将再次诞生一位大奥术师。 而博格思、奥尔松以及加瓦尼，就算他们的天赋不逊色于罗威，在起步阶段落后了一步，想要在后期弥补，希望渺茫。 夏多自己接触魔法第十层算是水到渠成，几乎没感到什么难度，但如果是普通法师，却非常困难，这一步一般被称为“魔网尽头的诅咒”。 只有打破“诅咒”才能成为传奇，而只有成为传奇，才能赶上同辈的乃至后辈的大奥术师。 至于如何打破“诅咒”，夏多从来没有听说过，自身经历更无法作为借鉴。 不过下次见到克利夫的时候，或许可以打听一下，现如今耐色瑞尔明面上的十多位大奥术师，只有克利夫和玛格纳是从传奇法师直接进阶而来的。 其他人都是在高阶法师阶段进阶奥术师，然后水到渠成地成长起来的。 仅看明面上的比例，非传奇与传奇的比例至少也有6：1，而要是算是七塔隐藏起来的以及极少数民间自愿隐藏的（如珍娜），这比例就更大了。 由此更可见成就“传奇”之艰难。 不过，夏多也并没有因此看不起博格思三人，因为他已经基本掌握了“后悔药”，既然成就传奇那么困难，那么不走这条路不就行了。 使用【负能降级】，将施法者对魔网的感知能力，以及魔网对于施法者感知的响应，精准瓦解、消亡，使得施法者退回到仅能与魔网前五层有感应的阶段——也就是高阶法师阶段，就可以重新进阶为奥术师了。 不过，这种无法替代的技术所带来的影响非同小可，某种程度上并不比密瑟能核逊色。 夏多自然不可能为这三个才只见一面的所谓“同门”就轻易拿出来，未来倒是有可能，只希望这三个同门能活到那个时候吧！ …… 一番简单的寒暄过后，布罗德迅速进入正题，谈起了戴维弦构件自动制备机制作上的问题—— “我们查看了你留下来的制备机图纸，发现戴维弦构件设计图插件的存在十分怪异，与制备机整体的联系看似十分紧密，能够完美融入制备机充当数据核心，却又能够独立存在，剥离也并不影响制备机正常工作，这到底是怎么实现的？” 布罗德这么说，夏多立刻就明白了，这几人并不是在制作戴维弦制备机上存在问题，而是在理解制备机工作原理上存在问题。 对于布罗德等人的问题，如果这几人是地球人的话，那就很好解释了，可他们却是完全没有接触过编程的异界人，这就很难解释了。 难道要说什么模块化设计、外挂插件之类的概念吗？ 夏多只能用更为“魔法”的语言来解释这一切，“我所设计的这个制备机，你们可要将它看做是一个有形的微型迷锁。 “即便没有戴维弦构件设计图插件，迷锁的功能也相对完备，加入戴维弦构件设计图插件，就等于是向迷锁发出了指令，迷锁自然会有所反应。 “至于如何实现这一点，你们看这里——” 说着，夏多取出一份自己保留的备份图纸，先为他们勾勒出戴维弦构件设计图插件部分图纸中所涉及的戴维弦构件设计图要素，然后又抹去那部分构件设计图要素，仅以插件的要素来解释。 抛开繁杂的戴维弦构件设计图要素后，整个制备机图纸瞬间少了近乎百分之九十的内容，剩下的部分就好解释多了。 无非是不同功能的要素单元之间的连接、转化、交互等问题而已。 夏多猜测或许是布罗德还不熟悉他设计的球心放射构型独立奥火装置的设计图，如果熟悉的话，其实不难剥离制备机图纸中的戴维弦构件设计图。 当然，也有可能这就是伊奥勒姆联合布罗德催他回来的一个招数。 难得糊涂吧！ 夏多认真讲完制备机设计原理，便准备去到为自己准备的那件实验室了，之前伊奥勒姆传讯说又改造了六个实验室，而现在这里一共六个人，可不就是每人一个嘛！ “布罗德，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了，听你这么讲解，我感觉整个人都通透起来了。” “没有就好，那我先去忙了，有事再联系。” 说完，夏多和另外四人点了点头，就离开了012号实验室。 …… 就在012号附近，夏多随意找了个015号实验室，尝试进入，果然有他的权限，伊奥勒姆都安排好了。 而在实验室中央，半位面重叠区域内看，一个小木箱静静地悬浮在那里，看样子这里已经布置好了实验所需的悬浮场域。 不过在夏多靠近后才发现，这并非一般的悬浮场域，而是在位面重叠时重突显了半位面自身的特性。 换句话说，这个实验室中央区域重叠的是一个无重力的特殊半位面。 或许是为了节约成本，不过这都不重要，关键是这个特殊半位面本身，让夏多顿生欣喜。 如果不是要来研究独立奥火装置，或许他此刻就在和某个自己创造的半位面互相折磨呢！ 现在看到这样一个特殊半位面，又怎么能不让他见猎心喜呢！ “好家伙，伊奥勒姆果然是个大宝藏！” 第1435章 多线程工作、整机实验 戴维弦制备机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出来的，奥火实验更需要时间筹备，于是夏多当即决定在工作之余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无重力半位面。 两天后，夏多这边全新的戴维弦制备机率先完工，不久后，布罗德等人那边的也相继完工，并开始同步建设实验奥火装置。 加上进度稍快一些的原实验室，就可以有六个侧重方向各不相同的实验同步进行。 接下来的工作就轻松多了，夏多只需要关注戴维弦构件自动制备机的工作状态，有新的戴维弦构件被生产出来，为其链接魔网即可。 尽快这样的工作需要重复近百万次，但夏多并不需要时时保持专注，只要确保链接魔网时不出错，就可以有大把的时间用来做自己的事。 如果是一般人，或许很难这样快速切换工作状态、切换专注目标，但夏多并不是一般人，记忆追溯能力，能够让他追溯到过去任一时刻的状态。 一定程度上，他可以说已经超脱了时间。 又或者说，他能够将自己的意识分散到时间线的不同时刻，但每一刻被分散的意识又都是完整状态。 夏多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台拥用多线程运算能力的电脑，只不过一般电脑的多线程是在同一时刻，而他的多线程确实相对于时间线而言的。 当然，对于某一具体时刻，夏多也能够做到一心多用，但为了保持主线程至少拥有可以施法的专注程度，其他副线程自然是越少越好。 …… 夏多在时间线上的分线程自然就是研究半位面了，副线程则是关注戴维弦制备机的工作情况，准备随时切换到链接魔网分线程。 实验室中的这个半位面并未做什么特殊遮掩，只是一番简单的探查，夏多就发现了它没有重力的原因—— 位面根源经过了特别设计，人为剔除了土元素，使得重力发生的源头没了。 这个原因夏多在探查之前就已经猜到了，但真的见到了这个半位面的创世蓝图，他还是倍感震惊。 除了缺少一种元素的位面根源要如何创造、剩下几种元素要如何演化外，更重要的是这个半位面的位面根源本身。 其复杂程度，比他之前进行半位面实验时所创造的位面根源至少高出了一个数量级！ 夏多早前就有过猜测，他那两次半位面实验创造出来的半位面之所以无法持久，或许就是因为位面根源的复杂度不够。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位面根源的完备程度不够，需要补足更多细节。 只不过，他的下一次实验还没来得及开始，就被伊奥勒姆邀请加入奥火装置实验，不知不觉就已经三个多月了，夏多还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从这个无重力半位面上，他再一次明确了自己接下来的研究方向，更为他提供了一种全新的位面根源创造方案。 等奥火装置的研究有所成效，他就要全心投入自己的领域了。 …… 转眼时间来到了十月中，兰加斯平原上新一轮的征战悄然降临。 这天，夏多暂停了015号实验室内的工作，准备到伊奥勒姆最初的一号实验室一同见证球心放射构型独立奥火装置的第一次整机实验。 久未联系的费舍尔，突然传来消息—— “大人，灰鹰部落准备投靠耐色人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出去了，现在不少部落都放出话来，要共同清剿兰加斯的叛徒。” 初听这一消息，夏多的第一反应不是担心，而是惊喜，他连忙询问费舍尔：“灰鹰部落同意迁徙了？” “还没有，不过灰鹰族长和大萨满都有这个意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只要我们的人通过鲜血试炼，他们就会答应，可是最近兰加斯平原上的这种风声——” “我知道了，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会亲自前去处理的。” 收起通讯法器，夏多暂时将这件事压在心底，径自走向了伊奥勒姆实验室，不管怎么样，先完成新构型装置的第一次整机实验再说. …… 实验室。 伊奥勒姆等人围在半位面重叠区域外，低声讨论着什么，见到夏多进来，伊奥勒姆招了招手，“就等你了，快来！” “一些私事耽搁了下，抱歉了。” 实验流程夏多早已清楚，抵达实验区域后，按照惯例，他还是将装置整体重新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才朝身后伊奥勒姆等人点了点头，随后启动了装置。 一瞬间，这个直径近乎百米的镂空球体爆发出空前强烈的魔法灵光。 如果自己看甚至还能观察到球体表面不同区域，依次亮起，又依次熄灭，如此循环往复。 和之前的球体截面构型装置相比，夏多设计的球心放射构型装置，在空间利用率上增强了许多，这么一个装置集成了256个彼此独立、又相互串联的独立奥火。 是之前伊奥勒姆设计方案的足足两倍。 256个奥火循环启动，分散了戴维弦材料本身所承受的压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实验装置运行时间至少会是之前伊奥勒姆方案的1.5倍起。 “准备收集奥能！” 夏多这么一群人聚集在这里，除了记录实验细节、见证历史，还有一个更为重要、更为实际的任务，那就是收集奥能。 六项实验同步进行，对资源的消耗力度是极大的，在有戴维弦这种秘银替代材料的情况下，消耗最多的就是奥能了。 如果不能在一次实验中获取到足够下一次乃至更多次实验所需的奥能，那么，伊奥勒姆所设想的通过多项实验同步进行来加速研究的计划，很快就要破产了。 不过，七个人一同收集，效率远不是之前小打小闹可以比拟的，就只是第一下，奥火装置周围弥散的奥能就几乎被全部抽空。 不止于此，夏多甚至注意到奥火装置，在周围的奥能消失后，反而变得更加稳定了，这多少有些超出他的预计。 当然，伊奥勒姆可能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一幕，“夏多，直接调二档！” “好！” 夏多应了一声，提醒众人保持警惕，随后便多启动了一个奥火，也就是说，同一时刻，装置256个独立奥火会有两个同时启动。 二档只能是算是装置仅次于最低功率的低功率状态了，二档之上，同时启动几个奥火，就是几档。 最高档毫无疑问就是256个奥火同时启动了。 第1436章 意外发现、调整改进 只不过现在的戴维弦稳定性太差，就算同一时间只启用一个奥火，也很难持久，更别说所有奥火同时启用了。 但在注意到消除装置弥散的奥能后，装置戴维弦构件的稳定性似乎得到了一定的提升，由此伊奥勒姆才准备启用二档。 当然，次要目的就是为了收集更多的奥能了。 二档启动后，装置的奥能输出比之前高出一倍，但也还在众人的应对范围内，只是这一次伊奥勒姆没有再让夏多提高档位。 而是保持现有档位持续运行。 …… “100秒了！” 收到伊奥勒姆的提醒，夏多心中雀跃，哪怕装置现在立刻崩解，也胜过旧方案许多了。 之前旧方案最理想的成绩才100多秒，但那装置只能开到1档，实际比起来，只能算一半时间。 不过，之前的装置并没有能够完全消除装置弥散的奥能，如果做了的话，或许也能延长一些运行时间。 “150秒！” 稳定运行两分半钟，装置中的戴维弦构件依然没有出现任何崩解的迹象，就在夏多憧憬着运行时间直接冲到“小时”计数的时候，装置的灵光猛然抖动。 这一抖让他的心也颤抖起来。 “小心！装置可能要崩解了！” 夏多大声提醒道，并且第一时间采取措施，先降低装置运行档位，在稳固周围魔网。 其余众人无一不是久经阵仗，在听到夏多的提醒后，也都按照事先准备好的预案各自行动起来。 或是施法防护，或是配合夏多稳固魔网，或是配合伊奥勒姆准备压制装置的最后爆发，为位面分离争取时间。 “还能收集最后一次，夏多你来，小心点，抓紧时间！” 夏多闻言内心一紧，此时装置的灵光已经出现了扭曲变形，似乎下一刻就会彻底爆发，他不敢耽误，直接从魔网中提取出实现寄存在其中的8环【制造奥能结晶】。 魔网寄存法术，将施法过程放在了前面，等到用的时候完全不需要等待，几近瞬发。 而就在夏多法术生效的瞬间，装置灵光大涨，随后彻底扭曲、碎裂，但也就在这一瞬间，原本应该发生连环崩解的戴维弦构件，像是被按下了“时间暂停键”，突然卡顿了一下。 而下一刻，偌大的实验装置瞬间从实验室内消失，只留下急剧震荡、几近破裂的魔网环境。 当然，还有夏多手上那块人头大小的奥能结晶。 …… 实验室的善后工作照例由伊奥勒姆一个人独自完成，不过这次实验参与者众多，在处理即将崩解的实验装置说，处理得恰到好处。 对于实验室内的魔网环境伤害极小，甚至连破损都没有出现，只需稍作梳理、抚平即可。 至于半位面，基本是一次性的，就算能从装置戴维弦构件的崩解爆炸中幸存下来，估计也只剩“一丝血”了。 与其费事费力地修复，还不如直接换个新的。 事实上，伊奥勒姆就是这么做的，当夏多等人重新进入实验室后，实验室中央与主位面重叠的半位面已经换了一个。 “总体来说，这次的实验结果符合我和夏多的预期设想，唯一的意外就是环境中弥散的奥能对戴维弦构件稳定性的影响。” 说到这里，伊奥勒姆看向了夏多，问：“你对这种情况怎么看？” “戴维弦是一种新材料，出现什么现象都有可能，至于这次这种现象的原因我暂时没想到，不过我建议可以在进行奥火装置实验的同时，再开一个专门针对戴维弦的研究项目。” “戴维弦研究项目吗？” 伊奥勒姆若有所思，随后从次元袋中取出一叠手稿，递给夏多，“那这个项目就交给你吧，这里是我之前研究戴维弦的一些记录，给你参考一下。” 夏多接过手稿，却没有收起来，而是问：“就我一个人吗？恐怕会来不及吧？” “罗威跟你，另外我再从领地叫几个人来。” “这样会不会——” “放心，只是几个名声不显的高阶法师，不会引起精灵的注意，有什么琐事直接吩咐他们就是了。” 伊奥勒姆这么说，夏多也只能答应下来，但他心里还是升起了一阵不详的预感。 “但愿不会有什么问题！” …… 接下来，众人便就之前装置崩溃前的运行状态进行了深入讨论，刚刚众人除了收集奥能外，也进行了各自的记录。 每个人记录的侧重点各不相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也就有所不同，很容易就碰撞出思维的火花。 “支援型要素-能量承转要素单元-编号：5043号戴维弦，在装置启动后15秒就出现了能量峰值，疑似受到了附近构件的影响，需要重新测试，或许需要调整设计。” “编号：001、129号奥火，相对于其余奥火存在对称性偏差，使得其后的支援型要素戴维弦构件能量流转异常，这个应该是设计问题，需要调整。” …… 最终记录下来的问题有近20个，其中明确属于设计问题的就有七八个，这让之前一直对自己的设计十分满意的夏多有些脸红。 不过，只有发现问题并且接受问题，才能解决问题。 除了设计问题，更多的就是工程方面的问题，主要是理论转化实际这一过程因为种种原因导致的偏差，需要根据现实情况逐一修正。 …… 将近20个问题，有些讨论当中当场就解决了，有些需要重新设计针对性实验再根据结果进行调整。 如果只是局部要素对应的戴维弦构件实验，那倒也是简单，很容易就能完成，有些实验必须放在整机实验中才有意义，这就比较麻烦了。 “博格思，你们那边的实验装置建造得怎么样了？” “才刚刚开始！” 博格思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起来：“制作戴维弦制备机用去了不少时间，熟悉装置图纸又用去了不少时间，装置实际建造是三天前才开始的。” “全部拆掉！”伊奥勒姆当即拍板，然后又看向夏多，“今晚我们辛苦点，各出两版改进设计图，明天让博格思他们根据图纸重新建造装置。” “可以，没问题！” 夏多一口答应了下来，至于他和布罗德现在已经完成大半的装置，基本可以说是浪费了。 不过再重复两次实验，或许能发现那将近20个问题以外的其他问题呢！ 这就是它们仅存的价值了吧！ 当然，还有奥能！ 第1437章 灰鹰见闻、祖灵殿会面 当晚，夏多根据白天的实验结果，将设计问题之外的需要进行整机实验的改进方案整合出了多套装置设计图。 连同其对应的戴维弦构件自动制备机所需要的图纸插件，都在第二天上午交给了伊奥勒姆。 在确定从伊奥勒姆领地新调来的几个高阶法师手上还有一些需要交接的事务，要几天后才能抵达塞汶顿后，夏多干脆利用这段时间去了趟兰加斯平原。 …… 灰鹰部落。 夏多的到来悄无声息，但当他到了之后，却没有再做任何遮掩。 而就在他和亚尔曼管事、费舍尔法师等人见面的时候，灰鹰部落的族长、大萨满的邀请也随之而来，前来邀请的正是灰鹰族长成年孩子中最小的阿克曼。 “强大的耐色领主，父亲和大萨满请你到祖灵殿会面！” 夏多仔细打量着这个身穿精制皮甲、头顶一副狼头帽的兰加斯青年，尽管他曾多次通过探知法术观察过对方，但在现实中亲眼见到，这还是第一次。 或许同样健壮，但相比于一般耐色人更接近于老实、温顺，阿克曼毫无疑问充满了野性，像是一个刚刚长出利齿就敢对猛虎龇牙咧嘴的小狼。 哪怕明知自己正在邀请的对象是一位强大的人类施法者，眼神中却也毫不掩饰地显露出跃跃欲试的情绪。 看到对方，夏多不禁生出了一个念头，兰加斯人或许还缺乏进取的能力，但绝对不缺少进取的决心。 只要给个机会，他们必定能给你惊喜。 “你就是阿克曼吧，你脖子上的护符就是我做的！”夏多笑着说道。 他一开始就注意到对方脖子上挂着的【寄魂护符】，原本银白色的护符此时被染成了与皮甲相近的棕褐色，乍一看似乎很不同。 但估计谁也想不到，那里竟然隐藏着复生的秘密。 …… 从亚尔曼等人所在的毡房到灰鹰族长此刻所在的祖灵殿，夏多近距离看到了一个更为真实的兰加斯部落。 或许是因为前段时间几大部落放话要围剿灰鹰部落，此时部落中弥漫着淡淡的紧张气氛，不少妇女看向夏多的眼神中甚至带上了一丝恨意。 当然，她们此刻更多的是在为接下来可能遭遇的战争做准备，制箭、打磨武器或者提炼草药之类的。 几乎每一家每一户都在默默地忙碌着。 一路上，无论是夏多还是阿克曼等人，也都沉默着，一直走到一座用石头堆砌做墙、木头做支柱，毛皮为顶的高大建筑前。 这里就是灰鹰部落的祖灵殿了，当然这也是一座可拆卸、可搬迁的移动建筑。 到了这里，阿克曼才重新开口：“强大的耐色领主，父亲和大萨满就在里面等你！” 说着，还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这倒不一定是真的挑衅，但也绝对充满了想要看热闹的恶趣味，夏多知道对方这副表情从何而来。 主要就是因为这座祖灵殿中所供奉的祖灵，对于外来施法者的压制。 像之前费舍尔三人过来营救亚尔曼一行人，也是因为行动发生地是在远离祖灵殿所在的区域，如果是在这里，那么被打落面子的或许就是费舍尔那三个高阶法师了。 当然，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哪个部落会将抓到的人关在祖灵殿，甚至是附近的情况很很少，特别是抓到外人的时候。 因而，灰鹰族长和大萨满邀请夏多来祖灵殿会面，既是为表示尊重，也是在暗施威慑。 这种情况下，如果是一个心怀恶意之人，那他大概率是不敢靠近祖灵殿的，除非是他对祖灵殿的相关隐情毫不知情。 不过夏多却一点也不担心对方对自己不利，一方面他是带着善意来的，而另一方面也是源于自身的实力，乃至背景。 对着阿克曼微微一笑，随后便大踏步走了进去。 …… 在进入祖灵殿的瞬间，夏多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一个特殊的场域之中，与周围魔网的感应也变得若即若离。 或许还能施法，但法术或许会以意想不到的结果呈现出来。 事实上，在靠近祖灵殿的路上，他都感觉到这股异力的存在，只不过这股异力似乎是以祖灵殿为界，外面的影响微乎其微，一进入祖灵殿就猛然增大。 夏多不确定这是祖灵殿这座建筑的特殊放大作用，还是建筑就是依着祖灵最强效果的边界而建立。 而在祖灵殿中，尽管只是一个看上去非常普通、只有人头大小的灰鹰木雕，却比挡在它面前的两个成年人类更具存在感。 夏多进来后，就被那个供奉在祭坛上的灰鹰木雕吸引了不光，以他从精灵那边熏陶过来的艺术审美来看，这样的木雕简直连第一次学习雕刻的精灵幼童都做不出来。 实在是太过简陋了，甚至于如果不是其中蕴含地那股神采，以及其被摆放的位置，夏多甚至以为那就是某个部落孩童随意打磨的鸟形玩具。 “这就是祖灵么？”夏多心中暗想。 也不知道兰加斯人的部落祖灵和兽人部落的图腾柱有什么不同？ 或许就是同一种事物，或许确实存在差异。 不过他并没有见过兽人的图腾柱，而对兰加斯人的部落祖灵更不可能随意把玩、研究，其中的异同短时间内估计是无法知晓了。 …… “欢迎来到灰鹰部落，尊贵的夏多领主。” 双方见面后，灰鹰族长率先招呼了过来，态度中既有亲近，又带着一丝疏远，就好像那个想吃烧饼又怕烫，拿在手里乱颠乱晃既不放手又不下嘴的小孩子。 对此，夏多只是微微点头致意，随后开门见山： “我这次前来是为了不久后几大部落针对灰鹰部落的围猎，而在此之前，我需要知道灰鹰部落对迁徙一事的明确态度。” 或许是被夏多直接的态度打乱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灰鹰族长下意识地就反驳道：“那几个部落只是说说而已，不可能真的对我们发起进攻的。” 说完，他才后知后觉地觉得这话有些不妥，但还是坚持了下来。 第1438章 直面真相、坦然接受 对此，夏多却笑了笑，毫不顾忌地反驳道： “灰鹰族长还在自欺欺人吗？想必这位萨满长者早就占卜到了，今年的冬季会比以往来得更早、持续更久，这意味着什么，不需要我这个耐色人来解释吧？” 夏多的这番话就像是一枚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虽然看似寻常，却瞬间激起一圈涟漪，灰鹰族长脸上的表情终于不再是刚开始那边淡定、平静了。 而是出现了一丝慌张、惊惧。 作为部落族长的他，自然比夏多这个外人更了解这其中的内幕。 早在一个月前，大萨满占卜到北风将近，就对接下来的天气状况有所预料了，其后的几次占卜更是证明了所料不假。 今年的冬季确实比往年来得更早、持续更久，这意味着部落需要准备更多的越冬物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食物了。 衣物往年总会有积攒，就算缺少衣物，只要不出去，保暖并不困难，但食物却不可或缺。 不吃东西人就会死，这种情况下，要么外出征战掠夺，获取额外的食物，要么就只能驱逐部落中的老人以减少食物消耗了。 兰加斯平原秋冬之际的部落征战，除开极少数大部落不缺食物，只是为了扩大自身，其余最根本的原因就在这里。 很简单，就是为了顺利度过冬季（获得食物或者消耗人口）。 小部落因为人少，如果没有其他外在因素，平稳度过冬季其实并不难，因为老弱在平时就已经死光了。 但很多大中型部落因为人口众多，食物很难照顾到整个冬季。 是送自己部落的人去死，还是去抢一些更为弱小的部落让自己人存活，只要不傻都知道该怎么做。 灰鹰部落确实是一个大部落，却还没有大到不缺食物的程度，特别是在冬季提前、变长的情况下，更需要从外界获得补给。 如果是在往年，这一关并不难度过，但今年却有些特殊。 因为和耐色人接触频繁，甚至传出要投靠耐色人的风声，被一些大部落抓到了破绽。 兰加斯平原上，大部落和小部落很难共存，就算是受大部落庇护的小部落，很大程度上仍然算是粮食储备，哪天食物短缺了，就要拿来补一补。 而大部落之间的关系则更为残酷，谁都想做那唯一的“大部落中的大部落”，因而各种明争暗斗从不停歇。 像这次几大部落联合围剿另一个大部落的情况，在过去兰加斯平原的历史上是很少出现的，可一旦出现，毁灭的结局几乎很难改变。 倒下一个大部落，不知道有多少大、中、小部落能够过一个丰盛的冬季。 如今的灰鹰部落已经走到了毁灭边缘，此刻被夏多戳破真相的灰鹰族长，终于意识到如今要说谁还能挽救灰鹰部落被毁灭的命运，或许就只有眼前之人了。 在此之前，他甚至还想和这位耐色领主谈谈条件，现在看来，之前那种想法实在是过于幼稚了。 灰鹰族长突然想到，当时刚收到几大部落将要围猎灰鹰的消息时，大萨满像是突然老了十多岁，这段时间以来，对他的话更是无有拒绝。 大萨满那时就知道这种结果了啊！ 想到这，灰鹰族长转身看向身边的长者，此刻他从对方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一丝欣慰、一丝期许以及一丝落寞。 灰鹰族长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神中的慌乱逐渐消失，反而透出一丝觉悟，从容地对夏多说道： “之前亚尔曼管事代表夏多领主承诺的那些话还作数吗？” “你指哪个？” “‘可以先派一些人去您的领地看看’这个！” 夏多一听话立刻就明白了，这是要准备投靠了，于是他亲口给出了承诺，“哪怕是现在，那些话也依然作数！” 并说：“灰鹰族长想看看未来生活的地方吗？我那里也有一个兰加斯部落，他们现在生活得很好。” “哦？”灰鹰族长顿时眼睛一亮，问，“是哪个部落？” “喀鹀部落，灰鹰族长听说过吗？” “好像听说过，但是没印象了。” 灰鹰族长没好意思说自己从来没听说过喀鹀部落，而就在这时，之前一直沉默着的大萨满突然插了一句： “喀鹀部落是东边的一个小部落，我年轻时曾经见过他们的萨满，当时我们在野外相遇，还曾共同狩猎过同一只荒原蛮蜥。” 说到最后大萨满脸上露出了怀念的表情，末了还问了句：“那位萨满现在还活在吗？” “我大概猜到你说的是谁了！很遗憾，他已经逝去了，为了救治部落的战士，他消耗掉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 说起来，那位喀鹀萨满的葬礼还是夏多亲自主持的呢！ 那时领地临水村墓园刚刚建成，需要一场正式的入葬仪式洗礼，加上喀鹀部落刚刚加入大夏领，为表重视，夏多也就亲自主持了。 “没关系，萨满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部落，他这样也算是死得其所了。”灰鹰萨满看似平静地说道。 夏多默然，随后将话题扳回原来的轨道：“不知灰鹰族长准备派哪些人前往大夏领？” “我亲自过去可以吗？” “没问题，那我们是现在过去，还是——” “现在就过去吧！”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灰鹰族长也就不再扭扭捏捏，如果不是还没有亲眼看到大夏领的实际情况，或许他现在就已经答应下来了。 紧着，灰鹰族长又请求萨满，“如果有人找我，就说我正在向祖灵祈祷，希望部落能够度过这次难关。” “族长放心去吧，部落这边我会处理好的。” “嗯，辛苦萨满了。” …… 两人对话的过程并未瞒着夏多，很快就交代完领地内的各项事务，之后灰鹰族长便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对夏多说： “夏多领主，我准备好了。” “呵呵，不用那么紧张，传送法术很安全的，马上你就能看到大夏领的真实情况了！” 说着，夏多直接在祖灵殿内打开了通往领地法典广场的传送门，然后率先走了进去，并在对面朝灰鹰领主招了招手。 第1439章 计划提前、内部商议 大夏领，法典广场。 当灰鹰族长小心翼翼地穿过传送门来到另外一面，见到了与之前祖灵殿迥异的环境，他才有些惊讶地回身看了一眼此刻还在莹莹闪烁的传送门，感叹道： “还真是神奇的魔法！” “灰鹰族长以后还会见到更多的。”夏多随口说了一句。 这时，他已经注意到正一路小跑匆匆赶来的吉布，于是便停下脚步对灰鹰族长介绍说： “来人是领地治安官吉布，应该是收到下属治安员的汇报来这里探查，等下我让他带你考察领地。” 正说着，吉布已经来到了近前，行了一礼后，对夏多说道：“大人，我刚刚收到消息说广场出现了传送门，我猜到可能是大人回来了，没想到真是大人您。” “嗯，临时回来一趟。” 夏多并未解释太多，只是将灰鹰族长介绍给吉布：“这是来自兰加斯平原灰鹰部落的玛卡族长，你去找几个原喀鹀部落的人，然后带着玛卡族长在领地到处看看。” “是，大人。” 吉布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兰加斯人，心中暗暗猜测关于灰鹰部落的迁徙是不是要提前了。 关于灰鹰部落，夏多之前在与领地官员见面时提到过，原计划应该是在入冬之后才会将他们陆续迁徙过来。 现在突然带回对方部落的族长，或许是有什么意外情况出现了，这对大夏领来说不算什么坏事，但也打乱了之前的部署。 吉布想到领地开拓部最近正在抓紧时间赶制旧款的简易木屋，现在看来，恐怕再赶也赶不上灰鹰部落迁徙的速度了。 “灰鹰族长，请跟我来。” 因为事先做过功课，吉布也会几句简单的兰加斯方言，不过夏多却提醒他：“灰鹰族长听得懂耐色语，也会说一些，你直接说耐色语就行了。” “是的，我听得懂。”灰鹰族长也蹩脚地说了这么一句。 “那好，灰鹰族长，请跟我来！” 吉布见状很是松了一口气，对于领地要大量引入兰加斯人，他心里多少是有些抵触的，只不过这件事是领主大人提出，他不好反对罢了。 此刻见到领主的态度，他原本的想法似乎又动摇了一些。 …… 吉布、玛卡离开后，夏多便去到了政务厅，和莱顿等人商议灰鹰部落的安置问题。 众人一见面，凯德就率先倒苦水，“大人，后勤部已经在满负荷运转了，现在计划又提前了这么多，我们恐怕无法完成任务了。” 夏多点点头表示知道，并示意其他人说说自己的看法。 同样是被这一消息打乱了计划的贾科，这时提出：“如果灰鹰部落的人迁徙时带着他们的家，或许可以不用给他们分配住房。” 这项提议刚一说出来就遭到了莱顿的强烈反对，莱顿指出—— “要是不给灰鹰部落登记入籍、分配住房，那灰鹰部落到底算是加入大夏领，还是仅仅只是在大夏领附近逗留？” “可现实情况就是——我们没办法在他们迁徙到来时为他们分配住房，就算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住房问题也是一项十分严峻的任务！” 贾科是商人出身，对于计算颇为精通，尽管他所在的领民安置部没有后勤部那般堪称沉重的压力，却也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 此刻他的提议也确实戳中了不少人的心，在这时，反倒是压力的核心——后勤部的主官凯德，哪怕之前倾倒了苦水，却也没有轻言放弃。 普通平民出身的他，对于拥有属于自己的、稳定的家在领民心中的分量，他比谁都更清楚。 另外，他对领主积极引入兰加斯人的方针也是持肯定态度的，喀鹀部落加入领地已经有一两年时间了。 这么长的时间相处下来，凯德很容易就得出一个结论，兰加斯人其实和他们并没有什么两样，都是一群最真实的、为了活着而付出所有的普通人。 兰加斯人曾经的生活，他不完全了解，但也绝对不算陌生。 或许他没有莱顿那样出于秩序法理角度的考虑，哪怕仅仅是为了将灰鹰部落带入美好生活，凯德也更希望将那些人全部纳入领地治下。 “或许可以从开拓部抽调一部分工作小组出来。” 凯德这样提议道：“最近的气温下降得很快，【大夏-萨维尔领通道】恐怕是很难在入冬前打通了，那倒不如将那边富余的人力用在更适合的位置上。” “这样不错。” 说话的是开拓部的杰夫，尽管这是从他手下扒拉人，但领地各部主官中唯有凯德和他最为亲近，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看不起他。 此时支持凯德，未来关键时刻或许能得到凯德的声援，其实杰夫对于自己到底还能负责开拓部多久，心里很是没底。 自己是什么料，他自己清楚得很，只是走了一些狗屎运，手下正好有一个擅长人员调度管理的下属罢了。 “德不配位”在他身上表现得最为明显。 有了杰夫的支持，凯德的提议终于得到了众人的慎重考虑，而由于夏多在场，众人并未因此做出太过激烈的讨论。 只是由莱顿提出了关于安置过程中可能出现的一些问题，众人集思广益一同解答，最终关于这件事的处理结果，则由莱顿亲自向夏多汇报。 而夏多也做出自己的指示—— “首先，灰鹰部落一旦迁徙就不再拥有部落的形式，所有人将以个体的身份加入领地，领民安置部、开拓部必须做好相应的安置措施。 “其次，这次灰鹰部落迁徙的人口众多，原有的统治结构可能会被一并带过来，这点莱顿必须慎重处理。 “在预备领民身份转正的问题上，可以根据实际情况灵活机变，尽快将一部分灰鹰部落高层转正，然后为他们授田，纳入领地管制。 “至于其他人，通过语言、法规考核后就立刻转正，不要设置过多障碍。 “另外，对于现有领民，必须做好领地政策宣讲，让他们与新领民和平相处，不要闹出什么恶性事件来。 “吉布不在这儿，莱顿到时候你得提醒他，征召一批原喀鹀部落的青壮领民加入治安所，专门处理涉及兰加斯人的事件。” 第1440章 新应用、新民族 从领地政务厅离开后，夏多还抽空回了一趟时之塔，除了和妮雅叙叙别情，主要就是为接下来的大迁徙做准备。 时之塔顶层书房中。 夏多和妮雅一边观看着投影窗中灰鹰族长在大夏领到处参观的景象，一边聊着加下来的计划。 “这次回来我带了一批奥能结晶，奥术花园那边增产模式不要停，总要给新领民过一个温饱的冬季，至于维护问题，就只有辛苦艾伯克叔叔了。” 夏多这话一出，妮雅顿时捂嘴偷笑起来，“就在前几天艾伯克叔叔还向我抱怨，说你老是使唤他来使唤他去，让他连一点私人时间都没有了。”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时之塔现在的奥术师实在是太少了，能者多劳嘛！”夏多笑着说道。 对此，妮雅倒也没有特别反对，必须她现在和夏多更为亲近，“对了，不久前德帕克向我申请借用进阶实验室，你觉得我应该答应吗？” “德帕克这么快就要尝试进阶？” “是啊，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有些犹豫，担心浪费了进阶实验室。”妮雅有些为难地说道。 夏多记得德帕克成就高阶也没多长时间，最关键的是时之塔缺人严重，德帕克这个几乎可以说是唯一的高阶打工仔工作最是繁重。（夏多妮雅是股东，艾伯克算是股东亲戚，当然现在新收了三个高级技工） 就这样还能抽出时间完成进阶前的准备工作？ 夏多不禁有些怀疑，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哪怕是为了奖励德帕克在屠魔护符生产中的额外付出，也没必要拒绝他的申请。 反正现在时之塔有奥术师，还不至于让进阶实验室断档了，只不过事后可能又要麻烦艾伯克去修复了。 这么一想，夏多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还是答应他吧，就当是奖励他这段时间以来的辛勤劳动，事后让艾伯克叔叔再辛苦一下就是了。” 对于德帕克进阶奥术师，夏多是非常愿意支持的，只不过光他支持也没用，还是要看德帕克自己的能力。 在这点上，夏多并不看好德帕克，至少并不看好现在的他。 …… 一段小插曲后，夏多、妮雅相继离开了书房，妮雅有自己的事要做，而夏多则开始了以戴维弦构件为主要能量回路的特殊物品物品实验。 戴维弦作为一种能够替代秘银的、近乎能量超导体的特殊材料，首先可以肯定是——它是能够用来制作魔法物品的。 只不过其性质不算稳定，很容易崩解，如果用作可能面临攻击或者其他极端情况的（军用）魔法物品，它是非常不合格的。 但如果是用作对安全性没有特殊要求的一般民用魔法物品，那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唯一可能存在的不足之处可能就是，戴维弦与可以随意集束的真正魔网之弦还是存在很大差异的，最终制作出的成品在体积上可能就不如用秘银制作的成品了。 但夏多准备制作的是固定传送门，不像通讯法器或者护符那样对体积有着十分苛刻的要求，固定传送门的体积越大，效果反而越好。 或许戴维弦天生就最适合一些大型乃至超大型魔法设施，独立奥火装置就是其一。 …… 由于时之塔的法术实验室内部空间有限，夏多无法在这里进行完整的实验，只能将设计中的固定传送门分解成若干功能模块，进行局部的模拟能量测试。 相比于涉及要素多大近百万的独立奥火装置，传送门的要素简直连它零头的零头都没有，就是一般的普通魔法物品，只是用到的能量传导材料不同而已。 甚至连设计方案都不需要做特殊调整，就可以直接拿过来用。 对于固定传送门法术设计各要素中的能量流转，夏多不仅有着十分精确的理论计算，更有着十分完全的掌控能力。 这就是小体量法术要素魔法物品的简单之处了，要是换成独立奥火装置，百万级别的要素数量，就算是理论计算都十分复杂，更别提完全掌控其中的能量流转了，只能依靠实验室的限制、防护措施进行兜底。 夏多现在的实验可以说就是走个过场，也就是目前对戴维弦的性质了解太少，等到将来了解充分了，完全可以像使用秘银那样，直接就开始制作了。 就算是实验，那也只是针对不成熟的法术设计方案，而非制作过程。 …… 在知道各要素间能量流转细节的情况下，模拟能量测试对于夏多来说，更多就只是不断地重复施法。 创造戴维弦，然后为其赋予特定能量，观察其后的状态，并与理论对比。 一番测试下来，夏多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事实上，戴维弦能够用于独立奥火装置的能量传导，尽管现在还有些不足之处，但区区一个固定传送门，对它来说不会有没有任何压力。 法典广场。 再次来到这里，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了，来之前，夏多知道灰鹰族长此刻正被吉布带着在食堂用餐，今晚估计也会留在这里。 抓紧时间完工，或许还能让他用新建的固定传送门回去呢！ 当然更主要的是，夏多不确定塞汶顿那边什么时候会人员到齐，只能将这次回来需要处理的事情尽快处理掉。 除了建造传送门，兰加斯平原那边，几大部落围猎灰鹰部落，他也是需要出面解决一下的，至少要为灰鹰部落争取到足够的迁徙时间。 更进一步，也可以将大夏领对兰加斯人的态度以及招募计划传播出去，方便以后继续行动。 对于少数大部落来说，大夏领这边的吸引力或许还不够，但对于绝大多数兰加斯人来说，能够温饱一世就已经是莫大的奢求了。 只要能取得他们的信任，以后再招人将不会有任何问题。 到时候或许可以让灰鹰部落的人出面四处招揽，每有一个新部落加入领地就多派出一批招募使者。 只不过那时候该头疼的就是如何引进更多的耐色人了，让两者保持平衡，才能更彻底地将他们转化成“大夏人”。 夏多自己是不太认同耐色人或者说耐色民族的，他更希望能够亲手创造出一个符合他所有预期的、适应未来文明发展趋势的全新民族。 第1441章 评价、决定 晚间。 夏多的传送门还没有制作完成，不过广场这边却围上了一群缺乏夜间娱乐的领民们。 在大夏领，夏多的话就是法，但“法无禁止即可为”，在夏多还没有出言驱赶之前，这些人并不担心自己的行为越界违法。 而夏多当然不至于驱赶自己的领民，魔法不是只能关在法师塔里供少数人把玩的私有物品，而是所有人都有机会接触并且学习到的普世知识。 魔法只有面向大众才能得到最广泛的发展。 对于众人的围观，夏多不禁没有阻止，反而阻止了治安员的阻止，于是广场上的人群就越来越多了。 除了确实被逐渐成型的传送门吸引，还有很多是经人口口相传过来看热闹的，不多时，灰鹰族长也在吉布的带领下来到了这里。 注意到这点，夏多随即吩咐吉布将人带到近前，询问道：“灰鹰族长这一天逛下来，对大夏领感觉如何？” “和我想象中的耐色领地有很大不同。” 玛卡看了一眼周围围观的人群，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表情有些恍惚，“过去也有不少耐色人到过灰鹰部落，从他们口中我们了解了一个与我们截然不同，却有无比真实的外面世界，但在这里——” “这里怎么了？” “在这里我却看到了一幕幕超乎我的想象，甚至一度让我觉得有些虚幻的场景，就说这个广场，我却从未听说过有哪一个耐色领主会让所有的子民享有同样的秩序。” “那在你的印象中，耐色领主是什么样的呢？” “在我的印象中，耐色领主都是唯利是图的人，他们贪婪、暴戾，说是崇尚秩序，却只崇尚对自己有利的秩序，这点从那些深入兰加斯的商人身上也能看出来，一个个都十分狡诈、贪婪，隔着老远都能嗅到他们身上的恶念。” “那大夏领呢？” “这里平和、安宁，而夏多领主您，是我迄今为止了解到最为仁慈、开明、公正的领主，说句可能会很冒犯的话，我觉得您根本不像是一个耐色人！” “哈哈！” 听到灰鹰族长最后的评判，夏多顿时开心地笑了起来，他当然不是耐色人，不只是身体上不是，思想上更不是。 这样的评价无疑是对他的肯定，而不是冒犯。 “那灰鹰族长现在做好决定了吗？”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兰加斯平原太过残酷，如今有机会脱离那里，我又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呢！” 尽管玛卡只待了一天时间，但喀鹀部落却已经在这里生活近两年了，与原喀鹀部落族民深入交谈后，结合自己所见所闻，玛卡确定灰鹰部落会在大夏领生活得更好。 只不过那样一来，灰鹰部落也将不复存在，只能成为老一辈口中偶尔提及的故事，一想到这个，玛卡心中有种说不出的伤感。 或许加入大夏领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如果没有几大部落围猎之事，就算他亲眼见到了大夏领的真实情况，这种决定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出的。 这一切或许可以归结为命运使然，或许从那些大夏商人抵达灰鹰部落的那一刻起，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做出决定的过程或许很是艰难，但当决定做出之后，玛卡很快就接受了这一切，并开始积极维护起来。 “领主大人，我想现在就返回领地通知族民准备迁徙。” “不用着急，我这边的传送门还没建起来，等明天我和你一同过去，顺便将那边的传送门也建起来。” 夏多原以为对方可能要考虑个好几天，毕竟是一族首领，加入大夏领就意味着放弃了过去的地位。 这种决定可不好做出。 没想到玛卡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而他这边的传送门都还没建好呢！ 夏多想到家乡史书中常有记载，边疆异族一到中原就不愿离开，甚至还有某位异族皇帝留下“愿后世生中国”的遗愿。 由此可见先进文化对后进的同化力度之强。 大夏领现在还没发展出多少先进文化呢，仅以子民的生活境遇就吸引了一族首领甘愿臣服。 而夏多自己，宁可成为未来文明的普通一员，也不愿在现在这种环境下称王称霸，也说明了这点。 只不过他想要的未来文明，等是等不来的，只能自己去创造！ 当然，如果有并且对方还愿意接纳的话，夏多也愿意放弃在耐色瑞尔这边的积累，带着妮雅去那边过上真正的文明生活。 心中感叹一番，示意吉布招待玛卡，夏多又继续建造传送门了。 …… 一直到午夜，广场上的人群终于开始散去了。 最近降温较快，夜里更是凉意袭人，一开始可能还能看个稀奇，到现在该看的看了，该聊的也聊了，再不回去钻被窝，明天可能就起不来了。 在大夏领，迟到早退、工作状态等等都关系到个人考评，而个人考评又和后续的授田仪式息息相关。 除了少数已经分到田的，大多数人都无法忽视个人考评的影响。 事实上，就算是已经分到田的那些人，也无法忽视个人考评所带来的影响。 所谓个人考评，其实应该叫做“社会评价体系”。 分到田的领民，想要在领地从事商业活动，或者成为公务人员，如果评价不好，自然会有各种阻碍。 只不过未授田领民的个人考评有着具体的量化标准，而已授田被视为正式领民的人，他们的个人考评则更为宽泛，更像是一份只记录重要节点的个人档案。 夏多在领地推行这些，一方面是深化秩序在领地生活中的渗透程度，另一方面则是在有意识地规范、引导领民行为。 也算是精神文明建设的一部分吧。 …… 当夏多身边只剩下吉布、玛卡两人后，传送门的建造工作终于走到了尾声。 此时，呈现着三人面前的是一道由肉眼可见的幽蓝辉光组成的雾状门框，高近十米，宽十五米，透露出神秘莫测的气息。 仔细观察，甚至还能从构成门框的幽蓝光雾中瞥见偶尔一闪即逝的明亮光点，那是作为传送门能量核心的奥能结晶。 原本以戴维弦充当能量回路载体并不需要额外的能量核心，戴维弦作为近乎能量超导体的材料，其自身就能够承载激烈的能量反应。 只是那样的话，传送门就需要重新设计了。 为了节省时间，夏多还是采用了过去的成熟方案。 第1442章 完成建造、绿藤部落 接下来就是封装了。 一般魔法物品的封装能够从魔法、物质两个层面与秘银构件充分融合，起到保护能量回路的目的。 但戴维弦构件并不能与普通物质融合，或者说它根本就无法与正常物质融合，而它本身又非常不稳定。 所谓封装，也仅仅只是用普通物质将其包裹住，就像是为普通魔法物品再裹上一层“外衣”，形式更大于实际。 对于施法者而言，有就跟没有一样，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却能隔绝相当一部分误触、损坏。 考虑到这座传送门有别于一般传送门的特殊外形，夏多决定使用混杂了铅粉的石质材料来封装。 这能使材料本身就能拥有一定程度的反探知特性。 其实，不考虑外在因素，夏多更愿意使用冰或者水晶来封装，这会使得传送门的造型更为美观。 但现在，他还是不得不考虑戴维弦还不适宜公开的现实。 …… 相比于之前的制作过程，封装就简单太多了，夏多利用血脉能力召唤出大量纯净的水流，均匀地掺入事先准备好的铅粉后，将其整体转化石质即可。 少数铅粉也会一并收到影响被转化为特殊石质，但绝大多数都会保留下来。 之后再附上防护以及反探知魔法，一座看上去只比一般传送门大一些的传送门就完成了。 说起来，除了人工成本，在未来，这座传送门的成本可能更多会集中在铅粉上，而如果用冰来封装，成本就几乎为零了。（奥能结晶不一定需要，就算需要未来成本也很低） 如果能解决戴维弦构件小型化问题，或许出门上个厕所也能使用传送门将成为现实。 只不过，传送法术、传送设施大行其道的未来，对于传送行为的规范与管制也要能及时跟上，不然其引发的后果或许会比失去传送更为严重。 …… 传送门完成后，夏多就让吉布、玛卡去休息了，他自己则回到时之塔，借助时之塔内更为便捷的探知装置，对兰加斯平原上即将对灰鹰部落发起围猎的那几个大部落进行探知。 据玛卡所说，大部落引发众怒被围猎过去也曾发生过，但像灰鹰部落这样，只是与耐色人接触得稍为频繁了些，就能引发众怒，就有些反常了。 玛卡怀疑这背后有人专门串联，而且很有可能是针对大夏领的。 不然与耐色人接触的部落那么多，甚至有些部落早就被耐色人暗中掌控，也没见那几个大部落发动侵袭啊！ 反而，有耐色人暗中掌控的部落，大部落在进行秋冬征战的时候还会刻意避开。 在兰加斯人眼中，耐色领主的一贯形象都是贪婪、残暴且非常强大，如果没必要，一般不会招惹。 夏多觉得玛卡的怀疑多少有些牵强，更像是在诉苦、抱怨或者撇开关系，但也不得不防。 兰加斯战略是夏多计划中的重要一环，如果真有有心人的话，必须及早发现，及早排除。 探知间内。 夏多深吸一口气，启动了面前这座他至今还有些看不太懂的探知装置，很快，水晶球中就显示出一幅从高空俯视的画面，似乎是兰加斯平原某处。 正中心有一小片空白，像是被人为抹去了一样，根据经验，那里一般都是兰加斯部落的祖灵殿。 之前几次探知，夏多也曾看到过这副画面，这是一个名为“绿藤”的大部落世代居住的区域。 看到这种结果，夏多不禁眉头一皱，他确实不会预言法术，却也却也知道如何通过设置检索条件达到近乎预言的效果。 他并没有直接查找那几大部落异常的原因，一方面找也不一定能找到，另一方面也是担心被可能存在的有心人察觉。 他选择了以外来者存在的痕迹为线索，重点检查了那几大部落。 此时探知装置反馈的这副画面就是那几大部落唯一有着外来者痕迹的区域——绿藤部落。 夏多不止一次听玛卡提到过这个部落，实力强大远甚灰鹰，更重要的是绿藤部落是兰加斯平原上为数不多的、不需要进行迁移的大部落。 小部落还无所谓，反正人少，但大部落人口少则数万、多则是十几万，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很容易就将那片区域吃绝了。 因而，每个几年大部落就会进行迁移，寻找食物更富足的区域，期间发生的冲突乃至战争那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能够长时间生存而不需要进行迁移，说明绿藤部落不缺食物，而不缺食物，又能带来长足的人口增长。 可以说，如果让玛卡去列一个未来可能统一兰加斯平原的部落名单，那么绿藤部落必定名列其中。 这样的部落，就算是夏多也颇为忌惮。 倒不是说力量如何，而是其在兰加斯平原的影响力根深蒂固，外人几乎很难动摇，其登高一呼，或许就有可能集起所有兰加斯人一同抵抗。 不过这样的地头蛇，于夏多的招募计划妨碍太甚，就算没有灰鹰部落遭围猎一事，他也迟早会和对方对上。 或许现在就已经开始了。 只是其中似乎还掺杂了另一方势力的干涉。 …… 时之塔的探知装置使用方便，哪怕是低阶法师，只要掌握了使用方法也能够轻易使用，但在探知过程的灵活度上，就不如施法者亲自施展了。 夏多也没想着只靠这套固定的死物就能完成探知，他更多还是借助这里的反探知设施，这就比施法者自己施展的强得多了。 因为是外物，可以近乎无限制地“堆料”，其实际效果已经接近绝对防护了。 夏多想要通过自身施法就达到这种程度的反探知防护力度，也不是不行，但那就太费工夫了。 亲自施法，略加调整探知条件，夏多很快就锁定了绿藤部落中外来者留下的一些痕迹。 不多，只有一处，那是在绿藤部落祖灵殿附近的一座整体为石质的建筑外，仅从这石质建筑也可以看出绿藤部落的实力以及野心了。 当然，夏多关注的重点并不在这建筑本身，而是建筑外的一片空地上。 第1443章 自命不凡、或有隐秘 此时的北地早已进入到深秋时节，广阔的兰加斯平原上，除了部分常青植物，其余到处都是一片枯黄。 夏多探知到的这片空地周围，也有着稀疏的枯黄野草，可偏偏这一小片、不到两米直径的空地上，却透露出丝丝绿意。 似乎有些野草还挣扎着延续了盛夏的最后一丝暑气，不肯让自己进入到金秋模式，如果一大片区域都是如此，那倒也不算什么。 毕竟连常青植物都能存在，更何况是一些晚枯的野草呢！ 但在这里，明显一片枯黄中只有一小片圆形空地上，才有着丝丝绿意，就算没有探知法术指示，如果让夏多直接看到这里，他也会认为这里存在异常。 至于是什么异常，几乎都不需要怎么思考，夏多就想到了一种最有可能的情况—— 这里有精灵待过！ 作为一个多次投影过精灵，对精灵有着深刻了解的人类，夏多很清楚精灵的某些特性。 就比如，在自己国内的时候，大多数精灵一般不会太过做作，可一旦到了外面，面对所谓的“低等种族”，自命不凡的他们就会立刻表现出与凡物不同的做派。 其中最为耐色人所周知的就是，“精灵只吃现长出来的水果”，因为那是出门在外，当着人类的面，又怎么可能表现得和人类一样呢？ 夏多当初刚穿越的时候，曾亲眼见过几个精灵到老尼尔的旅店购买食物，他们进门后的第一步就施展了一个大范围的清洁法术。 那么在绿藤部落这边，一个精灵因为自己置身于万物凋零的场景，刻意在脚下映照出一点生机，也并非不可理解了。 至于为什么精灵会出现在兰加斯人的地盘上，这点其实夏多并不觉得有多奇怪。 事实上，几乎所有的兰加斯人大部落都或多或少接触过精灵，因为兰加斯平原上也有兽人，每隔几年西部群山中更是会冲出大量兽人。 也就是兽人潮。 如果没有精灵——当然主要就是叶尔兰——在后面支持着，兰加斯平原或许早就被兽人占据了。 反正夏多清楚一点，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耐色人是不大可能主动救援这边的。 过去耐色瑞尔和叶尔兰关系亲近的时候，就曾应叶尔兰的邀请，一同增援过兰加斯。 而耐色瑞尔在兰加斯平原北部最重要的据点之一——哲尼斯城的建立，也与此有关。 总之，精灵出现在兰加斯部落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只不过在现在这个关键节点上，有精灵出现在绿藤部落，这不得不让夏多引发联想。 秋季已经来临，如果今年有兽人潮的话，应该早就有征兆了，但夏多却没有从灰鹰部落族长玛卡那里听到有任何与此有关的情况。 灰鹰部落自身也没有做任何与兽人潮相关的准备，这只能说明一件事，精灵是因为兽人潮以外的事来的。 或许有些牵强，但除了针对自己，夏多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 总不能是精灵是去绿藤部落走亲戚的吧？ 只是精灵为什么要针对自己呢？ 夏多基本可以确定那精灵应该是叶尔兰精灵，只是他和叶尔兰往日无怨、进入无仇，这样针对自己，除非自己的某些行为触动了对方的敏感神经。 “难道是因为灰鹰部落？” 夏多感觉自己已经越来越接近真相了，但在他心中始终有一个疑惑，精灵为什么这么重视兰加斯人，或者说为什么这么重视灰鹰部落？ 之前收拢喀鹀部落的时候，也没见那些大部落有什么反应，还是说，只有涉及到大部落，才会有反应？ 但这也说不通，兰加斯人那么多，少几个大部落也不算什么，就算叶尔兰需要兰加斯分担兽人潮的压力，也没必要这么做。 事实上，对于叶尔兰来说，兽人潮并不是什么致命危机，仅仅只能算得上疥癣之疾，就算全由叶尔兰自己来应对，也不是什么难事。 夏多左思右想，也想不出精灵为什么看重兰加斯人的原因。 但他传送门已经建了一半，灰鹰部落已经算是吃到嘴边了，难道还要吐出去吗？ 这种情况要是放手，恐怕今后大夏领在兰加斯平原的名声就要扫地了，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大部落想要向自己这边靠拢了。 特别是如果灰鹰部落还因此覆灭的话。 思来想去，夏多还是决定走一趟绿藤部落，一方面近距离观察一下绿藤部落的现状，另一方面就是找他们背后的精灵了。 当然，夏多也可以就这么灰溜溜地将灰鹰部落的人接回来，但今后他只要想在兰加斯平原继续招人，还是不得不面对今天的这一幕。 精灵能让他偷鸡一次，难道还能次次偷鸡吗？搞不好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与此将问题拖到后面，越拖越严重，倒不如提前就解决了，光明正大地解决！ 于是，第二天一早，夏多便叫上玛卡一同回到了灰鹰部落。 …… 祖灵殿，祭坛前。 灰鹰部落的十几个狩猎头领、战兵头领正一脸担忧地低声交谈着—— “你们说族长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宣布，比应对几大部落围猎还重要，这么紧张的时候非得叫我们来祖灵殿？” “昨天族长向祖灵祈祷了一天，或许是有了什么结果吧！” “能有什么结果？我们有祖灵，那几个大部落也有祖灵，唉！” “或许是和昨天那个耐色领主有关，之前族长对待那些耐色商人的态度就很不一般，难道真像那些人说的，族人要带着我们一起投靠耐色人？” 这话一出，祖灵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许久也不见有人说话。 在祖灵殿内谈论这个话题，多少有些敏感，有些人甚至紧张地望了望大殿顶上，似乎那里随时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不多时，一群头戴羽饰、身披兽袍、手持骨杖的萨满从外面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这些人的到来让原本就十分安静的大殿内，气氛越发凝重。 随后，大萨满、族长也走了进来，这两人的到来倒是让气氛缓和了不少，但当夏多的身影也出现在大殿门口的时候，殿内的气氛再次一僵。 第1444章 永不为奴、连夜迁徙 聪明的大概已经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一个个地低着头都默不出声，但更多地向夏多投去了怀疑、困惑的目光。 咳—— 遭到祭坛前的玛卡重重地咳了一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而这时，众人才发现，原本应该站在祭祀主位的大萨满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站到了玛卡身后。 注意到这一幕，刚刚进来的那群萨满一个个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又沉寂了下来。 随后，玛卡清了清嗓子，郑重说道：“宣布一件事，我决定带领灰鹰部落加入夏多领主的领地，成为他的领民！” “啊——族长！为什么要突然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 玛卡刚说完，就有一个狩猎头领叫喊了起来，得亏他还记得这里是祖灵殿，多少还有些克制，但也有不克制的。 下一刻，就又有一个狩猎头领喊了起来，“是啊族长，这也太突然了！” 声音之大引得不少萨满转头怒视，但那狩猎头领却好像完全没看到似的，依然不依不饶地叫喊着，边叫还边把目光往夏多身上瞥。 最终甚至还喊出了诸如“兰加斯人永不为奴”的口号，这让夏多有些忍不住想笑。 当然，夏多还是忍住了，这种场合要是笑场的话，估计玛卡反悔的心都要生出来了。 …… 对于族人的各种反应，玛卡早就有所预料。 这种事说到底其实只要大萨满拿主意就行，只是部落的终结也意味着祖灵的消散，萨满的力量并不直接来源于祖灵，却也将祖灵视为生命般的存在。 玛卡知道大萨满的沉默就已经是最大的支持了，如果让大萨满亲口宣布这件事，那这也太残忍了。 “各位头领，如今部落想要生存下去，就只有一条路可走，就算你们自己不怕死，那你们的家人呢？你很希望他们毫无价值地死在荒野之中吗？ “部落存在的意义就是生存，如今我已经为部落找到了真正的生存之地，以后就不需要部落来庇护大家了。” 说到这里，玛卡下意识地看了夏多一眼，然后继续坚定地说道：“夏多领主不同于一般的耐色领主，他仁慈、公正、开明，相信在他的领地，大家都能过得比以前更好！” 玛卡态度坚决，不只是大萨满支持他，就连其余萨满也都没有任何反对，少数几个狩猎头领就算再反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反倒是在之前就已经有所猜测的头领的带领下，场面几乎是呈现了一边倒的架势。 而在这时，夏多也站了出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灰鹰部落加入大夏领已成定局，接下来我会送你们前往大夏领，我希望你们回来时，都能用心安抚族人情绪等待迁徙，我不希望发生一些不忍见之事。” 说完，夏多便施法链接了法典广场上的那座传送门，一道整体如镜面、边缘泛着幽蓝辉光的传送门出现在大殿内。 当然，这仅仅只是一道临时传送门法术，只是因为链接了固定传送门设施，比一般临时施法创造的传送门要更持久一些。 如果想要长期维持，还是要在两端都建造固定传送门设施。 …… 送走这批人后，夏多找玛卡要了一个靠近祖灵殿的训练场，布置了【遮蔽之域】法术后，便再次开始了传送门设施的建造工作。 绿藤部落是要去的，但要先将传送门建好，人员也得转移起来，万一闹翻脸了，才不至于损失太多。 当然，夏多推测精灵应该不至于和他翻脸。 毕竟现在北地联盟已经成立了，双方又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只要对面敢翻脸，他就敢到埃弗瑞斯卡去闹。 这件事闹开了，夏多面子上不好看，但叶尔兰在兰加斯平原的种种布置也会重新回到各国视线中。 当然，夏多并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面子什么的倒也无所谓，关键是兰加斯平原的一切暴露后，今后再想从这里大量捞人可能就行不通了。 他最希望的就是双方达成默契、互不干涉对方的行动，你好我也好。 …… 有过一次练手，再次制作传送门，夏多只用了三四个小时就完成了包括封装、附加魔法在内的全部工作。 将传送门启动与法典广场那边连通后，一个稳定并且能够长期存在的撤退通道便准备好了。 接下来就是迁徙事宜了。 考虑到塞汶顿那边随时可能要开工，夏多也不愿在这边过多耽搁，随即叫来了玛卡，吩咐道： “晚一点去将上午过去的人叫回来，今晚就开始迁徙，所有部落民迁徙时尽可能只带一些随身物品，这边放弃了什么，到那边我会补偿给他们，这点无须担忧。” 在识到传送门建立后迁徙再无变数的玛卡，此时已经很自然地开始改口了，他有些笨拙地学着之前吉布的样子行了一礼，然后恭敬地回答道： “是，领主大人。” “对了，部落里有多少人会说耐色语？让他们第一批搬过去，我会让莱顿派人指点他们来安排迁徙事宜，有熟悉的人出面，总会让人更安心些。” “是。” “就先这样吧，想起什么我会再联系你的。” 说完，夏多便离开了传送门所在的训练场，隐去身形，开始在灰鹰部落周边布置警戒魔法。 迁徙需要时间，有这些也能有个提前准备，总不至于事发之后措手不及太过被动。 当布置完警戒魔法，夏多又在灰鹰部落暂居地上方施展了9环的【炽阳】法术。 不同于守望塔顶端的【炽阳法阵】，能够以时时爆发的能量，提供数十上百里，乃至更远范围的强烈光照。 他现在施展的只是常规法术，光照范围有限，仅仅只覆盖了灰鹰部落所在区域。 超出范围，哪怕就在旁边，也看不到任何光亮。 这其实就是一个超大号的【光亮术】，而守望塔的【炽阳法阵】则相当于一个个连续不断的光爆，等价于一个更大号的【光亮术】，实际也是有着光照边界的，只不过那个边界非常遥远。 最早的时候，白天就能在塞汶顿看到守望塔上方的【炽阳】，即便是现在，白天的时候，隔着几十里也还是能够看到。 相比之下，常规法术版的【炽阳】就显得逊色多了。 当然，【炽阳法阵】那么给力的前提是每个月都需要例行维护，要是持续三个月不维护，那就直接报废了。 第1445章 迁徙近半、高空坠落 对于这次灰鹰部落的迁徙工作，夏多表现得相当重视，即便传送门连通后有大夏领那边的莱顿等人帮忙，也忙前忙后一直忙到了大半夜。 就算是休息也随时保持了与外界的联系渠道，一有不对就立刻能够反应过来，所幸一夜过去，不管是那几个大部落，还是精灵都没有任何反应。 第二天一早，夏多收到玛卡的汇报，说是部落族民已经迁徙过半，现在剩下来的大都是可以战斗的战兵，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些人随意可以撤离。 夏多制作的传送门吞吐量并不小，如果只是单纯过几万人的话，根本用不着一晚上，可能个把小时就全部完成了。 但这几万人还有自己的各种家当，即便他承诺了到大夏领那边会有补偿，很多东西也不是随意就能抛弃的。 再者，临时集合更耗时间，如今能在一晚上撤离大半，夏多已经感到十分意外了。 而另一方面，以戴维弦构件为能量回路载体的传送门，比一般传送门在耐久性上要高出很大一截，但也不得不考虑连续时候可能导致的意外。 因而，夏多还特意设置了传送前的检查步骤，让那些部落萨满临时检查传送门的灵光稳定情况。 而现在，经过一晚上持续不断地使用后，传送门是否存在什么隐患也不得而知，夏多准备亲自检查一遍。 不过，他推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部落战兵留一部分在这里等候我的通知，剩下的在我完成传送门的检查后，就让他们先过去吧，正好可以帮莱顿维护一下秩序。” 说着，夏多便径自朝传送门所在的训练场走去，而玛卡也立刻跟了上来。 检查过程相当迅速，说起来用这种还不成熟的戴维弦材料也有一桩好处，那就是只要材料本身不崩解，装置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次检查的结果其实也在夏多的预料之中，为防万一才又亲自检查了一遍。 …… 将灰鹰部落这边的后续迁徙工作安排妥当，夏多便准备前往绿藤部落。 不解决绿藤部落背后的精灵势力，就算这次成功迁走了灰鹰部落，后面再想继续招人，恐怕就没有现在那么容易了。 不同于其他大部落会在兰加斯平原上不断迁徙，迁徙路线虽然有一定规律，但具体位置一般只有少数大部落，或者附近的中小部落才能得知。 但绿藤部落就不一样了，它已经有近百年没有迁徙过了，其所在位置就算是遥远方向的小部落也会有所耳闻。 更别说，灰鹰部落这样的大部落了。 出发前，夏多从玛卡那边得到了灰鹰部落寻路者绘制的路线图，结合之前的探知结果，他很快就穿过大半兰加斯平原，来到了西部靠近群山的一片森林附近。 由于之前只是寻找几大部落的异常之处，就使得探知法术多有未竟之处。 亲自来到绿藤部落附近，夏多才注意到，绿藤部落外面竟然已经出现大片大片的农田了。 这也解释了他之前的一个疑惑——一个大部落凭什么能在一个地方待那么久，感情不是什么精灵黑科技，而是解锁了农业技能。 再从它背靠群山这点来看，只要解决了兽人威胁，反而会是一个极大的战略优势。 而如果没有解决兽人威胁，绿藤部落能在这里定居近百年吗？ 望着不远处已有农业文明雏形的绿藤部落，夏多仿佛看到了一个正在崛起的新势力。 或许若干年后，这绿藤部落还真有可能统一兰加斯平原呢！ 只可惜外面的时代已经变了，就算兰加斯平原最终统一了，也很难参与进北地乃至更大范围内的文明游戏了。 就像地球上的某些黑色小国，就算再给他们一万年，也不见得能够赶上之前发展起来的国家。 更有可能的是，在他们真正展现出发展潜力之前，就被各种掺沙子，沦为事实上的现代殖民地。 现代殖民不同于旧时代的奴役肉体，它更多表现为资源掠夺、思想控制，一旦沦陷，几乎再难翻身。 先进文明为何不接纳后进？ 除了一些固有的偏执外，更多还是担心拖累了自己的发展。 就像现在夏多积极引进兰加斯人，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积累人口， 如果哪一天大夏领的人口自然增长速度非常可观了，有了内部发展的潜力，那他很大概率也不会再像现在这样随意接纳引入外来人口。 或许会吸纳少数精英，却绝对不会大肆引入一般人口。 从这个角度来看，如今的兰加斯人其实已经站到了历史的拐口，往前走摆在他们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条通向夏多文明的发展之路。 另一条，则是沉沦在日后各方势力交锋中的棋子之路，想要翻身几乎就是白日做梦。 此时再看不远处的绿藤部落，夏多心中燃起的只有怜悯与惋惜，精灵并不是真心对待他们，不然也不至于近百年时间才只扩张了这么一点。 不说占据兰加斯平原半壁江山，至少也要在兰加斯人中树立起一个绝对的权威，甚至再进一步建立一个类似于耐色瑞尔的人类国度，也不是不可能。 哪像现在，虽然名声不小、威望不低，却也只是少数大部落之一，而不是兰加斯平原真正的主人。 这般想着，夏多显露身形，腾空而起，朝绿藤部落飞去。 …… 此时的北地已至深秋，绿藤部落外围的农业也早已收割完毕，甚至就连秋播都完成了大半。 田野中只有少数农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忙活着，见到夏多飞来，立刻就放下手中的农具，呼喊着朝部落，或者更准确地说，朝村庄跑去。 就在夏多考虑着是否要下去表明身份的时候，他突然感到周围的魔网急剧震荡，一股无形的波动自远方传来。 “被发现了？” 夏多心中一惊，连忙下降高度，但下一刻，那自远方通过魔网传递而来的无形波动骤然收缩、凝聚，化作一片无形场域将夏多笼罩在内。 几乎瞬间，夏多身上就爆发出数道强烈的魔法灵光，但这些灵光只存在了刹那，就迅速湮灭。 紧接着，夏多身形一晃，整个人忽地从半空中掉了下去。 第1446章 突发战斗、事故原因 在这时，如果换做一个缺乏战斗经验或者心理素质较差的人，或许就要尖叫着从天上摔下去，然后摔成肉饼。 但夏多却并非上面提到的任何一种人，他不仅心态沉稳，战斗经验也毫不逊色，只见他不慌不忙地引动血脉力量，化作一团轻盈的气体。 原本正在急剧下降的高度瞬间就停滞了下来，尽管下一刻他就因为未知施法者的法术影响，重新恢复了人类形态，但此时的高度已经足以让他安全落地了。 而落地后，真正的打击才刚刚开始。 但此刻，夏多也已经有余暇在回避对方解除魔法的同时，追踪对方的锁定，探知法术就是这点不好，一旦被对方察觉，就有可能被反向追踪。 未知施法者或许知道他的身份，却不知道此刻的他已经是大奥术师，而不是明面上的资深奥术师。 他能够以更从容地姿态循着魔网第九层的无形链接，追踪过去，只是瞬间，夏多就获取了另一重视角。 那是一个类似灰鹰部落祖灵殿的地方，只不过祭坛上供奉的并非鸟形木雕，而是一株活着的、还在开花的绿藤。 而在祭坛周围，八个精灵围成一圈，正在联合施法，在夏多追踪到对方位置的同时，对方也发现了夏多的发现。 借由探知、反探知法术的效果，双方的视线似乎穿透了无形虚空，激烈地碰撞到一起。 只是一眼，夏多就感觉到对方决绝的心意，他立刻意识到或是兰加斯人、或是绿藤部落，必有大秘密。 而且极有可能，在他之前搜索几大部落异常的时候，就被精灵发现了，只是对方一直隐而不显，直到此刻才雷霆一击。 夏多对此深感棘手，更棘手的是，对方此刻身处绿藤部落内部，隔着相当一段距离将法术效果投射过来。 他固然也可以这么做，与对方隔空相击，但这样类似地球上互射炮弹的做法，想要分出胜负，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做到。 就算他是大奥术师也不行，更别说，对方是两个资深法师主导，六个精英法师辅助，施法能力的配置上并不逊色于他。 而一旦拖得久了，对方说不定还有后招，因而必须速战速决。 事实上，在“见”到那八个精灵法师的那一刻，夏多就意识到对方绝对不会是绿藤部落的真正后台。 因为那八个精灵法师都是木精灵，而不是月精灵或者金精灵，木精灵在叶尔兰的社会地位虽然因为数量庞大的原因不像在科曼索那么低，但也高不到哪里去。 如果此时出现在绿藤部落的是一个木精灵高等法师，那夏多或许会认为对方就是绿藤部落的真正后台。 但连高等法师都不是——或者说——都没有，怎么可能有底气招惹自己呢？ 就算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背景，与耐色领主产生冲突，也极易导致他们在自己国内遭受苛责。 伤害起自己人来，比敌人还狠，这可不是只有人类社会才有的现象，精灵社会同样存在。 由此夏多判断，这群精灵法师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后台，只是他对叶尔兰国内的情况了解不多，远不如对科曼索熟悉。 一时间，他也猜不到对方到底属于什么势力。 不过动念间，夏多已经决定要大干一场了，现在这种情况明显是精灵先动的手，就算闹到北地联盟去，他也不怕。 自己在耐色瑞尔，没人会苛责自己，但这些木精灵法师，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说不定他们在国内的敌人就等着这个借口呢！ …… 这般想着，夏多当即取出了之前为埃弗瑞斯卡之行准备的传送权杖，说起来，这权杖在完成后还没被正式使用过呢！ 现在双方还隔着一段距离，夏多担心贸然展现更强的实力，会让对方放弃这里跑掉，用魔法物品正好可以麻痹对方。 于是，夏多一边见招拆招地与对方进行着远距离成型法术的对抗，一边伺机突袭。 远距离法术对抗，一般都是成型法术从法术源点投射至远方，这种法术对抗方式，没办法在对方施法的过程中进行干扰、解除甚至是反制。 只能通过相反效果的法术去与其对冲，或者通过梳理、平抑魔网来强行抹除法术效果。 前者需要根据魔网之弦组合的具体要素即时分析出实际效果，对战中除非对对手十分熟悉，不然的话，基本很难成功。 虽然很难，但只要成功了，就算略有差异，至少也能让对方法术想要达成的目的落空。 而强行抹除法术效果，虽然看上去简单很多，但要知道并不是所有法术都能够通过平抑魔网的方式强行抹除。 就算可以抹除，还涉及到法术能级，实际情况可能会有部分效果仍旧存在，又或者没能起到任何削弱作用，对方的法术完完全全地作用在自己身上。 一般发生在法术实验室的事故，其直接原因通常就是这个——法术平抑场域生效了，但没有完全生效。 只要超过了自身防护法术的防护极限，那事故就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 虽说夏多是因为要寻找突袭的机会才与对方进行这基本没多少实际意义的远距离法术对抗，但凶险程度却也没少多少。 毕竟，之前对方占据了先手，夏多身上原本存在的防护法术已经被剥离了大半，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穿着布甲的人和一个穿着全身钢甲的人拼刺刀。 由于距离较远，双方的灵活度其实是有着上限，因而只要稍有不慎，就算夏多是大奥术师，也有可能会在这里翻车。 当然，想要离开还是很简单的，直接走就是了，对方可拦不住他。 只是现在走了，以后就别想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更何况，精灵对人类的态度十分敏感，你这边退了，他那边可能就要得寸进尺，下一次，就算夏多想好好谈判，也不见得行得通了。 只有在冲突发生的现在时，就将对方按住了、打服了，才有进一步对话的前提。 夏多猜想，或许兰加斯平原根本没有任何隐秘，就是因为他的窥探让精灵感到了冒犯，才导致了现在这种一见面就要开打的情况。 如果真是这种情况的话，那他就太冤了。 但无论如何，强者拥有更高的话语权是没错的。 第1447章 月影家族、魔免战斗 就在夏多坚持不退并努力寻找机会突袭的时候，绿藤部落祖灵殿中，八位木精灵法师中为首的塔尔玛却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忍不住试探起与他同来的另一位资深法师： “对方不是一般的人类法师，我们要暂时撤离吗？” “不需要，我已经通知了月影家族的卡拉诺大人。” “什么？！” 塔尔玛心中一惊，但还没来得及抱怨同伴的“效率”，他们此时正在围攻的目标就突然从探知场域中诡异地消失了。 这一瞬间，塔尔玛意识好似空白了一瞬，但紧接着他就意识到目标可能有变，但短时间内，他也只能提醒同伴小心提防。 果然下一刻，就在他们不远处的魔网急剧震荡，魔网之弦遵循着某种规律自动组合，构成了大片与位面相关的要素单元。 塔尔玛意识目标或许想要接近他们，但他想不通就算靠近了又能怎样，区区一个人类法师，就算比一般人类稍强一些，也很难在近距离的法术对抗中胜过精灵。 更何况，这里并不只有他一个精灵法师！ 有那么一瞬间，塔尔玛都想放任对方过来，欣赏一下对方绝望的眼神，然后再将其杀死，但理智告诉他，对方这么做，必有所恃！ “阻止他！” 塔尔玛向另一位资深法师同伴发出了协同信号，而他的同伴也完美地执行了协同施法，但对方的传送进程却没有中止，只是稍有延迟。 塔尔玛的脸色瞬间变得格外凝重，他很清楚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只要对方想离开，就能够随时离开，而他却无法阻止。 可对方偏偏就没有离开，反而追踪了过来，这一刻，塔尔玛想到了撤退，他不想冒险，只是他的“好”同伴刚刚已经通知了月影家族的卡拉诺大人。 这种情况下，他们一旦撤离，就算之后月影家族没有任何责罚，这里也不会再由他们负责。 这里的利益有多大，塔尔玛心里无比清楚，哪怕只是一点边角料，也足够养活两个中等家族了。 最关键的是，一旦这里的情况被人类得知，那么等待他们的就不只是利益或者责罚问题了，而是家族还能否存在的问题。 只一瞬间，塔尔玛心中就有了觉悟，今天哪怕是死，也不能离开这里半步。 如果能将这个人类法师拖到卡拉诺大人到来，那他们之前犯下的过错或许也能得到宽恕。 这一刻，塔尔玛无比痛恨自己这个同伴，如果不是对方提前通知了卡拉诺大人，他也不必陷入如此窘迫的境地。 但此时，他还是不得不与对方默契配合，力图将这个人类法师牵制在这里。 …… 而另一边，夏多在利用精灵法师的一点小失误暂时回避了对方的探知，从而激活传送权杖后，他感觉自己度过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无比漫长的传送过程。 因为自身就掌握了延迟传送的法术，他不确定这几个精灵法师是否也有掌握，另外他也担心对方身边是否早就布置好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往里面钻了。 但人生嘛，有时候偶尔冒一次险也不失为一次难得的体验，有奥火的存在，至少逃跑是没什么太大问题的。 心理感觉漫长的传送过程，其实并不漫长，它和其他任何一次传送过程一样，对于传送者而言，都只是一瞬间的时间流逝。 当夏多再次感知到主位面时，他已经身处绿藤部落的祖灵殿一角了，距离中间祭坛边上的那八个精灵法师，只有不到20米的距离。 这点距离已经足够夏多将他们拖入近距离的、要素级别的缠斗了。 而几乎是在夏多出现的瞬间，一道无形场域骤然降临，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生效。 不过这法术是强行平抑大片魔网，而魔网本身却并不“乐意”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正常情况下的魔网，其魔网之弦是始终处于运动、变化状态的。 各种法术也都依赖于魔网之弦的变化与运动。 实际这一强力的法术平抑场域只存在了一瞬间，这一瞬间，夏多传送前草草施加的两道防护法术还没来得及立功，就率先“阵亡”了，但哪怕只是这一瞬间，也给了他反应的时间。 特别是魔网寄存法术，动念之间即可召唤出来，无须任何施法过程，几乎就是瞬发。 而夏多早在从塞汶顿离开的那天，就准备好了外出所需的各种应急法术，排在第一位的当然就是【反魔法领域】。 物理方面的攻击，夏多数次血脉觉醒后的身体素质远超普通人，足够他反应过来并且躲避过去，唯有直接的魔法攻击，会让他很难应对。 果然，这几个精灵法师，从来没想过使用物理性的攻击法术来攻击他，而是准备了一个锁定个人的限制法术。 夏多认出了对方所使用的法术，是一个非常经典的精灵法术——【血肉诅咒】，专门针对血肉生命，一旦中招，几乎就像是被石化了一样，身体梆硬，就连意识都会变得非常迟钝。 对于施法者而言，身体方面的影响倒是其次，只要不影响施法，问题都不大，但意识方面的影响就非常致命了。 传送刚结束就遭遇了这个精灵法师们事先准备好的限制法术，如果能多给夏多一点反应时间，或许他能更从容地将其瓦解。 但现在，也只有用【反魔法领域】顶上了。 【反魔法领域】内，就算是夏多自己的法术也无法生效，不过却也不妨碍他将奥火展开、构建自己专属的施法环境。 同时，【反魔法领域】对于意志并无任何限制，也就是说—— 只要将法术源点构建在反魔法领域之外，就不影响施法；只要法术的作用目标不在领域之内，就不影响法术的实际效果。 这就等于夏多能够在保持正常施法能力的同时，顶着魔免和法师战斗，但凡脑子稍微死板一点的对手，估计立刻就要陷入绝望了。 但此时，绿藤祖灵殿内的这几个精灵法师也算是经验丰富，当他们发现【血肉诅咒】毫无效果，并且诅咒沿着魔网生效的通道被阻断的时候，立刻就意识到夏多此刻所处的状态。 还不等夏多冲上去，一道同样接近瞬发的力场墙便挡在了夏多面前。 第1448章 猪队友、全部拿下 与此同时，夏多在【反魔法领域】之外构建的法术源点也遭到了干扰、破坏，夏多当然没指望能够随随便便就拿下对面这几个精灵法师，都不等他主动引战，对方就先将他拉进了近距离的要素缠斗之中。 精灵法师主要以双方之间已经成型的力场墙为起点，从中延伸出更复杂的法术结构，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牵制或许拿下夏多。 就像是下围棋，精灵法师有着先发优势，已经率先占据了一半星位，为接下来的战斗方向定下了基调。 而夏多，暂时来说也只能这般被动应战。 但相比于远距离的成型法术对抗，这种近距离的要素缠斗，夏多更为擅长，也更有把握。 另外他还有一个非常大的优势，那就是他对精灵魔法十分了解，而这几个精灵法师，对耐色魔法却几乎可以肯定没多少了解。 就算对方有八个精灵，他也丝毫不惧。 当然，如果对方再多一个资深法师，那他现在可能就要跑路了，眼下对方只有两个资深法师，就算是联合施法，也无法形成质变。 这种情况下，剩余那几个精英法师，完全就是为首那两个资深法师的施法工具，起不到多少作用。 事实上，当那两个资深法师选择近距离要素缠斗的时候，这场战斗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如果只是友好切磋，或许他们还有逃离的机会，但现在夏多一心要拿下他们，根本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 …… 绿藤祖灵殿内，随着人类、精灵双方施法波及到的魔网之弦越来越多，这场“棋局”的“棋盘”也变得越来越大。 尽管就目前而言，除了最开始精灵法师成功竖起的那道力场墙，双方还没有任何成型法术出现。 但要素本身就相当于一个个法术单元，尽管其绝大多数都与元素、能量相关，却也给这座绿藤祖灵殿造成了极大的破坏。 只是交手片刻，整个大殿的屋顶就已经被混乱的元素乱流冲散，周围的石墙也开始变得疏松、破败。 只有大殿中央祭坛上的那株绿藤散发着惨淡的魔法灵光与那几个精灵法师连成一片，似乎也成了某种施法工具。 而祖灵殿这边异象也在绿藤部落引发了不小的混乱，祖灵对于兰加斯人而言，几乎就如同信仰一般。 此时祖灵殿崩塌，绿藤部落的人又怎么可能坐得住，特别是其中的萨满群体，更是心急如焚。 “大萨满，这帮精灵竟然将耐色人引到了祖灵殿，实在太过分了！”一个年轻的萨满满脸愤懑地说道。 但绿藤大萨满脸上却没有丝毫异样，一如平时的平静，只是在他心里却有些怜悯地看了年轻萨满一眼，暗自长叹。 再看原先祖灵殿所在的位置，交战双方被一片混乱的元素乱流所笼罩，看上去与外面正常的环境完全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但那片元素乱流看似混乱，却蕴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规律，并且似乎受到交战双方的控制。 能够让人一眼就看出其分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阵营。 只是精灵一方似乎并不占优势啊！ 大萨满心中再次叹息，对身边一个较年长的萨满说道：“这个耐色人非常强大，而且是敌非友，我们需要帮精灵一把。” “不帮行吗？这帮精灵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们打生打死，只要月影家族还需要我们，死个把精灵又算得了什么。” “你啊！你以为月影家族是需要我们吗？他们真正需要的是一群为他们卖命的狗啊！只是恰好选中了我们，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月影家族或许不在乎，但那些看守者可不会这么‘大方’！” 年长萨满闻言，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不同于普通族民大都觉得精灵是美丽、善良的化身，是部落的恩人、兰加斯的救星，他们这些部落高层都很清楚，精灵最真实的模样是什么！ 有了大萨满的发话，围过来的绿藤萨满们就算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施加援手，更何况，到底有多少不愿意，那还真不好说呢！ …… 与此同时，夏多也注意到外面来了一群绿藤萨满，但他却一点也不在意。 此时他和精灵的战斗已经十分焦灼，任何外来因素，实际都可以看做是双方战斗“棋盘”的扩大，这对于有能力掌控如此大局的他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毕竟，已经在对决中落入下风的精灵法师们，可不会同意让他通过继续扩大战场来获得额外的优势。 如果是他亲自添加新“棋盘”，那些精灵法师肯定出手阻拦。 事实上，从夏多占据上风的那一刻起，他就在不断尝试扩大法术对抗的范围，从而达到尽快获得压倒性优势的目的。 只是精灵们似乎有意拖延时间，尽管夏多的优势在不断扩大，但精灵们的反抗意志却也格外坚定。 在注意到绿藤萨满的那时候，夏多知道决胜的关键时刻就要来了。 于是，他一边稳扎稳打，继续保持现有优势积累速度的同时，一边也通过对战局的主导，有意限制了缠斗中的法术要素的范围，确保精灵们不会有机会传出任何信息。 接下来发生的事，几乎完全按照夏多的心意来—— 精灵们没有机会提醒绿藤萨满不要出手，于是注意到精灵落入下风的绿藤萨满出手了。 这一出手，非但没有对精灵法师现在的困局起到任何正面作用，反而骤然出现的陌生法术使得战场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而这，却并没有脱离夏多的控制。 加上扩大后的“战场”，让他取得了更多优势，这使得原本还焦灼着的局势顿时急转直下。 一道类似于分布式要素构成的成型法术自混乱的魔网中诞生了出来，几乎瞬间就确定了战斗的结果。 八个精灵俱都面露惊骇地被定在了当场。 如果不是夏多考虑到之后他们可能还有用处，为他们施加了一层防护，恐怕都不需要夏多亲自出手，尚未平息的混乱魔网环境就足以将他们杀死好几遍了。 第1449章 故作刚强、法术审问 等到魔网逐渐平息，异象退去，原本祖灵殿中对战的双方也显现了出来，只是让绿藤萨满们大惊失色的是，最终的胜者并不是精灵，而是耐色人。 而当他们看到那个耐色人向着他们走来的时候，为首的大萨满下意识地摇动了手中的骨杖，紧接着其他萨满似乎也像是得到了信号，不约而同地发起了攻击。 只是这些萨满的原始巫术更偏向于元素类、诅咒类，前者还未靠近夏多的时候就被他以更高效地“现代”法术技巧导入了魔网，而后者则被【反魔法领域】挡下。 可想而知，当自己所有能够尝试的手段都宣告无效的时候，这些萨满的心理该会多震惊，一时间竟忘了呼唤部落战兵前来支援，就只是呆呆地愣住了当场。 夏多毫发无伤地来到了这群“木鸡”面前，盯着为首的老者，冷冷地问道：“你就是绿藤部落的大萨满吧！告诉我，为什么要撺掇其他部落围攻灰鹰部落？” “灰鹰部落？” 直到此刻，绿藤大萨满才知道今天这场祸事到底从何而来，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悲哀。 但面对夏多的质问，他还是昂着头，不愿显露任何怯意，同样冷冷地回了一句： “兰加斯人永不为奴，既然他们做了，就要有死的觉悟！” 一听这话，夏多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指着身后那株从战斗余波中幸存下来的绿藤样植物，对眼前老者说道： “那是你们部落的祖灵，还是精灵手中的施法工具？怎么？当了精灵手下的奴仆，也学着他们的那副高傲嘴脸，看不起人类了？” “我们不是精灵的奴仆！” 不等绿藤大萨满回答，一个年轻萨满就站了出来，冲夏多大声喊道，眼神决绝，似乎下一刻就要冲上来，用肉搏来展现自己的意志。 但下一刻，他就被大萨满按了回去，并斥责道：“尤瓦，给我闭嘴！不要说了！阿帕姆，看好你的学徒！” 说完，他重新看向夏多，神情凝重，又放了一句狠话：“耐色人，你想要与整个兰加斯为敌吗？” “就你们也配代表兰加斯？” 夏多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不想与兰加斯为敌，但我想知道你们到底为什么要围猎灰鹰部落！ “别拿‘永不为奴’那种借口说事，先不说灰鹰部落只是迁徙，换一个居住地，根本不是为奴。就算是为奴，只凭你们，也敢围猎他们吗？” 大萨满沉默着，但眼神依旧倔强，眼见这大萨满不愿意说实话，夏多也没时间在这里和他耗着，就随手点了刚刚站出来的年轻萨满，命令道： “你来说！” 心灵法术【指使】的同时，夏多早已展开布满周围的微型魔网自动结成法术，一道无形壁障将那个名为“尤瓦”的萨满与其他人间隔开来。 其他萨满见状，又要施展原始巫术，但他们这点伎俩在夏多面前还不够看，只有几个之前未曾见过的法术要素值得记录一下，其余就算了吧，简直就是各种糟粕堆砌在一起。 夏多很轻易地就瓦解了法术，并借由微型魔网对周围魔网的影响限制了他们的施法能力。 此时的年轻萨满尤瓦虽然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但嘴巴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回答起来： “是精灵！大萨满一开始根本没想过要围猎灰鹰部落，是精灵逼迫大萨满和族长去联系其他部落，准备发起秋日围猎。” “呵呵，兰加斯人永不为奴？就是这么永不为奴的吗？大萨满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绿藤大萨满依旧沉默着，只是眼神已经不似刚刚的强硬，仿佛一瞬间回归了它原本的属性—— 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黯淡、落寞的眼神。 夏多也没想一定要对方回答，嘲讽了一句后，又继续询问年轻萨满：“精灵和你们部落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 一问到这个问题，刚刚还能站得住的萨满们立刻就不淡定了，纷纷怒吼起来，有的是让夏多不要为难年轻人，有的则是直接开骂。 但更多地还是冲着尤瓦呼喊，似乎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尤瓦闭嘴。 只是，夏多早就考虑到这种情况，尤瓦根本就听不到同伴的声音，甚至连影像也略有延迟。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心灵法术，尤瓦这样的年轻人或许有着一股血勇，但比起历经世事的长者，在意志方面还是要差很多。 而这一次，尤瓦依然开口了： “精灵救过我们部落，但我们也付出了很多，我们不是他们的奴仆，而是他们的合作者！” “合作什么？” “合作开发部落西边的一个秘银矿，我们提供采矿的人力，他们教会我们种植，以及最重要的魔法！” “魔法？” 这个词尤瓦是用精灵语说出来的，很显然就是夏多所认为的魔法，而不是什么稀奇法术，但他在绿藤部落却没有看到多少魔法痕迹。 特别是这些个绿藤萨满，已经是施法者的他们，如果能转学精灵魔法，不说能取得多大的成就，至少不会还操弄着原始巫术那一套，对“现代”魔法一无所知。 想到这里，夏多又问：“精灵们真的教你们魔法了吗？” “还没有，月影家族的精灵说，等再过十六个种植季，才允许我们派人前往叶尔兰。” “月影家族？” 听到这个名字，夏多不禁眉头一皱，以“日月星”为名的家族，一般来说都是上位家族，或者曾经是上位家族。 但这里面却有一个潜规则，“日月星”基本不会用在木精灵的家族名上，木精灵家族一般会以植物或者矿物为名。 很显然，刚刚和他交手的那八个木精灵法师，不大可能是尤瓦口中的月影家族成员。 联想到刚刚对战之时，对方似有拖延之意，夏多立刻意识到对方极有可能有增援，只是这增援似乎来得有些晚。 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 可就是这样，才更让夏多担忧。 第1450章 更大隐秘、姗姗来迟 一般来说，只有上位者出行才能自行决定时间，而下位者，上面一个命令下来，说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那容得你拖延不去。 精灵的增援迟迟未至，要么是根本没增援，那几个木精灵法师只是在演戏，要么就是前来增援的极有可能是一位高等法师。 不然，高等法师之下，上位家族一个命令，可能早就过来了。 夏多虽然不惧高等法师，但还不想这么早地将自己暴露出去，再加上不确定对方究竟增援了几个，眼下还是暂避为妙。 不过他还是在绿藤部落留下了自己的魔法印记，如果有增援者前来的话，或可借此与之对话。 至于尤瓦提到的秘银矿，夏多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矿远在兰加斯平原，耐色瑞尔鞭长莫及，最多就是通知七塔，然后闹到北地联盟，从中瓜分一些。 到最后分到夏多手里，估计也就塞塞牙缝，还不如鸡肋。 …… “大萨满，这尤瓦我带走了，留下来等待他的可不见得有什么好事，那几个精灵我也带走了，如果月影家族的精灵来了，让他来塞汶顿找我！” 一听到夏多要将精灵带走，大萨满顿时急了，连忙跪伏在地，其余萨满也纷纷跪下，哀求道： “强大的耐色人，那几个精灵职责非常重要，一旦他们离开这里，月影家族立刻就能知晓，哪怕是为了您自己，也请将他们留下吧！” “你又没有说实话！” 看着刚刚还强作刚强，现在却跪伏在地上的大萨满，夏多长叹了一声，不过他也不排除对方所说的这种可能。 同时他也意识到，这里的秘密或许并不只是秘银矿那么简单。 要知道资深法师在精灵社会的地位可不低，如果真像绿藤大萨满所说，那两个资深法师一旦离开这里，就会被月影家族知晓。 对于一个法师而言，这简直和坐牢没什么区别，这说明这里极有可能藏着大秘密，为了区区秘银矿还不至于搞得这么隆重。 当然，具体还需要结合月影家族的背景来判断，或许就是为了秘银矿也说不定。 只不过无论这里的秘密是什么，也与夏多无关，只要不影响他继续从兰加斯平原捞人，那他也乐得当做没看到。 这次的事件或许只是一场误会，或者说误判。 至于月影家族怎么想，再慢慢谈好了。 这么一想，夏多干脆就不准备将那几个木精灵法师带走了，反正这趟过来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大半—— 确定了这件事背后确实有“人”搞鬼，知道了搞鬼的极有可能是叶尔兰那边的月影家族。 他也没没必要留在这里和月影家族的精灵撞上，让对方来塞汶顿会面，或者通过塞汶顿议会向对方发出警告都可以。 对于夏多来说，最大的担忧并不是什么月影家族，而是未知。 只要确定了对方的身份，有的是解决方法。 当然，在与月影家族的精灵见面前，秘银矿一事还是不能透露出去的，虽然秘银矿可能并不重要，但也可以用来充当某个更重要的秘密的掩饰。 …… 做出决定后，夏多便带着尤瓦离开了绿藤部落。 回到灰鹰部落后，他将尤瓦交给了灰鹰大萨满看管，然后才叫来了灰鹰族长玛卡，吩咐道： “这里即将迎来一个强大的敌人，通知所有人撤回大夏领。” 新的命令明显和之前的有所不同，玛卡有些疑惑地问道：“领主大人，不留下一些人看守？” “不用了，都走。”夏多再次强调。 可能会出现的高等法师，让他临时改变了想法，如果再将人留在这里，或许会成为对方发泄的目标。 至于绿藤部落，夏多就没有那个余力去管了。 事实上，从对方主动发起围猎的那一刻，精灵、绿藤部落、夏多、灰鹰部落这几方，就注定会有一个受伤者。 毫无疑问，绿藤部落将会是最受伤的那个。 …… 相比于之前拖家带口，现在就只剩下一些战兵，没多少需要搬运的东西，因而撤离时的效率非常高。 在夏多的命令下达没多久，玛卡就前来汇报：“大人，所有人都撤离完成了。” “你也走。” “是。” 玛卡走后，夏多迅速拆除了传送门，也离开了兰加斯平原。 …… 而在另一边，绿藤部落。 在一帮部落高层惶惶不安的等待中，月影家族的高等法师卡拉诺终于姗姗来迟。 而他出现的地方，就在绿藤部落祖灵殿中，只是此刻，原本还完好无损的祖灵殿，现在却变成了一片废墟，只有中央的祭坛幸免于难。 看着祭坛周围到现在还处于禁锢状态的那八个木精灵法师，卡拉诺面色阴沉地冷哼了一声，随后一转头，瞥见了一旁正战战兢兢朝这边看的绿藤萨满们，呵斥道： “还不给我一个解释！” “大人，刚刚来了一个耐色人，塔尔玛他们不敌，就变成这样了。”大萨满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再看卡拉诺，对方已经不再看他，而是转身研究起塔尔玛等精灵的状态了，大萨满见状，便不再言语。 片刻过后，只听得一声惊呼，塔尔玛等八个精灵终于恢复了行动，大萨满正要离去，却被卡拉诺叫住留了下来。 “塔尔玛、安度恩，为什么要发最高级别的警报？还有那个耐色人是怎么回事？”卡拉诺沉声问道。 刚从禁锢中解放出来的塔尔玛、安度恩两位资深法师，还来不及感受重获自由的喜悦，就要面临上位家族的审问，心情一下子变得更糟了，但他们还是不得不慎重解释道： “大人，耐色人在兰加斯平原有大动作，我担心会影响到‘那个’，才不得不有所行动，但却引来了耐色人的窥探，刚刚就是一个强大的耐色法师将我们击败，幸而没有继续伤害我们。” “到底怎么回事？” “有一个耐色领主正派人不断联系兰加斯部落，似乎想招揽他们为领民，目前已经有一个大部落被说动，我担心形势有变，就安排绿藤部落游说几大部落围猎那个大部落，但却被耐色人提前察觉了，甚至还找到了这里。” “是耐色瑞尔的哪个领主？” “是大夏领主。” “大夏领主？原来是他！” 卡拉诺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挥手让塔尔玛等精灵以及绿藤大萨满离开，之后才点开了夏多留在祖灵殿祭坛上方虚空中的魔法印记。 第1451章 强硬之名、达成协议 与此同时，塞汶顿。 已经回到奥法联合会的夏多，此刻已经开始筹备接下来的戴维弦实验，尽管人员还没有全部到位，但罗威却是现成的，正好和他交流一番。 就在两人详谈甚欢之际，夏多突然脸色一变，他留在兰加斯平原绿藤部落的魔法印记被人引动了，或许就是所谓的月影家族。 当着罗威的面，夏多也不好与对方接通，于是对罗威说道：“我临时有事，这次就先谈到这里，之后等其他人都来了再说吧！” 说完，便在罗威不解的目光中匆匆离去。 …… 回到自己的住所后，夏多这才接通了对方的通讯请求，一个由魔法印记提供的同享感知场域，将身处不同位置的一人一精灵联系了起来。 夏多能看到一个面带威严的月精灵法师站在不久前他刚刚制造出来的废墟之中，而他此时所处的环境影像也在对方的感知之中。 不同于一般传讯法术或者魔网背景通讯，完全是你一次我一次的发消息交流，这是一次实时通讯。 发消息总能在私下斟酌很多，但实时通讯却很难有太多的小动作，特别是夏多留下的魔法印记中还藏了一些有趣的小玩意，更会大大降低对方搞小动作的几率。 “午安，卡拉诺法师，没想到我们会是在这样的场景见面！”夏多用标准的精灵语问候道。 卡拉诺闻言，脸上先是流露出一丝惊讶，随后又迅速恢复平静，淡定地回了夏多一句午安，并同样准确地报出夏多的名字。 对此，夏多只是微微一笑，然后直入正题：“我大夏领的领民在兰加斯平原正常活动，却被月影家族无端针对，更我想阁下应该给我个说法吧！” 对此，卡拉诺并没有直接拒绝，只是他却将问题重新抛给了夏多，“不知夏多领主想要什么说法？” 想要什么说法？夏多的要求很简单，只要精灵不干涉他的人在兰加斯平原活动即可，更多的，对方估计也不会答应。 只是，他从来没想过卡拉诺会这么好说话。 就在不久前，夏多刚刚回到塞汶顿，就通过伊奥勒姆的渠道从奥法联合会找了一份关于叶尔兰高等法师的资料，其中就有关于卡拉诺的记载。 其中有一句让夏多即便不追溯记忆，也印象极深，“对外极度强硬，从不肯吃半点亏”！ 刚刚就算是谈判的策略，某种程度上也已经算是在退让了，而这又谈何“强硬”呢？ 夏多的第一反应就是—— 或许这件事背后的秘密大得超出他的想象！ 才让一个一贯以强硬着称的精灵高等法师，即便是在面对一个人类奥术师的时候，也表现得尤为克制。 有那么一瞬间，夏多都不想掺和这件事了，但很多事有时候躲是躲不开的，只能正面应对。 想了想，他提出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合理的要求，“我需要月影家族赔偿我在这件事上的全部损失。” 反正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夏多也不在乎对方能否接受，但凡对方开口了，他都有所收获，而如果真的存在某个大秘密的话，或许对方会答应得很爽快。 事实上，他的预感是正确的，卡拉诺在听到他的要求后，竟然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连具体的赔偿金额都没问！ 对方如此好说话，夏多甚至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真正的卡拉诺了，既然如此，他就随口报了一个数字： “就以500磅高品秘银作为了结吧！” “可以。” 卡拉诺依然没有拒绝，甚至态度上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只是在答应下这个条件后，他也提出了一个条件—— “如果夏多领主愿意为绿藤部落附近的秘银矿保密的话，月影家族愿意为此付出双倍的代价。” “为秘银矿保密？”夏多疑惑地问道，突然间他有对自己之前的猜测有些不确定了，难道真是为了秘银矿吗？ 这得是多丰富的矿藏啊！ 要知道秘银矿一般来说都是与银、铜矿共生，粗矿比例连千分之一都不到，更别说经过提炼的秘银。 500磅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再者，夏多还要求是高品秘银，就算月影家族有矿，一下子拿出这么多也是要割肉的。 更别说，对方还承诺可以付双倍，仅仅只是要他保个密。 不得不说，夏多对自己之前的猜测动摇了，如果真有什么大秘密的话，对方应该一边和他谈判拖延时间，一边尽快消除痕迹才是。 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他的条件。 但卡拉诺却再次肯定了他的说法，并且还做出了一定的解释—— “是的，就算是在叶尔兰，秘银矿也是极为少见的，并不是所有上位家族都能拥有属于自己的秘银矿，绿藤部落附近的那座秘银矿月影家族无法舍弃。 “如果夏多领主将那秘银矿的情况泄露出去，月影家族依然能够拥有其所有权，并保留部分产出。 “只是这样一来，夏多领主却并不能因此获得比月影家族提供的更多的利益，同时还会成为月影家族的敌人，希望夏多领主多做考虑。” 听到最后的威胁之语，夏多再次为自己之前的判断感到动摇，对方或许并不是好说话，而是利益太大割舍不下。 难道真的就只有秘银矿吗？ 夏多依然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只是却不知道问题到底在哪里，这种感觉就好像心里放了根羽毛，不停地挠啊挠啊，简直让人抓狂。 不过，出于理智考虑，他对于精灵在兰加斯平原所做的事并不需要过多关注。 就算其中有秘密又怎么样，只要无法让其显露出来，或者让其显露出来的代价太大，就还是等于没有。 难得糊涂嘛！ 夏多暂时只能用这句古老智慧来安慰自己，对于卡拉诺提出的交换条件，他考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希望类似这次的事件以后不要再发生！” “夏多领主请放心，今后绝不会再有类似的事发生。同属北地联盟，叶尔兰与耐色瑞尔友谊长存，而月影家族与大夏领在未来也有很多的合作机会，这次就当是一次提前认识吧！” 说完，卡拉诺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稍后我会派出一位家族长老前往塞汶顿与阁下交接，希望阁下准备好神圣契约。” “没问题，我在塞汶顿等他！” 第1452章 已阅读且同意、诡异失踪 中断通讯后，夏多又在房间静坐了许久，不断回溯着刚刚的那段记忆，并不时地将自己代入到卡拉诺所处的情境当中。 对方最后的那抹笑容，让他觉得自己或许遗漏了什么，但最终也并未发现什么疑点，只是更加确定了对方很重视那个秘银矿。 “但愿只是我想多了吧！” …… 两天后，卡拉诺提到的月影家族长老抵达了塞汶顿。 只是对方却并未以精灵面目示人，而是伪装成一个相貌平平的人类，一直到夏多将其引到了一间私密的会客室中，对方在露出了真面目—— 一个脸上已经生出缕缕皱纹的月精灵老者。 “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夏多领主叫我利莫就好，我这次来是代表月影家族与阁下签订神圣契约，并交接秘银补偿。” “我已经将契约准备好了，你看一下吧。” 夏多并没有戳穿对方话语中的一点小把戏，赶紧签完契约各自安好就是了。 只不过，当夏多将事先准备好的那一叠厚厚的精灵纸放到利莫面前的时候，对方脸上的表情顿时就绷不住了。 “夏多领主，这是神圣契约？” “是的，这当然是神圣契约！难道你没看到上面充盈的秩序圣力吗？”夏多反问道。 为了准备这份契约，他可是足足花数千金币，才从大神殿找了一位祭司祈祷了一下午才成。 当然，那位祭司因为主持了这份契约而被光辉之主赐下神恩，于是免了夏多的费用，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契约上确实萦绕着充盈的秩序圣力，并且还是一个整体，并非由多份神圣契约组合而成。 利莫无奈，只得拿起契约细细品读，和他预想中无数条款杂糅在一起不同，这份契约的条理十分清晰，甚至前两页还贴心地提炼了契约的大致内容。 需要看哪一部分，根据前面的提示，直接朝后翻就是了。 这份契约完全由精灵语写就，利莫看起来并不吃力，不一会儿，他就全部看完了，只是看完后，他发现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多种话术竟完全失去了效用。 原先还想要再谈判一下的打算，这一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利莫实在难以想象，对方竟然能将一个“三年内不主动对外透露秘银矿”的契约扩展出这么多文字。 其中列举了很多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在利莫看来，几乎穷尽了所有的可能，有很多情况几乎就不可能发生。 但对方还是一一列举了下来。 看着面前这份堪比一部书籍的契约文书，利莫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签还是不该签了。 沉默许久，他才伸手按在契约上，在封面留下了自己个人的魔法印记以及家族的徽记，同时还念出了夏多提供的标准签约词—— “我已阅读并且同意这份神圣契约的全部内容，以月影家族之名，光辉之主见证。” 念完之后，契约之上的圣力顿时起了波动，幻化出一道肉眼都能直视的光焰笼罩在契约书上。 看到这一幕，夏多确定利莫所说完全发自内心，并无半点强迫，光辉之主认可了对方的签约，之后他也同样说出了那段标准签约词，以个人的名义。 签约完毕后，契约书上的圣力突地全部消失不见，不过契约双方却可以通过念诵光辉之主圣号的方式召唤出契约真正的本体。 至于仪式留下的这份纸质文档，夏多倒也没有太过小气，而是将其赠给了利莫。 之后就是秘银的交接了，这点在契约中也有体现，夏多是不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漏洞的。 一共1200磅精品秘银，比卡拉诺之前答应的500磅双倍还要多一些，夏多猜测或许是双方度量衡不一致导致的些许误差。 当然，也有可能是卡拉诺有意表达善意。 经过一番耗时比签约还长的检查流程，一直从上午折腾到下午，夏多才确定了交接完成，当然多的那些秘银就不退了，权是他的检测费。 …… 利莫离开后，夏多将1000多枚秘银锭倒在了地上。 看着白花花铺满一地的高品秘银，他原以为自己或多或少会激动一下，却没想到，他此刻的心情竟然出奇地平静。 仔细探寻潜意识中这点情绪的源头，最终还是落在了兰加斯平原或者绿藤部落可能存在的大秘密上。 期望值过高却没有实现，现在即便收获不菲，却也很难高兴得起来。 “算了，不想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但在回到实验室后，夏多还是下意识地摸到了实验室内的探知设备所在位置，来都来了，不看找找看，他心里始终落了一根刺。 之前签订的契约中只规定了夏多三年不能主动对外透露兰加斯平原秘银矿的消息，但却没有规定他不能自己去发现其他什么秘密。 只是探知的结果却让他感到十分意外，和之前他在时之塔进行的探知结果十分迥异。 “这——” 夏多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再次探知，而这次探知的结果和刚才的几乎完全相同—— 在原本绿藤部落所在区域，已经找不到任何绿藤部落留下的痕迹。 这里的痕迹，既包括绿藤部落的族民，也包括绿藤部落的建筑、道路、农田、植物，乃至于一切人为痕迹。 换句话说，夏多这次探知到的目标，和兰加斯平原上的任何一处无人荒野没有任何区别！ “这怎么可能？！” 幸而“戴维弦性质研究项目组”的人员还未到齐，实验室这边也不是非他不可，夏多当即来到奥法联合会的传送间。 借助这里的传送法阵，直接传送到绿藤部落附近高空。 凛冽寒风中，夏多凭空而立，望着下方空荡荡的一片大地，不死心的他迅速降低高度，在下降的过程中还朝着绿藤部落靠近。 结果，真正踏上绿藤部落所在的土地后，就在几天前还存在着的大片农田，此时却变成了大片荒草。 再往里，原本应该是村落的地方，依然是与外面毫无二致的荒野景象。 一直到夏多印象中的祖灵殿位置，也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一片荒野。 第1453章 吃饱穿暖、再见尤瓦 站在本应该是绿藤部落祖灵殿所在的位置，夏多茫然地看向四周，除了已经枯黄的荒草，就只有寥寥几棵老树。 绿藤部落的一切痕迹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几天前的一切经历，完全是一场梦一样。 夏多心知绿藤部落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消失，必定是精灵，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月影家族从中谋划。 “到底在隐藏什么呢？”夏多喃喃道。 周围的一切完全没有任何非天然的魔法痕迹，就算是施法探查，也找不到任何可疑的痕迹，就好像这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存在过绿藤部落一样。 夏多不断追溯着几天前的记忆，与眼前的荒野场景对比，一股浓浓的不真实感涌上心头，但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记忆。 特别是——月影家族利莫长老送来的那1200磅高品秘银，还好端端地存在随身空间里呢！ 过去的一切又怎么可能是一场梦呢！ 仔细检查多遍，无论是异位面干涉痕迹，还是追溯历史，夏多始终没能找到任何线索。 由于签订过协议，他自己也不能去打探秘银矿的情况，这时候，他已经开始怀疑那秘银矿到底存不存在了。 最初秘银矿的存在是从绿藤部落一个名叫“尤瓦”的年轻萨满口中得知，夏多能够确定对方没有说谎。 但没有说谎就一定是真实的吗？ 就算是夏多自己，也能借助心灵法术向某人植入一些简单的信息。 如果月影家族的精灵精通心灵法术，或许能够伪造出一段几可乱真的“真实”记忆，既让记忆的主体无法辨认，也外人无从判断。 想到尤瓦，夏多干脆又回了趟领地，反正绿藤部落这边暂时也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 大夏领。 夏多一回来就看到乱糟糟的人群挤在法典广场，小孩的哭喊声、妇女的怒骂声，以及大人的呵斥声，不绝于耳。 仔细甚至听还能听到狗吠、狼嚎、马嘶鸣，整个乱成一团。 夏多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这要是不回来的话，或许还看不到的，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去找尤瓦问话了，直接施法将莱顿从不知何处“拉”了过来。 “啊，大人！您怎么来了？” 刚从突然传送的不适应中恢复过来，莱顿就看到领主大人站在自己面前，顿时就被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 “大人，领地后勤部已经纠集大量人手在连夜赶工了，但这一次性来了好几万人，确实有些超出我们的预期了。 “部分人我们已经分配了房屋，剩下这些只能暂时将他们安置这里以及西边的圣坛广场上。” 听到莱顿的解释，夏多的脸色有些缓和，这次迁徙确实有些突然，而且是走的传送门。 而原计划却是经由哲尼斯登船、塞汶顿休整，再一路航行返回领地，一躺至少也需要一两个月。 加上不可能一躺全部运回来，所以留给后勤部的时间还是比较宽松的。 但看着周围乱糟糟的景象，夏多实在看不下去，紧接着又问：“吉布人呢？治安所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为什么没人维持秩序？” “吉布在训练场，不久前治安所收到大人指示已经征召了一批出身巫虺部落的领民，三天前灰鹰部落的人来到领地后，莱顿又从他们中挑选了一部分人加入治安所。只是双方观念上有着很大差别，语言又不通，就算有着巫虺部落出身的治安员从中调节，想要完成整训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完成的。” 莱顿难得还为吉布辩解了一句，但夏多却并不满意，他直接下达指示： “不必一次性完成整训，现在将他们和家人分开，他们难免会有抵触情绪，先安排来维持秩序，在这过程中为他们灌输领地思想理念、普及领地政策法规，完成整训。” 接着，他又提到：“我看广场上的这些人有些没带足食物，还有这段时间一直在降温，听到孩子的哭声了吗？是饿的？还是冻的？就算暂时没法提供房屋，食物、衣物、帐篷之类的物资也要给够了。” “是，我这就去安排。”莱顿应了一声便要离开。 “等等。” 夏多突然叫住了莱顿，问了一句，“”玛卡在哪儿？” “之前我好像看到他在圣坛广场那边，那边靠近训练场，一些尚未解散的灰鹰部落战兵还需要他出面节制。” “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 …… 从法典广场离开后，夏多径自飞向了西边与沃夫堡河相邻的圣坛广场，期间他使了个寻人的探知法术，对准了玛卡所在的位置落了下去。 事实上，在他降落之前，看到他飞来的玛卡以及灰鹰大萨满，就已经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并且还指挥周围的部落族民让开了一块稍大的空间。 “玛卡，事发突然，领地还没有做好一次性接收你们的准备，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务必保证所有新领民吃得饱、穿得暖、不受风雨。” “谢大人关心，请问大人还有什么吩咐？”既然已经寄人篱下，玛卡将态度摆得很短暂，一点也没有一族之长的架子。 他这般恭顺的一幕，甚至引得部分部落族民怒目相识，尽管这些部落族民绝大多数都听不懂耐色语，但族长的态度他们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夏多也注意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不过他也并没有放在心上，问到了尤瓦的所在后，便直接离开了。 …… 尤瓦其实早就被送到时之塔了，再怎么说也是个敌对部落的施法者，就算短时间内有夏多的限制法术，时间一长也很难控制住。 到时候无论是杀还是不杀，谁杀谁，都是个大麻烦。 在玛卡向莱顿提到此事后，莱顿就让人将尤瓦送去时之塔了，如果刚刚夏多问了莱顿这件事的话，或许就不需要多走一躺了。 …… 时之塔。 夏多依然没有第一时间去见尤瓦，反正对方一时半会儿也跑不掉，他先和妮雅说了会儿话，才来到了负一层。 监牢中，尤瓦还能自由活动，甚至连食物、饮水都不缺，看上去还和三天前夏多将他从绿藤部落带走时一模一样。 但今天，夏多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明显察觉到他身上存在的丝丝异样。 第1454章 修改记忆、抹去痕迹 太平静了！ 以至于完全不像一个被敌人关押在陌生地方的阶下囚，更像是一个家养的、温顺的宠物，待在自己狭小的笼子里，过着一成不变的安静生活！ 都不需要追溯记忆，夏多都还清楚地记得三天前对方近乎慷慨激昂地喊出那句——“我们不是精灵的奴隶！” 可现在的尤瓦，哪有之前那般刚强，要知道现在的他身上可没有任何限制法术，而这监牢也仅仅只是最低等级的普通监牢。 甚至都不禁施法，只是限制了以以太位面为媒介的传送，如果尤瓦懂得以星界位面为媒介的传送法术，完全有可能逃出监牢。 但现在对方却十分安静地坐在监牢内的石床边上，眼睛盯着出口方向，可就算夏多挡在了对方视线的正前方，对方的神情举止也没有丝毫变化。 就像是一个失去智慧的植物人。 隔着监牢外由细长力场柱构成的栅栏，夏多轻声叫出对方的名字—— “尤瓦？” 下一刻，尤瓦眼神聚焦到夏多身上，仿佛意识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只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惊到了夏多——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叫尤瓦？” 听到对方说出这样的话，夏多委实有些震惊，三天前他确实对尤瓦使用了心灵法术，但却不涉及记忆相关，就算有什么后遗症，也不至于失忆啊！ 再者，就算失忆，难道还能选择性失忆吗？ 夏多在地球上倒是听说过有这种症状，但也仅限于听说，现实中他还从来没见过呢！ 事实上，他连失忆的都没见过，现实又是棒子片，哪有那么容易就失忆。 于是，他又问对方：“你知道自己叫尤瓦？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自己叫尤瓦，在我出生前就拥有这个名字了。”尤瓦回答道。 “那你还记得绿藤部落吗？” “绿藤部落？那是什么地方？” 提到这个他原本应该非常熟悉的名字，尤瓦却表现得相当困惑，同样地，这也让夏多感到十分困惑。 这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就算是装，也没必要这么装。 想了想，夏多没有再询问对方，而是直接施法，检查对方的记忆，这其实就是【心灵链接】法术的一个变种版本。 夏多之前虽然没有实践过，却也算是熟门熟路。 一番检查，他惊讶地发现，对方的记忆竟然真的出问题了—— 其中完全没有了绿藤部落的痕迹，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细节十分模糊的陌生部落。 尽快记忆本身也很模糊，但模糊与模糊之间还是有很大差别的，至少在人的一生中，所有记忆都有着一定的趋同性，这是人的意识对感官接收到的信息自动加工导致的。 只要一个人没有突然受到刺激、性情大变，不然他的整体记忆都应该是一顺的，这是夏多根据自己追溯记忆的经验得出的结论。 虽然这只是一个经验性结论，但夏多相信大多数智慧生物应该都符合这一规律。 而尤瓦的记忆中，原本应该是绿藤部落现在却被替换掉的那部分，则表现出与一致性有着明显差异的“毛刺感”。 又或者说——人为干涉的痕迹。 夏多也算是精通心灵法术，但他的心灵法术主要来源于【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以及【帝国遗民】中的审判法术。 在编织记忆、还原记忆方面，并没有多少经验，特别是还原记忆，以他现在的水平还执行不了这么精细的操作。 当然，还原记忆的原理他是知道的，无非就是通过其余已经被判断为真的记忆一点点抽丝剥茧，找出其中的矛盾点、异常点、违和点，然后一点点还原。 不过，尤瓦关于绿藤部落所有的记忆都被动过了，或许其中有不自洽的部分，但原有的、完善的关于“绿藤部落”这一概念的记忆体系已经被全部抹去了。 想要复原，几乎等同于重造这部分记忆。 也就是说，尤瓦几乎不可能恢复原状了。 除非他之前有保存过记忆备份，又或者有大能者为他追溯过去某一时刻的全部状态。 但想想也不大可能，记忆备份的保存涉及到意识对感官信息的加工过程，并不仅仅只是一些信息，更类似于夏多定义的人格模型。 就算是夏多，现在都没办法在自己的身体、意识之外保存记忆呢！更别说尤瓦了。 而追溯一个人过去的全部状态，这更难，基本上追溯某一区域过去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就已经是探知法术能够做到的极限了，并且还很不稳定。 记忆并不是某个具体的事物，而是一个很私密的个人属性，很难在现实世界留下痕迹。 想要追溯，基本不大可能。 地球上有句话叫做——“破坏往往比创造容易”。 修改记忆很简单，只要没有什么特殊要求，就像是孩童涂鸦，随手可成，但还原记忆就是一个精细活了！（秩序不易啊~） …… 夏多想过要为尤瓦恢复记忆，但也仅限于想想，相当一段时间内，他都没时间去搞这个。 “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 倒不是说夏多非要寻根究底，而是这件事透着蹊跷，在已经被他知道了的情况下，总要给自己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不然就始终像是有一根刺扎在心底，很不痛快。 …… 思索片刻，夏多离开了时之塔，再次来到外面的法典广场，隐匿身形随便找了一个灰鹰部落的族民，对其施展了记忆检索法术。 结果再次让他感到震惊，这个灰鹰族民的记忆也出现了人为干涉痕迹，只是不如尤瓦那么彻底， 这个灰鹰族民记忆中的绿藤部落，仅仅只是兰加斯平原西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部落。 更多就没有了，甚至就连不久前，绿藤部落与其他几个大部落联合对灰鹰部落发出围猎号召一事的记忆，也消失不见了。 这种情况让夏多倍感震惊，他完全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接下来，他又找了十多个灰鹰族民，给他们一一检查了记忆，结果不出所料，这十几个人的记忆都有问题。 都是和绿藤部落有关，似乎有未知法术抹去了绿藤部落的存在。 甚至连存在于别人记忆中的绿藤部落也被抹去了！ “真的是月影家族吗？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一想到自己也有可能遭遇了这种能够修改记忆的未知法术，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没能生效，夏多心底猛然生出一阵恶寒。 本来还想直接找月影家族的精灵问问，现在他连提都不会提了。 第1455章 时间流逝、材料突破 当然，考虑到月影家族还与自己签订了神圣契约，夏多认为自己真正受到那种未知魔法影响的可能性并不大。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准备深入调查此事了，这件事月影家族看得很重，甚至不惜对他一个人类做出让步，要是他再继续纠缠的话，或有不测。 至于这件事背后的隐秘是否会对自己不利，夏多不确定，但他相信凡事总会有预兆。 特别是在探知法术大行其道的魔法世界，只要惦记着月影家族，就不怕他搞什么阴谋。 而如果是阳谋，那更无所谓了，只要给自己发展的时间与空间，他相信自己迟早能够横推一切（阳谋）。 …… 回到塞汶顿后，夏多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就当这件事完全没有发生过，只是对他自己而言，却将月影家族牢牢地记在了心底。 两天后，伊奥勒姆提到的高阶法师全部抵达奥法联合会，有夏多、罗威领导的“戴维弦性质研究项目组”正式成立。 其后，博格思、奥尔松、加瓦尼三人负责建造的奥火装置也相继完成，这三座装置是根据第一次整机实验结果改进后的几个方案。 第一次整机实验一共发现了近二十个问题，有些属于设计问题，有些属于工程问题。 而在后续的整机实验中，设计问题可以集中解决，但工程问题，大多需要一次又一次地反复测试才能妥善解决。 除了新近完工的三座新装置，另有四个实验室内的戴维弦构件自动制备机，也随时等候启动。 伊奥勒姆终究没有同时用七座装置来进行实验，而是留了一半用于修正前三次实验的结果。 如果是七座装置同步进行的话，效率未必会比现在更高。 …… 十一月，中。 地底战争波澜不惊，双方都在不断消耗着各自的战争潜力，以至于这场战争传到地表已经显得格外平静。 夏多已经好些天没有听到关于地底战争的消息了，无论是双方的伤亡、战果，又或者活跃在战场上的耐色人的消息，都变得有些沉寂了。 两天前，奥火装置实验室有突破，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夏多领导的“戴维弦性质研究项目组”有突破。 虽然不是什么重大突破，仅仅只是通过大量实验总结出魔网之弦对奥能更为稳定的投影方式，让新版本的戴维弦稳定性比之前提升了至少一个档次。 因为材料上有了突破，七个实验室中原本的戴维弦构件自动制备机就有些不适用了，需要加以改造，从而生产出最新版本的戴维弦。 实验室内。 夏多一边监督、指挥从伊奥勒姆领过来的高阶法师们进行实验，一边暗自思索基于新材料的装置改进方案。 想到关键处，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因为有了新材料，其实下午即将进行的四台奥火装置实验，就已经意义不大了。 设计原理方面的问题经过多次实验，已经基本没什么问题了，但工程问题，这是跟着材料来的。 材料换新，之前的很多工作要么变得毫无意义，要么就必须推倒重来。 而如果之后材料再次更新，那这样的步骤就还要继续重复。 当然，也可以选择某一版本的戴维弦作为基准，先将能够实用的奥火装置搞出来再谈其他，如效率、功率等等。 但关键是，现在的戴维弦只能算是一个残次品，伊奥勒姆见到有性质更稳定的戴维弦出现，哪怕急于看到实用的奥火装置出现，也还是坚持更换新材料。 可见这种材料有多么差，不过换个角度，也正说明了戴维弦这种特殊材料广阔、巨大的发展前景。 …… 就在夏多分心二用充实忙碌工作的时候，罗威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夏多，实验提前了，老师让我通知你。” “怎么提前了？”夏多疑惑道，“计划不是安排在今天下午的吗？” “这个我知道，原计划确实是在下午，不过老师简化了检查流程，让准备时间缩短了，上午就可以开始。” 夏多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你先去吧，我这里安排下，马上就过去。” “好，那我先过去了。” 说完，罗威就匆匆离去。 而夏多安排好戴维弦材料项目组的工作后，也匆匆离去。 …… 四台旧版本材料的奥火装置，即便是分四出四个人同时检查，也至少需要好几个小时呢，除非是夏多、布罗德或者伊奥勒姆亲自检查。 如果是最开始倒也无所谓，但现在三人都有各自分管的额外任务，忙得很，如夏多，就抓了个戴维弦材料的研究任务。 布罗德，分配到的是装置局部要素单元对应的戴维弦构件的模拟测试任务。 至于伊奥勒姆就更忙了，方方面面的情况都要汇总到他那边去，加上奥法联合会时不时还有事找他，算是最忙的一个。 夏多觉得伊奥勒姆这次简化准备阶段的检查流程，大概率是因为有了新材料，对旧材料制作的装置有些不放在心上了。 …… 来到专为奥火装置实验改造出来的4号实验室后。 夏多发现自己还不是来得最晚的那个，最晚的应该是布罗德，到现在还没影，趁着人没来齐，伊奥勒姆简单地安排了一下接下来的实验流程，以及各自的任务—— 主要就是记录装置运行时的状态细节，以及收集奥能。 就算不安排，有过至少三次实验经验的众人也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其实再讲一遍就是在等布罗德。 等到所有任务布置完毕，布罗德也到了，不是从实验室门外走进来，而是直接传送到实验区域外围。 “抱歉，我那边出了点状况，来晚了。” “什么状态？严重吗？”伊奥勒姆关心地问道。 “不严重，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好事！” 谈到自己正在负责的项目，布罗德性质很高，他先是对夏多微微点头，随后才解释道： “之前被认定是设计问题的支援型要素-能量承转要素单元-编号：5043号戴维弦，在换用新材料后，表现稳定，甚至大大超出预期！” 第1456章 再回领地、剥夺圣力 听完布罗德的解释，夏多倒是心态平和，理论与现实是存在差距的，之前不适用，换了新材料就适用了，也并不稀奇。 理论上，如果戴维弦能够具有真正魔网之弦的性质，那夏多的第一版设计图，解决了少数设计原理方面的问题，应该就是最完美的了。 正因为与现实的差距，才需要不断调整、不断适用。 而伊奥勒姆听完布罗德的解释，先是面露喜色，随后却轻叹一声，说道：“接下来我们又要回到开始的阶段了。” 此话一出，众人尽皆沉默，倒不是担心重复工作，这毕竟是在进步，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这种看似永无止境的进步，才让人感到心情沉重。 进步从来都不是简简单单，需要投入时间、人力、金钱，并且持之以恒。 而在文明的竞争中，对于自己这一方来说，不能持续进步，就意味着在退步，这一刻，夏多感到了沉甸甸的责任。 …… 很快实验开始。 流程是和之前一样，无非就是记录数据、收集奥能，以及处理手尾，有三位大奥术师在场，期间倒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而因为是旧材料装置的实验，接下来要换新材料，实验的总结相比之前，就显得有些过于潦草了。 几乎全程都是伊奥勒姆在说，其他人在听，互动很少，不消片刻就草草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准备基于新材料的新装置的局部模拟测试实验了，这方面也早有相对成熟的实验流程了。 因为带着材料项目组，夏多在模拟测试实验中负责不多，主要是布罗德在做，这期间，他还抽空回了趟南境。 …… 此时距离灰鹰部落的族民加入领地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但那些来自灰鹰部落的新领民，却仍旧没能全部分到属于自己的房子。 大部分人还是只能在法典、圣坛这两个广场上搭帐篷居住，幸而他们迁徙的时候还带了不少简易帐篷，加上夏多从塞汶顿购置的，才将将满足。 尽管目前的气温还没有下降到冰点以下，但大夏领开拓部的大部分工作小组都已经暂时停止了开拓工作，转而成为后勤部房屋制作工坊的临时工。 只是木工毕竟还是有些门槛的，就算木屋有着标准化生产流程，并且分解成若干简单部件，短时间内也很难一下子生产出近万的数量。 更别说，还有土地的问题。 一直以来，大夏领除了可耕种的农田，就没有缺过任何土地，但现在领地内一下子涌入了数万新领民，居住用地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别说是领地一个月内无法生产出足够多的木屋，就算能够生产出来，实际也很不好安排。 不需要夏多的指示，莱顿就自觉拿出了一套解决方案，一方面临时占据部分未分配的农田，另一方面也紧急对外开拓。 只简单清理地面，并不做针对耕种的深度平整，一直到夏多十一月返回领地的时候，居住用地不足的问题才算是初步解决。 当然，后续问题也很多，不过此时能顾眼下就已经很不错了，以后自有以后的解决之道。 …… 大夏领，时之塔西侧。 夏多和莱顿一前一后，站在法典广场边缘，看着布满各式帐篷的广场，夏多的心情比上个月回来时好多了。 现在的这些帐篷秩序井然，不仅划分了若干区片，每个区片都设置了食物分发点、紧急救助点、识字教学点，外围更有灰鹰部落出身的治安员时时巡逻。 偌大的法典广场，俨然就是一个简陋的小型社区。 “你这个月的工作做得不错，我这次回来除了看看领地情况，还带回来了一批冬衣，给所有领民都发一套吧！” “大人，这不好吧？”莱顿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妥。 “刚刚得不准确，是给已授田领民之外的所有领民每人发一套，剩下的就放到后勤部，已授田的领民可以自行购买。” 目前的大夏领，只有已授田的领民才有真正意义上的私人财产，而其他未授田的领民实际都算领地的雇员，发点员工福利也算正常。 至于给灰鹰部落，就纯粹是为了刷“忠诚度”了。 当然，夏多也确实是发自内心地不希望任何一个出身灰鹰部落的新领民在严冬中丧命。 但也正是因为这点，莱顿才觉得有些不妥，“等价交换”、“凡事必有代价”等观念，不仅仅是法师才有，秩序的崇信者同样具备。 只是基于教条主义的简单认知，夏多很显然是不会认同，他并没有理会莱顿的反对，而是直接以命令的形式下达了指示。 他相信莱顿一定会认真执行的。 当然，他也解释了自己这么做的原因，算是为自己这个得力部下拓展一下世界观： “我并非无偿提供给新领民福利，而是基于他们的是新领民这一前提，看似毫无代价，却是将他们纳入体制，收获了他们的认同感、归属感。 “凡事不可教条主义、形式主义，只知道对照现有的、具体的原则、概念来处理问题，需要有整体观、发展观。 “不要执着于法律文本，要体会立法的精神，秩序并不是不成不变的机械死物，而是与时俱进、充满活力、积极向上的动态稳定体系。 “我期待未来我们能够一同进步！” 说完，夏多看了一眼正若有所思的莱顿，然后继续看向广场方向。 但下一刻，莱顿的一声惊呼让他再次转过头来，只见莱顿神情痛苦地捂着胸口，喃喃道：“吾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多见状，顿时心中一惊，暗想怎么和光辉之主扯上关系了，看着莱顿痛苦地样子，他不禁有些心疼，连忙问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莱顿闭着眼，努力挤出一句：“吾主收回了部分神恩。” 对于拥有圣力的祭司而言，“消耗神恩”和“神自己收回神恩”有着很大的区别，后者不仅仅只是类似“信用额度”、“好感度”之类的虚拟数值降低，更有着具有现实效力的实际改变—— 剥夺圣力！ 夏多虽然没有拥有过圣力、也没有被剥夺过圣力，但他却很清楚一点，那就是被剥夺圣力时会异常痛苦。 最典型的一个例子就是领地内的亚特伍德，因为理念不同，被驱逐出德鲁伊教团，并因此被精灵主神剥夺了圣力。 对于这一过程，亚特伍德曾用“生不如死”来来形容。 第1457章 与神对话、秩序本质 “莱顿，你没事吧？” “没事——” 看着莱顿痛苦的样子，夏多心里也有些不好受，神或许在某一时期能够对文明起到推动作用，但更多时候则是保守的象征。 就在夏多考虑着如何安抚莱顿的时候，两人周围突然浮现出一道游动着、恍如活水般的流光，丝丝缕缕将两人围住。 莱顿见状，立刻单膝跪了下来，而夏多也感到了一个充满着秩序、机械意味的宏伟意志，在流光中默默注视着自己。 “是光辉之主！” 夏多心中一紧，连忙低下头微微一礼，随后流光变得更为飘逸、灵动，似乎是在回应夏多，只是那宏伟意志却未传递更多信息。 这让夏多有些摸不着头脑，如果说光辉之主不认同他的观点，甚至还为此剥夺了莱顿的圣力，但现在这种情况又是为什么呢？ 难道—— “光辉之主想听我的解释？”夏多心中猜测。 此时，周围的流光若隐若现，在两人周围徘徊，却始终不曾消失，而原本这般异象早该给附近的治安员或者领民察觉了，可现在却没有一个人过来查看。 这足以证明，光辉之主仅仅只是对自己和莱顿两人示现。 而对方这么做绝不仅仅只是为了展现存在感，否则大可换成其他更为宏大的场景，就比如几个月前的仲夏节庆典上，法典雕塑引发的神迹，就十分壮观。 这样的流光示现则更显得私密化，或许真是为了听自己解释。 这般想着，夏多也稍微整理了下思绪，从刚刚光辉之主突然示现，到现在他的心情都还在跌宕起伏呢！ “伟大的光辉之主，作为凡人，我深刻感受到时间的伟力，渺小如我、宏伟如位面，在时间的伟力下，无不有其消亡的一日。 “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死亡前的一切都毫无意义，恰恰相反，在我的家乡，有位贤人曾经说过，‘未知生，焉知死’。 “而我们凡人想要活着，活得更好，自然催生出家庭与社会，由此秩序诞生，并不断壮大。 “如果说世界上有一种永不变易的律法，那我认为只有死亡，其余一切都随着时间不断变易着，秩序也是如此。” 夏多说完，有些担心地望向周围的流光，他这番话对着死亡之主来说，或许更为合适，说不定还能骗点神恩呢！ 但对光辉之主，这么说就有些冒犯了，只是夏多相信光辉之主示现绝不仅仅只是为了听一些老生常谈的东西。 此时对方没有反应就是最大的反应了。 于是夏多继续说道：“执着于法条，或许能最快速度推行秩序，但却违背了立法的精神，长此以往必被反噬。 “所谓‘立法的精神’，其本质就是秩序，如果因为坚守法条而使得秩序不彰，这样的法条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莱顿作为我授权的执政官，一定程度上能够随机应变，却因为没有相关法律支持而选择了不作为，确实该罚，但他却不应该因为认同了更高层面的立法精神之秩序而受罚。” 或许光辉之主也没想到夏多竟然会为莱顿抱不平，其示现的流光竟出现了丝丝波动。 夏多见状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只要不正面冒犯、不摆明了亵渎对方，就不会有什么惩罚。 而作为神，或许在天上待得久了，就想听一听不一样，当然，这仅仅只是夏多作为凡人的一些臆测。 但光辉之主的行为模式是相对明确的，夏多对此并不是很担心，反而有种莫名的兴奋。 只是光辉之主始终没有回应，这让他感到十分遗憾，对于光辉之主教义中的教条主义，他早就不满了。 尽管在很多领主看来，教条主义的光辉祭司更有利于他们的统治，但夏多却并不希望这种思想在未来的魔法文明中广泛传播。 并且，教条主义本身与秩序并不完全相等，无论是好的秩序，还是坏的秩序，本质上都是某种意志的体现，是一种动态稳定的状态。（领主意志或者说统治阶级意志） 而教条主义，刻板地死守固有法律，根本不能完全体现这种意志需要表达的意图。 或许今天适用，但到了明天，或许就不适用了。 法律作为秩序的准绳，天天变化，本身就意味着混乱。 唯有把握住“立法的精神”，把握住“变化中的不变”，才能真正的建构秩序、维护秩序。 否则，很有可能成为秩序发展路上的绊脚石。 …… 接下来，夏多又详细阐述了自己对领地未来发展的期望，并以此为立法之根基，介绍了未来可能出现的几种具体法律。 如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着作权法之类的。 每当他提到某一种法律时，那流光便会稍稍加速或者减速，反应十分明显；而当他谈到某种法律却突然住口不谈的时候，流光甚至会变得如同晕染了一般扩散开来。 一时间，夏多虽然没办法确定光辉之主示现的流光乃至其中的意志所表达出的具体含义，却也不难发现—— 相比于大谈立法的精神，对方似乎对具体的法律法规更为上心。 这一发现不禁让夏多有些失望，原本想象中的秩序化身现在却表现得如此浅薄，这怎么能不让人感到失望呢！ 不过失望之余，夏多却也感到丝丝庆幸，如果神一切完美、一切全知全能，那还有凡人存在的必要吗？ 当然，夏多也并不是真的认为光辉之主很浅薄，或许对方这么做有什么深意也说不定，但这至少说明，光辉之主也是有自我意识的，而不是某种规则的具现物。 既然有自我意识，那很大程度上就意味着不完美，与凡人相比，或许真就只有力量上的差别。 ……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在夜幕的衬托下，夏多、莱顿两人周围的流光变得更加炫丽夺目。 只是直到此刻，也并未有任何一个治安员或者领民过来查看异常。 在流光的笼罩下，夏多甚至有种错觉，会不会他和莱顿两人所处的空间已经被“神”为地与正常空间分割开来，变成了一个独立空间，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会被外界察觉？ 具体如何，夏多不得而知，但此情此景确实符合这样的猜测。 而当太阳完全落入地平线以下，虽然天色还没有彻底暗下来，但光辉之主示现的流光却变得越来越淡，直至完全消失。 到这时，夏多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 但很可惜，光辉之主就算是示现了，也没有将莱顿刚刚失去的圣力恢复过来。 这一定程度上，或许也代表了祂的心意吧！ 第1458章 精灵廷聚会、维兰瑟求请 第二天。 无论是夏多，还是莱顿，都没有将昨天光辉之主示现的事说出来，严格来说，这已经是神迹了，应该广而告之才对。 但在这次的神迹中，莱顿却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反而还被剥夺了圣力，说出去除了能引来不必要的偏见，其他什么也得不到。 至于夏多，这种与神对话的经历，他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免得招来麻烦。 这件事后，领地一如往常，而他也重新回到了塞汶顿，继续之前的基于新材料的奥火装置局部模拟测试实验。 因为返回南境耽搁了两天，他必须加紧补回来才行，不然就有可能影响到整个项目的进度。 …… 就在夏多沉迷工作之际，远在科曼索，法罗组织的精灵法师们再次聚集在精灵廷。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并非是为全知仪式而来，而是接到组织者的领导者法罗的通知，说是有新的神谕传下。 深秋的精灵廷依然如春夏一般绿意盎然，甚至连树枝摆动掀起的微风也都带着春夏季节时所特有的丝丝暖意。 由于还有部分精灵未到，先到的希尔达兰娜就在村子边上随便找了块草地坐下，不远处还有一个精灵长老正在晒太阳。 尽管这里的环境依旧，但氛围却大不如前，北地联盟成立后，大部分精灵长老都选择了返回故国重新发光发热，而不是留在这里“等死”。 希尔达兰娜不久前就曾在泰维曼萨参加了两位精灵长老的欢迎宴会，一想到这片原本应该是永久中立之地的精灵廷，不久后可能就会被科曼索完全纳入管理，而科曼索迷锁将再无罅隙，希尔达兰娜心里就有种淡淡的、挥之不去的不舒服感。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身后想起，“希尔达兰娜，我能坐在这里吗？” 希尔达兰娜回头一看，眉头按皱，却还是不失优雅地点了点头，“当然可以，维兰瑟法师，随便坐吧！” 她认得来者，维兰瑟，科曼索最年轻的高等法师之一，但对方出身低微，加上作风开放，在圈子内的名声并不好。 如果换做过去，希尔达兰娜连看对方一眼的念头都不会有，但越来越熟悉高等法师相处规则的她，却也能心平气和地与对方说上两句。 “维兰瑟，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维兰瑟听出来希尔达兰娜的疏远之意，却并不为所动，而是悠然坐下，意有所指地说道：“我听说你和耐色瑞尔的关系不错？” 一听这话，希尔达兰娜的呼吸瞬间停顿了一下，表情也变得有些不悦，语气也不似刚刚的那边随和，而是变得凌厉起来： “月角家族与耐色瑞尔渊源久远，自然是关系不错，维兰瑟，你到底想说什么？” 在北地联盟已经成立的当下，精灵诸国内部关于和其余各国的看法也有了不小的改变，特别是对耐色瑞尔这样的区域大国。 保持正面态度已经算是一个被默认并共同维持的政治正确了。 再加上月角家族本身就与耐色瑞尔存在着巨额贸易往来，希尔达兰娜哪怕明知道维兰瑟想听什么，却也不会顺着对方的话来说。 高等法师之间并非全都友善相处，更别说她和维兰瑟还分属两国呢！ “希尔达兰娜，别生气，不是你想的的那样。” 维兰瑟一脸真诚地解释道：“之前因为某事我与耐色瑞尔的关系有些僵，前不久科曼索刚与耐色瑞尔签署了开放贸易协议，虽然没有明文记录，但我的家族却被明确排除在外。” 说完，还一脸期待地看着希尔达兰娜，但这次却换做希尔达兰娜不为所动了，对方这是想做什么？ 故作掩饰？还是想仅凭一句话就让她去帮忙斡旋处理？ 至于科曼索与耐色瑞尔刚刚签署的开放贸易协议，希尔达兰娜倒是有些意外，这其实是北地联盟框架内的协议，签肯定是会签的，但什么时候签，具体什么条件，都需要协议方自行谈判决定。 她原以为以耐色瑞尔和科曼索的关系，这协议至少也会拖上十几年的，没想到已经签好了。 倒是叶尔兰，因为不少上位家族与耐色瑞尔的关系还算不错，就算之前双方有些不和，却也维持了下来。 而现在，这部分上位家族反而成了开放贸易协议的反对者，没有开放贸易，那贸易的利益自然被他们独占了。 当然，希尔达兰娜能如此平和地思考此事，自然是因为月角家族也是其一。 只是，希尔达兰娜也知道这件事拖不了太久。 国内情况，他们有把握反对到底，但在北地联盟这样的外部环境中，如果叶尔兰表现得太过另类，或许会动摇附庸们的信心，转而投向其他区域大国也说不定。 至少，她就曾听说，伊尔法朗似乎正在与斯鲁文德取得联系，只是还没有进一步消息传来。 而斯鲁文德也一直都表现得十分顺从，这才没有引起泰维曼萨方面的太大反响。 …… “维兰瑟，你为什么不去请法罗阁下帮忙？反而来找我？又或者干脆倒向伊利瑟尔冕王，我相信有他们出面耐色瑞尔总不会太过顽固吧？” “他们？” 维兰瑟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无奈地说道：“他们更希望取得耐色人的‘谅解’，才不会理会我的请求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希尔达兰娜好奇地问道。 据她所知，就算是参与过猎杀人类精英的家族，只要被耐色人的复仇行动报复过，事后也不会另行清算。 法罗所在的月冠家族就是最明显的例子，曾经十分热衷于猎杀人类天才的月冠家族，在被耐色人的复仇行动报复后，不也能正常与耐色瑞尔交往吗？ 那么维兰瑟到底惹了什么事呢？ 事到如今，维兰瑟也不得不将一件旧事说了出来，简而言之，就是当初科曼索的星露家族与萨维尔领发生冲突，而维兰瑟与星露家族的关系也不太好。 于是，法罗策划让星露家族的幸存人员逃亡到塞汶顿，为塞汶顿带去某些在未来可能会发挥作用的信息。 为了表演得真实一些，已经当了恶人的维兰瑟，不得不与星露家族的投靠对象——也就是耐色瑞尔已经成功升神的希雅公主——碰上了。 现在这种情况，维兰瑟猜测，要么是希雅公主在为难她，要么就是还在塞汶顿的那些星露家族幸存者从中作梗。 第1459章 敲打一下、新神谕 当然，相比之下，维兰瑟更倾向于后者！ 听完维兰瑟的解释，希尔达兰娜莫名觉得有些好笑，法罗要寻求与耐色瑞尔的和解，就将维兰瑟给卖了。 这一定程度上，甚至颠覆了法罗在她心中的印象。 原本在希尔达兰娜的印象中，法罗一直是都是以一个心怀大局的长者形象出现的，但现在，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为了大局”吗？ 当然，这仅仅只是维兰瑟的一面之词，希尔达兰娜之前对维兰瑟了解不多，并不能确定对方一定是在说实话。 但能够如此编排法罗，说谎的可能并不大。 希尔达兰娜已经信了至少五分了，只不过就算是完全相信，她也不可能为了维兰瑟和法罗对上，更被说这件事可能还与耐色新神扯上关系呢！ 之前或许不会，但在听完对方的解释后，应该就一定不会了。 但直言拒绝，并非精灵的传统，希尔达兰娜只是委婉地提了一句，“这件事有些复杂，让我回去考虑考虑！” “好吧！” 维兰瑟神情有些黯淡，却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起身朝下一位高等法师身边走了过去。 …… 看着对方略显萧索的背影，希尔达兰娜忍不住摇了摇头，拒绝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刚刚被维兰瑟影响了情绪。 实际上，无论是科曼索的伊利瑟尔冕王，还是法罗，都不会让一位原本还应该是己方阵营的高等法师受如此待遇。 或许是维兰瑟之前的某种行为惹恼了他们，现在只是在敲打一下。 当然，也有可能是科曼索在利用维兰瑟试探他们这些异国高等法师。 这么一想，希尔达兰娜顿时心里有些发寒，如今的精灵廷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像精灵廷，或许下一次聚会可以换到埃弗瑞斯卡去！ …… 不久后，法罗来了，带着主神的最新神谕来了。 不止如此，就连伊利瑟尔冕王也专门派来了使者，以便第一时间获得神谕的具体信息。 一片平坦、翠绿，甚至还散发着点点微光的草地上。 法罗当众展示了一团泛着翠绿色辉光，与脚下草地相映成趣，但神谕光团中却散发着无尽安宁、治愈的意味。 再仔细体会，又似乎充斥着一种威严、庇护的情绪。 “未免你们说我过度解读、歪曲主神的原意，这一次我什么也不说，你们自行感知、自行解读！” 接着，在场的一种高等法师就逐一上前感知神谕。 不一会儿就轮到了希尔达兰娜，对于主神的意志她早就不陌生，只是像今天这样，未有祭司先行解读，而由他们直接感知倒完全是第一次。 她试探性地将感知延伸过去，甫一接触，希尔达兰娜就感受到无数信息冲击着她的意识。 而在这无尽信息中，她仿佛看到了一副由无数画面、影像组成的未来图景，甚至在其中，她还看到了她自己。 “这就是原生神谕吗？” 尽管这次的神谕中充斥着大量相信，却依然指向了一个相对明确的主方向，尽管希尔达兰娜对于解读神谕并不擅长，却也不难得出一个她自己比较认同的解读结果。 细细体会了一会儿，希尔达兰娜和其他精灵一样，沉默着退了回去，尽可能地不去影响其他精灵对神谕的感知解读。 …… 等到翠绿草地上的所有精灵都逐一感知过神谕，法罗这才将那团翠绿辉光收起，然后对北地精灵诸国的一众上位者们说道： “神谕就是这样，想必大家也都有自己的理解了，现在我再来解释一遍—— “主神向我们展示了祂对未来的感知、预测，其中明确表示现在的未来和之前预言的未来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改变，或许就是我们的种种行为所导致。 “现在的未来命运更趋向于对精灵有利，为了避免干扰，主神要求暂停之前的所有行动，祂需要重新测定未来的走向，并找出真正的命运拐点。” 法罗说完，其余精灵法师也都分享出自己对神谕的理解，包括希尔达兰娜在内，只是她隐瞒了一个重要信息—— 她在神谕所展示的未来影像中，看到自己出现一座站满了人类的大殿内，其中位于主位上的人赫然就是夏多！ 只是影像中的她似乎唯唯诺诺，像是在祈求什么，而周围的人类却并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除了夏多之外。 “难道自己有一天还会去求人类吗？” 希尔达兰娜自嘲地笑了笑，未来分支无限，谁能保证自己看到的就一定会发生呢！ 不过结合法罗对神谕的解读，希尔达兰娜却也更加坚定了“夏多就是命运使者”的想法。 或许近期对方身上发生了某些特殊变化，这才使得未来的走向发生转变。 而她最为担心的“神谕成为战争之源”的可能性，或许已经不复存在了。 …… 塞汶顿。 议会建筑前，一个盛装打扮的月精灵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但他却没有进去，反而在外面游移逡巡，像是拿不定注意。 一直到里面的办事员收到消息出来查看，那精灵才似乎下定了决心，昂首走了进去。 半天后，一则消息从塞汶顿议会传出，瞬间打破了塞汶顿数月来的平静，几天内，消息几乎传遍了整个塞汶顿。 就算是近期一直在实验室、住所两点一线来回赶的夏多也有所耳闻，这天他刚到实验室，罗威就一脸兴奋地对他说道： “夏多，你听说了吗？阿考拉要和我们签共同防御协议！” “嗯，听说了。”夏多点了点头。 其实，昨天罗威就和他说起过阿考拉使者到来一事，其中好像也谈到了共同防御协议，只是今天罗威这种表现，似乎是在说协议还另有隐情。 这倒是勾起了夏多的一些兴趣，所谓“共同防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阿考拉和耐色瑞尔有什么好共同防御的，除了科曼索还有别的吗？ 北地联盟成立后，直接的战争可能会少很多，但争端却不见得能少多少，特别是有北地联盟盟约的保证，使得发生大规模战争的误判几率大大降低，更加助长了低烈度争端的可能性。 第1460章 阿考拉变故、借口 夏多之前猜测阿考拉使者到来，或许就是科曼索酝酿了某种行动，使得阿考拉那边有些撑不住了。 具体是什么，他并没有去向知情人士打听，这段时间他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哪有多少闲工夫去关心国外的事。 但现在罗威再次提及此时，似乎还对其中隐情颇为了解的样子，夏多也就顺势问了一句： “你都知道什么？难道这件事背后还有什么隐情吗？” “当然有！” 见夏多终于对自己的消息感兴趣了，罗威立刻介绍起来，“我听说当代阿考拉冕王的身体可能有些不太行了，而且最关键的是这消息已经被科曼索知道了。 “据说好像是从阿考拉派去埃弗瑞斯卡的联盟大使那边，通过某种上不得台面的方式得到的！” 听到这消息，夏多顿时感到了一丝危机感，如果说之前他对阿考拉可能还抱着看戏、围观的想法，但现在阿考拉真正遭遇了危机，他却不那么想了。 北地东方，耐色瑞尔与科曼索唯一的缓冲地带大概就是阿考拉，尽管两国理论上的疆域是接壤的，但有个阿考拉在旁边，与双方都接壤，那就是战略缓冲。 失去了这点缓冲，科曼索想要扩张，毫无疑问会对上耐色瑞尔，至于其继续向东方，或者南方发展的可能性，倒也不是没有。 但科曼索东方是山脉，南方、北方都是海，扩张成本最低的还是向西，毕竟所谓的“耐色疆域”仅仅只是耐色人自己宣称，实际并未占据。 如果不是北地联盟已经成立，加上卓尔战争的威胁尚未散去，或许现在的科曼索已经计划着向西开拓了。 想到这，夏多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地问罗威： “这消息准确吗？你从谁那里听到的？老师知道这件事吗？” 一连好几个问题，差点将罗威问懵了，又见夏多表情严肃，才慢慢反应过来，问：“这件事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这种回答，夏多忍不住在心里长叹了一声，其实耐色瑞尔的智者并不少，但大多数耐色法师都不具备长远的战略眼光。 这或许是时代局限，但更是相关知识的匮乏。 夏多并没有看不清罗威的意思，事实上，如果将罗威从小放到地球上成长、发展，对方所取得的成就肯定会高于他。 并不是罗威不行，而是环境限制了他。 当然，考虑自己和罗威的关系还没有亲近到什么都说的程度，夏多只是说了一句，“这件事可能会很严重，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随后，罗威回答道：“我从海彻尼特理事那里听说的，老师应该也知道了，至于这件事的真实性，我就没法确定了。” 当然，这件事指的是——阿考拉冕王快不行了，并且这一消息还被科曼索知道了。 至于阿考拉要和耐色瑞尔签订共同防御协议一事，这个已经在塞汶顿传开了，基本可以称得上人尽皆知。 是谣言的可能性不大，但协议最终能不能签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 听到罗威说起消息是从海彻尼特理事那里听到的，夏多就知道这事是真的可能性应该是相当大了。 海彻尼特理事原本是康杰尼欧的副手，康杰尼欧退休后，伊奥勒姆也并没有换上自己更为信任的人，还是用的海彻尼特。 一定程度上，海彻尼特所说的话可以代表伊奥勒姆，代表奥法联合会，甚至是代表耐色瑞尔。 就算是一句闲话，在两代会长手下干过大半辈子的海彻尼特，估计也不至于心大到随意编排一位外国首脑。 “这还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夏多心中暗叹。 科曼索的伊利瑟尔冕王，执政近千年也没传出什么不行的消息，而阿考拉冕王，他要是没记错的话，上位还不到四百年。 考虑到阿考拉冕王之位，数千年来一直是在凯尔赛克（纯金日冕）家族传承，为了保证统治的稳定性，当代阿考拉冕王的上位年龄应该不会超过300岁。 这么算下来的话，仅凭自然寿命，他就至少还有近百年好活，如果算上法术延寿，或许能活更久。 现在这种情况，多少有些反常。 不过这在精灵的历史中，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不少冕王自己就是高等法师，而法师实验失败，或许就有一些致命伤害。 又或者，因为政敌刺杀或者遭遇意外，但这些情况并不是常态。 一位冕王的意外离世，往往都要经过漫长、繁冗的调查，其后续的继承者，或是为其复仇、或是惩罚意外制造者，最终为其盖棺定论。 这里面有太多东西可以操作了，在精灵社会，冕王的意外离世，往往就是一场大戏的开幕。 尽管现在的阿考拉冕王还没死，甚至还能清楚地立下遗嘱，但这种不自然的死亡，几乎必然会引发调查。 就算继任的冕王想要尽快结束调查，他的对手也不一定会同意，特别是在如今科曼索极有可能会插手的情况下。 或许最终的调查结果，反而是当代冕王明言属意的继任者成了凶手。 光是想象，夏多就能脑补出大段大段的黑暗宫廷伦理剧，当然，最终的新冕王，也不会是变故的最终得利者，幕后黑手才是。 不过眼下，对于阿考拉面临的困境，夏多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联合防御协议或许有效，但总归是别人家的事，更别说还隔了一个种族。 今天耐色瑞尔干涉了阿考拉的冕王传承，哪怕仅仅是保证了传承过程的公正性，并不改变具体的结果，日后也会成为科曼索攻击的致命一点。 有些事，可以做，但不能说，更不能放在明面上落人口实。 …… 当天实验结束后，夏多没有直接返回住所，而是来到了伊奥勒姆的书房。 以往这个时间，伊奥勒姆都会在这里休息一阵，或是处理公务，或是弄点小酒喝喝，但今天，夏多到了之后却没有看到对方。 联系之后才知道对方此时正在古斯塔夫高塔，与七塔众人议事，而且正是和阿考拉有关。 于是，夏多干脆就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一边梳理近期局部测试实验的结果，以及接下来的方向，一边等伊奥勒姆回来。 第1461章 不得善终、推荐人选 不知过去了多久，夏多猛然察觉书房内的光线似乎有了些许变化，敏感的他立刻意识到伊奥勒姆回来了。 一抬头，伊奥勒姆果然出现在门口位置，面容有些疲倦，似乎刚刚的议事消耗了大量精力。 “老师，你回来了！” “嗯，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吧，我也正好找你有事呢！” 伊奥勒姆这么一说，夏多心中不禁一突，直觉告诉他伊奥勒姆找他的事也和阿考拉有关。 想了想，他还是问出之前就计划好的问题：“我听说阿考拉冕王最近身体不适，可能会有意外发生，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 伊奥勒姆毫不避讳地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接着又说：“这件事相当棘手，阿考拉使者到来明面上是希望与耐色瑞尔签订共同防御协议，但实则是希望我们出手救治他的父亲，是的，他们这次过来的使者就是冕王的亲子！” “那阿考拉冕王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尽管现在的阿考拉已经没落了，但基本的底蕴应该还是有的吧？他们自己没办法解决吗？” 阿考拉是皇冠战争结束后的第一批新兴国家，比起科曼索组成部分之一的杰伦斯塔还要早上不少，当然同一时期的还有乌维纶、斯鲁文德等国度。 其中乌维纶早已毁灭，而斯鲁文德现在却是叶尔兰的附属国。 斯鲁文德当初能和叶尔兰打生打死，被叶尔兰、沙尔文同时围攻，才导致战败，但败也没有完全败，否则现在就该没有它的名字了。 这有点像地球上的德国，战败后也没能被战胜国彻底肢解、消化殆尽，反而被战胜国忌惮着，时刻压制着。 阿考拉能够“强占”理斯塔尔森林一角，而没有被科曼索在崛起过程中灭国，多少说明他们有些底蕴。 夏多觉得阿考拉来寻求外部盟友或许有可能，但要让人类直接出手救治他们的冕王，应该不大可能。 先不说能不能救的问题，单单被人类救命这件事本身意味着什么，想必阿考拉冕王不会想不明白。 总不会是那所谓的冕王亲自私下来的吧？ …… 对于夏多的诸多问题，伊奥勒姆则是长叹了一声，“你知道凯尔赛克家族，也就是阿考拉冕王家族，在阿考拉有什么名声吗？” 关于这个，夏多确实不太清楚，毕竟之前阿考拉一直处于闭关锁国状态，只是北地联盟成立后，与外界的交流才多了起来。 于是便好奇地问道：“什么名声？” “多灾多难的纯金日冕！” 接着，伊奥勒姆进一步解释道，“自从凯尔赛克家族垄断冕王之位后，其后续的继承人几乎代代都不得善终。 “在当代阿考拉冕王之上，就只有他的母亲得以善终，其余历代冕王不是死于高等魔法仪式，就是死于政敌谋杀，又或者死于卓尔战争。 “而在当代阿考拉冕王身上，厄运似乎并未离去，在他年轻时，就因为一次法术事故差点丧命，那次事故有一项非常严重的后果——衰老加剧！ “严格来说，阿考拉冕王的身体并没有什么损伤，只是他快死了，快老死了！” 这么一说，夏多就明白了，死亡是每个生命都不可避免的终极命运，不出意外的话，阿考拉冕王早就使用过各种延寿方法了。 但即便如此，也活不过一般精灵的正常寿命。 想想还真是可悲，夏多现在暂时还没有到需要延寿的时候，但这个问题，未来的某一天，他同样会遭遇到。 只是那时的他，是否会向阿考拉冕王这样“饥不择食”，还是会坦然面对自己的死亡呢？ 又或者随着技术的不断进步，终将能够达到永生的地步？ 当然，阿考拉冕王也不一定是饥不择食，或许他只是不想看着自己的家业被科曼索占据，想要在死前给后代一个较为稳妥的环境。 这么一想，夏多差不多有点明白阿考拉使者此番前来的真正意图了，“原来阿考拉精灵是看上了老师的延寿法术了？甚至还有康杰尼欧大师的？” “是的。” 伊奥勒姆点了点头，又说出一个消息，“刚刚在古斯塔夫高塔议事，其实艾恩老师也在，他并没有拒绝精灵使者的请求。” 艾恩就是康杰尼欧，伊奥勒姆曾经跟随对方学习过一段时间，后来即便有所成，甚至超越了康杰尼欧，在大多数场合也都会称呼对方为老师。 伊奥勒姆这么说，夏多对他刚刚说找自己有事的那个事，也差不多有了一些预感。 果然，接下去伊奥勒姆就提了那件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会同意阿考拉的请求，届时就需要一位信得过的大奥术师前往阿考拉，为他们的冕王施法延寿。 “但在我信得过的人中，几乎每一个人的行程都收到了外界的广泛关注，在事情彻底明朗之前，需要隐秘行事，因此我准备向七塔推荐你。” 果然如此！ 虽然和夏多猜测的有些偏差，但也差不了太多，都是需要他跑一趟阿考拉，夏多对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排斥心理，反而隐隐有些期待。 毕竟这件事过后，他就会以大奥术师的身份出现在耐色瑞尔，将一跃成为耐色瑞尔明面上的“十五常”之一，成为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不过现在是独立奥火装置研发的关键时刻，出去一趟先不说耽搁时间多少，这反正可以通过加班补回来。 但如果因此被科曼索抓到一些蛛丝马迹，这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夏多将自己担忧告诉了伊奥勒姆，伊奥勒姆也是皱着眉头，像是有些犹豫不决，良久才说： “现在确实不是外出的好时机，我会让七塔方面提供反探知方面的支持。” 说完，他又像是后悔了似的，补充解释了几句： “其实这件事我并不希望由你出面，阿考拉之前和我们的联系几乎没有，就算是现在，我们也并不能完全肯定这里面没有阴谋的存在，你要明白这里面潜藏的风险！” 第1462章 文明之光、极效长生 听完伊奥勒姆的解释，夏多确实生出了些许退意，放在以往，这种事他根本不可能上赶着凑上去。 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其中蕴含的潜在利益却是非常惊人的，至少将获得阿考拉冕王家族的友谊，以及耐色瑞尔这边肉眼可见的报酬。 其中最直接的自然就是延寿法术了，想要让他为冕王施法延寿，不给相关法术怎么行。 尽管夏多相信即便他不做这件事，只要他开口，伊奥勒姆还是会给他延寿法术，但无功受禄和有来有往，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倾向于后者。 这一方面是夏多的道德感使然，另一方面，一定程度上确实也是理性决策，直接要好处，可能伊奥勒姆当时不会说什么，却也会削薄了好不容易相处起来的情分。 当然，仅仅只是利益还不足以让夏多参与这种存在较大风险的任务，真正让他敢于参与其中的还是因为当前的北地形势。 首先是阿考拉的冕王家族，他们肯定不希望阿考拉被科曼索吞并，而想要维持自己的统治，哪怕现在的疆域已经缩小到仅有理斯塔尔森林一角。 其次就是耐色瑞尔，或者更准确地说七塔方面，肯定也不希望阿考拉被吞没，这意味耐色瑞尔今后与科曼索之间将没有任何缓冲。 退一步说，未来的竞争对手甚至是敌人强大了，总不会是自己希望看到的。 分裂的理斯塔尔森林才是好的理斯塔尔森林，这样科曼索才不会一心想着对外扩张，连理斯塔尔森林都无法统一，有什么脸扩张呢！ 夏多对科曼索的了解更多，统一理斯塔尔森林应该说是科曼索冕王最心急的一件事了，这关乎他统治的合法性。（预言中的真王，先统一理斯塔尔森林，再统一精灵世界） 而北地其余诸国，包括与科曼索关系不错的叶尔兰，也不见得希望看到一个统一的理斯塔尔森林。 就只有科曼索一个是阻碍，夏多有什么理由不敢做这件事呢！ 至于说阴谋，那也只可能是阿考拉早就被科曼索暗中掌控了，但那基本不大可能。 就算真是如此，将其暴露出来只为坑耐色瑞尔一个大奥术师，那也太不值当了，完全可以用在更关键的时候。 夏多觉得这其中确实存在风险，但风险只在于未来在明面上将他和科曼索对立起来了，可真实的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 国与国之间博弈的逻辑在于利益与损失，只要自己能够给科曼索带去利益，或者让他承受不起没有自己的损失，那就算是正面敌对，科曼索也会尽可能保全自己。 毫无疑问，夏多是有能力做到这些的，特别是在未来，浮空城升起后，奥术师的力量得到极大膨胀后，除了他夏某人，谁会正眼看待精灵呢？ 到那时，或许是耐色瑞尔的人类更讨厌他这个背叛者吧！ 从自卑到自大，往往就只在一念之间，被压抑许久的情绪一朝爆发出来，就算是夏多也会应对无力。 得亏现在北地联盟成立了，耐色瑞尔获得了期待已久的大国地位，人类一定程度上也已经获得了与精灵的平等。 只是大国气度并非一朝养成，未来怎么发展还真不一定呢！ 夏多穿越前了解到的耐色历史，那简直就是非施法者的噩梦史，无论是人类，还是精灵，只要奥术师有需要，随时可以将其搬上实验台。 又或者连目的都不需要，玩一出“毁灭你，与你何干”！ 当然，那段历史中的耐色瑞尔，最终也毁于某个人的自大。 那样的国度，在夏多看来，并不能称之为“文明”，连自我延续都做不到，凭什么称“文明”呢？ 而在那段历史中的科曼索，虽然不是被耐色瑞尔灭国，却也受其侵犯良多，其最终消亡的直接原因是卓尔以及时间，但和耐色瑞尔也脱不开关系。 毫无疑问，夏多就是未来的文明之光，他除了有信心让科曼索就算敌对也不对他出手外，对于耐色瑞尔内部，他也有信心成为主流。 这个世界上（广义上的）普通人还是占大多数的，只要能代表最广大的普通人的利益，那毫无疑问也会被最广大的普通人所信任、所保护。 只要坚持科学发展观，坚持走正确的道路，极少数“精英分子”根本翻不起什么浪来，只会溺毙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 …… 与伊奥勒姆的一番交谈后，夏多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一份全新的延寿法术，当然相应地，他也需要在合适的时候走一趟阿考拉。 最后，伊奥勒姆交代道：“精灵的身体和人类终究是有所区别，我在上面列举了几种可行的替代方案，我相信你能处理好的。” 夏多随手翻了翻厚厚的一本笔记，点点头，郑重说道：“放心吧，我会确保万无一失才会出手的。” 只是笔记页面翻动的瞬间，夏多就瞥见到笔记上有诸如“精灵心脏”之类的关键词，心下对伊奥勒姆如何研究出这种延寿法术也有了些许猜测。 当然，不一定都是不好的猜测，也有可能是像在【投影位面·帝国遗民】中的那种自愿为医疗事业献身的志愿者呢！ …… 回到住所后。 夏多这才拿出笔记详细看了一遍，这法术被伊奥勒姆命名为【极效长生术】，与时之塔保存的延寿法术一样，都是变化系法术。 但这个法术却复杂很多，夏多甚至还能从中看出时之塔延寿法术的影子，当然这话可能要反过来说—— 应该是从时之塔延寿法术中看到这个法术的影子！ 其基本原理是将身躯恢复到年轻时的状态，并提供一定的恒定效果，灵魂本身的寿命是极长的，暂时来说还不需要在这上面做文章。 不过，这个法术在施法时使用一种特殊耗材，这是时之塔延寿法术所没有提到的。 而这种耗材被伊奥勒姆命名为【生命源泉】，它来源自然就是正常的生命，而且越年轻越好。 第1463章 恐怖猜想、长生模型 看到这里，夏多不禁皱眉，如果要靠吃人延寿，这种事他还真有些做不来，但考虑到印象中的伊奥勒姆并不是一个能吃人的人，他又继续看了下去。 看到后面他才知道，原来所谓的【生命源泉】并非是消耗生命来提取，而是通过观察检测来获得，是一种虚拟资源，或者说生命数据。 同一批的生命数据只能使用一次，这就需要不断收集新的数据，叠加使用越多，延寿效果自然也就越好。 “竟然是这种延寿方式！” 夏多立刻震惊了，尽管通过生命数据延寿的原理他还不太了解，但仅就目前了解到这些情况，他就已经能够得出一个非常可怕的结论了。 未来魔法文明人口众多，从出生就登记相关数据，而文明中的个体在需要延寿时就可以申请使用。 同一个数据并不是说被一个人用过了，其他人就不能用了，只是不能被用过的人继续用，其他人还是可以正常使用的。 理论上，每个人都可以用整个文明人口的生命数据来延寿，而且更关键的是，数据不是生命不会自然消亡，只要文明存在的时间越长，就能积攒到越多的数据。 如果这种通过生命数据延寿的方式没有极限的话，理论上，未来魔法文明每一个人都能获得长生，乃至永生。 而且为了继续延寿，文明对于新增人口的需求也会不断提高，这就给了文明源源不断的发展动力。 某种程度上，甚至比夏多设想的几种方式都要好，毕竟谁不渴望一直活下去呢！ …… 继续看下去，夏多发现【极效长生术】中甚至已经有了一些地球上基因理论的思想在里面了。 伊奥勒姆认为人类之所以是人类，而不是精灵或者其他什么种族，是因为人类在血脉根源上就与其他种族不同。 并且在长期的研究中，伊奥勒姆提炼出人类所具有的某些共性，除了生理上的相似外，在魔法方面，也有很多共性，如魔网之弦穿过人体所形成特定节点。 对于同一个变化系法术来说，或许对人类有效，但对精灵就没用了。 但原理是一致的，只要同样精研精灵或者其他种族的身体，自然能够找到对应的变化系法术所需的“身体密码”。 【极效长生术】就是将大量年轻身躯的共性叠加到使用者身上，数据多少其实只是施法过程中用于描述、规范更为精确的【长生之躯数据模型】。 理论上，只要一个数据就能做到【极效长生术】的最大延寿效果。 “原来如此！唉——” 夏多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原来伊奥勒姆在笔记中已经明确提到自己对【生命源泉】效果的验证，实际延寿范围是有极限的。 而不是只要人越多、数据越多，就能无限制地去延长寿命。 “可惜了！” 夏多再次叹息！ 不过，看到这里他也不难发现【极效长生术】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就比如更为精准、通用的【长生之躯数据模型】，乃至真正的长生之术。 眼下这种所谓的【极效长生术】，还是有些取巧，并不是人体本身突破寿命极限了，而是施法者人为将其还原至年轻状态。 这实际上就自然而然地能够得出一个结论，这种延寿法术的极限实际上就是灵魂的寿命极限。 真正的长生之术恐怕还是要从灵魂领域做出突破才行！ 夏多对此已经有了些许猜想，不过灵魂天寿离他实在太过遥远，他现在连肉体的天寿都还没到呢！ …… 继续看笔记中伊奥勒姆提到的为精灵施法的那几个方案，他之前看的没错，其中果然有“精灵心脏”之类的形容。 短时间内为精灵“调配”出一个合适的【精灵长生之前数据模型】不太现实，那就需要再次取巧了。 伊奥勒姆提到的几个方案中，最邪恶的一个就是用直系未成年精灵的新鲜心脏作为施法要素的替代品。 效果不一定是几个方案中最好的，但却是实施起来最快的。 而其他几个方案，或多或少都需要不少精灵辅助，最好还是与阿考拉冕王有血缘关系的年轻精灵，实施起来也比较麻烦，还很耗时间，说不得就耽误延寿了。 看到最后，夏多不禁有些恶趣味地揣测：“如果真要延寿了，阿考拉冕王到底是求速活，还是求稳妥、求名声呢？” 夏多还没有体会过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却还有诸多放不下的那种感觉，却也可以想象，想象那种生命尽头求而不得的绝望。 “如果换做自己处在那种情景，我又会怎么选呢？” 夏多摇摇头，并不愿深思这种考验人性的问题，毕竟人性往往经不起考验，他更希望在事态发展到需要考验人性之前，就解决好一切。 那就没有人性困境了。 …… 第二天一早，夏多早早地就来到了实验室。 考虑到自己随时可能会外出公干，为了不过分影响独立奥火装置的研发进度，夏多自愿提前到班。 基于新材料的局部模拟测试，时隔大半个月才只进行到中段，要是他再耽搁一下，还不知道要拖延多久。 夏多现在要做的就是加速加速、再加速，加班加班、再加班！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还挺享受这种比996还劳心劳心的工作，或许是因为眼下工作乃是为了自己，而996却只是为了老板的下一辆跑车！ …… 夏多早其他人也并不晚，尤其是那些个从伊奥勒姆领过来的高阶法师们，在得知自己能够参与到这等影响深远的项目中时，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就在夏多开始忙起来没多久，“戴维弦性质研究项目组”的全体成员就全部到齐了，按照事先规划好的一般流程有条不紊地忙活起来了。 等到中午快到饭点的时候，布罗德突然前来串门，夏多一看对方面带深意的表情，就大概猜到什么事了。 提前打发“戴维弦项目组”的高阶法师们去吃午饭，他自己则留下了招待布罗德。 第1464章 附庸条约、星质投影 “夏多，你太让我感到惊讶了！” 等到无关人等走开后，布罗德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极为夸张，“你知道我从老师那儿得知你已经是大奥术师的消息后我有多惊讶么！ “你这也太低调了，要知道当初我成为大奥术师后，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塞汶顿议会以及奥法联合会，那种感觉可真是太棒了！” “我不是你~”夏多淡淡地回了一句。 从他答应接受伊奥勒姆的推荐，前往阿考拉为阿考拉冕王延寿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他放弃了继续隐藏身份。 伊奥勒姆或许会瞒着外人，但对于现在每天都接触的布罗德等人应该就不会再继续隐瞒了。 只是除了布罗德以外，其他人都不是大奥术师，不然来的就不只是布罗德一个人了。 “好了，看也看过了，你去忙你的吧，另外告诉老师，午餐会我就不去了，不用等我，我这边得抓紧时间。” 其实除了要赶工外，夏多也不想成为罗威他们围观的对象，原本还是身份相当的同伴，现在身份一下子拉开了。 还真不知道罗威他们会怎么想，反正夏多不是爱炫耀的人，给几天缓冲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 布罗德来得快，去得也快，在他走后，夏多又继续投入到对奥火装置局部测试的实验中去。 如此，十天后，奥火装置局部测试实验基本接近尾声，其中夏多发挥出了重要作用。 除了将原本属于自己的测试任务提前完成后，还为布罗德、罗威等人分担了大量任务。 也就是在这天，中午午餐会的时候。 前面还是正常的用餐、交流，但到结束的时候，夏多却被伊奥勒姆单独留了下来，他立刻意识到七塔方面大概有准信了。 果不其然，在两人来到书房后，伊奥勒姆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说出了关于阿考拉使者求助的最终结果—— “七塔方面决定救治阿考拉冕王，同时他们也同意了我的推荐，两天后由你代表耐色瑞尔前往阿考拉。” “两天后？这么快？” 夏多原以为这件事可能会拖个大半年呢，没想到这么急，看样子阿考拉冕王应该是时日不多了，就是不知道他到底会选那种延寿方案呢？ “我也觉得急了点，但阿考拉那边催得厉害，除了共同防御协议外，甚至还签订了一份更接近于单方面的一致行动协议。为此，七塔也不得不展现出更多的诚意。” 听了伊奥勒姆的解释，夏多心中倍感惊讶，什么时候精灵竟然愿意成为人类的附庸？！ 所谓单方面的意志行动协议，简而言之就是耐色瑞尔做什么，阿考拉就要跟在后面做什么，包括战争在内。 这几乎就是附庸条约了，阿考拉已经没落至此了吗？ “老师，你觉得阿考拉那边会不会有诈？”夏多又问。 “两国之间的重要协议当然不可能草率签署，七塔方面已经验证过了。” 对于协议的真实性，伊奥勒姆还是很有发言权的，验证过程他也亲自参与了，另外—— “这一次前往阿考拉，你并不是真身前往，不必过于担心，就当是一次放松旅行吧，你这段时间就没休息过。” 是否需要一次放松旅行，夏多其实并不在乎，家乡传统“吃苦在前，享乐在后”，独立奥火装置关系重大，他再辛苦一点也没关系。 此刻，他关注的重点还是在伊奥勒姆提到的“不是真身前往”上，于是连忙询问道：“不是真身的话，仅仅投影或者感知场域能施展那么复杂的法术吗？” 夏多已经可以简单投影附带感知场域远程施法，但感知场域无法承载施法者全部的意志，因此并不能施展过于复杂的法术。 伊奥勒姆给出的【极效长生术】就算是最简单的“精灵心脏版本”，其施法难度也不低，夏多并没有信心远程施法。 再者，阿考拉全境都被迷锁覆盖，感知场域能否正常穿透也是一个问题，就算精灵开放迷锁权限给他，实际干扰也有很多。 夏多本来就做好了亲自跑一趟的准备，这点风险他还是敢冒的，但没想到了伊奥勒姆却说不用真身前往，这不得不让他感到好奇。 他甚至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吉尔斯高塔的特殊星界投射法术，能够在星界创造出一具与本体别无二致的星质体，同样具备本体的施法能力。 如果能将那具星质体弄到主位面来，或许就可以实现真正的远程施法。 对于夏多的疑问，伊奥勒姆的回答是—— “吉尔斯高塔会提供星质投影，与本体一致，也很难被检测出来，更不影响正常施法，只要不被少数特殊法术杀死，就算死了也于本体无碍。 “事实上，这些年的融雪竞赛，所有耐色瑞尔这边的参赛者都是以星质体参加的，不然每年都死上一批精英施法者，再多的潜力也要被消耗殆尽了。 “这一次，吉尔斯高塔直接提供法术给你，而不仅仅只是提供一具星质躯体，原本斯库姆还有些不情愿，是霍恩和巴迪加尔一意坚持，他才松口的。” 果然是星质投影！ 只是夏多没想到的是，之前的融雪竞赛参与者竟然都是用星质体参与，那么，那些在大庭广众之下死在赛场上的人也都没死咯？ 难怪之前的融雪竞赛大都是七塔成员才参加，七塔还真是打得好主意，能够参加融雪竞赛的至少都是奥术师，也算是精英了。 送去参赛，活下来就积攒了经验，死了也不是真死，隐于幕后或许更能发挥作用。 而那些其他势力送过去的参赛者，如果死在赛场上的话，或许也会被七塔吸收吧！ 还真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呢！ 一时间，夏多都开始计算历届融雪竞赛都有哪些人死了，按照那些人的天赋来算，差不多四、五十岁前成为大奥术师的几率很大。 如果往前数个十几二十年，那些死人中必定会能诞生出至少一个大奥术师。 也就是说，除开明面上的七塔一家一个大奥术师，背地里每家至少都隐藏了一个，甚至会更多。 果然大奥术师就是大学生，就算是全凭自学，没有系统而完善的教育，这么多人口，也肯定不止出十几个大学生。 第1465章 七塔底牌、返回南境 这么一想，那些七塔以外的势力还真是可怜呢！ 看似联合起来能与七塔平起平坐，但实则，可能就是七塔在陪他们玩过家家的游戏！ 由此，夏多也推测，七塔必定拥有一个宜居面积较大的次位面，不然那么多大奥术师，甚至更多的隐藏施法者，根本不好隐藏。 毕竟，施法者不是机器人，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是人就会有人的情绪，能隐藏得这么地毫无动静，没有一个不小的位面容纳怎么行呢！ 夏多可不相信这些耐色法师们会有他家乡先贤那样高尚、无私奉献的情操！ 至于说霍恩和巴迪加尔坚持让吉尔斯高塔提供法术，而不仅仅只是一次投影服务，夏多猜测应该是在示好。 布伦德斯一心拉拢他加入基兰高塔，另外他和基兰高塔还有引荐南方卡林珊权贵的约定，霍恩如此示好倒也并不奇怪。 反倒是巴迪加尔，夏多和他并没有多少交集，只能算是泛泛之交，巴迪加尔根本没必要这么做。 或许这就是身为七塔当代话事人的大气？ 想不通夏多就不想了，继续询问伊奥勒姆关于阿考拉之行的相关细节：“两天后出发是阿考拉那边需要准备什么吗？还有，除了我有没有其他人一起？” “这件事需要隐秘，只有你一人前往，至于为什么都谈妥了还要再等两天，那是因为阿考拉那边需要准备接引法阵，能够让你从星界直达阿考拉，减少在外界留下的痕迹。” 说到这里，伊奥勒姆不禁皱了皱眉，“其实按照我的计划，我更倾向于等两国传送门开通，你混在使节团中过去，或许会更为稳妥。” 但无奈阿考拉那边催得急啊！ 后面的话伊奥勒姆没有说出来，但夏多却能听出对方的潜台词，对此，他倒是觉得没多少区别，说不定等传送门开通后，科曼索盯得更紧呢！ …… 接下来的两天里，夏多就没再继续忙着独立奥火装置项目了，一方面局部模拟测试已经进行尾声，另一方面他也需要休息一下。 前段时间他一心扑在项目上，加班加点，几乎没有休息过，就连正常睡觉都很少，他将手上的工作简单地交接了一下，就返回南境了。 星质投影最好的辅助设施就是位面探索阵列，关于时之塔位面探索阵列的存在，夏多并没有瞒着伊奥勒姆，也不一定瞒得住。 萨维尔已经回来了，时之塔本身很难有什么秘密的存在。 返回南境，也仅仅是因为夏多觉得在时之塔进行投影可能会安全些，纯粹心理上的感觉。 当然，有段时间没见妮雅了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而在接下来的这两里，夏多除了放松休息，也需要在这两天内学会这个法术，要是学不会的话，那就只能前往塞汶顿去吉尔斯高塔进行投影了。 斯库姆似乎有些小心眼，夏多不太愿意到那边去。 …… 大夏领。 时隔半个多月再次回到领地，夏多对于这里竟然生出了几分陌生感，两个广场上的人少了不少，却依然有些拥挤。 而最大的变化却是，领地西侧已授田的新村外，又向西新拓了一大片土地。 在这片还能看到大量未清理的树根、石块、藤蔓、灰烬的新地上，领地早有标准的安居小木屋整齐地排了一排又一排，连成一片。 乍看过去，就好像领地整体向西扩大了一倍有余！ 而这，也使得原本位于领地东侧的时之塔，在领地内的位置变得有些偏西了。 “这就是人民的力量啊！” 夏多忍不住惊叹道，并在心里又默默补了一句——“足以翻天覆地！” 妮雅对此也是十分感慨，“他们开拓的过程我都看在眼里，几乎每一时每一刻，都有新地被开拓出来，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对了，奥术花园还能支撑得下去吗？” “可以。” 妮雅骄傲地点了点头，她知道夏多问的其实并不是时之塔的能源问题，而是奥术花园最大生产效率能否供应得了刚来的这数万新领民。 “但维护也是个问题，最近艾伯克叔叔每天都在抱怨，说你给他找了一个大麻烦。” 对此，夏多也只能以沉默回应，决定以后好好补偿艾伯克，但眼下还是要辛苦一下他。 想了想，夏多觉得自己也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尽管很久之前他就决定不以超常规的力量干涉领民的开拓事宜，让领民在开拓的过程中充分接受并融入到领地的新秩序当中。 但现在情况有些特殊，加上领民们对领地秩序已经比较认同了，他决定稍微加快一下开拓进度。 顺便也给这数万新领民一个深刻的印象。 …… 随后，夏多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妮雅，“我准备利用魔法在时之塔西北侧再开拓出一批新地来。” “你亲自做？”妮雅表示十分惊讶。 “是的，现在这种情况，也就只有我能做，不然我早就在时之塔发布任务了。” 时之塔的法师当然也可以做，只是效率肯定不会夏多亲自动手来得高，而且时之塔现在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很难抽出大量时间来为大夏领开拓新地。 接着，夏多一边联系莱顿，一边拿出笔记，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为接下来的魔法开拓设计法术。 不一会儿，莱顿小跑着前来汇报：“大人，开拓部已经暂时停止了开拓，将相关人员全部撤了出来。” “嗯，我看到了，等下我会施法在北面开拓出一片新地，动静可能有些大，维持好秩序，不要引发什么混乱，特别是那些新领民。” “是。” “去忙吧，我这里暂时用不着你了。” …… 打发走莱顿，夏多继续设计法术，妮雅在一旁偶尔也会给出些意见，两人协作，效率大增。 不多时，一个大范围的变化系法术逐渐成型，但在法术接近完成的时候，夏多却突然合上了笔记。 法术本身并不复杂，但按照现在的方案，将一定范围内的树木全部拔起来，其最终的法术环阶将达到10环，甚至还需要进行额外的要素拓展。 这么大动静，不仅仅只是改变一片森林的面貌，更有对魔网环境的影响，很容易就被有心人监控到。 特别是在他即将前往阿考拉的时候，这多少有些不太合适。 第1466章 魔法激光枪、剑气纵横 想了想，夏多决定不再追求大范围的一次性高效率，转而寻求小范围的多次高效率。 通俗讲，只要找一个高效砍树的办法就行了，至于后续清理、平整土地，完全可以让领民干。 思路一旦转变，夏多立刻就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想要高效砍树，很简单给领民们每人配一个精金锯就行了，但很显然，一方面 时之塔不可能将那么多精金用在这里，另一方面，夏多等不了那么久。 更换精金工具后的效率，实际比现在也提高提高不了多少。 还是要有魔法参与才能真正高效，夏多想过用自己的飞剑去看，但他的飞剑名为“剑”，其实应该是“梭”。 用于刺杀或者破甲，那当然是极好的，但用来砍树，那可能还不如一把普通斧子呢！ 更重要的是，飞剑频繁使用，内部的秘银构件发生元素嬗变反应的程度也会加剧，有些得不偿失。 用法术当然会更方便一些，而能够高效砍树或者说伐木的法术，夏多能想到很多。 但既然想到飞剑，他就想尝试一下关于飞剑的另一种构想。 …… “妮雅，等我一下，我回时之塔拿点东西。” “不用回去，需要什么，我让塔灵传送过来。” “也好。” 这倒是省了不少时间，夏多也由得妮雅操作，很快将自己要的东西报了过去，塔灵某种程度上算是妮雅意志的延伸。 几乎是在听到夏多的要求后，就立刻将东西传了过来，就一样东西——一块成年人巴掌大小的精金锭。 随后夏多徒手炼金，将精金锭分成米粒大小一粒一粒的，用一个小钱袋装了一袋。 “走！我们去北边。” …… 对于夏多的这番举动，妮雅感到格外好奇，她搞不懂一堆精金粒和开拓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要为领民的工具附加精金刃？ 只是这样一来又和一开始的计划有冲突了啊，就算换了精金工具，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开拓出一片新地啊！ 妮雅越是好奇，夏多就越是不说，很快两人就来到时之塔西北侧，一片少有人类活动痕迹的原始森林中。 “要不你先把眼睛避一下，要是被你看到法术失败，那我多没面子啊！” 这句话当然是开玩笑的，就算闭着眼，施法者还是能够轻易感知到魔网的变化，妮雅听到这句话，傲娇地哼了一声，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夏多。 “我就要看着，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好吧，那如果失败了的话，晚上你要补偿我！” “哼——” 夫妻间的小玩笑偶尔来一下是情趣，一直说就是低级趣味了，夏多微微一笑，很快进入专注施法状态。 …… 飞剑，顾名思义就是能飞的剑，但在夏多的家乡，飞剑还有一种更为浪漫的解释——剑气！ 夏多当然是造不出只在小说中才有的剑气来，但类似的存在却也可以试着模仿一下。 只见他从腰间的小钱袋中拈起一粒精金粒，用刚刚在路上折的一根细长树枝顶着，伸向前方。 随后凝神专注，以精金粒为核心，迅速编织法术源点，在法术成型的一瞬间，精金粒向前喷射出一道细长的、泛着蓝光的射线。 但这并非一般创造系法术所创造的能量射线，而是物质射线，或者更准确地说，那道射线中蕴含着大量肉眼难以分辨的细小精金微粒。 这个法术原本是夏多为领地的“破法者部队”准备的，他甚至还为此设计了一种专门与之配合的枪械，以精金粒为子弹，一发就是一道精金射线，威力远超一般的能量射线。 类似于激光枪。 但在这里，很显然不能仅仅只用精金微粒的射线形态，事实上，这种经过特殊干涉场域激发出的精金微粒具有极高的能级，更近似于能量形态，但确确实实还是物质。 也就只有精金这类坚固且物性极强的物质才能这么搞，如果换成其他物质，如金、银，乃至秘银，这般激发会使得元素嬗变反应极其剧烈。 而元素嬗变反应是会消耗大量能量的，这样形成的射流、“剑气”威力有限，且射不远。 而除了射线，这种高能精金微粒理论上完全可以形成“剑气”、“飞刃”之类的形态。 只是控制起来颇为复杂，当速度低于一定范围后，精金微粒就会跌落原本的高能态，也就不受干涉场域控制了。 如果只是用于精金射线枪，拿到无所谓控制不控制，瞄准了发射出去就行了，但现在夏多要用精金剑气、飞刃，来快速伐木，那就需要一定的控制了。 …… 第一粒精金粒，夏多因为很长时间没有用过这个法术，难免有些生疏了，精金粒化作射线后，控制没能跟上，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道泛着蓝光的精金射线飞向森林深处。 而在一旁的妮雅，这时候已经笑开花了，“这就是你一直不肯说的好办法？还不如我的解离射线有用呢！” 说着，妮雅掏出法术书，伸手一直两人身边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一道晦暗的绿光从妮雅指间飞出，笔直地命中了那个大树的树干位置。 紧接着，被命中的位置就爆发出大量离散的元素、能量，在魔网引导吸收后，留下了一个深入树干近半的球形缺口。 如果再来这么一下的话，这个树就要倒下去了。 但夏多却摇了摇头，“你这也太浪费了，木材可以造纸啊！而且这片区域树木这么多，你愿意花上大半年时间，一点点来这里清理吗？” “可你那法术还不如我呢！” “那是我失误了，看我再来一次！” 说着，夏多便再次取出一粒精金粒，卡在树枝上伸到前面，然后对妮雅挤了挤眉，“看好了！” 话音刚落，精金粒便生出了变化，再次化作一道射线向前方疾射而去，但这一次，夏多格外专注，尽管还是漏了部分射流，但大多数已经被他控制。 随着干涉场域的变化，精金微粒的射线形态被迅速转化成具有一定宽度的刃状形态，向着侧前方激射而去。 相比于射线形态，刃状形态的可视性更强。 夏多能够清楚地看到一个两三米长、半米宽的长方形，平铺着穿透前方的树木，落下长长的片状尾焰，一直延续到远方。 第1467章 森林克星、高效建设 只是这光刃飞射的场面看似挺壮观，但实际造成的动静却远比妮雅刚刚那记解离射线要小很多。 看到这“雷声大雨点小”的一幕，妮雅再次哈哈大笑，不过这一次，夏多就却没有找任何借口，只是淡定地说了句，“让法术再飞一会儿！” “可是那光刃不是已经消失了吗？”妮雅指着前方气鼓鼓地说道，此时的她已经认定夏多要耍赖了。 对此，夏多依然没有解释，但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些焦躁了，刚才他明明是将光刃平面倾斜了一定的角度，怎么现在还没反应呢？ 就在他怀疑是否是光刃的厚度太低，以至于被切开的树木依然保持着相当程度的摩擦力的时候。 在他身前第一个与光刃接触的大树突兀地发出了沉闷的“沙沙”声，初时很缓，但越往后就越明显。 听到这声音，夏多脸色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紧接着前方一个大概30度左右的扇形区域内，树木接二连三地从被光刃切开的断口处滑落。 看到这一幕，妮雅脸上的表情呆了一下，但好在两人也既不是赌气，也没有仇怨，只要一方稍微做些表示，另一方难道还会一直抓着不放吗？ 只见妮雅迅速收起惊讶的表情，转身走到被切断的大树旁，装模作样地看了几眼，然后就若无其事地回到夏多身边，小声说了句：“效果不错！” “还行吧，等下我会让光刃贴地飞行，你帮我联系莱顿，让他派人过来清理木材。” “哦，好。” 妮雅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后开始施法传讯给莱顿，而夏多则扔掉了手上的树枝，直接将作为光刃来源的精金粒放在了地面上。 于是，一道道泛着蓝光的长方形光刃拖着长长的尾焰，从夏多脚下不断地向前方迸射出去。 与此同时，他还不断激活血脉能力，引导出阵阵强风向前方吹去。 如果没有光刃先行的话，这等其实还不算多强的阵风根本不能拿这些生长了不知多少年的大树怎么样。 但有了光刃先行，实际上切面基本不可能在树木重心的垂线上，大风一吹，上面被切断的部分就摇摇晃晃地向着重心垂线所在的方向倒去。 实际上，夏多还是有些低估了精金射流光刃的威力，只要根据前方障碍物的数量，调整光刃前后的宽度，远比长方形的形态更为高效。 最终，夏多塑造出的光刃形态有点像平躺着的波浪形条带，向前方的每一个波峰就对应着前方的每一个障碍物。 简直是将精金射流利用到极致。 当然，更极致的做法还是将每一点精金微粒都用在切割上，而不是浪费在空飞或者继续切割已经被切割的障碍物。 只不过这种做法一方面控制难度极大，以眼下夏多的能力，只能选择用效率换控制、换节约。 但这就违背了他这次亲自出手要效率的初衷了。 …… 接下来，短短小半天时间，夏多手里的精金粒就消耗了差不多三分之一，而他切割的森林面积也已达到了将近1000新亩，差不多就是一平方公里左右。 半空中，看着下方倒伏了一大片的森林，夏多心中再次坚定了魔法就是第一生产力的念头。 这才是他一个人，如果再多几个他，花个个把月时间，岂不是能把绿珠森林全部铲光了？ 注意到莱顿、杰夫等人已经在安排开拓部的工作小组开始切割搬运木材了，夏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次开始了光刃飞舞。 只不过，这一次光刃就不再是平躺着贴近地表飞行了，而是大体以竖直的形态，倒伏的树木中来回穿梭。 领地开拓许久，并不缺木材，实际上他这样切割也并不能将木材破坏到无法使用的地步，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法用于木工制作，也可以用来造纸或者做燃料。 但有了他的二次加工，开拓部的领民们就能节省大量人力，将这些节省下来的人力用于初步平整土地、制作木屋，想必从兰加斯平原来的新领民们很快就能拥有自己的新家了。 …… 时之塔脚下。 看着东北方向上开拓部热火朝天的工作场景，夏多心中满满的喜悦与欣慰，他回头问莱顿： “这片新地大概多久能收拾好？” “差不多三四天吧！” “这么快？！” 尽管夏多知道领地上不缺人力，但效率高低和人力多少并没有绝对的因果关系。 一平方公里土地的初步清理，就算是在地球上，有着各种工程机械，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能清理掉。 要知道这片土地原本是森林，除了大量的树木，也有着不少盘根错节的粗壮藤蔓，乃至石块、石丘。 就算经过了精金射流光刃的简单切割，想要完全清理掉，也是一项浩大工程。 特别是如今领地的人力就真的只是人力，而没有各种高效的工程机械，夏多很好奇莱顿是怎么说出三四天这个数字的。 “是啊，怎么可能这么快！”妮雅这时候也感到难以置信。 “领主大人，妮雅夫人，刚开始我在听到这个时间的时候，我也不太相信，但在听了开拓部的解释后，我觉得这个时间还是有可能实现的。” “开拓部怎么说的？” “他们说现在这片新地的木材可以直接用作新领民的家园建设，房屋、家具、栅栏，以及冬天的燃料，差不多能消耗掉大半，而那些石块则可以用于铺路。” 说着，莱顿看了一眼了东北方向，继续解释道：“其实现在在那片新地的人并不只有开拓部，后勤部的人也在，双方配合行动，效率很高。” 原来如此！ 听完莱顿的解释，妮雅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但夏多却完全相信了，他说的是收拾这片土地，并不是要将这片土地上的杂物全部清理出去。 实际上，那些杂物绝大部分都可以用在之后的建设中。 这个道理，夏多其实是明白的，只是因为之前的领地开拓是先建了居住地，后续开拓的土地上的杂物就都被清理掉了，他才有这样的思维定势。 实际上，现在这批新领民大部分都还没有自己的住处呢！ 如果不充分利用就近的材料，岂不是要浪费很多人力物力！ 第1468章 领民融合、命运之网 莱顿说的三四天其实并不包括为全部新领民建设家园所需要的时间，但即便如此，这等效率放在整个耐色瑞尔，乃至整个北地来说，也称得上“极速”了。 考虑到暂停了开拓的领地，人力是如此充沛，后续的建设工作想必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果然，在夏多询问后，莱顿又给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期限—— “最多一个月，所有新领民都能拥有自己的房屋！” 尽管这个时间在夏多看来已经很快了，毕竟涉及到数万人的居住问题，不是小事情，但他还是提出了更高的期望：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更早，一个月时间恐怕冬天已经来临了，接下来的时间里，我要你着重盯着这块，想办法在寒冬降临前完成！” “是！” 莱顿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注意到莱顿面带隐忧，夏多给他支了一招，“新家园是为这些来自灰鹰部落的新领民建造的，在不影响开拓部、后勤部工作效率的前提下，多组建一些以兰加斯人为主的工作小组。 “兰加斯人精于捕猎、采集，乃至战斗，手脚、头脑并不比耐色人差，只是缺了一些经验，让开拓部、后勤部的人耐心些，只要认真教，我相信他们很快就能收获一批精明能干的熟练工！” 这其实也是促进新老领民的融合，原本就是文化习俗截然不同的两个民族，如果再不用相同的工作使他们交流、融合起来，夏多担心这种割裂感会一直延续下去。 而接下来，寒冬降临，夏多已经为莱顿的执政团队准备好了“新生活运动”的相关主张、思想、指示，确保不浪费一季寒冬。 …… 处理完了领地事宜，夏多当然不能忘记自己再过两天就要出发前往阿考拉，星质投影这个法术对他而言虽然没有太大难度，但也还是需要多费点心思去学、去练的！ 不过在返回时之塔之前，夏多又飞到了北方，将【大夏-萨维尔领通道】为打通的那部分森林，也从贴近地面的位置切割了一遍。 之前剩下的一点精金粒总不能还带回去吧！ 不过那边树木的简单切割，夏多就没有再做了，一方面之前准备的精金粒用完了，另一方面那边的工作并不是那么急迫，帮一手就好了，哪怕事事都由他来做呢！ …… 回到时之塔后，没有了琐事烦扰，夏多全心投入到星质投影的学习中去，短短两天时间，很快就如流水般一去不回。 位面探索层。 夏多暂停了这边的所有探索工作，当然这里一直没什么人，主要就是德瓦恩的星界法师工作日常。 此时，投影大厅内已经被提前放置了一张床，虽然是投影到星界，但最终还是会回返主位面，因而整个过程并非一瞬间完成，而是会持续相当一段时间。 特别是阿考拉那边，夏多还不确定阿考拉冕王到底选择哪种延寿方式，事实上他已经做好了持久作战的准备。 本体放在时之塔固然没有安全上的隐患，但能躺在床上，谁愿意躺在地上呢！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无论有谁来找、无论是什么理由，你哪里都不要去，照顾好我的身体，等我回来！” 虽然夏多很相信伊奥勒姆，但毕竟人心隔肚皮，要是萨维尔将妮雅骗出去，然后闯进时之塔来杀他本体，那这种死法可真够憋屈的！ 真要是死在了最安全的地方，夏多死都不会瞑目的！ …… 交代完一些“身后事”，夏多和妮雅拥抱了一下，便躺到了床上，随后默默施法。 当法术完成的一瞬间，他的意识从身体中迅速抽离出去，向着无穷高处快速升去。 宛如科幻电影中飞船跃迁的场景再次出现，短短几个刹那后，夏多便再次来到了那片已经不算陌生的银色虚空。 稍微收敛心绪，抚平周围已有激荡趋势的星界之风，夏多迅速检查了一遍随身携带的魔法物品。 因为提前有了准备，他这次携带的物品物品通通都是具备【转化星质】特性的，有新法袍、新戒指、新权杖。 当然也少不了不需要额外准备本身就十分强大且能够转化星质的【艾恩石】。 这类能够转化星质的魔法物品，能够在星界发挥出与主位面几乎无疑的效果，同时当他的星质体返回主位面后，这些魔法物品更是与它们的本体无异。 妥妥的居家旅行必备好物！ 检查完随身物品后，夏多则开始施法搜索阿考拉接引法阵的信号，这一步他做得相当轻松。 由于星界特殊的时间特性，他此时无论在这里消耗多少时间，对于主位面而言都毫无意义。 事实上，他需要搜索的信号也绝非某个单一信号，而是从他出发的那一刻起，衍生到无穷远未来的漫长信号。 如果阿考拉能够无限期维护接引法阵的话！ 这就与永恒圣灵的降临十分相似了，只要夏多愿意，他完全可以偷渡到未来某一时刻。 只不过对他而言，如果不能亲自参与到创造文明的过程中，这种偷渡毫无意义。 更何况，少了他的引导、支持，魔法文明能不能正常发展还是一个问题呢！ 或许偷渡到的未来是一个没有任何熟人、没有任何熟悉痕迹的“新”世界呢！ 那样的未来并不是夏多想要的。 …… 没过多久，夏多就搜索到了具有某种实现约定的特征的接引信号，而这信号似乎和他事先设想的还有所区别。 这信号确实有着特定的端点，但另一端却不是他预想的如同射线一般无限延长，而是如同扇面一样，从端点处不断向外扩张。 这意味着未来并非一条确定的线，而是由无数可能编织成的命运之网！ “看来我还是想差了！”夏多喃喃道。 尽管他现在仍然可以降临到某一时刻的未来，但距离他出发的时间越远，未来就越不确定，与他之前亲历的时空的差别就越大。 意识到未来无限，夏多就更不愿意降临到未来了。 鬼知道降临过去会不会出现诸神灭世的场景，虽然可能性不大，但确实有可能，还是老老实实什么时候来，就回什么时候去比较好。 这样至少在心理上，未来还是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上的，而不是因为某个奇葩事件变得面无全非。 第1469章 无尽长廊、实时渲染 夏多简单地回忆了一下是否还有什么遗漏，确认一切准备妥当后，他便毫不迟疑地回应了最初时刻的接引信号。 接下来的过程就像是之前投射到星界的逆过程，夏多的意识从无限高远处陡然降临到一个确切的坐标。 短暂的目眩后，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这具身体与刚刚在星界时有了一丝奇妙的变化，还来不及细想，就听到一个温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阁下就是夏多特使吧，我王已经等候多时了！” 夏多这才注意到此时自己所处的环境，明显是在某个建筑物内部，周围的墙壁上，脚下的地面上，无不散发着魔法的辉光。 特别是脚下，一个巨大的法阵，正持续不断地朝着未知方向传递出深入魔网深层的神秘信号。 而刚刚说话的精灵正执礼默默注视着他，眼神平静却也不失尊重，夏多从对方的穿着打扮看出，这应该是一位宫廷女官，或许还拥有外人难以想象的权力呢！ 毕竟，自己此番到来应该是一件隐秘之事，对方能够知晓此事，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带我去见你们的王吧！” “是，请跟我来。” …… 从秘仪室往外是一段长长的过道，夏多跟在精灵女官身后一路向前，这过道上方映着星空，两侧则画着长幅的史诗壁画，似乎是在讲述阿考拉的诞生渊源。 过道虽然漫长，但有这些壁画看看，倒也不觉得无趣，只是这样一直走着，夏多很快就意识到不对。 首先，过道的两侧没有任何出口，就像是一条漫长的沟渠，这就很怪了，谁会专门建造这样一条过道呢？ 再者，这都走了快十分钟了，虽然壁画没有重复，但夏多的步行速度并不慢，特别是前面带路的是精灵，本就步态轻盈，十分钟足够他们走上一千米了。 精灵城市或许会有一千米长的街道，但室内或者地下过道建这么长的，夏多还从来没见过。 或许阿考拉有些特殊，但夏多却更倾向于这里并非真实的场景。 或许过道上方映着的星空只是一个遮眼法，让他只以为星空是幻景，而不会想到这里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幻景，甚至包括前面带路的精灵女官。 这般想着，夏多脚步不停，暗地里却已经在思考对策了，他倒是不担心阿考拉搞什么阴谋对付他，大不了放弃这次的任务就好，反正吃亏的也不是他自己。 他只是觉得阿考拉冕王都快死了，还用这种手段来试探他，或者说考验他，难道就不怕浪费时间而使得最终错过了延寿时机吗？ 或许对方早就已经决定好了要采用精灵心脏的那套方案！ 夏多不无恶意地猜测着。 很快，他就发现了场景中的破绽，星空幻景出现了重复，或许也不能说是破绽，如果这里是真实的，只有星空才是幻景，那就是正常情况。 但如果这里都是幻景，却又能让他感到如此的真实，那么其中的幻术必定深刻混淆了自己的感知，乃至意识。 夏多暗中施法为自己加持了一道心灵屏障，这个源自格瑞塔大法师的心灵防护法术消耗十分出色，但在这里，似乎并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周围的景象依旧是在这条上方映着星空的漫长过道内。 略一思考，夏多觉得阿考拉冕王就算是想要试探也不大可能真的影响他的意识，以施法者对自身意识的重视程度，这已经可以算作敌对行为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夏多对自己的意识有着远超普通施法者的掌控，他很清楚自己此时的意识并没有受到外界干扰。 如果真有那么强大的心灵法术，或许阿考拉冕王根本不需要到耐色瑞尔寻求救治方法，仅凭意志说不定就能自行延寿，又或者借体重生。 尽管很大程度上能够排除自己受到心灵法术的干扰，但夏多依然认为周围场景是真实的可能性极低。 而想要塑造出这样让他一个大奥术师都难以分辨的、几近真实，同时还能“实时渲染”的虚幻场景，或许只有迷锁才能做出来。 一般施法者恐怕很难掌控这样复杂的法术。 此念一出，夏多顿时有种痛扁阿考拉冕王的冲动，要是换个其他人来，说不定就要出洋相了。 但好在是自己！ 猜得此时可能有精灵或者干脆就是阿考拉冕王在观察自己，夏多也不掩饰，直接施展拜伦大师教授的【阿玛斯塔克里纳兹之眼】。 事实上，他早就不需要法术辅助，就能够自行调整视角从宏观角度观察魔网状态。 但既然精灵想看，那夏多就给他们看，就是不知道一会儿他们还能不能这么淡定了。 …… 宏观视角下，周围的魔网呈现出明显的人工编织痕迹，就像是一片冰冷的湖水中突然混入了一团热水。 或许仅凭肉眼难以察觉出其中的异样，可一旦有光线射入，冷热交替处光线的畸变现象就是最明显的分界线。 而魔网本身就像是一团自带光线的冷水，迷锁则是热水，或许时间久了，或者经过专门修饰，双方的界限会变得不那么明显。 但只要想发现，总会有办法发现。 而夏多恰恰就不缺这样的办法！ …… 确定自己已经身处迷锁之中，这才是第一步，毕竟阿考拉本身就被迷锁覆盖，夏多此行的目的地是阿考拉，周围有迷锁实属正常。 接下来就是确定周围场景的维系与迷锁细细相关。 这一步，对于夏多来说，也并不困难，甚至都不需要侵入迷锁权限，他仅仅只是暗暗拨弄周围魔网的第十层。 一般来说，迷锁建立的过程其实是在重构一片区域内的魔网，从浅到深，高明者会将正常魔网的大部分要素反馈都转嫁到迷锁体系中。 也就是说，原来在正常魔网环境中怎么施法，会出现什么效果，在迷锁中还和之前一样。 这或许有些反直觉，如果还和外面正常魔网环境一样，那要这迷锁有什么用？ 这其实很好理解，迷锁本质是在改变魔网，而魔网又有自动复原的趋势，那么大范围的改动，如果不符合客观的能量流转规律，那迷锁根本不可能建成。 第1470章 破解之道、牺牲亲子 另外就是考虑到生活在迷锁范围内的施法者，如果内外施法体系不一，万一有一天迷锁消失，岂不是连适应的机会都不会有。 因而越是高明的迷锁，往往与正常的魔网环境就越是相似、越是融洽，但这并不意味着迷锁功能的缺失。 正相反，这类迷锁往往拥有更复杂、更强大的功能。 只不过，凡是改变必有痕迹，夏多此刻所处的迷锁毫无疑问是他见过的迷锁中能够排在前列的，但有些类似于“基础设施”性质的改变依然很难隐藏。 当他尝试过魔网第十层的几个特定要素后，真相立刻浮出水面！ 这几个特定要素就算是在精灵社会中也称得上隐秘，直指迷锁难以隐藏的基础，一经使出立刻就能发现其与外界正常魔网环境的施法反馈相左。 根据其中的差异，夏多甚至能推断出迷锁在这片区域的部分功能、属性，而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 几番尝试下来，夏多很快就试探出这片过道场景的真实属性，借用试探过程中破解出的一个开放借口，他直接关闭了周围时刻渲染的拟真幻景。 过道还是那个过道，但前面不远处就是过道的尽头，两侧的墙壁上依然有这精美的壁画，但却简略许多。 而原本上方映着的星空，则变成了装饰繁复的穹顶，与周围的墙壁连成一体，这才是真实的过道场景。 当然，有一点夏多却是猜错了，那就是前面带路的精灵女官并非幻象，而是真实存在的。 刚刚场景突然变换时，他专门留意到，那位精灵女官还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如果是幻象的话，恐怕演不出那么真实的应激反应。 当然，对方很快就恢复过来了，继续镇定自若地往前带路。 揭开幻象后的过道并不长，跟在精灵女官身后，夏多很快就来到了过道的尽头，这是一个较为朴素的小型会客室。 当然，精灵的朴素与现在的人类无关，尽管这间会客室就算是放在塞汶顿也称得上高档次了。 但对于一位前来为自己延寿的救命恩人，阿考拉冕王这番招待多少有些失礼。 考虑到隐秘的需要，夏多才没和他多计较，不然算上之前的试探，他铁定当场翻脸。 此时的会客室内，除了端坐主位疑似阿考拉冕王的中年精灵，边上还站着两个身着华服看似年轻的精灵。 其中一位夏多并不陌生，正是之前他在埃弗瑞斯卡见过的、代表阿考拉参加北地联盟成立仪式的阿考拉王子。 至于先前带来进来的精灵女官则摇动着曼妙的身姿转入会客室的另一个出口，很快消失不见，并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 …… “夏多见过阿考拉冕王，并代塞汶顿议会向您问好！” 夏多微微一礼，熟知精灵礼仪的他自然不会让精灵挑出什么毛病，却也在语调的顿挫中隐晦地表达出自己的不满。 这样的表达或许大部分掌握了精灵语的人类无法体会，但作为精灵本灵，会客室内的三个精灵，特别是夏多说话的对象——阿考拉冕王，不可能全然无感。 “夏多领主，还请原谅我方招待不周，实在是情况特殊。” 阿考拉一边言辞恳切地说着，一边还离开王座来到夏多近前，郑重地还了一礼，“也请代我向塞汶顿议会的七位问好！” 说完才重新回到王座，并招呼夏多坐下，继续说道：“早知道来的是夏多领主，当初我就该亲自前往埃弗瑞斯卡了。” 夏多当然不信对方这种浮于表面的客套话，如果当初伊奥勒姆不也去了埃弗瑞斯卡吗？难道伊奥勒姆没有延寿秘法吗？ “我也有些遗憾没能和阿考拉冕王早日会面，这次来除了递交国书，还应冕王次子之请参知机要。” 延寿一事就算在密室内，也不方便提及，这要是大大咧咧说出来，阿考拉冕王多没面子啊！ 精灵就好这一口，夏多也并不在意，事实上他这次过来在塞汶顿议会那边的任务记录就是“参知机要”。 双方心照不宣吧！ …… 递交国书后，阿考拉冕王为夏多介绍了会客室另外的那两个精灵，除了夏多早就知道的阿考拉王子福斯，另一位的身份也不简单—— 他是冕王的军事顾问兼军队统帅，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还是冕王的亲舅舅、高等法师艾斯比兰。 接下来就是正式商议延寿事宜了，夏多心中早有预感，但当冕王亲口说出选择迅捷方案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暗自长叹。 果然，还是选了这个啊！ “迅捷方案需要特殊的施法材料，冕王想必应该提前知晓了吧？” “我已尽知，但眼下国步艰难，阿考拉一国的命运全系于我身，如果选择更平和的方案，时间上恐怕是来不及了。” 说到动情处，阿考拉冕王眼中泪水簌簌直淌，而一旁的艾斯比兰也流露出伤感的情绪。 福斯王子则解释道：“这次自愿为国事献身的正是艾斯比兰顾问的亲子！” “……” 好家伙！一时间夏多也分辨不出这三个精灵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演技高明，但不管怎么说，阿考拉高层似乎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要牺牲一个年轻、健康的精灵了。 而且这个牺牲者还是一位高等法师的亲子！ 夏多除了感叹小国不易，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心脏一去身体各项机能会迅速下滑，就算有专精治愈、恢复的祭司守在旁边，也不一定能够保他性命。 更何况此事隐秘，精灵主神的祭司大都偏向于科曼索，就算在阿考拉能找出有这等本事的祭司，恐怕冕王也不敢用。 如果能早一点的话，夏多或许能救那个精灵一命，复活精灵他还办不到，但克隆一句精灵躯体用于延寿法术，却也不难。 只是这也需要时间，如果有充足时间的话，或许阿考拉冕王就不会选这套延寿方案了。 当然，现在这种情况下，那个精灵也不一定真的会死，或许阿考拉这边有什么秘法能够救治或者暂时保留生机。 但不管怎么说，这种牺牲是本不该发生的。 尽管这种事并不是发生在自己熟悉的人身上，但同属智慧生灵，夏多对这种弱小时的无力感还是深有感触的。 第1471章 反悔、威胁 接下来阿考拉冕王和艾斯比兰顾问又尝试着向夏多打听【极效长生术】的相关细节，但夏多都以老师的秘密为由敷衍过去了。 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延寿一事自然是刻不容缓，当双方话题将尽的时候，之前带夏多进来的那位精灵女官再次出现。 而她这次却带了一个精灵小孩来，看上去柔柔弱弱、懵懂无知，见此情景，夏多不禁暗自皱眉。 难道这就是艾斯比兰顾问的亲子？ 夏多向会客室内的三个精灵投去了疑惑的目光，这次依然是福斯王子出面解释，“他艾斯比兰顾问最小的孩子——戴尔！接下来就交给夏多领主了！” 什么叫交给我？ 夏多对于福斯王子的说法很是不满，难道还要让他亲手从这个名叫戴尔的小孩子胸腹剖出心脏来吗？ 难道耐色法师在精灵心中就是这样的形象吗？ 夏多正要质问，精灵女官已经缓缓退了出去，连同福斯王子、艾斯比兰顾问也都依次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阿考拉冕王坐下的王座后面，突然出现一个门户，露出了其中晦暗阴森的通道。 阿考拉冕王走下王座，将目光呆滞的戴尔抱起，甚至还亲热地揉了揉对方的脑袋，之后才对夏多说道： “夏多领主，这边请，等下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听到冕王这么说，夏多这才作罢，跟在对方身后，步入了王座之后的那条幽暗通道。 短暂的黑暗过后，就是一片光明。 这是一个与夏多最初降临时有些相似的秘仪室，一般是精灵法师进行法术研究的场所，类似于耐色法师的法术实验室。 其内部有着防护、隐匿、禁锢等设施。 进入到这里后，阿考拉冕王先是封闭了来时通道，接着又对戴尔施展了几个法术，然后将彻底陷入沉睡的小精灵放到秘仪室一角的实验台上。 看到这一幕，夏多内心隐隐感觉有些不舒服，而这时，阿考拉冕王才终于开口—— “夏多领主，如果此刻我想说我不想延寿了，你信吗？” “不想延寿了？为什么？” 夏多第一时间是对方恐怕又要演了，但说实话，以对方王者级别的演技，他一时间还真分不出这话的真假来。 对于夏多的疑惑，阿考拉冕王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前不久，科曼索冕王特使来到阿考拉，转呈了伊利瑟尔冕王关于理斯塔尔森林最终实现统一的构想。 “伊利瑟尔冕王提出，让他最年幼的孙子与我的一个孩子结合，其后代就是理斯塔尔森林无可辩驳的统治者说实话，我心动了！” “这——” 一时间，夏多说不出话来，但他也知道阿考拉冕王既然这么说了，就说明之前应该是拒绝了科曼索。 不然的话，他还真想拔腿就跑。 与此同时，阿考拉冕王的话还在继续，“但这件事并不是我心动就能决定的，国内有着普遍的反对声音，你知道态度最为决绝的是谁吗？” “艾斯比兰顾问？”夏多试探性地说了一个名字。 连亲子都舍出去了，还不够决绝吗？果然，阿考拉冕王肯定了夏多的猜测，并说：“艾斯比兰舅舅提出三点反对意见。 “一个是，科曼索存在的基础是神剑试炼，即便是冕王后代也不一定能够成功通过，而且初代冕王从千年前存在至今，未来还不知道要存在多久，一旦合并，未来阿考拉或许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第二，伊利瑟尔态度转变太过轻易，就算他真的转变了，他那些原本的支持者，还会继续支持他吗？如果不能得到广泛的支持，那所谓的‘五族平等共荣’，也仅仅只是一句口号，阿考拉加入其中，最终也只能泯然于众。 “最后就是北地联盟的看法了，当然主要是耐色瑞尔和伊尔法朗，可以预见，这两方绝不会让理斯塔尔森林轻易实现统一。 “最终我被艾斯比兰舅舅说服了，拒绝了科曼索，但其实艾斯比兰舅舅执着的始终是我等上位家族一家一姓的传承与壮大，于阿考拉人民又有多少益处呢？ “科曼索国内或许还存在种种不足，但阿考拉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加入科曼索，对于人民来说，或许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一听这话，夏多顿时就感觉头皮发麻，再看周围灵光熠熠的秘仪室，他瞬间就没了之前那种淡定视之的态度。 “难道自己要成为阿考拉加入科曼索的投名状？” 夏多心中警铃大作，看向阿考拉冕王的眼神也从刚刚疑惑变成现在的警惕，他已经做好了随时撤离的打算。 当然，现在情况还没有发展到最坏的程度，他还想听听对方到底想说什么，如果真要敌对，难不成反派真就天生话多？ “所以冕王这是想加入科曼索了？”夏多试探性地问道。 “当然不，只是有感而发罢了，作为纯金日冕的一家之长，我怎么可能不为家族后辈考虑呢！但是——” 说到这里，阿考拉冕王话锋一转，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戴尔也算是我的后辈，我是不可能用他的性命来换取我自己的存活的。 “我相信伊奥勒姆大师必定有更高明的延寿法术，能够在明年之前为我延寿，如果不能的话，我相信科曼索也应该不至于太过苛待我的家族。” 嗯？ 夏多眼睛微微眯起，但依旧有危险的光芒从中射出，此时他并不仅仅只是代表自己，更代表塞汶顿议会，代表耐色瑞尔，代表北地的五常之一。 阿考拉不过是一蕞尔小国，哪里来的底气威胁自己？ “冕王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是的，我很清楚，我知道这会触怒使者，更会使得贵国不满，但这已经是我唯一的选择了。” 阿考拉冕王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让夏多是有气也没处撒，还能怎么样呢？对方都要死了，只是为了后辈着想才设法与周边的大国周旋。 投靠谁不是投靠呢？更何况科曼索还有着天然的同种族加成。 第1472章 暂时返回、克隆容器 原本夏多以为这趟阿考拉之行只是一次简单的任务，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等变故。 虽说两国之间已经签了近似于附庸的一致行动协议，但在很多情况下，协议这种东西不就是用来撕毁的吗？ 如果阿考拉转头投向科曼索，难道科曼索不会出面维护吗？ 更何况，连国家都没了，以国家的名义签署的协议又能有多少实际效力呢？ 而更进一步，夏多还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即便他现在想办法为对方延长了寿命，对方会不会仍然投向科曼索呢？ 与其时时刻刻被科曼索盯着，直接投靠或许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站在夏多的角度来看，阿考拉与科曼索合并后，那些上位家族的利益并不会损失多少，甚至还因为有了更大的发展空间而有所增加呢！ 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心态上的吧！ 在阿考拉，原本什么都由自己说了算，到了科曼索，可能就要沦为二流了，这种落差，在精灵的感受中会格外敏感。 但也不是绝对无法接受。 一时间，夏多倒有些难以决定了，因为他是真的有不需要心脏的速成方案，尽管还未经验证过，但此时距离年底还有差不多一个月时间，应该足够用来验证了。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年底前实施也不是不可能。 但如果阿考拉冕王只是“诈降”，那他这番努力岂不是白费了，他原本还想着早点回去搞独立奥火装置呢！ “这件事超出我的权限范围，我需要与塞汶顿议会取得联系！” 说完，夏多便当着阿考拉冕王的面解除了星质投影，只一瞬间，他的意识就像是一根被拉长到极限的橡皮筋，骤然收缩。 经由星界，迅速回到了时之塔的本体之中。 …… 时之塔。 夏多睁开眼，妮雅已经不在身边，周围只有密集如网的防护魔法恒久不变地守护着他，但还没等他从床上坐起，投影大厅灵光一闪。 妮雅来了，带着一丝欣喜、一丝惊讶，“你不是说可能要好几天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出了点意外，我需要和伊奥勒姆老师商量一下。” 听到意外，妮雅立刻关心地问道：“什么意外？你有没有受伤？” “不是你想的那种意外，我也没有受伤。” 对于妮雅的关心，夏多很是受用，他一边和妮雅解释阿考拉那边发生的事，一边将这件事通知了伊奥勒姆。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结果了。 当然，夏多也不是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干等着，根据他的推测，七塔那边很有可能答应阿考拉冕王的要求，因而他准备完善一下自己之前根据【极效长生术】手册想到的替代方案，以便七塔询问的时候言之有物。 事情只办了一半，夏多当然是不怎么甘心的，如今这里面又多了一层风险，如果未来阿考拉“背叛”，那他或许也要为此背锅。 不过未来之事谁又能真正说得准呢，做好当下自己应该做的、能够做的，那就足够了，未来就交给未来好了。 …… 时之塔七层。 某个极少被启用的实验室内，明光骤现，随后魔网震荡，夏多悄然出现，望着边上靠近墙壁的那一排十二个圆柱形水晶容器，一时陷入了沉思。 当初从【投影位面·帝国遗民】返回后，他就着手布置了这个克隆实验室，一直到现在，第一批克隆体经过将近半年时间的成长，已经接近成熟。 这十二个圆柱形水晶容器中，每一个里面都有一具和夏多十二三岁时完全一样的年轻躯体，微闭双目、四肢放松，在元素之水中静静地悬浮着。 自己看自己，而且还是年轻时的自己，真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再一想到，一会儿可能要亲手了解自己，夏多心中顿时又泛起一阵恶心，忍不住“噫——”了一声。 随手关掉其中一个容器的能量供给，原本还泛着七彩光芒的元素之水很快就变得清澈纯粹，就像是纯水一样。 事实上，那就是纯水！ 就算是掌握了成熟人体克隆技术的帝国遗民，也很难直接创造出一具功能完善的躯体，必须以事先保存的血液为基，使其不断增殖、演化。 从胚胎到婴儿，逐步成长。 这里面最核心的技术就是让血液增殖、演化的【克隆术】了，而与之配套的元素之水，就只是普通纯净水经过四元素、正负能量调和而成，作为克隆对象持续成长的能量来源。 撤去了培养容器的能量供给，其上恒定的克隆法术依然能够生效，但也仅限于维持躯体的正常成长，而无法使其快速成长。 也就是说，想要获得一具成年躯体，至少就需要十几年，期间但凡有点意外，就要从头再来。 哪个正常法师接受得了这种速度！ 夏多当然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元素之水辅助加速，不然真等到要复活的时候，克隆体还是胚胎或者婴儿，那多搞笑。 …… 元素之水变成了普通纯水，也就失去了其中元素、能量存在时，与克隆法术相对应的、并且能够与躯体保持某种特殊共鸣状态的能量场域。 这使得被关掉能量供给的培养容器中的克隆体，像是突然失去了限制一样，不再保持静止悬浮状态了，在水中上下浮沉，场面一度十分诡异。 夏多赶紧收回不必要的联想，对着容器中的克隆体就是一发【汲取血液】。 不同于【寄魂护符】中近乎治疗法术的温和抽血，他现在施展的【汲取血液】是从伊奥勒姆那里获得的原版法术，只是稍加改动保留了血液。 法术的效果自然是相当理想，几乎一瞬间，培养容器中的克隆体整个人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 与此同时，一团嫣红的血液扭曲着各种怪异的形态，出现在夏多面前，夏多用一个与培养容器相似、但要稍小一些的水晶容器，将其收纳了起来。 人体其实并没有多少血液，以夏多这具十二三岁左右的克隆体为例，用法术全部抽光的话，也才不过三四千毫升。 夏多足足消耗了七八具克隆体，才勉强将容器装了一半，代价不可谓不大。 之后就是用血液代替心脏作为【极效长生术】替代施法要素的尝试了。 第1473章 一滴血、更高利益 血液和心脏，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在夏多看来，这两者都蕴含着一个生物最根源的特征。 用地球上的话来说，就是血液和心脏都是基因的载体，真正起作用的是基因，而不是载体。 当然，长生术的原理与克隆术并不相同，前者更侧重于构建一个基于某种生物的【长生之躯数据模型】，比克隆术要复杂很多。 从心脏推导出的模型，和血液推导出的模型，从实践的角度来看，应该是有所差别的。 但既然血液和心脏中都蕴含生物最根源的特征，那是否就说明理论上，可以由这种或许可以被称为“血脉”的根源特征，去构建基于这种生物的长生模型？ 理论上确实是可行的，退一步说，只要将血液通过克隆术培养成完整的身体，那不比心脏还多不少零件吗？ 只不过同一种族的单一个体，针对基于一个种族的长生模型，能够提供的修正作用有限。 这使得，这样特殊的长生术恐怕仅能用在血缘关系较近的个体上，而不具备某种意义上的“种族通用性”。 如果需要延寿的目标是人类的话，那伊奥勒姆已经提前做了大量准备工作，已经有一个相对可靠的人类版通用长生术了。 但阿考拉冕王很显然不是人类。 没法使用现成的法术，只能临时搞一个特殊版了。 而现在，摆在夏多面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如同仅利用血液就获得一个接近乃至超过心脏效果的长生模型。 这无关种族，只是前置步骤上的一个快捷方式。 如果能搞清楚这个的话，对于未来继续完善人类种族的长生模型也有着非同一般的积极意义。 到时候就不需要解刨尸体，或者长期追踪人体动态，仅仅只需要抽一滴血，就能够完成全部的数据采集。 这么一想，夏多的干劲又充足了许多，他不仅仅是为了眼下的特殊情况，更是为了未来魔法文明的长生大计！ …… 与此同时，塞汶顿，古斯塔夫高塔的常备会议室中，一场关于阿考拉变故的商议也正激烈地进行着。 再三从伊奥勒姆处确认了消息来源后，巴迪加尔的表情立刻变得异常精彩，得意之色几乎溢于言表。 不久前，耐色瑞尔与阿考拉签订共同防御协议以及一致行动协议一事，他一开始就不同意，怀疑其中有阴谋，但七塔决策并不会因为他一个人的反对而反对。 但现在，事实证明阿考拉果然不如他们之前表现出来的那么老实！ “霍恩，你现在有什么话说？” “我能有什么话说，当初我也没说阿考拉一定可信，只是那种稳赚不赔的协议放在面前，无论其中有什么阴谋，先签了再说，不签才是傻子！” “那你觉得现在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要么拖到明年看他们反不反悔，要么现在就答应他们的要求，除了这两个，你还有其他选择吗？” 看着霍恩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被对方连呛两次的巴迪加尔，脸上出现了明显的不悦表情。 但就在他即将爆发之前，从召集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兰德尔突然开口：“其实我们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答应对方！” “凭什么？” “很简单，当前的外部环境要求我们保持克制，又或者换你更容易理解的说法，现在的阿考拉还没有明显的背叛迹象，我们又何必将他们逼到科曼索那边呢？” 巴迪加尔沉默了，尽管理智上能够理解，但心态上却很难接受，“可如果对方一直这样的话，难道我们次次都要让步吗？就凭他们？” “是的，只要不涉及根本利益，我们次次都需要让步，这才符合我们在更大方向上的利益！当然，具体操作还需要视具体情况而定，肯定不可能无条件让步的。” 说到这里，兰德尔看了一眼其他人，又继续说道：“与其在这里讨论要不要答应对方的要求，还不如讨论一下答应他们的要求后，我们这边该提什么样的条件。” “我赞同兰德尔的说法。” “我也赞同。” …… 接连好几位大奥术师表态，巴迪加尔也只能勉强点了点头，这般情景几乎是上一次议事的翻版，只不过相比于上次，这一次他感觉自己更加憋屈。 但同时，他也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要让个人情绪影响了大局。 反复调节许久，他才让自己的心态重新恢复平静，参与到接下来的讨论当中。 “北地联盟要重新厘定北地诸国领地疆域划分问题，半个月后会有一次不公开协商，最好让阿考拉在协商前公开表态支持我们。” “这种不痛不痒甚至可以说与他们毫无关系的条件，他们怎么可能拒绝，这也太便宜他们了！要我说，就让他们开放迷锁权限，只要捏了他们的迷锁，不怕他们将来背弃协议。” “这种条件他们怎么可能答应，换做是你，你会答应吗？要我说还是让他们开放部分迷锁技术比较好，一方面伊尔法朗已经提供了部分给我们，不算什么禁忌，容易被他们接受，而另一方面，迷锁技术也确实是我们当前所需。” …… 向他人索要好处的讨论并不激烈，尽管有些人提出的要求会更偏向于自己所处利益集团，但总体而言，还是利于七塔、利于耐色瑞尔整体的。 片刻过后，七人就商量了一个大概出来，最后巴迪加尔还代表七塔向旁听的伊奥勒姆征询意见： “伊奥勒姆大师，对于我们的决定，您有什么补充吗？” “没有，我没什么要补充的。” 伊奥勒姆还是保持了他以及他前任的一贯作风，只要不涉及到根本利益，他对于七塔的决议一般不做任何评价。 当然，这才只是讨论阶段，七塔的这七位大奥术师还不能完全代表七塔这个庞大、纠结的利益集团，之后他们还需要在各自的内部进行讨论、协商、妥协。 最后还需要至少一次这样的最高层协商才能拿出最终的方案。 …… 第1474章 预感、劝阻 时之塔。 实验室内，夏多面带苦色地将身前已经变得有如豆腐渣的血液样本处理掉，他发现自己有些过于高估自己了。 哪怕取巧借用了克隆术在血液增殖、分化上的效果，在浪费近半血液后，也没能发现他想要的结果。 接来下，就算将这剩下一半的血液全都用掉，也不大可能出现什么质的变化，或许还是应该将目标放在用血液作为施法要素替代品的方向上。 由一滴血或者多点血检测出各种数据，固然前景美妙，但短时间内估计是很难有什么质的突破的。 意识到这一现实问题后，夏多也果断变得现实起来，不过剩下这一半血液如果用做施法要素替代物的话，估计也只够使用一次。 另外还有志愿者的问题，夏多不希望以自己为目标进行实验，毕竟长生术的使用是有上限的。 除了理论上的延寿上限，在实践层面，延寿次数也需要尽可能地少，一次延寿最好能够叠加更多的生命数据，不然的话，有可能影响下一次延寿的效果。 牺牲自己未来的延寿效果去为精灵买单，夏多觉得划不来，但如果用他的血去为其他人延寿的话，心理上他也很难接受。 就在他犹豫着是否重新收集血液进行实验的时候，塞汶顿那边终于来信了，这倒是让夏多暂时松了一口气。 尽管他很想拦下后续的任务，但这件事本身，说到底和他个人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这些烦心事应该让七塔来考虑才对！ 传讯的是伊奥勒姆，对方所说的事不出夏多的预料，七塔方面果然选择了答应阿考拉冕王的要求，但也有一些变化让夏多有些始料未及。 “老师你要亲自前往阿考拉？” “是的，只有我最了解长生术，其他人恐怕来不及在阿考拉冕王要求的明年之前为其延寿。” 一听这话，夏多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如果说没有这一出，阿考拉冕王的要求或许就是得寸进尺，但如果有了这一出，那阿考拉冕王的要求就更像是事先设计好的阴谋了。 精灵或许只是猜测，但夏多却很清楚伊奥勒姆对耐色瑞尔的重要性。 尽管现在没了他并不影响最终密瑟能核的诞生，但除了这些，作为维持各方面平衡的奥法联合会会长，伊奥勒姆的作用也很难被其他人所替代。 就算伊奥勒姆的亲自前往，也是使用星质投影，但星质投影并非万能，至少夏多就有好几种方式可以限制或者伤害到星质投影之躯。 如果精灵真有阴谋的话，或许会布下一个万无一失的陷阱，到时候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老师，这件事能不能缓一缓，你之前不是经常提到来自东方的威胁吗？那威胁会不会不是科曼索，而是阿考拉？又或者是科曼索暗中策划的这次阿考拉之行？” 阿考拉也在耐色瑞尔的东方，夏多这么解释也不是完全没有根据，更何况，预言、神启之类的感应本来就多少道理可讲，只要本人相信就行了。 听完夏多的劝阻，伊奥勒姆沉默了，就在夏多以为自己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的时候，伊奥勒姆的回复终于姗姗来迟—— “有些事是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必须要做的，这点相信你能理解！” 夏多当然能够理解，但从他的角度来看，眼前这种情况还远远没有达到需要伊奥勒姆主动牺牲的地步。 就算阿考拉最终倒下科曼索又能怎么样，作为人类国度，难道不应该早就做好与所有精灵国度为敌的准备吗？ 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或许在正常交往时不应该拿用色眼镜看待对方，但保底的预案总该有吧！ 难道耐色瑞尔能够存在至今，就全靠外部环境的照料，自身没有发挥出哪怕一丁点作用？ 夏多相信，短时间内就算是耐色瑞尔什么也不做，阿考拉也不可能单方面推翻两国正式签订的协议，时间拉长的话，谁先背约那还真不一定呢！ 在他看来，现在正是密瑟能核（独立奥火装置）研究的关键时刻，伊奥勒姆作为协调各方的关键人物，最好还是要镇之以静，以不变应万变。 这个时候，实在不应该冒险外出，而且还出去一段不断的时间。 就算伊奥勒姆本人亲自操作，不需要一个月那么久，但也不至于两三天就能完成，时间越长变数越大。 万一出点事，那就后悔莫及了。 七塔是知道密瑟能核项目存在的，理应知道伊奥勒姆的重要性，夏多不知道七塔方面有没有劝阻过伊奥勒姆，还是单纯简单地相信阿考拉那边没有问题，但他还是想要再劝一劝。 于是，夏多便将自己关于血液检测的设想告诉了伊奥勒姆，并提出自己已经在寻找血液代替心脏作为迅捷方案施法材料的可能性。 “你这个想法很好，等独立奥火装置的研究有所成就，我们或许可以新开一个课题。” “不，老师，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用血液替代心脏作为迅捷方案施法材料，虽然于长远的延寿可能不利，但用在精灵身上，我们需要管那么长远吗？要知道阿考拉冕王本来是活不过今年的，如果没有我们的话！” 夏多回复完，伊奥勒姆那边再次陷入沉默，而且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那次更久，久到夏多差点以为对方已经去了阿考拉。 但好在并没有。 “刚刚尝试了一下，用血液作为替代施法材料或许可行，你来塞汶顿，我们再讨论一下。” 收到消息，夏多知道伊奥勒姆暂时被他说动了，但具体还是要看接下来的实验结果。 接着，他和妮雅简单交代了一下，就带着之前实验剩下的一半克隆体血液出发了。 …… 塞汶顿，奥法联合会。 夏多刚走出传送间就收到了塔灵发来的传送请求，随口答应后，下一刻他就被传送到之前在奥法联合会从未见过的实验室中。 伊奥勒姆、布罗德、罗威，乃至博格思、奥尔松、加瓦尼等人都在，看到这一幕，夏多不禁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伊奥勒姆并非简单敷衍他，而是真的有在认真考虑他的替代方案。 第1475章 内自省、答应条件 “夏多，就等你了，关于血液替代方案，你再和布罗德他们解释一下。” “没问题。” 夏多一边留意实验室内的陈设布置，一边向众人解释，“我曾经获得过一个很神奇的法术，能够将部分活性血液增殖分化成长出与它本体完全的活物。 “简单来说，如果我有你们的新鲜血液，就能复制出另一个活生生的你们，相比于你们的本体，复制体就只差了灵魂。” “咦？这法术——如果将灵魂投影到复制体中，不就是类似于星质投影的血肉版本吗？” “布罗德不要多话，先听夏多说完。” 夏多看了一眼布罗德，对方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只是他的克隆体一个都没成熟，实验什么的自然是无从谈起了。 “也就是说，在理论上，单单血液就已经包含了一个生物躯体的全部信息，用来代替心脏，乃至其他更多组织都没有任何问题。 “现在这个血液替代心脏的迅捷延寿方案仅仅只是一个较浅层次的应用，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研究出来的。” 说完，夏多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克隆术学习卷轴，给在场的每个人都发了一份。 “这就是克隆术啊！如果被基兰高塔那帮人看到了，那还不乐疯了！”简单看了一下法术卷轴，布罗德忍不住调侃道。 但伊奥勒姆却提醒他，“这是夏多的法术，你们知道规则的，他不同意，你们不得外传。” “是，是，我们知道。”布罗德等人纷纷应是。 尽管夏多拿出克隆术就做好了会外流的准备，但伊奥勒姆这么说，他还是感到有些欣慰。 而且他也相信布罗德等人会遵守游戏规则，不然岂不是打了伊奥勒姆的脸。 …… 实验室内的众人都是耐色法师中的佼佼者，克隆术本身并不复杂，只是部分要素之前可能完全没有接触过，需要熟悉一下。 其实就算是夏多，拿到一个新法术，就算短时间内无法理解原理，施法本身还是不存在多少障碍的。 至于理解，那就在实验的过程中慢慢进行好了。 事实上，伊奥勒姆对这个临时研究项目的重视程度比夏多想象中的要高很多，除了将独立奥火装置项目组的原班人马都拉来了，更是在夏多到来前的那点时间里，安排好了实验素材。 就在众人表示已经对克隆术有所了解的时候，实验素材也适时送到了—— 四个年老佝偻的兽人，以及他们对应亲族的血液！ 夏多原本还想用自己的血液先顶一下的，没想到伊奥勒姆的效率这么多，至于用兽人，他也是没想到。 他原以为伊奥勒姆可能会选用更为熟悉的人类，先验证替代方案，没想到一上来就是异族。 夏多觉得如果不是精灵比较难得、也比较敏感的话，伊奥勒姆恐怕更愿意直接用精灵进行实验。 四个兽人都被法术禁锢住身体，无法动弹，只能通过眼神中表露出始终难以化开的仇恨、以及恐惧。 在与这四个兽人对视的时候，夏多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物伤其类的同情，倒不是他将自己代入到兽人视角当中。 而是他想到，如果未来有一个更强大的种族，认为人类的存在是非必要的，然后肆意杀戮人类，用人类进行各种实验。 那种情况是多难接受啊！ 落后就要挨打是无论放在那里都颠扑不破的道理！ 当然，无论夏多的感触有多深，这四个兽人都逃不过成为实验品的命运。 就算其最终活过了实验的全部阶段，甚至还因此恢复青春了，夏多相信，伊奥勒姆也不会让他们活着走出这个实验室。 事实上夏多还是有些过于乐观了，这几个兽人连实验的第一阶段“长生模型适用”都没撑过去。 当然，实验本身是没什么危险的，但这几个兽人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兽人萨满，不知怎么冲破了法术的禁锢，然后就被实验室内的防护措施杀死了。 虽然初期有些不顺，但在伊奥勒姆的安排下，接下来源源不断地有老兽人被送进实验室。 到最后，夏多都感觉有些麻木了，看待这些明显有着情绪反应的兽人，和看待一块烂木头也没多少区别。 …… 晚上的复盘讨论过后，夏多回到他在奥法联合会这边的住所，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仔细回味着今天一天自己心态的变化。 除了越发体会到生命的宝贵，也对这类淡漠生命的实验产生了警惕。 这一次，他没有等到第二天早上，而是在临睡前就重新梳理了一天的前部记忆，乃至全部的潜意识活动。 他觉得今天的这一系列实验对他造成的冲击很大，他需要重新审视今天发生的一切，以之前未受影响的存档人格来进行判断。 这一次的冥想训练持续了很久，一直到黎明时分，夏多才将将完成全部记忆、意识的判别与归档。 他并不是不允许自己的思维方式、人格构成发生变化，但他不允许变化发生在自己的掌控之外。 或者用更通俗的说法，夏多想要拥有更真实的自我，也敢于直面更真实的自我。 如今的他已经将家乡先贤所提出的“内自省”做到了极致，在这个神魔乱舞的魔法世界，或许自我才是他最能够把握的东西。 …… 第二天，实验继续。 由于经过了一晚上的间隔，实验素材的供给变得宽裕了许多，于是为了加快研究速度，伊奥勒姆便让众人分别进行实验，同时也提高了讨论会的频率。 当然，也是在这天，塞汶顿议会正式回应了阿考拉冕王的要求，除了答应提供更为温和的迅捷延寿方案外，还提出了十二项对等条件。 其中包括承认支持耐色瑞尔的领土疆域划分方案，进一步开放两国魔法交流、商业交流，开放迷锁部分技术等方面。 夏多作为还未卸任的秘密特使，对这些内容还是有知情权的，甚至他还第一时间知道了阿考拉那边的反应—— 除了开放迷锁技术方面的内容外，阿考拉对七塔提出的新条件几乎全盘接受了。 至于迷锁相关的内容，据说还在商谈，但这件事基本可以说就这么定下来了，如果没有发生什么重大意外的话。 第1476章 定向克隆、当你爸爸 而在另一边，夏多、伊奥勒姆这边关于用血液代替心脏的研究，进展得也相当顺利。 几乎是在耐色瑞尔和阿考拉正式签署新协议后的第二天，夏多这边的研究就取得了决定性的突破。 这其中夏多提供的克隆术发挥了几乎决定性的作用。 虽然众人在极效长生术的替代施法方面上没有什么质的突破，但关于克隆术，布罗德误打误撞研究出心脏的定向增殖、分化。 这样就有一个取巧的做法了，先用克隆术定向增殖、分化出心脏，然后再用心脏进行迅捷延寿方案。 而且经过多次实验的验证，在兽人身上，使用多个亲族混合血液定向增殖、分化出来的心脏比单一亲族血液克隆出来的心脏延寿效果更好。 甚至可以说已经接近人类长生之躯模型的效果。 这其实就是定制版兽人长生术了。 当然，换做精灵也是一样的，新方案并不寻求种族内的通用性，而只着重于有着部分数据支持的个体延寿，或者说它已经具备了亲族内的通用性。 虽然和真正种族通用法术的延寿上限不能比，但也比最初的用心脏代替施法要素的迅捷方案强上不少。 毕竟其涉及到的“精灵长生之躯数据模型”比单一心脏版本要健全不少。 …… 最后的讨论会上，伊奥勒姆神情比之前轻松不少，同时也提出一个新的问题：“现在实验虽然在兽人身上成功了，保险起见，最好还是要用精灵确认一下。” “那——老师，我现在就去找精灵？”布罗德第一时间响应。 “不用了，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 正说着话，萨维尔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夏多倒是没感到多少意外，在奥法联合会发布任务抓兽人，或许也能行，但效率就太不稳定了。 从之前实验室出现源源不断的兽人素材，夏多就猜到动手的可能是萨维尔。 不过，布罗德这时的表情就有些复杂了，萨维尔的存在对于在场的众人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也不难猜到。 但布罗德和萨维尔之间的关系有些狗血，简单来说，就是布罗德的母亲之前和萨维尔是一对，萨维尔失踪后才选了布罗德的父亲。 在塞汶顿这段时间，夏多几乎没听布罗德提起过萨维尔。 现在萨维尔突然出现，夏多看得出布罗德多少是有些意外、也是有些别扭的。 但好在萨维尔来得快，走得也快，只是留下几个禁锢了精灵的宝石就迅速消失了，之前送兽人的时候，萨维尔没有露面，这次亲自过来，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义。 …… 萨维尔离开后，包括博格思、奥尔松等人在内的众人都略带玩味地看着布罗德，就连布罗德名义上的学生加瓦尼，此时的嘴角也都噙着笑。 布罗德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气氛，连后续实验都不准备参加了，反正接下来就只是验证法术对精灵是否适用而已，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结果几乎是注定的。 “老师，我准备回领地看看，离开这么久，有些放心不下。” 这个借口找得有些烂，但伊奥勒姆却答应了下来，“休息一下也好，另外关于萨维尔，你也不必过于在意，只当是一个普通朋友就行了。” 本来还没什么，但一听到老师这话，布罗德立刻就绷不住了，大声说道：“我没有在意！” “是，是，我知道你不在意，先去休息吧！” 伊奥勒姆笑吟吟地说道，看他表情就像是在安慰孩子一样。 这让布罗德更加别扭了，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了实验室。 …… “萨维尔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太过草率，不应该与莉莉丝分开，异界归来后就一直想要寻求布罗德的谅解。” 布罗德离开后，伊奥勒姆简单地解释了一句，众人都默默地点了点头，唯有夏多从中感到了满满的狗血。 罗威等人或许不知道布罗德和萨维尔的真正关系，仅凭表面简单得出布罗德有可能是萨维尔之子的结论，但夏多却很清楚地知道—— 布罗德并不是萨维尔的孩子，而是萨维尔受神罚后，莉莉丝才接受了伊奥勒姆的另一个学生，之后才生下了布罗德。 这是伊奥勒姆亲口告诉夏多的，如果伊奥勒姆没骗他的话，这其中的事就太过狗血了，简直堪比他家乡的伦理苦情剧。 但电视剧夏多看得多了，现实中的这类情节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对于后续两人关系的发展，他还是有些莫名期待的，就像是在追剧一样。 …… 布罗德离开后，最后的验证实验，夏多也没有参加，现在时间还算充裕，他也准备回领地看看，权当休息一下。 实验交给博格思、奥尔松他们完全不会有任何问题。 而在另一边，伊奥勒姆领。 奥法神殿后面的一座特殊墓园中，伊奥勒姆死去的学生大都被葬在这里，往常这里只有在月亮节时才会有人过来追思祭奠，但如今月亮节刚过没多久，这里却接连出现了两个不速之客。 布罗德一来就看到萨维尔将一束花放到自己母亲的墓碑前，原本还很别扭的心理立刻就转化出无穷怒火，冲上前去，一把将萨维尔拉开。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和这里埋葬的人有什么关系？请你离开！” “布罗德，我都听老师说了，莉莉丝最后还是念着我的，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吧！” “……” 布罗德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但他的母亲却并未伤心太久，反而时常念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小时候的他可能还不太理解，但越长大，他就越恨那个人，恨那个人夺走了母亲的关注，甚至将自己父亲的死也归咎到对方身上。 这种念头一旦出现，就很容易生根发芽，再难摆脱。 如果萨维尔永远不回来，那倒也罢了，无论是仇恨还是偏见，最终都会烟消云散，但萨维尔回来了。 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 布罗德第一次见到萨维尔时，几乎难以控制住愤怒的情绪，即便经过老师的开导，知道了其中的原委，他对萨维尔也依然没有任何好感。 此刻，再见到对方出现在自己母亲的墓前，他就更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第1477章 反常表现、延寿开始 墓园中，布罗德与萨维尔的对峙并没有持续太久，最终还是以萨维尔的主动离开而结束。 而在另一边，塞汶顿。 基于定向克隆的迅捷延寿方案在精灵身上也得到了有效的验证，加上时间临近最后期限，阿考拉那边催得紧，夏多也再次回到时之塔，经由星界投影前往阿考拉。 …… 和上一次过来，夏多响应接引法阵降临的位置依然是之前的那个秘仪室，只不过外面的无尽长廊通道这一次就没有再开启了。 精灵女官直接将他带到了之前的会客室，会客室内依然是之前的那三个精灵——阿考拉冕王、冕王舅舅，以及福斯王子。 “夏多领主，临时替换新方案是你的主意吗？你知不知道如今的阿考拉正处在颠覆的边缘，你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夏多一到，迎接他的并不是预想中的感激，而是冕王舅舅、军事顾问、高等法师艾斯比兰的质问。 这让夏多不禁感到错愕，下意识地看向阿考拉冕王，当日之事只有他和阿考拉冕王在场，夏多自己肯定没有做过什么，那就只有阿考拉冕王了。 但此时的阿考拉冕王，眼中却没有了当日在密室中要求耐色瑞尔更换方案时的那般凌厉，反而有着浓浓的哀求意味。 而在艾斯比兰转头的瞬间，对方又重新恢复了威严的神情，似乎那点哀求眼神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顺着艾斯比兰的话质问道： “夏多领主，这次来难道又要提出什么非分的条件吗？” “我——” 夏多此时真想爆一句粗口，只是记忆中阿考拉冕王刚才那般哀求的眼神又是那么地清晰，这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不过在别人的地盘上争辩毫无意义，他只是简单陈述了自己的任务，而这一次他就不像上一次那样，为阿考拉留存颜面了： “我这次来是受塞汶顿议会委托为冕王施法延寿！” 听到这话，会客室内的三个精灵脸色都不太好看，艾斯比兰更是继续质疑道：“没有其他条件了吗？” “我的任务不包括那些。”夏多冷冷地说道。 “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新方案能来得及吗？确定有用吗？”艾斯比兰继续挑刺。 到这时，夏多也算是看出来了，耐色瑞尔与阿考拉的新协议都已经签好了，这家话也不知道是真不知情，还是装作不知情。 而且这家话似乎一直希望他使用之前的心脏方案，难道那个名叫“戴尔”的小精灵并不是对方的亲生儿子？ 一时间，夏多联想了很多，他隐隐感觉自己好像牵扯进了某个阴谋之中，但硬要说有什么不对，他也说不上来。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阿考拉冕王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只是对方却没有提前和他通过气，这让夏多有些恼火。 接下来，他也不再什么解释了，只是沉默着看着艾斯比兰的表演，以及阿考拉冕王的无动于衷。 到最后，还是福斯王子看不过去了，提了一句，“我们已经与耐色瑞尔签订了正式协议，相信他们不会欺骗我们。” 但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夏多还是觉得福斯王子可能也有些问题，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古今天下，岂有四十年太子乎！” 福斯王子又岂止当了四十年的“太子”，或许他并不希望阿考拉冕王继续活下去，只是限于当前形势才不得不支持为冕王延寿。 实际暗地里策划点什么阴谋，那完全有这种可能。 不过，夏多并不愿考虑水面以下的诸多暗流，字面上怎么说，他就怎么说，只要自己这边无懈可击，那最终还是要落在明面上的手段。 而阳谋最终还是要归结到自身的实力上，除非阿考拉完全投向科曼索，那他们内部的阴谋影响到耐色瑞尔的可能性还是不大的。 至于阿考拉是否会完全投向科曼索，甘愿当对方的踏脚石，夏多认为可能性不大，“宁为鸡首不为牛后”虽然是家乡的谚语，但说的却是人性。 而精灵，毫无疑问也算是广义上的“人”。 想到这，夏多不禁有些意兴阑珊，有了尽快完成任务回家的打算，于是他再次看向阿考拉冕王，直接说道：“还请冕王为我安排施法环境。” 语气中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阿考拉冕王这才制止了福斯王子与艾斯比兰的絮叨，随后吩咐福斯王子安排一次宫廷晚宴。 至于夏多则由之前的精灵女官带着，来到宴会必经的一条过道后的密室内，等待采集血液。 夏多的所有行动流程，除了需要保密的法术细节，其余都已经提前告知了阿考拉方面。 事实上，他这次任务的全部过程就是塞汶顿方面和阿考拉一同协商出来的，留给夏多自由发挥的空间并不多。 因此，才越发显得冕王舅舅的表现过于反常。 如果有问题，早在协商阶段就该提出来了，何必为难他这个任务的执行者呢！ …… 在密室等待的时间里，无论是冕王还是艾斯比兰顾问，又或者是福斯王子，都没有找过夏多。 就这样一直到晚上，精灵女官提醒夏多冕王的血亲即将经过，与此同时阿考拉冕王也来到了密室，夏多这才打起精神，准备施法。 首先就是血脉探知，这个法术必须有冕王在场才能施展，这个法术最初就是来自精灵，这次任务，阿考拉方面还特意提供了这个法术的精灵魔法版本。 与之前基兰高塔提供的耐色魔法翻译版还是有一定差别的，夏多作为施法者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翻译版省略了不少要素，仅能感知目标之间是否具有血缘关系。 而精灵原版，则更为全面，除了包含基兰高塔提供的翻译版全部功能外，还多了远距离搜索血脉近亲，以及感知血缘亲近程度的功能。 当然，夏多也并不认为耐色版本就一定比精灵版本更差，可能是基兰高塔当初只拿出了一个阉割版，其实他们自己还保存着完整版。 第1478章 贵圈真乱、塔里亚长老 另外，与基兰高塔提供的翻译版只能进行单人验证不同，阿考拉提供的精灵原版血脉探知，可以投射出一个无形的血脉感知场域，进行批量化验证。 阿考拉冕王出现在密室内就是作为血脉源头使用，要为他延寿，自然是要选与他血脉更为接近的年轻乃至幼年精灵。 搜寻近亲的过程中，阿考拉冕王也并没有离开，只是接下来的场面让密室内的两精灵一人类多少有些尴尬。 一个袖口明明绣着“纯金日冕”徽记的年轻精灵，却与以阿考拉冕王为血脉源头投射出去的血脉感知场域没有任何共鸣。 而另一个，明明身上有着其他家族印记的年轻精灵，却能够与血脉感知场域共鸣。 诸如此类现象，并不少见。 尽管夏多不想深究那些年轻精灵的身份，但奈何以他对精灵社会的了解，哪怕不刻意打听，也能从对方的衣着配饰上识别出一二。 这就有意思了，这阿考拉上层还真是会玩，而且似乎默契十足，着实让夏多大开了一番眼界。 在今天之前，他对精灵了解最深的就要数科曼索了，但科曼索也没这么会玩啊，这次阿考拉之行真的是刷新了他对精灵的认知。 当然，夏多也看到了之前见过的“戴尔”，与冕王确实有不算远的血缘关系，毕竟是舅舅的儿子嘛，就算差了几百岁，那也还是表兄弟。 不过这就排除戴尔不是艾斯比兰的猜测了，从血脉验证的结果来看，戴尔应该是艾斯比兰的儿子。 如果不是的话，那艾斯比兰与阿考拉冕王的关系就值得玩味了，至少也不会是舅侄了。 事实到底如何，夏多不想过多探究，他现在只想尽快完成任务走人。 至于收集血液，那就很简单了，在确定血脉亲疏后【汲取血液】就可以了，只要将法术效果降低，完全可以做到无感收集。 新方案对于单一个体需要采集的血液数量并不做过高的要求，差不多有就行了。 …… 等到所有宾客入场，阿考拉冕王也要离开了，冕王活不久的消息目前来说，还算是一个只有极少数高层才知道的秘密，这次晚宴冕王不能无故缺席。 而夏多则在精灵女官的带领下，来到另外一间秘仪室，和上一次准备施法的并不是同一间。 夏多一到，秘仪室中间的透明培育容器，仔细检查一番后，他亲自施法以刚刚收集到的混合血液为引，定向克隆等下为阿考拉冕王延寿所需的心脏素材。 当元素之水中出现了一团极似血液凝胶的物质后，夏多才算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不需要一刻不停地盯着了，只要保持克隆术的效力，偶尔看一下就可以了。 随着时间推移，在元素之中静静悬停的那团凝胶状物质，表面逐渐被一层乳白色的薄膜所包括，而内部也似乎出现了丝丝波动。 夏多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已经过了午夜，他估摸着至少需要等到下午，这颗集齐了冕王众多血亲特征的心脏才能“成熟”。 恰在这时，原本应该还在晚宴上的福斯王子，不知怎么溜到了这里，“夏多领主，父亲让我来问你，是否需要饮食、休息？” 事实上，不久前那位精灵女官就已经问过了，这一次夏多依然选择了拒绝，在知道阿考拉内部可能有问题的情况下，他自然不肯给自己留下任何破绽。 而且更关键的是，这具星质身躯虽然拟真度极高，也有饥饿感，但普通食物却很难满足，实际上，饥饿感是一回事，影响身体机能又是另外一回事。 夏多虽然感到了饥饿、口渴，但也仅仅只是感觉，他这具星质躯体还远远未到罢工的时候呢！ 再者，施法者更重要的是精神意志，在这副躯体下，他感觉自己就算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十天半个月不敢说，但至少两三天还是不成问题的。 “福斯王子，现在法术已经进行到关键时刻，我不能有一刻放松，相信你也不希望影响到冕王的延寿计划吧！” “当然不想，那这里就拜托夏多领主了，我先向父亲复命去了。” …… 福斯王子离开后，秘仪室内就再也没什么不相干的精灵过来了，一直到中午时分，阿考拉冕王才带着一脸倦色来到这里。 随行的还有冕王的军事顾问艾斯比兰，以及魔法顾问塔里亚。 塔里亚是一位已经显出老相的精灵长者，据阿考拉冕王介绍，这位不久前刚从精灵廷回来。 “尊敬的塔里亚长老，午安！” 对于这等半只脚已经踏入死亡之门的老怪物，夏多的姿态还是放得很低的，这种精灵眼中已经没有了个人的生死、得失，与凡尘俗世唯一的羁绊就是最后一股执念。 而他们的力量也不算强，或者说正常情况下，他们恐怕还打不过一个寻常的耐色法师。 可一旦拼起命来，那就可怕了，就算是多个高等法师围攻，也可能束手无策，因为人家是真不怕死。 夏多此前在埃弗瑞斯卡见到的那个乌维纶遗民就是最好的例子，正常情况下他根本不可能是科曼索冕王的对手，可一旦拼命，科曼索冕王只要不想一起死，那也真是毫无办法。 当然，那个乌维纶遗民并不处于寿命终点，实际还是能正常存活很久的，只是为了其余乌维纶遗民甘愿搏命、甘愿牺牲。 …… 塔里亚的突然到来，让夏多有些紧张，一时间也分不清这到底是阿考拉冕王有意示威，还是延寿之事被对方知道了，过来看看。 “夏多法师，我曾在科曼索尔远远地见过你的老师，现在看到你，我仿佛看到了那时的他。” 科曼索尔？见过伊奥勒姆？ 夏多稍加推算就知道那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毕竟据他所知伊奥勒姆只在年轻时才去过科曼索，那时耐色瑞尔与叶尔兰的关系正亲近着，与科曼索刚有接触，关系也还算良好。 对方那这说事，是在显摆自己几百年前就是高等法师了吗？还是说真的认为自己和年轻时的伊奥勒姆很像？ 但不管怎么说，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夏多谦逊地说道： “和老师相比，我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这既是指成就，也是指年纪，当然还隐隐表达了自己与伊奥勒姆一脉相承的对精灵的态度，相信这位睿智的精灵长者能够听懂。 第1479章 龙狂秘卷、末日天灾 塔里亚长老来得有些突兀，最终也并未停留多久，只是和夏多简单聊了几句便带着艾斯比兰离开了。 整个过程，艾斯比兰都没有说一句话，一直小心翼翼地侍立在塔里亚身边，由此也让夏多对塔里亚在阿考拉的地位有了一个更为深刻的认识。 等到秘仪室内就只剩下他和阿考拉冕王，夏多也不再掩饰心中的不满，冷冷地说道：“冕王现在应该可以给我一个解释了吧！” “夏多特使，用你做借口确实是我自作主张，很抱歉，但也请特使体量我的难处，身为王者，我不能表现出有一丝犹疑。” “呵呵！” 夏多摇了摇头，“冕王，我想听的可不是这个，这件事对我有不小的影响，难道冕王一句‘体量’就可以让我将这件事当做不存在吗？” “那夏多特使想要什么？”阿考拉冕王沉声道。 “我想要龙狂迷锁的传承秘卷！” 一听这话，阿考拉冕王脸上骤然变色，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说出了——“这不可能！” “这么说阿考拉是真的有龙狂迷锁的传承秘卷了？” 夏多笑吟吟地说道，他原本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一下子诈出真货来了，主位面或许会受到异位面神圣金龙帝国的威胁，有些事他必须提前做准备。 关于龙狂迷锁，其实他并没有能够从投影位面中得到具体的法术细节，但相关传说却也听到不少。 其中有种说法他比较在意，说是古代精灵法师其实是有龙狂秘卷传承下来的，科曼索就得到了一部分。 而在主位面，北地精灵诸国中能够控制巨龙、拥有龙骑兵的叶尔兰、科曼索，几乎可以确定拥有龙狂迷锁的传承了。 在此基础上，一些传承久远的精灵家族，或许也有着类似的底牌。 古代艾瑞凡达的瓦解，谁知道有多少传承流落出去，或许在当时并不起眼，但放在如今，可能就是不折不扣的大杀器。 …… “夏多特使从哪里知道阿考拉拥有龙狂秘卷的？” 意识到自己失言的阿考拉冕王很快就调整心态，试图从夏多这边问出真正的泄密渠道。 但夏多可不会告诉他，自己是在使诈，而是以保密为由岔开话题，继续索要龙狂秘卷。 而这一次，冷静下来的阿考拉冕王，就没再明言拒绝了，只是说：“龙狂迷锁涉及深远，传承秘卷我可以送给夏多特使，但特使你能够承受之后的一系列后果吗？” 阿考拉冕王话中有话，但对方既然已经松口，夏多倒也不急着一定要让对方站着这里就拿出秘卷，而是仔细询问其中的缘由： “什么后果？还请冕王详细说说！” 夏多的话让阿考拉冕王陷入了沉思，表情也一变再变，良久才长叹一声，说：“妄图掌控不属于自己的力量，自然要承受相应的反噬。 “龙狂迷锁具有极大的伟力，但任何与之接触的施法者都会受到【龙化诅咒】，哪怕仅仅只是瞬间的接触，其影响也足以深入灵魂！” “龙化诅咒？” 夏多反复念叨着这个词，在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词，但从语素分析，并不难推断出其相对准确的含义。 这应该是一种负面的魔法效果，能够使施法者从身体到灵魂不自觉地向着巨龙转化。 或许对有些人来说，这是好事，但对实际上将巨龙看做坐骑、野兽、牲畜的精灵来说，几乎无法接受。 难怪要冠以诅咒之名了。 当然，龙化对于夏多来说，也是很难接受的，这又不像变形术那样可以随时解除，而且还不影响灵魂。 连灵魂都变了，那其承载的自我呢？会不会也随之改变了？ 夏多并不介意灵魂发生变化，就好像他并不介意身体发生变化一样，那都只是自我的承载物，只是紧密程度不同而已。 如果涉及到自我，那夏多是必须坚决反对的！ 夏多此前还从未听说过与龙狂迷锁接触会感染诅咒，只知道科曼索、叶尔兰能够通过龙狂迷锁控制巨龙。 有点像“只见贼吃肉、不见贼挨打”！ 想了想，他还是继续询问：“除了龙化诅咒，龙狂迷锁还有哪些隐患？” “光是这样的诅咒还不够吗？哦，我差点忘记你是人类了，但即便是人类，我也希望你能记住，弑王星并非虚幻的星辰投影，而是一颗真实的星辰，你可以利用迷锁的力量，但千万不要试图改变它，甚至是破坏它，因为迷锁一旦彻底损毁，弑王星将降临大地，届时别说是北地，就算是整个主位面都将面临毁灭的命运！” 说到最后，阿考拉冕王脸上已经出现了莫名的恐慌、惊惧的严肃表情，原本这副表情出现在一个精灵的脸上，多少会让人忍不住嘲笑，但现在，夏多怎么也笑不出来。 不止笑不出来，他甚至都感觉背后有些凉意，从阿考拉冕王最后的话中，夏多能够感受到那种莫名渗人的恐慌气息。 如果弑王星是真实的星辰，掉到地上来岂不是天地大冲撞！ 另外，“真实星辰”到底是什么东西，和地球上的星球类似？还是另外一种魔法世界本土化的特殊天体？与位面的关系是什么样？ 存在于位面内，还是位面外？ 这些问题，夏多都没有答案，这让他更觉恐慌，远的神圣金龙帝国还没个准信，近的是弑王星降临大地已经是一个切切实实的危机了。 迷锁并不能永恒存在，更何况龙狂迷锁本就年久失修，要说明天就彻底崩溃，那也不是没可能。 如果仅仅只是大量物质从天上掉下来，那对施法者而言，倒也不算什么难以抵挡的大灾难。 最怕的就是掉下来的东西有着某种未知的强大特性，牵连甚广，那样的话，就算逃到异位面，也不见得就能真正躲过去。 “弑王星末日的存在还有谁知道？” “没什么意外的话，看过龙狂秘卷的应该都知道！” “……” 夏多顿时无语，直到现在他才知道精灵竟然还拥有这样的大杀器！ 第1480章 解读秘卷、诅咒由来 这简直比核武器还来得劲爆。 至少核武器还有工业基础、原材料等方面的限制，但这弑王星末日天灾，就只是一段信息。 只要掌握了破坏龙狂迷锁的方法，岂不是随时随地都捏着主位面所有活物的命根子？ 但仔细琢磨了一下，夏多觉得利用弑王星发动末日天灾的门槛也不会很低，否则过去那么多年，早该有一些心理变态的恐怖分子找到机会毁灭世界了！ 现在还没有发生，总不至于是精灵国度社会氛围积极向上没有一个想要毁灭世界的恐怖分子吧？ 那就只能是执行门槛较高，才没有让恐怖分子找到机会。 夏多相信，如果卓尔知道怎么做且有能力那么做的话，在他们被放逐幽暗地域那么多年的时间里，早就将世界毁灭无数遍了。 …… 接下来，夏多又继续和阿考拉冕王聊了一会儿弑王星的传说，从对方口中，他知道了不少之前听都没听说过的信息，这一次就算拿不到龙狂迷锁的传承秘卷，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很快，时间来到了傍晚时分，定向克隆的心脏已经接近成熟，乳白色薄膜下，一颗拳头大小的心脏一收一缩，散发出强有力的信号。 “冕王，施法素材已经培育完成，接下来随时可以进行仪式。” “现在就可以吗？” “当然，不过我建议冕王最好还是先休息一下，保持更好的身体状态，有利于法术效果的充分发挥。” “好。不过，夏多特使需要休息吗？” “不用，我的状态不影响施法，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冕王尽快将龙狂秘卷送来。” 阿考拉冕王闻言一愣，然后沉默着点了点头。 …… 阿考拉冕王立刻后，不一会儿，之前一直负责接待夏多的那个精灵女官便捧着一只秘匣来到了秘仪室内。 “夏多特使，这是我王让我转交给你的礼物。” “嗯。” 夏多随手接过秘匣，简单检查了一下，确定没问题才让女官离开，女官刚走他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秘匣。 里面的东西并不多，就只有四张古代精灵社会很常见、现在却多半失传的堰树叶纸张，看样子阿考拉冕王直接将秘卷原本拿出来了。 夏多脑海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也没细想，不管怎么说，到嘴的好处先吃了再说。 随手从秘匣中拿起一张堰树叶，仔细观察，这东西夏多在主位面还是第一次见到，而就算是在投影位面，也只见过一次。 这种特殊纸张一般是用于保存法术信息，或者某些隐秘信息，是古代精灵社会中非常正式的保存方法。 漫长岁月并没能夺取它的光彩，眯着眼，夏多能够清楚地看到树叶表面泛起的银色辉光。 这并非法术的效果，而是树叶本身的特性，遇火不焚、遇水不濡，哪怕不使用任何魔法，都能够保存上百年之久。 配合魔法，几乎可以说是保质期完全拉满了！ 辉光之下则是树叶的本体，其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复杂纹路，其中有树叶本身所具有的，也有记录信息的魔法所留，更有加密措施所留。 乍一看，就像是一个无比精致的工艺品，而不是一张具备温润如生触感的、由原生树叶加工而成的特殊纸张。 夏多反复观察多遍，确定这页特殊纸张上的加密体系并非他熟悉的任何一个，当然，除了破解加密也不是没有其他解读方式了。 一般来说，堰树叶纸张还有一个保底的解读方式，那就是用魔法火焰点燃，其中所具备的信息会在树叶特有的银色辉光中集中爆发出来。 如果运气好的话，能够捕捉到全部的信息，当然就算运气差，也差不到哪里去，总能捕捉到一些有用信息的。 事实上，制作堰树叶文书、留下信息本身就有着浓浓的传承意味，如果想要保密的话，那完全可以不留任何信息。 由此，夏多也是没有多少犹豫，当即就点燃了第一张堰树叶。 火光下，不管是树叶本身还是叶子上的秘文，全部化作一团扭曲的银色辉光，最终显现出一片文字。 虽然是古代精灵文字，与现代的文字略有差异，却也不难解读，特别是对夏多这样在投影位面中经历过古代精灵社会的人来说，更不会有多少困难。 “担忧更甚于恐惧？” 初步解读后，夏多发现这页纸张上保存的文字是一位古代精灵法师的遗作，对方临死前出于对龙狂迷锁崩溃的担忧制作了一批堰树叶文书用于传承。 这应该是一篇类似于综述性质的记录，其中就包含了正确的解读方式，如果只用保底解读方式的，会遗失部分用于补充迷锁细节的法术要素。 不过影响也不到，只要找到全部的传承，就算只用保底解读，也不会遗漏多少。 制作者是有冗余考虑的，而接下来，夏多就切切实实感受到冗余的“好处”！ 第二张使用正确的解读方式，最终也没能获得比第一张更多的信息，迷锁细节更是一点也没。 第三张也差不多，只是多了一些个人表达，似乎并不是同一位古代法师所制作。 而第四张，也就是阿考拉冕王送来的最后一张，夏多将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上面。 毕竟阿考拉冕王提到了龙化诅咒，而前面三张都没提到过，那就只能是第四张了呗。 要不就是阿考拉冕王还有所保留，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对方难道就不怕自己在接下来的延寿仪式中也有所保留吗？ 至少这四张要能覆盖对方之前所提到的那些信息吧！ 夏多期待着！ …… 第四张的解读比前三张要稍微复杂些，在上手后，夏多就意识到这张应该有货，果不其然，完全解除加密后。 树叶表面的银色纹路就几经游移，变成了一个个熟悉的古代精灵文字，其中还有部分涉及迷锁细节的纹路隐隐还凝聚着丝丝能量，仿佛将迷锁的部分特性投射了过来。 夏多快速阅读完毕，其中还是没有“龙化诅咒”的字眼，但这并不重要，因为不出意外的话，这页纸张应该就是“龙化诅咒”的由来。 诅咒一说并非阿考拉冕王从传承秘卷中知道的，而是从现实的案例中总结出来的！ 应该就是阿考拉历史上的某个或者说某些法师了！ 第1481章 延寿开始、信息交换 而这最后一张堰树叶文书中，恰好就记载了龙狂迷锁的一种操作方式，效果是放大或者减弱一定范围内的龙狂效果。 并且不限定使用时间，就算是现在弑王星隐没，迷锁效力大减，也依然可以使用。 只不过，使用者或许会遭受阿考拉冕王所说的“龙化诅咒”。 另外，这最后一份龙狂秘卷除了给出如何链接迷锁以及如何控制龙狂效果外，还提到了一段夏多认为非常重要的信息—— 想要链接使用龙狂迷锁，在哪儿都可以，但如果想要修改或者维护迷锁，就只能在一个特殊的要塞中才可以。 至于要塞的位置，很不巧地，应该就在下一份秘卷中。 而下一份秘卷，如果夏多没有猜错的话，恐怕连阿考拉冕王都不知道在哪儿！ 想要集齐一套龙狂秘卷，恐怕比登天还难呢！ 对于夏多来说，最大的难点就是不确定它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出现过完整版本，如果知道的话，或许可以利用投影位面将其具现出来。 …… 将剩下的三张，但其实只有两份的龙狂秘卷收好，夏多又整理了一下思路，觉得从主位面寻找剩下的秘卷有些不靠谱，还是得从投影位面找比较好。 再加上耐色卷轴，也就是精灵所说的【贝提斯秘卷】，夏多决定等接下来稍微空闲些，就要找机会前往投影位面了。 当然，在那之前必须将随身空间扩大到足够的地步，这一点在独立奥火装置即将投入实用的当下，几乎没有任何难度。 就是要等时间，现在实验型装置产出的奥能结晶大多都用来制备戴维弦了，剩不下多少能让夏多用来大肆扩大随身空间。 只要实用型独立奥火装置研发成功，那奥能对于夏多来说，真就和水差不多了，还不是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 稍稍乐观地畅想了一下未来的计划，夏多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秘仪室中央的培育容器中。 此时的定向克隆心脏已经完全成熟，即便没有配套的其他组织，也依然有力地搏动着，充满了生命气息。 透过容器、透过已经渐渐消去元素痕迹普通纯水，夏多仿佛看到了一个身体强健的年轻精灵，在随时准备牺牲。 接下来的时间，就在夏多观察施法素材、回忆施法步骤的过程中快速流逝了。 差不多到晚上，阿考拉冕王终于到了，精神饱满、体态矫健，看样子休息得不错。 “夏多特使，我已经休息好了，现在就开始吗？我要怎么做？” “现在就开始，冕王先将身上的魔法物品取下，然后躺在那边的塌上，心情保持平静即可。” 这些流程其实之前就有过协商、通知，阿考拉冕王也不疑其他，当即照做，将仅有的一件魔法配饰取下，就躺在了秘仪室一侧的简易床榻上。 “冕王，正式施法前，我需要将你的身体恢复到初始状态，不必惊慌，这都是正常流程。” “嗯，放手做吧！”阿考拉冕王回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这时候，反倒是夏多有些紧张起来，阿考拉冕王本身的状态并不好，毕竟是将死之精灵，全靠魔法撑着才活到了现在。 如将对方身上用以维生的魔法全部解除，那都不需要等到夏多施法失败，只要后面施法时间稍微长点，对方可能就要挂了。 夏多宁可对方死于自己的法术事故，也不希望在解除魔法后，对方立刻就挂了，那样的话，到显得他太过无用了。 当然，弄出法术事故那也是够没用的。 “开始了！” 夏多轻声提醒了一下，随后全情专注，半点也不愿分心，在逐次解除魔法的同时，也始终留意着对方的状态。 死不死的，那只是玩笑话，不管怎么说，夏多还是不希望看到最坏的结果出现的。 好在一切顺利，一直到所有魔法效果全都解除，阿考拉冕王也仅仅只是出现了一些呼吸急促的现象。 生命体征还是比较稳定的，夏多不敢耽搁，一招手，培养容器中的心脏从水中飞起，径直来到他的手边。 不过夏多并没有直接用手去接触心脏，而是双手虚托着使其悬浮在掌心上方，随后法术开始—— 这法术不同于一般法术需要完成全部的法术要素，构建出完整的法术源点，法术才会生效。 这个法术在施法开始的瞬间就会产生效果，并且随着施法进程持续变化，直到法术彻底完成的最后一刻，效果达到极致。 这类法术一般可以称为“仪式法术”或者“引导法术”。 【极效长生术】的作用目标不是心脏，而是需要延寿的目标，夏多此时的施法对象就是阿考拉冕王了。 从法术生效的那一刻起，大量魔网之弦汇聚到阿考拉冕王身上，与原本魔网之弦穿透身体所形成的那一套新系统互相交融着。 如果有事先准备好的【精灵长生之躯数据模型】，那自然可以代入其中，使得目标的身体向着长生之躯变化。 但夏多并没有那些，也来不及准备那些，那就只能用定向克隆的心脏作为特殊模板，代入其中，照样能够起到延寿效果。 当大量密集且具备某种自组织规律的魔网之弦，从阿考拉冕王身上延伸到定向克隆心脏素材上的时候，心脏也仿佛变成了一个魔网之弦吸引源。 将大量魔网之弦汇聚其中，也形成了一个相对独立的小系统。 与阿考拉冕王身体的大系统接连不断地交换着信息，这其中的过程，饶是夏多这个施法者，也不能完全理解。 当然，整体的理论他还是知道的。 只是这个本就比一般法术更为复杂的10环法术涉及到大量陌生法术要素单元，就这么点时间，夏多根本来不及全部理解透彻。 但不完全理解也并不影响施法，随着不同系统之间持续不断地信息交换，阿考拉冕王的身体也很快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首先就是脸部的皮肤明显变得红润紧致起来，衣服下夏多看不到，但也能猜出有了不小的变化。 而在法术开始的十分钟后，【还原】这一步骤在施法层面大致已经全部完成，接下来就是等待阿考拉冕王身体的完全反应。 在这一过程中，夏多仅需维持法术并不需要什么额外操作，相对而言就比较轻松了。 第1482章 激动落泪、法术完成 不过等待的过程就比较久了，差不多两三个小时，阿考拉冕王与定向克隆心脏素材之间的信息交换，才算走到了尾声，剩下的就只有涓涓细流。 虽然还可以再等下去，但夏多已经不想等了，这很显然就类似于边际效应，就算再等一整天，也不见得能有之前的十分钟有用。 这又不是为自己延寿，夏多当然没必要那么尽心尽力，能坚持到出现边际效用递减，他已经对得起自己的职责了。 换做其他人过来，还不一定愿意坚持这么久呢！ 而接下来的施法就不需要用到心脏了，夏多大致瞥了一眼，刚刚或自动或主动与大量魔网之弦链接，承载了大量能量流转的心脏，虽然外表依旧红润，但内里恐怕已经不是原样了。 夏多能够明显感到法师之手对其操控敏感度的下降，随手一甩，心脏掉在了秘仪室的地面上，烂成一团。 如果是法术开始前的话，就算用力多摔几下，也不至于这么烂。 尽管法术需要的是心脏的部分数据，但法术本身却会伤害到心脏，妥妥的一次性施法素材。 …… “冕王感觉身体状况如何？” “很好，我从来没感到这么轻松过，就好像回到了童年，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中！” 看着对方眼角溢出的丝丝泪水，夏多不禁有些同情对方，没有几百年的身心苦痛，也不至于在他一个外人面前表现得这样脆弱吧！ 法术继续，夏多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施法过程变得格外小心，行百里者半九十，要是在最后阶段失误了，那他可真是要气死了。 后续的施法更多是对身体状态的调理、稳固，对于这部分的法术细节，夏多理解得比较透彻。 随着法术持续进行，阿考拉冕王身体上方出现出现了由魔网之弦汇聚而出的虚拟身体，其一切反应无不与其本体相同。 特别是对魔网之弦变化的反馈。 这简直就是变化系法术的集大成者，接下来夏多的操作都是在这具虚拟身体上进行。 模拟各种状况用以测试身体的状态，并寻找其中的最理想状态，最后加以稳固、恒定。 这部分法术其实也可以单独拉出来用于调理身体，某种程度上也能达到变相延寿的效果。 只不过，就算调理再多，身体也还是会逐渐衰落，只有配合前面部分的“还原”才算是真正的长生。 调理过程所用的时间和之前差不多，也是两三个小时，不过因为是操作虚拟身体，容错率很高，夏多还是感觉比“还原”阶段轻松很多。 至于最后的稳固、恒定，既关键，也不关键。 如果仅仅针对延寿本身而言的话，调理完成勉强可以算是延寿完成了，因为这时候目标的寿命确确实实已经被延长了。 但这就好比，奥法神殿的【秘焰洗礼】以及光辉神殿的【复原洗礼】，确实可以返老还童，也可以延寿，但效果却十分有限。 恢复青春后，并不是以正常年轻状态慢慢成长，而是会加速生长，直至与洗礼前保持一致。 一般来说，能延长个十几年的寿命已经相当不错了。 在夏多看来，恢复青春有很多种方式，但能延缓衰老，才应该算是【极效长生术】的核心竞争力。 如果仅仅只是让躯体保持不变，那最极端的情况就是【静滞】效果了，身体完全不会苍老，但意识也会凝滞，相当于个体时间的停滞。 这显然不是延寿者的真实意图。 那就需要在保证躯体正常机能的情况下，还能延缓衰老，这就需要对人体有着十分深入的了解，才能做出针对性的改变。 在夏多的理解中，【极效长生术】仅仅只是改变了躯体的部分开放节点，就使得衰老延缓，简直就是天才之举。 一般来说，魔网之弦穿透人体形成的开放节点数量几乎可以说是无限个，变化系法术的关键就是找到对应的节点，并改变。 无论是加速，还是迟缓，又或者强壮、虚弱，甚至变成其他形态，都与那无数节点息息相关。 道理谁都知道，可关键是如何寻找对应的节点呢？ 这就需要大量的研究了，伊奥勒姆的极效长生术的稳固、恒定阶段也能对精灵生效，这让夏多不禁想到，伊奥勒姆关于后半段的研究过程是否也参照了精灵魔法中的某些变化系法术。 只不过这个法术毕竟还是为人类准备的，后半段哪怕对精灵有效，恐怕也十分有限。 夏多在施法过程中就能感到明显不顺畅感，这并非具体而明确的数据，仅仅只是一种魔法直觉。 类似于地球上的数学直觉、物理直觉之类的东西。 虽然仅仅只是一种直觉，但夏多却并不排斥，也很相信这种直觉，毕竟人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依赖直觉做出判断的。 追溯直觉的源头，也仅仅只是部分法术要素在施法时会让自己感到别扭，或许那就是症结所在。 不过夏多却不愿意多做研究了，像今天这种为精灵延寿的情况，可能几百年都不会遇到一次，为了几百年难得一遇的情况去浪费时间精力，多少有些不值。 …… 等到法术彻底完成，夏多猜了擦额头并不存在汗水，然后通知阿考拉冕王，并告知注意事项： “法术已经完成，按照预期，应该能为冕王延寿100年左右，但要注意，从现在开始，冕王最好不要再接受任何变化系法术加持，否则延寿效果可能将会大打折扣。 “另外，也请冕王不要再进入类似魔网死寂区的环境，那样也有可能影响延寿效果。” 夏多虽然说得有些夸张了，但却确确实实是【极效长生术】的一大弊端，成于魔法，自然也败于魔法。 这是魔法长生，而不是像夏多血脉觉醒这样的自然长生。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就算【极效长生术】被解除了，也不会立刻毙命，只是相当于接受了一次弱效的【秘焰仪式】罢了。 至少还有十几年时间可以用来补救，如果换成精灵的话，用来补救的时间就更长了。 当然，在延寿效果上，精灵也明显优于人类，如果是人类使用【极效长生术】，仅用心脏的情况下，能延寿十年已经算走了狗屎运了。 但阿考拉冕王却一次性延寿近百年，几乎是一个普通人类的寿命极限了，不得不让夏多再次感叹精灵的种族优势！ 第1483章 暂留、凯旋门 这边夏多刚交代完注意事项，那边阿考拉冕王也很快熟悉了新状态下的身体，从床榻上坐起，将等在外面的塔里亚叫了进来。 或许是知道让冕王活下去的重要性，塔里亚一进来就走到冕王跟前，关心地问道：“法术成功了吗？冕王感觉怎么样？” “法术很成功，我感觉很好，让长老担心了！” 这时，塔里亚才看了一眼还在秘仪室内的夏多，不无感激地说道：“夏多特使，谢谢你了！” “塔里亚长老不必客气，一切都是为了两国共同的利益。既然冕王已经无恙，那我也需要回去向塞汶顿议会复命了。” 夏多去意坚定，塔里亚长老也并多做挽留，只是阿考拉冕王的一句话，却让夏多改变了想法—— “科曼索冕王特使约好明天拜会，夏多特使不妨多留一天，与我一同接见他们。” 夏多知道阿考拉冕王这么说可能是想拉他当挡箭牌，但另一方面，或许也是阿考拉冕王想向耐色瑞尔纳一张投名状。 虽然夏多现在的身份是秘密特使，但只要有必要，也不是不能转化为公开的。 事实上，在为阿考拉冕王延寿后，他的身份可能就无法保密了，就算科曼索那边调查不到，阿考拉这边也未必愿意继续保密。 这与阿考拉冕王现在留人是同样的道理，对方想与耐色瑞尔进行更深程度的绑定，而相应的，耐色瑞尔这边也必须有所回应。 就算不是他夏多，也会是其他人。 既然自己已经参与其中，那也没必要避之不及，不就是科曼索特使吗？难道还能吃人不成！ …… 对于阿考拉冕王的邀请，夏多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当晚，他就在阿考拉宫廷住了下来。 当然，食物他也是象征性地“吃”了点。 第二天中午，夏多在福斯王子的陪同下，先是在阿考拉首都游览了一番，之后才去了用于接待外宾的空中花园。 当然，不同于伊尔法朗首都的太阳庭院是完全浮空的，阿考拉这边的空中花园仅仅只是一座建在古树枝桠上的悬空庭院。 夏多到的时候，正好听到阿考拉冕王在说：“伊利瑟尔冕王野心勃勃，其上位根源就透着浓浓的侵略意味，理斯塔尔森林虽大，却也难以阻挡科曼索扩张的步伐。” 注意到夏多到来，阿考拉冕王也没有停下，继续说道：“为此，我们必须寻找一个与我们没有根本冲突的盟友，为我们拦下科曼索方面的压力，为我们赢得生存、发展的时间。” 就在这时，庭院中的其他精灵也发现了夏多的到来，顿时议论纷纷—— “人类？” “人类怎么出现在这里？” “是福斯王子带来的！” “难道冕王所说的盟友就是人类？是耐色瑞尔？还是南方四国？” …… 大部分精灵虽然在议论，却也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但例外也不是没有，夏多注意到一个姿态傲慢的精灵，举起手中的权杖就朝他指来。 那澎湃浩大的魔法波动，哪怕是隔着老远都能清楚地感知到，不过夏多并没有对此作出反应，反而面露微笑地与王座之上的阿考拉冕王对视。 阿考拉冕王面容沉静、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更没有出言制止，但就在那精灵的法术即将激发的时候，艾斯比兰突然出手，制止了对方，并呵斥道： “当着冕王的面，也竟敢对贵客如此无礼，我看塞勒迪斯家族是不是安逸太久了！” 随后，他就向所有精灵介绍了夏多的身份——耐色瑞尔塞汶顿议会的特使。 “夏多特使，我来为你介绍冕王的顾问团全体成员，以及阿考拉上位家族理事。” 夏多微笑着与一众精灵一一点头致意，通过艾斯比兰的介绍，以及他自己对精灵社会的了解，他发现阿考拉已经出现议会制雏形了。 冕王的实际权力或许要比他之前想象中的低很多，而阿考拉真正的无冕之王或许应该是掌控了顾问团的艾斯比兰才对！ 当然，现在冕王不知怎么拉拢了刚从精灵廷回来的特里亚长老，还将其任命为新的魔法顾问。 一定程度上压制住了艾斯比兰，但很显然，艾斯比兰能掌控顾问团绝不仅仅只是因为他是高等法师。 不然，其他高等法师未必会服他，所谓权力，本质应该是分蛋糕的能力，艾斯比兰分蛋糕分得能让更多精灵满意，其他精灵才会支持他。 至于冕王之位，象征意义更大于实际。 自从凯尔赛克家族垄断了冕王之位后，除了当代冕王的母亲，也就是艾斯比兰的姐姐，其余都没有善终。 当代冕王也就是赶上了一个好时机，不然的话，或许也会不得善终呢！ 当然，冕王权限小不等于没有权限，特别是冕王与艾斯比兰还是舅侄关系的时候，权力什么的，说不定就只是撒个娇的事。 夏多看得出艾斯比兰还是比较关心冕王的，无论因为权力，还是亲情，那种关心的眼神是很难作假的。 但作为外人，他一时间也无法看透其中真正的关系，不过他只要知道一点就好了——公事公办。 无论私底下关系如何，耐色瑞尔或者说整个北地联盟认可的阿考拉王者都是指冕王，而不是什么首席顾问。 …… 简单介绍后，由阿考拉上位家族代表组成的“下议院”暂时退到庭院边缘，而绝大部分成员都是高等法师的顾问团则留了下来，中间仅仅只有一层薄薄的花藤相隔。 就在这时，福斯王子汇报说：“科曼索使者又在催了。” “带他们过来。”这一次却是冕王开口。 不过，艾斯比兰也补充了一句，“让他们从凯旋门街道过来！” “是。” 福斯王子应了一声，随后离去。 而夏多，听到艾斯比兰的补充，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刚刚他来的时候就经过了凯旋门，当时福斯王子介绍说，凯旋门的建造是为了纪念阿考拉曾经与杰伦斯塔一同击退了卓尔入侵。 但关键在于，凯旋门上还留有当时两国冕王亲笔手书的永不背叛之盟。 第1484章 科曼索使者、护剑法师的承诺 那么，继承了杰伦斯塔全部领土、全部人民的科曼索，是不是也应该继承这一份永不背叛之盟？ 但事实恰恰相反，科曼索的成立涉及到多方势力合并，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早在最终的神剑试炼之前，杰伦斯塔冕王就向阿考拉冕王透露出合并的想法，只是被当时阿考拉冕王拒绝了，阿考拉闭关锁国的真正原因也就在于此。 之后神剑试炼，伊利瑟尔冕王风光上位，连他的前任（杰伦斯塔末代冕王）都不在乎所谓的永不背叛盟约，他自己又怎么可能承认呢！ 但盟约这种东西，无论私底下怎么不认，明面上总不会太过无视，否则吃相就太难看了。 以往科曼索有什么非分要求或者阴谋，阿考拉总是会拿【永不背叛之盟】说事，这一次特意让科曼索使者经过那里，或许也正是为了再一次明确心意。 而且这一次，还多了夏多在这里，究竟会不会刺激到科曼索，那还真不好说！ …… 很快，福斯王子就带着科曼索使者回到了空中花园，使者一共有三位，夏多事先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一个是科曼索冕王特使，一个是精灵主神祭司，最后一个则是护剑法师。 前面两个很好理解，所谓护剑法师，并不一定是科曼索当代冕王的拥护者，他们拥护的是神剑试炼制度。 是因为神剑选了冕王，他们才不会反对选出来的冕王，至于是否支持，那就要看冕王的后续动作了。 或者换种说法，他们其实是科曼索统治阶级的共同意志，至少在神剑试炼制度崩溃前是这样。 夏多一个人类，混在一群精灵中，自然是十分显眼的，三位科曼索使者一来就注意到夏多。 当然，夏多也是毫不畏惧地与他们对视，其中精灵主神祭司面色如常，护剑法师也只是看了一眼，没有什么特别举动。 只有冕王特使，眼神就好像要吃人似的，不满、愤恨全写在里面了。 接着，也不等阿考拉冕王先开口，那位科曼索特使就迫不及待地质问道：“不知凯尔赛克冕王对于我王的提议考虑得怎么样了？” 或许是平时骄纵惯了，或许只是为了强压阿考拉冕王一头，总之这位使者的无礼表现着实惹怒了在场的阿考拉精灵。 更别说在场的绝大多数都是顾问团的高等法师，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其中一位夏多之前见还挺和气的古代礼仪顾问，当即就斥责道： “伊利瑟尔冕王让你这么无礼的吗？那他所谓的提议还有丝毫诚意可言吗？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高等法师与魔网的契合度已经达到了普通施法者难以望其项背的程度，随着那位礼仪顾问的呵斥，庭院内的魔网自动转化，塑造出一个令人倍感压抑的心灵场域。 那位科曼索使者见状，嗫嚅着，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能向和他一同过来的另外两位使者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护剑法师没有丝毫反应，就好像此时受压迫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同伴一样，而另一位祭司，则是皱了皱眉：“够了！” 听到主神祭司开口，阿考拉冕王的古代礼仪顾问冷哼一声，但也将无形的压迫场域收起。 而这时，那位科曼索使者才像是刚口憋气中缓了过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之后才收起之前的狂悖姿态，老老实实地说了句，“抱歉，是我失态了。” 紧接着，这位使者就表现得像刚刚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追问，只是语气比之前好了不少： “凯尔赛克冕王，对于我王的提议，您还有什么意见？” “上一次我就回答过了，或许上一次使者没听清楚，那么这一次，我就再回答一遍，阿考拉有着阿考拉的传统，我们只想守着仅存的阿考拉森林生活下去，伊利瑟尔冕王的提议是好的，但并不适合阿考拉，请代我向他表示抱歉。” 科曼索使者一听这话，又有些急眼了，下意识地就指着夏多说道：“是因为他？凯尔赛克冕王你竟然倒向了人类？” 咳—— 夏多知道轮到自己说了，“麦斯使者，请注意你的风度，不要丢了伊利瑟尔冕王的脸面。对于你的疑惑，我可以给你解答！” “果然是因为你！” 科曼索使者眼中隐现愤恨之意，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试探性地问道，“你来自耐色瑞尔，还是南方？” “我来自耐色瑞尔！” “哼，区区耐色下民，有什么资格与我等同立一地！” “呵呵，有没有这个可不是你说了算，这才多久，难道已经忘了刚刚的教训吗？” 夏多注视着对方，将心灵法术中的震慑效果以眼神为源投射到对方眼中，效果虽然没有魔网大范围响应那样极具压迫感，却可以给对方一个提醒，自己不是那么好惹的。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身处他国重要场合，夏多不可能毫无顾忌地施法，不然的话，他不就是另一个无礼的麦斯使者了吗？ 不过夏多终究还是人类，就算有着真实效力的威慑，这位科曼索使者也依旧不为所动，继续向阿考拉冕王提议： “精灵内部的事不应该让人类掺和进来，还请凯尔赛克冕王驱逐这个耐色人！” “呵呵！” 这一次出手的是艾斯比兰，一出手就直接将这位科曼索使者驱逐出庭院，而这一次，那位精灵主神祭司就没再帮他说话了。 之后的交涉，则是由那位护剑法师进行，“伊利瑟尔冕王派这个弄臣小丑过来，确实是有失考量了。 “但他关于理斯塔尔森林统一的提议却是得到护剑法师一致认可的，今天我来就是代表护剑法师给凯尔赛克冕王一句承诺，合并后，任何一位阿考拉子民都可以毫不受限地参与神剑试炼，并且下一次统治之剑试炼会优先从阿考拉子民开始！” 末了，精灵主神祭司还补充了一句，“吾主见证！” 虽然夏多还不知道科曼索方面给阿考拉上层的具体条件，但从已经知道的条件来看，科曼索方面并不是毫无诚意。 仅仅神剑试炼的优先权，就可能使得下一代的神剑持有者全都是出自阿考拉，毕竟神剑试炼不是打分游戏，而是先通过先得。 但问题是，能通过试炼也就意味着认同并适合科曼索建立之初提出的统一理念，已经算是“科曼索”这一秩序的祈并者了。 或许于理斯塔尔森林全体精灵的长远发展是有利的，但对于阿考拉上层，就不见得能有多少好处了。 第1485章 不想放过、繁衍之王 对于统一之路如何选择，地球上有无数案例可以借鉴，夏多不否认科曼索可能的诚意，但他们的诚意绝对达不到让阿考拉上层维持原有地位的程度。 或许可以答应少数用来分化阿考拉上层，但就算少数派是冕王以及艾斯比兰的家族，关键时候未必不会遭遇“陛下何故谋反”的状况。 毕竟冕王的统治很大程度上并非源于自身的力量，而是由一众上位家族共同推举，失去了下面的支持，冕王什么都不是。 想到这，夏多大概猜到科曼索的两条统一路线了，一个是维持阿考拉明面上的统治法理，说服冕王与科曼索合并，另一个大概就是先搞掉冕王（使其失去统治法理），然后分批吃掉一盘散沙的上位家族。 前者如何没有后续行动的话，勉强称得上王道，而后者就完完全全的阴谋诡计了，在夏多家乡，后面这种做法一般被称为“颜色革命”。 而如果，阿考拉冕王自己就因为某种意外死亡了，在特殊时期对科曼索来说简直就是意外之喜，完全可以拿来大做文章。 那么科曼索是奉行王道的国家吗？ 夏多希望它是，但很可惜它并不是，至少对方奉行的“王道”并不在夏多理解的范围之内。 在那位护剑法师给出两个关于神剑试炼的承诺后，阿考拉冕王依然不为所动，婉言拒绝了，而接下来，那位祭司的话就完完全全印证了夏多的猜测。 对方所提的也是一件旧事，“凯尔赛克冕王，塞尔小王子对米莉公主一见钟情，这段时间他几乎没日没夜都待在神殿之中向主神祈祷，希望冕王能够成全他的一片真心。” 塞尔王子和米莉公主一事，夏多之前并没有听阿考拉这边的任何一个精灵提起过，现在骤然听到这一消息，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一边要统一，一边要联姻，这科曼索摆明了就是不想放过阿考拉。 如果不是顾忌国际舆论，或者担心强攻损失太大，或许在北地联盟成立之前，科曼索就主动挑起统一战争了。 至于是前者还是后者，夏多更倾向于后者，毕竟那是科曼索刚刚经历了卓尔战争，损失惨重，国内形势恐怕也不允许伊利瑟尔冕王再挑起一场对外战争了。 如今北地联盟成立，直接进攻已经不太合适，但正常合并，或者搞点颜色革命让阿考拉内乱，然后科曼索再接手，却也没什么太多的禁忌。 特别是当前，地底战争已经趋于稳定，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卓尔基本不大可能冲出地表。 这样的情况下，科曼索重新考虑统一理斯塔尔森林就很好理解了。 当着夏多这个耐色瑞尔使者的面，科曼索祭司也不掩饰他们的计划，可见科曼索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 阿考拉冕王闻言也是直皱眉头，不仅仅是想到对方可能使用的种种手段，更是因为—— “拉格伦祭司，米莉还未成年，这件事不用再提！” “凯尔赛克冕王，塞尔小王子也才刚刚成年，为了米莉公主，他愿意再等几年！” 拉格伦祭司还要争辩，却被艾斯比兰骤然打断，“难道伊利瑟尔冕王就这么迫不及待吗？还是说，在你拉格伦祭司心中，已经丝毫没有了传统的位置？” 这两个问题拉格伦祭司一个都不敢回应，前者关系到冕王的名誉，后者更涉及到主神教义，于是他只能低着头默念着祷词，似乎是在向主神解释。 看到这一幕的夏多，心中大致确定了阿考拉高层不会与科曼索妥协的真实心意。 当然，也不排除阿考拉高层与科曼索使者联合起来演他的可能，但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只要阿考拉不是立刻与科曼索合并，但凡有所拖延对于耐色瑞尔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对于耐色瑞尔一方来说，无论阿考拉高层与科曼索有什么默契、搞什么阴谋，只要一天不合并，在相关协议已经签署的前提下，就始终有插手其中的机会。 想到这，夏多忍不住开口，问拉格伦祭司：“贵国伊利瑟尔冕王有多少未婚子嗣？” 一般情况下，夏多的问话可能会被科曼索使者无视，但现在的拉格伦祭司正处于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的尴尬境地，遇到夏多问话，他立刻借机脱离，并反问夏多： “人类，你问这个是想窥探冕王的隐私吗？” “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在想，如果伊利瑟尔冕王的未婚子嗣足够多，是否能与北地诸国所有王者、领袖联姻，这样的话，伊利瑟尔冕王就是当之无愧的‘北地之王’了！” 夏多这话虽然是以一种调侃的语气说出来的，但在这个庭院中的所有精灵，都没有把它当成一句笑话来看，而是认真思索着其中的可行性。 而接下来，夏多的话更是刺激到科曼索使者的神经—— “我曾听闻上古诸国林立，有一王者子嗣繁多，每每与其他王者联姻，若干年后，其余王者子嗣凋零，最后那位‘繁衍之王’的子嗣最终一统大地，伊利瑟尔冕王该不会是在效仿那位‘繁衍之王’吧？” “你——我从未听过什么上古‘繁衍之王’，你如此编排我王，简直就是亵渎！” 拉格伦祭司顿时气急败坏，几近语无伦次，他几乎可以想象当‘繁衍之王’的名声传播开来对伊利瑟尔冕王的影响。 更重要的是，科曼索确实有类似的子嗣谋国计划，耐色人的这番话简直是戳到他心里去了。 “人类，告诉我你的名字！” 这一次就不需要夏多开口了，阿考拉冕王亲自介绍：“这位是耐色瑞尔南境大夏领的领主，同时也是伊奥勒姆的学生——夏多。” “夏多，大夏领？” 拉格伦喃喃低语，随后神情逐渐恢复平静，直视着夏多，一字一句地说道：“果然是勇者，希望你今后还能继续勇敢下去！” “大夏”一词仅仅只是音似夏多家乡的“大夏”，实际上是源自精灵语，意为“勇者开拓之地”。 但从精灵语转译到耐色语，再从耐色语转译到精灵语，语义会发生不小的变化，至少也很难直指原本的“勇者开拓之地”含义。 拉格伦知道大夏领的原意，很大概率是在今天之前就了解过大夏领，不需要过多思考，夏多立刻就得出了这般结论。 而对方这番话，几乎就等同于威胁了。 对此，夏多自然是毫不犹豫地予以反击—— 第1486章 破防、返回 当然，夏多并没有直接诉诸言语威胁，他很清楚，就算将对方祖宗十八代骂遍了，对方也很难真正破防。 毕竟在很多科曼索精灵眼中，人类就是一种“下等生物”，下等生物的狺狺狂吠，需要放在心上吗？ 但夏多是谁，说起来，他也曾当过科曼索真王，虽然是在投影位面，但对于科曼索诞生的细节，恐怕要比眼前这位拉格伦祭司多得多！ 要破防还得从对方真正关心的事物入手！ “泰'奎瑟一族的长久延续，必以人民权利的长久延续为前提；真王统一诸部，必以所有人民的长久和平与团结为前提。” 当着阿考拉高层以及两位科曼索使者的面，夏多用更偏向于科曼索的口音、语调念出了这句箴言。 阿考拉这边，大多冕王顾问团成员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艾斯比兰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唯有那两位科曼索使者，脸色大变，特别是那位护剑法师，已经很难说是用脸色难看来形容了，简直就像死了亲人一样。 而那位拉格伦祭司，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极端恐惧的事物，手指微微颤抖着指向夏多，“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看到这一幕，夏多的心情舒爽极了，他知道这俩科曼索精灵可算是破大防了！ 刚刚他说的那句箴言，出自杰伦斯塔末代冕王欧森斯的预言，同样也是科曼索冕王即位时的誓言。 是科曼索冕王的统治能够存在并延续的基础。 背叛了誓言，那毫无疑问就不再具有统治的合法性。 作为亲历过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并成为科曼索真王的人，夏多可以负责任地说一句，科曼索的诞生过程或许存在某些隐秘，但总的来说，并没有多少猫腻。 欧森斯冕王的预言就相当于“立国宪法”，科曼索冕王即位时的誓词就相当于对着宪法宣誓。 “宪法”本身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非常正派，合乎传统，言必说“人民团结”、“长久和平”、“五族平等”。 但实际做下来呢？ 北地联盟成立前，科曼索可是一直奉行“大精灵帝国主义”的，什么“五族平等”根本就是一句空话。 国内德鲁伊群体被压迫就是最直接的证据，即便是北地联盟成立后，伊利瑟尔冕王的统治方针有所改变，但现在这样，试图用不正当的手段谋求统一，也绝对称得上“违宪”了。 伊利瑟尔冕王即位已经近千年，即便以精灵种族的长寿，从科曼索诞生时期活下的精灵估计也所剩无几了。 即便还有很多，又有谁敢说一句不是呢？ 说到底，伊利瑟尔做出的任何决定都不可能是他一个精灵拍脑袋就能想出来，必定要与他的支持者协商。 或者说，并不是科曼索冕王一个精灵“违宪”了，而是科曼索的统治阶级一同摆烂。 只是有些事，做可以做，但说出来，见光了，那就不美了。 因而这些年来，科曼索的“立国宪法”几乎要变成一项隐秘了，不是没人知道，只是没人愿意提起。 难道要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恐怕拉格伦祭司也没想到，一个人类竟然会知道其中的内容，还当众说了出来，直指己方的软肋，这简直就是破大防。 破防+失态，拉格伦也没心思继续留在这里了，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和那位护剑法师一同离开了。 …… 科曼索使者狼狈离开后，阿考拉冕王才不无失望地说了一句：“还没来得及将我们双方的新协议知会科曼索呢！” “冕王不必失望，再过不久就是北地联盟的协商会议，到时候一并知会各国，或许会让科曼索更加‘欣喜’呢！” 说完，艾斯比兰又面带微笑地看向夏多，“没想到夏多特使还对科曼索的历史如此了解，刚刚那一幕可真是太解气了！” “解气是解气，怕就怕他们连那最后一层脸面都不顾了，那就难办了啊！” 至少明面上还愿意遵守并维护秩序的科曼索的种种行为还是能够预测的，一旦对方连最后的脸面都不要了，那就真的防不胜防了。 夏多的话也引发了冕王顾问团一众成员的担忧，反倒是凯尔赛克冕王面色还算平静，告诉众臣：“我们已经和耐色瑞尔签订了共同防御协议，不必过于担心。” 之后又提醒夏多：“耐色瑞尔不会像科曼索那样，不信承诺、不守誓言吧？” “当然不会，来之前议会一再强调，耐色瑞尔与阿考拉是唇亡齿寒的友好近邻，断不会因为外界的些许威胁而背弃协议。” 这句话当然是夏多自己加的，所谓“唇亡齿寒”这样的新鲜说法甚至还引得一众顾问加以阐述、联想。 实际上，夏多来之前伊奥勒姆转述的议会原话是——“只要阿考拉能拖住科曼索，耐色瑞尔就会一直支持它。” 只不过，夏多不想说得那么露骨，尽管双方都心知肚明，但有些话不说出来比说出来效果更好。 相比之下，“唇亡齿寒”的说法，更能照顾到阿考拉精灵敏感的自尊，也更容易让他们接受。 …… 接下来，夏多又在阿考拉多留了一天，原本是想看看科曼索使者还会有什么把戏，只是没想到那三个科曼索使者竟然什么都不做，就直接回国了。 于是夏多便也没再多留，解除了星质投影，让意识回归时之塔的本体之中。 睁开双眼，妮雅就坐在床边安静地看书，夏多抬了抬手，感觉有些无力，但这点动静已经足够惊动妮雅了，只见她欣喜地转过身来，扑到夏多怀里： “你终于回来了！这几天我好担心！” “嗯，先放开我，我有礼物给你！” 身为妻子，妮雅对于夏多身体的真实力量自然是相对敏感的，在意识到夏多有些虚弱后，她当即起身将夏多扶起靠在了床头，问：“什么礼物？” “嘿嘿，是阿考拉冕王送的。” 说着，夏多便一件件地将礼物从随身空间掏出来，放到床边。 一套阿考拉诗歌集、一尊净化雕像、一尊丰饶雕像，以及两罐博努原叶。 前面三样是常规的外事随礼，夏多去之前就已经了解了，倒是两罐博努原叶，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他猜可能是因为当时与福斯王子游览首都时随口提了一句，后来才出现在礼单上。 那就却之不恭了！ 第1487章 你一半我一半、集体婚礼 “对了，这两座雕像有什么用？” 妮雅随手把玩着两个一尺左右高的小木雕问夏多，这两个雕像都是精灵造型，其中一个向前方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什么，而另一个则是将双手收束在腹部，神态端坐。 夏多从妮雅手中接过木雕，开始为她介绍：“这个是净化雕像，放在水源处可以净化水质，这在精灵社会很常见，而这个则是丰饶雕像，放在农田中可以略微提高作物的产量。” “就这？”妮雅颇有些不愿相信。 “当然就只有这些了，不过是寻常的外事随礼，你还想要多好的东西吗？那套诗歌集也就是普通的书籍。真正珍贵的是这两罐茶叶！” 说着，夏多便打开了一个装着博努原叶的罐子，霎时间一阵熟悉的清新气息游荡在两人身边。 嗅到这阵清新气息，夏多感觉四肢正在迅速恢复，变得有力起来，而妮雅在闻到这股味道后，也像是被唤醒了尘封的记忆，立刻惊呼道： “是博努原叶！” 夏多之前曾经和妮雅分享过从奥瑞普斯那边得来的博努原叶，对于这种非常适合施法者的特殊饮品，妮雅印象十分深刻。 此时的她眼睛半刻也不愿离开夏多手里的茶叶罐子，夏多见状将这茶叶罐连同另一罐未开封的一同递到妮雅手里，并说：“现在它们是你的了！” “啊——” 妮雅先是一阵惊喜，随后便想到，“那你呢？” “我在奥法联合会那边有博努二号的配额，今年的都还没用完呢，再说接来下我去塞汶顿，一号应该也少不了我的，就不跟你抢原叶了。” 夏多原以为自己这么说，妮雅就会高高兴兴地将茶叶全收下，没想到她却是撅着小嘴，傲娇地表示拒绝：“那不行，我只要这一罐，另一罐给你！” 妮雅态度坚决，夏多也没有强求，只是一把揽住妮雅，倒在了床上。 “你——你刚刚不是没力气吗？” “那是刚刚，现在已经好了！” “等等，礼物还没收起来呢！” “没关系，反正也摔不坏！” …… 第二天，夏多并没有立刻返回塞汶顿，而是和妮雅一道在领地法典广场参加了二十对新婚夫妇的集体婚礼。 正常来说，领民的婚礼是不需要夏多亲自到场的，但这次婚礼与往常却有些不同，除了是一场集体婚礼外，更重要的是新婚夫妻双方分别出身自兰加斯以及耐色瑞尔。 可以说这是一场跨民族、跨文化的结合，当然也可以说，这是大夏领不同族群逐渐融合的标志性事件。 夏多又怎么能缺席呢！ 领地过去也不是没有兰加斯人，喀鹀部落加入领地也已经快两年了，但喀鹀部落人口较少，只有百十余人，又以男女青壮为主，大部分都已经结婚。 而在过去，领地适婚女性也比较少，一般来说又都会优先选择耐色人，也就没有出现跨民族的婚姻。 一直拖到现在，灰鹰部落的加入让领地内两个不同族群同时拥有了大量适龄男女青年，在夏多的有意安排下，一下子来十对新人也就不难理解了。 这其实就是冬季新生活运动的一部分，这段时间夏多虽然不在领地，但莱顿也很好地执行了他留下的指示。 …… 广场上，夏多看着依次入场的十对新人，心情也不禁有些激动，只是在氛围上，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唉！差点忘了！” 随后，夏多一手指向天空，只见一道流光从指尖飞出，直入苍穹，但紧接着就爆裂开来，化作半天花雨飘然洒落。 与此同时，那十对新人也得到了夏多的特别关照，数道流光落在他们身上，立刻幻化出一套套喜庆的礼服。 风格样式方面夏多并没有搞多少新花样，依然是法袍样式，只是精简不少，缩短了下摆，还加了束腰，使人看上去精神不少。 而最大的变化其实是在颜色方面，夏多为新人的礼服赋予了家乡传统的大红色。 在耐色瑞尔，大红色很少被使用，一方面这种颜色的染料很难获得，而另一方面，则是大红色几乎只有光辉之主的高级祭司才会使用。 配合金、黄、橙等相近的颜色，专门用来象征太阳。 当然，关于颜色使用，神殿也没什么禁忌，普通人不用大红主要还是因为没钱。 像如今，法典广场上，夏多就只能看到大片的灰色、黄色，都是布料的本色，而少有家乡街道上那么多花花绿绿的颜色。 仅有的色彩，大概就是夏多、妮雅了，就连莱顿都还穿着灰不溜秋的罩袍，很失光辉祭司的风范！ 如今这十对新人突然换了装束、换了颜色，广场上顿时一阵惊呼，这比夏多搞出的漫天花雨还让人感到震惊。 毕竟花雨虽然不常见，却也不罕见，逢年过节领地庆典，总会搞些戏法表演，但新人换红装，就有些打破常规了。 甚至可以说，如今大夏领这数万领民，除了鲜血，恐怕就没见过这么红的东西了！ 就在这时，莱顿迅速小跑来到夏多身边，小声询问：“大人，您这是——” “这是我的祝福，以后婚礼着红色礼服者都能获得我的祝福！”夏多高声说道。 在法术的作用下，这声音传遍了整个法典广场，当然他也并不只是说说而已，祝福确有其事。 在漫天花雨中，二十道光柱从天而降，将十对已经在法典雕塑前就位的新人尽数笼罩。 光柱什么的当然只是特效，对于普通人来说，特效往往意味着有效，但内里却包含着长生术的部分要素，是夏多为这十对新人调理身体，同时治愈部分隐疾。 夏多亲自出手，这十对新人有福了，虽然不至于延长寿命上限，但久经劳作、狩猎的身体经过调理，却也能够比调理前活得更久。 当然，夏多亲自出手大概也就这一次，以后的婚礼他会让莱顿代为祝福，毕竟他又不是全职月老，就算是莱顿，后面大概率也会交给其他能够施展圣力祝福的下属。 类似于地球上民政局工作人员事后的一句“新婚快乐”！ 只不过，夏多这边的新婚祝福不止有一点心理安慰，更有着实际作用，只是效果高低罢了。 第1488章 共同的目标、新生活运动 随后，婚礼正式开始。 法典雕像下，莱顿先是当众宣读了《大夏法典》中与婚姻、家庭相关的条款，接着便询问十对新人： “你们的结合是否出于自愿？” “是！”十对新人一致答道。 “缔结婚约后，你们能否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直至生命终点？” “能！” “以领主、法典、秩序之名，我宣布婚约成立！” 接着，莱顿便带领十对新人在神圣的法典雕像下背诵领主语录—— “我们都是来自不同地域，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了一起，那个共同的目标就是建设真正属于我们的未来！ “现在我们已经有一万一千同伴，但这还不够，未来我们还需要更多的同伴。当前时期，兰加斯人正在受难，耐色人也过得并不幸福，我们有责任解救他们、团结他们。 “让我们一起努力、一起奋斗、一起奔向美好的新时代吧！” （一万一千是旧数据） …… 看着这一幕，夏多心中既有欢喜、欣慰，又有那么一丝丝尴尬，当初领地人少，才想着用“领主的话”这样的形式来简单规范领民的生活、工作。 领地人多了后，也依然沿用下来了，作为法典的补充，也作为更高层面的直接指示。 只是当着妮雅的面，被这么一大群人当面表演出来，夏多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应的，特别是早期领主语录被用来进行识字教学，很多领民都对语录十分熟悉。 在莱顿带着十对新人背诵的时候，广场上观礼的领民们也都不约而同地背诵了起来，越是早期的就喊得越是大声。 当然，除了被妮雅看到的那一丝丝尴尬，夏多更多的还是欣慰。 接下来只要一步步地解放思想，这些领民都有机会成为与他同等的存在，并不仅仅只在力量方面，更在人格、尊严、社会地位等方面。 夏多不想要一个傀儡式的私有王国，那样的话，一旦他死去，王国或许会即刻崩塌。 但如果有无数与他志同道合之人，就算他死了，他的思想、理念也会传承下去，并最终建成他所期待的那个未来。 长生夏多已经获得了，但永生，乃至永恒，以他现在的理解，就算是神都算不上永恒，可能连永生都算不上，他又哪里算得到永生的情景呢！ 当然，尽管夏多对永生不报希望，但他对长生还是无比渴望的，能够亲眼看到浸透自己思想的文明诞生，和让后辈继承者建成之间，他还是更期待前者。 …… 婚礼过后，广场上欢庆的气氛久久不散，无数领民围着那十对新人问东问西，甚至有些胆大的小孩子还想伸手去摸摸新人身上的红色礼服。 结果自然是什么也摸不到，只引得周围的大人们哈哈大笑。 这一幕看在夏多眼里，也是呵呵一笑，随后便带着妮雅离开了广场，与莱顿一道回到了政务厅。 这里远离法典广场，却依然能够听到那边时不时就高昂一下的欢呼声。 这给寒冷的冬日平添了一份温暖，在内室坐下后，夏多这才询问莱顿：“最近新生活运动搞得怎么样了？” “十分顺利，领地生活十分安定，兰加斯人一旦适应就再也不想回到过去了，至少一些战士还想着外出狩猎，这方面我已经让领地卫队安排募兵事宜了。” 接着，莱顿又详细介绍了最近正在开展的几项活动，“后勤部组织的厨艺大赛，领民们反响很高，就连那些还没学会耐色语的兰加斯人都踊跃报名，很有一股不甘落后的势头。 “到目前为止，大赛已经决出了二十多个优胜者，创造出十多道得到大家一致认可的新菜品，目前已经加入领地食堂了。 “开拓部也组织了技能竞赛，分成了木工、泥瓦、制皮、狩猎、驯服等项目，另外，在亚特伍德长老的建议下，还额外开了一个卷轴竞速赛。” “卷轴竞速赛？” 听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夏多瞬间想到了什么，“不会是——” “是的。” 莱顿点了点头，解释道：“这个卷轴竞速赛就是为领地送往时之塔的那些学徒准备的，比的是在规定时间内制作同一种魔法卷轴的数量。 “大人不是给领地卫队和治安所批了不少魔法卷轴用于训练吗？拿出一点份额用于技能竞赛，也不算浪费。 “所有报名参赛的学徒都需要前往卫队或者治安所完成教学任务，时间虽然不长，但也能给卫队或者治安员带来一些新启发了。” “嗯，这件事做得不错，那些出身领地的学徒将来不可能全部留在时之塔，肯定要回领地安排，现在让他们提前接触一下领地人、事，对他们来说也有好处。” 夏多首先肯定了莱顿的做法，但也提出—— “这类涉及魔法的活动还是要注意安全，无论是对当事人，还是围观的领民，都要切实做好安全保障工作。 “有需要就向时之塔寻求支援，不要觉得不方便开口，时之塔任务管理处那边我早就有过关照，会优先处理大夏领这边的需求。” “是，大人，我会注意的。” 莱顿郑重答道。 …… 接着，夏多又询问了一些和灰鹰部落新领民有关的问题，莱顿也都一一作答，之后，夏多才带着妮雅返回了时之塔。 当注意到传送位置是在传送间的时候，妮雅忍不住抱住了夏多的手臂，“你又要离开了吗？” “是的，不管怎么说我从阿考拉回来总要和塞汶顿议会汇报一下吧，另外老师那边的事也已经进行到关键时刻，我没法留在这里。”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可由不得我，不过我保证，每个月至少都会回来一次。” 夏多这么说，妮雅也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松开了夏多的手臂，随后夏多低头在妮雅额头亲亲一吻，然后便踏上了前往塞汶顿的传送法阵。 …… 塞汶顿，奥法联合会。 夏多刚从传送间走出就收到了伊奥勒姆的传讯，语气紧迫，却又没说具体事宜，这让夏多心中又喜又惊。 难不成独立奥火装置有了突破性进展？又或者出了什么意外？ 第1489章 新发现、奥能场域 快速来到实验室，布罗德、伊奥勒姆都在，倒是罗威、加瓦尼等人不在，夏多也不太在意，直接询问道： “老师、布罗德，发生甚么事了？是不是实验有突破？” 伊奥勒姆和布罗德相视一眼，最后是由布罗德开口，“之前的实验还是按计划进行，逐步发现问题、改善问题，并没有什么突破性进展。”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看老师刚刚的语气可不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啊！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对了，罗威他们呢？” “咳——罗威他们没事，你也没乱猜了，没什么意外，只是我们发现了一种全新的能量传输方式！” 这一刻，布罗德再也无法掩饰欣喜的表情，拉着夏多来到一旁的实验区域，此时的实验区域似乎刚刚经历过一次独立奥火装置整机实验，有着十分新鲜的半位面重叠痕迹。 实验区域中除了一堆整齐码放好的奥能结晶，就没有其他任何东西了。 看到这一幕，夏多很是疑惑，转头看向伊奥勒姆，却也只能看到对方笑吟吟地点了点头，似乎是让夏多耐心看下去。 全新的能量传输方式？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夏多确实被勾起了一丝好奇。 很快，布罗德的法术完成了，实验区域内原本还具有实体的奥能结晶，一下子就化作无实体的奥能汇入了魔网。 看到这一幕，原本还有些期待的夏多不禁有些失望，奥能进了魔网的“嘴里”，那还有的吐出来吗？ 难道是新的能量传输方式是借助魔网，实现超远距离能量传输？ 理论上来说，确实有可能，但能量与法术不同，纯能量会被魔网自然吸收，谁知道远方从魔网中提取出来的能量，还是不是另一方存进去的？ 从魔网中获取能量的过程并不复杂，门槛也不算高，远距离传输能量根本没多少实际用处。 就在夏多暗自吐槽的时候，布罗德的演示还在继续，实验区域内的奥能结晶是汇入魔网了，但也没有完全消失。 紧接着，夏多就惊讶地发现周围的魔网似乎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变化，但仔细观察又看不到具体的法术细节。 进入到宏观视角，夏多这才发现，实验区域半位面内的魔网竟然呈现出有规律的扭结，似乎构成了一个大范围的特殊场域。 只是反应在现实，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难道是寂寞场域吗？ 但吐槽归吐槽，夏多此时已经看出布罗德想要演示的新型能量传输方式恐怕并不是远距离传输，而是另外的形式。 就在这时，伊奥勒姆也来到了实验区域，先是说了一句“单独演示所需的奥能数量被低估了”，然后便又取出一堆奥能结晶。 夏多初步估算，算是之前布罗德消耗的，前前后后差不多有四五十万标准奥能结晶。 就算现在的独立奥火装置已经可以勉强收获了，但在尚未进入实用阶段的情况下，还是有些过于奢侈了。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很快就改变了他的想法。 在伊奥勒姆也将那堆奥能结晶汇入魔网后，由宏观魔网编织而成的特殊场域终于在现实显现。 那是一层均匀的、极其浅淡的蓝色辉光，如果是在外面，在蓝天的映衬下，或许很难被人察觉，但在这封闭的实验室内，却足以被人发现。 身处这片特殊的辉光场域中，夏多并没有感到丝毫异常，其于魔网微观机构并没有什么改变，也就是不影响正常施法。 甚至可以没有任何作用！ 那这有什么用呢？难道仅仅就是好看？ “夏多，你试试5环要素单元-ΞΩΞΔΠΣΓΟΣΔΠΓΣ！” “嗯！” 夏多对伊奥勒姆所说的要素单元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十分熟悉，一经施展，自法术源点处便生出了一点明亮的光芒。 下一刻，一枚标准奥能结晶落在了夏多早已伸出等在法术源点下方的手上。 “这——” 夏多惊讶地看着掌心，那里确确实实躺着一枚指节大小的标准奥能结晶，但刚刚他所施展的并不是完整的法术，仅仅只有【制造奥能结晶】这一法术的5环要素部分的部分。 正常来说，根本不可能制造出奥能结晶，别的不说，奥能从哪里来？正常魔网中可不会有奥能这种明显是人工合成的特殊能量！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刚刚布罗德和伊奥勒姆演示特殊场域本质就是奥能，其于魔网宏观结构的改变，使得在这一场域内的部分法术要素反馈结果发生了改变，类似于迷锁的效果。 更进一步，如果这个特殊奥能场域的范围再大些，不就是最好的能量传输方式吗？ 不，应该说是最好的供能方式！ 能量如何传输并不重要，关键在于能量与使用者之间如何交互！ 想到这，夏多继续尝试施法，不过这一次他就没有再尝试伊奥勒姆所说的部分要素施法，而是施展了一个完整法术。 法术正常生效，但夏多却明显地感觉到，法术能量的来源并非魔网中的基础能量、元素，而是充盈在身边的奥能场域。 接连尝试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这时，布罗德也终于找到机会继续演示，“夏多，你再看看这个！” 只见他先是退出了被奥能场域充溢的实验区域，之后才从次元袋中取出了一个水晶球模样的物件，夏多没能从中看到任何魔法灵光，似乎就真的是一个水晶球。 但紧接着，随着布罗德一点点靠近奥能场域，水晶球竟然出现了丝丝不稳定的魔法灵光，其反应的法术要素并不完整，但夏多依稀能够辨认出那应该是一个光亮术。 果不其然，在布罗德完全进入奥能场域后，水晶球的魔法灵光最终变得稳定起来，其反应的法术要素也变得十分完整，那确实是一个光亮术。 这多少有些打破夏多的认知，难道奥能场域还能自动补完法术要素，甚至还能让魔网自动与准魔法物品链接，使其变成魔法物品吗？ 一时间，夏多陷入了沉思。 第1490章 应用并行、身份公开 “怎么样？夏多，是不是很神奇！当时刚发现这个的时候，我也被吓了一跳，但实际上——” 说着，布罗德又拿着那颗水晶球走出了奥能场域范围，刚刚在场域中还发着光的水晶球登时就熄灭了，其上的魔法灵光也随着其与场域的距离变远，变得越发不稳定，直至完全消失。 “你看，这就是一个玩具，只能在奥能场域内生效。” “不，你想的是这所谓的玩具无法在外界生效，我想的却是奥能场域为什么能让这水晶球变成魔法物品，另外，这可不是玩具，老师，你说是吧！” “确实，布罗德，你在这方面的敏感程度远不如夏多啊！奥能场域我们是怎么发现的？是独立奥火装置崩解的时候，未来装置投入实用，可想而知，周围必定存在一大片奥能场域，也只有独立奥火装置才能维系那么大一片奥能场域，届时魔法物品的制作就不需要依赖施法者了，普通人足以胜任！” 对于伊奥勒姆的畅想，夏多连连点头，这其实就是他一直以来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魔法物品自动化生产！ 过去，他只是将解决的方向放在用机器代替施法者为魔法物品链接魔网，却没想到一个特殊场域，竟然能让准魔法物品自动与魔网链接。 准魔法物品，严格来说就是普通物品，只是还没有链接魔网，准魔法物品的生产，只要工业水平足够，普通人就能批量生产。 但链接魔网这一步，普通人却无法代劳，必须要有掌握相应知识的施法者。 也就是说，只要有了奥能场域，夏多现在就大量生产出准魔法物品当魔法物品用了，只不过现在独立奥火装置还没能投入实用，即便生产出来可能也没处用。 一想到这个，夏多对于独立奥火装置的渴望就越发浓厚了。 一种新型能源怎么也不可能只是作奥术师备用施法电池使用，在它的基础上，肯定能产生一连串的相关应用。 仅现在而言，奥能场域或许只是一次偶然发现，但从长远的角度看，或许又是一种必然，只是早了那么一点。 …… “那老师这么急着找我，是想将这种场域发生机制整合到实验方案中吗？” “是的，既然发现了，那肯定是要用起来的。” “可是这样一来，项目的进度至少会延期半年，老师有考虑过这方面的影响吗？” “当然考虑过，但这是值得的，不然的话，就算装置投入实用了，也还是要进行应用研究，说不定比现在更浪费时间呢！” “既然老师这么说，那就这样办吧！” 其实夏多大概能够猜到伊奥勒姆的心态，无非是就算装置短时间内投入实用了，对于奥术师的增益也仅仅只有奥能方面。 而现在，虽然还是实验阶段，但奥能其实并不怎么缺，只是没法持续获得罢了。 这就好比在地球上搞出了核武器，却没有相应的远距离投射装备，难道要炸自己吗？ 搞定核武器的过程中，研究一个基础的投射装备并不算浪费时间。 接下来就是新方案的设计、讨论与实验了，关于之前方案的实验也还在继续，虽然浪费了点，却也没浪费那么多。 新方案与之前的方案相比，仅仅只是多了个场域发生机制，原理方面无须过多论证，更多是工程方面不断磨合、调整再磨合的过程。 …… 而就在夏多回到塞汶顿的第二天，关于耐色瑞尔第十七位大奥术师诞生的消息迅速传播来看。 当前耐色瑞尔明面上的大奥术师，差不多可以分为三大派别，数量最多的毫无疑问就是七塔了。 光是明面上就有八位同时存在，包括七位七塔掌控者，以及公主的老师拜伦。 其次，康杰尼欧一系的中立派了，包括康杰尼欧、伊奥勒姆、布罗德，夏多现在也会被归入这一派。 最后其实并不完全是一个阵营，或许可以统称为“在野派”，指的是克利夫、布劳恩、维德、马格纳，以及年初刚刚对外公布的霍克领主，这五人。 其中布劳恩和维德关系很差，而马格纳和克利夫关系却又非常好的，霍克则是和所有人的关系都不那么好。 当然，这也只是明面上，私底下究竟如何，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除了这明面上的十多位大奥术师，光是夏多知道的就还有七塔的卡欧斯，以及明水商会的珍娜。 夏多不知道的恐怕就跟多了，据他推算，七塔每家至少都隐藏了一个大奥术师。 至于隐藏着的“在野”大奥术师，或许有，但肯定屈指可数，毕竟没有一方势力支持，谁能安然隐居呢？ 明水商会珍娜会长的身份虽然没有公开，但恐怕也不是什么秘密。 就像夏多这次，想要去阿考拉捞好处、捞资历，没有一定实力、一定身份肯定是不行的，不表明身份，那好处自然就错过了。 那些在野的隐藏大奥术师，能错过一次，难道还要错过每一次吗？ 别的不说，光是奥法联合会给每个法师塔的秘银配额，有大奥术师和没有大奥术师，绝对是两个概念。 当然，现在秘银提炼方法都开放了，秘银矿也不需要依照旧协议交给叶尔兰或者丹佐提炼，未来或许会有更多的隐藏在野大奥术师。 …… 对于外界的纷纷扰扰，已经诸多寻求拜会的请求，夏多通通置之不理，一方面他很忙，另一方面以他现在的身份已经可以无视绝大多数旁人的看法了。 当然，有些人还是必须要见的。 就比如明水商会的赛德，亲自过来为珍娜会长传讯，邀请夏多到明水商会一会。 只是两人再相见，比起之前却多了一层拘束。 夏多自己倒是不拘束，不止不拘束，正相反，他表现得很是热情、随和，但赛德却囿于旧观念，无法直视夏多的新身份，显得格外拘谨。 这让夏多颇感遗憾。 送别赛德后，夏多继续回到实验室工作，将近傍晚，收到【魔法时刻】提醒的他，才稍微收拾了一下，前往明水商会赴约。 第1491章 赴约、误会 旧城区，耐色宫东侧。 与吉尔斯高塔、耐色宫所在区域银白色精灵风格建筑不同的是，这里的建筑色调大多以金蓝两色为主。 这一区域主要是一些商会驻地、法师会所，以及塞汶顿以外的法师塔组织或者小团体在塞汶顿的办事处。 明水商会总部就位于这片“CBD”的核心地带，原始建筑为一片清雅秀丽的精灵庄园，后来经过改造多了一些耐色本地风格。 只是在夏多看来，要么全改，要么全不改，像现在这样一边表现得极力摆脱精灵影响，一边又不能完全摆脱，多少有些滑稽。 对于珍娜会长今晚的邀约，夏多大概能猜到一些缘由，而他也正好有些事想借助对方的渠道。 正思索着，他很快就来到了明水商会总部，大门前他撤去了伪装，恢复了本来面貌，早已等候多时的商会管事先是一惊，随后立刻迎了上来： “尊敬的夏多领主，会长正在冬之厅等您，请跟我来！” 夏多点了点头，之前他来过一次这里，知道明水商会总部有春夏秋冬四个正式会客厅，他上一次过来就只是普通的会客室，显然待遇有所不同了。 行进间，赛德不知何时收到消息接替了最初的管事，亲自带着夏多前往冬之厅，一直到厅外才悄然退去。 夏多步入其中，珍娜已经起身相迎，“夏多领主，这才多久没见，你就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一时侥幸，珍娜会长才是真正的天资卓绝呢！” 夏多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他从一开始接触魔法到现在至少也花费了十多年时间，只是这大部分时间都被投影位面掩盖了。 而据他所知，目前所有大奥术师几乎没有一个不是在四十岁前成就的，他眼前的珍娜会长，更是被伊奥勒姆称为“仅次于公主的天才”。 出身平凡，以不到三十岁的年龄就成为了大奥术师，夏多看着就很羡慕。 如果对方从小接受魔法启蒙，并接受更为科学的现代教育，或许考上少年班，十八岁的时候就能大学毕业了（大奥术师）。 只能说是这个时代配不上珍娜这样的天才。 当然，和珍娜一样的还有其他大奥术师，他们几乎都是以一种自学成才的方式成长至今，期间不知道走了多少弯路，最终可能也无法走上自己真正想要的那条路。 诸般心思在夏多脑海中一闪而过，简单的吹捧寒暄过后，他直接开门见山，“珍娜会长这次找我过来是因为什么事？” “夏多领主有些心急了，难道就不能是朋友相聚？”珍娜笑着反问道。 一边说，还一边略带挑逗地撩了一下耳边的亮金色秀发，这一幕让夏多有些心跳加速，只是一想到对方姣好的面容下隐藏着能做他妈妈的年龄，瞬间啥都不想了。 咳—— “珍娜会长，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一会儿还要去趟老师那儿呢！” “不解风情的小家伙，你这古板的样子和你老师真像啊！” 稍微调侃了一下，珍娜随即恢复端正，“好了，不开玩笑了，我这次请你来说，确实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珍娜会长请说？” “不久前的那件事我已经听说了，想必你和阿考拉的凯尔赛克冕王关系应该不错，我想请你做个中间人，为我联络凯尔赛克冕王。” “就这事吗？”夏多微微皱眉，似乎在考虑其中的得失。 按理说阿考拉已经和耐色瑞尔签订了共同防御协议，还有后来涉及商业的补充协议，联系阿考拉冕王这种事，珍娜通过塞汶顿议会应该更容易吧！ 略一思考，夏多大概想到症结所在了，走官方渠道的话，一切公事公办，或许珍娜的身份就要公开了。 而下一刻，珍娜就给出了解释，与夏多猜测的略有偏差—— “是的，就是这件事，原本我是想找七塔的，但不久前发现的一件事让我改变了想法，霍恩也有意布局商业领域。” “霍恩？”夏多疑惑道，“七塔内部势力盘根错节，霍恩这么快就说服其他人了吗？” “具体情况是什么样，暂时还没打听到，但就我了解到的，这应该是霍恩私下决定的。”珍娜沉声道。 “这样啊！” 私下决定才越突显态度坚决，才更难妥协，其实在很早之前，对于今天这种情况，夏多就有所预料。 升神之路并不唯一，但同时也不禁更换，简单易行的或者发展潜力巨大的领域，可能同时被多个潜在升神者盯上。 珍娜选择的是商业领域中的货币细分领域，推广明水商会新钱币就是仪式的一项重要步骤，至于更多就只有珍娜自己才知道了。 虽然很早之前珍娜就提过升神只不过是她的备选方案，但就算是备选方案，被其他人盯上了，那也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只是夏多和基兰高塔并无冲突，未来可以预见的时间内也不大可能有什么冲突，是否要为珍娜与基兰高塔对上，夏多还是很迟疑的。 就算刚刚珍娜说了，霍恩的行为仅仅只代表他自己，就算不考虑珍娜说话的可能，但霍恩处在那个位置，很难说就真的只代表他自己。 这一刻夏多不禁有些庆幸，好在这次，珍娜还算有些诚意，不然直接坑他下水，他都不知道找谁说理去！ 想了想，夏多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你和霍恩谈过吗？这其中是否存在什么误会？” 大奥术师一言一行都牵扯方方面面，就像国与国交往那样，如果不时常交流，很可能因为某些行为产生误判。 就比如某国调兵清剿边境叛乱，如果没有事先通知周边国家的话，邻国或者与邻国利益相关的另一国就可能产生误判，以为要对邻国发生战争了，从而先发动战争。 对于夏多提出的问题，珍娜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发生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主动找他呢！难道他在有所行动前，不应该主动知会我一声吗？还是说他堂堂七塔掌控者不知道升神仪式的内情？” 第1492章 建议、1.0RC 精灵给出的原版升神仪式手册，在耐色瑞尔一众大奥术师中间基本上是人手一份的，包括夏多，很早之前他就从珍娜这里得到过一份。 从这个角度看的话，霍恩肯定是知道明水商会的一些行动的，据此推测出珍娜有意商业领域也不是什么难事，那么他现在意图染指商业领域，就是妥妥的主动惹事了。 乍一看确实是这个逻辑，明水商会作为耐色瑞尔有数的大商会，其行动应该属于霍恩关注的范围。 唯一的解释大概就是霍恩不知道珍娜是大奥术师，在做出那种决定前，并不认为商业领域“有主”，就随意选了一下。 因为没有竞争，也就无所谓通知不通知了。 夏多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珍娜，却不想珍娜依然摇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明水商会和基兰高塔的合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霍恩私下的委托我们也接了不少，如果他不知道我的身份，以七塔一贯霸道的作风，又怎么可能容忍明水商会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再者——” 后面的话，珍娜没有说出来，但夏多却已经猜到了，公主与拜伦大师都知道她的身份，同属七塔，或许早就与霍恩共享情报了。 只是这种明显怀疑自己盟友的说法，珍娜怎么也不至于当着另外一个盟友怎说出来。 “唉——” 这次就轮到夏多摇头了，“珍娜会长，我觉得你现在有必要和霍恩开诚布公地聊一聊，就算他真的有意商业领域，商业领域如此广阔，他不可能一人全占，或许能成为盟友也说不定。” 夏多说完，珍娜脸色阴晴不定，这时，夏多又补充了一句，“在你和霍恩谈过之后，如果你还需要我为你联系凯尔赛克冕王，我会照做，但现在，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以夏多对七塔的了解，就算霍恩选择的升神秩序领域真的与珍娜冲突，霍恩大概率也是会顾全大局妥协的。 当然，一些利益交换那就不可避免了。 “我明白了，多谢你的提醒，我会认真考虑的。” 接下来两人就没有再谈正事，只是天南地北地闲聊了一会儿，夏多就婉拒了珍娜的晚宴邀请，直接离开了。 当然，这和他之前说的回去找伊奥勒姆并没有什么联系。 …… 从明水商会离开后，夏多继续隐匿身形在旧城区逛了一会儿，这才回到奥法联合会。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将珍娜的事抛在了脑后，一心扑在独立奥火装置新方案的设计、讨论上。 直到这天下午，夏多刚从戴维弦项目组所在的实验室巡视出来，正准备去见伊奥勒姆，通知对方新方案可能又要重新设计了。 恰在这时，珍娜的传讯到了——“我已经和霍恩谈过了，这其中确实存在误会，另外，联络凯尔赛克冕王一事还要拜托夏多领主，具体的我们见面再谈。” 见面时间就定在今晚，夏多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奥法联合会，03号实验室。 正中央的实验区域内，罗威等人正在紧锣密鼓地建造独立奥火装置实验机，而在一旁的空地上，布罗德和伊奥勒姆则低着头讨论着什么。 看到夏多进来，布罗德当即问道：“那边什么情况？不会是又有突破了吧？” “恭喜你答对了，刚刚我已经确认过了，那边确实有了新突破，原本的投影过程过于粗糙，经过这段时间的不断改进，新的戴维弦材料比起过去，稳定性提高了不止一倍！” 说完，夏多又看向伊奥勒姆，“老师，你必须有所决断了，那边项目组半年内可能还会有所突破，难道到时候又要重新设计吗？” “那你的意见呢？”伊奥勒姆没有直接给出回应，而是反问夏多。 “我的意见是提前考虑材料方面的突破，并且锁定一定性质的戴维弦特性，以此作为一个基准版，先搞出能够投入实用的独立奥火装置再说其他！不然的话，每次有新进展、新突破就要重新设计、验证新方案，太过拖沓了。” 其实这个问题，夏多之前就和伊奥勒姆提过，甚至就在前几天伊奥勒姆提出将奥能场域发生机制整合进新方案，当时他就有些意见，只是考虑到没有应用的话，到时候也同样需要花时间来搞，才没有明确反对。 仅夏多个人而言，他还是希望先将独立奥火装置搞出来，其他什么的无论是应用，还是更高端版本都可以往后稍稍。 毕竟现在的耐色瑞尔也没到那种没有超级战争武器就要立刻灭国的程度。 而实用的独立奥火装置，却能给夏多带来无量的奥能结晶，用来扩充随身空间的话，或许真能扩充出一个独立位面来！ 有这样的比较，该倾向于哪个，夏多心里可是明白着呢！ “我觉得夏多说得有道理，这么复杂的项目原本就不应该只有我们这些参与研究，戴维弦材料那块相对简单，也容易出成果，但大的方向不能随意变动，不然可能到明年后年，都搞不出来真正可以实用的装置来！” 这时，布罗德也出言支持夏多，态度算是比较明确了。 伊奥勒姆看了看一旁正在忙碌的罗威等人，轻叹一声，“那就这样吧，就以现在的材料为基准，将新方案定为【球心放射构型独立奥火装置1.0】版本，先将1.0版本装置搞定，再谈其他吧！” 听到这话，夏多不禁有些欣慰，“1.0”这种命名方式最初是源于他，只是伊奥勒姆并不喜欢这样的命名方式。 现在采用这种新命名方式，或许也是照顾到他的情绪。 另外，严格说起来，现在这套新方案其实应该称为2.3.15版本才对。 装置构型从最初的截面构型到现在的球心放射构型，而在球心放射构型之下，还经历了至少数十次改进，其中称得上版本更迭的大改进就至少有三次！ 至于伊奥勒姆所说的搞定“1.0版本”，大约就是“2.3”正式版，或者说——以现有材料为基准，能够投入实用的独立奥火装置。 第1493章 东方谚语、苍翠之塔联盟 为独立奥火装置定下一个相对明确的版本，使得众人的目标更加明确，项目也不再拖沓，夏多的干劲更足了。 至于戴维弦项目组的新成果，则暂时封存起来作为储备技术，以后独立奥火装置更新换代时就可以用上了。 …… 晚间，夏多如约前往明水商会，这次见面的地点换到了春之厅，或许觉得上一次没有招待好，这一次夏多一来就被安排了晚宴。 席间，珍娜谈到了自己与霍恩见面的经过，对其中的误会颇为自嘲：“原来这么多年霍恩一直以为我是拜伦大师的女儿！” “那他是否有意在商业领域升神呢？” “并没有，只是基兰高塔为了应对地底战争的新形势对附属商会做出的一些调整，正如你说，话说开了，误会也就自然解除了。不过——” 说到这里，珍娜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举起酒杯，凝视着里面微微颤动的酒液，似有幽怨地说道： “不过霍恩建议我到奥法联合会更新一下个人信息，以后就不能在隐于幕后了，你说这到底是亏了，还是赚了？” “当然是赚了，明水商会的信条时‘诚信为本’，在我的家乡也有类似的说法，但还多了一句‘以和为贵’，消解一场可能的冲突比什么都重要。” 珍娜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而夏多则继续说道：“至于是否隐于幕后，在这点上，其实我也有不同看法？” “哦？什么看法？” “隐于幕后固然能获得站在前台所难以获得的先手优势，但在我的家乡，有句非常出名的谚语，叫做‘坐井观天’！” “坐在井里观察天空，那岂不是只能看到井口那一小片？” “是的，一直隐于幕后，视角也会囿于幕后，我等作为耐色瑞尔少数的先发者，如果连正面面对对手的勇气都没有，那还如何成事呢？” 其实还有一句话夏多没说，那就是——如果一直隐于幕后，可能会使人习惯于以各种阴谋、巧思手段成事。 真到了需要正面应对的时候，可能就萎了。 鲁迅曾经说过，“以阴谋成大事者，古来无有”，无论是于个人而言的升神之路，还是于组织、国家而言的强盛之路，都可以称得上大事，是没法取巧的。 “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我现在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珍娜会长请说！” “过去我也曾见过不少东方人，但他们可没有你这么能言善辩，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哈哈！珍娜会长想多了，你总不能要求一个刚刚接触魔法的学徒去和声望高隆的导师争辩吧？” 夏多用学徒导师举例实则是在说身份高低，他自己其实并不认为谁的身份一定高、谁的身份就一定低，但在耐色瑞尔，就算同为学徒，也会分出个高低贵贱来！ 夏多这么一说，珍娜就立刻了解了，无论她过去见过的东方人有多么能言善辩，如果没有与她对等的身份，可能什么话都不会说出来，但是—— “我对你的家乡越发感兴趣了，之前看到精灵文献中提过古老神秘的‘东方国度’，我一直以为那是精灵的臆想，现在看来，东方国度确有神秘之处！能和我说说你的家乡吗？” “当然可以，如果珍娜会长想听的话，只不过我在家乡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很多隐秘之事并不是我能够接触到的，希望珍娜会长能够理解。” 夏多话中颇多推脱之词，但态度诚恳，却也不让人感到讨厌，见此情景，珍娜也不再坚持，“那就算了，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亲身游历神秘的东方国度。” “必不会让你失望。” …… 之后的时间里，两人便开始闲聊起来，从地底战争聊到地表的物资涨价问题，一直到接近午夜，夏多才告辞离开。 第二天，关于整合奥能场域发生机制的新方案讨论继续，到中午时分，用餐期间，夏多和布罗德也依然在激烈地讨论着。 伊奥勒姆用餐时虽然很少说话，却也认真地听着，偶尔点头回应，罗威等人时不时地也能插手几句，气氛十分和谐。 午餐后，伊奥勒姆突然说道：“下午奥法联合会这边有事，我就不去实验室了，你们先讨论着吧！” “老师，奥法联合会有什么事必须要您处理的？交给海彻尼斯理事处理不行吗？” “又有大奥术师诞生了，你说我要不要去？”伊奥勒姆白了布罗德一眼，就要离开。 夏多见状，连忙问了一句：“是明水商会的珍娜会长吗？” “嗯，珍娜的情况我知道，这次还有另外一位，是卡博尔理事的哥哥、南方苍翠之塔联盟的克罗斯，他刚刚也提交了最新信息。”伊奥勒姆解释道。 “克罗斯？还有珍娜？” 一旁的布罗德顿时惊讶地叫出声来，好在这两人都已经算是公开身份了，不然最大的泄露源头恐怕就是他了。 伊奥勒姆倒也没有责怪布罗德大惊小怪，这件事他自己也很惊讶呢，珍娜就算了，他早就知道，但克罗斯却不一样。 南方苍翠之塔联盟是一个以苍翠之塔为首、十多个法师塔组织联合起来，以南方诸多领地为根基的利益同盟。 在这个同盟内，资深奥术师其实并不少见，唯一欠缺的就是一位能够成为同盟代言人兼领头人的大奥术师。 过去外界一致认为最接近大奥术师的人是霍克领主，而他后来也确实成了大奥术师。 但苍翠之塔联盟却并不那么认为，他们始终坚信下一位大奥术师一定是出在苍翠之塔联盟内部。 除了联盟拥有多位声名卓着的资深奥术师外，更现实的一个问题是，苍翠之塔联盟非常需要一位大奥术师。 但很可惜，现实往往不如人意， 先是霍克领主，再有吉尔斯高塔的斯库姆，渐渐地，外界对于苍翠之塔的坚持也更多是像在看笑话一样，这样的情况一定程度上甚至对伊奥勒姆也产生了影响。 一度以为苍翠之塔的潜力恐怕要到此为止了。 没想到，就在夏多身份公开后没几天，克罗斯就提交了信息更新，这到底是众望之下的偶然突破呢？还是众望之下的不得不公开？ 伊奥勒姆更倾向于前者，但为什么一定是克罗斯，而不是其他人，或许苍翠之塔联盟还隐藏着其他大奥术师。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对方不公开，那就当对方不存在。 第1494章 挖墙根、恼怒的克罗斯 一位大奥术师的出现，往往能够对其所在的那片区域产生极为深远的影响，甚至对于整个耐色瑞尔来说，也有着不小的影响。 南方苍翠之塔联盟，历史还算比较悠久，距今至少也有两百年之久了，最初只是那片区域的领主为了应对兽人潮才不得不自发结成的协防同盟。 后来耐色疆域内大型兽人部落全部被清剿后，大范围的兽人潮就不再出现了，但苍翠之塔联盟的形式还是保存了下来。 发展至今，算是耐色核心区域南方最大的一伙势力了。 这样的势力一旦出现一个明面上的大奥术师领袖，其凝聚力会空前强大，其必定会有更多的利益诉求。 而更多的利益从哪里来，那就只能从周边领地，乃至从整个耐色瑞尔挤出来了。 在伊奥勒姆简单介绍了克罗斯以及他所在的苍翠之塔联盟后，夏多立刻想到接下来七塔恐怕是要大出血了。 苍翠之塔的崛起，对于远离苍翠之塔的领地而言，几乎不会有什么影响，毕竟这时代更多还是以自给自足为主。 最多就是从奥法联合会获得的好处少一些，但那其实影响不大，至于其周边领地，或许加入同盟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这并不是一个很难做出的决定。 唯一大受影响的恐怕就是七塔了，要做领袖、要做统治者，自然要顾全大局，苍翠之塔所需的利益，别人拿不出来，那就只能从七塔出了。 夏多不断思索着这件事对于南境、对于时之塔的影响，而没有注意到伊奥勒姆此时已经离开。 见夏多思索出神，布罗德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夏多，想那么多干什么，就算苍翠之塔崛起了，也影响不到我们，该头疼的应该是七塔，对于我们来说，应该高兴才对，这样才更突显奥法联合会存在的价值。” “……” 夏多顿时无语，其实在他心里，他更倾向于塞汶顿议会，而不是奥法联合会，一旦奥法联合会获得实际的权力，会对下级单位产生更强的掌控力，这不利于他的发展。 而塞汶顿议会，只要不改变其封建本质，对夏多来说就只能算是名义上的统治者。 这有利于真正的文明从其内部诞生，并取而代之，某种意义上，夏多和七塔才是真正的利益同盟。 当然，该向七塔伸手的时候他也毫不含糊，或者说，夏多要做的就是不断撬七塔的墙角，直至挖空所谓的“塞汶顿议会体制”。 只能说布罗德就算已经申请成为开拓领主了，也还没有一个真正领主的觉悟。 对于苍翠之塔的崛起，夏多暂时来说是比较看好的，就像布罗德刚刚说的那样，任他怎么崛起，也很难影响奥法联合会的中立一系。 暂时来说，夏多只要扒好伊奥勒姆这趟车，就不用担心苍翠之塔的崛起对他有什么不利影响，反而可以趁着对方崛起的机会，给自己捞好处。 他清楚一个势力的崛起，获得更多利益的过程肯定不可能是突然发生的，肯定会有一个持续的过程，以及一个较为稳定的方式。 一个法师组织，想要获得更多利益，在不能直接抢的情况下，那就只能出售产品了，利用七塔让出的某些份额或者优惠来实现获利。 在这过程中，竞争或许就激烈起来了呢！工业或许就这么发展起来了呢！ 这大概就是夏多最为期待的好处了。 当然，夏多也不指望苍翠之塔开拓市场然后由他来收割，时之塔也必定会参与到竞争中去，或许与苍翠之塔产生冲突也说不定。 未来究竟该怎么做，夏多决定再观望一下，看看苍翠之塔的反应再说。 同时，他更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独立奥火装置的诞生，会比苍翠之塔崛起所带来的影响更为深远。 想到这，夏多对于独立奥火装置投入实用更加期待了。 …… 两天后，南方苍翠之塔。 原本应该风光无限的新晋大奥术师克罗斯，此刻却一脸阴沉地坐在书房内，书房内的光线有些暗，这越发彰显出克罗斯此刻的心情。 昨天联盟会议上，他意气风发地向联盟内的领主、资深法师推销自己的深度整合计划，可还没等他说到“谁同意、谁反对”，反对声就接二连三地出现。 更让他心烦意乱的事还在后面，会议后，他原本想着与那几个反对者私下谈谈，问问对方到底有什么不满。 却没想到，其中一个反对者突然化身大奥术师，义正严词地警告他不要忘了联盟成立的初衷，是集众自保，而是满足某个人的野心。 这一变故打得克罗斯措手不及，他本以为自己才是联盟唯一的大奥术师，也应当是唯一的领袖，现在又冒出来一个。 那之前联盟最需要对方的时候，对方为什么不站出来呢？ 偏偏现在？这不是刻意针对他吗！ 克罗斯后来也没心思去见后面几个反对者了，郁闷地回到了领地，将自己的弟弟卡博尔从塞汶顿叫了回来，他让卡博尔以奥法联合会理事的身份去试探那些反对者。 但结果可想而知。 连克罗斯本人都能反对，去个弟弟又能有什么不一样的结果。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克罗斯不需要亲自去感受那种难堪的场景。 正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做，书房内的光线突然变得明亮起来，克罗斯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看着光芒中出现的人影，他知道是弟弟卡博尔回来了。 “怎么样？科赫领主怎么说？”克罗斯关切地问道。 “唉——” 卡博尔摇了摇头，“科赫领主说联盟维持现状就很好了，不需要做什么改变。” 一听这话，克罗斯原本已经渐渐消去的怒火，顿时又涌了出来，“这帮顽固的老古董，真以为我看得上他们那点家当吗？时代已经变了，如果不能及时调整、适应，必定会被新时代所抛弃！” 暴怒的克罗斯起身在书房内走来走去，像是在发泄怒火，最终他停在了弟弟卡博尔面前，凝视着弟弟的眼睛，问道： “你是不是也认为我很激进、很有野心？” “我——”卡博尔犹豫了一下。 克罗斯见此情景，那还不知道弟弟的心意，瞬间又是怒从心中起，大吼道：“滚！滚回你的塞汶顿去！” 他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都认为最能理解自己、最能相信自己的亲弟弟在这时候却选择了相信别人！ 这种打击甚至比联盟内的所有反对者加起来更甚。 第1495章 大鱼吃小鱼、弯道超车 这种情况下，卡博尔自然不可能因为兄长的一番气话而一走了之，但此时兄长正处于盛怒之中，他也不愿硬顶着对方的怒火强行解释什么。 于是，他什么也不说，就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克罗斯，眼神平静，似乎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消解兄长心中的怒火。 看到这一幕，克罗斯不禁想到自己小时候偷偷溜进父亲的书房、被父亲惩罚的情景，那时的卡博尔还不敢做这样的事，但每每听到哭声，还是会跑到父亲身边，这样默默地站在他身旁，与他一同受罚。 那时父亲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克罗斯，你要能像卡博尔这么稳重就好了！” 此刻回忆起来，克罗斯双眼不禁有些湿润，他注视着弟弟一如既往的平静眼神，内心的负面情绪一下子被净化了许多。 “抱歉，卡博尔，我不该对你生气的！” 但对于自己所坚持的观点，克罗斯依然毫不放松，“这个世界正在悄然改变，有些人注意到了，有些人没注意到，而注意到的那些人中，有些人愿意改变自己去适应世界，有些人则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你愿意做哪一种人呢？” 卡博尔依然沉默着，克罗斯这时却有些急了，当然并不是生气，而是对于被理解的急切渴望。 “卡博尔，你到底在怀疑什么？犹豫什么？” “我不怀疑兄长对未来形势的判断，可其他人呢？其他人不信，难道要逼着他们信吗？” “原来你在意这个！” 克罗斯这才恍然大悟，“你是怪我没给其他人解释清楚吗？不，不是我没有解释，也不是他们听不懂，而是他们根本就不愿意相信！” 说着，克罗斯带着卡博尔传送到一个面积巨大犹如训练场的室内空间内。 卡博尔一眼就看出了这里的空间经过了多次拓展，其本来面貌恐怕就只是法师塔内的一间普通储藏室。 但此时，这间扩容版储藏室内，并不是杂物遍地的场景，而是看似杂乱、实则颇具章法地放置着十六座带炼金法阵的实验台。 每一个实验台边上都至少站着两三个施法者。 刚开始克罗斯并没有解释，但渐渐地卡博尔就看出端倪了，这十六座实验台看似离散，实则却是在共同参与制作同一件魔法物品。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苍翠之塔的【镇定护符】！ “看到了吗？” 克罗斯大手一挥，指着储藏室内的场景，对卡博尔说道： “经过重新布置的制作过程，效率比之前足足提高了一倍，就这还仅仅只是因为我没有抽调更多的人手，如果是满状态下，效率还会更高，同时每个人的工作量也会继续降低。” “科赫领主他们也知道这里的情况？” “当然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很早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他们了，而且你信不信，他们自己肯定也设置了这样的新工作间！” 说到这，克罗斯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只是他们不知道，一旦这种新工作间的运作方式流传开来，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苍翠之塔联盟有着天然的联合基础，如果这都不愿意接受整合，那未来他们就只能沦为别人嘴里的小虾米了。” “这怎么可能？！” 卡博尔被兄长描绘的那一出未来图景吓到了，他原以为只是一种技术进步手段，却没想到其影响那么深远。 “照兄长所说，未来七塔岂不是强者愈强？我们整合联盟内部的场景，未来会不会发生在我们自己身上呢？” “那也未必！” 克罗斯摇了摇头，“七塔体量巨大，内部利益派系盘根错节，就算想要改变、想要彻底整合，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办到的！你知道我这种新工作间的运作方式是从哪里学到的吗？” “七塔？”卡博尔有些不敢相信，但兄长刻意这么说，明显就是在指七塔。 对此克罗斯也是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是的，就是七塔，说起来这件事还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卡博尔更加疑惑了。 “还记得你从奥法联合会带回来的那些调查报告吗？我从里面看到了七塔魔法材料以及人员变动的情况，摸索出了这种新工作间运作方式。” “不可能吧，我记得奥法联合会是不做和七塔有关的调查的，我怎么可能带回那些调查报告。” “我说的是七塔集团内部的法师塔，而不是竖在塞汶顿的那七座象征塔。” “这样啊！” 克罗斯这么一说，卡博尔就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七塔内部势力盘根错节真不只是说说而已，严格说来几乎所有耐色领地都与七塔集团脱不开关。 就算是苍翠之塔所在的查内斯领，追溯历史也能和七塔扯上关系，只是时间久了、关系淡了，自然也就疏远了。 奥法联合会只要不调查塞汶顿的那七座象征塔的秘密，哪怕是调查七塔大奥术师私有的领地、法师塔，那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卡博尔想起来自己确实给兄长带回过关于塞汶顿附近领地魔法材料、人员变动方面的调查报告。 只是从那些几乎所有人都能获得的公开调查报告中找到全新的工作间运作方式，卡博尔自认为没有这样的洞察能力。 或许这才是父亲最终是将领地、法师塔交给兄长，而不是更为喜爱的自己的原因吧！ “这么说，七塔内部早就出现这种新工作间运作方式了？” “是的，早就出现了，但七塔还是过去的七塔，没有任何改变，你说这是不是我们的机会呢？” 此刻的克罗斯眼神中放着光，像极了黎明前的执火者，声音越发缥缈起来，“现在是塞汶顿议会，未来难道就不能是苍翠之塔议会吗？” “兄长，慎言！” “呵呵，我知道，只有在这里，只有对着你，我才敢稍微吐露心声，如果我和科赫领主他们也这么说的话，他们或许会接受我提出的深度整合方案，但更有可能的是这句话会传遍耐色瑞尔每一个角落。” “那兄长准备对待科赫领主他们？”卡博尔有些紧张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难道你以为我会因为他们反对就杀了他们吗？先整合愿意接受深度整合的，等科赫他们看到利益或者看到忧患，自己就会扑过来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克罗斯还是感到十分郁闷，这一来一回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 第1496章 耐色历838年、地底战争结束 时间的脚步点点向前，既不会对浪费的人刻意加速，也不会为珍视的人们刻意放缓。 不知不觉间，夏多在塞汶顿度过了耐色历837年的最后一天，甚至如果不是罗威告诉他持续小半月的大雪在今天终于停了，估计他还不会注意到时间已经悄然来到了新的一年。 独立奥火装置的设计方案几经变动，实用装置终究还是没能在837年完成，但在最终方案已经确定的情况下，夏多相信明年一定可以完成。 …… 耐色历838年，一月。 北地联盟就厘清北地诸国领地疆域划分问题，在埃弗瑞斯卡进行了持续近一周的不公开协商。 关于耐色疆域的划分几乎成了各国代表协商讨论的焦点，这其中最关键的问题就在于宣称范围与实际掌控范围的差异。 利益相关的耐色瑞尔、科曼索、叶尔兰，几乎寸步不让，这倒显得原本也有些关联的阿考拉、埃弗瑞斯卡完全成了说不上话的配角。 一周的协商自然是毫无结果，仅仅只是叶尔兰和伊尔法朗谈成了一个初步的划界方案，到底能不能行，还要看下一次的协商。 与此同时，耐色瑞尔内部，大开拓运动再次兴起，不同于之前更多是配合公主的升神仪式，这一次关系到切实的领土疆域利益，其热烈程度或许称得上“历史之最”！ 新神希亚艾达斯，也就是希雅公主，更是降下神谕“凡耐色子民，开拓有理、守护无罪”。 哪怕是普通人，只要觉得自己可以，都可以到塞汶顿领一份开拓文书，向着未知领域进发，开拓属于自己的领地。 …… 二月。 蜂拥的开拓者们，陆续在东部森林中段建立临时据点，期间更有大法师召唤流星火雨在风雪中快速消灭森林。 此举虽然引发了科曼索方面的强烈不满，但在塞汶顿议会的支持下，最终也并没有发生什么恶性冲突。 于是，与康奇平原隔河相望、被正式命名为“科隆平原”的新疆域以惊人、惊精灵的速度快速成型着！ 而在科隆平原南方，麦赫特湖附近也来了一片开拓者，只是不久前夏多成为大奥术师的消息刚刚传遍耐色瑞尔，这里的开拓者大都谨慎地以麦赫特湖为界，只在北面开拓，甚少涉足南面。 为此，妮雅则派出大量冒险者在麦赫特湖以南的森林中建立临时据点，同时在麦赫特湖东岸建立了一个交易集市，算是对开拓者懂事的回应。 至于湖心岛，迷锁最后的挣扎全在于此，如果夏多不忙的话，他或许会过来梳理、修复魔网，但此时他忙于独立奥火装置，根本抽不出时间来。 只能私下拜托萨维尔暗中操作，免得被人捷足先登。 而在科隆平原北方，耐色核心区域南方的领主们也纷纷发力，不断向南开拓，力图以最快速度与科隆平原接壤，其中表现最为亮眼的就要数苍翠之塔联盟了。 大奥术师坐镇，统摄全局，开拓效率远超一般领地。 而原本就对领地十分渴望的罗德尼领，在新老两代罗德尼领主的带领下，开拓效率在一众开拓者当中也可排在前列。 至于更南方，南境以南。 萨维尔亲自出马，从狼神山开始一路往南，直至众军山脉的最南端，设下了大量半永久的监控点。 也算是响应塞汶顿议会以及公主的开拓号召，为耐色瑞尔固定东南边界。 …… 三月，冰雪未消。 地表诸国关于领地疆域划分问题的协商纠缠还在继续，地底战争却迎来了一个重大拐点。 在阿玛林达第二战场，叶尔兰、科曼索的高等法师与丹佐的圣锤武士练手歼灭了卓尔的十二位高等法师，并且重创了卓尔复仇之神的化身。 当然，取得如此战果，代价也是不菲的，除了主要参战方的人员损失，阿玛林达在幽暗地域的领地空间更是全部被毁，如果不走地表的话，可以说他们已经与丹佐失联了。 当然，对于阿玛林达来说，仅仅只是领地空间被毁已经是非常小的代价了，这意味着他们从此以后可以脱离战场了。 而在另一边，丹佐战场上的恶魔大军在阿玛林达战场上的卓尔败亡后纷纷开始失控，这是卓尔撤退的征兆。 毕竟恶魔随时可招，懂得如何召唤、如何控制恶魔的卓尔祭司、卓尔法师才是真正的战争潜力。 但既然是联合行动，丹佐这边自然不会轻易放任卓尔真正的战争潜力离开，丹佐的巴斯德国王果断出击，拖住了撤退的卓尔，与阿玛林达战场归来的高等法师、圣锤武士一同对卓尔造成了大量杀伤。 只是没能像在第二战场那样歼灭卓尔的高等法师，毕竟丹佐不是阿玛林达，根本不可能同意以领地空间毁灭为代价。 更何况吃过一次亏的卓尔，未必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但只要赶走了卓尔，地下战争就可以暂告一段落了，只是精灵的支援更多集中在高端力量上，当卓尔败退后，精灵法师们几乎是看也不看已经四散开来的恶魔大军，就返回了驻点，只等确认卓尔的情况，就可以返回地表了。 被卓尔控制的恶魔自然是“无所畏惧”地冲阵送死，但没了卓尔控制，可想而知，后续的清剿，恐怕就是一件让丹佐十分头疼的事了！ …… 四月，寒冬依旧。 往年的这个时候，气温已经开始回暖，冰雪也开始变得脆弱，差不多四月中下的时候，所有积冰、积雪就差不多全部消融了。 但在今年，恐怕要到五月这个真正的“融雪之月”，才会开始融雪吧！ 四月初，卓尔已经远遁更深层的幽暗地域，地底战争确定站告一段落，而到四月中，战争余波终于影响到地表。 最为直观的就是战争相关的物资开始普遍降价，时之塔的现金牛——哈兰领主的屠魔护符订单正式宣告完结。 与此同时，地表各国终于主要精力重新放回地表，关于领土疆域划分的协商再次被提上日程。 当然，夏多这边的独立奥火装置项目也已经步入尾声，独立奥火装置1.0正式版呼之欲出。 第1497章 暂停实验、精灵搞事 这天早上，夏多刚到实验室，罗威等人正在进行装置检查，布罗德、伊奥勒姆都不在。 夏多也并未感到奇怪，自从地底战争卓尔败退后，奥法联合会的琐事就多了起来，伊奥勒姆也变得忙了起来。 好在项目早已步入正轨，更多的是验证，这其中最费时间的其实是装置的建造过程，其余讨论、改进什么的，都只能占到其中一小部分，伊奥勒姆偶尔不在也并不影响项目推进。 至于布罗德，在塞汶顿议会发出开拓令后，除了疆域边境新开拓的区域，康奇平原上也涌入了一大批开拓者，布罗德担心自己预定的领地被人捷足先登，就时不时回去露个脸，照看一下。 夏多对此也很能理解，毕竟在过去近半年的时间里，他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奥法联合会，他也时常离开。 除了之前答应好的每个月返回时之塔陪妮雅、巡视领地，守望塔那边也需要他定期维护。 有时走个一两天、两三天都是常事，只要不缺席这边的讨论会就行了。 …… 很快，罗威等人检查完毕，夏多和往常一样，准备询问伊奥勒姆、布罗德是否过来，如果不过来的话，他就要直接开始实验了。 项目进展至今，实验阶段对大奥术师的需求更多是在收拾残局上，收集奥能完全可以由罗威等人代劳，毕竟装置功率有限，不可能无限制收集。 伊奥勒姆、布罗德不来的话，最多就是与实验区域重叠的这个半位面使用寿命减半而已，也没什么。 毕竟这东西原本就是当成消耗品来准备的，而且可以由法术创造，实际成本大概就是让大奥术师多加一些班的问题。 夏多传讯后，布罗德的反应很正常，说是稍等一下他马上就到，毕竟装置建造周期漫长，错过一次也蛮可惜。 但伊奥勒姆的反应就有些奇怪了，不是说来或者不来，而是直接让夏多暂停实验，这在之前从未有过。 “老师，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能继续实验？” “这件事有些复杂，等我回来再给你们解释。” 之后，夏多又询问了几句，但伊奥勒姆均为回应，似乎正处于忙碌之中。 …… 不一会儿，布罗德来到实验室，见伊奥勒姆不在，便问夏多：“老师他又不来吗？” “嗯，不过不止是老师不来，我们这次的实验恐怕也要暂停一下了。” “实验暂停？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装置出了差错？”布罗德顿时惊讶的问道。 再看罗威等人的脸上，同样出现了惊讶的神情，他们刚刚检查过装置，明明没有任何问题，为什么要取消今天的实验呢？ 对此，夏多将刚刚联系伊奥勒姆的结果告诉了众人，众人均表示不能理解。 但不管怎么说，既然伊奥勒姆特意交代此事，夏多等人也只能暂时接受这一现实，只等伊奥勒姆回来再要个解释。 多等一会儿也不算什么，毕竟项目最花时间的是装置的建造过程。 这边，夏多、布罗德留在实验室中一边讨论后续的改进细节，一边等待伊奥勒姆过来，偶尔也交流一下对这次意外的猜测。 罗威等人，则暂时离开了，其他实验室中，还有至少六座装置等着他们完成呢，不可能将时间全拖在这里。 ……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中午，但伊奥勒姆始终没有现身，不管是夏多，还是布罗德，都对此事有了一致的猜测—— 或许问题出在七塔那边！ 伊奥勒姆这么长时间不出现，按照过去的经验，基本就是七塔议事找他了，不然还有什么事能牵绊他这么久呢？ 可七塔那边还会有什么事呢？ 整个午餐时间，夏多和布罗德都在讨论这件事，讨论的方向也是五花八门，根本摸不着头绪。 下午，工作继续，全情投入期间，也就暂时忘了这事，直到收到伊奥勒姆的通知——“来我书房一下！” 夏多、布罗德相视一眼，几乎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直接传送过去，这时候哪还管失礼不失礼。 …… 伊奥勒姆书房。 夏多和布罗德到的时候，伊奥勒姆正在摆弄靠里那么墙壁书架上由大量秘银细丝构成、形同交错的钟表游丝的【命运轨迹】摆件。 当然，那并不只是一个摆件，在注入魔法女神的奥秘圣力后能够一定程度上揭示未来的轨迹。 夏多手里也有这么一个，是之前伊奥勒姆送给他的，只不过夏多没有奥秘圣力，这东西在他手上，就真的是一个摆件，偶尔拿出来把玩一下而已。 见到伊奥勒姆正在施法，夏多、布罗德并未出言打扰，而是站到一旁默默地注视着。 不知过了多久，伊奥勒姆终于结束仪式，带着一丝疲惫转过身来，对夏多、布罗德二人招了招手，“先坐吧，我梳理一下想法。” 说完，他便自顾自地坐在了书桌后的坐椅上，拿起手边的秘银笔，不过却并未书写什么，而是让笔身悬浮，绕着指尖做不规则环绕运动。 好在这一过程并没有持续多久，夏多坐下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翻阅，才只看了两页，就听到伊奥勒姆的声音： “你们大概已经猜到我上午去了七塔那边，但实验暂停一事，说起来和七塔并没有直接关系，这件事的起因是科曼索在北地联盟会议上提出限制大型魔法活动，并点名耐色瑞尔，我觉得精灵突然这么说，可能是察觉到什么。” 夏多抬起头，正好看到伊奥勒姆正在看他：“你上午联系我的时候，巴迪加尔正在和我说这件事，就算你不联系我，我也会通知你暂停实验的。” 夏多正要提出疑问，布罗德已经抢先一步开口： “没理由啊！精灵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再者，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难道他说限制，我们就要自动接受吗？” “布罗德，先别急，这件事当然不可能任由精灵说了算。” 说着，伊奥勒姆再次看向夏多，“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 夏多正要询问精灵提议过程中的一些细节，试图寻找其与实验可能存在的关系，却猛然惊觉，伊奥勒姆刚刚和布罗德说的话，其实已经在明示精灵提议与实验有关了。 第1498章 限魔提议、盟友态度 于是，夏多有些迟疑地问道：“老师，你会不会太敏感了一些，如果说精灵要限制我们，为什么不在项目开始前，而非得选择项目快结束的时候呢？” 倒不是他不相信伊奥勒姆，而是出于理性思索，独立奥火装置到如今已经基本可以投入实用。 所欠缺地更多只是一些稳定性测试，以及制作、安装、调试、实用过程中的细节优化。 精灵现在才提出限制，不嫌太晚了吗？ “我也希望精灵的提议与我们无关，但很可惜，刚刚我进行了一次浅层预言，结果显示，精灵的提议与我们项目的关联性很大，影响也很大。” “怎么会这样？难道精灵察觉到什么？”布罗德疑惑道。 “我也很想知道！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科曼索的提议并没有能在北地联盟会议上通过，但是——” 伊奥勒姆长叹一声，继续说道：“就在上午，我从巴迪加尔那里得知，伊尔法朗方面已经通过耐色瑞尔驻艾林塔尔使馆传来了对提议感兴趣的暗示，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伊尔法朗和科曼索走到一块了？”布罗德问。 “那倒不至于，但在这个问题上，他们显然是有共同利益的，不只是他们，包括叶尔兰、丹佐，都表现出对这个提议的兴趣，特别是叶尔兰，当时就表示支持了。” “这——” 不只是布罗德，就连夏多也有些沉默，这就是先发国家对后起势力的共同打压，并不因双方当前是盟友就有所动摇。 能提前给个暗示已经够意思了。 精灵魔法体系相对成熟，各项先进技术更多是保存在故纸堆里、遗迹中，但耐色魔法体系却相对稚嫩，需要不断完善。 各项先进技术，就算从精灵魔法中找到了灵感、借鉴，想要完全转化，也不得不借助大量实验。 如果限制大型魔法活动，那岂不是自此前途无“亮”？ 当然，更让夏多在意的一点，就是精灵对大型魔法活动的定义，以及如何确定是否存在大型魔法活动，这需要极为高明的探测手段。 想到这，夏多连忙询问伊奥勒姆，“老师，精灵所说的大型魔法活动主要指什么，巴迪加尔有提到精灵如何判断是否存在这一点的呢？” “主要指涉及魔网第十层的魔法活动，科曼索称这类魔法活动会对魔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我们都知道魔网能有自行恢复的趋势，但想要反驳科曼索的这句话，却也很难，因为涉及魔网第十层的魔法活动，痕迹需要更长的时间去复原。” “老师，还不止呢！”说到这里，布罗德突然插了一句，“他们根本没考虑到奥术师也能主动梳理、修复魔网。” “是啊，他们怎么会主动考虑我们呢？就算考虑，那也只考虑我们的不足、考虑如何限制我们！” 伊奥勒姆再次叹息，继续给夏多解释，“至于精灵如何判断是否存在大型魔法活动，呵呵，他们提出了两个方案—— “一个是在魔法活动较多的区域安置监测塔，另一个则是由掌握特殊神术的精灵主神祭司进行初步判断，之后再由北地联盟派出联合调查团进行验证就是了。” 说完，伊奥勒姆还补充了一句，“人类国家也不用担心没有人类监察使，只要是德鲁伊，都可以前往科曼索主神殿接受神术洗礼，从而掌握那种特殊神术。” “好个科曼索！” 夏多一时间也无法判断，科曼索到底是察觉了独立奥火装置项目的蛛丝马迹，还是地底战争结束后，闲着没事做来给耐色瑞尔找麻烦。 监测塔方案是万万不可能答应的，平常的时候可能只是监测塔，关键时刻，未必不能是法术引导坐标，或者仪式法术的特殊构成要件。 这简直就是心脏里提前埋了敌人家的雷。 至于祭司监察使，其实反对也无用，科曼索既然提出这项提议，恐怕已经将监察使准备好了。 只是后续的调查究竟是以北地联盟的名义公开进行，还是仅以科曼索的名义秘密进行的区别。 夏多怎么也没想到，地底战争一结束，科曼索竟然这么能恶心人！ “这件事七塔方面是什么态度？” “七塔内部对这件事的态度并不一致，但反对声还是占了大多数，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导致耐色瑞尔分崩离析也不是不可能！” 一听这话，夏多再次沉默，反倒是还有些懵懂的布罗德，奇怪地问道：“这件事明显对我们不利，七塔怎么还不能一致反对呢？” “对我们是不利，但对七塔可未必不利！”夏多意有所指地说道。 七塔家大业大，就算有这些限制，也完全可以将大型魔法活动搬到异位面去进行，但其他人就没有这种能力了。 先不说能不能找一个适合大型魔法活动的次位面，单单由不同位面之间的差异所带来的额外研究成本，就不是普通组织能够承担的。 难道不经验证就敢将异位面的成果直接搬到主位面？ 就比如独立奥火装置，如果是走另一个路线的【真·独立奥火】或许可以，但现在这种只是体量更大的魔法物品的【仿奥火方案】，就需要考虑不同位面的差别了。 一旦限制大型魔法活动的提议成为决议，或许会有法师塔组织放弃北地，甚至是放弃主位面。 或者就是甘愿承受更高的成本也不走，用其他地方的利益来弥补。 但不管怎么这件事都是一件坏得不能再坏的事了，就算七塔最终成为耐色瑞尔最后通吃的赢家，也免不了实力受损。 恐怕这也是七塔内部意见不能一致的原因吧！ …… 伊奥勒姆书房内，夏多三人讨论了许久，最终也只能以三声叹息结尾。 第二天，七塔那边传来一个好消息，伊尔法朗派来一位主神祭司演示那种特殊监测神术，当然实际上是协助耐色瑞尔进行屏蔽监测方面的研究。 消息确实算得上是个好消息，但从另一个角度看，恰恰证明了伊尔法朗在这件事上的态度！ 只是还用得到耐色瑞尔这个盟友，才不得不有所表示。 第1499章 好事多磨、聚会 当天下午，夏多就陪同伊奥勒姆前往了旧城区莫瑞恩高塔下属的米尔斯法师塔，由七塔主导的监测神术屏蔽研究就放在那里。 在那里，夏多见到了那位来自伊尔法朗的精灵主神祭司，同时也是一位身材高挑健硕、举止大方优雅，笑容里也透着亲切的金精灵法师。 在伊尔法朗，同样有着精灵主神的信仰，只不过信仰氛围并不浓厚，论祭司数量、比例都远不如科曼索，科曼索精灵自称的“主神选民”也并非毫无道理。 虽然都是金精灵，但只看他们对人类的态度，就基本能够断定他们是来自哪个国家。 据这位来自伊尔法朗的金精灵祭司透露，伊尔法朗如今也仅有不超过三位掌握了监测神术的祭司，这其中还包括他在内。 夏多不明白这是为了标榜伊尔法朗对盟友的情谊不减，还是为了证明伊尔法朗对于科曼索限魔提议的变相默认。 但不管怎么说，伊尔法朗目前至少还愿意派这么一位祭司过来配合耐色瑞尔研究，那就要充分利用起来。 这次的研究主要分成两个项目同时进行，一个是对监测神术屏蔽效果的测试，简单来说就是让伊尔法朗的泰瑞诺斯祭司对耐色法师施法屏蔽的区域进行监测。 另一个则是，解析神术对现实世界的影响，试图从根源找出这个神术的原理，从而更直接、更有效地进行规避。 两个项目联系紧密，并且随时保持信息互通，达到互相促进的效果。 可想而知，这次研究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泰瑞诺斯祭司了，如果他搞点什么花样，那就有意思了。 参观完两个项目，还没从米尔斯高塔出来，夏多就对伊奥勒姆提出了自己的担忧：“如果只将屏蔽研究的希望寄托在泰瑞诺斯身上，不觉得风险太高了吗？” 其实，夏多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七塔接受了伊尔法朗的援助，其实很大程度上就意味着接受了科曼索的限魔提议。 虽然具体的条款可能还要再议，但大的前提已经能看到端倪了。 对于夏多的担忧，伊奥勒姆也深有同感，倒不是说不相信泰瑞诺斯的“精灵”品，而是只要有这种可能，就必须加以防范。 想了想，他告诉夏多：“不必过于担心，科曼索的提议最终能不能成还是一个未知数呢！而且据我所知七塔已经联系了阿考拉，只不过那边虽然也有精灵主神的祭司，但却没能获得新监测神术，恐怕要等他们派祭司前往科曼索才行了。” 话虽这么说，但阿考拉的祭司又真的可信吗？ 就算两个祭司都十分可信，那串联其中的精灵主神可信吗？未必不会在神术源头做手脚！ 甚至光伊奥勒姆想到的，就有好几种方式挑动耐色瑞尔这边三方产生误会。 “那我们的实验还能继续吗？”夏多又问。 伊奥勒姆考虑了一下，无奈地说了一句，“还是先缓一缓吧！” 虽然现在限魔提议还没有在北地联盟通过，但神术已经出来了，而耐色瑞尔这边对那种监测神术还没有多少了解，继续进行实验，恐有泄密风险。 其实就算新神术什么效果都没有，只要科曼索这么说了，耐色瑞尔这边都不可能等闲视之。 伊奥勒姆的回答并没有出乎夏多的预料，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在独立奥火装置即将完成的当口，竟然出了这种事。 实在是太过晦气！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好事多磨”吧！ …… 回到奥法联合会，夏多没有去实验室，戴维弦材料项目组那边没他也能照样运转，而罗威等人正在建造的装置也已经暂停了下来。 科曼索限魔提议中称，只要涉及魔网第十层就算是大规模魔法活动，独立奥火装置自然位列其中。 虽然并不是所有建造过程都需要涉及魔网第十层，但很多关键位置都涉及到，少了那些关键步骤，建造根本无法继续，所幸一并停了。 回到住处后，夏多突然发现自己闲了下来，一时间还真有些不适应，但想到精灵的监测神术，他还是半刻也不愿意闲下来。 虽然七塔那边已经开始了屏蔽研究，但夏多自己也是可以思考一下对策的，正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或许就差了他这点灵感呢！ …… 就在耐色瑞尔这边因为科曼索的限魔提议搞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远在东方，理斯塔尔森林中的精灵廷却是一派欢乐景象。 “举杯！” “饮圣！” …… 觥筹交错间，法罗有些飘飘然了，举着酒杯对众法师说道：“主神很满意诸位的付出与表现，有什么要求，尽可一并提出。” 此话一出，宴席中的高等法师们目光流转，彼此交换着意见，但一时间还是有些拿不准法罗这番话是出于试探，还是真的来自主神授意。 就在这时，希尔达兰娜却有些顾不上那么多了，拿捏着酒杯缓缓踱步到法罗身边，轻声问道： “我想借阅【贝提斯秘卷】，可以吗？” 声音虽浅，但在场的都是精灵，哪一个不是听觉敏锐，听到希尔达兰娜的话，不由得都竖起了耳朵，想听听法罗如何回答。 要知道在今天之前，法罗还从未外借过【贝提斯秘卷】，无数借阅者说出什么理由、拿出什么交换，法罗总是会断然拒绝。 想要阅读【贝提斯秘卷】就只能到科曼索尔的统治之塔，在层层监督下，看那么一小会儿！ 这很显然是难以满足一众高等法师对【贝提斯秘卷】的渴望的！ 特别是对那些来自叶尔兰的高等法师，亲眼看着曾经的附庸靠着【贝提斯秘卷】逐渐强大起来，说不好奇、说不觊觎，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只是【贝提斯秘卷】虽然是由法罗保管，但却是来自主神，这使得一众高等法师即便面对如此诱惑，也只能通过正常途径去阅读。 又或者可以去试试耐色人的防护以及报复够不够给力。 很显然，吃过一次亏的耐色人不大可能吃第二次亏，在有法罗这个剩余选项的情况下，这些高等法师显然也并不想让自己近乎永恒的生命折损在一群短生种手上。 第1500章 他是我孙子 “我想借阅【贝提斯秘卷】，可以吗？” 对于法罗来说，希尔达兰娜这句看似柔和，没有丝毫威慑力的话，听在他耳中却像是索命的恶魔诅咒，一下子就让他微醺的酒意瞬间退去，冷汗一点点地从脑后滑落。 该死！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啊！ 来不及恼怒，法罗已经注意到数十道希冀、渴求近乎贪婪的目光汇聚在自己身上，其中甚至还包括前不久才和他关系转近的伊利瑟尔冕王派来观察的塞尔王子。 【贝提斯秘卷】在他手上的消息对于伊利瑟尔冕王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事实上如果没有伊利瑟尔冕王的配合，他又怎么可能组织起那次行动！ 这次精灵廷聚合一方面是庆祝地底战争结束，但更重要的却是主神对组织成员在地底战争中的付出，以及前不久在北地联盟推动限魔提议的表现，进行奖励！ 主神当然是答应了很多好处的，但唯独没有提及放宽对【贝提斯秘卷】的借阅限制。 如果是寻常秘卷，就算是主神不说，法罗也有自行处理的权限，但对包括【贝提斯秘卷】在内的不少古代真迹遗存，主神早就有过警示，不许外借。 就算是在统治之塔中、在重重监督之下的现场阅读，也被设置了诸多条件，但凡有一项不满足，都不能通过。 现在自己许下那么大的承诺，而且还是以主神的名义，这让法罗的内心惶恐不安。 如果他只是寻常高等法师，甚至包括组织内的这些成员，倒也不至于如此惧怕主神，主神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可他实际上已经成为主神下属，尽管做得好奖励更为丰富，但做得不对，自然也是要受到惩罚的。 就在法罗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痛楚从全身各处生出，瞬间涌上心头，在这般冲击下，他的意识都开始有些混乱。 但就在这混乱中，他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圣力消失了将近一半，与此同时剩余那半圣力中则传来了主神明显透着怒意的意志。 感知到那点意志，法罗顿时松了一口气，主神虽然不满他自作主张，也给予了严厉惩罚，却依然留下了余地，甚至同意了他之前的允诺。 从全身剧烈的痛楚中恢复过来，法罗再看希尔达兰娜，眼神中再没了之前的轻视，不管怎么说，这个仇算是结下了。 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法罗将手中那只在刚刚的神罚中洒掉酒水的空酒杯扔掉地上，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就被消失不见，就像是被大地吞噬了一般。 下一刻，一株散发着盎然生机的幼苗破土而出，并且越长越高，而在幼苗生长的过程中，顶端的两个叶瓣上逐渐显现出一丝金光，在随着幼苗的生长一同壮大。 直到幼苗长至法罗腰间，那丝金光已经化作一张黄金书页，其上银色的秘文不断游动，吸引了在场所有精灵的目光。 【贝提斯秘卷】虽然从不外借，现场阅读条件也有很多，但在场的精灵每一个都身份不凡，其中不少都是阅读过【贝提斯秘卷】的。 就算没有阅读过秘卷，但对秘卷的形态还是有所了解的，此时看到秘卷出现，都不由得呼吸急促了几分。 法罗环视一周，在一众精灵热切的目光中摘下了那张黄金书页，直接递给了身旁的希尔达兰娜，意味深长地交代道： “主神暂时只答应借出一页秘卷，既然你先提了，那第一次就先借给你吧，但要注意，这可是贝提斯秘卷原本，只此一份，可不要弄丢了主神的收藏啊！” 这就给我了？ 希尔达兰娜只感觉这现实有些梦幻，之前她不知道和法罗提过几次，但每一次都被断然拒绝，没想到这一次这么轻松。 只是再看其他精灵热切的目光，她又感觉这秘卷似乎不是那么好拿，更别说法罗后面的话几乎是在暗示其他精灵可以从她这里“获得”！ 尽管这种情况真实发生的几率并不大，但希尔达兰娜却着实被恶心到了，这种事不提还好，一提难保不会有精灵动心。 虽然心中不舍，但她也只能拒绝，她实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将秘卷安全带回去，更不愿承受秘卷遗失的后果，于是便说： “法罗阁下，我突然想起来最近正有一个研究要做，暂时没时间研究贝提斯秘卷，这一页还是让给其他法师吧！” 希尔达兰娜的话，让其他精灵生出了一丝希望，但法罗又怎么可能让希尔达兰娜这么轻易过关呢！ “希尔达兰娜，你要借阅秘卷，主神借了，你现在又说不要，这是在戏弄主神吗？” 如果只是平常私下里拿主神开开玩笑，对于高等法师而言，并不算什么禁忌，但当着这么多精灵的面，希尔达兰娜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在戏弄主神。 “法罗阁下，你误会了，我不是不要这页秘卷，而是想将阅读的机会转让给其他法师，这是主神允许的，怎么能说是戏弄呢！” 说着，她便从法罗手中接过那张黄金书页，然后拿着书页对着周围的法师们说道：“想要贝提斯秘卷的可以私下联系我，仅限于宴会结束前。” 虽然当众转让可能遭遇压价，但总比独自承受秘卷遗失的风险强多了。 不管怎么说，法罗鼓动其他法师逼她转让秘卷的卑劣行为，已经被希尔达兰娜深深地刻在心里了。 “看来和那位大夏领主的合作不必只限于香料走私了！” 有了这般想法，希尔达兰娜心中顿时又衍生出一系列计划，都没等到聚会结束，在将秘卷转让给塞尔王子后，她就找借口提前离开了精灵廷。 …… 耐色疆域，东部森林，南段。 希尔达兰娜并不是第一次经过这里，但这一次她敏锐地觉察到附近的森林与之前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就在她准备暂停调查一番的时候，一道探知场域骤然降临，与此同时，一个说着蹩脚精灵语的人类声音传到耳边—— “精灵，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立刻离开！” 听到这话，希尔达兰娜不禁失笑，什么时候森林竟然成了精灵的禁地了？ 不过想到那位大夏领主，她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你与夏多领主是什么关系？让他跟我说话！” 对面沉默，随后传来——“他是我孙子” 第1501章 表明身份、找退路 孙子？ 希尔达兰娜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但随后便意识到，感知场域对面之人不是与夏多领主有仇招摇吹嘘，就是身份不同寻常，或许真就是他所说的那样。 显然对方能够出现在这里，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呢！” 有心试探下，希尔达兰娜不顾感知场域对面人类法师的警告，依然按照最初的计划向萨维尔领所在的方向前进。 人类法师仅仅以感知场域作为中转施展的法术根本无法阻拦她的步伐，甚至让她有一丝停顿也做不到。 而在另一边，远在南境之南调查森林情况的萨维尔则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先后给妮雅、夏多传讯通知，而他自己则根据刚刚那个入侵精灵前进的方向，提前传送了过去。 传送抵达，萨维尔一眼就看到了正从东边慢悠悠往这边飞的精灵法师，就在这时，妮雅的回复到了，说是时之塔随时可以支援。 反倒是夏多那边毫无动静，对面的精灵明显和夏多有关，这时候夏多作为正主反而没动静了，这让萨维尔心中有些不喜。 而就在萨维尔准备上前继续阻拦的时候，对面精灵的身影突然一阵扭曲，从一开始的月精灵形象化作了金精灵形象。 与此同时，萨维尔的耳边也传来了妮雅的惊呼——“曾祖等一下，我好像认得对面那个精灵！” “什么？你认识？和夏多有仇？还是别的什么关系？” 归来这么久，萨维尔虽然很难在妮雅身上找回一般的祖孙亲情，但相比之前，却也亲近了不少，此时听到妮雅惊呼，他下意识地就认为夏多与眼前的精灵有染。 这一猜想让萨维尔更有动手的动力了。 只是妮雅的下一句回答又让他打消了念头——“夏多和内地的一个领主正通过对方向科曼索走私商品。” 原来如此！ 科曼索精灵一贯傲慢，就算是合作者，这般横冲直撞也不是不可能，但之前为什么要伪装成月精灵呢？ 萨维尔脑海中思绪翻飞，却也息了与对方动手的念头，只是仍旧保持着一定的警惕，朝对方飞了过去。 “西芙女士？”萨维尔试探性地问道。 “是我，没想到南境除了夏多领主外，竟然还藏着另一位大奥术师，先前怀疑阁下的身份，有所冒犯，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叫我波利就好了。” 最终萨维尔也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而是用了儿子的名字，或许是希望用这样的方式来弥补儿子本该更为悠久的寿命以及更为精彩的人生。 “波利？” 希尔达兰娜见对方神态不像是在说谎，但她实在想不起来耐色瑞尔历史上有哪一个大奥术师叫做波利的，这让她颇为困惑。 而且这位大奥术师与南境关系亲密，很显然不属于七塔，这样一位大奥术师在成长过程中怎么可能没有半点风声呢？ “波利阁下，我很好奇，你与夏多领主的关系真的是那样？” “当然是真的，我没必要说谎，这点你可以等见到夏多向他确认。” “好吧！” 希尔达兰娜优雅地点了点头，适时敛去那一丝好奇探究的表情，正色道：“不知夏多领主什么时候能够见我？” 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夏多都没有露面，她也大概猜到要么夏多不在领地，要么就是有事耽搁了。 结合最近的一些情况，希尔达兰娜觉得自己这趟来南境大概是要白跑一趟了。 对于希尔达兰娜的要求，萨维尔却是不能替夏多答应什么，只是说： “夏多有事在忙，连我也找不到他，或许西芙女士可以留下魔法印记，等能联系上夏多，我会告诉他的。” 希尔达兰娜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可以，就答应了下来，随后从储物法器中取出一张纸，手指在上面一点，留下一个冠冕模样的印记。 但紧接着，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点灵光闪过，原本大气华丽的冠冕瞬时变了一个模样，变得简单、朴实，而且在冠冕上方更多了一轮弯月。 前者是月冠家族的族徽，而后者却代表着月角家族，“月角”在精灵语中同样有冠冕的意思，那轮弯月则是象征着月精灵的身份。 月冠家族成员绝大多数都是金精灵，族徽中自然不会使用月亮意象，用太阳才差不多，只是在科曼索，除了冕王伊利瑟尔的家族，其余上位家族均不会使用太阳纹饰。 除了方便与耐色人的光辉信仰做切割，更多则是为了避冕王的讳。 而在科曼索以外的其他国家，就不会有这种现象。 如叶尔兰、伊尔法朗，任何金精灵都可以将太阳意象用于家族徽记或者自身装饰，用以彰显“太阳之子”的身份，而不会有谁因此找他麻烦。 （金精灵在精灵语中就有太阳之子的意思，翻译成金则是因为人类看他们的皮肤眼瞳呈淡金色，同时也避讳光辉之主~） 希尔达兰娜将月冠家族的徽记换成自家的徽记，就是不想再隐藏身份了，刚刚在精灵廷，法罗的行为让她不想再以对方家族的名义行事，干脆就撕破伪装，用回自己本来的身份。 她相信就算是夏多领主知道这点，也只会更高兴，而不是与她翻脸。 毕竟对夏多领主来说，家门口的科曼索才是更需要防范、更需要针对的潜在敌人，而不是隔了大半国土以及大片山脉的叶尔兰。 事实上，早在北地联盟成立前，叶尔兰就在寻求与耐色瑞尔缓和关系了，虽然该有的竞争、打压以后可能都不会少，但那是国家层面的大政方针，与民间交往何干呢？ 冕王在享受荣耀的同时，背负一点责任、压力，不是理所当然吗！ 对于像月角家族这样的上位家族来说，最大理想就是，既能拥有实际的权力，又能拿到实际的好处，同时还不用背负太多的责任与压力。 只可惜，叶尔兰冕王坚持集权改革，并且还得到了众多家族的认可，像月角家族这样的反对者还能坚持多久，那就不好说了。 到了集权体制中，恐怕就不如现在这般自在了！ 想到这，希尔达兰娜更加坚定了以真实身份拉拢夏多领主的想法，什么精灵种族的命运使者，这些不是她能掌控得了的，但最不济让耐色南境成为月角家族国内政治斗争失利的最后退路也好啊！ 第1502章 血脉晋升、寄身天地 塞汶顿，奥法联合会。 这段时间因为项目暂停，夏多原本准备先私底下思考一下关于精灵监测神术的对策，以及这件事的后续影响，等七塔那边的屏蔽研究有所进展，再继续为独立奥火装置项目收尾。 却不想意外来得如此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这天晚上，夏多刚睡下就感到源自血脉深处的一阵悸动，他立刻意识到什么，想要有所动作，却还是有些晚了。 下一刻，他就进入到之前曾经多次进入过的神奇梦境之中。 这一次，夏多的体验和之前相比，有了些许不同，在之前每一次血脉觉醒的梦境中，他都是先化身长江源头山间溪流中的一滴水。 然后随着溪流不断流淌，可感知的形体、意识也不断壮大，最终化身天地之水，乃至雷霆风云、气象万千。 但这一次，首先进入梦境的过程就很不寻常，以往都是在无知无觉中进入，而这一次，他感受到十分明显的先兆。 进入梦境后，他第一时间感知到的也并非如之前一样的水滴，而是一道风云激荡产生的雷霆。 诞生的瞬间，又骤然消失，然后下一刻又重新诞生、重新消失，而夏多的意识就不断地在雷霆闪电间来回跃迁。 刚开始，每一次转换意识载体，他还有些不习惯，直至无数次后，他的意识超脱雷霆闪电，与天地之水结合，回归血脉的起点。 之后便像是之前血脉觉醒梦境中的高潮部分，夏多于梦境之中化身天地之水，呼吸为风暴、颤抖为雷霆，一念兴云、一念不雨，仿佛气象主宰。 随着云生雨落，他的意识也逐渐充斥天地之间，并且越发壮大。 而不像之前的那几次觉醒梦境，意识壮大到一定程度后，便会梦境循环，回到最初的水滴状态。 这一次的梦境，从一开始就透露出不寻常，其后也没有发生任何循环情况，夏多的意识就这样无止尽地壮大起来。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越到后面，他越是感觉自己不仅仅是气象主宰，更是天地的主宰，以至于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只要他愿意，立刻就能让天地倾覆。 不过，他终究是没有这么做，因为这次梦境和以往大不相同，之前他在梦境中只能随波逐流，什么都无法改变，而这一次，他产生了能改变的错觉。 他不确定自己这到底是不是错觉，如果不是错觉，而这梦境天地又有着和他相关的切实作用，万一被他毁了，岂不是后悔莫及。 而且他也很像看看，这意识壮大到极限，到底会发生什么。 于是夏多就这样耐心等了下去，随着意识不断壮大，他对天地的掌控也越发深入。 与此同时，天地间万千气象的演化也并未停止，只是相比于之前的随机、自然，现在更多了几分秩序、精巧。 …… 不知过去了多久，梦境仍未结束，而夏多意识的壮大也没有一刻停息，渐渐地，他产生一种直觉—— 这一次血脉觉醒恐怕就是他能通过寻常手段觉醒的最后一次了！ 至于血脉觉醒的收获，他也有所预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次他至少也能够获得【掌控雷霆】、【呼风唤雨】的能力。 事实上，后者在这次血脉觉醒之前，他已经差不多能够做到了，只是范围较小，没有多少实用价值。 随着梦境继续，夏多一边在万千气象的演化中熟悉血脉的种种特性，一边在意识逐渐壮大的过程中加强对天地的掌控。 一直到意识壮大到不可思议之处，对于这片梦境中的天地，他终于窥破了一丝端倪。 下一刻，夏多的意识猛然冲出这片梦境中的天地，回到了现实世界，此刻的他无形无相，意识充斥在卧室之内，并非之前的气化形体可比。 “该如何恢复本体呢？” 一念生出，卧室内的突然风云大作，一具恍若神人的强健躯体在电闪雷鸣中从虚空缓缓生出。 过程极具梦幻，夏多意识到自己的身躯已经不同以外，似乎与这天地气象联系在一起，能从天地中无端生出。 这一瞬间，一个过去只存在于假想中的词挤入了他的脑海—— 寄托天地！ 身体寄托天地，存在于有无之间，一念生有、一念生无，这样是不是以后复活的时候就不需要克隆体了呢？ 甚至连灵魂都不需要，只要意识返回，就可以立刻自天地衍生出身体，灵魂也随之诞生？ 有这一念想，夏多心跳不禁有些加速，砰砰地，在奥法联合会为他配置的这间并不算小的卧室内，甚至能听到一些回响。 当然，这是错觉，但也不可否认，他的身体比起之前又了质的提升。 对于意识复活什么的，夏多不敢轻易尝试，但对于其他方面，他就没什么顾忌了。 不过，在检查身体前，必须先给妮雅回个信，刚刚他几乎同时收到妮雅和萨维尔的传讯，有好几条，大意是说西芙来找他了，还留下一个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徽记。 夏多立刻意识到西芙的身份恐怕有问题，他之前就怀疑过，现在这种情况更是加深了他的怀疑，只是具体如何，还是要等他回到南境再说。 “大概明后天我就回去！” 其实，夏多也想立刻就回去，只是他现在的形象与之前有了很大的改变，他并不想让自己血脉觉醒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毫不夸张地说，他现在整个人都在发光！ 除了魔法灵光的改变，皮肤表面也隐隐渗透出肉眼可见的辉光，顶着这样的状态走出去，如果耐色瑞尔有报纸的话，他肯定是明天的头版头条。 对于如何“恢复”原样，夏多已经有些想法了，无非就是从血脉入手，如果能自行收敛，那是最好，如果不能的话，也得整点法术伪装。 …… 卧室内。 夏多先是检查了昨晚临睡前布置的防护法术，确定其中反探知的部分完好无损后，他才放松下来，开始查看血脉觉醒后的身体状态。 尽管还没有进行过什么剧烈活动，但夏多已经可以确定他的体质、力量比起之前，有了明显提升。 体质方面不太好量化，但力量比起之前至少翻了一倍，基本上，他可以将2、300磅的东西拿在手上视若无物。 而且他有感觉，这种力量还在蓬勃生长中，并没有达到生理上的极限。 第1503章 御法自在、掌控雷霆 速度方面，卧室内施展不开，夏多也就没测，但速度、力量均依赖于体质而生，他很确定，速度也肯定有极大提升。 另外，夏多是血脉觉醒，算是由内而外的渐进变化，而不是由外而内的突变，因而即便体质有了明显变化，实际也并未出现什么失控现象。 如一脚踏出去在地面踩出一个坑，或者飞出去撞墙上，又或者随手拿起一个东西就给捏碎了。 这些通通没有。 仅夏多自己的感觉，还是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只是上限提高了，事实上，就算没有这次血脉觉醒，他也很少将身体素质发挥到极限。 基本上只要是个人，都很少处于极限状态。 穿越前，夏多曾经有段时间天天在腿上绑着沙袋，除了感觉腿重了一些，实际也并没有多少影响。 沙袋这样的外物如此，身体本身的变化又能难到哪里去呢！ 或者说，这就是人体的适应本能。 …… 对于夏多来说，体质只要够用就行，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善用工具，能够突破身体极限。 就算他现在的力量再大十倍，也赶不上一个重力法术，甚至回到地球，连挖掘机都比不上。 相比于体质的变化，夏多更看重那些特殊能力的变化！ 首先是【水之掌控】、【风之掌控】，这两种血脉能力，最初仅仅只能引导部分水元素、风元素，造水、造风算是有一套。 而现在，夏多能够十分清晰地感知到水元素位面，以风元素位面，并不是风、水占绝对主导的特殊位面，而是概念上的水之源点、风之源点。 而且他有种感觉，只要他愿意，恐怕没有人能够在他面前正常施展与风、水元素相关的法术！ 参照以往的经验，这并不仅仅只是涉及元素、能量的创造系法术，甚至还有与风、水元素相关要素的其他法术也会受到影响。 或者更直白地说，就是几乎所有法术都会受到影响。 这会让夏多在法术对决中占据极大的优势！ …… 另外，夏多发现他对【正能量位面】也有所感应，他体表出现的辉光一部分就与这种感应有关，而另一部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和灵魂有关。 不过，他暂时还没有深入灵魂，仍然按照一开始的想法，逐步检查测试各项能力的变化。 接下来就是【腾云驾雾】了。 和之前相比，现在可以选择不出现肉眼可见的云雾了，但仍然会伴随着一些微妙的气息变化，只是低调不少。 另外，这一能力现在似乎变成被动属性了。 也就是说，正常状态下，夏多始终处于【腾云驾雾】状态，落地步行的话，还需要额外出力！ 不过这也没什么，最多就是会让人以为他在身上恒定了飞行术罢了。 倒是【龙之威仪】，让他的气质再次出现变化，虽然面貌没什么改动，但如果是不熟悉的人，恐怕不会认为这次血脉觉醒前后的夏多是同一个人。 夏多并不排斥这样的变化，只是这需要好好熟悉、好好调整，直至找到一个最契合自己当前心理的状态。 其后的【龙之御法】变化就更大了！ 在这次血脉觉醒之前，夏多只有皮肤很浅层一部分出现了所谓的【御法效果】，也即，与魔网之弦的链接存在某种应激反应机制。 而现在，他发现【御法效果】已经深入肌体，这部分与魔网之弦的链接已经变得十分复杂，像是恒定了某种强大法术一样。 事实上恐怕也更接近如此！ 当夏多拿着精金小刀接近皮肤时，随着他自己内心产生了些微抗拒心理，皮肤乃至部分皮下组织与魔网之弦的链接迅速发生突变。 变得更加规整，富有韵律，仿佛一种天然造就的魔法效果。 表现在现实层面，就是小刀被皮肤抗拒了，一层薄薄的无形力场从肌体内延伸而出，硬生生地将小刀顶住了。 这一点，夏多在这次血脉觉醒之前也能做到，但接下来，他继续用力，小刀就不再像之前那样能够轻易刺穿这次防护力场了。 而是遇强则强，一直到夏多使出近半力气，这层看似异常薄弱、紧贴皮肤表面的防护力场，才有了些许崩溃迹象。 继续用力应该就能击穿防护了，但这么大力，恐怕不好收手。 夏多很清楚，【龙之御法】的效果更侧重于法术，而不是皮肤自身能够顶得住精金小刀的刺击、切割。 当然，相比于物理防御，夏多更看重它在魔法方面的效果。 和最初获得这一能力时的测试方式类似，先是元素、能量抗性测试，然后是针对性的法术测试。 前者基本免疫元素伤害，就算是火球术在手心爆炸，夏多也只是感受到那一瞬间温度的爆发性上升，而不是伤害。 至于法术防护，更接近于【反魔法领域】，任何指向性法术都无法与他产生链接。 其余非指向性的法术在命中他之后，也会直接崩解。 也就是说，从此以后，夏多几乎可以无视所有直接针对于他的变化系法术（包括诅咒、解离）！ 至于创造系法术，很大程度上并不会直接针对目标，也就是说，只要能跑就直接跑了。 这一瞬间，夏多感觉自己获得了无穷多的自在！ 一定程度上，甚至比之前推测的意识复活更让他感到激动，毕竟意识复活还只是推测，而御法效果却是肉眼可见的。 至于【掌控雷霆】、【呼风唤雨】，确实如夏多在梦境中预料的那样获得了，但有之前的几种能力变化对比，这两个新能力就显得有些薄弱了。 掌控雷霆仅仅只是一个比较强力的控制、杀伤手段，而呼风唤雨他用法术也能做到。 尽管在这次血脉觉醒之前，夏多一直想要获得它们，但当真的获得了，夏多却并没有感到有多么欣喜。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吧！ 简单测试了几下，夏多就重新躺回到床上，闭目凝神专注，直至感知到灵魂！ 第1504章 灵魂空间变化、再入天界 所谓“感知到灵魂”，其实更像是灵魂摆脱了肉体的束缚，单纯以灵魂的视角“视物”，感知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 在这种视角下，夏多注意到，灵魂周围被无形力量激发出来的那层薄薄辉光，此时已经变得十分浓厚，有如实质。 而这层辉光在灵魂周围映照出来的那一小片空间，虽然范围没有太大变化，但其中的内容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哪怕空间中空无一物，仅有两片虚幻的投影，一个是夏多第一次前往外层位面，在无垠荒野中发现的那个耐色村落。 另一个则是，一片充满了阴沉气息的沼泽地，烂泥、腐植，以及沼泽中时不时泛起的诡异气泡，更有一些长者诡异恶瘤的藤蔓，在沼泽中不断扭曲、翻涌。 前者后续与夏多自身的某些特性有关，他第一次前往外层位面就去了那儿；而后者，则是夏多研究去年融雪竞赛中被卓尔召唤来的恶魔死后留下的图案，从而获得的一个全新的外层位面降临坐标。 只是如今，在这次血脉觉醒后，无论是当初的耐色村落，还是疑似恶魔深渊的地方，在夏多灵魂周围都变得有如实质。 前者的变化，夏多倒是不怎么在意，或许只是增强了自身与那片区域的联系，但后者，就不是他想看到的了。 在这之前，他哪怕只是看到那些虚幻投影，也会心生恶寒，而现在，原本的虚幻投影，此时变得无比真实。 仿佛深渊已经开到了家门口！ 这让夏多感到一种深深的威胁感，就好像有人正拿着一把枪抵在他的脑门上，让他既惊惧，又有些手足无措。 而就在他对这疑似恶魔深渊的沼泽场景心生抗拒的时候，灵魂本能地打了个寒颤，下一刻，由无形力量撞击灵魂产生的辉光顿时生出了变化。 这变化以及其中的原理夏多一时间也无法完全理解，但其映照出的那片空间所产生的变化，却完全符合他的心意。 只见那片空间中刚刚还有如实质的深渊沼泽，霎时间又重新变回了之前的虚幻模样。 甚至随着夏多的进一步想法，刚刚恢复原样的虚幻投影，也似乎要被从这片空间中剥离出来。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的，随着夏多的抗拒之意越甚，那片虚幻投影也变得越发虚幻，且逐渐收缩起来。 直至化作一个微亮的星辰，飘落到空间边缘。 夏多有种预感，只要他愿意，这个代表着深渊坐标的星辰就会被彻底排斥出去，但到这一步，他却停了下来。 当初在经过融雪竞赛恶魔事件后，他在伊奥勒姆的提醒下，曾经去塞汶顿大神殿清除过所谓的“恶魔气息”。 理论上来说，应该是没什么隐患的，只是这一次血脉觉醒后灵魂周围映照空间内的变化让他有些吃不准。 到现在这种程度，就差不多了，看不到具体的深渊场景，那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太过极端的紧张情绪。 一个单方面的坐标而已，只要自己不降临到深渊，基本不会有什么反向入侵的危险。 倒是无垠荒野的耐色村落，如今像是在他灵魂周围安了家，这是否意味着自己可以随时降临、随时返回呢？ 夏多不敢轻易尝试降临深渊，但无垠荒野却是没什么问题，他已经去过不止一次了，也算是熟门熟路。 唯一值得担心的可能就是，万一无法自行回返主位面，恐怕又要去麻烦光辉之国的那位喀法神使了。 只不过前段时间他刚和光辉之主闹了点“小矛盾”，他不确定现在过去会不会被穿小鞋。 又或者去公主建立的耐色国度，只是这样一来，他的这点微末本领恐怕就要暴露在七塔眼中了！ 但犹豫再三，夏多还是决定尝试一次，因为他有很强烈的预感，这次血脉觉醒后，必定能够自由往返外层位面。 甚至于，他对星界也有了一层特殊感应，似乎可以不经位面探索阵列的辅助，就可以自行投影到星界，甚至是本体降临星界。 这可比星界法师强太多了，一般星界法师在感知星界的时候，也是要借助位面探索阵列的辅助的，没有辅助直接感知星界，那只有极少数感知天赋超强的人才能做到。 而一般这样的人，大概率很早就感知到某种圣力，安心当祭司去了，不会吃饱了没事做研究魔法。 星界法师看似兼具了法师与祭司的优点，但换个角度看，其实是兼具了两者的缺点，不然的话，星界法师就会成为施法者主流了。 真正有天赋的人根本不会选择这样的未来规划。 …… 有了决断后，夏多就是一个行动派，加上现在无垠荒野耐色村落的投影已经变得有如实质，不需要像之前那样，需要瞅准时机，等虚幻投影出现并且稳定，才能传送。 现在的他，可以随心传送，遵循着身体、灵魂的本能引导，向着无垠荒野“纵身一跃”。 下一刻，夏多就出现在一片整齐的农田附近，位置与他传送前所选择的完全一致，不远处就是如今已经扩大了接近一倍村落。 刚刚在灵魂空间中看到这个村落的变化时，他还以为只是从外层位面无垠荒野真实村落，到他灵魂空间场景的偏差变大了。 因为，之前他空间中显现的这个村落场景与他实际抵达村落后看到的并不完全一致，但现在似乎完全一致了。 至少，夏多粗看下来并没有看到明显的不同，与灵魂空间显现的村落景象完全一致，就像是照样复刻的一样。 只不过，夏多不确定是真实的村落符合他灵魂空间的景象，还是他空间中的景象复刻自这里。 按理说应该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但外层位面并不能用一般物质位面的经验来判断，双向影响乃至夏多单方面影响，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毕竟，没有哪个正常位面会像外层位面那样，可以随着人的心意，改变空间上的距离。 “颂此箴言，必登光辉之国”给夏多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 第1505章 天然追随者、无名 但不管怎么样，灵魂空间内的村落景象与真实村落情形同步，对夏多来说是有利的。 除了不需要像之前那样等机会前往投影位面，同时也方便了他通过对灵魂空间的观察，来判断外层位面无垠荒野上这座耐色村落的状态。 不然还像之前那样存在偏差的话，万一哪天他以为这边安全，传送过来却发现这边变成了深渊，那就有点搞笑了。 …… 四处张望了几下，夏多并不打算立刻尝试回返，而是想见见村里的人，刚刚在灵魂空间的时候，他就看到村民一部分是在另一侧的农田劳作，一部分在村里休息。 其中他之前见过的那四兄弟就是村里。 当然，现在的四兄弟和他上一次见到的也有所不同，但还是有着某种神似，能够让人一眼就看出他们和之前并无本质区别，只是形貌变了。 当时夏多猜测在他离开后，这里的村落或许会发生什么不为人知的变化，而现在，他更确定了这点。 靠近村落后，夏多就看到四兄弟中两个躺在村口躺椅上消闲，其中一个在察觉夏多靠近后，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又躺了下去。 而另一个则起身相迎，礼貌地对夏多说道：“你好，旅行者，又见面了，欢迎来到我们的家园！” 对方说的依然是耐色语，这也是夏多判断这里是耐色村落的最大依据，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里没有迁移到公主建立的耐色国度去。 要知道在公主的神国建立后，就连光辉之国都有人感知到耐色国度，从而迁移过去了。 尽管夏多之前曾经就语言问题问过四兄弟，知道在他们的概念中，语言是天生就会的，而且并不是什么耐色语。 想到这，夏多又不禁问道：“你们知道耐色瑞尔吗？” “知道啊！” 年轻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对，只当夏多和之前询问光辉之国一样，甚至还为夏多指明了方向，说： “耐色瑞尔就在那边，你想去那边旅行吗？” “呃，没有，就是问问。” 夏多注意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所指的方向与光辉之国所在的方向几乎就是相反的，如果说光辉之国在村落东方的话，那么耐色瑞尔就在西方。 当然，夏多清楚无论向着哪个方向，只要诚心念诵箴言，最终都能抵达耐色瑞尔。 只是耐色瑞尔与光辉国度，以及这个村落，在本地人眼中的位置差异，还是让他有所联想。 一般来说，人死后，灵魂会被外层位面吸引，其中与真神理念高度契合的会直接进入神国，剩下的或许就会流落荒野，自行转生。 而眼前这个村落，对于信仰、信念的认知、坚持，或许就介于光辉之国与耐色瑞尔之间。 或者更直白些，转生在这里的村民或许更契合夏多的理念！ 有此一想，夏多猛然觉得，这哪里是什么荒野村落啊，分明就是他的神国雏形！ 再联想到灵魂空间中已经同步并且变得有如石质的村落景象，就算夏多再觉得不可思议，也很难完全排除这种可能。 只是他现在就一个普通人，突然就拥有神国了，这好吗？ 这不好！ 先不说村落本身可能成为他的拖油瓶，单单“异常导致偏见”的潜在危险，就让夏多有些迟疑，也有些抗拒。 但很多事并不是自己不想就不会发生的，无论夏多此时怎么迟疑、怎么抗拒，也无法改变他极有可能已经与这些村民存在某种联系的事实。 就算他现在可以杀掉这些村民抹除痕迹，未来或许还会有更多主位面的人死后转生到这里。 难道他还要次次都来抹杀这些本应成为他坚定追随者的无辜之人吗？ 这不符合夏多的心性。 那么，按照他的一贯做法，这件事既然无法回避，那就必须提前筹划、主动面对！ 于当前而言，夏多并不准备做什么出格的事，只需要时时感知灵魂，通过灵魂空间内的景象判断村落这边情况，在他们遭遇危险的时候及时解救就可以了。 更长期地，夏多准备去一趟光辉之国，了解一下那里的法师在外层位面是如何研究魔法的，或者说学习一下外层位面的魔法。 他目前所感知的魔网似是而非，虽然他自己施法影响不大（但也有影响，关键时刻很致命），但他更倾向于这是受到自己强大的主观意志修正，换做另外一个人，恐怕就没这么好事了。 没有魔法的话，普通人恐怕很难在这种神魔遍地走的外层位面长久稳定生存下去，虽然有魔法，普通人也很难面对这种局面，但有总比没有好。 至于说将这些人带回主位面，夏多也有考虑过，毕竟这还可以顺带解决主位面领地人口不足的问题。 但这大概率无法实现，做一个简单的思想实验差不多就明白了，如果死人转生后返回物质位面的门槛很低，那物质位面恐怕早就被这些转生人挤满了。 这里面或许还涉及到灵魂在宇宙内的平衡问题，这种课题实在太大，也非常敏感，夏多暂时还不想去碰。 …… 意识到这些转生村民很有可能是自己天然的追随者，夏多看待他们的心态就不再是之前看待路人那样了，而是将他们看成了自己的子民。 “你们叫什么名字？” “名字？” 夏多面前的年轻人顿时露出疑惑的表情，而躺在躺椅上的那个年轻人，也立刻坐直了身子，眨巴着一双疑惑且期待的眼睛，看着夏多： “旅行者，你这个问题很奇怪，难道说你有名字吗？” “当然有啊，难道你们没有吗？”夏多反问道。 “没有！” 夏多顿时惊讶了。 如果没有名字的话，之前四兄弟，现在差不多十多人的村子，难道平时不交流的吗？ 或者说，他们平时怎么区分彼此？ 在夏多看来，人少的话可能不需要名字就能很清楚地指代某个人，但人多了，怎么指代呢？ 这个、那个，或者穿皮衣的、留胡子的，不也可以当成名字吗？ 夏多仔细回忆了一下，他好像确实没有听这几人互相称呼过名字，甚至平时连基本的交流都几乎没有，仿佛事先设置好程序的机器人。 只是在与他接触时才会触发智能，而在这次血脉觉醒后，村落与灵魂空间同步，这些村民全部变得灵动了不少，仿佛时刻都在与他接触，但还是连名字也没有。 “难道是让我为他们取名吗？” 夏多不禁想道。 第1506章 取名之难、特殊转生者 “那你叫什么名字？”年轻人好奇地问道。 “你可以叫我夏多！” “夏多？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年轻人歪着脑袋，似乎努力搜索着记忆，但最终也能想起是在哪儿听过，夏多见状不禁有些失望。 他还以为这年轻人经过转生还能记得前尘往事呢！这样他或许就能在主位面确定对方的身份，从而进一步论证转生的存在。 “想不起就算了，要我为你们取个名字吗？” “可以啊！” 或许是因为夏多的名字让他们想起了什么，两个年轻人一改之前对“没有名字”这件事理所当然的态度，很高兴地接受了夏多的建议。 夏多想了想，对最先和他说话的年轻人说道：“那叫亚伦怎么样？” “亚伦？” 年轻人自顾自地将这个名字反复念叨了几遍，随后眼神越发明亮，“那我就叫亚伦了。” “那我呢？我呢！” “你就叫蒙特吧！” “蒙特？蒙特就是我的名字了！” 躺椅上的年轻人一下子从躺椅上跳了起来，在村口又喊又叫，这里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其他村民的注意。 最先过来查看情况的是四兄弟中的另外两个，另外还有一个也在村内休息的年轻人（这里都是年轻人，没有老人）。 在刚获得名字兴奋不已的蒙特的介绍下，另外三人也很快了解了情况，并要求夏多为他们取名字。 这多少让夏多有些为难，倒不是他不愿意为这些人取名字，而是取名字这件事本身让他有些为难。 因为他总想着要取一个顺口点的、寓意正面一点的名字，这并不容易。 尽管有些为难，但夏多还是从绞尽脑汁想出了三个名字——“莫里斯、高蒂姆、里奇！” 对于这三个名字，三个年轻人都欣然接受了，但接下来三人便在夏多有些“惊恐”的眼神中开始招呼其他兄弟、同伴过来。 好在才十几人，夏多倒是没有当场逃跑，但他还是建议亚伦等人今后可以自行取名。 不过，在夏多为这些村民取名的过程中，还出现了一点意外—— 一个最近才被亚伦等人发现并接纳进村子的年轻人，竟然拒绝了夏多的取名，他说：“我已经有名字了！” “有名字了？” 夏多先是惊讶，然后是惊喜，连忙询问：“那你叫什么？” “我叫，我叫——” 年轻人刚开始说的还挺痛快，但那已经到了嘴边的名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这让夏多不禁有些着急，其余村民也多有不满，不少还没轮到自己的村民更是小声催促了起来。 旁人越催，这年轻人就越是结巴，“我是，我是”说了七八遍，也没说出自己的名字，就在夏多准备让他到一旁想一想，自己先为其他人取名的时候。 这年轻人突然神色一振，拍着脑袋大叫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我叫斯卡贝鲁姆！我叫斯卡贝鲁姆！” 紧接着，他又激动地看向夏多，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抱着夏多的腿，哭喊道：“领主大人，我是斯卡贝鲁姆。” 这个名叫斯卡贝鲁姆的年轻人突然来这一出，让夏多也有点懵，但随后他就想到，领地似乎真有一个名叫“斯卡贝鲁姆”的领民。 但领地死亡名单，他记得很清楚，其中并没有斯卡贝鲁姆，难道就那么巧，就在这几天，斯卡贝鲁姆突然死了？ 然后还正好转生到这个村子？遇到了前来尝试新能力的自己？ 于是夏多继续询问道：“你记得我什么？” “记得领主大人说——遵纪守法，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开拓进取、勤学不殆，共创美好新家园！” “还有呢？” 斯卡贝鲁姆想了想，冒出一句：“严查秋冬安全隐患，确保领民平安过冬！” “……” 夏多顿时无语，难道就只有这点记忆吗？ “你还记得你之前是做什么的吗？有什么手艺？” “一技傍身、终身手艺，小麦种植、育种为先，建筑建造、标准先行。” 就在夏多以为这家伙只会背语录的时候，斯卡贝鲁姆却突然说道：“领主大人，我会修路、伐木、种植、建造木屋！” 感情还是个人才啊！ 只是夏多除了名字外，确实想不起领地上的那个斯卡贝鲁姆的更多信息，但从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自我介绍来看，如果他确实是来自领地。 那他至少也应该担任过工作小组的组长，从而在领地文书中留下更多痕迹。 还是说，领地如今已经宽裕到让这样的人也只能做一个普通组员？ 又或者眼前这个斯卡贝鲁姆所言存在夸张之处？ 一时间，夏多有太多的问题想不通，但好在这个地方他以后可以随时过来，无论眼前之人是不是领地那个斯卡贝鲁姆转生，到了这里就总归是自己人。 这般想着，夏多又询问了几句，确定对方存在智能，逻辑、思辨能力并不弱于主位面的正常人类，只是在记忆方面，还存在缺陷。 而就算这人真是领地那个斯卡贝鲁姆转生，由于记忆没有完全延伸过来，人格自然也不可能完全一样，严格来说，也并不能算是同一个人。 当然，这里面或许还涉及到认知模式的变化，如果是的话，那就更不是同一人了。 …… 斯卡贝鲁姆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自带名字的村民了，一下子那么多名字取下来，几乎让夏多绞尽了脑汁。 一切结束后，夏多便与这群与他天然契合的年轻人告别了，他还没忘记自己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离开村子后，夏多思绪纷飞，在无垠荒野中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身后的村落消失不见，他才停下了脚步，随意找了一棵挂满枯黄树叶的歪脖子树，靠着树干坐下，仔细感知自身。 相比于上一次，夏多这一次的身体更为真实，即便是进入随身空间，也没有丝毫崩解之势，就好像这具身体才是本体一样！ 但夏多很确定这具身体并非本体，因为在深入感知自身的时候，他能够清楚地感知到漂浮在主位面奥法联合会住处卧室床上的本体！ 第1507章 灵魂跃迁、云气作用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就好像将头伸到窗外，看到与房间内截然不同的景色，感知到与房间内截然不同的感受，却依然能够清楚地意识到身体还在房间内的事实。 这种感觉时刻提醒着夏多，这里不是本体，这里不是本体！ 但他现在的这具临时躯体，或许拥有比本体更为悠久的寿命，至少以目前来看，他没有从这具身体中感受到任何时光流逝的痕迹。 这与星质投影还有所不同，星质投影虽然也没有时光流逝的痕迹，但在感觉上，仍然能够感觉到饥饿、口渴，乃至疲惫。 但在这具身体上，夏多没有感到任何口渴、饥饿，乃至疲倦，尽管他这一次进入外层位面的时间还短，但血脉觉醒后比之前更为敏锐的感知，让他十分确定这点。 就算是之前，他也能比较准确地感知并且确认自己的身体状态，毕竟人只要活着就会有所消耗，状态会持续下降，需要用吃喝、休息来进行恢复。 但现在，夏多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状态有丝毫下降，显然这具身体比他在主位面的本体还要神奇。 只是不知道这具身体能不能像星质投影那样进入主位面，如果能的话，星质投影果断可以淘汰了。 诸多猜想在夏多心中如流水般淌过，来日方长，他这次只是为了确认自己能否自由往返外层位面。 “往”之前就已经能够做到，现在就看能不能“返”了。 尽管不呼吸也感觉不到丝毫憋闷，但夏多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只有这样才算完成了重要行动前最必不可少的一项准备。 努力感知着本体的状态，遵循着源自血脉深处的本能，夏多再次纵身一“跃”，下一刻，外层位面的这具身躯骤然崩解，化作一道璀璨夺目的光环。 与此同时，一个同样散发着璀璨光辉的灵魂从光环中消失不见。 而就在夏多离开不久，一个鳄身、狗头、鱼尾的怪物突然从虚空中出现，鱼尾一摆就出现在夏多之前靠着的歪脖子树下。 鼻子稀溜溜地嗅个不停，似乎被夏多留下的气味吸引了，身体在虚空中不断扭曲，消失又出现。 但下一刻，一条散发着七彩光芒的射线从遥远接近地平线方向的太阳中射出，似缓实快地逼近着。 远看，那是射线，但到近处时，已然化作一片铺天盖地光芒之海，将这片区域尽数笼罩。 而树旁不断闻嗅的小怪物，似乎并没有察觉这一现象，等到光芒临身，才后知后觉地想要逃离。 但为时已晚。 以往百试百灵的空间穿梭能力，此时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锁定了，任它在如何扭曲身体、摇动尾巴，也没能起到半点作用。 在无尽光芒之海中，小怪物不断地嘶吼着，随着光芒之海不断收缩，小怪物嘶吼、挣扎的动作也越发羸弱。 最终化作一尊与实物毫无二致的雕像。 不一会儿，一队笼罩在神圣光焰中的神使从远处飞来，最终停在了雕像旁边，光焰逐渐散去。 其中一个神使走出队列，先是在雕像附近检查了一番，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将雕像收起，回到队列汇报上级： “喀法大人，目标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才让我们有机会锁定它，但我什么也没能发现，请大人亲自检查。” “没必要，这片区域经过净化，你都发现不了，我也不可能有什么收获，￥%*@混乱至极，没必要太深究它的行为，完成任务就好。” “是，大人。” 随后，这队神使便再次笼罩在光焰中，向着太阳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 主位面，奥法联合会。 对于自己离开后，无垠荒野上发生的一切，夏多并不知情，但最后身体崩解、灵魂穿越的过程，他却是一点也没漏下。 灵魂回归本体后，夏多并没有感到任何异样，他猜那种回归过程可能就是正常流程。 但对于其中的原理，他还有些不明就里，只是隐约觉得或许与灵魂周围激发出来的那层神秘辉光有关。 在重新感知灵魂后，他几乎确定了这一猜测，因为灵魂周围的辉光似乎变得薄弱了一些，这使得其映照出来的那一小片空间中关于外层位面无疑荒野上的那个耐色村落的景象都变得有些模糊。 但好在，并没有变成之前那样断断续续出现的虚影，还是实景，并且持续存在，就是有些模糊而已。 这一发现，同时也让夏多确定了，这一能力并不仅仅只和自身相关，还需要一定的外在因素配合，并不是他之前想的那样随意往返。 灵魂周围被激发出来的辉光，夏多大概能够确定与云气有关，而云气，在他的推测中，应该是类似信仰、信念或者气运之类的东西。 这些无形力量不断撞击灵魂，一方面就像是按摩、打铁一样，能够缓缓淬炼灵魂，另一方面还能激发出神秘辉光，为他提供额外的能力。 夏多之前对这方面并没有刻意关注，大多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但现在，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多关注、多研究一下了。 “自由往返外层位面”这一能力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 根据灵魂周围现有辉光的状态，夏多推测自己大概还能再往返外层位面两次，之后恐怕就只能前往，而无法自行返回了。 当然，这种推测更多是出于对血脉感知的直觉，但因为辉光本身并不是血脉自带，而是外来力量激发而成，实际恐怕会有不小的误差。 但一次往返应该没什么问题。 接下来的时间里，夏多就在住处不断熟悉着血脉觉醒后的新能力，其中让他最为不适宜的就是【腾云驾雾】了。 这几乎是彻底重塑了他的活动习惯。 原本作为人类，对于脚踏实地有着非同一般的要求，哪怕是有着各种飞行魔法，夏多也没见到多少法师成天飞在天上。 飞行仅仅只是地面移动无法抵达目的地的一种补充手段。 仅夏多自身而言，他使用传送法术的频率比使用飞行术还高，通常只是在想要放松一下心情的时候，才会飞一下。 但这次血脉觉醒后，他将时刻处于飞行状态，想要落地步行的话，还要额外出力限制血脉能力发挥作用。 最离谱的是在睡觉的时候，无思无想状态基本不会有什么刻意控制，那么就会自然而然地漂浮起来，但如果做个噩梦，思绪稍微混乱一下，或许就要飘走了。 难道以后睡觉还要给自己栓跟绳子吗？ 第1508章 步行戒指、妮雅的异常 为此，夏多不得不为自己设计了一个【步行戒指】，用于限制【腾云驾雾】发挥作用。 当然，这也只是权宜之策，更实际的应该是深度掌控血脉能力，获得以更轻代价解除这一能力的能力。 又或者，习惯成为飞行生物，从此告别地面。 但因为【腾云驾雾】是魔法效果，而不是自己生出了翅膀，夏多还是更倾向于深度掌控血脉，减少解除【腾云驾雾】时的消耗。 而另一方面，虽然不至于从此告别地面，但也要习惯飞行，不必因此生出排斥心理。 …… 夏多在奥法联合会忙活了两天时间，才勉强适应并掌控了这次血脉觉醒后的变化。 特别是在形象方面对他改变最大的【龙之威仪】，以及身体自然生出的辉光。 当然，【腾云驾雾】什么的，并不需要过多适应，夏多对于飞行并不陌生，他只是不习惯一直飞着，落不下来。 有【步行戒指】辅助，这一能力几乎不需要额外花费时间。 其他能力其实也差不多，毕竟是出于血脉本能，只要想熟悉总能熟悉的，而除了适应、掌控觉醒后的变化，在这两天里夏多还有一个额外收获。 那就是关于【灵魂跃迁】的限制条件，他大概摸索出来了。 确实与灵魂周围被激发出来的神秘辉光有关，甚至体表肉眼可见的辉光也和它有一定的关系。 只要辉光足够多，表现为映照出来的空间内的外层位面景象足够真实、足够清晰，就可以随意往返。 而只要辉光变少，那就需要等待时间恢复。 仅从这两天时间的辉光变化来看，恢复速度并不是线性增加的，而是与辉光本身的存量有关，存量越多，恢复越快。 只要规划好恢复时间，基本上，一天之内往返两次应该不成问题。 夏多猜测这其中或许还存在着某个阈值，一旦辉光减少到一定程度，可能恢复速度就会变得极慢。 当然，那时候的消耗也会变得极低，或许就会变成【灵魂跃迁】的第一档，只能前往，不能返回了。 由此，或许也能推断，从外层位面返回所需的条件比前往更为苛刻。 或者换个角度，从外层位面降临物质位面的难度，远比物质位面前往外层位面更难。 或许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诸神不频繁干涉凡间了，不是不能，只是不愿，只要愿意付出代价，天天玩神降可能都不是问题。 只是夏多现在还没有感受到外层位面对他的吸引力，又或者主位面对他的排斥力，那么诸神被迫前往外层位面的说法或许并不正确。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还没有达到那个层次，无法理解更深层的原因。 但就目前而言，主位面还是他的主场，或者扩大一些，所有的物质位面都是他未来的主场。 …… 时之塔，传送间门口。 妮雅扑在夏多怀中，紧紧地抱住多日不见的丈夫，久久不愿松手，一直到陪同而来的萨维尔猛咳了几声，她才红着脸，松开了夏多的身子，但还是紧紧保住夏多的一条手臂。 换做之前，如果没有萨维尔在场的话，她或许会这么做，但如果萨维尔或者其他什么人在场的话，她百分百不会这样做。 妮雅自己也很奇怪，自己今天怎么这么大胆，居然当着曾祖的面就扑到夏多怀中，被提醒了也不愿松开。 但此时，她确实很享受这种感觉，哪怕被曾祖以异样的目光看着，也仍旧红着脸坚持着。 倒是夏多最后有些受不住了，对萨维尔说道：“精灵的事可大可小，但目前来说并不紧急，我先和妮雅单独说会儿话，我们晚点再聊。” “也好。” 萨维尔点了点头，但离开时还嘀咕了一句，“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在想什么！” 一听这话，夏多不禁苦笑，低头看向妮雅，但此时的妮雅却不敢与他对视，只是将他的手臂抱得更紧了。 于是，夏多便顺理成章地将妮雅带回了卧室，真回了卧室，妮雅反倒矜持了起来，虽然仍旧抱着夏多，却也不愿再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夏多好奇，将妮雅揽在怀中，轻轻摇了摇，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当着萨维尔的面也那么大胆，这可不像平时的你啊！”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心里一直有种冲动，让我抱住你不放开。”妮雅小声解释着，但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那你刚刚怎么又要拒绝我呢？” “就这样抱着挺好！” 妮雅眯着眼，表情迷离，仿佛陷入了不自觉的幻象之中，甚至还伸长着脖子在夏多身上乱嗅。 这让夏多更加不适应了，不过，他也大概猜到什么原因了。 联想起从奥法联合会回来时，在前往传送间的路上，遇到的那些人对他的态度，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或许就是【龙之威仪】的残留影响。 夏多已经竭力掌控这项能力了，但短短两天时间，恐怕并不能彻底掌控，所有残留也实属正常。 只是这能力对不同的人似乎还有着截然不同的效果。 放在奥法联合会的那些人身上，则加重了他们对自己的敬畏、向外，乃至崇拜。 而放在妮雅，却表现为勾起爱意、情欲，当然现在看来更侧重爱意方面，让一个原本还十分正常的奥术师像是失了智一样。 “这能力还能用作催情药的吗？” 夏多心中连连摇头，他现在有些担心了，不知道这种效果到底是只针对妮雅，还是对所有女性都这样。 又或者更为可怕的——男女通吃！ 一想到自己可能遭遇男同袭击，夏多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现在想想，他应该再塞汶顿多留几天的。 等能够完全掌控【龙之威仪】再回来也不迟！ 但即便时光倒流，他恐怕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抱怨也没有意义，现在该关心的是妮雅这种情况到底如何处理。 夏多可不想以后两人一见面，就变成现在这样。 除了自己这边继续掌控新能力，妮雅那边也需要做一些针对性的防护，夏多注意到，妮雅身上的心灵护符并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 要么是自己的能力已经超脱了心灵法术的范畴，要么就是妮雅有意限制护符生效。 第1509章 血脉干扰、锻炼意志 以夏多对妮雅的了解来看，除非事先有过约定，不然即便是对自己，妮雅也不会刻意限制护符或者其他什么防护魔法物品的效果。 此时此刻，夏多能够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手臂虽然被妮雅紧紧抱住，但两人之间实际还是隔着各自的防护法术的。 在这种情况下，双方甚至无法感知到对方的体温。 在过去，如果夏多和妮雅需要亲近，双方都会很有默契地解除自身的防护法术，但亲近过后，又会立刻恢复。 这倒不是不信任对方，而是出于法师的本能——掌握强大的力量，自身却非常脆弱，那自然会格外注重防护。 如果不信任的话，根本就不会解除防护这一步。 夏多曾经听说一些领主，为了防止在亲密时刻被人刺杀，甚至发明出一些特殊的感知法术，仅用法术就能获得完整的体验。 法师与法师之间的结合很少出现，像妮雅的父亲、祖父，都是娶的普通人，萨维尔的初恋爱情故事之所以会有那么狗血的结局，或许与双方都是法师也有不小的关系。 法师夫妻，除非一方极强、一方极弱，威胁不到彼此。 又或者一方是另一方的绝对舔狗，类似布罗德的父母。 像夏多这样，以学徒身份被迫与导师结为夫妻，之后超过导师还不翻脸的，在耐色瑞尔几乎绝无仅有！ 要么是翻不了身，要么就是翻身即翻脸。 这当然是源于夏多从家乡带来的平等观念，不仅仅是男女平等，更有剥离身份、地位、金钱、实力后的人格平等。 最初他与妮雅的结合也算不上多屈辱，更多是双方出于利益考虑的理性抉择，只是相处日久产生了感情。 也因此，夏多更加不愿意看到妮雅“屈服”在【龙之威仪】之下。 同时他也想到一个问题——“不可直视神”，这并不是源自礼法的人为规定，而是切切实实看到就会受伤。 妮雅现在这种情况，和“不可直视神”多少有些相像，有此一想，夏多感到更加难过了。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世界的参差’吗？” 自我、人格太容易受到外界的干扰了，如果是别人，夏多或许不会这么在意，但对于妮雅，夏多更希望与她平等相处。 眼下这种情况，实非他所期待。 他有这样的烦恼，那么神是否也有着类似的烦恼呢？ 不过，对于神那等存在，夏多还没有悠闲到关心对方心理是否健康的程度，又那工夫还不如多关心一下自己，以及自己身边的人。 想到这，夏多强行拉开妮雅抱着他的手臂，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中直接传送离开，之后他仅仅只塑造了一个附带感知场域的模糊投影，重新回到卧室。 仅仅只是一个虚幻投影，还不足以承载血脉能力，脱离了夏多本体的干扰，妮雅渐渐恢复了神志，想到自己刚刚的行为，不禁羞红了面颊。 “你怎么不拦着曾祖呢？这下完了，以后我还怎么面对曾祖！” 妮雅捂着脸，只想着自己的糗状被曾祖看到了，如果她知道有“社死”这个词的话，现在差不多就会直呼社死了。 “咳——” 夏多以幻音术发出声响，将妮雅从纠结的心态中暂时挣脱出来，“你现在别想以后怎么面对萨维尔了，想想怎么面对我吧！” 夏多的话像是提醒了妮雅，她猛地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夏多的投影：“刚刚你对我施了什么魔法？我怎么会在曾祖面前那么失礼呢！” 妮雅这话倒也不算是质问，更多是不可思议，因为现在重新恢复理智的她，很清楚自己身上并没有任何被法术影响的痕迹。 所有防护法术更是完好无损，特别是心灵护符！ 只能说之前的一切行为都是出自她的自愿，即便放在现在，她感觉那时的自己像是失去了理智，却也没有对那件事本身感到后悔，更多是担心自己在曾祖面前丢脸了。 “我没有对你施展什么法术，但也确实和我有关。” 接着，夏多便将自己血脉再次觉醒的情况告诉了妮雅，妮雅之前是见过【龙之威仪】的，只是没想到这次的效果这么特殊、这么显着。 之前妮雅见到的【龙之威仪】更多是表现在加强威严方面，而现在—— “那现在该怎么办？难道以后我们都要用这样的方式才能正常交流吗？” 妮雅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如何回避那样的效果，而是担心自己在那样的状态下不能正常地与夏多交流。 虽然现在已经恢复了理智，但妮雅对刚刚自己的经历依然十分怀念，甚至一闭上眼，脑海中就浮现出夏多坚实有力的身体，以及自己抱着它时无比充实、满足的感觉。 “我能想到的大概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我想办法为你研制出专门的屏蔽护符，另一个则是你自己逐步适应。” 接着，夏多进一步解释了两种办法的优劣—— “前者胜在见效快、效果好，但坏处就是从此以后你可能要一直待着护符了，因为就算我完全掌控了这种血脉能力，也无法完全限制其影响力，最多就是将影响力降到最低。 “后者，则需要一个较为漫长的适应过程，但好处是，在这一过程中你自身的意志也会得到磨炼。” 【龙之威仪】对不同的人效果不同，说明其效果并不局限在某一方面，而是更侧重于放大接触者自身的情绪。 显然是可以通过长期接触来适应的，适应方式无非两种，一个是学会隐藏情绪，另一个则是适应自身情绪阈值的变化。 无论哪一种都是对自身情绪、意识的深度掌控，两者殊途同归，最终都能获得对心灵法术的抵抗能力。 尽管夏多的这种血脉能力并不是心灵法术，一般防护心灵法术的法术无法生效，但效果却十分相似。 完全通过增强自身心灵的抵抗能力来抵抗这种效果。 对于夏多提出的解决方案，妮雅作为成年人，当然是选择全都要，而夏多也全都依她，之后更是将之前从格瑞塔那里获得的《格瑞塔的心灵防护》也送给了她。 其中关于心灵法术的防护，除了【心灵屏障】这种外在防御路线，还有从心灵意志出发的【坚定意志】内壮路线。 虽然前者对【龙之威仪】完全无效，后者的效果也并不明显，但在妮雅接下来适应【龙之威仪】的过程中，用来找找灵感，却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第1510章 御法护符、再次失控 接下来的日子里，夏多一边等待塞汶顿那边的消息，一边为妮雅赶制屏蔽护符。 当然，在此期间，他也没忘了继续熟悉并且深度掌控各种血脉能力，之前那两天时间还是太过仓促了。 至于精灵西芙，夏多暂时还没时间去联系对方，从对方主动暴露身份这点来看，自己这边应该算是处于上风，让对方多等几天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 转眼两天后，妮雅书房内。 夏多继续以投影形式出现，不过这一次他带来了自己这两天加班加点赶制出来的屏蔽护符，如果运气好的话，今天他就能与妮雅近距离面对面接触。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对这护符的效果也不确定。 虽说【龙之威仪】是自己的血脉能力，但它并没有什么外显的魔法效应，就像是体质提升那样的被动效果。 如果是一个人体领域的变化系大师，或许能从中研究出更多奥秘，但夏多对这方面实在不太擅长，他对这个能力的了解其实并不比妮雅多多少。 因为常规的心灵防护法术对这一能力无效，他能想到的除了被动增强使用者意志，就只用另一个血脉能力碰碰运气了。 【龙之御法】在激发时能对魔网形成明显的扰动，也就是所谓的外显魔法效应，其具体效果表现为物理防御以及法术阻断。 或许还有更深层的效果，夏多猜测或许这个能力对【龙之威仪】也有效。 但因为两种能力同时出现在他一个人身上，根本无从测试起，做成护符也只是碰碰运气罢了。 虽然夏多对自己的护符并没有多少信心，但妮雅可不这么想，一个大奥术师加班加点忙了整整两天，要是一点用也没有，那也太不真实了。 “快告诉我怎么用？” 说是这么说，但熟悉夏多做事风格的妮雅，在拿到护符的第一时间就开始尝试与之同调了。 “不用急，实际效果可能并没有你预期的那么好！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夏多有意提醒了一句。 但妮雅只是含糊了应了两声，“知道拉，知道啦！” 作为施法者，在同调魔法物品的时候，有着普通人难以比拟的主动优势。 夏多设计制作的屏蔽护符，或者应该说【御法护符】，本身是一件不弱于艾恩石的精品魔法物品，普通人被动同调的话，至少也需要两三天时间。 就算同调完成，也无法启用护符全部的功能，而施法主动同调，特别是在制作者的指点下，能够启用全部的功能，而且还快！ 短短十多分钟，妮雅就彻底掌控了这枚其貌不扬却极为强大的御法护符，眼神似乎也变得更为明亮，平静地看着夏多： “嗯，我感觉到了——安宁平静的感觉！” “那是【强效坚定意志】效果，你在格瑞塔的那本册子里也能学到，不过这枚护符真正的效果并不是这个，接下来做好准备，我要过来了。” “嗯。” 不同于两天前夏多刚回来时的欣喜踊跃、迫不及待，此刻的妮雅面色平静，似乎对外界的一切都可以淡然视之。 哪怕夏多说自己的本体马上就要来书房，妮雅也只是眼神微动，安静地坐在投影窗前，并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 “这法术或许不应该叫【坚定意志】，更应该叫【贤者状态】。” 夏多见状暗自吐槽了一句，随后便解除了这边的感知投影，同时本体又额外做了一层伪装，虽然样貌没变，却已经隔了一层幻术效果。 【威仪】或许如夏多所想，是通过身形、动作、神态来潜移默化地影响观察者的意志，那么看幻术表现和看本人应该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从工作间传送到顶层书房，夏多并没有直接传送到妮雅身边，而是选了一个离她最远的位置，而且是视野盲点。 距离产生美，距离也能提高理智。 做好一切准备，夏多才朝妮雅那边喊了一声，“妮雅，看这边！” 与此同时，他也留神观察妮雅的状态，时刻准备开溜，随着妮雅缓缓转身，眼神中出现一丝平静以外的神采。 “夏多，我感觉很好，你靠近点！” “不急，慢慢来，如果感到有什么不适，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知道了。” 夏多见妮雅不像是失控状态，就超前走了一步，然后停顿一下继续观察，就这样，一直到他来到妮雅三步开外，妮雅终于按捺不住，从坐椅上起身，直直地盯着他，仿佛下一刻就要冲过来。 “停停停！” 夏多连忙止住了脚步，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问：“你现在有感觉到不对吗？” “没有啊！”妮雅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催促道：“我感觉很好，你还怎么站在那里，快过来啊！” “……” 夏多看得出妮雅此时的状态已经有些不对了，但应该还能控制得住，只是如果他再往前一步就不好说了。 【龙之御法】确实能够对【龙之威仪】生效，但效果实在有限，距离夏多的期望值似乎差得有些远！ 但好在御法护符本身还具有强大的防护力量，就算对威仪效果的抵抗有限，也不算浪费了。 “妮雅，你先坐下，我再过去！”夏多在做最后的测试。 妮雅对此并未拒绝，而且答应得十分爽快，爽快到一时间夏多都搞不清她到底是理智还是不理智。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再靠近些，不管怎么说无防护的接触都有过了，也不差这一次，更何况还是有着多重防护的。 随着夏多的接近，妮雅的表情变得越发生动，直到两人之间仅有一步之遥，夏多停了下来，而妮雅却忽地从坐椅上弹起，扑到夏多怀中。 “唉——” 夏多轻抚着妮雅的后背，暗自叹息。 …… 本体离开后，夏多重新以投影形式回到书房内，妮雅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甚至在护符被动的坚定意志效果下，显得有些冷漠。 “刚刚我没失控，你怎么走了？” “失控不失控难道我看不到吗？” “我——” 妮雅还想反驳，但处于此种状态下的她很清楚自己再反驳也无法说服夏多，于是撇过头去，看向投影窗。 此时的投影窗显示的景象是【大夏-萨维尔通道】的建设场景，虽然此时林中土地还未完全解冻，但通道的建设却已经提前开始了。 第1511章 一起努力、威仪测试 这一切当然是因为夏多在年前亲自出手为原灰鹰部落的新领民开辟了一片新地，有了稳定的住所，这么多新生力量，经过一整个冬季的休整，早就闲不住了。 但此时，妮雅正同夏多拗气，看到这一幕，原本安宁平静的心情也忍不住生出几分烦躁。 正要将显示内容换掉，夏多一闪出现又出现在她面前，妮雅见状没去调节投影窗，立刻像是受到惊吓的小鸟，朝另一个方向转过头去。 “妮雅，你生气的样子真可爱！” 夏多没想到妮雅在“贤者状态”竟然有这样生动的表现，或许是平时过于压抑了自己，想到这，夏多不禁有些心疼，语气瞬间少了几分调侃，多了几分严肃、认真： “妮雅，听我说！只要你开口，我可以立刻出现在你面前，但代价就是你的心灵意志会持续不断地被我影响，直至彻底成为我的附庸！” “我愿意！”妮雅突然回过头来说道。 “不，我不愿意。” 夏多坚定地摇了摇头，“你恐怕不知道失去自我是什么概念，那代表你这个人就不复存在了，成为我意志的延伸。” 夏多说得夸张，却也知道这种可能不是不存在，而是很有可能，最明显的例子就是诸神的狂信徒。 这种人连诸神都不待见，因为他们根本无法理解诸神的全部思想，仅仅只是陷于某一见解无法自拔。 这种人对神毫无用处。 同样的，一个绝对的附庸，对于夏多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如果需要的话，他大可制作类似的工具，使用起来不会有任何膈应。 反而独立的自我、独立的灵魂，才更难能可贵，特别是夏多已经将妮雅视作亲人、同伴的情况下。 他更无法容忍妮雅失去自我，哪怕是自愿的也不行。 更何况，谁会自愿失去自我呢？还是在高度理智的状态下！ 在听到夏多刻意夸张的问题严重性后，妮雅沉默了，夏多没有催促，他知道这种事只有妮雅自己想明白了才行。 “我明白了，我会努力的！”妮雅小声却异常坚定地说道。 “我也会努力的，我相信不久后我们就能真正的面对面接触了！” 血脉一事生出诸多变数，夏多头一回对自己这个疑似源自家乡文明的血脉生出了抵触心理，或许当初穿越到卡林珊才应该是他正常的开局。 那边对血脉研究得更为深入，延伸也更为广阔，或许在那边自己能得到更好的发展。 当然，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夏多只知道在浮空城升空后，他又多了一个前往卡林珊的理由。 现在肯定是不行，南方四国名声在外，现在的他远远无法与之抗衡，万一对那边生贪念要扣他当种猪，那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 和高度理智状态下的妮雅开诚布公谈过之后，适应训练也算是正式开始了，过程当然不是很顺利，但只要妮雅恢复理智，总不会太过排斥。 而在此期间，夏多还曾联系过伊奥勒姆，向对方打听【机械心智】这一特殊心灵法术，很久之前，他曾听艾伯克谈到过这个法术。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奥秘神殿有，但夏多不希望艾伯克为此去与奥秘神殿做交易，因为交易代价可能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耐色瑞尔最大的奥秘神殿就在伊奥勒姆领，伊奥勒姆本人也疑似魔法女神的眷者，找伊奥勒姆或许更为简单。 只是伊奥勒姆似乎也参与到对精灵主神屏蔽神术的研究中去了，又或者被其他什么事耽搁了，夏多联系几次都没有得到回复。 失望之余，夏多只能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对血脉的掌控中去，一切的源头就是血脉，只要能彻底掌控，那就不需要什么额外辅助了。 …… 除了妮雅以外，夏多也在其他人身上测试过【龙之威仪】的效果，包括法师、祭司、普通人。 其中祭司几乎不受影响，无论强弱、老少，只要能感知到圣力，有一个算一个。 按理说感知能力强的人应该更容易受影响才对，但现实却恰恰相反，夏多只能将其归结为他们已经先受到所属神的影响了。 自己的血脉或许有几分神异之处，但终究还不是神，实际影响力不如神也在情理之中。 除了祭司，其他人无论是施法者，还是普通人，都会受到威仪影响，只是效果在不同人身上，也不尽相同。 年龄越小，越接近于亲近，基本上再怕生的婴儿到了夏多手上也不会哭闹。 年龄越大，则越接近于敬畏，这主要看对方的身份，施法者以及大夏领的领民，敬多于畏；萨维尔领的领民则是畏多于敬。 同时，见闻、经历越是丰富的人，受到的影响就越少，其中萨维尔的表现最为出众，和祭司差不多，几乎不受影响。 其次原本应该是作为长生种、有着更为丰富的见闻经历的精灵，但实际情况却有些意外。 夏多能从奥瑞普斯一大家子的眼中看到不加掩饰的欣赏之意，这在之前几乎是没有的。 毕竟是精灵，就算暂时寄人篱下，也还是有着那么一股子傲气的，平时与夏多见面，就算表现得不失礼，甚至还有些恭维，但夏多能够明显感到对方更多是敬畏自己的力量，而不是其他。 如高贵的人格、高超的技艺，或者仅仅只是言谈间的真诚。 但在全新的【龙之威仪】的作用下，夏多能够感觉对方发自内心地将他当成同一类存在，而不仅仅只是力量强大的异类庇护者。 对于这种变化，夏多自然是喜闻乐见的，甚至还愿意看到更多，但更多就没了。 威仪并不能让精灵失去理智，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情理之中。 …… 除了在施法者、年龄、见闻经历这几个维度的比较，夏多还总结了威仪对不同性别的影响程度。 毫无疑问，女性受到威仪的影响更大！ 而且更倾向于“发花痴”！ 尽管夏多并不想用这样的词来形容，但事实就是如此。 在进行测试总结的时候，他一度怀疑这是不是家乡文明在催促他赶紧开枝散叶，让文明得以延伸。 这怀疑并不是毫无根据。 首先这血脉的表现就处处透露出家乡气息，觉醒时的梦境更是一片与家乡神州极为相似的天地，其中长江、大河，他更是挑不出半点异常。 其次，穿越本身就处处诡异，不为开枝散叶、不为传播文明，难道真是两个宇宙同时发生的奇迹，才让他突然来到这个世界？ 第1512章 机械心智、新意识训练 夏多不否认奇迹的存在，但他更相信人定胜天的奇迹。 只不过，在他的一贯认知里，地球宇宙一直是一个物质宇宙，应该是没什么文明意志、星球意志的。 因而，怀疑也仅仅只是怀疑，就算是真的，夏多也有自己的意志，不会屈从于血脉的本能。 …… 这天，夏多正和妮雅进行着“欲拒还迎”的适应练习，塞汶顿那边突然来了消息，伊奥勒姆亲自通知： “再休息几天就回来吧，项目可以收尾了。” 收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夏多还有些不敢置信，难道精灵的监测神术就是一个样子货吗？这才几天就解决了？ “老师，精灵神术那边没问题了吗？”夏多连忙问道。 “当然不可能这么顺利，只不过我想到了一个取巧的办法，紧急情况用一下还行，但并不值得推广。” “是什么方法？是去次位面？还是其他什么？” 夏多之前也考虑过如何应对精灵的监测神术，但除了避开，其实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按照他的推算，就算未来找到了一个简单易行的应对措施，代价也小不到哪里去，以说科曼索这个提议提出来就是一个阳谋。 不过在传讯中，伊奥勒姆并没有透露具体的取巧方式，只是让夏多领地这边忙完了就赶紧回塞汶顿。 夏多对此倒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对了老师，之前我传讯询问【机械心智】法术，您收到了吗？” “收到了，稍后我会让人送一份学习卷轴到时之塔，你注意接收。另外，别忘了处理完领地事务就来塞汶顿。” “嗯，知道了。” 夏多最后是应了一声，但心里其实还是有些虚的，他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与其他人接触。 他相信伊奥勒姆不会对他的血脉有什么特殊想法，但用威仪本身也会给其他人带来不便，万一干扰到项目的收尾，那就不是夏多想要看到的了。 实际上项目收尾有他没他，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最后阶段更多是在测试装置的稳定性，以及优化制作、安装、调试、使用过程中的一些细节。 于夏多自己而言，他当然是很想参与最后一阶段的，但前提是要能够将血脉的外显影响降低到最小，如果不能的话，不参加或许更为合适。 “来，妮雅，我们继续练习！” “等等，刚刚收到奥法联合会发来的紧急信件，标注机密，接收人是你，是你之前提到的【机械心智】吗？” “应该是吧，你把信件传送过来，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嘛！” “嗯。” 妮雅随即照做，从通讯室传送过来一本散发着强烈魔法灵光的薄册子，封面平平无奇，没有任何文字图案，看上去与内页是完全相同的材质。 如果不是其上散发的魔法灵光，或许会被人当成一叠还没用过的新纸也说不定。 解除防护、加密的过程，夏多做得十分轻松，不一会儿，薄册子就失去了绝大多数的魔法灵光，同时自身也化作了一堆零散的纸张，其上更是出现了文字、图形。 其中学习卷轴有三份，并不是伊奥勒姆刚刚说的一份，剩下则是一些字迹潦草的手写笔记，看上面的痕迹，似乎还不是同一时期写成。 看到这些笔记，夏多心中颇为感动，他只是随口问了一下，伊奥勒姆就连笔记都准备好了。 “妮雅，学习卷轴我拿一份，剩下就交给你了。” “嗯，谢谢你，夏多。” “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谢呢！” 接下来，夏多和妮雅继续进行适应练习，当然如今又多了一个项目，那就是学习【机械心智】。 对于妮雅来说，【机械心智】就是一个纯粹的心灵法术，但对于夏多来说，这就不只是法术了，更是一种潜意识训练方法。 普通人很难凭借自身的力量触及潜意识领域，但夏多可以！ 伊奥勒姆提供的【机械心智】，本质上是将潜意识与表意识翻转，让潜意识占据主导，使施法者处于近乎绝对理智的状态。 但同时，表意识也并未完全“融化”在庞大的潜意识海洋中，依然能够有一定的独立性，并对潜意识的判断提供一个大方向上的主导作用。 这简直和夏多之前设想的统合潜、表意识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夏多的设想更为超前，也更为圆满。 而【机械心智】则是用法术的手段取了个巧，之所以说机械，就是潜意识的行为有着相对固定的模式，施法者自身的表意识并不能控制所有。 如果不幸被敌人知道了并加以利用的话，或许比不施展【机械心智】更好对付。 但对于现阶段的夏多来说，完全统合潜、表意识遥遥无期，用这个“平替”先用一下也是可以的。 更何况，相比于只能机械式使用法术的一般施法者，他能够掌控的更多，并且在法术结束后，也依然能够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模仿。 也就是说，只要跟着【机械心智】学习，夏多最终能获得弱化的绝对理智、免疫心灵法术的被动效果。 当然，更重要的是——学习、模仿【机械心智】的过程，其实也是统合潜、表意识的训练。 甚至，从中总结出一套适合一般人的训练方法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 第二天。 尽管施法过程算不上多顺畅，但夏多终究还是完成了【机械心智】的第一次完整施法。 当法术完成的瞬间，夏多感觉自己的七情六欲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仔细体会，其实还能发现一些端倪。 并非消失，而是压制。 意识的表征过程，被庞大的潜意识占据了主导，原本蕴含自我、富于感情的表意识则隐藏在潜意识海洋之中。 夏多感觉自己依然能够决定身体的行动，但有一些行为却明显感到了“阻力”，如一些不必要的动作，或者会伤害到自己的动作。 强行做的话，确实可以做，但这却会极大地减少【机械心智】状态的存续时间。 另外，如果没有持续指令的话，身体就会一动不动，在操控方面，显得很不人性化。 第1513章 向潜意识学习、掌控血脉 当然，如果想要操作简单、便捷的话，就需要让表意识占据主导，潜意识仍旧暗中掌控。 又或者，塑造出一个虚拟人格，类似于人工智能，来临时接管身体，但这个虚拟人格会不会妨碍到主意识，造成施法者人格分裂，那就不好说了。 夏多觉得很有可能，毕竟自我是有求生本能的，虚拟人格可以看成是另一个自我，怎么就不能与本来的自我抢夺生存权呢？ 一想到可能引发的惨烈后果，夏多顿时熄灭了在自己身上尝试的念头，这种作死的想法，最后想都不要想。 …… 在简单测试了一下【机械心智】的状态后，夏多不由得萌生了一个想法，如果让潜意识来控制血脉能力，会产生什么效果呢？ 无法完全掌控血脉能力，很大程度上其实就是因为这种能力需要潜意识配合。 解决方法很简单，要么长时间练习、适应，勉强能够形成类似“肌肉记忆”的潜意识记忆。 要么就是主动统合那部分的潜意识，从而一步到位，能够省略大量练习、适应的时间。 夏多越想就越觉得这一想法可行，退一步说，即便不能掌控那部分的潜意识，先看看潜意识是怎么做的，提前看看答案也方便了后续的练习！ 如果这一想法可行的话，除了掌控血脉，能够绝对理智的潜意识还可以用来练习法术、练习技能，同样能够节省大量时间。 夏多甚至想到，未来对意识的研究更进一步，能不能制造出蕴含知识、技能的意识插件，直插直用！ 刚开始是新知识、新技能，但随着意识的熟悉，插件会逐步转化为自身的积蓄，这么做简直要颠覆人类对学习的认知。 人人都是博学者，并不是一种空想。 而一切的起点，或许就是如今夏多正要尝试的血脉掌控练习了！ …… 随着指令下达，夏多只感觉潜意识涌动，随后身体便产生了一些只可意会的微妙变化，这种变化，如果让他表意识来练习、寻找的话，恐怕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找到的。 “妮雅，来一下我这里！” “怎么了？” 妮雅人未到声先至，紧接着法术练习室内魔网震荡，一个熟悉的身体强行冲破实验室本身自带的传送限制，来到夏多面前，一脸紧张地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夏多立刻下达指令，控制身体微微一笑，只是这僵硬的笑容让妮雅更加紧张了，眼看着就要施法检查。 夏多连忙拦住妮雅，解释缘由，只是因为处于【机械心智】状态，行为表现格外诡异，费了好一番唇舌，才让妮雅相信他没事。 而在这一过程中，夏多也确定了潜意识果然比表意识更强的事实，妮雅虽然表现得十分紧张，但并未受到多少威仪效果的影响。 在确定夏多真的没事后，妮雅也发现了这一情况，惊异道：“机械心智还有这种效果吗？” “意外之喜，我之前也没想到这个。” “那太好了。” “别高兴太早，这只是法术效果，难道你想以后就一直面对这样状态下的我吗？”夏多给妮雅泼了一壶冷水。 妮雅脸色顿时又沮丧起来，“那我们还要练习、适应多久啊，我那边关于通讯迷锁的研究一直晾着呢！还有，还有——” 后面的话妮雅没好意思说出口，但夏多却十分清楚，从他回来到现在，两人近距离接触都没几次，更别说同房了。 “放心吧，等我完全掌控了血脉能力，我会主动配合你的进度，有这么多法术辅助，相信你一定能以最快的速度适应过来的！” “那好吧！” 妮雅还是有些闷闷不乐，但为了给夏多足够的练习时间，她还是默默地退出了法术练习室。 …… 事实上，夏多掌控血脉的进度远超他原本的预计，即便考虑到“向潜意识学习”，也太快了。 几乎是在他开始学习潜意识的第二天，他就已经能够完全掌控血脉能力了，当然仅限于使用、停止这类具体而明确的操作，而不包括涉及灵感的各种用法。 但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即便完全掌控了血脉能力，也并不能完全消除威仪的效果，因为这就是身体的一项属性。 就像身高、体重那样，只要身体还是那个身体，这些属性就始终是确定存在的。 当然，现在只要用一层幻术伪装——哪怕是伪装成自己，就能彻底消除威仪效果。 对于妮雅来说，夏多能够完全掌控血脉了，她适应起来就更方便了，可以从最轻的威仪效果开始，逐步加重。 而不必像之前那样没个轻重，适应全凭法术硬抗，实际又扛不住，导致适应进度一直上不去。 在夏多的建议下，妮雅并没有放弃【机械心智】，在学会这个法术后，尽管不能像夏多那样迅速学会潜意识的操作，却也能让自身的学习时间降低不少。 两相结合，妮雅对于夏多威仪效果的适应越来越快。 毕竟，威仪本身也并不是什么十分暴力的强制法术，而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只要不是突然来一下，其实并不难适应。 不然为什么会有见闻、经历越多，受到的影响就越小的情况呢！ 本质就是，心灵意识对于外来干扰有了相当程度的抵抗能力。 …… 大夏领，领主别墅。 夏多、妮雅难得一同用餐，两人都十分享受这样的时刻。餐后，妮雅安静地坐在夏多身边，感受、适应从夏多身上传来的特殊吸引力。 而夏多则闭上双眼，开始查看领地目前秩序之力的远转情况，回来这么久，被各种事务拖着，他还是刚能抽出时间来处理此事。 自从灰鹰部落的加入，领地发展日新月异，秩序、人心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变化。 体现在秩序之力的循环中，则是越来越多、越来越细致的全新的秩序之力生成，并且彼此勾连，形成了一张越发严密的秩序网络。 从最早完成秩序循环的【授田制·秩序之力】，再到后来为将新自然理念教义（教义和理论学识不一样）纳入体制的【大夏领领民道德规范·秩序之力】。 而在此刻，夏多的感触更为深刻。 第1514章 融合同化、真名秩序 随着他的感知深入，原本还朦朦胧胧、飘飘渺渺的秩序之力骤然坍缩具现，化作一道道独立却互有干涉的秩序循环，自他而始，不断外延伸出去，最终又从那无始无终之处归于己身。 在夏多的视角中，被细分到极致的秩序之力多变，但越往上层的秩序之力却越加稳固。 如【治安管理条例·秩序之力】甚至都无法完成自动循环，只能被其他能够自动循环的分支秩序之力带着循环，但在它之上，【大夏法典·秩序之力】却是早就形成了自动循环。 去年新加入的那数万新领民，哪怕人数是领地原领民的好几倍，也没能对领地的整体秩序带来颠覆性的改变，反而被领地秩序不断同化，成为真正的大夏领民。 这在秩序之力中也多有体现。 特别是夏多之前就已经完成的秩序循环，在那数万新领民加入近半年后的今天，有些秩序之力的循环仍旧没能重建。 但【大夏法典·秩序之力】却依然保持着秩序循环，而在法典秩序之上，能够体现夏多更多思想理念的【夏多秩序】也并未出现严重崩坏。 只是在秩序载体翻了好几倍、且尚未完全融合的情况下，比起明确而具体的【大夏法典秩序】要稍微混乱一下。 但夏多依然从秩序之力演化、循环的趋势中看出，情况是在不断变好的，这也意味着领地在越发地凝聚成一个整体。 灰鹰部落的融入速度比他预计的要快很多！ 借助着不断循环的秩序之力，夏多的感知也仿佛跟随循环去到了每一个秩序载体上，那数万领民在他的感知中如同星星点点不断沉浮。 但当他想要具体感知一下的时候，感知又一下子模糊起来，“视野”中就只剩下浩浩荡荡、奔流不息、永无止境的秩序之力。 直觉告诉他，好像差了点什么，但应该不是信仰之力。 升神仪式中最重要的两个部分，一个是获取信仰，并引导汇聚原力，另一个就是引导秩序之力，并构建秩序循环。 夏多现在已经超额完成升神仪式中的构件秩序循环部分，仪式并不要求自身主导的所有秩序之力都完成秩序循环，仅需要一种即可。 也就是说，理论上是有可能诞生出“xx工作小组之神”的。 只不过这样诞生的神，几乎天然地收到上级组织的克制，一个命令就能取消工作小组，那么以此诞生的“开拓小组之神”还能存在吗？ 思考这个问题对于夏多来说还是有些过早了，他现在更关心的是秩序之力的具现化。 他感觉超额完成的秩序循环对于秩序之力的具现化有着十分正向的作用，但量可能也很重要。 就比如他刚刚感知到的秩序载体，在今天之前，他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知经历。 即便是在灰鹰部落新领民加入前，【夏多秩序】循环比现在更为稳固，也无法借助秩序之力的循环感知到秩序载体。 对比之前，【夏多秩序】循环比过去稍显混乱的情况下却感知到了，足以说明秩序之力量的作用。 或许秩序之力的具现化就与量有关。 同时这次的特殊感知经历也证明了，秩序之力是真实不虚的，这点夏多之前虽然也不否认，但始终没能找到可以证明它的直接证据。 或者说升神，但其中的原理，夏多并不清楚，也很难确定到底是不是秩序之力在发挥作用。 或许就像信仰引导原力，而秩序之力也引导另一种力量呢？ 只是精灵隐瞒了其中的关键，借口原力与秩序之力的碰撞，才能诞生出神火，其真正的——或者说更为正确的升神过程，可能根本就不是这样！ 但现在，既然秩序之力能让他以一种超然的状态获得对秩序载体的感知，感知一定程度上就是影响、干涉了，那么秩序之力必然能做到更多。 就比如，他一直心心念念地直接干涉现实，类似圣力那种形式。 “对了，差点忘了那个！” 夏多突然想到自己主导的秩序可能并不局限在主位面，外层位面无垠荒野中的那个小村落或许也该算上。 他已经确定那个村落中自带名字的转生者“斯卡贝鲁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领地前不久刚死掉的一个领民。 只不过领地中的“斯卡贝鲁姆”平时并没有多少特殊之处，除了工作态度较为积极外，一切技能、手艺什么的，完全可以说是稀松平常。 根本不想转生者“斯卡贝鲁姆”所说的“懂得修路、伐木、种植、建造木屋”，这些工作领地中的“斯卡贝鲁姆”确实都从事过，但在考评中都属于勉强合格的那种。 甚至其最终的死亡，也与工作有关，他是在帮助新领民整理新地木材时被不稳的木头压死的。 整个冬天，领地总共也才只死了四个人，另外三个都是老人，在睡梦中自然死去，就只有斯卡贝鲁姆死在了意外当中。 可以说是十分憋屈了。 夏多之所以确定转生者斯卡贝鲁姆是来自领地，一个是名字，另一个就是形貌十分神似。 如此一来，无垠荒野的那个小村落，应该就他的天然领地了。 这么想着，夏多已经决定要将那十多个转生领民纳入秩序循环中了。 理论上，秩序之力应该是可以跨位面循环的，不然公主去了外层外面，难道就不要主位面的秩序领域了吗？ 只不过，夏多现在还不是神，同时他推动秩序循环的位置是在主位面，而秩序载体却在外层位面，到底能不能行，他心里其实并没有多少把握。 随着感知的深入，原本笼统、浩瀚的秩序之力便开始夏多的感知中不断分化，在排除绝大部分已经纳入秩序循环的，以及不属于自身主导的那些秩序之力后，他终于感知到一团如同电子云般缥缈不定的秩序之力。 细细感知，夏多确定这团秩序之力正是与外层位面的那十多个转生领民有关！ 而且似乎与名字联系紧密，曾经随意定下的名字，在此刻却成为了一种特殊秩序，可以凭此构建循环！ 第1515章 秩序之力具现的曙光、再入天界 夏多依然无法感知到亚伦、蒙特等人，但这些名字包括斯卡贝鲁姆在内，已然成为了秩序之力的内禀属性，能够被夏多感知并加以利用。 推动【特殊真名秩序之力】循环的操作，与其他秩序之力并不不同，只是在这过程中，秩序之力的迁移方向与其他秩序之力并不一致。 外层位面嘛，夏多刚开始并没有太在意，只是随着第一次被动循环完成，他就发现不对了。 原本深度感知状态下，他并不能感知到灵魂，灵魂必须处于高度专注状态才能感知到，感知本身与专注是意识活动的两个方向。 前者是发散，而后者是收紧。 但现在，夏多处于深度感知状态，施法本身就已经十分勉强了，更别说比施法对专注的要求更进一步的感知灵魂了。（前一个感知类似祭司的感知，需要发散意识，算是专有名词；后一个感知是指意识接受到信息这一过程，是感知本意，或者说意识看到也可以） 可偏偏就是在这样不该感知灵魂的状态下，夏多感知到灵魂了。 初始只是模糊感觉到灵魂的存在，但随着这种【特殊真名·秩序之力】循环一次次完成，夏多对于灵魂的感知也越发清晰。 直到达到某种限度，这种感知发生了质的变化，就好像一个近视眼突然戴上了眼睛，夏多有种预感，恐怕自此以后，他都不需要进入高度专注状态就能感知到灵魂了。 此时他感知到了的灵魂，与高度专注状态下感知到的完全一样，包括灵魂表面被激发出来的辉光，以及辉光映照出的那片小空间。 当然也包括空间中的外层位面景象！ 就在这时，夏多并未主动控制的其他秩序之力突然活跃起来了，秩序循环似乎加快不少了。 与此同时，灵魂周围的辉光也以几乎肉眼可见地速度增长了起来！ 这一幕意外变化，看得夏多又喜又惊，喜的是灵魂外的神秘辉光终于找到了一种快速补充方式，以后可以更方便地往返外层位面，同时也更进一步证明了秩序之力真实不虚。 但惊吓来得一点也不少。 夏多暂时还不确定秩序循环崩塌会导致什么后果，尽管就目前来看，只有现实秩序影响秩序之力，而没有秩序之力影响现实。 但在确定秩序之力真实不虚的情况下，秩序之力几乎必然会影响到现实，只是以何等形式出现的问题。 如果因为秩序循环出了意外，导致现实秩序崩塌，那还真是无妄之灾！ 对于秩序之力的突然变化，夏多表现得十分慎重，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主动接掌了秩序循环。 这时，秩序之力对灵魂外神秘辉光的补充立刻停止了，循环还是那个循环，只是速度比一开始稍缓了一些，秩序之力本身并无增减。 夏多立刻意识到，秩序之力干涉现实，恐怕并不是直接用秩序之力干涉，应该有一些特定的转化干涉方式。 秩序之力与现实秩序相关，只要现实没有变动，秩序之力本身是不应该有什么变化的，循环才是人为操作下出现的额外属性。 或许秩序之力的具现化与秩序循环有关！ 这么一想，夏多重新放开对秩序循环的掌控，让其自行运转，以期能够从中发现一些端倪。 但一直到辉光达到某种极限，秩序之力不再补充，他也没能从中发现什么端倪，甚至连秩序之力是如何补充辉光的，都没有任何发现！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夏多百思不得其解，他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特殊真名·秩序之力】对他在感知秩序之力的过程中同时感知灵魂起着十分关键的作用！ 至于探寻秩序之力对神秘辉光的补充过程，还需要从长计议，至少要先将辉光消耗掉才能继续尝试补充。 …… 这般想着，夏多已经有了想法，意识回归现实，妮雅还安静地靠在他身上，夏多动了动，妮雅立刻觉察： “怎么了？要回去了吗？” “嗯，临时想起一件事，在这里不方便。” 其实不是不方便，而是不放心，但意思差不多，妮雅也并未追问，只是微微点头，就要招呼塔灵传送。 但夏多却制止了她，“先和我去领地后勤部拿点东西再回去。” “好。”妮雅自无反对。 …… 时之塔，顶层书房。 夏多和妮雅还是像刚刚在领地时那样挨着坐，正对着投影窗，看着投影中大夏领民忙碌的场景，妮雅不禁好奇地问道： “你拿那些工具做什么？” “当然是用啦，只不过不是我用，而是给别人用，至于是谁，让我先留点悬念，以后再告诉你！” 不是夏多不想将外层位面的事告诉妮雅，而是妮雅与公主的联系并未中断，甚至比以前更方便联系，他不想将无垠荒野中的那个村落过早地暴露在公主眼中。 当然也有可能公主早就知道了，但站在夏多自己的角度，他当然不会因为有这种可能，就放弃既有的计划与准备。 好在妮雅一向懂得分寸，知道夏多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并未继续追问。 而夏多在稍微调整了一下状态后，就发动灵魂跃迁来到了外层位面无垠荒野，一个无名小村落旁边。 “亚伦，蒙特，我又来看你们了！” 听到声音，两个矫健的身影立刻从村子里窜了出来，来人并不是亚伦和蒙特，而是亚伦和斯卡贝鲁姆。 蒙特虽然对夏多的思想理念十分认同，但因为自身性格的原因，他对夏多个人却不是特别热情，反而时常拌上几句。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夏多对蒙特才有了一些与其他人不太一样的感觉，至于叫亚伦，则是因为亚伦以其出众的领导能力，算是这个村子现在的话事人。 “夏多！” “领主大人！” 亚伦对夏多的态度并不出格，他一直都认为夏多是一个旅行者，而斯卡贝鲁姆，虽然失去了前世的大部分记忆，却没忘记夏多这个领主。 而且可能是转生的缘故，斯卡贝鲁姆脑子像是缺了几根弦，对夏多毕恭毕敬、言听计从，有点像是一个设定了效忠对象、同时点满了忠诚属性的的人工智能。 当然，对于斯卡贝鲁姆与众不同的表现，亚伦等人自始至终也未表现出什么异常，或许这也是转生的缘故。 第1516章 村庄剧变、自建神国 “我这次来给你们带来了一些工具，应该能让你们的生活、劳作轻松不少。” 夏多一件件地将从主位面带过来的工具——主要是农具，从随身空间内往外掏，不一会儿就在村口堆起了一个小丘。 看到这一幕，斯卡贝鲁姆表现得比亚伦更为热切，在征得夏多的允许后，他立刻就上手摸向了这些工具，时不时地还拿起比划几下。 “太好了，领主大人，有了这些工具，我们一定能更好地建设家园！” 而这时，亚伦也好奇地看着地上的这一堆工具，问夏多：“这些都是给我们的吗？” “嗯。” 夏多点了点头，然后示意斯卡贝鲁姆为亚伦讲解这些工具的作用，他看得出亚伦对这些工具都比较好奇。 这些工具都是他在主位面开拓领地时从萨维尔领专门定制的，基本上都与耐色瑞尔常用工具的形态有所不同。 如斧、锯、铲、锤、钎、犁、刀之类，都采用夏多家乡的成熟形态，结合领地开拓过程中的实际使用感受持续调整，所得到的最终形态。 而且用料扎实，基本上任何一个普通耐色人在看到这些工具的第一眼都不会把它们看成是寻常所用的工具，更多可能会认为是武器。 在斯卡贝鲁姆的介绍下，亚伦几乎一点就透，毕竟工具最基本的功能形态是一定的，只要是正常干过活的人，稍加点拨就会明了。 “夏多，这些真的是给我们的吗？” 亚伦随身从地上拿起一把造型怪异但在手上却格外趁手的精铁镰刀，再次问出了刚才的话。 但相比于刚才的好奇、迷惑，这一次询问的时候，亚伦眼里放着期待的光。 “当然是给你们的，另外还有一些武器，我下次再带给你们。” 实际上武器夏多已经带来了，就是一些长枪以及弓弩，但考虑到接下来还会频繁出入外层位面，夏多给自己留了一个借口。 而实际上，外层位面的危险根本不是一些长枪、弓弩能够应对的，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 目前来说，夏多还没想到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保护这些转生领民，就算是留下魔法物品，既要考虑他们会不会用，更要考虑随着时间的流逝，魔法物品会不会变异的可能。 夏多自己施法都似是而非，不能保证和主位面有着完全相同的效果，留下随时可能发生变异的魔法物品是祸非福。 暂时就只能散养这些转生领民了，好在无垠荒野这片还算比较安全，夏多最初来到这里的时候，不熟悉无垠荒野的特性，瞎转了那么久，也没撞到什么野兽，更别说恶魔之类的“大怪”了。 只要这些人的运气不是差到极点，应该不至于碰上什么危险。 …… “对了，你们这个村子也该有个名字，就叫大夏怎么样？” “好啊！” 斯卡贝鲁姆第一个响应，亚伦想了想并没有拒绝，连自己的名字都是夏多取的，再让他为家园取一个名字也很正常嘛！ “那这里就是大夏家园了！” 随着亚伦的认同，其他村民立刻收到消息来到了村口，从工具堆中一人拿起了一件工具，举过头顶高呼： “大夏家园！” “大夏家园！” …… 就在夏多以为这趟过来就到此为止，可以返回主位面的时候，伴随着周围转生领民的齐声呼唤，周围的环境突然出现一阵扭曲。 还没等夏多回过神来，村庄陡然扩大了一圈，村内的房屋、道路比之前看上去更为精巧、高大，更夸张的是村子外面的农田，几乎翻了一倍有余。 这一切近乎神迹的变化，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 不过类似的场景，夏多最初刚来外层位面的时候就见过，只是他没想到即使这里已经和他灵魂周围神秘辉光映照出来的那个空间中的场景同步了，还依然会发生类似场景刷新的剧变。 一时间，夏多脑袋里都有些懵懵的，他原以为这个小村子和灵魂空间中的场景同步是因为收到血脉影响，形成了类似神国的效果。 现在看来，确实有点像神国，只是这神国和他想象中可能有些不一样，能够调控神国地貌的不是他这个“主神”，而是国中之民！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现在还不是神，没法真正的主宰神国。 但可以适当猜测嘛，结合光辉之国的实际情况，夏多估计就算他真的成神了，恐怕也只能以强力改变神国地貌、形态，而不是像刚刚那样自然而然的变化。 凭心而论，这种由信徒自身创造的神国，或许才更符合他的期望。 一瞬间，夏多又联想到灵魂周围神秘辉光映照出来的那片空间，辉光并非灵魂自带，而是受外来力量撞击灵魂产生的。 这或许就是信徒自造神国的另一种解释！ 信仰之力先是创造出一片虚幻领域，然后这边虚幻领域与外层位面中相性契合的某片区域同步，成为神国。 实际上，夏多这个“神”什么都不用做，就白捡了一个神国。 光辉之国是不是也是这样形成的呢？ 只是因为光辉之主没有拒绝，才形成了那片宏伟壮阔、秩序井然的光辉神国？ 这种问题夏多没法去问光辉之主，但用自身的情况去脑补，他感觉已经摸到了七八成的真实。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不知怎么地，夏多脑海中突然蹦出这句歌词，用在这里似乎一点也不违和。 如果神与凡物的关系是这样的话，那信仰神也不是什么坏事，或者说找一个符合自己调性的神，就是在为自己现世乃至死后的世界努力。 只不过，先天之神或许能做到向光辉之主这样淡薄，但凡人升神就未必了，人性太重，哪里肯白白提供服务呢！ 更何况自身领域与信仰载体的关系更是紧密，恐怕真正会摆布众生的就是那些凡人所成的神了！ 想到这，夏多对未来不禁产生了一丝迷茫，如果文明沦为诸神博弈的工具，又该如何解脱呢? 第1517章 另寻突破、天界物产 联想到地球东西方都有绝地天通、诸神黄昏的说法，夏多猛然感到背后一丝丝发凉，在诸神真实不虚的世界，这种东西哪怕只是想一下，都能惊出一身冷汗。 夏多连忙打住念头，和亚伦等人告别，进入到荒野中后，他随意找了个顺眼的地方就返回主位面了。 …… 时之塔。 哪怕已经回到这个最让自己感到心安的地方，夏多也还是心有余悸，诸神基本都有预言之能。 如果被祂们感知到自己内心的一些小心思，天知道会不会出现一只从天而降的大手，将他直接拍死。 收拾好情绪、杂念，夏多便开始感知秩序之力，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哪怕仅仅只是送去一点趁手工具，【特殊真名·秩序之力】就壮大不止一分。 当然，这由取名而生出的【特殊真名·秩序之力】，或许更应该称为【神国家园·秩序之力】才对 在他走之前，他已经安排斯卡贝鲁姆在家园中组建工作小组，尽管目前那边只有十多人，但勉强编成两个组还是不成问题的。 后续应该还能增加秩序之力。 紧接着，夏多主动施法推动【神国家园·秩序之力】循环，而在这一过程中，他对灵魂的感知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很快，他就发现秩序之力又开始补充刚刚往返外层位面所消耗的神秘辉光了。 过程依然如同黑箱一般，让人无从下手，一直到辉光补充完毕，夏多也没能收获哪怕一丝一毫比之前多的发现。 “为什么？为什么？” 夏多连连问自己，他不求立刻弄懂其中的原理，但至少要能知道秩序之力是如何补充辉光的吧！ 但很可惜，这其中的过程就像是没有任何关联一样，秩序循环放缓了，然后辉光就莫名增加了。 严格来说，这确实不能证明是秩序之力补充了神秘辉光，毕竟这两个现象相互独立，唯一的关联就只有先后出现的顺序。 先后出现并不能证明因果关系，可如果不是秩序之力，还能是其他什么吗？ 这几乎是不证自明的！ 夏多对此颇为苦恼，这种纯纯的黑箱，就算证明了其中有着因果关系，那又怎么样？还不是看不到其中具体的运作过程！ 更何况，现在连因果关系也无法证明。 仅仅只是凭着直觉认定了是秩序之力补充了神秘辉光，或许是辉光恰好到那会儿就自动猛增呢？ 退出感知状态后，夏多连连摇头，这问题太过棘手，根本无从下手，他现在能做的最好就是像之前那样，不管不问，用时间说话。 只是血脉觉醒到如今恐怕很难再进一步了，用时间说话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值得期待了，或许这问题他一辈子也搞不明白！ 不！ 夏多当然不可能就此认命，不说南方卡林珊帝国精擅血脉领域，或许能找到突破口，就算是正常的魔法研究，未来也肯定能找到突破口。 升神仪式就是最好的例子。 夏多觉得自己现在不应该被这种短时间内过于没盼头的事牵绊住，现在只要知道辉光可以补充就足够了。 “呼——” 理清了思路，夏多痛快地长舒了一口气，一睁眼，妮雅正紧张地望着他，“怎么样？顺利吗？刚刚我感觉你好像离开很远似的。” “一切顺利，放心吧！”夏多安慰道。 随后，他稍作休整，又再次前往外层位面，除了将之前答应给亚伦等人的武器送过去，他还准备要点天界小麦。 这东西做成的食物具有类似博努原叶的提神效果，夏多之前从村子里弄的那点小麦早就消耗完了。 和刚刚一样，夏多先将武器摆了出来，然后才提出了想要一点面粉的要求，对此，亚伦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夏多，你也是我们的家人，那些面粉我们根本吃不完，堆在仓库里挺占地方的，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吧！” “……” 尽管夏多早就知道外层位面的种植与主位面不一样，但亚伦这么狗大户的姿态还是有些刺激到他。 要知道大夏领到现在都没能做到粮食自给自足呢，还要靠着时之塔的援助才能不饿死人。 而且去年领地人口又翻了几番，对于食物、农田的需求就更大了，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想将领民从主位面拉到外层位面来开拓了。 反正有随身空间，偷渡一下快得很，又不需要付出什么额外代价。 只不过考虑到诸神的反应，他还是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但在外层位面搞农业的想法还是在他脑海中深深地扎下根来了。 …… 跟随亚伦来到村里的粮食仓库，刚刚村子发生剧变，仓库不仅变大了不少，而且还额外多了一个。 两个粮库里都装满了粮食了，但夏多找来找去却没能找到小麦以外的其他粮食，注意到这种细节，夏多不禁问道： “难道你们就只种小麦吗？” “是啊，当初我们兄弟四人就只找到了小麦，这种小麦味道不错，所以我们就一直没有去寻找其他作物。” “在哪里找到的？” “就在这里！” “这样啊！” 夏多若有所思，或许这里的小麦就是主位面耐色瑞尔主食的一种映射，如果未来这里更趋近于大夏领的话，或许可以人为地影响这边的新物种。 如天界蔬菜、果树等等。 或许现在去村子外面找找就能找到呢！ 如果天界小麦制作的食物有提神作用，那其他食物又能产生什么神奇效果呢？ 想到这，夏多突然意识到天界物产或许会是一门大生意，而且极有可能还是一门独家生意。 毕竟除了他，其他人往返外层位面恐怕不会这么轻松惬意，几乎毫无代价。 “亚伦，你有没有找到在村子附近搜索过？有发现其他作物吗？”夏多问。 “搜索过，但除了小麦，我们就只找到一些亚麻，其他都是杂草或者我们不认识的植物。” “可以继续搜索，如果能找到蔬菜的话，对身体也有好处的。” 夏多这般建议道，但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转生人的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机制，但总的来说，遵照主位面的习惯应该是没错的。 对于他的这项建议，亚伦依然是毫不犹豫地就接受了。 第1518章 准备离开、再见西芙 夏多发现，在刚刚村子发生剧变后，亚伦对他的话的接受度更高了，或许未来某一天对方也会像斯卡贝鲁姆那样成为他的领民。 在亚伦通知其余村民增加搜索工作后，夏多便准备离开了，自从前段时间血脉再次觉醒或者说晋升后，亚伦所在的这片区域就与灵魂空间中的景象同步了。 这不仅仅是场景一致，更有时间上的同步！ 在那之前，夏多曾亲眼见过亚伦等人所在的区域时间异常，只有在和他接触的时候，才会与他同步，但现在几乎是时刻同步。 就算他回到主位面，这里的一切也都与他同步，并且反应在灵魂空间中，刚刚村子的剧变可以视为一次特殊情况下的时间异常。 但不管怎么说，接下来同步才是主流，继续留在这里并没有多少实际意义。 离开前，夏多尝试着在外层位面感知了一下秩序之力，能感知得到，但因为施法环境异常，仅到感知为止，无法进一步施法推动秩序循环。 也因此，他就无法在推动【神国·秩序之力】循环的过程中感知到灵魂，也就无法补充灵魂周围的神秘辉光了。 秩序之力、灵魂，必须同时感知到才能让辉光得以补充，分开来单独感知到那一边都不行。 也就是说，夏多处于外层位面时，神秘辉光只能靠被动恢复，而不能主动快速补充。 这使得他在前往外层位面之前，必须提前准备返回所需的辉光，尽管他之前就是这么做的，但现在这种情况也绝对称得上是坏消息了！ …… 时之塔。 从外层位面返回后，夏多就着手准备返回塞汶顿了，伊奥勒姆那边催得紧，之前是因为血脉异象外显的缘故不想让外人看到。 现在他已经能够完全掌控血脉了，些许难以掩饰的气质改变也无伤大雅，是时候前往塞汶顿为独立奥火装置项目收个尾了。 离开前，夏多要做的事并不多，主要是安抚妮雅的情绪，以及拖了许久的西芙邀约。 前者夏多已经在做了，事实上从他回来的第一天起，妮雅就知道他还要再去一趟塞汶顿，只是这几天下来难免让人心生不舍。 反倒是西芙那边有些麻烦。 按理来说，对方主动暴露身份，自己这边已经算是占据一定的上风，但对方毕竟是精灵，夏多暂时还不想和精灵牵扯太深。 这些天一直放着没管，除去血脉因素，多少也有些故意拖延之意。 只不过这事既然已经沾上了，夏多也没想着逃避，还是要正面应对的，就看西芙到底想说什么了。 通讯室。 夏多将萨维尔交给自己的那张留有西芙印记的纸，抛在了通讯室中央的圆台上，之后魔法印记被触发。 层层波动以那冠冕、新月模样的印记为中心，如同水波一样一圈圈地在魔网中荡漾开来。 看到这一幕，夏多无动于衷，就这么默默地看着，无论对方有什么手段，在时之塔内部总是不好使的。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已经看出了对方留在之上的那个魔法印记实则包含了一个较为高明的远程通讯法术。 随后，那些波动进一步演化，自一点开始，将魔网之弦不断地编织成特定状态。 直到这一刻，夏多才猛然出手，主动参与到西芙魔法印记留下的这个通讯法术的构造过程中去。 这在精灵法师中算是常识，以示双方平等，但如果通讯的另一方是人类，不了解精灵魔法、不了解精灵文化，或许就会任由对方的法术完成。 一个完全受精灵高等法师主导的法术，即便是通讯法术，其对通讯的另一方，也具有相当大的威胁。 威胁什么的，夏多倒是不担心，他更想以此彰显自己的实力以及对精灵的了解。 很快，法术完成，一道光幕从法术源点出发，向着四面八方迅速向外扩散开来。 作为法术的实际参与者之一，夏多自然知道这道光幕不具备任何伤害属性，任由它扫过自身。 与此同时，光幕所到之处，场景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夏多发现自己正处在一处凌空庭院当中。 在他对面就是之前见过数次的金精灵西芙，但在西芙身后，庭院外面，一根无比粗壮的枝桠伸向远方。 看到这一幕，夏多哪还不知道这里就是叶尔兰的首都，传说中的树上城市泰维曼萨。 “夏多领主，很高兴你能接受我的邀请，现在请让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来自叶尔兰月角家族，西芙只是一个化名，我的本名叫做希尔达兰娜！” 说着，刚刚还是金精灵模样的西芙顿时换了一个模样，变成了一个月精灵，当然现在要叫她希尔达兰娜了。 “希尔达兰娜？” 一听到这个名字，夏多就立刻想到了去年年初他和罗迪特等人探索的那个法师塔遗迹。 根据已有的线索，那座法师塔是毁于一场与位面创生有关的实验，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在那场灾难中，有幸存者活到了几百年后的今天！ 尽管那唯一的幸存者已经失去理智，变成一个类似于火元素的火人形态，但对方始终记得“希尔达兰娜”这个名字。 这是巧合吗？ 如果这都算巧合的话，那夏多从伊诺森法师塔遗迹中抢救出来的图书资料难道也是巧合吗？ 那些资料中明确记载了“月角家族的希尔达兰娜”曾经深度参与到伊诺森的研究当中，并多次发挥了关键作用。 另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关于希尔达兰娜的身份—— 竟然是伊诺森的姑姑！ 按照精灵的寿命来算，伊诺森那个最终回到叶尔兰的精灵母亲，如果没出什么意外的话，现在说不定还活着呢！ 夏多心中巨浪翻涌，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 “月角家族，即便是在耐色瑞尔南境，我对月角之名也早就不陌生了，只是没想到西芙女士——呃——希尔达兰娜女士，竟然会出身月角家族，真是幸会了。” “只希望别是骂名才好！” 希尔达兰娜微笑着开了个小玩笑，她当然是知道自己家族与耐色瑞尔的那些生意是如何赚钱的。 玩笑过后，她面色一正，对夏多说道：“夏多领主，你可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 第1519章 危言耸听、里应外合 “我？处境十分危险？” 夏多当然是知道自己的处境有些危险，不提独立奥火装置暴露出去，精灵可能炸毛，毕竟这还有伊奥勒姆和他分担风险。 但血脉就是他自己才有的，一旦被别人知道了自己的血脉异常之处，在北地或许不会有什么危险，可要是被卡林珊知道了，或许比被精灵惦记着还要麻烦。 另外就是外层位面的大夏家园，已经有了神国雏形，这要是被精灵主神知道了，随手拍几个小喽啰就能将亚伦等人团灭了。 如果正好撞到夏多自己也在那边，那结果可想而知。 只不过这些情况，只有夏多自己知道，希尔达兰娜是不知道的，夏多自然是不会在这个明显有着黑历史的精灵面前露怯。 他于是反问道：“如今北地联盟早已成立，耐色瑞尔更是其重要成员，谁敢对我不利？” “夏多领主，你这么想就错了！” 希尔达兰娜摇了摇头，“如果只是一般的利益纠葛，确实没有谁敢对你不利，但如果是与一家、一国，乃至一个种族的命运有关呢？” “这怎么可能？我只是一个人类，或许能对北地诸国产生些许影响，但对一个种族来说，个体的影响是在太过渺小！” 话虽这么说，但夏多心里已经有些打鼓了，他不确定希尔达兰娜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联想到不久前科曼索在北地联盟会议上提出的限魔提议，这很有可能！ “希尔达兰娜女士如果只想用这些不切实际的假想来恫吓我的话，那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再继续谈下去了。”夏多装作不耐烦地说道。 他知道希尔达兰娜主动暴露身份必然是对他有所求的，不然又何苦暴露身份呢？留着坑他不好吗？ 夏多不愿意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既然是有所求，那就要有个求的样子！ 虽然他的不耐烦是装出来的，但如果希尔达兰娜还这么故弄玄虚的话，他确实不介意主动“挂电话”。 夏多的果断，一时间让希尔达兰娜有些措手不及，这和他预期的可完全不一样，心里暗骂了一句无趣的人类，却也不得不留住夏多： “夏多领主太心急了，这件事就算是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的，难道夏多领主就没有半点表示吗？”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与夏多领主的关系再进一步！” 卧槽！ 夏多差点就要骂出声来了，但好在他反应过来，对方所说的关系再进一步应该是指将走私方面的合作关系再进一步。 而不是像对方的姐姐——伊诺森的母亲那样，找个人类结合，然后再借此干涉人类内部事务。 “请希尔达兰娜女士详细说说，我对你我双方的合作也很感兴趣呢！” “以夏多领主的身份不难知晓，赫里恩冕王正试图改变叶尔兰当前的政治生态，这引起了诸多上位家族的不满，而一个高度集权的叶尔兰，对于耐色瑞尔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夏多领主明白我的意思吗？” 希尔达兰娜意有所指地说道。 这么多天过去了，她已经从被法罗羞辱的暴怒中恢复了理智，当前对于她，对于月角家族来说，最大的敌人并不是法罗，而是赫里恩冕王。 由此，希尔达兰娜改变了一开始地想要联合夏多对付法罗的决定，改为共同对付赫里恩冕王。 而这对于夏多来说，他对叶尔兰国内的变革知道的并是不多，但在听希尔达兰娜提起后，却也不难判断，叶尔兰的变革恐怕对诸多上位家族不利。 最直接的就是对月角家族不利了，只是—— “希尔达兰娜女士是想让我做你们的打手吗？” “我可没这么说！” 希尔达兰娜连忙否认，“尽管我也不介意你这么做，但我更希望你能发挥自己在耐色瑞尔的影响，从外部环境对赫里恩施加压力，延缓乃至阻止对方的变革进度。” 这样啊！ 夏多略一思索，觉得这件事也不无不可，甚至可以说很有必要，只是眼前这话都是希尔达兰娜一家之言。 他需要获得关于叶尔兰国内变革可信度更高的情报，如果确实如希尔达兰娜所说，合作对耐色瑞尔更有利的话，那他也不介意答应下来。 甚至说动伊奥勒姆一同参与也说不定。 伊奥勒姆不在耐色瑞尔内部事务上站队，但在国际事务中，他毫无疑问是站在耐色瑞尔这边的。 思索片刻，夏多告诉希尔达兰娜： “这件事原则上我并不反对，但你也应该知道，到我们这等身份，一言一行不仅仅代表自己，更关乎到身后的支持者以及盟友，我不可能在这里给你答复。” 这也是一个理由，而且是一个能够当面说出来的理由。 希尔达兰娜听完，并没有要夏多一定当场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对于现在这样的结果，她已经很满意了。 实际上，只要夏多答应她的邀约，她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一半了，剩下的不过是完成度多少而已。 “夏多领主，我相信我们能成为很好的合作者，回到刚才的话题，关于你现在的处境问题，我打听到一则十分隐秘的消息！” “什么消息？” “科曼索有一个十分神秘的组织，只接受高等法师加入，他们似乎正密谋对你和你的老师不利，你们在塞汶顿的动作有点大，让有些精灵感到不安了。” “有这种事？如果这消息真的如此隐秘，你是怎么知道的？” “夏多领主不必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我既然敢说出来，自然是能保证它的真实性的，毕竟我还指望我们能有长期合作呢！” 希尔达兰娜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至于说我是怎么知道的，那就要问那个神秘组织，为什么要向我发出邀请了！” “你就是那个神秘组织的成员？” “是的，不过我只是一个普通成员，只是为了方便打探消息才加入其中，你看我连这种消息都说了，你应该相信我的诚意了吧！” “嗯，我相信。”夏多随口说道，反正说说也不花钱。 当然，他对希尔达兰娜的说法还是有好几分相信的，其中最直接的理由，除了双方将来可能存在合作，还有就是因为对方提到了科曼索。 第1520章 月影传闻、把握分寸 最近耐色瑞尔这边最上心的一件事是科曼索提出的限魔提议，就算希尔达兰娜不提科曼索，夏多还是会将各种不好的事安到科曼索头上。 而所谓的神秘组织，既然敢邀请别国法师，那应该就不难调查出来它的存在。 至少伊尔法朗对这方面应该是很感兴趣的，那就向他们打听好了，夏多更倾向于希尔达兰娜说的都是真的。 但还是那句话，这种一面之词知道了就行，不必完全陷进去，只要做好自己这边的事，别管他是什么神秘组织，还是希尔达兰娜自己搞出来的阴谋，都不好使。 “既然希尔达兰娜女士已经是那个神秘组织的成员了，那今后你我双方就要多多交流啊！” 夏多突然变得亲近、熟络的态度，让希尔达兰娜一时有些难以适应，只是略显僵硬地点了点头：“应该的。” “对了，不知希尔达兰娜女士对贵国的月影家族有多少了解？” “月影家族？” 希尔达兰娜闻言，皱了皱眉，似乎对这个名字颇有些不喜，但最终还是没有拒绝提供一些信息： “这个家族一直很低调，但同时也非常强大，我对他们了解不多，你想知道什么？”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这个名字，就随口提了一下，如果希尔达兰娜女士不介意的话，就随便说说吧！” 夏多当然不会提什么兰加斯平原秘银矿，且不说眼前精灵的家族就是专做秘银生意的，单单他和月影家族签订的神圣契约就不允许他说出来。 另外，就是要考虑到希尔达兰娜与月影家族的关系，万一是盟友，岂不是提前暴露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夏多这么随口一问，虽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借口，但就算月影家族当面，也不好说他什么。 毕竟契约中也没有规定不同提月影家族的名字。 夏多之前在塞汶顿也打听过月影家族的情报，只是他作为一个外国人，还是一个人类，再怎么打听也很难接触到叶尔兰国内的一些隐秘。 想知道这些，最好还是要问一个懂行的叶尔兰精灵，希尔达兰娜如今自爆身份，夏多又怎么可能错过这次机会呢！ “既然夏多领主想知道，那我就简单说说吧！” 希尔达兰娜知道夏多提出这个问题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对于月影家族她原本并没有多少恶感，但谁让对方站在赫利恩冕王那边呢！ “月影家族一千多年前才突然崛起，叶尔兰国内时有传闻，说是真正的月影家族早已消逝在时间长河中，现在的这个仅仅只是继承了月影之名。” “竟然是这样？”夏多感到十分惊讶。 这消息他在塞汶顿就没有打听到，尽管希尔达兰娜说的是传闻，但传闻从一个高等法师口中说出来，多少也有那么几分可信之处吧！ “还不止呢！”希尔达兰娜继续说道，“月影家族光是已经公开露过面的高等法师就至少有三位，这在上位家族中都算排在前列的，想想这对于一个一千多年前才突然崛起的破落家族来说，是多么地不可思议！ “赫利恩冕王的这次改革，除了时局使然，月影家族也在其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并且坚定地支持着冕王，我说这些，夏多领主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 但夏多却不想和对方谈论太多关于月影家族，主要是他不想说，也没什么好说的，他知道的希尔达兰娜可能早就知道，希尔达兰娜不知道的，他就更不能说了。 在这件事上，用耳朵就好了。 而且他很清楚，希尔达兰娜现在是和叶尔兰冕王不对付，甚至还联合他这个外人里应外合搞事，但那更多是由于政见不和，以及内部的利益分配问题。 但希尔达兰娜并不是要消灭叶尔兰冕王，或者月影家族，而是想逼他们让步，从而让自己的家族在叶尔兰占据更多的利益。 夏多知道，如果他真搞出点什么大事重伤了叶尔兰的利益，希尔达兰娜当场翻脸都有可能。 双方根本不是一路人，只是因为暂时的利益才聚到了一起，这里面有一个度需要好好把握，这点他始终没有忘记。 既然希尔达兰娜不想再让他白瓢了，那夏多也就不准备多待了，他很快就摆出了结束会面的姿态，并着手解除通讯法术。 “这次会面让我收获良多，期待下一次的会面。” “期待下一次会面。” 希尔达兰娜回应了夏多的结束要求，双方一同施法解除了法术，随着场景消退，夏多重新“回”到了时之塔的通讯室中。 …… 而在另一边，看着夏多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庭院之中，希尔达兰娜脸上一直挂着的亲近、期待表情瞬间消失，冷哼一声，皱着眉传送离开。 当希尔达兰娜再次出现，却是在另一个更显私密的庭院之中，看到她出现，一直等在庭院中的男性月精灵，立刻迎了上去，恭敬行礼： “大人，有什么吩咐？” 一听这话，希尔达兰娜原本就皱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跟你说过多少次，私下里叫我希尔就行了，过去你可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这般生分！” “……”男精灵沉默着。 对此，希尔达兰娜也沉默，双方就这样一声不吭地僵持起来了，最终还是希尔达兰娜率先败下阵来，主动上前抱住男精灵的一只胳膊，语气也变得轻柔起来： “我知道布林哥哥还在为那件事生我的气，我知道错了。” 一位高等法师主动放低姿态，没有任何精灵挡得住，更何况是布林，只见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说： “与那件事无关，我知道那件事是家族集体意志决定，由不得你做主，就算是你姐姐，也从未生过你的气，更何况是我呢！” “那布林哥哥为什么不像过去那样和我亲近了？” “你问都不问我一声，就将我从族长身边调走，你可知道我为了走到这一步付出了多少努力！”布林压低了声音，同时也压抑了情绪。 “跟着我不好吗？我以后也会是族长，而你，永远都是我的首席顾问，不比你在我父亲身边当一个小小的护卫统领强多了吗？” “你不懂！” “我有什么不懂？月角家族有谁能在300岁前成为高等法师？只有我！” “唉——” 布林长叹一声，又不说话了。 第1521章 调查月影、死寂环境 希尔达兰娜知道自己可能又说错了什么，但布林这样沉默却也让她心生恼怒，于是也不再追问，而是用公事化的语气说道： “我想让你去调查一下月影家族最近在做什么！” “知道了，稍后会给你答复。” 布林应了一声，挣脱开希尔达兰娜的手臂就要离开，希尔达兰娜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拦，但最终也只是无力地挥了一下，说了一声： “注意安全。” “知道了。” 布林离开后，希尔达兰娜沉默着在原地站了许久，注视着布林离开的方向，悄然落泪。 …… 塞汶顿，奥法联合会。 刚从传送间出来，夏多一刻也不停歇就直奔伊奥勒姆的书房去了，但半路上，他就遇到了布罗德。 “不用去书房了，老师在实验室，他知道你来了，让我带你过去。” “呃——好吧！” 夏多心中颇为不解，这种事传讯就可以了，完全没必要亲自拍一趟，带着一丝疑惑，夏多跟着布罗德朝之前他们进行独立奥火装置实验的区域走去。 “之前老师说找到办法对付精灵的监测神术，到底是什么办法？” “等下你就知道了！” 和伊奥勒姆一样，布罗德对此也是遮遮掩掩、神神秘秘的，不肯透露半个字，夏多索性暂时禁用了【步行戒指】的效果，被动【腾云驾雾】立刻生效。 裹挟着丝丝云气，朝实验室方向迅速飞去。 “夏多等等，别急啊！实验室刚经过改造，不熟悉的话很危险的！” 布罗德的话还是有点效果的，夏多放缓了速度，等布罗德跟上，才一同飞了过去。 但在距离实验室还有差不多十多米的时候，夏多却主动停了下来，此时前方的魔网环境与正常情况大不相同，变得迟钝、脆弱，失去了生机，仿佛下一刻就崩溃了。 这时，布罗德也停了下来，颇为得意地对夏多说道：“怎么样？猜到我们用了什么方案吗？” “是的，我想我已经不用猜了！” 看着前方一大片人为制造出来的魔网死寂区，夏多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于如何屏蔽监测神术，他之前也设想过不少方案。 其中最有效的大概就是用一片魔网死寂区将实验区域全部包裹起来，在内部魔网正常的区域进行实验，外界绝对不可能监测到。 但这种方案有一个致命缺陷，那就是被死寂区包裹的正常魔网环境，会被死寂区迅速同化。 不解决这个问题，这个方案就始终是一个空中楼阁。 另外，如何制造出一片恰到好处的魔网死寂区，也是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 魔网死寂区一般都是迷锁崩溃造成的，而且不能说崩溃的时候恰好就形成了某一特定形状。 最关键的是，魔网本身是具有自我修复能力的，而且非常强大，能让魔网都无法自我修复了，可见破坏之严重，需要的力量之强，其中的不确定因素很大。 就算是夏多，以他能够想到的制造魔网死寂区的办法，也只有先创造迷锁然后再摧毁，而且还不保证结果是否是自己想要的。 “夏多，跟我来。” 布罗德的声音将夏多从沉思中唤醒，再看布罗德，他已经朝着前方的魔网死寂区走去。 于是，夏多连忙跟了上去，在真正靠近死寂区时，他才感受到隐藏在迟钝、脆弱之下急欲喷薄而出的强大力量。 这并不是真正的魔网死寂区！ 曾经有过多次死寂区经历的夏多立刻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在真正的死寂区，魔网就好像真的死去了一样，没有半点波动。 而在这里，哪怕是肤浅的感知也能看出这里的魔网，虽然活跃度很低，但的的确确活跃着。 夏多尝试施法，但刚刚“握”住了一根魔网之弦，就被布罗德打断，“这里还不太稳定，不要尝试施法，跟在我后面，慢点走！” 布罗德慎重的样子，让夏多有了一些猜测，他没有继续坚持尝试，而是跟在布罗德后面慢慢地走着。 此时，他们走的并不是原本这一区域熟悉的【实验室-走廊-实验室】中的走廊，而是一条弯弯扭扭，时而经过走廊，时而穿过实验室的临时通道。 之所以说是“临时”，是因为这通道并非原来就有，而是夏多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有人破坏了原有的建筑结构，新开辟出来的。 从通道中走过的时候，夏多能够清楚地看到墙壁截面上的秘银构件残骸，其中不少到现在都还在向外散逸着元素、能量。 虽然是不完全版的魔网死寂区，但毕竟与死寂沾了边，这些散逸的元素、能量无法被重新进入到魔网循环，只能留在现实中不断积累。 某些能量散逸眼中的地方，已经形成了元素异象，布罗德从旁边经过时，都会稍微展开一下奥火，将那些地方的元素、能量全部吸收掉。 越往核心区域，魔法设备、设施就越多，特别是与奥法联合会能量池直接链接的设施，相当一部分都遭受到严重破坏。 夏多一路走来，越看越疑惑，这里更像是一片战斗后的遗迹，而不是一片仍在使用并且还要继续使用的实验区域。 这里的实验室不少，并不仅仅只有之前独立奥火装置项目用到的那七个，不少实验室都几乎整体完全报废了。 “还要多久？” 走着走着，夏多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就算绕了不少弯路，这片区域的总面积应该是一定的，这么长时间难道还不够走个遍吗？ “你来之前我们已经进行过两轮实验了，过程还算顺利，就是半位面出了点意外，不受控制地与实验室融合了。” “还有这事？” 这么离谱的事，夏多只在之前探索过的伊诺森法师塔见过，没想到伊奥勒姆这边也出了这种事故。 难怪他之前说这只是紧急情况下的权宜之计，不值得推广，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啊！ 等独立奥火装置项目结束了，留在这里的一大堆烂摊子恐怕有得收拾了！ 第1522章 临时模拟、玩命赶工 终于夏多来到了曾经的七个实验室之一，但很可惜这里已经是一片废墟了，在这里，他算是真正见到了布罗德口中出了点意外的半位面。 应该说伊奥勒姆不愧是伊奥勒姆，就算是实验事故也能控制得如此妥帖。 与伊诺森法师塔遗迹不同，这里半位面本身还是完好的，只是与主位面完全重叠了，同时因为某种原因失去了边界，使得这个实验室之外也受到了影响。 但后续应该还是能够回收处理的。 过了这个实验室，夏多就不需要布罗德带路了，一方面，这片区域就属于核心区，就算原本的空间扩大了，也没多少路了。 另一方面则更为关键，夏多已经找到临时通道出现的原因了，部分确实是人为开辟，但还有相当一部分应该是制造这片魔网死寂区时造成的。 如果将被死寂区包裹的正常魔网环境看成章鱼身体的话，那这些临时通道就是章鱼的腕足。 或许是技术还不成熟，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临时通道中的魔网环境其实比死寂区也好不了多少。 就是不知道实验区域的魔网环境到底怎么样了！ …… 很快，夏多就来到独立奥火装置项目七实验室中的另外一个附近，在接近的过程中，魔网环境越发活跃。 直至来到实验室外面，这里的魔网环境已经与外界没有多少差别了。 “嘎吱”一声，实验室大门突然洞开，伊奥勒姆神态疲惫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夏多后，眼中明显放出了惊喜的光彩： “夏多，你终于来了！” “抱歉，让老师等太久了。”夏多微微一礼。 “那就开始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时间不多？ 夏多立刻联想到来塞汶顿之前他和希尔达兰娜法术会面时对方提到的科曼索神秘组织，心中顿时就是一紧。 就在这时，夏多感觉手里被塞了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本厚厚的册子，再一抬头，布罗德正将手从他这边收了回去。 “这是你不在那两次的实验记录。” “嗯。” 夏多点了点头，将实验记录收了起来，原本他正准备询问伊奥勒姆为什么时间不多了，被这一打岔，一时有些问不出口了。 好在进入实验室后，伊奥勒姆要先解释当前的环境状态，夏多这才知道，伊奥勒姆所说的时间不多并不是外界因素，而是这片死寂区快撑不住了。 根据伊奥勒姆介绍，这里的死寂区确实不是真正的魔网死寂区，而是模拟死寂区创造的特殊环境。 但是模拟死寂区也是死寂区，依然会不断同化正常魔网环境，这需要持续消耗大量奥能来抵抗这种同化趋势，但抵抗是有极限的。 而且还有一点更为致命，那就是死寂区本身，如果长时间得不到释放，很有可能转化为真正的死寂区。 当然，不是那种悄无声息地自然转化，而是会出现类似迷锁崩溃时的那种暴烈场面。 或者也可以将这片模拟出来的临时死寂区看成一个不稳定的迷锁，时间一到就要崩解，届时除了魔网暴动的大场面，极有可能也会造成死寂区。 奥法联合会这次损失了大量实验室，而且还都是核心区域配置不差的实验室，伊奥勒姆已经担了不小的风险了，至少赔偿联合会的损失是一定的。 他不可能放任这个临时死寂区变成真正的死寂区。 “现在虽然还没有大奥术师本人发声，但却已经有不少理事提出质疑了，必须尽快完成相关实验，不然的话项目收尾恐怕就要拖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伊奥勒姆的话，也让夏多产生了一丝急迫感，稍微思考下就能明白，眼下已经到了四月份，五月有融雪竞赛，之后几乎每个月都有北地联盟会议。 虽然不一定需要伊奥勒姆到场，但涉及到专门针对耐色瑞尔的限魔提议，伊奥勒姆肯定不可能当一个局外人。 这里的实验环境（死寂区）几乎全靠伊奥勒姆一人布置，而且过程繁琐，错过这次，很长一段时间内伊奥勒姆恐怕都抽不出时间来。 或者也可以硬扛着精灵的监测神术，像之前那样进行实验，可那样就要面临精灵可能的试探乃至破坏，同时也为北地联盟会议平添变数。 现在最好的结果，无非就是在五月前完成项目收尾，如果顺利的话，甚至还能开发出一套专门配合独立奥火装置使用的战争法术。 到时候北地联盟会议上耐色瑞尔才有底气对科曼索的无理要求说不。 夏多此刻能够想到的，或许伊奥勒姆早就想到了，难怪前几天伊奥勒姆一反常态地催他催了好几次，果然时间紧迫！ 这般想着，夏多已经不自觉地绷紧了神经。 …… 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不影响施法，夏多几乎不眠不休地投入到项目中去。 从装置建造、到核对检验，再到装置“点火”、收集奥火，乃至安全“停机”、调整改进，夏多没有错过任何一道流程。 甚至是更换实验室，重新稳定实验区域的魔网环境，他也能插上一手。 这般拼命几乎吓到了伊奥勒姆，好几次私下安排夏多休息，但都被夏多拒绝了。 至于其他人，也都惊叹于夏多的超凡精力，布罗德更是直言夏多简直不像是人类。 对此，夏多并没有多做解释，血脉觉醒至今他恐怕已经与正常人类这个词没有关系了。 只要不进行剧烈运动或者频繁施法，他现在就算连续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不会有一丁点饥饿、疲倦！ 如果【寄身天地】，甚至能迅速恢复精力，只不过当着伊奥勒姆等人的面不方便表演罢了。 之所以要这么拼，一方面确实是身体撑得住，另一方面，他想挤出一点时间用来研究战争法术。 耐色瑞尔并没有紧在前松在后的说法，但类似的道理却也不难理解、不难接受。 在夏多的带动下，其他人的效率也有了大幅提升，特别是布罗德，如果不是伊奥勒姆的话还算有用，甚至要演化成坚持不休息的意气之争了。 …… 第1523章 初代机完成、奥能如水 就这样，时间很快来到了四月底，独立奥火装置最后一次整机测试暨成果展示终于来临。 历经多次魔网环境稳固，所剩的为数不多的相对完整的实验室正中央，半位面重叠区域，一个高达近百米的庞然大物正持续不断地散发出强烈的魔法灵光。 在这个庞然大物的边缘，所有独立奥火装置项目的参与者，无不目光灼热地望着这座完全由自己创造出来的神奇造物。 “开始吧？”布罗德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嗯。” 夏多重重地点了点头，不过今天这最后一次测试，他不想由自己启动，而是转头看向了伊奥勒姆： “老师，这次你来吧！” 这个项目由伊奥勒姆开始，由伊奥勒姆完结也是应有之义，虽然只是一个形式，但夏多却觉得很有必要。 不然为什么家乡都到现代了还有领导剪彩这种形式呢？ 伊奥勒姆对此只是稍微楞了一下，就毫不犹豫地上前启动了装置，显然他也并不是完全不在乎这类似的形式。 随着这座高大近百米的球形装置启动，其散发的魔法灵光强度再上了一个层次，与此同时装置表面也开始出现肉眼可见的夺目光芒。 有点像夏多家乡舞厅的那种球灯，只不过独立奥火装置本体是一个镂空的球，因而可以看到自球形到球面这一整个椎体都在发光。 这座标准1.0版本的初代独立奥火装置，集成了256个彼此独立、又互相串联的独立奥火，也就是说—— 同一时刻，这个球体仅有1256在发光！ 但因为256个独立奥火切换速度很快，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视觉暂留效果，肉眼看到的发光区域要比实际正在发光的区域大很多。 可想而知，只要同时启动的独立奥火达到一定比例，看上去就像是整个球形装置都在发光。 只不过这种效果，夏多恐怕永远都无缘看到了，这要归结于他现在这具经过多次血脉觉醒的身体动态视觉极强，初代装置的切换速度根本无法给他造成视觉暂留现象。 未来装置的升级方向并不在于提高切换速度，而是提高同时启动的奥火数量，直至将所有独立奥火全部同时启动。 在这一过程中，对切换速度的要求，反而是越慢越好。 也就只有在装置比较落后的现在，才会用快速切换独立奥火来弥补材料本身的不足。 如果材料满足，完全不需要切换就可以全部同时启动，这样的话，装置的功率将达到这种型号下的最大值。 …… 随着装置平稳运行，夏多的心思也飘飞得老远，如果是在奥能场域发现之前，他现在恐怕就要忙着收集奥能了。 但现在，奥能场域发生机制已经被整合到独立奥火装置中了，随着装置启动，奥能以场域的形式从装置中扩散出来。 很快就覆盖了整个半位面重叠区域，不是不能更大，而是试验机就设计了这么大，投入实用后的调节并不复杂，可以说相当方便。 至于说收集奥能，比起之前，真就叫一个天一个地！ 罗威等人早就在实验区域放置了十多件准魔法设备，等到奥能场域展开后，设备自动启动，奥能结晶就源源不断地从设备中吐了出来。 甚至还整整齐齐地在设备旁码好了！ 基本上，每一秒都会有至少1枚标准奥能结晶掉出来，这还仅仅只是初代机的最低输出功率。 等将来材料进步了，就算是初代机，理论上每秒钟最高能够输出256枚标准奥能结晶。 这个数字看上去有些不起眼，但要知道一枚标准奥能结晶，基本上就是一个标准10环法术的实际能耗。 也就是说，配合一定的转化设备，一座独立奥火装置初代机，一秒钟就能放出256个10环法术。 这就有点夸张了！ 但这却是可以完全有可能实现的未来。 即便是现在，每秒输出一个10环法术难道还不够强大吗？ …… 很快，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装置运行稳定，没有一丝异常。 虽然这十分钟才只收获了几百枚奥能结晶，看上去不如之前实验失败装置崩解时收集得多，那时一次性少说十几万，多则数十万都有可能。 但现在的装置能够持续运行，别说是几十万奥能结晶，就算是几百万、几千万，也就是个把月的问题。 如果想要更多，无非就是再建装置，一个不够再来几个，夏多已经能够想象未来奥能结晶不如水的场面了。 “老师，圣物还能支持多久？” “最多不超过十小时，考虑到解除抑制的过程还需要时间，最多一小时就要准备停机了。” 夏多沉默着点了点头，这些天来他已经弄明白伊奥勒姆是如何相对准确地制造出这一大片魔网死寂区的了。 除了相关法术本身，其中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施法媒介，那就是魔法女神的圣物。 圣物一定程度上就等同于神恩，如果没有圣物，给伊奥勒姆足够的时间或许也能研究出制造魔网死寂区的方法，但现实给不了伊奥勒姆那么多时间。 夏多想到，对方之前和他说的“取巧”，除了模拟死寂区并不是真正的死寂区这点外，恐怕更多也是指借助了女神的力量。 但神恩不是无穷无尽的，总有用完的时候，在那之前，如果不将这里的死寂区恢复原样的话，或许就是一场发生在塞汶顿的特大事故。 …… 一小时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装置依旧运行稳定，而一旁的奥能结晶收集器也顺利收集了数千枚奥能结晶。 “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关停装置了，夏多——” “知道了。” 关停装置不比启动，要稍微繁琐一些，而且有特定的关停顺序，但比起正常9环法术的施法还是要简单很多。 其实，之前伊奥勒姆设计的球心截面构型方案根本就没有预留关停功能，而是想着一步到位。 夏多设计的这版球心放射形，从一开始就加入了关停功能，以便随时检查维护，这也是他的一贯思路了。 第1524章 女神亲儿子、突发意外 很快，装置奥火分区散发的光芒逐渐黯淡下来，虽然每一个独立奥火还在依次启动，但一轮结束后，就没有重新启动了。 随着装置关停，其散发的魔法灵光也由启动时的耀眼夺目，变成了待机时强烈却不算刺眼的程度。 而且由于独立奥火分区的光芒消失了，实际只要不从魔法视觉观察，就仅能看到装置本体戴维弦材料发出的淡蓝辉光。 当然，由于装置本身体型十分庞大，哪怕仅有淡淡辉光，堆砌无数倍放在眼前，也称得上一大奇景了。 装置一停，布罗德就招呼着罗威等人开始拆除半位面内的附属设备，为接下来的位面分离做准备。 而伊奥勒姆则不动声息地悄然离去，开始着手处理这片魔网死寂区的后事了。 至于夏多，则站在原地看布罗德等人忙活，同时心思也开始活泛起来。 之前半位面分离屡屡出现意外，更多还是因为这片人工模拟的死寂区干扰，这就使得想要重复实验的话，除了更换备用装置，要么就转移装置。 之前一共七座备用装置，基本上毁得差不多了，这座更是唯一一个通过全部测试不需要再做调整的可实用试验机。 夏多现在不想别的，只想节约一点后续自己建造的时间，直接将这座试验机要过来。 短时间内伊奥勒姆恐怕没时间组织集体攻关，这段时间夏多正好用来研究一下随身空间。 有了充足的奥能结晶，他想要看看随身空间到底能扩大到什么程度，当然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还是要转化为类似位面的形式。 不然一个空荡荡的纯空间也太没意思了。 …… 不一会儿，布罗德这边已经忙完了，除了装置本身外，半位面中的附属设备已经全部移除了。 见夏多还在这里，就凑过来聊了起来，“你怎么没去帮老师解除抑制？” “这些天忙太多了，稍微偷下懒。” 其实是夏多不想接触圣物，之前帮伊奥勒姆稳定死寂区中的正常魔网环境并不需要与圣物接触，但解除死寂区却需要近距离接触圣物。 对于不熟的神，夏多向来敬而远之，尤其是魔法女神这个一听就和奥术师有些不对付的神。 奥术师基本可以看成一个小号魔网，尽管夏多对“魔法女神=魔网本身”这种说法向来持怀疑态度，但魔法女神的强大却是毋庸置疑的。 到底是亲儿子，还是割肉贼，这就不好说了，前者最多就是感情不和，而后者嘛，那就不用说了。 离远点总归是比较稳妥的。 当然，以夏多如今的见识推测，奥术师在魔法女神那里恐怕是亲儿子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只不过就算是亲妈，这种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自己的亲妈，夏多也还是不愿太过亲近。 从魔法女神的教义来看，祂不像光辉之主那样具有相对固定的行为模式（秩序），说不定看你不顺眼，就给你来一下。 可能不至于挂掉，但肯定不会很痛快。 …… 随意敷衍了布罗德几句，绕开了这个话题，夏多很快就谈起了接下来的计划，“你对新型战争法术有什么思路了吗？” “还没有，现在的法术已经够强大了，我很难想象完全发挥独立奥火装置的战争法术会是什么样。” 布罗德皱着眉，像是在努力思索着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想到，露出一脸空虚的表情，“唉，不想了，等老师过来再说吧！ “对了，这次幸好有你，不然想要在五月之前完成项目的收尾工作恐怕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没有，我也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夏多谦虚地说道，“是我们所有人一同努力才能赶在五月前完成项目收尾。”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特意在罗威等人身上扫视了一圈。 布罗德见状，也颇为认可地点了点头，“罗威、博格思，这次也多亏了你们。” “应该的。”*4 连夏多都表现得十分谦逊，罗威等人自然不会居功自傲，纷纷表示这是自己应该做的。 …… 没过多久，正在与布罗德等人探讨战争法术可能的夏多，突然感到周围的魔网环境出现了一阵不规则震荡，他连忙提醒众人： “小心，老师那边可能出了点意外，注意防护。” 提醒过后，他自己则迅速奔向了实验区域，也就是半位面重叠所在区域，施法稳固半位面与主位面的重叠状态。 之前他要么错过了，要么没时间管，现在他可不会让这个存放着目前唯一一座可用的独立奥火装置的半位面毁了。 夏多只希望情况不要糟糕到那等地步，否则的话，等他自己建造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 轰—— 远处出现了元素能量急剧散逸导致的元素异象，其波动之剧已经传递到这边了，也就是夏多有血脉之能才能直接感知到元素变化。 他连忙招呼布罗德，“这边有我，你去老师那边看看，那边可能出问题了。” “不会吧？” 布罗德半信半疑，但还是展开奥火朝外面飞去，留下来的罗威等人面面相觑，见夏多一脸严肃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纷纷议论起来： “要不我们也去帮老师吧？” “千万别！” 不等夏多反对，罗威就站了出来，“你们没有奥火，在死寂区碰到点意外可能连抵抗的余地都没有，还是我去吧！” 说完他又看向夏多，“这边就摆脱你了，多照顾一下他们。” “我知道，放心吧！” 不需要罗威特意交代，夏多也不会让加瓦尼等人出现意外，特别是加瓦尼，虽然名义上是布罗德的学生，但实际上却是布罗德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好兄弟。 在伊奥勒姆这边，也是把加瓦尼当学生、孩子养大的。 夏多又怎么会不管他们呢！ …… 罗威离开后不久，实验室门口已经有游离的元素、能量渗透进来，虽然很快就被这边还算是正常的魔网环境引导消去，但依然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最为显着的就是，半位面开始出现与主位面分离的迹象，虽然还没有实际分离，但夏多知道恐怕等不到伊奥勒姆回来，半位面就要自动分离了。 而且根据他的判断，这种情况下分离的结果恐怕要以事故居多！ 怎么办！ 第1525章 迁移装置、罗威失踪 这种情况下，夏多当然可以选择继续稳固半位面与主位面的重叠状态，但这就需要冒着伊奥勒姆那边控制不住情况波及到这边的风险，事实上已经波及到了。 “唉——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夏多看了一眼加瓦尼三人，又看了一眼位面重叠区域正中的独立奥火装置，心一横有了主意。 “加瓦尼、博格思、奥尔松，我要将装置转移到别处去，你们自己当心！” “将装置转移到别处去？！” 加瓦尼闻言大吃一惊，独立奥火装置并非固定不可转移，但因为装置本身十分精巧、庞大，且需要时刻处于特殊的无重力环境当中，迁移不易。 最初试验机还未进入实用阶段时，往往装置的启动就等同于崩解损毁，后面才慢慢能够控制关停，重复利用。 而最近这段时间，由于死寂区的干扰，半位面经常出问题，迁移装置就成了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之前的几座备用装置，并不全部都是在半位面意外中损毁或者实验过程中损毁，而是在迁移过程中破坏严重，短时间内没有修复的必要。 这才使得眼前这座装置成了事实意义的最后一座。 而装置迁移，往往需要一群人协同处理，一个人基本上不可能做到的，现在夏多说要自己迁移，加瓦尼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但在看到夏多已经冲进位面重叠区时，他也只能默默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一切顺利。 …… 而在另一边，夏多在进入位面重叠区域后，第一时间禁用了【步行戒指】，淡淡的云雾开始出现在他的周围。 无重力环境下，【腾云驾雾】或许更能适应，事实也确实和他想的一样，在位面重叠区域由半位面特性主导的无重力环境下，他感觉就像回到家里。 这样的感觉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好像血脉在呼吸、在成长一样。 不过此刻，夏多也顾不上考虑这些，他迅速飞到独立奥火装置边上，在人类中还算高个的他，在近百米高的独立奥火装置面前显得格外秀珍、小巧。 但就是这么小小的躯体，却创造出如此庞大的造物，未来还可能会有各种更为庞大的不可思议、或者细微到不可思议的神奇造物。 近距离观察下，夏多越发感受到魔法的力量，心中难免心潮起伏。 当然，他手上的动作还是不慢的，要是恰好浪费了这点时间导致迁移失败，那他今后恐怕要后悔好久了！ 施法——【探知】，随后感知场域迅速投射出去，将一整个装置全部囊括在内，与此同时夏多心有余力，于感知之处召唤随身空间，与这片已经有两个位面完全重叠的区域再次重叠。 下一刻，位面分离！ 夏多控制下的随身空间不像正常半位面分离那样需要满足各种条件才能正常分离，他仅仅只需要意识一动，就完成了分离工作。 分离之后，这座现世唯一能够正常运转的独立奥火装置自然是落在随身空间里了。 随身空间内没有重力，夏多不用担心装置因为重力环境变化而被毁，只不过随身空间内也没有魔网，随身空间与当前位面重叠空间分离的瞬间，装置原本强烈的魔法灵光立刻就黯淡了下去。 当然，主要将装置重新拿出去，魔法灵光还会重新恢复起来。 只不过，这就绝了夏多将独立奥火装置安在随身空间不断产出奥能结晶或者作为压仓底牌的想法。 或许等随身空间转化为位面形式后能够行得通，但现在，没有任何办法。 …… 将独立奥火装置收好后，夏多瞥了一眼满脸震惊的加瓦尼三人，随后飞了过去，不给他们询问的机会就说： “跟紧我，我先带你们离开这里！” 魔网死寂区当中隔绝了探知监测，很大程度上也隔绝了传送，如果不想传送到石头里面或者某个找不到归路的异域，最好别传送。 夏多随手为三人施加了一个与自己协同法术，弱于心灵链接，但强于一般的默契配合，更重要的是，将有可能针对三人的指向性法术转移到自己身上。 而自己身上几乎随时挂着【法术反转】，又或者是源自血脉的【御法】能力，指向性法术基本可以无视。 …… 从实验室往外走，元素泄露越发明显，到处都是元素异象，风吹火燎、雷鸣闪电，又或者阴风阵阵、尘土飞扬。 或许是伊奥勒姆那边解除死寂区有了一些进展，这片区域的走廊部分的魔网环境之前应该还是处于死寂状态的，现在已经恢复了不少。 这样的话，夏多出去就不需要绕那么多弯子，去走因为多次实验场地转移、重设魔网正常区域而变化多次的临时通道。 直接从实验室外面的走廊往外走就行了，就像往常一样。 只不过因为一些半位面出了意外，这里空间要比往常显得稍大了一些。 在离开的路上，除了一些因为他们路过而感生触发的随机魔法，夏多并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状况。 行至半路，他甚至还遇到了布罗德，“怎么样？老师那边没问题吧？” “还行控制住局面了，对了，你们怎么在这儿？”布罗德一脸惊讶，扫了一眼加瓦尼等人，立刻发现了不对，“罗威呢？” “罗威？” 夏多心中一个咯噔，难道布罗德没遇到罗威，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就在你走后没多久，罗威说要去帮你们，随后我将装置迁移了，就带着加瓦尼他们准备撤离，然后就遇到你了。” “装置迁移了？”布罗德下意识地产了一丝疑惑，但眼下最重要的问题不是装置，而是罗威，只见他皱着眉说道： “我刚从老师那里来，准备叫你们先撤，我们都没遇到罗威！” 这时，加瓦尼突然插了一句，“罗威会不会已经出去了？” 他和布罗德关系最好，名义上还是师生关系，至于和罗威嘛，双方的关系不能说差，但一个是风华正茂的资深奥术师，一个是行将就木的普通大法师，真要说有多么融洽，那也是不大可能的。 第1526章 理事质询、精灵闹腾 只不过加瓦尼这番猜测刚说出口，布罗德立刻就瞪了他一眼，“罗威不会的，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们先出去，我去找他。” 说着，他又看向夏多，“你先带他们出去吧，如果可以的话，看到老师先别提罗威这事。” “嗯。” 夏多点了点头，他看得出布罗德也对罗威的行踪有些怀疑，只是为了师生颜面才找了这么个借口。 当然，也不排除罗威确实遭遇了意外，这片区域魔网混乱，探知法术很难发挥作用，想要调查的话，只能一点点去找了。 而且还必须要快，伊奥勒姆那边看似已经控制住局面，但这里的魔网仍未有恢复趋势，甚至向着更加混乱的方向滑落。 说不定，下一刻这里就要出现一个大“烟花”了。 “有情况，我会想办法通知你的。”夏多意有所指地说道。 “好！” 布罗德立刻明白了夏多的意思，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目光在加瓦尼三人身上扫了一遍，随后便转身与众人错开，朝着另一方向快速离去。 …… 接下来的路，除了越发频繁、越发强大、感生触发甚至凭空出现的随机魔法，夏多等人没有遇到任何意外。 不一会儿，他们就顺利走出了死寂区，夏多等人一出现，十多个联合会理事就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质问了起来： “尊敬的夏多领主，会长大人到底在里面做了什么，都到这种情况了，为什么还不露面？” “是啊！奥法联合会不是他的私有物，现在搞成这样子总要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 “……” 加瓦尼三人骤然听到这些理事的质问，心中不免恼火，既想要为老师辩解，却又担心给老师惹麻烦，表现在外就是一个个欲言又止，这更加加重了这些理事的气焰。 夏多扫视一圈，在人群后方发现了伊奥勒姆的助理，同时也是奥法联合会理事的海彻尼斯大法师，以及更后方走廊拐角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布伦德斯等人。 布伦德斯等人虽然也是奥法联合会理事，但同时也是七塔的人，对于奥法联合会这点家当并不看重，反而更看重伊奥勒姆这个中立者的态度。 夏多略一思考就知道这些家伙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希望伊奥勒姆或者说与伊奥勒姆相关的人跟七塔之外的理事发生冲突，从而使得伊奥勒姆今后更倾向于七塔。 “这还真是贪得无厌啊！”夏多不禁感慨。 作为耐色瑞尔最强大的一股势力，七塔很大程度上可以与耐色瑞尔划上等号，耐色瑞尔的利益就相当于七塔的利益。 这样一来，秉持中立、以耐色瑞尔利益为先的伊奥勒姆，反而更像是七塔推出来的一个传话筒、吉祥物。 七塔应该支持伊奥勒姆才对，就算偶尔有利益冲突，作为统治者难道不应该大气一点吗？ 一时间，夏多不知道是该吐槽耐色瑞尔的社会科学竟然糟到这等地步，以至于像布伦德斯这样身具高位、身负重责的人都不能认清自己的作用。 还是该怀疑布伦德斯等人是心怀叵测，故意破坏七塔大局。 这种时候就算不愿意帮忙，至少也别添乱吧！ 夏多很难不怀疑这些来闹事的理事背后没有七塔的人在煽风点火！ “都安静！” 随着夏多的开口，这些个刚刚还在七嘴八舌质问的理事们，一个个地都安静了下来，目光集中到夏多身上。 “这件事老师会有解释，该怎么做自有联合会章程决定，你们现在聚在这里是什么意思？想造反吗？” 夏多作为大奥术师，同时还是明面上还是伊奥勒姆的学生，这番话说出来还是很有分量的。 刚刚还有点勇的理事们立刻就像霜打的茄子耷拉下脑袋，齐声说：“不，不，不敢。” “还请夏多领主理解我们的恐慌，如果出现什么事故最好尽早处理，越拖越危险，要知道这里可是塞汶顿！” 终于有一个思路还算清晰的了，夏多点点头，表示认可，然后说：“我能理解你们的鼓励，但也请你们相信你们的会长、我的老师！” “我们相信。” “那就先散了吧，如果不相信也可以暂时离开总部、离开塞汶顿！” 说完，夏多便分开人群，带着加瓦尼三人往外面走去，在经过海彻尼斯的时候，对方也很懂事地跟了上来。 一直走到伊奥勒姆的书房外，夏多这才停了下来，问海彻尼斯：“刚刚你传讯说有事跟我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北地联盟派了一个调查员过来，被七塔挡住了，但科曼索使馆那边又开始闹腾，说是担心在塞汶顿的安全，逼迫七塔处理这边的异样，这种理由七塔没法拒绝，就算拖也拖不了多久，会长那边到底什么情况，能不能及时收场？” 呃—— 夏多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这边的事已经被北地联盟知道了，甚至还因此派来了调查员，不过他也相信那所谓的调查员恐怕不是走正常程序来的。 至少在有耐色瑞尔这边明确反对的情况下，能出现调查事件就很离谱，更被说被单方面派调查员了。 除了科曼索，夏多几乎不做二想。 至于科曼索使馆的闹腾，这也算是常规操作了，可就因为常规，七塔那边反而不能无视。 毕竟人家的要求是在游戏规则内，耐色瑞尔这边要是无视，反而是打破了游戏规则，不说立刻处理吧，至少也要先给出一个解释。 夏多相信七塔那边肯定已经给出解释了，只不过这事不仅关系到科曼索，还关系到叶尔兰，乃至耐色瑞尔现在最亲密的盟友伊尔法朗。 这就不仅仅只是一个解释能够了结的了，如今奥法联合会这边确实已经有了法术事故的迹象，而且还是严重事故，至少要给盟友一个交代。 夏多没想到，原本只是取巧尽快为独立奥火装置项目收尾，弄到现在几乎外交事故边缘的地步。 世事难料啊！ 但要说后悔的话，别说夏多完全没感觉，就算是主要责任人的伊奥勒姆恐怕也不会有任何后悔，最多就是事先要再多周详一些。 想了想，夏多告诉海彻尼斯，“这件事牵扯众多，如果之前老师没告诉你的话，那么现在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有一点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不久之后我们就不用再看精灵的脸色行事了！ “现在联系七塔，请他们从中斡旋，再拖住一段时间，一切等老师出来再说！” 第1527章 政体比较、精灵入侵者 夏多的话像是一记重锤，重重地砸在海彻尼斯心上，让他震惊、担忧的同时，也多了一丝欣喜。 “我立刻去见巴迪加尔阁下！” 说着，海彻尼斯转身就要离开，夏多连忙拦住他，“等等，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夏多领主请讲——” “你不要一个人去，请菲兹班理事一同过去，另外代我向巴迪加尔阁下问好。” “知道了。” 海彻尼斯没有质疑夏多的话，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等到海彻尼斯走后，加瓦尼还闷声问道：“为什么要让菲兹班理事一同过去，不怕他继续捣乱吗？” “不会的，就是要让他过去看看，七塔在对待、处理这件事上的真实态度，免得他继续捣乱。” 夏多倒是一点也没给出身其他的那几个理事留面子，刚刚死寂区外面拿出闹剧，没有那几个理事煽风点火，可能吗？ 就算不是他们本人，也肯定与他们有关。 理由就是他们出现在那里，并且还没有阻止，这种事夏多也没必要找什么证据，自由心证就可以了。 当然就算找了证据也没用，七塔的人又轮不到他来管，提醒一下就可以了，他相信巴迪加尔知道怎么做。 过去巴迪加尔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形象一直都比较暴躁、好战，一直到夏多在两年前的融雪竞赛期间和对方有过几天的相处，他才知道世人的评价是有多少谬误。 事实上，如果巴迪加尔不懂得顾全大局、处事不公允，且能力威望都不出众，那他凭什么得到众人认可，然后成为公主升神后公认的七塔对外话事人呢？ 如果用地球上的政体来套耐色瑞尔的话，那塞汶顿议会就类似于国会的性质，七塔则相当于内阁，那巴迪加尔现在毫无疑问就是总理了！ 至于奥法联合会，差不多就是参议院。 如果公主还在的话，大概就是虚君了。 当然，实际情况与地球上的政体内部权力划分并不完全对应。 如七塔，如果将它们人格化的话，七个内阁成员就永远不轮换、不下台，而且权力也比地球上的内阁大得多！ 这要结合耐色瑞尔当前的国情来看，法术的存在使得个体间的力量差距极大，那毫无疑问，权力就要像更强大的施法者（团体）转移了。 只有当魔法发展到能够抹平个体间力量差距的时候，这边的体制才有可能与地球接近。 现阶段巴迪加尔代表七塔作为耐色瑞尔事实意义上的最高元首，自然不可能坐视奥法联合会发生内乱，特别还是当着外邦的面。 平时使点绊子也就算了，关键时刻还是要顶起来的！ …… 夏多没有义务给加瓦尼解释为什么巴迪加尔会帮奥法联合会，在海彻尼斯理事走后，他便开始联系罗威。 先是尝试传讯，但【魔网背景通讯】法术反馈，罗威并非拒收“信息”，而是“不在服务区”！ 也就是说，罗威要么自己躲起来了，要么就是真·消失了。 至于是那种，夏多紧接着又施法探知，重点排查死寂区周围，但除了刚刚那十几个理事出现的区域，其他地方均未发现任何线索。 那十几个理事出现的区域，由于那些人至少都是大法师，身上的常驻法术、随身魔法物品无时无刻不在对正常的魔网环境产生干扰。 加上罗威自己身上几乎不会忘记保持的回避探知法术，使得夏多的探知难度增加了无数倍。 短时间内估计是没法通过这里找到线索了。 “还真是会坏事啊！” 夏多心中再次升起了对那十多个理事的不满，就算有人撺掇，不还是有好些个理事没来吗？ 很难说不是那十多个闹事的理事自己心里就有想法！ 这也是夏多的自由心证，不需要证据！ 而且更让他讨厌的是，以伊奥勒姆的一贯作风，事后恐怕也不会追究这些理事，以及他们背后的法师塔组织。 所以才有恃无恐嘛！ 夏多自己倒是想出头，只是没有什么太好的理由，而且他现在的身份几乎与伊奥勒姆绑定在一起了，必须考虑伊奥勒姆的想法、态度。 “唉——” 几次尝试无果后，夏多也不打算继续尝试了，在交代完加瓦尼三人，让他们暂时留在书房后，他便毫不犹豫地重返核心实验室区域了。 …… 刚到入口，夏多发现原本应该已经散去的联合会理事们，现在竟然还在这里，想到刚刚探知无果，夏多心中更觉恼火。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其中一人就冲到他的面前，压低了声音，快速说道：“夏多领主不好了，刚刚有个精灵冲进去了，我们没能拦住。” “什么？！有精灵冲进去了？！” 夏多心中一跳，随后狠狠地瞪了这理事一眼，“知道对方的身份吗？有没有通知海彻尼斯理事？” “已经通知海彻尼斯理事了。” 这理事小心地瞥了一眼夏多，继续解释说：“至于那个精灵身份，我们目前能够查到的对方就只有一条。” “是什么？” “对方刚从图书馆出来，并且之前几天就已经来过了，在图书馆留下过登记信息，留的是伊尔法朗游客的身份信息！” “假的！” 夏多毫不犹豫地下了定论，这信息就算是真的，暴露在众人面前那也必须是假的，更何况，夏多敢打包票，这件事绝对和科曼索脱不开关系。 怎么就那么巧，刚来一个什么调查员，这里就有精灵闯入呢？ 这时候，夏多已经开始担心实验室的情况了，尽管最近这段时间因为环境特殊，每次实验过后都会收拾好残余、清理好痕迹，但说不准就被精灵发现什么。 “召唤塔灵封锁实验区域，这一次可不要再将精灵放进去了！” 夏多警告了一句，就准备进入实验区域，却被这理事拦住，夏多不耐烦地问道：“还有什么事？” “这——” 理事面露难色，似有难言之隐。 夏多哪有时间和他猜谜语，绕过对方就要离开，恰在这时，前方魔网震荡，出现了让他十分熟悉的波动，夏多下意识地停住脚步。 第1528章 否认、支援 这种敏感时候，他自然不可能任由对方传送过来，立刻施法延迟，这般举动立刻引得周围的理事注视。 其中一个夏多有些面熟的理事突然开口，“夏多领主，正在传送过来的可能是七塔的人，我熟悉他们的传送法术特征。” “七塔的人？你能肯定吗？”夏多问。 这一问，那理事就不说话了，不过夏多也没管对方怎么回答，在完成【延迟传送】法术后，他又立刻开始转移传送者的传送节点。 这操作正常很难在传送法术生效后的瞬间完成，即便有【延迟传送】，时间大概率也不太够，夏多只是初步尝试一下就放弃了。 如果能确定是敌人的话，那直接搞破坏更有效，但有可能是友军的情况下，就不能这么简单粗暴了。 电光火石间，夏多选择了解除对方的传送，当然即便是相对安全的解除传送，对于另一边的传送者而言，也要冒着传送进石头的风险。 因为即便是解除传送，也不可能让他出现在原来的传送起始点，而是会有所偏移，至于偏多少，就看运气了。 夏多没有主观调高风险，只要对方不是运气太差，大概率不会出大问题，最多就是偏个几十公分吧，希望对方是在一个比较敞亮的地方传送的。 做完这些后，夏多没有继续往实验区冲，他想清楚了，冲进去的那个精灵大概率是出不来了，相比之下，外面更加重要。 “谁有权限封锁这里，站出来，现在就是体现你们作用的时候了！” 夏多问话后，先是一片沉默，之后才有一个理事扭扭捏捏地站了出来，有些不情愿地说道： “这片区域全是重要的实验室，涉及权限极高，想要封锁的话，必须有海彻尼斯理事，或者七塔的理事在场才行。” “……” 难怪了！ 夏多再次回头瞥了一眼最初和他说话的那个理事，然后便开始联系海彻尼斯，以及和他关系还算不错的布伦德斯。 海彻尼斯没有回复，布伦德斯则是立刻同意，同时还给夏多带来一个还算不错的消息，他们已经开始封锁。 当然不好的消息也有—— “由于之前死寂区破坏了塔灵在这片区域的感知，封锁不能同时完成，需要一定的时间，刚刚收到消息，菲兹班带着人准备去你那边的缺口处防备入侵者，结果——” 夏多当然知道布伦德斯说的是什么，但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只是体系不同，沟通不到位导致的误会罢了。 “他们人没事吧？” “人没事，这会儿应该要到了吧，请夏多领主帮忙照看一下，我们已经联系过伊尔法朗方面了，他们说没有派出入侵者。” 感叹了一句果然是七塔的人，夏多又问布伦德斯：“科曼索那边呢？之前派来的那个调查员，现在在哪儿？” “科曼索大使也否认入侵者是他们派出的，至于那个调查员，短时间内还无法确定对方的行踪，但我想科曼索精灵应该不至于蠢到直接让那个调查员去强闯奥法联合会吧！” 这可就不一定呢！ 不过夏多倒也没有反驳布伦德斯的判断，哪怕是他自己，基于理性判断，入侵者不是调查员的概率也是要大一些的！ …… 通讯完毕，不远处的走廊拐角处便传来了呼呼风啸的声音，夏多一转头就看到两个法袍罩身的中年法师裹挟着风暴冲了过来。 其中一个就是不久前夏多从死寂区出来时见过的菲兹班理事，另一个夏多没什么印象，但从对方法袍上不曾掩饰的独特纹饰来看，毫无疑问是与菲兹班一样的古斯塔夫高塔法师。 到了夏多跟前，菲兹班全然没有来时裹挟风暴飞行的凶猛架势，反而向夏多致歉，“抱歉，夏多领主，刚刚惊扰了阁下。” “没关系，下次不要这么冒失了。” 对方态度这么好，夏多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一个误会而已，占完便宜他立刻就问起了正事： “现在情况怎么样？” “塔灵封锁大概需要半天时间，这期间我会一直守在这里，确保不会再有入侵者溜进去！” 后一句菲兹班说的声音很高，引得周围的非七塔理事一阵侧目，但想反驳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既然如此，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实验区里面看看。” 说实话，里面一直没有动静，夏多还挺担心，除了精灵发现他们的秘密，更多还是担心伊奥勒姆无法掌控局面，这要是爆了，恐怕能被科曼索嘲笑好久！ 在进入原死寂区、现在的魔网暴动区之前，夏多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他看到海彻尼斯带着更多的人出现在这片封锁缺口处。 这让他更加安心地去支援伊奥勒姆了。 …… 进入暴动区后，夏多原本应该沿着这片区域正常的走廊通道依次搜索，但暴动的魔网显然不想让他这么轻松。 之前还没有出现的以太迷雾，现在开始出现在夏多前进的路上，初时仅有丝丝缕缕，之后就越发浓密。 与星界迷雾相反，以太迷雾能够削弱各种感官能力，包括最重要视觉，这对夏多的搜索工作造成了极大不便。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出现以太迷雾说明这片区域与以太位面存在位面重叠，一个不留神，别说是继续搜索了，就有可能流落以太位面。 除了迷失风险外，位面重叠也可能带来未知源自以太位面的未知威胁。 夏多曾在探索伊诺森法师塔遗迹的时候遭遇过以太生物偷袭，那种神出鬼没的小东西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至今他都不知道当初袭击他们的以太生物到底是什么，只知道是一种体型较小、由力场构成的小东西，攻击方式更侧重于心灵领域。 这是夏多非常忌惮的一种攻击方式，你外面防护做得再好，人家就不管你这些，直接攻击心灵，非常难缠。 夏多很不希望再遇到那种东西。 但现实往往并不遵从人的主观意愿行事，在他转过一条走廊，考虑着是不是要换种方式搜索的时候，一片阴影突然出现在惨白的以太迷雾中。 第1529章 扭曲幻影、打怪掉宝 从进入到魔网暴动区域开始，夏多的精神就一直紧绷着，看到阴影的瞬间，他想都没想就是一发心灵震慑扔了过去。 这一击就像是一团墨水中突然加进了等量乃至更多的清水，甚至还搅动了几下，那阴影在承受这一击后，扭曲的样子也像极了墨水打散后的样子。 紧接着，夏多便听到一阵穿透心灵的尖锐怒吼，哪怕穿过重重防护，给夏多的感觉还是很像家乡过去老式大喇叭的电流尖啸声，让人十分不适。 但还不等他做出进一步举动，那扭曲阴影又变幻了形态，变成一片扭曲的红霞，再下一刻，红霞转绿、转黄。 如此一刻不停地变幻着，像是一个内部程序出错的扭曲异体RGB氛围灯，如果不是那东西在变幻形态时依旧发出凄厉的心灵尖啸，夏多还想多留它一会儿呢。 但很可惜，对于未知的以太生物，夏多能做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消灭！ 只不过彻底消灭之前，他还想看看对方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随后，【意志瓦解】+【心灵震慑】，以及由血脉能力【掌控雷霆】引发的【集束闪电】，接连使出。 前者瞬间降临，后者也堪称极速，只不过这一次的攻击仍然没能消灭这个未知的以太生物，就只是让对方变幻形态的速度变快了很多。 除了红黄蓝，更多了其他色彩，刚开始还只是单色，再“看到”夏多之后，甚至有变成夏多的迹象。 只是受夏多的攻击影响，对方哪怕是像变成他的模样，最终所呈现出来的也只是一个扭曲的、色彩斑驳的类人形态。 与此同时，对方发出的心灵尖啸始终未曾中断，甚至还因为受到夏多的攻击反而变得越发凌厉。 一时间，夏多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主动攻击才惹怒了对方，如果不攻击的话，对方是不是就会一直保持安静？ 但这种事没有如果，夏多敢确定，换个对心灵领域了解较少的人过来，几乎扛不住对方的一次攻击。 这种诡异的东西，仅凭它存在，任何人类施法者看到都不可能放任不管，无非就是消灭和利用的区别，夏多此刻选择的是消灭。 之前他在伊诺森法师塔遗迹中遇到的以太生物是隐形的，而这个，则是有形的，而且看这样子，似乎还能变化多端。 再加上这东西天生擅长心灵法术，几乎可以确定是拥有智慧的存在，一旦让它跑到外面去，指不定搞出多大的乱子呢！ …… 在心灵法术之后，夏多又尝试了力场法术、塑能法术，均未取得很好的效果，只是让对方变得更加虚弱了。 如果一直尝试下去，或许也能杀死对方，但这效率可想而知，基本上高阶法师就不要考虑和它作对了，几乎是碰到必死。 特别是在现在这种环境下，以太位面与主位面发生了重叠，这使得基于以太链接的传送法术全部失效了。 至于以星界为媒介的传送法术，由于星界与以太存在天然排斥，施法者在这里很难链接到星界，因而也几乎不可使用。 高阶法师失去了最大的机动性，那其实比中阶法师也强不到哪里去。 “唉——也不知道伊奥勒姆到底在搞什么鬼，这里的烂摊子恐怕很难收场了！” 原本只是正常的魔网暴动，甚至还比不上迷锁崩溃时那么严重，只要小心镇压、疏导、修复，不难平息。 但现在又牵扯到以太重叠，变数太多，哪怕是夏多，也本能地觉得这件事处理起来十分棘手。 以他自己的经验来看，他一个人根本无法妥善处理。 “但愿伊奥勒姆有奇能吧！” 最后看了一眼还在不断变幻着形态的未知以太生物，夏多顿时失去了所有兴趣，随手一指将其点灭。 高阶法师很难杀死对方，但对于夏多来说，不说翻手可灭，至少也不费什么劲。 而那未知生物死后，形体在一阵急促的扭曲后，化作了一片透明的烟雾，而且越来稀薄。 “吧嗒——” 一枚形同无色透明水晶珠子的东西，从消散的烟雾中掉在了地上，夏多定睛一看，那水晶并非完整的球体，而是有着数十近百切面。 哪怕是在略显黯淡的以太迷雾中，看上去也是通体透亮、闪闪发光。 “打怪掉装备了？” 对此，夏多的第一反应是荒谬，如果打怪就能掉装备，那还要工匠、工厂做什么，直接打怪得了。 但转念一想，以太生物多有玄奇，不能以常理视之，焉知不会掉装备呢？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把东西收起来再说！ 这般想着，夏多随手一招，那珠子却没有反应，曾经屡试不爽的【法师之手】竟然在这一刻失效了？ 夏多顿时来了兴趣，他这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东西，既然无视变化系法术版本的法师之手，那他直接以力场塑形，弄一个力场手，能不能拿起来呢？ 倒也不必和真手一样，夏多直接创造了一个形同两只碗合在一起的夹子，去夹取那枚多切面的水晶珠子。 这一次成功了，随着夹子收回，上面一半消失，变成只有下面一个掌心大小的小碗盛着水晶珠子回到夏多面前。 近距离观察、感知，夏多总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思来想去却怎么也想不出在哪儿见过。 简单追溯记忆并不能搜索类似直觉、灵感一类的东西，仅能搜索以各个感官实际接收到的客观信息为基础的记忆。 想要进一步搜索的话，就需要从潜意识中追溯了，站在这里，夏多可不放心这么操作。 他还没忘了，这里不久前才刚刚溜进来一个精灵，而且是越过十多个大法师封锁的精灵。 固然是有出其不意的因素，但也说明对方并不是普通精灵，至少也是一个强大的精灵法师。 犹豫了一下，夏多也没有直接接触珠子以获得更为强烈的灵感，而是暂时收进了随身空间。 反正东西已经到自己手里了，什么时候都可以研究，没必要冒着被精灵偷袭的风险在这里研究。 第1530章 异化加剧、真假布罗德 接下来，夏多加快了搜索的步伐，一方面他想尽快找到伊奥勒姆，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还没有刚刚遇到的那种未知生物了。 如果仅有一个样品，很显然不够用来研究，能一多点的话自然是多一点更好。 但意外或者说运气这东西，并不是想有就有的，夏多搜索将近十分钟也没有遇到，同时搜索近十分钟，也让他对这里的情况感到越发担忧。 原本这里是奥法联合会的核心实验室区域，主要提供给高等级成员，算是一种福利，其实面积并不大。 夏多之前在奥法联合会更新资深奥术师信息后，就分到了一个，只不过他出于方便考虑，选了一个更靠近住所的，恰好不在伊奥勒姆制造死寂区的影响范围之内。 但其他人就没这么好事了。 夏多之前听布罗德提到过，说是伊奥勒姆在清理死寂区影响范围内的实验室时，并没有想到死寂区的影响会那么大。 这使得死寂区建立后，那些实验室大部分都废掉了，如果是奥法联合会提供的设施设备倒也罢了，关键是其中不少都有高等级成员自己置备的。 这也与夏多之前在死寂区中看到的情景相符。 而现在，死寂区演变成暴动区，又和以太位面发生了重叠，加上之前的半位面事故，各种不利因素叠加在一起，使得这里的面积扩大了不知多少。 弄不好就要演化成一颗难以清除“毒瘤”！ 而且还是在奥法联合会总部、在塞汶顿的毒瘤！ 而相比于如何处理这片区域本身，这件事所产生的影响更难处理！ …… 夏多一边继续搜索，一边思索着伊奥勒姆到底会如何处理这片难搞的异化区域。 当然，他也没有放松警惕，除了保持意识高度专注外，各种警戒、探知法术更是从未中断。 在接近一个拐角时，夏多依稀能够辨认得出这里就是独立奥火装置研究的七个实验室之一，当时是由罗威负责的。 想到罗威，夏多忍不住暗自皱眉，从平时的相处来看，罗威并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罗威应该没有离开这片区域。 “到底去哪儿了呢？” 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他之前离开的时候，这片区域的异化还没有现在这么严重，而布罗德又在一直搜索。 如果当时能找到的话，那一切都好；如果找不到的话—— 虽然与以太位面重叠了，但这里的魔网状态依然狂暴，甚至很多时候都能对奥火产生直接干扰。 也就是夏多现在的奥火是直接与内层位面相连才不受影响，如果是资深奥术师的话，恐怕只能断开奥火与魔网的链接，仅用储备奥能“维生”。 而储备奥能，罗威不像夏多有一个随身空间要“养”，时不时就在实验室中捞点，罗威一直跟随伊奥勒姆，什么都不缺，根本没什么“捞钱”意识。 至少夏多是从来没有看到罗威拿实验室的奥能结晶往自己口袋里塞。 “希望你带够了奥能结晶吧！” 如果没带够、又遭遇意外，那罗威的结局很大概率会有些不妙。 …… 夏多尽量不去想那些不好的事，打起精神继续搜索，就在这时，前方被以太迷雾笼罩、依稀可见的走廊拐角出传来一串清晰可闻的脚步声。 哒哒哒——哒哒哒—— 听到这声音，夏多立刻警觉起来，这脚步声他有些熟悉，不像刚刚那个水晶珠子的熟悉感模糊难辨，这次他很快与多处记忆对应起来了。 这脚步声像是布罗德，但感觉又太轻了，以太迷雾弱化了夏多的感知，而他对以太迷雾的了解又太少，无法还原出前方真实的脚步声。 “布罗德，是你吗？”夏多大声喝问。 下一刻，脚步停止了，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是我，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罗威，你找到他了吗？”夏多继续问道。 “他已经出去了，我们也出去吧，这里很危险！”布罗德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朝夏多走来，嗒嗒的脚步声再次响了起来。 紧接着，夏多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穿过迷雾出现在拐角处，正是布罗德，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整体并无大碍。 “布罗德，你还好吗？” “我还好，先出去吧，这里我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这般说着，布罗德已经走到了夏多身前不到十米处，而下一刻，一座等待已久的力场牢笼陡然降临。 将布罗德圈禁其中，与此同时，夏多也终于能够不用掩饰自己，往前走了两步，但没靠太近，他盯着牢笼中的“布罗德”，笑着说道： “小东西！想骗我？你还差点道行呢！” 对方的伪装几乎毫无破绽，唯一没有考虑到的就是，夏多并不是普通人，除了警戒法术告诉他目标不是人类外，身为血脉者的本能也在提醒他，对方不是人类。 至少不是活人！ 眼前这个布罗德，虽然看上去很像、声音很像，说不定还有一定的记忆，但比起真人，这家伙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更没有活人给他的血脉带来的那种特殊感应。 夏多保持警惕继续问道：“能听懂我的话吗？说吧，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在做什么，还不放开我，这里很危险，出去再说！” “布罗德”脸上露出了惊慌的表情，如果能多点流汗、心跳的细节，那就更像了，只是假的就是假的，怎么也不可能变成真的。 啧啧啧—— 夏多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对方，他突然想到这家伙会不会和他刚刚遇到的那个扭曲幻影是同一个东西呢？ “还在演？那你告诉我，我叫什么？”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纠结这个？赶紧出去要紧，这里马上就要毁灭了！” “布罗德”继续回避夏多的问题，而他脸上的惊慌表情也越来越逼真，不，应该是其不由自主地散发出“惊慌”的心灵波动，被夏多接收到了。 难道真有毁灭事件？ 夏多心中一紧，不想在浪费时间了，准备最后尝试一次，只见他从随身空间取出之前获得的那枚多切面水晶珠子。 “布罗德”一见到珠子，眼神中立刻流露出贪婪、惊恐的神色，夏多见状，立刻喝问：“告诉我！这是什么？” 第1531章 心灵异种、天生不设防 “#@*#￥” 一阵杂乱心灵波动从“布罗德”身上流露出来，夏多微微皱眉，这股思绪很难用人类的语言转述，但要分清其中的大致意思却也不难。 只不过其中掺杂了大量人类无法理解的情绪信息，需要时间去慢慢整理，短时间内夏多大概知道了这种多切面水晶珠子的来历。 心灵信息能够溯及一切概念的过往，类似于自带翻译软件，同时这个“翻译软件”本身也蕴含着大量信息。 如果接收者能够解析潜意识信息，那他哪怕是只接收了一小段信息，也能根据“翻译软件”自主解读出更多远超信息提供者本身意愿的额外信息。 毫无疑问，夏多就是这样一个能够解析潜意识信息的人，只不过和之前没有追溯潜意识信息找到对水晶珠子熟悉感的理由一样，在这里深入潜意识研究并不安全。 他只是凭借直觉（本质还是利用潜意识）“猜”到了这个珠子的来历—— 是这种扭曲幻影的本体，当然也可以认为是尸体，这种特殊生物在死亡之前体内是不会有这么一种具现化的珠子的。 或者说，这种特殊生物根本就没有一般生物学意义上的身体，只有在其死后，残余的思想才会凝结成这种多切面的水晶珠子。 在这个假冒布罗德的概念中，如果将这种珠子带回去，族群就能培育出新成员，当然，这家伙肯定没那么好心。 因为夏多从对方身上感受到几乎难以抑制的贪欲，对方所在的这种特殊种族，变强的最快方式之一就是吞噬同类“遗珠”。 除了这个，还有就是吞噬智慧生物的心灵。 从对方能够幻化布罗德来看，夏多确定对方肯定是见过布罗德，甚至还有可能袭击过，至于是否得手，那就不好说了。 想到这，夏多也不急着解决对方了，而是传出一段意识信息（类似于心灵链接），询问对方：“布罗德怎么样了？” 单单文字或者语音是没法交流的，他看得出对方只是在模仿布罗德，并不是真懂耐色语。 而在意识信息中，“布罗德”以及“怎么样了”这两个概念都自带指向以及翻译，只不过夏多能够控制概念延伸的边界，不至于让对方一下子就对他知根知底了。 收到夏多的传讯，这家伙顿时无法维持住“布罗德”形态，整个人都扭曲幻变起来，最终仅以一团流动的深红迷雾形态出现在力场监牢之中。 并且开始不断冲撞监牢，试图寻找出路，但很可惜，夏多出手有以之前遇到的那个扭曲幻影为参照，并且还加重了不少。 任它上下翻飞、横冲直撞，也只能像是一只无头苍蝇被困在玻璃瓶中，不得脱出。 ——【心灵震慑】！ “布罗德怎么样了？”夏多再问了一次。 有审判法术打底，哪怕这扭曲幻影再不愿透露，其自身的存在就与心灵意识细细相关，在遭受打击后，立刻就爆发出锐利的心灵尖啸。 而这一次，早有准备的夏多，并没有将这尖啸当成一般性的攻击，而是把它们当成心灵信息去解析。 哪怕是凭借直接粗略猜测，也能得到不少的信息。 翻译成人类的语言，有怒吼、有咒骂、有各种情绪表达，当然更少不了对夏多刚刚提问的那句不由自主地“回答”。 对此，夏多不禁感叹，“这东西的心灵还真是天生不设防！” 对比人类，虽然失去了强大的心灵异能，但将意识分为潜意识和表意识，一般意识信息泄露就只到表意识为主，差不多就是当前正在思考的内容。 如果强忍着不去想，那就算是使用心灵拷问，也不一定能够问出什么来！ 所以，投影位面奥术帝国审判司才有先【震慑】再【问询】的审判流程，就是为了击破表意识的抵抗、封锁乃至伪装，从而问出潜意识中的真实信息。 但这种生物，潜意识与表意识像是天生就融合在一起，或许这就是它们强大心灵异能的来源，却也带来了更易泄露的风险。 遇到弱者，那倒也就罢了；一旦遇到强者，几乎和不设防没多大区别。 …… 夏多反复痛击多次，最终确定这家伙确实遇到过布罗德，并且还曾袭击过，只不过布罗德找机会逃走了。 “还真是狗屎运！”夏多心想，这倒是便宜了自己。 布罗德应该是心急寻找罗威，才没有和这家伙纠缠，不然即便是之前对这种生物没有任何概念，也不难找出其弱点。 接下来，夏多就没有再询问什么了，这家伙的形态已经有些离散，并且扭曲变幻频率加速。 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了，夏多不难判断出再玩这家伙估计就得挂了，是要死样本和活样本，他毫无疑问选择要活的。 由于事先没有准备，夏多在随身空间翻来找去也没能找到与锢魂术相匹配的红宝石，现在出去拿，回来就不一定能找到这儿了。 内心交战片刻，夏多最终还是决定用自己的【寄魂护符】来储存这家伙，寄魂护符对于灵魂的限制效果不如锢魂术，但一时间他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只能提醒自己下次出门一定要把东西带齐了，这一次就小心一点，尽量别死。 其实，在最近一次血脉觉醒后，夏多已经获得了寄身天地、灵魂跃迁的能力，虽然还没有实际尝试过，但他对于自己能够仅凭灵魂就直接复活有很大的信心。 【寄魂护符】对他而言，作用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大了。 如果没有这一出，夏多会毫不犹豫地杀死这个扭曲幻影，只拿一个水晶珠子了事，而不是舍弃【寄魂护符】。 简单调整了一下【寄魂护符】的设置，夏多对准监牢施展了【锢魂术】，没有炫酷的特效，只有扭曲幻影消失前的最后一声心灵尖啸。 随后，它的形体就骤然消失，与此同时，寄魂护符表面增加了十多个魔网之弦链接节点，其散发的魔法灵光也陡然增强。 此时的寄魂护符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复活道具了，仅仅只是一个加强了禁锢效果的灵魂容器。 事后，哪怕再将那扭曲幻影放出来，护符本身也无法恢复原样了，修复的代价大于重做一个新的。 第1532章 改变策略、发现目标 接下来，夏多将这不稳定的禁锢护符重新挂回到法袍内，短时间内只要不被法术波及，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 之所以不是收进随身空间，主要还是因为夏多担心这家伙被随身空间吞了，这不是没有先例的。 他之前好几次或意外、或主动地将灵魂收进了随身空间，但几乎是收进去的一瞬间，灵魂就直接爆炸了。 字面意义上爆炸，只不过爆炸的产物并不是什么未知事物，而是微型位面，这些小型位面也不会存在很久，而是会很快湮灭，为随身空间增加一些空间。 如果说奥能的融入还有一个过程，那灵魂的融入就太快了，快到夏多根本无法阻止。 尽管灵魂融入之后，随身空间能够扩大一些，但现在他有独立奥火装置，根本不缺同样能够扩大空间的奥能结晶，反而是灵魂这种不可再生资源更加宝贵。 几次经验教训在前，夏多哪里还会再做这种类似“直接烧钱取暖”的傻事。 …… 处理好扭曲幻影后，夏多继续向前搜索，但接下来相当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遇到那种奇异生物了。 当然，布罗德或者其他什么人类，他也是一个都没遇到。 搜索期间，夏多几乎每走一段路就给布罗德传讯一次，同时还在附近留下一段触发信息，当然，也有给伊奥勒姆的。 但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继续前进，前方的路已经和实验室区域大相径庭了，差异越来越大，似乎以太位面正在不可阻挡地融入到这片区域。 “不应该啊！伊奥勒姆那边到底怎么了？” 夏多对此是百思不得其解，理论上以太位面确实可以将近乎无限的空间与主位面的一小片空间完成重叠到一起。 但理论归理论，现实想要实现是非常困难的。 可现在，这种近乎自然而然空间扩展，必然存在一个源头，夏多意识到自己再像现在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下去，很有可能一直找不到尽头。 就好像一只蚂蚁沿着一根会拉长的尺子爬行，只要爬行速度超不过尺子拉长的速度，就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类似的例子还有地球上的星际旅行，只要是相对地球退行速度超过光速的地方，人类永远也无法抵达。 而在眼下，夏多还不确定这种空间扩展会持续多久，是只有一段时间，还是永久？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这件事的影响就几乎无穷无尽了，几乎是在塞汶顿生造了一个“洞天世界”出来。 “必须尽快找到伊奥勒姆！” 搜索到现在，他已经意识到，再找不到伊奥勒姆，他自己都有可能会陷在这里。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来时的路应该已经出现变化了。 这更加坚定了他要改变搜索策略的想法，环境变化太快，不能再漫无目的地搜索下去了。 想到这，夏多干脆停了下来，仔细观察周围的魔网，尽管这片区域空间扩展得很快，但暴动的魔网却并未因此而平息下去，反而始终维持在一定烈度。 既不增加，也不降低。 这更加说明，这片区域某处正发生着极为惨烈的动荡，就算不是源头，至少也和源头有关。 代入宏观视角，夏多仔细观察着几如一团沸腾翻涌浑水的宏观魔网，努力寻找其中的可疑之处。 “找到了！” 一片与周围存在并不明显界限的规则架构，突然出现在夏多的视野之中，按理说宏观魔网已经混乱不堪，几乎不可能于一片混乱之中自主形成规则的魔网架构。 就像是猴子弹钢琴，弹出了肖邦奏鸣曲，不说完全不可能，但实际几乎不可能发生。 尽管那一片规则架构一闪即逝，但夏多能够追溯记忆，他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由于距离太远，无法接触到微观的魔网之弦构造，仅凭宏观架构，夏多也很难分析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边即便不是伊奥勒姆，也肯定和伊奥勒姆有关。 简单计算了一下距离，夏多差点心态崩溃，从他这里到那边，至少有十多新里（千米），这个距离已经超出塞汶顿了。 但他清楚地知道，就算跑到那边去，理论上他还是在奥法联合会总部，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在总部核心实验室的一部分区域内！ “这倒霉的事到底如何处理，恐怕七塔也要头疼许久吧！” 不管怎么样，夏多还是迅速出发了，因为有了一个相对明确的目标，他这次前进的速度比之前要快了好几倍。 如果不是要防备着可能的偷袭，他还能更快。 而在行进中，他也时常观察宏观魔网状态，在直到行进过半的时候，他才再一次观察到一片边缘与混乱融为一体但仍可分辨出来的规则架构。 经过简单计算，夏多得出一个结论，如果现在观察到的位置和刚刚观察的是同一个，那么这片区域空间扩展的速度，大概是每分钟四五百米的样子。 也就是说，如果按照他最初的搜索速度，确实是永远也到不了尽头。 当然，仅凭两次观察结果还不能完全断定这里的空间扩展速度就是这样的，但至少也能起到一定的参考作用。 …… 接下来的一路上，夏多都没有观察到宏观魔网中的规则架构，不过也不需要了，因为他很快就从常规的微观视角看到了前方强烈的魔法波动。 其强烈程度，已经能够从本身就十分暴动的魔网背景中突显出来，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暴动中的暴动”。 夏多暂时放缓了脚步，同时将奥火展开并且延伸出去的微型魔网收了回来，这一举动几乎立刻就引发了诸多感应到这边变化的感生触发法术。 大都以元素冲击为主，隐藏在本就十分暴动并且随机诞生各种法术的魔网环境中并不明显。 如果魔网稍微平息一下，这边的感生触发法术才会变得明显，但现在，虽然这边的随机法术出现的几率确实比寻常地域稍大，但也不会比奥火构建的平静之域更加引人注意。 唯一麻烦点的就是——少了微型魔网的自动消除，周围产生的一切随机法术都需要夏多自己抵抗。 第1533章 领域争夺、时停设想 但这也难不倒夏多，他只需要及时瓦解极少数涉及环境剧烈变化的法术要素，以免自己陷入被动，剩下绝大多数随机法术，血脉自带的御法能力可以无视。 只要动作足够小，就不用担心引起前方可能存在的敌人的警觉，这就好比一大团清水在浑水中移动不容易隐藏，但如果只有一滴水，那就简单多了。 就这样，夏多隐于一片混乱之中，向着前方悄然移动着，随着距离一点点缩小，前方略显平静的战斗场景一点点出现在他面前—— 他之前猜测的没错，这里确实和伊奥勒姆有关，或者说战斗的一方就是伊奥勒姆！ 而另一方，则是一个通体散发着强烈灵光、但面目依然清晰可见的光质精灵。 这等情景夏多已经见过不止一次了，这是精灵高等法师拼命时才会展现出来的圣者形态。 这种形态下的精灵对魔网的感知极度敏感，甚至可以说与魔网融为一体，就是魔法本身。 魔网的任何一点变化，无论是宏观还是微观，在其感知中都好像是“林心观树”，又或者用夏多的话说“掌上观纹”。 这种状态下的精灵法师几乎不可能被偷袭。 同时，由于精灵魔法的特殊性，精灵法师对魔网的感知也基本等同于对魔网本身的操控能力。 处于圣者状态下的精灵高等法师能够轻易瓦解对手的法术，这使得他们在这种状态下几乎不可能被迅速击败。 用军队做类比，处于圣者状态下的精灵法师就好像开了全图挂，同时麾下每一个小兵的战力直接拉满。 想要战胜他，必须以绝对压倒性的数量优势一举碾压。 而在正常魔网环境中，在他的对手积攒到压倒性优势之前，精灵法师完全可以先行撤离。 只不过这里并不是正常魔网环境！ 不只是魔网状态暴烈异常，位面本身也存在问题，由于以太位面与主位面出现了重叠，使得基于以太链接的传送法术基本无法使用。 而以星界为媒介的传送法术，也因为星界与以太位面的天然排斥，施法难度也远超之前。 更重要的是，如果没有经历过这等环境，想要临时拼凑出这么一套适合当前环境的传送法术也颇为不易。 即便是对在这方面比人类更有优势的精灵法师来说！ 夏多知道，眼前这个精灵法师是真的在拼命了，而不是装出来吓唬人的，而相应的，面对一个拼命的精灵法师，伊奥勒姆的压力也可想而知。 此时此刻，伊奥勒姆与精灵法师各占据战场两端，伊奥勒姆以奥火展开的微型魔网为根基重塑了一片相对平静的魔网环境，而精灵法师则依靠圣者形态下对魔网的超强感知能力，自动获得了一片随心而动的秩序领域。 双方现在战斗的焦点并不在于具体法术层面的胜负，而是对对方领域的侵夺、压迫。 夏多来时偶尔才能从宏观魔网视角一瞥的规则架构片段，就是伊奥勒姆和精灵交战的结果。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这个精灵法师每每积攒到一定优势就要尝试塑造迷锁，从而一举压倒伊奥勒姆。 但伊奥勒姆很显然不可能让对方从容布置迷锁，让自己落入彻底的下风，因而出手时机也把握得很好，恰恰在对方将成未成之际直击要害。 施法领域的侵夺、压迫，并不需要维持特定的法术要素，类似于大范围战场上的小兵混战，只要确保对手无法形成局部优势战力即可。 而迷锁，就相当于聚集一大波兵力，这既需要消耗指挥者的心力，同时也在战场其他地方造成了兵力薄弱。 所以伊奥勒姆才能一次又一次打散这样的有组织进攻。 但“久守必失”，夏多不清楚伊奥勒姆是否还有什么后手，但他就目前看到的情况判断，伊奥勒姆已经落入下风了，没有其他变数的话，落败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精灵在这里不便脱战，同样的，伊奥勒姆当然也不会有所例外，落败基本就等同于身死。 此时前方的战斗情景，夏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他知道着急解决不了问题，更重要的是—— 如何在不影响伊奥勒姆的情况下切入战场，同时还能对精灵起到压制作用。 现在双方焦灼，胡乱插手可能导致伊奥勒姆下一刻就败亡，而夏多自己看到现在，他并不认为自己一定能够打得过眼前这个精灵。 这等交手已经超出一般意义上的法术对决，对知识广播程度、随机应变能力要求极高。 前者，夏多还有一定的把握，但后者，他区区一个不满百岁的普通人类，怎么比得上浸淫此道数百年之久的精灵呢！ 特别是这个精灵敢于孤身潜入奥法联合会总部，大概率不会是什么水货，应该是对自己有着充分信心的。 这一点从他能够在与伊奥勒姆的战斗中占据上风就可以看出来。 “到底该怎么办？” 一瞬间，夏多在脑海中回顾了自己此刻的优势与不足。 他现在的优势主要有两点，一个是暂时还没有被发现，另一个则是自己有着（大概）不逊色于精灵的施法能力。 不足也有两个，一个也是暂时还没被发现，无法与伊奥勒姆形成配合，甚至还有可能干扰到对方。 另一个不足之处就在于夏多与精灵法师的交手次数太少，特别是和高等法师拼命的次数几乎就是零！ 他知道应该怎么做，但在临战时却无法保证自己一定能够发挥出来。 这一刻，夏多突然想到了一个只在穿越前听说过，但穿越过却从来也没有听说过的【时间停止】。 这当然不可能是将某片区域内的时间暂停了，而是加快自身的动作，无论是思考还是施法。 这应该是一个变化系法术，但很可惜，夏多在变化系法术领域钻研不多，让他站在这里搞出【时间停止】当然是不可能行得通的。 …… 两个优势、两个不足，到底该怎么办？ 夏多脑中思绪如电，很快就找到一个近乎唯一可能实现的方案！ 第1534章 飞控系统、把握先机 首先，夏多隐于暗处，直接帮伊奥勒姆肯定不现实的，没有事先通气，双方根本没法配合，说不定一出去就要被战斗双方同时围殴。 那就只能单独针对精灵法师了，但这精灵法师正处于圣者状态，想要偷袭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 那么，就只有用一种能够直接让对方无法反抗的攻击一次性解决！ 直接针对目标的法术，通常都是指向性法术。 如果是非指向性法术的话，法术作用需以魔网为载体，这边法术效果刚要接近，那边可能就已经做出相应的反制了。 而指向性法术，类似于量子纠缠，这边刚完成法术，那边就会立刻生效，察觉到也晚了。 这类法术的典型代表就是各种诅咒，当然，各种变化系法术也都是指向性法术，只是法术作用距离不如诅咒那么远。 这种情况是受需求影响的，正常情况下，估计也不会有谁需要超远距离给另外一个人加持【飞行术】。 …… 而想要一次性搞定这个精灵，法术环阶必须拉满。 魔网直到第十层为止，一般情况下，法术环阶最高也只能到10环，但通过“低环要素表达高环”，等价法术环阶理论上可以无限提高。 只不过魔网没有更深层、更复杂的结构来实际支持这一类法术，通俗讲就是无法简化。 从10环开始，每提高一个环阶，法术的施法难度就会以几何级数增加！ 类似于夏多很早就设想过的让1级法师仅以魔网表层以及第一层的法术要素来表达9环法术。 理论上可行，但实际上跨越这么多环阶，其施法难度之高，换成机器人都不一定能够完成，更何况是活生生的、有着各种情绪干扰的人类。 而在10环以上，由于没有深层魔网的支持，失去了10环之前法术升环时要素间的自动升环转化趋势，施法难度更高。 通俗讲就是需要更强的控制力，或者说更高的专注程度。 11环夏多可以想想，但12环，就几乎无法想象了。 对于眼下这种情况，10环法术应该是够用了，甚至如果精灵不是圣者形态，仅以肉身出现，又没有任何防护的话，一把杀鱼的小刀可能就足够致命了。 但处于稳妥考虑，夏多还是决定用11环，否则浪费了这么一次难得的先手机会，就只能实打实地硬拼了。 在没有事先通气、商议配合策略的情况下，1+1未必就一定会大于2，说不定还会小于1呢！ 必须一锤定音！ …… 至于选取什么法术，夏多其实根本没得选，他现在手上正在研究的11环项目就只有两个。 一个是悬浮或者说飞行，本质都是一样的；另一个则物质转化，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将水转化为石质（暂行）。 这两个法术都是为浮空城做准备的，之所以不切山峰做浮空城主体，一方面是不想破坏自然环境，而且山峰数量总归是有限的，未来普及教育后，大奥术师数量不在少数，夏多觉得自己作为文明的引领者不能开这个坏头。 另一方面则是他希望浮空城不仅仅只是一个建在漂浮石头上的地面建筑，应该是整体类似太空战舰一样的战略装备，各个部分都要充分利用起来。 这两个法术升环研究从他成为大奥术师之后就提上日程了，只不过被各种事情耽搁了，以至于一个成品都没能完成。 但是否完成和能否使用，并不是一码事。 以浮空术为例，夏多想要的效果是能够配合浮空城蓝图产生自适应悬浮场域，同时还要预留后续控制的开放节点，以及相应的防护、反制机制。 这是一项系统工程，或许应该称为“浮空城飞控系统”比较合适，并不仅仅只是将一块大石头弄到天上去那么简单。 如果仅仅只要求一个11环【悬浮术】，夏多早就完成了，这甚至不能称之为一项研究任务，只能算是无聊打发时间的游戏而已。 至于物质转化，则能称为“浮空城主体建造及修复维护系统”，同样需要配合蓝图使用，也需要预留开放节点，以便相关人员使用，或者接入迷锁。 但其中从水到石的深层转化法术，和所谓的11环【悬浮术】一样，夏多却是一早就完成了。 这并不是一个专门的攻击法术，就像筷子并非专门的攻击武器一样，但这一点也不妨碍筷子在特定情况下成为杀人的工具。 同样的，眼下这种情况，夏多就要用这样一个原本应该用于建筑的石化法术去发动攻击，仅需调整一下法术作用距离，使其作用在目标精灵即可。 …… 微调法术对于夏多来说并不困难，甚至可以说轻松至极，唯一让他担心的反而是施法过程。 一方面，等价11环法术用10环要素去表达，本就拉高了施法难度，另一方面，他之前还从未实际施展过这个法术。 一切的一切都还停留在纸面上，毕竟这不是一个单独的项目，而是子项目之一，在今天之前，夏多甚至都没想过这种情况。 哪怕他相信自己的法术设计绝对没有漏洞，但不经检验、不经练习就施展这种一旦失控连自己也会被波及的法术，很难不带来巨大的压力。 但相比之下，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有可能实现的方案了。 又或者去赌一下，伊奥勒姆不会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失手，并且还会和他默契配合，一同将精灵斩落。 赌这个的时候，还要同时赌一下，精灵不会绝境爆发，或者没有留手。 当然，也可以赌一下七塔的人已经到了附近，就等他先出手吓一下精灵，然后大家并肩子上，将精灵干掉。 夏多一向不喜欢赌，也不喜欢随波逐流。过去能力不足他没得选，现在有得选，他当然更希望将主动权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 拿定注意，夏多开始小心地往后撤离，虽说以现在的距离对方基本不大可能感知到他的施法动静，但还是要稳妥一些。 另外，这个法术施法时间较长，同时需要更高的专注力，期间，夏多对外几乎是不设防的，稍微远离一些，也方便他展开奥火布置防护措施。 第1535章 假动作、天人合一 在往后撤的时候，夏多一边留意周边的环境，寻找合适的施法场地，一边也不忘观察伊奥勒姆那边的情况。 越往后，夏多对伊奥勒姆和精灵的交战区域的感知就越发模糊，从最开始的视觉被各种以元素冲击为主的随机法术遮蔽，紧接着便是五感的其他感知。 尽管五感在这种狂乱魔网环境下，本就没多大意义，有太多随机法术干扰了，如果碰上幻术，说不定还要被误导。 只有魔法视觉相对真实，无论是微观，还是宏观。 但一直到对魔网的感知也变得模糊时，夏多知道不能再退了，再退就无法保证法术的即时性了。 他四下找了找，最终视线停留在一颗半人高、燃烧着熊熊大火的石头上，不过这个石头并不是他的目标。 在将石头移走后，他仔细检查了一下周围的魔网环境，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能够形成稳定魔法现象，说明这里存在一个相对稳定的魔网节点。 夏多固然可以无视狂乱的魔网，但如果能有一个好点的环境，对他接下来的施法也会是一个不错的增益。 展开奥火后，夏多从微型魔网的反馈中确认了自己刚刚的猜想，这里确实比其他地方要“省力”不少。 接着，他便化身气体形态，隐于无形，尽管这一片平静的魔网环境看上去十分突兀，但还有接下来的幻术伪装。 事实上，如果不是【寄身天地】时无法展开奥火，夏多更希望能够寄身天地，彻底化为虚无，这才算真正的无视伤害。 又或者，这里的魔网环境好一点，不需要借助奥火就能自行平息，那夏多也可以尝试以寄身天地的状态施法。 一切准备就绪，夏多先刻意制造出一点施法动静，而且动静越来越多，几乎就是模拟了接下来施法的部分动作。 他想看看周围是不是有潜在的敌人猫着等他，尽管有的几率很小，但也不可不防。 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一会儿施法时几乎对外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甚至连感知都会大幅减少（要专注施法），不小心万一真遇到情况，那就后悔某及了。 夏多向来比较推崇先紧后松、先苦后甜、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自然也不会例外。 …… 小心试探了一番，夏多没有等来想象中的攻击，反而伊奥勒姆那边的形势越发不妙了，那精灵尝试塑造迷锁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这也让夏多有些郁闷，如果频率相对稳定，那他在计算施法起始时刻的时候就会轻松不少。 而现在，频率加快意味着计算变复杂了，甚至还带有一定赌的性质，这让夏多本能地觉得不爽。 可攻击的时机是不能随意选择的，这个法术对专注要求很高，一旦开始施法，他基本不大可能去关注伊奥勒姆那边发生了什么，眼中就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完成法术。 他原本想的是计算好时间，恰好卡在对方塑造迷锁将成未成的关键时刻完成法术，与伊奥勒姆不约而同地发起攻击。 这会极大地降低精灵抵抗乃至反击的可能。 现在说不得就要小赌一把了！ 当然，从夏多决定出手的那一刻起，精灵就几乎必败了，差别就只是“八九成把握”和“九成九把握”的区别。 尽量高估对手，而不是自己。 夏多心中默念了一句警示格言，随后进入高度专注的施法状态，不过这时他还没有开始施法，而是对着伊奥勒姆与精灵的战斗情况，在脑海中迅速计算最佳的开始时机。 “就是这！先贤保佑！” 电光石火间，夏多开始了一个此前并未实际施展过的、高达11环的法术塑造，自魔网表层开始，魔网之弦在他的意志之下，不断组合，一直到深入到魔网第十层。 这里已经是常规意义上魔网的尽头，或许在很多人眼中也是魔法的尽头，但在夏多眼中，这里仅仅只是一个新的开始。 一次从0到10的循环差不多转化出一个实际并不存在的11环要素，如果是在10环以下，这些等价更高一环阶的要素单元会有自动向着更高环节转化的趋势，这使得施法者维持起来会相对省力。 而夏多现在，所有实际并不存在的11环要素，都需要他自行维持，无法借魔网的力，这一点，哪怕是他现在是利用自己的微型魔网施法也是如此。 或许这就是魔网本身的天然缺陷。 如果有某位大能能够为魔网开辟新的层级，那对全体施法者而言，几乎不亚于一次“开天辟地”般的壮举。 夏多有考虑过这种可能，但魔网并不仅仅只是主位面的魔网，这种改造恐怕连魔法女神都未必能够做到。 他自己就更不用说了，想都没想过，尤其是改造魔网本就与他的利益不相符的情况下。 …… 随着施法逐渐接近完成，夏多越发难以在这等高度专注状态下维持如此庞大、复杂的法术要素，杂念几乎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他下意识地想到，如果是在最近这次血脉觉醒之前，如果没有化身气体形态隔绝人身欲望，或许他连现在这个施法进度都坚持不下来。 又或者，想到施法如此困难，不如就停下来，等七塔的支援，等等。 但有杂念，自然也有正念，夏多日常的冥想训练也并不是白做的，哪怕杂念渐生，他也没有中断施法进程。 反而，在这样杂念正念交战的过程中，意识向着更高一层超脱而去，这是他之前未曾预料到的。 这种感觉有点像【寄身天地】，“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无为而无不为”，这一刻，夏多突然发现自己能够在兼顾施法的同时，还能胡思乱想。 当然，现在这种情况下，胡思乱想并不是正确的做法，夏多只是借此统御了杂念，同时还有余力感知周围，乃至伊奥勒姆和精灵的交战情况。 这一变化，使得夏多原本的提前量计算变得有些多余了，因为在这种施法游刃有余的情况下，他能够略微调整施法时间，去主动匹配最佳攻击时间。 只是这种状态，之后还能不能再次出现了，如果能够熟练掌握的话，或许12环法术就不再是一个只能停留在理论上的梦想。 第1536章 坦然赴死、致命一击 当然，对于此刻的夏多来说，如果这种状态能够一直保持，他甚至敢和前面的精灵一对一正面一战。 不过，能用简单的方法达成目的，谁愿意多花力气呢！ 很快，夏多的施法接近尾声，而在另一边，伊奥勒姆面对精灵不断积累优势发起的迷锁尝试，反击力度也越来越低。 “老师，不用管我，杀这个精灵要紧！”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伊奥勒姆身后传来，听到这个声音伊奥勒姆不禁皱紧了眉头，“振作点，罗威！七塔的支援很快就要到了，你现在放弃的话，那我们之前的坚持又算什么？” 估计夏多怎么也想不到，不管是他还是布罗德，都一直在寻找的罗威，此时竟然和伊奥勒姆在一起。 “老师你不用安慰我了，这里的空间已经与以太重叠，七塔那几位恐怕不愿意冒险进来，就算能来，他们准备的时间恐怕也不是我们能够等得了的。” 罗威勉力支起一根手臂，抬头看了看老师对面有如神如魔的精灵法师，他知道如果老师再护着自己，那他们两个人都无法生还。 相比于这般毫无价值的死法，他更愿意用自己性命去换精灵法师死亡。 只要老师放弃自己，不说一定能够战胜精灵，至少离开不成问题。 “老师，快做决断！难道以您的智慧也不能对现在的形势做出正确判断吗！”罗威大声吼道。 或许是过于用力，使得他原本刚刚支起的那根手臂突然一软，身子不受控制地瘫倒了下去，发出一声闷哼。 罗威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呻吟，但他的这番举动还是影响到了伊奥勒姆。 倒不是伊奥勒姆要选择放弃罗威，而是担心则乱，原本还勉强维持均势的领域侵夺、压制之战，顿时就出现了溃败。 双方领域覆盖区域几乎肉眼可见地出现了混乱消散、秩序建立的情况，这不是双方停手，而是一方占据了近乎压倒性的优势。 这一幕，罗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不管身体的虚弱、胸口的憋闷，奋起全身力气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怒吼： “老师！” “我听到了。” 伊奥勒姆一边勉力抵挡，一边平静地回答，“相信我七塔绝对会来支援，就算没有支援，我也不会放弃你，如果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的话，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耐色瑞尔不会离了谁就无法维持，未来的事就让其他人操心吧！” 话虽这么说，伊奥勒姆仍旧没有放弃抵抗，只是情况越来越不妙，他知道自己恐怕是等不来支援了。 “老师！” 罗威还要劝说，但他的身体精神已然支撑不住，最后喃喃叫了一声老师，便彻底昏死过去。 “唉——” 伊奥勒姆长叹一声，准备迎接自己的命运终结。 但下一刻，他感觉精灵的攻势突然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就是领域溃散，无论对方是否存在阴谋，伊奥勒姆都不可能错过这等难得的反击机会。 这反击来得太过轻易，以至于让他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错觉，直到他的微型魔网彻底掌控这片区域的魔网环境，他才从平静下来、没有任何干扰的现实环境中看到对方已经化作一尊天青色雕像，没有半点生命迹象。 “是谁？” 伊奥勒姆脑海中升起一个大大问号，不过现在主场已经变成他的，这个问题倒也不一定要立刻找到答案。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救治罗威，其他都可以先暂时搁置。 不过临动手时，他还是感到一阵棘手，罗威先是被那个精灵偷袭，紧接着又受到环境中的随机魔法伤害。 他当时仅来得及护住罗威的灵魂，现在看来，正是当时下意识的举动才至少给了他一点救治的机会。 只是现在面对罗威这具收到多种元素能量侵蚀，特别是负能侵蚀的身体，伊奥勒姆总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老师，是我！”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至耳边，伊奥勒姆猛然抬头看向前方，早已展开的微型魔网随心而动，一个追溯法术瞬间完成。 从对方投射过来的感知场域，逆转追溯回去，伊奥勒姆看到了正在向他这边移动的夏多。 对于夏多的真实性，他倒是没有怀疑，奥法联合会不是任谁想来就能来的，能溜进来一个精灵就了不得了，难道还能再来一个吗？ 除了这点，夏多那种旁人难以模仿的气质也是促使伊奥勒姆相信的重要因素。 当然，更重要的是，如果眼前这个夏多是精灵的话，或许他现在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夏多，你来得正好！罗威的身体受到负能侵蚀，撑不了多久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好，我马上到。” 既然已经互相确认了身份，夏多也没必要在慢悠悠地步行前进了，而且他对罗威出现在伊奥勒姆身边也感到十分好奇。 另外就是关于布罗德的情况，也需要向伊奥勒姆确认一下。 在禁用掉【步行戒指】后，夏多的血脉能力【腾云驾雾】立刻生效，带着他向前方疾驰而去。 …… “夏多，刚刚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和罗威恐怕都活不下来。” “老师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果今天我们两人的位置互换，你也肯定会救我的吧？” “那当然是肯定的！”伊奥勒姆毫不犹豫地说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老师还是先来看看罗威吧，等下出去还不知道要多久，我对负能侵蚀有些研究，不如让我试试给罗威缓解一下。” “你来？” 伊奥勒姆明显有些不信，毕竟夏多从来没有传出过有在负能领域取得什么建树，不过这种时候他也只能选择相信： “那你就试试吧，用我的魔网。” “没问题。” 使用什么魔网施法，夏多倒是不太在意，他知道伊奥勒姆这么做并不是觊觎他的法术，只是想尽可能地将变数掌控在自己手里。 或者说方便他救治失败后及时补救。 不过，夏多刚刚的话并不是场面话，他确实对负能侵蚀颇为研究，【投影位面·帝国遗民】中精灵最擅长的就是负能侵蚀。 当然这也是被帝国遗民反复复活逼出来的，只不过他没想到主位面的精灵竟然也会来这一套。 果然，精灵的心黑，无论是在主位面还是投影位面都是一脉相承的。 第1537章 施救、异样 得到伊奥勒姆的同意后，夏多先是简单查看了一下罗威的状态，或许正如伊奥勒姆所说的及时保护了他的灵魂，罗威此时的状态还算稳定。 当然，这里主要指是负能侵蚀的速度，按照夏多在投影位面的经验，正常情况下，罗威现在应该已经被伤到灵魂了。 但现在，夏多仅发现负能侵蚀的影响进到身体与灵魂的链接节点，这让他不禁松了一口气。 如果当初投影位面的帝国遗民也能有这种手段的话，就不用视精灵的负能侵蚀为洪水猛兽了。 ——【负能祛除】 ——【生机复苏】 或许是主位面的精灵还没有遭遇过复活术反复折磨的经历，针对罗威的负能侵蚀表现得相当原始，至少在夏多看来是这样。 简单两个法术下去，罗威的脸色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起来。 至于其他元素能量的侵蚀，不比负能这种纯粹是生命的反面力量，在【生机复苏】的过程中，就已经平衡过来了。 只不过罗威的身体毕竟是受过负能侵蚀的，夏多仅仅只是为他祛除了负能的进一步伤害，同时稍微调理了一下身子。 实际已经造成的损失并不能立刻恢复，特别是灵魂与身体之间链接节点的破坏。 这个涉及到复活术的关键，就算伊奥勒姆不是外人，这东西还是太过敏感，而且夏多也想保留一些技术优势。 按照夏多的判断，这次事件后罗威的施法等级不可避免地会大幅滑落，而且相当一段时间内都无法恢复。 只有等身体与灵魂之间的节点缓慢地自行恢复，又或者有擅长复活术的人为他主动修复。 灵魂与身体之间的链接节点数量至少都是以百计数的，但只要其中关键的37个完好，就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同时还能保留一定的施法能力。 而想要保留全部的施法能力（潜力），就算是投影位面的帝国遗民也没法做到。 要知道光是夏多掌握的链接节点就有将近200个，奥术帝国遗民高层肯定还有压箱底的。 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灵魂与身体之间的链接节点只要满足一定的基础数量，后面就会自行恢复。 只不过人类的寿命太短，如果复活技术不过关的话，基本上一辈子也别想恢复死亡前的施法等级。 想到这，夏多不禁为罗威感到难过，这是发自真心的，但同时他确确实实地不愿为罗威改变原有的计划。 复活术现在拿出来确实太敏感，在这个问题上，克利夫和他有着一致的观点，两人几乎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不公开。 但考虑到罗威从一个手握强大力量、人人敬仰的资深奥术师一下子沦为一个比普通人强不了的普通法师，落差之大很有可能自暴自弃。 夏多并不想看到那样的一幕，犹豫了一下，他向伊奥勒姆提出一个建议：“负能侵蚀非同一般，罗威身上或许还有隐患，我需要再研究研究，不如让罗威跟我回南境。” “这——” 夏多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确实对负能侵蚀颇有研究，伊奥勒姆一时间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但看着仍旧昏迷不醒的罗威，伊奥勒姆终究还是没有立刻答应： “这件事我还要再考虑一下，现在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吧！” “也好。” 夏多只提了一句，也并没有追着不放，在这种事上表现得太过热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死灵法师，正盯上一个新目标呢！ “对了，老师，之前实验完结，你离开后有没有再见到过布罗德吗？他去找你了。” 其实夏多更好奇伊奥勒姆为什么和罗威在一起，或者说罗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刚刚的战斗要不是有罗威这个拖油瓶，伊奥勒姆不一定打不过精灵。 “见过，但当时我已经让他先离开了，怎么难道他还在这里吗？” 伊奥勒姆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直视着夏多问道：“你确定以太重叠发生后还在这里见过他？” “我没有亲眼见过，但有人见过。” “谁？” “一只无定形但能幻化形体且精通心灵法术的以太生物，我将命名为【扭曲幻影】，我在它的记忆中看到了布罗德。” “扭曲幻影？”伊奥勒姆脸上现出了惊讶的表情，“你确定吗？” 夏多还不明白伊奥勒姆为什么是这种表情，但还是如实说道：“当然，我已经捕获它了，老师如果想验证的话，可以随时验证。” 扭曲幻影这种潜意识和表意识融为一体的生物，最好拷问，只要能控制住对方，基本就是问什么回答什么。 “夏多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罗威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吗？” “呃——” 这话题转的，都快让夏多转不过弯了，但看到伊奥勒姆明亮如炬的眼神，他还是立刻反应了过来，连忙说： “确定，如果老师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先把他唤醒。” “不用了，我先带着他吧！” 说着，伊奥勒姆身边的魔网之弦迅速聚合，眨眼间生成了一个特殊法术，只见原本还躺在地上的罗威无风自动，上浮到夏多腰间高度。 与此同时，罗威周围的光线开始扭曲，隐约可见一个将他包裹起来的球体，但下一刻罗威骤然消失。 接着，伊奥勒姆从虚空中摘下一个看似不存在、但仔细看却能引起周围光线畸变的无形小球，收入怀中后，对夏多说道： “趁着七塔的人还没来，我们先搜索一遍，跟我来，路上我再给你解释！” 说完，也不给夏多反应的时间，就笔直地朝天空飞去，就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夏多跟不上似的。 “老师！” 夏多正感叹伊奥勒姆操纵空间之妙呢，没想到一眨眼人都没了，但想到刚刚的猜测，他连忙跟了上去。 【腾云驾雾】比起一般的飞行法术，不仅灵活度更高，速度方面也更为迅捷，伊奥勒姆并非是在飞行逃命，夏多很快就在差不多五百米左右的高空中追上了他。 第1538章 心灵感应、塔灵由来 “老师，怎么这么着急？” “我说我是在担心布罗德，你信吗？” 伊奥勒姆难得开了个玩笑，之后提醒夏多：“注意看我施法，这个法术并不难，关键是能不能想到。” 夏多这时憋了一肚子的疑惑，又被这一句给堵了回来，但既然伊奥勒姆已经这么说了，他也只能耐着性子观察。 法术确实不难，而且就在前几个关键要素单元完成后，夏多已经确定这个法术是一个心灵法术。 之后法术继续，几乎所有的法术要素他都感觉非常熟悉，但直到法术完成，夏多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难道这个就是花样子？ 如果是旁人的话，夏多或许真就这么认为了，但对伊奥勒姆，他总会不由自主地为对方找理由，肯定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嘛！ 分析法术原理，因为太简单，就好像拿着一枚凸透镜问有什么用，除了能做放大镜还能做什么呢？ 这法术甚至看不出任何外显效果，只能初步判断与感知有关，难道这就是心灵法术中的感知法术吗？ 心灵感知？ “看明白了吗？你来试试！” “好。” 夏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至少他没看出这个法术有什么坏处，虽然是只看了一遍的模仿施法，但法术本身也并不复杂。 加上相关要素又都很熟悉，夏多一次就成功了，但成功之后呢？虽然感觉好像有一点效果，但实际又没能发现任何效果？ “老师？” “别急，听我给你慢慢解释。” 虽然说了要解释，但伊奥勒姆还是选了一个斜向上的方向快速飞了起来，夏多也只能继续跟上。 …… 以太迷雾中，夏多、伊奥勒姆两人越飞越高，一直到差不多一千米左右的高度，伊奥勒姆才停了下来。 夏多靠近正要询问，却见伊奥勒姆抬头看着上方的以太迷雾，以及到这高度才逐渐减少的随机魔法，长叹一声： “看样子，这次的事闹得有些大了，早知如此就再等一段时间了，唉！” 对此，夏多也深有感触，这事就算不闹到北地联盟去，七塔方面肯定也会要个说法，毕竟在塞汶顿搞出这种失控事件，影响太坏了。 “老师——” 夏多想要安慰伊奥勒姆，却不知从何说起，便也只能跟着长叹一声。 “你啊！是我有麻烦，你叹什么气！”伊奥勒姆没好气地说道。 “老师的麻烦不就是我的麻烦么！” “算了不说这些了。” 伊奥勒姆收起愁容，总算开始给夏多解释了，“刚刚那个法术并不是逗你玩，你知道最开始我们为了获得这个法术付出多少代价吗？这是一个心灵系的感知法术，最大的作用就是搜寻你之前遇到的那种扭曲幻影。” “搜寻扭曲幻影？” 夏多之前就猜到伊奥勒姆突然说不出去了可能和那种扭曲幻影有关，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于是连忙问道： “那要怎么搜寻？还有那种扭曲幻影到底有什么用？” “怎么搜寻？” 伊奥勒姆微微一笑，“我们这不就在搜寻吗？刚刚那个法术能够极大地增强我们对那种强大却又不知遮掩的心灵的感知。好了，这片区域没有，去下一片区域。” 说完，伊奥勒姆又飞走了，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斜向上飞，而是选择了平飞，结合他刚刚的话，夏多心中顿时有了猜测。 再次跟上后，夏多问道：“老师刚刚说的极大增强我们的感知，是指我们下面直到大地，乃至上方的区域吗？” “是的。” 伊奥勒姆并没有停下飞行，而是一边飞一边给夏多解释：“那种扭曲幻影死亡后会留下一种极为特殊的核心，这是塔灵存在的基础。 “萨维尔回来后虽然没说，但我看得出他还是想重建法师塔的，还有就是独立奥火装置太过精巧，也太过危险，用塔灵控制会更稳妥。” “塔灵存在的基础？” 夏多顿时满脸问号，“塔灵的存在还需要载体吗？不是说塔灵与主人的本质紧密相连，主人消失，塔灵也会消失吗？” “你说的没错，但施法者的本质是什么，你能说得清吗？当然，我说的也不完全准确，应该说那种特殊核心是塔灵能够长期存在并且能够传承的基础。” “那塔灵到底是什么？怎么创造的？” 这个问题，夏多很早之前就有了，只是萨维尔并没有留下和塔灵有关的资料，之后又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契机，也就没向伊奥勒姆询问。 现在这时候不问的话，那就太傻了。 对此，伊奥勒姆也并未隐瞒，只是说：“塔灵如何创造，在得到七塔的允许之前，我不能告诉你，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七塔很乐于向任何大奥术师出售相关法术卷轴，而且就算你破解了，他们也不会追究。” “不追究是因为没他们的核心，我私下自行创造的塔灵就无法长期存在是吧？” “那当然，不然你以为他们不在乎这门价值极高的法术吗？” “……” 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夏多又问：“那老师还没说塔灵到底是什么呢？” “塔灵并不是什么具体而现实的存在，而是一种概念意义上的存在，你可以理解为一种或者多种装置功能的集合，或者说就是那一种或者多种装置本身，当然理解成灵魂也可以，只是更侧重于意识、心灵，但并没有那么个东西存在。” 伊奥勒姆的解释有点绕，但说到意识，夏多几乎一听就明白了，他很清楚意识与灵魂不同，以及意识的特殊之处。 在这个世界，灵魂是一个具体存在的“东西”，但意识并不是，意识只是灵魂的一种状态，心灵和意识差不多，都和自我存在的概念有关。 只是夏多还从未想过一堆死物能够产生独立存在的意识，甚至他连自己这样的意识能否独立存在也是一个问题。 【寄身天地】的过程中，虽然消解了他的形体，乃至灵魂，但如果天地都不存了，他的意识还能存在吗？ 另外，一堆死物到底如何产生意识，这着实令人费解！ 这么不科学的东西，夏多立刻联想到了灵能，同时他也想起来之前掉落的多切面水晶珠子为什么给他那么熟悉的感觉了。 其实是因为他之前从埃弗瑞斯卡带回来的那几件灵能魔法物品，感觉上它们存在某种难以言喻的共性！ 第1539章 感差锁定、意外救助 夏多相信，等他到了一个相对安稳的地方在仔细追溯潜意识，肯定能找到更明确的潜意识信息对比证据。 不过现在嘛，倒是可以先问问伊奥勒姆：“老师，塔灵和灵能有关吗？” “嗯？” 伊奥勒姆眉头一挑，“这么快就联想到灵能，看来上次让你去埃弗瑞斯卡是做对了，我等奥术师就是要眼界开阔！ “塔灵最初确实和灵能有关，但现在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它是完全的耐色魔法产物！” 那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夏多百思不得其解，只是伊奥勒姆不愿违背与七塔的约定，他也只能暂时先将这个问题埋在心里了。 不过他已经决定等从这里出去，他就要放出风声说要新建一座法师塔，说不定不需要他主动寻找，七塔就会自动上门来推销。 究竟选谁就需要好好挑一挑了，夏多更倾向于对他有所求的基兰高塔，说不定能直接获得一些关于塔灵的隐秘。 至于现在，还是先抓一些扭曲幻影吧，不管未来技术如何演化，仅就目前来看，塔灵承载核心这一块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 法师塔用得着，浮空城当然也可以，甚至更需要。 一想到这个，夏多眼中顿时精光四射，从伊奥勒姆的表现来看，正常情况下这东西恐怕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现在这个机会可不能放过了。 …… 断断续续又飞行了数千米后，夏多不禁有些烦躁起来，“老师，还没有发现吗？” “还没有。” 伊奥勒姆摇了摇头，仔细感知一番后，又继续向前方飞去，边飞边给夏多解释：“扭曲幻影核心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就算是深入以太位面搜寻，周期至少也是以月来计算，不过只要能发现一个，周围大概率还会有更多，放心吧，在这里它们是跑不了的。” 夏多很想说除了抓到的那个，自己还干掉一个，如果这片以太重叠区域内就两个扭曲幻影，那他们现在就是在浪费时间。 正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件事说出来，夏多心中突然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像是直觉，但和直觉又有所不同。 “老师——” 夏多刚开口，就见伊奥勒姆向着斜下方俯冲而去，这种情况他哪怕是再迟钝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仅凭出现在心灵感应中的异样感觉又是如何判断出目标方位的呢？夏多感叹自己还有太多东西需要学习了。 不过，在追着伊奥勒姆俯冲往下飞了一会儿，夏多心中的异样感觉开始生出变化，不，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他移动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在逐渐变化，只不过变化大到一定程度被他感觉到了而已。 既然伊奥勒姆发现了目标，夏多也不准备跟他抢，追了一段距离后，便开始改变方向，这一改心灵感应又再次生出了变化。 而且由于这一次夏多着重进行了更有针对性的焦点感知，这使得那种异样感觉的任何一丝变化在他的心里都表露无遗。 如此几番改变方向后，夏多逐渐在心中建立起一个想象中的感知场域，其中模糊定位了目标所在的区域。 不过只要随着距离接近，模糊的定位就会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而且夏多有种预感，这种感知过一次的目标，在下一次感知到的时候应该会有更明显的征兆。 难怪伊奥勒姆能先他一步发现并确认对方的位置！ …… 落到地面后，夏多并没有发现扭曲幻影，而这里除了伊奥勒姆，竟然还有另外一个人，只不过这人现在的状态可能不太妙。 这片区域虽然和以太位面重叠了，但魔网环境依旧狂乱，而海彻尼斯只是一个普通大法师。 想要在这里行走的话，就只能以自身意志强行抚平混乱的魔网，这几乎是在一刻不停地接连施法，就算是大法师也不大可能深入这么远。 唯一的答案就是海彻尼斯脖子上挂着的蓝白星圣徽，此时那圣徽大放光芒，照彻周围一小片区域，所有在这片区域内的魔网都会自动抚平。 并且这种抚平似乎还不影响施法，只不过海彻尼斯在心灵法术上可能并没有多少建树，甚至与之相关的防护物品可能也没有准备多少。 一旦遭遇精通心灵法术的扭曲幻影，猝不及防之下可能要吃个大亏。 夏多此刻看到的他，正不断地用右手锤击脑袋，下手之狠估计就是个正常人都能锤出脑震荡来。 “老师，海彻尼斯理事没事吧？” “差点被扭曲幻影侵占心灵，幸好我来得及时。” “那他现在——” “意识受损的后遗症，不过我已经将刚刚收获的扭曲幻影核心给他使用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话虽这么说，但伊奥勒姆脸上还是流露出不忍、担忧的神色，夏多本来还想问问扭曲幻象核心怎么用，以及那个蓝白星圣徽的问题，看到伊奥勒姆这副模样，他也问不出口了。 片刻后，海彻尼斯右手砸头的动作渐渐放缓了下来，最后变成双手抱头重重揉按，并且揉按动作也越来越轻。 伊奥勒姆见状脸上的担忧消去大半，并问：“怎么样？还能活动吗？” “好多了，活动应该没问题，要不是会长的话，我恐怕——”海彻尼斯一脸后怕的说道。 “对了，会长，刚刚外面溜进来一个精灵。” “已经解决了，不必担心，七塔方面对这次奥法联合会的异变有什么说法？” “这个——”海彻尼斯看了一眼伊奥勒姆，吞吞吐吐似乎不敢明说。 “说吧，那几个能说出什么话我难道还猜不出来吗？” “是，除了巴迪加尔和兰德尔两位阁下还没有表态，其他几位都对会长表示了不满。” 海彻尼斯的话还是有些委婉，见伊奥勒姆没有说话，他就继续说了下去：“在是否救援方面，他们的意见也不一致，另外就是伊尔法朗大使也来总部了，并且还说对眼下这种情况感到担忧。” “那科曼索方面吗？他们一直没动静？” “有，科曼索大使和那位北地联盟来的调查员也都来到了总部，并且一直想要进来调查，只是被七塔拦着，才没有进来。” 第1540章 传递消息、继续搜寻 听到这话，伊奥勒姆脸色瞬间阴沉了几分，科曼索大使和那位调查员的表现太过急切了，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刚刚那个精灵法师。 当然，伊尔法朗的嫌疑也不能排除，毕竟刚刚那个精灵法师就是一个金精灵，如果是月精灵的话或许就不会是伊尔法朗，但金精灵，谁说得准呢！ 就算是盟友，也不是没有翻脸的一天，想当初耐色瑞尔和叶尔兰的关系多亲近，人类精灵结合的例子比比皆是，可一旦涉及到利益，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 虽然两国关系现在已经有所缓和了，但怎么也不可能回到当初去了，当然也没必要回到过去，毕竟当初说是亲近，但本质上还是附庸关系，哪像现在独立自主。 “精灵！精灵！” 伊奥勒姆喃喃低语，随后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又问海彻尼斯，“你现在还能自己出去吗？” “应该可以，刚刚只是太突然了，以前从来没遇到过那种怪物。” “那就好，出去后立刻封锁核心实验室区域，七塔的人可以放他们进来查看情况，至于精灵，让七塔找个理由先打发走。” “会长，外面已经封锁了。” “封锁了好，那你现在就出去吧，出去记得把平静神符还给奥法神殿，另外替我感谢尼尔森大主教。” 伊奥勒姆知道仅凭海彻尼斯自己还不足以从奥法神殿借出这等圣物，这份人情乃至神恩最终还是要记在自己头上的。 说完，他就亲自出手在海彻尼斯身上留下了一道防护法术，以及一个包含某种讯息的魔法印记。 海彻尼斯走后，夏多不禁问道：“老师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七塔了？我是指扭曲幻影？” “说了，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七塔有专门的人在以太位面狩猎这种生物，就算我们现在能够独占这里，未来也还是少不了要向他们购买。至于现在，抓紧时间吧，我们已经先动手了，总不能还没他们后来的收获多吧！” 说完，伊奥勒姆又重新向着上方飞去。 夏多紧随其后，边飞边将自己之前已经干掉一个扭曲幻影的情况告诉了伊奥勒姆，又问：“老师，我们再找下去还能找到多少？” “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如果是在以太位面狩猎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找到一个后，最多也只能再找到三五个，但这里已经具有一定的物质位面特性，扭曲幻影很难在这里迅速移动，某种程度上，这片区域已经成为困住它们的牢笼，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里应该有一个小型的扭曲幻影聚落。” 说到这里，伊奥勒姆回头看了一眼夏多，问：“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抓紧时间了吗？” “知道，老师担心他们集中起来突破这片区域？” “不错，一旦让他们进入完全的以太位面，那我们再想找就找不到了，另外，我们一起行动也是防范它们的合体。” “它们还能合体？”夏多惊讶道。 “是的，不过这种生物天然排斥同类，甚至能够以同类为食壮大己身，合体意味着双方乃至更多方同时消亡，不到万不得已，它们是不会做出这种选择的。” 说到这里，伊奥勒姆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一种奉献的情况，合体后的扭曲幻影只能短暂存在，之后会全部消亡，但如果多个扭曲幻影选择向一个奉献，那就会诞生出一个扭曲幻影王者，堪比南方札姆达斯的灵能大师，不过这种情况几乎不会出现。” “几乎不会出现，那就是有可能出现喽？难道七塔遇到过？” “是啊！七塔遇到过！大概在一百多年前，七塔的一支十五人狩猎队伍进入以太位面后不久就全军覆没，当时还闹出不小的风波。” 伊奥勒姆感慨、怀念的样子，让夏多颇为羡慕，一百多年前，他还没有穿越过来，就算是绝大多数耐色法师，一百多年也算是很长一段历史了。 而对于伊奥勒姆来说，一百多年就只是他亲身经历的一半而已，未来可能还会有更多个一百年。 不过夏多经过多次血脉觉醒，即便现在他没有使用任何延寿法术，他的寿命上限也已经远超普通人了。 至于超多少，夏多只能通过自己身体衰老的速度勉强推测出，自己的寿命上限少说也有上千年。 这还只是自然寿命极限，如果算上延寿法术，那就更长了。 现在的夏多才只有二十多岁，如果算上投影位面的时间流逝的话，那也不过三十多，对于百年、千年实在很难想象。 但有一点他很肯定，那就是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一直看着自己的文明成长起来，这可是家乡无数先贤求而不得的体验。 …… “老师，发现情况，在上面！” “嗯，我也发现了，一起过去，应该不止一个！” “不止一个？” 夏多心中疑惑，仔细体会心灵感应的那种异样感觉，确实和刚刚那个有些不一样，但怎么就判断不止一个呢？ 他在心中建立起的那个感知场域说到底并不是真实的东西，仅仅是一种想象中的感觉，并不能进行定量分析，甚至定性都很难。 这种心灵感应在他看来，更像是一种凭空而生的直觉，有点像预言术，但又确实存在着现实支撑，和真正的预言术无须现实信息还是不一样的。 这一天，夏多见到太多让他感到惊讶的东西了，无论是塔灵由来，还是心灵感应，又或者以太位面的狩猎风情。 “真的是知道越多，无知越多啊！” 因为伊奥勒姆说不止一个，夏多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落在后面反复体会，而是迅速跟了上去。 而在往上面目标所在位置飞的过程中，心灵感应同样变得越来越清晰，只是相比于之前能够有一个确切的目标，现在这种清晰更像是一幅清晰的重影图片。 图片的内容本身就是重影，就算清晰度再高，也不会变成其他内容，除非另有特殊手段，将重影分离，逐个分析。 或许伊奥勒姆就掌握了这样的心灵感应分析手段！ 夏多若有所思，老师果然就是老师啊！几百年真不是白混的！ 第1541章 特殊技巧、多重应用 这般想着，夏多再次加快了一些速度，几乎是紧跟着伊奥勒姆身后，而这一次他也看到了伊奥勒姆动手的全部过程。 很快啊，几乎是一瞬间，一道灵光闪现，那三个还在彼此争斗的扭曲幻影就化作三枚多切面水晶珠子掉了下来，被正好赶到的伊奥勒姆顺手接住。 “走吧，去下一片区域！” 完成击杀后，伊奥勒姆并不停留，招呼了夏多一声，就重新落回到千米左右高度，然后沿着之前前进的方向继续飞行。 夏多楞了一下，倒是也没有落下太多，追上后便开始向伊奥勒姆请教如何在心灵感应中确定目标数量。 至于如何高效击杀扭曲幻影，那倒不需要太过在意，无非就是【意志瓦解】、【心智否定】之类的法术，只是一个熟练度的问题。 夏多此前并没有多少狩猎这种奇异生物的经验，今后不出意外的话，估计也没多少机会亲自动手，但基于心灵感应的分析技术还是很值得他学习一下的。 心灵感应现在只能针对那种强大却又不知遮掩的心灵，未来说不定就能迭代到感应、分析普通生物的程度，这可比探知法术好用多了。 心灵感应只是被动感知，并不会引起目标的警觉；而探知法术却常常需要先投射出一个具体的感知场域，很容易引起目标警觉。 尤其是对夏多这种已经接触到魔网尽头的施法者，几乎不可能有什么探知法术能够悄无声息地探知到。 心灵感应或许能成为一招杀手锏！ …… 对于夏多的询问，伊奥勒姆并没有藏私，一边搜寻着扭曲幻影，一边为夏多讲解： “心灵感应的一切基础都在于心灵，耐色法师在这一领域一向研究得很少，我只能讲一些我知道的部分。 “你刚刚问如何确定目标数量，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已经知道如何确定是否存在目标了？” “是的，刚刚在移动的过程中我对比了多次感知结果的不同，想象出一个虚拟的目标，越接近目标这个想象中的目标就越清晰。” 夏多简单明晰地介绍了自己刚刚摸索出来的感差锁定法，但这种方法只能简单锁定目标，并不能判断目标性质。 他相信伊奥勒姆那里肯定有更好的锁定乃至分析方法，但事实可能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 “你竟然是用这种方法？” 听完夏多的描述，伊奥勒姆猛地停了下来，转身看着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学生，脸上写满了惊讶。 夏多被伊奥勒姆这种怪异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连忙反问：“老师，这种方法有什么问题吗？” “方法本身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使用者！”伊奥勒姆满脸肯定地说道。 “啊？” 夏多这下更加不自在了，试探性地问道：“使用者有什么问题？” “还记得我刚刚说过的话吗？心灵感应一切的基础都在于心灵，心灵越是强大，感知到的内容就越是丰富。” 说到这里，伊奥勒姆突然叹了一口气，问夏多：“你知道我或者一般人是怎么确定目标的吗？” “怎么确定的？” “必须先近距离感知过目标，之后才能勉强获得模糊的感应。” “那确定多个目标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特殊方法，就只是老师的经验？”夏多眼神中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失望之色。 “你要这么说也不无不可，确实更多是依赖经验，但也有一些特殊的技巧。” 伊奥勒姆这么一说，夏多感觉又有了些希望，忙问道：“是什么技巧？” “技巧就类似你刚刚说的感差锁定，还有诸如扰动剥离、特征显化、时序重叠等等，但因为我的感知太过模糊，这些技巧绝大多数我都没有实际使用过，因此我也只能告诉你方法，而无法给予指导，需要你自行摸索。” “没问题，我最擅长的就是学习了！” 见伊奥勒姆没有将话题拐回到心灵异常上去，夏多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自己猜测可能是经过多次血脉觉醒，让他的灵魂异于常人了。 当然也可能是他的灵魂本来就要比耐色瑞尔更强大。 耐色瑞尔的心灵法术是以灵魂为支撑的，并不像灵能魔法那样以纯粹的心灵为基础唯心而定、 而耐色魔法术语中的心灵、意识一般也都与灵魂有关，或者干脆就是指代灵魂的另一种说法。 …… 接下来的路上，夏多和伊奥勒姆一边搜寻扭曲幻影，一边交流心灵感应的技巧。 之所以说是“交流”，是因为夏多发现伊奥勒姆所提供的技巧和他穿越前干程序员时经常接触到的数据分析根本就是一回事，只是应用场景不同而已。 所谓的“扰动剥离”、“特征显化”，换成家乡术语那不就是“数据降维”吗？所谓的“时序叠加”，其实就是在时间上进行加权计算。 这类的数据分析理念，夏多在分析时之塔位面探索阵列收集的次位面数据时，就已经用过了。 当时每一组原始探测数据，都是一个由1200多个简化奥术几何图形符号组成的群落，彼此间界限分明。 这样一个数据，在地球上可以称之为“1200维数据集”，位面探索阵列就是通过这1200多个维度来描述感知场域在以太间层探测到的时空状态。 这其中就隐藏着和位面有关的信息，当然这一个数据中肯定不止包含位面相关的信息，还有更多信息，或许能反应出这个世界的部分本质。 后来夏多在研究半位面的时候，曾经专门分析过黄沙半位面的数据，甚至利用位面改造，定量分析数据的变化。 从而得出位面与以太间层时空状态之间更为清晰的关联，之后进一步得出一个更为准确、更为实用的位面外显特征模型，从而提高发现新位面的效率！ 而发现新位面，放在当前情境中，就是确定心灵感应中的具体目标的数量乃至性质。 只不过一开始，夏多觉得心灵感应很虚，全凭感觉，根本没有想到数据分析上去，也并没有一个确切的数据给他分析。 经过伊奥勒姆的提醒，他才意识到是自己陷入思维盲区了，其实这种心灵感应结果分析，更近似于图形分析，而不是具体的数据分析。 但数据分析的原理、算法却是可以迁移过来的。 第1542章 感知突破、前进基地 实际上这也是夏多一直坚持的一个观点，那就是只要是计算机能够做到的事，人类仅凭自己的肉体一样能够做到，无非就是时间问题而已。 所有的算法，很大程度上都是人类思维的抽象具现，只不过计算机专注一道，在速度上，让人类很难企及罢了。 但有些抽象的判断，算法仅仅只能做到模拟，并不能做和人类一致，就比如一个久经训练了的计算机程序，它错判了的一个实例，可能人类只要一眼就能判断出来。 图形算法基本可以认为是抽象判断，或者说是以抽象判断为目标的具体算法，只要计算机不具备抽象思维，经过训练的人类会比经过训练的计算机更为准确。 当然，速度肯定是比不了的，毕竟人体有极限，而计算机的算力则可以近乎无限制地提升。 夏多如今就是在进行心灵感应中的类图形算法训练，至于结果嘛—— 当然还是不如伊奥勒姆！ 这主要是因为这片区域内的扭曲幻影实在是太少了，加上伊奥勒姆并不会留手，夏多实际能够用来训练的时间，差不多就只有从发现扭曲幻影到消灭它们的那短短片刻，实在是太有限了。 不过夏多也并没有很失望，因为在这一过程中，他有了一个意外收获，那就是他发现自己能够模糊感知到伊奥勒姆的存在了。 用扭曲幻影训练是训练，用无目标训练也还是训练，实际上无目标并不是真的无目标，伊奥勒姆一直处在他的心灵感应之中。 只是因为感知太过模糊，约等于没有，但只要将一条时间上的多次结果叠加。再结合他所看到的伊奥勒姆的具体位置，伊奥勒姆不出意外地出现在他的感知之中。 之后在抽象出更精确的特征，代入到实时的感知中去，于是夏多便能实时地感知到伊奥勒姆的存在。 只不过这种实时感知太过模糊，类似于冰块落入水中，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察觉。 如今伊奥勒姆是可以感知了，但如果换一个人的话，恐怕又要抓瞎了。 难道想通过心灵感应寻找某人，还要事先和那个人相处一段时间吗？都已经能相处了，又何必还要寻找？ 夏多终究还是有些不知足，当然这也无法改变这是一次重大突破的事实。 …… 又一次完美秒杀后，伊奥勒姆没有再继续搜寻，而是招呼夏多落到了地面上，“算算时间，七塔的人应该已经进来了，剩下的就留给他们吧，我们先去找布罗德。” “呃——” 夏多一愣，感情您还记得布罗德啊！ 不过对于伊奥勒姆及时收手的提议，他并没有什么意见，刚刚他们一共干掉了11个扭曲幻影，除了开头遇到过三个一起的，后面发现的就全是一个一个的。 几乎就跟白捡一样，算是夏多自己单独获得的那两个，一共十三个，已经接近小型聚落上限了，再多也多不了几个。 而大型聚落，几乎必定会出现扭曲幻影王者，一旦遭遇现在这种位面异变，估计早就带领手下突围了，或者干脆吞掉手下独自跑路了。 伊奥勒姆判断这次以太重叠只卷进来一个小型的扭曲幻影聚落，夏多对此还是比较信服的。 接下来寻找布罗德倒是有点麻烦。 这里的环境几乎注定了探知法术很难奏效，心灵感应又只能针对扭曲幻影，夏多很想知道伊奥勒姆到底会怎么做。 “帮我警戒！” 说完，伊奥勒姆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精致的女神雕像，夏多见状连忙闪开，所有诸神中，除了精灵主神，他最怕的就是魔法女神了。 因为实在搞不懂对方的喜好，以及祂对奥术师的看法。 到底是亲儿子，还是窃贼，真就是一念之间，夏多不想做窃贼，也不想做亲儿子，敬而远之就行了。 在超出圣物光辉覆盖范围后，夏多才停了下来，看着伊奥勒姆施法，至于警戒什么的，就顺带做一下了。 他相信伊奥勒姆也不可能完全将安危寄托在自己身上。 …… 随着伊奥勒姆施法，这片未知区域顿时风云变色，原本充斥天地之间的以太迷雾顿时化作七彩光芒，成片成片地消失。 与此同时，夏多观察到魔网宏观结构开始出现秩序化，看样子伊奥勒姆似乎是在平复魔网。 但夏多却知道，如今这么大范围内的魔网暴动，就算有女神圣物辅助，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平复。 更何况，利用圣物平复魔网根本不能获得神恩，反而要消耗神恩，夏多觉得伊奥勒姆不会那么不智。 就算是为了寻找布罗德，可布罗德又不是小孩子，在这里能有什么危险，慢慢找总能找到的。 但夏多还是想差了，魔网宏观结构的秩序化并没有演化为具体的法术，反而深入微观，直达魔网尽头。 下一刻，一道神光掠过，这片区域魔网暴动程度瞬间下降了一个幅度，而在夏多眼中，魔网第十层已经完全平静下来。 只不过，受到其他层次剧烈震荡的影响，第十层仍有恢复混乱的趋势。 就在这时，伊奥勒姆收起圣物，来到夏多身边，“我已经找到布罗德了，他正在往这里赶，七塔的人也来了，等下他们一起稳定魔网，之后再考虑如何善后。” “那老师有什么打算？” “这次意外产生的以太重叠区域短时间内估计是很难分离了，而且这么特殊的一片区域，毁掉也太可惜，我准备将这里打造成一个深入以太位面的前进基地。” 末了伊奥勒姆还补充了一句，“和七塔分享。” “以太位面前进基地？” 夏多刚刚还在为伊奥勒姆如何善后感到担忧，没想到对方转眼就将这里变废为宝了，以太位面与位面诞生有着莫大联系，那里毫无疑问存在着巨大利益。 如果能有这么个前进基地的话，对于日后研究、开发、利用以太位面，有着不可估量的好处。 当然，既然是位面重叠区域，你能前进人家，人家肯定也能前进你，说不得这里就是以太生物入侵物质位面的一个最佳突破口呢！ 第1543章 七塔到来、雕像价值 “老师，不担心以太生物入侵主位面吗？” “担心，但以太位面就在那里，如果真有威胁的话，提前研究只会对我们更加有利。” “嗯。” 夏多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有些事不需要他多说，伊奥勒姆自己知道该怎么做，提醒一下就足够了，这次的以太重叠事件，只是一次意外。 毕竟事先谁也无法预料，精灵竟然会疯狂到直接闯进来，而且还恰好就在伊奥勒姆准备解除死寂区的时候。 想到那个精灵，夏多又不禁感到有些可惜，刚刚那尊石化雕像他并没有收起来，主要是担心七塔或者伊奥勒姆之后需要审问的话，他拿不出来。 类似的雕像还有领地遗迹发现的撒鲁克巫虺雕像，放到随身空间内，其中的灵魂就会蹦出来，炸出一个微型位面然后湮灭掉。 当时伊奥勒姆走得急也没有收拾，现在也不知道那尊雕像还在不在那儿了。 夏多为浮空城准备的建筑法术当然是相当给力的，一般的元素冲击很难对其造成损伤，但魔网暴动产生的随机法术并不仅仅只有元素冲击，只不过表现为元素冲击的概率更大而已。 要是出现一个或者多个类似解离术的效果，说不得等下去看的时候，就只能看到一地碎渣了。 …… “夏多，他们来了！” 伊奥勒姆的提醒打断了夏多的思绪，正要询问人在哪儿，正西方混乱的魔网环境中突然出现一丝异样的变化。 就好像一盆沸腾的污水中出现了一个稳固的悬浮物，虽然不改混乱本质，却也给这之前一成不变的环境带来些许变化。 紧接着，布罗德，以及兰德尔、霍恩、哈德莱恩这三位七塔的大奥术师相继到来。 “老师！” “嗯。” “伊奥勒姆大师，巴迪加尔他们在外面招待精灵，就我们三个来了。” “感谢援手。” 简单寒暄过后，伊奥勒姆就准备提出自己的前进基地计划，“这次事故却有意外成分，但就目前来看，结果还是好的。” 但不等伊奥勒姆把话说完，霍恩就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大师，你这话说错了吧！ “你可知道现在外面已经闹翻了天，我们进来前刚收到消息，伊尔法朗方面已经明确表示要支持科曼索提出的限魔提议了！就因为奥法联合会的这次事故！” 对此，伊奥勒姆并没有生气，反而认真地点了点头，就当霍恩面露喜色准备再说几句的时候，这次轮到伊奥勒姆打断他了： “那你认为如果没有这次事故，伊尔法朗会正面反对限魔提议的可能性有多大？这里不是公开场合，就说说你自己的真实想法吧！” “我——”霍恩脸上的喜意顿时僵住了，他没想到伊奥勒姆会这么直白地戳穿了七塔营造出来的乐观假象。 确实，他们七塔内部也曾讨论过，就算没有奥法联合会这档子事，伊尔法朗很大概率还是会同意科曼索提出的限魔提议。 而不会为了照顾眼前盟友的利益，从而忽略了这个盟友未来可能成为竞争者乃至敌人的可能。 当然，同意限魔提议和同意现在就打压耐色瑞尔还是有所区别的，这或许会体现在具体的限魔条约之中。 但不管怎么样，就目前来说，伊尔法朗还是耐色瑞尔牢不可破、坚不可摧的亲密盟友。 想了想，霍恩仍不准备放弃最初的想法：“就算伊尔法朗可能投赞成票，奥法联合会搞出这次事故却也是不争的事实，这样严重的事故对塞汶顿以及居住在这里是的所有人都造成了极大威胁，刚刚北地诸国大使还在抗议呢！” “这次事故难道不是精灵搞出来的？”伊奥勒姆突然一脸无辜地说道。 说完，他还施法将之前被夏多石化的那个精灵挪到了这里，或许是运气好，这精灵雕像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太过严重的损伤。 “夏多，这法术能解除吗？”伊奥勒姆问。 “但我不确定解除后他还能不能活。” 夏多这倒没有说假话，雕像放进随身空间确实能爆出灵魂来，但如果解除石化的话，未必还能有灵魂留下。 就比如之前的撒鲁克巫虺雕像，因为石化年代太过久远，雕像早就成为真正的石头，已经彻底无法解除石化了。 这具精灵雕像还算新鲜，但石化法术的效果并不比巫虺雕像差，一定程度上甚至只会更好。 夏多从来没想过在建造浮空城的时候还要拉多长的工期，物质性彻底稳定时间当然是越短越好，这样才能更快进行下一步铺设能量通道、安装设备设施之类的工作。 不过精灵的生死并不被伊奥勒姆放在心上，难道死了就不能证明是精灵了吗？只要有尸体就行，唯一可虑的只是这个精灵的身份。 万一真是伊尔法朗派来的，反而无法公开了。 霍恩见伊奥勒姆弄来一尊精灵雕像，而且听说还能恢复本体，他同样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尽管他不并不认为伊奥勒姆会将这个精灵公开。 但七塔必须考虑公开的后果。 就算是科曼索精灵，公开也并非最佳选择，反正限魔条约基本已成定局，还不如将这精灵捏在手里，等到关键时刻在用。 如果这精灵还能活着，那价值就更大了！ 想到这里，霍恩下意识地和兰德尔、哈德莱恩交换了一下眼神，于是立刻有了决定，但并没有立刻向伊奥勒姆索要精灵雕像，而是问： “伊奥勒姆大师，刚刚你说这次事故的结果是好的，这是为什么？” “第一嘛，当然就是他了！” 伊奥勒姆拍了拍身旁的精灵雕像，“一位高等法师的损失，无论是哪一方都不可能太过轻松，其次，你难道没有发现这片以太重叠区域的异常吗？” “异常？”霍恩茫然地摇了摇头。 他刚进入这里的时候就只顾着搜寻扭曲幻影了，哪还顾得上检查这片区域的异常，不过他没做，有一个人却肯定是做了的。 “兰德尔？你发现什么异常了吗？” “发现了，刚刚我就想跟你们说的，可你们一个个都跑那么快！” 对于兰德尔来说，扭曲幻影对他的吸引力远不如这片以太重叠区域本身来得大！ 第1544章 反应冷淡、平复魔网 “兰德尔，这里到底有什么异常？魔网暴动算吗？” “魔网暴动算，但并不是主要的，真正的异常在这里——” 说着，兰德尔在几人中间创造了一片魔法影像，只看其形的话，大抵是这片以太重叠区域的状态图，但其中却重点标记了这片区域边界与以太位面的链接关系。 “解释一下嘛，你知道我的，对位面领域一向没什么兴趣。” 兰德尔白了霍恩一眼，就算基兰高塔专注于血脉领域，但他可不相信霍恩对位面常识一点都不知情，真要是这样的话，这家伙根本不可能成为基兰高塔的掌控者。 “魔网暴动可以平息，但这片区域和以太位面的链接却轻易不会解脱，我猜可能是伊奥勒姆大师当初制造死寂区的法术失控，种种巧合之下，造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那这里就没法恢复了吗？” “当然可以恢复，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最多也不超过百年，这里就会恢复原样了，如果我们主动干预的话，这个时间可能还会更短。” 说到这里，兰德尔解除了魔法影像，转向伊奥勒姆，继续说道：“不过我想，大师之所以提醒我们这里的异常，恐怕是另有深意吧！” “不错，我确实有一个想法，但这需要得到七塔的协助与支持。” “大师请说——” “我准备在这里的魔网环境平复之后，将这里打造成一个深入以太位面的前进基地，以太位面的利益有多少想必七塔比我更清楚。” 伊奥勒姆说完，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给兰德尔等人思考的时间，又或者只是单纯观察一下三人的态度。 七塔的利益并不完全一致，如果能说服眼前这三人的话，伊奥勒姆有信心再说服巴迪加尔，这就七分之四了。 只要芬威克、纳西弗高塔不强烈反对，那这件事就可以这么定下来了。 只是兰德尔三人在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却没有给出任何正面回应，反而迅速岔开了话题： “这件事我们没办法替其他人做主，等我们回去讨论后再给大师答复，不管怎么说，先将这里的魔网给恢复了吧！” 尽管伊奥勒姆和七塔现任的这几位掌控者打交道不多，却也能够从兰德尔的话中听出隐约的拒绝之意，对此他也只能在心底暗自长叹。 “那就先平息、修复魔网吧！” …… 六个大奥术师分别行动，效率自然是远超普通奥术师，特别是夏多发现七塔那三人除了霍恩之外，兰德尔、哈德莱恩都掌握了宏观修复法。 而不是一般奥术师最常使用的微观修复法。 这两者的效率几乎天差地别，前者从魔网宏观结构出发高屋建瓴深入微观，几乎可以认为是修复魔网的最理想方法。 而后者，则是单纯从微观出发，一根一根地去修复魔网之弦，不仅效率低下，最后几乎不可避免地会留下难以修复的死寂区。 这就好比理一团毛线，宏观法能够统筹全局，直到各个线的走向，而微观法却只盯着一条线，不打死结那才有鬼呢！ 只不过，在过去耐色法师对宏观魔网了解较少，远不如早已能够建设复杂迷锁的精灵。 夏多能够掌握宏观修复法，也是因为在投影位面中获得了迷锁相关知识，才能自行总结出来。 至于七塔，都已经有能力在塞汶顿建设迷锁了，掌握宏观修复法并不足为奇。 六人同时行动，只用了短短两天时间，就将这片以太重叠区域的魔网暴动程度降到了极致。 除了部分破损未能完全修复外，就仅余表层到第三层的魔网层次还在微微震荡。 但基本上只要小心点，哪怕是低阶法师也可以在这里正常活动。 当然，在此期间，罗威被伊奥勒姆送去大神殿修养，而除了夏多以外的另外五人，或多或少都曾离开过几次。 七塔到最后甚至还换人了，纳西弗高塔哈瑞斯的到来不仅没能加快修复速度，反而因为他不断向伊奥勒姆索要精灵雕像，甚至为此频繁骚扰夏多和布罗德，使得修复进度远不如一开始。 两天后并不是不能继续修复了，而是伊奥勒姆实在受不了哈瑞斯，也不要七塔白打工了，干脆提前结束了修复工作。 事后，伊奥勒姆当着夏多、布罗德的面骂了哈瑞斯好一会儿，夏多简单总结一下，差不多就是这两句—— “外斗外行、内斗内行”以及“胳膊肘老是往外拐”！ 虽然只有很短时间的接触，但夏多却感觉哈瑞斯多少有些德不配位，这让他想起了家乡近代的李鸿章，自以为能够斡旋天下，实际上却是干了一堆蠢事。 或许这就是纳西弗高塔的生存策略，但这却也着实让夏多不喜。 …… 伊奥勒姆书房。 师徒几人再次聚到一起，连原本应该在大神殿修养的罗威也来了，这家伙身体上并未留下什么隐患，只是比之前痩了一圈。 但施法能力却几乎完全丧失，从原先有实力、有地位的资深奥术师，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寻常中阶法师。 奥火就更不用说了，当意志无法接触到更深层魔网，那部分与意志结合的奥火结构就会自然脱离。 中阶法师根本不可能拥有奥火，这等层次的奥火也根本不可能存在。 当然，只要今后罗威灵魂与身体的链接恢复，施法能力也能重新恢复，如果不跳级的话，顺带重塑奥火也不是问题。 又或者，学会通过纯粹的灵魂施法，只不过这种方法连夏多都没有头绪，罗威就更不可能用到了。 “老师，你找我们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我——” 后面的话罗威没有说出口，但其落寞的表情好像在告诉众人，自己已经是废人一个了，还能有什么用呢？ “罗威，你的事还有转机，等下我再跟你说。” 伊奥勒姆的话给了罗威莫大的鼓舞，眼神瞬间就变得明亮起来，只是老师还有其他事要说，他现在也只能强忍着心中的雀跃耐心听下去。 罗威重新振作起来了，但伊奥勒姆却并未表现出有多高兴，反而心里更加沉重了，转机确实有，但和罗威的预期恐怕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他环顾四周，目光在夏多身上多留了一下，随后说道：“这次找你们来，是准备和你们商量确定一下独立奥火装置的正式名称。” 第1545章 命名与试探 独立奥火装置难道不是正式名称吗？ 夏多先是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伊奥勒姆所说的正式名称应该是类似“汽车”之于“油电混合动力四轮车”这样的“俗称”或者“代称”。 “独立奥火装置”这个名称不能说不好，但这样复杂的命名方式不利于传播，同时也有泄密的风险。 当然这种理由在夏多看来，都不成立，首先这装置本身就不会广泛传播，就算效果流传出去，也自有大众为其命名，没必要有他们这群创造者事先拟定。 至于泄密风险，只要装置给出去了，风险就必然存在，这可比名字泄密的风险要大得多。 事实上，只要材料合适，基本上每一个大奥术师都有能力复刻出一个来，只不过在能量输出效率、使用寿命上，有着高低之分、长短之别罢了。 相比于装置本身，戴维弦制备法术乃至戴维弦构件自动制备机更值得保密。 在夏多看来，伊奥勒姆之所以想要为独立奥火装置取一个所谓的正式名称，恐怕还是念着那位吧！ 或许伊奥勒姆连新名字都已经想好了，现在的商量或许只是为了彰显一下对其他参与者的尊重。 想到这，夏多忍不住瞥了一眼布罗德，果然这家伙一脸茫然的样子像极了刚睡醒的时候，只是你能不能装得像一点，这倒显得我有些另类了！ “正式名称？要不叫【伊奥勒姆的无尽奥能之源】？”夏多试探性地问道。 咳—— 伊奥勒姆重重地咳了一声，然后颇为怪异地盯着夏多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独立奥火装置的设想并非由我首创，我可担不起这个名字。” “那老师的想法是——” “我的想法是这装置潜力非凡，这等对于我们奥术师来说堪称神器的超凡造物诞生在我们手里，或许只是女神借我们的手让它现世，我又怎么能贪这种名声呢！不如就叫【女神恩赐】吧！” 伊奥勒姆一脸郑重的样子，差点让夏多以为他突然成了魔法女神的狂信徒，但夏多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即便伊奥勒姆拥有女神的圣力，但本质上这并不是伊奥勒姆契合了魔法女神的教义理念，而是女神的教义理念恰好与伊奥勒姆没有多少冲突。 以夏多来说，只要他愿意，他随时都能感知到魔法女神的圣力，毕竟女神的教义理念很简单、很质朴，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爱魔法，并在此基础上使用魔法。 由此延伸出来的理念，当然还有不少，比如—— 趋向保守的“收藏、保护魔法的秘密，不使其外流”、“谨慎施法、不浪费女神恩赐”； 趋向开放的“创新、开放乃魔法发展之源”乃至“主动传播魔法知识”，等等。 而由于“爱”这种东西很难定义，实际上女神的心思也是很难揣度的，说是反复无常也毫不夸张。 绝大多数耐色法师对魔法的爱都是私心之爱，这使法师群体中几乎不可能出现真正的狂信徒。 基本上绝大多数都是本着好处来的，如果没有诸如“圣力”、“神恩”之类的好处，夏多相信耐色瑞尔境内的奥秘神殿一天之内可能就会倒闭大半。 这其实和地球上所谓的科学家信神传说十分相似，科学家或许信神，但研究越深就越相信自然规律，而非某个具体的人格化的神。 耐色法师也是，甚至可以说，相比于魔法女神，耐色法师更愿意接受光辉之主。 只不过身处不同位置，需要考虑的问题不一样，伊奥勒姆突然提出要用“女神恩赐”为独立奥火装置命名，夏多唯一能够想到的理由大概就只有一个—— 对方也产生了和他一样的担忧，担心奥术师不是女神的亲儿子，而是女神权柄的窃取者。 哪怕魔法女神不是魔网本身，难道祂真的会对奥术师这样的潜在竞争者视而不见吗？ 独立奥火装置的诞生，哪怕仅仅只是一个初代产品，也意味着奥术师的力量得到了极大增强，这会进一步促使奥术师数量增加。 而奥术师数量增加，那潜在的竞争者就又变多了。 这确实是一个不得不考虑的因素。 刚开始，夏多还以为伊奥勒姆想以此向女神“撒娇”、“献媚”，但仔细一想，这何尝不是在试探女神呢？ 看到底是“亲妈”，还是“终极boss”！ …… 沉默片刻，也思索片刻，夏多对伊奥勒姆说出自己的想法，“【女神恩赐】这个名字还是稍显露骨，不如叫【女神之泪】吧！” 伊奥勒姆取的名字“女神恩赐”是用耐色语取的，太过直白也太过露骨，估计很难被大众接受。 而夏多取的名字【女神之泪】却是用精灵语取的，精灵语中表示“泪”词语有很多，夏多正好选了一个带“恩赐”、“母爱”含义的词。 虽然也有点献媚嫌疑，但多少还含蓄一些，而且取个精灵名，还可以迷惑、震慑精灵诸国，免得独立奥火装置刚露面就惨遭围剿封杀。 “密瑟拉？” 伊奥勒姆重复了一遍夏多为独立奥火装置取的名字，刚开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但重复第二遍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没念对，这应该是精灵语才对，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还是一个临时生造出来的精灵语新词。 但他很快就解读出这个名字的具体含义——密丝瑞尔之恩赐，或者直译为“密丝瑞尔之泪”。 “你怎么会想到取精灵语名字？” “呃——” 夏多回望了一下一旁的布罗德等人，布罗德此时依然表现得一脸茫然，虽然还夹杂着一些果然如此的眼神，但夏多看他却像是真的一无所知。 于是也没当面说出来，而是改为传讯告知：“我听说女神鼓励创新，如果这个装置、这个名字能够得到女神认可的话——” 后面的话夏多没说，但伊奥勒姆一点即透，深深地看了夏多一眼，然后宣布：“就这么定了，从现在起独立奥火装置就是【密瑟拉】了！” 对此，罗威、布罗德等人当然是举双手赞成。 第1546章 选择与干预 “商议”结束后，众人便准备离去，加瓦尼、奥尔松、博格思三人率先离去，其后布罗德也在伊奥勒姆的催促下去以太重叠区域修魔网了。 偌大的书房内就只剩下伊奥勒姆、夏多和罗威三人，到这时，罗威终于憋不住了，“老师，你刚才说我的事还有转机，到底是什么转机？” 唉—— 尽管知道这件事早晚需要面对，但临到这时，伊奥勒姆还是有些迟疑，看着罗威紧张、期待的眼神，伊奥勒姆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在告诉你什么转机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老师请问！” “你学魔法的目的是什么？” “学魔法的目的？” 面对这个问题，罗威不禁有些错愕，他原以为老师会问他对未知命运的接受程度，没想到却是问这个。 而这个问题，罗威很难回答，如果是在失去力量之前，他会很痛快地告诉老师学习魔法是为了探索宇宙的未知、真理的边界。 但现在，他深深地感受到力量的重要性，他很想说学习魔法就是为了掌握力量，但同时他也知道这并不是老师想要的答案。 于是罗威沉默了，低着头甚至不敢直视伊奥勒姆的目光。 沉默也是一种回答，伊奥勒姆当即明白罗威的心意，也知道罗威对于转机的理解，心中长叹一声，但仍旧给了罗威想要的东西： “我和埃弗瑞斯卡的一个精灵有过交易，他可以送你前往南方的札姆达斯，进行灵能启蒙。” “灵能启蒙？” 罗威和夏多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只不过前者更多是惊喜，而后者则纯粹是惊讶，夏多没想到伊奥勒姆竟然也有灵能启蒙的渠道。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连他从卡利什那里得到了进行灵能启蒙的程度，没道理伊奥勒姆不能得到。 甚至，夏多不无恶意地怀疑，这灵能启蒙未必是什么珍贵难得的机遇，完全有可能是一种陷阱。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罗威就不能让他去南方了！甚至就算灵能启蒙没有任何陷阱，纯福利，放罗威去南方也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入了灵能魔法体系，难道还会念着耐色瑞尔的好吗？不然又何必要去札姆达斯呢？去了札姆达斯，想要进步还能不为人家做贡献吗？ 而做贡献最快的方法，毫无疑问就是出卖耐色瑞尔，无论是隐秘，还是技术，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耐色瑞尔的损失。 想到这，夏多庆幸自己留了下来，不然真让罗威顺利去了札姆达斯，那岂不是要后悔死！ “老师，这件事还请慎重考虑！” “夏多，你——” 一听夏多想要阻止自己重获力量，罗威顿时有些急了，但同样地，此时的他对力量也是格外敏感，原本想要指责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老师！”罗威只能向伊奥勒姆求助。 “唉——” 伊奥勒姆再次叹息，心中对罗威更加失望，不过罗威当时留下来完全是因为他的吩咐，这件事他也有责任。 “夏多，我觉得——” “不，老师，在这件事上你掺杂了太多的私人情绪，不如交给我来处理吧！” 其实从伊奥勒姆当初带着罗威这个拖油瓶和精灵战斗，并且差点因此殒命来看，夏多并不认为伊奥勒姆能够理智处理此事。 至少，也不能对无理要求太过纵容。 只是夏多的这番话听在罗威耳中就更加可恶了，但此刻罗威深知只有老师才能决定一切，便没再吭声，只是那委屈的小表情简直要突破天际了。 出乎罗威的预料，伊奥勒姆并没有在意夏多的无礼，反而认真地问了一句：“你想要怎么处理？” 这可极坏了罗威，同时也使得他的心态急转而下，这一切伊奥勒姆看在眼里，虽然对夏多的插手有些不满，但罗威更让他不满。 这件事交给夏多处理并不是问题，原本他给罗威的选择就有一个与夏多有关，而且还是他更为看好的一个，只是罗威并没有选择那个。 如今在夏多的主动干预下，似乎又要重回正轨了，只是扭曲人身容易，扭曲人心却难。 但夏多既然决定干预了，肯定是有一定把握的，只是现在说出来未必会得到伊奥勒姆的认同，而且还有一些必要的“预处理工作”也不方便当着伊奥勒姆的面进行。 于是，夏多笑了笑，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反问道：“老师你是不相信我吗？” “没有不相信你。” “这不就行了。”夏多连忙打断伊奥勒姆的话头，直接坐实这件事的最终决定，“罗威我先带回去，过段时间欢迎老师来南境做客。” “……” 伊奥勒姆顿时摇头苦笑，但终究还是没有反对，沉默了一下，说：“那罗威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肯定还一个崭新的罗威给你！”夏多笑着说道，随后准备施法。 “喂，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一直沉默到现在罗威终于不再沉默，这件事不是让他选的吗？怎么突然就让夏多处理了，他觉得自己再不说话可能就要再也说不了话了。 只是罗威这句话才刚说完，就感觉脑袋一懵，剩下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彻底昏迷前只留下一句愤懑憋屈的呐喊—— “夏多！” 夏多拍了拍法袍，好家伙，罗威已经失去绝大部分施法能力，竟还能以纯粹的声音激起法袍的被动防护效果，简直绝了。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不自信起来了。 不过当着伊奥勒姆的面，他肯定是不能露怯的，将罗威扶到一旁的坐椅上靠着，夏多正式向伊奥勒姆告别。 不仅仅是离开书房，更是要离开塞汶顿。 “这么快？不等融雪竞赛结束再走？” “不等了，融雪竞赛年年都有，罗威的事却不能耽搁太久，我要尽快回去安排。” “那好吧，一切小心，等塞汶顿这边的事了结了，我回去南境看你们。” “老师才更应该小心，那位……算了，我不说了，老师应该比我更了解。那我就先离开了，替我向布罗德他们告别！” 夏多挥了挥手，带上罗威直接传送到传送间。 第1547章 重回蓝晶第三类接触 南境，时之塔。 行色匆匆的夏多扶着罗威出现在传送间，此时的他可没多少时间、精力去处理罗威，仅仅只是将其塞进静滞间了事。 在与妮雅见过之后，夏多几乎是马不停歇地赶到位面探索层，这一层类似一个“T”形结构，下部分是入口，左右两端则分别是进行星界投影和次位面传送的地方。 尽管夏多对德瓦恩在星界感知方面的进展也很感兴趣，但现在并不是关心那个的时候，他必须尽快将全新命名的【密瑟拉】独立奥火装置放出来。 之前在塞汶顿的时候，伊奥勒姆并没有询问那台原型机的去向，或许是认为已经被毁了，或许是从加瓦尼等人那边听说被自己收起了而不在意。 总之，这台现今世界唯一一座可供使用的【密瑟拉】原型机已经是姓夏了。 只不过，如今北地联盟关于限魔条约的谈判还未落地，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这东西暂时没法在北地使用。 于是夏多就想到了时之塔很久以前发现的【蓝晶位面】，将【密瑟拉】原型机放在那里，除了能避免来自主位面的无端窥视，夏多也是想尝试着改造一下那里。 …… 进入预备投影大厅，开启传送门，很快，时隔多年，夏多便再次来到了这个有如一块纯净蓝水晶的蓝晶位面。 在【位面同调】的加持下，夏多仿佛化身为这个位面的原生物种，在一片纯净微光的水域中自由飞翔、漫游。 艾伯克曾经在这里调查过一段时间，调查结果夏多也有分享，因而他对这里还是比较了解的。 这个位面没有重力，也无所谓上下，但这片有着微光环境的水体并没有充斥整个位面，而是只占到一般左右。 另一边则是完全的真空，夏多此前还曾亲自观察过的鱼人岛就在真空、水体的分界线上。 如果从真空那面看的话，鱼人岛就漂浮在一块纯净发光的蓝水晶上，当然，如果从岛上土着鱼人的视角来看的话，水体更像是天空，而水下真空则是无底深渊。 稍稍回忆了一下这个位面的施法调整方案，又简单尝试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后，夏多便施法传送到鱼人岛“上方”大概一两百米处。 这么近已经足够“下”方的鱼人发现他了，于是，岛屿两侧的聚居地中几乎不约而同地升起了两支队伍。 与此同时，他们之间还互相派出了一只鱼人，似乎是想交流什么。 夏多上一次来的时候，这两个部落还在打生打死，也就一两年也没，这就和好了吗？ 这当然不会那么简单，夏多清楚地注意到下方岛屿的轮廓比起上次他来的时候，向外扩张了一些。 蓝晶位面看似挺大，但更远处的水体中既没有水草、又没有鱼类，鱼人想要生存就只能依靠岛屿种田。 上次夏多来的时候，就在岛屿非战场区域看到大片大片的海带田、水藻田，以及这些特殊田地中的鱼群、贝场、螃蟹窝等等。 这些特殊田地，有点像绿毛龟身上的毛，必须依托岛屿本身才能成活，仅仅是在外围纯净水体中是没法成活的。 而这一次，夏多看到了岛屿边缘的扩张，但岛屿本身是没法长大的，只有引以为生存之地的鱼人，才会有意识地进行“填海造陆”。 无论是夏多根据自己看到的那些猜测，还是艾伯克调查许久后的结论，都指向了一个事实，那就是—— 这里的鱼人确实在有意识地进行填海造陆！ 而他们用来填海造陆的原料就是彼此部落战斗后留下的尸体，很残酷，但也很现实。 夏多不知道这一堪称疯狂又堪称伟大的想法究竟是哪一个鱼人最先提出来的，但很显然后面的鱼人都坚持执行了这一狂想，并且还卓有成效。 “还真是一个坚韧的种族！” 主位面正常的鱼人部落，夏多还没有遇到过，他只遇到过人工豢养的无智慧鱼人，他对鱼人印象最深的一点就是繁殖能力超强，除此之外好像也没别的什么了。 但在蓝晶位面，这些鱼人真的是给了他很大震撼。 …… 正胡乱发散着思维，夏多突然感到有两个大家伙闯进了自己的领域，水体虽然不是人类的宜居环境，但他血脉特殊，这里基本可以当成他的主场。 而且在这片充斥着淡淡正能量气息的水体中，夏多感觉比在主位面的河流中还要畅快、舒适。 两个闯进【水之掌控】领域的大家伙，没有固定的形态，就好像是一团流水突然成精了，与领域中的其他水体泾渭分明。 至少在夏多的感知中是这样的，这两个大型水元素可能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左一右地包围了过来。 或许是从来没见过人类，从两个部落中各自升上来的这两队鱼人，并没有一见到夏多就开打，而是摆出阵势，警惕地观察着。 夏多想要改造这个位面，无论是第一第二还是第三接触，肯定是要与这些本土生物有所接触的，如果能有效默契的话，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至于说将这些鱼人全部清理掉，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夏多都从来没有想过。 创造比毁灭更难，在对自己没有威胁的情况下，保护物种的多样性具有更高的优先度，尽管夏多和这些鱼人并不属于同一个生态圈。 …… 很快，双方队伍中各“飞”出了一个身缠水草、手握贝刃、疑似队长一类人物的鱼人使者。 在靠近夏多两三米的地方听了下来，哇呜啊呜地叫了几声，看到这一幕，夏多不禁感到有些新奇，这种被当成“外星人”对待的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就是不知道接下来鱼人会怎么做，夏多好奇地想着，然后和两只鱼人大眼瞪小眼。 “哇呜哇呜~” “哇呜哇呜哇呜！” 两个鱼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还比划着各种手势，至于神态表情，夏多对鱼人没什么研究，自然就看不出来了。 但仅凭现有的这些接触，夏多判断这些鱼人此前应该是没有见过人类，或许偶然瞥见过艾伯克的身影，但至少在时之塔发现这个位面之前没有见过。 主位面的鱼人见到人类可没有这么好说话，几乎是见面就要开片的，当然人类见到鱼人也差不多。 第1548章 数字概念第四类接触 “呜哇呜哇！” “呜哇呜哇！” 两个鱼人比划交流了半天，夏多也没能搞懂他们在到底说什么，勉强从人类的角度出发，猜测可能是询问身份或者是邀请做客之类的。 家乡俗语说的“鸡同鸭讲”差不多就是指现在这种情况，而这也让夏多想起了家乡科学家设想的人类与外星人交流时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 想到这个，夏多顿时玩心大起，从随身空间取出一把金币，然后按照“1、2、3”的数量、顺序，依次在两个鱼人面前摆了五堆金币。 主要是他还在地球上的时候，科幻作品中常有“数学可以用来与外星人交流”的说法。 在摆好五堆金币后，两个领头的鱼人眼睛都瞪大了不少，乌拉乌拉又说了一大通，只不过夏多一句都没听懂。 不过，他可以用数学交流嘛。 只见他再次从随身空间取出一把金币，差不多有十枚的样子，然后他轻轻推动之前的那一组“从1到5”的金币数列，使其更靠近那两个领头的鱼人。 之后才将后来的那十几枚金币一同推了过去，然后指着“5”后面的位置，随意比划了两下。 两鱼人果然会意，操纵水流卷起十枚金币，从中数出六枚，然后推动“5”的后面，接着便又是一阵“呜哇呜哇”。 但很可惜，夏多还是没听懂，但鱼人的动作他确实看明白了，知道5后面是6，至少说明两点，一个是鱼人知道数数，还有一个就是鱼人愿意交流。 正当夏多还想继续尝试更进一步地交流时，其中其中一个部落的领头鱼人突然将朝嘴里塞了一枚金币。 明水商会的标准金币并非纯金，而是掺了银的合金，不能说特别硬，但肯定比纯金、纯银要硬很多。 更不用说金属本身就比贝克、骨质、石头更加坚固，那鱼人“哇”的一声，将金币吐了出来，但下一刻又拼命抓取。 连同原本用做演示的“”金币也不放过，另一个领头鱼人见状，也不甘示弱，上前抢夺。 于是，一出莫名其妙的闹剧，就这么莫名奇妙地在夏多面前上演了。 不只是两个领头鱼人，剩下的鱼人也开始捉对厮杀起来，倒是那两个“包围”夏多的大型水元素，到现在一直没动，只是显得有些茫然。 这一刻，夏多耳边仿佛想起了一段魔咒——“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无论两个部落互相厮杀的最初诱因是争夺地盘、控制人口，又或者是有默契地获得尸体填海造陆，无数年的厮杀肯定也早就了难以洗刷的仇恨。 哪怕是有夏多这么个外人在场，为了一点小事也能当场打起来！ …… 眼看着双方甫一交战就出现了伤亡，而下方两个部落聚居地中再次升起了两队鱼人，夏多知道自己的数学交流结束了。 “都停手！” 夹杂着震慑效果的心灵传讯，让战斗正酣的两队鱼人立刻停了下来，与此同时，夏多放开对血脉威仪效果的控制，传讯宣布： “这里是我的领地，而你们将成为我的领民！” 这一讯息不仅仅是针对正在战斗的这两队鱼人，更是针对下方岛屿上的两个鱼人部落。 心灵信息能够溯及一切概念的过往，类似于自带翻译软件，同时这个“翻译软件”本身也蕴含着大量信息，十分适合语言不通情况下的交流。 当然，为了鱼人可能比较小的脑容量考虑，夏多并未在这讯息中携带太多、太复杂的信息，只是简单描述了一下“领地”、“领民”以及“领主”之间的关系。 差不多就是“我很强”、“听我的”、“包吃包住”之类的简单信息。 …… 在一阵死寂般的沉默后，下方两个部落中冲出了两个被水元素包裹在内的鱼人。 有专机的就是不一样，这两个鱼人几乎瞬间就超越了第二批出发的队伍，然后一路疾驰而上，最终在夏多面前表演了一个急停操作。 “呜哇呜哇！” “呜哇哇哇！” 相比其他鱼人，这两个鱼人的身体更加强壮，同时身体周围还不自觉地涌动着阵阵水流，当然他们的话，夏多还是听不懂。 但没关系，有心灵法术在，夏多并不担心交流问题。 “不要抵抗-就能交流。” 再次传讯后，两鱼人连连摇头，不过夏多推测他们摇头可能就是代表同意，毕竟他们没有脖子，大脑袋和身子连在一起，没法点头。 施法——心灵链接！ 为了方便交流，还是用能够长时间维持的心灵链接比较方便，而不是拷问犯人的审判法术。 法术完成后，夏多立刻感知到两个弱小的意识上线，与此同时从那两个意识中源源不断地辐射出大量意识信息。 根本不需要仔细分析，这部分信息就自动分流，主要分成两个部分，一个是以惊喜、高兴为主，一个是以怀疑、警惕为主，双方不分高下。 这似乎就是鱼人对自己的态度。 “你们有什么问题想问？”夏多在心灵链接中问道。 “真的吗？” “有很多食物？” “没骗我们吗？” “你是什么东西？” “你很强大吗？” “世界的外面是什么？” …… 一瞬间，心灵链接中几乎被两个好奇宝宝的问题挤满，除了扭曲幻影之外，夏多还是头一次见到心灵防护如此薄弱的生物。 这些问题中除了和夏多有关的，由于意识交流的优先度被专门提了出来外，更多的则是和夏多无关，内容包括了怎么打架、怎么吃法，甚至还有怎么和水元素交流的。 夏多发现心灵链接并不适合那些没有潜意识或者潜意识与表意识界限并不明显的生物，一旦与这些生物链接，那简直就是一场永无止境的信息风暴。 与这些生物交流，或许用“拷问”的形式会更加方便。 幸好夏多并不是只能被动接受意识信息，他还能对信息进行筛选，乃至对进行优先度排序。 排除掉大量无用信息后，夏多只回答了两个问题，用实际行动的形式—— 一个是关于实力，夏多翻手间便将“包围”他的那两个大型水元素驱逐回老家； 另一个则是关于食物，或者说生存问题，他直接在水里转化出一块石头，同时从随身空间内取出两个馒头，轻轻推向两个鱼人。 第1549章 天神、岛屿北面 两个大型水元素的突然消失，让两个鱼人巫师大惊失色，但在看到朝他们飘过来的石块、馒头的时候，他们又暂时被吸引了注意。 馒头有两个，倒是很好分，两个鱼人巫师一人一个，拿到手就往嘴里塞，但石头就只有一块，两个鱼人龇牙咧嘴谁也不愿意让对方先拿。 夏多见状，又重新转化出一块石头，朝银皮鱼人巫师推去，这意思就很明显了，一人一个，之前那个就被绿皮鱼人巫师迅速捡起。 鱼人检测石块的方式和检测馒头类似，也是直接塞进嘴里，用力咬了几下才重新吐了出来，抓在手里不愿松开。 “呜哇呜哇，哇呜呜呜哇！” “呜哇呜！” 两只原本分属敌对的鱼人竟当着夏多的面商量起来了，与此同时，心灵链接中也传来了大量意识信息。 夏多大致分辨了一下，大都与停战相关，当然还有两只鱼人内心关于他这个“外星人”的想法。 “停战！臣服！当我的领民！”夏多再次传讯。 收到这讯息，两只鱼人立刻停止了商议，四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夏多，强烈的意念从心灵链接中溢出—— “更多食物！更多大地！” 这次夏多就没有再直接满足他们了，而是施法从下方岛屿中摄取了一条鱼、一枚珍珠，然后告诉这两个鱼人巫师： “臣服，上贡，然后赐予食物、大地！” “哇呜——” “哇呜——“ 两声悠长、低沉且极具穿透性的嘶鸣声，一前一后从两个鱼人巫师嗓子里发出，随后音调不断上扬，更具多种变化。 很快，夏多就看到下方岛屿两端各自升起了两条由鱼群组成的长龙，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两个鱼人巫师身边，安静地聚到一起。 随后，这两堆密密麻麻的“鱼团”被退到夏多面前，至于珍珠，两个鱼人巫师倒是没有拿出来。 不过这点夏多也能理解，刚刚在岛上搜索的时候，他发现这里珍珠很少，而且绝大多数都被收集起来了。 这当然不是鱼人已经有了金钱概念，而是他们将这里的珍珠当成药物使用，刚刚战斗的两只鱼人队伍，此时就已经有个别鱼人从嘴巴里吐出珍珠，然后捏碎用体表的黏液糊在伤口上。 能否加快愈合，短时间内夏多还看不出来，但止血效果却是立竿见影的，那几个用了珍珠鱼人几乎立刻就止了血，和旁边同样受了伤却没有用珍珠的鱼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面前安静飘浮着的两团鱼群，夏多直接将其收入了随身空间，随后取出一大堆食物，当然主要就是馒头和咸肉。 这两种都是夏多随身携带的储备干粮。 不过夏多也发现了，地表的食物在水下很难长期保存，远不如鱼群那样随吃随取，不吃的话还能自然增长。 这些食物大抵只能作为一种新奇事物，并不能成为双方维持联系的纽带。 想了想，夏多又在食物之外，转化出一部分石块，一同朝鱼人巫师推了过去。 两个鱼人巫师接了食物，立刻均等地分成两块，接着又各自安排属下收了起来，然后才一同来到夏多面前，摇晃着身体，一同说道： “呜呜呜，伟大的天神，请接受我们的臣服！” “天神”一说是夏多自己翻译出来的，因为除了这个，他实在很难找到一个词来对应这两个鱼人巫师意识中包括“从而天降”、“强大”、“伟岸”、“无所不能”等概念的存在。 蓝晶位面如此单调，根本没有正常的自然现象，恐怕这些鱼人连原始的自然崇拜都无法形成。 他们所谓的“天神”，与主位面人类所理解的“神”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更接近于“鱼田”、“贝场”之类的拟人化概念。 夏多倒也无所谓，他根本看不上这三瓜两枣的鱼人，就先当宠物养着算了，作为蓝晶位面唯一的智慧物种，或许将来有用到他们的地方。 …… 与鱼人完成交易后，夏多下降到岛屿的中央，这里原本是一片战场，地表没有半点植物，只有一层不只是血肉还是什么东西构成的淤泥。 夏多在这里建造了一个祭坛模样的平台，在平台正中留下了自己的魔法印记，之后又简单交代一番，才消失在鱼人的视野中。 蓝晶位面水域这边的情况，夏多大概是了解了，但真空一面，艾伯克之前并未做多少调查，只是确定了那里只有一片真空。 夏多的想法是在鱼人岛的北面，也就是面向真空的那一面放置【密瑟拉】装置，同时，也捎带改造一下位面环境。 他上一次过来的时候，就曾想过往蓝晶位面移民，只不过受限于各种条件，才没能实施，但现在已经可以考虑一下了。 鱼人岛长约三十里、宽约十里，如果改造好的话，少说也能住上个几十上百万人，这已经远远超出萨维尔领和大夏领的人口总和了。 更别说，岛屿之外还有更广阔的空间，毕竟是一个正经的物质位面，虽然比不上主位面辽阔，但远不比半位面那种短命鬼可比的。 夏多目前所能创造的半位面，不仅寿命远远比不上蓝晶位面，大小更是难以比拟，而且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里，这一情况也很难改变。 …… 进入岛屿面对真空的那一面后，夏多感到了上方真空的强烈威胁，如果没有位面同调法术的话，普通人类恐怕最多也只能挨个十几秒就要挂了。 不仅仅是真空本身，还有隐隐的负能侵蚀，让夏多颇感不适，经过多次血脉，除了风元素、水元素达到了掌控级别外，他对正能量也有着相当强的本能驱使。 这种源自血脉的本能，甚至能够让他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向外散发正能量光辉，相应地，这也使得他对于正能量截然相反地负能量，变得格外敏感。 如果人类长期生活在这里，寿命会比正常情况下大为降低。 这简直就是七塔【绿野位面】的反面，人家那里能延寿，这里却要折寿！ 当然，蓝晶位面另一半的水体中却充斥有着淡淡的正能量，只不过人类不是鱼，不做特殊保护的话，根本没法长期生活在那里。 相比之下，还是真空这边更容易改造，只要持续注入空气，再在岛屿表面放一个重力场域，人类就能在岛上正常活动。 第1550章 精确测量、净化 负能量也可以用类似的方法处理，不一定要像七塔【湮灭位面】那样请星界法师或者专门的祭司来建造神圣居所。 毕竟这个位面还正值“幼年”，远远没到“老态龙钟”的地步，些许负能量或许只是位面诞生之初的遗留，只要净化掉或者驱散掉，就不会自然产生了。 …… 由于不断受到真空、负能的侵蚀，鱼人岛的背面十分平整，唯一有些不美观的就是岛屿近半都是由鱼人尸骨组成。 与真空中的负能量勾连在一起，正不断脱离血肉本相，变成烂沼泽一类的存在。 夏多仔细检查发现，如果不是水体那面充斥着淡淡的正能量的话，这几乎无穷无尽的鱼人尸骨，恐怕早就变异了。 很难说，这些鱼人的祖先是运气好，还是真的聪明到能够预见这一切？ 鱼人问题可以暂时不去考虑，夏多很快从随身空间中一件来自伊奥勒姆的特殊魔法物品—— 【命运轨迹】！ 虽然没有魔法女神的圣力很难发挥出这件造物真正的预知作用，但用来检测魔网环境，却能得出比人工更为精确的结果。 因为要安放【密瑟拉】装置，而这里的魔网环境与主位面差异较大，必须准确测量出当前魔网状态，再制作出专门的外挂适配组件，才能让【密瑟拉】在这里正常运行。 不然，就算能拿出来，也用不了。 随着【命运轨迹】启动，一圈圈有如钟表游丝，却彼此各不相交的纤细秘银线开始不断震荡，并且开始自发地调整状态。 看到这一幕，夏多若有所思，这是少有的能够自行适应不同位面魔网状态的特殊魔法物品。 当然，这件【命运轨迹】所谓的自适应，并不是真正的自适应，因为它原本的探知功能受到了限制。 现在这种看似自适应的表现，更多是夏多需要借此来确定当前位面的状态。 如果换一件魔法物品，或许也可以，只不过没有这种专精探知的魔法物品来得准确。 这就好比地球上没有刻度的电流表，没有刻度就没有准确的结果，但使用者却可以通过已知的电路以及已知的变化来为它重新添加刻度。 虽然有着循环论证的嫌疑，但实际操作下来，却更像是迭代更新，类似于用低精度机床生产高精度机床。 只要测量精度够高，最终总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很显然，现在的【命运轨迹】就是一件精度够高，但却没有实际刻度的测量工具。 夏多先用蓝晶位面正能量水体那一半的魔网状态作为调整方案在这边塑造法术，同时以【命运轨迹】测量。 通过确定的变化之变化，很快他就得出了真空这一半的魔网环境的精确状态，与水体那一半略有偏差，主要是表现在正负能量的偏移上。 这与夏多此前猜测的真空中的负能量源自位面诞生之初的结论相悖，实际上这些负能量很有可能是来自位面本身。 这也意味着蓝晶位面并不是一个正常的物质位面，而是一个得了病的物质位面。 同时，这也使得夏多接下来的位面改造难度增加了不少。 如果只是位面诞生之初遗留的负能量，那净化或者驱散后就不会产生了，而现在这里的负能量很可能会源源不断地产生。 那净化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夏多不确定正常位面和半位面的改造是否存在差异，半位面确实可以通过位面侵染的方式来重塑位面根源，但正常位面就未必可以了。 至于直接从位面根源进行重塑，夏多暂时还没那个信心，半位面他都没整明白呢，就不来祸害蓝晶位面了。 …… 得到真空一面精确的魔网状态后，夏多没有立刻开始制作【密瑟拉】的适配组件，而是来到岛屿上空，并且朝着真空深处不断飞行。 一直视野中的鱼人岛变得只有拳头大小的时候，夏多才停了下来，随后施法打开一道连接正能量位面的通道。 一瞬间，无尽的光辉从通道中倾泻而出，向四周不断扩散开来。 “哇喔——” 夏多舒爽地叫了一声，如果是普通人，恐怕承受不住在这等强度的正能量冲击，但对他，就好像美美地泡了一个热水澡。 刚刚在负能量环境中受到的委屈、不爽，顿时一扫而光，就连心情也变得阳光、开朗起来。 大概半个小时后，通道逐渐无法抵抗魔网自主复原的趋势，开始向内收缩，同时通道内喷涌而出的正能量也变得平缓起来。 直到通道缩小到只有碗口大小的时候，才突然崩溃，爆发出最后一阵光辉。 之后夏多就没再施法了，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现在别说是彻底解决负能流入的问题了，就连真空中已经存在的负能量都没有完全净化掉。 跟随刚刚正能量倾泻的过程感知过去，夏多发现仅有以正能量通道为中心，半径到下面岛屿的一个球形空间内的负能量得到了彻底清除。 而且这片区域内还充斥着浓郁的正能量气息，只不过真空这面的正常魔网环境并不支持正能量以游离状态持续存在。 在魔网的引导梳理下，他估计最多个把小时这里的正能量就会消散殆尽，到时候真空其他位置的负能量就要重新占据这片区域了。 “唉——” 夏多知道自己这次差不多是做了个无用功，接下来除了【密瑟拉】装置的适配组件，他还需要弄一套特制的安置环境。 原本在正常环境下，【密瑟拉】装置仅需要处在无重力环境即可，但现在必须要有正能量环境来抵御负能量的持续侵蚀，不然可能用不了多久就要“返厂大修”了。 …… 回到时之塔。 夏多正要回去制作【密瑟拉】装置的适配组件，却不想被妮雅堵在了预备传送大厅。 “你去蓝晶位面做什么？”妮雅好奇地问道。 “我准备将蓝晶位面改造一下，作为我们的秘密基地。” “改造蓝晶位面？”听到是这个，妮雅顿时少了一半兴趣，但还是问了一句，“要我帮忙吗？” “需要，具体的晚上再说吧，我先去准备一些东西。” “嗯。” 第1551章 立场为先、斯库姆的小心思 塞汶顿，奥法联合会。 行政区一角，海彻尼斯被七八个理事围追堵截，不断追问关于核心实验室区域事故的处理结果。 作为伊奥勒姆最忠实的助手，海彻尼斯当然知道顾全大局的意义，哪怕明知这些理事出现在这里可能并不怀有善意，但他还是耐心解释着、安抚着。 “大家放心，这件事会长一定会妥善处理，给联合会所有成员一个交代！” 恰在这时，海彻尼斯突然收到一则消息，而他原本看上去还稍显温和的眼神顿时就僵住了，勉强控制了一下情绪，才冷冷地说道： “这次事件并非外面所传的事故，而是精灵入侵者有意制造的破坏，那天没拦住那个精灵，使得他闯入联合会核心区域，造成了重大损失，各位都有责任！” 说完，他也不再理会这七八个理事，而是径直朝伊奥勒姆书房走去。 而在海彻尼斯离开后，这七八个理事也顿时换了副面孔，没有之前那么急不可耐，但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其中一人： “卡博尔，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拖我们下水？” “凭什么？之前那死寂区不是那位亲自制造出来的吗？可不能因为我们没有拦住精灵就将责任推到我们身上！” “对，那精灵明显就不是我们能够应付得了的，他当初搞那么危险的实验，就该考虑到这些意外情况！” …… 几人七嘴八舌地将各种话说了个遍，而这次处于众人中心的卡博尔就没有海彻尼斯那么好的态度了，只见他颇为不耐烦地往外走了走，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留了下来。 他大概能猜到海彻尼斯刚刚收到了什么消息，也就只有眼前这些人还毫不知情，但为了哥哥的计划，他又不得不与这些人搅和在一起。 “可能是实验室区域那边的情况有变，事后你们有谁进去过那里吗？”卡博尔问道。 “没有，当初我担心进去会遇到精灵，后来七塔的那几位过来后，会长连我们的权限也禁止了。” 一个开口后，很快就有另外一个提供了一个新的线索，“不过我听莫瑞恩高塔的一个朋友提起过，好像里面出现了某种稀缺资源，最近七塔出现了不少人员调动，都是陌生面孔。” “稀缺资源？” 卡博尔若有所思，他能够感受到就这几天塞汶顿的风向有些变化了，之前大家谈论的都是事故、威胁之类的话题。 但最近，却突然多出个限魔条约的话题，卡博尔相信这话题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冒出来，要么是真的，要么就是为了掩饰什么。 那个精灵入侵者真是意外吗？ 不知怎么地，卡博尔突然在脑海中串联起一条线来，尽管有些不愿意承认，但限魔条约很有可能是真的。 至于那精灵为什么会入侵联合会，要么和限魔条约有关，要么就和还不明确的所谓稀缺资源有关。 只是，处在他这个位置，考虑事情很多时候并不看对错，而只看立场、阵营，他承认伊奥勒姆是一个公正的仲裁者，但苍翠之塔崛起所需的资源并不能从公正中获得。 必须要有人减少，有人才能增加！ “各位如有空闲，不妨来我住所详谈！” “好，那就太好了！” …… 而在另一边，伊奥勒姆书房。 “除了克利夫阁下，其他几位都会在近期赶到塞汶顿，特别是克罗斯，他已经明确提出要召集大奥术师联席会议，商议对这件事的处理方案。” 海彻尼斯刚和伊奥勒姆说完自己刚刚收到的消息，伊奥勒姆对此却只是笑了笑，并不感到多少意外。 “我知道了，他们几个的反应都在我的计划之内，除了克罗斯，他还是急了点，不过不用担心，他一个人说了不算，这事主要还要看七塔方面怎么说。” “那七塔方面怎么说？” 提到这个，伊奥勒姆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扭曲幻影核心是七塔控制高等级法师塔数量的重要手段，就这么开放出来他们肯定会犹豫。 “另外还有一点，他们虽然没说，但我也感受到了，以太位面狩猎可能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样啊！ 海彻尼斯若有所思，又问：“那他们最终会拒绝打造前进基地？” “不一定，如果奥法联合会能让出绝大部分利益的话，那他们有很大概率会答应下来。” 说到这里，伊奥勒姆突然摇了摇头，“算了，不说这个了，我有十足的把握让他们答应，但有一个问题我还没有想通，你先去忙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是。” 海彻尼斯应了一声，正要离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忙问：“对了，卡博尔他们想要获得进入封锁区域的权限，我看他们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可能会强行冲破权限。” “不用理会他们，他们愿意尝试就让他们去吧，只要不违反联合会规程，随便他们怎么闹。” “是。” 这次海彻尼斯是真的走了，但他却不准备任由卡博尔等人胡闹，奥法联合会一共有25位理事，只有集齐一半以上，才能突破封锁区的权限限制。 只要不给他们机会集齐一半人以上就行了，海彻尼斯知道怎么做。 …… 吉尔斯高塔。 七塔的七位掌控者齐聚于此、共商大事，从第一人到来的那一刻起，斯库姆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 虽然他已经很努力的掩饰了，但其他人哪一个不比他年长，哪一个不比他经验丰富，哪还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 当七人到齐后，斯库姆立刻迫不及待地宣布：“这次还有一位重要人物参与我们的讨论，让我们欢迎艾登大师！” 哪怕其余六人此时心里已经开始骂斯库姆了，却还是不得不一同起身欢迎，不为别的，只因那是艾登大师。 到这时，会议室外才有一个年轻学徒搀扶着一位老态龙钟的长者缓缓走了进来，但这位长者进来后，却是看也没有看斯库姆一眼，只是对其余六人说： “都坐下，不必多礼。” 带六人坐下后，他才缓缓转过身去，努力扬起头，斯库姆见状连忙微微下蹲，但迎来的却是一顿斥责：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七塔搞你领地的那一套！” 第1552章 弄巧成拙、规劝教训 “是，是，大师教训的是！下次不会了！” 刚刚还有些志得意满的斯库姆，此刻当着七塔其余六位掌控者的面被艾登斥责，这一刻的他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原本还想借此树立自己在七塔的权威，让七塔的中心重回吉尔斯高塔，却没想到本该帮着他的艾登大师反过来给了他一记闷棍，打得他半天都没缓过来。 一直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斯库姆才如梦初醒，支支吾吾地应了两声，勉强算是混了过去，但他知道如果再不补救，恐怕很快就要被后来者顶上了。 七塔掌控者并非终身制，只要集团内的大多数人不认可了，那该下台还是得下台。 艾登大师本人虽然并非大奥术师，甚至连奥术师也不是，但他却在吉尔斯系内部特别是深层力量中，拥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甚至在七塔其他六系也有着十分深厚的人脉关系。 或者说，如果没有艾登的支持，斯库姆根本坐不稳掌控者的位子。 这时候，斯库姆心里其实是有些后悔的，新界以太事务部并不只有艾登才是以太问题的专家，早知道他就找其他人来了。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就只能尽量弥补了。 “建立长期稳定的前进基地，一直是七塔在以太位面活动的重要任务之一，现在有一个近乎天然存在的前进基地摆在我们面前，我认为我们不能放弃！” 之后，斯库姆又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理由，但却只换来霍恩的一声冷哼，“刚刚你在听吗？艾登大师已经说了，这次讨论就是以不放弃前进基地为前提的，赶紧说点别的！” 斯库姆闻言，脸色顿时一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艾登大师，见对方脸上无喜无悲，斯库姆心中更是紧张，下意识地就说出了心里话： “那就让奥法联合会把那里交给我们嘛，只有七塔才拥有最丰富的以太位面开拓经验，那基地给他们不就是浪费吗？” 话刚说完，斯库姆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看其他人的表情，也都是一副看白痴的表情，这话自己想想就是了，当众说出来不是傻是什么。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艾登大师此时却挺了他一下，“说得好！七塔就是要有这样的担当！” 接着，艾登又说：“伊奥勒姆性格过于偏激，时常冒进，能搞出这次事故，我一点也不意外，但那个前进基地不能给他经营，放在七塔手中才更安全。” 斯库姆万万没想到艾登竟然说出这番话来，而且看对方的样子似乎还不像是在开玩笑，这就让他有些坐立难安了，同时对自己将艾登过来的行为表示愚蠢极了。 前进基地怎么分配暂且不说，但斯库姆很确定自己眼中的伊奥勒姆并不是艾登说的那样。 或许伊奥勒姆有着不为人知的偏激、冒进本性，但至少目前表现出来的，却是十分正常，不然的话，康杰尼欧也不会将奥法联合会交给他了！ 其余六人听到艾登这番话也是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互相之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想让其他人先说。 有些话或许不适合当着艾登这个长者的面说，但几人都是大奥术师，瞒过艾登私下交流却也不难。 像巴迪加尔，就直接问斯库姆：“艾登大师和伊奥勒姆大师有什么过节吗？” “我不知道，但应该没有吧！艾登大师常年待在新界，几乎没怎么来过主位面，怎么可能和伊奥勒姆大师产生过节呢！” “这可不好说！我看要不这次的讨论就到此为止吧，我回去打听一下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别！你别害我！” 斯库姆的心差点提到嗓子眼里，早知道艾登是这样他根本不会找对方过来为他站台，而现在就算有意见，也不能这么简单粗暴地结束这次会面。 斯库姆近乎祈求地请巴迪加尔帮忙，在答应了不少条件的情况下，才算商议好如何妥善地将艾登哄走。 “艾登大师，我很赞同你的看法，以太前进基地确实应该掌握在七塔手中，只是现在位面重叠区域位于奥法联合会，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啊！” “是啊，奥法联合会可不仅仅只有伊奥勒姆，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或许引起康杰尼欧大师过问。” 提到康杰尼欧，艾登的脸色变了几变，但终究是没有再像说伊奥勒姆那样说康杰尼欧怎么样。 很显然他也知道康杰尼欧不比伊奥勒姆，自己根本不配评价对方。 这时，巴迪加尔再次劝说道： “这件事要不容后再议，我们肯定是支持将那个前进基地收归七塔所有的，这点大师还请放宽心！” “那行吧！反正拿主意的是你们，我老了，也就只能提提建议罢了。” 艾登说完，颤颤巍巍地从座位上站起，一旁的学徒连忙扶住，小声说道：“老师当心！” 随后斯库姆亲自送艾登离开，剩下的巴迪加尔等人却并未散去，而是静静等待了起来。 不一会儿，斯库姆带着一脸疲惫回到了会议室。 “送走了？” “嗯，送走了。” “这事你做差了。” “我知道。” 斯库姆耷拉着脸坐了下来，直接靠在了椅背上，之前那一幕都已经被巴迪加尔他们看到了，他现在也懒得装了。 但巴迪加尔却还不放过他，“我说的不是说你不应该找艾登大师，而是不应该找任何人，七塔掌控者是要为七塔整体利益考虑，而不是巴结那些靠年岁混上来的老家伙！” “巴迪加尔，你——” 尽管是被以近乎斥责的语气教训，但斯库姆却莫名地感到心中一暖，好像自上位以来，为维持局面从各方那里受到的委屈一下子就得到了释放。 他怔怔地看着巴迪加尔，半晌说不出话来。 “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同为七塔掌控者，提醒你是我应该做的。至于是否丢脸，都是自己人，怕这些做什么，像霍恩，我都不知道骂他多少次了，你看他觉得丢脸吗？” “喂喂喂！”霍恩一听这话，顿时就不满了，“你这么说得好像我一贯地不要脸似的！” “难道不是吗？你要脸的话，还勾搭我的学徒？” “我那不叫勾搭，只是想给她们无处安放的心灵一个家！” “……” 眼看着话题越走越偏，兰德尔第一个站起来，“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前进基地的事先各自内部确定一下基调，再一起讨论吧！” 说完，他也不等其他人如何回应，就自顾自地离开了。 “兰德尔都走了，那今天就先散了吧！” “散了！” 第1553章 野心再萌、正确道路 耐色瑞尔这边对如何处理发生在奥法联合会的意外还未形成一个统一的定论，但精灵世界对此就显得从容不少。 埃弗瑞斯卡，老藤街区某个隐秘住所内。 法罗等一众高等法师再次聚集在一起，希尔达兰娜混在一众成员中时不时地朝法罗投去异样的目光。 “各位，想必都收到消息了吧！一位高尚的同胞不幸陷入人类之手，我想我们有必要做点什么！” 法罗刚说完，一众高等法师还在思索，希尔达兰娜就忍不住跳出来唱反调： “法罗阁下，那个入侵者是科曼索派出的吧？这件事本就不合情理，你又何必拉我们下水呢？” 她的话很大程度上也代表了非科曼索高等法师的想法，这其实并没有超出法罗的预期，只是她这般急不可耐地跳出来，还是让法罗当场沉下了脸，冷冷地说道： “希尔达兰娜，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位同胞是科曼索派出的？在这里，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大家，那个精灵并非科曼索派出，如果我说的话你们不信，那伊利瑟尔冕王说的话难道你们也不信吗？” “伊利瑟尔冕王亲口承认的吗？” “是的，来之前我特意去见了冕王，他亲口告诉我，塞汶顿事件中的精灵与他无关，并且在事先他也毫不知情！” 法罗这么说，在场不少高等法师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这世界就是这么奇妙，如果确定是那精灵是科曼索派出的，他们则会百般推脱。 但如果不是，那就有得玩了。 伊利瑟尔冕王在精灵世界中的名声整体还是偏正面，特别是信誉度方面，就算是伊尔法朗精灵也很难在这上面挑刺。 可如果不是科曼索派出，谁还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派一个高等法师去入侵塞汶顿呢？ 几乎不需要多作考虑，见惯了各种阴谋的高等法师们脑海中立刻就跳出了一个名字——伊尔法朗！ 虽然看上去有些不太符合直觉，但一个此前从未露过面的金精灵高等法师，大概也许可能就只有伊尔法朗能够拿出了。 希尔达兰娜也被自己这般假想惊住了，现阶段伊尔法朗与科曼索关系正亲密，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犯错呢？ 这种事一旦爆出来，轻则影响两国邦交，重则可能直接撕破脸皮，无论如何都是双败的结局。 “法罗阁下，如果那精灵是伊尔法朗派出的，那我们有必要为他们做什么吗？” “这个问题问得好！” 法罗赞赏地看了一眼小王子，“伊尔法朗和耐色瑞尔的关系太过亲近，不利于北地联盟的整体团结，我们有责任让他们的关系维持在正常状态。” 什么才是北地诸国关系的正常状态，法罗没有当场说出来，但在场精灵对此却也有着自己的理解。 压制人类崛起已经成为不言自明的潜规则了，其次才是各国、各个家族自己的利益需求。 但国与国不同，利益需要自然也各不相同，甚至彼此间还存在着不可调和的冲突。 于希尔达兰娜而言，耐色瑞尔是否崛起她并不关心，但她不希望叶尔兰被牵扯到这件事中去。 与她有同一想法的还有海德雷，尽管海德雷与希尔达兰娜在对待国内冕王改革的态度上存在一定差异，但在维持叶尔兰整体利益的问题上，他们两个几乎不需要事先商量，就能立刻达成一致意见。 “这件事叶尔兰不参与，也不希望被牵扯到。” 海德雷表态后，叶尔兰阵营的其余法师也纷纷表态，其中包括希尔达兰娜以及斯鲁文德、沙尔文的两位高等法师。 这一幕看得法罗眼角直跳，但还有耐不住性子的，伊利瑟尔冕王最小的孙子塞尔王子，有些不敢置信地指着海德雷，下意识地就要斥责： “海德雷法师，你——” “小王子，注意你的言辞！也请注意你的身份！” 塞尔王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海德雷当场打断，之后海德雷看也不看涨红了脸的塞尔王子，而是平静地注视着法罗，提出异议： “法罗阁下，让塞尔王子旁听是出于对伊利瑟尔冕王的尊重，但他不是组织的成员，如果还有下次，那你们就自己玩吧！” 海德雷这番话说得很重，法罗心中恼火却也不得不打个圆场，同时在他心中，也对伊利瑟尔冕王的过多干预产生了强烈不满。 法罗意识到像今天这种情况以后可能还会发生，并且随着冕王的权威深重越发频繁。 不过，他也注意到海德雷的态度和之前不说有了天差地别，至少也有了相当大的反差，北地联盟啊！ 这一次，法罗心中原本因伊利瑟尔冕王政策转变压下去的野心再一次冒了起来，或许从一开始就应该拒绝冕王的影响，让组织成为真正的跨国组织！ …… 小王子插曲后，在组织内近半成员都明确表示反对的情况下，拿塞汶顿事件中的精灵法师做文章的提议就暂时搁置了。 但法罗明白科曼索方面并不会无动于衷，否则就是在为伊尔法朗背锅了，尽管现在的情况还不太明朗，但法罗仍坚信是伊尔法朗方面的嫌疑更大。 “下面说点好消息，关于限魔条约，伊尔法朗方面已经有些松口了，仅凭耐色瑞尔一家已经无法对抗大势。”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恐怕人类怎么也没想到当初极力推动成立的北地联盟，现在反而成了限制他们的手段！” “短生种又哪知联盟精妙，这都是我们先辈早就玩剩下的！” 说到兴奋处，一众精灵纷纷唤来酒水痛饮起来。 “对了，还有个好消息需要和诸位分享，主神再次确定精灵的未来会走向光明，这说明如今的我们正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为此，主神将在不久后的降福日赐下神恩，希望各位不要错过！” “必不会错过！” 精灵们纷纷回应，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希尔达兰娜也面露微笑，但在心里，她却有一个疑问—— 如今这真的是正确的道路吗？ 第1554章 适配组件完成、验收场域 一周后。 南境，时之塔。 一间被临时扩大十数倍的实验室内，正中央悬浮场域中安静地耸立着一个长宽高都接近百米、只有棱没有边、散发着盈盈蓝光的透明正方体。 夏多和妮雅站在正方体旁边，渺小得就像是两只蚂蚁，但实际上这个正方体所有的信息都在夏多的掌控之中。 不过妮雅却有些不解：“这就是你说的秘密武器？我怎么没看出它有什么实际用处呢？” “别着急，看就是了。” 夏多没有明说，只是笑了笑，让妮雅继续看下去。 因为伊奥勒姆那边还没传来消息，夏多这边不方便对妮雅透露太多，但如果仅仅是知情的话并不需要他主动提及。 一周前他刚回来的时候，就告诉妮雅可以跟在他后面一起看，当然就算发现什么也不要说出来。 但看了近一周时间，妮雅也没能看出什么明堂来，她深刻怀疑夏多是在糊弄自己，只是看着这近百米高的奇异造物，糊弄之类的词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走吧，先去蓝晶位面！这东西在这里没法测试。” “嗯，好，我倒要看看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妮雅愤愤说道，也不知道是在和夏多憋气，还是在和自己憋气。 接着，夏多便将这个起早贪黑赶工近一周时间才制作出来的“【密瑟拉】装置特殊魔网环境适配组件”收了起来。 当然，所谓的特殊环境，在这里指的就是蓝晶位面。 只要将这个适配组件和【密瑟拉】装置组合起来，一切顺利的话，蓝晶位面奥能结晶工厂就要开工了！ …… 蓝晶位面，鱼人岛背面。 时隔近一周时间，这里已经不是夏多刚回来时的荒凉模样了，正中央平整的地面上，已经被修建了一个长宽都接近百米的石质广场。 广场石质基础部分是夏多亲自做的，但广场正中略微高出广场一寸左右的合金台体却是妮雅以及十多位时之塔法师的功劳。 这是一个永固型【正能-悬浮】场域发生基座。 在过去一周时间内，出了妮雅要时常盯着夏多没有连续工作外，包括艾伯克、德帕克、费舍尔、安东、科克等五位高阶法师在内的十多位时之塔法师，都几乎没有离开过蓝晶位面，都在为这个基座而加班加点。 当然，在基座完成后，他们就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因而，当夏多和妮雅抵达这里的时候，就只有一个正在不断向外辐射着淡淡正能量的基座广场等着他们。 “我先检查一下基座的情况！” 说着，夏多便飞到了广场上方，并朝着几个特定位置飞去，正能场域他已经看到了，效果很好，只有悬浮场域，需要着重检查。 稍微有一点不协调，【密瑟拉装置】运行起来可能就是致命的缺陷，因而夏多对此十分重视。 他先是飞到场域上方，然后沿着场域边缘缓缓飞行，在这里，他发现了施工法师留下的一长串细小的、独立的金属珠子。 这当然不是施工法师疏忽大意，而是夏多在验收要求中着重提出的，这些金属珠处于场域边缘，算是场域最不稳的一片区域。 如果这里的场域能够维持稳定，那其他区域的大概率不会出问题。 夏多从一端开始，朝另一端投射出一道极细的明光射线，然后又移动射线逼近起始位置的头两颗珠子。 “嗯，还不错！” 夏多注意到，这一长串近百米的离散金属珠中，差不多从中段开始不断向下偏移，如果仅以他此刻所处的这端为标准的话，有近半不合格。 通俗来讲，就是这一条线上的悬浮场域，中间部分效果最稳定，边缘部分效果逐渐减弱。 原本施工法师们离开前，是要将这些离散金属珠放置在同一条直线上的，现在出现偏移，就说明场域本身出现变化。 或许仅仅只是基座某处能量流转不通，导致了场域波动，这可能是施工问题，也有可能是夏多设计问题。 他忘记从伊奥勒姆那边获得场域发生装置了，主要是后续的实验都是利用特殊半位面获得悬浮效果的。 另外，这里的场域波动也可能蓝晶位面本身的原因，刚开始正能量场域并不能瞬间净化掉场域范围内的负能量，负能量这种东西影响很大。 至于是哪一种可能，只要简单测试一下就行了。 接下来，夏多没有继续检查悬浮场域的情况，因为如何是施工问题或者设计问题的话，这里就要推倒重来了。 当然，如果是基座出问题，那大概率是施工问题。 毕竟，夏多的设计是严格按照自己用【命运轨迹】测定的精确魔网状态来做的，理论上在这里的魔网环境发生重大变化前不会有任何问题。 …… 眼见夏多检查许久也不见下来，妮雅就有些待不住了，便也飞了上去，正好看到夏多正在重调场域边缘的离散金属珠。 于是连忙上前询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还不确定，但愿不要是最坏的情况。” 夏多这么说在妮雅看来几乎就等于在暗示她的工作存在问题，这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不会有问题的！这里的每一步都是按照你给的建造手册严格执行的，就算我不在场，也会让艾伯克叔叔专门盯着，怎么可能有问题！” 妮雅特意点出自己是严格按照夏多给出的建造手册做的，多少有点甩锅的意味，毕竟涉及到自己的努力，是人都不会任人否定。 如果夏多心眼小点，恐怕都能当场吵起来，不过现在情况还不确定，夏多倒也没有立刻回应或者反驳什么，只是说： “等检查之后再说吧，也有可能是我的问题，如果有问题的话，找出问题解决掉就是了。” “嗯，我也来帮忙。” “好，重设检测珠的位置就行了。” 场域空间不小，但夏多和妮雅也并非普通人，在魔法的帮助下两人很快就重设了所有检测珠。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 等待期间，妮雅开始重新检查基座的施工情况，而夏多则开始回顾设计过程，检查是否存在疏漏。 两人都不希望问题出在自己这边，暗暗地较着劲呢！ 第1555章 场域正常、适配组件测试 两小时后，夏多结束了自己反复多次的设计验证，与此同时妮雅也似乎完成了基座的复查。 当看到妮雅信心满满地回到自己身边，夏多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结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这边场域中没有来得及完全净化掉的负能量的原因了。 “我这边没问题。” “我的设计也没问题！” 妮雅、夏多先后说道，接着两人便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像是赌气又像是怀疑，最后还是夏多先忍不住了，告诉妮雅： “好了，不逗你了，我知道问题出在那里了，应该环境中的负能量，由于太过稀薄，你们最后一批人走的时候没注意到，没有等场域中的负能量完全净化掉就走了。” “是么？”妮雅依然半信半疑。 但要验证的话其实也很简单，从最后一批施工法师离开的时候算起，到现在正能场域已经启动超过十小时了。 就算这片真空内充满了负能量，场域范围内的也早该净化掉了。 随后也不等夏多动手，妮雅自行飞到场域边缘，投射出数道或相交、或平行的明光射线，每一条射线都贴合之前重设过的检测珠。 十数道射线勾勒出场域的整体架构，令人欣喜的时候，这一次没有任何一颗检测珠偏移位置。 这就说明场域本身相当稳定，至少在两人等待的这两个小时内，悬浮场域没有出现可感知、可检查到的异常波动。 虽然距离夏多提出的“十二小时稳定无异常”的验收条件还有一定差距，但见微知着，基本可以判断基座没什么大问题。 对此，夏多也是认可的。 接下来他就准备测试【密瑟拉】装置适配组件了，也就是那个同样由戴维弦制成的正方体框架。 夏多在场域中央将正方体适配组件放了出来，之后就在这百万立方米的场域范围内来回飞行，从数千开放接口处引导出一根根细长的秘银丝线，并将它们汇聚到一起。 差不多就在正方体的中心位置，当然也是场域正中的位置。 在这里，夏多从随身空间取出一架【命运轨迹】，朝妮雅招了招手，“妮雅，来帮忙！” “来啦！”妮雅立刻应道。 她就等这一刻了，尽管她到现在都不太明了夏多搞的这些到底有什么用，但她也能大概猜到肯定是某种非常特殊的造物。 只见她迅速飞到夏多身边，一边打量着悬浮在两人中间的【命运轨迹】，一边问：“需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 夏多将那数千跟细长的秘银丝线按照各自代表的适配组件接口分成了将近三百个小组，用不同的颜色渲染好，然后告诉妮雅： “你听我的信号，将一组秘银丝线接入到【命运轨迹】上，然后记录下【命运轨迹】的状态即可。” “命运轨迹是什么？” “伊奥勒姆老师送给我的一种探知设备。”夏多随后回答了一句，然后问：“没问题吧？” “我先试一下，你看看有什么问题没？” “好。” 在夏多的注视下，妮雅先选了一组末段被渲染成蓝色的秘银丝线，但在链接【命运轨迹】时候，她却迟疑了：“先接哪个？” “无所谓先接哪个后接哪个，只要全连上就可以了。” 命运轨迹并不像地球上的常规测量工具，需要有一定的操作步骤，它其实是一个用于施展探知法术的辅助装置，用来进行精确检测，仅仅只是夏多自己的做法。 实际上，它也并没有一个确切的读数，仅仅是以游丝状秘银构件的特殊轨迹来展示对那一组的探知结果。 因而，无论先接哪个，结果都是一样的，之所以分组也仅仅是为了测试方便、统计方便。 …… 确认妮雅这边没有任何问题后，夏多便离开了正方体中心位置，来到适配组件真正的本体所在，也就是那十二条棱。 “第一组测试，准备！”夏多首先发出指令。 “准备完毕！” 在收到妮雅的信号后，夏多立刻触发了十二条棱上与第一组开放接口相关的要素单元。 和并非完整的法术，仅仅只是要素级别的能量流转测试，持续时间只有一个回路，但好在【命运轨迹】的结果是可以保留一段时间的，之后才会缓缓恢复。 就类似于施法后的灵光残留。 而妮雅要记录的就是命运轨迹变化最大的那一刻所表现的结果，如果夏多只有一个人，虽然记录没什么问题，但更换测试组别，就麻烦多了。 一组测试完毕，妮雅将悬浮在身旁的笔记拉到身前，写下一长串代表命运轨迹各种状态的奥术几何图形，然后向夏多发出信号： “记录完毕！” “第二组测试，准备！”夏多再次发出指令。 这一次妮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要先找到第二组的那些秘银丝线，并将其接入【命运轨迹】，之后才能答复。 …… 就这样，夫妻两人齐心协力，原本夏多一个人至少要忙三四天的测试，在妮雅的帮助下，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全部完成。 当然，在此期间，夏多也多次检查了悬浮场域检测珠，整整一天时间没有发现任何可感知、可检测的偏移现象。 这也意味着，这个基座完美符合验收标准，之后差不多可以每隔一个月停机检查一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停机检查除了检查基座外，还需要检查【密瑟拉】装置本身，毕竟之前在塞汶顿的时候，为了赶进度，根本不可能持续数月开机验证。 虽然理论上这台初代机已经能够长期运行，但具体能够稳定运行多久，这谁也说不准。 定期停机检查维护，应该算是基本操作了。 反正夏多是从没想过这装置能在没有任何维护的情况下永远运行下去。 …… 休息一天后，夏多和妮雅再次来到蓝晶位面，鱼人岛背面。 休息的时间里，夏多已经完成了【密瑟拉】装置适配蓝晶位面组件的测试数据分析，确定没有问题，才迫不及待地选第二天开始安装【密瑟拉】。 “妮雅，这些天来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到底在做什么吗？接下来你将见到真正的奇迹！” “什么啊？” 妮雅这些天已经被好奇心逗弄得没有心思做其他事了，如今的她已经知道此刻场域中的这个正方体是某种适配装置，但到底是适配什么，她怎么也想不出来。 只能猜测肯定是某种十分强大的魔法造物。 第1556章 装置落成、新项目启动 眼看着适配组件已经就绪，夏多的心情其实和妮雅也差不多，对接下来的【密瑟拉】装置的实机安装充满了期待。 他深吸一口这位面暂时还并不存在的空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然后朝妮雅点点头，这才飞到场域边缘。 心念一动，一个内切于悬浮场域中正方体的超大型球体，带着强烈的魔法灵光，以及盈盈的幽蓝辉光，骤然出现在这片空间。 “呀——” 夏多身后传来妮雅的一声惊呼，他回头看去，妮雅正一脸震惊地望着前方以及上方。 不同于只有十二条棱的正方体适配器，【密瑟拉】装置复杂程度几乎远超当前时代任何一位奥术师的想象。 近百万戴维弦构件交相辉映，这让只见过最多数千要素级魔法物品的妮雅，简直要惊呆了。 她愣愣地看着前方这不可思议的庞大造物，在盈盈幽蓝辉光的映照下，更显得她心旌动摇、起伏不定。 …… 夏多笑了笑，上前链接适配组件，然后便启动了装置。一瞬间，装置的灵光变得极为耀眼，几乎要使人眯着眼才能直视前方。 与灵光对应的，是现实真实不虚的强烈光芒，虽然仅有这球形装置256分之一的扇面椎体在发光，但256份交替进行。 乍一看上去，就像是装置通体发光一样。 像夏多，因为多次血脉觉醒，只要稍微集中注意力就能看清装置同一时刻仅有256分之一在放光，但妮雅却不行。 同时光线本身在岛屿上的散射也使得这半面岛屿恍如白昼，这进一步加重了装置通体发光的错觉。 哪怕是夏多，看到装置四周的岛屿全都亮了起来，潜意识中也会认为装置在通体发光。 甚至为此，他都不再刻意关注装置本身，以免这种直觉与现实的感知的冲突扰乱思绪。 “这是什么？一个大光球？” 震惊之后，妮雅再次发问，无论如何她都不相信这么庞大、复杂、精巧的一个装置会只有发光这一项作用。 对此，夏多依然没有正面回答，稍微感知后，提醒妮雅：“你看周围的环境有什么变化了吗？” “环境？” 妮雅心中一动，立刻查看周围的环境，很快她就发现和之前不一样的地方了，“一个正在不断变化的未知场域？” 夏多点点头，示意妮雅可以随意尝试，妮雅虽然气恼夏多一直不肯多说，但可以尝试的话，她有信心可以找到目标。 奥能场域是专为奥术师服务的，事实上，妮雅仅仅只是将奥火与当前魔网链接就立刻发现了此处的异常，她强忍着激动的心情问夏多： “奥火的奥能储备立刻补满了，那装置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夏多再次点头，妮雅更加激动了，随手捏出一枚奥能结晶，比标准奥能结晶小很多，但她又继续尝试了几次。 很快就捏出了一枚标准奥能结晶！ 正常情况下，以妮雅当前的奥火状态，其奥能储备上限连标准奥能结晶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是不可能制造出一枚标准奥能结晶的。 但现在，妮雅却的的确确制造出一枚标准奥能结晶，而且还不止，只见她不断施法，就接连有标准奥能结晶被制造出来。 只有一个答案！ “这里的场域能够无限补充我的奥能储备？这装置能够提供无限奥能？” 妮雅正要向夏多确认自己的猜测，却不想被夏多制止了，“有些事你自己有判断就好了，不用说出来。” 夏多虽然没有明说，但妮雅已经明白，事实就是她猜测的那样！ “这——” 妮雅几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此刻她已经不在乎夏多这般怪异的举止了，此时的她满脑子都被这装置、被这特殊场域所占据了。 接下来她要进行更多的尝试，而夏多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像妮雅这样只针对奥能场域的尝试，他在塞汶顿的时候已经做过不知多少次了，甚至还有能够在奥能场域中自动链接魔网的准魔法物品，他的兴奋劲早就过去了。 …… 不知过去了多久，妮雅终于放弃了尝试，因为她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尝试，这个特殊场域中总能转化出无限奥能，如果想要了解更多，仅针对场域本身是远远不够的。 “你之前在塞汶顿就是为了这个？” “嗯。” “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奥能结晶了！” “你现在不也可以了嘛~” “哼——” 妮雅傲娇地转过身去，尽管她已经猜到夏多不说的原因可能和防备探知有关，但就这么一直被瞒着，她也总有些小脾气的。 “好了，别生气了，这是老师的要求嘛，我没办法拒绝。” 夏多将妮雅掰过来，正对着自己，妮雅还想转身，但在蓝晶位面，重力微乎其微，两人此时又处在空中无处接力，她动了几下都没能再转过身去。 “那你现在为什么肯告诉我了？” “我没说啊，是你自己猜到的，老师知道了也不会怪我的。”夏多随口说道。 其实是【密瑟拉】投入实用已成定局，也就只差个配套的大型战争法术，就算被精灵知道，大不了打一场，耐色瑞尔这边完全能够撑得到大型战争法术诞生。 当然，只要伊奥勒姆那边行动顺利，甚至直接告诉精灵耐色人掌握了这东西都没事，大概率不会引发全面战争。 当然，如果能隐藏的话，肯定是一直藏着，作为能够由自己掌握公开时机的杀手锏比较好。 咳—— 夏多松开妮雅，然后嘿嘿一笑，开始浮夸地表演起来： “尊敬的萨维尔女士，您最亲爱的丈夫——夏多先生，诚挚地邀请您参与‘蓝晶位面浮空城基地改造项目’，请问您的答复？” 妮雅先是一愣，然后捂嘴偷笑，所谓“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尽力在表演”，妮雅演起来真的是一点痕迹都没有，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告诉他，我同意了，但我要先看到具体的项目书。” “没问题女士，稍后我会将项目书送到您的书房。” “嗯，知道了，退下吧。” 妮雅浅笑着看着夏多，想看看接下来他会怎么应对，却没想到夏多直接来了个饿虎扑食，妮雅尖叫着避开，“大胆仆人，竟敢犯上！” “这还演上瘾了？” 夏多顿时无语，却也不追了，而是来到奥能场域边缘，取出一台用于制作奥能结晶的准魔法装置。 这装置一拿出来就自动连上了魔网，之后奥能结晶源源不断地从装置中流了出来。 第1557章 月入十万、更近本质 夏多大致估算了一下，差不多每三秒钟能够产出一枚标准奥能结晶，相比于之前在塞汶顿实验时每秒一枚的产出效率，足足少了一半多。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目前装置本身已经是在一档功率满状态运转了，如果不是要同步给适配组件功能的话，达到每秒一枚应该不是问题。 至于上二档或者更高档，现阶段就只有二档能够短时间开启，但对于夏多来说，只要不能长时间运行，拿到不如就用一档，这还延长了装置的使用寿命呢！ 其实就算是以现在每三秒一枚标准奥能结晶的产出效率计算，每天也能产出两万多枚。 一个月下来，就是几十万了。 现阶段夏多除了“喂”随身空间，还没有那么多需要用到奥能结晶的地方，以目前这种产出效率完全够用了。 唯一差的，或许只是奥能结晶提取器，因为时间问题，夏多只准备了这么一台，如果不多准备几台的话，如此高频次的使用下，或许很快就要损坏了。 如今【密瑟拉】装置产出的奥能全部以场域的形式辐射出来，但装置本身做了限制，当场域强度达到一定限度后，就会将能量返还魔网。 在那之前，如果没有正在工作的奥能结晶提取器，那之后所有产出的奥能就全都要被浪费掉了。 “妮雅，来！再告诉你一个好玩的！” “什么？” 妮雅半信半疑，以为夏多只是为了骗她近身，犹豫着靠了过去，但还是隔了一小段距离。 夏多见状，不由得连连摇头，说好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好了，不开玩笑了，我来教你制作这装置，少了它我们以后会少很多资源的！” “这要怎么做？就在这里吗？”妮雅问。 这里没有炼金法阵，甚至连魔网环境都不是她所熟悉的，看这装置颇为精巧，这种环境下，她没有信心完成。 “放心吧，很简单的，你看了蓝图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说着，夏多便从随身空间内取出奥能结晶提取器的设计图，并将其交给了妮雅，之所以要说是“蓝图”，就是因为蓝图能够配合施法，而不仅仅只是记录信息的一份图纸。 妮雅接过蓝图，只扫了一眼，就惊呼不可能，然后便目不转睛地仔细查看起来。 夏多当然知道她说的是怎么回事，因为这份设计图上并没有与链接魔网相关的内容，等于说这所谓的奥能结晶提取器就只是一个内含秘银构件的空架子。 可偏偏眼前就有这么一个理论上的空架子正在源源不断地吐出奥能结晶，妮雅当然感到不可思议。 事实上，夏多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差不多是类似的感觉，过去他一直想要探索自动制造魔法物品的方法，但他想的方向一直是用某种机器去代替施法者为准魔法物品链接魔网。 却没想到在奥能场域内，准魔法物品竟能自动联网，这简直就是一种划时代的技术革命。 这意味着从此以后，只要在奥能场域内，哪怕是普通人都可以随意打造出一件件具有实际作用的魔法物品来。 配合批量生产，几乎能让一片区域迅速进入魔法“电气”时代！ 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东西不能带出奥能场域，带出去就没用了，但夏多坚信，只要未来技术发展，就一定能够量产真正的魔法物品。 夏多给妮雅的蓝图，由于不涉及链接魔网的过程，实际就只是较为复杂的异体塑形法术而已。 用炼金法阵加工会更方便，但纯人工施法的话，在蓝图的辅助下，也不会难到哪里去。 妮雅只看了一会儿，就明了了这台设备的全部细节，只是对其运行原理却还不甚了了，“夏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台机器真能正常工作吗？” “是的，这其中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可以肯定是这个特殊场域导致的，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不妨研究研究。” 夏多这话倒不完全是实话，其中原因嘛，他大概也能猜到，应该是奥能以场域的形式存在，弥散于整个空间，因此这个范围内能够与其发生反应的物品都会与之发生反应。 类似于地球物理中的电磁互感与高压击穿的共同效果，这其实是更接近世界本质的东西。 但无论是伊奥勒姆还是发现这一现象的布罗德都没有对其深究，在他们看来这东西只是为了配合【密瑟拉】装置而存在，如果没有的话，那就没有好了。 有了，也不会做什么额外研究，一切以实用为主导。 夏多对此倒是十分感兴趣，但一直以来都忙于【密瑟拉】项目，根本抽不出空闲时间来研究，等回到时之塔，又是一大堆事缠身。 如果妮雅愿意在这上面投入时间的话，夏多完全是乐见于此的。 不过妮雅却拒绝了，她给出的理由是——“我还是研究我的通讯迷锁吧，至少这个目标完成前，我不会再开其他项目了。” “好吧，随你！” 夏多并没有强求，毕竟他手上攒着一堆项目呢，其中不少还都是从投影位面带出来的，以当时研究院那么膨胀的人手来研究都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出成果的。 现在回到主位面，就时之塔这大猫小猫三两只的水平，可能还不如他当时手下一个项目组有用呢！ 夏多真正看重的还是经过学院化培养成长起来的新一代时之塔法师们，当然妮雅、艾伯克这些在旧时代就能崭露头角的佼佼者，经过系统培养肯定能再进一步。 总的来说，就是在【密瑟拉】装置已经完成的情况下，夏多压力大减，有足够的耐心、足够的底气去玩长期养成游戏了。 …… 接下来，夏多和妮雅各自开始制作奥能结晶提取器，在这上面，夏多倒是熟门熟路，而妮雅还不太熟悉无炼金法阵状态下的带蓝图操作。 夏多制作出的成品功能正常且外形精致美观，而妮雅制作出来的成品，除了基本的秘银构件没有出错话，外形几乎惨不忍睹。 明明分开看和蓝图相差不大，但合在一起就怎么看怎么别扭。 第1558章 基础训练、蓝晶分析 当夏多已经开始做第五台的时候，妮雅才刚刚完成第一台，她这台基本功能不缺，同样能够自动联网。 唯一差的就是一点外形了，妮雅看夏多做的，在看看自己做的，一咬牙指尖飞出一个力场球，飞出后将那台丑不拉几的奥能结晶提取器包裹起来，然后向内收缩。 下一刻，原本能够正常工作的设备一下子被挤成一堆废铁。 再看夏多依然不受影响地持续施法，妮雅心里委屈极了，“为什么不用炼金法阵呢？” “当然可以啊！” 夏多施法之余还能分出注意力回答妮雅，“但炼金法阵在主位面，位面传送门每使用一次的代价就够你在这里练个七八回了，再者难道你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吗？” “什么问题？”妮雅疑惑道。 “这个问题本不需要我来提醒你，但你可以回想一下，过去一段时间你是否忽略了基础施法训练呢？” “基础施法训练？” 妮雅闻言，脸色顿时一变，但还是嘴硬，“我有经常施法的，今天只不过是临时施法，我也不知道你会拿出什么，不熟练也很正常嘛！平常我可不会这样！” “那你现在知道问题在哪儿了吗？” “我——”妮雅还想说什么，但看着身前被力场球压成一团的废料，原本想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低低地说了句，“知道了。” “这事也有我的错，是我非要在时之塔推行学院教育，以致矫枉过正，接下来我会调整时之塔学徒训练与教学的时间比，我也会和你一起练习的，我们一同进步。” 其实凭心而论，妮雅的施法基础超过了耐色瑞尔大部分法师，但夏多对妮雅的期望也比对其他人要高。 特别是不久前，他刚刚在塞汶顿经历了一次临时施法，而且还是无所依凭的11环法术，这让他更加深刻地意识到施法基础的作用性。 并不仅仅只是正常环境下的法术熟稔，更要在各种极端情况下做到不出错，这就需要更多的训练，乃至实战。 暂时来说，实战的经历很难得，但多多练习，乃至更专业的训练却并不难做到。 再者现在这种情况根本算不上什么极端情况，仅仅只是一次常规状态下的临时施法而已。 在夏多看来，任何奥术师都要有这种临时施法能力，不然的话，和外面那些没有上过学的野法师有什么区别！ 妮雅或许只是被时之塔如今紧张的学习氛围感染了，才忽略了过去不会被忽视的施法训练。 但既然夏多已经注意到这一块，就不会放任不管，他可不希望施法基础成为时之塔法师的阿克琉斯之踵。 他希望在未来人们谈论起耐色瑞尔魔法哪家强的时候，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会是“南境时之塔”，而不是其他！ …… 接下来，夏多不再动手，而是将材料让给妮雅，而他自己则飞到岛屿上方，或者说蓝晶位面真空一面的深空处。 差不多还是在上次打开正能量位面通道的地方，夏多在这里打开了风元素位面通道。 一瞬间，呼啸的气流从位面通道疯狂涌入蓝晶位面，但只到通道外不到十米的地方，就削弱至徐徐微风。 一面真空，一面是无尽的狂风气流，不同于正能量没有具现物，风元素的具现物是各种气体。 而气体是不会被魔网引导消失的，也就是说，只要这个风元素位面通道一直敞开着，蓝晶位面真空这面迟早能够充满空气。 尽管这部分空气在位面元素转化中很快就会消散殆尽，但这个“很快”是和正常宜居位面中的空气存在时间比较的。 实际上远比游离元素、能量要持久得多。 夏多在【黄沙半位面】中做过类似的元素侵染改造实验，或许很难反应大多数位面改造，特别是正常物质位面改造过程中元素侵染对应元素具现物的流逝速度。 但有无限能源，夏多都准备进行针对负能量的位面改造了，这同样涉及位面根源，而且正能量还没有具现物，很难长期留存，需要连续不断地从外界引入。 这可比引入风元素的代价大得多了。 夏多连这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其实并不怎么快的空气流逝速度呢！再怎么快，也没有正能量流逝速度快。 同样大概正能量通道，残留的正能量痕迹最多一小时就会全部消失，而空气可远远不止一小时，这需要位面间复杂的元素转化，在转化中消磨，时间长着呢！ 这就是物质和元素、能量的区别。 既然空气可以较长时间的留存，夏多也不介意多打开几个位面通道，而他却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一连打开十多个位面通道后，他才停了下来，只是这般狂风涌入的速度还是太慢了，想要充满整个空间，还不要多久呢！ 不过眼下，夏多只是初步尝试一下，算是正式动手前的可行性论证，接下来等积攒的奥能结晶稍多一些了，他就要着手准备位面级空气制造工厂了。 这个蓝晶位面，根源属性主要是水元素，少量火、土，至于正、负能量，那是所有位面都有的，或者说正、负能量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元素，更像是一种状态。 只要位面没有彻底湮灭，就存在正能量；只要位面存在元素转化，就存在负能量。 至于风元素的比例，其实并不少，仅次于水元素，只是因为在位面根源中被负能量纠缠，从源头上就受到了侵蚀，表现为真空，而非存在气体的空间。 而蓝晶位面根源中的负能量侵蚀并非正常现象。 至少以夏多目前的眼光看，无论是主位面，还是曾经被他翻来覆去差点搞崩溃的【黄沙半位面】，都不存在这般严重的负能侵蚀。 一般位面中的负能量来源于位面内部的元素转化，并不涉及概念中的位面根源。 这就好比在一家公司，一般来说，负能量往往出现在某些个体之中，公司机制是没问题的。 而现在，蓝晶位面却像是公司从一开始的立意、制度就已经腐败了，至于内部的个体怎么样，其实关系不大。 第1559章 压制后进、发展三要素 如果能有其他选择的话，夏多倒也不一定非要选蓝晶位面。 像七塔的那个绿野位面，天然就是一个宜居位面，不需要经过任何额外的改造就能让普通人生存，而且长期居住还有延寿效果。 但蓝晶位面也不是没有优势，一方面它本身是个先天属性较差的位面，万一玩坏了也不会太心疼。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蓝晶位面另一半的纯水区域，这是夏多内定的浮空城制造工厂，未来浮空城就要转化这片水域中的水体。 如果放在外面，无论是切割山峰，还是从海里转化，动静都不会太小，这种战略级设施在彻底成型前，最好还是要低调一些。 现在夏多最关心的有两件事，一个是伊奥勒姆找魔法女神“认证”【密瑟拉】的事，另一个则是北地联盟限魔条约的事。 前者全看运气，就算搞不认证、搞不到背书，【密瑟拉】装置还是不可能放弃；至于后者，这其中有太多可操作的空间了。 暂时来说，七塔方面还没有正式对外承认限魔条约一事，但风声已经放出来了，最近正值融雪竞赛，塞汶顿那边或许会先进行一轮磋商。 耐色瑞尔内部暂时来说不是问题，在应对北地联盟限魔条约一事上肯定会站在同一阵线，关键是后面如何分配条约内归属耐色瑞尔的“超限份额”。 首先有一点是可以肯定是，无论科曼索怎么想、怎么努力推动，所谓的限魔条约，是不可能完全禁止所有大型魔法活动的。 那就只能划出一个“超限份额”来，类似于地球上各国协商的“碳排放标准”，但在具体某一国内部，各个企业也拥有各自的份额，甚至这些份额还能够互相交易。 放在耐色瑞尔，各个法师塔组织，乃至强大个体施法者，所争夺的毫无疑问就是开展大型魔法活动的份额了。 具体如何分，夏多暂时还不确定，毕竟现在北地联盟那边也还没个准信，他甚至连这份额到底是以什么形式存在也不知道。 但有一点他很肯定，那就是这份额在耐色瑞尔内部的争夺必定不会太平静，搞不好就是内乱的开始。 毕竟之前大家都各自安好，现在突然搞个什么限魔条约，虽然大多数法师塔都不一定够得上“大型魔法活动”这一标准，但谁会喜欢自己头上突然多出一个限制呢！ 现在可能是够不上“大型魔法活动”，但未来呢？ 想到这里，夏多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像他这样有一个私人位面，虽然麻烦些，却也能够转移部分大型魔法活动，但并不是所有法师塔组织都有私人位面的。 或者说得更直白些，绝大多数法师塔甚至连位面探索阵列都没有，又谈何发现次位面呢？ 至于半位面，或许可以买到，但谁能保证不被“找回”，更关键的是，半位面体量太小，承灾能力太弱，可能出一次事故就导致半位面损毁，有多少身家够败的？ “时局多艰啊！” 夏多不禁感叹，精灵魔法数千数万年前早就发展成熟，现如今固然有不少失传，但体系还算完整，不需要过多的探索，大部分技术只要找出来就能用。 而耐色魔法，成型较晚，哪怕是赶上现如今已经没落的精灵魔法，也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刻苦钻研，更别提超越了。 大型魔法活动被限制，几乎不亚于将耐色魔法蓬勃发展的态势拦腰截断。 这就好比地球上，先进的工业国合伙以各种理由限制非工业国或者落后的工业国发展工业。 先发红利吃得满嘴流油，却不肯让后来者分一杯羹。 事实上，现在的耐色瑞尔除了夏多这边，包括七塔在内的发展其实已经有些无力了。 保守主义盛行，内部思想、行动难以统一，只能靠个别“天降猛男”搞出某一阶段的爆发式发展，而无法形成长期稳定发展的内在驱动力。 限魔条约再一来，如果不是多了夏多这个变数，或许就要一蹶不振了。 即便有伊奥勒姆这样的“天降猛男”，能推动一时迅猛发展，最终也免不了内耗崩盘的结局。 …… 真空中。 夏多一边保持着同时存在十多个风元素位面通道，为蓝晶位面补充空气，一边思索着今后的道路。 在【密瑟拉】能够实用的现在，工业时代已经近在眼前，新时代最重要的就是人，接下来毫无疑问要努力发展人口。 无论是鼓励生育，还是引入外来人口，总之要想尽一切办法增加人口，同时融合同化工作，或者说新生活运动也必须持续同步进行。 与人口放在一起的是资源。 要维系一个人口众多的复杂社会运转，需要大量资源，涉及衣食住行，乃至娱乐、发展。 这方面，夏多暂时不太担心，主要是现阶段大夏领仍旧处于转型阶段，绝大多数领民都没有太多的物质需求。 或许说，有，但他这个领主提供的已经超出领民们的想象了。 大夏领之外的领民，恐怕脑子想破了也想象不出每周有固定休息日、每天有固定工作时长、只要劳动就必定有报酬的日子是什么样子。 别说是普通领民了，就算是大多数施法者，恐怕也想象不出全民教育的场景是什么样子。 甚至于还有专门的文教部，为领民们创造诗歌、戏剧，满足精神上的需求。 比起其他领地领民近乎农奴般的生活，大夏领的领民们简直就像是生活在天堂一样。 相当一段时间内，领地常规资源方面，夏多不需要过多投入，领民自己就能创造自己所需要的一切。 他所在意的资源更多在于魔法物品的原材料方面，这关系到【时之塔-领地】这样一个高消耗“政产学研”体系的可持续发展。 目前【时之塔-领地】的体量还是太小，做不到完全的内循环，需要借助外部资源发展。 但即便能够内循环了，想要更快地发展壮大，也还是离不开外部资源助推。 第1560章 同志难得、补足空气 暂时来说，夏多原来的计划不会改变，还是以量产魔法物品去收割外部资源，从而转化为内部发展动力。 除了人口、资源外，最需要考虑的就是外部环境了。 像现在，突然搞出个限魔条约，就让人很头疼，夏多对外部环境的要求并不多，只要稳定，不来打扰他就行。 种田最忌讳的就是一大堆麻烦找上门来，只要给他足够的稳定发展时间，夏多有信心平推北地，甚至更大范围。 认真考量诸多因素后，夏多决定将发展的重心放在次位面。 主位面限制太多，也容易引来窥视，反倒不如找一个不被人注视的空白位面，解释无论自己想进行什么样的社会实验，都可以放心大胆地进行。 只是次位面难找，能够容纳大量人口的宜居位面更难找，暂时来说，夏多手上只有蓝晶位面这一个正常物质位面。 虽然生了点病，环境也不太合适，但还有得救、能够改造。 只要经营得当，容纳个几百上千万人完全没有问题，唯一差的就是时间，以及人口。 某种程度上，夏多很早之前就决定将未来赌在位面领域，完全是有先见之明啊！ 只不过未来还想继续努力，除了积极探索发现新的次位面外，夏多更期待将随身空间转化为随身的宜居位面。 至于主位面的领地，当然也没必要放弃，当成一个对外展示的窗口就很好。 …… 除了客观的现实环境外，外部环境也包括各种盟友、伙伴，乃至合作对象。 现阶段，夏多最紧密的盟友大概就是伊奥勒姆了，只不过这种紧密更多是建立在私人关系上，即便有【密瑟拉】装置这一层在，实际也还算不得多紧密。 抛开私情上的因素，他和伊奥勒姆的关系恐怕还不如他和明水商会的关系亲近呢！ 明水商会代理时之塔的各种量产魔法物品，时之塔通过明水商会购入大量魔法原材料。 另外还有关于新钱币的认同、推广，算是升神路上的合作者。 而伊奥勒姆，夏多暂时还没听说、更没看到他又什么升神方面的打算，似乎就准备一直当奥法联合会的会长当到死了。 处在那个位置，即便私交再好，伊奥勒姆也很难提供多少超出一般人能够获得的支持。 夏多现在最重要的盟友就是明水商会了，除了实打实的利益勾结外，夏多曾经救过赛德也算是一个加分项。 除了明水商会，就是柯林斯领主了。 夏多和他一同经营走私业务，当然还要算是如今已经自爆身份的叶尔兰精灵希尔达兰娜，这要是被科曼索发现了，三方都吃不了兜着走。 抛开精灵不谈，夏多和柯林斯领主算是比较坚定的利益伙伴了。 而在这之后，要么是交往较少的施法者个体，要么是被共同敌人撮合到一起的。 如罗德尼领主，原本双方应该是势同水火，但当初罗德尼领主也是为“贼”所迫，又有公主说和，后来罗德尼领主更是一举反正。 之后双方也算是说得上话，其他方面暂且不论，至少在面对维德大奥术师的时候，双方是站在同一阵线上的。 至于敌人嘛，夏多向来与人为善，除了霍克领主，或者说现在的霍克大奥术师，以及经其他说和暂时搁置前怨的维德大奥术师。 这两个算是最有可能的敌人。 至于潜在的敌人，那就多了去了。 夏多作为变革的源头、新时代的旗手，无论他是否接受，总会有无数人敌视他，甚至可能现在的盟友、伙伴，未来变成敌人也说不定。 在这方面，夏多唯一可以确定不是敌人的，反而只有伊奥勒姆这个与他没有什么利益纠葛的、名义上的老师。 伊奥勒姆也向外改变，并且认同全民教育，只不过更进一步，夏多就无法确定了。 实际上，他真正相信的只有时之塔新体制下成长起来的新一代，旧时代的一切就让他们过去好了。 想到这，夏多突然对所谓的经营外部环境完全失去了兴趣，尔虞我诈实在非他所愿，还是要以堂堂正道碾压。 “进学会啊！进学会！但愿不要让我失望！” 仔细思索一番后，夏多决定暂时不去想那些烦心事了，未来多变，多思无益，至少在浮空城出现之前，他还能把握一切。 至于浮空城出现后，那就更简单了，或许都不用他费尽心思去怎么搞定外界，而是变成外界都要来适应他了！ …… 不知过去了多久。 真空中十多个风元素位面通道，瓦解消失了又重新打开，始终维持在十个以上。 渐渐地，夏多感觉周围出现了丝丝微风，从位面通道中涌出的狂风乱流也不再是刚出现就被真空环境立刻稀释，而是变得持久了。 呼啸的狂风现如今已经能够喷出位面通道近百米不散，不是位面通道中的气流通量变大了，而是真空正在被逐渐填满。 夏多简单检测了一下，目前这片空间中的空气虽然还是很稀薄，但已经能够让一个普通人勉强呼吸了。 根据地球上经验推算，目前这片空间的空气密度差不多就到了正常环境下的四分之一左右。 也就是说，这十多个位面通道再开四倍时间，差不多就能让普通人在这片空间正常呼吸了。 当然，这也只是简单推算，实际情况可能会更复杂一些，但仅仅作为参考还是足够的。 根据现有时间，夏多一口气在深空中开出了近百个位面通道，不是不能再多了，而暂时够用了。 就算一次性将这里变成正常空气环境，也还是免不了元素转化过程的消磨，反正短时间内也不急着移民，每次来补充一点，还方便统计空气消磨速度。 等到空气工厂建成，就能根据消磨速度自动补足宜居空气了。 …… 回到岛屿上，妮雅还在制作奥能结晶提取器，除了最开始那几个仍旧有些走样外，后面大都与蓝图相符。 不过这一次，妮雅倒是保留了那几个有些走样的，或许是为了警醒自己吧。 夏多感到十分欣慰。 第1561章 认证神术、分配方式 “妮雅，时间不早了，做完手上这个我们就该回去了。” “嗯，好。” 虽然被夏多打扰了一下，但妮雅施法却毫不慌乱，依然完整地将法术构造完成，伴随着一道灵光闪过，最后一件奥能结晶提取器被做了出来。 由于是在奥能场域内，妮雅并不需要为其链接魔网，这装置就自动连上了网，并进入了待机状态。 现阶段【密瑟拉】装置仅仅只启用了一档，输出功率有限，近十台奥能结晶提取器同一时刻仅有一台处于工作状态。 等这一台超出使用寿命了，序列中的其他机器才会依次补上，这就保证了即便没人看管，相当一段时间内【密瑟拉】装置产出的奥能也不会有丝毫浪费。 …… 离开前，夏多最后一次检查了【密瑟拉】装置以及为蓝晶位面专门制作的适配组件、场域发生基座。 妮雅见状，好奇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所有装置运行平稳，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们三天后再来吧！” “嗯。” …… 回到时之塔，夏多让妮雅准备晚餐，而他自己则再一次联系了伊奥勒姆，询问那件事进展如何。 不同于过去十多天全无收获，这一次伊奥勒姆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女神接受了我的奉献，并且专门赐下了神术守护。” “什么神术？”夏多连忙问道。 “类似于平静领域，具体的我还没试，这需要配合【密瑟拉】使用，不过我猜应该有回避探知以及减少【密瑟拉】装置对魔网影响的效果。” 这样啊！ 夏多若有所思，一般来说神术都有回避探知的效果，倒是能够减少【密瑟拉】装置对魔网的影响，这点就难得了。 原本夏多想的是通过迷锁来封锁这种强大的魔法波动，现在多个选择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过这都不是关键，关键在于魔法女神认同了伊奥勒姆的新发明，并且还赐予了专门的配套神术。 这着实缓解了夏多一直以来压在心底的担忧，奥术师到底是女神亲儿子还是窃贼的问题，现在看来，是亲儿子的概率要远远大于窃贼了。 否则等待伊奥勒姆的就不是什么认可并赐予神术了，而应该是一记神罚。 如果说魔法女神对【密瑟拉】后续的影响完全没有任何预料，所以才放过了，这话估计说给任何一个奥术师听，他都不会相信。 凡人都能预料到这装置能够极大地促进奥术师体系的发展，女神没理由看不到，那就只能是放任、纵容了。 至于说养肥了一波收割，神不是凡人，没有寿命限制，更多需要的是低风险可控、可持续发展，而不是赌一波大的。 当然，这都是夏多凡人的想法，至于神到底是什么心态，他觉得恐怕连公主都不甚明了吧。 凡人升神和那些极有可能是生而为神的存在相比，或许也很难代入到祂们的心理。 但不管怎么说，仅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女神应该是向着奥术师的。 至于未来如何，那就交给未来去解答，总不能因为一些无凭无据的猜想，就陷入到阴谋论的怀疑怪圈之中。 这一次【密瑟拉】装置能够得到女神认证，很大程度上也算是女神在为【密瑟拉】背书。 精灵或许会不满人类掌握这样的技术，但对于魔法女神，多少还是有所敬畏的，以密瑟拉之由发起的攻讦、骚扰乃至战争，基本可以杜绝了。 当然，以密瑟拉之外的借口，那肯定是不会少的，只不过这就很难打击到耐色瑞尔的关键力量。 …… “对了，老师，关于北地联盟限魔条约，塞汶顿那边谈出什么结果来了吗？” “基调是定下来了，所有人都认可了限魔条约不可避免，并且一致认为限制要越少越好，但具体到内部份额的分配，估计融雪竞赛结束都谈不出什么结果。” 说到最后，伊奥勒姆的语气似乎有些消沉，夏多倒是无所谓，继续问道：“那他们是卡在哪里了？” “卡在哪里了？七塔的意思是要按资深奥术师的比例分配，大奥术师还要另算，你说卡在哪里！” “……” 对于伊奥勒姆的不满夏多很能理解，如果真按照七塔的分配方式，那从此以后耐色瑞尔进行大型魔法活动的份额估计就全被七塔战去了。 首先大奥术师至少先占一半，其次资深奥术师的数量，七塔以外的所有势力加起来也不见得有七塔多。 但平心而论，夏多其实并不觉得这种分配方式有什么问题，北地联盟，或者说科曼索定义的“大型魔法活动”是指涉及到魔网第十层的魔法活动。 其影响之大，哪怕是在法术完全停止之后，也能在魔网中留下长期难以抹除的痕迹。 当然，科曼索提出限制大型魔法活动并未考虑奥术师在修复魔网的优势就暂且不提了。 这些大型魔法活动，基本上和资深奥术师以外的人也没大关系，普通大法师基本也不大可能从事一些能够达到大型魔法活动标准的法术业务。 至于大法师之下，那就更不可能了。 七塔的分配方式或许在客观上是对七塔更有利，但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公平公正的。 当然，公平公平的规则本身就对强者有利，如果是在时之塔内部的话，夏多会给弱者一个低保。 但现在耐色瑞尔形势如此，用家乡的话来说叫做“历史局限性”，七塔能这么分，算是对得起它所处的位置了。 想了想，夏多这般回复伊奥勒姆：“如果按照有可能进行大型魔法活动的标准来分配，恐怕短时间内耐色瑞尔会涌现出一大片水货大法师，这不是什么好事。 “另外，如果老师担心这种分配太过失衡的话，或许可以抽出一部分份额由奥法联合会分配，需要的人可以向奥法联合会申请，我相信老师能让应得的人不空手而回。” 很快，伊奥勒姆就回复道：“先看他们怎么吵吧，这种情况下我不适合发声。” “明白。” 第1562章 智者设计、大纲调整 夏多虽然嘴上说着明白，但他心里其实很不解，奥法联合会这样的组织天然就具备扩张性，他不相信伊奥勒姆没动过用奥法联合会取代塞汶顿议会的想法。 而且奥法联合会的权力扩张对夏多也是有好处的，像夏多这种既是大奥术师又是领主的人简直就是两头吃，两头肥。 只不过那样的话，对非大奥术师领主，或者只是普通人继承祖上的领主，就十分不友好了。 “是我想差了！” 夏多猛地一拍脑袋，穿越这么久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力量为王”的想法影响了，“力量为王”本质上就是弱肉强食，是非秩序的。 如果一切都是拳头大说了算，那简直是一场噩梦，就算是处于金字塔顶端的最强者，也要时刻提防着被下一级次强者取代。 成天想着弱肉强食、尔虞我诈，哪有时间去发展文明？ 而如果不发展文明，技术将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落，所谓的“战争促进技术”也仅仅是因为战争双方是文明，而非个体。 文明才有发展潜力，而个体的智慧是优先的，只想着杀与被杀、取代与被取代，根本不会有什么心思去规划未来、长远发展。 基本上几代人更替下来，整个文明的技术就要不可避免地衰落了。 由此，夏多想到了精灵的皇冠战争，越往古代，战争规模就越大，战争手段也越发残酷。 持续成千上万年的战争，哪怕战争一定程度上能够促进技术发展，但动辄灭国，都打断代了还怎么发展呢？ 耐色瑞尔如今的这种制度，或许也是经过智者有意设计的吧！ 在维持一定秩序的前提下，又充分彰显了力量的权威，不过相比于夏多设想的直接抹平（忽略）个体力量差异，还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文明内部本就不该简单粗暴地由力量高低决定身份价值，除了某些特定领域，如体育。 更多应该以个体对文明的责任与奉献决定价值，当然与之相对应的，文明也应回报给个体以尊重与满足。 至于身份，文明内部个体之间应该是充分平等的，只有社会分工不同，而没有工种的高下之分。 夏多对于文明有着自己的看法，对于耐色瑞尔文明制度设计上的先进方面，他会批判吸收，落后方面，他会尽可能摒弃。 当然他也深知历史车轮的分量，他不会强行逆潮流趋势而行，而是会一点点地撬动车轮方向，最终使其驶入自己设计的车道中。 长生者，有的是时间来完成这一切。 …… 结束与伊奥勒姆的对话后，夏多通过塔灵向时之塔教务处发布了最新的教学大纲，其中着重强调了增加学徒乃至所有成员的法术练习时间。 过去没有这么做，一方面是夏多过去的要求低，另一方面则是时之塔的限制。 既然是练习，那就需要用到法术练习室，但时之塔的能源系统实在不足以支撑这么多法师高频次的练习。 另外还有时之塔的维护问题，毕竟，时之塔本来就不是为成为魔法学院而设计的，这么多人使用，维护成本、人员都是问题。 但现在，夏多对时之塔法师有了更高的要求，而能源在【密瑟拉】装置已经投入使用的现在，已经完全不是问题了。 至于维护成本，时之塔的各种量产魔法物品还算比较畅销，维护时之塔的钱还是不缺的。 唯一比较棘手的就只有人员方面了。 但这个问题，随着时之塔新体制下的学徒们不断成长，也很快就能得到缓解，特别是夏多之前从塞汶顿专门引入了三个全职的高级魔法技工。 夏多简单估算了一下，勉强能够支撑得下去。有句话说得好，但凡能用钱来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他现在已经有相当的底气来说这句话了。 …… 在完成时之塔学徒教学大纲调整后，夏多又继续查阅教务处备份的教学日志，意外发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 一直到妮雅通知他晚饭准备好了，夏多暂时放下手上的工作，传送到临水村领主别墅与妮雅共进晚餐。 …… 第二天一早。 夏多做完每日必做的冥想训练，感受着妮雅还环着他的手臂，心中不禁一叹，也不知道是穿越者诅咒，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他尝试了各种方法，法术、药剂，甚至于穿越前偶尔听到的土方子，可妮雅的肚子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夏多自己倒是不急，但妮雅每次抚摸肚子时的失落样子还是让他十分心疼。 “唉——” “醒啦？”妮雅缱绻着睁开眼抱住夏多。 “刚醒。” 夏多知道是自己起身的动作惊醒了妮雅，不由得俯身一吻，轻声说道：“你再睡会儿，我为你准备早餐。” “嗯。” …… 早餐过后，妮雅回顶层书房，而夏多则来到了位于公共层的教务处。 前段时间一直在忙，他已经很久没来这里了，此时过来教务处办公室里一个人也没有，看上去似乎是夏多自己来早了，但其实是来晚了。 绝大多数教务处成员都有教学任务，就这还不满足一千多学徒的正常需求，还需要从各实验室借调人员。 好在新学徒中已经有相当一部分提前完成了学业，这部分正式法师主要流入了魔法技工处、实验室，以及教务处。 不过，夏多昨天已经看过课程表，自然不会空跑一趟。 刚坐下没多久，门口就出现了一个抱着一堆试卷的年轻法师，看到夏多后，他既惊又喜，差点将怀里的试卷弄撒了。 “会长，你怎么来了？” “我专门来找你。” “找我？” 吉布森顿时大喜过望，连忙跑回自己的办公桌将试卷放下，然后来到夏多身边，一脸激动地问：“会长，找我有什么吩咐？” “你之前不是在和亚特伍德、埃德里奇他们一起编纂启蒙书的吗？怎么突然来当教师了？”夏多问。 “《启蒙书》已经接近完成了，我现在是进学会派遣到教务处的特别顾问，负责在学徒中传递进学会理念，当然这是进学会的任务，教务处给我的任务是教授《启蒙书》的德育部分。” 第1563章 德育课、支部建在领地上 “德育还要做试卷？”夏多指了指不远处的办公桌，好奇地问道。 德育是什么，夏多这个真正的主导者当然很清楚，只是随口找了个话题切入，让他没想到的是，进学会方面的效率这么高，启蒙书都还没有全部完成，相关教学就已经先展开了。 吉布森倒是很认真地回答道：“德育不需要做多少试卷，更多是在外面上的实践课，这些试卷是我帮普西尼代课收上来的，他因为母亲生病请假回家探望去了。” “普西尼？” 夏多检索了一下记忆，原来是大夏领的一个委培学徒，当然现在已经成为正式法师，并且加入教务处，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了。 “我明白了，让他安心在家照顾母亲，教务处这边不会给他任何压力。” “感谢会长理解。” “不用谢我，时之塔不是一个没有人情味的地方。” 之后，夏多才谈起了正事，他问吉布森：“启蒙书还差哪部分没有完成？” “主要是亚特伍德那边，关于上层世界观的问题，编纂小组还在完善。” “上层世界观？” 夏多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吉布森说的是什么，应该是世界本质问题，形而上的东西，这些东西应该包含在启蒙书中，但并不需要太过深究，于是他做出指示： “魔法的发展与日俱进，我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也在不断增长着，不需要用我们现在浅薄的观念去限制孩子们的视野，关于世界本质，有多少假说、猜想，记录下来即可，最关键的是要着重强调探索、认知的过程。” 世界的本质夏多自己都还没搞明白呢，就这么“科普”给小孩子，多少有些不负责任，激发探索欲望、培养思辨能力才是启蒙应该做的事。 吉布森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很赞成会长的观点，不过这件事还需要会长您来通知他们。” “嗯。” 夏多点点头，继续问道：“现在学徒对德育课的接受程度怎么样？” “大家都听乐意上德育课的，平常大家憋在时之塔里，各种课程安排得满满的，现在有机会出去转转，大家都十分开心。”吉布森笑着说道。 其实不只是学徒们喜欢上德育课，他自己也很喜欢呢！ “愿意上就好，但还是注意听取学徒们的课后反馈，以及领地方面的建议意见，有什么问题及时通知我。” “是。” “德育课已经开了多少课时了？”夏多又问。 “除了我，进学会还派了十二个人，目前为止一共上了近50课了。” “这么多了？” 夏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心道果然还是人多力量大，如果全由他自己负责的话，恐怕就是费时费力又没效率了！ “将你负责的德育评测记录给我看看。” “好。” 吉布森立刻起身，跑回自己的办公桌，从桌下抽出一本厚厚的记录本，拿到夏多面前，“这是我的记录部分，不过我们所有人的记录在塔灵那边都有备份。” “嗯，塔灵那边我会查看的，我先看看这个。” 夏多随手翻开记录本，内部有提前印刷好的表格，左列为名字，最上面一排为评测项目，看到这个模板，夏多立刻想到了自己读高中时的各种记录表。 一股强烈的既视感油然而生！ “这个表是你们自己想出来的吗？”夏多问道，他之前可没有“保姆”到将评测表也一块弄好。 而且这还是印刷表格，后续只要手动填入具体的分数或者评价，这也不是夏多印象中的时之塔。 他印象中的时之塔魔法技工部还只能制作一些比较简陋的空白笔记，印刷文字什么的，还都需要他的帮忙，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支持自定义排版印刷了。 “这是萨米想出来的，他们实验室现在都用这种表格式的实验记录本了，魔法技工部跟他们实验室合作，还给其他实验室做订制，我这种德育评测记录本是进学会给我们订制。” “原来如此！” 夏多心中感叹，再次确定集众路线的正确性，如果什么都要靠自己去想、去做，那最终能创造出真正的文明吗？说不定连傀儡都不如！ 真正的文明需要无数个体一同添砖加瓦，绝不仅仅只能依靠少数个体。 想到这，夏多原本想以直接命令的形式说的话，现在却变成了征询意见：“吉布森，你觉得进学会有必要在领地建支部吗？” “在领地建支部？” 吉布森顿时一脸茫然，但看会长一脸认真的样子，他才知道会长不是在开玩笑，于是吉布森开始认真思索这件事的必要性乃至可行性。 良久，吉布森深吸一口气，直视着夏多：“会长，我觉得这件事有必要，而且很有必要！” “哦？为什么？”夏多不动声色地问道。 “我们进学会的目标是建立一个真正的魔法文明，那就离不开更广大的普通人！会长之前已经开始普及魔法教育，很多人甚至我自己也是受益者之一，那么普通人其实也就是我们自己，因而更广大普通人的秩序，或者说领地秩序更加重要，时之塔毕竟只是一个法师塔组织，进学会需要让时之塔以外的更多人接受我们的理念，因为那都是未来的种子！” “你这么想？” “是的，这都是我的真实想法！甚至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更进一步，像整个耐色瑞尔传播我们的思想理念，从而吸收更多的志同道合者！” 说到最后，吉布森脸上涌现出一丝不自觉的潮红，眼神更是闪闪放光，让夏多心中更为感叹。 好家伙，自己家还没搞好就要对外搞对外输出了。 “在耐色瑞尔传播暂时不急，我们还是要先处理好眼前的事。” “是，会长教训的是，我们应该先经营好大夏领、萨维尔领，让所有被压迫的耐色人民都看到我们这里的先进性，这样以后传播起来就更有说服力了。” “……” 夏多很清楚，吉布森只是进学会普通一员，或许加入的时间比其他人早了些，但这绝不仅仅只是他个人的想法，进学会内部肯定还有更多与他想法一样的人。 当然，有这样的，也肯定会有那样的，最终还是要民主集中一下。 第1564章 向往未来、球形主体 “进学会下次讨论会的时候，我也会去，到时候大家再讨论一下，进学会不仅是我的进学会，更是所有人的进学会。” “是。” “我知道你接下来还有课，那就不打扰你了，又是随时联系我。” 说完，夏多便离开了教务处，只留下吉布森一人楞在原地，下意识地想到—— “该会不会是已经有人向会长申请在领地建支部了吧？” “会长不同意，还来试探我？ “不，不可能，如果会长不同意肯定会直接说，用不着试探，可进学会在领地建支部会分薄领主的权威啊，会长他—— “如果会长真的不同意，那我——” 吉布森思来想去，脸色变幻不定，不知过去了多久，一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他才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背后已经是冷汗涔涔。 不过，这一声清脆的上课铃声却也提醒了他，会长为他树立了理想、确定了人生航行，难道仅仅只是一场欺骗吗？ 如果不为之付诸实践，那为什么要普及魔法、为什么要不断扩招，甚至德育课，已经在将进学会的思想渗入领地了。 这一刻，吉布森坚定了信念，除了种种迹象表面会长并未背叛理想外，更重要的是见过了会长描绘的新未来，他再也不想回到过去那个黑暗、看不到一丝未来的禁锢时代了。 哪怕是死，他也会死在前往未来的路上，而不是成为过去时代无意义的陪衬品、垫脚石，乃至可以随意牺牲的实验材料。 想到这，吉布森立刻联系了进学会中与自己信念一致的其他成员，准备在下一次讨论会上一同向会长提出申请，一定要将支部建到领地中去！ …… 而在另一边，夏多倒是没想到自己简单的征询意见会引发吉布森的无端联想，此时的他已经回到了书房。 三天后前往蓝晶位面，除了安装空气制造工厂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圈地，或者更准确地说——圈水。 浮空城不是一天之内就能建成的，夏多将其拆解成多个阶段，目前来说，第一阶段的主体建造已经可以开始了。 所谓“圈地”、“圈水”，其实就是寻找合适的建造场所，建个工厂。 幸好蓝晶位面水域一面几乎全是纯水，这能够保证转化后的石质更为均匀、稳定，如果是在普通海洋中，盐分、生物，都会影响最终的转化品质。 倒不是说一个大型工件中间出现几个气泡、杂质就不能用了，有条件搞好点，为什么要将就呢？ 某种程度上，蓝晶位面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浮空城建造基地。 当然，前提是采用夏多这种转化建造方式，如果是截去山峰，那还是在主位面比较方便，蓝晶位面别说山了，岩石都没多少。 就一个鱼人岛，一半还都是由尸骨受负能侵蚀转化后的疏松石质或者淤泥。 就算将岛屿本体弄出去，也就只够一个，以后不行了，反倒不如转化水体建造方式，这么特殊的水源环境很容易就得到补充。 …… 书桌前，夏多最后确认了浮空城主体的各部分参数，最后将其转化为魔法影像投射到书桌上方。 这是一个通体天青色的规则球体，内部镂空。 颜色并非后天渲染或者喷涂，而是转化后的石材本色，之前在塞汶顿，夏多石化那个精灵入侵者得到的雕像也是天青色。 但说实话，这种颜色他是刻意计算过的，甚至一定程度上还牺牲了一点石材的坚固性。 天青色能够融于天空背景，而且看上去赏心悦目，即便不喜欢，在内部也可以改换其他涂装。 夏多拨动球体，转换不同视角观察，时不时地还放大某处，深入到球体内部，查看各个预留的管线、通道，乃至空间布局。 最后，夏多长舒一口气，“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虽然只是一个壳子，而且后期还能调整，但能一体成型自然是有一体成型的好处。 之后，夏多两指微张，悬浮在书桌上的球体影像立刻开始膨胀起来，一直到球体超出书房范围，影像也还在不断放大。 一直到球心处的一个空间出现，并扩张到与书房一半大小的时候，夏多才停了下来。 这个球心空间是浮空城的能源中心，未来这里会安装一座更高功率的【密瑟拉】装置，现在蓝晶位面的那个只是试验机，用在浮空城上还差了些。 从能源中心出发，还有另外四个备用能源中心，分别位于球心的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大致成中心对称分布。 是的，夏多从未想过一个浮空城只用一个能源中心，即便不考虑故障、维护等问题，未来浮空城将成为重要的生活、生产、研发重地，对能源的需求只会更高，而不会更低。 就五个【密瑟拉】装置，他还嫌不够呢！ 当然，这些可以都通过更新换代来提升，单纯数量上的堆叠其实并没有太多意义。 …… 很快，夏多将第一阶段的施工要素转化为辅助施法用的蓝图，之后，又重新唤出第一阶段完工后的魔法影像。 开始模拟其他阶段后的效果，虽然只是效果图，但夏多却尽可能地做得逼真，除了能量无法流转外，几乎可以当成未来多个阶段完工后的实际影像，对于现在也有不小的参考价值。 第一阶段主体完成后，接下来就是安装【密瑟拉】、设置飞控系统，之后是布置防护魔法、安装内部设施。 到这一步，夏多就停了下来，因为之后的设计他还没有完成，甚至内部设施如何安装他也还没有完全确定。 效果图什么的自然是做不出来。 但就前面的这么一番模拟，他还是发现了不少问题，其中最为显着的就是能量传输线路的问题。 奥能场域无线传输固然是很方便，但遇到外敌入侵，也很容易被敌人所利用，即便是设置迷锁管控，也可能会更容易地被作为假想敌的精灵钻空子。 迷锁要有、奥能场域也要有，固定的能量传输还是要有，甚至类似时之塔的升降级功能也不能少。 浮空城这么重要的战略设施，多设置几套冗余系统也是理所当然，不止理所当然，更是必须要做。 不然被敌人随便搞两下就搞废了，那岂不是白忙活一场，还丢了小命。 第1565章 拟编工程设计标准、进学会第六次集体会议 夏多发现的这处能量传输线路的问题，倒也不是什么根源理论上的疏漏，而是一个工程问题。 之前只考虑如何添加需求，在需求转化为实际的过程中多少有些疏忽了，现在高拟真模拟了一下，就发现他之前的不少想法都有些过于理想化了。 就比如说能量传输线路问题，由于要设置多套冗余系统，实际物质的能量传输线路就必须做到主次分明、错落有致，不能将涉及多套冗余系统的核心线路分布在一起。 不然的话，就很容易出现家乡电影中常演的那样，一队冒险者闯入宇宙飞船内部随意破坏了一颗螺丝钉（夸张），就导致飞船整体爆炸。 电影为了突出一个戏剧性当然可以这样，但现实需要的尽可能高的容错率，最好只剩下一片残骸也能维持绝大多数功能。 夏多设计是这么设计的，因而也产生了很多冗余系统，但更多是专注于法术设计，而较少地考虑到工程设计。 事实上，由于浮空城是一个功能复杂、体量巨大、之前从未有过的特殊造物，夏多连法术设计都还没做完呢！ 目前全部完成的，大概也就只有第一阶段的“主体建造以及修复维护系统”，剩余部分也是在摸索着进行。 这不，刚做完拟真模拟就发现了诸多问题，其中最严重的就是能量线路分布问题了。 好在一切都还在起点，调整改进也能及时跟上。 有时夏多真想问问自己，有必要这么较真吗？随便截个山峰弄到天上去，不就是最简单的浮空城吗？ 而且同样能够起到震慑作用。 不说别的，就那么大半截山峰直接砸下来，也堪比一次灭世魔法了，北地诸国除了科曼索、叶尔兰、伊尔法朗这三国外，其他国家哪怕是耐色瑞尔都不一定能够拦得住。 但即便是科曼索三国，想要拦住这样的山峰也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毕竟砸下来的时候不会傻乎乎选个大白天动手。 此外，消声匿迹、回避探知之类的手段也肯定得招呼上，等到发现了，想要不付出任何代价免除灾难，几乎不可能。 除非提前知道有“陨石天降”这招，这样好歹还能提前准备一下，尽可能地减少损失。 如果事先毫不知情，那就悲剧了，除了靠神，夏多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太好的结果。 只不过这种手段不能作为常规攻击使用，否则互相之间没了下限，很可能将北地打成废墟。 夏多一直心心念念浮空城，多少也有担心敌人从天而降的考虑，地面靶子太过明显，而且目标明确，只能被动防范，实在太过憋屈。 虽然也可以在地面建设类似“核掩体”之类的战略级防护，但只要地面属性不变，就还是处于被动。 因而夏多想的是，将大部分工厂、学校、研究院等机构搬到浮空城上去，地面仅保留农业、旅游以及少量功能。 这样或许连精灵都没法再用什么环保借口攻击人类了。 …… 书房中，夏多对着投影不断思索，不过他此刻考虑的并不是如何更合理地规划能量传输线路，而是在考虑要不要将部分浮空城设计外包出去。 因为他发现自己一个人做的话，总会有一些问题顾虑不到，特别是工程设计方面，不仅需要学识，更需要经验。 耐色瑞尔过去的一些魔法建筑设计，因为功能简单，并不需要考虑多少工程设计问题，绝大情况下，只要法术设计没问题，建筑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只是这样一来，绝大多数建筑都充满了设计者的个人特色，如果仅仅只是外形，倒也无所谓，但内在的法术设计、工程设计也充满了个人特色，这就给后期维护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基本上每多一个法师的造物，就需要多学习一种维护方案。 当前耐色瑞尔，魔法设备、设施、建筑普及率还不怎么高，未来可以说就没有纯粹的普通造物，基本都会跟魔法沾个边。 如果没有一个相对统一的标准，那后期的维护成本必定要拖垮文明的发展。 或者说，发展文明就是为了减少内耗，那就需要一个相对统一的标准。 无论是法术设计方面的，还是工程设计方面的！ 有此一念，夏多决定编写一部《魔法建筑、设施工程设计标准》，正好浮空城涉及方方面面，在实践中摸索也正符合夏多的一贯理念。 反正他从来也没想过一个浮空城用一辈子，肯定会有更新换代，甚至于他现在设计的这个，也完全可以当成是一个“试验城”。 至于法术设计标准，时之塔迄今为止已经初步形成了一套标准，是以夏多编纂的学徒教材为基础，设计本身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即便是其他法师塔也是一样，接下来要做的更多是规范流程。 这次浮空城项目，顺带编写一部《法术设计标准》也未尝不可。 这般想着，夏多心里很快就有了决定，只见他解除掉投影重新拿出一本全新的空白笔记，开始拆分项目，并撰写项目的要求和规范。 …… 两天后。 进学会第六次集体会议在时之塔公共层的一号大会场隆重召开。 与会者包括45位正式成员、92位预备（正式）成员、268位准成员（发展对象），以及412位已经向进学会递交了入会申请书并处于考察期的积极分子。 可以说，新学徒中大半都是进学会的人！ 夏多来到会场时，看到那乌泱泱的人头以及那一双双狂热的眼神，也不禁楞了片刻，一种莫名的既视感涌上心头。 在迪恩的提醒下他才回过神来，向众人挥手致意，随后在会场中央的圆桌边上安然落座。 夏多没有一定要最后出场的习惯，今天他来得不早也不晚，45位正式成员来没有全部到齐，差不多来了一半。 不过在他出场后，后面的入场速度似乎加快了不少，夏多一边看着场内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一边回忆着昨天刚看到的进学会成员最新资料。 不一会儿，所有正式成员就全部到齐，稍后所有与会者也都相继到齐。 第1566章 增补妮雅入会、建设支部表决 耐色历834年，进学会的前身——夏多组织的学习小组就初现雏形了，之后伴随着夏多的快速成长，进学会也逐渐壮大起来。 到如今，耐色历838年5月14日，进学会已然成为时之塔人数最多也最具影响力的一支思想团体。 除了夏多的因素外，进学会的思想、理念本身也足够吸引人，知道了积极的、先进的、美好的未来，就很难在回到消极的、落后的、丑陋的过去了。 夏多听着迪恩慷慨激昂地阶段总结报告，在一双双发着光的眼睛的注视下，此刻的他比看着那些冷冰冰的文书卷册更能体会进学会在过去几年里最真实的发展。 “综上，在夏多会长的领导与指示下，进学会成员过去取得了卓越成果，在未来，也必定会创造更大的辉煌，理想国度必将降临。” “理想国度必将降临！” …… 听着场内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夏多不禁有些汗颜，过去他虽然也时常对进学会下达某些指示，但刚刚迪恩提到的诸多成果，更多还是进学会成员自身的努力。 就比如，完全由进学会成员组成的研究室，虽然才刚成立不久，就在厘清旧法术、规范新法术方面取得了不少成果，为学徒教材提供了更多新案例。 再比如，夏多两天前才刚刚知道的——提拉克研究室和魔法技工部在排版印刷方面取得的新突破，其中进学会成员起到了关键作用。 又如，学徒间的互帮互助、先进带后进，乃至因教务处教师稀缺而主动代课，都少不了进学会成员的身影。 不过，夏多虽然有些汗颜，却也很是骄傲，不仅为自己带来了变革而感到骄傲，更为这群可爱的进学会成员感到骄傲。 …… 过去回顾完了，接下来就要说现在了，夏多手上有一份迪恩事先发给所有成员的一份会议流程，以及重要议题目录。 “目前进学会正处于高速发展之中，但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处于瓶颈之中，为了接下来更快、更好地推进各方面的工作，我提议增补妮雅·萨维尔为进学会正式成员。” 迪恩在说这句话，特别是提到妮雅名字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除了因为领主的一贯权威形象太过深入人心，有些怕，但更多的却是为进学会的壮大感到骄傲。 连领主大人都加入了，你们还有什么理由对抗呢？ “举手表决！” 进学会的所有议题，除了正式成员外，所有预备成员也都有表决权，只是会记半票，但因为人数众多总票数和正式成员相差不大。 预备成员仅仅只是因为还没有通过时之塔的1级职称考试，所以才没能转为正式成员，相关权利方面基本与正式成员无异。 至于后面的发展对象和积极分子，那就不算正式成员了，只能旁听、建言的权利，而没有表决权。 关于妮雅入会，最早夏多曾经提过，但那时的妮雅却看不上进学会，如今妮雅已经意识到进学会的重要意义，在夏多的建议下，她重新提交了申请。 当然，妮雅的身份摆在那里，并不需要像普通成员那样，一步步升级，可以直接加入。 这并不违背进学会原则。 事实上，这就是进学会章程规定的全员表决，只不过一般人没法让正式成员在集体会议上发起正式议题。 即便发起了，也大概率通不过。 而对于妮雅，她的入会表决，所有人全票通过，连弃权的都没有。 …… 在妮雅入会议题之后，夏多看着手上议题目录不禁有些走神，前几天他和吉布森见面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没想到他今天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虽然所有议题都有迪恩报出，但在议题的发起人却是早就标注在议题目录上了，不止夏多，所有人都看得到。 因而，在迪恩即将报出下一项议题的时候，会场内顿时鸦雀无声，原本还有一些小声交流的嗡嗡声，现在却变得异常安静，似乎连呼吸、心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目前时之塔新学徒中越来越多的人取得了1级正式职称，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预测时之塔将成为更专业的学院或者研究机构，大量正式法师不得不分流到领地，届时魔法的全面普及也将正式拉开帷幕。” 在经过领主入会议题后，迪恩的状态稳定了许多，哪怕此刻会场内鸦雀无声，他也能镇定自若地宣读议题内容： “进学会作为代表了最广大普通人的先进组织，也必将在这场变革中发挥重要作用，在此，我提议提前派遣人员入驻诸领地，引导领地全体民众接受新思想，为接下来的变革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 迪恩说完，目光在会场内扫视一圈，正常情况下，应该已经有人开始议论纷纷了，毕竟能将求同存异写进章程的进学会，内部的氛围还是相当宽松的。 但这项议题涉及两位重要成员的私人利益，特别是抛开进学会成员身份，在场所有人可以说都是那两位重要成员的附庸。 如今要借着进学会的皮，去侵夺主上的权力，如果不是夏多事先打过招呼，即便迪恩和夏多相识于微末，在看到这种议题的时候，他也会坐立难安，更不可能当众念出来。 只是现在—— “如果没有意见，下面开始举手表决，赞成的请举手！” 刷—— 包括议题的发起人吉布森在内，一共三十多个人举起了手，其中正式成员19位，预备成员14位。 “请放下。” 迪恩面无表情，继续说道：“反对的请举手！” 刷—— 这一次，也举起了三十多个，只不过这一次正式成员只有五个反对，剩下二十多个全都是预备成员。 “请放下。 “弃权的请举手。” 刷拉拉，一大片举手的，除了刚刚赞成的以及反对的，剩下全在这儿了。 “赞成26票，反对19票，弃权46票，议题不通过！” 呼—— 不知是从谁最先开始的，会场内很快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舒气声。 第1567章 尊重现实、理性兼职 对于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夏多来之前就有所预料了，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赞成者竟这么多！ 除了与吉布森一同发起议题的那十多个人外，竟还有十多人在事先未得提醒、冒着事后被清算的风险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相比之下，那三十多个明确反对的就显得格外突出了，无论是刻意投机，还是懵懂无知，总归都是思想觉悟太差了。 直白地说，就是他们可能并并不认同进学会的理念，或者即便认同了，在关键时刻，也不敢为之付出！ 而那些弃权的，夏多暂时还难以判断他们的真实想法，或许是认为当前时段建设支部的条件还不成熟，或许是另有想法。 就比如迪恩，虽然事先从自己这里得到了自己关于建设进学会领地支部的态度，但此时表决，却既未赞同，也为反对，很显然是有着自己的判断。 夏多决定会后再找这些人单独谈谈。 至于现在，还是让会议继续下去吧。 来之前，夏多已经考虑好了，如果吉布森等人提出的议题能通过，就说明进学会的思想理念已经深入人心，那就让进学会主动进入领地，主动参与领地各项事务，从而迅速传播影响。 如果不能，将进学会理念带入领地的计划也不能就此停下，而是转而由领地邀请进学会成员进入领地，担任要职。 两者的不同之处就在于职务和权限，前者要远大于后者。 虽然夏多很想一下子就将领地代入思想的新领域，但他也深知“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仓廪实而知礼节”的道理，一种思想的传播必定有其物质基础。 更何况这种思想本就是建立在客观现实的基础之上的，更要符合现实的实际情况。 如果强行推广，不免沦为空洞的说教，从而演化成另类传教的闹剧。 进学会并不是夏多无聊搞出来的角色扮演游戏，而是他真真切切希望以此改造世界的思想摇篮。 于四年后的今天，进行会正逐步走向成熟，在很多问题上，未必会比他考虑得浅薄。 因而，只要进学会初心不变、理想不改，夏多就不准备过多干预进学会内部的决策。 哪怕此刻，只要他对刚刚的议题表决结果提出异议，就很容易重新表决出于之前截然相反的结果，但他不会那么做。 一方面是或许是主动传播进学会思想的客观条件还不成熟，另一方面，可能也是更重要的一点，他并不想将进学会当成他手下只会唯唯诺诺服从命令的傀儡。 他需要的是一群、一大群、源源不断的思想与实践都充分先进的志同道合者，只有这样，创造新时代、新文明的理想才不会是一句空话。 所谓的“理想国度”，夏多也很期待呢！ …… 片刻的骚动后，迪恩很快宣读了下一项议题： “随着启蒙书接近完成，在时之塔即将扩张的大前提下，目前教务处急缺教学人员，应教务处负责人何塞法师之邀，进学会将派驻更多成员进入教务处，成为专职教师，大家是否有意见？” “我有意见。”这是本次会议讨论阶段第一次有人发言。 不少人都将目光转向了夏多，这一定程度上也影响到了迪恩，对此，夏多并没有说话，只是传讯迪恩注意把控会场氛围。 迪恩有了夏多的明确指示，当即说道：“集体会议大家畅所欲言，不要有什么顾虑！” “教务处缺人我是知道的，我们中也有不少人在教务处担任专职教师，但其他人也都有各自的事要忙，贸然调整恐怕会引起不小的混乱。” 这人说完，立刻又有人站出来提出不同意见，“其他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这点我相信，但要说工作调整后引起混乱，我就不信了。 “和很多人一样，我也将成立自己的独立研究室作为获得1级正式职称后的第一选择，但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像提拉克、戴维那样的天赋。 “这段时间，我在魔法技工部兼过职，也偶尔前往教务处帮忙授课，更是在多个独立研究室待过，我清楚地看到，相比于人员短缺，兼职人员更容易引发混乱。 “而且，我已经深刻意识到自己和提拉克、戴维他们的差距，更认识到脚踏实地的重要性。 “原本我已经决定最近结束兼职，在魔法技工部全职，但现在教务处缺人，我愿意加入教务处，成为专职教师。 “这样稳定工作后，还能获得更多的时间参加学习班。现阶段努力充实自己，将来未必没有机会赶上戴维他们。” 这番话既有自己对现实的妥协，又有对未来的期许，很大程度上说出了在场很多人的心声。 尽管他们已经是时之塔法师中的佼佼者了，但强中更有强中手，认清自己不盲目选择也是一种智慧。 正如这位名为“赛斯”的新晋法师所说，现在努力充实自己，才有真正赶超的可能。 …… 接下来，又有不少人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迪恩将这些看法、意见总结起来，结合议题，得出一个大多数人认可的新议题： “兼职是时之塔对新晋法师的优待，但兼职问题已经引发了不少问题，作为进步的进学会成员，我们需要充分考虑自己兼职的目的及其产生的影响，不做无意义的兼职。” 这类放到集体会议上讨论的议题大都没有明确的做法，仅有大方向上的引导，因为明确的做法很大程度上属于时之塔的权限。 目前来说，进学会还未与时之塔管理体系完全合流。 “对于这项议题，赞成的请举手！” 哗啦啦一大片，除了极个别仍旧坚持己见，绝大多数人在刚刚的讨论中已经形成了共识，这次表决更像是在走一个形式。 但形式有时也很重要，特别是在一个正常运转的组织内，形式就是秩序。 所谓“师出有名”、“莫谓言之不预”说的就是这种形式的重要性。 …… 接下来，迪恩又陆续宣读了多个议题，除了最开始的那两个敏感议题，后面这些议题都引发了众人的热烈讨论。 求同存异是进学会内部的重要原则，但这也并不意味着无限宽容，在求同存异前面，往往还有着另外一句话—— 坚持理想信念、坚持基本路线！ 而这也催生出批评与自我批评的重要准则。 第1568章 这并不是鼓励互相攻讦，而是要让所有成员打消顾虑、敞开思想、坦诚相见，做到有认识、讲真话、见实效。 事实上，早在学习小组时期，夏多就鼓励小组成员畅所欲言，同样的方式也应用在领地治理上，也即领地新生活运动中的“忆苦思甜”环节。 至于“批评与自我批评”准则的正式提出，则要到进学会成立之后，夏多相信真理越辩越明，同时这也是加强和规范进学会内部氛围的重要手段。 暂时来说，夏多还没有搞出类似“民主生活会”的正式流程，这一准则却体现在进学会日常的方方面面。 其最显着的体现就在于——畅所欲言，在坚持理想信念、坚持基本路线的前提下。 …… “最后一项议题，由于进学会成员日渐增多，在内部事务的处理上，如今的体制已经无法适应当前形势，因而需要确立一个更加高效的组织架构。 “在此，我提议选举一个五人委员会负责进学会的日常决策，当然重要问题还是放在集体会议上大家一同讨论。” 这个议题在发给与会众人的议题目录中写发起人是迪恩，但实际上这却是出自夏多之手。 这也是夏多不想因为自己干扰了大家的判断，现在的他是越来越理解家乡历史上的一些事了。 不过迪恩常年作为夏多的代言人，他的提议很大程度上也会被视为夏多的意思，因而在这个议题上，即便迪恩多次提及“畅所欲言”，最终发言者也寥寥无几。 这其中有进学会已经有了事实上的日常决策团体的原因在，现在提议这个，也不过是让那个日常决策团体更加名正言顺了。 但更多的恐怕还是因为夏多。 这让夏多不禁有些失望，他希望进学会成员每一个都不迷信权威，有敢于打破权威的勇气，但事实他也知道，任何体制中都不可避免的产生权威，只是落在了自己身上。 “唉——” 毫无疑问，这项议题全票通过了。 至于之后的五人委员会成员选举，果然也没有超出夏多的预料，最终的五人委员会差不多还是现在的日常决策团体—— 迪恩、萨米、德瓦恩、埃德里奇。 只是多了一个提拉克。 至于戴维，能力、声望都不差，这次也有提名，但在进学会内部，资历还差了提拉克不少。 而且戴维一心扑在自己的研究室上，对于进学会内部事务的关注程度也远远不及提拉克，最终落选也算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的真实具现。 至于夏多，作为进学会的会长，不在五人委员会中。 所谓“五人委员会”只是一个俗称，正式名称应该是“进学会日常事务决策委员会”，夏多不负责日常事务管理，自然也就不在其中。 但“五人委员会”会直接听从他的指示，这次体制改革实际上是明确了夏多对进学会的直接领导。 过去夏多虽然名为会长，但进学会的组织形式和学习小组时期并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在入会规则上做了调整，会员权限方面并没有本质差别。 这使得进学会更接近于一个松散的同好会，而夏多对进学会的领导、指示，其他人的听从、追随，更多是因为夏多这个创始人的权威。 而现在则以制度的形式明确下来了，这不得不说是一次重大进步。 从此往后，进学会也算是一个正式的政治团体了。 …… 当五人委员会选举出来后，这次集体会议的议题环节就算是结束了，从一开始的回顾过去，到议题环节的处理当前，接下来就到了会议的最后一个环节—— 展望未来了。 在这个环节，所有人畅所欲言，不断描述着未来可能的种种变化，好的、坏的、不好不坏的，只要想到了，都可以说出来。 这些发言有些是基于夏多之前为他们构建的未来理想国度场景，有些是基于现实推演出来的，有着则是完全出于他们自己的想象。 就比如，有一位成员提出一种猜想，未来可能出现一种堡垒式的浮空城，理由是魔法的破坏性更容易获得，生活在地面反而不如住在天上安全。 这与夏多建造浮空城的想法几乎不谋而合。 还有一个成员提出，或许可以通过某种魔法将所有人的思维联系到一起，这样就能免去很多不必要的内耗。 这个想法夏多也曾想过，只不过这个成员提出的更为激进，他认为将只要所有人思维透明，就不存在阴暗，就能形成无与伦比的合力。 而他的这一想法，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同，当然也得到了不少人的反对。 夏多饶有兴趣地听着众人的讨论乃至辩论，时不时地在纸上记录下一些连他也认为十分重要的想法。 之所以要记在纸上，就是为了提醒自己，毕竟记忆追溯的前提是能想到有这么回事。 如果想不到，那就只有在恰好追溯到相关记忆的时候，才会有所触动，从而加深记忆，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挑选出来。 这也是一种加深记忆的方法。 在统合全部的潜、表意识之前，夏多还没法忽略意识与记忆之间的差别，以及短时记忆与长期记忆的差别。 …… 会议结束后，时间也差不多来到了晚上，第二天一早，夏多将迪恩叫来了自己在六层的原住所。 会客室中，迪恩有些拘束，夏多心中微微一叹，主动给迪恩泡了一杯茶，然后才问起了昨天的第二个议题： “你对将进学会发展到领地中有什么看法，我看你昨天投了弃权票，我们私下交流一下。” “夏多，我——” 迪恩作势就要起身，却被夏多按了下来，“我还是希望看到当初在奥术花园苹果树下和我侃侃而谈的迪恩，而不是现在这个生分的迪恩。公事有公事的做法，但这并不改变我们私下的朋友关系。” 迪恩沉默了一下，随后点点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关于将进学会发展到领地，大夏领我没有意见，因为我亲自去过，那里简直就是进学会思想最好的温床，但萨维尔领不行，没有现实基础，强推反而适得其反。” “就这？”夏多顿时无语。 难道就因为没有明确是哪个领地，使得不少人认为是两个领地同时进行，才投了弃权票。 那这就太乌龙了！ “就是因为这个，我相信那些投弃权票的很多也都和我有着相同的看法。” 言语间，迪恩也隐晦地表现出对那些激进者以及保守者的不满，这倒是让夏多看到了一个更为真实的迪恩。 第1569章 同理心 迪恩的回答让夏多意识到，在进学会内部支持建设领地支部的恐怕不在少数，只是大多数人不像吉布森那般激进，而是会更为理性地考虑现实原因，在没有确定是哪块领地的时候不会轻易表态。 不过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更加突显了当前耐色瑞尔主流的领主权威观念，哪怕是在进学会这样一个已经足够先进的团体之中，也还是免不了要受旧思想的影响。 而且不只是领主权威观念，恐怕还有无数旧思想在时刻侵袭着进学会成员们呢！ 也幸好进学会成员大都是从时之塔学徒中吸收，除了之前的少数旧学徒，绝大多数都是时之塔转型后的新体制下的新学徒。 而且这些学徒年纪都不大，才刚刚成年（16岁），可塑性很强，这才能让夏多这般轻易地引导他们。 如果是外界的成年人，恐怕就不会这么容易改变了。 想到这，夏多不禁感叹，常言说的希望在下一代，果然如此啊！ “迪恩，关于学徒的德育课你怎么看？” “德育课？很好啊！学徒们都很喜欢，难得放松一下他们可高兴了！” “我不是问学徒怎么看，我是问你怎么看！”夏多在“你”上面着重强调了一下。 迪恩一听，稍微楞了几秒，他就知道夏多不会只是简单地聊起这个话题，只是对于时之塔增设德育课，进学会内部的态度其实并不相同，他不确定夏多想听哪部分。 犹豫了一下，迪恩最终还是决定都说一说，“我也觉得德育课很有必要，像过去施法者与普通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简直就像是两个世界。 “就算是亲人之间，我也时常听说有人成了正式法师后就不再回家了，虽然我想不出具体的说法，但我直觉上认为这种现象不对。 “哪有接受了家庭的付出，却没有任何汇报的道理啊！ “现在时之塔的德育课，让学徒和他们的家人一起劳动，这样多少能让他们体会一下家人的不容易，而不至于做出抛弃家人的举动。” “那他们不会因为不想做体力劳动，而更加痛恨普通人吗？”夏多问道。 “当然不会啦！” 迪恩怪异地看了夏多一眼，“夏多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时之塔学徒的学业压力有多大吗？十天一小考、一月一大考，次次考试都有排名，几乎所有人的神经都崩得紧紧的，生怕被别人赶超。” 咳—— 夏多原本是希望迪恩说出德育教师的引导作用，没想到迪恩却突然转到学徒周考月考问题上。 事实上，对于主位面的时之塔学徒来说，考试不仅仅是压力，更是源源不断地动力。 通过考试检查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学习状态，这是过去的法师学徒从未有过的待遇。 虽然夏多也听到过不少抱怨考试的话，但最多就是吐槽一下压力大，或者某某同学太肝，他还从来没有听到过说有谁要放弃考试、放弃学习的呢！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要紧紧抓住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消失而不再出现的、能够改变自己乃至家人今后命运的机会！ 相比于目前时之塔学徒们的学习热情，夏多敢说他穿越时家乡任何一所学校的学生都比不上。 当然，随着魔法教育的不断普及，有机会接受教育的人越来越多，未来什么人都有可能出现，如地球上那样不珍惜学习机会的人，也几乎不可避免地会出现。 即便是现在，夏多也不敢保证这些看似十分刻苦、十分用心的学徒心中就没有一丝的退缩心理。 一旦确认了自己永远也赶不上其他人，摆烂几乎是必然的选择，或者也可以说“心态放平”。 想到这，夏多提醒迪恩：“现阶段考试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在可预见的未来里，考试也不可能完全消失。 “对于排名靠后的学徒，多点耐心、也多点关注，就算他们未来很难在魔法领域取得什么重大成果，却也能成为启蒙教师，为新时代培养出大量人才。 “密切关注学徒心理，不要让他们有自暴自弃的想法，特别是德育教师，要格外注意引导。” “我明白，我会亲自盯这一块的。” 对于夏多的担忧，迪恩其实很有感触，过去如果不是遇到夏多，他可能就要放弃自己了。 而现在，尽管他在魔法领域的发展已经逐渐落后于大部分同龄人，而且差距还会越来越大，但他已经找到了人生的新方向，并不会觉得生活没有希望，反而处处是希望。 对迪恩，夏多还是相当放心的，虽然在追求进步的思想觉悟上可能还跟不上趟，但有一点夏多非常欣赏，那就是迪恩对普通人的同理心，在整个进学会可能都是排在前面的。 相比于大多数商人、手工业者、地主、富农家庭出身的学徒，出身贫民家庭的迪恩对普通人有着更深的认同。 当然，这也要多亏了夏多，不然说不定过去有多认同，现在就多想和过去做切割。 “对了，再跟你交个底，不久后我会以大夏领的名义向进学会成员发出邀请，来领地担任魔法事务官。” “魔法事务官？” 听到这个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名字，迪恩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后，顿时惊讶道：“你还要在领地建支部？” “不是支部。”夏多摇了摇头，“支部的提议在集体会议上不是没通过嘛，我这完全是由领地发起，与进学会无关。” “这个办法好，我想吉布森他们听到这个消息恐怕会乐坏了吧。” “暂时不要通过吉布森他们的申请，我知道他们有充分的进步热情，是我们事业的坚定支持者，但很多事并非只有热情就够的，还需要有处事的智慧，再考察他们一段时间吧！” 迪恩听出夏多并非不满吉布森，而是对他们有着更高的期许，一丝莫名的嫉妒出现在迪恩心中。 当然，他也不会因此去专门针对吉布森等人，进学会内部最忌讳的就是互相打压，团结才是主旋律。 “我知道了。” 之后，迪恩又问：“那魔法事务官到底是做什么的？选人的时候要注意什么？” 第1570章 魔法事务官 “魔法事务官的本职工作主要有两个，一个是深度参与领地生产生活，探索魔法在这些民用领域中的应用可能，无论是法术还是魔法物品。 “另一个则是对接时之塔的德育课，引导学徒建立魔法是第一生产力的深刻认识，同时也为他们建立起魔法民用是未来发展大趋势的初步概念。” 夏多一边说着，迪恩一边记着，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过目不忘、过耳不忘的，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还是夏多告诉他的呢！ “至于选人标准，首先就是要有长居大夏领的准备，再就是要对魔法民用化感兴趣，最后一条算是补充吧，大夏领出身的优先考虑。” 最后一条倒也不是夏多随便说说，而是大夏领出身的学徒都签了三年委培契约，三年期满，无论是否完成学业，只要领地有需要，就必须返回领地就业。 不过现在距离三年之期还有一段时间，理论上就算已经完成了学业，也还是可以留在时之塔待满三年的。 但也不妨碍夏多提前招募。 “那一共需要多少人？职级要求呢？”迪恩问。 “一共需要二十人，职级方面没太高的要求，只要是正式职级就行了。” 其实夏多知道，如今有不少学徒已经是正式法师了，只是因为没能通过职级考试，还留在班上学习。 为了不耽误他们的学业，当然也是为了树立职级的重要性，夏多才要求申请者具有正式职级。 现在时之塔法师们对职级还没有太多认识，只当是过去的时之塔正式成员权限考核，过了就什么也不管了。 但在夏多的规划中，职级每提升一级都需要考试，同时还要结合具体工作经历、职务、成果，乃至现在还没有体现出来的学历，综合考量。 以后有得他们升级的呢！ “那工资呢？”迪恩又问。 “工资，按照职级与时之塔独立研究室全职研究员的基础工资一样，同时保留他们在时之塔参加低阶法师学习班、中阶法师进修班的福利。” 其实后者严格来说，并不是夏多这个“招聘方”能够随意决定的，但谁让他既是招聘方，又是妮雅在时之塔权限的代行者呢！ 两边都是我的，自然是夏多说什么就是什么。 …… 迪恩离开后，夏多又接连约谈了十多个在昨天的集体会议上给建支部投弃权票的进学会成员。 除了了解他们对建支部的真实想法外，也免不了勉励几句。 就这样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晚上，夏多和妮雅谈起了她正在研究的通讯迷锁，这还是夏多回来后第一次问及妮雅的具体进度。 “卡在深层魔网转化问题上了，我感觉我可能已经达到现在的能力极限了。”妮雅不无沮丧地说道。 刚开始研究通讯迷锁的时候，她还是信心满满，但越是深入，她就越觉得这种技术庞大复杂，深不可测，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够研究透彻的。 更别说，她并不是要简单复刻一个已有各种参数的迷锁，而是要重新创造一个契合魔网背景通讯法术的全新迷锁。 这难度又再次攀升了一个层级。 此外，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她如今能够接触到的魔网深度只在第七层，并非不能更深入，而是魔法研究并不仅仅只涉及魔网层级的问题。 还有各层级魔网之弦的转化关系，妮雅立志成为一个真正的魔法掌控者，而不是只懂摆弄现成法术的施法者。 这意味着她在魔网层次中每一步的深入都必须有着对下一层魔网的充分认知，否则就算现在让她瞬间成为大奥术师，对于研究也并没有多少实质上的帮助。 最多就是能更加直观地“看”到深层魔网，而这其实应该是她现在能够通过理论计算出来的。 妮雅的沮丧、担心情绪，夏多作为她最亲近之人又怎么可能没有任何感觉呢，只是在具体思考过程中，他并不能怎么帮到妮雅。 他现在能够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妮雅提供一些教辅材料，于是他又问妮雅：“之前给你的资料你看了吗？” “什么资料？” “那个《晋升大全》啊！” “当然看了啊，不过那和我现在遇到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妮雅不解地问道。 “那你现在怎么还卡在深层魔网的转化上了？” 夏多忍不住从床上坐了起来，惊讶地看着妮雅，“那份资料中有很多简化计算的公式，还有大量实用案例、技巧，你没看到吗？” 那所谓的《晋升大全》，其实是夏多从【投影位面·帝国遗民】中带回来的，算得上是研究院教材，是学院毕业的高阶法师正式加入研究院后才能获得的学习资料，比学院教材更加深入。 只不过进入到研究院后就不需要考试了，职级晋升基本由项目成果决定，所以里面少了最关键的模拟试卷。 但夏多既然叫这份资料交给妮雅，自然是根据这个出了不少试卷的，而且很多都结合资料中的案例，几套卷子做下来，差不多就能掌握相关知识点了。 按照他的估计，这套资料至少能够支撑妮雅以奥术师的方式接触到魔网第九层，没想到现在却卡住了。 夏多的反应有些出乎妮雅的预料，她也跟着坐了起来，怔怔地问道“那份资料中真的有你说的那些东西吗？” “……”夏多顿时无语，“你刚刚不是说看了吗？” “我就翻了前面几页，觉得很浅显就没再往下看了。” 妮雅声音越说越小，人也往被子下缩去，最后只传出极轻微地一声：“我还以为你给我那份资料是让我给其他人的呢！” “那是给你的啊！” 夏多将妮雅从被子里拉了出来，扶着她的肩膀认真地说道，“你该不会已经将那份资料给别人了吧？” “给艾伯克叔叔了。” 妮雅小声说道，此时的她感到异常窘迫，不敢与夏多对视，心里更是一个劲地埋怨自己，怎么就不先看完呢！ “给艾伯克了就算了，明天我重新给你准备一份吧。” 第1571章 大数据教学法、塔灵训练前景 夏多告诉妮雅那份资料十分重要，让她一定要用心学，至于通讯迷锁的研究，倒也不急于一时。 现在连第一代通讯法器都还没有普及呢！更别说后面还有更新换代，迷锁就更不用急了。 “蓝晶位面那边你应该知道的吧，我正在搞一个大项目，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也会建造迷锁，如果你这边学得快的话，或许能赶上我的项目。” “你是说那个——” 妮雅欣喜地钻出被窝，正要说出那个词，却又担心引发什么不好的后果，连忙把嘴捂上，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期待地望着夏多。 “是的，就是先前在蓝晶位面和你提到的浮空城项目。” 之前没有得到伊奥勒姆准信的时候，【密瑟拉】这个词不便直接宣之于口，但浮空城倒是没什么可忌讳的，更何况是现在。 甚至于就是随便讨论【密瑟拉】，也没什么太大问题，毕竟它现在已经得到了女神的认可兼背书。 “我一定认真学，那你准备建造关于哪方面的迷锁啊？” “主要是能量管控以及动态魔网重构方面，你现在不需要关心这个，先学完《晋升大全》再说。”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啊？”妮雅颇有些担忧地推了推夏多，“要是我赶不上怎么办？” “那就看你的学习效率了！” 夏多哈哈一笑，并没有告诉妮雅关于建造浮空城迷锁的时间表，实际上这个时间宽裕得很。 现在的浮空城仅完成了第一阶段的主体设计，主体都还没建造出来的，就算主体建造出来了，也还有各个冗余系统能量传输线路的排线问题等诸多工程问题需要解决。 建造迷锁那已经算是工程末期了吧！唯一排在迷锁后面的，大概就是创造塔灵，以及将浮空城挪到主位面了！ 不过适当地给妮雅一点压力也好，除了这个，夏多还准备深度参与妮雅的学习计划。 他相信妮雅是有能力自学到位的，但如果能有一位对整个学习目标有着通盘了解的老师来指导，那不是更好吗？ 而且夏多还准备探索一种新的教学方式，并不仅仅只有固定的课程，而是根据每一个学徒自身对知识点的掌握应用程度来制定出最适合学徒的专属课程。 目前来说，夏多一个人最多只能维持极少数这种特殊教学，但未来，如果出现了能够进行大数据分析的魔法计算机，或许这种教学方式就能够推广到所有学徒。 实际上，在魔法世界，要进行大数据分析并不仅仅只能依靠计算机，某些意识强大的个体也可以，就比如夏多。 虽然效率上可能会低一些，但有就已经是很大的突破了。 可惜的是想要在魔法世界制造计算机，门槛不是一般的大，如果不想造出一个比浮空城还大的庞然大物，那就必须突破法术芯片的高成本门槛。 夏多曾在投影位面尝试过一枚千要素级别的法术芯片，是一个28重的力场护盾，效果很好，但要是放到主位面来，那一枚芯片的成本就超过百万金币。 这也是夏多自那以后一直没有进行相关实验的主要原因，没别的，实在是玩不起。 最要命的是，计算机还不仅仅只要芯片技术，夏多还是记得当初学习的《计算机原理》，里面涉及的内容摊开讲一点也不比现如今的耐色魔法体系简单。 地球上的计算机如此，魔法版的计算机也不会简单到哪里去，仅凭他一个人，基本不大可能做出来，除非是用无比漫长的时间去磨，那也不一定呢！说不定就卡在某个关键问题上了。 目前来说，夏多还是比较注意塔灵，只不过塔灵更近于玄学，很难形成一个统一的输入输出标准。 哪怕是针对某单一塔灵，其实也更接近于人的自然智慧、自然逻辑，只是不区分潜、表意识。 与塔灵交流更类似于与人交流，只是思维深度远不及人类，那么要训练塔灵进行大数据分析，其难度就几乎不亚于教傻子学高等数学。 塔灵如何训练，夏多暂时因为没有真正拥有过一个塔灵，实际上他也不知道如何训练，但他推测，应该是可以直接导入某种思维模式的。 否则，时之塔塔灵这么多的应答机制又是怎么设定的？甚至能做到设定“设定”，这是夏多亲身实践过的。 夏多可不相信在施法的过程中就完成了全部设定，七塔卖塔灵创造法术的时候，必定也会给出塔灵的后续调整方法，或者说训练方法。 他已经拜托伊奥勒姆传出话去，说是想新建一座法师塔，照理来说，七塔应该早就派人来时之塔商谈出售塔灵创造法术，以及塔灵承载核心。 可截止到目前为止，夏多没有受到过任何相关信息。 “或许是受限魔条约影响，七塔不希望在具体的分配方案落地前，某些人因为多了一座法师塔，从而反对七塔的分配方案。” 七塔对耐色瑞尔内部大型魔法活动份额的划分是以资深奥术师、大奥术师为主的，基本不涉及法师塔。 而这件事在奥法联合会讨论的时候，不少人提出参照过去奥法联合会对各种利益的分配方式，以法师塔为单位分配。 甚至有更离谱的，要求以大法师以单位进行分配。 夏多猜测或许是七塔担心自己再多一座法师塔后，就要转而支持以法师塔为单位的分配。（已经有了时之塔和守望塔） 毕竟对于七塔以外的势力来说，哪怕有了资深奥术师、大奥术师，也很难一直拥有，还是以法师塔为单位分配更保险一些。 哪怕分到的份额较少，也比未来哪天没了资深奥术师、大奥术师，一点份额都分不到强多了。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实际上，夏多对七塔的分配方式是非常认同的，大型魔法活动份额不应该落到根本用不到的人或者势力手中。 或者像他之前给伊奥勒姆建议的那样，拿出一部分份额放到奥法联合会，谁之前不满足的，后来满足了条件，去申请就是了，总比浪费强。 第1572章 准备支持七塔、预防针 另外，夏多还担心的是这些份额是否允许流转，一旦这些份额落到不需要的人手上，最终很有可能落入七塔手中。 那样强者愈强，马太效应就太过明显了。 或许北地联盟，乃至七塔都没有考虑过份额流转的问题，但这事根本就一点即透。 像一些精灵小国，由于该有的技术差不多都有，又没多少进一步的研究能力，这时候他们要所谓的大型魔法活动份额有什么用的，还不如卖出去赚点眼前的好处。 如果以七塔的分配方式，将耐色瑞尔的份额主要分给资深奥术师和大奥术师，短时间来看，确实是七塔占了便宜。 但从长远看，夏多这边量产奥术师的速度绝对会远超七塔，到时候就是他占便宜了。 相反如果是其他分配方式，就总会有一部分份额落入不需要的人手里，浪费暂且不谈，越往未来，时之塔奥术师能够获得的份额比例就会越小。 因而，夏多无论如何都是希望这种份额的分配是以实际能够用得到的人为单位分配的，这样未来时之塔无论有多少人需要，就总能获得相对固定的份额。 关于塔灵的思考也提醒了夏多，塞汶顿那边至今还没有谈妥，或许就差了一个旗帜鲜明地支持七塔分配方案的非七塔大奥术师。 而且这事还必须尽快敲定，一旦让七塔意识到份额可以流转，或许他们会与支持以法师塔为单位分配的那些人妥协。 这样既能吃到短期利益，又能吃到（他们认为的）长期利益。 可这样一来，就对夏多不利了！ 原本夏多还顾虑伊奥勒姆的中立身份，委托布罗德代他一致行动，现在看来布罗德估计也是顾虑伊奥勒姆身份，没有公开明确地表示支持七塔方案。 想到这，夏多突然有些睡不着了，在妮雅不解的目光中，他迅速披上一件衣服，来到卧室旁边的小书房，联系了布罗德。 不同于以往用魔法背景通讯这种容易被忽略的法术联系，而是直接构建旧版的实时通讯法术，除了少数特殊情况，基本能够联系得到。 不多时，两眼通红的布罗德出现在通讯法术创造出来的投影当中，“夏多，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晚联系我？” “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我是想问你塞汶顿那边，关于北地联盟限魔条约中提到的大型魔法活动份额的内部分配谈判，进行到哪一阶段了？” “就这吗？早着呢！南方苍翠之塔联盟，以及灰白螺旋高塔都明确反对七塔的分配方案，其他人都还没怎么表态呢！再说那边融雪竞赛还没有结束，我估计这个月结束可能都谈不出什么有用的结果。” 布罗德的回答让夏多心里的担忧更加重了一层，份额流转并不是什么独创性的想法，这种一点即破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可能冒出来。 看来他必须抓紧时间了！ “布罗德，在你看来，除了卡博尔和布劳恩，其他人大概是什么想法？”夏多又问。 “我现在正抓紧时间开拓领地，没在塞汶顿，不过我离开时听老师提到过，除了克利夫，其他人大概也都是支持卡博尔、布劳恩的。” “这样啊！” 夏多脑海中迅速盘点了一下目前耐色瑞尔明面上十九位大奥术师的态度，七塔那七个毫无疑问算是已经明确态度的一方。 卡博尔、布劳恩则明确反对七塔，同时还有维德、马格纳、霍克隐隐支持他们。 布罗德虽然说克利夫态度不明，但夏多却知道克利夫和马格纳关系不错，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支持马格纳的，约等于也反对七塔，这里就是六人了。 剩余的人中，拜伦、康杰尼欧、珍娜会长，应该不会参与这种讨论、谈判，但最后结果如何也很难说，不参与又不等于不能参与。 而伊奥勒姆，虽然参加讨论、谈判，但更多却是以仲裁者的身份出现，很难实际干预什么。 不过奥法联合会和七塔之间，还有一个以太位面前进基地问题要谈，这或许会影响到伊奥勒姆的选择。 最后就是，他和布罗德了。 布罗德最后估计是要听伊奥勒姆安排，但夏多却有着自己的想法。 只是眼下看似平衡，但很多人的态度都不明确。 有反复左右横跳的也说不定，就比如珍娜，说不定就是在等双方拉拢她呢，甚至于现在已经在和某一方进行利益勾结了。 作为一个将在商业领域升神作为备选方案的大奥术师，谈利益一点也不寒碜，谈感情才麻烦呢！ 夏多不喜欢这种猜谜游戏，他更希望用自己的态度去主动影响其他人，他有把握影响到的大概就是珍娜和克利夫了。 其他人，哪怕是布罗德，他也没多少信心让对方坚定地支持他。 对珍娜，无论是更深的利益捆绑，还是商业领域的新视野，都可以成为筹码；而对克利夫，或许可以展示领地内的法典雕塑，那里有光辉之主的神迹，或者用更多的复活节点去交换对方的支持。 当然前提是别让对方知道自己曾与光辉之主交流过，还因意见不和导致莱顿失去了部分神恩。 光辉之主或许不在意，但克利夫却有可能因此站到自己的对立面。 说来也是有趣，光辉之主收回了给莱顿的神恩，却没有收回法典雕塑上持续不断的圣力辐射。 按照莱顿的推测，维持那法典雕塑所需要的圣力，至少能够支持十多个高阶祭司日常消耗。 理论上，只要七塔的七个，加上夏多、克利夫、珍娜三人，就能够强推七塔的分配方案了。 但真正实践起来却很难，一项涉及深远的决定，不应该存在太多反对者。 只有先尊重不同意见者以及他们所代表的利益诉求，才能让那少数不同意见者放弃部分利益，服从大多数人的决定。 更何况现在并不是只有少数不同意见者。 难啊！ 接下来夏多向布罗德暗示了自己准备支持七塔的想法，布罗德顿时就结巴了，“这事最好还是问过老师再做决定吧！” “我会的，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打扰你了。” 中断通讯后，夏多倒是没有继续联系伊奥勒姆，说起来他干这事确实有些不地道，中立者的学生明确支持针锋相对的某一方，很容易遭人口舌，影响伊奥勒姆的中立性。 还是先让布罗德给伊奥勒姆打个预防针吧！ 第1573章 特训开始、分发任务 第二天。 夏多原计划是要继续前往蓝晶位面，开始为接下来的浮空城第一阶段主体建造划定区域，当然也是顺带检验一下【密瑟拉】装置的运行情况。 不过为了不错过伊奥勒姆的通讯，夏多决定将前往蓝晶位面的时间往后推迟几天。 除了这点，浮空城建造工程设计方面出现问题、他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他准备将一些不涉及关键技术细节的工程设计外包给时之塔成员，就当是锻炼队伍，也是为编写《工程设计标准》积累案例、经验。 上午。 趁着妮雅准备早餐的时候，夏多将答应给她的《晋升大全》重新印了出来，来到临水村后，早餐也正好准备好了。 夏多将一摞厚厚的资料放到餐桌上，然后随手拿起了一只馒头，边吃边对妮雅说道：“资料都在这儿了，但我有一个建议，或许能加快你的学习进度，你要不要听一下？” 妮雅一手按在资料上，她发现这次的资料比起上次夏多给她的多出不少，也因此她对夏多的建议充满了好奇： “什么建议？说来听听。” “很简单，我将这部分资料全部编了号，你先从头看一遍，然后做我为你准备的那几份摸底试卷，之后我会告诉你着重学习哪部分资料。” 夏多很爽快地告诉了妮雅自己的计划，既然是要用到大数据分析，那自然是要先有相关数据，摸底考试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不仅仅是开始的时候有，在他指定的计划中，做试卷或者说刷题，将会是非常重要的一环，贯穿始终！ 如果不能实时了解到妮雅当前的学习进度，他又怎么能因材施教呢？ 只可惜，这种教学方式受到人员、技术方面的限制，短时间内是很难推广开来的，夏多现在也仅能给妮雅用用，其他人暂时还只能是一起上大课了。 当然，如果有学生能够从历次考试中主动察觉自己的薄弱领域，然后通过自我思考或者询问同学老师等手段补足的话，也就相当于间接享受了“因材施教”。 而由于时之塔周考、月考频繁，竞争压力不小，夏多相信能够做到主动自纠自查的学徒并不在少数。 但发现问题以及获得指导的准确性，可能就要打上不少折扣了。 没办法，谁让现在时之塔师资力量比较薄弱呢！ …… 对于夏多的安排，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的妮雅满口答应了下来，不就是几份试卷嘛，她之前偶尔观察学徒考试，对做题早就不陌生了。 而夏多现在并没解释太多，担心妮雅被题山题海吓跑了。 事实上，考虑到要精准教学，很多题目并不能提前准备，需要根据妮雅的实际情况临时编写。 现在他拿出来的，除了《晋升大全》外，就只有摸底考试的试卷，就这已经够妮雅写好几天的了。 …… 早餐过后，妮雅抓紧时间看教材，而夏多则陪在她身边，一边将之前拆分的工程项目转化为分包任务，一边等待伊奥勒姆的联系。 原本在浮空城“试验机”上，夏多并没有准备进行法术要素的加密工作，但在分包工程设计的时候就必须考虑这点了。 除了加密本身，夏多还对加密后的要素特征也进行了抽象化处理，刻意抹去了法术要素的细节问题。 仅标注了能量传输线路的大致能量流转状态，属性、方向、相对强度等等，用以区分线路间的干扰、共鸣等作用。 让工程设计就仅仅只是工程设计问题，不掺杂太多具体的法术细节。 当然，这仅仅只是夏多的一种尝试，一种为建立工程设计标准而做的尝试。 如果可行的话，这些外包任务不仅可以分发给时之塔成员，甚至还可以放到奥法联合会去，让更多人一起“抢单”。 说不定还能从中发现一些工程设计小能手呢！ 临近中午，夏多在任务管理处上传了第一批次的26个任务，但很可惜，一直到他吃完午饭，也没有人去接哪怕一个任务。 和妮雅偶尔闲聊时，夏多说起此事，妮雅却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如今时之塔所有部门、所有人员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哪有时间去接额外的任务。” 夏多一想，好像确实如此，过去时之塔的组织较为松散，几乎每个正式法师都有大把的空闲时间，而且时间利用率还特别低。 就这样，他们也不经常接额外的任务，只完成每月的强制任务就算结束了，事实上，仅按数量来算的话，任务管理处的大部分任务都是由学徒完成的。 只不过现在学徒几乎没有空闲时间，而正式法师也几乎有各自的全职工作，很少有能抽出时间去完成额外任务。 夏多询问塔灵得知，任务管理处已经近半年时间没有额外任务了，过去萨维尔领偶尔还会发布一些任务，夏多就曾主动接过这一类的任务。 但现在时之塔在萨维尔领有常驻法师，军营里也有时之塔的人在训练新法师。 根本用不着到时之塔来发任务，就近找人帮忙反而更省钱。 至于时之塔内部，有什么需要，要么直接找物资处申请，要么就找几个朋友互相商量着解决，这使得如今的任务管理处几乎成了一处无人问津之地。 “果然体制完善后，任务管理处这种不合时宜的东西就要淘汰了。” 感慨之下，夏多想到自己应该直接给时之塔的各个独立研究室发任务的，而不是发到任务管理处等人来接。 独立研究室名为独立，但实际上研究经费都来自时之塔，研究内容很大程度上也都要受时之塔控制。 如提拉克研究室，主要进行的是低环新要素探索，当然恒久魔法还是他们的保留项目。 而霍斯特研究室，则主要进行魔法物品量产设计，这不是霍斯特自己的选择，而是夏多代表时之塔给他的“建议”。 其他独立研究室也都是类似的情况，在时之塔没任务的时候，就自行申报项目、自行开展相关研究，一旦时之塔有需要，那肯定是要先满足时之塔的需要。 第1574章 身在福中不知福、规则内的游戏 夏多考虑了一下，最终是将任务分给了做量产设计的三个独立研究室，量产设计和工程设计有共通之处，都需要用到所谓“工业美感”。 将任务交给他们，比交给其他人更合适。 像戴维，现在还在探索戴维弦，夏多虽然不太看好他（之前在塞汶顿时有一群高阶法师攻关），但考虑是他最先发现了戴维弦，间接促使了【密瑟拉】的提前诞生。 夏多这才没有同意砍掉戴维现在正在进行的却基本能够被判定为无价值的研究项目，还在继续支持者对方，期待着对方还能再来一次运气爆发。 但抛开发现戴维弦这点不谈，戴维其实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中阶法师，就算将浮空城能量传输线路设计的任务交给他，他也不一定能够完成。 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更专业的人，至于戴维，时之塔还是养得起一个“闲人”的，就是不知道他最终会再创辉煌还是一蹶不振。 诸般思绪在夏多脑海中一转而过，将这一批次的26个任务安排好后，夏多倒也没有急着继续安排下一批次的任务，他准备先看看霍斯特等人的完成情况再说。 至于现在，将第一阶段的主体建造方案稍微改改，预留出足够的能量传输线路改造空间，就可以着手建造。 浮空城主体体量不小，考虑到蓝晶位面的元素特性，夏多估计转化后的物性稳定需要的时间会比在主位面长上不少。 因而哪怕后续的很多设计还没有完成，他也坚持要将主体提前建造出来。 …… “老师啊老师，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心急吗？” 临近傍晚，妮雅都已经初略地看完教材开始做第一套摸底试卷了，夏多还是没能等到伊奥勒姆的消息。 他甚至有些怀疑布罗德是不是忘记将这事告诉伊奥勒姆了，又或者被什么事耽误了？忘了？ 瞥了一眼端坐窗前却皱着眉一脸不乐意的妮雅，夏多的心情顿时轻快了不少，这家伙之前还信心满满说完全接受他的安排，但后来知道光摸底试卷就有一堆后，妮雅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夏多想到自己高三一年做过的试卷堆起来足足有一人高，但因为自我总结不到位、老师也顾不上每一个人，导致不少知识点没有掌握透彻。 而现在，一对一辅导，这哪怕是在家乡那般教育如此盛行的地方也是十分难得的，妮雅却还有些不乐意。 不过妮雅越是不乐意，夏多就越是感到兴奋，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初做题太多留下的后遗症。 但现在，他的心情确实是轻松不少、欢快不少。 …… 晚饭的时候，夏多没有去临水村，而是直接在时之塔将就着点了些，当然也是顺带监督妮雅多做几道题目。 晚饭后，伊奥勒姆那边终于传来消息，夏多不禁精神一振，交代妮雅：“今天就到这里，明天继续！” 说完，他就在妮雅幽怨的目光中佯装淡定地离开了顶层书房。 …… 六层妮雅住所书房。 夏多端坐书桌后，仔细琢磨着伊奥勒姆传讯的深意，刚刚伊奥勒姆告诉他，可以公开支持七塔，但需要再等等。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只是等待的这些时间里会发生什么呢？伊奥勒姆会不会也支持七塔呢？又或者因为他放弃某些利益？ 夏多不禁有些担心，他不确定他做这番决定对伊奥勒姆的影响究竟有多大，但可以肯定的是——必然不会毫无影响。 想了想，他“拨通”了伊奥勒姆的实时通讯，几乎是立刻，那边就接通了，半个多月不见，伊奥勒姆明显有些憔悴的形象出现在投影之中。 夏多见到了，但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却也没能真正说出来，反而是伊奥勒姆先开了口： “早上布罗德联系我告诉我这事的时候，我差点吓一跳。” “抱歉，老师，我还是觉得七塔的方案更适合我这边的情况。” “不用解释，我能理解，也支持你，只是你不必急于表态，现在关于这件事的谈判还不算真正开始呢！” 伊奥勒姆似乎有感而发，“这段时间我\b算是看明白了，只要北地联盟那边一天没有定论，这边的谈判就一天没有结果。” “要先等北地联盟那边的限魔条约通过？”夏多惊讶道。 “是的。” “可关于限魔条约，不是已经有定论了吗？难道还有可能推翻不成？” “推翻肯定是不行了，但具体的大型魔法活动份额，却很有商讨的余地，如果分到耐色瑞尔的份额很少，不需要你公开支持，其他人也大概率会认同七塔方案，先保证自己的基本份额不失，才能再谈其他。而如果耐色瑞尔分到的份额足够多，那就不好说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那样的远见。” 伊奥勒姆的解释，夏多大概是听明白了，无非就是大奥术师的份额肯定不会少，剩下的份额怎么分配，取决于那种分配方式能够让己方阵营获利更多。 如果总份额少到只够大奥术师使用，那毫无疑问就只有大奥术师参与瓜分。 但问题是，夏多几乎可以肯定耐色瑞尔能够分到的份额不会过少，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精灵在有意打压耐色瑞尔。 如果压力过大，耐色瑞尔这边直接不玩了，对于精灵来说，反而是一个大麻烦。 规则内的游戏，对精灵更有利，人类作为后来者才需要不断打破规则。 因此，夏多推测，精灵大概率会温水煮青蛙，一开始的限制并不大，但会逐渐收紧，乃至从更多领域发起限制。 直至让人类文明彻底沉沦。 而现在，听伊奥勒姆这话的意思，似乎七塔有可能在一开始就答应精灵的苛刻条件？ 想到这，夏多不禁担心，连忙问道：“七塔对精灵所谓大型魔法活动的份额能够接受的底线大概是多少？” “不知道。” 伊奥勒姆摇了摇头，看向夏多：“你是担心七塔有可能承受不住精灵那边的压力，从而签下太过苛刻的限魔条约？” “是的。”夏多倒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投降派哪里都有，更何况七塔内部也有着各自的利益倾向，并非不能收买，只是代价高低的问题。 一旦精灵与七塔中的亲精派乃至精精派达成利益交换，形势未必会是夏多期望的那样。 另外就是—— “老师有考虑过份额流转的可能吗？不只是耐色瑞尔内部，甚至是北地联盟内部！” 第1575章 再生变化、沉迷刷题 “份额流转？” 伊奥勒姆脸上表情的变化从惊讶到震惊，却又恢复如常，几乎只在那一瞬间，但始终留意观察的夏多还是注意到了，显然伊奥勒姆也是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你详细说说？” “大概就是耐色瑞尔获得份额的人将份额卖给其他更需要的人，甚至是精灵，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形势就未必是七塔能够控制得了了。” 夏多试举了份额流转可能出现的几种情况，如科曼索刻意向耐色瑞尔加价收购，无论成不成，都会使得耐色瑞尔内部需要份额的人获取份额变得更加困难。 更何况比财力的话，人类恐怕还比不上精灵。 又或者，哪怕仅仅只是精灵诸国内部的份额集中，也会给耐色瑞尔带来巨大竞争压力。 接下来，夏多每多说出一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伊奥勒姆的眉心就要紧锁一分，到最后已经变成凝重的深思。 “关于份额流转，你还和其他人说过吗？”伊奥勒姆问。 “没有，我只在今天才和老师你提起过。” “暂时不要再跟其他人提起了，我要先和七塔商议一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情况应该会在近期内有所变化，等我的通知。” 夏多闻言不禁皱眉，连忙向伊奥勒姆确定：“老师的意思是七塔可能会调整之前的分配方案，以获得更多的支持？” “是的。” “那他们可能会在哪方面调整？”夏多继续问道。 “这个你不用太担心，我了解他们，他们很可能会提出将份额只分配给大奥术师，而其他人再从大奥术师那里获得。” “这样？！” 对于伊奥勒姆的回答，夏多感到十分意外，如果这样分配的话，岂不是七塔要将过半的份额拱手让人，而且就算这样分，也不可能杜绝有人将份额卖给精灵吧？ 夏多将自己的疑问告诉了伊奥勒姆，对此，伊奥勒姆的解释是—— “这只是我对七塔可能做出的调整的简单判断，实际情况肯定会更复杂一些，七塔如果要提出这种新分配方案的话，肯定会对份额流转做出限制。 “另外你也别指望所有份额都会一次性分掉，我会要求奥法联合会先分到一部分，用于给没有渠道从大奥术师处获得份额的人申请。” “我明白了。” 夏多点点头，既然伊奥勒姆这么说，那大概是有几分把握的，就是不知道七塔要如何安抚那些没有大奥术师的法师塔组织。 “时间不早了，那我就不耽误老师休息了，下次再会吧。” …… 中断通讯后，夏多脑海中还在思索着刚刚与伊奥勒姆对话的内容。 如果按照伊奥勒姆最后提到的那种只分配大奥术师的分配方案，从长期来看，可能不如现在的七塔方案对时之塔有利，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要能保证一定的份额，并且尽可能使得份额落到需要的人手中，具体多少，夏多其实不是十分在意。 未来完全可以将部分所谓的大型魔法活动放到次位面中去，七塔可能早就已经这么做了。 所以刚刚伊奥勒姆才有把握说出七塔可能会放弃大半份额，仅以大奥术师为单位分配。 当然最好还是要有充足的份额，在主位面进行各种研究，毕竟次位面与主位面环境不同，想要拿到主位面来用，还必须经过一轮转换。 如果研究项目较少，倒也看不出多少麻烦，但如果项目较多，那么即便是每次只多一丝丝微不足道的小麻烦，长久积累下来，那也不是个小数目。 但相比于份额多少，夏多最担心的还是资敌问题。 无论内部份额怎么分，肉总归是烂在锅里的，总能想办法吃到的。可要是卖给国外势力，那就从根本上削弱了自身的发展潜力，同时还助长了敌人的潜力。 想要弥补，代价就不只是些许出卖份额的获利了。 而这才是夏多想要公开支持七塔的最大原因，七塔的利益与耐色瑞尔的利益总体上是一致的，其他人可就未必了。 当然，如果能在支持七塔的同时，也让自己获得长远利益，那就更好了。 …… 思索良久，夏多走出书房，来到旁边的卧室，妮雅已经从顶层的书房回来了，此时正坐在床上手捧资料愣愣出神。 听到夏多的脚步声，妮雅立刻将资料收起，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问夏多：“明天可以不做试卷了吗？我觉得我自己看资料自己学没问题的！” “不行！”夏多毫不犹豫地断然拒绝，“答应好的事，怎么能轻言放弃呢！” 说完，他也收拾收拾，爬到了床上，感受着妮雅温热的身躯，他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可我事先也不知道除了摸底试卷外还有其他题目要做啊！就只做现在的这些试卷，好不好？” 妮雅抱住夏多的一只手臂来回晃动，不断撒娇，饶是夏多心意已定，也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对妮雅太过苛刻了。 “那我之后少出点题？”夏多试探地说道。 “哼！” 妮雅很干脆地松开夏多的手臂，又傲娇地撇过头，重新拿出资料开始看，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法改变夏多的想法了，但同时她也能感受到夏多对她的期待。 只是有些太过直白的情愫，即便两人已经结婚多年，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用这般幼稚的表现来掩饰。 而夏多其实一眼就看穿了妮雅，如果真的不愿意提高自己，那就不会临睡前还抱着学习资料看了，只是夏多对自己的教学计划很有信心，此时不应该是学习时间。 于是他从身后抱住妮雅，一把扯过妮雅手里的资料，扔到床尾：“别看了，晚上就该做点晚上应该做的事！” …… 第二天。 夏多继续陪妮雅做试卷，期间也没忘了给时之塔的独立研究室发放第二批次的工程设计任务，还是26个任务，还是发给了那三个量产设计研究室。 没办法，谁让现在时之塔专业设计人员严重缺失呢，只能在实践中慢慢锻炼了。 不过夏多也答应他们这三个研究室，在教务处补足教师数量后，让他们优先挑选合适的人员补充进研究室。 第1576章 招募计划、重回蓝晶 中午。 夏多和妮雅回临水村吃午饭的时候，侍卫长诺曼突然将莱顿带到了领主别墅一层的餐厅，然后又默默退了出去。 “大人，我来送招募计划书。” “哦？这么快？” 夏多赶紧放下筷子从莱顿手中接过计划书，翻开就是莱顿工整的手写字迹，快速通读一遍后，夏多合上计划书，斟酌了一下，做出指示： “计划书做得不错，但有两点需要调整一下—— “第一，给开拓部分配的人太多了，重点应该放在领地民生领域，衣食住行方面，我希望至少要分配一半魔法事务官，其次才是开拓方面。 “第二，领地卫队也要至少分配两位魔法事务官，配合卫队进行新装具训练，乃至更进一步的战法研究。” 改善民生一直是夏多希望做的，尽管大夏领现在的民生状况比起其他领地要好很多倍，但在魔法向民生领域渗透的过程，却也是进学会理念不断渗透的过程。 这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夏多自然格外关心。 其次军事领域，目前领地卫队已经抽调出一只百人左右的新队伍，配备了最新的制式魔法装备。 包括固定发射方向的火球魔杖、用于抵消常见法术效果的反制指环、种类不一的限制指环、飞行腰带，以及固定目标的通讯法器。 夏多原计划是让这只百人队，巡防【大夏-萨维尔通道】，但直至完成装备近半年时间的今天，也没能达到他想要的训练目标。 大部分人连熟练使用这些新装具都做不到，更别说形成战力了。 给他们安排两个魔法事务官，也是无奈之举，夏多承认自己过于低估普通人学习使用魔法物品的难度了。 像魔法卷轴这类有着固定启动端口的，学会一种，其他很多种都算学会了，无非就是熟练度以及选择合适时机的问题。 但现在那只百人队配备的新装具，有着多种不同的启动端口，这主要是为了方便普通人区分不同魔法物品，以免使用同一启动端口造成误触、误启动的几率增加。 实际上，夏多多少有些急于求成了，成建制的魔法部队在民众法师比例达到一定程度后，自然就会诞生，而不是现在人为地去堆。 但现实也有着现实的考量，如果等到慢慢建设，还不知要等多久，而且最关键的是—— 现阶段的施法者更适用于生产、创造，而不是战斗，直接从施法者中挑选士兵实在是太过奢侈了。 至少相当一段时间内，夏多还是更倾向于训练、培养既有的普通士兵，而不是直接让施法者成为魔法战士。 但随着未来魔法工业化进程的不断推进，军事装备的进一步复杂化、专业化，必然会要求使用者接受过更专业的魔法教育，而不是随便拉几个普通人训练一下就能形成战力。 类似于地球上，高精尖军事人员（包括战斗、指挥、研究）对各方面素质的要求，随着科技的发展变得越来越高。 …… 除了夏多提到的这两点，计划书大体上是没什么问题的，提完意见，夏多就让莱顿将修改后的招募计划书直接送到时之塔人事处，而不用再拿给他看了。 莱顿离开后，午餐继续，饭后夏多继续监督妮雅做试卷，就这样一直到傍晚时分，妮雅终于完成了全部的摸底试卷——的三分之一。 而剩下三分之二，也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很快完成了，这天下午，夏多将最后一份试卷收回来，并告诉妮雅： “接下来给你放两天假，和我去蓝晶位面转转？” “蓝晶位面？” 乍一听到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妮雅的眼神有些迷茫，这几天她除了吃饭睡觉几乎满脑子都被无穷无尽的题目占据了，现在骤然放松，她还真有些茫然无所适从。 “蓝晶位面啊！你忘啦？前几天我们才刚去过的。”夏多提醒道。 妮雅这时才回过神来，眼神也变得集中，兴奋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你都准备好了，要开始建造浮空城了？” “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但先将主体建出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也很有必要。”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妮雅跃跃欲试道。 夏多点点头，并说：“你先去预备传送大厅，我拿几份文件就过去。” “嗯，我先去开启传送门，你快点啊！” 说完，妮雅就消失不见，而夏多也很快来到时之塔六层，从霍斯特等三个独立研究室拿到了三份设计方案。 在过去的那几天里，他一共给这三个独立研究室分发了四个批次总计近百个设计任务，只不过好几天过去，每个研究室才只交出了一份方案。 当然，随着那边的不断熟悉以及夏多这边的不断反馈，那三个研究室的效率肯定会不断提高，夏多完全等得及。 …… 蓝晶位面。 再次回到这片纯净的微光水域，夏多原本有些躁动的心在这一刻也变得平静了下来。 浮空城这一类的超大型战略魔法装置，随着魔法的发展必然会出现，只是此时此刻恰好要诞生在自己手中了，也没什么好激动的。 “要开始吗？”妮雅问。 “不急，先去检查一下岛上的情况。” 五六天没来，夏多还是很关心【密瑟拉】装置的，另外就是真空那面空气的流失情况，这是空气工厂输出功率的重要依据，也是位面改造的重要一环，不得不重视。 接着，两人就来到了鱼人岛背面，岛屿正中央的【密瑟拉】装置运行平稳，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夏多检查了悬浮场域边缘的定位检测珠，六天时间，场域发生了轻微变化，这使得定位检测珠不在同一直线了。 但变化并不明显，他推测至少还要再有两倍多的变化，才能对【密瑟拉】装置造成实际影响。 而事实是，这种变化并不是固定向着某一方向的，而是有波动的，夏多决定先观察一段时间再决定是否要重启校正。 说起来，其他人如果没有随身空间来暂存【密瑟拉】装置的话，想要重启校正悬浮场域，恐怕就不是很容易了。 “夏多，快来，好多奥能结晶啊！” “来了！” 夏多也想看看这六天过去，到底产出了多少奥能结晶。 第1577章 日产两万、设计新机 刚到这边的时候，夏多就注意到那十台奥能结晶提取器已经损毁过半，而剩余的那些，其显现的魔法灵光也呈现出不稳定状态。 夏多估计是很难达到理想产出状态了。 来到岛屿地表附近，妮雅正兴奋地在那几台奥能结晶提取器周围上下翻飞，时不时地抓起一把标准奥能结晶，然后又撒开重新抓起一把。 由于蓝晶位面重力极弱，妮雅随手撒下的奥能结晶掉落极为缓慢，很快就铺满了大片空间。 在不远处【密瑟拉】装置的照耀下，像极了一串串闪光的泪珠。 夏多到后，施法将所有奥能结晶聚到一起码放整齐，由于标准奥能结晶有着固定的尺寸，夏多只一眼就大致判断出这批奥能结晶的数量。 差不多在十二万枚左右，比他最初预计的十五万，足足少了五分之一！ “还可以。” “什么还可以啊！这有这么多，而且这才仅仅只用了六天，很难想象一年后，我们能拥有多少奥能结晶！” 相比于夏多的淡定，甚至隐隐的不满足，妮雅看上去就显得乐观多了，在夏多码好的、这个边长差不多都是半米的晶莹立方体周围转来转去，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下过。 “要淡定，这才只是开始，以后我们永远也不缺奥能结晶了！” 夏多提醒了一句，然后迅速转移话题，“考你一个问题，你去检查一下那几台奥能结晶提取器，看它们为什么会损毁？” 这么一说，妮雅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一看那几台奥能结晶提取器的模样，顿时惊讶道：“怎么都是你制作的损毁了，而我制作的还没有坏？” “去检查看看吧！” 夏多其实已经猜到大概的原因了，这应该也算是一个工程问题，只是之前在塞汶顿实验的时间过于紧张，仅验证了奥能结晶提取器的可行性，并没有进行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测试。 妮雅此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先是检查了夏多制作的、已经损毁了的那几台，之后才检查了她自己制作的那几台。 不一会儿，妮雅就回到夏多身边，试探性地给出一个答案：“损毁情况与制作品质有关，品质越好的，就越容易损毁？” 但其实对于这个答案，她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实在是太过违背直觉了，但现实又摆在那里。 夏多制作的那几台已经损毁了的提取器之间很难做横向比较，但她制作的那几台，可还有几台正处于待机工作状态呢！ 明显是后制作的更容易损毁，她之前制作出的第一台提取器，尽管品质最差，但却是这十台提取器中状态最好的一个！ “只说对了一半！” 夏多倒也没有卖关子，很快解释了这些提取器损毁的真正原因，“这十台装置处于同一工作序列，我制作的排在前面，在持续高强度工作下损毁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而你制作的那些略显粗糙，这使得它们的装置工作状态并不稳定，处于工作序列中时，几台装置的工作状态会来回切换。品质最差的，轮到它的工作时间最少，相对来说也更容易保存下来。” 听完夏多的解释，妮雅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你是说，你制作的那几台先全部损毁了，然后才由我制作的这几台平摊工作量，这才使得我制作的没有完全损毁？” “差不多吧，而且最后一台由我制作的提取器，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昨天才损毁的。” “好吧！原来是这样！” 妮雅重重地叹了一声，她还以为自己发现了魔法物品制造过程中的某些特殊技巧呢！没想到是这样！ 紧接着，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那我们以后每次过来都要重新制作一批提取器吗？又或者在主位面制作好了再带进来？” “没必要。”夏多摇摇头，“之前是我欠考虑了，忽略了正常魔法物品的使用极限，调整一下工作频率就好了。” 正常魔法物品能使用很长时间的主要原因是工作时间很短，而奥能结晶提取器几乎每隔几秒就要响应一次，差不多一天就能跑完正常魔法物品的全部寿命。 就这还是因为夏多使用的秘银材料全是制作精品魔法物品的高纯度秘银，如果换做普通秘银，或许连半天也坚持不下来。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也是夏多乃至伊奥勒姆都忽略了的，那就是—— 在奥能极为丰富的现在，再用标准奥能结晶作为衡量单位，以及法术提取的单位，已经有些不合时宜了。 需要更换更大的标准，才能匹配未来日益增长的【密瑟拉】产出功率。 【制作奥能结晶】这个法术只是一个5环法术，极限就是制作一枚标准奥能结晶，换做更高环阶的法术，或许一次性就能将十多万标准奥能结晶那么多的奥能提取出来。 又或者，奥能结晶该回归它原本的单位，用奥能值来计算大小，而不是用标准奥能结晶计算数量。 按照夏多之前测算、定义的标准，一枚标准奥能结晶换算成奥能值的话，差不多就是1000点。 而这也是一个标准10环法术的实际能耗。 也就是说，他这六天一共获得了1.2亿点奥能的奥能结晶。 不过，这都是一些单位上的换算，到底采用什么标准，还要结合实际，方便计算或者方便直观感受，夏多暂时还不准备强推1晶=1000点的奥能定义标准。 “妮雅，现在再交给你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你不建造浮空城了吗？” “当然要建，不过还有些准备工作要做，这段时间你帮我设计一个能够一次性提取至少1000标准奥能结晶的提取器。” 1000这个数字是夏多考虑当前【密瑟拉】装置产生奥能场域的强度上限（场域转化为奥能的数量）得出一个概数。 奥能场域强度并非恒定，而是时刻增强着的，但它有一个人为设置的上限，超出上限后，【密瑟拉】装置产出的奥能就会汇入魔网，而不是继续推高场域强度。 1000标准奥能结晶的奥能并非一瞬间可以产生，但这么多的奥能结晶却能够一次性制造出来，只是会大幅度削弱场域强度。 正常使用的时候，肯定会限制场域强度下降的速度，但现在为了不浪费任何一点奥能，同时又要尽可能地延长奥能结晶提取器的使用寿命，就只能这么做了。 第1578章 辅助节点、化身施法 有了之前的解释，妮雅很快就知道了自己真正要做的是什么，需要达到什么目标。 接下来，两人就分头行动，妮雅留在真空一面先制作出几个之前版本的奥能结晶提取器应急，然后再设计更大功率的提取器。 而夏多则来到了蓝晶位面的水域一面，开始确定施法位置，以及转化目标。 经过简单比较，最终他选择一片远离鱼人岛的水域，从他现在所处的位置看过去，鱼人岛就好像是一枚大概寸许的悬在无限远处的灰色叶片。 而他接下来想要创造的浮空城主体远远没有鱼人岛那么大，可想而知，他这边动静大概率不会被鱼人岛上的鱼人所察觉。 越近鱼人岛，水体成分越发复杂，而越远离鱼人岛，水体则越趋近于纯水。 夏多设计法术时并没有考虑水体成分，但很显然，越趋近于纯水，转化效率越高，其转化后的石质也会更趋于平整、稳定。 选好了位置，接下来就是标注施法节点了。 这是夏多从精灵魔法中借鉴的辅助施法环节，在精灵世界，高等法师施展大型法术时一般都会提前布置与施法要素相关的辅助节点。 而且为了最大化地降低施法难度，那些辅助节点几乎就是强大的魔法物品，主要形式有实体化的法阵、祭坛，乃至辅助施法人员等等。 夏多没那么多闲钱可以浪费，而且耐色魔法与精灵魔法，在施法细节上并不相同，他需要的更多是用于提示的虚拟节点，而非能够实际参与施法的辅助节点。 所以才叫“标注”，而不是“建造”。 …… 夏多从最先标注的“a1”施法位置开始，开始布下一道道明亮的射线，这种射线仅仅只是光影虚像，不具备任何威力。 由于这个法术的施法难度很高，等下施法时，夏多很难分出精力来追溯记忆，而此时又不像之前在塞汶顿突袭精灵时那么紧张，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各种辅助措施。 很快，“a1”位置就笼罩在层层叠叠的明光射线组成的“囚笼”中了。 接着，夏多马不停蹄地从“a1”位置延伸出六条长长的定位线，这将是法术投射的轨迹，届时还需要配合感知场域使用。 而在这六条定位线的另一端，直线开始扭曲，两两组合构造出一个规则的圆形，而这三个大圆又互相交错，大致形成了一个圆心统一的球型结构。 这里就是浮空城的真正诞生之处——“a3”建造场，至于“a2”则依托于已经成型的“a3”，是一个独立在外的大型感知场域。 尽管转化魔法能够在法术源点处就编织完善，投射出去后不管也不会有太多变数，但夏多深知蓝图是蓝图，成品是成品。 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用在此处最恰当不过了。 平常施法影响范围，大不过数米、数百米，而现在夏多想要创造的是一个直径超过两公里的大型建筑，法术源点再完善，只要投射过程稍微有一点偏差，后面的成品可能就难以直视了。 夏多此刻并非以施法的态度来完成施法，而是以制作工业产品的态度来完成施法，那么包括施法前、施法中、施法后，都需要有着明确的要求与标准。 差不多一小时后，“a3”建造场的辅助节点全部标记完毕，相比于“a1”施法位置的法术源点辅助节点标记，前者虽然从原理上来说更简单，但花费的时间却是后者的足足两倍。 想了想，夏多又在“a1”施法位置附近标注了一个观察点，然后便通知了妮雅。 …… “哇！那边就是浮空城吗？好大啊！” 妮雅到后，一下子就被“a3”建造场区域纷繁复杂的明光线条惊住了，连连询问：“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等不及想要看成品了。” 夏多算了算时间，此时距离最佳施法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呢，“别急，再等一会儿。” “那要等多久啊？” “看到那边正在变幻的彩色线条吗？”夏多指了指他在“a1”施法位置刻意留下的时间标记，对妮雅说道：“等它消失了，我就要开始施法了。” 接着，夏多又向妮雅介绍了他这套施法辅助措施，一直等到彩色线条开始频闪，一直关注那边的妮雅立刻提醒夏多：“看那里，是不是要消失了？” “是的，我过去了，你留在观察点不要走动。对了，等下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太惊讶。” 夏多提醒了一句便来到了预设的施法位置，然后身躯一动化作一团纯净之水，与周围水域的纯水融为一体，除了些许光线折射畸变，几乎看不出任何差别。 解脱了人类形体，也似乎解脱了人身欲望，处于这种状态下的夏多心中一片平静，能够更为专注地施展复杂法术。 当然，化身水流还有另一个好处，那就是不需要担心施法期间【位面同调】法术失效而淹死。 这一刻，夏多就是水，而水又怎么可能在水中淹死呢！ 这里就是他最好的主场！ …… 看着彩色线条频闪变换，夏多知道自己该开始了，不过他首先施展的并非做足准备的转化魔法，而是一个探知法术。 法术完成的瞬间，他多出了一个视角，那就是依托于“a3”建造场，但直到现在才完成的“a2”感知场域。 随后，夏多默数“1、2、3”，彩色线条消失，留下一个微微闪动的小点，看到这个光点出现，夏多才开始正式施法，而法术源点就在那彩色线条消失后出现的小点处。 随后，夏多所处“a1”施法位置周围的明光射线开始出现变化，不断有射线从各个方位以各种姿态射入法术源点，这对法术本身并无任何影响。 但对于夏多来说，却是不折不扣地施法提示器，他只需要根据入射明光射线的指示，及时构建出恰当的法术要素即可。 …… 随着法术源点被一点点构建出来，大量魔网之弦汇聚，散发出耀眼夺目的魔法灵光，但法术灵光与正常光芒并不处于同一视角。 或者说，夏多能够同时分辨出而这二者的不同。 法术灵光的出现并未对夏多的施法产生任何不利影响，反而这不断变得强盛的灵光还给了夏多一种暗示，那就是—— 他没有出现任何失误！ 继续！ …… 第1579章 法术完成、参观浮空城 不知过去了多久，夏多身边的流光已经全部消失，仅余六条明亮的射线笔直地指向前方，而这时，法术也已进行到最后的关键时刻。 法术源点构造完成，相关能量回路瞬间连通，一旁的妮雅只感觉原本夏多消失的地方，魔法灵光突然爆发，宛如夏日正午的阳光，让人无法直视。 伴随着六条明光引导射线急剧收缩，夏多终于将转化魔法投射了出去，期间切入感知场域的第二视角，跟随引导射线精确控制法术作用的每一处细节。 这一步虽然控制艰难，但相比于之前长达半小时之久的施法过程，从时间上来说就短了不知多少倍了。 只是短短几个刹那，夏多就前方出现了一个直径超过两公里的大型灵光来源，虽然观感上没有身前法术源点来得强烈，但那般巨大的体量还是让人忍不住为之心旌动摇。 当然，这等灵光爆发也仅仅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便逐渐黯淡了下来，当相比于一般魔法物品，还是要明亮许多。 夏多将身前的施法残留痕迹抹平，至于前方与天青色浮空城主体融为一体的转化魔法灵光残余，则放着没管，权且当做浮空城主体物性稳定的进度条。 恢复本体形态后，夏多摸了摸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招呼妮雅过来，“要来参观一下吗？” “当然，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亲眼见证了一个庞然大物的出现，妮雅此时的心情已经很难用激动来形容了，她现在恨不得立刻就飞到里面看看，看看是否与她想象的一样。 她之前看过夏多给她的【浮空城建造项目】，尽管当时只是开玩笑，但事后夏多真的给她了，只是其中少了很多细节，而添加了一些未来完成时的场景。 对于那样一座充满未来特色的全新城市，雏形就出现在她面前，她又怎么可能不好奇、不激动、不兴奋呢！ “来吧！” 夏多牵起妮雅的手，随后一股环绕着的暗流出现在两人周围，在这股暗流的驱动下，两人没有感到多少前进时的阻力，就向着前方的天青色巨物快速接近着。 到了近处，就连夏多这个创造者也不禁为眼前的造物感到震惊了，在他的家乡地球上，确实存在很多高楼大厦，有的甚至有近千米之高。 但那些高楼与他刚刚创造出来的造物相比，也显得袖珍、苗条，直径超过两公里（2新里）是什么概念，是地球上最高楼的两倍还多！ 更别说这是一个球体，靠近的过程简直就像是在接近一堵朝着上下左右方向都无限延伸的巨墙。 给人的心理冲击极大！ 即便是夏多这个曾站在高楼大厦脚下仰望的地球人，此时也感到十分震撼，更别说妮雅这个连寻常高楼大厦都没有见过的异界人了。 看到这般近乎神迹的造物，她已经激动得说不出任何话，只是任凭夏多牵着她的手向着浮空城表面缓缓接近。 球形浮空城的外表就相当于外壳，夏多并不准备复刻出一个小地球来，真正的功能区域是在内部。 靠近表面后，夏多先是简单检查了一下由纯水转化而来的天青色石材质量。之后才带着妮雅从一个圆形通道入口进入了浮空城。 没有了主体庞然大物不断冲击心神，妮雅此时也已经恢复了过来，现在的浮空城主体是浸泡在蓝晶位面的水里。 而这里的水又是微微泛着正能量的光辉，这使得二人进来，几乎不需要什么照明装置，视线就能直达够视野尽头。 此时，夏多、妮雅第一个经过的就是最靠近外壳的一层，这一层不算高，也就二十来米左右。 虽然现在里面并没有安装任何设备，但之前看过效果图的妮雅，此刻已经忍不住卖弄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这里是机库，以及外圈防御层！” 在她看过的效果图中，这里能够不断飞出各种中小型战舰、飞艇，除此之外，这里也是各种防护魔法的聚集地，集成了多套冗余系统。 …… 外圈防御层往内，则是种植区，或者说奥术花园层，即便是在不考虑融合半位面的情况下，相对往外的这一圈也能够提供更多的种植空间。 未来地面会保留部分农田，但浮空城本身的自给自足也是十分重要的，设置种植区也算是理所应当。 不过这一层对于妮雅来说，就没那么有吸引力了，即便是看过效果图也是一样，更何况此时的这里还远远没有效果图那般美好。 从种植区继续往内，就到了居住区，这里夏多按照家乡的风格，分出了一片片的居民小区，以及各自配套的广场、医院、学校、小型商业街，等等。 当然，那都是完成时的样子，现在就只有一片片空地，等待后续投入建设，但依稀可以看出这里的布局。 到了这里后，就不再是夏多拉着妮雅，而是妮雅拉着夏多，在城市间连续穿梭，并不断地询问： “这里什么时候能建成啊？到时候我们住哪里呢？还有医院是什么？类似神殿那样为普通人治病的场所吗？” 看到越多，问题就越多，但夏多却没有一丝一毫不耐烦，在解答妮雅的同时，也是他自己深入感受这座新兴城市、与之共呼吸的时候。 …… 虽然这座新城市的体量还算不小，但相比于地球上的真正大都市还是小了不知多少倍。 居住区再大，也总会逛完，而从居住区向内，则是公共层，或者叫商业区也行，夏多在这里规划了大型商业街、工厂、写字楼、政务机构、娱乐场所，等等。 同样的，现在这里和居住区一样，也是空荡荡一片，需要后续投入建设。 从公共层往内，就到了夏多最为重视的教育区了，从启蒙到深造，一条龙全包，覆盖全年龄段。 同时浮空城的四个附属能源中心也是在这一层，能够确保学校日常教学所需能源不出现任何意外。 当然，仅仅只有学校还不足以占满所有能源输出功率，这四个附属能源中心同时也在为更内一层的研究层以及外层的公共层、居民区供能。 至于浮空城中央的主能源中心，则主要负责浮空城本体的各种基础设施，如飞控系统、修复维护系统、防护系统，等等。 第1580章 百万容量、人口新法 而在研究区继续往内，就到了浮空城的最后一个主要功能分区——中控区了。 中央控制区，顾名思义是为浮空城的控制人员准备的，这么复杂的一个城市，就算有塔灵的辅助，也不大可能由夏多一个人来控制，必须下发次级权限给相应的工作人员。 作为球体，除非刻意增加层高，不然总是越往里空间越小的，这个中控区就是这样，如果从更远的视角看过去，它就像是一个仅仅贴合在主能源中心的“瓜皮”。 在整个浮空城中都显得微不足道，但实际上，这里却是浮空城的大脑。 当然，也正因为这里关联到浮空城的各个系统，夏多实际上并未做出符合实际的效果图，仅以一个类似火箭发射指挥中心的场景代替了。 但很显然，亲自来到实地后，妮雅很容易就发现效果图展示的场景与实际并不相符，效果图中中控区的比例明显要更小一些。 而之前的几个主要分区相对于浮空城整体的比例，则与效果图没有太大差别。 “夏多，这里不是中控区吗？怎么和效果图差那么多？”妮雅问。 “我才只完成了飞控系统以及修复维护系统的设计，中控区未来可能会大改，那个效果图不准的。” “那之前几个分区的效果图呢？千万别告诉我那也不准！” “那倒不是，之前几个分区的效果图差不多就是最终完成后的样子了，最多就是一些细节上的差别，基本功能是不会变的。” “那就好。” 妮雅抚胸，像是松了一口气，又问：“那这里什么时候能够完全建成呢？” “这个你不必过于担心，最多两年内就能全部建成，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我们没有足够的人口来填进这座城里。” 透过中控层内部同样天青色的墙壁，夏多的视线仿佛穿透了墙体，一直延伸到浮空城的尽头，即便是这样一座在地球上只能算是袖珍的小城，也需要不少人口啊！ “这座城市的最大设计容量大概在200万左右，而我们现在两个领地加起来的总人口也才不到十万！”夏多不禁感叹。 如果按照人口自然增长率2%来算，那他想要填满这座新兴城市至少也要150年，考虑到魔法延寿、助产，时间可能会缩短一些。 但恐怕也还是要要百年来计算。 毫无疑问，在这种情况下，引进外来人口才是人口增长的主要动力，夏多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就在去年，他才从兰加斯平原引入了数万人的灰鹰部落，并且同化效果良好。 但考虑到领地内的不同民族人口比例，夏多不可能一直引进兰加斯人，还需要用耐色人调和，加强同化效果。 只不过，兰加斯人容易引进，耐色就不容易了。 各地就算偶尔出现人口过剩，当地领主也不可能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人带走，尽管现在耐色瑞尔还没有多重视人口问题。 但限制人口外流，依然是沉淀在耐色领主血脉中的本能。 无论是将领民当成自己的财富，还是麾下的受庇护者，人在自己手里，总比在别人那里强。 除非是那些将人口当成负担的领地，可即便如此，也没有白送的道理，自由民倒也算了，毕竟数量不多，正式领民，怎么也要刮一层皮下来。 因而，夏多现在关于引进耐色人的计划，还是以收购奴隶为主、忽悠自由民为辅，至于兼并领地，他倒是从来没想过。 那太不现实了。 “妮雅，你有什么办法让我们领地的人口迅速增加吗？” “兰加斯人？”妮雅试探性地说了一个方法。 但夏多却摇了摇头，“南境的兰加斯人够多了，再引进我担心他们无法融入，耐色人有办法吗？” “我想想啊——” 妮雅真的是在认真考虑，夏多见状倒也没有催促，而是催动两人周身环绕的水流带着他们向浮空城其他位置缓缓移动。 刚刚的参观只是参观了个大概，夏多还有很多地方没看到，更别说他还要实际检测各个重要检测点的地质数据。 尽管现在的浮空城差不多处于失重状态，但在彻底完工后，却是失重与重力状态并存的。 具体来说，就是浮空城本身是悬浮的，但其周身却笼罩着一层球心发散的渐变重力场域，能够使得生活在浮空城内的居民感觉像是生活在地面上。 这就要求浮空城本体也就有一定支撑能力，别的不说，至少不能被自身的重力压垮吧。 夏多选择的转化石材考虑过材质本身，但为了那种独特的天青色颜色，多少牺牲了一些坚固程度。 而他现在就是要通体检查一遍，如果出现问题的话，大不了重造一个，免得将来全部完工了再发现问题，那重建的代价就不是一点两点了。 …… 恰到研究区的核心能源通道附近，妮雅突然一惊一乍，兴奋地告诉夏多：“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了？”夏多一边检测，一边询问道。 “我想到怎么迅速引进人口了！” “有什么办法？” “很简单，让曾祖去塞汶顿议会申请开拓令，然后召集领民，但他并不真的开拓，而是将领民送来我们这里，只要开拓不止，我们的领民就能源源不断了。” 妮雅兴奋地说着，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人涌入南境、涌入浮空城的场景。 对此，夏多却颇感无语。 大奥术师确实可以通过塞汶顿议会向整个耐色瑞尔召集与他一同开拓的新领民，大部分普通人都很乐意响应大奥术师的召唤，甚至各地领主为了示好，还会主动提供人手。 但问题是萨维尔几十年前就已经申请过开拓令了，而且也早已完成了开拓。 想要重新申请，就只能换个身份，但很显然这种小把戏不大可能瞒过七塔，想想还可以，真正实行起来，麻烦不少。 最重要的是萨维尔的身份，身为伊奥勒姆的学生，公然骗取塞汶顿议会的补助，伊奥勒姆估计也会很难做。 而夏多自己，他现在也算是完成了开拓，只是还有一些条件没有完成，他走的是公主时期的特殊流程，现在已经不能以大奥术师的身份重新申请开拓令了。 当然，申请也可以申请，毕竟公主成了“开拓与守护之神”，开拓是政治正确，但却没有补助，申请了也没多大意义，反而多了一个负担。 不过，妮雅的想法虽然无法实行，却也给了夏多一个启发，那就是和已经申请了开拓令的大奥术师商议引进人口。 布罗德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甚至于，他还可以自行培养出一个大奥术师，然后再用对方的名义申请开拓领，补助人口就直接纳入大夏体系。 第1581章 戒急戒躁、新提取器 除了利用大奥术师开拓漏洞，夏多暂时还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让领地在短时间内获得大量耐色人。 不过这种方法的敏感程度也仅次于直接兼并领地，或许可以私下做几下，却很难长久。 至于真正的长久之法，或许也只有从长久的时间中慢慢获得了。 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夏多有信心让南境成为耐色瑞尔最具吸引力的定居之地，无论是对普通人还是对施法者来说。 “时间啊！” 夏多沉吟片刻，逐渐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在浮空城主体完成后心态多少急切了，且不说获得人口的难度，单单同化就很是问题。 自己前后获得喀鹀部落、灰鹰部落这两个兰加斯人部落，几乎都是在对方处于绝境下的施救，加上强大的实力震慑，如此才等在短时间内收服他们。 可喀鹀部落的同化时间至少也是以年来计算，而灰鹰部落才刚加入领地半年左右，其人数更是领地原本人口的数倍，若说这么短时间能够完全同化，即便夏多再自大，也不可能真的这么认为。 尽管现在同化灰鹰部落比当初同化喀鹀部落速度更快，但相关工作如果不持续进行，仅凭这半年来的新生活运动，恐怕还不足以让他们成为真正的大夏人。 当然，相比于灰鹰部落，对耐色人的同化又要更简单一些，毕竟他现在就是耐色领主，对耐色人来说，具有天然的归属感。 但相应的，针对耐色人的同化，相关工作就需要更为细致。 总而言之，这一切都需要时间，期待短时间内一口气吃成个胖子是不现实的。 两年是一个关键时间节点，到那时浮空城就将全面完工，当然在那之前，浮空城应该能先回主位面飞几圈。 在新“奇观”的刺激下，或许能对领地各方面的建设起到助推作用。 “戒急戒躁啊！” 意识到这点，夏多心态又平静了几分。 …… 检查完浮空城主体的转化情况，夏多和妮雅回到了蓝晶位面的真空一面，当然现在还叫真空多少有些不合时宜，毕竟此时这边的空间中已经充斥着大量空气。 回到岛上，妮雅继续思考、设计更适合在【密瑟拉】奥能场域中长期工作的大功率奥能结晶提取器。 夏多偶尔也会提点、讨论几句，但他更重要的任务则是测定真空这面的空气流逝速度，从而确定该制造什么规格的空气制造工厂。 位面改造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既然【密瑟拉】装置已经就绪，很多事现在就可以考虑起来了。 …… “夏多你看，这样设计可以吗？” 不知过去了多久，妮雅再次拿出一套设计方案，夏多拿到手中只看了一眼就移不开视线了，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匆匆瞥过。 倒不是妮雅设计的方案精妙绝伦、完美无缺，而是妮雅已经将方案转化为制造蓝图了。 也就是在奥能场域中，才能通过蓝图直接制造魔法物品，如果是在外面，即便造出来，也没法正常使用，还需要为其链接魔网才行。 仔细查看下，夏多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咦，然后惊讶地看着妮雅，“你这方案已经相当完善了，我找不出什么问题，你可以尝试将实物做出来看看。” “真的吗？太好了！那我试试！” 妮雅兴奋地从夏多手中抢过设计蓝图，飞到一旁开始尝试，而夏多则悄悄地依据妮雅的方案调整了一下自己已经接近完成的空气工厂设计方案。 妮雅设计的奥能结晶提取器在核心功能方面并没有多出彩，但在功率调节乃至能量控制方面，却远远超出夏多的预期。 这些问题，他不是想不到，但如果没有妮雅的提醒，或许他要等到多次实践后才能逐渐摸索到。 同时对于妮雅的设计思路，他也并不陌生，不出意外的话，灵感应该是来源于迷锁相关技术中的魔网之弦动态控制。 看着妮雅认真制作的样子，夏多心中感叹，“有些人只要给他一个表现的舞台，他就能持续不断地给你惊喜！” 同时，夏多也想到，过去耐色瑞尔不知浪费了多少人才，实在是太可惜了！ …… 接下来的几天里，夏多完成了蓝晶位面空气制造工厂的全部设计、制造以及安装工作，能够为蓝晶位面真空一面提供源源不断的新鲜空气。 当然，妮雅也很顺利地完成了全新的奥能结晶提取器，这种新型提取器的工作时间并不确定，而是依据所处环境内的奥能场域强度而定。 只有当奥能场域强度达到一定限度后，它才会启动，而且一次启动就能制造出差不多1000标准奥能结晶。 而这也是目前这座【密瑟拉】装置奥能场域的最大奥能容量，也就是说—— 妮雅设计的提取器一次性就能将奥能场域抽干，而奥能场域想要充满能量，则需要差不多5分钟时间。 这个工作频率比起之前夏多从塞汶顿带回来的奥能结晶提取器每秒工作一次，足足慢了300倍。 也就相当于将提取器的使用寿命延长了300倍！ 当然，实际使用下来，由于奥能场域还要同时还要维持【密瑟拉】装置本体所在的【悬浮-正能量】场域、夏多设置的空气制造工厂，乃至未来更多耗能设备。 在【密瑟拉】装置暂时只启用一档的情况下，这个有限范围的奥能场域想要达到预定强度，所需要的时间会更久。 也就是说，理论上现在只要一台这样的新型提取器，至少一年内都不用担心产出的奥能会浪费了。 当然稳妥起见，多来几台备用也是应有之义。 但不管怎么说，也比之前要方便很多！ …… 时之塔，顶层书房。 投影窗前，夏多、妮雅相对而坐，只不过夫妻俩此时的心理状态却各不相同，相比于夏多的轻松惬意，妮雅却显得有些紧张。 咳—— 夏多轻咳一声，将妮雅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接着他便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一叠厚厚的试卷，放到妮雅面前，然后说道： “这些摸底试卷我已经全部批改好了，你拿过去订正。” 妮雅刚要伸手，就见夏多再次掏出一叠试卷，继续说道：“这是新的，订正完再做这个，后天我要检查！” 第1582章 陪学、难题 “后天？！” 听到这么个时间，妮雅的声音忍不住提高了一个音调，夏多拿出的新试卷差不多是摸底试卷的一半。 但已经有了经验的她对一份试卷有多少内容以及做一份试卷所需要的时间还是十分有数的。 这个时间，几乎卡满了所有睡觉以外的时间！ “夏多——”妮雅可怜兮兮地望着夏多，“能不能再加点时间啊？我怕完不成。” “不行！” 夏多果断拒绝了妮雅，“想要在短时间内完成常人所无法完成的学业，自然需要付出比常人更加努力的辛苦。” 说完，夏多又感觉自己这么说是不是对妮雅太过严厉了，接下来的语气缓和了不少，“这段时间我会一直陪着你，除了做试卷的时候，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拿来问我。” “那……好吧。” 妮雅知道想要有所得必须有所付出，她并不是真的抗拒夏多的教学方式，只是还没有适应这种高强度的学习状态。 但如果有夏多陪着的话，也不是那么没法忍受。 …… 接下来，夏多将投影窗的影像换成一片碧蓝的天空，而妮雅便在这明亮的窗前开始订正试卷。 期间，妮雅有什么难以理解的问题都会询问夏多，而夏多也没有任何地不耐烦，一个认真学、一个认真讲解，时间就在这样充实的过程中飞速过去了。 当然，除了陪妮雅学习，夏多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浮空城后续设计上，现在他才只完成了飞控系统以及修复维护系统的设计。 后续还有更多功能系统的法术设计需要他一点一点地完成，这个很难假手他人，只能自己慢慢做。 倒不是夏多不愿意假手他人，而是实在无人可用。 但好在，只要他将这座实验型浮空城的主要系统设计完成，后续改进工作再交给他人的话就方便多了。 两年后，或许已经有第一批新体制下的高阶法师诞生了，这一批人或许也将是浮空城的第一批正职研究员。 “自己只当个奠基人也不错！”夏多颇为自得地想道。 …… 而在另一边，霍斯特研究室。 一群人挤在不算宽敞的法术实验室中，正中则是一套专门设计用于验证相关问题的秘银构件。 此时，这套大致呈一个镂空球体结构的复杂秘银构件正散发出盈盈辉光，看上去颇为不凡。 但围观者脸上的表情却似乎并不满意，特别是研究室的带头人霍斯特法师，脸色更是一片漆黑。 观察片刻后，霍斯特暂停了秘银构件的能量流转，转头看向了围观者中的一人，问： “情况怎么样？14号区域和16号区域的干涉还和之前那么严重吗？” “比之前还严重！经过准确测定，这两个区域干涉后的能量波动已经超出任务限制至少5倍了，之前才只有3倍。” 回答者看了一眼另外一人，见对方没有反应，便继续说道：“除了14、16号区域的能量干涉，25、25、42、41等至少十六个区域出现了回路间的能量共振，直接导致这一片大区功能丧失。” 说着，回答者指了指实验室正中镂空球体中的某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这次改进，不知没能解决上次发现的问题，反而又增加了不少新问题。” 霍斯特闻言，脸色虽然有些难看，却也算不上多沮丧，毕竟这等之前从未接触过的任务对他们来时，着实有些困难。 想了想，他又问众人：“那你们觉得我们现在的思路有问题吗？” 众人沉默，霍斯特倒也不生气，反而挤出一丝笑容，“别不吭声啊！无论怎么样，这任务总要继续做下去，都想想办法，说说自己的想法！” “那我就直说了！” 这是又有一人站了出来，“我觉得现在的思路没什么问题，相信大家也看得出来上面给出的任务虽然是分开的，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同一个系统内的，我们进行整体模拟理论上并没有什么错，现在出现这么多无法弥合的问题，要么是这些问题确实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要么就是——” “不要说了！” 霍斯特当即打断了对方的话，“上面既然给出这样的任务，我们能做的就是想尽办法完成，而不是找其他理由。” 霍斯特的话，让实验室内再次陷入了沉默，良久才有人提出一个新建议： “那我们能否像之前那样，就一个任务一个任务地来，反正上面也是这么发放任务的嘛！” “不行！”霍斯特再次表示了反对，“之前任务单独提交的那几个方案都被打回来了，现在还来这样，你们不想要下个季度的经费了吗！” “呃——” “算了，你们再想想，我去找马克他们探探底。” 说完，霍斯特便离开时了实验室。 其他人见状不由得齐声长叹了一声，他们研究室都无法完成的任务，另外两个独立研究室估计也讨不得什么好。 “别垂头丧气的，我又有一个新想法，米奇、佩奇你们来帮我加工秘银构件，其他人先去休息一会儿吧！乔纳森，你将这里整理一下，等下一次测试。” 说话的是霍斯特研究室的一个中阶法师，平时素有威望，这时站出来其他人也多有信服，纷纷行动起来。 …… 马克研究室。 霍斯特第一站就来到了这里，没想到除了马克，他还见到了斯蒂尔——另一个量产设计研究室的负责人。 “霍斯特，你来了，我们也正要去找你呢！没想到你先来找我们了！”斯蒂尔一脸惊喜地说道。 相比于在时之塔旧体制下就已经是中阶法师的霍斯特，斯蒂尔和马克都是从新体制下的低阶法师学习班诞生的中阶法师。 虽说两人自认为各方面不输于霍斯特这样的“老牌”中阶法师，但毕竟人家无论资历还是年纪都比他们更老，此时难题当前，如果有一位老前辈带着或者说在前面顶着，那多少也能让他们更安心一些。 斯蒂尔和霍斯特所说的要去找对方，倒也不完全是客套话，刚刚他确实和马克提议去试探下霍斯特，只是没想到霍斯特比他们更耐不住性子。 而另一边，当看到斯蒂尔和马克两人都在时，霍斯特知道对方恐怕也遇到了难题，便也不想再说些云里雾里的试探话，直接开门见山： “闲话就不说了，我的来意想必你们也猜到了，关于这次的系列任务，我想和你们合作，共同完成！” 第1583章 合作、招人难 对于霍斯特的直接，斯蒂尔、马克二人却也没有故意拿捏，进学会出身的他们其实并不喜欢那套，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也更喜欢直接点。 于是，他们也很直接地回应了霍斯特的提议：“我们也正有此意，不知道霍斯特法师对于合作有什么具体建议吗？” “具体建议？” 霍斯特这次倒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问了一个问题：“你们在完成这个系列任务的过程中都遇到了哪些难题？” 话音刚落，斯蒂尔就摇晃着脑袋接连叹息，“问题可多了！刚刚我们还说着呢！” “对！” 这时马克也附和道：“什么工程设计？我们哪懂这个！之前我们都是在碰运气，结果可想而知，提交的每一个方案都被打回来了。” 对此，霍斯特却突然插了一句，“关于这个，我倒是觉得没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霍斯特法师这么看吗？难道你发现了什么？”马克连忙问道。 “接到任务的这段时间，我们研究室的人已经逐步摸索出了一套设计理论，恰好能符合上面的要求，而且在实践中，我们也发现复杂魔法设施、建筑如果有了专门的工程设计，那么，无论是使用中的稳定性，还是后期维护的便利性、成本上，都比不专门设计更优。” “咦——” 经过霍斯特这么一提醒，马克、斯蒂尔也好像意识到什么，尽管过去他们只是近乎碰运气地去进行设计尝试，但也做了不少测试实验。 此刻回想起来，还真是像霍斯特所说的这样，特定的工程设计在复杂魔法设施、建筑中能够起到正面作用。 再一想上面对任务的要求，或许这点上面早就发现了，此时给他们布置任务，或许就是给他们一个学习、实践的机会！ 想到这，马克、斯蒂尔对于霍斯特提议的合作就更感兴趣了，于是便再次问出：“霍斯特法师，你对我们的合作有什么建议？” 进学会推崇合作，霍斯特加入进学会虽然比马克、斯蒂尔更晚，但也知道并且认同进学会的理念，于是说： “很简单，我们集中三个研究室能够调动的所有人力、物力、设备、设施，集中攻关，最终任务所得也由我们三方平分！” “这样啊！” 马克、斯蒂尔相视一眼，没做多少犹豫便答应了下来，又问：“那具体的合作事宜是怎么样的？”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们研究室已经初步摸索出一套设计理论，暂时就先以我们的方法为主，期间如果你们有什么不同看法，也可以随时提出来讨论并且验证，如果你们的想法更好，用你们的也是理所当然。” 霍斯特并不介意采用谁的方法，能完成任务、能在这次任务中有所收获，才是他最为关心的，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拉上马克和斯蒂尔，那当然是—— “想要完成这个任务，光我们现有的这点人还远远不够，可不久前进学会刚出了关于鼓励进学会成员减少简直以及加入教务处的建议。 “现在研究室招人太难了，你们和五人委员会关系不错，看能不能找他们说说，让他们给我们专门留一批人。” 实际上，霍斯特不只为了让马克、斯蒂尔去要人，哪怕是现在，马克、斯蒂尔他们两个后成立的研究室，成员人数也都比他这个第一批成立的要多。 最近获得正式职阶的新法师，几乎都是进学会成员，而他们在选择就业方向上，除了会考虑自身条件、目标，很大程度上也会受到进学会的影响。 前不久的进学会集体会议上，刚提出减少兼职的建议，结果几乎所有人都放弃兼职了，一说要支援教务处，原本放弃兼职的人大多数就直接选择了加入教务处。 也就是说，前不久的集体会议后，各个独立研究室不但没能从不断增加的新法师潮中获得好处，反而因为兼职人员少了，导致很多事忙不过来了。 过去霍斯特一直以为流动性很强的兼职人员只会带来麻烦，今天的走了，明天来的还要重新教，但实际上目前时之塔新法师数量还没有多到数不过来的程度。 哪怕是兼职人员，时间长了，也基本能各个部门轮上一遍，那不就是熟练工了嘛！ 而且还有一点很重要，兼职人员工资低，能大大降低研究室运营成本，这对霍斯特这样的独立研究室负责人来说，兼职人员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差。 “那霍斯特法师觉得我们一共需要多少人？”斯蒂尔问道。 “当然是越多越好！”霍斯特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不可能！” 斯蒂尔连连摇头，“教务处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上面主推德育课，还有那什么魔法事务官，因为是在会长领地上，很多人都提交了申请，留给我们的人那就更少了，你还是说个准数吧！” “唉——”霍斯特长叹一声，“之前新学徒刚进来的时候，我还觉得时之塔人多，现在又觉得人太少了。” 当然，他也只是感叹一下，实际上如果他愿意等的话，获得正式职阶的新法师随着时间的增长，将会越来越多。 “现在我这边一共9个人，你们那边两个研究室一共26人，这就35人了，我觉得怎么也得凑个50人吧！” “50人！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话虽这么说，但斯蒂尔却也没有反驳，因为他也觉得需要增加人手，只是这15人的缺口很不好填啊！ “对了，马克，我记得前几天你刚招了一个人吧，你知道人事处那边还有没分配的档案吗？” “没有，而且即便有，那也是专门留给别人的，根本轮不到我们。要是指望人事处分配，那还不如直接去公共层喊两嗓子有用！”马克顿时抱怨了几句。 实在是招人不容易，独立研究室又怎么样，他这种刚成立不久，半点成果都没的研究室，正常情况下根本吸引不到全职人员加入，只能找兼职。 他之前招的那个人，还是托人直接联系的一个3级学徒，支持对方通过了职阶考试，这才让对方加入了他的研究室。 听到斯蒂尔、马克两人的对话，霍斯特的心不禁一沉，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斯蒂尔身上。 第1584章 同理心、失误 “斯蒂尔，你那边有什么办法能够招到人吗？” “不好说，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招过人了，最近集体会议后的建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没把握。” 斯蒂尔脸上顿时面露难色，实际上除了招人本身的难度外，人招过来就要给人家发工资，而他的研究室已经没有多余的资金去做这件事了。 但霍斯特听到这话，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消息似的，“有办法就好，无论能不能成，总要先尝试一下吧，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出来，你一个人没法解决，我们三个人总不会解决不了吧！再说，这次任务上面只发给了我们，我想哪怕只凭这点，物资处那边就不会不通过我们的申请。” “那好吧，我去想想办法，但我先声明，我没有十成的把握。” “没关系，尽力就行。” 这会儿，霍斯特倒是看得很开了，“那我们先将现有的人聚在一起，先商量一下流程、分配一下任务，先按35人来算，将这个合作项目先搞起来，后面招来的人补到各个分组里就行了。” “可以。” “我也没意见。” 谈妥后的三人很快就行动起来，由于人数众多，他们直接在公共层借了一间会议室，35个研究人员很快到场，商讨起来。 …… 而在另一边，进学会五人委员会这里。 迪恩、萨米等人正在为魔法事务官的人选问题头疼，无他，实在是申请的人太多了，甚至还包括很多在职教师、研究员。 好在现在仅有他们五个人知道这份申请者名单，不然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乱子来呢！ “迪恩，我觉得已经有全职工作的，就先不考虑了吧，免得影响他们现在所在单位的正常运转。” “是应该这样，之前有些疏忽了，之前德帕克问我有什么限制条件时，我就说了一个要正式职阶，其他就忘记了，现在通告都发出去了，也不好改了，唉！” 迪恩一脸懊悔地说道。 其他人倒也没有埋怨他，而是帮着一同筛选人员，只是在扣除掉在职人员后，他们发现人数竟然又不足20人了。 五人面面相觑，萨米一拍脑袋，“差点忘了，大夏领招募书发过来的时候，我们这边已经发出减少兼职的建议了。” “那现在怎么办？”埃德里奇环顾一周，问，“是从最近新入职的人员中挑选？还是等下一批获得正式职阶的学徒？” 这个问题倒不是没法回答，但也不是必须回答，几乎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 而这时，德瓦恩突然问道：“夏多没说要一次性把人找齐吧？” “这倒是没说。”迪恩回答道。 “那就参照每周前往大夏领的德育课次数，一批一批的挑吧！” “德瓦恩的提议不错，魔法事务官的职责之一不是对接时之塔的德育课吗？现在时之塔每周（10天）差不多40节德育课，平均下来一天四节，那第一批就先挑四个人吧！” 时之塔的德育课其实也可以称为“劳动课”，主要内容就是和家人一起干活，目的嘛，当然就是为了让学徒在劳动中加强对自我普通人身份的认同，对普罗大众的同理心，以及对魔法是第一生产力的深刻认知。 这种课当然不可能天天都上，而负责对接德育课的魔法事务官，则需要配合德育教师，为学徒建立起魔法民用的初步概念。 一般情况下，一个魔法事务官对接一个班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毕竟魔法事务官又不需要像学徒那样劳动。 埃德里奇的建议很快就得到了其他几人的认同： “我觉得可以，第一批少选几个，就不需要为了集齐20人而随意找人凑数了，我们可以好好挑选一下，甚至还可以逐一面试，直到找出最合适的人选。” “面试需要找夏多来一起面吗？”提拉克问。 “问一下吧，如果他愿意来，那就更好了！尽管有迪恩的解释，但我对魔法事务官的具体职责以及这些职责对对应的能力，还是有些疑惑。” 萨米的话也引发了其他人的同感，甚至于之前和夏多关于魔法事务官谈了最久的迪恩，也对这种新职业有着诸多不解。 五人很快拿定了主意，给那不到20个尚未全职的新法师发出了面试通知，同时将这件事汇报给了夏多。 只不过夏多此时正沉迷于浮空城后续功能系统的法术设计，同时又要陪着妮雅学习，对于迪恩等人的汇报，夏多收到了，也给出了肯定的回复，但却拒绝了面试邀请。 他相信迪恩他们能够处理好一切，如果事事都要他亲自出面，那他费心费力培养进学会又有什么意义呢？ …… 时之塔顶层书房。 几天时间过去，妮雅关于摸底考试试卷的订正已经完成，现在正在完成夏多为她定制的新试卷。 书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细听之下，只有笔尖划过之间以及偶尔翻动试卷的声音。 突然少了妮雅问问题的声音，夏多刚开始还觉得有些不适应，但看到妮雅面色沉静地答着试卷，他的心里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随后便又继续投入到浮空城设计之中。 不知过去了多久，夏多突然被一阵强烈的魔网震荡惊醒，下意识地抚平了将要爆发的法术事故。 抬头一看，妮雅脑袋一缩，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计算失误，不用管我，你继续。” “小心些，不然下次让你在法术实验室答卷。”夏多提醒了一句。 他给妮雅出的试卷固然都是以笔试的形式作答，但得出结果的过程却常常需要妮雅通过法术实践来获得。 如果不小心的话，是真的会引发事故的，也就是他跟在身边，不然他绝对会将妮雅关到法术实验室答题。 “嗯，我会小心的。”妮雅认真地点了点头。 法术实验室空间不算小，但四面都是墙，给人的感觉很是逼仄，而夏多给的试卷又有很多，如果可以的话，她才不愿意在那里久待呢！ …… 小插曲过后，夏多继续投入到浮空城设计之中。 第1585章 进度加快、惊动七塔 塞汶顿。 从月初到现在，融雪竞赛已经进行到最后一个项目——“宏伟幻象”。 这个项目的竞技性比起前面的“法术对决”、“奥术迷局”多有不如，但对于绝大多数观众来说，“宏伟幻象”的观赏性反而更佳。 而在竞赛之外，参赛各方针锋相对的气氛相比之前，也变淡了许多，叶尔兰大使甚至多次邀请耐色法师到使馆参加晚宴，北地联盟其余诸国大使也多有行动。 甚至于科曼索大使都曾在公开场合向耐色瑞尔多次示好，只是在另一方面，北地联盟关于限魔条约的谈判也在无可阻挡地推进着。 对于想要努力争取最大宽松条件的耐色瑞尔来说，最大的阻力却也是科曼索。 与此同时，科曼索代表还不断地在北地联盟要求耐色瑞尔将之前抓到精灵入侵者交由联盟各方共同处理，其用意不言自明。 一边示好，一边施压，一边又挑拨离间，看似矛盾，但其实这就是现实，人心很复杂，精灵的心也单纯不到哪里去。 甚至由于更漫长的寿命、更悠久的宫廷斗争传统，使得他们反而比人类更适应这种联盟秩序下的权力游戏。 …… 奥法联合会。 刚刚结束的又一轮大奥术师联席会议，七塔只出席了一位大奥术师，但关于北地联盟限魔条约中的大型魔法活动份额的谈判，却已然有了一个明确的基调，也即—— 以大奥术师为单位分配！ 不管埃弗瑞斯卡那边北地联盟会议的结果如何，到耐色瑞尔这边，都会按照现有的谈判基调进行分配。 书房中，伊奥勒姆随手捡起桌上散放着的一支秘银笔，在纸上胡乱涂画着，心思却飘飞到很远。 不知过去了多久，门外有客到访的提示音将他从沉思中惊醒，入目看到的就是书桌上自己刚刚画出来的这副抽象画。 如果是一般人，或许不会在意这种随手涂鸦的内容，但伊奥勒姆却十分认真、一脸严肃地重新看了一遍，将其郑重地收了起来。 之后才微微一叹，打开了书房大门，门一打开，海彻尼斯便趋步进入了书房，一直到伊奥勒姆书桌前才停了下来，轻声说道： “会长，七塔那边同意了我们的方案。” 对此，伊奥勒姆却心知肚明，早有预计：“是该同意的，科曼索在北地联盟给了他们不小的压力，再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会长，我还打听到一个消息，虽然现在还不确定消息的真假，但我觉得有必要和会长您说一下。。” “是什么消息？” “说是有几家已经得到了精灵关于份额流转的保证。” 只说了这一句，海彻尼斯便住口不再细说，但伊奥勒姆却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不由得感叹了一句，“都不傻啊！” 这消息传出去后，首先感到压力的肯定是七塔，其次精灵那边，不管现在有没有这种打算，未来也肯定会拿出一些的份额来拉拢所谓的可影响势力。 难怪七塔都没等融雪竞赛结束就在各方面的谈判中迅速妥协，无论是关于大型魔法活动份额分配方案上，还是在以太重叠区域前进基地的投入、拥有比例上。 “这件事我知道了，和我们无关，我们也不必参与什么，由他们去吧！” “是。”海彻尼斯应了一声。 “还有事吗？” “还有一件事，和布罗德阁下有关，不久前他要求塞汶顿议会为他召集一批新领民，七塔方面刚联系我，想要询问是否出自会长授意。” “召集新领民？” 伊奥勒姆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但反应过来才意识到不对，“与我无关，我不知情，还有，这种事七塔有必要让你来问我吗？” “布罗德要的人有点多，这不符合一般开拓进程，塞汶顿议会那边不好直接质疑，就将问题转到了七塔，之后又到了我这边。” 其实在这件事上，海彻尼斯也有些不能理解七塔的做法，布罗德要人，你给就是了。 现如今的耐色瑞尔很多领地都出现了人口饱和，这对很多难以下定决心驱逐或者压迫的领主来说，完全是一种负担。 只需要以塞汶顿议会的名义发出召集令，那些领主估计会抢着把人送过来，完全不需要七塔付出什么代价。 听完海彻尼斯的解释，伊奥勒姆很好奇布罗德到底要了多少人，以至于让七塔也感到为难，于是又问： “七塔那边有说布罗德要了多少人？还有你来找我这里之前，有联系过布罗德吗？” “七塔联系我之后，我就找布罗德确认消息了，确实和七塔所说一致，至于人数，七塔和我说的是五万，而布罗德说的却是越多越好。” “五万人？”伊奥勒姆下意识地提高了一些音量，显然也是被这个数字震惊到了。 要知道他现在的领地，经营了近两百年也才十几万人，他深知以布罗德领地目前的开拓情况，别说五万人了，五千人、五百人都不一定能养活。 除非为他们建造奥术花园，可这有必要吗？即便要建，时间上也存在问题，布罗德哪来的自信能够养活这五万人的？ “告诉七塔，不合理的要求该拒绝就拒绝，别因为我影响了他们的判断。” 说完，伊奥勒姆便让海彻尼斯离开了，但还没等对方走到门口，他又立刻叫住对方：“等等，先别联系七塔。” “会长？”海彻尼斯回头疑惑道。 “我是说布罗德的事，我先和布罗德确认一下。” “我明白了，我会等会长通知再联系七塔的。” “嗯，去吧。” …… 海彻尼斯离开后，伊奥勒姆又在原地坐了会，之后才施法传讯，只是他传讯的目标却不是他刚刚所说的布罗德，而是—— “夏多，布罗德向塞汶顿议会申请召集令是不是你的主意？一次要五万人，你到底在想什么？” 与此同时，南境时之塔。 正思索着如何解决浮空城自身悬浮与其内部渐变重力场域冲突问题的夏多，突然收到伊奥勒姆的传讯。 看到内容后，他不禁苦笑，倒不是因为伊奥勒姆的诘问，而是布罗德，这家伙也太实诚了，自己之前明明说的是先来五万，但要分批次进行。 没想到这家伙一次性就向塞汶顿议会要五万人，这谁顶得住！ 第1586章 最后机会、默契边界 而且最关键的是，伊奥勒姆都因为这件事来询问自己，那七塔那边肯定也是有所察觉了。 这还让他以后怎么偷渡人口啊！ 夏多不禁怀疑布罗德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明明说好了分批次进行，现在给他来这一套，一次要五万，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领民又不是韭菜割了还会长，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哪怕某些人私底下再轻贱领民，明面上也不大可能说出“可以随意处置领民的生命”之类的话。 特别是在公主升神后，“开拓与守护”已经成了一项十分重要的政治正确，过去这只是领主职责，违反了，可能没什么人会出头。 但现在可就不一样了，违反这个严格来说已经算是渎神行为了，不说别的，塞汶顿议会肯定不会无动于衷。 毕竟，监督领主不违反职责也是他们的职责，只是如今又多了公主这一层因素在。 “唉，这事弄的，怎么说呢？” 夏多知道伊奥勒姆现在正等着他的回复，只是这种挖耐色瑞尔墙脚的行为，私底下做做还可以，一旦被人知道了，那可就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想了想，夏多还是觉得没必要隐瞒，就算他不说，布罗德也不会为他隐瞒，或许伊奥勒姆就是先问了布罗德才来问他的呢！ 不然对方怎么能那么肯定这件事和他有关呢！ “老师，这件事确实是我让布罗德这么做的，你也知道我这边的情况，人口对于我来说，不仅不是负担，反而是未来的潜力，越多越好，希望老师能够理解。不过这件事我们也确实没处理好，希望老师能帮忙遮掩一下。” 消息发出去后，夏多也没什么心思想浮空城设计问题了，一个想法接连不断地出现在他心里，哪怕他刻意选择忽略，其存在感也变得越来越强，直至彻底无法无视，几乎占据了他全部的念头—— 布罗德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但夏多终究还是没有失去理智，在没等到伊奥勒姆回复的情况下，去质问布罗德显然不是什么好的法子。 片刻后，夏多终于等到了伊奥勒姆的再次传讯，这期间他简直度秒如年。 一方面是布罗德故意坏事的念头像是毒蛇不断蚕食内心，一方面则是担心这件事过后，七塔会堵死大奥术师开拓召集领民方面的漏洞。 而伊奥勒姆的回复是—— “我知道了，我会联系布罗德让他重新申请，另外如果你需要人口的话，也可以来我领地招募。 “至于遮掩，这件事已经惊动七塔了，那就没有遮掩的可能了，索性也不必遮掩。 “暂时来说，他们还没有意识到人口的重要性，至少没有你那么重视，他们不会在意你这点小把戏。 “而且最重要的是，南境关系到耐色瑞尔与科曼索的边界确定，只要你优先向东方开拓，七塔不仅不会找你的麻烦，反而会为你挡住来自科曼索方面的压力。 “抓住这次机会，尽可能扩充人口，一旦北地联盟那边关于疆域边界划分的谈判结束，就不会再有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了。” 了解完全部的信息，夏多不禁长舒了一口气，看样子情况并没有到最坏的地步，而这其实也在他的预期之内。 如果不是对各种可能的后果有着充分的心理准备，他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和布罗德谋划挖墙脚计划。 这中间唯一让他感到猝不及防，有些难以理解、难以接受的就是布罗德一次性要五万人，抛开这点，其他都不足为虑。 即便被七塔限制了这种偷渡人口的把戏，也不过是后续人口引进成本变高，不算什么太过严重的问题。 到了夏多现在的身份，钱从来不是什么大问题，他更多关注的是各方对他的态度、行动，以及对他今后计划的影响。 “可惜啊，知道布罗德要人不是给他自己，而是给我，其他开拓者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吧！” 这其实就是打破规则的代价，如果是夏多自己有召集的权限，那其他人就算再不情愿，也不会说什么、不会做什么。 但现在，也不需要那些开拓者多说什么、多做什么，只要那些在背后支持他们的领地，往他们的开拓地多送点人，那就必然会影响到塞汶顿议会给布罗德召集领民的效果。 好在其他开拓者都不是大奥术师，不然的话，只要有一个人，对布罗德召集效果的影响，可能还会大于所有普通开拓者的总和。 如果不是对人口增长的需求太过迫切，夏多还真不想做这种打破规则的事，好在这还仅仅只是钻空子，如果是完全打破规则的话，恐怕反噬会更严重。 同时他也知道，大奥术师开拓领地召集领民方面的漏洞估计也留不了多久了，只看七塔愿意给他多少人罢了。 那就是要向东开拓喽？ 夏多不禁暗暗皱眉，向东开拓与他计划不符，实际上早在北地联盟传出要厘定各国边界的消息传出后，他就已经安排人在东边设置哨所、布置魔法警戒了。 从北边的麦赫特，到南边的狼神山这一大片区域，夏多基本都将魔法警戒布置到能够抵达的最东方了。 这足以让耐色瑞尔在北地联盟谈判中占据优势。 至于实际开拓，夏多暂时还不想和科曼索碰上，事实上，科曼索也开始在这边布置警戒魔法了，而且有时会破坏夏多这边布置的。 破坏了补回来就是，这就是拉锯战，而且在这场漫长的拉锯战中，双方已经形成了一定的默契，刻意留出来一部分中间地带，双方都没有在其中布置什么魔法。 当然，这方面主要是萨维尔在做，具体是怎么形成默契的，夏多并没有询问，但他估计也是少不了几番明争暗斗。 那中间地带，差不多就是边界了，如果强行向东方开拓，或许会引起对面的强烈反弹，这与夏多的利益不符。 就算远期有利，但短期内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现阶段仅仅只是为七塔火中取栗，夏多并不愿意。 而如果不愿意向东开拓的话，那七塔能够给出的人口可能就相当有限了。 就算七塔愿意多给，夏多也不大可能接受，这都是需要消耗自身商誉，或者说声望、信誉之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虽然看似无形，但影响深远，夏多不愿过多消耗。 第1587章 糊涂账、布林之死 在伊奥勒姆联系后不久，布罗德的传讯也到了，在传讯中，布罗德先是就自己激进做法向夏多表达了歉意，之后又保证会尽自己的最大能力为南境引进人口。 至于为什么要一次性申请五万人，布罗德给出的理由是——有传送门的情况下，人越多越好。 传送门一说，是夏多和布罗德商议引进人口时提到的，说是会在布罗德领地建设连通大夏领的传送门以方便人口转移。 但这也不能成为他这样莽撞的理由啊！ 而现在，布罗德的道歉看上去又如此诚恳，也符合布罗德过去在夏多印象中的一贯人设。 一时间，夏多倒有些分不清对方到底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无心之失，偏偏这还是一个无法深究的问题。 “糊涂账啊！” 无论最初的原因是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各方态度也都有了，那也只能一切往前看了。 夏多很痛快地原谅了布罗德，并邀请他有空来南境游玩，但在心里却打消了将部分浮空城设计外包给他的打算。 …… 风波过后，夏多继续安坐时之塔，暂时来说，他已经赢得了时间的青睐，在外界不发生大变的前提下，维持现状就是他的最大利益所在。 但在另一边，埃弗瑞斯卡，高街社区隐秘私人住所中的某个精灵却不如夏多这般淡定。 刚从法罗组织新一轮聚会归来的希尔达兰娜，思索着这段时间来越来越频繁的组织聚会，心中对法罗谋求组织真正跨国独立的想法越来越清晰了。 尽管对法罗曾经羞辱过她的事实十分不满，可一旦涉及到利益，她也不至于看不到组织真正独立出来对她的好处。 就在她想着如何从这件事中为自己切出一块小蛋糕的时候，右手皓腕佩戴的一条彩虹绳饰带上坠着的蓝宝石突然变得一阵灼热，还伴随着真正猩红光芒闪动。 希尔达兰娜顿时脸色大变，也顾不上在迷锁中暴露身份，竟在这隐秘私人住所直接施展了传送法术。 叶尔兰，月角家族。 几经周转的希尔达兰娜刚一出现就引得一众家族护卫如临大敌，但在看到是希尔达兰娜后，所有精灵才松了一口气。 但对于暴怒、焦躁的希尔达兰娜来说，这才只是开始，她发疯似地奔向父亲所在的春露庭院，同时还在心中不断重复着已经被她遗忘许久的祈福用语。 “布林哥哥，你一定不要有事啊！” 到达目的地后，希尔达兰娜左右观望了一下，果然没有看到布林的身影，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浓重。 这时，月角族长听到动静，从内室走了出来，看着自己一向引以为豪的女儿，此时竟这般失态，他心中既有些失望，又十分心疼，最终都化作一声叹息： “希尔，你要有心理准备！” 听到父亲如此言语，希尔达兰娜几乎要晕厥过去，她颤抖地问道：“布林哥哥怎么样了？” 其实，在希尔达兰娜回来之前，她就对已经发生的事有所预感了，那枚蓝宝石饰品其实对应着布林的生命状态，红色几乎就是不可挽回了。 只是她并不愿意相信那就是事实，此刻，她多么希望父亲能告诉她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布林不久前突然出现在家族密室中，只来得及在地上留下半行文字就，就——” 后面的话，月角族长似乎不忍说出口，而希尔达兰娜也没有追问，她同样不忍询问，只是一想到布林遭厄完全是因为自己的任务，她的心里更是有如刀搅。 强忍着悲痛，希尔达兰娜对父亲说：“带我去见他最后一面！” “唉——跟我来吧！” 在月角族长的带领下，希尔达兰娜很快就来到密室外。 此时的密室外，除了日常的守卫，还围着几个家族长老，其中一个与希尔达兰娜一样都是高等法师。 看到族长父女到来，所有人都想到了那个传言，不由得让开了一条道，哪怕是长辈、哪怕同为高等法师，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希尔达兰娜刚走进密室，就看到密室中央传送法阵上浸在鲜血中的一摊衣物，其上还不断散发着诡异且强大的诅咒气息。 衣物正是当初布林离开时所穿的衣物，希尔达兰娜清楚地记得那天，因为自己任性地将布林哥哥从父亲身边调来自己身边，让布林哥哥有些生气。 如果早知道今天的话，她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只是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她能做的就是为布林哥哥报仇。 想到这，希尔达兰娜继续忍着悲痛，仔细检查着布林仅剩的遗物，以及他最后留下的信息。 “诅咒是很常见的血脉诅咒，但绝对是处于高等法师之手，而这信息——‘灵感’？” 布林最后留下的文字是用手指沾着血写成的，其上同样散发着鲜明的诅咒气息，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留下完整的信息，就被诅咒杀死了。 地上这段文字的后半段浸在血水之中，希尔达兰娜勉强能够分辨出几个单词的轮廓，更具体地可能要等清楚诅咒后，请家族精通痕迹鉴定的密探来详细检查了。 但结合前面半截文字，希尔达兰娜已经大概猜到布林想要留下什么信息，这让她更加自责。 似乎想到了什么，希尔达兰娜连忙走出密室，外面正在与族长小声交谈的几位长老听到动静立刻收声。 但希尔达兰娜这时可顾不上他们，而是看向了自己的父亲，“父亲，我要去一趟阿梵多家园，这里请您帮忙处理。” “去阿梵多家园？” 月角族长闻言，脸色微变，精灵死后确实能够前往阿梵多家园继续生活，这主要看死者自身的意愿，正常情况下没有谁会拒绝，但前提是灵魂无碍。 希尔达兰娜回来前，月角族长就从长老口中得知布林的灵魂很可能已经湮灭了，再者，即便去到阿梵多家园，没有主神的帮助，也无法恢复生前的记忆。 正常情况下，主神确实有过为无法自行恢复记忆的精灵无偿恢复记忆的承诺，但现在，叶尔兰与科曼索关系有些敏感。 主神一贯偏向科曼索，如今还会不会继续无偿帮忙，是否需要凡间的月角家族付出什么代价，那又是个未知数。 第1588章 月影迷踪、知识星 但看着女儿一脸坚决的样子，月角族长想要劝阻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如今他也只能希望布林死得干净点了。 “去吧，家里有我！” “对不起，父亲，但我真的不想错后最后一丝希望。” 说完，希尔达兰娜解放力量，化作圣者形态，随后直接消失在月角族长面前。 希尔达兰娜走后，月角族长才反应过来，连忙看向身后一位年长精灵，祈求道：“叔父，我知道您与阿梵多的一位神使有旧，我想请您——” “知道了，但这里的诅咒需要尽快处理，族长如果不忙的话，可以过来帮忙，稍后我会亲自去一趟阿梵多。” “不忙，不忙，多谢叔父。” 月角族长连忙说道。 …… 与此同时。 叶尔兰境内，月影家族秘密驻地，几个形态扭曲的法术投影被召集到一起，看不清彼此的面貌。 “什么事这么紧急？不知道我们都很忙吗？” “有只小老鼠找去了西山营地，是不是你们谁走漏了风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所有知情者都消逝在历史中，没有谁能够发现我们。” “可我怎么听说你在兰加斯经营的那个营地差点被耐色人找到，甚至还为此付出不少代价！是不是走漏了风声？” “不可能，那边的营地我早就废弃了，而且有契约束缚，绝对不可能是我这边出问题。知道老鼠的身份吗？” “还不确定，对方很有经验。” “那你是不是也要废弃营地了？” “当然，你们都要支援一点药材给我，不然上面怪罪下来，责任也有你们的一份。” “可以。” 一阵沉默后，又有扭曲投影开始询问：“你们那边最近的出货量怎么样？” “还和以前一样，上面不允许公开出售，只在各个上位家族之间流传，最近他们的追查越来越紧了，我担心——唉！” “我这边还好，我化身精灵廷长老混进了艾林塔尔的一个魔研会圈子，精灵廷长老的身份很好用，他们暂时都没有怀疑。” “我这边也有麻烦，那个该死的索哈王子，一点都没有继承他父亲伊利瑟尔冕王的公正严明，这个贪婪的蠹虫，一直在找我的麻烦，还有那个法罗，也在窥视，甚至索哈王子的几次行动就是他暗中引导的。” 几个扭曲投影不停抱怨，各自诉说着自己的难处，不一会儿，密室内再次出现了一个投影，他一来，其他投影顿时就收了声。 咳—— “你们难道忘记我们最初的使命了吗？还是说你们的雄心壮志和复仇信念已经被眼前的利益腐蚀了？” 沉默，但后来的投影依然不忘继续教训：“别忘了你们现在身份地位来自何处，上面能给你们的，同样也能收回！” “可我们遇到这些麻烦怎么办，这根本就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有投影小声说道。 “拖着，如果实在拖不住，对方要什么你们就给什么，只要制药营地不失即可，现在你们可能会失去一点私利，但未来却能收获一个属于我们的新世界！” 后来的投影言语慷慨激昂，似乎还伴随着某种能够以声音影响心智的神秘魔法，但其余投影却也不是什么普通角色，几乎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高等法师。 嘴上说着一定一定，心里指不定会怎么想。 但不管怎么说，已经上船并且因此获利的他们，现在想要下船不免有些太晚了，那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如这位使者所言，未来未必不会属于他们。 …… 耐色瑞尔南境，时之塔。 再一次将霍斯特等人提交的方案打回，夏多心中多少有些失望，工程设计人才的培养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他现在这样强行推进，真有种事倍功半的感觉。 但他还不得不继续做下去，如果能用资源换人才，做梦都要笑醒了，他失望更多只是对霍斯特等人的进步速度感到失望。 实际上，只要有进步他就不亏了！ 相比于霍斯特等人的进步缓慢，妮雅这边倒是给他不小的惊喜，几轮量身定做的试卷坐下来，妮雅进步神速。 如果不是她对自己有着更高要求，妮雅随时可以成为资深奥术师，甚至更进一步接触到魔网第九层。 今天，最后一份试卷做完，夏多当着妮雅的面就做出了批改，不一会儿结果就出来了。 错误率不低，但这并不是妮雅的问题，而是试卷的问题，只有覆盖面足够广，才能找到妮雅薄弱点。 夏多将试卷交给妮雅订正，而他自己则将自我沉入潜意识之中，于一片离散的星空中勾勾点点。 这是，夏多专门为妮雅制作的知识体系图，其中每一个星点都是一个具体的知识点。 而由于耐色魔法体系本身的不完善，这些知识点其实并不多，只有三千多个，但其中的逻辑关联却有近万个。 哪怕夏多如今已然成为了大奥术师，也不敢说完全掌握了这些知识，只能说常用部分、基础部分，大致掌握。 事实上，这副星图主要以知识的脉络、原理为主。 其他如法术要素，本身只是知识的一种转化形式，没必要记住所有的法术要素，在需要用到的时候知道怎么找就可以了。 回忆着妮雅刚刚试卷的结果，夏多在星图上不断标注着，其中掌握良好的知识点、逻辑关联，其在星图中的星点、辐射光芒就更加明亮一些。 掌握稍差的，则要黯淡一些；没有掌握的，那当然就是暗点了。 不一会儿，夏多就完整了整幅星图的状态更新，可一看，除了一小半完全暗着，相当一部分星点、辐射光芒都稍显黯淡。 “还需努力啊！” 对照着这副立体星图，夏多也逐渐抽象出一个更为形象、更为具体，几乎触手可及的耐色魔法体系。 只是这个体系并不完善，总感觉缺了很多关键要素。 “通过这幅知识结构图来指导新理论、新知识的出现？” 自我上升，回到正常感知状态，夏多摇了摇头，如果说通过这幅知识结构图来推测哪里可能存在新理论、新知识还有可能，但要说指导，那可能还差了点意思。 第1589章 方程法术 在陪妮雅学习的过程中，夏多也在重新梳理自己的知识体系，正所谓“温故而知新”，在这一过程中，他对耐色魔法的理解正变得越来越深刻。 而在今天，在完成妮雅知识星图状态更新后，夏多对照着星图，再次萌生了一个过去很早就有过的一个想法—— “魔法的规则到底是什么？” 夏多知道很多原理级别的魔法理论，如元素-物质本质相同、法术构造（现象存在）、魔网本质、魔法不变，等等。 但这些大都是从现象总结出来的规律，万一哪天出现一个特例，那这规律就被打破了，需要寻找新的。 而另外一些，更具体的、基于这些现有规律，得出的十分明确、几乎很难被推翻的结论，夏多称之为“定律”。 如魔网之弦的单弦转化定律，位面内的法术构造定律（要素表达规律），等等，几乎每一个法术要素都可以称得上是一条定律。 而从定律深入下去，便是一个个具体的法术了，夏多认为魔法与科学本质上是一种东西，但表现形式最大的不同就在这里了。 在地球上用于表达定律、定理的公式本身是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上的干涉现实能力的，但在这个魔法世界，定律、定理本身就可以直接干涉现实。 那么在继续深入下去，是否存在某一具体方向的总结性规律呢？ 答案是肯定的。 在地球上，这个或许可以称为“xx方程”，如大名鼎鼎的麦克斯韦方程；而在魔法世界，方程的具体表现形式什么样的呢？ 魔法世界原理以下的各种理论几乎都有其法术表达形式，那么方程呢？ 是否存在一种能够尽显某种规律全态的特殊法术，其表现形式更趋近于想象中的魔法本源呢？ 夏多相信是有的，只是过去的他并不能看到魔法的全貌——尽管现在的他也不行，但至少已经意识到全貌存在的可能了。 通过这次与妮雅一同学习的机会，夏多重新梳理了全部的知识体系，对于方程法术的存在更加确信无疑。 并且对于其中一种方程的推导过程已经有了一定的把握！ …… 在安排好妮雅下一阶段的学习计划以及试题集后，夏多便遁入自我的潜意识世界，进行纯理论的推导。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选择的这一方程其实早就呼之欲出，他也不可能只在意识中进行纯理论推导，而不需要在现实中进行的各种实验。 塑能方程，就是夏多第一个想到的。 首先，它足够基础，或者说足够简单，只涉及基本元素、能量的转化； 此外，塑能法术也是耐色法师研究较多的一种法术类型，属于创造系法术的分支，相关理论、数据（法术）较多，不需要额外设计新的实验来补充数据。 其他法术则不同，要么是类别过大，数据积累不够，要么就是找不到更具体的分类。 实际上，夏多更想获得物质状态的方程法术，这意味着他能够对物质进行更精细乃至精妙的操作。 只不过这一类别实在太大，所谓物质状态，大小算不算？重量算不算？组成算不算？ 各种变量混起来，以夏多目前的自我认知，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完成物质状态方程的推导。 倒不如退而求其次推导“塑能”这个看似没多大用，但实际可能也真的没多大用的方程法术。 …… 时之塔，顶层书房。 投影窗旁，妮雅奋笔疾书，时不时地还施法计算，而夏多则像是睡着了一样，完全不在意外界的动静。 不知过去了多久，妮雅突然停下手中的笔，伸手在夏多面前晃了两下，见夏多没反应，她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将笔一扔，重重地靠在椅背上，正要调整投影窗显示的内容放松放松，却不想下一刻，夏多突然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妮雅尴尬一笑，小幅度地挪动身子从椅背上离开，拿起笔准备继续答题，但夏多却微微一笑，主动将投影窗的内容换了，并说： “休息一会儿吧！做这么长时间题目也该休息了。” “哦，好。” 妮雅连忙放下笔，将椅子搬到夏多身边，挨着夏多坐下后，看了一眼窗外的大夏领民开拓场景，才问： “我大概还要做多少试卷啊？” 尽管妮雅并不否认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进步神速，但过去从来没有过这般高强度学习的她，哪怕努力适应了一段时间，也还是感到压力很大。 现在之所以要这么问，并不是她想要退缩了，而是她想对接下来的学习计划有一个更清晰的认知。 对此，夏多的回答是—— “学无止境，试卷是做不完的，不过这次的阶段性学习还是有尽头的，按照你现在的效率、进度，差不多还要做之前那么多试卷，就可以结束了。” “啊——还有那么多啊！” 妮雅拉长音调，可怜巴巴地看着夏多，但终究是没有说出放弃一类的话来，而是问：“那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当然，就像现在这样，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夏多的话给了妮雅很大的鼓励，加上现在目标已经看得见、摸得着，此刻的她又重新充满了干劲。 挨着夏多坐了一会儿后，妮雅将椅子搬了回去，重新拿起笔，开始认真答题。 夏多见状将投影窗调到蔚蓝天空，随后又借助投影窗的探知场域施法，延伸出自己的感知场域，一瞬间，他的视角分成了两个—— 一个还在时之塔，对面就是认真做题的妮雅；另一个已然身处高空，头顶是红艳艳的太阳，下方则是仍在努力开拓的大夏领民。 借助感知场域施法，夏多并不陌生了，只不过这一次他想要尝试施展的法术有些特殊，感知场域在领地上方转了一圈后，便迅速向着南方跃迁过去。 …… 狼神山脚下。 时隔多年，这里依然残留着兽人部落生活过的痕迹，不过大部分石质建筑已经被疯长的树木、藤蔓遮掩，显得有些苍凉。 如果不是事先了解过，夏多都要以为这里是什么远古文明遗迹了。 暗自感叹了一声，随后施法开始。 第1590章 微观版迷锁 如果说一般的塑能法术仅仅只对应一个效果，那么夏多推导出的塑能方程法术，将穷尽所有的塑能法术效果。 如此堪称终极魔法的法术，施展起来自然也有配得上它的施法难度，倒不是法术本身有多复杂、多难以理解。 而是多个变量同时存在，在横向上穷尽所有塑能法术的同时，也在纵向上穷尽了所有环阶的法术，当然正常法术最高只到10环，这个塑能方程也不例外。 只不过10环以上，同样包含在这个方程之类，算是限定之外的特殊解。 正因为如此，这个法术的构成要素之多，几乎是达到了奥火级别，而且是圆满状态下的10环奥火。 不久前夏多在蓝晶位面为创造浮空城主体施展过一个算是变化系的11环法术，和今天这个方程法术相比，那个法术或许在施法稳定性上方面要求更高。 但要论要素构成之多，是远不如现在这个方程法术的。 哪怕夏多已经简化了又简化，实际也花了近半个小时来完成法术构建，而这也让夏多意识到，这样的法术或许很有意义，但并不适合个人施展。 当法术完成的瞬间，夏多便知道自己创造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在他的感知中，他所处的这片区域没有任何元素异象出现，就连法术源点也若隐若现。 但当他稍稍拨动两根特定的魔网之弦，一瞬间，漫天火雨轰然落下，但还未及地面，在夏多的控制下，又转化为一团巨型水球。 落到地面也并未掀起什么波澜，因为夏多又将它化作一阵微风，仅仅只吹动了几片树叶，便悄然散去。 但这个法术却并未结束，夏多感觉其对魔网的影响远超普通法术，他甚至产生了只要他不主动消解，这个法术就会始终存在的错觉。 下一刻，一个巨大的天青色石球突兀地出现在半空中，随后不断在四元素态中不断变化。 如果仅看表象，类似的效果夏多能用更简洁的法术完成，但那些法术本质上却是提前预设了变化过程，根本做不到无限变化。 而且最关键一点，绝大多数塑能法术都只有一次性的效果，就算是引导法术，也仅仅只多了一个长效输入的能量接口，或者不一次性完成法术源点、追求过程效果的持续施法。 而这个塑能方程法术，就像是在魔网中新建了一个此前从未有过的、全新的功能模块。 这个功能模块完成后，施法者仅需操控少量魔网之弦对方程中的有限变量进行调节，就能创造出近乎无限多的新法术。 一时间夏多想到了很多可能，是否可以将其固化在个人魔网中，然后允许其他施法者使用？ 又或者在外界的大魔网中，是否允许多人同时操作呢？ 毕竟在理论上这个法术是没有上限的，无论是表现形式，还是环阶高低，简直就是天然的军团法术！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夏多反复多次操作这个法术，竟没有发现这个法术有任何的自然消解迹象，这一刻魔网的自动恢复趋势似乎不生效了！ 这让他想到了类似的存在——迷锁。 只不过迷锁是从宏观角度重构魔网，对于魔网的微观层面影响很小，或者说迷锁更追求对魔网的宏观影响。 而方程法术，却是对魔网微观层面的精确控制，如果能将其与迷锁结合起来，这不就是最佳的法网方案？ “法网”是夏多穿越前曾经写过的一本小说中的概念，也即法律之网、秩序之网，主要功能就是限制强大、保护弱小。 夏多相信未来魔法文明肯定能抹平个体的差异，不至于一在天、一在地，但在技术达到那等程度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内，文明个体力量天差地别，这不利于文明内部的和谐稳定。 家乡古语“身怀利刃、杀心自起”，就算一个个高阶施法者愿意与普通人平等，普通人又如何相信这样的平等？ 当然，这里的高阶施法者并不特指高阶法师，普通人也并不是说无法施法的人，而是泛指个体力量天差地别的不同群体。 仅凭法律本身，是不足以让弱小一方相信自身处境安全，乃至与强大一方平等的，还需要有贯彻法律的存在。 无论是进步且强大的武装力量，还是——类似法网这样具有保护性质的基础设施！ …… 耐心等待了几个小时，夏多依然没有看到这个法术有一丝一毫自然消解的迹象，这让他大感兴趣。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几乎可以断定这就是类似迷锁般的能够永久存在的新法术。 只不过迷锁是建立在宏观魔网上，而方程法术是建立在微观魔网上。（相对而言） 接下来便是关于控制距离的测试了。 夏多先是调整感知场域位置，朝法术源点迅速远去，而在远去的过程中，他还在不断操作感知场域附近受塑能方程法术源点影响呈现规律变化的魔网之弦。 这样移来移去，夏多很快就发现了规律，随着方程法术表现出来的环阶越高，可操控范围就越广，但即便是1环级别，也远超正常1环法术的可操作范围。 就好像远处的法术源点，其影响从微观上升到了宏观，恰好对应于迷锁的微观表现。 另外就是，即便夏多超出了塑能方程法术的控制范围，重新回到范围内，也还能重新控制。 夏多推测，这法术大概率换个人来也同样能够控制，而这，就又和迷锁对应上了。 迷锁也并非只有创造者才能操作，只要不做特别的权限设置，任何知道如何操作的人都可以自由操作。 “或许可以借鉴迷锁进行更复杂、更安全的权限设置！” 这般想着，夏多将感知场域重新覆盖法术源点，现在摆在他面前就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 这玩意儿要怎么解除？会不会向迷锁那样也有各种后遗症？ 想了想，夏多最终决定暂时不解除，倒不是担心处理不好有各种后遗症，而是想再观察几天，看它是否真的不会自然消解。 尽管他已经有所猜测，但还是要亲眼见到才方向，同时他也想看看，这么放着不管的话，会不会生出什么新的变化。 将法术调整为一道微弱的风场后，夏多解除了感知场域。 第1591章 展示、介绍 两天后，时之塔顶层书房。 在为妮雅讲解完试卷后，夏多并没有第一时间为她准备下一轮的新试卷，而是给她放了半天假。 妮雅不解，问：“怎么突然放假了？我现在一点都不累呢！” “请你帮个忙，顺便散散心。”夏多随口说道。 “什么忙？” 一听到这个，妮雅顿时来了兴趣，连忙问：“是不是你这两天在做的事？” 夏多点点头，嗯了一声，都两天时间了，他自然不可能将那方程法术完全放在外面不管，实际上，只要有空，他时不时地就会投射感知场域过去看看。 而在两天这么长的时间里，那法术依然没有半点自然消解的迹象，由此夏多更加断定在没有其他干扰因素的情况下，那法术能够永久存在。 那么现在，他就准备测试一下，其他人是否也可以控制那个法术，人选嘛，自然就是妮雅了。 妮雅这两天学习很认真、也很辛苦，只放半天假的话，既可以让她放松一下，也不至于太久导致懈怠。 “一会儿给你看个有意思的东西！”夏多笑着说道。 “什么东西啊？” 妮雅好奇地问道，能让夏多这么说，肯定是她之前从未见过的新奇事物，只是她越好奇，夏多就越不说，这让她心里有些痒痒的。 很快，两人就从时之塔出发，来到南面的狼神山附近。 夏多之前只用感知场域来过这里，本人亲自过来还是第一次，而妮雅此前更是从未见过这里。 不过狼神山之名在萨维尔领还是很出名的，只是没了兽人，这里也仅仅只是一座很普通的山，妮雅左右观望了一下，不禁有些失望。 “是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在哪儿啊？” “跟我来。” 夏多向上飞去，而妮雅紧随其后。 去年的冬季比往年提前了不少，但持续时间却比往年更长，这使得今年的春天也比往年来得更晚些。 融雪之月就真的是雪融之月，春风似乎仍旧带着凛冬的丝丝余韵，让人肌体生寒，而不仅仅只是因为身处高空。 妮雅缩了缩脖子，启动了法袍的元素平衡场域，这让她舒适了不少，却也更容易忽视外界的变化了。 一直到两人都处于塑能方程法术某一解塑造出来的微弱风场中的时候，妮雅都没有察觉到丝毫异常。 还是夏多提醒，她才发现了与风场一端若隐若现的法术源点，但在发现之后，妮雅仍旧有些后知后觉： “一个恒定法术？” 夏多笑笑不语，而这时妮雅才终于反应过来，惊讶道： “一个独立存在的法术源点？！这怎么可能？！我们才刚来，什么也没做，说明它已经存在一端时间了？可这怎么可能？！” 妮雅凑近了仔细观察，很快就发现了端倪，“一个塑造风场的法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片区域就有它创造出来的风场？” 说着，妮雅立刻停止了法袍的元素平衡场域，霎时间由南到北、风速恒定的微风将她的发梢吹动起来。 “太奇怪了！” 妮雅重新检查法术源点，嘴里喃喃念叨：“就是普通法术啊，为什么像是恒定法术呢？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 但检查了半天，妮雅也没能发现任何异常，她甚至还尝试着施展了一类相同的法术，但她所施展的法术却仅仅只塑造了一阵风，吹过也就没了。 其法术源点更是只存在了一瞬间，并不会长久存在。 “为什么？为什么同样的法术，结果完全不同呢？” 妮雅感觉自己的认知都要被颠覆了，她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不停地揉搓着，但这样做却也无法给她带来任何灵感。 夏多见状连忙上前按住妮雅的手，颇有些心疼地责备道：“你啊，什么时候也学会这坏毛病了！” 而妮雅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反过来抓着夏多的手，不停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它可以一直存在啊？” “这是我最近发现的一种新法术，至于它为什么能够一直存在，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推测可能是某种类似迷锁的存在。” “新法术？” 妮雅注意到夏多刚刚说的是“一种”而不是“一个”，这意味着还有其他更多类似的法术，于是她又继续追问： “还有什么法术？眼前这个法术的要素有哪些？” “暂时没有其他法术，就这个法术，只是这个法术并不仅仅只有这一种表现形式。” 说着，夏多主动控制方程法术向着另一特定解转化，而两人周围的微弱风场也同步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团漂浮着不远处、凝而不散的火元素。 与此同时，那法术源点也变得明亮了一些，其结构更是变成了类似“炽焰法球”一类的存在。 这一过程，妮雅全程目睹了，并惊讶于夏多仅仅只是借助几个与法术源点看似毫无关联的魔网之弦就改变了眼前的这个神秘法术。 “太神奇了！你怎么做到的？” 夏多带妮雅过来，本来就是有意让她尝试一下控制这个方程法术，现在妮雅问起，他也就简单解释了一下，并将几种能够控制这个塑能方程法术的魔网之弦指给了妮雅。 并说：“你来试试看，看能不能控制它。” “嗯，嗯！” 妮雅连连点头，在夏多解释的时候，她就有些迫不及待了，此刻终于能够上手，她再也等不及了。 但考虑到未知法术，妮雅还是有几分谨慎的，她现实仔细观察了一下夏多所指示的那几种魔网之弦。 一般来说，对于普通施法者而言，可以将魔网看做是静止的、不同的，但只要深入了解，就会发现魔网几乎时刻在变，就如同一条河中，水总是流动的。 魔网之弦的变化，宏观上表现为有规律的魔网背景波动，而在微观上，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则是各种特征不一的微弱震荡。 妮雅在决定研究迷锁之前，所选择的研究方向就是魔网背景波动，对处于不同震荡状态的魔网之弦的辨别，还是有一定经验的。 但此刻，她所发现夏多所知的那几种魔网之弦，并不是她事先知道的任何一种。 第1592章 狼狈、猜测 如果不是夏多主动提及，恐怕就是让她重新观察几遍，也不一定能够发现，毕竟微观的魔网之弦，震荡状态几乎无穷无尽。 只有其中特征明显的才有记录、研究价值，更多的则是被忽略不计。 但现在，新的震荡状态的发现，并且还和这种神秘法术有关，那是否意味着之前也有很多有用的被忽略了呢？ 妮雅暂时没去深入思考这个问题，毕竟她已经放弃魔网背景波动方面的研究了。 不过她还是将这个想法记载了心里，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或许能以此发现更多有趣的东西。 至于眼下—— 妮雅选定了一根魔网之弦，并尝试着拨动了一下，下一刻，法术源点果然发生了变化。 与此同时，刚刚夏多调整方程法术转化出来的那个火球特定解，一下向外扩散开来，将他和妮雅完全吞没了。 两道强烈的魔法灵光从一片火海中闪现出来，下一刻火海消失，露出激发出法袍防护魔法的夏多、妮雅两人。 只不过夏多本体拥有御法能力，而妮雅却只是普通人，刚刚一瞬间的火海能级之高，完全超出了两人日常常驻防护法术的防护极限。 如果不是夏多及时控制住方程法术，恐怕下一刻两人身上的传送法术就会触发了。 也幸好只是塑能方程法术，如果是位面领域的法术，很可能连传送都没法传送，没死在敌人手里，反而被自己的法术搞死，那也太憋屈了。 即便是现在，夏多除了周身灵光有些散乱外，看上去倒是和之前倒是没什么不同，但妮雅就有些狼狈了。 不仅周身灵光散乱，眉毛全光，头发也被烧焦了一片，一开口，更是吐出一阵水汽，咳了好久才缓过来。 “刚刚发生了什么？”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妮雅只感觉眼前一亮一暗，然后就感觉喘不过气来，艰难地咳喘一阵，她才回想起来，自己刚刚正在操作那个神秘法术，然后就—— “是那个法术！” 妮雅一脸余悸地看了一眼那仍未消失的法术源点，然后下意识地摸了摸头发，惊叫起来，“啊！我的头发！” 接着，妮雅召唤出一面水镜，看着镜中自己被烧焦一片的头发，以及完全消失的眉毛，妮雅脸色变了几变。 但最终还是念着这个神秘法术，只用一片水雾将全身都笼罩起来，幽怨的眼神死死地锁在夏多身上：“你故意的？”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夏多怎么可能承认这个呢，还想不想过日子了，而且他也确实不是故意的，只见他连连摇头，解释说： “我也没想到你会那样操作，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不过我也有过失，没有将细节描述清楚。” 不过一想到刚刚妮雅没了眉毛的样子，他还是有些不地道地笑了起来，这一笑就让妮雅更加难过了。 夏多也意识到气氛不对，连忙转移话题，“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方程法术吗？” 提到罪魁祸首，妮雅果然被吸引力注意力，问：“这叫方程法术？什么是方程？” “方程”这个词，夏多原本是想用汉语音译过来的，但想到耐色语中同样有表示“等于”的词，也有等式的概念。 于是，他干脆在耐色语“等于”的后面加上了一个指向“恒定”、“等于”含义的精灵语后缀，然后再通过音节省略的方式，生造了一个新词“方程”。 毕竟，作为这种新法术类型的发现者，有权为它取任何名字。 将方程一词的由来解释清楚后，妮雅似乎有所触动，像是想到了什么，但什么也没有说。 于是夏多继续解释道：“方程法术就是某一领域规律的总结，或者说具现化，就比如你刚刚操作的那个，我将它命名为‘塑能方程法术’，通过控制不同变量的值，就能够实时表现出不同的塑能法术，理论上可以穷尽你能够想到的全部塑能法术。” 夏多后面说的有点类似于函数的概念，但实际上所有函数都可以写成方程形式，而方程却不一定是函数。 另外，方程法术也不等同于数学上的“方程”，它并不是通过数字进行运算，而是在现实中实时演化，更像是某种人造物品，是规律的具现化，而非概念意义的知识。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魔法世界理论与应用的界限十分模糊，如果是在地球上，哪怕得出这样的方程，也并不能从方程本身直接改变现实。 而是要借助各种人造物品，如太阳能电池板，就是光电效应的现实应用，不可只能写一句方程，就直接将光转化成电。 接着，夏多又简单介绍了一下他是如何推导出这个塑能方程的，妮雅听后半天没说出话来，良久才说： “那是不是其他法术也都存在于某一方程的特定解中？” “不经验证，我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但从塑能方程来看，恐怕是这样的。” “那如果掌握所有方程，岂不是就掌握所有法术？” 正说着，妮雅又想到了什么，不对，她直愣愣地盯着夏多，问：“你说会不会存在一种方程之上的方程，囊括了魔法本身？” “方程之上的方程？” 夏多能理解妮雅想表达的意思，但他还从未考虑过这样的问题，毕竟在他看来，魔法的概念是十分宽泛的。 哪怕仅仅只是法术，也不大可能。 就好比在地球上问，是否存在一种方程能够囊括所有物理定律？ 哪怕是传说中的大统一理论，做不到这点，更何况截止到夏多穿越前，大统一理论是否存在，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更别说找到了。 尽管魔法世界与地球宇宙不同，但夏多相信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必定不可能如此浅薄，以至于用一条定理、一种方程就能概括完。 当然，夏多也相信存在规则之上的规则，只不过那些离他实在太远了。 仅就目前能够接触到的世界，他都没能全部理解，更别说遥远的未知了。 不过，夏多也没有完全否定妮雅的猜测，而是鼓励说：“这些就需要你自己来发现了。” 对于奥术师来说，未知不是恐惧，而是最好的老师、最强的研究动力。 第1593章 反制无效、隐藏本体 果然，听了夏多的话后，妮雅变得干劲十足。 关于方程法术常规性质的简单测试夏多已经基本完成，接下来他也不准备继续等待后续的变化了，他要进行破坏性测试。 当然，由于对方程法术的了解还十分有限，他真正准备做的还是先在自己的理解范围内，“较为科学地”解除或者抹去这个法术的存在。 对此，妮雅虽然很想知道这个法术到底能够持续存在多久，但也表示愿意支持夏多的行动。 毕竟，能施展一次这种法术也能施展更多次。 两人已经决定回到时之塔后，就建立一个方程法术观察室，专门用于长期观察方程法术的留存时间，以及期间可能发生的种种变化。 至于现在，这个外面的法术还是尽快抹去比较好。 …… 提问，要如何解除一个方程法术？ 夏多首先想到的是以当前形态的逆反操作对冲，也就是通常意义上所说的“法术反制”。 尽管是以抹去法术为目标，但夏多还是不希望这个过程太过简单粗暴，总要有所收获。 第一次尝试由妮雅来进行，这也算是给了她一次“报仇”的机会，而夏多在将方程法术状态调整为普通【光亮术】后，退到一旁做起了看护工作。 光亮术施法简单，所谓的逆反操作也仅仅只是相对于法术要素中的魔网之弦震荡状态而言，实际上，如果不考虑反制目标的话，这其实也是一个光亮术。 用地球上的案例做比，差不多就类似于降噪耳机的原理，用反相的声波去抵消正相的声波，实现消声的目的。 但实际上无论是正向反相，人耳是听不出任何区别的。 魔法世界的法术反制也差不多，而且有一点与降噪耳机无法抵消部分声波一样十分真实，那就是施法者在实践中也根本不做到与目标法术完全一样的施法细节。 但只要抵消掉目标法术的关键要素，也基本可以认为这次反制合格有效了。 【光亮术】基本上是每一个学徒最先接触并学会的法术，0环状态仅有12个要素，堪称除【魔法伎俩】外最简单的法术。 而【魔法伎俩】在夏多看来，并不能称之为完整的法术，仅仅只是离散的要素组合，具体能出现什么效果，全看施法者自身对法术知识的掌握与应用。 弱的，可能仅仅只是让手指发出微光；强的，甚至可以当成正常法术来使用，这是一个上限高、下限低的非常规法术。 想要抹去一个如此简单的【光亮术】，在妮雅过去的认知中，甚至都不需要用到反制的手法，仅仅只需要单独破坏其中一个两个关键要素就足以使得法术失效。 甚至于，只要多等一会儿，法术就会因为魔网的自主恢复趋势自然消解。 但现在，所谓“方程法术”再次颠覆了妮雅的认知，一次十分完整的反制流程后，目标法术仅仅只是构成法术源点的魔网之弦微微震荡了一下，其余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尽管在施法前，妮雅就对结果有所期待，但这种近乎毫无效果的结果却是她从未想过的。 见此情景，夏多也不禁皱眉，说实话这也出乎他的预料了，于是又对妮雅招呼了一声，“再来一次试试看。” 妮雅依言再试了一次，依然是十分完整的反制流程，总共就12个施法要素，以妮雅的是施法基础，根本不可能出错。 如果目标法术是正常的【光亮术】的话，早就被抵消了。 但现在，第二次反制依然无效，而这一次，妮雅不等夏多招呼，自己就很不死心地又尝试了几次。 结果显而易见，没有一次能够生效的。 夏多想了想，将方程法术调整为1环法术，让妮雅再试，结果仍旧无法反制，之后是2环、3环，一直到8环，结果依然如此。 后面的夏多也就没再试了，他推测这个法术还有更深层的结构，隐藏着魔网大环境中，其表现出来的法术源点，仅仅只是真正核心衍生出来的表象。 这个推测并非毫无根据，这个法术就是他施展出来的，其构成要素之多堪称他所掌握的法术之最，但那些要素在法术完成后，却绝大部分都没有表现在法术源点上。 反而要通过另外的离散魔网之弦控制，就能让法术源点变得更复杂，或者更简单。 “这一幕好像在哪儿见过！” 夏多追溯记忆，很快就在公主的升神仪式中找到相似的感觉，当时公主施展的法术也并不完全与法术源点对应，而是产生了波及相当一大片范围内魔网背景波动的微妙变化。 这种变化，一般施法者在刚接触到的时候，只会将其当成是魔网背景波动从而忽略掉，但夏多历经数次仪式预演，以及正式仪式。 并且还得到了精灵原版的升神书，虽然和公主的仪式在很多细节上都对不上，但大体还是能够看出一些端倪的。 公主仪式中的魔网背景波动微妙变化，看似杂乱无章与背景波动无异，但实际上，其变化之变化却有迹可循。 那么，现在这个方程法术会不会也有诸多隐于魔网背景波动中的“变化之变化”呢？ 魔网背景波动，本质上是魔网之弦的震荡状态，同样也能构成法术要素，并且毫不起眼。 夏多之前隐约想到这一茬，但更多是放在其与迷锁极其相似的独立性上，从而忽略了这个方程法术隐藏起来的真正“本体”。 接着，夏多先是从宏观视角观察了一下魔网，发现这个法术确实能对宏观魔网造成影响。 如果说迷锁的影响是一条线或者一个平面的话，那这个方程法术的影响就仅仅只是一个点。 其于宏观魔网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当然这仅仅只是相对于迷锁而言。 对于一般的法术，那超出常规的一点就足以让它获得远超一般法术的特性。 接着，夏多重新审视了周围微观的魔网之弦，从那些用来控制方程法术的特殊魔网之弦出发，一点点循迹摸索、抽丝剥茧。 第1594章 施法系统、应用前景 很快他就发现了“正主”所在。 尽管还不全面，但结合完整的法术要素，他已经能够稍微想象一下这个庞大法术的整体框架了。 简直就是一个超微型的迷锁！ 同时，夏多也发现了为什么法术反制无法生效的原因了—— 根本就是方程法术的法术源点纯纯的只是一个表象，按照迷锁的构成方式，完全可以不要这个法术源点。 一个可以忽略的东西，又怎么可能用来威胁“本体”呢？ 想要真正解除这个方程法术，恐怕还是要用破坏或者解除迷锁的方法来做！ 法术反制理论上当然也是可行的，但需要反制到方程法术真正的“本体”，而不是那个徒有其表的法术源点。 同样的耐色法师常用的法术平抑场域，也能抹平这个法术，但通过抹平法术源点的方式依然不可行，而是需要将“本体”一次性抹平才行。 甚至于夏多还想到，可以添加更多冗余结构，来规避大范围的法术平抑场域，那就跟迷锁更像了。 而且相对于常规意义上的精灵迷锁，方程法术能够让施法者以外的人通过简单方式施展各种形态、各种等级的法术。 如果搭配合理的权限设定，几乎就是一套更为简洁的施法系统。 如果能将这个系统扩大到全世界，那么—— 夏多有些不敢想下去了，尽管他从未怀疑过魔网的天然性，但阴谋论总是会时不时地袭上心头。 他实在无法想象魔网被人掌控是什么后果，可以说整个世界都是那个掌控者的玩物，说是“神上神”可能有些夸张，但绝对称得上物质位面的绝对主宰。 反复念叨了几句“亲儿子”之类的话，夏多这才缓过神来，对着方程法术的法术源点就是一发【解除魔法】，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法术平抑场域。 结果不出所料，那些构成法术源点的魔网之弦在平抑场域降临的瞬间有了那么一丝松动的迹象，但随即就恢复过来了。 等于做了无用功。 妮雅见状连忙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嗯，有了一点新发现，我知道怎么解除这个法术了。” 接下来，夏多指导妮雅寻找这个方程法术隐藏于正常魔网波动中的特征魔网之弦，之后又简单讲解了方程法术的构成，最后问妮雅： “有没有一种熟悉感？” “迷锁？”妮雅不确定地说道。 她研究迷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或许暂时没法创造出一个全新的通讯迷锁，但迷锁的一些常见特征她还是非常熟悉的。 只不过这里的“迷锁”太过简单又不是常见的类型，才让她有些不敢确定。 “对！” 夏多点点头，肯定了妮雅的判断，然后说：“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你来试着破坏它！” “我？真的吗？” 妮雅眼中逐渐升起了一丝兴奋，研究迷锁这么久，真正实操破坏一个“迷你”迷锁还是头一回。 加上之前的燃眉烧发之“仇”，反制无效之“恨”，妮雅立刻跃跃欲试起来。 但夏多却拦住了她，“你就准备这么直接开始吗？” “哦，抱歉，我太高兴了。” 冷静下来的妮雅拿出纸笔，开始仔细测算当前这个“迷你”迷锁的各项状态，并制定破坏方案。 而夏多则在一旁全程围观，时不时地指点几句，眼中频现欣慰的眼神，这一刻两人更像是师生，而不是夫妻。 只不过，过去妮雅是导师，夏多是学生；而现在却反过来了，夏多成了导师，妮雅成了学生。 …… 不知过去了多久，夕阳已经落入在地平线以下，但落日的余晖依然照耀着大地，乃至天空。 狼神山附近，方程法术所在高空，妮雅终于开始了第一次尝试。 本着尽可能榨干利用的原则，妮雅第一次尝试的方案并非暴力破坏，而是有序破解。 参照迷锁权限侵夺的一般流程，从这个几乎没有任何加密、防护、反制措施的方程法术核心之外的控制要素入手。 妮雅一步步、毫无阻碍地侵入到法术核心，并且很快找到关键要素，之后便是反制，以及一连串的连锁崩解反应。 比起迷锁的崩解来得更为迅捷，也更为暴烈，但相比于迷锁可能对所在魔网环境造成的持续影响，方程法术崩解完，几乎不留什么痕迹。 仅仅只有少量的魔法灵光残余，而这，最多几天之内也都会彻底消逝于魔网的自主恢复趋势。 称得上是“干净又环保”！ 当然，这可能是因为方程法术的复杂度以及影响范围还不及迷锁导致的，后续也可能会出现各种与迷锁相似的后遗症。 ……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妮雅眼里透着兴奋，仰着头激动地望着夏多，像极了想要获得家长表扬的小孩子，而夏多也像是在安慰小孩子一样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妮雅的水雾遮掩对于拥有水元相关血脉的夏多来说，几乎等同于不存在，就是摸到一层焦焦的头发手感有些不太好。 回到时之塔后，妮雅去处理头发眉毛的问题，夏多则开始总结这次外出的收获，并制定后续关于方程法术的进一步研究计划。 至于眼下，夏多暂时还抽不出多少时间来专门研究它，浮空城后期设计一事已经牵扯他太多精力了。 这次出来，更像是放松而非工作。 但即便如此，方程法术也给夏多带来了太多想象空间，甚至于在接下来的浮空城建造过程中可能就会用得上。 他很期待，和迷锁结合的方程法术到底能发挥出什么样的潜力。 甚至都不需要太后期，关于浮空城飞控系统他已经有了一些全新的升级思路了。 只不过他这第一个浮空城更多是带有实验性质，用来验证各项系统的可行性，他想要尽快先升起一个来，之后再慢慢研究其他的升级可能。 飞控系统他已经完成了，除了工程设计方面的一些调整，没必要追求尚未完善的最新技术，太拖工期了。 如果事事都追求完美的话，完美永无止境，那他一辈子也别想拥有一座浮空城了。 方程法术的率先实用应该会用在浮空城升起后的内部设施建造中，如法术实验室，如果能有一个表现为法术平抑场域的方程法术。 类似迷锁的性质不知能节省多少能源、物资。 能源也就算了，有【密瑟拉】装置，不在乎；但在无法精准法术造物的情况，物资那可是相当宝贵的。 第1595章 灵感之光 第1596章 魔法事务官的清晨 第1597章 发小相见 列队前进 第1598章 牢记使命 不忘初心 第1599章 生活现代化 难以回避的资源问题 第1600章 收支问题 手机方案 第1601章 短信爆头 第1602章 临时晋升通道 第1603章 权威本质 赚钱生意 第1604章 限魔条约尘埃落地 第1605章 条约细节 撞枪口上 第1606章 日期寓意 再至蓝晶 第1607章 鱼人上贡 停机维护 第1608章 返回 二代量产 第1609章 积分奖励 货币流通 第1610章 精确锁定 保留bug 第1611章 测试小组 制定标准 第1612章 新协议 希尔达兰娜的请求 第1613章 挑拨 贪婪 第1614章 神秘力量 灵感之光 第1615章 排水 险死 第1616章 适配组件 开诚布公 第1617章 重返塞汶顿 气候异常 第1618章 迷雾中的赫利恩 赠礼 第1619章 迷锁权限 唏嘘 第1620章 到处无果 筹备交流会 第1621章 入境登记 世俗化 第1622章 处处要钱 查户口 第1623章 精灵平民的一生 观察迷锁 第1624章 刺激记录 再至天空花园 第1625章 略感失望 消除记录 第1626章 存储难题 再次出门 第1627章 镶金玫瑰 引进新装备 第1628章 相煎太急 巨大差距 第1629章 交易 返回 第1630章 温热 神奇 第1631章 简单测试 气候打击 第1632章 朴素想法 交流会提前 第1633章 规则映射图 转行的冲动 休息室内，夏多看得分明，会场中央的二人虽是以论辩的形式在交流，但气氛却一点也不针锋相对，反而十分融洽，像极了夏多印象中学校学生讨论题目的场景。 很快，贝莱拉和那位不知名七塔法师的论辩就进入了尾声，双方虽然没能完全说服彼此，却也在不断的论辩中升华了自己的观点。 作为主持人，贝莱拉明显面露喜色，因为她知道自己是场中最有可能被点到答疑或者论辩的人。 “各位，接下来有请——” 贝莱拉正要说出下一位上台发言的法师，却在这时戛然而止，而她原本就面露喜色的表情变得更加激动，大声宣布道： “夏多领主已经到了，他对刚刚沃兹法师的观点有点评！” 话音刚落，现场众人顿时交头接耳起来，但都没有发出什么声响，蓝白星大厅并不禁施法，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传讯交流。 与此同时，会场正中，贝莱拉所处的蓝白星讲台位置，一点蓝色星芒凭空出现，随后幻化出无数星点，组成一幅形式简洁、逻辑缜密的奥术几何学图形。 在场众人虽不都是奥术师，但能来参加交流会至少都是有这方面的意向或者说渴望的，奥术几何学作为进阶奥术师的前置学科，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有所了解。 更别说那些已经走到进阶关口的高阶法师，如果不通奥术几何学，那简直和“法盲”没什么区别。 刚刚发言的沃兹就是其中之一，作为高阶法师，解读奥术几何学图形已经成了他的一项本能。 在看到会场中央出现的那些在普通人看来或许玄奥莫名的神秘图形时，他根本不需要多做思考，下意识地就将其转化成了对应的施法要素，甚至是要素对应的法术效果—— “这——简直就是奇迹！” 作为一个从一开始就选择在魔网之弦转化领域深耕的准奥术师，沃兹对魔网之弦的转化规则不可谓不了解，但现在看到如此精妙、简洁的转化规则，他觉得自己过去全白活了！ 不，不白活，如果没有过去的积累，现在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坐在这里见到这种堪称伟大的奇迹呢！ 这一刻，沃兹内心无比激动，看到这一幅奥术几何学图形，他仿佛看到了真理，与他相似的还有几个早已选定研究方向的奥术师。 就比如贝莱拉、尤迪尔、瓦洛克，除了贝莱拉早前就与夏多相识，尤迪尔、瓦洛克这一次都只是慕名而来。 而现在，他们看到了魔网之弦转化领域的全新规则，这意味着从这些规则中必将衍生出一系列的新法术、新理论。 哪怕他们原本的研究方向并不是魔网之弦转化，在这一刻，他们也有了更换研究方向的想法。 这并不是一时激起的冲动，而是切切实实、深思熟虑后的想法。 如尤迪尔，他选定的研究方向是位面领域，或者更细分一些，是位面领域中的传送领域。 尽管他所在的莫瑞恩高塔在传送领域的积累很深，可越是这样，他想要做出成绩来就越难。 身为奥术师，只要不死，必定能够成为大奥术师，可这样成就的大奥术师又能有多少成就感呢？ 而且莫瑞恩高塔还不像七塔其余的六大高塔，在莫瑞恩高塔内部，是非常重视学术成就的，如果不能做出突破性的成果，几乎不可能成为莫瑞恩高塔的掌控者。 当代莫瑞恩高塔的掌控者兰迪尔大奥术师，就是因为在至高魔法的研究中取得了突破性的成果，最终才得以上位。 可至高魔法终究是来自精灵，尤迪尔更想在耐色魔法领域做出突破。 眼下他就看到了一个机会，他发现夏多领主给出的这副用奥术几何学表达的魔网之弦转化规则映射图，其应有、发展前景绝对高于传送领域。 不说其他，仅从立意上就分出了高下。 只是—— 夏多领主能毫不介意地在交流会中给出这副规则映射图，就意味着对方早已在相关领域取得了更多成果。 这却是实打实摆在尤迪尔面前的一大问题。 转行吧，担心自己始终跟在别人后面，连土都不一定吃得上；可不转行，这副前所未有的规则映射图又在不断地诱惑着他！ “再看看吧，等交流会结束再说！” 和他有一样想法的也不再少数，交流会才刚开始没多久就爆出这般猛料，后面还会出现什么，简直让人心里直痒痒。 …… 与此同时，那些看不懂或者短时间内无法解读出这副规则映射图的法师们，在看到自己平时只能仰望的奥术师、高阶法师在看到这幅图后一脸大惊失色又急欲掩饰喜色的表情，他们猜也能猜出一个大概。 “好东西！先记下来再说！” 一时间，会场内竟只剩下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以及一阵阵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而在休息室内，夏多则是一直维持着那副投射在会场内的规则映射图，一直到大部分人都停笔，他才将其解除。 那幅图不是其他，正是塑能方程法术中的部分规则映射，如果有人愿意深入研究下去的话，或许能发现塑能方程法术。 当然，更可能的是发现这部分规则在其他领域的应用，毕竟塑能方程穷尽了所有塑能法术，不可能仅通过这一点魔网之弦转化规则就逆推出来。 不过，如果有深研塑能法术的法师得到这部分规则，然后再结合大量塑能法术实例，抽象出更上一层的规则，确实有可能得到塑能方程。 可真有法师能够做到那样，有没有这部分规则也无关紧要，最多就是节省一点时间罢了。 夏多自己就不是先得了这部分魔网之弦转化规则再得到塑能方程的，而是先得到方程，再从中找出这部分规则，然后将其转化为映射图，作为对刚刚沃兹法师的点评，当然更重要是补充。 可以预料，未来相当一段时间内，时之塔都会缺人，特别是短时间内无法养成的高阶法师。 即便未来不缺人了，引进优秀人才也将会是时之塔长期不变的基本政策。 第1634章 文明夺舍 血脉新论 我强一分，你就弱一分；你弱一分，那我就再强一分。 夏多可以预见，没有特殊情况发生的话，他是很难说服耐色瑞尔的其他领主跟他一起变革的。 就算能够说服，执行力度如何、谁为主导，也总会是一个大问题。 在夏多家乡，曾经有一段时间被“共产国际”领导，不可否认，对方确实想将共产主义传播到世界各地，可就算是同一主义也有路线之争呢！ 夏多坚信自己的路线才是正确，同时他也能批判接受其他人的观点，在克服私心欲望后，他确信自己能够做到这一点。 可其他人呢？ 短时间内或许能被变革的红利吸引，选择相信他、跟着他走，可一旦遇到更大的利益或者些许挫折，还会坚定不移地选择相信他、跟他走吗？ 信仰不坚定，连主义都谈不上，更别说什么路线之争了。 夏多将希望放在进学会身上，只有这群他亲自奠基的进步青年才会是他未来事业的坚定支持者。 当然，这事业绝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业，而是所有有着共同理想、共同信仰的进步人士，乃至他们所代表的最广大人民的共同事业。 至于耐色瑞尔，夏多更多是想将其当成一个培养皿，在新生文明无法独立存活时，需要在其中吸收养分。 等到新生文明壮大到一定程度，这个培养皿也将会被吸收、同化。 …… 接下来，交流会继续。 又一位高阶法师上台发言，有了刚刚沃兹的先例，这位名叫“奥尔德林”的基兰高塔法师放得更开。 直接将自己正在研究的血脉传承项目公之于众，在他讲完，台上不少人举起了手，奥尔德林随手点了一位，说： “你有什么不同意见，或者想问我的？” “呃，我没有什么不同意见，只是有些疑问想要请教。” “请放心询问，我知无不言！” “刚刚你提到普通人同样具有血脉，可普通人为什么没有血脉法术呢？” 这个提问者是个中阶法师，他的这个问题很多中、低阶法师都很感兴趣，毕竟血脉法术这等躺着也能升级的捷径是个人都想拥有。 而高阶法师，能出现在这里的绝大多数都是有上进心的，他们深知血脉只代表下限，而不代表上限，想要成为大奥术师或者传奇法师，仅靠血脉是无法成就的。 同时，他们也更相信自己的能力，而不必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血脉。 奥尔德林虽然出身基兰高塔，但他同样深受耐色瑞尔主流观念的影响，研究血脉，却并不以血脉为凭。 基兰高塔，虽说聚集了大量血脉术士，也钻研血脉法术，但其实还是以主流的奥术魔法体系为主的。 这点仅从基兰高塔掌控者霍恩对外公开的身份就可以看出来，是“大奥术师”，而不是什么“元素使者”或者“血脉君王”之类偏血脉的头衔。 当然，基兰高塔既然以血脉为由汇聚大量天生就具有施法能力的血脉术士，肯定也是非常在意血脉这个“卖点”的。 基兰高塔大部分的研究都是以血脉为主，除了进一步开发血脉能力的上限外，还将目光聚焦到了创造新血脉上。 奥尔德林的研究在基兰高塔基本上算是一脉相承，所谓的“血脉传承”，可以理解为创造新血脉这一个大项目的分支项目。 对于普通人是否具有血脉，奥尔德林还是非常有发言权的。 “基兰高塔关于血脉的定义经过几次调整后，已经不再局限于能否施法，而是将其作为一个生物最基本的特征。” 说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奥尔德林侃侃而谈，“相信很多人都曾听说过这样一句话——除非伪装，不然没有任何两个指纹是完全相同的。 “这句话同样可以用在血脉领域，没有任何两个人的血脉是完全相同的，或者说，指纹就是血脉的一种表象。 “而相应的，能否施法、施展何等法术，也是血脉的表象！ “在基兰高塔，我们将血脉的最小单位称为【序列】，普通人之所以没有血脉法术，不为其他，只是因为他们的血脉序列中不包含相应的施法模式。” 话音刚落，刚刚询问的中阶法师又再次询问：“那有没有办法改变普通人的血脉序列，让他们也能拥有血脉法术？” 说完，不只是提问者，会场内不少人都期待地望向了奥尔德林。 虽然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是施法者，但他们的家人、子嗣却未必是，虽说法师训练并不困难，理论上所有人都能成为法师，可那也只是理论上。 总有一些人连施法门槛都无法迈入，或者说训练时间太久，这样就算拥有再高的智慧也无济于事。 如果能够进行血脉改造拥有血脉法术的话，相当于天生就能够施法，施法门槛对于这些血脉术士而言，直接就没了。 就算不需要借此迈过施法门槛，节省一点训练时间也好啊，有时候可能就差那么一点时间呢！ 就比如说，延寿法术的施法门槛是大法师，虽然不知道未来如何，但至少现在是这样。 如果不能在寿终之前成为大法师，学会延寿法术，那就算拥有了延寿法术也没用，能在前期节省一点时间，最好就不要拖到后面。 …… 与此同时，休息室内的夏多也露出了一抹期待的表情，他没想到基兰高塔对于血脉的研究已经近乎穿越前地球上的基因理论了。 这和他了解到的南方大国卡林珊的血脉研究路线又有些不太一样。 南方卡林珊举国都是相似的血脉，所以研究方向更多是放在这一种血脉本身，开发其上限、下限、高度、宽度，几近于另一种魔法体系。 这两种方向，夏多也说不出谁优谁劣，他相信无论是基兰高塔还是卡林珊，做出这样的选择总归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是最适合他们自身情况的。 不过，相对而言，夏多还是更倾向于基兰高塔，毕竟从他本心来说，也更认同以类似基因的方式去彻底解析血脉。 只是接下来要如何点评对方，就有些问题了。 夏多穿越前对理化比较了解，生物方面只在中学时上过生物课，后来就几乎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了。 “算了，随便糊弄两句得了，也没有谁规定自己一定要什么都懂啊！” 第1635章 血脉测序计划 与此同时，场中的奥尔德林也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当然有办法改变普通人的血脉序列，不然的话，那第一批血脉术士又从哪里诞生的呢？” “基兰高塔能够人造血脉术士了？”刚刚那个中阶法师紧接着又问。 “这——” 奥尔德林脸上表情顿时僵住了，吞吞吐吐地说道：“基兰高塔当然能够人造血脉术士，只是条件非常苛刻，很难复刻。” “奥尔德林法师能说说究竟需要哪些条件吗？”那中阶法师又不死心地问道。 除了这中阶法师，会场内不少人也同样将期待的目光投向奥尔德林，奥尔德林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不快，却也没有胡编乱造，而是如实说道： “最简单的人造血脉术士的方法莫过于你的父辈祖辈拥有特殊血脉，你不就有了？你有了，你的后辈不也就有了。” “……” 场合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有几个高阶法师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 但奥尔德林仍旧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如果父辈祖辈都没有什么特殊血脉，是你自己想要获得，那就不容易了。 “或许意外接触到某个神奇宝石，或者吃下某个神奇草药，甚至是被雷劈、被火烧、被水淹，都有可能觉醒血脉。 “这也是为什么基兰高塔认为血脉是一个生物基本特征的重要原因，看似是受外力激发，但也可以认为是自身就拥有，只是呈隐性状态，受到刺激后才觉醒彰显出来。 “如果你想觉醒特殊血脉的话，我可以推荐你加入基兰高塔的血脉测序计划，我们正缺主动配合的志愿者呢！” 说完，奥尔德林意味深长地瞥了那中阶法师一眼，那中阶法师立刻就缩了回去，不再胡乱询问。 只是中阶法师不问，自然会有其他对血脉研究感兴趣的高阶法师，甚至是奥术师提问。 甚至就是刚刚已经上台发言过的沃兹对此也颇感兴趣，当然血脉领域已经有领跑者，他仅仅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像今天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奥尔德林法师，今天在场的大都是七塔所属，刚刚你提到基兰高塔的血脉测序计划，能否跟我们详细说说呢？” “当然可以。” 高阶法师开口，奥尔德林自然不会再瘫着一副面孔，七塔之间的交流由来已久，只不过并非所有人都对其他高塔的研究感兴趣，也并非所有人都对其他高塔的研究有所了解。 今天有夏多领主在场，奥尔德林还是不介意多卖弄卖弄的，在来之前他和其他几个基兰高塔的高阶法师就被上面特意交代过，夏多领主也是一位血脉者，如有可能尽量展现出基兰高塔的优势，吸引对方加入。 不然刚刚他也不至于说出“知无不言”这样的话，要知道就算是在基兰高塔内部，血脉测序计划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 至少是像他这样有机会进阶奥术师的高阶法师才有权限知道。 “刚刚我提到，基兰高塔认为血脉只是生物的一种基本特征，甚至比指纹、外貌更接近本质，我们将包含全部血脉信息的最小单位称为【序列】。 “所谓‘血脉测序计划’，就是测定血脉最小单位的全部信息，并研究其与生物特征的关系。 “如果这一计划得以完成，所有人都有机会觉醒特殊血脉，再进一步将现有魔法体系写入血脉，哪怕整个种族遭逢厄运，只要有一个人活着，就还有复兴之机！” 会场内再次陷入沉默，只不过这一次就不是笑场，而是震惊。 这一刻，无论事先是否知道血脉测序计划的内幕，在场所有人都不禁为基兰高塔如此宏伟的计划感到震惊。 而在休息室内，夏多也十分惊讶，如果说刚刚的【序列】一说有了地球上基因理论的影子，那现在这个“血脉测序计划”几乎就是地球上的人类基因组计划了。 夏多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原子”这类东西，当物质细分到一定程度后就会进入元素领域，所有物质都是有四大元素聚合转化而来。 可是一直以来，他都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这个世界完全有可能会形成类似“分子”的结构，毕竟那等大小还远未达到触及物质本源的程度。 夏多毫不怀疑基兰高塔的血脉测序计划能够通过非法术的形式完成，地球上就没有法术，不也完成了看似不可能的基因组计划。 当然，法术作为规则的具现化，用在研究中肯定能起到相当强的正面作用。 夏多记得地球上的基因组计划是多国联合进行，数千科学家用了十几年才能得以完成，而且还不是最完善的版本。 而在这个魔法世界，基兰高塔的血脉测序计划在法术的帮助下，或许用不了那么多工时就能完成。 当然，前提是要对研究有一个清晰的规划，或者说要在正确的方法论的指引下，才有可能完成。 不然东一榔头西一锤子胡乱搞搞，那就很难完成了。 一时间，夏多对基兰高塔的这一计划产生的浓厚的兴趣，这一计划和他的全民教育计划，仅从目的上来看，几乎不谋而合，甚至还更进一步。 将魔法写入血脉，这倒是夏多没有想到的。 不过也不要紧，这不就知道了嘛！ 甚至于他也可以开启由时之塔主导的血脉测序计划。 只可惜耐色瑞尔的大多数血脉术士，要么是没被发现，要么就是加入了基兰高塔，留给夏多的太少，就算他想要开展血脉测序计划也没有足够的研究对象。 更别说，如何进行血脉测序他还是一头雾水。 别看现在奥尔德林在交流会上看似毫不隐瞒地将血脉测序计划说了出来，但要涉及到计划中的具体实施步骤，先不说他知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可能这么轻易说出来。 夏多承认自己被吊到胃口了，不过他也不着急，血脉测序计划虽然极具战略意义，但对于当下的局面却起不了什么作用，还不如先让基兰高塔在前面趟趟路。 第1636章 克隆入股 新订单 有此决定，夏多放弃了随便糊弄几句的想法，他觉得有必要拿出点干货来，与基兰高塔建立更为紧密的联系。 在奥尔德林答疑、论辩结束后，夏多再次施法投射出一副奥术几何学图形，不过这一次就不是简单的规则映射图，而是一个精灵原型法术的全部施法要素。 当初为了确定从异界归来的萨维尔的身份，夏多从基兰高塔获得过一个血脉探知法术，但那个法术却是基兰高塔转译精灵法术的一个片面成果。 后来夏多接受塞汶顿议会的委托前往阿考拉王国为他们的冕王延寿，在那里他才获得了血脉探知的原型法术。 其内容远比基兰高塔提供的翻译版本丰富，现在拿出来作为交流会关于奥尔德林血脉传承研究的点评勉强说过去。 毕竟真要他说什么血脉相关的东西他也说不出来。 不过这也仅仅只是表面，作为大奥术师他必须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但想凭此与基兰高塔建立更紧密的联系却远远不够。 想想也知道，基兰高塔既然能拿出翻译版的血脉探知法术，其必然拥有原型法术，虽然不一定和阿考拉王国提供的法术完全相同，却也不会相差太多。 夏多真正的干货是——克隆术，这个源自投影位面的神奇法术。 虽然血脉序列似乎就是基因，但夏多明白血脉和基因还是不一样的，至少在地球上他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基因浓度。 但在这里，却实实在在有血脉浓度这一说法，虽然不确定这是否是研究未深入时的局限，但至少目前来看，进行血脉测序应该需要大量样本的。 就算克隆出来的样本完全一样，也不影响对某单一样本的测序，实际上从特例向广泛正是研究的正常步骤。 这就显得克隆术的珍贵了。 或许能极大地加快基兰高塔的研究计划。 更别说克隆术本身也是血脉领域的集大成法术，从几滴血增殖出一具完整的躯体，可不是随便就能做到的。 至于克隆术在复活术中的应用，那倒是次要的了，复活的关键也不在于克隆，而在于灵魂与躯体的节点修复。 不掌握这项关键，就算克隆出完美躯体也无济于事，直接将灵魂塞进去只会发展成不死生物，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但不管怎么说，夏多相信基兰高塔不可能拒绝得了克隆术，而他用克隆术入股血脉测序计划，也不会亏。 除了能学到血脉研究的方法、技巧、经验外，还能时时掌握这项研究的最新进展，方便时之塔日后跟进。 只不过克隆术就不必在这里拿出来了，而且要如何合作也需要好好思量。 夏多想到自己之前拜托布伦德斯帮他留意一下是否有人想要定制魔法物品，到现在都没结果。 这次再找他，说不定还能获得几笔定制魔法物品的订单呢！ …… 在奥尔德林之后，又有高阶法师一一上台发言，介绍、讲解自己的研究成果或者关注的目标，而夏多也一一给予了点评。 他了解的就自己说，不了解的就拿精灵法术应付了事。 但都是实打实的干货，也没有谁表示不满，而且在夏多的暗示下，所有发言者的答疑、论辩过程都延长了不少。 从上午十点开始，一直到深夜，还有过半的高阶法师没有轮到，如果不是夏多提议休会，这场交流会完全可能持续到第二天。 …… 待众人散场后，夏多将贝莱拉叫到了休息室，询问是否有订单。 “刚刚离开时，基兰高塔的奥尔德林法师似乎有意定制一件精品魔法物品。”贝莱拉回答道。 “奥尔德林？” 夏多对那第一个出场的基兰高塔法师印象很深，只是他对那位奥尔德林法师的财力有些怀疑，于是再次询问贝莱拉： “你和他说了我的定制费用吗？” “说了。”贝莱拉点了点头，还补充了一句，“奥尔德林出身不凡，十万金币他还是拿得出来的。” 血脉术士家族就是这样，因为没有施法门槛，只要多生多育，再坚定追随基兰高塔，几乎不可能衰落，反而会一代代越发强盛。 反观普通法师家族，运气好连续几代都能出奥术师，运气不好，连续几代都是榆木脑袋，传承不稳定，衰落也就无可避免了。 贝莱拉所在的希博登家族，最初也只是由一位大法师开辟领地后建立，但后来起起伏伏，到她父亲这一代才出了一位资深奥术师。 家底肯定是比不上血脉术士家族。 此外，血脉术士的寿命几乎就没有低于正常人的，加上延寿法术，一旦形成家族往往能够积累出普通法师家族难以想象的底蕴。 或许藏着几个大奥术师也是说不准的。 当然，血脉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能力来得太轻松，往往就是堕落的根源。 贝莱拉听过不止一例血脉术士沉迷血脉能力不思进取的案例，只是再如何用对方容易堕落安慰自己，也不改变心里酸酸的感觉。 想到这，贝莱拉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对夏多建议道： “目前七塔有财力定制精品魔法物品的法师大都集中在基兰高塔，我觉得或许可以给奥尔德林法师一些让利，让他帮忙介绍新订单。” “他会愿意吗？”夏多倒是有些怀疑。 “又不需要他一定拉来多少订单，只是顺口介绍几句，没有人会嫌自己的钱多。” “这样吗？” 夏多若有所思，这么做或许真的可行，不过他也补充了一条：“他每介绍来一个新订单都给他一笔返利，介绍来的新订单越多，返利就越多。” “这个办法好，我这就联系奥尔德林法师。” “不急，明天你先问问奥尔德林想要定制什么，等交货的时候在和他说这件事。” 现在就说返利，反而显得他的定制服务太过廉价，被怀疑有鬼，倒不如交货的时候暗示一下。 其实夏多很清楚自己的定制魔法物品只是缺了一些口碑，只要能将口碑打出去，不愁没有订单。 可偏偏就是这第一笔订单没有着落。 还好有这次交流会，既然奥尔德林主动询问了，那大概率会定上一个，明天交流会继续，或许还会有更多订单。 这般想着，夏多渐渐放宽了心。 …… “贝莱拉，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为夏多领主做事是我的荣幸。” “朋友之间不必说这些话，回去休息吧。” “是。” 贝莱拉离开后，夏多也很快回到蔚蓝庄园。 第1637章 赫德领 南方局势 第二天，交流会继续。 考虑到昨天交流会答疑、论辩环节时间拉长了，今天的交流会被安排在上午，正好也方便衔接昨晚的思路。 而对于夏多来说，前一天他全程待在休息室仅以投影展示信息，并没有露面，但这一次，他亲自来到了会场。 而且就坐在众人之间，并没有单独列出什么额外的席位。 当然，对于夏多的出现，在场众人也并未表现出异样的情绪，毕竟夏多名声一直都不错，加上昨天的交流会也算是近距离接触过，众人心里都有一杆秤。 再者，这里是塞汶顿，在场众人又大多是七塔所属，对于一个七塔以外的大奥术师，只要保持尊重，也不担心受其迫害。 有了昨天的铺垫，今天的气氛更为活跃，在贝莱拉上台暖场后，很快就有一位奥术师上台发言。 “诸位，今天我要介绍的是几种常见的心灵干涉法术及其防护手段。” 听到这个题目，夏多心中一动，立刻传讯贝莱拉，向她打听这位奥术师的基本信息。 贝莱拉对此早有准备，当即回复道：“这位安达特莱布奥术师并非出身七塔，而是来自南方的赫德领，因祖上与耐色家族有旧，才一直留在吉尔斯高塔做研究。 “公主殿下升神前，他在吉尔斯高塔的地位十分特殊，但在公主殿下升神后，斯库姆阁下却不怎么待见他，这次能联系到他也算是一次意外。 “对方原本是想回领地，听说这次交流会是受夏多领主你的委托筹办才多留了几天。” 原来如此！ 夏多立刻在脑海中搜索南方赫德领的信息，还别说他真的有收集过，只不过他在收集到的信息中，当代赫德领主是一位大法师，而且几十年前就他在当领主。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位安达特莱布奥术师应该是当代赫德领主的子嗣或者旁支。 至于赫德领的位置，靠近罗德尼领，算得上是核心区域最南端了，而且东边不远就是新晋大奥术师克罗斯所在的苍翠之塔（领地）联盟。 想到这，夏多再次询问贝莱拉：“赫德领在苍翠之塔联盟成员吗？” “不是，赫德领虽然不是七塔所属，但因其与耐色家族的关系，同样能受到七塔的庇护，并不需要与旁人抱团取暖。” 贝莱拉的回答让夏多想到，最初苍翠之塔联盟只是一个为了应付兽人潮而组建的协防组织。 而现在，在克罗斯成为大奥术师后，这个联盟就有了一个天然的聚拢核心，只是不知道克罗斯对于苍翠之塔联盟有什么规划。 但有一点，夏多很确定，那就是赫德领现在的日子恐怕不那么好过了。 公主升神后，耐色家族相当于绝嗣了，而斯库姆上位后，就算不明着打压公主留下的势力，肯定也不可能再像过去那样照顾赫德领了。 虽然核心区域现在没什么兽人潮了，但旁边就有一个或将急剧扩张的联盟组织，换位思考，夏多并不觉得赫德领主能睡得安慰。 这次安达特莱布离开塞汶顿返回领地，或许不仅仅是因为在这边不受斯库姆的待见，恐怕也还有南方局势的原因。 这时，夏多脑海中浮现出一副耐色疆域简图，苍翠之塔联盟、赫德领、罗德尼领算是核心区域最南端了。 再往南则是新拓之地，主要是核心区域的南方领主在这边开拓。 继续往南，与康奇平原隔河相望、被新命名为“科隆平原”的地方才是内地领主的最佳选择。 而科隆平原的最南端就是麦赫特湖一线了，继续往南就算是南境了，也是萨维尔领的默许领土。 早前，妮雅已经派人在麦赫特湖南岸建立据点，虽然未曾实际开拓，却也算是划定势力范围了。 之后又在麦赫特湖东岸开设了一个交易集市，算是对北方开拓者不越过麦赫特湖一线的回报。 从苍翠之塔联盟到科隆平原之间的那片土地，并不如克隆平原大，可就是这样的土地还需要与众多势力一起分享。 如果夏多是克罗斯，他毫无疑问会利用大奥术师的身份迅速扩大联盟范围，从而在开拓行动中占据主导，以及最大的红利。 甚至趁着内地领主在科隆平原立足不稳，将科隆平原咬下一块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一来的话，紧贴着苍翠联盟的赫德领就成了眼中钉了，要么加入，要么滚蛋。 有塞汶顿议会在上面压着，虽然不至于发生强行驱逐、占领的情况，但一个领地联盟对一个单独的领地，同时联盟还有大奥术师坐镇。 只要想，总是能找到机会、找到借口的。 “要不要插手呢？” 凭心而论，夏多现在没什么精力去管内地的事，特别是对上一个联盟，更会牵扯到他大量精力。 不过，那个苍翠之塔联盟却他本能地感到一种淡淡的危机感。 追溯潜意识，夏多发现自己在担心、在害怕那个联盟被整合成一个上下一致的整体。 虽然是领地联盟，却也未必不能成为一个整体，光是夏多能想到的让领主放弃领地的方法就有好几种。 其中夏多最熟悉的莫过于家乡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封邑”演化，从最开始的封地，到后来的只打钱，是中央王朝不断集权的过程。 当然，推恩令什么的，在耐色瑞尔就只有塞汶顿议会能够用了，不过一旦用了，或许会出现类似“楚王问鼎”的情况。 只要联盟能够保证领主获得的利益长期高于领地收益，那将领地乃至人口全部委托给联盟处理，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 夏多担心的就是这种苗头，苍翠之塔如果真的开始了整合之路的话，或许会成为他最大的竞争者。 毕竟，一个文明内部又怎么可能容得下两个夺舍者发展呢！ 而这样的担忧也不仅仅如此，夏多还想到叶尔兰国内已经出现了自上而下的集权改革。 而在伊尔法朗，虽然还没有传出什么集权改革的风声，但他们早已开始了对迷锁的整合与统一，这一点甚至远超叶尔兰。 至于科曼索，虽然伊利瑟尔冕王没有开始集权改革，但千年的统治时长赋予了他超然的地位，真要发起改革也不是什么难事。 相比而言，科曼索国内的种族歧视甚至是压迫才是主要问题。 那么耐色瑞尔呢？ 七塔有想过建立一个更为集权的体制吗？ 第1638章 关键一环 礼物 如果夏多是七塔掌控者的话，毫无疑问他会这么做！ 只不过七塔内部几乎就是一个小号的耐色瑞尔，不说山头林立，至少也都有着各自的诉求。 更别说领地独立的传统持续了近千年，想要一朝改变，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这一刻，夏多甚至怀疑克罗斯会不会就是七塔推出来的一颗棋子！ 七塔知道以塞汶顿议会的名义自上而下发起改革阻力重重，就让克罗斯自下而上地一步步收拢权力。 苍翠之塔联盟、塞汶顿联盟，同样是联盟，等到苍翠之塔联盟覆盖整个耐色瑞尔，可不就是换了个名字的塞汶顿联盟吗？ 而且还更为集权、更为强大。 夏多越想越有这种可能，毕竟集体体制的组织能力远超现在的领地联盟形式，为了应对北地联盟内部的竞争，七塔完全有理由做出这样的事来。 可要是那样的话，夏多的魔法文明计划恐怕就要落空了，也不是完全落空，他也可以在全新的塞汶顿联盟体制内实施他的计划。 只不过那样一来的话，就不可避免地要与其他大奥术师协商，哪有现在这样所有事自己一言而决的痛快！ 虽然夏多并不追求一言堂，但能否一言堂和是否一言堂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有时候正确的东西并不一定会被更多人所接受，毕竟大多数时候都是立场为先，不是我这一阵营的，就算明知道你说的对，也要强行扭曲。 毫无疑问，夏多与七塔并不属于同一阵营，至少没有走上完全相同的道路，只要有分歧就会有阻碍。 在对方主导的体制中，这样的分歧几乎就等同于绝路了，很难求同存异。 一时间，夏多有些迟疑了。 如果坚持自己的道路，或许于长远有利，但在短期，耐色瑞尔可能就会在北地联盟的内部竞争中败下阵来，耐色瑞尔垮了，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而如果选择附和七塔，那他的计划恐怕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实现了。 到底如何选择呢？ …… 此时，会场中央的蓝白星讲台上，安达特莱布依然在侃侃而谈，并且时不时地就看向夏多，像是在征询意见。 夏多偶有回应，但心里却拿不定主意，于文明之路的选择问题上，区区一次交流会倒显得次要了。 “关键是落在浮空城上啊！”夏多心中默默叹息。 只要浮空城能够达到预期效果，很多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可现在他的浮空城还差最重要的一环—— 具有战略意义的战争法术。 虽然严格来说，他连浮空城都还没有完全建好，但只要有【密瑟拉】装置就有战争法术的用武之地。 “希望老师那边给点力，尽快研究出适配密瑟拉装置的战争法术！” 至于眼下，还是要先完成浮空城，届时只要战争法术就位，立刻就能成为耐色瑞尔乃至整个北地都举足轻重的力量。 …… 安达特莱布讲完，夏多照例给予了点评，心灵法术方面他自认还是有些见地的。 除了点评安达特莱布所讲内容外，他还引申出一个新方向，也即潜意识与表意识的概念。 在耐色瑞尔，心灵法术有些作用于表意识，如审讯、真言一类的，也有作用于潜意识的，如心灵诅咒之类。 但却没有明确地潜、表意识的区分，更多是直接用“心灵”、“意识”这样的统称，夏多提出“潜意识与表意识”的概念，或许能引发新一轮的心灵法术研究热潮。 而这，对于夏多来说，也是非常有利的。 他一向抱以很高期望的“统合潜、表意识”研究，进展缓慢，也就是他具有追溯记忆的血脉能力，能够精准区分潜意识与表意识。 不然的话，他都要以为这条路彻底行不通，想要放弃了。 提出“潜意识与表意识”的概念，也仅仅只是一个概念，其他人的研究能够为他节省大量时间。 …… 在安达特莱布之后，夏多的点评也都会引出一些新奇的观点，当然主要是他感兴趣且有计划研究的。 他一个人不可能将什么事都做了，虽然无法将这些人全都收入时之塔，但只要多交流几次，总比一个人枯想或者等时之塔高阶法师成长起来再研究，要好得多。 是的，夏多已经准备定期来塞汶顿办交流会了。 除了汲取内地法师智慧精华的目的外，也有进一步提高自身影响力的目的，而他接下来的计划正需要用到这样的影响力！ …… 终于，时间再次来到深夜，交流会也接近了尾声。 夏多走到会场中央的蓝白星讲台上，众人的目光也随之汇聚到他的身上，只听夏多轻咳一声，从容说道： “这次的交流会让我颇感意外，在你们身上，我看到了耐色瑞尔的明天，为此我特意准备了一些小礼物赠与各位，其中表现优异者，还有额外惊喜！” 说完，夏多便控制着随身空间与此处会场完全重叠，一瞬间，会场所有人面前都出现了一本书，少数人还多了一个盒子。 这一幕看得众人目惊口呆，有些人猜到了什么，但更多人只是惊叹于大奥术师的伟力。 而那些猜到了什么的人中，有些对于位面领域有所了解的，则更清楚刚刚无数礼物凭空出现对应每一个施法者的一幕，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难点。 待众人接过礼物后，夏多将随身空间与会场分离，然后便离开了会场。 在夏多离开后，在场众人才翻书的翻书、开盒的开盒，随后一阵阵惊呼声不绝于耳。 书，大家都一样，是夏多精心准备的《农业书》；盒子里则是魔法物品，其中高级魔法物品五件，普通魔法物品十件。 精品则是一件都无，毕竟夏多还指望用这个赚钱呢，哪能这么轻易就送出去。 …… 很快，待会场内安静了一些，贝莱拉上台致结束词，随后众人开始散场，交流会正式结束。 不过贝莱拉却没有离开，有几个人也留了下来。 等到奥秘神殿的人过来检查场地，交接完成后，贝莱拉才将这几人带到了旁边的休息室中。 夏多领主正在这里等着他们呢！ 第1639章 费奇的信任 三天期限 休息室内。 夏多一边喝茶，一边翻阅着刚刚送出去的《农业书》，等贝莱拉将人带来。 正思索着这群有领主背景的法师们会如何对待这本书，门铃警报被触发了，叮铃铃清脆的铃声让夏多精神一振，心道终于有生意上门了。 “进来！” “夏多领主。” 见进来的只有贝莱拉一人，夏多不免疑惑，问：“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奥尔德林没来？” “他们在外面，私人订制魔法物品，总不能太太多人知道。” 贝莱拉简单解释了一句，又说，“除了奥尔德林，还有安达特莱布，以及费奇，他们都明确表示要订制一件。” 听到安达特莱布的名字，夏多若有所思，恐怕南方局势真的有些不妙，至于费奇，这位也不是七塔法师，而是奥法联合会的秘文执事。 贝莱拉组织筹备交流会的时候，第一以高阶法师为先，没有这些主讲者，只一群中、低阶法师的话，在塞汶顿根本称不上是一场交流会。 其次则是夏多特意交代的有领主背景，自己是领主、父辈祖辈是领主，甚至是与某地领主关系较好的也算。 夏多仔细回忆了一下，却没有找到关于这个费奇更进一步的信息，好在贝莱拉就在此处，他也就直言询问了： “那个费奇是什么背景？” “费奇法师是奥法联合会的秘文执事，同时他本人也是中部艾萨克领主的弟弟，年轻时曾在吉尔斯高塔求学，后来回到领地争夺领主之位，失败后才加入了奥法联合会。” “这样啊！” 夏多隐隐觉得这里面有些麻烦，于是又问：“你觉得费奇现在对艾萨克领是什么想法？” “这不好说。” 贝莱拉也似乎意识到什么，言语很是谨慎，“不过，我听说艾萨克领主曾将最喜爱的长子送到费奇法师身边当学徒，加上现在艾萨克领正在科隆平原开拓新地，或许他们双方的关系并不像外人想象的那般不融洽。” “知道了，你先让费奇进来吧。” “是。” …… 很快，贝莱拉便出去将费奇带了进来，而她自己则又离开了休息室，出去招待另外两位客人。 休息室内，费奇恭敬地向夏多行礼，“尊敬的夏多领主，费奇·艾萨克向您问安。” 夏多点点头，直接开门见山，“费奇法师不必多礼，我听贝莱拉说你有意定制一件精品魔法物品？” “是的。” “那你知道我这边的价格吗？” “知道，贝莱拉已经跟我说了，十万金币、自带秘银，作为‘大奥术师定制’，我认为这个价格十分合理，甚至有些偏低了，对此我完全能够接受。” 费奇毫不犹豫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理论上大法师或者资深奥术师就足以制作出精品魔法物品了，但并非每一个大法师或者资深奥术师都精通造物，甚至就算是大奥术师，也未必精通造物。 因而能够出现在市面上的精品魔法物品，要么是早早地被人预定了，要么就是存在各种隐患无人问津。 其价格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基本都在五万金币以上，上不封顶，具体只看购买的需求有多高。 而夏多的要价，自带秘银相对于十万金币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十万金币别说是购买定制版了，就算是流通到市场上的那些所谓精品魔法物品，也不一定能够买到。 费奇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还不太相信，一直到奥尔德林、安达特莱布明确表示想要定制，他才赶紧加入了进来，生怕赶不上趟。 至于这是不是一场骗局，或者阴谋，费奇并不是那么担心，他自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值得大奥术师专门设局的。 再者，作为奥法联合会的秘文执事，他对康杰尼欧几乎是绝对信任，而这种信任延续到伊奥勒姆、夏多，就算打上几个折扣，也比对其他人要多很多。 …… 费奇的坚定与信任，出乎夏多的预料，从对方进门前他就准备好了感知心灵的法术。 就算是对高阶法师，就算不一定能够觉察到对方的具体想法，却也足以判断出对方的言语是否与表意识一致。 费奇并未说谎，而他现在的样子也不像是经过了自我催眠，对此夏多深感欣慰，终于有人识货了。 实际细想起来，他拜托放出风声的那几个人，除了艾瓦，其他包括贝莱拉在内，或许都没有认真宣传过这件事。 至少都不是夏多预想的那样，类似地球上的宣传方式。 一时间，夏多倒有些后悔找几个人了，早知道就直接在奥法联合会发布任务，那样的效率或许会比现在更好。 …… 接下来，夏多便询问了费奇对魔法物品的要求。 对此，费奇的回答是——“我希望定制一件探知类的精品魔法物品，能够定向搜索各类目标，如果同时能具备反探知能力就更好了！” “可以。” 夏多略一思索便答应了下来，也没有询问对方定制这种魔法物品的用途，便直接说了一个日期，“三天后，来蔚蓝庄园取货，没问题吧？” “三天？” 听到这个时间，费奇脸上写满了惊讶，“三天也太快了吧！我还以为，还以为——” “以为什么？拖个大半年，然后装作失败了无数次，再漫天要价？”夏多笑着说道。 据他所知，有不少大法师就是这么玩，哪怕事先约定好了，还收了定金，也大概率会拖时间，然后等快到交货期限了，才胡乱鼓捣几下。 人品好的可能直接交货，人品不好的，可能就要开始漫天要价了。 偶尔也有玩脱了的，最后没将货物鼓捣出来，结果轻则败人品，如果事先签订的是神圣契约，那就直接上光辉之主黑名单了。 对于夏多的玩笑，费奇却没敢往下接，只是惊叹，“没想到夏多领主在造物领域也有如此精深的造诣。” “那你对三天这个时间能够接受吗？” “能，太能了，我马上就回去筹钱，明天，不，后天我一定将货款送到蔚蓝庄园！” 今天已经是深夜了，哪怕心里在热情，费奇也没有说出明天就来送钱的话，秘银倒是好说，在奥法联合会工作这么些年，别的没攒下，秘银还是不缺的。 可十万金币就不是那么容易拿出来的了，需要好好筹集一下。 第1640章 富贵人家 试探态度 夏多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由于时间短，他本来连定金都不准备收的，就算最后费奇反悔了，已经制作出来的魔法物品他也能够直接出售给其他人。 虽然不一定能够卖到十万金币，但相比于些许成本，他绝对不亏，不止不亏，而且还赚大了。 精品魔法物品，关键之处就在于高品秘银，以及制作者，而对于夏多来说，本身就掌握了高品秘银的提纯方法，相当于制作精品魔法物品，就只是纯人工费用。 人工费用贵吗？ 对于其他人来说，确实很贵，但夏多自己为自己干活赚钱，人工费用什么的完全可以不用计算。 也就是说，但凡卖掉一件精品魔法物品，那就是纯赚，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当然，也可以认为是夏多用自己的时间精力换钱，在没有其他更有效办法的情况下，他也只能这样了。 …… 费奇离开后，夏多又让贝莱拉将奥尔德林带了进来，对方同样希望定制一件探知类的精品魔法物品。 但和费奇要求的对特定目标的定向搜索不同，奥尔德林的要求更侧重于对微观细节的感知。 或者用夏多的话来说，费奇想要的是一件多功能望远镜，而奥尔德林则是想要一件显微镜。 谈好需求后，夏多同样约定了三天时间交货，奥尔德林对此同样表现得十分惊讶，却也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说道： “夏多领主，明天我就将货款送到蔚蓝庄园。” 果然是血脉家族，积蓄颇丰，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十万金币，夏多有种预感，恐怕在基兰高塔的那群法师身上，他就能赚够一座浮空城的钱。 努努力应该可以的吧！ 这般想着，夏多看奥尔德林是越看越喜欢了，对了，还有一件事差点忘了—— “奥尔德林法师，我对你昨天所说的血脉测序计划很感兴趣，不知道基兰高塔是否愿意接受我这个外人的加入呢？” 刚听到前面一句，奥尔德林心中顿时一喜，如果能将夏多领主引入基兰高塔，那他作为介绍人，定会获得无穷好处。 别的不说，这次定制精品魔法物品，难道上面还要让他自己出钱吗？ 只是听到后面那句，其中被明显强调的“外人”，奥尔德林心中又顿时一凉，这意味着夏多领主不会加入基兰高塔，至少也不大可能经他之手加入。 暗道了一声可惜，奥尔德林最终还是摆正了心态，郑重说道： “夏多领主，血脉测序计划是基兰高塔的重要战略项目，我只是其中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角色，引入外人这种事我没法做主，不过我会将您的要求转告给上面的，相信上面会有所考虑的。” “这样也行，最近一段时间我都会在塞汶顿，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联系我。” 说着，夏多手指一点，在虚空中留下一个散发着莹莹微光的魔法印记，奥尔德林连忙取出法术书承载了这枚印记。 夏多见状，不由得笑道：“奥尔德林法师，近期有空不妨去明水商会转转，或许会有意外惊喜也说不定。” “明水商会？”奥尔德林有些并所以。 对于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他知道夏多领主所在的时之塔就有一款通讯法器在明水商会的店铺出售，难道是有新的通讯法器了？ 奥尔德林若有所思，决定过几天就去明水商会的商铺看看。 …… 在奥尔德林之后，就只剩下一个安达特莱布，贝莱拉将他带进休息室后，正要出去，夏多忙拦住了她，认真地道了声谢，并说： “早点回去休息吧，有时间到时之塔看看，妮雅很想念你呢！” 这倒不是夏多胡说，妮雅先前在吉尔斯高塔也待了不短的时间，其中关系最好的就是贝莱拉了。 旧时代阶级差异十分巨大，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更注重身份、阶级，很少有纯粹的友谊。 无论是出于友谊，还是对旧时代束缚的挑战与挣脱，妮雅都不会放弃这段关系，夏多对此也心知肚明。 因而，有意让妮雅多与普通人、乃至相对于现在的她普通身份的贝莱拉接触，从而建立起普通人认同，以及对普通人的同理心。 贝莱拉对此倒很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低声应了一句，便离开了休息室。 …… 贝莱拉离开后，休息室内就只剩下夏多和安达特莱布两个人，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了。 咳—— 夏多轻咳一声，打破了稍显凝重的气氛，语调轻松地问安达特莱布：“你想要定制什么样的魔法物品。” “夏多领主，我——我想定制一件足以从大奥术师手中逃离的传送法器。” “从大奥术师手中逃离？” 夏多若有所思地瞥了安达特莱布一眼，随后说道：“如果你要确定能够成功逃离，那这种东西可不是区区十万金币就能买到的，你有这个心理准备吗？” 安达特莱布被夏多看得心慌，但很快就镇定下来，语气坚定地说道：“还请夏多领主告诉我代价！” “这代价可不是用钱来计算的！” 能够稳定从大奥术师手中逃离，意味着不精通探知法术的大奥术师就拿他没办法了！ 夏多立刻就想到了苍翠之塔的克罗斯，这家伙精通探知法术吗？夏多不知道，但有一点他很清楚，如果克罗斯真的是七塔的暗子，那无论安达特莱布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甚至就算是夏多，真要对上了七塔，也只有败逃这一条路，区别只是他能逃，而安达特莱布连逃都逃不了。 “还请夏多领主告诉我代价！”安达特莱布再次请求，语气依然坚定。 “回去吧！” 夏多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可以离开了。 这当然不是他准备拒绝对方了，而是想看看对方的态度到底有多坚决，如果不够坚决的话，那还不如就让对方加入苍翠之塔联盟好了。 而安达特莱布听到这话，果然急了，连忙说道： “夏多领主，苍翠之塔联盟扩张的野心早已显露无疑，不仅仅是在土地方面，更有魔法物品，恐怕夏多领主不会想到，苍翠之塔早已破解了时之塔的通讯法器，此刻就在南方苍翠之塔联盟领地售卖呢！” 第1641章 剽窃 支持 第1642章 真正的敌人 长者邀约 第1643章 埃里温大师 精灵形貌 “埃里温大师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你了，如果方便的话，不妨现在就来明水商会，埃里温大师就在这里。” 珍娜的回复让夏多感到十分惊讶，刚开始他只以为是埃里温大师那边先得到消息，然后辗转问到珍娜这边，然后才联系了他。 如今看来，很有可能就是珍娜主动向那位埃里温大师透露了《农业书》的存在！ 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毕竟珍娜和那位埃里温大师的关系，夏多根本无从判断，在今天之前，他连“埃里温”这个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那要不要今晚去见对方呢？” 夏多慎重考虑了一下，觉得现在去也没什么，他要在三天内设计制作两件精品魔法物品，时间上虽然有点紧，但也不是不能挤一挤。 他原计划基兰高塔方面可能这两天会联系他商讨血脉测序合作事宜，他是有算到要空出这部分时间的。 如今不过是将和基兰高塔商谈的时间挪用一下，用来与那位埃里温大师见面。 未来，夏多有信心从进学会中培养出大量支持者，但外部的支持者也不可或缺。 像埃里温、康杰尼欧那样的老一辈存在就是可以争取的对象。 这么想着，夏多顺势就答应了下来，“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到。” …… 传讯完毕，夏多简单整理了一下刚刚设计费奇、奥尔德林定制的精品魔法物品的思路，将一些想法用笔记下来，而不仅仅只是以记忆乃至潜意识的形式存在大脑中。 做完这一切，他看了下时间，才只过去了不到五分钟，不过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晚上的12点半了。 夏多依约出门，很快便来到了明水商会总部附近，远远地他就看到赛德顾问站在门口，四下张望着。 塞汶顿的夜不算黑，但也不像地球上的现代都市那样几乎是座不夜城，就算真是不夜城，现在都已经过了午夜。 除了东南方向大神殿顶端依然绽放着明亮的光芒，其余就算有些许光亮，也不至于让人远视了。 当然对于早已拥有黑暗视觉的夏多来说，黑夜早已不再是黑夜，说完全和白天可能有些夸张，但至少不怎么影响视物。 这不，在赛德还没有发现他的时候，夏多就已经提前看到了对方，不过他也没有提前呼唤对方。 既然对方没有使用法术手段来揭示他的行踪，那他自然也要回以同等待遇，黑暗视觉几乎相当于一个特殊法术了。 就这样，夏多从夜色中穿过，身影很快就逐渐清晰起来。 “夏多领主，终于等到你了，会长正在里面陪着埃里温大师，请跟我来！” 近看，赛德脸色有些焦急，或许是等久了，但夏多更倾向于认为赛德也知道埃里温的身份，潜意识中就不想让他久等。 “刚刚有点事耽搁了一下，让赛德顾问久等了。” 夏多客套了一句，便跟着心急火燎的赛德朝明水商会总部里面走去。 不过看着赛德前进的方向，夏多不禁心生疑窦，之前他也来过这里，而且还不止一次，而现在他走的这个方向可不是通往会客室啊！ 夏多正要询问，前方已经绕过门廊，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前方竟是一个小巧别致的精灵原生风格的庭院。 而明水商会的会长珍娜，此刻就在这个小巧的庭院当中，正与一个逐渐步入老态的月精灵男性悄声说着什么，看表情似乎相谈甚欢。 两人中间放着一张茶桌，茶桌上有一整套精灵风格的茶具，以及夏多不久前才发给参加交流众人的《农业书》。 只是埃里温大师呢？ 就在这时，前面的赛德顾问脚步放缓了下来，回头对夏多说道：“会长和埃里温大师就在前面，我就不过去了，有什么需要和会长说就行了。” 说完，赛德正好走到庭院边上，于是便停了下来，对夏多做了个“请”的手势。 夏多心中的疑惑更重了，看这情况，难道埃里温大师是精灵？又或者外表更偏向于精灵的半精灵？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似乎也没有其他解释了，以对方很有可能比康杰尼欧还要大的年龄，如果没有精灵血脉，恐怕很难解释为什么能活这么久！ 夏多压下心中的惊讶、疑惑，而当他前脚刚卖进庭院，就听到一个苍老却不失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珍娜你太会说话了，你这样说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师您本来就是传奇中的传奇，如果不是您甘愿隐姓埋名，耐色瑞尔必定传颂着您的名声！” “呃——” 夏多顿时愣住了，隔音结界什么的，进入庭院前他虽然没有刻意窥探这边的魔法布置，但当他看到那阵无声交谈，多少也能想到这些。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之前在他的印象中一向表情严肃、颇具威严的珍娜，会说出这种近乎拍马屁的话。 而珍娜似乎也没想到夏多进来的时机卡得那么巧，正好撞见了自己这样几乎要颠覆过去人设的一段话。 只见她连忙起身，与此同时原本含着笑意的表情也重新变成了淡定严肃样，“夏多领主，我来为你介绍下，这位就是我刚刚和你说的埃里温大师。” 说完，她又转身俯下身对埃里温大师轻声说道：“大师，这位就是这本《农业书》的作者——南境大夏领主夏多。” 竟然真的埃里温大师！ 夏多不免又再次望向了大师与月精灵几乎一样的细长耳朵、白皙如凝脂的皮肤，倒是一头瓦蓝色的头发和瞳孔，就算是在月精灵中也不太常见。 当然，随着寿命抵达终点，这些青春特征最终也会化作鸡皮鹤发，韶华不再。 夏多心中不免感叹。 …… “怎么样？很意外吗？我又不是康杰尼欧那个小怪物，如果不是有精灵血脉，我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似乎是察觉到夏多打量的目光，埃里温大师笑了笑，开了对他来说可能很小，但对夏多来说，可能就有些大的玩笑。 “抱歉，大师，是夏多失礼了。” 第1644章 恨意来源 深耕细作 “不用理会那些俗礼，我活了几百岁，什么没见过？形貌生出来就是给人看的，我可不是那些至今还不愿放下架子的高贵者，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类。” 说到这，埃里温大师又狡黠一笑，“当然，也没说人类就不能用精灵血统啊！哈哈哈！” 随后，大师招呼夏多、珍娜坐下。 …… 只是初见面，埃里温大师就给夏多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除了他那几乎与精灵别无二致的形貌外，大师一直以人类自居也让夏多很有好感。 所谓“高贵者”，是精灵的自称，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对人类才有的自称，可精灵国度连近乎包身工的德鲁伊都有，又怎么可能在内部用这样的称呼来称呼自身。 德鲁伊中有金精灵、有月精灵，但绝大多数都是木精灵，如果精灵都是“高贵者”，怎么木精灵大都只能从事德鲁伊一类的“贱业”呢？ 在埃里温大师那个年代，精灵在耐色瑞尔绝对是高贵、美好的具现物，夏多看过那段时间的历史。 精灵寿命漫长，与人类的结合，或许是出于真情，但人类短暂的寿命注定这段婚姻不会幸福到终点。 事实上，很多精灵在他们的人类伴侣过世后，几乎立刻就抛下孩子跑回精灵国度去了，当然这里的精灵国度，基本也可以写成“叶尔兰”。 只有初期与耐色瑞尔交往甚密的叶尔兰，才有过精灵和人类结合的多数案例，其他国家的都是少数。 当然，如果孩子的人类特征较少，那他们父母中的精灵一方在返回叶尔兰时，也有不小的可能会将孩子一起带走。 历史上，也曾有过将人类特征较多的孩子带走的案例，但那些孩子无一例外，几乎全部驱除回耐色瑞尔了。 只有极少数足够幸运，父母中的精灵一方在叶尔兰也算是上位家族，这样才有可能偷偷养着，还不能公开。 塞汶顿七镇中的古斯塔夫镇，曾经就是被驱逐的半精灵的主要安置地，如今的古斯塔夫高塔，其成员也多有精灵血统。 古斯塔夫高塔上下对精灵的不满乃至憎恨情绪就来源于此！ 同时，这也成了古斯塔夫高塔内部的一项政治正确，就算是巴迪加尔大奥术师，也难以扭转。 当然，可能他也不想扭转。 而以埃里温大师几乎与精灵完全相同的形貌来看，大概率有机会被他的精灵父亲或者母亲带回叶尔兰。 或许已经带回去了，只是埃里温大师最终还是选择回到了耐色瑞尔。 这其中或许又是一段传奇经历呢！ 而大师在外界至今籍籍无名，会不会也和他这副精灵面孔有关呢？ …… 看着豁达宽厚的埃里温大师，不知怎么地，夏多突然想到了家乡的一句话——“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或许埃里温大师依然乐在其中呢！ 想到这，夏多心中再次升起对大师的一丝敬意，语气也不由得变得轻柔恭敬了不少，问： “不知道大师召夏多前来，有什么指教？” “不是指教，不是指教！” 埃里温大师连连摆手，又指着面前茶桌上的那本《农业书》，解释说：“是我看你的这本书，有些问题想不明白，正好听珍娜说认识你，就让她把你叫来了，这么晚打扰你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呢！” “大师客气了，能为大师解惑是夏多的荣幸！大师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好。” 埃里温大师顿时喜笑颜开，一伸手揪住茶桌上的《农业书》，信手一翻，翻到一处折痕，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折着的部分，指着上面的一行字，问： “这上面说土地上的作物收割后需要深耕，当然，这种新式深耕犁虽然暂时还没验证，但凭我的经验应该是有用的，我的问题是为什么要深耕呢？” “呃——” 夏多刚开始还以为埃里温要问的是后面关于合作社的内容呢，没想到上来却问了一个实际耕种时的细节问题。 这就有些不太好回答了，因为他自己也不是非常了解，他这本《农业书》上的内容，大部分都是在组织方式，以及部分经过领地实证后的经验。 少数则是夏多翻找记忆找出来的家乡种植之道。 当然如果真要说的话，他还是能说得上一二的，毕竟咱老家人最擅长的就是种田，哪怕甚少实践，耳濡目染下来也能知道不少。 略一思索，夏多便开口了： “大师，我听珍娜会长提到您之前当过德鲁伊，据我了解德鲁伊神术中有一种叫做【沃土术】的神术，哪怕不额外催生，也会让大幅度缩短作物成熟周期？” “是的，确实有这种神术，不过我的圣力早已被那位收回，精灵魔法中也有类似的法术，但在转换耐色魔法的过程却很不顺利。” 说到这，埃里温大师的脸色有一会黯淡了下来，“这方面我已经研究了一辈子，却只确定了一种最适合冬小麦的沃土法术，唉—— “对了，这和你说的深耕有什么关系吗？” “大师，耐色子民大都知道同一块土地连续种植收成会降低，于是便有了三田轮休耕作，但我的领地是开拓领，可种植土地少，于是我就让领民想办法。” “让领民想办法？”大师瞪大了眼睛，“他们能想出办法来？” “当然！”夏多无比肯定地说道。 或许埃里温大师有着高尚的人格，但时代局限还是让他有些看不起普通人，实际上夏多说的这些，虽然不全是由领地领民完成，但家乡那里，也都是普通人啊！ “快说说，你的领民想到了什么办法？” “他们猜测土地中存在让作物茁壮成长的物质，轮休就是为了恢复这种物质，但如果耕深一些呢？将底下没有种过作物的土翻上来，不久免了轮休吗？” “可这次深耕了，下次怎么办？难道还要再耕深一点吗？” “大师说笑了，深耕被翻下去的过上一两年不久又恢复了嘛！相当于将原本平面上的三田轮休，变成上下立体的三田轮休。” 说着，夏多又给自己的话加了一个补丁，“当然，这种深耕法也不可能完全抛弃沃土法术，不然长期种植，地力难免衰退，需要想办法补充。” “嗯，确实！” 埃里温大师认真地点了点头，“哪怕是德鲁伊的沃土神术也不是万能的，我就曾经在叶尔兰亲眼见过因为沃土失效的荒芜土地，太惨了！”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埃里温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但旋即又松开，平静地注视着夏多： “现在来说说合作社吧！” 第1645章 合作社的用意 古典法师 这么快就到合作社了，夏多注意到桌上那本《农业书》里折了不少页呢，如果结合书籍本身再追溯记忆，他甚至能找出对方具体折的是哪几页。 但此时，埃里温大师这话一出，让夏多立刻意识到，大师可能并不是不懂深耕细作，也不是不知道如何应对天灾，或者其他什么问题。 或许仅仅只是借助这样一个由头来打开话题，又或者想先验一下他这个作者的成色，对方真正想听的可能还是合作社！ 夏多内心惊讶的同时，心思却转得极快，面色不变，问大师：“不知道大师想了解合作社哪方面的内容呢？” 在《农业书》中，他已经阐明了合作社的组织方式，如果仅仅是问合作社的细节，那看书就行了。 “先说说你为什么会想到合作社这种组织方式吧，要知道土地私有早已深入人心，现在弄出个这种合作社，难道你是想以这样的方式将土地变相收回吗？” 埃里温大师的提问很有见地，几乎一眼就看出了这种组织方式的内在核心。 诚然，如果在当前耐色瑞尔搞这种合作社，即便是作为提供生产资料的农民，在合作社成立后，也不一定能够享受到全部的收益。 毕竟，在他们之上，还有一个领主在盯着，甚至在夏多的《农业书》中，这种组织方式本就是教给领主，让他们去组织农民搞合作社的。 其过程、结果必定不会按照夏多预想中的那般理想。 如果说有领主借助合作社的形式将早已分封、出售的土地重新收回，让原本的有地农民变成无地农奴，那夏多一点都不会意外。 那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 埃里温大师或许是真心关心普通人，或许也和其他大部分领主一样，虽然出身普通人，却以认为自己不再是普通人一员。 他们的关心、爱护或许更多是出于古典的领主职责，又或者单纯只是一种用来彰显仁德的伪善。 但既然这种行为还能称为“善”，即便只是伪善，那说明在大部分人，或者严格来说，在大部分施法者的认知中，自己依然是普通人中的一员。 少数上位者终究没能打破那层窗户纸，或者说，他们到现在为止也没能打破。 这般想着，夏多缓缓开口：“其实大师问的这个问题，在我看来其实有些过于遥远了。 “于我而言，我更关心在当前异常气候下，普通人能否有足够的收成来应对饥荒，特别是在当前异常气候还不知持续多少时间的情况下。 “我所提出的这种合作社组织方式，最大的作用其实并不是增加田地产量，而是让众多农民联合起来，共同承担饥荒的风险。 “异常气候不可能让所有土地同时大幅减产，总会有土地即便是在异常气候下也保持一定的产量，合作社就是用这部分产量高的土地产出，来覆盖原本减产土地的产出。” 当然，在夏多的计划中这也只是第一层用意，他确实需要用这种方式让更多普通人顺利度过天灾。 但在这一层之上，他希望用这种方式，提高农业的生产效率，产生更多的富余人口。 而这部分富余人口，除了可以在当地领主的规划下转向其他更赚钱的产业外，夏多自己也可以从中招募一些。 毕竟，耐色瑞尔从来也不缺不把领民当人的领主，只要发现自己领地正常运转所需的人口减少后，他们总会想办法减少这些在他们看来完全不必要的负担。 此外，当农业以外的其他产业发达后，或许会催生出能够消费得起量产魔法物品的新市场。 时之塔现在的量产魔法物品主要还是卖给施法者，如果将购买群体扩展到更广大的普通人的话，那对夏多来说，无疑能大大减少前期资源积累的时间。 这其中的关键，很大程度上就是要想办法让财富从施法者流通到普通人身上。 光靠农业，基本是不大可能实现的，毕竟施法者有能力建造奥术花园，就算完全不吃一口普通人种出来的粮食他们也饿不死。 只有农业以外的产业，如华服、美食、艺术之类施法者不愿直接从事的行业产出，才能让施法者消费，从而完成财富转移。 当然，如果是在大夏领，夏多还会以官方的名义向下转移财富，如新建公共设施、开设义务教育、增加就业岗位、提高基本工资等方式。 不过这些涉及到大夏领未来规划的内容，在这里就不必和埃里温大师解释了。 …… 在夏多看来，只提一点“风险共担”就已经够应付埃里温大师了，实际情况和他想的也差不多。 埃里温大师在听到这样的解释后，不由得发出赞叹，“你真是一个宽厚仁慈的领主，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曾经同伴的身影。” 在埃里温年轻时所处的那个时代，成为施法者固然会受到众人的追捧，但那些施法者却很少因此获得更超然的地位，反而增加了额外的责任。 那时的施法者，白天或许会和普通人一起劳作，而晚上，则还要担任守夜的角色。 魔法在他们看来，仅仅只是一种源自精灵的新奇玩意儿，或者仅仅只是一种能够用来开拓的工具而已。 虽然这里面存在着精灵魔法不适合人类的原因，但至少也说明如今的施法者大都已经忘却了初心，将魔法当成了高人一等的资本。 想到此处，埃里温心中略有伤感，因为悠长的寿命，他是亲眼看着耐色魔法体系一点点建立、完善起来，魔法的威能也不断壮大。 只是在这一过程中，施法者们却有些迷失了，不复当年的淳朴。 眼看着这样的帝国，埃里温心中有种异常强烈的预感，再这样发展下去，耐色瑞尔的施法者或将彻底与普通人拉开界限，甚至发展成两个截然不同的种族！ 如果他还能活到那时的话，或许还真不如这一刻就死掉，因为那样的耐色瑞尔，已经不再是他的国！ 就在这时，埃里温突然问了一个题外话： “夏多领主，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普通人的生存呢？” 第1646章 魔法救不了耐色瑞尔 对此，夏多的回答是—— “耐色瑞尔数量最多的就是普通人，或者说就是一群普通人才组成了耐色瑞尔，关心普通人不是每一个领主都应该做的事么！” 在他看来现在这些施法者更多只是普通人中的幸运儿，甚至连天才都算不上，毕竟很多天才可能连接触魔法的机会都不会有，就被淹没在无尽的生存压力中了。 “是啊，这确实是每一个领主都应该做的事！”埃里温也认同地说了一句。 在他心里，其实还藏着另外一句话，那就是——魔法救不了耐色瑞尔！ 魔法越发达，耐色瑞尔可能就越异化。 不过，埃里温却在夏多身上看到了光明的影子，他总觉得对方还有一些话没有说清楚。 “对了，夏多领主，你的领地已经实现了这本《农业书》中所说的合作社了吗？” “还没有，我的领地还处在开拓阶段，等到相关条件合适才会建立合作社。” 说完，夏多又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距离这一天到来已经不远了！ 埃里温对此似乎很是意外，他原以为夏多的领地已经实现了合作社，这本《农业书》中所提的应该是建议，而不仅只是一个构想。 这让他多少有些失望，他原本还想亲自到南境看看合作社成立后的效果呢！ …… 接下来埃里温又问了一些关于合作社的问题，夏多也都一一给予了解答。 但不知是否是因为夏多说了自己领地也没有合作社，埃里温的兴致要比一开始淡了不少，并且也没有谈任何和升神有关的话题。 到东方开始泛白时，两人结束了谈话。 珍娜亲自送夏多到门口，并透露：“埃里温大师对你的印象很好，一般人大师可不会和他聊这么久。” 夏多点了点头，默默松了一口气，其实他对能否从这位埃里温大师身上捞到好处并不在意，他更在意大师对他的态度。 毕竟，对方想帮他的话，即便以对方的身份、力量，可能也帮不了太多，至少不会比伊奥勒姆更多。 但想要坏事的话，可能真就是一句话的事。 如今这样的结果，夏多已经非常满意了，“对了，还没有问珍娜会长，你是怎么认识埃里温大师的？” 提到这个，珍娜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却也没有拒绝回答，只是她说的答案有些超出夏多的预料： “大师说他是我的曾曾曾祖父，具体多少代他也说不清楚，甚至在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祖先。” 竟然是这样！ 夏多实在没想到这一茬，毕竟两人长相相差太多，一个长相几乎与月精灵无异，而且还是月精灵中也比较罕见的蓝色头发。 而珍娜呢？ 纯纯的人类外貌，而且还有着一头亮金色的长发，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血缘关系的样子。 不过对于珍娜的回答，夏多倒是没有太多怀疑，真要胡编乱造的话，也没必要编这种离谱的谎言。 而且据夏多的了解，珍娜出身的家庭虽然不是最底层，但她的父亲却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书记员。 所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或许埃里温大师子嗣众多，子嗣又生子嗣，到珍娜父亲这一代，精灵血脉早就稀薄了，亲缘关系也早就淡薄了。 而且埃里温大师所处的年代家族姓氏的观念还没有兴起，大师的后辈子嗣不知道祖上的可能性着实不小。 特别是埃里温大师还有隐藏需要的情况下。 即便是现在，绝大多数耐色人也仅仅只有一个名字，姓氏也只有领主，或者成名已久并且已经开枝散叶的大法师才会刻意去取。 没有姓氏的话，普通人传个两三代可能就不知道祖先是谁了。 …… 知道了这么个消息，夏多心里的感触也是怪怪的，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幸好现在是离开的时候，不然真就要冷场了。 回到蔚蓝庄园，天色已经大亮，夏多也没再休息，而是赶紧设计费奇、奥尔德林定制的那两件精品魔法物品。 到下午时才全部设计好，接下来就是试制、测试、调整的过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交流会的消息传出去的原因，会后的第二天，艾瓦那边就传来好消息，有一个资深冒险者团队有意定制一件防护性质的精品魔法物品。 只是他们的队长还没有回到塞汶顿，这件事暂时还只是几个队友私下的打听而已。 对此，夏多给艾瓦的回复是——尽量谈下，即便对方放弃了，也不需要额外做什么补救、挽回，甚至是威胁。 冒险者虽然有钱，但真正能攒下钱，并且花大价钱定制精品魔法物品的冒险者可能还真不多。 夏多更多地是将希望放在基兰高塔，血脉家族大都豪富，只要能打开缺口，说不定真能赚回一座浮空城呢！ 夏多憧憬着！ …… 很快，三天时间过去了。 这天早上，夏多正在蔚蓝花园别墅餐厅内用早餐，艾瓦则在一旁汇报这两天打听到的情况： “大人，《农业书》已经在塞汶顿传开了，不少领主都准备按照书上的方法增加产量，只是今天的春播已经过去了，即便是想要尝试也只能等到秋播了。” “无妨，给点时间给他们试验也好。” 夏多很清楚，除非各地领主私有的奥术花园立刻增产，不然连续两季的粮食减产缺口是很难补上的。 但不是每一个领主都有像时之塔这样拥有一个半位面建造的奥术花园，正常产出都有大量余粮出售。 那些领主的奥术花园——如果有的话——如果不进行空间扩展，大概率就只够法师塔里的人吃。 而这个问题，夏多也没办法，就算他让时之塔的奥术花园拼命增产也不一定能够弥补整个内地的两季减产。 不过，人这种生物总是有一定韧性的，只是两季的话，忍一忍大概还能支撑下去。 只要今年的秋播别出什么意外就好。 “那合作社呢？有领主准备成立吗？”夏多又问。 “这倒是没有打听到确切的消息，但很多人都很好奇合作社成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其中也不乏附近的领主。” 对于这个结果，夏多并不感到意外，他何德何能仅凭一本书就让所有内地领主追随呢！ 真要是那样的话，直接收编不是更方便么！ 对于夏多来说，只要有人愿意尝试，就是一个好的开端。 第1647章 自动同调 杀伐神器 第1648章 大夏度量衡 正式邀请函 当然，更可怕的并不是这枚银镜本身，而是它的制作者夏多领主。 费奇很清楚一点，那便是——能够制作出这枚银镜的夏多领主，其自身也必然拥有这枚银镜的全部能力。 最简单的做法，莫过于在制作一枚。 眼下虽然还没有尝试反探知的功能，但仅有的这些功能就已经让费奇有些迟疑了，这样的一件魔法物品真的只需要十万金币吗？ 不知怎么地，刚刚还在为这枚银镜的效果感到震惊、狂喜的费奇，突然觉得手上这枚银镜有些烫手了。 “夏多领主，这——” “费奇法师，有什么问题吗？” 费奇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将手上的银镜又推了出去，“夏多领主，这件魔法物品太过珍贵，还请夏多领主收回。” “是么？” 夏多接过银镜，拿在手上垫了垫，笑着说道；“那费奇领主是想要回那十万定金喽？” “不，不，那定金就当是我违约的赔偿吧！” 费奇说这话的时候，感觉心都在滴血，但他更清楚，现在占便宜是容易，可将来还的时候可能就要命了。 现在送出十万金币，那对方怎么也不可能再记挂他了吧！ “哈哈！” 夏多大笑，但笑过之后却又感到十分悲哀，不过他终究是和旁人不同的，再次将银镜送了过去，正告费奇： “既然有过约定，那就必须遵守，哪能说变就变！” 接着他又放缓语气，宽慰费奇：“安心拿着这枚【远视之镜】，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的话，那就帮我在奥法联合会宣传宣传——夏多出品，必属精品！” 在夏多看来，所谓精品魔法物品，当然不仅仅是涉及到法术环阶达标，更要有优于一般魔法物品的特性，这样才称得上“精品”。 当然，除此之外，夏多为费奇制作这枚【远视之镜】也有“千金市马骨”的想法，想要有好的口碑，从一开始就要立住“人设”。 之后不断保持，才能经久不衰。 毫无疑问，夏多并不准备捞一笔就跑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大可在塞汶顿奥法广场架个台子，写上一句——“我，大奥术师，打钱！” 他相信肯定会有很多人愿意给他打钱的，但这样来的钱并不是他想要的。 当然，如果他真这么做的话，很可能会被七塔联合绞杀了，毕竟这么没底线的大奥术师，今天能抢钱，明天就能杀人放火，谁都不放心让他继续活着。 人心总归是向善的、向正的，就算是再邪恶的人，也总会给自己找个伪善、伪正的借口，纯纯的邪恶那简直和混乱的恶魔没什么区别，人人得而诛之。 …… 将费奇打发走后，夏多又重新回到书房继续设计浮空城，到下午时，奥尔德林也来了。 不过相比于费奇，奥尔德林就淡定多了，除了有血脉家族那一帮子法师帮衬，出身基兰高塔也给了他足够的底气与夏多交易。 夏多为他设计制作的也是一件探知类魔法物品，只不过【远视之镜】更侧重于对外的远视，而给奥尔德林的【显微之镜】则更侧重于显微。 或者说是超级放大镜也没什么错。 除了拥有逼近物质极限的放大倍数外，还对元素的流动、转化有着异常敏锐地分辨率。 当然，更重要的是，夏多给这件【微观之镜】配上了大夏标准的度量衡。 接下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奥尔德林会为他介绍更多的顾客，如此便可以顺利成章地将大夏度量衡普及到基兰高塔。 七塔包括之前的时之塔，使用的度量衡都是有塞汶顿大神殿制定的光辉标准，其中定义部分相比于大夏标准来说，稍显草率。 最初更多是从简化测量法术施法难度的角度出发的，少部分则是结合原始测量器具出发的，首先进制就不标准。 而大夏标准的度量衡则是十进制，而且更着重于各个单位间的转化关系，从一个起始点出发逐渐推导出其他单位，如【长度-米】→【体积-立方米】。 其中无法推导的，则加入新定义，尽可能做到最少定义，将所有单位纳入一个相对统一的体系之中。 夏多最初在时之塔推行新制度的时候，很多法师都用不惯，毕竟和光辉制存在很大差异，很多测量法术还要重新学习、重新练习。 但时间一长，所有人都知道这里面的好处了。 …… 尽管夏多无意以此来扩张秩序之力，但事实上，随着大夏标准度量衡的推广，大夏秩序也会随之扩张。 这要是落在有心人眼里，或许又是他在升神领域的尝试了，就如同之前的《农业书》一样。 不过夏多却一点也不在意，在意也没用，该要扩张的影响力还是要扩张，如果只是因为别人的忌惮就不做了，那才是愚不可及。 …… 会客室中。 奥尔德林满心欢喜地把玩着手上这枚造型奇特的正方体法器，虽然他觉得这个造型有些乖乖的，但并不影响使用。 反而十分合用，他尝试了几种测量法术，都非常方便，而他最为看重的【显微】之能，也远超他的预料。 “夏多领主，我很喜欢这枚【显微之镜】，实在是太感谢您了！这下我有把握完成我在血脉传承方面的研究了。” “你喜欢就好，这样我们的约定就算完成了。” “嗯，完成了！” 说完，奥尔德林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连忙从次元袋中取出一个缠绕着紫色丝带的卷轴，双手递到夏多跟前，“夏多领主，这是霍恩阁下让我交给您的。” 夏多见状，立刻意识到这恐怕就是霍恩的正式邀请函了。 上次交流会结束后他通过奥尔德林转达了想要加入基兰高塔血脉测序计划的想法，到如今终于等到了结果。 当然，这结果不是说基兰高塔方面已经答应让他加入血脉测序计划了，而是答应见面谈谈。 不过这对于手握【克隆术】的夏多来说，已经相当于半只脚踩进了血脉测序计划。 夏多抽动紫色丝带，卷轴立刻自动舒展开来，并悬浮于夏多面前，紧接着灵光闪动，上面浮现出两行手写的耐色文字，大意则是—— “诚邀南境大夏领主**日到基兰高塔访问交流。” 底部则是霍恩的手写签名以及魔法印记。 看着这份颇为正式的邀请函，夏多想了想，说了句，“两天后我会亲自拜访。” 下一刻，邀请函上空着的时间处立刻浮现出“耐色历838年6月27日”的字样。 第1649章 雷森领之行 百亿成本 确定了访问时间，夏多便将邀请函收了起来，两天后他还要靠这张邀请函前往基兰高塔呢！ 之后夏多又和奥尔德林法师闲聊了一会儿，当然主要是暗示介绍新顾客有好处，和之前所想不同，他并没有直接说返金币。 他算是看出来了，像奥尔德林这种能够轻易拿出十万金币出来的血脉者，估计也看不上他那几个金币。 难道他还能介绍一个新顾客就给对方返十万金币吗？那他还赚什么钱？ 现在暂时就只能用无形的好处安慰对方了，说起来，夏多其实并不抗拒欠别人人情，毕竟人情往来嘛，都是成年人，这点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只是别是太大的、还不起的人情就好。 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夏多“天性良善”的表现了，如果换做一个无底线的人，哪会管某些人情是否是自己还不起的。 …… 奥尔德林法师离开后，近期的这两个订单就算是彻底了解了，夏多也算是放下了一段心事。 在拜访基兰高塔前的这两天，趁着还没有新的订单到来，他准备去一趟雷森领。 既然已经决定从基兰高塔的血脉者身上大赚一笔，那么之前考虑的出手高品秘银一事，暂时来说就可以放弃了。 不过他从定制精品魔法物品订单中赚到的大部分都是金币，还需要将其转化为特定的资源。 不然的话，难道还要他拿着一堆黄金回去造浮空城吗？ 黄金当然也是浮空城的建材之一，但黄金获得简单，并不需要多做考虑，这里需要储备的主要还是秘银。 如果是【密瑟拉】装置成功运行前的话，那夏多还需要准备大量五色宝石或者奥能结晶。 但现在，这些都不需要考虑了。 他只缺秘银，大量的秘银！ …… 雷森领。 夏多的到来没有惊动任何人，除了事先联系过的雷森领主特雷门，两人在法师塔的传送间见面后，也没有多做逗留，而是直接去了雷森领的秘银冶炼工坊。 一年多不见，这里已经换了模样，之前这里仅有一个冶炼炉，现在则是三个，而在更远处，夏多还能看到了四五道底部有着幽蓝火焰的气柱直冲天际。 这意味着，远处还有至少一个用于冶炼秘银的工坊。 见夏多看向远方，雷森领主适时解释道：“这里的这个工坊主要是冶炼领地内的矿石，而远处的那个，则是用于外来的矿石。” “雷森领自身就有秘银矿，难道还需要从外地购买吗？”夏多好奇地问道。 看似不在意，其实非常在意，从外地买矿就意味着雷森领已然成为秘银资源的集散地了。 而夏多现在最缺的就是秘银，又怎么可能不在意这点呢！ 对此，雷森领主的回答是——“并非所有领地都有能力建立自己的秘银冶炼工坊，这里面有技术方面的原因，也有成本控制的因素，又或者仅仅只是历史的惯性。 “那些领地过去就一直将秘银矿出售给矮人或者精灵，现在我的出价更高，而且还可以用标准秘银结算，过去可没这种好事，他们也乐得接受这样的条件。” 雷森领主虽然没有直接回答夏多的问题，但夏多也不是糊涂人，这就是矿业大亨的发展模式啊！ 没想到才只隔了一年多，雷森领竟然发展得这么快！ 对于施法者而言，秘银可以说是硬通货了，而且耐色瑞尔开放秘银提炼技术也才不过一年多，雷森领早早占据先机，未来可期啊！ “那不知雷森领现在一个月的标准秘银产量是多少？” “这个问题如果是旁人问起的话，那我肯定是没法回答的，但如果是夏多领主问的话，我会说大概500磅左右。” “竟然有这么多！” 尽管夏多认为雷森领主大概率会有所保留，但这个数字还是震惊到他了，要知道过去时之塔一年能够从奥法联合会获得的购买份额也才不过100磅。 而如今，光是雷森领一地的月产量就有500磅，而这些秘银都是可以直接进入市场流通的，相当于耐色瑞尔国内的秘银总量一下子就宽裕了起来。 “那现在的标准秘银价格是多少呢？”夏多又问。 “市场均价差不多是在600金币左右。” 比之前还贵了近五分之一！ 虽然市场上的秘银变多了，但价格却上涨了不少，对于这种情况，夏多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秘银这种硬通货，价格肯定是很难打下来的，现在的涨价或许只是耐色法师报复性消费导致的，毕竟过去的秘银没有现在这么充足。 当然，随着量产魔法物品的兴起，对秘银的需求也会不断攀升，这同样可能会带动秘银价格上涨。 另外就是秘银多了之后，法师们用起来也不会再像过去那样束手束脚，这同样会带来大量需求。 除非某地突然发现了多个易开采的巨型秘银富矿，才有可能让秘银价格短期内下跌一些，但之后还是会继续往上涨。 只要一天找不到替代品，秘银的价格应该就很难再回落了。 夏多突然意识到，现在这个节点简直就是抄底秘银的最佳时刻。 一方面耐色瑞尔已经开放了秘银提炼技术，三国秘银协定也不再要求耐色瑞尔必须将秘银出口，这就有了大规模采购秘银的可能。 而另一方面，耐色法师对秘银的庞大需求还未突显，虽然暂时来说可能会有一阵报复性消费引起的价格上涨，但稍后肯定会有一小段的下跌。 等到需求暴涨，那现在的秘银价格可能就要一去不回了，再想用现在的价格买到秘银，可能就要等到产能过剩的那一天了。 至于是哪一天，夏多就不好推测了。 毕竟，耐色魔法的发展日新月异，而且几乎可以预料，浮空城这种消耗秘银的大户一旦出现，秘银的产能就很难过剩了。 目前来说，夏多设计的浮空城至少需要消耗十万磅标准秘银，当然这时包含所有内部设施在内的。 以现在的秘银市场价折合金币的话，差不多要6000万金币。 以当前时之塔月入30万金币的赚钱速度来计算，差不多要17年才能攒够这部分金币，如果算上其他材料的话，可能就要更久了。 当然，浮空城建设可以分期进行，夏多也确实是这么做的，真要提前攒够所有资源才开始建设，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啊！ 第1650章 培植上游 理念分歧 边建设、边积攒、边壮大，才能将效率发挥到极致。 当然，这仅仅只是夏多现在的预估，随着建设工期推进，或许他又有什么新想法了，没准又会增加支出。 毕竟，第一座浮空城他更多是保证实验性的目的来建设的，肯定不可能一下子就搞出十分完善的来。 另外就是，钱多钱少也有不同的做法。 很明显，如果能将所有能够用到标准秘银的地方，全都替换成高品秘银，那毫无疑问会让浮空城的性能更优。 按照夏多现在的预估，如果是标准秘银的话，至少需要十万磅左右，但如果是高品秘银的话，数量上可能会少一些，但价格可能就要好几倍了。 虽然夏多现在已经掌握了提炼高品秘银的技术，但他还从来没想过要全部使用高品秘银来建设。 他只准备在一些关键的能量高频流转的节点使用高品秘银，从而降低元素嬗变反应的发生速率。 …… 很快，夏多便在雷森领主的陪同下参观完这座三炉工坊，这座工坊产出的成品还不是标准秘银，而是【银·秘银】结块。 之后的提炼工序，雷森领主虽然没说，但夏多也是从塞汶顿买到过耐色版秘银提炼技术的人，他很清楚那一步完全可以放在法师塔中进行，那样做也更保险。 实际上，就算是普通的秘银矿，夏多都能放在法师塔中进行提炼。 他从投影位面获得【元素萃取】，能用来提炼高品秘银，自然也是能够提炼标准秘银的，只不过用这种方法提炼秘银，样品纯度越低，中间损耗就越大。 直接用矿提炼的话，很可能入不敷出。 反而不如只用它来提炼高品秘银来得划算，当然如果只是用来应一下急，那还是非常不错的。 …… 从冶炼工坊离开后，夏多和雷森领回到了法师塔内，在这里夏多正式向对方提出采购标准秘银的要约。 “不知夏多领主准备采购多少？” “大概20万磅！” “这么多？！” 雷森领主顿时瞪大了双眼，刚刚他和夏多领主所说的月产500磅确实有所保留，但也绝对不至于能够轻易吃下这么大的一笔订单。 如果仅以现有产能来算的话，这简直是要包揽今后近二十年的全部产量！ 雷森领主很像答应下来，但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夏多领主，不是我不想接受这样的订单，而是我实在无能为力。就算将雷森领的秘银矿全部采尽都不一定能够冶炼出20万磅标准秘银，如果数量少点的话，雷森领还有些积累，但这么多的话——” “雷森领主，不用忙着拒绝，这个数量当然不是要你一次性拿出来，就算你能一次性拿出来，我也付不起这20万磅标准秘银的钱，你可以把他当成一个长期订单。” 一下子报出20万磅的标准秘银，当然不是夏多随口说说，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雷森领有成为秘银冶炼大厂的潜力，夏多作为未来的秘银消耗大户，自然有必要培养亲自己这一方的上游资源供应商。 提供稳定的订单毫无疑问就是一种培养方式了。 来之前，他本来想的是订个一两万就差不多了，其他的可以交给明水商会，或者其他有生产标准秘银的领地。 但来到雷森领后，他注意到雷森领已经开始采购外来秘银矿，开启了资源整合道路，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就此加深合作。 毕竟，夏多和雷森领背后的克利夫大奥术师，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而且基本可以确定，身为光辉之主崇信者的克利夫，未来至少也不会成为他的敌人。 当然，如果夏多成为了光辉之主的敌人的话，那克利夫可能就要站到他的对立面了。 这种情况当然可能有，毕竟去年仲夏节时，他还曾与光辉之主论辩，导致莱顿的神恩被收回。 夏多和光辉之主最大的理念分歧就在于，是否需要立法的精神，夏多的观点当然是需要。 而光辉之主，虽然没说要不要，但从对方认可的教义来看，显然是认为不需要的。 不过这种理念分歧并不涉及光辉之主的核心要义，甚至可以理解为光辉之主理念的正向延伸。 只要对方不是缺心眼，基本不大可能为敌，最多就是不响应夏多相关人等的呼唤感知罢了。 而从现在领地广场上法典雕塑圣光依旧来看，至少目前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至于未来如何，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反正敌对的可能不大。 而现在，夏多也可以放心与克利夫阵营内的雷森领主合作。 …… 对于这样一样长期订单，雷森领主毫无疑问是不会拒绝的，他生产那么多秘银，光是自己用肯定用不掉，不对外出售难道还要留着下蛋吗？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采购价格了。 不过在谈价格前，夏多拿出了一个使用大夏标准度量衡的测量法器，这法器当然是未加密的，为了就是方便其他法师学会相关测量法术，达到推广的目的。 “雷森领主，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的交易使用时之塔的计量标准来计算。” “时之塔的计量标准？” 雷森领主瞧了一眼夏多放到桌上的那件魔法物品，他失去了施法能力，魔法视觉自然也不可能继续存在，但身处法师塔中，他还是能够借助法师塔进行一些简单研判的。 他看得出那件魔法物品应该是一件测量法器，这没什么问题，但是否要接受时之塔的标准他还是心存疑虑的。 毕竟克利夫阵营都不用光辉标准的话，那也确实有点不太像话。 夏多看出了雷森领主的为难，倒也没有坚持下去，而是收起了那件测量法器，“如果雷森领主为难的话，那就当我没提过。” 其实，他相信以大夏标准度量衡的高度秩序性、逻辑性，更容易受到光辉之主的青睐，他准备今年仲夏节就让莱顿“献”上去。 光辉之主或许不在乎立法的精神，但却在乎法本身，度量衡毫无疑问就是法、就是秩序，而且明显优于光辉标准。 夏多推测，就算光辉之主不降下更改度量衡标准的神谕，至少也会能让祭司们能够感知到默认的许可。 这样一来，雷森领这边或许就不难接受了。 到时候，反而可能会是那些非崇信光辉之主的组织、势力、阵营，会因为种种原因选择抗拒大夏标准。 得与失，有时候是会来回反转的。 第1651章 压价 飞艇 见夏多并未在计量标准的问题上坚持下去，雷森领主也做出了一些让步，主动提出将采购价降低到500金币一磅。 只不过，这个价格夏多并不满意，虽然这价格看上去比市场价还要低上一些，但作为出厂价还是有些过高了。 更何况，他给出的是一笔长期订单，这足够使得雷森领以此在对外的矿石采购中压低收购价，并且还能借这笔订单改进工艺、降低成本。 由此，夏多给出的理想价格是—— “300金币一磅，我认为是比较合理的！” “夏多领主，300金币绝对不可能，雷森领从外面购买的矿石质量不一，加上运输、选矿，可能3000磅都无法冶炼出1磅标准秘银，300金币我连成本都无法覆盖。” 对此，夏多倒也没有反驳，他是知道秘银矿的情况的，正常情况下，秘银矿石粗矿只能占到总量的千分之二左右，是粗选后的有用矿石总量的千分之二。 而不是开采工程总量的千分之二！ 加上现在的耐色瑞尔已经放弃了奴役侏儒这种优质矿工，成本又会上升，即便算上冶炼秘银过程中产生的银铜等“废料”，300金币也很难覆盖全部成本。 但夏多既然是有意扶持雷森领壮大，那他肯定是已经考虑过这些，“雷森领主，不要着急，听我给你解释。 “首先是运输方面，最大的成本来源于时间，车队、护卫、过境费等等，时间越长、消耗越多，但如果能有一种速度远超地面的、大容量空中运输方案呢？ “其次，选矿方面，可以先在当地进行，这样一来减少了你这边的工作，二来也可以降低运输的成本。 “而在冶炼方面，如果雷森领主相信我的话，不妨拿出一座粗炼炉，按我提供的方案改造，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能降低一部分成本。 “以上这些综合起来，就算标准秘银卖到300金币一磅，也足以覆盖绝大部分成本了。” 夏多说完，雷森领主沉默了，虽然他不太相信夏多领主能够提供有效的改造方案，但对方所说的这几点无疑是说在了他目前正在努力的方向。 耐色核心区域早就开发成熟，输了极少数强盗，路上基本不大可能出现什么野兽、异族袭人的事件。 但在未来，不可能所有矿石都来自内地，康奇平原、艾比丘陵、科隆平原等新拓之地也可能发现秘银矿。 即便只是在内地，空中运输也会比地面运输更方便、更迅捷。 而在选矿方面，雷森领已经在和部分秘银矿产地谈判了，只不过之前他很难压缩各方面的成本，因而也开不出让当地领主满意的价钱。 另外就是，内地并不止雷森领一家有意整合秘银资源、发展秘银冶炼产业，竞争也会带来更高的成本。 如果夏多领主所说的全部实现的话，那很多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效率增加、成本降低，就算给夏多300金币一磅的价格又能怎么样，他还有更多的产出可以用高一点的价格卖给其他人。 “夏多领主，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夏多毫不犹豫地点头，“关于空中运输，不知道雷森领主是否见过漂流瓶，一个贮满空气的密封酒瓶能够漂浮在水面上，那如果将比空气还轻的气体包裹起来，能否让它漂浮在空气中呢？如果浮力足够大，是否就可以用来运输了呢？” “浮力？”雷森领主眼前骤然一亮，之前他只考虑过飞行术，还从未想过如此朴素的方案。 以飞行术为核心的飞行工具，实现起来太过困难，但如果能找到比空气还轻的气体的话，除了包裹气体这一步，其余各个步骤甚至都不需要魔法参与！ 这意味着，只要人力足够，就可以无限复制。 想到这，雷森领主连忙问道：“夏多领主知道怎么做吗？” 其实雷森领主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方案，但距离能够实用的空中交通工具还是差得远，如果能有成熟方案，那他立刻就可以开始相关计划了。 “当然，我既然说出来，那肯定是有方案的！” 说着，夏多便直接在两人之间投影出一副构想中的飞艇形象，“这个工具我称为【飞艇】，下面就是一艘简易的平底货船，上面则是气囊，用气囊的浮力带动下面的货船漂浮起来。 “至于如何前进，只要在配一个懂得飞行术或者造风法术的中阶法师就可以了，或者用魔法物品替代。” “妙啊，妙啊！气囊的浮力抵消了下方货物的重力，这样一来，甚至可以像放风筝一样，用一根绳子牵着走！” 有之前漂流瓶的比喻，雷森领主哪还不明白，这飞艇最关键之处就在于用浮力抵消重力，只要能漂浮起来，前进什么的就只是一件小事了。 这一刻，他恨不得立刻安排人开始制作，只不过夏多领主还在这里，他只能强忍下激动的心情，又问： “只用轻质气体带动下方的货船，必定需要大量气体，从那里找那么大的气囊呢？” 这个问题对夏多来说，倒是十分简单，他稍稍调整投影影响，将视角深入到飞艇上方的气囊内，并解释道： “不需要这么大的单个气囊，我所展示的仅仅只是蒙皮，内部其实是由大量小气囊组成的。” “原来是这样的！” 雷森领主已经想到如何制作小气囊了，至于轻质气体的制备，这也不难，更多是寻找的过程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这大概是唯一需要用到魔法的地方了。 “夏多领主，你这飞艇方案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我完全同意你刚刚说的价格，300金币一磅，绝不涨价！” 实际上，飞艇绝不仅仅只是用来运输矿石，或者说用来运输矿石都有些浪费了，一船矿石的价值绝对比不上一船粮食或者其他更值钱的货物。 这飞艇完全可以拥有更多用途。 雷森领主这么快就做出决定，夏多倒是有些惊讶了，改造粗炼炉的方案他还没说呢！ “雷森领主难道不要粗炼炉改造方案了？” 第1652章 定下契约 功能平台 “要，要！”雷森领主连忙高呼。 刚刚他太过激动，差点忘了这个，相比于飞艇，他其实更在意这个粗炼炉改造方案。 “不过，还是让我们先定下契约，然后再来说这个方案吧！” 有前面的飞艇方案打底，雷森领主倒也不再怀疑夏多能否拿出粗炼炉改造方案了，已经让对方先说了一个方案，他不能再占便宜了。 先定下契约，才能让这件事真正确定下来。 “可以。” 夏多没有反对，虽然他不认为雷森领主会反悔，但能先定契约也更符合他的利益，只不过—— “关于契约内容，我觉得还是要调整一下的！” “调整一下？”雷森领主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对方再度压价的可能，不由得沉声问道，“不知道夏多领主想调整什么内容？” “价格，300金币一磅的标准秘银，固然能够覆盖大部分的成本，但这并不能达到双赢的目的，我认为350金币一磅更为合理。” “竟然是提价了？！”雷森领主心中大为惊讶。 而接下来，夏多又继续说道：“考虑到秘银价格波动，而且根据我的推测，未来秘银价格可能会有所上涨，一应成本也可能会随之提高，我认为一年议价一次也符合双方共赢的目的。” 夏多需要的是一个能够长期合作的可靠伙伴，而不是一个只交易一次的交易对象。 主动提价看似吃亏了，却能获得更稳定的秘银供应，如果他一心压价的话，或许短期内能够占得不少便宜，但这次订单之后，还能否继续合作呢？ 就算能合作，也只会让怨气越积越深。 夏多走的是王道，而非霸道，重公益，而非私利。 这样起步虽坚，却气运绵长，就像他的家乡，虽然传承屡有断绝，却总有仁人志士接续上，这毫无疑问也有王道理念的作用。 放到现代，一句话解释，那就是“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 合作自然也是奔着双赢去的，而不是一个人赢两次，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也可以用在这里。 雷森领主没想到夏多除了提价，还给出一年议价一次的宽松条件，这让他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许久才憋出一句： “夏多领主，你真是一个特别的人！” 虽然他不确定夏多领主这样做的目的何在，是否是像对方所说的为了共赢，但至少在这一刻，他认为夏多领主是一个很值得信赖、很适合合作的人！ 接下来，在一片友好的氛围中，双方完成了订单协议的签订。 …… “对了夏多领主，不知道你购买这么多秘银有什么用？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问过。” “我准备新建一座法师塔，另外就是时之塔的消耗。” 夏多这也不算说谎，他确实想要建一座法师塔，眼看着这个月已经快到头了，下个月的第四天，北地限魔条约就要生效。 而他的浮空城连飞控系统都还没有建造呢，当然如果赶一赶的话，他还是能赶在下个月四号之前将浮空城从【蓝晶位面】拖出来的。 但这又是何必呢？ 反正不管怎么赶，肯定不可能全部完工，与其现在拖出来引人注目，还不如等到彻底完工再开出来。 另外就是【密瑟拉】的问题。 现在蓝晶位面中的那一座是实验型，用于浮空城当然也可以，只是那样一来的话，必然会影响后续的奥能结晶产出。 而奥能结晶产出又关系到建造【密瑟拉】的效率。 那样的话，还不如先造几座【密瑟拉】装置，这样既可以用作浮空城备用能源中心，也不影响后续的奥能结晶产出，反而增加了。 反正事情是一大堆，下个月四号之前肯定是不能将浮空城拉出来。 可领地上，时之塔的容量已经接近极限，下个月月底的仲夏节又会招收一批新学徒，这就需要一个新地方来安置他们。 当然，夏多想要新建的法师塔，并不仅仅只是为了安置新学徒，而是浮空城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夏多的设计中，球形的浮空城外围还会有若干浮空平台，作为外来者临时停靠、检查，或者安装攻击武器的功能平台。 他现在要建的法师塔就是用来牵引、锚定这些浮空平台的，其与正常法师塔也有较大的不同。 总结起来大概就是——功能单一、成本较低、建造简单。 但偶尔改造出一个拥有正常法师塔部分功能的特殊牵引塔也是可以的，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下。 对于夏多解释，雷森领主倒是没有什么怀疑，毕竟符合大奥术师身份的法师塔确实消耗很多，而且时之塔通讯法器的名声，他在雷森领也时常听说。 多买一些秘银，用作战略储备也完全可以理解。 …… 离开雷森领，夏多心中一直萦绕着的资源危机感才终于有所退却，接下来只要不出什么意外，第一座浮空城应该是稳了。 回到塞汶顿后。 夏多又开始为两天后的基兰高塔之行做准备，这倒是很简单，就是做一个附带克隆术的培养容器而已。 之前无论是在投影位面，还是在时之塔，他都做过不止一个，也算是经验丰富了。 倒是返回南境后如何做，才需要好好规划一下，这一趟出来的时间有些长了，超出了他最初的计划。 首先是法师塔，因为是建在主位面，需要在北地限魔条约生效前完成大部分超魔操作。 当然超时也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无非就是要消耗他本就不多的超魔份额而已，这个账他迟早要跟精灵算清楚。 其次，这趟出来时间长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蓝晶位面那边奥能结晶的产出没有停止，等他回去差不多就可以同步制作【密瑟拉】装置了。 至于飞控系统的建造，这是一项大工程，不比建造【密瑟拉】装置简单。 但它的主要麻烦并不在最终的施法阶段，而是在前面的布置秘银构件的环节，而这部分其实可以找妮雅、艾伯克等人帮忙。 对于夏多个人来说，反而要轻松不少。 …… 第1653章 基兰高塔之行 谈条件 第1654章 序列一权限 留一手 第1655章 返回南境 完成约定 第二天一早。 夏多叫来了艾瓦，当面询问是否有冒险者确认订单，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夏多不禁有些失望，但这失望也并未持续多久。 在昨晚的晚宴后，他已经收到了基兰高塔法师的四个新订单，往后大概率还会有更多，冒险者那些他都有些看不上了。 想了想，他对艾瓦说道：“冒险者那边先放一放，今天你和我一起回南境，休息一阵然后再过来。” “是。” 接着，夏多也不再耽搁，带着艾瓦从奥法联合会返回了时之塔，至于在基兰高塔获得的那四个新订单，等艾瓦回塞汶顿的时候带过去就行了。 …… 时之塔。 夏多的归来并未提前通知妮雅，但传送这么大的动静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她呢，当夏多经历了时空变化，走出传送间时，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妮雅。 此时的妮雅，眼中带着一丝焦急、一丝担忧，却仍强装镇定，只是她微抿的嘴唇，以及绞在一起的手指还是出卖了她。 “妮雅，我回来了！” 也不在意艾瓦还在场，夏多快步上前一把拥住了妮雅，将她紧紧地揉在怀里，同时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抱歉，多耽搁了几天，让你担心了。” “回来就好！”妮雅动情地回应道。 但随即她就注意到现场还有一个外人存在，她挣扎着从夏多怀抱中分开，小声问道：“那是谁？” “是艾瓦，我的追随者，你应该有印象的，之前被派到塞汶顿，一年多没回来，这次让他回来休息几天。” 说着，夏多又转向艾瓦，对他说道：“你先回去，挑几个头脑灵活的小伙子，等要出发了我再通知你。” “是。” 艾瓦应了一声，又朝妮雅行了一礼，便朝着升降梯的方向快步离开了。 …… 艾瓦走后，夏多和妮雅转到了顶层书房，妮雅看着夏多泡好了一壶茶，才问：“刚刚你让他挑几个人，是要做什么吗？” “塞汶顿办事处啊，艾瓦虽然能够胜任，但对他，我有更重要的安排。” “哦。” 无论是艾瓦，还是塞汶顿办事处，都一直是夏多在处理，妮雅只是随口一问，却也没有再细究下去，而是回到正题，问夏多： “埃弗瑞斯卡之行顺利吗？交易到了【灵感之光】药剂吗？” “这趟虽有波折，但总的来说，还算顺利，也交易到了【灵感之光】药剂。” 顺着妮雅的询问，夏多想到了自己在埃弗瑞斯卡窥觑、试探迷锁时的情形，以现在的视角来看，当时多少有些鲁莽了。 不过结果还是好的，至少弄清楚了埃弗瑞斯卡那种分布式迷锁的关键要素，尽管距离他预期的还有些差距，但也算是重要参考了。 这般想着，夏多开始一件件从随身空间往外取东西，先是他整理分析埃弗瑞斯卡迷锁的笔记，再就是他从埃弗瑞斯卡书店购买的一些书籍、杂志。 满满地，占据了两人面前茶桌上的全部空地，到最后，夏多还不停歇，又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木匣，放到一叠杂志上。 当着妮雅的面打开来，介绍说：“这就是【灵感之光】药剂了！” “就是这个？” 妮雅好奇地打量着静静躺在木匣内丝绒底衬上的小小瓷瓶，瓶身是一个赤裸精灵双手举起水瓶的造型，这就是十五万金币？ “对，就是这个。”夏多将瓷瓶从木匣中取出，不过却没有拔出瓶塞，只是拿出来转了两圈给妮雅展示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这药剂终究是来自精灵，没有确定其具体效果，还是不要随便打开了。” “不确定效果？难道这不是灵感药剂，是精灵骗了你？”妮雅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骗”上。 “那倒还不至于，但我不确定这其中是否存在隐患。只可惜现在就只有希尔达兰娜这一个购买渠道，不然的话，倒是可以用钱换进度。” 就这一瓶药剂，以后还能不能继续获得也是个问题，再没有十足把握前，夏多肯定不会轻易消耗它，这消耗既包括直接服用，也包括实验消耗。 之前在埃弗瑞斯卡的时候，他想要引进那边的魔法铠甲，甚至更多装备，他准备让德帕克负责此事，顺带地也可以在那边打听一下【灵感之光】药剂的情况。 如果可以的话，多一个购买渠道，也不用于被希尔达兰娜拿捏，夏多敢肯定，对方拿出这种药剂，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的。 最浅显的当然就是刺激他与叶尔兰月影家族乃至其背后势力发生冲突，更深层的，或许还有不少呢。 因而，哪怕明知道这药剂的效果很可能就像希尔达兰娜所说的那样能够激发灵感，夏多也不愿亲身试药。 除了担心药剂本身的原因外，不想被希尔达兰娜拿捏也是很重要的因素，因为夏多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生怕自己被药效吸引，就此上了对方的当。 所幸就当不知道，这样就没有诱惑力了。 至于和希尔达兰娜约定的游说七塔，夏多已经做了。 在基兰高塔晚宴的时候，正好有人提到北地联盟可能酝酿着进一步开放贸易，夏多也被问及对此事的看法，于是就顺口劝说了一下。 有霍恩在场，也算是完成了与希尔达兰娜的约定。 …… 关于【灵感之光】药剂，夏多并没有和妮雅说太多，一方面是现在情况未定，怕她担心，另一方面，也是要避免被希尔达兰娜探知到。 任何秘密，一旦说出口，就有泄露的风险，夏多不得不查。 “那你接下来还要去塞汶顿吗？”妮雅又问。 “不会，短时间内都不会前往塞汶顿了。” 说完，夏多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当然，前提是艾伯克每个月都愿意帮忙维护守望塔的炽阳法阵。” “呃——”妮雅楞了一下，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会劝艾伯克叔叔的。” “不用劝，他知道的，你这么一劝，他反而要认为是我在教唆你！” 这当然只是一句玩笑话，笑过之后两人也都没有再提这事，艾伯克能者多劳嘛！ …… 第1656章 军购任务 附属法师塔 书房内。 夏多和妮雅说完了自己这段时间所做的事，包括埃弗瑞斯卡之行的见闻、在塞汶顿的交流会收获、订制魔法物品的生意，以及与雷森领的秘银供应协议。 紧接着，他便问起了妮雅这段时间的学习情况，由于他这次外出所用的时间比预计稍长了一些，之前留给妮雅的试卷肯定已经做完了的。 就是不知道妮雅没了试卷的压力、引导，还会不会好好学习。 “这段时间我很用心的，做完试卷后，我将之前的错题集又重新复习了一遍，等下你别惊讶就好！” 一说到自己的学习情况，妮雅兴奋地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孩子，她找来之前这段时间所做的试卷以及错题集，献宝似的给夏多看。 夏多看到近期的每一份试卷都经过了批改，看来即便他不在，妮雅也没有放松学习。 只是少了他这么一个能够进行大数据分析、找准薄弱环节的明师，妮雅就只能像过去那样，漫无目的地机械式学习。 好在如今夏多已经回来了，又可以为她量身定制最新的学习方案了，真正做到因材施教。 …… 接下来的两天里，夏多除了为妮雅指定新的学习方案外，也给德帕克布置了一项前往埃弗瑞斯卡采购军备的任务。 当然，这个任务不是要他孤身一人去和精灵打交道，夏多回南境前就和明水商会打过招呼。 虽然明水商会在埃弗瑞斯卡还没有什么业务，但他们和精灵打交道的经验却是要远胜德帕克，甚至是夏多自己。 有明水商会的管事协助，夏多并不担心德帕克不能完成任务。 说起来，也多亏了北地联盟将总部放在了埃弗瑞斯卡，不然的话，埃弗瑞斯卡恐怕不会像现在这么老实，近乎予取予求。 当然，这期间夏多也接到了贝莱拉的传讯，之前他为奥尔德林制作的【显微之镜】反响强烈，基兰高塔有好几位奥术师想要定制相同的。 有人上赶着送钱的好事，夏多自然不会拒绝，实际他也更乐意接现成的方案，如果都要全新定制，那所有的设计、测试环节加起来，就太浪费时间了。 …… 夏多归来的第四天，时间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七月，这天他再次来到了蓝晶位面，鱼人岛北面。 有段时间没来，奥能结晶提取器再次积攒了一批奥能结晶，夏多大致算了一下自己目前拥有的奥能结晶数量，知道差不多可以开始建造新\b的【密瑟拉】装置了。 如果没有限魔条约的话，他确实会这么做，但有限魔条约顶在前面，夏多需要在条约生效前，先将在主位面涉及大型魔法活动的事情赶紧做完。 免得浪费宝贵的超魔份额，也免得被精灵盯上。 …… 重新回到水域一面，夏多随便选了一处远离鱼人岛的安静水域，便开始标注施法节点。 浮空城附属的牵引法师塔他早就设计完成，如果不是限魔条约的话，这应该是在浮空城主体完工后才开始建造的。 因为浮空城主体设计后续可能还会有所调整，将牵引法师塔提前，多少会有些不太适合。 更别说他这次为了赶在限魔条约生效前，将涉及大型魔法活动的部分全部完成，更会造成诸多不必要的浪费。 “该死的精灵！” 夏多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但骂归骂，该做的事还是不得不做。 很快，他就标注好所有的施法节点，而接下来的施法也未有任何意外出现，浮空城他都建了，小小的法师塔又怎么难得住他！ 随着法术完成，澄澈的水域中骤然出现了一座高约六十米的天青色法师塔，底部四四方方较为粗壮，越往上越细，直至顶端成为一个尖顶。 像是一座拉长了的金字塔。 这座法师塔与浮空城主体的材质一样，都是由纯水转化而来的、具有特殊颜色的“恒石”。 之所以叫“恒石”，是夏多见领地遗迹的那些撒鲁克巫虺雕像，经历了无数年依然没有任何变质，堪称“永恒”。 当然，如果用锤子敲的话，也还是能够破坏的，恒石不等于无法破坏，仅仅指其不易变质的天然属性。 法师塔主体完成后，夏多并未进入参观，作为设计者，他对塔身内部的情况再熟悉不过了，妮雅不在，他也就没什么参观的性质了。 简单检查了一下主体材质的物性稳固程度，夏多发现情况并不太理想，如果按照自然变化“凝固”的话，至少要一周时间才能让物性彻底稳固下来。 不过，夏多可等不了那么久，他要尝试一下人工稳固，浮空城主体转化的施法不易，以小时计算的施法时长，要是搞砸了真会有种心态崩了的感觉。 但这座法师塔，施法固然比一般法术更为繁琐，但还不至于用小时来计算施法时长，就算搞砸了，也不过是再转化一座。 截止到目前这个建造进度，还没有用到重要资料，无非就是一些纯水，蓝晶位面多得是，再造几十座浮空城都绰绰有余，更别说区区一座法师塔了。 功能单一、成本低廉、建造简单，就是浮空城附属牵引法师塔的主要特点了。 其中建造简单，不仅仅是表现在主体转化上，更体现在内部秘银构件的布置上！ 当然，在那之前，夏多还需要先将它稳固下来。 …… 法术造物，一般都徒有其表，只等法术自然消解，原来是什么就还是什么，想要彻底稳固，那只有深度转化这一条路。 具体到夏多这座附属牵引法师塔，无非就是再重复一次刚刚的转化过程。 如果运气好，一次成功；如果运气稍差，可能试个两三次、最多三五次就能成功。 毕竟，这种从远古遗迹中获得的转化法术，在稳固物性方面相比于一般转化法术表现得更为出色。 当然，如果运气更差一些的话，可能重复一次就导致石材畸变，那就等于之前的努力全报废了。 这让夏多想到了穿越前在地球上玩过的一款网游，其中有种打宝石强化的玩法，成功一次就“强化+1”，失败一次，全部报废。 但好在现实施法基本还在夏多的掌控之中，而游戏打宝石，那就纯粹是看游戏厂商割韭菜的镰刀利不利了。 “希望一次成功吧！” 第1657章 双重演绎 秘银浇筑 左右不过是多尝试几次，夏多的心态放得很平，当然即便如此，他也尽可能地在第一次施法的辅助节点基础上开始了第二次施法。 很快，第二次施法完成，夏多重新检查了附属法师塔的物性稳固情况，并没有出现最差的那种情况，但也不是最好的那种。 物性稳固了不少，但距离彻底稳固还有一些距离。 “再来！” 接下来，夏多也不休息，又继续施法，近十多分钟过去，第三次施法也很快完成，而这一次，情况就有些不妙了。 附属法师塔原本看上去还很正常的塔身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扭曲，其颜色也从一开始纯粹的天青色变得深浅不一。 夏多几乎不需要做什么额外的检查，仅凭肉眼所见就能判断出这座法师塔报废了，其内部必然存在材质不均等情况。 当然将就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但既然到目前来说，成本就只有他施法所用的那大半个小时，那还不如重新来过！ 不过在重新开始之前，夏多仔细思索了一下，他认为多次施法重复转化过程，每一次施法间必然存在微小的差异，次数多了，差异就会放大到难以忽视的地步。 “或许应该这么来！” 接下来，夏多没有在原先的施法节点基础上继续施法，而是开始重新标注施法节点，他准备尝试一次双重演绎施法。 通俗讲，就是一个法术只施展一次，却会出现两次完全相同的效果，而且可以选择让这两次效果叠加出现，或者是先后出现。 有些法术效果适合叠加出现，而有些法术则不适合，如大多数创造系的法术，叠加出现的话，会出现异常的能量干涉，因而更适合先后出现，如连珠火球。 如果想让它正常叠加的话，法术本身就需要重新设计，变成类似超级大火球的新法术。 但变化系的法术则非常适合叠加出现，夏多甚至认为，任何变化系法术，经过多重叠加后，都有可能获得类似恒定的永久效果。 当然，恒定并不是这么实现的，恒定是通过要素循环来实现的。 恒定效果可以解除，但如果是永久效果的话，那就很难解除了，相当于本质已经变了。 思路什么的夏多已经很清楚了，但实际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第一次尝试这么复杂的法术的双重演绎，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不过魔法有一点就很好，那就是过程与结果基本是一对一关系，只要法术设计阶段不出错，同时施法能力过关的话，那最终的结果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夏多此时就是这样的情况，虽然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但那点差距更在于施法过程中的不确定性上，单论法术设计的话，他还是相当有把握的。 未来或许可以设计一些大型施工机械，从而避免人为因素带来的干扰，但现在，也就只能先“纯手工”打造了。 …… 不一会儿，新的施法节点标注完成，夏多稍作休息，将不远处已经报废的附属法师塔收了起来，免得碍眼。 一切准备就绪后，夏多开始双重演绎施法，原法术完整施展出来需要将近十分钟时间，而双重演绎却也没有带来时间的叠加，仅比原法术多用了一两分钟而已。 很快，法术完成，一座与最开始出现的那座拉长金字塔模样的附属法师塔完全相同的法师塔，再一次出现在夏多面前。 夏多检查了这座法师塔的物性稳固情况，发现比刚才经过两次重复转化的效果更好，虽然距离彻底稳固还有一段距离，但已经不是不可等待的了。 就算是三重、四重演绎，也不可能立刻让法师塔的物性彻底稳固，总要等待一些时间的，差别只是等待时间的多少。 或许四重、五重演绎后，一两分钟后物性就彻底稳固了，但现在也没差那么多，夏多大致估算了一下，差不多需要一小时左右，这个时间他还是能等的。 …… 当然，在等待法师塔物性彻底稳固的过程中，夏多也没有闲着，将法师塔带到已经排干净水的浮空城内部后，他便开始准备浇筑秘银了。 一般来说，在正常的法师塔建造过程中，是先建好塔身，之后在根据实际需要的功能来制作秘银构件。 如果更进一步的话，有部分秘银构件会在建造过程中就提前布设，当然这部分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基本不会再进行维护，这就需要使用高纯度的秘银材料，以降低其发生元素嬗变反应的速率。 而其他秘银构件，则更像是附加在塔身之上的，只用简单的材料封装，方便日后经常维护。 像时之塔，元素池所在区域甚至有不少秘银构件连封装都没有封装，就是担心封装材料与秘银发生反应。 像这类区域是有绝对的权限限制的，除了极少数信得过的人，外人别说进去了，基本上连相关影像都不可能见到。 当然夏多建造的浮空城附属牵引法师塔，主要特点就在于——功能单一、成本低廉、建造简单。 其中建造简单，除了体现在塔身完全由纯水转化而来外，更体现在秘银构件的制作上，采用的是浇筑法。 即，在设计之初就预留好秘银构件的位置，这还是夏多在投影位面制作法术芯片时留下的灵感。 只不过法术芯片需要用到的秘银纯度极高，而法师塔只需要用标准秘银即可，在夏多的设计中，这种附属法师塔不需要维护，维护就是更换。 毕竟功能单一、建造简单、成本低廉，如果维护的话，说不定几次下来，就赶得上建造成本了。 不过他这一次建造的附属法师塔，虽然具有设计中的全部功能，但同时也需要它在浮空城主体全部完工前，充当一个正常法师塔的角色。 那就需要考虑其被使用的频率、强度，以及最终的使用寿命了。 简而言之，就是需要夏多使用更好纯度的秘银材料，来推延这座法师塔被经常使用甚至是高强度使用后的报废时间了。 第1658章 原址 提醒 仅这一点，就让这座法师塔的建造（材料）成本翻了至少一倍，如果再算上一体浇筑对材料的浪费，成本就更高了。 但好在时间本身也是一项资源，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不可再生资源，而秘银却可以用金币买到。 夏多现在这种建造方式能为他省下大量时间，在他看来，用金币换时间再划算不过了。 同时，对于已经掌握了【元素萃取】的夏多来说，高品秘银的成本不能再用外面的标准简单翻倍计算，而是要折算成标准秘银的成本。 这样算下来的话，材料成本也不算太过夸张，至少目前来说，都在他的可接受范围之内。 …… 秘银构件浇筑完成后，就到了链接魔网的环节了。 不需要链接魔网的魔法物品当然也存在，但其构造复杂，需要全由秘银构件充当能量流转通道，而且效率低下，仅能保证功能存在，而不保证功能合用。 时之塔的升降级功能，最多也仅到链接魔网第一层这一级别，如果连第一层都不链接，那成本可能真的很难想象。 为了防止被敌人剥离魔网，夏多的思路和萨维尔完全不同，萨维尔的思路在他看来还是有些过于被动了，他所采用的是通过迷锁来掌控一大片范围内的魔网环境。 从根源上杜绝了魔网被外人干扰。 因而，除了浮空城主体，他为了更保险确实设计了升降级方案，附属法师塔则完全没有。 魔网直连更简单，成本也会更低。 所谓“附属”，那就是没有也不影响主要功能，真到了那种连浮空城主体都难以避过的危机关头，仅靠附属法师塔也根本翻不了盘。 那还不如简单一点呢！ …… 在浮空城迷锁建立起来之前，夏多将链接魔网的工作放在了主位面进行，毕竟他实在不想再为区区一座附属法师塔额外建一个适配装置。 反正是要拿到主位面来用的，那还不如就在主位面建造。 至于大型魔法活动什么的，反正距离限魔条约生效日期还差几天，夏多相信，除了他，其他人肯定也会赶在条约生效前整点活。 现在不做，等到条约生效后，那就难受了。 就是不知道负责监控北地大型魔法活动的科曼索祭司发现这一情况后会作何感想，是庆幸及时限制住了耐色瑞尔，还是后悔没能让条约提前出现、提前生效。 不管精灵怎么想，反正夏多现在是特别的不爽，等浮空城完工后他一定要去科曼索来一次友好访问。 …… 萨维尔领。 冒险者查理刚完成了一个清理地精的任务，和几个同伴有说有笑地往镇上赶，时间已经不早了，要是去得晚了可就没座位了。 正当他们快走到镇西石桥的时候，查理一个不留神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也就是这一瞬间，他听到几个同伴惊讶、激动的声音，“快看！法师塔又出现了！” 等到查理站直身子，周围的几个同伴已经先一步往前跑去，查理连忙追赶，而这时他也已经注意到，在原本时之塔所在的位置，出现了一座更高的尖塔。 在夕阳的余晖下，依稀能够分辨出塔身与天空相近的颜色，查理尖叫一声“等等我”，然后猛然加快了脚步。 与此同时，像查理的那几个同伴一样，恰好目睹到附属法师塔凭空出现的人还有不少，而且法师塔也不是只出现了一瞬，而是出现了就一直存在着。 于是，镇上无事的人们便开始往中心广场汇聚，有少些个胆大的甚至还想从广场西北角的法师小径偷偷溜过去，近距离瞧瞧新法师塔的模样。 不过此时法师小径上已经布满了卫兵，还没等那些胆大的接近，就已经被警告远离。 倒是北边的别墅区，与法师塔所在区域的道路没有被封锁，也确实有不少住在别墅区的商人、官员，以及他们的家属前来围观。 这种情况下，夏多也没有急着为附属法师塔链接魔网，而是与同样闻讯赶来的奥瑞普斯闲聊着。 一人一精灵，很容易就聊到了香料走私的话题，奥瑞普斯对此深有感触： “科曼索方面在底层还是太过迟钝，不过我们走私的规模也很难在扩大了，再大就有可能引起上位家族的警惕。” “无妨，就维持现在的规模即可，相信柯林斯领主也会理解的。” “夏多领主——” 奥瑞普斯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问出了那句，“那位西芙女士真是月冠家族的那位吗？” “不是。” 意识到奥瑞普斯已经有所察觉了，夏多决定向对方透露一些信息，这么想着，他当即施展了一个隔音结界，然后说道： “那位西芙女士的身份有真有假，但确实不是月冠家族的那位，你把她当成一位很有能量的秘密存在即可，不要过多打探，至于她的名字，我也不会告诉你，免得惊动了她。” 听到夏多连名字也不能说，奥瑞普斯顿时心中一震，大概猜到了那位西芙女士的身份。 “我知道了，那等存在确实不是我能够打探的。” “关于‘西芙’这个名字，最好以后也少提，如果你不想被月冠家族察觉到的话。” 考虑到与希尔达兰娜合作的不稳定性，夏多又提出，“在利用对方提供的渠道的同时，也尽量开拓出新的、不被对方知晓的销售渠道。” “可那位不是——”说到这里，奥瑞普斯刻意压低了声音，“她不是高等法师吗？那等存在，我怎么可能瞒得过她？” “当然瞒不过有心调查的她，只不过是多一层保险罢了，实际上，她只要说出我们的身份，科曼索方面就主动调查，根本不需要她亲自调查。” 话说到这份上，奥瑞普斯差不多明白了，那位“西芙”女士大概和科曼索冕王有些不对付，但和夏多领主的关系也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好。 凡事多留个心总不会有错。 “那我就不打扰夏多领主了。” 说完，奥瑞普斯微微一礼，也没有留在现场，他看得出夏多领主准备为这座尚未完工的法师塔附魔，他留在这里很不合适，便直接离开了。 第1659章 观摩 庆祝 奥瑞普斯离开后，夏多在萨维尔镇这边就没什么人需要接见的了，和塞恩镇长交代了一声，便开始在法师塔周围布置回避探知的法术。 与此同时，收到他传讯的妮雅，立刻带着一些进学会成员从旁边的传送门走出，开始在周围警戒起来。 当然，他们更多的还是过来观摩夏多为这座法师塔链接魔网的过程。 整个过程安静无声，也没有什么特殊光影、动作，当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周围觉得无趣的围观者们便开始散场了。 不过这一切对于施法者而言，魔法视觉下，虽然无法在黑暗中视物，但关于魔网的一切都纤毫毕现，并不影响从时之塔来的进学会成员旁观。 为此，夏多也刻意放缓了链接的速度，一方面这一天忙下来他也确实有些累了，另一方面，就纯粹是方便进学会成员观摩了。 虽然现在他们大部分人可能看不到自己操作的全貌，但夏多相信即便是能够看到的，也足以让他们有所收获。 …… 很快，时间来到了午夜。 夏多这边还没有完工，不过他是真的有些支撑不下去了，于是便果断暂停，示意妮雅将进学会成员都带回去后，他自己则留了下来。 简单用了一点晚餐，又重新布置了一番警戒魔法，他才在法师塔旁边负责看守传送门的卫兵营地中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 夏多刚醒来没多久，妮雅便带着早餐从传送门中走出，夏多吃完早餐，进学会成员们也陆续出现。 工作继续！ 考虑今天的工作量还不小，夏多和妮雅说明情况后，便开启了心灵链接，在夏多的指挥下，两人联合施法，工作效率大为提升。 忙了一会儿，加上昨晚的旁边，妮雅对眼前这座造型有别于传统法师塔的法师塔也算是有所了解，此时在心灵链接中就忍不住问了出来： “夏多，这法师塔为什么没有攻击手段呢？” “因为它本来也不是设计成全能型或者攻击型，没有攻击手段很正常，可以后续扩展添加，也可以连接时之塔获得远程支援，放心吧，不会出现挨打没法还手的情况的。” 其实说起来，这座法师塔就算完工了，也仅仅只是作为浮空城附属牵引法师塔这一功能的完工，想要作为正常法师塔充当法师塔的学习、工作场所，还需要进行一些内部改造。 至少，对于法师来说最为重要的法术实验室不能没有，其次方便两座法师塔人员往来的固定传送门也不能没有。 现在萨维尔镇上的这座传送门只能算是半永固传送门，无论是传送人数还是频率都有限制，在维护成本上，更是远超永固传送门。 另外就是像夏多刚刚说的，为了防止出现挨打没法还手的情况，还需要添加攻击手段，或者连接时之塔。 最后就是空间扩展了，这座法师塔看似比时之塔还高，但越往上就越尖细，内部的固有空间十分有限，如果不经过空间扩展，估计是容不下多少学徒。 眼下已经到了七月，月底的仲夏节招生计划至少都是以百为单位计算的，这完全打破了传统法师塔的极限。 像守望岛上的那座守望塔，实际只能容纳个位数的高阶法师同时（魔法）活动，换算成学徒，也不可能多到哪里去。 毕竟学徒数量一多，消耗起能量来丝毫不弱于高阶法师，另外就是空间容量了，那里没有经过空间扩展，就算塞满学徒也多不到哪里去。 …… 很快，忙碌的一天过去了。 这座暂时被命名为“1号尖塔”的法师塔已经接近完工，再有半天时间就足够收尾了。 不过这阶段的完工并不意味着可以休息，反而是下一阶段更为忙碌的建设的开始。 夜晚。 夏多将进学会成员都赶回时之塔后，从随身空间取出一块特意转化出来的大型石板，差不多有二三十平米的样子。 将其放置在1号尖塔上方百米左右，在尖塔牵引、锚定功能的作用下，这块石板稳稳地停在了半空中。 虽然1号尖塔还未彻底完工，但主要功能已经能够启动了。 在夏多的设计中，这座尖塔需要牵引、锚定的是一座功能平台，面积至少是现在这个石板的两倍。 另外就是在浮空城球心发散的渐变重力场域的作用下，牵引、锚定那样一座平台所需的功率远比现在这块石板大很多倍。 现在这个只是小意思。 唯一不同的是，如果是浮空城的附属功能平台的话，下方应该是远离尖塔的那一方，而现在，下方却是指向尖塔的一方。 不过，这也方便了夏多。 放置完石板后，夏多又接连在石板上放上了餐桌、坐椅，邀请妮雅入座后，夏多伸手在餐桌上画了一个圈。 下一刻，一个规则的圆形镜面出现在两人之间，不过隔着镜面两人都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而是同时看到了镜面中，领地食堂大厨库克正在烹调的景象。 这么晚了，领地食堂还有人留守显然是夏多的提前吩咐。 看到灶台旁的备菜桌上已经做好了两道菜，夏多直接伸手进去端了出来，似乎是觉得这镜面有些碍眼，夏多一挥手将其转移到餐桌旁。 这样，他和妮雅就能看到彼此了。 “这两天辛苦你了，夜色正好，让我们庆祝一下新法师塔即将完工。”夏多举杯对妮雅说道。 “嗯，干杯！”妮雅这话却是用汉语说出。 夏多为了能和妮雅有更多的共同语言，以及更接近的思维方式，从去年开始便开始教妮雅自己家乡的语言。 到如今，妮雅在日常会话上已经没有太多问题了。 “干杯！” 夏多一口饮下杯中的精灵果酒，此时正值月初，明亮接近圆满的月亮倒映在酒水中，喝下去仿佛将月光也饮入了腹中。 虽然夏多这酒没有冰镇过，却着实喝出了冰镇的感觉。 而且这感觉还不止他一个人，妮雅才喝一口便惊讶地叫出来，“这酒——” “这酒怎么了？” 第1660章 关心 参观 妮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摸了摸酒杯薄薄的杯壁，然后才说：“这酒的温度摸起来是暖的，但喝起来却是冰冰凉的。” “是吗？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呢！” “这酒哪儿来的，我记得时之塔没有这种酒吧！” “前段时间从埃弗瑞斯卡带回来的，名字好像就叫做‘月光美人’，当时我只以为这只是一种玩噱头的普通外事礼品，没想到还真有点意思！” 随后，夏多施法隔绝了月光，再喝时就没有那种冰冰凉的感觉了。 看来“月光美人”真的只能在月光下才能欣赏到了！ …… 一番小插曲后，夏多和妮雅继续在月光下饮宴，快结束的时候，夏多提出一个小请求：“明天帮我联系一下萨维尔，请他帮忙在1号尖塔内扩展空间。” 其实时之塔内是有萨维尔留下的空间扩展相关的资料的，但那些资料并不齐全。 夏多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如果按照那资料上所说的去做，根本不可能完成时之塔那样的扩展。 于是他就想到找萨维尔本人了。 不过，妮雅在听完他的请求后，却露出了狐疑的表情，“该不会你今晚就是为了让我帮你联系曾祖吧？” “当然不是。” 夏多连忙否认，“今天真的只是因为1号尖塔的牵引、锚定功能可以使用了，才想到用这样的方式提前庆祝一下。至于联系萨维尔一说，只是随口一提，你就当没听到好了。” “那我还要不要联系曾祖呢？”妮雅眨了眨眼睛，笑着问夏多。 “呃——” 这时，夏多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便如实说道：“我自己也能联系到萨维尔，只是考虑到你和他的关系，我觉得由你出面可能会比较方便，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我就自己联系好了。” “好吧，我答应了，就是不知道曾祖会不会理我。” “放心吧，萨维尔应该是关心你的，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 夏多这话倒也不完全是为了安慰妮雅，明面上，萨维尔好像确实关心布罗德这个曾经爱人的儿子比妮雅更多，但妮雅又不需要去和布罗德比。 妮雅的爷爷是萨维尔唯一的儿子，而且已经过世了，用夏多家乡一句很俗套的话来说——活人怎么可能比得过死人。 夏多是亲眼看到萨维尔得知儿子波利死讯后痛哭流涕、后悔莫及的样子，很难想象那是伪装的。 另外，现在萨维尔的化名就是波利，他似乎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弥补儿子本该更为悠久的寿命以及更为精彩的人生。 这样的萨维尔真的会对妮雅不闻不问吗？ 如果真想弥补波利，最好的方式难道不是弥补在波利关心的后代以及死也要守护的子民身上吗？ 这么一想，萨维尔好像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去年，夏多就让妮雅请他帮忙在东部森林中设置警戒魔法，为此他甚至还多次与科曼索精灵起了暗战。 如果不是关心这片土地、以及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似乎没必要这么做。 至于妮雅，暂时没遇上什么难事，而妮雅的父亲埃普斯，精灵诅咒难解，这是萨维尔已经亲身尝试过的。 如果不关心，似乎也没必要这么做。 …… 第二天。 萨维尔果然应召而来，当然在公开场合，他还是以“波利法师”的身份出现，不过，在参观完夏多的1号尖塔后，萨维尔却露出了嫌弃的目光： “就这玩意儿，也值得扩展空间？” 好家伙，听了萨维尔的评价，夏多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这一号尖塔虽然稍显简陋，但一般法师塔的功能它都具备啊！ 除了没有法术池。 但它可以连接时之塔的法术池，甚至是新建自己的，从地球过来的夏多很有模块化的思想，虽然只是浮空城的附属牵引法师塔，却也预留了诸多扩展端口。 考虑到萨维尔也不算是外人，在参观完1号尖塔后，夏多便将其带到了蓝晶位面，然后指着那个直径超过两公里的巨型球体，不无得意地说道： “波利法师，看！那才是我真正的‘法师塔’，刚刚在外面看到的那个，只是配件而已，难道你听到‘1号尖塔’这个名字的时候没感到奇怪吗？” 眼下浮空城还没有开始布置飞控系统，还看不出什么特殊的魔法灵光，但这个巨型的体量已经摆在那里了。 直径超过两公里，远看还好，近看的话，视野都不够用，完全就是一堵没有边界的巨墙挡在面前。 萨维尔愣愣地看了几秒，许久才吐出一句：“你将【密瑟拉】装置用在这上面了？” 虽然是疑问句的形式，但语气却相当肯定，因为萨维尔是在想不到，除了密瑟拉装置，还有什么能源能够带动这么大一个巨型球体。 而且由于蓝晶位面这边是近乎无重力的纯净水域，很像是漂浮在空中，加上球体的造型，萨维尔很容易就联想到这个球型的法师塔恐怕也是能飞的。 “密瑟拉装置在另外一边，你要看看吗？” “要，当然要！” 萨维尔毫不犹豫地说道，“之前老师和我说起的时候，我还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竟然真的实现了！” …… 很快，两人便来到蓝晶位面的真空一面，当然在空气制造工厂源源不断引入新空气的情况下，这里已经不能算是真空了。 只不过，夏多还是按照位面本质称其为“真空一面”。 “负能领域？” 一过来，萨维尔就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位面的本质，与刚刚纯净水域的微弱正能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还没来得及布置正能量通道，暂时来说就只能这样了。” 夏多解释了一句，随后将萨维尔带到了鱼人岛背面，这里为了防止【密瑟拉】装置受到负能侵袭，悬浮场域发生基座上就附带了一个正能场域。 但想要将正能量扩散到整个空间，使其参与进位面循环，从而达到改易位面根源的目的，就还是需要类似空气制造工厂那样的正能量通道。 “这就是密瑟拉？真是完美的造物啊！” 萨维尔眯起双眼，直视着密瑟拉装置，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太阳，无尽的光，包括魔法灵光，无不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刺激。 “不要直视太久，这光不止是魔法灵光，也有真实不虚的光，会伤到眼睛的。”夏多提醒道。 “没关系，我再看一会儿，这实在太美秒了！” 第1661章 扩展方案 位面传承 萨维尔的激动夏多多少能够理解，毕竟亲眼看到一个原本只存在于理论中的事物，再怎么激动也不为过。 这就好比夏多穿越前，如果亲眼见到了五十年又五十年才有可能建成的可控核聚变装置，恐怕他的反应也不会比萨维尔好多少。 另外就是萨维尔虽然从伊奥勒姆那里知道了【密瑟拉】装置的存在，但其本人却没有参与到装置的研发中来。 无论是前期的理论，还是后期的实验。 从萨维尔的视角来看，这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造物，但在夏多这个亲身参与到研发的人来看，【密瑟拉】装置虽然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造物，但敏感度早就在过去无数次接触中消磨殆尽了。 夏多静静地等萨维尔缓过神来，期间没有半句催促，他这次是请人办事，耐心什么的自然是十分充足的。 良久，萨维尔才揉了揉双眼，转过头来对夏多说道：“准备材料，我去向老师讨两个半位面。” “扩张空间还要用到半位面？” 夏多对这个结果表示十分惊讶，要知道萨维尔留在时之塔的资料虽然不怎么齐全，但却一句都没有提到半位面。 只有奥术花园才明确提到是一个半位面。 “当然要用到半位面！不然你真以为我有那么大能耐，随随便便就将一个空间扩展数百倍？“ 萨维尔暗自摇了摇头，他对夏多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同样感到十分惊讶，“一般空间扩展百倍就已经是极限，就这还需要大量维持设施。 “像时之塔那样扩展数百倍，不用半位面根本不可能做到，又或者你想要那种百倍以内的扩展？” “不，我需要更大一些的。” “非常明智的选择，如果只做百倍以内的非半位面扩展方案，那么不管是现阶段的材料消耗，还是日后的维护费用，都要远高于半位面扩展方案。” 萨维尔似乎很满意夏多的选择，“既然这样，那你尽快准备材料吧，等我从塞汶顿回来，就开始改造。” “材料都是现成的，可半位面难道只能找老师去要吗？” 说起来，如果只用半位面扩展的话，夏多自己就能做到，只是差了几个半位面，这玩儿他现在虽然知道如何创造，但想要创造出存在时间足够长的半位面，还是有些为难的。 经过多次实验，夏多发现半位面存在的时长很大程度上与位面根源的复杂度，或者说完备度成正比。 他过去实验的那些半位面，虽然看似都成型了，但个个都属于早产、夭折类型，而伊奥勒姆创造的半位面，其位面根源的复杂度，比他至少高了一个数量级！ 位面的创造过程十分复杂，施法者很难完全把控，只能在源头上——也就是位面根源中做出设定，让元素自然演化。 那么位面根源，或者说【创世蓝图】的完备程度就至关重要了。 夏多最近一年都被各种事情牵绊着，没空去研究从他本心来看最希望去研究的位面领域。 到现在，或许后果就来了，他连两个稍微稳定些的半位面都拿不出来！ 对于夏多的问题，萨维尔脸上稍稍显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老师本来是想教我如何创造半位面的，但这个法术并不会经常用到，而且施法时间奇长，我就放弃了。” “浪费啊！”夏多心里呐喊着，“还不如换我来！” 不过他对于萨维尔提到的创造半位面施法时间长，他还是非常有体会的。 仅他创造的那个最成功的存活不到一天的微型半位面，如果放在主位面施法的话，至少需要六个小时才能完成。 而如果放在以太位面施法的话，也至少要三、四个小时才能完成。 当然，如果将其中最耗时的元素填充过程用法师塔的元素池代替的话，或许还能减少一些施法时间，但也少不了多少。 在夏多看来，创造半位面不仅是一项脑力劳动，更是一项体力劳动，要是施法者的身体素质稍微差点，说不定就坚持不下来。 考虑到浮空城的建设进入稳定状态后，自己的主要精力也将重新回到位面领域，夏多便想让萨维尔帮忙向伊奥勒姆要一份“创世蓝图”。 不过，这一想法只在他的脑海中闪了一了就被他放弃了，倒不是说夏多自命清高，不愿意从伊奥勒姆那边拿东西。 学生向老师学习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真正让他放弃这一想法的原因，主要还是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没大到生死存亡危机去，小也不像是那些有形资源。 知识无价，很难用金钱去衡量，更别说是创造半位面这种涉及世界本质的高深知识。 让旁人代取，哪怕是另外一个学生，也多少有些不合适。 想到这，夏多告诉萨维尔，自己会亲自联系老师，届时除了半位面，可能还需要他帮忙带些东西回来。 对此，萨维尔自无不可，两人商量好，很快便离开蓝晶位面。 …… 萨维尔镇，时之塔原址。 萨维尔离开后，夏多传讯伊奥勒姆，解释了一下情况，当然也少不了请教创世蓝图一事，之后他不等伊奥勒姆的回复，便抓紧时间为1号尖塔收尾。 临近中午时，夏多顺利完工，而塞汶顿那边也传来好消息，先是伊奥勒姆同意让萨维尔带回创世蓝图，接着便是萨维尔传讯，已经拿到了两个半位面。 一切都在想着好的方向发展，夏多心中欢喜。 不一会儿，萨维尔便出现在1号尖塔旁边，正在塔中的夏多立刻发现了对方的身影，连忙从塔内传送出来。 “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放心，不会差了你的！” 说着，萨维尔取出了夏多翘首以盼的创世蓝图，并不是夏多最初以为的法术卷轴，而是一本真正的魔法书，或者说——书籍类魔法物品！ 当看到这本书的瞬间，夏多就意识到伊奥勒姆可能是将传承给了他，他郑重地从萨维尔手中接过这本厚厚的、闪耀着强烈灵光的魔法书。 翻开其中一页，一道虚影从书页中浮现了出来，变幻着形态，看到这一幕，夏多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因为光是这道虚影就已经在展示某一位面的位面根源塑造过程了！ 第1662章 羁绊 双子塔 其他还不知凡几，这实在是太珍贵了！ 一时间，夏多感觉手中其实并没有多少分量的魔法书，仿佛有千斤重，坠得他的手、他的心都沉甸甸的。 “老师，这实在是——” “慢慢习惯了就好，只要你妥善掌握、运用甚至是传播这上面的知识，就是对老师的回报了。” 似乎是担心夏多不愿接受，萨维尔还多解释了一句，其实他自己也没想到近百年没见，老师还和以前一样照顾学生，甚至比以前更为宽厚。 夏多重重地点了点头，随手收起了魔法书，毕竟现在还不是看它的时候，接着他便对萨维尔说道： “材料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就开始扩展空间吗？” 扩展空间肯定是必须的，这一步不进行，后续内部设施也没法进行，只是还要看萨维尔的意见，毕竟在这方面他才是专家。 “这么急，是因为那个限魔条约吗？” “对，就是那个。” “放心吧，扩展空间不属于大型魔法活动，如果你还有其他改造达到大型魔法活动的规模，提前告诉我，我还可以为你布置屏蔽设施。” 一听这话，夏多立刻想到七塔和伊尔法朗的精灵祭司合作研究屏蔽监控神术的项目，只是前段时间在塞汶顿，这件事几乎没有动静了。 难道是刚刚萨维尔从伊奥勒姆那边听说的？ 想到这，夏多忙问：“七塔那边的研究有成果了？” “很遗憾，七塔那边还没有消息传出，不过我流落异界近百年也不是白过的，如果没有出色的回避探知的技巧，或许早就不知死在哪里了！” 提到这个，萨维尔似乎还颇为自得，只是一想到近百年物是人非，眼神很快又黯淡了下来。 “不说这个了，你要的话，我就给你布置，不过我也不保证一定能屏蔽精灵的监控神术，但效果肯定是有一些的，比如大型魔法活动的烈度降低，甚至是低于标准。” “要，当然要，如果可以的话，能留下法术就最好了。”夏多忙说。 “没问题，法术也可以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夏多问道。 萨维尔想了一下，最后才说——“照顾好妮雅。” 夏多一看对方的神情，知道对方是认真的，看来他果然猜得没错，萨维尔会将对儿子的亏钱、愧疚之情转移到妮雅身上，特别是在与布罗德相处不那么愉快的情况下。 是个人都会有情感需求、情感寄托，大奥术师也不例外，甚至可以说，或许就是为了再一次看看自己的亲人、朋友，才让萨维尔坚持近百年也要从异界返回。 想到这，夏多对萨维尔的态度也稍稍改观了一些，于是说： “放心吧，妮雅是我的妻子，我肯定会照顾好她的。”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说完，萨维尔问夏多要了1号尖塔的权限凭证，然后头也不回地进到1号尖塔内部，开始改造前的详细考察。 …… 时之塔。 夏多将刚刚萨维尔的要求告诉了妮雅，妮雅既惊喜又意外，但遗憾的是她的父亲此时还被封印在静滞间内，没法知道这一消息。 “对了，你说我们要不要为曾祖也建一座法师塔？” “再建一座法师塔？” 夏多不知道妮雅是怎么想到这一出的，新建一座法师塔，哪怕是1号尖塔那样没有做过任何改造、升级的“量产基础版”，光是材料成本也不少于30万。 但如果能用30万换一位大奥术师加盟的话，那简直不要太赚。 “妮雅，我觉得你这个想法挺好，就是不知道萨维尔愿不愿意接受。” “应该会吧。” 妮雅有些不太确信，想了想又说：“现在的时之塔太过重要，不然其实将时之塔还给曾祖是最好的选择。 “想想曾祖刚从异界归来，自己家里突然被一群陌生人占据，心里肯定不好受，尽管这些陌生人其实就是他的亲人。 “如果我们为曾祖建一座法师塔的话，不就相当于为他新建了一个家园，而且，而且——” 说到这里，妮雅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而且什么？”夏多忙问。 妮雅一咬牙，白了夏多一眼，“而且你的浮空城规划中不是有不少附属法师塔吗？送一座给曾祖，不就将他绑在浮空城上了吗？” “哈哈，区区一座法师塔可拴不住一位大奥术师，我有更好的办法！不过法师塔还是要送的，先给萨维尔安个新家。” 夏多所谓更好的办法，当然是妮雅和埃普斯，只要将埃普斯治好，根本不怕萨维尔跑掉。 大家都是一家人，天然就是同一阵营的，只要维护好这层关系，至少也不会成为敌人。 …… 既然已经决定为萨维尔新建一座法师塔，那夏多行动起来也是非常果断的，正好萨维尔忙着检查1号尖塔，夏多立刻来到了蓝晶位面。 双重演绎施法转化纯水为尖塔、向预留的秘银构件空间浇筑秘银，最后收入随身空间。 这一套流程走下来，一个半成品附属牵引法师塔就算是完成了，除了还需要夏多这个人来操作，基本就和量产没多少区别了。 就算再加上链接魔网的时间，也只需要两三天时间，就能搞定一座基础版附属法师塔！ 当然，基础之所以为基础，就是因为它本身的设计是为了牵引、锚定浮空城附属功能平台，与正常法师塔相比缺失了很多功能，这就需要后期再补了。 至于补什么，那当然是根据使用者的实际需求来，就比如夏多，因为有时之塔了，所以他不需要在1号尖塔中增加位面探索阵列。 而萨维尔，如果将为他准备的附属法师塔称为“2号尖塔”的话，那位面探索阵列或许就是改造项目之一。 但无论怎么改造，有前面的基础版打底，绝对要比正常建一座法师塔所需要的时间短很多。 …… 当夏多从蓝晶位面回到萨维尔镇上的时候，萨维尔还没有完成对1号尖塔的详细检查。 “要不先来个双子塔？” 夏多将2号尖塔直接放在了1号的旁边，以附属法师塔的体量来看，双方几乎是紧挨着的。 他很想知道一会儿萨维尔从1号尖塔出来，看到和1号一模一样的2号尖塔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于是夏多一边为2号尖塔链接魔网，一边等萨维尔出来。 第1663章 改造开始 第一例判罚 事实上，夏多并没能等到萨维尔震惊的表情，但惊讶还是有一些的，当他说明情况后，萨维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受了。 只不过，对于“2号尖塔”这个明显有些过于随意的名字，萨维尔似乎是有些不喜，但也没多说什么。 萨维尔不说，夏多也没有太在意，大不了以后等浮空城全部完工了，再将时之塔还给对方，或者再为对方专门定制一座功能齐全、符合身份的法师塔。 …… 接下来，夏多彻底忙了起来，此时距离限魔条约生效也不过只有一天时间（7月4号），附属法师塔虽然是量产货，但其链接魔网的过程也称得上是大型魔法活动。 与此同时，萨维尔在获得夏多提供的附属法师塔设计图后，结合自身对法师塔的实地检查，最终给夏多出具了一番详细的改造方案。 与夏多最初预料的有所不同，萨维尔改造方案的核心并不在于空间扩展，而是建立了一套独立的能源传输系统，所有被扩展的空间都被纳入了这一体系。 落实到具体事项，差不多就是扩展出大量标准工作间，而这些标准工作间又都可以借助那套独立的能源传输系统连接到法师塔的能源中心。 类似于时之塔公共层的做法。 至于私人住所、法术实验室等其他功能性区间，则可以在标准工作间的基础上继续改造，类似于时之塔的第六层。 这套方案，基本上就是一个翻版的时之塔，仅从满足学徒入住、学习、研究的角度来看，改造后的1号尖塔甚至会比时之塔更为出色。 看完方案，夏多觉得没什么问题，除了少许在空间布局上他有不同看法外，其他方面他都十分满意。 不过空间布局并不涉及根本，夏多现在也没时间和萨维尔聊什么设计美学，他干脆什么也不提，就让萨维尔按照现在的方案来，这也更显出他的信任。 …… 很快，时间来到了七月四日。 虽然十分不满，但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从此以后北地所有施法者头上都会悬着一柄名为“限魔条约”的利剑。 这利剑虽然不致命，却也对北地魔法活动造成了持续不断地压制、打击，它借助北地联盟这一大平台，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施法者身处其中，作为个体是很难反抗的。 这天早上，夏多用完早餐便链接上北地联盟迷锁，如今这个在过去非常罕见的无物质节点的迷锁，已然成为了北地联盟面向整个北地乃至更广阔区域的“公示牌”。 在“公示牌”上面，夏多发现最近公示的内容又多了一条，点开一看，毫无疑问就是宣告限魔条约正式生效的声明。 “唉——” 夏多暗自叹息，再翻到其他版块查看，他不由得乐了，在北地联盟内部决议一块，已经出现了第一条关于超魔判罚的案例。 被罚竟然就是科曼索。 主位面的科曼索还没有形成相对统一的迷锁体系，那么根据限魔条约计算大型魔法活动的时候，次数因子的影响就会占据绝对主导。 而像伊尔法朗这样，已经形成一个相对统一的迷锁体系，在计算时则更侧重于烈度，最终的得数，伊尔法朗没有超标，而科曼索却超标了。 这还真是北地人民喜闻乐见的一幕啊！ 不过夏多也担心，科曼索以此为由头开始内部整合之路，就像现在的叶尔兰正在做的那样。 至于这一次叶尔兰为什么没有超标，夏多推测除了固有超魔设施不如科曼索以外，还有可能是“借”用了斯鲁文德和沙尔文的超魔份额。 如果不是阿考拉和科曼索有着无法共存的理由外，只要能拉拢了阿考拉，科曼索这一次或许也能勉强过关。 “或许接下来北地就要乱起来了。” 夏多不无恶意地猜测着，限魔条约都开始生效了，斯鲁文德的复国分子还坐得住吗？不趁着叶尔兰冕王整合内部的机会真正独立出来，以后的希望怕是越来越渺茫了。 还有科曼索，在位千年的冕王本身就够惹人嫉恨的了，都已经有了近乎无上的威望，难道还要将所有权力也尽数掌握吗？ 当然，耐色瑞尔也不是没有危机。 已经在提的贸易开放算是其一，其二则是来源于阿考拉，作为完整理斯塔尔森林的最后一块拼图，它是不可能被科曼索放弃的。 科曼索诞生的法理之一，就是为了统一理斯塔尔森林。 那么与其有着深度合作关系的耐色瑞尔，无论是出于盟友的义务，还是为了遏制科曼索的扩张，都不可避免地会牵涉其中。 这种涉及根本利益的冲突是无法弥合的，哪怕此时各方名义上已经同属北地联盟。 唯一能够稳坐钓鱼台的或许就只有伊尔法朗了，其他小国势必屈从于大国意志，无法真正做主，至于丹佐，卓尔留下的烂摊子都还没收拾完，哪还管得了地表的琐事。 不过，夏多家乡有句古话叫做“祸福无定，全凭一心”，本来什么都不关伊尔法朗的事，算是“福”，但如果它借此机会搞风搞雨，惹了众怒，那就立刻转福为祸了。 “那么自己呢？” 有感于北地联盟五大国要么已经接近集权体制，要么已经开始了集权变革，夏多对苍翠之塔联盟的判断更倾向于是七塔推出来的棋子了。 如果还要以松散的联盟体制去应对他国更为高效的集权体制，势必会吃大亏，夏多相信七塔不会看不到这一点。 如果苍翠之塔联盟不是七塔的暗子，那他可能就要重新评估传统的力量了。 总之无论结果如何，对于夏多正在努力的事业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这让他不禁感到担忧。 暴力或许能解决大部分问题，但无法强迫人心，对于即将入手浮空城的夏多来说，暴力从来不是什么问题，关键是如何让其他人发自内心地认同自己的道路。 不然的话，除非他时刻盯着，就总会存在阳奉阴违，甚至是用他建立的秩序架空他的情况。 这个问题，就算是在夏多的家乡，也是一个老大难的问题，在历史总是上不乏背叛初心之人，到了现代，即便有了更先进的监察技术，也很难杜绝人心的腐败。 第1664章 艰巨任务 堆量印刷 这一刻，夏多意识到自己未来的敌人并不在外面，而在于文明内部，甚至都不是一个个真实的个体，而是一个叫做“名利权势”的魔鬼。 具体而有形的敌人很好解决，消灭肉身就行了，但内心的私欲却无法杜绝，这点就算是夏多自己，都时不时冒出各种或阴暗、或张狂、或古怪的想法。 能时刻控制内心的欲望，并且始终践行自身的信仰，这样的人或许存在，但绝不会很多，特别是在当前这个人人都想成为法师、成为人上人的时代。 某种意义上来说，诸神的崇信者才是夏多认为的合格人选。 只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就算是诸神的崇信者也很难为他所用，他真正所有依赖着只有进学会！ “牢记使命，不忘初心，这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任务啊！” …… “夏多，准备开工了！” 漫天的思绪都伴随着妮雅的这声呼唤而消散，但它们却在夏多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并随时唤醒。 …… 蓝晶位面。 浮空城施工现场。 微重力环境下，妮雅拖着一个类似夏多家乡老式吸尘器模样的东西，用上面类似长条吸收口的装置在地面来回扫描，时不时地还停下对照着施工图纸，检查是否无误。 而夏多则在一旁看着，偶尔指点几句，在看到妮雅已经熟悉了秘银印刷机的操作方法后，他也拿起了一台印刷机，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浮空城体量巨大，而且也不适合量产，肯定不能再用浇筑的方式来制作秘银构件，于是夏多就发明了专门的印刷机。 类似于地球上的“3d打印机”，能将固态的秘银转化为液态，通过长条状的扫描头将其印在特定的位置，之后再凝结为固态。 这装置夏多用得很称手，唯一有些不好的是装置没法自动工作，总需要有一个使用者。 但相比于自己施法完成秘银构件的制作，有工具用无疑是方面了很多。 而且由于夏多一开始就考虑到大规模制作的工作量，将立体的秘银构件转化为可以简单印刷的平面线条，使得工作量再次减少。 …… 夏多和妮雅现在印制的秘银线路算是飞控系统的一部分，但严格说来，将其归于能源系统或许会更合适。 悬浮场域发生基座——能源中心的关键设施，没有它的话，现有技术下的【密瑟拉】装置根本无法工作，甚至都无法保存。 无论夏多是想要建设浮空城的飞控系统，还是新建一做【密瑟拉】装置，都离不开悬浮场域发生基座。 可以说，除了外面那个石质空壳，真正的浮空城建设从一刻起才算开始。 …… “妮雅，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还算顺利，现在已经在印第二层了。” “嗯，不要心急，我们的时间多得是！” 夏多提醒了一句后，开始了编号【1-2】悬浮场域发生基座的第三层秘银线路印制。 他当然也想只用一层，这样还更便于维护，但一层的话，转化后的线路会非常密集，只在有限的空间内，很难布置六个可以轮替的悬浮场域。 那就只能考虑分层了。 当然，如果夏多非常非常有钱的话，他完全可以用更高纯度的秘银来制作更为纤细的线路。 但很可惜，他没有。 为了降低元素嬗变反应的速率，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是提高秘银的纯度，另一个则是堆量。 类似于地球上导线越粗电阻越小，在这里，秘银构件越大，元素嬗变反应的速率不变，但相比于巨大的体量，整体的变质时间就延长了。 不同于地球上电阻只是发热，对电路功能的影响不大，有时候额外增加辅助散热装置就可以了。 但魔法世界元素能量的流动更类似于超导，一旦元素嬗变达到一定程度，就类似于地球上超导电路的“失超”，虽然不至于像超导装置失超那样严重的后果，但相关功能停摆也几乎是必然的。 至于连锁反应如何，那就看具体情形了，有时后果未必不如超导失超严重。 这也是为什么夏多要坚持链接魔网的原因，如果纯用秘银构件作为浮空城相关功能的法术源头，除了繁琐，元素嬗变反应才是最大的问题。 而如果链接魔网的话，秘银构件更多只是作为魔网的补充，绝大多数反应都是在魔网之弦中进行，秘银构件仅需提供能量缓冲作用即可。 而能量缓冲最大的焦点其实是在各个能量缓冲核心（通常以五色宝石充当，但更优的选择是奥能结晶），这又大大降低了秘银构件的变质速度。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出现所谓的永久魔法物品。 当然，还有魔法恒定，但这几乎完全依赖于魔网，一旦魔网出了问题，魔法恒定百分百要出事。 而秘银构件方案，只要事先建设了冗余系统，就算魔网出了问题，至少也能平安落地。 夏多毫无疑问是为浮空城准备了冗余系统的，而且还远不止一套、两套，而是多套同时存在。 毕竟他已经为浮空城付出了大半身家，还预支了未来的收入，而且作为未来的绝对核心领地，这玩意儿真要是出点什么意外，那他绝对会痛不欲生。 当然，既然选择了以秘银构件方案作为主要设计方案，那夏多对浮空城可能存在的时间也是有所预计的，只要维护得当，百年内应该是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的。 超过百年，那可能就要时不时来一次大修了，到时候或许建一座新的会更为划算。 …… 很快，夏多已经完成了编号【1-2】的悬浮场域发生基座的全部六层秘银线路，而妮雅也已经印到编号【1-1】的第四层线路。 速度还算可以。 因为暂时还不需要链接魔网，除了对比施工图，纯粹就是体力活，夏多体质远超常人，根本不需要休息，立刻开始了编号【1-3】的秘银线路的印制。 这个位于浮空城中央的主能源中心一共有六个悬浮场域发生基座，编号从【1-1】到【1-6】，现在已经完成了小半。 虽然夏多和妮雅说不赶时间，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加快了速度。 第1665章 基座完成 试探 到中午时，夏多和妮雅就直接在蓝晶位面吃了顿简餐，休息一阵后又继续在浮空城主能源中心印制秘银线路。 就这样一直到晚上，才将六个方向上的六个悬浮场域基座的六层秘银线路全部印制完成。 “可以了，今天先到这里吧，明天继续。” 夏多将印刷机一扔，叫上妮雅就准备返回主位面，不过妮雅却有些不乐意，“不试试看效果吗？” “现在？” “对啊，明天上午我还要做试卷，要是错过了就不好了。” 妮雅的话差点将夏多逗笑了，不过这却也是他的安排，今天要不是为了建这需求比较紧迫的悬浮场域发生基座，妮雅本来也应该是下午才过来帮忙的。 如果是明天的话，她上午确实不会过来，这么一想，夏多自然不会不满足妮雅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那就请你在饿一会儿肚子吧！” 说着，夏多便开始为六个悬浮场域发生基座安装充当能量缓冲核心和备用能源的奥能结晶。 当前位面魔网环境特殊，如果要链接魔网的话需要额外增加适配器，不过浮空城的冗余系统中有全脱网能量线路。 而能源中心作为浮空城的重中之重，其相关设施毫无疑问也是冗余系统的。 实际上，夏多这次印制的秘银线路并不仅仅只是悬浮场域的，也涉及到飞控系统以及后续的其他系统，算是提前布线了。 既然有心测试，他干脆将六套悬浮场域全部启动了一遍，其它系统虽然没有全部完成，但这部分的秘银线路却也能够进行简单的自检。 很快，磅礴的能量开始在秘银线路中流淌、转化，这一过程肉眼虽然看不到，却也实实在在地影响外界的魔网环境。 部分魔网之弦开始不自觉地向着特定区域汇聚，由此形成了明暗交加、整体光辉灿烂有如群星闪耀的灵光场面。 妮雅看了看四周，又在能源中心这一空间内转了一圈，最后来到夏多身边，有些奇怪地说道：“好像和之前没什么不同啊？” “真能让你感到明显的不同，那就出问题了！” 夏多其实心里对这样结果也颇为惊异，只不过他惊异的并不是和之前没什么不同，而是他和妮雅印制的秘银线路竟然没有出任何问题。 虽说他们在印制的过程中就时时检查，但只要是人工作业，难免会有疏漏的时候，今天这也算是不小的工程了，全程无措着实让人感到惊喜。 不过看着妮雅仍旧充满疑惑的目标，夏多笑着提醒了一句，“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在蓝晶位面，这里本身的重力就微乎其微，就算多了悬浮场域，也不可能让你感受到什么明显的差异。” “哦！” 妮雅脸色一红，眼睛咕噜噜一转，连忙扯开话题，“那我们现在回去吧！” “既然都已经晚点了，那干脆将封装也顺便做了，也不耽搁多少时间。” 封装是为了保护秘银构件或者秘银线路，其实在白天印制秘银线路的过程中就已经开始在封装了，每印制一层秘银线路都会封装一次，现在不过是来一个总的。 将之前普通封装后还能用肉眼看到的秘银线路隐藏起来，甚至对魔法灵光也有一定的隐藏效果。 日后的维护，只通过几个固定的检测端口进行检测，而不是直接查看秘银线路，这也有利于保密。 毕竟谁也无法预料来到这里的人就一定是自己人。 夏多亲自出手，总封装自然不会有任何意外，实际上就算是换个普通高阶法师来，大概率也不会失手。 做完这一切，夏多看着空荡荡能源中心，心中充满了希望，这里很快就会满起来的！ “走吧，咱们回家！” “嗯！” …… 第二天早上。 夏多和妮雅用完早餐，正准备前往蓝晶位面开始安装调试戴维弦自动制备平台，想到限魔条约已经生效，他心里再次涌出强烈的不满情绪。 “妮雅，想不想看看精灵的监测神术效果如何？” “你这是——”妮雅经验地张大了嘴巴。 “当然要试试，不试试的话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唬我呢？那样的话岂不是自缚手脚？” 妮雅一听，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反正超魔份额分配方案早就下来了，她也由得夏多胡闹。 …… 很快，夏多便带着妮雅再次来到了狼神山北面的一处半空中，他上次在这里实验了方程法术，如果不是要让妮雅练习解除迷锁，那个法术或许现在还留在这里呢！ 而这一次，他不准备解除这个法术，想看看在精灵的监测神术中，这法术到底会以什么形式呈现。 既然是有心挑战精灵的监测神术，夏多在这次的施法中加入了迷锁的加密以及权限分发机制，使得这个法术更接近一个微型迷锁。 虽然本质上这个法术可能就是一个迷锁，但那确实纯粹的耐色魔法，与精灵的迷锁无关，或许只是魔法道路上的一次殊途同归。 这次尝试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夏多的巅峰之作，耐色魔法的集大成者——方程法术，与精灵魔法中的至高法术——迷锁相结合。 在尝试之前，夏多为自己加持了回避探知、屏蔽监测、清楚痕迹等法术，甚至还设置了虚拟幻象，尽可能地隐藏自己的真实动作。 最终施法的过程比起上次单纯只有方程法术要繁琐不少，但夏多却乐在其中，如果上次方程法术不算的话，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尝试亲自创造迷锁。 但愿一切顺利！ 持续近一小时的专注施法并没有让夏多感到丝毫疲倦，正相反，此刻的他感到十分亢奋，因为他成功了。 从施法进行到一半左右他就知道自己很可能要成功了，之后的半程他几乎是强行压抑着心中的喜悦，始终保持着高度专注状态，最终完成了法术。 和之前单纯的方程法术不同，这一次的法术并没有出现明显的法术源点，而是以略微起伏、卓有秩序的魔网波动呈现。 这已经是迷锁的特征了。 夏多也没想到，他本意是隐藏能够被其他人操作的法术源点，在重重设限后竟然真的演化成类似迷锁权限的东西。 第1666章 特殊迷锁 记录刷屏 “妮雅，搜索链接1-ΞΩΔΠΞ，我给你权限了，和上次一样，看能控制这个法术吗？” “我试试看。” 妮雅此刻已经跃跃欲试了，在刚刚近距离观察夏多施法的过程中她就看到了迷锁的影子，如今更是出现了迷锁权限，这让她感到十分惊讶，难道夏多就这么创造出一个迷锁，这也太简单了吧！ 链接迷锁后，妮雅发现了和上次那个方程法术类似震荡方式的魔网之弦，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立刻就知道怎么做了。 很快，一片云海出现在两人面前，并且还在不断向外蔓延，直至遍布四方将两人彻底淹没。 当然，近距离上这点云雾还不足以遮蔽视线，夏多仍旧能够清楚地看到妮雅的身影。 随后云雾开始凝结，化作漫天大雨哗哗掉落，妮雅身上升起一层薄薄的力场，将雨水隔开。 夏多倒是不必如此麻烦，这雨水虽是法术所下，但依然受血脉能力所掌控，连同周围的风一起，所有落下的雨水都像是有意识一样，自觉地避开了他。 “夏多，这法术能移走吗？如果领地上空有这道法术的话，岂不是能够随意控制天气？” “很遗憾，你应该已经猜到了，这法术实际上已经是无物质节点的迷锁了，并不能随意移动，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控制领地天气的话，这个法术完全可以照看到整个南境。” 实际上，夏多刚刚创造出的这个微型迷锁已经脱离了一般迷锁的范畴，如果仅看复杂度，以及迷锁自身的覆盖面积，这毫无疑问是个微型迷锁。 但这个微型迷锁的本质却是一个穷尽了所有塑能法术的方程法术，毫无疑问也包含法术的极限——10环法术。 如果将其在影响范围的方向上极限演化，甚至可以轻易覆盖整个耐色疆域。 一般的迷锁可没有这种超越迷锁覆盖范围的影响力，就算有的话，也只有少数攻击型的迷锁才有类似的能力，但那些迷锁绝不会像夏多这个迷锁这样简单易得。 一时间，夏多都有些后悔用方程法术来试探监测神术了。 但既然已经做了，也由不得他后悔，不过这个法术还是没必要保留下来，想到这，夏多立刻动手拆除了这个在塑能领域近乎全能的特殊迷锁。 由于之前，一直都是妮雅在操作，以妮雅的施法能力，并未演化出任何10环法术，所有能够与大型魔法活动扯上关系的，只有夏多一开始的创造过程。 就是不知道精灵到底能不能监测到。 “走吧，先回时之塔。” 离开前夏多又再次施法抹去了所有可能存在的痕迹，等回到时之塔，他都还没来得及动身前往蓝晶位面，北地联盟那边就已经有了结果。 并且直接公示在联盟迷锁中—— “联盟历2年7月4日上午7时14分，耐色瑞尔南境标准烈度1大型魔法活动记录一次。” 夏多注意到，在他这条记录上面已经密密麻麻出现了上百条超魔记录，其中科曼索、叶尔兰境内的占了过半。 而就在他查看这些记录的时候，他的记录又被一条叶尔兰东部的记录顶上去了，之后，又接连出现新的记录。 “看样子大家都不是很适应这限魔条约呢！” 夏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再回看自己的那条记录，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申诉的话，这事大概率会记到他的头上。 于是他申诉了。 申诉也很简单，只要在联盟迷锁中的国家版块申请即可，像夏多这边，只要他表明身份，七塔那边就会为他申诉。 至于申诉后有什么流程，夏多暂时还不得而知，不过光看限魔条约的话，应该是会派出调查团吧。 只是如今北地超魔记录这么多，也不知道申诉的有多少，限魔条约已经尘埃落定，就算真要派出调查团，以精灵一贯的磨蹭调性，还不知道要排到猴年马月呢？ 夏多推测这次恐怕有不小的概率会直接申诉不过，也有不小的概率会通过，然后先扣掉1点超魔份额，调查什么的就一直拖着。 “work！” 夏多一拍大腿，猛然想到一种可能，精灵的监测神术能够监测到大型魔法活动应该没什么问题，但能否监测到具体的施法者，恐怕就是一个问题了。 那么他刚刚看到的那上百条超魔记录，有多少是各国自己进行的，有多少是别国伪装的呢？ 就算是精灵国度有迷锁覆盖，但迷锁不可能限制所有法师的施法行为，更多是起到预警作用，如果真有狡猾的高等法师四处流窜作案，或许真能搞出成千万条记录来。 夏多可没有忘记，大型魔法活动的烈度系数起点就1，也就是说但凡涉及到魔网第十层的，就算是烈度1了。 那些流窜作案的高等法师甚至都不需要真正引动10环法术，只需要一个“起手式”，或许就能被监测神术监测到。 不过这事对夏多来说倒不算什么坏事，如果科曼索想要将限魔条约推行下去的话，肯定会想办法杜绝这种别国派人捣乱的情况。 如果不能的话，那这所谓的限魔条约，也就有名无实了，大概率会无疾而终。 “那自己要不要也去添把火呢？” 想了想，夏多还是决定暂时不掺和了，现在搞事很容易被科曼索当出头鸟打了，而且现在最要紧的是将浮空城搞出来，其他什么都可以往后稍稍。 等浮空城完工，那他大可高居云上指点江山。 …… 蓝晶位面，浮空城主能源中心。 夏多启动了一套悬浮场域发生装置，之后将从塞汶顿带回来的环形戴维弦制备机从随身空间内放了出来。 这个直径过百米的大家伙，一放出来就成了这片空间内的绝对主角。 当然，现在它还是主角，等【密瑟拉】装置造好，它就只能充当配角了，在这片空间内【密瑟拉】的光辉足以盖过一切。 “终于到这一步了，真不容易啊！” 夏多感叹了一句，随后开始操作戴维弦制备机。 第1667章 适配戴维弦制备机 第1668章 细致流程 启智卷轴 第1669章 三件事 灭世危机 夏多心中暗自摇头，收起卷轴匣，对布伦德斯说道：“我已经知晓，卷轴也已经收到，替我向塞汶顿议会表示感谢。” “是。” 布伦德斯应了一声，继续说第二件事，“这次我也奉命向夏多领主解释关于超魔记录申诉一事。” 这事？ 夏多心中一动，忙问：“这件事也是七塔负责处理吗？我申诉的结果怎么了？” 在时之塔内倒是不方便链接北地联盟迷锁，再者当着布伦德斯的面“上网”查询也多少有些失礼。 不过，这个问题本就是布伦德斯此行的目的之一，根本不需要夏多自己查询，布伦德斯就给出了解释： “夏多领主，关于限魔条约在耐色瑞尔境内的执行、处理情况，是随着超魔份额的分配，大部分是交给奥法联合会来处理的。 “我这次奉伊奥勒姆会长之名来向夏多领主解释，关于条约生效当天南境超魔记录的申诉问题。 “因为北地联盟监测到的超魔事件地点是在狼神山附近，根据条约相关条款应将这次事件归于夏多领主。 “但因为地处边境，加上夏多领主提出申诉，无论是北地联盟，还是塞汶顿议会都十分重视。 “仲夏节后，联盟方面会派来调查团调查此事，届时还需要夏多领主到场配合。” 解释了这么一大通全是官话连篇，夏多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至于仲夏节后北地联盟将派调查团来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于是又问：“关于这件事我的老师有什么特别交代吗？” 夏多问完却又觉得可能白问了，如果伊奥勒姆想要交代什么的话，直接联系就好，犯不着让一个外人转达，这似乎更像是一次例行公事。 只是他这么一说，布伦德斯倒像是真的想到了什么似的，有些莫名奇妙地笑了笑，然后回答道： “会长确实没有什么特别交代的，但这件事夏多领主也不必过于担心，根据我了解到的，北地联盟那边已经吵翻天了，调查团能不能派来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为什么？难道申诉的人很多吗？”夏多立刻想到自己之前就曾想过伪装身份进入别国引发大型魔法活动。 或许已经有人这么做了！ “是的。” 布伦德斯脸上浮现出一抹幸灾乐祸的微笑，“据说这几天联盟监测到的大型魔法活动越来越频繁，也因此申诉的人也越来越多。 “如果真的每一次申诉事件都派出一个调查团，派出调查团的速度根本比不上申诉事件出现的速度。 “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的，限魔条约可能就要名存实亡了，当然条约废除的话，对我们耐色瑞尔是非常有利的。” 夏多听完若有所思，“我明白了，说最后一件事吧！” “最后一件事相比于前两件，应该算是一件私事，当然于我而言，仍旧是公事。” 说完，布伦德斯再次起身，直面夏多郑重说道：“霍恩大人让我代他向您问好，并询问什么时候派出代表参与血脉测序计划。” 霍恩询问什么时候派人？ 夏多心想还真是一件私事，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霍恩竟然主动问他什么时候派人，难道基兰高塔就一点也不担心血脉测序计划的诸多细节被外人掌握吗？ 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想法，想要借那些人打探时之塔，甚至是他的一些情况？ 又或者血脉测序计划遭遇了瓶颈，迫不及待地想要从时之塔派出的人身上找到新的灵感、方向，甚至是以此加深合作，从而谋求克隆术系列的进阶技术？ 诸多猜测在夏多脑海中迅速过了一下，无论基兰高塔有什么想法，明面上倒也算是有理有据。 加深合作什么的，他暂时还不会考虑，如果对方真能从时之塔外派人员身上学到什么，那也算是对方的本事。 至于是否担心基兰高塔借那些人打探时之塔，甚至是他的一些情况，夏多表示并不会。 截止到目前为止，他所做的一切都称得上光明正大，他自身并不推崇也没有搞什么阴谋，外人了解他以及他正在做的事，都是必然会发生的。 无非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但对夏多来说，他最在意的并不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是时机问题，只要时机恰当，无论早晚都无所谓。 当前还不是展示的最佳时机。 这么想着，夏多已经有所决定，随后告诉布伦德斯，“仲夏节后，我会派人前往基兰高塔，同时代我向霍恩阁下问好。” 派人肯定是要派的，现在这个时间点无非是多做一些保险措施，但即便时之塔的一切都暴露在基兰高塔眼中，其实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毕竟，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超出一个耐色领主的正常行为，更谈不上什么禁忌。 与其担心七塔，夏多其实更担心精灵，精灵有足够的文明底蕴来预见人类文明崛起的可能，也有足够的能力在人类文明崛起前重点打压，甚至是毁灭一切。 而在夏多设想中的种种未来景象中，最可怕最难以抵抗的便是弑王星天降，之前在阿考拉为阿考拉冕王延寿时，他意外得知弑王星竟然是真实的星辰！ 而掌握【龙狂秘卷】的精灵国家，大概率有能力将弑王星召唤下来，来一个天地大冲撞，这种恐怖的天灾远非人力所能抵挡。 一旦触发，或许整个主位面都要为之毁灭。 就算是有了浮空城，最多也就是逃去异位面，说不定魔网动荡，连浮空城都跑不掉呢！ 主位面大好河山，夏多是怎么也不愿放弃的，更别说就算他愿意放弃，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时之塔现在发现的次位面就只有一个【蓝晶位面】，那里并不适合人类生存，即便能够改造，区区一个蓝晶位面，也实在是太小了，发展潜力有限。 好在现在问题还没有严重到那等地步，相比于广阔的主位面，北地只是区区一隅。 无论是南方四国，还是更东方的傀儡之国，都有不逊色于北地诸国，甚至是远远超过的实力。 只要见识到北地之外的广阔，想必北地联盟诸国会真正团结起来也说不定。 第1670章 嘿，Siri 但不管怎么说，龙狂迷锁、弑王星始终是悬在夏多头顶的一柄利剑，这都不需要有人刻意引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掉下来了。 只是最近一年夏多都被各种事情牵绊，实在没有什么精力去探索投影位面。 毕竟投影位面太过随机，无论是投影身份，还是时间线，即便他之前几次颇有收获，却也无法保证接下来就一定能有什么好的结果。 或许等到浮空城的建设步入正轨，他会抽出时间前往投影位面集齐【龙狂秘卷】，看能不能解决掉那个天大的威胁。 夏多虽然不是什么圣母心肠，将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但凭心而论，他确实更相信自己，而不是当前时代的人类或者精灵。 再者，他早已将主位面看做是他所创造的未来魔法文明的自留地，自然是不希望这里存在灭世危机。 无论是否有能力解决、无论是否需要解决，先将【龙狂秘卷】集齐了总不会有错。 …… 和布伦德斯的会面并没有持续多久，主要是双方都有一大堆事要忙，说完正事稍微闲聊了几句，布伦德斯便告辞离开。 而夏多则带着【启智卷轴】了来到了法术实验室，他并不想使用七塔提供的魔法卷轴创造塔灵，而是想先解析出【启智术】，然后自己施法。 七塔并不介意启智卷轴的购买者破解卷轴，因为想要创造长期存在的塔灵，需要用到灵质——一般也就是指来自以太位面的扭曲幻影核心。 只要掌握了灵质资源，根本不怕别人不来送钱。 夏多因为之前奥法联合会的以太重叠事件收获了不少扭曲幻影核心，虽说不一定能够用来创造浮空城之灵，但塔灵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现在，他准备先试试看启智卷轴的效果。 既然七塔专门送了卷轴过来，那就意味着以后可以自由购买了，也不在乎测试消耗几份，甚至是灵质估计也能买到，只是那价格可能不会太便宜。 打开卷轴匣，里面静静地躺着十份卷轴，还有一个扭曲幻影核心，夏多先将扭曲幻影核心收了起来，然后才取出一份卷轴。 这卷轴正应了卷轴之名，是一张卷起来的羊皮纸，腰间用一根丝带缠绕着，不过夏多很清楚，正经卷轴用纸并没有弯曲或者平直的趋势。 这根丝带更像是一件装饰，只见他抽掉丝带，卷轴并不会自然展开，用手一来才舒展了开来，并保持最后的平整状态。 夏多先观察了一下卷轴表面的亮银色纹路，这些奥术几何学图形初看之下，并无任何规律可行，显然是经过了加密。 如果直接将其转化为施法要素，几乎百分百得不到【启智术】。 这就需要破解了，不过第一次夏多只想先看看这个法术的效果，虽然卷轴经过了加密，但根据经验，他不难判断出这个法术并没有他预想中的那样复杂。 换言之，对只用这样一个相对简单的法术就创造出类似智慧生物的塔灵，夏多表示强烈怀疑。 但不管怎么怀疑，还是要先试试看，毕竟七塔实在没理由那一个假的启智卷轴来骗他！ 那么，第一次尝试要为什么东西启智呢？ “嘿，Siri？” 夏多嘿嘿一笑，从腰间解下了时之塔生产的二代通讯法器，将其放置在实验台上。 正要激发卷轴，他却突然停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先为通讯法器加持了一个漂浮术，使其悬于实验台上方，这才激发了启智卷轴。 夏多可没忘记，这卷轴是可以用来为法师塔启灵的，第一次使用没经验，他不确定是否会连同实验台一同启灵了，又或者是否会对时之塔的塔灵造成不良影响。 不过，在卷轴被激发后，夏多才发现自己多虑了，随着法术生效，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化作了一摊流水，从脑海中满溢了出来。 而事实上，在他的感知中正有一团白色灵光自他的身体蔓延出来，并根据他的意志所指迅速缠绕上身前的二代通讯法器，并渗透其中。 这一过程有点像【鉴定术】，夏多严重怀疑这两种法术存在不小的相似性。 接下来，法术继续，但并没有出现什么奇异现象，灵光隐没后，通讯法器还是之前那个通讯法器，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夏多随手摘下悬浮着的通讯法器，拿在手上仔细观察，这一看还真让他看出点明堂。 作为通讯法器的设计者，夏多对这种通讯法器的一切细节不说了如指掌，至少也几乎没有任何遗漏之处。 施法前后，这枚通讯法器汇聚的魔网之弦竟然多出了十二个开放式魔网之弦！ 而且这十二个开放式魔网之弦，竟然都与他存在着某种共鸣关系，似连非连、似断非断。 那么这是成功了吗？ “传讯妮雅，让她来我这里一趟！”夏多突然开口说道。 这声音清晰洪亮，映在实验室中隐隐还有一点回音，与此同时，通讯法器突然灵光闪烁，竟然自动激发起来。 夏多刚刚说的“来我这里一趟”这段声音被截取出来，通过通讯法器自带的传讯法术发送给了妮雅。 “这——” 夏多经常使用时之塔的塔灵，对眼下这种情况已经不陌生了，这通讯法器很显然已经具备了塔灵的部分特性。 至少已经能够理解他所说的话，并且自动激发魔法物品。 可“它”又是如何理解的呢？ 仅凭一段声音？ 不，应该不是，或许时之塔的塔灵可以理解声音，但眼前这个小东西，应该没有感知声音的渠道，更被说理解了。 下一刻，实验室内想起了一阵清脆的铃声。 虽然妮雅在时之塔内有着最高级别的通行权限，却也没有直接闯进夏多正在使用的实验室中。 夏多为妮雅开了门，一进门，妮雅先是好奇地四下看了看，然后才开口：“怎么突然找我了？” “呃——正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问题？” “关于塔灵的，你觉得塔灵是什么东西？你能够感知到它的存在吗？” 第1671章 虚拟灵 测试 其实对于塔灵是什么的存在，在过去妮雅已经说过不少，夏多也都记得，但他始终无法理解妮雅对塔灵的感知。 像他自己，如果要使用塔灵的话，需要在时之塔可感知范围内，传讯或者语音才能联系塔灵，但妮雅却不需要，她只需要“想”一下就行了。 字面意思，就是单纯想一下就行了。 对于塔灵的种种特异之处，夏多也有过不少猜测，但大部分最终经过验证是他猜错了，少部分则连验证的机会都没有。 正好刚刚尝试“通讯法器之灵”把妮雅叫来了，夏多想再听听妮雅的看法。 对此，妮雅的回答还是和过去相差不多，“这怎么说呢？其实我也不知道塔灵是个什么东西，但我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它的存在，就像我的手脚一样。 “当然，这么说并不准确，应该是像我对手脚的感知一样，时之塔才更像是我的手脚。 “只是我对这种特殊的新器官本身并没有太多感觉，就像我无法直接感知身体内部的情况一样。” 说完，妮雅又反问了夏多一句，“你怎么突然想到问我这个问题，难道你已经用了启智卷轴？” 刚刚布伦德斯到来的消息还是她告诉夏多的，而夏多在会见布伦德斯的时候，她就在书房“旁”观，自然是知道启智卷轴的存在的。 “是的，我已经用了。” 夏多扬了扬手里的通讯法器，对妮雅说道：“就用在它身上了，刚刚传讯给你，并不是我自己做的，而是让它做的！” “你竟然将启智卷轴用在了一件通讯法器上？！”妮雅长大了嘴巴，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 但事实摆在面前，夏多不可能在这种事上骗他，那么现在有什么问题呢？ 妮雅连忙问道：“效果怎么样？难道你现在感知不到通讯法器的存在？” “是的，我感知不到。” 不过夏多也说了自己观察到通讯法器和他的本体产生了新的共鸣关系，只是这种共鸣关系没法让他直接感知到通讯法器的存在。 至于说“通讯法器之灵”，更是连个影子都没有，根本做不到像妮雅所说的那样清晰感知。 “你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妮雅问道。 “不太确定，或许是通讯法器太小了，无法产生具有足够存在感的灵，也可能是因为我没有使用灵质。” 这两种可能其实夏多更倾向于后者。 前者的话，他已经基本判断出这个法术本身并不复杂，换言之，无论为多大、多复杂的存在启智，最终产生的“灵”的效果应该是差不多的。 只有灵质夏多没法判断。 伊奥勒姆说，扭曲幻影核心——也就是灵质可以充当塔灵载体，那么是不是说，现在他创造出来的这个“通讯法器之灵”还不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这也符合“没有灵质塔灵无法长久存在”的情况。 “那你是想继续用灵质实验喽？” 妮雅的话提醒了夏多，他确实需要了解塔灵的本质，不然他还真不放心往浮空城上应用。 那么用灵质实验也就成了必然的选择了。 “试一下吧，不然总归是不放心。” 不过灵质毕竟宝贵，就算夏多之前在以太重叠区域收获了一些，也不可能支撑得了他随意使用。 这般想着，夏多稍稍敞开思绪，在心中强化出一个念头，“传讯妮雅，让她给我一个金币！” 刚刚妮雅来得突然，他还有不少针对“通讯法器之灵”的测试没来得及进行，不过现在也不晚。 在实际使用灵质之前，他需要将现在这个虚拟的“通讯法器之灵”充分利用起来。 …… 而就在夏多传出刻意编织的意念后，通讯法器灵光一闪竟然再次自发启动起来！ 这一幕落在夏多眼中，他至少能够判断出，哪怕现在他没法感知到“通讯法器之灵”，他们之间却也保持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其表象或许就是双方以魔网之弦为媒介的共鸣，但其深层必然不会那么简单。 下一刻，妮雅从随身携带的次元袋中摸出一个小钱袋，然后从中取出一枚亮闪闪的明水金币，在夏多面前晃了晃，并问： “你要金币干嘛？这是新的测试吗？” “嗯。” 夏多点了点头，随后将通讯法器放到一旁的实验台上，对妮雅说道，“我出去一下，等下我会传讯告诉你一些数字，等我回来后，你告诉我是哪些数字。” 妮雅看了一眼旁边的通讯法器，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就答应了下来，“好的，你去吧！” 见妮雅已经进入状态，夏多便从实验室中走了出去，刚刚他说的“出去”确实也包括出到实验室外面。 到了外面后，夏多立刻以意识命令通讯法器传讯告诉妮雅数字“1”，等他将实验室门关上后，又传讯数字“2”。 接下来，他开始不断远离实验室，每隔一段距离他就让通讯法器传讯告诉妮雅一个新的数字，一直到出了时之塔。 来到外面后，夏多还是和刚才一样，每离开一段距离，他就让通讯法器传讯一次，只不过相比于在时之塔内，在外面的时候距离的间隔要大一些，并且还逐次增大。 最终，夏多来到了狼神山脚下，最后命令通讯法器传递了一个数字“99”，便没再继续了，这个距离差不多了，再远也没多大意义。 等回到实验室，夏多立刻问妮雅：“刚刚你收到了哪些数字？” “从1到99，这99个数字。” “中间没有遗漏吗？”夏多又再次确认了一遍。 而在得到妮雅肯定的答复后，他基本能够确定，他与通讯法器的联系应该和妮雅与时之塔的联系一样，简单来说就是，只要处于同一位面，就始终保持着联系。 虽然他无法感知到对方的存在，但这联系真实不虚，其实在听到妮雅说“99”这个数字的时候，他就基本确定了这一点。 接下来，夏多倒是不准备再做其他测试了，在确定通讯法器确实和他存在联系后，再多的测试也无非就是测试通讯法器本身。 只有最后一个关于“通讯法器之灵”的存在时长，他需要确认一下，可别“无法持久”全是七塔编出来骗人买灵质的，那就没意思了。 第1672章 灵质实验 本质猜测 不过测试通讯法器之灵的存在时长，需要的时间不确定，夏多也就没让妮雅帮忙，而是从进学会叫了个人来帮忙。 方法也很简单，与之前测试联系距离类似，夏多持续不断地命令通讯法器向测试员发送数字，从1开始，一次发送一个数字，直到对方接收不到任何信息为止。 可以想象，如果这虚拟灵存在的时间稍微长点，妮雅接下来好几天时间可能都要耗在这上面了，夏多可不希望在这时候耽搁她的时间。 不过真实情况和夏多预料的有些偏差，他本以为虚拟灵存在的时长至少也会以“天”来计算。 但没想到，只不过了不到一小时，前来配合测试的进学会成员肯特，便有些失落地举起右手，对夏多说道：“会长，信息停止了。” “这么快？” “是啊！”肯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答道。 如果再晚一些，那他能够获得的进学会积分就比较可观了，但现在能有10分给他就算是走运了。 “会长，还要测试吗？” “不用了，你回去吧。” 夏多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塔灵的本质，并没有注意到肯特几近幽怨的表情，随手让塔灵给对方打了10分就把人赶走了。 …… 实验室中。 夏多看着手心里晶莹剔透的扭曲幻影核心，近百切面使得这颗眼珠大小的透明珠子，哪怕是在实验室这样柔和的光线环境下，依然能够折射出炫丽的光彩。 “一座法师塔也只需要三枚，我实验一次就要用掉一枚，这也太浪费了吧！” 夏多左看右看，心中颇为不舍，可这扭曲幻影核心却偏偏不能分解，只能整个使用，他不知道前人是否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但他着实有些为难。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干了！” 无论如何夏多都必须知道塔灵的本质，区区一枚扭曲幻影核心，用了也就用了，更何况这又不是白用，一旦对塔灵的本质有所了解，对他破解启智卷轴也有大用。 类似于先知道了大方向，再来针对性地攻略细节，如果对塔灵的了解只是浮于表面的话，那就只能使用最费时费力的暴力破解了。 前者的效率，后者或许拍马也赶不上。 …… 既然有了决定，夏多很快便行动了起来。 重新取出了一份启智卷轴，将其展开，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激发，而是握住了一枚扭曲幻影核心，以其为法术源点开始激发。 随着法术生效，夏多再次感觉自己的意识化作一滩流水从脑海中满溢了出来，与此同时，一团白色灵光也从他的身体蔓延出来。 只不过这一次，这灵光蔓延出来后，第一时间就被他掌心的扭曲幻影核心所吸收，随后夏多感觉手心一空，原本还有形有质的扭曲幻影核心，顿时化作无形。 与那灵光融为一体，根据他的意志所指迅速缠绕上身前的二代通讯法器，并像之前那样渗透其中。 但这一次，不同于上次毫无感觉，夏多感觉自己的意识延伸到了通讯法器之中，那通讯法器仿佛成为了他身体的一个组织、一个器官。 这种感觉仅凭语言文字实在很难形容，他现在算是真正理解了妮雅对塔灵的感知状态到底是什么样。 当然这仅仅只是感知层面，具体到现实，他能对通讯法器做的，和刚才相比，其实并没有任何增加。 也就是说，夏多除了控制通讯法器展现它本身具备的功能外，并不能控制它飞行、移动，或者其他什么事。 这也很好理解，创造“灵”可以比作修仙小说中将某件物品或者设施、建筑什么的给炼化了，如果那东西本身没有的某种能力，那就算炼化了，也不可能凭空生出来。 “这还真的是——够现实！” 夏多暗叹一声，随后面色一喜，也确实够现实的，三枚扭曲幻影核心足够创造一个法师塔之灵，一枚扭曲幻影核心又怎么可能完全消耗在创造“通讯法器之灵”上呢！ 法术结束后，那融入未知灵光中的扭曲幻影核心竟然又析出来了，仍旧以多切面水晶珠子的形态出现，只是体积相比之前缩水了将近一半。 家乡有句话叫做“得陇望蜀”。 夏多本来是做好了这一枚扭曲幻影核心全部消耗的心理准备的，没想到还给他留了一半，这就让他贪心不足地拿法师塔和通讯法器对灵质的消耗量来比较了。 想着应该再多留一点才好！ 不过夏多很快就摆正心态，能有得剩就不错了，哪还能奢望更多，当然，等到完全破解了启智卷轴，或许能找到优化法术减少消耗的办法，但那又是后话了。 …… 接下来，夏多简单测试了一下拥有永久“器灵”的二代通讯法器，确定其与之前的功能、控制完全没有任何区别后，他才将研究重点放到了“器灵”本身。 在夏多看来，这种“器灵”能够对主人的命令做出回应，其必然是具备智能的，如果换做是耐色人或许不会过于探究，但夏多却深知—— 这样的智能必然拥有一个底层的数据库，不然相关认知从何而来？ 就比如说，问塔灵某书在哪儿，塔灵想要回答或者行动，首先要能理解书，其次是方位，然后还要能将目标书与其他书区分开来，精准定位。 没有一个庞大的底层数据库根本行不通。 夏多现在的“有灵”通讯法器也是一样，他测试时命令对方传讯给妮雅，但他却没有告诉通讯法器妮雅是谁，或者说他没有提前设置“器灵”如何判定目标。 那这“器灵”是怎么知道妮雅是谁的呢？ 夏多推测，这种“器灵”，要么是继承了施法者的某些认知以及行为模式，要么就是在实时调用主人的认知以及行为模式。 除了这两种可能，他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可能！ 难道仅凭那个相对于底层数据库来说信息量少得可怜的【启智术】？ 夏多几乎百分百确定，【启智术】与“器灵”底层数据库所包含的信息没有直接关系。 第1673章 意识重影 copy大法 如此，夏多也算是勉强窥见到一丝“器灵”的本质了。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想要进一步研究，或许就要向内从灵魂的角度去观察了。 想到这，夏多不禁感叹，当初他以为塔灵和灵能魔法有关，甚至就直接来源于此，但现在看来，或许这种想法错了。 或许最初的时候确实有关，但现在应该关系不大，或许就如伊奥勒姆所说，已经完全是耐色魔法体系内的东西了。 稍微调整了一下思绪，夏多凝神专注，进入高度专注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他很快就感知到自己的灵魂。 这一过程在过去他早就体验过不知多少次了，此时他的灵魂与本体完全一样，甚至连服饰细节都毫无二致，但是—— 不同于上一次感知灵魂时所“看”到的场景，这一次，夏多竟然在自己的灵魂周围看到了一个形似圣光神使却比圣光神使稍显暗淡的小光球。 “这——难道就是刚刚创造出来的通讯法器之灵？” 夏多既震惊又疑惑，震惊是因为灵魂空间内突然出现了一个之前从未出现过的东西，疑惑则是因为刚刚创造器灵的过程，不过全部洞彻，却也能够理解一二。 在他看来，器灵是存在于通讯法器之中的，或者说器灵就是通讯法器本身，同时也是一种超脱于通讯法器本身、代表通讯法器全部功能的概念实体。 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灵魂周围呢？ 还是以那么一个不太明显的光球形式？ 在夏多的感知中，这小光球一刻不停地围绕着灵魂旋转，就好消息行星围绕着横向运转一样，但离奇的是—— 这家伙与灵魂周围被映照出来的那一小片空间似乎并不处于同一维度。 小光球经常穿过空间中的外层位面场景，当然这主要是指无垠荒野的大夏家园。 之前疑似恶魔深渊某处的腐烂沼泽，则在之前血脉觉醒后被夏多剥离为空间边缘的一颗虚幻星辰，未来如有必要的话可以随时展开，并降临到深渊。 但无论是大夏家园，还是代表深渊坐标的虚幻星辰，疑似器灵存在的小光球从中穿过都丝毫不受影响，当然它也不会影响那两者。 显然，这疑似器灵的存在和疑似神国投影的小空间并不属于同一个体系，而且也似乎没有什么联系。 夏多尝试感知这个小光球，却发现对方似乎属于异物，但似乎又与灵魂同源，单纯灵魂视角似乎并不能参透其本质。 “或许刚刚自己错过了什么？” 夏多意识上浮开始检视意识本身，意识本质上就是自我，而自我很大程度上就是由认知与思维模式组成。 之前推测器灵具备底层数据库，或许器灵就是存在于意识这一层面，灵魂视角的那个小光球，或许仅仅是其在灵魂层面的一个投影。 如此才能与疑似神国投影但实质可能是一个特殊真实空间的小空间处于不同维度。 随着意识上浮，夏多的思绪渐多，不同于感知灵魂，感知意识更像是在追溯记忆，无数潜意识、表意识信息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个独特而确实存在的名为“自我”的底层数据库。 很快，夏多就发现了异常！ 作为一个每天早上都会进行冥想训练的人，夏多对自己的意识可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如果只是一天新增记忆，在没有规整之前，或许会有些许不协调，但也不足为奇。 但现在，夏多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记忆似乎多出了一层重影！ 意识本身便是虚拟存在，是无数信息的集合，这一层重影看似虚幻，但毫无疑问也包含着大量信息。 只是在这一刻，夏多却并没有感觉到“自我”收到影响，或者说，那一层重影看似与组成自我的意识信息混杂在一起，但它们彼此却泾渭分明，互不影响。 不！ 夏多感觉自己应该是可以改变那层重影的，只不过出于谨慎考虑，他暂时还没有行动，毕竟他不确定改变之后会出现什么结果。 万一使得重影与自我产生交互，那不就污染了自我吗？ 虽然夏多每天都在进行人格备份，但现在他不确定那重影到底包含多少信息，如果太多的话，其与自我意识信息交互的后续连锁反应，或许会让他永远也无法清除污染。 那就只能回档了。 只不过但凡有可能，夏多都不愿意回档，那意味着他必须放弃今天早上往后的所有思维过程。 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他现在的自我会被抹杀。 当然实际上，问题也并没有那么严重。 根据他之前的猜测，【启智术】并不是凭空生成塔灵的底层数据库，而是来自于施法者自身。 那夏多或许可以做出这样一个进一步的猜测—— 他意识这层重影，或许就是他意识的“copy”。 用魔法世界的话来说，【启智术】的本质就是施法者创造了一个不完整的意识投影，并将这个意识投影与某种器物、设施乃至建筑相结合，使其拥有智能。 之所以说是“不完整”的意识投影，那是因为完整的意识投影会与本体直接共鸣，产生类似感知场域或者分身投影的效果。 夏多穿越前曾看过不少修仙小说，其中经常出现一幕—— 主角创造了一个分身，然后给分身派任务，而接到任务的分身常常会说这样一句话——“道友就是我，我就是道友，何来辛劳一说。” 古早修仙小说中，出现这一幕的几率特别高，但后来读者就认为这种情节很毒了。 而在真实的魔法世界，夏多如今已经能够做出这样的分身，但毫无疑问，如果没有相应的控制手段的话，用脚指头想想分身必定造反。 也不是说造反，而是争夺本体身份，没有谁会希望自己只是某个存在的复制体。 夏多自己都是如此，主位面的耐色法师更加不可能做出与本体一样的意识副本。 实际上，任何投影法术或者分身法术，所创造的分身，都是本体意识在其中控制，而不是意识副本。 克隆术就更是如此了，别说意识这样涉及自我根本的东西，就连不那么唯一的灵魂都没有。 第1674章 集大成者 抹除记忆 由此，夏多猜测【启智术】或许仅仅只是复制了施法者的部分记忆以及一些简单的思维模式。 勉强能形成智能，但却无法形成自我。 如果说刚刚夏多改变了想法，认为【启智术】已经脱离了灵能魔法的范畴，而是纯粹的耐色魔法产物。 那么现在，他的想法又要有所变动了。 他认为，【启智术】涉及到意识本质，其相关技术必定是心灵法术的集大成者！ “也不只是哪位或者哪些天才研究出来的，但凡心思稍微险恶一些，简直就是玩弄意识的魔鬼！” 正处于感知意识状态，夏多此刻意识灵动，一段记忆画面突然聚焦，出现在他“面前”。 那是当初公主给每个新开拓者都配备的开拓者权杖，那权杖能够免疫大部分的心灵法术攻击。 毫无疑问，如果没有对心灵法术、没有对意识心灵有着充分了解，怎么可能造出这东西！ 还有夏多从格瑞塔那里得到的《格瑞塔的心灵防护》一书，哪怕是在当时，他也能看出对方在心灵法术领域的深厚造诣。 如果这【启智术】真如伊奥勒姆所说是七塔研究出来的话，那夏多觉得吉尔斯高塔必然在其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或许就是他们主导的也说不定呢！ …… 想到这儿，夏多几乎没有过多犹豫便决定侵入那层意识投影，他倒要看看【启智术】到底复制了什么内容！ 虽说塔灵、器灵是一种很私密的东西，但保不准七塔手上就有入侵塔灵的法术。 夏多愿意主动说出很多秘密，甚至包括他是穿越者的事实，实际上这也不算什么秘密，而且主位面的穿越者并不少见，只不过还没有哪个和他一样来自地球。 当然，也可能已经有了地球老乡，只是对方没有暴露。 但是主动说是一回事，意识被窥视则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夏多绝对不愿意自己的意识被人窥视，这简直是比被强奸还要恶心的事！ …… 由于那层意识投影与意识同源，或许也有受【启智】法术连接的情况在，夏多很轻易便将感知渗透其中。 霎时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记忆。 不，更准确地说，这就是他的记忆，只不过是被复制的副本！ 这部分记忆几乎事无巨细，涵盖了他穿越以来的全部见闻，而在记忆之上，更有部分潜意识的思维模式。 如果再多点表意识的话，或许真能构成一个“残缺版夏多人格”呢！ 这样的结果毫无疑问并不能被夏多接受，如果这个通讯法器之灵被其他人得到，或者窥探到，那他在对方面前几乎就成了一个透明人了。 除了穿越前的记忆还保留着，穿越后的记忆几乎要被人看光了。 无论如何夏多都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想到这，夏多毫不犹豫地开始抹除意识投影中的信息，其中记忆是最好抹除的，只消将其与收回自我意识即可。 只不过只能抹除，而无法添加，至少在夏多破解启智卷轴前没法添加。 但这些记忆的缺失却会对潜意识的思维模式造成影响，思维模式本质上是对记忆或者说感官信息的加工方式，或者说信息的交互方式也行。 无数信息交织在一起，才形成了思维模式。 但凡少了一丁点，都会对思维模式造成影响，只是影响有大有小。 万一少了某个关键节点，思维模式无法自洽，人工智能变成人工智障，那就不美了。 夏多对意识的了解更侧重于整体，对于局部的增删修改以及之后的结果的研究并不多，甚至可以说一点都没有。 毕竟在今天之前，他能接触到的就只有自己的意识，这种涉及自我根本的操作，怎么可能随便乱来。 顶多就是规整一下记忆信息，确认一下人格成长过程，再多就没法做了。 但现在有了意识投影，对本体无伤，夏多怎么也要试试，要是侥幸找到点规律，那就再好不过了。 万一失败，也不过是多试几次。 想到这，夏多果断开始大刀阔斧地开始抹除意识投影中他不愿意被人知晓的记忆，如当初他杀死老尼尔的记忆。 其实严格说来，这件事当时就有人猜到可能是他，只是因为他迅速起势，才没有后续。 到如今，这件事就算公开了也没什么，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但毕竟是第一次杀人的经历，夏多还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再有就是一些独处的记忆，家乡古语“慎独”，一个人独处时的行为往往能代表他的本性，夏多如今基本做到了知行合一。 按理说，他应该不惧这些记忆被别人知道，但是呢，现在的他已然成了新时代的鼓号手、设计师以及领路人，旧时代的历史惯性是非常强大的。 在拥有足够的话语权之前，他有时也必须隐藏自己的真实意图，至少他不可能现在就跟那群大奥术师说，自己想创造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 但这些却在他一个人独处时有所体现。 必须抹除！ 另外就是一些涉及机密的魔法信息，如他的防护法术、他在投影位面获得的一些关键法术、理论，等等。 一些概述性的东西他不会删除，但涉及到具体的细节，那肯定是要大删特删的！ 最后就是一些隐私信息，如他吃饭、洗澡、睡觉时的记忆，无须赘述，显然也不能放到塔灵数据库中去。 “先删这么多吧！” 夏多感觉还可以继续删除，就比如很多不必要的感知信息，塔灵根本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就像不会有哪个闲得蛋疼的人问塔灵苹果摸起来是什么感觉一样。 先删掉敏感信息，更进一步的精简优化可以放到以后慢慢研究，夏多几乎可以预见，这绝对会是一项过程艰难、耗时巨大的超级工程。 …… 意识继续上浮，接入感官信息，夏多彻底回到了现实，而此刻，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他的“通讯法器之灵”，看有没有被他玩坏了。 ——传讯肯特，让他来我这里一趟我，我有任务交给他。 第1675章 破解卷轴 学习机 当然，再次测试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命令通讯法器之灵传讯完毕，夏多就耐心地等待了起来，在此期间他也尝试自行测试，不过可能是因为器灵与他本质相连，测试多次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果然还是需要一个外人啊！” 这般想着，夏多暂停了自行测试，准备等肯特过来再说。 没过几分钟，不久前才刚刚离去的肯特便又回到了这个实验室当中，夏多见状暗自点头，但只此一点也并不能证明器灵无碍。 不等肯特先开口，夏多便主动询问：“肯特，刚刚你收到我的传讯了，对吗？” “是的，会长。” “很好，我现在有一个任务交给你。” “会长请说。” “看到实验台上那个水晶球没，我要你和它交流，判断其背后之人的身份，并评估其状态。” “这——”肯特两眼一愣，这算什么任务，他又不是专门的密探，而且他要有意打探的话，对方会说真话吗？这要让他怎么判断？ “怎么？很为难吗？”夏多问道。 “不是，会长，我担心自己做不好耽误了会长您的正事。” “不用担心这个，放心去做，如果你一个人感觉没把握的话，可以将那水晶球带回去，找你的朋友一起完成，我会根据完成情况给所有人积分奖励。” 夏多这么一说，肯特这才答应了下来，但又提出一个新的问题：“可是我们该如何判断他是否说谎呢？” “他不会说谎，但需要考虑是否隐瞒了关键信息，这些你回去后慢慢试探，过两天给我结果。” 说完，夏多便让肯特回去了。 实际上他想让肯特完成的是一个类图灵测试，只要他有意控制，器灵当然不可能说谎，实际上这玩意儿根本就没有说谎的概念，连自我都没有，又如何说谎呢？ 给出不同答案也只可能是他这边提前设置了应答机制。 就像时之塔的塔灵，夏多学徒时询问塔灵还需要专门的启动关键词，甚至问问题都不能问一些抽象问题。 后来他才知道塔灵其实是有智慧的，能够理解抽象问题，但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塔灵的本质。 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工智能，而是最初施法者的部分本质投射，使用灵质将其固化下来。 换句话说，塔灵其实完全可以作为教师使用！ 或许其智能无法支撑得了因材施教，但如果只是机械式地回答问题却绰绰有余！ 而且越是聪明的人或者见识广博的人所创造出来的塔灵肯定比一般人创造的更聪明、知识面更广！ 当然，这里的塔灵主要是指未经编辑的原生塔灵。 如果经过了专门的编辑、调教，或许还会更加出色，当然变差也不是没有可能。 …… 肯特离开后，夏多在心中默默为通讯法器之灵制定了几条简单的规则，之后便再次拿出了启智卷轴。 只不过这一次他不是要创造新的器灵，而是准备破解卷轴了。 布伦德斯一共送来十份启智卷轴，他刚刚用掉了两份，现在想要在八份以内完成破解，难度还是相当大的。 破解魔法卷轴和破解魔法物品差不多，只不过魔法卷轴直接将加密过的法术细节全写在纸上了，破解起来会方便那么一丢丢。 但也仅此而已了，实际还是好一个要素一个要素地去磨。 好在夏多对心灵法术也有不少的了解，结合刚刚对器灵本质的观察，他大概能够猜到这个法术在加密前的设计方向，以及部分细节。 这就相当于给了他一把破解的钥匙，虽然和锁并不完全匹配，但轮廓形态已经出来了，接下来就是补足细节了。 当然，夏多也做好了继续购买启智卷轴的准备就是了。 …… 接下来的几天里，夏多除了吃饭睡觉几乎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实验室，当然，蓝晶位面那边【密瑟拉】装置的建造也就暂时停顿了下来。 不过妮雅的工作却没有停止，每天吃过午饭便准时准点地前往蓝晶位面印制飞控系统的秘银线路。 而在此期间，夏多也没有忘记交给肯特测试的通讯法器之灵，他有预感从七塔那边他估计是拿不到塔灵编辑技术了，甚至连相关理论都不会有提示。 也就是说，如果他不自行研究的话，今后他所使用的任何“器灵”都会是原生状态。 包含各种隐私信息不说，也很容易留下七塔的后门。 这天，夏多再次回收了一堆用于模拟测试的秘银构件，连续多次尝试无果让他的心情不免有些烦躁。 虽然剩下这八份启智卷轴才只用去了两份，但如果还是以现在这样的破解速度，恐怕等这些消耗完以后，还要再买十份、八份呢！ “唉——” 夏多心中感叹破解不易，就这还是七塔有意放纵的结果，如果存心不想让人破解，大可设置更多、更完善的加密、保险措施。 在实验室内原地转了两圈后，夏多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新思路，便决定先暂时把这里放一放，去看看肯特他们的测试情况。 当然由于通讯法器之灵已与他的本质相连，夏多并不需要真身前往，只在意识当中便可获得相关信息。 ——你叫什么名字？ ——1号。 ——你来自哪里？ ——（没有回答） ——你是人类吗？ ——是 …… 前面的一些大体还算正常，但后面有意思的就来了，当肯特知道测试对象是法师，并且还不会说谎的时候，直接就将他平时积攒下来的疑难问题一股脑全抛了出来。 之后受邀参与测试的其他进学会成员也有样学样，直接将测试对象当成了一个不会反抗的教学机器，提前实现了学习自由！ “这帮小子！” 夏多倒是没有生气，反而感到十分欣慰，为这些进学会成员求知热情感到欣慰，而且这也算是提前验证了“学习机”或者说“答疑机”的可行性。 从目前时之塔的现状推测，未来教师肯定不够用，在一些低年级学生中推行答疑机或者学习，几乎是一种必然的趋势。 好学是好事，不过这些小家伙可能是把任务、把正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这就有些不好了。 第1676章 激发兴趣 测试报告 还有就是这些连中阶法师都不是小家伙们，竟然问起了8环法术的细节，当然在这方面，夏多倒也没有设置什么限制。 毕竟就算告诉他们，他们也没法尝试，权当给他们开阔眼界，提高学习的动力。 只不过，这器灵刚创造出来没多久，夏多就在底层数据库大删特删了，法术细节什么的当然也有，但到8环层次，肯定是大部分都删干净了。 于是器灵就没法回答了。 不过这些小家伙倒也不笨，细节问不出来，就问一些概述性的理论知识，虽然现在的他们还用不着，但提前了解也是一次难得的体验。 就好像夏多家乡高中课本里的相对论，难道还真指望一群高中生能有多么深刻的理解吗？ 无非就是开拓眼界，激发他们对物理的兴趣。 当然，有些人因为提前接触，提前放弃了物理，这也是有可能的，夏多并不认为这很可惜。 相反，这应该也算是人性化的一种。 高中阶段思想正逐步走向成熟，应该对自己的人生有一定的规划能力，有兴趣不一定能学好物理，但没有兴趣肯定也是没法在物理领域长远发展的。 肯特等人如今大都是十八九岁，放在地球上也就是一群高中生，实际上这些耐色人只会更早熟。 无论是早早放弃、还是提高了动力，夏多都尊重他们的选择。 …… 不过肯特等人准备扩大“学习机”的测试人数，夏多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别忘了正事才好。 这想法刚一出现，时之塔公共层的某个工作间内，正被肯特等人团团围住的通讯法器立刻响应，给肯特传讯。 正在考虑接下来问什么问题的肯特收到消息，脸色顿时一变，连忙分开人群，挤到通讯法器旁边，一把抓住通讯法器，对众人说道： “会长刚刚传讯给我了，要我们先完成任务。” “啊，怎么会这样，这才刚轮到我！” 不过这家伙才刚说了一句，就被其他人的话压了下去，“会长的任务更重要，问问题什么的，以后肯定还有机会。” “是啊，还是先完成会长的任务吧！” 无论是否出自本心，这一刻所有人的意见高度统一，肯特拿着通讯法器，大声地给众人布置任务： “罗恩，你们组分析社会背景；哈利，你们组分析学识背景；其他有不同意见随时提出来。多兰，我们继续测试盲点。” “是！” …… 看着肯特等人迅速进入状态，夏多挥手打散了时之塔塔灵提供的实时投影，经过这次调整，夏多也重新恢复了激情，继续投入到对启智卷轴的破解中去。 第二天，肯特提交了一份详细的测试报告。 夏多收到报告后，第一时间打开查看，前面全是测试过程，夏多大致翻了一下，其中略去了一些询问法术细节的问题。 对此，夏多倒也能够理解，毕竟那已经算是偏题了，再写进报告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直接翻到后面，看到肯特等人给出的结论，夏多顿时笑了，只见报告的最后一页白纸黑字分明写着—— “测试对象思维僵化，但逻辑严密且具有相当高深的魔法知识，初步判断为受到心灵法术控制的大法师或者奥术师。” 这样的结论和夏多预期的有些差距，但已经非常合格，甚至可以说相当优秀了。 往前翻，还有具体的分析过程，比如思维僵化，肯特给出的理由是测试对象只能机械式地回答问题，一旦被问到需要主观判断的问题时，就无法回答了。 还有就是，当问到与情感、喜好、思想相关的内容时，会出现明显的卡顿。 而对于一些哪怕间隔许多其他问题的相同问题，测试对象也会给出几乎完全没有任何差异的回答。 正常人肯定是做不到这样的。 至于逻辑严密，这就很简单了，只要询问一些连贯性的问题就行了，比如问目标上一个问题是什么。 这看似简单，实际上涉及到逻辑的一致性，不至于出现前后矛盾，如果想要着重验证，则需要设计更多关系更复杂的问题。 肯特也确实是这么做的，虽然他没有系统性地学过“逻辑学”，但魔法作为一种客观存在，法师作为一种理性的职业，逻辑始终贯穿其中，不言自明。 反倒是最后一项——目标具备高深魔法知识，这种判断难能可贵。 要知道肯特等人连中阶法师都不是，如何判断某种知识是高深知识呢？仅凭一些概述性的理论？ 可这些概述性的东西普通人也能知道啊！ 这可不算什么高深魔法知识！ 要知道夏多可是删去绝大多数法术细节，对这些问题，器灵是不回答的，按照一般人的朴素判断，不回答就是不知道，不知道那就是不具备这些知识。 可肯特等人依然做出了正确的判断，这就非常不容易了，超出了一般人的朴素判断，却又有着充分的依据。 仅此一项，夏多就能断定肯特那群人当中必定能出一个以上的奥术师，当然这是基于旧时代培养体系来说的。 而现在嘛，新时代来临，在夏多的规划中，只要走完了规定的学习流程，肯特那群人十有八九都能成为奥术师，不能成为奥术师的才算是稀有物种。 …… 合上报告，夏多沉思了片刻，决定继续删除器灵的底层数据库，当然测试也要继续，直到找出一个简化到极致的心智模型。 或者说，夏多想研究意识的组成。 塔灵这项技术非常重要，浮空城系统庞杂，不同于一般的魔法物品，其各项功能的控制与使用不可能全靠相关人员手动进行。 这就类似于地球上，早期战斗机各种功能全机械、全手动控制，但后来电子化了，一个按钮就可以完成之前的很多操作。 另外就是在魔法版计算机出现之前，夏多觉得或许可以用塔灵代替计算机，并且这一时期可能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第1677章 自我本质 虽然目前塔灵距离夏多最初预想中的有着较大差异，并不是他以为的那种人工智能，而是一个没有自我的残缺意识副本。 但他也发现了这种残缺意识副本相较于施法者意识的优越性，那就是不怕麻烦，而且响应速度很快，基本就是潜意识的思维速度。 这就有了成为计算机替代品的潜力。 实际上，人也就是施法者本身也是有这样的潜力的，只不过正常人类的意识有着种种情绪干扰，加上表意识与潜意识这种分层的组织模式，很多时候效率并不比单纯潜意识更高。 但如果没有表意识的话，那很可能就会像夏多曾经见过的扭曲幻影那样，思维近乎透明，完全不设防。 夏多所追求的统合潜、表意识，也并不是将两者融合为一，而是用可以自我感知的自我将这两者覆盖。 从而获得超越这两者的真正超凡特性，届时他的意识并不会失去表意识这层天然防护，同时也会全面掌控潜意识高速、精确、多线程的思维能力。 一般施法者可能很难开发潜意识的实用价值，只用通过塔灵这样的残缺意识副本实现变相利用的目的。 当然，对于夏多来说，在他统合潜、表意识进度达到一定程度之前，也是只能使用这样的方式来利用潜意识。 而他想找到的心智模型，其实就是意识层面的算法，一个人所有的心智模型加起来就形成了人格。 人格再加上记忆，那毫无疑问就是一个人自我的最好体现了。 夏多每天早上进行冥想训练时所做的“人格备份”，或者也可以称为“记忆备份”、“自我备份”。 三者如同同时存在一个人身上，那它们对于这个人来说其实并没有十分清晰的界限。 至少夏多现在并不能很好地判定人格和记忆的边界在哪里，因为在他看来，人格也就是一个人所有的心智模型总和，是这个人通过认知过程的长期训练逐渐形成的。 所谓“记忆”，其实就是认知前后的信息总和，毫无疑问在人格形成过程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甚至根本就是人格的组成部分。 脱离了记忆的人格是不存在的。 同理，脱离了人格的记忆也将是离散的、空洞的。 …… 在对“通讯法器之灵”底层数据库删除并测试的过程中，夏多逐渐意识到他想要找到的心智模型，很大程度上会是由一个个关键的记忆节点组成。 就好像，一个人在经历了某些人生重大变故后，性情会发生变化一样，这就是记忆节点影响了心智模型。 但很可惜，一直删除记忆到“器灵”的智能残缺，甚至影响到认知过程的程度，夏多也没能找到任何一个可识别的关键记忆节点。 “器灵”智能残缺似乎就只是因为记忆被不断删除后的质变，这其中的过程相当平滑，至少不是简单几次测试能够分析出来的。 但夏多并不怀疑节点的存在，只是这节点可能并不是他所认为的那样。 当然，夏多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虽然没能发现心智模型这样更多指向智能形成的特殊算法，却也发现了不少潜意识处理信息时的思维模式。 后者也可以算是心智模型，但其作用更多集中在思维本身，而不是形成智能。 实际上，对于现在的夏多来说，发现潜意识的思维模式可能会比找到心智模型更有用。 因为思维模式直接可用，而心智模型，夏多一时间还没想到可以用在什么地方。 毕竟“器灵”智能的门槛在【启智术】完成的瞬间就已经迈过去了，一般来说只有研究加强智能的，降低智能还真有点逆潮流。 不过探寻智能起点，有助于研究意识本质，更侧重于长远考虑。 …… 实验室中。 夏多再次恼火地将一堆灵光消散的秘银构件扫进回收箱，随后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开始收拾已经损毁的【启智卷轴】。 破解工作持续到现在，进度和几天前相比，不能说没有，但也十分有限，而卷轴就只剩下最后两份了。 “既然想放水，又何必搞这么复杂呢！” 虽然夏多习惯于先从自身寻找原因，但迟迟无果的破解工作，还是让他忍不住抱怨七塔。 很显然，就算七塔希望通过承载塔灵的灵质赚取金币或者其他利益，但他们对【启智卷轴】这样几乎放出去就注定要被破解的东西，依然设置了相当高的破解门槛。 也是啊，就算注定会被破解，可那又怎么样呢？难道要白给吗？ …… 收拾好情绪，夏多开始查看肯特提交的最新一期测试报告，从上上一次测试开始，那个“通讯法器之灵”就差不多被玩坏了，这一次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测试过程直接略过，和之前一样，夏多先翻到最后看结果——测试目标对测试反应迟钝，已经出现严重的记忆错漏、认知偏差、逻辑谬误。 再看分析过程，经过这些天的测试，肯特等人也成长了不少，分析过程结合测试过程，几乎每一步都有分析。 夏多粗略看过，决定暂停对心智模型的探索，转而研究潜意识的思维模式，正好现在那个已经被玩坏了的“通讯法器之灵”也能发挥其最后一丝余热。 …… 给肯特团队打去1000进学会积分后，夏多终结了任务，并收回了那件通讯法器。 虽然现在“器灵”作为智能来说已经被玩坏了，但其中被发掘出来的思维模式，有一些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反而变得更加纯粹，有利于下一步的研究。 实验室中，夏多看着手中灵光相比于之前并未有多少变化的通讯法器，知道器灵的损伤对于法器本身来说，并不存在多少影响。 接着，他便开始继续删减记忆，和之前只删除敏感信息以及认知过程的记忆不同，这一次他将认知后的记忆也进行了大量删除。 只保留了和特定思维模式有关的那部分，相当于强化了那部分思维模式，当然这里用“突显”或许更为合适。 第1678章 意识编辑 任何一种算法都有其理论上的工作效率，所谓“强化”，本质上是提供更好的运行环境，或者说干脆就是“优化”算法本身。 这里夏多并没能提供更好的运行环境，反而因为删去了不少认知过程，使得思维变得离散、混乱，不成体系，或许信息的过程变得更加复杂、低效。 至于智能。 夏多现在还能直接控制通讯法器，但已经无法通过意识命令智能做什么了。 他的控制更像是从硬件底层去直接控制，而原本作为控制软件的智能，已经彻底崩溃。 “器灵”虽然还没有彻底消亡，但毫无疑问，对于一般施法者来说，这样的器灵已经和消失没多少区别了。 对于夏多，这样的“器灵”也只剩最后一点余热可以发挥了。 不过，在验证那个猜测之前，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需要夏多解决，那就是如何在智能消失后，为“器灵”输入特定信息。 如果有智能的话，倒也不难，哪怕是直接对话，或者展示都可以，有智能意味着能理解，能理解就能自行记录。 但现在智能消失，就必须用直接“写入”信息的手段。 这样的手段或许可以【启智术】研究出来，可现在启智卷轴还没能破解出来，而且夏多认为七塔应该有专门的用于编辑塔灵的技术。 他能想到塔灵可能泄密，七塔作为研究者，不可能想不到这种可能。 如果塔灵的底层数据库，也就是最初施法者的意识副本中的信息不能被编辑，那毫无疑问，任何一个塔灵都有可能泄密。 而且从塔灵不具备自我、不是施法者的意识克隆体这点，也可以看出【启智术】中必然包含只选取部分特定意识信息进行投射的功能。 根据夏多最近这些天的研究，以及过去对意识领域的理解，他觉得【启智术】可能就是将施法者的潜意识投射了出去。 表意识构建于潜意识之上，失去表意识对记忆完整性的影响并不大，更多是对人格的破坏。 而人格是心智模型的总和，心智模型也分表意识中的还是潜意识中的，表意识消失，人格几乎消失一半。 根据夏多总结的“自我=记忆+人格”，人格消失一半的话，那自我就无法形成了，至少和施法者一样的自我就无法形成了。 甚至夏多大胆推测，对于拥有潜、表双层架构意识的智慧生物来说，只要表意识完全消失，仅凭潜意识中的那部分心智模型，根本无法构成自我。 但却可以构成智能，拥有智慧，能够正常思维、理解，并作出各种反馈。 …… 通过【启智术】获得塔灵编辑技术，短时间内恐怕无法实现，夏多决定用一些“土方子”。 所谓“土方子”，其实就是有选择、有倾向地去碰运气。 这一次，夏多将宝压在了自己特殊的灵魂，以及对潜意识的掌控上。 虽然此时的他距离彻底统合潜、表意识还有很漫长的一段路要走，但他至少能够做到解读潜意识信息，并对潜意识有一定的掌控能力。 而自身通过多次血脉觉醒——当然也可能是穿越所获得的特殊灵魂，或许能在在“器灵”的链接中直接修改它的底层数据库。 因为夏多突然意识到，即便是像他之前所做的那样，仅仅只是删除“器灵”的底层数据库信息，也不是一般施法者能够做到的。 能够做到的前提，就是要能对意识有相当强的掌控力度。 可是，删除器灵信息可以通过收回记忆的方式进行，那么添加信息呢？难道要重新投射？ 可这不就是【启智术】的效果吗？ 如果能直接投射出“器灵”的话，那他还要【启智术】做什么？ “还是说自己的猜测错了？” 不管怎么样，总要先试一试再说，夏多摆正心态，大不了浪费一份启智卷轴，才能开启下一阶段的研究，但如果成功了话，不仅省了启智卷轴，更有好处多多。 夏多一贯都是行动派，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立刻开始执行。 首先，还是和删除器灵信息一样，意识下沉感知意识本身，之后就是尝试自行投射意识信息了。 关于这点，夏多其实还是有经验的，毕竟在意识中对“器灵”下命令，不也是一种信息输入的形式吗？ 只不过没有直接投射意识信息这么方便罢了，特别是涉及到大量信息录入的情况下。 夏多想要验证潜意识的特定思维模式能否加载数据分析算法，成为某种意义上的“大数据分析芯片”，肯定是需要录入大量数据进行实验的。 不能直接投射意识信息还真是不方便。 …… 意识中。 夏多先只以意念的形式，不断强化一个“录入信息”的念头，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达到投射意识信息的目的。 但很可惜，即便是意识层面和纯粹的精神世界——星界相比，还是有所区别的，并不能做到想要怎样就能怎样。 或许是身处主位面的缘故，夏多决定如果加下来的尝试还行不通的话，就去星界再试试。 通讯法器本身由于设计原因，并不具备转化星质的特性，但其中的器灵，却没有这样的问题。 最多就是到了星界，法器本身的通讯功能失效罢了，器灵自带的各种能力还是有的，说不定还能因为星界的原因有所强化呢！ 这么一想，夏多还真有些跃跃欲试，不过还是先完成主位面环境下的尝试吧！ …… 直接意念投射失败后，夏多又想到将与他想来的“器灵”本质——意识副本与他真正的意识重叠，再分离时或许能沾染一些新的信息。 这么做或许有一点意识污染的风险，但现在的“器灵”几乎已经被夏多删除得只剩下纯粹的感官信息了。 “器灵”来源于自身的部分意识投射，而不是别人，风险本身就比较低，更别说还都是纯粹的感官信息。 这样的污染，就算真的污染了，清楚起来也非常简单。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一点风险都没有的呢？ 就算是喝水都有人呛死，难道就因此不喝水了吗？ 只要风险已知、可控，甚至只要自身能够承受其引发的种种后果，那就做了！ 第1679章 修复器灵 意识芯片 由于一切都是在意识中进行，想好之后夏多也没有通知妮雅，而是直接就做了。 意识重叠的过程比夏多预想中的要顺利许多，他原本以为很可能会出现的意识污染实际上并没有出现。 或许是因为“器灵”和他的意识同源的缘故，双方重叠后各自安好，“器灵”的所有意识信息在夏多的意识中都有对应存在。 就像是影子映入了本体，虽然完全贴合，却也泾渭分明。 肯特等人的测试并未在器灵“心中”留下任何记忆，或者说直接交流并不能改变“器灵”的原生数据库。 从【启智术】完成后的那一瞬间，“器灵”的状态似乎就被定格了下来，只要夏多这边不做修改，无论肯特等人怎么测试，每一次面对的都是全新的器灵。 器灵对任何测试的反馈，都是基于诞生那一刻的状态所作出的反应。 这种特性很大程度上为夏多这次的尝试提供了便利。 用集合来比喻的话，就是器灵从诞生那一刻起，直至其“寿终正寝”的那一刻，它的一切数据都是夏多意识的真子集。 如果“器灵”能够被随意“写入”信息的话，那夏多现在必然会遭受大量与他自己意识豪不相干的意识信息的污染，其中最多的毫无疑问就是与肯特等人测试相关的信息了。 但现在一点也没有。 意识重叠后，夏多没有感到任何压力，与此同时，他还隐约感觉到自己意识的影子——也就是“器灵”在缓缓扩张，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在“修复”！ “怎么会这样？难道真是我的灵魂特殊吗？” 按理说“器灵”诞生后，如果不经专门的法术是无法改变它的状态的，可现在夏多不仅能够删除其中的信息，现在甚至还能往里面写入信息。 夏多不知道其他法师的塔灵会是什么情况，但他总觉得这里面存在问题。 “就当是我的灵魂特殊吧！” 细细感知之下，夏多发现器灵修复的过程并不是随机进行的，而是优先修复思维模式，也即各种认知过程的记忆。 其后才是认知结果的记忆，关于认知前——也就是各种感官信息则被放到了最后。 夏多一时间也想不明白这种优先级究竟有什么讲究，但有一点他算是确定了，那就是—— 为器灵写入信息恐怕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至少想要精确写入某些信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意识中的信息大都以记忆的形式存在，记忆是一种多维度的复杂信息体系，其中包含了各种感官信息以及认知相关的信息。 其中前者是一切的基础，后者则是包含了人格的全部特征。 凭空写入一段信息，大概率会造成逻辑上的漏洞，从而直接影响到器灵的智能。 实验进行到这里，夏多几乎可以肯定，七塔必然拥有塔灵编辑技术，而且其对塔灵的研究必然深入到能够提炼出更为精简的心智模型的程度。 不然的话，夏多实在很难想象，七塔到现在还用着最原始的原生塔灵。 只要脱离了原生范畴，那必然是拥有了编辑技术，而能够编辑的前提，必然是对心智模型有着充分的研究，否则胡乱编辑出来的塔灵哪个放心使用？ “幸好我是通讯法器之灵的创造者，不然这项研究还真就进行不下去了！” …… 由于暂时还无法掌控器灵修复的过程，夏多也不知道如何精确写入信息，他干脆就等器灵完全修复。 就看最终修复状态是最初诞生那一刻的状态，还是会尽可能地贴近他现在的意识状态。 如果是前者的话，夏多想要快速大量地为器灵写入信息的想法短时间恐怕是要落空了。 而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大概率能证明他的灵魂存在特殊之处。 另外，如果修复到他现在的意识状态，那绝对是突破了【启智术】本身的限制，那会不会创造出一个拥有自我的【夏多意识复制体】呢？ 这个问题夏多不太敢想，更不想尝试。 …… 随着器灵修复进度不断推进，夏多的心里也逐渐紧张起来，他几乎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入到对器灵状态的感知当中。 不知过去了多久，意识的影子扩张到极点，恢复到它最初诞生那一刻的状态，而下一刻，那影子又坚定不移地扩张了一丝。 仅仅只是多出了一丁点夏多创造器灵后的记忆，但从无到有，已经是质的变化，这意味着，如果这样的修复持续下去，最终这影子很有可能成为一个拥有自我的意识复制体。 当然，由于此刻双方本质相连，失控应该是不大可能失控的，一旦影子也就是器灵扩张到极点，双方的感知会立刻连通。 或者说，届时夏多将获得一个通讯法器分身。 只不过这个分身比较特殊，不同于一般的分身法术，这个通讯法器分身根本就没法自行移动。 但这一切都只是夏多的猜测，他也根本不想去验证，万一搞出另一个自己，那就好玩了。 接下来的“修复”，夏多本能地想要限制影子扩张的方向。 或许是已经完成了器灵原生状态的修复，现在的修复都是基于夏多特殊的灵魂，这使得他这样强烈的意念竟然真的改变了影子接下来的扩张方向。 尤其是与表意识相关的，根本碰都不碰，只是一心朝夏多激发启智卷轴之后时间线上的各种感官信息扩张。 一直到扩张到覆盖夏多最近一次批改妮雅试卷的记忆，他便立刻将影子与意识分离，随后更是开始了删除行动。 有过之前的经验以及之前定下的计划，夏多删除相关意识信息的动作非常快，几乎眨眼的工夫，这刚刚才恢复的器灵又被他搞残了。 只剩下之前确定要用于实验的部分思维模式。 当然，考虑到信息完整性对思维的重要性，他这一次连隐私信息都没有删掉，反正实验嘛，完了之后肯定要进行脱敏处理的。 随着夏多主动控制，基于特定思维模式+数据分析算法的“大数据分析芯片”开始运行起来了。 第1680章 有待优化 改造完成 大概不到十秒，智能已经完全消失的器灵给出反馈，这反馈并非任何可识别的有意义信息，仅仅只是像洗衣机停止工作那样的状态信息。 这样的器灵虽然还存在着，但也只剩下了最后一丝被人为挑选过的本能。 夏多直接感知器灵，检查刚刚那不到十秒钟内的运行结果，说实话他还真有几分期待。 这个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如果是他自己去分析妮雅的最新试卷，判断妮雅当前对《晋升大全》的掌握状态，这点时间根本不够。 不到十秒钟，一个残缺到极点的器灵能分析出什么呢？ 结果大大出乎夏多的预料，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个似模似样的结果！ 夏多刚刚修复器灵只到批改完妮雅最新一期的试卷那个时间点，而在那之后，他已经完成了对那期试卷的分析。 将两个结果对比，夏多不免有些失望。 快是快了，但分析结果差别很大，而且大到了他一眼就能够分辨出错误所在的程度！ “只能说这个意识版本的【大数据分析芯片】进步空间很大！” 夏多的命令是可以改变器灵状态的，吐槽了一句后，他便开始复盘这个残缺器灵的思考过程，并结合自身分析的过程加以判断。 不一会儿，夏多脸上露出笑容，“原来就算是不同的思维模式，之间也存在十分紧密近乎因果的关联。” 想想也是，意识本来就是一个各种信息交织在一起、联系十分紧密的整体，强行剥离特定思维模式，肯定会有缺陷。 只要让优点大于缺陷，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另外，【大数据分析-心智模型】本身也相当大的优化空间，毕竟那部分特定思维模式只是夏多简单近乎随意挑选出来的。 如果通过进一步更为严谨的实验认真挑选，或许能找到更为合适的组合。 另外，器灵还是要有一定智能的，不然连信息的反馈都会变得十分麻烦，这也需要在今后的实验中找到效率（智能）与速度（非智能）之间的最佳平衡点。 …… 实验结束后，夏多没有进行新的实验，大数据分析芯片固然前景广阔，但短时间内他并不需要。 妮雅的教学计划，他抽空就能做出来。 现在最困扰他的还是【启智卷轴】，眼看着就要到月底了，必须赶在仲夏节之前对1号尖塔创造塔灵。 如果不能破解启智卷轴的话，他可不放心将其用在法师塔上，这可不是通讯法器，万一失控危害就太大了。 而且他好像发现了一个bug，也不知道是不是七塔忘了，其他人购买启智卷轴都要承诺不对外泄露启智术，他就没有！ 伊奥勒姆在以太重叠区域的时候就明说了，他知道如何创造塔灵，可就是因为七塔，他不能告诉夏多，但也暗示夏多可以破解卷轴。 现在他没有对七塔有任何承诺，这是否就意味着一旦他完成破解，就可以随意告诉其他人呢？ 难不成十份这个数量也是七塔算好的？就笃定他没法在十份以内完成破解？ “我还真就不信了！” 虽然夏多确实不准备对外泄露启智术，但七塔这样的态度还是让他有些不爽，他已经较上劲了。 一定要在最后两份卷轴用完前完成破解！ …… 一眨眼，两天过去了。 夏多仍在实验室忙碌，只不过他现在没有轻易使用那仅有的两份启智卷轴进行验证实验，而是尝试根据自己在意识实验中对器灵的研究来重新创造启智术。 自行创造的过程肯定是非常困难的，但至少也是一条已经能够面前看到曙光的路线。 这样的研究总归是不亏的，哪怕最终不得成功，至少也能为破解卷轴提供一些方向上的参考。 只要方向足够精确，那所谓的加密也就是随随便便就能破解。 这天上午，夏多刚刚完成一次意识投影实验，还没来得及记录数据，就收到了妮雅的传讯，“曾祖完成1号尖塔的改造了，你要来看看吗？” “好，马上来。” 虽然夏多习惯将实验记录多保存一个纸质版本以方便今后其他人的研究，但他的记忆就是最好的记录本，一时半会儿不记也不打紧。 而启智术的研究更侧重于意识领域，也没多少实验残余需要收拾，中断通讯后，夏多立刻就离开了时之塔。 …… 萨维尔镇，时之塔原址。 近百米高的天青色双子塔，哪怕是在地球上也算颇为壮观，再次见到1号、2号尖塔，夏多还是不禁有些自得。 这高度倒也不算什么，蓝晶位面的浮空城直径超过两公里呢！ 关键是它能够量产！ 虽然2号尖塔因为夏多最近过于忙碌，而忘记链接魔网了，但1号尖塔此时已经展现出不弱于耐色瑞尔绝大多数法师塔的强烈魔法灵光。 虽然是妮雅传讯给他，但夏多来了之后才发现妮雅似乎还没到，两座法师塔中间的那点空地上就只有萨维尔一个人。 “妮雅还没来吗？”夏多问道。 “她已经到了，在法师塔里面呢！”萨维尔瞥了一眼身后的1号尖塔对夏多说道，“改造过程比预期的要顺利不少，你设计的这法师塔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 夏多此时的心思已经被1号尖塔吸引住了，萨维尔说的这些他都懒得反驳，就当是老年人最后的傲娇与倔强了。 “我们进去吧。” “呃——” 萨维尔没想到夏多根本不接他的话，让他已经准备好夸赞几句的话硬生生憋在了嘴里，最终没好气地说道： “进来吧，里面改动太大，你这些天又一直没来，我怕你迷路！” 说完，便挥动手中权限凭证，在法师塔外壁打开了一道漆黑的门户。 看到这道门户，夏多不禁想到当初他第一次进时之塔的场景，那时的他根本想不到这门户最大的作用竟然不是通行，而是清除进入者可能携带的各种威胁。 如尾随进入的敌人、未知魔法印记、物品，等等。 只不过时之塔的门禁技术比较老旧，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给扔近深海洗衣机里洗了一遍，十分地不舒服。 当时他没吐出来，已经算是身体素质不错了。 现在1号尖塔虽然也有类似的门禁，但它的体验就要好得多了。 穿过漆黑门户的瞬间，夏多几乎没什么感觉，就进入了1号尖塔内部的一层大厅内。 第1681章 验收 反对 在未改造之前，1号尖塔的一层大厅就只是一个稍大一点房间，毕竟尖塔底座的面积就摆在那里，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 但在经过萨维尔的改造后，仅入口处的大厅便有了数千平米，这还不包括这一层的其他功能分区。 “我最熟悉的就是时之塔，这第一层的构造大体和时之塔一致。”进门后，萨维尔便开始为夏多介绍起来，“大厅那边也有厨房、餐厅、储物室。” “嗯，和时之塔一样也好，这样就不需要额外的熟悉成本了。” 此时的大厅内空荡荡，夏多四下看了看，径直来到了大厅重要的升降梯处，这里大概是1号尖塔一层和时之塔最大的不同之处了。 时之塔的升降梯有两部，分别位于塔身两侧但并不靠近外墙，而1号尖塔，夏多在制作的时候就将升降梯放在中间了。 1号尖塔形似拉长了的金字塔，升降梯不放在中间，高层就还需要设置其他的进入方式，而时之塔是一根柱子，升降梯放哪儿都行。 到了升降梯处，夏多围绕着这个被分割成八片的圆形区域转了一圈，最后随机挑选了一个扇面，一部缺了圆形一块的扇形升降梯正安静地躺在那里。 正要进入，夏多突然停了下来，问：“升降梯原本上升一层就只有四五米，现在就算空间扩展了，相关法术要素并不会改变，你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很简单，重新设置升降逻辑，不以高度计算，而以各层的特征计算，毕竟改造后各层的高度并不完全相同，再用高度计算就不合适了。” 夏多一想也是，随后进入升降梯，同时按照之前的操作方式去操作，发现萨维尔在他原本的“操作界面”新增了一些要素，使得升降梯能够在具体的层次往返。 因为和时之塔类似，夏多上起手来倒也十分迅速。 随着升降梯缓缓上升，萨维尔又开始介绍起来：“第二层就是奥术花园，我带回来的两个半位面，其中一个就用在这上面。 “按照你的要求，尽可能以扩大面积为主，所以高度就没有时之塔奥术花园那么高了，这可能会正能量的传输有所影响。” “无妨，到时候在奥术花园单独布置正能量法阵即可。”夏多对此倒是很看得开。 正说着，奥术花园就到了，夏多没有进去，只是在入口处往里面扫了一眼，面积确实很大，粗略估算至少也是时之塔奥术花园的四五倍。 正中央是一个圆形湖泊，周围全是土地，一看就充满了人工雕饰的痕迹。 看到这个半位面，夏多不禁感叹，伊奥勒姆在位面领域走得比他想象得要远很多。 不过他现在已经获得了伊奥勒姆的创世蓝图，他相信假以时日他一定能够赶上伊奥勒姆。 …… 看完了奥术花园，夏多和萨维尔继续乘升降梯往上，第三层的功能类似于时之塔的公共层。 但在结构设计上，就近乎相反，时之塔的工作间是在中间和外围，中间是一个环形的走廊，走廊两端则是两步升降梯。 1号尖塔，虽然改造前夏多倒是没有刻意规划，但萨维尔却很擅长因地制宜，正中间和一层一样，是一个稍小一点的正方形大厅，周围四个面上则布满了门户。 夏多扫了一眼，将近三百个房间，这个数量已经超出时之塔一半了。 当然这三百个房间现在应该也是空荡荡的，相关设备、设施还需要自行配备，萨维尔没理由帮忙改造还白送设备。 “我们去里面看看。”夏多率先走出了升降梯。 作为公共层，以后这里会用作教室、办公室、生产车间、实验室、会议室、休息室，等用途。 特别是用作生产车间、实验室，必须能够接入法师塔能源系统，不然就根本体现不出法师塔的作用。 夏多对这一块是非常看重的，如果没有预留接口，那后期改造起来就太麻烦了。 时之塔在这一块做得挺好，但也有不足之处，夏多之前特意提醒过萨维尔，现在就是检视成果的时候了。 …… 随意挑选了一个房间，推开门走进去，夏多一眼就看到墙壁上未曾修饰过的秘银线路，正要开口，萨维尔已经先解释起来： “三百个房间工程量太大，就这几天我根本不可能全部完成，固定接口已经预留好了，就只差链接魔网，到时候你自己弄就行了。” “嗯。” 夏多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确实他只摆脱萨维尔改造空间，并不涉及其他，对方能够接受他提的各种要求已经够意思了，他实在不能要求更多。 尝试链接了一下魔网，确定接口没问题后，夏多便离开了这里，并没有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检查。 真要那么做了，估计萨维尔得当场走人。 前往升降梯的路上，夏多问萨维尔：“对了，妮雅呢？怎么到现在都没见到她？” “她应该是在图书馆吧！” 说到这，萨维尔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整理图书馆这种事就不需要妮雅来做了吧，还有我听说你给她安排了很多琐事，几乎让她没有一点空闲？” “……” 夏多脑门一黑，妮雅应该不至于像萨维尔告状，或许是聊天时提到了什么让萨维尔心生不满。 “妮雅和你说了什么，该不会是因为那些试卷吧？” 除了试卷，夏多确实想不出其他什么，妮雅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蓝晶位面那么重要，她不可能什么都跟萨维尔说。 反倒是他自己，直接将萨维尔带去了蓝晶位面，不过这也是他深思熟虑后做出的选择，毕竟萨维尔也算是大半个自己人。 “还能有什么？” 一提到试卷，萨维尔明显火气上来了，“我不管你在时之塔怎么折腾那些学徒，但妮雅不行。” 时之塔学徒的培养模式，萨维尔也了解了一些，在他看来这和养猪没什么区别，也不管学徒能不能接受，将自己认为学徒需要的东西全部硬塞过去。 一次不行，就来两次、三次，乃至更多。 这样培养出来的法师，奢侈不说，还算是正经的法师吗？ 学徒他管不着，但妮雅不需要来那一套，回归后的这段日子，他对妮雅也算是了解不少。 在他看来，妮雅完全有大奥术师的潜力，根本不需要额外的训练，如果疯狂做试卷也叫训练的话。 第1682章 局限性 奥能熔炉 只是萨维尔不知道的是，在夏多的规划中，大奥术师并不是法师的终极目标，反而更像是真正魔法道路的起点。 现在主流的耐色法师一心追求升级，而忽略了“攀科技”，这确实有现实环境的因素，升级是获得力量的最快途径，但也容易因此陷入盲目追求力量的怪圈中。 魔法是知识，知识能够带来力量，但并不等同于力量。 夏多知道萨维尔还算开明，毕竟是伊奥勒姆带出来的嘛，但有些时代的局限性也是不可避免的。 另外就是，妮雅的试卷和学徒的试卷完全是两码事，这倒不是它们涉及魔法知识的深度，而是前者是夏多分析妮雅对《晋升大全》的掌握情况，为她量身定制出来的。 而学徒的试卷，则是通用版，重点突出一个全，这对少数天赋卓越的精英学徒确实起不到多少作用，更多是在帮助他们建立自己的知识体系。 可以说，夏多对妮雅完全是因材施教的精英教育，并不比萨维尔在伊奥勒姆那里获得的差。 只不过这些问题他很难跟萨维尔解释，说到最后大抵会归结为一句——“难道你认为老师不如你吗？” “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的道理夏多是知道的，萨维尔应该也不难理解，但能理解却并不意味着能接受。 夏多不想在这方面跟他争辩，于是干脆将妮雅叫了过来。 “夏多，你来啦！” 妮雅出现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本书，估计都没来得及放下就立刻传送了。 “萨维尔说我虐待你，你帮我解释一下。” 夏多这话一出，萨维尔顿时瞪大了眼睛，“好小子，我可没说你虐待妮雅！” 不过，他也知道，妮雅出现，他再说什么都是多余，也不等妮雅解释，萨维尔便对着夏多冷哼一声，“上面几层还要不要看了，不看我就走了。” “看，当然要看。” 正事都还没说呢，夏多怎么可能放萨维尔离开，而接下来的验收工作，有了妮雅的陪同，夏多的脚步也稍微放缓了一些，看得更细致。 从公共层再往上，依次是能源中心、图书馆、学徒宿舍、私人研究室、控制中心，以及最顶端的牵引锚定核心。 其中能源中心对应时之塔的元素池，只不过夏多并没有将正负能量池放在法师塔上下两端，而是重新设计与四元素池放在了一起。 当然最大的改变还不止于此，1号尖塔的主要能源将不再是来自元素池法阵，而是被夏多称为【奥能熔炉】的法阵。 时之塔也有类似的存在，但只是作为元素池的补充。 而在1号尖塔中，元素池将作为大型能量缓冲核心存在，当然元素池的基本功能它也是具备的。 至少现在，在浮空城完工前，夏多还不准备“烧”奥能结晶为1号尖塔供能。 而等到浮空城完工后，如果将1号尖塔安装到浮空城上，那么【奥能熔炉】更是可以从【密瑟拉】直接获取能量。 至于尖塔顶端的牵引锚定核心，则是尖塔系列的主要功能设施，用于控制浮空城外面的功能平台。 一个尖塔对应一个平台，它们都属于浮空城的附属装置，可以根据需要灵活添加或者移除。 …… 验收结束，夏多对萨维尔的工作非常满意，基本上他之前提的各种要求都得到了满足。 走出法师塔，夏多对萨维尔行了一礼，郑重说道：“这次真的是太感谢你了，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这一礼可没有任何表演的成分，完全是发自内心。 只不过在萨维尔看来，那就不一定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扩展空间的施工手册我已经留在控制中心的蓝图室了，刚刚你要是经过那里，现在就已经拿到了。” 说完，萨维尔便盯紧了夏多的表情，似乎想看出一丝尴尬的痕迹，但很可惜，夏多并没有。 他确实想要扩张空间相关的技术，特别是这种将半位面分别融于不同空间的技术，这种手段他自认为是办不到。 之前他一直以为时之塔的空间扩展就只是单纯的空间扩展，而没有往半位面方向联想，他以为只有奥术花园才是半位面。 实际上，奥术花园外的空间扩展也是通过半位面改造而来的。 这种技术夏多毫无疑问很想要，但他想要是一回事，感谢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准备和萨维尔谈的正事就是这件事。 只是没想到，萨维尔已经提前将东西给他了，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拿到手里。 控制中心并不是一个单独的房间，而是一整层，由蓝图室、探知间、控制室、私人研究室、书房等区域组成。 刚刚他们只去了最重要的控制室，其他地方都没去。 见萨维尔还盯着自己，夏多连忙又行了一礼，“再次表示感谢，那施工手册确实是我需要的，如果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随时告诉我。” “我能要你做什么，对妮雅好点就行了。” 说完，萨维尔便转身离开，刚走两步，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下脚步回头对夏多说道： “对了，你真的不准备在1号尖塔建一个法术池吗？如果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忙。” “不用了，内部该有的功能基本都有了，对外也可以调用时之塔的法术池，而且你知道的——蓝晶位面。” “哼，你心里有数就行。” 说完，萨维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当然，他离开也并没有去别的什么地方，而是走向了2号尖塔，夏多承诺送一座法师塔给他，但现在还只是一个空架子，没有链接魔网。 萨维尔改造1号尖塔，自然是获得了1号尖塔设计图的，既然接受了夏多的邀请留在南境，那这法师塔他就自己完成好了。 …… 而在另一边，等到萨维尔消失在两人视野当中，妮雅不知怎么突然冒出一句，“感觉曾祖好像有些孤单啊！” “被放逐近百年，回来之后认识的人就只剩下个把个，能不孤单吗！” 夏多很难想象过去几十年萨维尔究竟经历了什么，但对这种孤单、疏离的感觉他却很能够感同身受，毕竟他也是一个离家之人啊！ 想到这，夏多不禁握住了妮雅的手，“你有空多和他说说话，告诉他南境永远是他的家。” 后面这句其实也是夏多和自己说的。 妮雅看了夏多一眼，认真地点了点。 “嗯，我会的！” 第1683章 临时任务 时之塔三系 第1684章 民主集中 北方来客 第1685章 飞艇成真 无尽气瓶 第1686章 双至 谢礼 第1687章 简单易飞 妮雅上手 抬头向上望去，从分气囊的间隙中，夏多依稀可以看出这些操纵杆背后的复杂机械连接，甚至斯特恩口中的【无尽气瓶】也能隐约看到。 那是一个差不多一围大小的敞口瓶，瓶口通过一个机械装置与气囊连接，但夏多能够清楚地听到气体在其中呼啸而过的声音。 而且那个机械装置上还分出多个管道通往气囊的各个方向，结合刚刚在平台上观察到的一些现象，夏多基本可以确定，这飞艇采用的是类似气垫船的移动方式。 通过向各个方向喷气来实现水平方向上的移动，至于竖直方向上的，则可以通过对飞艇气囊中注入或者排出气体来实现。 见夏多举目观察上方气囊中的管道走向，斯特恩适时介绍起来，“这是邀请黄枫丘陵上的侏儒以及丹佐的矮人工匠一同打造出来的飞艇动力装置，当然人类工匠同样可以打造，只不过速度要稍慢一些。” 夏多点点头，绕着中间的操作台转了一圈，问斯特恩：“这飞艇最快速度大概能到多少？” “空载的话，每小时能飞100大夏新里，满载的话每小时也能飞7、8新里，但不利于减速，需要提前更远距离就开始减速。” “用飞行术的话就不需要提前减速，为什么不用飞行术？” 这话刚问出口，夏多就立刻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如果能用飞行术的话，那就不需要那么大的气囊了。 其实只要不用魔法，就始终会面临惯性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斯特恩倒是回答得十分巧妙，“最初我们将【无尽气瓶】交给工匠的时候，并没有提到前进动力的问题，这是他们自己的想出来的。” “普通人的智慧也不可小觑啊！” 夏多感叹了一句，这个话题算是过去了，“对了，我能操纵一下这艘飞艇吗？” “当然，这艘飞艇已经是夏多领主您的了，您可以随意操纵。” 说完，斯特恩又叫了声旁边的操作员，“丹尼，让出你的位置，告诉夏多领主如何操纵飞艇。” “是。” 这个叫丹尼的年轻操作员立刻将身子一侧，让到了一旁，等到夏多双手握住了操纵后，他便开始讲解起来： “尊敬的夏多领主，您现在握着的这两根操纵杆，左边这根左旋左拐、右旋右拐，下拉加速、松开无动力、上推减速。右边的那根，没有旋转操作，只有上下，下拉排气下降、松开停止排气，上推充气上升。” “挺简单嘛！” 最关键的是这些操作挺符合一般人的使用逻辑，夏多几乎是在听过就记住了，不过他看着操作台对面还有两个操纵杆，于是又问： “那对面那两个是做什么的？” “和这边的一样，只是方向上正好相反。” 这话倒不是丹尼说的，而是斯特恩抢答了，“飞艇和地表的船只不一样，没有前后之分，往那边飞就由哪个人主控，另外一人辅助。” “那如果要横着飞呢？” 气垫船似的移动方式，理论上是可以横着飞的，夏多可不相信能将飞艇造出来，却不能让它横着飞。 虽然横着飞阻力大，但有时候可能恰好需要这样飞一下，如果不能的话，那不就抓瞎了。 斯特恩倒是没想过夏多会问这种问题，而他自己也恰好没有了解过，于是便又支使别人，“马特！你来回答夏多领主的问题。” “是。尊敬的夏多领主，如果想让飞艇横着飞，可以两人同时左旋或者右旋左手的操纵杆，左旋是您那个方向左侧横飞，右旋则是右侧横飞。” “知道了。” 对于这种设计，夏多连连点头，原本两人同时左旋的话，操作就冲突了，只不过工匠的巧思让这种冲突变成了另一种操作。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这样设计的话，这飞艇就不像斯特恩所说的那样没有前后之分了，很明显他现在朝向的就是船头，他所握着的这两根操纵杆就是主操纵杆。 “接下来那就试飞一下吧！” 夏多先是解除了1号尖塔对平台附近的牵引锁定，随后右手握住操纵杆往上轻轻一推，上方与无尽气瓶连接的机械装置立刻发出一声沉闷的咔嚓声。 紧接着上方管道中有些原本有气流呼啸而过的，现在声音突然变小了，而另一些管道似乎又发出了声音。 随着，飞艇下方的船体轻轻震动，船上众人的视野也开始缓缓上升。 夏多控制着力度将右手的操纵杆推到顶点，将充气速度直接拉满，飞艇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上升。 “真是久闻的超重感啊！”夏多心中感叹。 这飞艇的动力比他预想中的要大很多，1号尖塔一百多米高，已经是这附近最高的存在了，只是上浮片刻，夏多便开始下拉左侧的操纵杆。 飞艇随即向着他所面对的方向缓缓移动起来，当然，对应现实是在往南飞，而在前进的同时，他也没忘记继续升高。 随着速度、高度的逐渐提升，船上的风也开始逐渐变得富有质感了起来，所幸这是夏天，如果是在冬天的话，这么露天操作多少有些不太方便。 而对于夏多来说，这艘飞艇无疑是大大地满足了他在地球上没能开到挖掘机的遗憾，使劲操作一番后，他注意到妮雅跃跃欲试的眼神，便问： “妮雅，要试试吗？” “要！” 妮雅毫不犹豫地挤开夏多，双手握住操纵杆，大力地拧了下去，拧第二次、第三次，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夏多也差点忘了，刚刚他上手时可以轻松操作，但实际上对普通人来说，这两根操纵杆使用起来还是颇有阻力的。 ——【钢铁之躯】 一个来自费尔德法术书中的变化系法术被夏多用在了妮雅身上，这个法术并不能将人体变成钢铁，但也具备钢铁的特性，且能行动自如。 在钢铁之躯的加持下，妮雅顿时化身钢铁侠，区区两根操纵杆再也不是她的对手。 只不过相比于夏多潜意识中还留有交通规则的影响，操作起来相对文雅，也基本没想想过要故意玩什么骚操作。 但妮雅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概念，反正是“试驾”，操作起来几乎随心所欲，这飞艇上可不止三个施法者，还有包括两个操作员以及雷森领主在内的三个普通人。 第1688章 定制小飞艇 解开卷轴 雷森领主经历过的事多了，倒还不至于失态，但也被晃得东倒西歪，而那两个操作员，或许操作飞艇的经验娴熟，对飞艇相关运动十分了解， 可正因为熟练、了解，才越感到害怕，两人几乎是颤抖着趴在甲板边上，死死抱住船体连接气囊的钢缆。 至于夏多，由于血脉能力【腾云驾雾】的缘故，实际上他是始终处于飞行状态的，步行反而不是常态。 在妮雅刚开始大动作的时候，他就悄悄禁用了【步行戒指】，让自己处于飞行状态。 要说此刻飞艇上的这六个人谁最轻松，那毫无疑问就是他了！ 而妮雅作为操作者，虽然也被晃得东倒西歪，但眼神中的兴奋几乎要溢出眼眶，仗着有钢铁之躯加持，更是一刻也不愿松开操纵杆。 看到这一幕，夏多心中暗暗摇头，这段时间妮雅上午要做卷子，下午要去蓝晶位面干工程，可把她忙坏了，基本也没见她骑飞马出去玩。 现在逮到机会可不就要使劲撒欢儿嘛！ 夏多瞥了一眼斯特恩，见他面色如常，只是扶着雷森领主一副随时准备起飞的样子，既然没意见，那夏多也就说什么。 等到飞艇来到狼神山附近，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狼神山的各种植被，妮雅才终于消停了下来。 回程时就不需要她来操控了，只是可怜那两个操作员，被晃得七荤八素，还要努力控制飞艇平稳飞行。 …… 船头。 夏多吹着凉风，望着远方的大夏领，心情无比舒畅，眼下这飞艇虽然用到了【无尽气瓶】，但也让他看到了普通人的巨大潜力。 这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念。 普通人并不比施法者笨，施法者做不到的事，普通人不一定做不到，没能成为施法者，更多只是机遇问题。 只有充分调动最广大的普通人——或者说人民群众，才能建设好未来的魔法文明。 “对了，雷森领主，时之塔采购的第一批秘银什么时候能送过来？” “这个月还有其他订单，冶炼工坊那边工期很近，最快也要仲夏节后了，到时候我会安排一艘专门的小型货运飞艇送来南境。” “还有小型货运飞艇？” 夏多抬头看了看上方巨大的气囊，不由得笑了，感情真是定制版礼物啊！这艘大型飞艇虽然速度不慢，但起步、停止的时候还是很慢的。 至少对于习惯了汽车启停速度的夏多来说，这简直和龟速没什么区别。 如果有小型飞艇的话，或许能更迅速一点，至于最高速度，夏多倒是没有太多需求，再快能有传送快吗？ 他想要飞艇更多是想为领地卫队配备，这个就能有一个团队型快速移动工具了。 想到这，夏多不禁问道：“雷森领主，不知道你说的小型货运飞艇启停速度比之这艘飞艇如何？” “比这个更快！特别是水平移动时，几乎不亚于马车的急停急动，至于升降，我觉得应该也是可以改进的。” 雷森领主大概是不知道什么叫做“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夏多对飞艇了解不多，但也知道上升是靠浮力，而浮力是很难爆发做功的。 只不过，在地球上他没做过飞艇，对上浮速度没什么概念，雷森领主这么一说，他也没多少怀疑。 于是便开始下订单了：“雷森领主，我想向你订制五艘小型飞艇，乘员数在二十人左右，不需要载货，但需要有较高的机动性，无论是启停，还是升降。” “订制飞艇？” 听到这样的消息，雷森领主先是一惊，但随即反应过来，不需要载货的飞艇根本不会抢他的生意，略一思索便答应了下来，然后问道： “不知道夏多领主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 “我会将正在建造的几艘小型飞艇改造后优先交给夏多领主，最初下个月月底交货，不过需要提前说明的是，小型飞艇的船体并非铁壳船，希望夏多领主能够理解。” “理解。”夏多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于深究。 他猜测，大型飞艇如果不用铁壳船的话，恐怕会空中翻滚，而小型飞艇就不需要那么重的平衡装置了。 当然，也可能这艘作为谢礼的飞艇比较特殊。 …… 飞艇的速度很快，当夏多和雷森领主将一应细节谈好之后，飞艇也重新回到了萨维尔镇，在1号尖塔上方的小型平台停下了。 之后雷森领主父子俩便没有多作停留，而是借道时之塔返回了自己的领地。 那两个操作员却被他们留了下来，为夏多培养自己的飞艇驾驶员，双方约好，在下个月交付秘银时让两人离开。 “你们将飞艇开去南边的大夏领，在法典广场找位置停下，我会安排人提前清场的。” 法典广场面积不小，周围又不像萨维尔镇中心广场这样全是建筑，只要小心点，夏多觉得妮雅操作都能安全降落。 在通知莱顿接收飞艇，以及安排飞艇今后活动之后，这件事夏多就暂时不管了，仲夏节将至，他需要赶紧破解启智卷轴。 就连妮雅也被他“赶”去蓝晶位面印制浮空城飞控系统的秘银线路了。 …… 回到时之塔。 夏多立刻钻进了实验室，刚刚在飞艇上心境开阔、心情大好，他突然相通了一个问题，倒不是关于自研启智术如何实现，而是关于七塔加密方面的一些关窍。 有些问题一旦想通了就非常简单，夏多只用一份卷轴就完成了破解，甚至还留了一份用于验证或者收藏。 实验室中，夏多看着卷轴之上汇聚的魔网之弦终于揭开了真面目，心情比起刚刚在飞艇上更加轻松。 之前连续几天没有进展的阴影瞬间一扫而空。 “原来是以**要素为核心的反向不对称加密，真是要了老命了！” 魔网之弦解开后，获知了加密方式，图形解密也就水到渠成了，接下来，夏多几乎毫不费力地获得了【启智卷轴】上这个法术的全部细节。 与他最初预想中的【启智术】还是有所区别的。 第1689章 塔灵无忧 巡视工地 夏多原以为这启智卷轴中只会包含一个与创造塔灵相关的原始或者说原型法术，毕竟从结果来看，它确实有够粗糙。 仅仅只是将施法者的部分意识投射出去与某物结合。 但在获得了卷轴所载法术的全部细节后，夏多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首先就是——是否适用灵质，也就是扭曲幻影核心作为施法材料。 用与不用都需要在法术中有所体现，如果仅仅只是原始法术的话，根本不会有一张卷轴两种用法的情况出现。 其次就是夏多很想获得的塔灵编辑技术，其实也包含在启智卷轴之中，投影部分仪式出去必然涉及如何取舍。 如果是原始法术的话，当然可以用不完善来解释，但一个通用卷轴必定不能这般草率，特别是在购买者都是大人物的时候，就更要谨慎了。 只有加入确切的编辑技术，才能确保每次施法都准确无误，而不会出现各种奇形怪状的事故。 根据具体的法术设计，夏多不难分析出这个法术背后的设计理念，和他的很多想法都十分吻合—— 七塔也认为，人的意识可以分为潜、表两层，甚至七塔较为详细地定义了何为潜意识、何为表意识。 其中涉及感官信息包括获取、初加工的全部过程，被称为“潜意识”，表意识则更强调主观性。 当然，表意识也可以参与建设、完善潜意识，而潜意识也时刻影响着表意识。 因而在创造塔灵的过程中，七塔几乎完全摈弃了与主观性相关的自我意识，而选择了更接近原始本能的深层意识。 塔灵或许能够继承了施法的全部知识，但却没能完全继承施法者的全部思维。 而对于夏多来说，这个法术最重要的不是给了他一个相对完善的意识编辑工具，而是让他确认了自己对意识领域的理解。 源自家乡心理学的知识，哪怕更多是道听途说或者偶尔浏览到的只言片语，也给了他足够的惊喜。 结合自己之前对启智术可能实现方式的研究，夏多对创造塔灵一事再无疑惑！ 如今法术有了，灵质也不是问题，接下来，他就可以开始在1号尖塔创造塔灵了。 …… 1号尖塔，公共层。 夏多来时，中央升降梯所在的公共大厅内一派忙碌的场景，三座临时布置的炼金法阵正源源不断地产出施工所需的秘银构件。 十五个独立研究室的法师们在不断穿梭在周围的房间与大厅之间，用【法师之手】操控着秘银构件前往施工场地。 而在正对着升降梯的一个房间内，夏多还注意到有验收人员手捧着施工手册，施法验证之前法师们的施工情况。 看到这一幕，夏多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但随即又舒展开来，他没看到并不等于没有居中协调的组织人员，毕竟1号尖塔这边剩下的工程量也不小，没有协调的话，也不会是现在这副忙碌却并不混乱的施工场景。 他四下转了一圈，果然在一个房间内发现了提拉克等人，这次工程任务的主要协调人员就是以提拉克、戴维为首的进学会一系，另外伦纳德、德帕克也在其中。 只不过德帕克作为这次工程任务唯一的高阶法师，有些工作非他不可，实际就是提拉克等人在领导工程。 他们平常并不参与施工，主要是制定这十五个独立研究室近百人的施工计划，并在计划可能延误或者施工出错时，及时支援或者补救，确保计划稳步推进。 “会长。”*N “嗯，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提拉克你跟我来一下。” 到了外面，夏多问提拉克：“最近施工进展顺利吗？仲夏节后能投入使用吗？哪怕是部分？” “还算顺利，会长的施工手册写得很详细，这段时间基本没出过什么差错。至于节后能否投入使用——” 说到这里，提拉克犹豫了一下，似乎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你就说，难道我还会因为你说实话而责怪你吗？”夏多有些不满地说道。 “是。” 提拉克看了一眼周围，然后开始解释起来：“我们现在的主要施工项目是法术实验室，为了尽可能利用炼金法阵，并且简化流程，我们是多个实验室同时开工的，仲夏节后大概能完成五六个，但之后速度会越来越快。 “法术实验室投入使用没问题，但上面的学徒宿舍，还是独立研究室都没有开始施工，别的不说，光是洗漱都没法解决。” “原来是这样，是我疏忽了！” 夏多及时醒悟并立刻提出新的任务目标，“法术实验室这边可以暂时放缓，优先完成学徒宿舍，以及一层的厨房、餐厅。 “不久前，我领地的魔法事务官提出了一个关于魔法民用化的建议，前几天他刚刚提交了一个魔法炉灶的设计方案。 “虽然那个方案还不适合普通人使用，但用在1号尖塔还是没问题的，我会让他过来帮忙，尽快完成学徒吃、住方面的配套设施。” 杰伊提出的魔法炉灶其实更像是一个“打火机”，并不能提供稳定的热源，而且也没办法让普通人使用。 不过夏多有意将1号尖塔打造成各个新事物的试验地，先让来自萨维尔、大夏两地的新学徒瞧瞧，这样日后在领地推广的时候，也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阻力，甚至是得到追捧。 毕竟，“出自法师塔的新奇事物”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夏多说完，提拉克也意识到时间的紧迫性，立刻答应了下来，“是，我这就和戴维、伦纳德他们商议调整计划。” “嗯，去吧！” …… 从提拉克这边离开后，夏多又去看了一下规划中的几个传送间，1号尖塔本来并不是用作常规法师塔，因而并没有设置其他的隐秘传送装置。 所有传送间都被安排在公共层，这一刻是德帕克亲自负责并施工的。 夏多刚刚粗略转的那一圈，实际还是在中间的大厅内，并没有进到传送间内部，当然也就没有看到具体的施工进展。 此刻再过来，他不免有些失望。 第1690章 计划排序 塔灵生成 进度当然也是有的，而且还不算慢，只是这里就德帕克一个高阶法师，人手实在过于紧张。 偏偏德帕克还是那种非必要情况不使用法术的传统法师，这进度也就可想而知了，距离夏多的预期还差了老大一截。 尽管心里憋闷，但夏多还是要夸赞几句，“做得不错，不要有什么时限压力，一切优先保证质量。” “大人，第一座传送法阵已经接近完成，你要检查一下吗？” “不必了，我相信你的能力。” …… 离开公共层后，夏多径直上到尖塔顶层（上面还有迁移锚定核心，但正式的分层只到这一层）的控制中心。 眼下法师塔内部基础设施大半都没有完成，但这并不影响他创造塔灵，毕竟法师塔本身的功能是相对完善的。 更重要的是，掌握了相关法术，他随时可以更新塔灵，将后续完成的基础设施纳入塔灵掌控。 第一次施法时所消耗的灵质，只要施法者与塔灵之间的联系不断，就始终存在，今后更新塔灵并不需要额外消耗灵质。 实际上在破解启智术后，夏多甚至连塔灵如何传承都有了一定的猜测，不出意外的话，那应该是一种特殊形式的更新塔灵。 不然根本没法解释，后来的继承者依然能与塔灵本质相连。 在时之塔经过多次大修、改造后的今天，夏多其实应该建议妮雅更新一下塔灵，这样才能更好的使用时之塔。 …… 控制中心，蓝图室。 夏多果然在这里找到了萨维尔留下的《空间扩展·施工手册》，里面详细的记载了如何用半位面扩展空间。 夏多简单翻了一遍就收了起来，眼下他还没时间来研究这个，浮空城飞控、修复维护系统之后，至少还有防护系统、自适应迷锁没有设计，他需要加紧时间做这个。 当然，如果不是要等提拉克他们“下班”好让他安心创造塔灵的话，夏多此刻其实应该是在蓝晶位面继续建造密瑟拉的。 如果要让夏多给自己最近的一些计划排一个次序的话，那仲夏节纳新无疑是排在第一位，其次才是密瑟拉。 而仲夏节纳新除了1号尖塔本身的硬件条件外，塔灵也是至关重要。 之所以要将密瑟拉排在第二位，那是因为浮空城飞控系统的建造、测试都离不开密瑟拉。 此外，夏多想要获得富余的奥能结晶用于研究随身空间，【密瑟拉】装置自然是越多越好的。 理论上，只要将飞控系统建好，一个超级超级基础款的浮空城就算完成了，拉到主位面来，照样惊掉一群人的下巴。 只不过夏多并不想要这么基础堪称简陋的浮空城，迷锁或许可以稍微往后一些，但至少也要有防护系统，才能拉到主位面来。 另外，与【密瑟拉】配套的战争法术，夏多就没什么精力去自研了，他将希望放在伊奥勒姆身上。 以夏多对伊奥勒姆的了解，在他将浮空城拉到主位面来之前，战争法术大概率能够被设计出来。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达到预期了。 …… 时间很快来到傍晚。 1号尖塔内的施工人员相继离去，夏多也开始行动起来，只见他郑重地从随身空间中取出四枚扭曲幻影核心，放到蓝图室中间的1号尖塔蓝图中。 虽说一般情况下三份灵质也就够了，但为了更加保险一点，夏多直接拿出了四份，要知道之前他在塞汶顿的以太重叠区域中也只获得了七枚扭曲幻影核心。 一大半都拿出来了，可谓下了大血本！ 幸好这玩意儿多了没事，要是多了也失败的话，那他真的是要吐血了，就算给他七十份灵质估计都不够用来尝试。 当然如果是那样的话，或许会出现各种前人早就测试好的标准塔灵方案，只不过那种方案必然需要后人分担大量试错成本，价格肯定比现在要贵很多。 定了定神，将所有杂念排空，夏多就直接在蓝图室开始了施法。 不同于使用【启智卷轴】，哗擦一下什么都不用管就自动完成了，自己施法时，各个细节都十分繁琐。 不过夏多连方程法术都完成了，区区一个创造塔灵根本难不倒他，在正式施法前，他就已经预想过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 施法一切顺利，唯一让他觉得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就是投射意识的取舍，但这些同样可以放在塔灵生成之后再编辑。 此时此刻，夏多唯一的念头就是完成法术。 随着法术完成，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化作了一团流水，从脑海中满溢了出来，在流经扭曲幻影核心时，就像是一团流水流过食盐，将其完全融解。 之后，这团饱含灵质的特殊意识在意志的作用下，迅速弥漫、扩张起来，一直到囊括所有夏多认为需要包容的目标。 此刻，如果有施法者从外面观察的话，1号尖塔已经一团强烈的白色灵光完全笼罩住。 如果能将视觉分割仅留魔法视觉的话，那此刻的1号尖塔将会完全消失在观察者的视野当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强烈到几乎无法直视的白色灵光。 而对于夏多来说，此时的1号尖塔已然成为他肢体的延伸，这一刻他甚至能够清楚地感觉得到公共层中间大厅炼金法阵以及散放秘银锭作用在地面的压迫感。 这种感觉哪怕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体验到，但夏多依然觉得十分神奇，只不过这种感觉只会在这一刻停留。 随着法术生效，夏多感觉自己的意识、感知以及那种新奇的触感，正在迅速消退，很快就回到自己身体之中。 但这时，塔灵已经生成！ 闭目感知灵魂，夏多清楚地看到灵魂周围除了那个被他玩坏又修复的“通讯法器之灵”小光球外，又多了一个几乎四倍于它的大光球。 “没想到这光球体积竟然与灵质多少有关！” 夏多心中感叹，自觉又发现了一个可以研究的课题，只不过想要研究这个课题，没有稳定的灵质来源可不行。 接下来就是塔灵的“设置”了，相比于“创造”，“设置”这一步骤甚至更加重要，绝对不能跳过。 第1691章 塔灵设置 三步走 就好像在地球上新购入一件电子产品或者新下载一个新软件后，会做一些自定义设置一样。 塔灵也需要进行一系列的设置，这虽然无益于改变其本身的性质，但却能给使用者带来几乎翻天覆地的体验优化。 因为有过在地球上开发软件、使用产品的经验，夏多在这一步做得游刃有余。 在完成塔灵生成后，和之前测试“通讯法器之灵”差不多，第一件事就是先删除部分隐私信息。 因为知道后续还可以继续编辑，夏多在创造塔灵时并未做太多限制，甚至为了简化施法，他对塔灵比时之塔原生法术的限制还要少，几乎就是他大部分意识的复刻。 而在删除隐私信息的过程中，夏多也并未像之前测试【通讯法器之灵】那样简单粗暴，而是尽可能地减少对塔灵心智模型的破坏。 因为他要塔灵不是为了做重复劳动，而是为了获得尽可能高的智能，简化心智模型或许能带来迅捷的思维速度，但思维深度、复杂度，以及由此产生的智能效率就不复存在了。 而在第一步处理之后，塔灵基本可以算是“干净”了。 接下来的第二步——设置规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塔灵设置必不可少的关键步骤。 前面的隐私管理做得不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实际塔灵本身遭遇入侵的可能性很小，毕竟塔灵时刻与施法者本质相连，有什么动静施法者会第一时间知道。 只要施法者不是太蠢，连相关通知都没有设置的话，基本都能第一时间获知消息并及时处理。 所谓“规则”，其实很简单，在夏多看来，这就是《法师塔管理规章制度》，家乡谚语“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法师塔毫无疑问也需要一套健全的管理制度。 如果从根本的制度上就存在漏洞，轻则内部管理混乱，包括但不限于人事管理混乱，设备设施冲突，等情况。 重则被敌人利用，从内部“爆破”，最终身家性命不保。 当然，设置规则这一步虽然十分重要，但操作起来并不困难，甚至可以说十分简单，和刚刚的隐私管理比起来，难度有天壤之别。 因为施法者录入信息远比删除信息更容易，加上塔灵具有智能，设置规则这一步，实际上只需要在意识中下达相关命令即可。 塔灵会自行理解，同时由于其思维模式几乎复刻了施法者本人，理解上也几乎不存在误区。 夏多录入的《1号尖塔管理规则制度》，几乎是照搬了时之塔管理条例，只在少数细节上有所区别。 内容大多具有明确的可判断的指标，以禁止性命令为主，如禁止在图书馆区域施法。 法师塔本身就具备相当多的开放魔网之弦，这部分魔网之弦除了用作法师塔的常规“控制器”外，还可以作为对外界魔网状态的“传感器”。 塔灵本身是无法感知施法的，只有通过这些传感器间接感知，才能判断某处是否出现了施法动静，以及可能出现的法术是什么。 从这个角度来看，创造者本身所具备的学识越渊博，塔灵能够做出的判断就越准确。 过去夏多还不理解时之塔的塔灵为什么能罚钱，其实就是在这一步设置的，这一次他倒是没有设置罚款，但也有相应的惩罚。 如剥夺五感的小黑屋，绝对比罚款更让人印象深刻。 夏多一向不满耐色法师“以金代罚”的传统，虽然落在自己身上能极大地放大自身的权威，但他也知道这种方法是很多罪恶尤其是特权思想的温床。 罚款可以有，但绝不能无限泛化。 作为有志于创造文明的夏多来说，他对此是绝对深恶痛绝的，现在1号尖塔新建，正好适用新规定。 …… 因为有时之塔管理条例做参考，夏多很快就完成了1号尖塔塔灵规则的设置，当然他也知道其中必然存在不足之处，但大的漏洞基本没有。 而且塔灵也不是最初设置一次就一成不变的，日后如果有必要，还可以更新塔灵，类似于地球上的“hotfix”。 因而，夏多只是稍微检查了一下，便开始下一步骤了——塔灵的权限设置。 或者说“法师塔成员在法师塔内的权限设置”也是可以的，法师塔和塔灵就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存在。 和上一步的规则设置类似，这一步也只需要夏多在意识中下达指令即可，先设置几个通用的权限等级，如“1级”、“2级”之类的。 然后为这些权限等级分别设置相应的权限范围。 如今时之塔的相关权限设置已经相当完善，夏多照搬过来就是了，除了一些通用权限外，还有一些特殊权限。 如访客权限，法师塔总会有外人进入，或许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或许只是领地某人过来办事，总会需要一些临时权限。 又如进学会序列，这是一个全新的权限体系，与进学会内部身份挂钩，夏多可能会给进学会成员一些特权，用于吸引其他人的加入。 再如夏多在时之塔的代行者权限，这一权限除了没有与塔灵本质相连外，几乎具有和塔灵主人完全一样的权限。 夏多同样为妮雅设置了这样的权限，只等妮雅来一趟1号尖塔就能生效。 …… 完成权限设置后，夏多又再接再厉开始了“交互设置”。 最基础的就是如何呼唤塔灵，这需要触发关键字，或者作为“控制器”的部分开放魔网之弦，又或者独立的塔灵连接器。 如果没有这方面的设置，塔灵要么到处响应，要么谁都不理，这两者都不是夏多希望看到的。 交互设置中的进阶部分则是关于如何绕过非创造者无法向塔灵录入信息这一难题。 如果所有信息都需要夏多来录入的话，那他一天天的什么都不做了，光为塔灵录入信息了。 当然，他也可以让塔灵一直保持相对初始化的状态，但这一方面无法让他实时把握法师塔内部的相关动态，另一方面，也是对塔灵智能的严重浪费。 第1692章 信息同步 暗示术 为了绕过非创造者无法录入信息这一限制，前人想出了一个在夏多看来也不失机巧的方案。 那就是设置“缓存区”，当然这是夏多的叫法，在法师塔，这些区域一般被称为“资料库”。 像夏多当初加入时之塔时，在登记的过程中被记录了声音、形象，还有一些内部文书，如物资处的物资记录，等等。 这些资料都保存在“资料库”，可以分为多个具体的地点保存，也可以统一保存在一个地方，只要这些地方在塔灵的设置中被设置为“资料库”即可。 而这些资料库中被布置了探知法阵，塔灵虽然没有自我，探知也只能获得临时信息，但有就行了。 绕过非创造者录入限制的关键就在于——创造者要为塔灵设置一个独特的交互逻辑！ 每当资料库有更新，探知法阵就会立刻启动，获得的临时信息会先反馈到创造者意识当中。 由于创造者与塔灵本质相连，这部分反馈几乎是实时的，而在塔灵反馈的同时，创造者则是将这部分信息以指令的形式同步更新到塔灵当中。 这样，其他非创造者就能在塔灵中查询到这部分更新信息。 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信息回传。 但想要实现起来，却并不容易，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如何让创造者自动将信息同步给塔灵。 人又不是机器，资料库可能随时更新，但人，特别是创造者怎么可能随时待命，时刻等着同步信息。 正常来说这很不现实，但这个世界存在魔法，魔法或者科技往往就能化不可能为可能。 通过对时之塔传承仪式的研究，夏多发现了这一步真正的关键说穿了其实很简单，就在于一个【暗示术】。 这个心灵法术一定程度上能够影响潜意识，特别是施法者对自己施展的时候，几乎必定能够成功。 只需要提前为塔灵反馈设置一定的特征，然后对自己施展【暗示术】，只要收到包含某种特征的反馈，就执行某些指令。 类似于突然下意识地做了某个小动作，可能自己都没察觉到。 这其中当然也可以包括向塔灵同步信息的潜意识活动。 时之塔的传承仪式，就包含了与同步信息相关的暗示术成分，被传承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完成了相关设置，或者说继承了上一代的设置。 夏多没得继承，只能自己想办法了，不过这样一来，他对塔灵的利用也就更加充分了。 …… 除了基本的塔灵设置，夏多还未1号尖塔设计了一个数据化面板，这个面板同样可以通过塔灵反馈到他的意识当中。 甚至能以持续视觉信息的形式反馈过来！ 或者换种说法，夏多穿越前曾经看过的一些玄幻小说当中的“数据面板”，如今真的可以实现了！ 其他人看不到，只有自己才能看到，悬浮于虚空中的虚拟面板。 当然和小说中的面板相比，夏多这种面板唯一的功能就是显示信息，其他诸如“加点”、“推演”什么的，统统没有。 “加点”可能真的不行，但“推演”还是可以实现的，可以通过大量施法者心灵链接来实现变相推演。 雏形夏多已经在过去的心灵链接经历中验证过了，是可行的，只是暂时来说，这种方法可能就只有他一个人能用。 其他人想用的话，必须要能解析潜意识信息，否则别人分析了，你看不懂，那还等于没有。 …… 过去，夏多曾在时之塔中进行数据化尝试，但由于自身始终与塔灵隔了一层，数据化的效果并不理想，最多就是塔灵统计的信息更细致了。 相当于优化了一下时之塔塔灵的统计算法，但在实际体验中，并没能让人感到明显的差异。 但在1号尖塔，那就不同了。 数据面板绝不仅仅只是将法师塔的相关数据显示在眼前，它带来的其实是数据可视化以及未来更高效大数据分析的曙光。 夏多之前用“通讯法器之灵”改造出一个【意识版大数据分析芯片】，但那样的分析其实是非常简陋的。 唯一的优点就只有贴近人类思维模式这一点了。 如果能将多个【意识芯片】并联起来，取其高速的优势，以高智能的塔灵为中枢，辅以【暗示术】作为数据交互媒介，这就是一个兼顾了效率与速度的实用大数据分析工具了。 不，其实还不止。 如果真能实现的话，甚至能配合夏多进行魔法研究，其中纯理论的部分，几乎可以完全交给这样的工具。 “意识版的智脑芯片？” 夏多看过N多带智脑、带芯片穿越的小说，穿越之初在得知自己所在的新世界存在魔法后，他也曾幻想过自己可能也拥有类似的金手指。 但很可惜，他的幻想落空了。 如今，智脑芯片又以另外一种形式回到了他的身边，夏多心中真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触。 “还有三枚扭曲幻影核心，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夏多越想越觉得可行，浮空城后续系统的设计还未完成，如果只靠自己一个人来设计的话，加上迷锁，恐怕一年两年都不一定能够完成。 这还是他放弃其他研究，一心只做这个所需的时间，如果再被什么事耽搁一下，可能又要更久了。 如果能搞出个智脑出来，必定能够大幅度提高他的研究效率，说不定只要一个命令下达，智脑就自动完成了呢！ 这也不是不可能。 迷锁暂且不谈，浮空城后续系统的设计最复杂、最耗时的是工程设计，而非法术设计，更多是对已有技术的应用，而非创新。 实际上就算是创新，智脑也是可以的。 智脑本质上是“塔灵plus”，它只是没有自我，并不是没有智慧，以夏多的思维模式，对已有知识进行整合，其实就是一种创新。 而如果是“从无到有”的那种创新，夏多自己都不一定能够做出来，又何必强求智脑能行呢！ 夏多越想，心里就越是火热，如果不是今天已经到了深夜，他恨不得现在就开始尝试。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扭曲幻影核心够不够的问题。 1号尖塔的塔灵和之前的通讯法器之灵，其实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哪怕前者使用了四枚扭曲幻影核心，而后者只使用了一枚。 夏多现在还有三枚扭曲幻影核心，可以做三个“器灵”，加上前面那两个一共才五个。 “五核芯片吗？” 夏多摇了摇头，随后默默地取出通讯法器，开始联系布伦德斯，商议购入更多灵质。 第1693章 智脑成本 更换协议 此时，虽已是深夜时分，但当夏多传讯过去后，布伦德斯还是很快回了过来，只不过结果多少有些超出夏多的预料—— “目前七塔的所有灵质销售都由古斯塔夫高塔负责，当然如果夏多领主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为您代购，但一份五万金币的价格，就算是霍恩大人也没办法减少。” 五万一份，也就是说建一个有塔灵的法师塔，固定成本就要先扣掉十五万，而夏多想要谋划的智脑，还不确定究竟需要多少个“器灵”。 按照他的推测，如果需要智脑工作速度快的话，就需要更多的“器灵”，简化后作为附属计算单元。 如果不追求速度的话，其实光一个塔灵就足够他使用了，但这和他自己研究又有什么区别呢？ 夏多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暂时缓缓，倒不是说他不准备做智脑了，而是这价格实在太夸张，本来浮空城的压力就已经够大了，没必要再陷入智脑的无底坑。 想要灵质也不是非得找七塔买，如今奥法联合会已经在建设以太前进基地，虽然是与七塔合作，但也不至于让灵质全给七塔收取了。 到那边收购或许能拿到更低价，最不济也可以亲自进入以太位面狩猎。 当然，夏多本心还是更倾向于花钱买个方便，狩猎这事一听就不靠谱，扭曲幻影在以太位面中是群居的。 基本上发现一个就意味着更多，如果是小型聚落，那倒也罢了，一般就算打不过也能跑掉，但如果遇到大型聚落，几乎必定存在扭曲幻影王者。 那种强大存在就算是大奥术师都不好对付。 更关键的是，无论是什么实力的扭曲幻影，都是有智慧的，一旦打不过根本不会死磕。 而且狩猎者根本无法事先判断目标是属于小型聚落还是大型聚落，只要不能一击得手，那后续要么狼狈撤退，要么就是被扭曲幻影王者组队围殴，九死一生。 除了狩猎这件事本身，以太位面也存在各种不确定因素，如以太位面本土的狩猎者，或者一些特殊的环境。 都有可能对结果造成不好的影响。 夏多虽然很想获得灵质，然后尝试制造智脑，但这件事还没紧急迫切到必须他亲自前往以太位面狩猎的地步。 思索间，夏多已然做出了决定，他传讯告诉布伦德斯购买意向，并约定仲夏节后再见面详谈。 布伦德斯对此当然没有任何意见，“那我就在塞汶顿等夏多领主到来了！另外，仲夏节将至，关于血脉测序计划人选，夏多领主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仲夏节后我会带他们前往塞汶顿。” 中断通讯，夏多忍不住挠自己的脑袋，最近一直被浮空城、1号尖塔的事牵绊着，如果不是布伦德斯提醒，他都快将血脉测序计划忘得一干二净了。 说是准备好了，但其实他还没在时之塔通知呢！ 这么难得的留学机会，要怎么挑选才好呢？ …… 回到时之塔，妮雅还没睡，两人躺在床上随意聊着今年仲夏纳新的话题—— “教务处本来就缺教师，你今年又要一次性招那么多人，难道下个月你还想再临时增加几场职阶考试吗？” “这怎么可能！” 夏多将手搭在妮雅手背上，轻轻安抚着，“之前临时增加考试一方面确实是缺人，但更重要的是3级学徒的数量。 “现在经过之前那几次临时加场，3级学徒数量已经大幅度减少，预计短时间内很难回升到之前的状态。” “那你想怎么办？”妮雅又问。 “难啊！” “就不能少收一点人吗？” 夏多听出妮雅话中其实并无不满的情绪，更多是不解，她不知道夏多为什么非要这么急。 但其实，夏多这已经是放慢很多后的速度了，是与领地、时之塔乃至外部环境妥协后的结果。 要是按照他自己的想法，直接一步到位全民教育最好，虽然不至于上手就教魔法，但也要先建立这么一个机制。 想了想，夏多只说了四个字——“时不我待！” 听到这样的解释，妮雅先是楞了一下，但随即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要抽调2级学徒去给新学徒上启蒙课吗？” “也可以，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足够的禀赋成为正式法师，至少在三年协议期内，估计有不少人要面临违约困境。” “那你是想——” “当然是给他们提供一个快速还款的工作啊！”夏多笑道。 委培学徒计划最初是从前年开始的，之后招收的新学徒全都加入了这项计划，如今三年之期已经过半，是否有足够的天赋，基本上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把尺子。 现在协议期还没到，对于那些天赋较高、能够在三年内通过职阶考试的，夏多觉得还是让他们继续学习比较好。 但对于那些天赋比较一般，注定没法在三年内通过考试的，夏多觉得他们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趁早参加工作赚钱还违约金比较实在，而且就算参加工作了，也不等于魔法道路走到头了。 就连魔法技工都有更进一步的机会，更别说教师了，说不定哪天就在岗位上开窍了，上演一出大器晚成的好戏。 实际上，正式法师在夏多看来其实就相当于小学毕业，就算有人在那一时期没能顺利毕业，但这并不意味着小学知识就从此与他绝缘了。 只要从事魔法相关的工作，时间长了，这些基础知识很容易自然而然就掌握了，这就叫“学习在工作中，成长在岗位上！” 学院路线有学院路线的好，技工路线也有技工路线的妙，在未来的魔法文明中，并未绝对的高下之分。 只要坚定不移地跟着他，两者都有光明的未来。 …… “对了，在今年的新学徒教学上，我准备采用一种全新的教学方式。” “什么方式？”妮雅好奇地问道。 “自动答疑机，其实就是一种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器灵’！” 夏多将自己前段时间的研究告诉了妮雅，虽然暂时可能组不成智脑，但这些‘器灵’也不能给它们闲着，完全可以先给学徒们用用。 顺带还可以通过大量使用来测试“器灵”的稳定性，如果能因此找到几个“bug”，那就再好不过了。 第1694章 接纳准备 授田变化 聊着聊着，妮雅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夏多也不再说话，两人安静入眠。 …… 第二天。 考虑到自己差点忘记为血脉测序计划选人，夏多决定梳理一下需要近期处理的重要事项。 首先就是选人前往基兰高塔参与血脉测序计划。 夏多将这件事交给进学会来处理，他只提了两点要求，一个是独立研究室成员暂时不考虑，另一个则是尽量从新法师中选出四人。 前者是因为独立研究室成员已经算是时之塔核心人员了，类似戴维研究室，如果有人在基兰高塔泄密了，那夏多岂不是要亏死了。 虽然他会做一些保护措施，但人都到别人家里了，准备再多，也不及人家随机应变+无限尝试。 这就好比地球上关键科学家不出国一样，哪怕科学家本身没有问题，也需要防备着国外的各种意外因素。 至于人数，基兰高塔方面倒是没有限制死了，但考虑到时之塔本身就很缺人，也只能尽量挤出四个人来，要是人太少，去了也多大意义了。 通过塔灵将这件事交代清楚后，夏多又到临水村领主别墅召见了莱顿。 “仲夏庆典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妥当，还和去年一样，就是祈福仪式，真的要将——”说到敏感话题，莱顿立刻止住了话头。 但夏多却知道莱顿想要说什么，无非就是之前他让莱顿在今年仲夏节的祈福仪式上向光辉之主“汇报”大夏领取得的成果，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大夏标准度量衡。 只不过耐色瑞尔已经有一套光辉度量衡了，莱顿或许是担心向上次那样与光辉之主起了争执。 上次就只是收回神恩，这次要是惹来真正的神罚，那就太危险了。 不过夏多对此倒是没有多少担忧，反而还安慰莱顿，“不用担心，光辉之主也是秩序之主，只要我们谨守秩序之道，就永远也不用担心受祂神罚。” 夏多和光辉之主最大的理念分歧就在于，是否需要立法的精神，夏多的观点当然是需要。 而光辉之主，虽然没说要不要，但从对方认可的教义来看，显然是认为不需要的。 不过这种理念分歧并不涉及光辉之主的核心要义，甚至可以理解为光辉之主理念的正向延伸。 只要对方不是缺心眼，基本不大可能为敌，最多就是不响应夏多相关人等的呼唤感知罢了。 更别说大夏度量衡完全顺应了光辉之主的教义，全无半点违背，夏多实在想不出对方有什么理由要给他神罚。 虽然被夏多影响了很多，但莱顿还是深受光辉之主教义影响，夏多这么说，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刚刚询问不过是出于担忧。 简单聊了几句庆典的安排，夏多很快便说到了正事—— “寒冬来临前不出意外的话会有一批新领民加入领地，仲夏节后就可以开始为此准备了。” 为新领民加入的准备，莱顿早就不陌生了，甚至可以说熟悉至极，过去几年领地新领民的到来几乎就没有中断过。 甚至还曾有过一次性接纳数万兰加斯人的经验。 “大人，这一次大概有多少人？” “我也不是很确定，可能多，也可能少，以五万人为目标准备吧！” 如今领地各项工作早已步入正轨，零星新领民的话，并不需要提前准备，能让夏多特意交代需要的新领民自然不是什么小数目。 他说的是通过布罗德让塞汶顿议会招募的耐色人，数量大概五万左右，只是不确定塞汶顿议会那边的效率，以五万为目标做准备算是比较稳妥。 就算准备多了，来年也不会浪费，毕竟领地招人不会停，除了布罗德，还有萨维尔领四商会也在为他收集领民。 上一次灰鹰部落的加入就是他们的撮合。 等到布罗德这边招募的耐色人到来，领地兰加斯民族和耐色民族的领民比例又将失去平衡。 换言之，又可以引入兰加斯人了。 而兰加斯人对于夏多来说，无疑比耐色人更容易获得。 兰加斯平原上一抓一大把，只要以诚待人，有灰鹰部落的先例，不难一个部落、一个部落地批量引入。 不管是兰加斯人，还是耐色人，只要来了大夏领就都是大夏人。 …… 说完新领民的事，正好莱顿在，夏多又问起了领地授田仪式的情况。 “最近几期的授田仪式，还是以家庭为单位，每次一百户，总人数也比较稳定，平均一次300人左右，但有上升趋势，主要是受领地的生育政策影响。” “嗯。”夏多点头，表示满意。 领地授田仪式并不会一直都有，只要他宣布结束开拓状态，那就不会再授田了，至少不会再有现在这样的大规模授田。 而授田是以人为单位的，并不以功绩计算，功绩会折算成金币在授田仪式上一次性结清。 领民当然不是傻子，现在生一个孩子和以后生能一样吗？现在生一个就能多分一个人的地，等到授田结束，那就算每天生一个，也不会再多得到半点土地。 加上领地还会帮忙照看、教育孩子，如今的领民特别是还没有分到田的领民们，哪还不拼命生孩子啊！ “你继续说。” “是。” 莱顿看了一眼夏多，像是想到了什么，忙说：“近期授田仪式的人选我并没有完全按照加入领地的顺序来，而是增加了一些融入不错的新领民。” “融入不错的新领民？灰鹰部落的？” “对，除了大人之前交代的灰鹰部落高层，其他每一个都以比较优异的成绩通过了领地语言、法规考核，算是预备领民转正了，现在还是开拓阶段，理应为他们授田。” “那其他人有意见吗？特别是那些被顶掉授田名额的人？” “没有，不止没有意见，反而很高兴呢！” “很高兴？” 夏多心思一转，立刻明白了过来，因为各种政策缘故，授田现在实际上已经变成越晚好处越多了。 其他不说，但是被顶掉名额的那段时间多生一个孩子，那就将来授田时就会多分到10新亩土地。 这么划算的事，夏多毫不怀疑有人会为了延后授田找各种门路，特别是那些早期加入的领民，根本不担心分不到田。 这时他们考虑更多的就是如何分到更多。 想到这，夏多忍不住跟莱顿开了个玩笑，“没有人找你吧？” “什么？” 莱顿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但反应过来后却又继续楞了几秒，然后连忙解释道： “领地法规禁止徇私，就算有人找我，我也会拒绝的。实际上大家都十分熟悉且拥护大夏法典，更深知领地内违法必究，所以到现在也没有人来找过我。” “我相信你！”夏多认真地说道。 他也意识到了，尽管他努力地将领地往现代社会的氛围引导，但历史的惯性还是十分沉重的。 再者，对于一位光辉之主的崇信者来说，这样的玩笑还是有些过于刺激了。 第1695章 妮雅晋升 意外到来 了解了授田仪式的一些近况后，夏多也没准备在多问什么，他对莱顿还是非常放心的，只是让莱顿在仲夏节之前将领地预备领民转正考核的结果交给他。 这部分人主要是指去年加入领地的灰鹰部落人等，这些人有坚持传统的，但兰加斯人的传统与大夏氛围并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冲突。 因而，绝大多数新加入领地的兰加斯人都在积极融入领地，正如刚刚莱顿所说的，已经有不少人完成了语言、法规方面的考核。 不到一年的时间学会耐色语，并且对领地法规的了解达到一定程度，要说这种人没有在积极向领地靠拢，又怎么可能做到这些呢？ 所以在今年时之塔的仲夏纳新中，夏多准备招收一些兰加斯人学徒，为此哪怕稍微放宽一点年龄限制也无所谓。 …… 莱顿走后，夏多又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想了一些事，才有将艾瓦召唤了过来。 “塞汶顿办事处的人选确定了吗？” “已经确定了，随时可以出发。” “那就好，最近就好好休息吧，等仲夏节后我再会送你们前往塞汶顿。” “是。” 知道艾瓦不喜言辞，夏多倒也没有像之前见莱顿一样问东问西，只是交代对方和家人朋友好好聚聚，便让他离开了。 …… 艾瓦走后，夏多也不再逗留，去看了一眼领地卫队的飞艇训练情况，便独自返回了时之塔，妮雅已经在顶层书房等着他了。 “夏多，我的试卷做完了，而且刚刚我自己检查了，全对！没有一题出错！” “是吗？” 夏多倒是不怀疑妮雅所说，只是有些惊讶，要知道他为了测试妮雅对《晋升大全》的掌握情况，每次出的题目都会有一定的超纲成分。 不然的话，每次都考100分，又怎么知道具体的水平是多少呢？ 见妮雅还在等他的回应，夏多不由得笑了，“全对好啊，下午不用去蓝晶位面了，我再给你一套试卷，如果这次还能全对的话，那我——” “你怎么？” “如果下午的试卷还能全对的话，那我就要祝贺你顺利‘晋升’了！” “真的吗？” 妮雅顿时喜上眉梢，但下一刻却又有些迟疑，“这么快，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没有，你这段时间的进步我都看在眼里，虽然有些惊讶，但也在我的预料之中。”夏多感叹道。 凭心而论，如果妮雅不是他的妻子，那他估计会非常嫉妒，如果当年的他有像现在的他这样的老师，能够时刻追踪他的学习进度，并提供针对性的指点。 那他绝对能在更短的时间拥有现在的成就。 人有时候只有在回头看时，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弯路。 得到夏多的认可，妮雅又立刻变得开心起来，“那我是不是可以开始研究通讯迷锁了？” “是的，如果下午一切顺利的话。” 说完，夏多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还是像之前那样，只有上午，下午还是到蓝晶位面帮忙吧！” 光听前面一句，妮雅还挺高兴的，但后面那句，又让她想起了最近几个月被试卷支配的恐惧。 虽然想到自己可能已经结束那样的日子了，加上这件事又对她有利，一时间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出气，只是傲娇地哼了一声，说了句： “你就知道剥削我！” “……” 夏多顿时无语，“刚学的新词不要乱用啊！我这是信任你才找你帮忙，你这么说太让我伤心了。” 说着，夏多还装出一副心痛的表情。 妮雅心中一紧，尽管知道夏多是在表演，却也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了。 “我先去准备下午的考试，中午在临水村等你。” “好。” 夏多点点头，目送妮雅消失不见，随后他便直接占用了顶层的实验室，仲夏节后他准备再去一趟塞汶顿。 除了寻找七塔以外的灵质渠道外，基兰高塔定制的那些精品魔法物品也是时候交货了。 对于那帮土豪，夏多格外重视，毕竟浮空城后续的建设资金缺口可能就要靠那些土豪们来帮衬了！ 这件事可以说相当重要。 说来也是惭愧，从塞汶顿回来这段时间他一心扑在浮空城、1号尖塔的建设上，几乎要忘记订单那一回事了。 也就是说，基兰高塔的那些订单，他还没开始做呢！ 本来布伦德斯来南境的那会儿，他已经想起了这事，但后来很显然创造塔灵对他的吸引力更大。 直至如今，距离仲夏节就两三天时间了，他才想起来，真是有些太失职了。 好在那几位基兰高塔的土豪法师看上了他为奥尔德林定制的【显微之镜】，这就省去了设计、测试的时间。 直接将之前的方案拿过来用，仲夏节前完成绰绰有余。 …… 仲夏节的前一天。 夏多原以为一直到仲夏节都不会有什么意外出现，却没想到意外来得就是这么突然。 这天都到下午了，德帕克突然回到时之塔找他。 “大人，明水商会那边传来消息，他们联系上了一位埃弗瑞斯卡的权贵，对方提出如果想要洽谈军购的话，就约在明天见面。明天塞汶顿通往埃弗瑞斯卡的传送门会临时关闭，所以我现在就要出发了。1号尖塔那边，大人还是再派一个人过去盯着吧。” “约在明天见面？” 夏多一听这话，顿时就皱起了眉头，“对方难道不知道仲夏节对耐色人的意义吗？” 这就好比在他的家乡，国外的客户明明可以提前或者延后约谈时间，可偏偏就将时间选在了家乡人最重要的年三十。 耐色人不过年，但仲夏节基本就相当于过年，这要不是成心的，还能是什么？ “你之前找的是明水商会的谁？”夏多问德帕克。 “是他们总部一个叫巴尔坎的管事。” 说完，德帕克还补充了一句，“是赛德顾问介绍的。” “那刚刚明水商会的人联系你，说了埃弗瑞斯卡那边的理由吗？”夏多又问，“他们难道就没有什么解释吗？约在仲夏节，一个敢提，一个敢传！” “明水商会那边什么都没说，就只是转述了精灵的要求。” 第1696章 霸道 险恶 夏多闻言，沉默片刻，随后开始联系赛德。 不提他和珍娜在升神领域的隐形同盟，单单时之塔和明水商会的利益往来，明水商会那边也不能这么敷衍了事。 由于赛德是资深奥术师，夏多倒也没有使用常见的单向传讯，而是直接构造了实时通讯法术，等待对方响应。 不一会儿，通讯法术灵光一阵变幻，最终化作一副边缘模糊、中间清晰的魔法影像出现在书房内。 行色匆匆的赛德出现在影像中，似乎刚刚放下了手上的工作临时接通了通讯，“夏多领主，这么急找我什么事？” “赛德顾问，抱歉打扰你了，是关于之前我让德帕克找过你的那件事，还记得吗？” “那件事？” 影像中赛德的表情楞了一瞬，随即恍然，“是向埃弗瑞斯卡采购军备那事吧，我记得！这件事我是让巴尔坎去办的，他对精灵社会的规则十分精通，他办事我放心。” “那他刚刚通知德帕克说是精灵约他明天见面，这件事你知道吗？” “约在明天见面？” 赛德突然意识到夏多是因为什么而找他了，“稍等，我问一下，一定给夏多领主一个满意的解释。” 接着，魔法影像中的赛德便不动了，大概两三分钟后，影像剧烈抖动了一下，赛德才有恢复了生气。 “夏多领主，抱歉让你久等了，刚刚我问了巴尔坎，这件事说来复杂，还牵扯到科曼索。” 又是科曼索？这帮搅屎棍！ 夏多刚刚还为限魔条约恼火呢，现在又一次听到科曼索的名字，心里的无明之火噌地一下窜得老高。 “还请赛德顾问仔细说说，这件事怎么又和科曼索扯上关系了？” “人类出现在精灵城市本就敏感，更别说去上城区钻营，这件事几乎不可能秘密进行，其实埃弗瑞斯卡方面是很愿意出售军备给人类的。 “当时巴尔坎已经和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的一位长老的次子谈好了军购意向，耐色瑞尔和科曼索的竞争他们又不在乎，这种事只要找对门路，让他们有利可图，他们根本不会拒绝。 “但这件事被科曼索大使知道后，性质就变了，长老次子答应的事自然就不作数了。 “而且为了打击耐色瑞尔的声望，科曼索大使逼迫那位长老和他打赌，用将见面时间放在仲夏节当天来赌人类的诚意。 “只要人类诚意到了，就同意军购，反之则不同意。” 说到这里，赛德迟疑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们的打赌已经在埃弗瑞斯卡传开了，如果夏多领主不方便派人的话，可以由明水商会出名，只要我们人过去了，按照巴尔坎的说法，哪怕我们不给钱，科曼索大使都会将那些军备送给我们。” “那当然啊，反正也不是他们科曼索的东西，慷他人之慨，是我的话，我也能送啊！” 虽然只是一句玩笑，但夏多已经意识到科曼索的恶毒用心了。 不派人那自不用说，直接就证明了人类是骗子，至少巴尔坎代表的明水商会以后在精灵世界的名声会受到影响。 可要是不派人，那其实更严重，光辉之主几乎可以说是耐色瑞尔的官方信仰，哪怕有些法师，甚至是有些领地不信这套，但也得承认这点。 至少夏多从来没见过有哪个领地敢公然反对光辉之主，仅仅只反对信仰的也几乎没有。 这其中的原因，很大程度上要归结于七塔的存在，光辉之主的信仰极大地巩固了塞汶顿议会的法统。 并且光辉之主的教义，很大程度上也经过了七塔的修正，反对光辉之主的教义，几乎就等同于反对七塔、反对塞汶顿议会、反对耐色瑞尔。 而仲夏节。 虽然教义中没有规定，但一年当中唯有这天太阳出现在天空的时间最长，这无疑是光辉之主的赐福。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天变成了狂欢节，哪怕是奴隶在这一天也不需要工作。 时之塔的仲夏纳新，看似是十分正经的考核、考试，但其实在过去，这是萨维尔领给普通民众的一项恩赐。 得此恩赐才有机会学到魔法，才有机会改变命运。 那毫无疑问，在仲夏节这天派人前往不过耐色人这种仲夏节的精灵国度，并不能被绝大多数耐色人接受。 至少，从政治正确的角度来看，这很难被大众所接受。 不说其中渎神的可能，至少也证明了相关人等并不体贴下属，甚至可以说是苛待。 刚刚德帕克和夏多说起这事的时候，夏多心里其实并没有多少感觉，他又不是耐色人，这天对他来说，除了更忙一些，和其他任何一天都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但为了照顾德帕克的情绪，不使对方离心离德，他还是不得不表现出愤怒，甚至当着德帕克的面质问赛德。 尽管他知道德帕克可能并不在乎这些，毕竟对法师来说，仲夏节其实也就那样，高兴的话可以出去玩玩，不高兴的话就是算窝在法师塔里拼命干活，也不是不可能。 过去，时之塔每年仲夏节都会放假，但不说正式法师了，就算是学徒，也有大把窝在法师塔里不出去的。 有人在法师塔，那肯定就需要有人做饭，哪可能真的什么事都不用做。 但这个姿态还是要有的。 就好像夏多家乡，春节理应是全家人团圆的日子，但总有人因为各种原因或主动、或被动地继续工作。 这就是社会运行的成本。 但在国际声誉上那就不是这样看了，如果这次科曼索铁了心要从政治正确地角度搞事的话，绝对是个不小的祸患。 对于明水商会来说，或许以后开拓精灵市场的难度就要连滚带翻了。 而对夏多来说，一旦被科曼索沾上，也很容易打击到他在耐色瑞尔的声望，声望什么的，平时看不出有什么用，但关键时刻，就非常致命了。 就比如说，夏多不久前才刚放出去《农业书》，他对农业书能够产生的影响有一定的预期，有好有差。 可要是声望有损的话，那好的不一定会更好，但差的却几乎可以肯定会变得更差。 还有布罗德那里，或许布罗德本人不会在意科曼索的挑唆，但他从塞汶顿议会申请招募的新领民却不会那么明智。 一旦听说要前往大夏领，只要多几分犹豫，那夏多最终获得领民的数量、速度都会大打折扣。 还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第1697章 中立原则 夏多知道科曼索包藏祸心，这一步可以说是进退两难，就算如赛德所说以明水商会的名义派人前往，最终也只是让明水商会代为承担代价。 最关键的是眼下这事他已经骑虎难下了，如果放弃采购的话在外人看来是不是就是怕了科曼索呢？ 可如果想要继续采购的话，明天那场约见还要不要派人过去呢？ 此刻，夏多越是感到为难，心里对科曼索的不满情绪就越发深重，科曼索亡我之心不死，他觉得有必要给科曼索找点事做了，省得对面一天天地将注意力全放在耐色瑞尔这边。 至于眼下，夏多想了想，对赛德说道：“派人一事，我觉得没必要被对方牵着走，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理，今天打扰了，仲夏节后我会前往塞汶顿，到时候再聊。” “嗯，好。” 赛德看出夏多已有中断通讯的意思，却又不放心地多问了一句，“不知道夏多领主准备怎么处理这事？” “我准备亲自去一趟埃弗瑞斯卡，见一见那位拉瑞安长老。” 夏多是从德帕克刚刚的对话中知道明水商会联系的那位权贵就是拉瑞安长老的次子，只不过他这番话停在赛德耳中，却又多了几分不安： “夏多领主你——” “不必担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不会影响到明水商会在精灵国度的商业形象。” 说完，夏多便直接中断了通讯。 …… 当书房内的光线重新变得正常，德帕克脸上的表情倒是越显复杂，“大人，您不必这样的，只不过是让我去一趟埃弗瑞斯卡而已，这也没什么。” “现在这是已经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了，接下来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明天就是仲夏节，1号尖塔那边你去让他们休息吧，休息好了才能过一个喜庆的节日。” 看着德帕克从书房离开，夏多长叹一声，随后立刻起身前往传送间，而在传送之前，他分别给伊奥勒姆和布伦德斯发送了一个消息。 …… 塞汶顿。 刚走出奥法联合会传送间的夏多，突然接到塔灵传达的一个传送请求，他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表示了同意。 下一刻时空转换，夏多已经身处伊奥勒姆的书房之中，而伊奥勒姆此时正从书桌后起身，来到他的面前，将一个熟悉的青色宝石递了过来，并关切地问道： “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对伊奥勒姆，夏多就不能像刚刚对赛德那样随口敷衍了，他先是接过伊奥勒姆递过来的埃弗瑞斯卡迷锁权限凭证，之后才缓缓开口： “无论我是否愿意，科曼索已经在针对我了，那我势必不会让他们好过。老师觉得科曼索大使在埃弗瑞斯卡那么嚣张跋扈，埃弗瑞斯卡精灵心里真的能够接受吗？ “在我家乡有句很有名的谚语，叫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耐色瑞尔和埃弗瑞斯卡并绝对意义上的冲突，之前的迷锁修复事件，更多也只是顺应大势，源头还是叶尔兰、科曼索这些精灵大国。” 夏多所的“迷锁修复事件”其实就是北地联盟五大国借埃弗瑞斯卡迷锁损毁需要修复为由强行参与其中，并索取迷锁权限一事。 但实际上，耐色瑞尔和丹佐在迷锁领域的研究远不如其他三国，这件事最初更不是耐色瑞尔提出。 如果没有叶尔兰、科曼索在前面煽风点火的话，耐色瑞尔完全可以不参与。 当然这是说给埃弗瑞斯卡的说法，但在实际的国与国交往中，埃弗瑞斯卡的长老们不可能看不出来，同为精灵的科曼索对他们的态度可比人类对他们狠得多！ 同理自然不难推断出，埃弗瑞斯卡被同为精灵的科曼索等国控制甚至是占据的可能远比被耐色瑞尔控制的可能性要高很多！ “然后呢？” 伊奥勒姆看了一眼西方，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埃弗瑞斯卡的长老议会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明着反抗科曼索呢？除非你能拉着伊尔法朗、丹佐一同给予他们支持。” “为什么不能？”夏多反问道。 实际上目前的国际形势，对埃弗瑞斯卡来说，最好的生存之道并不是彻底倒向科曼索，而是借由自身的特殊地位，游走在各方势力之间。 像这次，拉瑞安长老被科曼索大使逼着打赌，这已经是明着偏向科曼索了，也就是针对的是明水商会以及他们身后暂时还未露面的大夏领。 如果是七塔的话，拉瑞安长老还敢如此放肆吗？ 夏多不求埃弗瑞斯卡完全倒向耐色瑞尔或者大夏领，只要恪守中立即可，这样出于对北地联盟总部所在地的尊重，各方也不会对埃弗瑞斯卡怎么样。 或许会有一些权力消失，但国家本身却远比其他小国更具生命力。 想到这，夏多进一步说明自己的意图：“前不久我在北地联盟迷锁上申诉了一次超魔记录，那次超魔记录确实是出自我手，申诉也不过是尝试一下。 “但由此我却想到了限魔条约的一个漏洞，如果有人冒充他国法师，在他国境内故意引发超魔活动，老师你说，这样产生的记录算谁的呢？ “即便北地联盟有申诉调查机制，可当这样的记录大量产生，调查需要时间、人力、物资等各种成本，这些成本由谁来支付呢？” “当然是让科曼索支付，谁让这项提议最初是他们提出的呢！”伊奥勒姆毫不犹豫地说道。 “老师这话就太有失偏颇了，限魔条约的提议是科曼索提出的不假，但同意的决议却是北地联盟诸国一起做出的，现在不满意，当初就不该同意！” 说到这个，夏多心里其实对七塔也是挺恼火的。 精灵魔法的理论、技术都相对成熟，精灵法师要做的更多是发掘古代成果，这比耐色法师需要向前突破未知不知简单多少倍。 限魔条约根本就是为了限制耐色瑞尔而提出的，七塔不可能看不出来，可偏偏还是答应了。 虽然夏多也知道七塔处在那个位置很难，即便换成是他，也不见得能够处理得更好，但他就是忍不住恼火。 第1698章 权力之争 “既然是北地联盟一同做出的决定，那成本自然就是由北地联盟共同支付，这点相信一同做出限魔决定的其余诸国，也同样会继续支持。但是—— “联盟之道在于制衡，如果联盟内的事务什么都由科曼索说了算，那这联盟是应该叫做北地联盟，还是应该叫做科曼索联盟呢？ “限魔条约如今已成事实，科曼索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条约废除，而耐色瑞尔现在最需要的是能够用来稳定发展的时间，至于联盟的利益大可让给联盟内的小国。 “换言之，我们需要用联盟内的乃至国内的利益，拉拢小国，只求在我们发展的这段时间内帮我们牵制住科曼索即可。 “只要我们自身能够发展起来，那无论有多少利益总归是少不了我们的。” 夏多说完，伊奥勒姆接连楞了好几秒，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学生似的，良久才问：“那你具体准备怎么做？” “很简单，就以超魔记录的申诉调查为由，在北地联盟提出废除限魔条约，之前条约还未生效，其他诸国还不一定能够预料条约生效后的情况，但现在，趁着条约刚刚生效，一切相应措施还未完善，其他诸国对条约心生不满的时候，提出废除条约，其他诸国就算不支持，至少也不会坚决反对，毕竟现阶段谁都能看出来只要条约继续生效，今后的麻烦肯定会越来越多。” “你刚刚不是还说限魔条约不可能废除的吗？”伊奥勒姆疑惑道。 “是不可能废除，只要有科曼索在，他们肯定不会允许条约废除的。”说到这里，夏多心中再次长叹，“抛开阿考拉不谈，耐色瑞尔几乎就是他们统一精灵世界征途的第一个敌人，肯定要死磕到底的。但条约不废除，却也不等于不能争取更多的活动空间。” “怎么说？” “举个例子，之前我在领地进行了超魔活动，被监测神术监测到了，但我申诉了，北地联盟也派来调查团了，但调查结果却是有人故意搞破坏，那我不就申诉成功了吗？这和我白得一点超魔份额有什么区别？” “咦！” 伊奥勒姆像是突然开了窍，“还是你们年轻人想法多！不只是调查过程，甚至是监测、评估过程，其实也可以更灵活一些。” “是的，这就牵扯到限魔条约最关键的监测权、评估权以及调查权了，监测权有精灵主神在，我们基本很难插手，但评估、调查权，科曼索难道不该让出来吗？甚至评估、调查成本也要他们多出一点！” “像你刚刚说的，让出来的这些权力交给小国？或者说——”结合夏多这次过来的目的，伊奥勒姆几乎脱口而出——“让给埃弗瑞斯卡？” “是的，作为北地联盟总部所在之地，埃弗瑞斯卡需要比其余小国更加‘中立’，这无关他们自身的想法，这是由五大国无法调和的矛盾所决定的。”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伊奥勒姆揪着胸前的胡须在书房内来回踱着步，限魔条约对于七塔来说，有影响，但这影响其实并不致命，真正致命的是七塔之外的势力。 他们缺乏有效探索次位面的能力、设施，更没有屏蔽监测神术的手段，想要避免限魔条约的惩罚，最直接有效的手段就是不进行超魔活动。 而这会极大地限制七塔以外势力对魔法探索。 长此以往，七塔以外或许连大奥术师都不会有了。 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伊奥勒姆希望看到的，同时他也知道这样的结果未必是七塔希望看到的。 在七塔代表耐色瑞尔时，七塔之间还能和平相处；可当七塔约等于耐色瑞尔时，他们之间就未必能够和平相处了。 更别说其他势力萎缩，七塔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夏多，这件事你觉得有几分成功的可能？” “不去做，自然是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去做了，我觉得至少也有一半的机会能成吧！” 夏多这么一说，伊奥勒姆倒有些轻松地笑了笑，他不是个会犹豫的人，立刻说道：“我去见巴迪加尔，你要一起来吗？” “我约了霍恩。” “那好吧，待会见！” …… 离开奥法联合会后，夏多径直前往基兰高塔。 “霍恩大人一听说夏多领主即将到访，特命我在此迎接。” 基兰高塔门口，布伦德斯礼节齐全，在进入法师塔前往会客厅的时候，还旁敲侧击地打听着夏多的来意。 夏多虽然没有隐瞒来意，却也没有细说太多，只说与北地联盟有关，布伦德斯倒也识趣，没有过多追问。 行至会客厅，布伦德斯告罪一声便悄悄了退了出去。 此时，会客厅内，霍恩好奇地打量着夏多，试图从夏多的表情中看出来意，但夏多早就过了喜怒形于色的年纪，霍恩自然是没有任何发现。 “夏多领主，之前不是说好了仲夏节后才回塞汶顿吗？怎么突然就——” “说来惭愧，我这次来是向霍恩阁下寻求帮助的。”夏多将态度放得很低。 虽然他自认为自己的处理方法对七塔也有利，但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领地采购军备一事，而且他想要用七塔使者的身份前往埃弗瑞斯卡，态度上总不能太过强硬。 接着，他便将自己通过明水商会联系埃弗瑞斯卡采购军备一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之后才提出对限魔条约中的评估、调查权再分配的建议。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由他作为使者前往埃弗瑞斯卡敲打、拉拢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的建议。 听完夏多的建议，霍恩沉默了片刻，之后也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而是说，“我需要和其他人商量一下。” “可以，天黑之前我都在塞汶顿。” 天黑之前无论七塔给出什么答复，夏多都会前往埃弗瑞斯卡，无非是以他自己的名义还是七塔的名义罢了。 前者的话，大概就只能敲打敲打拉瑞安了；而后者可能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都要好好掂量掂量。 第1699章 争论与支持 结束与霍恩的会面后，夏多并没有离开基兰高塔，而是联系了奥尔德林，将他介绍的那几个【显微之镜】订单交付了。 “夏多领主制作的【显微之镜】在基兰高塔受到了一致好评，我还有几个朋友也想订制一件，不知道夏多领主是否方便？” “\b没什么不方便的，只不过我现在手头上没有现成的，需要他们等上一段时间。”夏多随口说着，记下了奥尔德林提到的那几个名字。 奥尔德林见夏多答应得爽快，心中一动，不由得说道：“【显微之镜】对血脉测序计划有着质的提升，我会试着想上面建议，下拨一笔专项资金用来定制【显微之镜】。 “夏多领主如果相信我的话，不妨提前多准备一些，就算没有专项资金，我也有把握说服更多人购买，必定不会让那些【显微之镜】积在夏多领主手上。” “这样嘛？” 夏多略一思索，便答应了下来，“那我就等着奥尔德林法师你的好消息了！” “夏多领主请放宽心，奥尔德林必不会让您失望！” “嗯。” …… 从基兰高塔离开后，夏多一时间也没什么事好做，就随意地在旧城区逛了起来。 明天就是仲夏节，而眼下又已经是下午，街道上游玩、闲逛的行人比往常多了好几倍。 夏多仅以一层朦胧薄雾罩住面容，虽然没有表明身份，却也让他周围空出了好几个身位。 普通人就不说了，就算是施法者，也忌惮与其他施法者近距离接触，如此夏多倒也乐得轻松。 只是节前的街上虽然热闹，但夏多的心思其实一点也没放在这上面，行走之际也没有任何目的可言。 基本上就是顺着人流前进的方向，哪里热闹往哪里走，偶尔洒下金币买几个精巧的小玩意儿，其他时候他的注意力都放在通讯法器上。 …… 而就在夏多漫无目的地在旧城区闲逛的时候，古斯塔夫高塔内，巴迪加尔已经将其余的七塔掌控者们全都召唤了过来。 “对于夏多领主所提的建议，你们怎么看？” 巴迪加尔说完，众人私下交换着眼神，有觉得可行的，也有认为不妥的，但谁都不想第一个表态。 “我认为可行！” 所有人目光立刻转向了霍恩，平常霍恩最喜欢和巴迪加尔唱反调，没想到今天却一反常态率先表示了支持，倒是巴迪加尔面色如常。 他知道霍恩和他不对付更多是私人性质的，抛开这点不谈，其实他们应该算是最坚定的盟友才对。 无论霍恩说什么，巴迪加尔都不觉得意外。 “你们别都看着我啊！” 霍恩将身子往后缩了缩，唯独在面对巴迪加尔的时候才挺了挺胸膛，然后继续说道： “无论我们是否有所反制，科曼索对我们的敌意都不会消失，我觉得夏多领主的建议就很不错，毕竟现在的局势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可一旦成功，对我们目前的处境能有不小的改善。” 其实在霍恩看来，无论七塔是否反制，短时间内都很难将科曼索的敌意摧毁，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改变双方力量对比。 这种情况下，做与不做的区别其实并不大，反而暂时保守一点更能保存已有的力量，但是—— 伊奥勒姆大师都来了，加上刚刚在基兰高塔，夏多领主亲自上门游说，那他为什么不顺水推舟，从而一举收获两份人情呢？ 就如他刚刚所说的，现在的局势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反而多尝试一些新方法，或许还能打破现有格局呢！ 有了第一个表态的，接下来众人也就不难开口了。 这不霍恩刚说完，哈瑞斯就迫不及待地提出反对意见，“你觉得现在的局势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但其实这都是我们双方乃至多方克制的结果。 “虽然我们都知道现在这事是科曼索在挑事，但他们势大，我们没必要和他们针锋相对，毕竟这事说起来和七塔没有任何关系。” 哈瑞斯还要继续反对，不想却被一个激昂的声音打断——“哈瑞斯，你果然就是个软骨头！” “哈德莱恩，你懂什么！北地人类势弱，不小心谨慎怎么生存，你之前不是看好伊尔法朗的吗？那你看看他们做了什么，之前入侵者你敢说不是伊尔法朗派来的吗？” “你——” 哈德莱恩没想到哈瑞斯突然提到几个月前的精灵入侵者，这件事确实是他心里的一根刺，让他一时哑口无言。 “咳——” 眼见气氛滑向诡异方向，伊奥勒姆轻咳了一声，提醒了一句：“关于那个入侵者，以我们目前调查到的情况，还不能断定就是伊尔法朗所为。” “对！在伊尔法朗境内的联合调查哈瑞斯你不也参与了吗？当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巴迪加尔也出声力挺伊奥勒姆，“这种话私下说说还无所谓，放到外面，本来还关系不错的盟友，可能就要被你赶走了！” “因为一句话就离开的盟友不是真正的盟友。”哈瑞斯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便不再做声。 他那句话，其他人虽然都听到了，但此时哈瑞斯已经不再说话，其他人也就没再挑起话题。 但经此一事，场面再次陷入了沉默，巴迪加尔看了看众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自从公主升神后，七塔的七位掌控者中他的声望、资历最高，这才让他成了七塔的代表，只是这样的代表身份，需要平衡各方意见、需求，这让他很不自在。 如果还是过去公主在的时候，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有公主居中调和，哪像现在这样憋屈。 想到这，巴迪加尔忍不住瞥了一眼公主选定的（吉尔斯高塔）接班人——斯库姆，这家伙大概还以为这个七塔代表很好当。 殊不知没有其他人的认可，就算让你当了代表又能怎样，真以为代表就能说一不二吗？ 私心太重，就连哈瑞斯都比不上，更别说其他人了，这一刻，巴迪加尔真为公主当初的决定感到惋惜。 这人的变化怎么就这么快！ 早知道当初还不如支持卡欧斯上位呢！ 唉—— “斯库姆，关于夏多领主的建议，你怎么看？” 第1700章 笑话 赠书 “我觉得可行，而且很有必要！” 斯库姆这话刚一说出口，就引来众人的注目。 特别是伊奥勒姆，他对夏多的关注乃至关心，更甚于在场的其他任何一个人。 他知道吉尔斯高塔自从斯库姆上位后就在不断地打击公主旧部，这点从他老友拜伦这样的大奥术师都遭到排挤就可以看出他们内部斗争的激烈程度。 而夏多的妻子是公主唯一的学生，这可比公主其他旧部更具潜在的影响力，斯库姆当然不可能放过。 只不过妮雅自从公主升神后就一直待在南境，斯库姆就算想要打击也无从下手，那么夏多呢？ 伊奥勒姆根本不相信连拜伦都能排挤的斯库姆会发自真心地支持夏多的建议，要知道当初可是拜伦力挺他上位的！ “斯库姆，说说你的理由！”巴迪加尔平静地说道。 这话让斯库姆心里一突，难道巴迪加尔实则不支持夏多？叫他们来只是借他们的势回绝伊奥勒姆？ 一时间，斯库姆心里乱糟糟的，再看其他人也露出一副看戏的表情，这更让他更加怀疑巴迪加尔的真实意图。 只不过刚刚的话已经说出去了，临时再改反而惹人讥笑，斯库姆只得硬着头皮坚持自己的看法： “我只说两点理由，第一，夏多领主作为大奥术师，天然地就与耐色瑞尔绑定在一起，明水商会的珍娜会长也是，面对科曼索的挑衅我们不可能一再忍受，否则他们的试探将会永无止境，直至一点点地将我们消灭。 “第二，则是不久后的北地联盟会议，关于北地各国疆域边界问题已经讨论了一年多时间，这次如果能有效反制科曼索一回，或许能迫使科曼索在接下来的会议上做出让步。” 说着说着，斯库姆自己都开始相信这两个理由了，这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连忙做出补救： “当然，能够改变当前耐色瑞尔处境的关键是这一次要确定能够有效反制到科曼索，夏多领主的建议是好的，但是否由他去实施，我觉得还有必要再讨论讨论。” 说到最后，斯库姆几乎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了，就连伊奥勒姆都忍不住直皱眉。 咳——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表决是否从限魔条约的评估、调查权开始发起对科曼索的反制！” 巴迪加尔倒是很果断，再让斯库姆说下去，指不定闹出什么笑话，实际上只要众人确定反制科曼索，夏多想要的七塔使者身份他完全可以一言而决。 众人刚刚讨论的焦点也完全不在夏多本人身上，仅仅只在于是否要借这次机会反制科曼索。 “我赞成！” “我也赞成！” “我弃权！” …… 很快，七人表决的结果就出来了，除了哈瑞斯弃权外，其他人包括斯库姆在内都投了赞成票。 那这项提议就算是通过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巴迪加尔并没有要求继续表决是否由夏多去实施相关计划，而是直接解散了会议。 斯库姆到最后都还迷迷糊糊，有些茫然地走出了古斯塔夫高塔。 …… 旧城区，某个贩卖精灵法器仿品的小摊前。 夏多正准备挑几个他觉得有意思的小玩意儿带回去研究研究，通讯法器中突然传来了伊奥勒姆的通知—— “来古斯塔夫高塔！” “来了！” 匆匆回复了一句，夏多也不管此处是否属于可传送区域，直接施展传送法术来到古斯塔夫高塔前。 稍微停顿了几秒，没等来执法者，夏多笑了笑径自走进了法师塔内。 …… “老师，巴迪加尔阁下。” “夏多领主，你的事伊奥勒姆大师已经跟我说了，现在时间不早了，这是埃弗瑞斯卡迷锁上级权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七塔使者。” 看着巴迪加尔递过来的一截短柄权杖，夏多下意识地看了伊奥勒姆一眼，见伊奥勒姆点头，他才接过了权杖，郑重说道： “感谢巴迪加尔阁下的体谅，夏多必不负期望！” “不用谢我，你能想到团结小国反制科曼索的策略，为七塔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我该感谢你才是。” 说完，巴迪加尔便示意夏多可以离开了。 夏多知道时间紧迫，朝伊奥勒姆、巴迪加尔微微一礼，随后直接传送离开。 …… 埃弗瑞斯卡。 从奥法联合会那边的永固传送门走过来，依然是夏多熟悉的环境，只不过这一次，夏多不等那几个守卫上前询问，便主动链接迷锁，为自己登记为“耐色使者”。 而这时，其中一个精灵守卫才刚走到距离夏多一半的位置。 “西斯，回来！那是耐色使者！” 说话的是与精灵一同守卫传送门的人类法师，显然也是七塔所属，他再一次确认了迷锁信息后，连忙冲了出去，小跑到夏多面前： “夏多领主，没想到能在这异国他乡遇到您！” “你认识我？”夏多好奇地问道。 他这次来作为使者自然是没必要隐瞒身份，但他也没有登记具体的身份信息，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在这里工作的七塔法师竟然认识他。 “我之前在七塔的一个朋友那里看到过夏多领主的魔法影像，是在奥秘神殿的一次交流会。” 这法师看上去似乎很是激动，甚至还手忙脚乱地从次元袋中取出两本书，一本赫然就是夏多上一次在交流会上散的《农业书》。 而另一本竟然是夏多早期发出去的《原理》书，只不过这本书不是原版，而是手抄版。 说起来，夏多其实更看重《农业书》，《原理书》当时写作的时候他对魔法的理解还很浅薄，基本就只是简单梳理了一下耐色魔法体系。 算不得真正的原理书。 但对眼前这位七塔法师来说，《原理书》恐怕更受重视，这从手抄且阅读痕迹很深就能看出来。 而那边《农业书》，看上去还很新，似乎并没有怎么阅读过。 看着眼前这个有如狂热粉丝的七塔法师，夏多心里要说一点不得意那也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他这次来是有正事的，没时间和对方多说什么。 他想起了随身空间中还有几本没送出去的《原理书》，于是就取出一本送到对方面前，然后说了一句：“祝你在奥法道路上始终前行！” 说完，夏多就再次传送离开，只留下一本装帧朴素的纸质书静静地悬浮在那七塔法师面前。 第1701章 再见面 拉瑞安 “哎呀，忘记说我的名字了！” 人类法师一脸懊恼地看着夏多消失的位置，但当他看到悬浮在自己面前的新书时，脸上又绽放出欣喜的笑容。 就在这时，他身旁的一位精灵同伴，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帕米尔，他是什么人？你好像特别——特别崇拜他？” “那是我们耐色瑞尔南境的一位传奇领主，哎呀，跟你说你也不懂！” “你不说我怎么能懂呢？” 精灵也是很喜欢听八卦的，特别是这些传送门守卫，一天到晚除了和身边的同伴聊聊天，或者偶尔看看书，其实是相当无聊的。 此刻终于听到一点不一样的消息，自然忍不住追问起来。 除了最开始开口的那个精灵守卫，其他精灵也都真·竖起了耳朵，准备听帕米尔讲故事。 “夏多领主啊，这就要从两年前的融雪竞赛说起了，对了，融雪竞赛你们知道吧？” “知道，知道。” “记得那时——” …… 就在七塔法师帕米尔为他的两个精灵同伴介绍夏多的“光辉事迹”时，夏多本人却已经悄然来到了云顶山。 这里号称是“埃弗瑞斯卡上城区的上城区”，仅从表面来看，这里依然保留了一派原始森林风光。 只有从山腰区域开始往下，逐次坐落着一座座私家庄园，越往下越密集，一直到山脚下往南形成了一片所谓的“上城区”。 但在夏多眼中，埃弗瑞斯卡迷锁封锁最为严密的区域就在这里，哪怕他从巴迪加尔那里得到了上级迷锁权限，在这里依然受到了限制。 好在他这次来，虽然有自己的目的，也肩负着使命，却根本不是过来开战的，他的传送实际也早已提前通报过。 当他抵达山腰步道的时候，已经有一位窈窕的精灵在这里等着他了。 “夏多领主，好久不见，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种场面！” 露娜希斯神情复杂地伸出一只手，作延揽状：“这边请，爷爷正在家里等您！” “那就麻烦露娜希斯女士了。”夏多平静地点了点头。 对他来说，露娜希斯仅仅只是他接触埃弗瑞斯卡金枫家族的一个媒介，即便当初和他相识的不是露娜希斯，也会有其他精灵，无非就是换一家罢了。 当然，这里面也有着一定的巧合，就比如说，那位拉瑞安长老其实就出自金枫家族，并且还是露娜希斯的爷爷。 但即便没有这样的巧合，对于夏多来说，也不过是多费一些手脚，这次来他肯定不会只见一位埃弗瑞斯卡长老的。 …… 从云顶山闪耀步道往金枫家族的庄园，夏多一共察觉到露娜希斯不动声色地解除了六道警戒。 不过夏多倒是面色如常，巴迪加尔交给他的迷锁上级权限虽然不能让他在埃弗瑞斯卡为所欲为，但来去自如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进入庄园内，夏多注意到金枫家族的成员面色似乎都有些不快，不知道是因为不久前被科曼索大使强行打赌，还是因为见到了他这个耐色使者。 弱国无外交，夏多心中暗暗提醒自己。 很快，他就在一处花园中见到了中年模样的拉瑞安长老，夏多立刻意识到埃弗瑞斯卡长老和精灵廷长老还是有所区别的。 这位拉瑞安长老大概率已经是高等法师，但生命绝对没有走到尽头，这意味着他可以随意出手。 夏多倒是不担心拉瑞安对他动手，而是震惊于埃弗瑞斯卡这么个蕞尔小国的实力。 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成员只有七人，但这并不是重点，关键在于长老议会下面除了一个不限定魔法造诣的顾问团外，还有一个高等法师议会。 后者既然叫这个名字，毫无疑问代表着强大的实力。 据夏多了解，这个高等法师议会成员数至少是两位数，虽然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生命走到尽头吊着最后一口气的真·长老。 但哪怕只有十个，并且这十个都是只剩一口气的真·长老，埃弗瑞斯卡明面上的实力也不弱于耐色瑞尔了。 十个将死的高等法师最后一击必然惊天动地，一对一的话，没有哪个大奥术师打得过。 想到这，夏多忍不住心生嫉妒，精灵这个种族实在是得天独厚，只要成为高等法师，根本不需要额外的延寿手段，只要想活着，基本都能吊住最后一口气。 而如果要用延寿法术，在精灵身上的效果也比人类好太多。 夏多想到之前为阿考拉冕王延寿的结果，【极效长生术】本身是为人类研究的，但用在人类身上一次却只能延长十几年寿命。 而阿考拉冕王身上，一次性就延长了近百年的寿命。 上天何其不公啊！ 至少夏多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发现精灵比人类有什么先天性的不足，现在看上去的闲散、生育率低，更多是社会因素。 幽暗地域的卓尔与地表精灵同源，他们的生育率就比人类高很多，卓尔可以，精灵毫无疑问也可以。 所以一直以来，夏多才将精灵当初人类文明发展的最大竞争对手。 无他，实在是精灵的种族优势太强，强到了人类根本无法弥补的地步！ …… 定了定神，夏多上前微微一礼，正色道：“拉瑞安长老，幸会！” “夏多领主幸会！” 初次见面，双方都不加掩饰地打量着对方，对于拉瑞安来说，刚刚被科曼索大使羞辱，如今再见耐色使者，他心里非常不痛快。 他不难想到，耐色使者突然前来的目的，虽然心中十分憋闷，但无论是涵养还是城府，都让他无法将这些情绪表露出来。 等到孙女离开，拉瑞安的心情才稍稍放松一些：“夏多领主——” “拉瑞安长老！你可知道你之前的行为差点将埃弗瑞斯卡带上绝路！” 夏多根本不准备听拉瑞安怎么解释，现在他的身份是耐色使者，纵然埃弗瑞斯卡实力不弱，而眼前的拉瑞安长老还是类似一国领导人的存在，但是—— 耐色瑞尔能成为北地联盟五大国之一，必然是有着能与科曼索等大国碰一碰的隐藏实力的。 第1702章 小国悲哀 内耗联盟 虽然夏多对七塔的具体实力、底牌还不甚明了，但仅从大奥术师数量上推测，他认为七塔至少拥有二十多位能够随时出手的大奥术师。 光是这些，只要不硬拼、不上头，对上只剩一口气的精灵长老并不是什么难事，如果再有什么大杀器，或许就容易了。 所以夏多敢披着七塔的皮质问拉瑞安，事实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尽管他的语气并不客气，但拉瑞安依然生受了下来。 或许这就是小国的悲哀吧！ 幸好夏多并不像科曼索那样充满侵略性，但那一句更近于危言耸听的质问后，夏多的语气也稍微放缓了一些： “北地联盟将总部放在埃弗瑞斯卡，固然是埃弗瑞斯卡的不幸，但何尝不是你们的幸运呢？” 拉瑞安虽然不想与夏多翻脸，却也不想再听这些几近嘲讽的废话，他强忍住心里的不适，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事已至此，夏多领主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 见对方并非无动于衷，夏多这才继续说道：“北地联盟五国称强，小国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但相比于岌岌可危的阿考拉、斯鲁文德，埃弗瑞斯卡不知要幸运多少呢！至少你们没有顷刻覆灭的危机！” “夏多领主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埃弗瑞斯卡应该正视自身所处的特殊位置，务必恪守中立，这次你与科曼索大使算计耐色瑞尔，下次会不会又算计伊尔法朗、叶尔兰，又或者丹佐？我们能容忍你一次，难道还能次次都容忍？” 听到这话，拉瑞安脸色一变，显然也是想到了某种可能，“这——夏多领主，我——” “拉瑞安长老不必惊慌，我相信这次事件你也是身不由己，完全是受科曼索大使逼迫，可你也应该及时通知我们这边啊！难道说埃弗瑞斯卡真要彻底倒向科曼索？” “没有！” 拉瑞安下意识地提高了音调，“埃弗瑞斯卡绝对没有倒向科曼索的意思！我们甚至就连在精灵廷的长老都召了回来，我们绝对无意与耐色瑞尔为敌！” 拉瑞安倒不一定就怕了耐色瑞尔，但他不得不害怕刚刚夏多提出的那种可能，一旦埃弗瑞斯卡不能恪守中立，北地联盟的总部又何必放在这里？ 如果北地联盟总部不在这里，那他们势必就要卷入北地五大国的明争暗斗中去，那种情形他实在不忍想象。 “那拉瑞安长老你说，这事发展到现在，要如何善后呢？” “这——”拉瑞安犹豫了。 要他去面对科曼索大使，更何况那赌约是他能够说取消就取消的吗？但耐色瑞尔这边也不能怠慢。 一时间，拉瑞安真是左右为难，早知道当初科曼索大使找他的时候他就装病躲远点了！ 还有维拉那小子，早就告诉过他少跟人类接触，偏偏不听，就算接触也不知道隐秘一点，现在闹成这样，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拉瑞安长老，我对埃弗瑞斯卡一向是抱有好感的，甚至就连屡屡针对我们的科曼索，我也没有多少敌意，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夏多领主——”拉瑞安顿时迷茫了，“这是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合作远比对抗更有意义，只可惜科曼索到现在都不懂这个道理！” 夏多这话倒也不算虚伪，如果可以的话，他确实希望北地各国能够和平发展，而不是将精力、资源浪费在无意义的对抗中。 次位面多得是，只要多发现几个，不比在北地这么屁大的地方内耗好吗？ 但很可惜，从北地联盟成立的那一刻起，北地的内耗就注定很难终结了，别的不说，单单科曼索与阿考拉之间，几乎必有一战。 科曼索统治者的合法性就来源于统一理念，而统一的第一步毫无疑问就是理斯塔尔森林。 但同为北地联盟成员，事实上无论是否是北地联盟成员，阿考拉都几乎不可能束手待毙，总会反抗一些的。 而科曼索的统一之路自理斯塔尔森林开始，下一步毫无疑问就是要西进，耐色瑞尔就成了挡在它统一精灵世界之路上的第一块绊脚石。 偏偏耐色瑞尔又不是精灵国度，其他精灵王国很难直接干预，一旦吞并耐色瑞尔，修养生息几千年，整个北地都不会是科曼索的对手。 这种情况下，耐色瑞尔注定不可能让科曼索轻松统一理斯塔尔森林，而一旦科曼索侵略意图太过明显，其他诸国也势必会出手干预。 北地联盟框架下，维和就成了最好的借口。 如今这个北地联盟，名为“联盟”，实则只是当初卓尔战争威胁下的不得已产物。 只要科曼索不过于彰显野心，哪怕稍微霸道一点，除了一贯被针对的耐色瑞尔，其余诸国基本不会太在意。 甚至还有叶尔兰这样隐隐倾向科曼索的奇葩存在。 当然，夏多相信只要叶尔兰内部完成了集权改革，组织的意志肯定不会让他们甘于充当科曼索的爪牙、附庸。 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夏多家乡历史中皇帝亲政收权的时间大都也是以十年为单位计算，那还本就是集权体制下，非集权体制如地球西方，几千年都不一定能够集权。 更别说，精灵寿命悠长，说是要改革，或许普通人一生过去，也才只开始了一个前奏呢！ 而对于夏多来说，反制科曼索，不仅仅是想要出一口恶气，更具有现实意义。 此时的科曼索经过了北地联盟成立当天的乌维纶遗民挑战风波，行事作风在外人看来，虽然还有些霸道，但比起过去却也稳健了不少。 关键是科曼索冕王改变了过去的执政理念，重提“五族平等”，这就使得科曼索内部的种族矛盾有了很大的缓解。 变相加强了国力。 而这，在夏多看来，已经是发展走向正轨并逐渐加速的苗头了，这对人类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科曼索不那么敌视耐色瑞尔倒也罢了，偏偏贼心不死，一直针对耐色瑞尔，前有限魔条约，现在又要挑拨信仰问题。 夏多怎么可能坐等他们起势呢！ 针对限魔条约发起反制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夏多私底下还有一个狠的，除了科曼索，叶尔兰也能一并拉下水。 只不过那一手计划实在太遭人恨、也容易落人口实，没有浮空城、没有战争法术打底，他暂时还不准备实施。 第1703章 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醒悟 相比于科曼索大使的蛮不讲理，夏多的话虽然也不是那么动听，却也包含着相当程度的尊重。 拉瑞安或许被夏多一上来的质问唬住了，但能够成为埃弗瑞斯卡最有权势的七长老之一，只要抛开精灵对人类的偏见，他又怎么可能感受到不到夏多的诚意呢。 于是，拉瑞安的态度也有所缓和，不再抱着抗拒乃至敌对的心里看待对方，他再次放低姿态，语气诚恳地问道： “夏多领主，你认为埃弗瑞斯卡应该怎么做才能在未来动荡的局势下幸存下来？还有上午那件事实在抱歉，明天我会亲自前往耐色瑞尔参加仲夏庆典。” “上午那事对我来说只是小事，但它对埃弗瑞斯卡的影响却一点也不小，拉瑞安长老确实应该慎重处置。至于接下来埃弗瑞斯卡怎么做——” 夏多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正低眉顺目的拉瑞安，继续说道： “我觉得国与国之间，特别北地联盟诸国之间的相处应当遵循‘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惠’、‘和平共处’等五项基本原则。 “基于此，我并不会要求埃弗瑞斯卡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或者必须怎么做，我仅仅只是提一个建议。” 听到五项基本原则之说，拉瑞安顿时震惊了，他完全没想到人类竟有这样的胸怀，虽然他很不看好这一原则在北地受到广泛接受，但作为小国的一员，他期望有那么一天。 至此，拉瑞安对夏多之前所说的话有多了几分信任，于是再次诚恳、郑重地说道：“还请夏多领主指点！” “埃弗瑞斯卡很不幸成为了北地联盟总部所在地，但同样的，正因为它成了北地联盟总部所在地，它获得了一般国家所不具备的特殊中立地位。” 夏多重提了一下之前说过的话，看拉瑞安表情，这一次对方似乎并无反驳之意，于是继续说道： “在‘中立’这一话题上，埃弗瑞斯卡同北地联盟其余所有国家一样，都具有相同的立场，或者说，不是埃弗瑞斯卡需要中立，而是北地联盟需要埃弗瑞斯卡中立。 “搞清楚这一点，就不难知道今后该怎么做了。 “只要不偏离中立立场，诸国都需要有这么一个现成的中立之地，而在此基础上，如果能同各国都保持较为紧密的合作，那么埃弗瑞斯卡将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具体到细节，埃弗瑞斯卡当前最需要做的就是确保北地联盟的存在，如果北地联盟不存在了，那埃弗瑞斯卡以此取得的特殊地位也就不复存在了。 “这一点其实并不容易做到，眼下诸大国明争暗斗，上午的事或许也可以看做是科曼索在逼迫埃弗瑞斯卡站队。 “说到底科曼索并不一定需要北地联盟的存在，只要能达成他们的目的，他们自然不介意随时抛弃北地联盟。” 夏多的话顿时提醒了拉瑞安，北地联盟对大国和小国的意义是截然不同的，就如当前的埃弗瑞斯卡。 一旦北地联盟不复存在，恐怕立刻就要沦为大国博弈的战场，届时埃弗瑞斯卡人民的处境可想而知。 与此同时，拉瑞安还想到，刚刚夏多领主虽然提出了国与国相处的五大基本原则，但实际上对于埃弗瑞斯卡这样的特殊国家来说，很多时候并不能仅仅只盼着置身事外，而是要充分发挥自身的特殊优势，努力维系各国间的平衡，或者说和平。 这时，拉瑞安突然意识到这一次夏多领主作为耐色使者来到埃弗瑞斯卡的真正目的所在了。 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为了限魔条约！耐色人对限魔条约不满了！上午的事应该就只是一个借口！ 毕竟明眼人都知道这条约几乎就是本着耐色瑞尔去的，一旦耐色瑞尔最终不再接受条约，并以此为借口退出北地联盟。 或许他们本身要受到北地诸国更严重的排挤、限制，但更惨的始终是联盟中的这群小国，因为那种超越敌对、更接近于战争的状态，会令大国迫使小国站队。 虽然现在也有站队，但现在还是相对平和的，大国吃相还算委婉，而战争状态是什么样子，埃弗瑞斯卡作为一个因躲避战争而建立起来的国家，再清楚不过了。 而且其他小国因为原本就有倾向，后来站队也不过是现在的“宗主国”更大限度地纳入本国体系，但埃弗瑞斯卡就不一样了。 过去，埃弗瑞斯卡一向避世，当然也可以说中立，但经历北地联盟这一遭，谁都不会忽略这么一个处在耐色西域的重要支点。 叶尔兰不会、科曼索更不会，有这两家，伊尔法朗、耐色瑞尔很大概率也会插上一手。 而没有了北地联盟，各国扯下了伪装，对于埃弗瑞斯卡来说，必定会是一场灾难。 一念至此，拉瑞安内心异常惊恐，他从未想过，持续了数百年的平静生活在这几年间就接连打破。 动荡、战争，几乎他能想象到的可怕景象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让他越发惊惧。 “夏多领主，夏多领主，我应该怎么做？” 拉瑞安此刻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慌张了，生怕听到耐色使者说出“没救了”这类的话，他期盼地看着夏多，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这一刻，他也分不清自己出于表演的本能，还是完全发自内心，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不希望耐色瑞尔就此退出北地联盟，哪怕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 咳—— 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夏多终于说明来意，“接下来的北地联盟会议上，耐色瑞尔会提出重议限魔条约，修正其中明显不合理的条款，并完善一系列的后续处理流程，希望埃弗瑞斯卡能够从中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 夏多并没有具体解释需要埃弗瑞斯卡做什么，也不需要解析，实际上到了这一步，已经无所谓埃弗瑞斯卡想怎么做、能怎么做了。 而是除开科曼索以外的所有北地联盟成员需要埃弗瑞斯卡怎么做！ 第1704章 莱尔勒斯 敌对形式 不久前，夏多在七塔提出“迫使科曼索让出限魔条约附属的评估权、调查权”，从表面上看，并没有为耐色瑞尔带来直观的利益。 仅仅只是消解了科曼索的权力，并在条约刚开始实施的混乱初期，为联盟其余国家缓解了一定的超魔压力。 无论科曼索愿不愿意接受，除非立刻“退群”，不然几乎不可能反抗这来自于联盟集体的共同意志。 这样的做法和之前科曼索提议签订“限魔条约”一样——其他国家哪怕是身为耐色盟友的伊尔法朗都明确表示赞成，只要耐色瑞尔不立刻退群，那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 那么，科曼索会退群吗？ 当然不会。 只不过和耐色瑞尔因为想获得更多发展机会才不退群的理由不同，科曼索不退群的理由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在联盟的框架内借联盟的势压制耐色瑞尔崛起的势头。 换句话说，只要耐色瑞尔不退群，科曼索就不会退群。 相应的，就算耐色瑞尔退群了，科曼索也不一定会退出，拉上联盟一起压制耐色瑞尔，不比自己一个人上更省力吗？ 同时还能用联盟的资源发展自己。 只不过一旦耐色瑞尔退出了北地联盟，伊尔法朗几乎必定跟着退出，不会继续留在联盟内受气，届时北地联盟就真的名存实亡了。 …… 会面的后半段时间，夏多倒没有和拉瑞安聊多少和当前局势有关的话题，而是转到了和埃弗瑞斯卡本地生活有关的话题。 如夏多之前隐藏身份来的那次在这里购买的期刊，天空花园太阳玫瑰，又或者迷锁之类的话题。 气氛不像刚开始那么严肃，拉瑞安后来还叫来了长子莱尔勒斯，也就是露娜希斯的父亲。 “夏多领主，我去一趟云冠宫，先让莱尔带您在城内游览一番，稍后长老议会必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拉瑞安长老请自便，我和莱尔很聊得来，等你的好消息。” …… 拉瑞安离开后，莱尔提出带夏多到城内走走，但夏多却拒绝了，而是留在了这个小花园内，等待拉瑞安的消息。 当然，更主要的还为了和莱尔聊聊迷锁方面的话题，毕竟游览什么时候都可以去，但和一位专注迷锁领域研究的高等法师交流，却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的。 莱尔勒斯，作为拉瑞安长老的长子，自小就接受了系统的魔法教育，并且在魔法领域造诣颇深。 尽管刚刚拉瑞安并未介绍，但夏多还是敏锐地觉察到莱尔勒斯刻意隐藏起来的强大力量。 或许是刚成为高等法师不久，莱尔勒斯对那种掌控魔网的力量还未能有很好的掌控，但毕竟是精灵魔法，本身就注重与魔网的协调。 如果换做其他大奥术师过来，未必就能察觉到这一点，但夏多在投影位面中多次化身精灵，也接受了完整的精灵魔法教育，甚至还更深入。 当他发现莱尔勒斯竟然也是一位高等法师的时候，他心里的惊讶可不是一点两点。 据夏多所知，这个莱尔勒斯才刚刚300岁出头，换算成人类的寿命，也就是40岁上下。 这个年纪成为高等法师，在精灵世界不说绝无仅有，至少也称得上天资卓越。 夏多在【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中和他的高等法师追随者埃尔费奇交流时，埃尔费奇曾不止一次提到过，精灵高等法师几乎没有低于300岁的。 莱尔勒斯刚刚300岁，这天赋几乎算得上顶尖，当然这和希尔达兰娜300岁之前就成为高等法师还是不能比。 但小国之中冒出这样一个天才法师，那就显得格外难得了。 同时，这也让夏多对这些小国的潜力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由于精灵的超长寿命，小国之中或许能积攒出不少于大国的高等法师数量，大国小国之间的差别，或许只是其中仅剩一口气的真·长老的比例不同而已。 当然，人口因素的影响也有，但在同样没有全民普及魔法教育的精灵社会，人口数量的影响和时间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有上层的少数精英才有机会接受完整的魔法教育，这些精灵总归是少数，大国小国之间拉不开数量级上的差距） 虽然静态实力，小国可能不弱于大国，可一旦真的打起来，没有足够多的能够持续出手的高等法师的小国，几乎必定会被大国吊打。 而且最关键的是，一旦那些真·长老消耗掉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补充，那就是亡国的危机了。 当然，相应的，大国一般也不会与小国直接开战，虽然从结果上来看，注定会赢，但这期间造成的损失，那就没法估量了，说不定打完就被另一个大国灭了。 因而，夏多推断未来北地诸国之间的敌对将会以隐秘行动以及低烈度冲突的形式进行，不大可能出现大规模的正式战争。 像【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中的那种总体国战，在主位面几乎不可能出现。 那个投影位面的战争完全是主位面过去的“大贤者”从帝国诞生出去就开始布局，筹备近千年才主动发起，反正投影位面打得再激烈也影响不到主位面。 如果就是自己生存的地方，夏多不相信真有人能铁了心拖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下水，真要是有那样的人的话，夏多第一个要摁死对方，他相信七塔也会这么做。 …… 和莱尔勒斯的交流十分顺利，刚开始夏多还只是用一些粗浅的问题来问对方，但对方却没有任何敷衍的意思，认真解答，超出夏多的预料。 于是，他很自然地就深入下去了，问出了和分布式节点相关的内容，乃至他最近刚开始立项的浮空城迷锁设计的一些问题。 对此，莱尔勒斯虽然惊讶于一个人类对迷锁的了解、精通程度，却仍旧没有拒绝回答，而且从他的回答中，夏多也可以看出对方并无敷衍。 “莱尔，没想到这次来还有这么大一个惊喜，如果有机会的话还请一定要来时之塔做客。” “会有机会的。” 第1705章 会见大长老 巡回访问 虽然莱尔勒斯没有拒绝邀约，但夏多却也知道对方真正出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被说他所期待的进一步交流了。 因而现在的他格外地珍视这次难得的交流机会。 …… 不久后，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庄园内也升起了点点灯火，夏多和莱尔勒斯的交流并没有结束，只是拉瑞安那边一直没有结果让夏多有些焦躁。 虽说他已经为拉瑞安展示了埃弗瑞斯卡未来唯一的生存之机，但也保不住有某些长老自视甚高，非要掺和到耐色瑞尔与科曼索的争斗中去。 这么长时间没有结果或许也预示着拉瑞安此行并不顺利。 似乎是看出夏多此刻对交流有些心不在焉，莱尔勒斯便提议道：“夏多领主，眼下已经到了晚餐时间，不如我们先用晚餐，待会儿在继续讨论吧！” “也好。” 夏多没有拒绝，他掌握的迷锁知识不少，但也不敢说胜过眼前的精灵法师，这将近两个小时的交流下来，他的思路已经有些乱了。 正好趁着用餐时间好好理顺一下，当然，也顺便等拉瑞安的消息。 另外就是现在埃弗瑞斯卡通往塞汶顿的传送门已经关闭，正常要到仲夏节后才会重新开启，他已经赶不上末班车了，也索性放飞自我。 只要在明早太阳升起前返回耐色瑞尔参加领地的升阳仪式即可，这对夏多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当然前提是拉瑞安那边的答复不会拖到明天去。 …… 晚餐名为“餐”，但其实是“宴”，拉瑞安的次子维拉也回来了，并在宴席上为白天的事向夏多道歉，或许是拉瑞安提前有过交代。 维拉的表现与夏多从明水商会那边听到的描述多少有些不符，不过这也不要紧，夏多接受了对方的道歉。 只不过接下来就没有下文了，维拉并没有提及军备采购一事要如何处理，或许是在等着拉瑞安的进一步指示。 而夏多也不准备亲自商谈这多少有些不符合他现在的身份的业务，就这样一场并不怎么热闹的宴会在略显诡异的气氛中很快走到了终点。 宴会结束后，夏多正准备跟莱尔勒斯继续交流迷锁相关的话题，拉瑞安带着一脸疲惫回到了庄园内，并带来一个消息： “夏多领主，大长老邀您前往云冠宫会面，议会其他长老也都在那里，大长老会亲自向您阐明埃弗瑞斯卡今后的态度与立场，以及对此次事件的处理方案。” 夏多闻言心中一惊，尽管来之前已经做好了与埃弗瑞斯卡上层接触的准备，但这般正式，还是与长老议会全部成员一同见面，他着实感到了一阵压力袭来。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请！” …… 在拉瑞安的带领下，夏多从金枫家族的庄园中搭乘飞行圆盘，直达云顶塔顶端云冠宫，在外围的一处停靠露台上下了“盘”。 “夏多领主，这边请！” “嗯。” 夏多对云冠宫其实并不算陌生，之前北地联盟成立当天就来过这里，还曾有过一次席间表演，如今再次来到这里，心境又截然不同。 很快，一人一精灵便来到中央的正殿，夏多从外面只看了一眼，就看到里面有十多个精灵，远不止刚刚拉瑞安提到的长老议会成员。 他猜测或许是长老顾问以及高等法师议会的成员，但这样一对多的方式让夏多多少有些不满。 或许是这份不满调和了刚刚的压力，在迈入大殿的瞬间，他的内心变得无比平静，和这些严阵以待的精灵相比，本就有备而来的他更应该从容才对！ “尊敬的安卡利塔大长老，七塔使者夏多向您问安！” 夏多微微一礼，又转向其余六位长老，向他们点头致意，至于剩下那些身份不明的精灵，他就管不着了，也不用管。 “夏多领主，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一年的北地联盟成立日，这样鲜活的记忆对我来说简直就像是在昨天，比起人类的发展速度，精灵实在太过缓慢了。” 像是在怀念，又像是在感慨，安卡利塔大长老说了一大堆废话后终于来到了今天的正题： “感谢七塔、感谢夏多领主对埃弗瑞斯卡当前处境乃至未来道路的指点，在此，我以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的名义重申埃弗瑞斯卡的中立原则。 “请夏多领主转告七塔方面，埃弗瑞斯卡完全接受并认同耐色瑞尔提出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并将在今后与各国的交往中贯彻落实。 “另外，刚刚经长老议会讨论决定，我们决定向各国派出使团，宣传并推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在北地联盟生根发芽，愿生命常青、和平常在！” 夏多没想到对方竟然要排除使团宣传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不过这也正合了他的已，只要让和平成为北地主流，科曼索的侵略野心必然会受到压制乃至打击。 经历了卓尔战争，夏多相信北地人民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安卡利塔大长老深明大义，埃弗瑞斯卡必定会因大长老以及诸位长老的决定而获得长足的安定！” “夏多领主，埃弗瑞斯卡宣传使团将会由拉瑞安长老率领，他们的第一站便是耐色瑞尔，时间就定在明天，希望七塔方面在两国永固传送门的管理方面给予使团一定的便利。” 时间定在明天？ 夏多心中一惊，抬头看向安卡利塔，他从对方的眼神中只看到了坚定，并无一丝犹豫，这让他倍感意外。 他原以为埃弗瑞斯卡可能会委婉一些，先和科曼索大使商议取消赌约，然后再和他私下交易军备。 没想到，这直接就来了一波北地巡回访问的操作，这般果断，不仅让夏多感到震惊，恐怕科曼索那边也会感到猝不及防吧！ 某种程度上，这种行为甚至有可能被认为是埃弗瑞斯卡彻底倒向耐色瑞尔的信号。 万一科曼索误判了，甚至因此做出某些酷烈的应对，搞不好真会引发战争。 第1706章 赠礼 返回塞汶顿 不过夏多也不否认，只要操作得到，这的确是埃弗瑞斯卡一次难得的高光露脸机会，甚至有可能让它联合一众小国形成堪比大国的第六方势力！ 这虽然不是夏多想要看到的结果，但就目前来说，这样的结果对耐色瑞尔也完全算得上是利好消息。 小国并非没有实力，只不过相比于大国，它们的实力难以持续发挥，但多个小国联合起来，那就有了对抗大国的资本了。 多了这样一个或许在科曼索眼中同样视为威胁的小国同盟，至少耐色瑞尔这边来自科曼索的压力会减轻不少。 …… 夏多心中感叹埃弗瑞斯卡也是不甘于平庸，试图走上一条前所未有的以小博大的道路，至于他们是否能成为北地第六极，夏多只能说祝愿他们能够成功。 “安卡利塔大长老，您的话我会全部转告七塔，另外您提到的永固传送门管理方面的便利，我相信七塔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那就辛苦夏多领主了。” 说完，安卡利塔挥了挥手，一道流光从殿外飞入，由疾至缓落到他的手中，却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只见他起身离开座位，一直来到夏多面前，将礼盒递到夏多面前，语气随和地说道：“一点心意，还望夏多领主收下。” 夏多没有从礼盒上看到魔法灵光，虽然不排除灵光被刻意隐藏的可能，但这样大庭广众之下送出的礼物，夏多觉得大概率没必要隐藏灵光。 就算真送一件魔法物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考虑到其中非魔法物品的可能性更大，夏多便收下了礼物，就是不知道这礼物是算之前的赔礼，还是现在的幸苦费了。 “感谢安卡利塔大长老的礼物，如果没有其他吩咐的话，夏多这就告辞了。” “夏多领主请便。” 说完，安卡利塔又看向夏多身边的拉瑞安，将手上的权杖递了过去，并说：“拉瑞安长老，麻烦你代我送一下夏多领主。” 拉瑞安行了一礼，回答道：“是。” 夏多注意到那权杖并不只是一件权力或者使节的象征物，而是埃弗瑞斯卡迷锁的权限凭证。 只不过当着一众精灵的面，夏多也不方便拿出之前巴迪加尔交给他的迷锁权限凭证对比研究。 …… 从云冠宫离开时，夏多和拉瑞安依然是搭乘了来时的飞行圆盘，并将目的地设定为耐色传送门所在的传送大厅。 在飞行的过程中，夏多先后联系了伊奥勒姆以及巴迪加尔，将这边发生的一切都做了一个简单的通报。 而伊奥勒姆、巴迪加尔也及时做出了回复。 与此同时，拉瑞安也圆盘上就明天的访问确定一些细节，“夏多领主，明天中午以及中午之前我会在塞汶顿参加仲夏庆典，下午我想参观一下您的领地，不知是否方便？” “方便，大夏领随时欢迎拉瑞安长老的到来。” 夏多很清楚拉瑞安去大夏领是为了处理军备采购后续，当然也是为了弥补上午那个险恶赌约造成的不良影响。 赌约内容已经流传出去了，但很显然夏多不准备派人，那么，就只有当事人之一拉瑞安在仲夏节当天前往人类领地了。 这虽然和夏多期待的处理方式还有些差距，但估计也就是拉瑞安能做到的极限了，夏多还是很乐意接受的。 …… 到了传送门这边，夏多发现对面——也就是奥法联合会那边已经做好了启动准备。 而在这边，拉瑞安拿着大长老的权杖也解锁了特殊情况下的传送门管理程序，一番不算简便的操作后，传送门爆发出一阵强烈的魔法灵光。 但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稳定了下来，化作一面平静的镜面，倒映着奥法联合会那边的场景。 “拉瑞安长老，不必再送，我走了。” 说完，夏多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期待明天的见面！” 之后，他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传送门中。 …… 奥法联合会，伊奥勒姆书房。 不出意外地，巴迪加尔也来了，夏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正和伊奥勒姆小声地聊着什么，见夏多到来，两人立刻中止了谈话。 “欢迎我们的大使得胜归来！” 巴迪加尔毫不掩饰对夏多的赞许，一番商业互吹后，在伊奥勒姆的提醒下才问起了此行的细节，夏多倒也毫不隐藏地说道： “埃弗瑞斯卡可能要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强大很多！那位拉瑞安长老的长子如今已经是高等法师，其他盛年状态下的高等法师还不知有多少！” 对于夏多的说法，巴迪加尔并不感到意外，“意料之中，毕竟精灵比我们长寿那么多，那边是熬时间他们也比我们能熬！ “还有什么发现吗？” “还有就是那位安卡利塔长老，作为金精灵，在科曼索越发霸道的今天，依然能够获得其他长老的大力支持，这很不简单！” 听到这种说法，巴迪加尔顿时皱起了眉头，“早年安卡利塔确实是因为金精灵的身份才得以上位，我之前也和他见过几面，在我看来他并不是那种对权势很上心的精灵。” “那巴迪加尔阁下恐怕就看错了！” 接着，夏多便说出了他刚刚在云冠宫时的见闻，重点提到那位安卡利塔大长老说起巡回访问使团的一些细节时的表现。 “那位安卡利塔长老，似乎已经看上了联盟中的一众小国，准备成为北地第六极的存在呢！” “变化这么大吗？”巴迪加尔不禁怀疑。 “或许是演给我看的，但也不妨碍‘成为北地第六极’已经成为埃弗瑞斯卡未来最具发展潜力的一种可能了！” 一般情况下，夏多看人并不会只看表面的态度，而是会审查其背后的动机，很显然，现在埃弗瑞斯卡有这么一个发展壮大，乃至摆脱五大国控制的机会。 夏多很难相信对方不会动心。 某种程度上，这其实也是夏多有意无意推动的结果，为他们选定这条道路，哪怕他们不走，形势也会逼着他们走。 对于夏多、对于耐色瑞尔来说，这就足够了！ 第1707章 再得灵质 升阳仪式 由于第二天就是仲夏节，稍后可能还要接待提前过来的埃弗瑞斯卡使团，巴迪加尔并没有和夏多交流多久，便离开了书房。 剩下来的夏多和伊奥勒姆，倒也没有再就之前的话题深入交流下去，眼下形势已经逐渐明朗，接下来就是看科曼索那边的反应了。 “对了老师，不知道你在战争法术方面的进展怎么样了？” “只是做了一些理论上的设计，这段时间我正在新建【密瑟拉】装置，等完工后就可以开始相关实验了，你要是感兴趣的话，仲夏节后来我这边。” 伊奥勒姆的邀约在夏多的意料之中，但他却不能答应，家里那么大一堆烂摊子还没收拾妥当呢，哪有时间长期待在塞汶顿。 “抱歉啊老师，今年可能抽不出时间，明年再看吧！如今埃弗瑞斯卡被激起了自强之心，耐色瑞尔在今后相当一段时间内压力都会小很多，趁着这段时间，我得好好处理一下领地上的各种问题。” “领地上的事务需要我帮忙吗？”伊奥勒姆问。 “暂时不用，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一定会告诉老师。” 夏多心里其实并不抗拒伊奥勒姆的帮助，只不过最近他也确实没什么需要帮助的，浮空城材料他已经找到解决方案了。 至于设计，他有信心独立完成，而伊奥勒姆也未必完全支持他的想法，甚至迷锁方面，可能伊奥勒姆还不如他呢！ 再者找伊奥勒姆帮忙的话可能还会影响战争法术的研究进度。 很多事都是一环套一环的，夏多宁愿将更多的压力放在自己这边，毕竟想要实现理想，又怎么能让别人全部代劳！ 真要是那样的话，这还是他的理想吗？ “对了老师，最近以太前进基地这边有收获到新的扭曲幻影核心吗？”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伊奥勒姆好奇地问道：“我记得你那边的应该是有不少灵质的吧？难道都用完了？” “嗯，都用完了。” 既然开口了，夏多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想研究一下塔灵集群的效果，正好缺一点灵质。” “塔灵集群？” 伊奥勒姆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描述，不由得沉思了几秒，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惊讶地看了一眼夏多，不无感慨地说道： “你说的塔灵集群七塔过去也尝试过，但最终效果却并不理想，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萌生这一想法的，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注意及时止损。 “至于灵质，我这里刚好有一些，前段时间萨维尔跟我说你送了他一座法师塔，这次你将他那份也带回去吧！” 说着，伊奥勒姆从次元袋中取出一个鼓鼓的钱袋，递到夏多手上，夏多下意识地抓住了袋子。 虽然没有直接打开，但垫在手里他也能大致感觉出，这里面至少有十几颗扭曲幻影核心。 如果按照七塔五万一份灵质的价格来算，这一袋子至少也值个几十万金币，而实际上，这么多灵质是有钱也很难买到的。 伊奥勒姆二话不说直接将灵质塞到夏多手上，这让夏多倒有些不好意思提以太前进基地那边的事了。 似乎是看出了夏多的犹豫，伊奥勒姆继续说道：“以太前进基地那边，我会帮你留意的，但你知道扭曲幻影并不是那么容易狩猎的，最终能获得多少，我也无法给你一个准备的答案，还是那句，注意及时止损。” 夏多嘴巴张了张，最终却没能说出任何话，这灵质确实是他所需要的，但一时间他也确实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买，只能先收下，等以后慢慢报答了。 …… 接下来，夏多又和伊奥勒姆聊了一会儿战争法术的设计思路，等到【魔法时刻】提醒，他才匆忙离开了塞汶顿。 当他回到时之塔的时候，妮雅已经起床梳洗穿戴好了，正准备前往萨维尔镇参加升阳仪式，两人是在传送间碰到的。 仲夏节作为一年当中最重要的节日，领主无疑是最不能缺席的，看到夏多的那一瞬间，妮雅先是惊喜，随后却又故意伴着脸，气呼呼地说道：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怎么会？在塞汶顿那边稍微耽搁了一下，这不是赶上了嘛！”夏多拉着妮雅的手好生安抚着。 “快去换礼服，我在这儿等你！” “不用，我就在这换！” 都是老夫老妻的，夏多一点也在意妮雅的视线，大大方方地解开法袍，换上从随身空间取出的一套礼服。 这礼服也算是一套法袍，只不过性能比他日常所穿的稍差，但对于夏多来说，目前他所拥有的任何一件法袍都不比血脉中的御法能力更具保护性。 换言之，他哪怕光着身子，也比一般法师的防护能力更高。 目前夏多还没能力制作、也没时间研究精品级别乃至更好的法袍，时之塔也没有相关传承，只能外购，严格来说是找人定制。 而定制一件精品级别的法袍，至少也得十万金币起跳，这还仅仅只是功能上，如果还要注重风格、美感，那价钱可能就要突破天际了。 将一座法师塔穿在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夏多不想花这个冤枉钱，毕竟就算是精品法袍，也未必能比他的御法能力更强，边际收益太低。 等以后手头上宽裕一些了，再来考虑也完全不迟。 …… 萨维尔镇。 升阳仪式在中心广场如期进行，汹涌的人群早在夏多等人到来之前就已经提前占好了位置。 等到夏多等人到场，广场上立刻回荡起阵阵欢呼声，随后神殿的祭司们在安布里尔主教的带领下开始了仲夏庆典的第一项仪式。 “旭日东升，万物滋长；律法无情，秩序始生！” 随着祭司们面朝东方口诵箴言，广场上的气氛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围在祭司周围的人们几乎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一个个面色沉静地望着东方。 与此同时，游离的圣力像是一片如水的光辉从祭司们的身上扩散开来，在广场上来回荡漾。 将黎明前还稍显黑暗的广场渲染的有如圣境，更为此刻的气氛平添了一份庄严肃穆。 不知过去了多久，广场上的圣光开始收敛，但东方却出现了一道微亮的光线，那光穿透了广场边缘的建筑直达广场众人的眼中。 第1708章 互相利用 至高秘卷 那时远方的地平线，在升阳仪式的作用下，穿过重重阻碍闯入众人视野之中。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升阳仪式，但夏多依然感到足够新奇，这一刻来自东方的光线，似乎突破了“光沿直线传播”的限制。 当然也可以说是彻底贯彻了“沿直线传播”的原则，将广场周围的建筑视若无物。 夏多至今也无法理解其中的奥秘，他之所以参加升阳仪式，和想要找到这种异象背后的玄机也不无关系。 只不过，就算是仪式的主持者安布里尔主教都不明白其中的奥秘，夏多作为外人，又怎么可能知道的。 总不能去问光辉之主吧！ 每一次参加升阳仪式的经历，都在提醒着夏多，这个世界上的未知还有很多，切不可因为目前所取得的小小成就而骄傲自满，未来还长着呢！ …… 当红扑扑的太阳跃出地平线的那一刻，夏多的心情也似乎受到了某种感染，整个人都变得阳光起来，并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这一刻，他很想大声喊一句——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不过，他终究是没能喊出口，但在心中，他已经默念了无数遍，一种由贤者思想所引发的觉悟在这一刻油然而生—— 英特耐雄纳尔一定会实现！ 家乡的先贤或许看不到自己一手缔造的秩序走向何方，但已经获得初步长生的夏多，却可以看着自己的秩序一点点壮大、发展、延续。 何其幸哉！ 但理想永远少不了志同道合的一群人，夏多想到了进学会，全称“进步学习会”，就是他培养的同道之人。 技术、文化高度发达，所有人都得到了充分发展。 夏多太想看到那样的文明了，尽管他目前的觉悟还没有达到英特耐雄纳尔的程度，但他也是有那样的追求的！ 这不仅仅是源自家乡经历的惯性，也有他发自内心最真实的期盼。 在他看来，或许这就是每一个智慧生物都孜孜以求的终极目标之一，天堂也不过如是。 …… 升阳仪式后，夏多带着妮雅到神殿后的花园小坐，外面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神殿中却有着难得的出尘幽静之感。 倒上一杯茶，夏多和妮雅聊起了埃弗瑞斯卡的拉瑞安长老来南境一事。 “你说那位拉瑞安长老会来南境？这不大可能吧，那种身份的精灵怎么会来我们这里？” “他自己说的，总不至于是在骗我吧！” 夏多随意开着玩笑，此时说起这事，他心里其实并没有多少重视，但像妮雅这样的本土耐色人，对精灵观感就截然不同了。 哪怕是大奥术师，只要没有深仇大恨、没有切肤之痛，那大概率还是会对精灵抱有一定的好感，乃至敬畏的。 想了想，夏多又说：“埃弗瑞斯卡不过是一个精灵小国，在如今的北地联盟体系中，他们应该巴结着耐色瑞尔才是，心态放平，以后这些情况你会经常遇到的。” 其实说归说，埃弗瑞斯卡巴结耐色瑞尔的情况也就是近期才有可能发生，未来如果他们的小国同盟形成了，或许就是耐色瑞尔巴结他们了。 当然，这也并不是说双方实力、地位谁高谁低的问题，而是双方更加懂得了互相利用，在此基础上互相尊重也就不是什么事了。 “对了，说到埃弗瑞斯卡，他们大长老还送了一件礼物给我，之前一直都没时间打开，现在正好有空，一起看看吧！” 说着，夏多便从随身空间取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揭开外面的彩纸包装，里面是一个用精灵纸折起来纸盒子。 精灵纸也就是木浆纸，不过这个盒子并不是那种常见的书写用纸，而是一种比较厚实坚硬的纸。 如果不是能从纸张表面看到有一些明显散乱的金色纤维，夏多都要以为是薄木板了！ “哪怕是埃弗瑞斯卡这样的城邦小国，在造纸方面的技术也不是人类可比啊！” 夏多心中感叹，造纸如此，可想而知，其他方面肯定还有大量技术需要人类拼命追赶。 “快打开看看是什么？”妮雅盯着夏多手上的纸盒子好奇地催促道。 “嗯。” 夏多简单观察了一下，在盒子边缘找到了一个缀着用极细的秘银丝编织而成的小卡扣，轻轻一碰就松开了。 打开盒子，上面盖着一层蓝色的绒布，里面似乎是一本书，夏多掀开绒布一看，果然是一本书，而且看它的样子，虽然不失精致，却明显透着短时间内制作出来的气息。 是什么呢？ 夏多将书从盒子里拿了出来，直接递给妮雅，而他自己则继续查看盒子里的其他礼物。 礼物是书这没什么问题，但刚刚在掀开绒布的时候，夏多明显感觉摸到了其他东西。 现在书拿走了，夏多干脆将绒布从盒子里抽了出来，好家伙！夏多不确定精灵真就奢侈到那等程度，还是说这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这块绒布大概是书封面的三倍大小，但上面不仅织着繁复的花纹，更点缀着大量五色宝石。 虽然宝石很小，但纯度并不低，几乎可以直接拿来制作精品魔法物品，这就难能可贵了。 而这边不等他细看绒布上的花纹，妮雅那边已经发出一声惊呼—— “至高魔法秘卷！” “等等，你说什么？至高魔法秘卷？” 夏多顿时撇开绒布，望向了妮雅手中的那本书，“你确定没看错吗？” “没看错，而且似乎和迷锁有关，不过这种层次的精灵魔法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具体是什么我不好判断，但‘至高魔法秘卷’是他们自己写在开头的，你自己看！” 说着，妮雅直接将打开的书送到夏多面前，还用魔法伎俩在“至高魔法秘卷”那几个字上面加了高光效果。 夏多一眼就看到了，剩下的则是传承介绍，他大致扫了一眼，知道这份传承是来自月纹家族的。 而这个月纹家族，其实就是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大长老安卡利塔所在的家族。 “将自己家族的传承送给我了？” 夏多心中一阵狐疑，但事实似乎就摆在面前，他将书从妮雅手上接了过来，然后继续往后翻阅起来。 第1709章 恒春结界 未来变数 看到后面，夏多发现这并不是完整的传承，内容仅限于一个被称为【恒春结界】的迷锁设计。 这样的发现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如果真是什么重要传承的话，虽然他可以心安理得地收下来，但后续恐怕不会那么容易收场。 一个不算复杂的小型迷锁，夏多自认还是受得起的，当然要说失落，也确实有一些，毕竟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小期待的。 所谓“至高魔法秘卷”，在精灵语境中，一般是指包含高等魔法知识的书籍、卷轴等载体。 仅仅是一个泛称，而不是特指最高级，这类的传承，夏多在投影位面已经见过很多了，倒是妮雅可能是第一次见到。 毕竟，在过去耐色法师从叶尔兰精灵那边（公开）获得的最高级别的法术也仅到5环左右。 像这样的至高魔法秘卷，被人类法师认为是最高级、最牛逼的也完全是情理之中。 不过从科曼索公开表露对耐色瑞尔的敌意，到两国或明或暗地对抗，其他组织夏多不清楚，但七塔，他可以肯定必然拥有精灵魔法的至高传承。 虽然不一定完善、完整，但肯定是有的，仅他知道的就有星露家族的传承，其他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而埃弗瑞斯卡给他送上这么一件礼物，既表达了对他的重视，也没有泄露太过核心的机密。 就是不知道埃弗瑞斯卡的家底还够送多久！ 见妮雅还在侧着头看自己，夏多将书又递了回去，同时说道：“确实是和迷锁有关的，而且很适合你入门，在研究通讯迷锁之前，不妨先看看这个。” 妮雅有些茫然地接过恒春结界书，“真是迷锁？为什么他们会送这个给你呢？”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猜可能是他们从莱尔勒斯那边知道我对迷锁感兴趣，对了，莱尔勒斯就是下午要来的那位拉瑞安长老的长子。” 夏多倒是没说莱尔勒斯已经是高等法师的事实，既然安卡利塔大长老已经将恒春结界送给了他，那莱尔勒斯大概率是不会跟着拉瑞安来时之塔和他交流了。 像恒春结界那样不算复杂的小型迷锁，夏多在投影位面中也获得过一些，这也是他刚刚直接将书丢给妮雅的一个重要原因。 实际上，光看这本书还不如和莱尔勒斯交流几个小时对他有用呢！ 而且埃弗瑞斯卡方面知道他对迷锁感兴趣，那么这恒春结界是否是用来误导他研究方向的，也说不定呢！ 唉—— 可惜了！ 夏多有种预感，今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大概率是没机会再和莱尔勒斯交流迷锁了。 …… 继续查看礼盒里垫底的那张蓝色绒布，看过了恒春结界书，夏多再看这张绒布上的花纹以及五色宝石的位置，他立刻就发现关键了。 这张绒布大致可以看做是一个专门为耐色法师准备的施法道具，之所以没有魔法灵光，是因为它还没有链接魔网。 等妮雅看完恒春结界书，就可以尝试为这张绒布链接魔网了，而想要真正布置成迷锁，就只差一个质地坚固、物性稳定的迷锁核心了。 这样的发现让夏多的心情有些沉重。 仅从这个用于创造迷锁的辅助施法道具来看，精灵——至少是埃弗瑞斯卡精灵，对耐色魔法绝非不屑于接触、了解。 就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了误导耐色法师研究方向而专门研究的，还是他们本就在有计划地研究耐色魔法。 如果是前者的话，那倒也就罢了，但如何是后者的话，埃弗瑞斯卡将来恐怕会成为一个比科曼索还麻烦的存在。 当精灵变得不再像（传统的）精灵，而更像是人类，那对人类来说，绝对是一场噩梦。 夏多心中隐隐觉得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他已经在埃弗瑞斯卡见到了分布式节点的迷锁，这可不是什么传统精灵能够做出来的事。 哪怕他们不是在系统性地研究耐色魔法，至少也说明埃弗瑞斯卡在精灵魔法方面，仍有不断进取的野心以及更重要的能力！ 一时间，夏多的心情百转千回，一方面他不希望未来的文明竞争中人类全无对手，但另一方面，他又担心像精灵这样潜力过于强大的对手，人类可能竞争不过。 这一刻，他突然想到基兰高塔的血脉测序计划，这一计划并不能直接提高人类的实力，但从长远视角来看，或许这才是人类这一种族最终能与精灵媲美的起点！ 后天培养上的差距暂时不管，精灵有的，人类同样可以拥有，甚至可以做得更好，毕竟船小好调头。 但种族的先天差距，就很难通过正常手段弥补了，最简单的一点——寿命，人类哪怕通过各种延寿法术，也很难达到普通精灵的正常寿命上限。 更别说，精灵也可以使用延寿法术，这就让人类更难企及了。 在过去，夏多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期待着基兰高塔的血脉测序计划尽快完成，越早完成，就能越早打破人类的先天上限。 …… 本来收到礼物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但现在夏多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听着外面广场上不断传来的欢呼呐喊声，心情不禁有些烦躁。 但夏多也知道自己此刻是最需要冷静、最需要放平心态的时候，于是他干脆搞了个隔音结界，拿出笔记开始设计浮空城的后续系统。 专注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一直到一位神殿助祭将午餐送到了花园中，夏多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 “妮雅，快吃午饭，中午我要去参加时之塔那边的祈福仪式，准备投影还需要时间呢！” “嗯。” 妮雅闻言也放下了手中的恒春结界书，连同礼盒、绒布一起收了起来。 …… 简单的午餐过后，两人各自施法创造出一个拟真投影，之后夏多带着妮雅的投影来到了法典广场。 仲夏庆典三大仪式中，正午时分的祈福仪式最为重要，升阳仪式次之，安眠仪式则更近于可有可无。 夏多往年基本都不参加安眠仪式，升阳仪式则是和妮雅一起，参加萨维尔领这边的。 但中午的祈福仪式，他两边都要参加，首选的是自己领地上的，那么萨维尔领那边就只能用投影了。 第1710章 小气 新式戏剧 时之塔西侧，法典广场。 比起萨维尔镇上的中心广场，法典广场要更大一些，而且大夏领正处于开拓状态，领民大都集中居住，想要往来法典广场十分方便，距离也更短一些。 前几年领地人口不多的时候，领地基本搞不出来什么像样的庆典来，但如今领地人口已经有七八万，都快赶上萨维尔领了。 夏多回来的时候，除了中央的法典雕塑所在区域预留了祈福仪式的空间，广场其他地方都挤满了人。 但是，人虽多，却不显混乱。 人群当中有大量穿着醒目橘色制服的治安员，将整个广场分隔成若干片区，这一点和萨维尔镇中心广场上有如浪涛般层层叠叠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些片区，甚至留出专门的通道供里面的人临时出入广场。 当然，各个片区之间也并不完全一样，有些片区较大、有些较小，有些里面还有领地文教部的成员在表演戏法、戏剧什么的。 有些则是安静地看表演，又或者自娱自乐，但总归还是能够看出明显区别来的。 看到这一幕，夏多不禁想到自己中学时学校在操场上开大会的场景，只不过那时学校的人可没有现在这么多。 而且只看了一眼，夏多就看出法典广场这里应该只是一个“主会场”，估计还有小半人被安排在“分会场”，也就是圣坛广场那边了。 …… 当夏多和妮雅出现在法典雕塑脚下的时候，莱顿立刻收到通知，带着新训练的几个菜鸟祭司分开人群从广场外面来到了夏多面前。 “大人，圣坛广场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如果没有其他吩咐的话，这边已经可以开始祈福仪式了。” “那就开始吧！” “是。” 莱顿应了一声，便立刻招呼新祭司们在法典雕像前就位，随后向所有在广场上观礼的人群宣布—— “祈福仪式开始！” “伟大的光辉之主，感谢您赐予我们阳光！” …… 莱顿本就从萨维尔镇上的神殿走出，两地的祈福仪式也并有多少不同，\b至于时间则由太阳的高度决定，两地基本同步。 随着仪式进行，笼罩在法典雕塑上的圣光越发明显，只不过一直到仪式结束，夏多都没能等到任何神迹出现。 这一次祈福仪式中，他让莱顿向上面“汇报”了大夏标准度量衡的成果，他原以为光辉之主至少会有所表示一下的，没想到这么小气。 仪式结束后，夏多将莱顿叫到身边，小声问道：“那位有什么特殊反应吗？” “没有。”莱顿摇了摇头，神情也有些失落，“只有常规的神恩反馈，其他什么都没有。” “算了，我们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就好。” “嗯。” 在夏多的影响下，莱顿的思想也改变了不少，至少不会再像过去那样将神恩看成是是否践行神之理念的唯一标准。 甚至可以说，莱顿已经在教义之上有了自己的理解，虽然还受原来的教义影响，但也完全可以说走出了一条真正符合自己内心需求的道路。 毕竟想要完全不受影响，那是不可能的。 人的一生本来就是要受到外界的各种影响，有深有浅，区别只在于影响的过程是否为自己所真心接受。 有些人不知不觉就受到了影响，他们不问影响过程，只从结果出发，最终几乎必然会失去自我，沦为欲望的奴隶。 夏多不清楚莱顿属于哪一种，但他可以很确定他自己肯定不是这种不问影响过程的人。 他每天坚持冥想训练，就是确保自己人格的变化始终能被当前时刻的自己所接受，而不是直接接受变化后的人格。 当然，这两种人孰优孰劣，夏多并不能给出定论，时刻接受全新的自己未尝不是一种生活态度，只是他自己更倾向于让人格的发展更加可控。 …… 仪式过后，太阳虽然还在头顶，却已经偏向西侧了，莱顿还要去圣坛广场那边收尾，夏多也就没有留他。 之后，夏多就看到了大夏领、萨维尔领两地庆典流程的不同之处了。 祈福仪式后，萨维尔领那边是领主带着祭司为领民分发圣水，这一活动会一直持续到夜里，当然领主只要开始的时候意思一下就好了，没人真的会一直站到晚上。 这一活动基本也都延续了耐色人的传统，只不过现如今放弃传统的领地已经越来越多了。 像大夏领这边，夏多从一开始就没有搞什么圣水分发活动。 仪式后，领地治安所的一把手吉布就开始调整广场上的片区分布了，大体方向是将中间的人分到外围去，让外围的人到中间来。 至于为什么。 那当然是法典雕像所在区域会在四个方向上同时上演由领地文教部创造并经夏多审核通过的新式戏剧。 演员有文教部成员，但更多的却是领地普通领民。 实际上这些新式戏剧平时就在领地广泛流传了，《从耐色奴隶到大夏公民》、《大夏传奇》、《领地新风》等三十余部。 它们涉及主题丰富，几乎囊括了领地生活的方方面面，这其实也是领地新生活运动的一部分。 当前这个年代普通人的娱乐方式极少，夏多在领地推广新式戏剧（类似地球上的话剧），深合领地民心。 大部分领民就算没有看过全部的三十余部戏剧，但对其中的经典桥段几乎都能随口说出来。 仲夏庆典下半段，其实就是戏剧专场。 除了娱乐目的之外，更重要的还是利用法典雕塑的神迹通识效果，让雕塑附近的领民能够在看戏的过程中融入对大夏法典的理解。 在夏多最初听说法典雕塑还能这么用的时候，他当即便下令让领地文教部抓紧时间创作出一批更侧重于法制教育的新式戏剧，类似于夏多家乡的法制教育片。 但很可惜，夏多直到这件事比较晚，这次仲夏庆典，就只有一部专门的法制教育戏剧上演。 名字叫做《温迪·强森买瓜》，夏多只看过剧本，当时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就是不知道现场表演起来效果怎么样。 第1711章 温蒂·强森买瓜 喜闻乐见 萨维尔镇中心广场上，妮雅带着夏多的投影已经开始为领民分发圣水。 而在时之塔这边的法典广场上，仪式结束后夏多也没有带着妮雅的投影离开，而是退到雕塑西侧吉布等领地官员所在的片区。 “先不用太在意那边，等看完这出新戏再说，我已经让他们将表演次序提到前面来了。” 夏多传讯妮雅，将她的主要注意力从北边的本体那儿拉了过来。 与此同时，法典雕塑脚下的空地上，一个身着兰加斯民族装扮的小贩，拎着一大袋甜瓜小跑着来到这里。 然后这小贩熟练地将袋子一扯，化作一个垫布，一个个水灵灵的甜瓜就躺在上面，“卖瓜喽！刚摘的甜瓜，可甜可新鲜呐！” “这新戏是讲什么的？”妮雅好奇地问道。 但下一刻，她就不吭声了，脸上写满了惊讶，夏多对此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因为他也感知到了一段与当前新戏有关的法典信息—— “大夏公民从事商业活动需遵守相关法律法规，在正常的商业活动区域进行，并依法纳税。 “个体经营的摊位、店铺，需在政务厅注册，未经注册的摊位、店铺，一经查实，将由治安所依据市场管理条例进行惩处。” 其实，夏多能够感知到的信息远不止这些, 如果他愿意对光辉之主完全放开意识, 那他还能感知到与场上新戏场景有关的、涉及法律法规的一切信息。 包括但不限于如何注册商业活动、如何纳税、如何向治安所备案，等等。 这就是法典雕塑的神迹通识效果, 只要当事人身处雕塑附近，并且对光辉之主没有抗拒之心，那就可以随意模拟法律事件，并获得解答。 依据毫无疑问就是法典本身了。 新式戏剧只是其中一种利用方式而已, 因为现在的领民（相比于地球上见多识广的现代公民）大都十分单纯, 大都不会主动寻找法律漏洞。 甚至都不一定能产生这样的想法。 但在平民往上，如文教部的那些吟游诗人，因为掌握了一定的力量，却又在真正的特权阶级——法师之下, 才会去考虑去钻法律的空子。 也正因为这些人去过的地方多了、见到的事多了, 才有这种阅历去根据夏多的需要来创造所谓的法制教育戏剧。 其实，这出《温迪·强森买瓜》，在夏多看来还是有些过于浅显、直白, 当然在当前领地环境下，浅显、直白却也恰到好处。 只有等将来人口多了、社会层级多了，才会出现更为复杂的法律事件，届时戏剧再推陈出新也是应有之义。 …… “有一个人前来买瓜！” 这声音竟然是从夏多身后传出，他扭头一看，就看到一个身着橘色治安员制服的壮小伙分开人群，朝中间的空地走去。 一边走还不时朝周围的人群挥手打招呼，俨然一副大明星出场的架势, 只有在经过夏多、妮雅身边时才收敛了一些。 但走远了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一时间，夏多倒有些怀疑这家伙是平时就这样, 还是真就演技超群。 “兄弟, 你这瓜多少钱一斤啊！” 几乎是在那治安员说话的同时，夏多所在这片区域的人都感知到一个信息—— “依据领地治安员条例, 工作期间称呼群众应使用正式称呼, 如‘先生’、‘女士’或者‘公民’。” 好家伙, 这一上来就开始违规了。 “他真正的身份是治安员吗？”妮雅好奇地问道。 “不清楚,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戏剧有真实的成分, 也有演绎的成分，继续看吧！” “嗯。” …… 接下来的表演, 和夏多之前看过的剧本几乎完全一样，大体就是治安员强买强卖，小商贩据理力争，然后治安员大打出手，差点就闹出人命。 结局嘛，作为样板戏，当然要正能量。 最后是治安所接到群众举报，将犯事的治安员捉拿归案，并在法典广场上, 当着一众领民的面，进行公开的审理、判决, 以及最重要的执行。 演出结束后，广场上爆发出阵阵喝彩声。 虽然只有前排的人才能感知到即时的法律讲解，但后面的人哪怕对某些具体的法律细节不太了解, 这件事本身的经过和结果还是不难理解的。 坏人犯法了、坏人得到了惩处，哪怕这个坏人的身份是治安员——在过去这种身份几乎不可能因为一次平民事件而受到官方的惩罚。 所以，这才是大夏领, 这才是新生活！ …… 看完了《温迪·强森买瓜》，妮雅兴致起来了，将中心广场那边的圣水分发任务完全交给了祭司们，把心思完全放在了法典广场这边的新戏上。 “其他新戏也都是像这样的吗？” “不一定，要看演员呢！” 夏多之前也在领地看过不少新式戏剧，说实话，像今天这样精彩的表演几乎凤毛麟角。 无论是那个演犯法治安员的，还是后面演法官的，都完全配得上专业二字。 夏多猜测或许是第一部法制戏，文教部那边安排了更专业的人来演，实际上，他在看《温迪·强森买瓜》的时候, 法典雕塑其他几个方向上的新戏他也大致看了一下。 不能说粗制滥造吧, 至少也很难跟演技扯上关系，不少人演着演着，要么忘记台词需要旁人提醒，要么就是做出各种出戏的举动。 甚至和台下的观众随意交流。 这虽然和仲夏节喜庆的氛围很搭, 但和正经的戏剧就不太搭了。 不过夏多也懒得提醒，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事，他根本没必要提醒，只要不过于庸俗、低俗、媚俗，他也就由得领民自己去随意发挥了。 …… 接下来的新戏果然和夏多预料的差不多，虽然他看得出来这是政务厅那边刻意为他和妮雅精选过的，但有了第一场做对比，落差那也是实实在在的。 夏多因为有自己领民这一层“buff”在，加上在穿越前也算是见多识广，看这些偶尔还有些尬的新戏也是看得津津有味。 但妮雅就不一样了，哪怕是有法典雕塑强行为这些新戏赋予一层正式的意味，这些家长里短、下里巴人的玩意儿，在过去可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哪怕因为夏多的影响，妮雅对人民有了新的认知，但要她立刻接受这些，还是有些困难的。 在第二场新戏结束的间隙，妮雅悄悄告诉夏多： “刚刚收到塞汶顿那边的消息，说是埃弗瑞斯卡使节即将到来，我们先回去吧！” “也好。” 夏多看了看周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由于他在场，领民们多少有些放不开，他走了，领民们就能松口气、好好狂欢了。 第1712章 阶级认同 纳新情况 回到时之塔。 妮雅的本体已经先到了，夏多一来，她就忍不住吐槽：“你的领民平时就看这些玩意儿吗？” “不然呢？”夏多反问道。 其实萨维尔领的领民想看这些还没得看呢！再者这些新戏在表演形式上固然有些粗鄙的意味，但内核却绝对是正能量无疑。 有表现人性真善美的，有展现领地新生活的，有揭露旧时代罪恶的。 人心向善这句话大体上是没错的，就算是坏人也不希望身边的人都是坏人，这些新戏之所以能在领地流行起来，并不完全靠文教部强推。 而是更多地与贴近领民最真实的生活，这才能最大限度地引起观众的共鸣。 就拿刚刚的《温迪·强森买瓜》举例，假如领地现实是治安所包庇那个违法的治安员，这并不影响这出戏剧的存在。 但人们在看这出戏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肯定会认为领主十分虚伪，不当场咒骂就不错了，至少也不会像刚刚那样喝彩声不断。 那样的话，《温迪·强森买瓜》就是一处反讽剧了。 其他戏剧也类似，不会出现与领地现实大相径庭的情况，要是有，那也是其他地方，这更加突显了大夏领的先进。 人民需要艺术，但艺术更需要人民。 在夏多的理解中，文艺工作者只有不断地深入生活、扎根人民，感受到老百姓的酸甜苦辣和喜怒哀乐，才能创造出接地气、传得开、留得下的精品力作。 妮雅之所以无法接受广场上的那些新戏，除了表演本身有些粗糙外，妮雅自身的立场也存在些问题。 她并没有将自己完全放到普通人民群众的位置上。 夏多知道这并不怪妮雅, 而是这个特殊的世界以及这个落后的时代, 造就了一个几乎堪比天生贵族的法师阶级。 想要让妮雅彻底地和旧阶级划开界限，除了需要他的不断影响外, 也需要普通人民群众展现出更高的潜力。 具体来说，至少要证明大部分普通人都具备成为法师乃至取代法师的潜力，这样法师阶级的特殊性就会被打破。 这很难，但时之塔已经开始了这一尝试, 全民教育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 “奥法联合会那边有没有说埃弗瑞斯卡使节什么时候到？” “具体时间没说, 但已经请求了通行密钥，他们来之前也会再次通知。” 说到这个，妮雅不禁有些赧然，她刚刚可是用埃弗瑞斯卡使节的借口离场的, 现在人还没来, 那就有些尴尬了。 不过，夏多倒是没在在意，随后说道：“那好吧, 我先去看看纳新的情况，他们到了你通知我。” 精灵使者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不需要他提前在传送间守候，等对方到了再传送过去也无伤大雅。 …… 公共层，人事处办公室。 夏多一进来就惊动了办公室内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员，其中一个连忙放下手上的工作迎了上去： “会长，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纳新情况，辛苦你们了, 仲夏节还加班。” “不辛苦, 我们都很乐意为新学徒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劳尔激动地说道。 作为纯粹普通家庭出身的新法师，他很清楚时之塔纳新对于那些少年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自己辛苦点不算什么, 就怕耽搁了那些人的前途命运。 “有汇总资料吗？”夏多问。 “有。” “在哪儿，给我看看。” “在哈迪桌上, 我这就给您拿。” 劳尔转身趋步朝里面一个堆满试卷的办公桌走去, 随手一翻就从一堆纸张里拎出了一本薄薄的册子, 然后反身递给夏多： “会长, 这是汇总资料，不过这里的只在时之塔这边考核的学徒资料, 1号尖塔那边的还没有同步过来。” “没事，我先看看。” 夏多打开册子, 里面第一页就是一张表格，第一列是参加考核的学徒名字，之后则是各项分数，最后才有一列是达标与否的标记。 和之前时之塔学徒考核只是问几个问题证明不是傻子不同，现在的纳新考核则是由夏多亲自出了一套试卷。 内容涉及逻辑、常识，乃至品德。 当然考虑到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写字，考核是以考官提问的形式进行的，今后等到领地基础教育跟上来了，这边的纳新考核也会随之变化。 达标并不意味着通过, 仅仅只说明考核者达到了时之塔学徒标准，毕竟教育资源有限, 择优录取也是不得已的做法。 …… 翻着，翻着，夏多顿时翻了个空, 前面的表格一张只记录了20多个人，他一共翻了四页，就算1号尖塔那边的没同步过来, 人数也不对啊！ 莱顿之前整理给他的领地预备领民转正名单中，光是16岁左右的适龄少年就不止一百个，这些都是原灰鹰部落的人。 领地正式领民（灰鹰部落到来前的那些人，灰鹰部落被算作预备领民）中的适龄少年，每年都会新增几十个，加上之前几次纳新的漏网之鱼。 夏多预计这次纳新，光是大夏领就会超过300人，等到明年出身灰鹰部落的预备领民转正更多，适龄少年数量又会迎来一波大的增长。 与之相比，萨维尔领的适龄少年增长速度倒是一直很稳定，毕竟那边早就过了开拓期, 更没有颁布“生孩子送土地”的政策。 每年差不多会有一千左右的适龄少年，但很可惜，即便新建了一座法师塔，夏多也不可能将这一千人全部招收过来。 他给出的指标只有三百，剩下那七百多人, 错过这次纳新，就只能等以后全民普及教育的时候了。 不得不说，命运有时就是这样让人无可奈何。 但是，在无法配备足够法术实验室的情况下，夏多宁愿少收点人，宁愿让一些人先蹉跎一阵，也不愿意拿那些年轻的生命去冒险。 另外就是教师数量，也限制着时之塔的扩招计划。 “只希望答疑机测试一切顺利吧！” 这般想着，夏多已经从劳尔手中接过了汇总资料的后续部分——暂时还只有一页。 “纳新会持续到黄昏，现在还有人没参加考核呢，另外，还有一些试卷正在汇总，这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第1713章 成绩不差 守护者套装 在这些新资料中，兰加斯考核者的比例明显多了起来，夏多大致翻了一下，心里颇为复杂。 这些兰加斯少年的成绩并不比耐色少年差，有些还明显高出不止一个档次，在一般耐色人看来，兰加斯人就是一群落后的野蛮人。 但现在看来，这份答卷可是狠狠地打了那些人的脸，兰加斯人的落后仅仅不是因为他们野蛮，而是因为他们没有接触到更先进的魔法。 因为考核题目并不涉及太多具体而明确的隐秘知识，更多是要测试考核者的逻辑以及一般性的常识。 在这种考核，无论是出身耐色，还是出身兰加斯，至少事先没有接受过系统教育，都没有太多影响，更多的还是一个少年人最原生的素质。 类似于天赋了。 这足以说明，在成为法师这方面，兰加斯人和耐色人并没有绝对的差距。 看到这样的结果，夏多心里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原本他是准备照顾一下这些兰加斯少年的。 毕竟从自己出生、长大的地方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总会有些不适应，哪怕他再认为兰加斯人与耐色人无异，也不可否认这些不适应带来的巨大影响。 但现在看来，他也有些小看这些兰加斯少年了，毕竟能在一年内就通过领地预备领民转正考核, 过了语言、法规关, 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他们是兰加斯人中的佼佼者了。 能有现在这个结果，也算是情理之中, 是他们本就能够做到的。 …… “统计结束后，第一时间将资料同步到1号尖塔去。” “是。” “那你们继续工作吧，我就不打扰了。” “会长再见！” …… 从人事处离开后，夏多没有继续前往1号尖塔, 这边都没统计完, 那边也不会更快。 而事实上，作为与1号尖塔塔灵本质相连的存在，夏多已经知道那边的人事处工作人员还没有通过资料库向塔灵录入信息。 等晚一点纳新停止了，他在查看也不迟, 只要命令塔灵收到信息后立刻通知他就行了, 因为是实时链接，他也不用担心错过什么。 回到书房后，他继续研究浮空城的后续系统设计。 …… 差不多下午两点左右, 拉瑞安来了，带着夏多要的飞行铠甲来到了时之塔。 除了那一百件在埃弗瑞斯卡被称为【守备者之铠】的飞行铠甲，拉瑞安还带来了与之配套使用的【守备者之盾】以及【守备者之枪】。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免费的，不止不免费，价格还死贵死贵！ 会客室中，夏多仔细把玩着一枚巴掌大小的镂空金属护腕，并不时激发出一道湛蓝色的偏转护盾, 演示着各种防护可能。 而他一旁的桌子上则放着一根与人类成年男性手臂差不多长的短矛, 矛身主体成幽蓝色，显然精金含量不低, 同时表面依然可以看到繁复的秘银花纹。 虽然是短矛, 但另一端明显可以再接长杆，作为长枪使用。 只不过精灵近战多用单手剑, 使用剑咏之术, 在精灵手中这支被称为【守备者之枪】的短矛更多是用作远超攻击武器。 能够持续发射闪电攻击远处的敌人, 或者短时间内发射一次高强度的闪电束攻击。 “拉瑞安长老, 这两种装备真的不能再便宜一点吗？” “真的不能再便宜了，这种威力巨大的制式武器一般情况下是根本不可能对外出售的, 只因考虑到之前你我双方的误会，议会才同意对大夏领出售【守备者】, 但价格却并不是由我说了算的，还请夏多领主能够理解。” 拉瑞安毫不犹豫地刷锅，夏多也懒得揭穿了，毕竟有些话一旦说开了，那大家的面上就都不好看了。 想了想，他提出一个新的方案：“六万一套还是过于昂贵，特别是对本就不富裕的大夏领来说。不知道埃弗瑞斯卡方面对奥能结晶怎么看？能否接受用奥能结晶结算？” 如果是在国内的，夏多一般不会打奥能结晶的主意，毕竟将来【密瑟拉】装置是要公开的, 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 夏多还指望从其他地方引进人才、人口呢！总不能吃相太难看，另外就是考虑伊奥勒姆对这种事的看法。 但对精灵, 那就没有什么吃相难看不难看一说了，只要在当时双方自愿，事后难道还想追究不成。 再就是, 未来就算【密瑟拉】装置泛滥了，国内的奥能结晶比水都便宜了，这类的战略资源也不可能轻易出口给精灵。 估计也还是像他现在做这样, 持续割韭菜。 当然，也可能就是因为他现在做出了榜样，才让未来的耐色法师学会了割精灵的韭菜。 …… 对于夏多提出的新方案，拉瑞安心里满是惊讶，但面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奥能结晶作为一种能量密度极高且通用性十分优良的能量宝石，精灵方面自然是一点也不陌生。 而且由于奥能结晶只能由奥术师制造，使得其能够出口的部分极为稀少，拉瑞安是作为埃弗瑞斯卡长老才有机会获得过奥能结晶。 如果是用奥能结晶交易的话，拉瑞安心里一百个愿意，毕竟现在的埃弗瑞斯卡困守一地, 对于外界资源的需求是非常大的。 特别是像能量宝石这样的优秀资源, 不仅迷锁维护需要用到，日常生活、生产更离不开。 如果能获得稳定的奥能结晶渠道，这甚至能够成为联合其他小国的重要筹码！ 想到这, 拉瑞安心态更加谨慎，不敢表露丝毫情绪，只是语气十分平淡地问了一句：“不知道夏多领主准备购买多少套【守备者】？” “至少一百套！” 夏多看出拉瑞安有所意动，不由得报出一个相对保守的数字。 实际上，他更希望来个几千套，反正是无本买卖，至少先将领地卫队武装完毕，只不过真要这么说的话，他怕将拉瑞安吓跑了。 另外就是埃弗瑞斯卡能否一下子拿出几千套【守备者】也是个问题。 第1714章 武备松弛 噶韭菜 根据夏多的了解，北地精灵诸国从皇冠战争后，武备不断松弛，法师团就不用想了，就算是科曼索都没有成建制的法师团，埃弗瑞斯卡就更不用说了。 真正的战力基本就是高等法师。 剩余的法师、剑咏者之类能够施法的单位基本都可以看做是二线，而那些穿着【守备者】的巡逻队，虽然名义上是正规部队，但实际上可能则连二线都不如。 除非本身就有施法能力，否则的话全靠装备，对上真正的施法者能有多少的战斗力？ 精灵的制式魔法装备还远未发展到能够抹平个体施法能力的程度！ 一个三线作战人员的制式装备，对于大国来说，或许可能花大力气去研究、去制造、去列装、去储备，但对于埃弗瑞斯卡这样的城邦小国来说—— 研发什么的估计是没戏了，只能吃老本，同时装备本身，也不大可能制造太多。 毕竟只是三线人员的制式装备，有那么点装个门面意思一下就够了，真要花大价钱去制造的话，还不如将这些钱花在培养新法师上面。 这样对国力的提升可能还更大一些！ 夏多猜测，拉瑞安这一次能够带来一百件【守备者之铠】，恐怕少不了要从当前的巡逻人员身上现扒下来！ 事实可能和夏多猜测的差不了多少，当他说出至少一百套的时候，拉瑞安脸上明显出现了一丝犹豫之色。 按照对方之前的报价，十万一套, 一百套就是一千万, 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能有这么大的一笔订单, 怎么可能会犹豫呢？ 只有一点—— 那边的货可能不足！ 夏多报出至少一百套，潜台词就是他有至少价值一百套【守备者】的奥能结晶，同时默认拉瑞安能带来一百件【守备者之铠】，那套装剩下的部件也能立刻交货, 或者说在短时间内交货。 犹豫在哪儿？毫无疑问就是交货问题了。 前面拉瑞安已经提到这项交易得到了长老议会的同意, 不可能是交易本身的问题，而对方在自己提出用奥能结晶结算的新方案时，并没有反对，而是询问订单数量。 那就是默认同意奥能结晶结算, 至少在夏多看来是这样的, 同时双方也有这样的默契。 拉瑞安唯一没有料到的恐怕就是夏多拥有的奥能结晶的数量，作为新晋大奥术师，夏多自己当然存不下多少奥能结晶, 想在外面买，普通法师或许能买到，但谁会卖给大奥术师呢？ 只要夏多放出风声要收购奥能结晶，恐怕市场上的奥能结晶会全部立刻消失不见。 大奥术师筹集奥能结晶唯一的用途，可能就是他准备与某人开战了，而且还是会用到奥能结晶的持久战！ 正常情况下，大奥术师都能有奥能结晶结余，根本用不着外购。 在拉瑞安的眼中, 夏多说用奥能结晶结算, 可能只是抵消一部分货款，剩余大头还是会用金币结算, 那样的话订单数量就相对可控了。 大夏领还只是一个新拓之地, 没有成熟的经济体系，夏多唯一的稳定资金来源就是时之塔。 而时之塔的收益, 只要有心也基本可以估算出来。 但是呢—— 【密瑟拉】装置的存在可不是什么都能知道的, 这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变数。 而这时, 夏多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可能存在一定的隐患, 于是又连忙补充道： “拉瑞安长老，我说的至少一百套, 并不是立刻就要，毕竟一时之间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金币或者奥能结晶, 这一百套我希望分期交付。” 拉瑞安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并不希望让夏多知道如今的埃弗瑞斯卡连一百套完整的【守备者】套装都拿不出来，尽可能地平复了心情，他才继续说道： “那不知道夏多领主第一期准备采购多少套？” “套装虽好，但对于财力有限的大夏领来说，我觉得分开购买可能会更现实一些。” 涉及到具体的订单情况，夏多不可能将之前那样论套来了，【守备者之铠】2万、【守备者之盾】1万、【守备者之枪】3万。 但实际上，领地暂时也用不着多高端的攻击武器, 他最初的目标仅仅只是飞行铠甲，用来提高领地卫队的机动性。 只是没想到埃弗瑞斯卡方面连【守备者之盾】、【守备者之枪】也愿意出售, 这对夏多来说，当然是好事，但没钱就是大事了。 “夏多领主的选择是睿智的, 灵活订单当然也可以，就是不知道夏多领主想怎么安排呢？” 拉瑞安并没有拒绝夏多的灵活订单，事实上埃弗瑞斯卡也是这么做的, 【守备者之铠】所有巡逻队员都有，但【守备者之盾】却只有队长才有，或者队员自购。 至于【守备者之枪】，则只有军械库中才有少量储备，巡逻队在申报通过后才能由队长使用与军械库直连的储物装置调用，日常是不装备的，也不允许自购。 而夏多的选择，一定程度上也暗合了埃弗瑞斯卡的现状，“第一期我需要一百件【守备者之铠】，至于盾、枪，则各要10件！” 基本就是将这次拉瑞安带来的一百件飞行铠甲全收了, 再另加一批盾和枪，一共240万金币，这对夏多来说不是什么小数目。 时之塔一年的纯收入也就比这多一点。 如果不用奥能结晶结算的话, 夏多真要玩分期支付那一套了。 240万金币，以当钱市场价换算成奥能结晶, 也不过480枚标准奥能结晶, 以现在蓝晶位面那个【密瑟拉】装置3秒一枚的产出效率来算的话，也不过才24分钟的产量。 这让夏多想到了穿越前看过的一张恶搞图片，说是首富想要攒钱买豪车，数个，好了，这就攒到了。 他现在也有类似的感觉了。 只可惜这种事不能一直做下去，等到【密瑟拉】装置公开，哪怕限制对精灵出口奥能结晶，真正结算起来也不可能再有现在这样的高价了！ 趁着能割，自然是要大割特割，只不过夏多并不准备在主位面这么做，毕竟太过分的话就太容易引起众怒了。 不只是苦主精灵，还有那些没能割到精灵韭菜的耐色法师们。 第1715章 误会解除 破法者萌芽 确定了灵活订单的具体数目，接下来夏多又与拉瑞安就奥能结晶与金币的对价问题展开了激烈的商讨。 最终敲定了“1枚标准奥能结晶=4000金币”的对价，虽然比市场价较低，但对于拥有【密瑟拉】装置的夏多来说，也不过是多等六分钟的事。 无本买卖就是爽！ 签完协议后，夏多支付了部分奥能结晶，而拉瑞安则将那一百件【守备者之铠】以及两件作为样品的【守备者之盾】、【守备者之枪】留了下来。 至于第一期交易的后续部分，则放到下个月进行，交易地点在夏多的要求下被放到了塞汶顿，这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个比较能够接受的地方。 包括第一期之后可能有的交易也都会放在那儿。 …… “夏多领主，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回塞汶顿了，那边还有些事需要我去处理，下次夏多领主到埃弗瑞斯卡，我们再好好交流一番。” “既然误会已经解除了，拉瑞安长老有事就去吧！” 夏多将拉瑞安送到传送间，帮他启动了传送法阵，之后才又回到书房，而妮雅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就走了？” “当然啊！不然你还想怎么样？大家都是有默契的，意思到了就行了，难不成你还想让他当着领民的面给我们道歉吗？”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国与国之间最重视的就是脸面，之前确实是埃弗瑞斯卡做错了，没有恪守中立，但双方都很有默契地将那件事称为“误会”。 既然是误会, 那说开了也就过去了, 加上拉瑞安作为埃弗瑞斯卡长老亲自上门解释，还将之前的交易重启了, 夏多这边自然不能太过强硬。 妮雅心里其实也是清楚这一点的，只是下意识地想为夏多争取更多利益，“对了，你刚刚用奥能结晶和对方交易, 要是以后【密瑟拉】装置公开了怎么办？” “没事, 我又没有大肆收割，再者双方你情我愿，总不能因为时空环境变了就不承认了吧！而且你觉得【密瑟拉】公开后，七塔会同意向精灵大量出口奥能结晶吗？” “这样啊！”妮雅若有所思。 奥能结晶相比于其他能量宝石有着几乎无与伦比的优势, 如果不是它们现在的来源还太少且不稳定的话, 其他能量宝石恐怕早就被淘汰了。 今后就算奥能结晶泛滥了，作为重要的战略资源，出口价或许还要参考现在的宝石价格, 就算低也低不到哪里去。 一想到蓝晶位面那座【密瑟拉】装置正一刻不停地往外吐奥秘结晶，妮雅不禁骇然，这简直就是一座永远也挖不完的金矿啊！ “夏多——” “嗯，怎么了？” “没什么。”妮雅摇了摇头，其实她是对未来感到了迷茫，从她现在这个角度看过去的未来已经超出她过去的一切想象。 只是看着身旁自信从容的丈夫，妮雅心里顿时又安定了下来，转移话题问道：“你刚刚买的那些装备真的要给领地卫队的普通人吗？” “当然啊！这不是之前就计划好的么？” 夏多很早的时候就和妮雅说过要用魔法装备武装领地卫队, 只不过耐色魔法体系下的魔法物品对普通人十分地不友好, 几乎每一件新装备都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去重新学习。 精灵魔法物品却正好相反，只要知道使用方法, 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轻松使用。 随着【大夏-萨维尔通道】的完工, 那么长一段林中道路，如果没有一只机动性较高的巡逻队, 夏多总是难以放心。 除了魔法装备, 还有飞艇, 也都是为那条新通道的开通准备的。 当然, 所有这些新装备的更换，也可以看做是领地军事建设的一部分, 现在如此，未来还会持续进行。 “对了, 这一百件飞行铠甲分一半给萨维尔领，那边外来人口众多，多点威慑也是好的。” “不用了，那边两座法师塔，难道还担心有人心怀不轨吗？” “那你也别忘了那两座法师塔都没有法术池，基本没什么对外的力量，就算是从时之塔的支援，难道还能用在一些琐碎小事上吗？留一支飞行巡逻队充充门面能避免很多麻烦，听我的没错的！” 妮雅见夏多说得认真, 便也没有再次拒绝，但在飞行铠甲数量上, 却坚持只要二十件，也就是两个小队的量。 这点夏多倒也没有继续劝，反正是装点门面, 几十个不嫌多、一两个也不嫌少，难道还真指望那些只能飞行的普通士兵去对抗法师吗？ 现在又不是战争期间，而在可以预见的未来, 短时间内也不会有需要普通人上场的全面战争，能维持一下基本治安、清理一下越境野兽，也就足够了。 等以后和精灵的交易多了，装备富余了，妮雅也就不会再看重这些了。 而在夏多的计划中，精灵的装备仅仅只是一个过度，一方面他要等耐色魔法体系下方便普通人使用的魔法物品，另一方面就是等本土魔法装备的成熟。 前者有领地魔法事务官在研究，而后者，就需要先建立一支装备了全套魔法物品的武装力量，然后在训练、战斗的过程中总结经验，对已有装备提出改进意见。 一步步地更新迭代, 最终才能达到夏多一直以来所期望的、能够与（至少高阶）法师对抗的程度。 夏多很清楚一点，如果普通人（也包括低阶施法者）不能对抗法师, 那凭什么让法师相信自己也是普通人呢？ 仅仅是从小到大的道德教育以及亲情羁绊，那是完全不够的, 真实不虚的力量所具备的现实分量是集众的。 一定要让法师见到了普通人潜力乃至能力, 才有可能让他们发自真心的尊重普通人，并认同自己也是普通人中的一员。 当然，与之相对应的，也要让普通人认识到自己的潜力乃至力量。 夏多家乡历史上有太多普通人看不到自己所具有的潜力、力量，被所谓的“精英”一再蒙骗，沦为各种意义上的炮灰，实在太过可悲。 无论是从“人多力量大”的朴素观念出发，还是各种社会学较为严谨的论证，越能团结更多群体的制度，生命力越强，发展潜力越大！ 作为准长生者，夏多不可能不为自己规划一条更具潜力的发展道路，而且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自己普通人的身份。 该如何选择，其实早就毫无疑问。 第1716章 择优录取 统一进程 和妮雅浅聊了一会儿，夏多很有默契地止住了话头，拿出了笔记开始继续研究浮空城后续系统的设计，而妮雅也拿出那本恒春结界书在投影窗前安静地看了起来。 临近黄昏时，夏多突然心有所感，1号尖塔的塔灵给他反馈了，两地的纳新工作已经全部完成，汇总资料也全部存入资料库并录入了塔灵。 查询具体数据可知，今年萨维尔领参加时之塔考核的适龄少年一共472人，达标445人，而大夏领参加考核的人数一共是378人，达标370人。 但两地的录取指标都只有300人！ 萨维尔领那边好说，择优录取前300名即可，但大夏领这边就需要考虑新领民与原有领民的比例了。 在今天之前，夏多计划给新领民至少一百个名额，即便有人考核不达标也招收进来，但之前在人事处看了汇总资料，他意识到新领民可能并不需要他的照顾。 现在从1号尖塔塔灵那边反馈的全部资料来看，参加考核的新领民适龄少年一共153人，全部达标，并且大半人的成绩都排在中上游。 现在他要考虑的不是要不要照顾新领民的问题，而是要不要择优录取的问题。 择优录取的话，新领民肯定会超过一百个，如果还按之前一百个名额来录取的话，一些明显更优秀的新领民就会被排除在外。 不过这个问题, 并没有难到夏多。 原本他给新领民划定一百名额, 是想着达标人数可能不足一百，准备照顾到一百, 现在比一百更多，那就择优录取好了。 原则上，夏多不倾向任何一方，只是为了让新领民更好地融入领地, 才想到要照顾一下他们。 现在这种情况, 说明这些人已经不需要照顾就能顺利融入领地了，那就当普通领民一样正常对待即可。 …… 下达命令后，夏多这边就不需要持续关注了，具有智能的塔灵会根据他的想法制定出具体的录取名单, 然后传达给人事处的相关人员处理。 接下来夏多又询问了1号尖塔此刻的状态, 这一次塔灵反馈的形式和刚刚有所不同，不再是潜意识信息，而是以持续视觉信息的形式反馈过来的。 夏多正常视野中看到的是时之塔顶层书房的场景, 但在塔灵反馈后，在他面前似乎出现了一道浅蓝近乎透明的方形光幕。 上面用幽蓝的手写字体展示着一条条关于1号尖塔的状态信息—— \/\/\/ 【能源】：【奥能熔炉】-无燃料，【元素池·综合】-99%（能量循环中） 【物资】：若干 【人员】：时之塔序列（可展开）、进学会序列（可展开） 【设施】：大厅、奥术花园、公共层（可展开，下略）、能源中心、图书馆、学徒宿舍、独立研究室、控制中心、牵引锚定核心 【维护】：99%（无须维护） \/\/\/ 这光幕虽然看似悬浮在身体前方半臂左右的距离，但只有夏多自己才能看到，而且即便他转向其他方向，这光幕依然会实时跟随。 当然，这光幕虽然是通过眼睛看到, 但也不会显示在眼睛表面, 这点夏多已经向妮雅确认过多次了。 实际上，这所谓的视觉信号, 本质上还是潜意识信息, 是一种模拟的视觉传递信号，与夏多穿越前看到的一本科幻小说中的“智子撞击视网膜成像”完全不同。 或许更接近于一些玄幻小说中的“数据面板”效果。 只不过夏多这个简陋的面板, 就只有展示信息的效果, 而且还只给展示给他自己看, 因为这信息是塔灵反馈给他的。 其他人想要看到, 除非夏多施法创造新的魔法影像，又或者其他人也有塔灵, 并且两个塔灵之间能够通信。 前者，有没有塔灵都不影响信息的展示, 关键是这些信息的汇总，如果施法者自己去做的话就太麻烦了，所谓的展示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在施法者亲自展示之前，他完全可以让下属将信息多传递一份给其他人。 只有后者，塔灵之间的通信，而且是高速、高效的通信，才值得研究。 这和夏多准备尝试的智脑还有所区别，智脑的组成塔灵连着同一个施法者, 利用【暗示术】可以构建精准、高效同时高速的潜意识信息通信。 但对另外一个人，那就麻烦了, 除非双方都能解析潜意识，然后共同创造出一个相对公平的通信协议，不然的话, 那就很容易变成单方面的洗脑。 想到这，夏多暂时打消了研究塔灵通信的想法，毕竟这项研究短时间内也看不到应用的可能。 别的不说, 光是灵质问题就很难解决。 …… 深夜，大夏领这边早已结束了安眠仪式，领民们大都各回各家，准备休息，但萨维尔领那边却还在狂欢。 妮雅人虽然没有过去，却还是通过书房的投影窗关注着那边的情形，夏多见状，不由得暗自摇头： “早点休息吧，那边有安布里尔主教盯着，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往年不都是这样吗？” “或许你是对的。” 妮雅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夏多，“我也觉得晚间的活动可以提前结束，节日确实需要欢庆, 但毫无节制的狂欢还是有些太过了。” “慢慢来吧, 萨维尔领不比大夏领，传统的惯性还是很强的。” “嗯。”妮雅点点头，对夏多的话表示认同, “合适的时候我会在萨维尔领也成立一个治安所，等明年仲夏节，我想参考大夏领，让治安所负责组织仲夏庆典，一步步规范欢庆活动。” “这个简单，我让吉布带一批人去萨维尔镇帮忙，他原先就是镇上的，过去帮忙也不至于抓瞎，就是塞恩镇长那边——” “我会和塞恩叔叔说的，还有柯亚恩统领，组建治安所对领地有好处，我相信他们是不会反对的！” 这一刻，妮雅脸上写满了认真，眼神中也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夏多见状，也不再言语，萨维尔领那边还是由妮雅去处理好了，虽然两地注定成为一个整体，但就目前来说，各方面的前提还不满足。 第1727章 小飞艇到来、通道开通 飞速中文. 中文域名一键直达 仲夏节后，一切又都归于平静，只是一些已经发生或者正在发生的变化，正悄无声息的改变着人们的生活。 这天中午，夏多和妮雅用完午餐正准备一同前往蓝晶位面，却突然收到塔灵的反馈，说是在北方天空发现有飞艇靠近。 夏多顿时大喜，忙对妮雅说道：“雷森领的秘银来了，还有小型飞艇，这下【大夏-萨维尔通道】终于可以正式开通了！” “嗯。”妮雅也面带喜悦。 其实按照她的想法，有地面士兵巡逻一下就足够了，更何况现在又多了飞行铠甲，完全可以先开通。 但夏多说什么飞行铠甲更适合短距机动，不适合长距离快速增援，为一个空中的移动驻地多等一会儿是很有必要的。 现在小飞艇来了，两人都算是安了一个心。 交接什么的，这一次就不需要夏多和妮雅亲自出面了，德帕克正好在1号尖塔，让他出面接收一下就好了。 夏多只是通知领地卫队临时出个任务，开着大飞艇去接一下小飞艇，至于秘银暂时保存在1号尖塔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已经通知莱顿了，塞恩镇长那边你要通知一下吗？我觉得就算林中通道开通，也需要有个过程。” “你准备怎么做？” “这通道先开放给两地士兵，用于日常训练，以及清理任务，之后再逐步开放给冒险者，最后才开放给普通民众。” 夏多想的是，经过了士兵、冒险者重重梳理，通道周边最多就是剩一些漏网之鱼，对普通民众来说，算是比较安全的。 毕竟，他虽然安排了巡逻队，但他不可能真的让配备了飞艇、飞行铠甲以及其他魔法物品的精英士兵去做到处擦屁股的事。 实际上就算是巡逻任务，也只是暂时的，他们真正的职责还是对内处置涉及施法者的突发事件，类似于夏多家乡的武装警察。 只不过现在领地的施法者人数少、比例低，而且大部分都集中在时之塔，这支破法者卫队暂时没多少用武之地，但将来就不一样了。 随着领地人口继续增长，以及魔法教育的不断普及，时之塔不可能将所有施法者都纳入麾下，时之塔之外肯定会有大量施法者。 虽然他们仍旧受大夏法典限制，但如果出现违法犯罪现象，难道要让治安所的普通人去追查吗？ 这就需要有更专业的、能够应对施法者的执法人员了，这也就是破法者的用武之地。 届时这支队伍大概率会放在治安所的编制下，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 两天后，【大夏-萨维尔通道】正式开放。 这条通道紧邻法典广场，严格来说是从时之塔出发，向北一直延伸到萨维尔领最南边的白羊村、灰兔村。 总长25新里，宽500米，当然实际铺设了行道砖的部分，只有百米左右，边上的更多是作为缓冲带，以及未来扩展的部分。 如果只是一条两三米的道路，那突然从林中跳出来袭击的野兽，普通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更不可能等到巡逻队的支援。 被扑基本就是死路一条，但像现在这样道路宽敞，远远地看到了就能及时躲开，一般情况下，只要拼命跑，甚至都不需要巡逻队支援就能甩开野兽。 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可不像现代人那样养尊处优，在平整的砖石路上跑赢一些常见的野兽还是不难的。 道路开通之日，夏多还亲自来到现场参加了一个简短的开通仪式，随后100名领地士兵在他们队长的指挥下排成两列，踏着整齐地步伐向北行进。 听着几乎融为一体的“嗒嗒”声，夏多真有种心潮蓬勃的感觉，为了这条路，领地后勤部不断改进制砖工艺，将沃夫堡河中段扩宽近一米才烧制出如此之多的行道砖。 这么多砖够铺好几十个法典广场了！ 和这一条在当前时代下堪称奇迹的砖石道路相比，道路尽头的时之塔都有些相形见绌了。 毕竟仅从表面来看，时之塔也就是一个不到百米的石头塔，而这条【大夏-萨维尔通道】光是砖石部分的宽度就有百米之巨。 长度就更不用说了，几乎一眼看不到尽头。 而这一切全都是由领地后勤部的普通人完成，夏多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提过一些建议，后面就基本没管过了。 真就是给广大普通人一个机会，必定能还你一个奇迹的感觉。 …… “莱顿，你觉得大概多久能够让普通民众自由往来？” 此时莱顿同样望着北方，面带激动，相比于不常出现在领地的夏多，这条路几乎是他看着一点点开拓出来、建造出来的。 在他看来这条道路简直是秩序与组织的巅峰之作，随着道路的一点点建成，以及领地内正在发生的种种变化，他对领主大人许诺的未来再无一丝困惑。 “这就要看大人的决心有多大了。” “怎么说？” “如果大人亲自出手将绿珠森林梳理一边，这通道立刻就能让普通民众往来。” “那不行！” 夏多摇了摇头，倒不是他没能力做，而是——“如果所有事全由我一个人包了，那还要其他人做什么，难道我规划这条道路就只是为了让两地民众往来的吗？” 莱顿沉默了，作为领地执政官，他当然知道这条道路的真正意义，所谓方便两地居民往来仅仅只是一层原因，真正的目的还在于将大夏秩序借由这条道路渗透入萨维尔领，最终促成两地融为一体。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目的，其实只要多买几艘船用作公共交通，就足以让两地民众往来了。 说起来，大夏领的人口经过多次扩张后，原本出身萨维尔领的领民比例已经小到一个非常低的比例了，难道就为了这么一点人专门建这样一条道路吗？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年风雪来临前大概可以让普通民众往来。”莱顿大致说出了一个时间。 “新村那边呢？都准备好了吗？”夏多又问。 “都准备好了，授田仪式之前我们就对新村领民进行了培训，他们知道怎么做，实际上，我们完全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让北边的人看到我们的真实生活就足够了。” “无妨，有准备总比没准备好。” 第1728章 财富转移、艺术讲座 飞速中文. 中文域名一键直达 夏多想做的当然不只是向萨维尔领民展示大夏领的新生活，实际上却是吸引北边萨维尔领的村民来这边做工。 大夏领民授田后每人能分到10新亩田地，不限年龄，这在事实上引发了一轮生育狂潮，加上精耕细作的推广，在没有发达农业机械的情况下，想要种好这些田地事实上是很缺人的。 大夏领民当然可以在领地内请人帮忙，甚至成立合作社，但夏多暂时还没有批准在领地内成立合作社，同时还规定了领地内的最低工资标准。 显然从外面请人更划算，而这附近的外人就只有来自萨维尔领了。 夏多出钱补贴农业以及其他产业，将财富转移给大夏领民，同时通过招工，继续转移给萨维尔领民，如此财富就会不断向普通人转移。 这当然不是白给的，未来这些人就是时之塔量产魔法物品的稳定消费群体了。 人都有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之心，如果不向下转移财富，普通人一辈子能攒多少钱去购买昂贵的魔法物品？ 如果没有庞大的市场、没有庞大的用户使用数据，魔法物品的发展也会是一潭死水，所谓工业根本无从谈起。 夏多当然也很喜欢财富一点点积累起来的感觉，但他更清楚，不流通的财富和石头没什么区别，只有流通的财富才是真正的财富。 …… 关于吸引萨维尔领民来大夏领做工的一些细节，夏多觉得有必要多关注关注，特别是未来两地必定要融为一体，总不能让原萨维尔领的人感到自己吃了亏。 但同时也不能过于优待，否则就是对现在的领民不公了。 其中的尺度需要好好把握。 现在的夏多是越来越能体会到家乡高层的感觉了，作为政策的制定者，源头的一点一滴动作，到下面都会被放大得十分夸张。 因而各项政策更偏向于稳健与保守，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对了，莱顿，你对艺术怎么看？” “艺术？” 莱顿摸了摸脑袋，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领主大人竟然和他谈艺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大人，您是说领地文教部吗？” “差不多吧，新式戏剧在领民中的反响我已经看到了，还有通识教材，效果也很不错，但文教工作还可以更广阔些。” “大人您说——” “暂时就先提两点吧，一个是启蒙学堂，之前由时之塔和文教部联合编纂的《启蒙书》你也收到了吧，其中不涉及具体法术细节的知识都可以放在启蒙学堂，今后时之塔纳新考核可能会更倾向于选拔有意于向魔法领域发展的适龄少年。” 当然这也只是第一步，夏多未来的计划是将学徒教育、生产制造相关的内容全部从时之塔剥离出来，让时之塔成为正经的“研究院”。 教育方面由各级学校专门负责，如现在即将筹备的启蒙学堂，乃至后面的小学、中学、大学。 生产制造当然就是由专门的工厂负责了，也省得像现在这样所有人挤在一起。 在夏多的规划中，只有成为奥术师才有机会申请加入研究院，而研究院毫无疑问就是领地魔法研究的最高殿堂。 当然奥术师也可以选择自行创业，只要仍归于大夏秩序即可。 “第二个，则是办一个关于精灵艺术的讲座，不需要多高深，至少是要让领民知道精灵艺术是什么样子，心里有那么一个概念。” 精灵艺术成就极高，这点就算夏多早已将精灵当成未来的竞争对手也不否认，如今领地领民生活水平日益提高，那精神文明方面也要及时跟上。 有区别于过去的新生活作对比，夏多倒也不担心领民成为精精灵，同时他还希望领民能够从精灵艺术中有所感悟呢！ 如果出现模仿，那也无关紧要，只要不是盲目追逐，夏多甚至会鼓励民众模仿精灵艺术。 毕竟，人类和精灵不是同一物种，社会发展也各有不同，审美发展也必定会有所区别。 在模仿的过程中，在社会审美的过程中，民众终将发现更适合当前时代、更适合当前社会发展的美学观念。 而在这过程中，夏多也会参与引导，毕竟他可不会放任领民成为一群精精灵，而是要引导他们“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发展出超越精灵的审美与艺术。 当然，这是一个长期而艰巨的任务，但从现在开始，就已经可以着手准备了。 …… 听完夏多的指示，莱顿不禁有些迟疑，“启蒙学堂好办，只要将夜校稍微改造一下，再从时之塔找些老师就好了，但关于精灵艺术的讲座，据我所知，领地真正见过精灵的都没多少，更别说讲解精灵艺术了。” “这的确是个问题。” 夏多觉得现在提出这个问题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但他却也不准备放弃，想了想，便说： “可以先办几场精灵日常用品展览，稍后你派人去时之塔物资处，我会知会他们的。” 真正的精灵艺术品暂时还不容易弄到，夏多也不想花那个冤枉钱，但精灵的日常用品，时之塔却有不少，有些是萨维尔家族的收藏，有些则是买来日常用的。 如时之塔顶层书房的躺椅，虽然对精灵来说就是很普通的日常用品，但对绝大多数连躺椅都没见过的耐色人来说，已经可以算是艺术品了。 先办几场精灵日用品展览，或许还能推动领地生活用品更新换代呢！ 很多东西并不是耐色工匠不能做，只是他们用不到（那么精致的）或者没想到（可以那么做）。 正常情况下，他们也根本接触不到精灵的东西，如今给他们机会，难道他们就只会看个稀罕？ …… 艺术讲座变成生活用品展览，难度降了不止一个档次，莱顿更没有理由拒绝了，“大人，我明天就开始筹备，保证完成任务。” “很好，多积累点经验，未来未必没有机会将我们的展览办到精灵国度去！” 夏多小小地激励了一下，又说：“对了，你有时间问问劳伦斯，看他愿不愿意去阿考拉王国进修一下？” “阿考拉王国进修？” 莱顿也是看过《启蒙书》的人，自然知道阿考拉王国是耐色瑞尔东方的一个精灵小国，处于耐色瑞尔和科曼索的夹角之中。 而劳伦斯，则是如今文教部的实际负责人，当然抛开这重身份，对方还是一位声名远扬的吟游诗人，号称“狂野之诗”，拥有包括《基兰史诗》在内的一众代表作。 第1729章 敌意、欠条 飞速中文. 中文域名一键直达 将劳伦斯和阿考拉王国联系起来，莱顿不由得问道：“大人，您是想让劳伦斯进修回来办艺术讲座？” “是有这个意思，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可行，领地内恐怕也就只有劳伦斯能够胜任这项工作了。” “嗯，那就这么办吧！” 莱顿不知道是下意识地，还是刻意忽略了时之塔成员的存在，夏多也太在意，相比于这件事，时之塔成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再者，要论艺术造诣以及学习领悟速度，时之塔成员未必能比劳伦斯更强。 …… 和莱顿在法典广场聊了一会儿，【大夏-萨维尔通道】北方出现了一堆队列散乱的人影，但行进速度却并不比之前大夏领的整齐队列慢。 夏多甚至看到了人群当中的柯亚恩，不过他并不准备和柯亚恩在这里见面，在对方视野延伸到这边之前，他动念驱动空气中的水汽在他和莱顿北面造就了一道朦胧的障幕。 “那些家伙可没有接受过纪律训练，让梅里他们在天上多盯着点，别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来，当然也别太防着他们，他们终究也还是自己人，另外如果柯亚恩有需要的话，让西蒙派两个教官给他。” “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这里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 说完，夏多便离开法典广场，回到了时之塔。 …… 一小时后，柯亚恩率队抵达法典广场，莱顿亲自上前迎接，“柯亚恩统领，欢迎来到大夏领。” “莱顿执政官，真是太失礼了，我应该先向你问好才是。” 话虽然这么说，但柯亚恩却一点也没有从士兵堆里走出来的意思，甚至隐隐透露出一股敌意。 而这股敌意可能连他自己也说不分明，到底是因为对方出身微末，短短几年地位就已经凌驾于他之上，还是冲着想要整个萨维尔领的夏多去的。 莱顿对此却没有丝毫察觉，尽管已经经过了诸多世事历练，但他依然没能学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工夫，或者说他已经洞彻了，却依然不该本心。 所谓“公事公办”，莫过于此。 “柯亚恩统领，领主大人在训练场为你的人准备了全新的装备，等领完装备，我再带你们去临水三村，那里已经准备好了营房。” 这话一出，柯亚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手下的士兵倒嚷嚷起来了，特别是那几个队长，言语更是直白： “大夏领都这么富了吗？百十套装备说送就送？” “不是说大夏领还在开拓之中，连粮食都没法自给自足吗？” …… 咳—— 柯亚恩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重重地咳了一声，随后又挤出一丝笑脸，对莱顿说道： “感谢夏多领主的馈赠，接下来就麻烦莱顿执政官了。” “不麻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莱顿便带着柯亚恩一行人穿过法典广场，朝南边的临水村走去。 期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柯亚恩手下的士兵在经过临水一村与临水村交界处的商业街时，起哄要进去喝酒，说是从萨维尔领走到这边要累死了。 此时距离仲夏节才刚过去几天，算得上是一年当中最热的那几天了，这些士兵能忍到现在才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凡事就怕对比，刚刚来时的路上，柯亚恩亲眼见到了排成两队、动作整齐划一的大夏领士兵。 虽然双方没有进行多少言语上的交流，但毫无疑问，他手下的士兵都被对方震慑住了，原本一路嬉嬉闹闹、有说有笑，在双方交汇的时候，竟然发不出半点声音。 此刻，再有这般起哄喝酒，柯亚恩的脸色当场就黑了下来，掏出马鞭狠狠地抽了几个起哄最来劲的士兵，这才让他们消停了下来。 “柯亚恩统领，不必苛责士兵，都是我的错，天气这么热，我应该提前准备些消暑的酒水的。” 看莱顿的模样，倒真看不出一丝表演的成分，柯亚恩一口气憋在胸口，脸色又黑了几分。 而这时，莱顿已经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笔，随手写了一行字并留下自己的签名，然后便冲着众人正好路过的里尔酒馆，大声喊道： “里尔，生意来了，快搬两桶淡麦酒出来，要冰的！” “执政官大人，您怎么来了。” 一个已经略有发福的黝黑中年人咕噜噜从离间跑了出来，额头还渗着来不及擦去的汗水。 莱顿将刚刚写好的纸条塞到里尔手上，并说：“这次出来没带够钱，先打个欠条，明天来政务厅兑换金币。” “大人，不过是两桶淡麦酒，就当是我请了。”说着，里尔作势要将纸条退回莱顿手中，大半年的酒馆经营已经让这个原本一窍不通的农民变得圆滑起来。 但莱顿却并不接受，反而还当众念了一句法条，这让里尔伸出去的手像是被针扎了一眼，瞬间又缩了回去。 他可没忘记，上次莱顿念法条，结果就是一个人被当众鞭笞，而他现在的行为已经算是一只脚踩在违法的边缘了。 他家就在临水一村，距离法典广场也不过几分钟的路程，和自身经营相关的法条他可是熟悉的很！ 这次莱顿过来，他也是下意识地自以为抓住了机会，没想到差点就撞在刀口上了。 正不知如何缓和气氛，身后传来一串沉重的脚步声，两个高头壮汉齐力搬着一个笨重的酒桶从酒馆里面挪了出来。 另外还有一个较瘦的年轻人抱着两叠摞得高高的木质酒杯跟在后面，这是里尔的大儿子。 二儿子因为赶上了好时候，进了时之塔，还成了正式法师，大儿子就只能留在家里的酒馆帮忙了，相比于过去，倒也算是有了一个好归宿。 看到儿子出来了，里尔顿时松了一口气，回头使唤起儿子来，“还不给各位大人倒酒！” 百十号人，真要里尔儿子一个个倒那也太慢了，有些心急的士兵已经冲过来想要从里尔儿子手上去抢酒杯。 这时，莱顿突然一抬手，一道强烈的圣光在这烈日炎炎下骤然闪现，这片区域所有收到圣光照耀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 少数人心中更是浮现出一个朦胧的声音，似乎是告诉他遵守秩序，一个个地来。 第1730章 生错时代、自发融入 飞速中文. 中文域名一键直达 看到这一幕，柯亚恩心中一凛，哪怕内心再瞧不起莱顿，认为对方只是走了狗屎运，但这几近实质的圣光可做不得假。 想到这，柯亚恩心中更是充满了悔意，年轻时他也是有机会学习魔法的，只是因为天赋不佳，加上埃普斯需要一个可以信赖的人进入领地卫队，他这才放弃了魔法。 等到后来成为埃普斯的追随者，并统领萨维尔领所有军队，他才重新萌发了学习魔法的念头。 但很可惜，错过了年轻时精力最充沛的阶段，再加上俗事缠身，让他无法全身心地投入到魔法学习中去，最终也只是学会了几个戏法而已。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如果能生在此刻，如果——” 可惜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不只是他错过了，甚至就连他的儿子都错过了，虽然伯特早就拜入埃普斯门下，并且早早地就成了正式法师。 但柯亚恩已经不止一次听伯特提起时之塔如今的学院式教育，并感叹如果能晚生几年多好。 对于时之塔、对于大夏领的变化，柯亚恩其实早就发现了，甚至隐隐心生喜悦，甚至但那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让他始终心存芥蒂，没办法彻底拥抱新变化。 如今再见到大夏领的真实情况——纪律严明的士兵、秩序井然的新村，以及深入人心的律法威严，都不断敲击着柯亚恩的内心。 “还要坚持吗？” 内心没有回答，依然沉默着。 …… 吃过消暑的冰酒，队伍再次前进。 或许是被临水村的环境吸引了注意力，或许是被刚刚莱顿的【戒律之光】震慑了，一直到队伍穿过临水村，进入南边的训练场，也没有再出现什么幺蛾子。 此时的训练场内，正有几队萨维尔领的士兵在烈日下进行战阵训练，喊杀声不绝于耳。 柯亚恩终于等到了说话的机会，在经过那些士兵的时候，刻意询问莱顿：“莱顿执政官，他们不休息吗？” 说完他还留意观察了一下这些士兵，却发现没有一个人对他的话有所反应。 而这时，莱顿也解释道：“这边的训练场是由西蒙负责的，外人无权干涉。” “你作为执政官也无权干涉吗？”柯亚恩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我可以向西蒙下达作战命令，但如何训练，在领主大人没有修改制度之前，只能由西蒙说了算。” “这样啊！” 柯亚恩若有所思，哪怕不愿意承认，此刻的他也已经开始下意识地思考这种安排背后到底有何深意。 …… 很快，收到消息的西蒙从营房内出来了，只对莱顿行了一礼，对柯亚恩，哪怕明知道对方的身份，也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甚至连像样的交流都没有。 柯亚恩这一次的内心就没多少触动了，他算是看出来了，大夏领事事皆有法律约束，对方是否尊重他这并不重要，“公事公办”就是最好的结果！ 曾几何时柯亚恩也曾幻想过那样权责分明、公事公办的环境，但他想破脑袋最终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 凡间不存在那样的地方，或许只有在光辉之主的神国当中才会出现那般场景吧！ 只是当他亲身来到大夏领后，亲眼看到的这一幕幕都在告诉他——这里，这里就是最纯粹的秩序之地。 作为军队统领，柯亚恩太清楚用私情、利益乃至个人威望约束的军队，和用纪律约束的军队之间的差别。 军队如此，其他地方大抵也是如此。 “怎么会这样？！”柯亚恩心里哀嚎着。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不愿拥抱新秩序的守旧势力在新秩序的冲刷下分崩离析的场景，哪怕没有任何魔法参与其中。 可偏偏他们并不是真的不愿拥抱新秩序，而是新秩序中根本没有他们属于的位置！ 这种注定要被扫入历史尘埃的感觉，让柯亚恩感到深深地窒息，或许正因为这种窒息感，才使得他一次又一次地忽视了自己最真实的内心。 反抗是不可能的，哪怕他已经在军队中培养出了一些施法者，但这些仍是学徒的施法者，无一不是心向时之塔，更别说还有那位—— 崛起之速堪称耐色之最的夏多领主！ …… 柯亚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训练场的，他只看到他手下的士兵有一个算一个纷纷脱下了原本的旧装备，兴高采烈地换上了虽然不带大夏徽记却透出浓浓大夏特色的新装备。 甚至少数人还开始学着之前路上遇到的那些大夏士兵队列行进的模样，排成了两列，并规整步伐，齐步前进。 或许是刚刚莱顿【戒律之光】的影响还在，有人带头，其余人也纷纷模仿了起来。 于是混乱中酝酿出秩序，最终呈现在柯亚恩面前的，就是两条虽然仍有些歪曲，却已经初具雏形的长长队列。 看到这一幕，莱顿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微笑，朝柯亚恩看了一眼，见对方没反应，便又自掌心放射出一道圣光。 像是一条尺，从队列旁边经过，与此同时，他还回想着曾经看到过的领地士兵训练场景，高声喊道： “我喊‘左’的时候左脚迅速迈出，踩在地面，喊‘右’的时候，右脚迈出踩地，前后留足一臂距离。 “准备！左——右——左——右！” 在莱顿发出指令后，队列有了一瞬间的混乱，许是因为指令是由莱顿这个外人发出，许是因为自己的步伐与莱顿的指令不一致。 但接下来柯亚恩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加上莱顿坚定有力的声音让人下意识地就想到了服从。 经过了一小会儿的混乱后，队列的脚步声开始变得统一起来，“哒哒哒”，百十只脚同时踩在砖石路面上，声音越发厚重，这更进一步影响了士兵的心态。 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嬉笑声、闲谈声更是销声匿迹。 这样的变化，甚至影响到与莱顿走在一起的柯亚恩，他下意识地也调整了步伐，与整个队伍融为一体。 直到莱顿提醒临水三村到了，他才如梦初醒。 第1731章 新任命、劳伦斯的觉悟 飞速中文. 中文域名一键直达 耐色历838年8月6日。 临水村圣坛广场东侧，政务厅。 夏多难得出席了一次领地官员例行会议，就在昨天这个时候，基兰高塔那边霍恩再次传讯催促血脉测序计划人选。 关于这个夏多在仲夏节之前就已经交给进学会去遴选，一共四个人，昨天他问的时候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另外让艾瓦挑选带去塞汶顿办事处的人也已经准备好，夏多之所以还没动身，就是因为这次例会。 领地人事虽然都可以由他一言而决，但一些重要的人事任命他还是会放到例会上让大家一起讨论。 这次例会，夏多会正式任命劳伦斯为领地文教部主官，之前文教部一直都是莱顿在带着，劳伦斯更多只是作为一个干事的人而存在。 但考核也这么久了，夏多对劳伦斯的工作态度、成果都很满意，提他上去也应有之义，毕竟莱顿作为领地执政官，不可能一直被文教部一部牵绊住大量精力。 “任命劳伦斯为领地文教部部长，大家有什么意见？” 这是夏多第一次在领地官员例会上提出“部长”的概念，这算是他生造出来的一个耐色语新词。 不过在场众人却并不显得惊讶，毕竟在今天会议之前，莱顿就已经和他们学习过新词了，另外还有劳伦斯即将前往阿考拉王国进修一事，也已经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实。 “我同意。”开拓部杰夫第一个表态。 作为一个时刻都在担心被得力下属顶替自己位置的部门主官，每次遇到这种能在领主、同僚面前刷好感的机会，他都会第一个站出来。 他很清楚，领地如今各项制度比起过去来不知道严密了多少倍，他虽然在能力上比不过下属克拉克，但只要不犯错、不惹众怒，谁会刻意针对他呢？ 克拉克就算再有能力，平时与领地各部门主官接触的也不是克拉克，而是他自己，虽然领地法律、制度已经尽可能避免了人情影响，但人终究不是机械，总还是会受到影响的。 此番劳伦斯上位已成定局，别说是他了，就算是作为执政官的莱顿也不可能临时反悔，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甚至于杰夫在表态完还小捧了一下劳伦斯，“这段时间文教部的工作大家都是能够看到的，换做另外任何一个人来，恐怕也不会比劳伦斯更好。” “我也同意。” 被杰夫抢了先，贾科也不甘落后，立刻站出来表态，其实在今天这间会议室内的大多数人看劳伦斯，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是有点自卑的。 如今对方得到领主大人的重用，这又进一步加剧了这样的想法，或许还掺杂一些自身可能会被其他更优秀的人所取代的危机感，让他们不知不觉、下意识地向劳伦斯示好。 夏多高坐主位，自然将下面这些微妙的小情绪看得一清二楚，劳伦斯能够顺利融入领地体系，他并不奇怪，但对方能够如此“得人心”，这让夏多心里多少有些想法。 倒不至于多阴暗，但也生出了警惕之心。 劳伦斯作为施法者无疑是强大的，更别说还是最擅长牵动人心的吟游诗人，或许劳伦斯在工作中没有对领地普通人用过法术，但其他人呢？ 必须健全相关防护机制了！ 想到这，夏多看了一眼会议桌尽头神情紧张的杰伊，年轻人还是要多担当啊！ …… 很快，众人表决结束，劳伦斯正式成为领地文教部部长，夏多对他表示了祝贺，紧接着就宣布将派劳伦斯前往阿考拉王国进行艺术交流一事。 虽然本质上确实是“进修”，但却以“交流”为名，也就是夏多曾经救过阿考拉冕王的命，不然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恐怕也无法轻易得到这样一个正式的“交流”机会。 小国都这样，大国就更不用说了，人类去表演可以，但想要和其他同类的艺术家交流，几乎不可能实现。 毫无疑问，夏多的这一决定立刻得到了众人一致的拥护赞成。 劳伦斯本人更是激动地站了起来，声音颤抖着说道： “长久以来，精灵对人类总是抱以各种各样的偏见，公平的交流特别是艺术领域的交流极为罕见，劳伦斯必定不负大人期望。” 虽然是表演者出身，但此番讲话劳伦斯却完全是发自内心，作为吟游诗人，毫无疑问也是去过精灵国度的，甚至也曾受到过一些远超普通法师的优待。 但精灵的那种优待，在他看来却并不平等，更像是居高临下的施舍，好像是故意捧出一个努力学习精灵的人类艺术家，好证明精灵艺术有多伟大一样！ 虽然心中很是不满，但劳伦斯也不否认，他确实受到精灵的太多影响了。 直到来到大夏领，看到了和其他地方完全不一样的、生机勃勃的普通人生活，他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艺术出路到底在哪儿！ 这也是他为什么答应留在大夏领的主要原因。 那些和他一起来大夏领的吟游诗人，虽然现在也还留在大夏领，但那些人仍然将自己看成是一个过客，只等心中临时激起的原初感动消散，便会立刻离开，前往下一个地方继续追寻。 但现在的劳伦斯已经知道了，那样被外界偶然激起的感动并不会将他带往真正的艺术殿堂，反而会一点点吞噬他作为人的真实情感，成为情绪的奴隶。 如今的他已经找到了原初感动的真正源泉，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最真实的内心。 但仅有内心却是空洞的，还需要有他真正热爱的生活将心不断填满，就这样，感动便不断涌现，真正的艺术殿堂也为他敞开了大门。 劳伦斯不知道领主大人为这次公平交流付出了多少代价，但他知道自己一定不能浪费这次机会。 …… 接下来，会议进程就交到了莱顿手上，内容大体和之前一样，就是各部门汇报近段时间的工作情况，处理一些跨部门协调问题。 这一次例会有夏多亲自在场，氛围方面堪称和谐，不一会儿就完成了绝大多数议题。 毕竟这例会不是一年一议，而是隔个五六天就会议一次，很多时候例会都是作为一个为相关决定盖棺定论的场所，而不是讨论、商议。 第1732章 时代骄子、再见霍恩 飞速中文. 中文域名一键直达 夏多会议前就已经收到了会议的大致议程，见讨论得差不多了，他便提出了刚刚想到的那个问题。 关于健全领地魔法防护机制的问题。 当然，他也没傻到直接说怀疑劳伦斯施法影响众人，而是先点了魔法事务官杰伊的名： “关于领地魔法民用化，你们研究得怎么样了？” “进展还算可以，我们为生活中的很多场景都设计了对应的魔法物品，但问题是这些魔法物品的使用对普通人来说，还是太难了。” 说到这里，杰伊突然欲言又止，夏多见状，立刻宽慰道：“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才能解决，无论是和领地有关，还是和时之塔有关，我都会尽量满足。” “那个——我看到前几天领地突然多了一群飞行士兵。” “我明白了。” 夏多立刻了然，看向西蒙，“会议结束后，你让人送两件飞行铠甲给杰伊。” 之后他又对杰伊说道：“时之塔物资处那里还有一些精灵魔法物品，我给你授权，需要什么就取什么，另外，我会在时之塔发布任务征集普适魔法物品的设计灵感，验证乃至改进就交给你了。” “是，我一定用全力完成。” “那就好。” 夏多微微点头，继续对众人说道：“领地魔法民用化势在必行，因此我决定正式成立领地魔法部，职能是负责统筹协调领地内和魔法有关的各项事务。 “部长一职还是由莱顿兼任，杰伊为部长助理。” 从魔法事务官出现，在场的莱顿等人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还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特别是杰夫、贾科，看着杰伊稚嫩的面庞，再想到对方也就是和他们孩子差不多年纪，心中顿时萌生出一阵将要被时代抛弃的感觉。 但和柯亚恩不同的是，杰夫、贾科等人已经在新时代占住了位置，虽然可能只是暂时的，但他们的孩子已经赶上了最好的时代。 今天是杰伊，明天未必就不能是他们自己的孩子。 甚至就算做不到他们现在这样的位置，能够生活在新时代、与新时代一同成长，也远比过去烂泥堆里茫然一生要好无数倍。 当然，和杰夫、贾科等人一同措手不及的，还有此次任命的当事人杰伊，说到底他还只是一个年后才满二十岁的少年。 就算成为了正式法师，但长久的学院式生活仍旧使他保留了少年人的心态，此刻一听到自己被委以重任，他立刻紧张了起来： “会长——我，哦不，领主大人，我不行啊！” 有了刚刚劳伦斯的经验，在场众人哪个看不出来，包括还很生嫩的新人杰伊，这个所谓的“部长助理”，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未来的魔法部部长。 这职位可不是什么“魔法事务官”可比的，魔法事务官说白了只是为了方便时之塔法师在领地活动专门设置的一个临时职位。 “不要小看自己，杰伊！你们这批人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对于你们的潜力，我比你们自己更了解，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说完，夏多又补充了一句，“在领地任职不影响你在时之塔继续学习深造，还是说你不想建设自己的家乡？不想看着自己的家乡在自己的规划中一点点发展起来？” “不，我想的！”杰伊憋红了脸，高声说道。 虽然大夏领并不是他自小长大的地方，但他对这里远比记忆中的老家更有感情，如今家人在新家生活得无比安乐，他又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触动呢！ 同时，他也对自己亲身参与家乡建设充满了期待！ 夏多见状，也不再过多刺激对方的情绪，只是简单的叮嘱一番，便示意莱顿继续最后一点会议议程。 会议结束后，夏多私下传讯杰伊，让他思考一下如何从制度层面设计领地魔法防护方案，下次见面会问。 …… 第二天一早。 劳伦斯、艾瓦等八人，以及获准前往参加基兰高塔血脉测序计划的四位新法师，无不提前来到了时之塔公共层的1号传送间。 所幸夏多也有提前出发的习惯，并没有让这十二个人等太久，差不多6点半左右，夏多独自一人来到了传送间。 “领主大人。”*8 “会长。”*4 “不必多礼，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出发吧！” 夏多一声令下，众人齐齐地上了传送法阵，劳伦斯、艾瓦乘坐过传送法阵，此时倒是一脸平静。 但其他从未做过传送法阵的人，或是紧张、或是好奇地四下看着，有几个人甚至走上传送法阵的时候都垫着脚，好像深怕自己不小心触发了什么意外反应。 设置好传送目标，夏多最后提醒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便启动了传送法阵。 随后魔网几句震荡，空间一阵模糊，出现了近似迷雾般的传送异象，下一刻，众人从时之塔消失，出现在遥远北方的塞汶顿。 …… 奥法联合会，传送区。 从传送间出来后，夏多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交代众人，“劳伦斯，你知道怎么过去，我就不送你了，到了那边如果遇到什么难处，可以找福斯王子帮忙，相信大部分问题都能解决，当然也可以联系我。” “是。”劳伦斯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去吧。” 在目送劳伦斯离开后，夏多又看向了艾瓦，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次元袋交到了对方手中： “这里面是给基兰高塔法师的【显微之镜】，之后的订单交接也都会放在蔚蓝庄园，由你负责。；另外这个次元袋比较特殊，连接的是一个共用空间，要是出现里面东西多了少的情况，不必惊讶，是我在取放。” “是。” “其他的，我也没什么好交代的了，你办事我放心。” …… 艾瓦走后，夏多则带着剩下的四个新法师来到了基兰高塔，事先得到消息的霍恩亲自迎接。 “夏多领主，你总算来了！再不来我恐怕要追到南境去了！” 这话夏多当然只当是句玩笑话，基兰高塔或许希望通过深化合作获得克隆系列的进阶技术，但肯定不至于让霍恩亲自追到南境去。 “仲夏节前后，领地事务繁多，直到现在才抽出时间来，接下来他们四个就交给霍恩阁下了。” “夏多领主放心，我会将他们当成基兰高塔核心成员来培养的。” 不过是四个低阶法师，霍恩倒也夸得下海口，但夏多却笑了笑，没说什么，他很清楚一点，就算是七塔核心成员的待遇，也未必比得上时之塔的学徒。 第1733章 小国威慑、恻隐之心 飞速中文. 中文域名一键直达 接下来，夏多并不准备在基兰高塔停留多久，只是霍恩提到的埃弗瑞斯卡再次将两位长老送去精灵廷让他感到有些惊讶，但也不算多意外。 既然埃弗瑞斯卡决心挑起小国同盟，那对科曼索可能的反制肯定会有所准备，只是夏多没想到的是埃弗瑞斯卡的准备竟然如此激烈。 精灵廷就在科曼索境内，在那里放两个待死的真·长老，这意味不言自明，特别是去年才刚将长老撤回去，现在又派过去，着实有着不小的威慑力。 “那其他小国有什么动作呢？是同样派长老前往精灵廷，还是别的什么？”夏多问道。 “目前还没有传出消息来。不过——” 说到这里，霍恩表情有些复杂地看着夏多，“不过埃弗瑞斯卡已经表明决心了，想必不久后应该会有小国响应吧！” “但愿如此。” 看到霍恩那副表情，夏多大概能够猜到对方在想什么，要么是感叹时局变化太快，要么就是觉得这些都是他搞出来的，感到忌惮。 但无论是哪样，夏多都不认为自己在其中的影响能有多大，没有他也会有其他人能想到撺掇埃弗瑞斯卡搞小团体为耐色瑞尔抗压。 时局变化快根本就是过去的世界太过平淡，缺乏变化。 夏多自认为他真正的影响并不在塞汶顿或者埃弗瑞斯卡，而在南境，哪里正有一股潜力巨大的新兴力量孕育着，那才是真正改变世界的力量。 “对了，霍恩阁下，三天后就是北地联盟会议，你们有把握将限魔条约的评估、调查权从科曼索那里彻底剥离吗？” “如果是其他人问起，那我可能会说不一定，但对夏多领主，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这一次科曼索必定大输而归！” “这么有信心？”夏多有些不信。 明明小国同盟都没什么风声传出，怎么又突然能够确保剥离科曼索的权限呢？还是说刚刚霍恩对小国同盟的一些细节有所隐瞒？ “不是我一个人有信心，而是耐色瑞尔、伊尔法朗、丹佐、叶尔兰一起有信心，他们已经明确回应我方的提议，在三天后的联盟会议上支持剥离科曼索的权限，加上可能出现的小国同盟，科曼索怎么可能不大输而归？” 原来是内部消息！ 夏多顿时了然，想想不久前，耐色瑞尔被科曼索设计遭遇盟友伊尔法朗“背刺”，如今科曼要被叶尔兰以同样的方式“背刺”，还真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恐怕从这次会议后，北地联盟内的一切纷争、纠葛都会趋于明朗化，加上小国同盟崛起，国与国之间，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耐色瑞尔和伊尔法朗的盟友关系大概率是回不到从前的样子了。 甚至还有耐色瑞尔和阿考拉的关系，一旦对方加入小国同盟，或许也会变得微妙起来。 当然，敌对应该是不存在的，只不过想要再有多亲密，那也几乎不可能了。 想到这，夏多不知为何竟感到有些莫名的惆怅，饶是他心志坚定，却也忍不住对这样的未来生出一丝迷茫。 不过他对自己坚持的道路却没有任何疑惑，只是越发敬佩家乡领导人对“命运共同体”的选择。 至少目前的他还没有那样的心胸、那样的格局，但在未来，他依然会遇到类似的选择，到时候又该如何选择呢？ 这个问题，夏多暂时无法回答，一个是本心难欺，另一个则是当前世界的客观情况与家乡并不一致。 …… 从基兰高塔离开后，夏多迅速调整思绪，过于长远的事暂时不必考虑，眼下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一步步来。 只有现在打好基础，不断壮大己身，未来才有做选择的权力，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接下来，夏多又去了一趟奥法联合会，这才几天过去，他并没有去向伊奥勒姆询问是否收到了新灵质，而是直接来到了以太前进基地。 如今的以太前进基地，主要分为内外双重，外围的其实就是之前的奥法联合会核心实验室所在区域，现在那里变成了一个类似堡垒的存在。 将以太重叠区域全部包裹在内，仅开放了两条通道进入以太重叠区域，内层的以太前进基地是建在重叠区域边界附近，方便狩猎者出入以太位面。 毕竟以太重叠区域面积着实不小，建在中间的话，光是赶路就要浪费不少的时间，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夏多这样，飞行只是被动能力。 为了应对进入以太位面后的意外情况，大多数狩猎者都会选择步行前进。 另外就是将前进基地建造重叠区域边缘的话，也方便狩猎者撤退、以及基地接应。 狩猎灵质，说得好听点叫做“收集材料”，说得难听点根本就是去屠杀异族，虽然那种异族看上去似乎与正常生命天生敌对。 但人家一直住在以太位面，几乎不会前往物质位面，现在一群人冲到人家家里去杀人，这难道不是施法者的傲慢吗？ 不过，夏多对这种事也没什么好指摘的，毕竟灵质贸易的一方就有他，他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不自己去杀了。 “还真是廉价而又虚伪的道德感啊！” 但短时间内，夏多也找不到扭曲幻影核心以外的灵质材料，加上扭曲幻影表现得近乎天生邪恶，他内心其实并没有什么愧疚感。 就好像人类杀猪、杀羊，猪牛羊又有什么罪恶呢？ 先贤所说“君子远庖厨”，果然有道理！ …… 以太重叠区域，3号基地。 有3号，自然就有2号、1号，乃至更多，事实上以太重叠区域内一共有八个前进基地。 这当然不是七塔和奥法联合会各自一个，而是分布在四方，两两照应，所有前进基地都是由奥法联合会在管理，至少名义上是这样。 这次夏多选择3号基地，主要是在外面的时候听说这个基地最近有人打到过灵质，具体情况如何，外面的庶务执事并不清楚。 夏多只好自己来看，顺便也看一下以太位面还有什么特产。 第1734章 基地见闻、旧日幻象 飞速中文. 中文域名一键直达 在夏多印象中，以太位面并没有多少有价值的特产，绝大多数以太位面的东西都带不回物质位面。 当然，能带回来的都是好东西，虽然暂时可能看不出有什么用，但至少也算是个念想。 隐藏身份进入3号基地后，夏多发现这基地内的人并不少，主要集中在一横一纵的两条街上，这两条街几乎都挤满了摊位。 而这些摊位上的物品也是五花八门，几乎什么都有，夏多来回转了一圈，最终在一个种类最多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见到有法师在自己摊位前停下，摊主立刻热情地招呼起来，“这位法师大人，您看上什么了，告诉老巴利，我一定给您一个最优价！” 这话说得太过熟练，夏多很怀疑对方所说的最优价到底是最高还是最低，不过能有有个免费的解说，给点钱也是应该的，于是便问摊主： “我第一次来这里，按理说只有高阶法师才敢进入以太位面狩猎吧，怎么还有不少普通冒险者？” “不瞒这位法师大人，那些冒险者其实是在基地周围诱捕以太生物的，您也看到了我这摊位上有些血肉、骨骼、皮毛之类的材料，就是冒险者寄售的。” “那这副画呢？”夏多指了指摊位上占了好大一片区域的画框问道，而且看这高度，低下还有至少五六幅。 “这画也是冒险者寄售的，有些则是去外面的法师大人带回来的。” “不是寄售？” “这个——”摊主似乎有些为难，看了看夏多，又看了看周围其他摊主，最后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些画带不出去，法师大人便宜处理给我们了。” “原来是这样！” 夏多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这摊主的表演痕迹对他来说还是太重了，是故意展示诚意以此获得他的好感，从而多一个收购渠道？还是在准备割他韭菜？ “那这些画怎么卖的？” “大人不是来自七塔吧？”摊主试探地问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这里就有七塔的法师大人卖给我的画，如果大人是来自七塔，应该不难在七塔内部买到，甚至都不会在我这里停留。” 不过说到最后，这摊主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真的看上这些画了？” “并没有，只是问问价格，难道不行吗？” “可以可以，完全可以，大人随便问，这些画被七塔的大人们称为【旧日幻象】，根据完整度制定了不同的价格，我这边的大都比较完整，一幅最低价200金币。” 看着对方一脸严肃地说出200金币这个价格的时候，夏多心中真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200金币对他来说可能都比不过手指缝里漏出的那些。 但对普通人来说，恐怕至少也要一年才有可能攒到这么多金币（工资类比，约等于4万rmb）。 夏多领地中已经授田的领民，参加开拓部组织的开拓工作，最低工资也有100金币每个月。 而如果选择自己创业，如开酒馆的里尔，一天赚个几十金币当真是随随便便，这还是比较保守的。 目前大夏领的商业领域近乎一片空白，先入场者只要不傻，几乎都能赚得盆满钵满，后入场者，哪怕是吃补贴，其收入也不会比去开拓部工作少太多。 但即便如此，200金币对他们来说也不算是个小数目了。 大概就只有冒险者或者法师才能随意拿出这笔钱吧！ 而就是这200金币，已经是时之塔一代通讯法器的制造成本了，想让领地每个人都能用得起通讯法器，财富转移还需要加大力度。 同时也需要不断挖掘普通人的创造潜力，否则一直单方面的输出也很难长久。 …… 见夏多盯着画陷入了沉默，摊主巴利忍不住开口： “大人需要买一幅吗？奥法联合会在基地内的商铺中就有用于固定这种画的魔法卷轴出售，用了就能带回主位面，像现在外面一副以太位面的【旧日幻象】至少能卖500金币！” “这么容易就能赚钱的好事，你没去做吗？”夏多反问道。 “这个——我还没学会使用那种魔法卷轴，如果学会了，我一定会去做！” 巴利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夏多见了忍不住摇头，“我劝你还是别这么做，先去打听打听外面的成交量有多少！” 其实就算成交量还可以，夏多也不准备弄这些，一方面是这几百几百的小钱赚得太慢，另一方面，他觉得这或许就是七塔搞出来割韭菜的玩意儿。 这些画，夏多几乎一眼就看出它们的本质了，确实如七塔命名的那样——【旧日幻象】，是物主位面的某些场景在以太位面形成的具现物。 施法者可以通过某些手段重现这些场景，但也仅此而已了。 施法者本就可以在主位面直接召唤旧日幻象，比通过以太位面转化的完整度、准确度高多了。 这些画真要能有多大的价值，为什么七塔不直接内部消化呢？ 像现在，3号基地这两条街上，不说每个摊位上都有这种以太版本的【旧日幻象】，但将所有的画平均一下，至少每个摊位能分到两三副。 这么多数量，价值几乎不言自明。 …… 就在夏多准备询问摊位上的其他物品时，旁边摊位上的摊主探头探头、神秘兮兮地说了句： “我听说前不久有人通过一幅画在主位面找到了一个法师秘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也听说了。”另一个摊主也开始附和。 但他们的这些话，在夏多看来简直漏洞百出，且不说正经法师谁会在外面搞什么秘藏，就算真有秘藏，消息怎么会传到这里来的。 还偏偏在他有些意兴阑珊的时候，被旁边的人说出来。 太巧了不是！ 不过买一件也无所谓，夏多也确实挺好奇通过【旧日幻象】到底能看到什么，他现在还没掌握探知旧日幻象的手段，能先体验一番以太版本的倒也不错。 反正也才几百金币！ 这般想着，夏多一指地上的画框，几个重叠着的画框顿时悬浮了起来，在他面前一一铺陈开来。 第1735章 星空墨水、梦魇之血 飞速中文. 中文域名一键直达 一共七幅画，其中较为完整的只有两幅，剩下的都像是精神病患者涂鸦的作品，笔触扭曲、颜料弥散，只能依稀辨认出是人还是物，又或者某处场景。 而那较为完整的两幅，也仅仅是“较为完整”，相比于主位面的正常画作，经以太位面转化凝结而成的【旧日幻象】依然显得十分扭曲。 这两幅其中一副是画的是农人种地的场景，画面明亮，有较多黄、蓝色块；另一幅则是画的某处幽暗森林，树木像是生出了触手彼此纠缠在一起，而在森林深处，依稀可以看到一座歪歪扭扭的高塔。 两幅画对比强烈，夏多本意更倾向于第一幅，但想到刚刚摊主所说的有人通过这些【旧日幻象】找到了主位面真实的秘藏，于是便将两幅都移到自己身前，问： “就这两幅，一共多少金币？” “大人，这两幅您给500就可以了。”巴利讨好似地回答道。 “可以。” 夏多也懒得还价，直接取出一张面额500金币的奥法联合会兑换凭证，作为常在市场上混的老手，巴利一眼就看出了凭证的真假。 但还是接到手仔细检查了一番，才收了起来，“大人，500金币已收到，这两幅画是您的了。” 夏多看着这两幅画，倒也没有立刻将它们收起来，眼下位面环境是主位面和以太位面的重叠状态，这两幅【旧日幻象】还能正常维持着。 可要是收起来，那刚刚给出去的500金币恐怕就要直接打水漂了。 想到这，夏多一转头又看向刚刚旁边摊位上刚刚插话的摊主，“我需要两份固化【旧日幻象】的卷轴，你去帮我买来，回来给你结算！” 那人估计是没想到夏多会来这一出，顿时楞在了原地，随即才反应过来，苦着张脸有些不知所措，“大人，这个，这个——” “怎么？难道你还怕我跑了吗？” 夏多倒是有心逗他一下，但转念一想，有那个闲情在这里捉弄人还不如早点回去将【密瑟拉】造完。 “快点，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说完，夏多甩过去一张500金币的兑换凭证，其实他也大概能猜到那固化法术的原理是什么，但如果有一个实例参考的话，他会更加知情。 拿了钱，那摊主立刻就换了态度，“大人稍等，我马上回来。” “嗯。” 说起来，夏多来时就从奥法联合会开设的商铺旁经过了，只不过那家店铺更多是收购以太特产，而不是出售。 而且当时他只问了有没有关于灵质的消息，倒没有想到那里还和【旧日幻象】的固化有关。 旁边领了钱的摊主走后，夏多继续问巴利：“介绍下这些血肉、骨骼、毛皮！” 他刚刚消费了500金币，对于一个平平无奇的小摊位来说，已经算是大主顾了，这会儿巴利的态度和之前相比，热情了绝对不止一倍！ “大人，这些是跃迁兽的血液，灵光充沛的可以制作星空墨水，对设计力场、位面相关的法术要素有较高的契合度，一般都是用来制作传送卷轴的。” 巴利指着摊位上用玻璃瓶密封着的蓝黑透着星点的液体向夏多介绍，夏多听得也连连点头。 过去他升级速度太快，虽然知道不同魔法卷轴需要不同的墨水，但实际上，他几乎很少用到一些特定的墨水，甚至连制作卷轴的次数都十分稀少。 制作时往往还都使用掺杂五色宝石粉末的通用型墨水，当然也仅仅只是相对通用，实际上还需要根据法术涉及要素选择掺杂的宝石粉末种类。 同时还有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贵！ 就比如说，制作火球术卷轴需要用到【砂晶石墨水】，这种墨水里面除了含有名字中的“砂晶石”，还有比例不算少的红宝石粉末。 外面售卖1小瓶200金币，一瓶差不多只能绘制两份火球术卷轴，要是中途失败一次，那成本就直接翻倍。 一般来说，大多数法师塔组织都会自行制作各类墨水，当然如果外面买更便宜的话，也不介意从外面采购。 因为某些未公开的特殊材料或者配方，外面买的墨水不一定比自己买材料制作更贵，当然前提是市面上还有其他竞品存在的情况下。 如果没有竞品，那自然就只能任人拿捏了。 “那这一瓶跃迁兽血液，你卖多少？大概能制作出多少星空墨水？” “这一瓶如果是大人要的话，随便给个百十金币就可以拿走，这个是可以带回主位面的，不需要额外的固化法术。至于能制作出多少星空墨水——” 巴利神色有些黯然地摇了摇头，“这就不是我这种小人物能够知道的了，不过我听人说，就算是用灵光稀薄的跃迁兽血液制作星空墨水，也不会亏本。” 巴利摊位上的跃迁兽血液灵光并不充沛，但也不算稀薄，夏多看得出来，这家伙卖的货还算比较实在。 不像其他摊位，有些人买的血液都已经完全失去了魔法灵光，与死物无异，还敢拿出来卖，当真是不怕遇到异界版的刘华强。 “目前3号基地只有跃迁兽能够稳定狩猎到，但偶尔也会有法师大人们从外面带回来一些其他兽类材料，只不过分到我这里的就只有这一小瓶据说是来自‘梦魇’的血液。” 这时，巴利介绍的是摊位边缘靠近他脚下的一个透明小瓶，但里面却并不是血液常见的液体形态，而是一缕黑红色的烟絮状存在，在瓶中上下飘飞、聚散不定。 夏多很早就注意到那个瓶子，刚开始他还以为是类似【以太迷雾】的东西，没想到巴利却说是【梦魇之血】。 不过那瓶子里的东西并没有显现出特殊灵光，尽管施法者在以太位面中的感知会被削弱，但一些有没有还是能够轻易分辨出来的。 要么这瓶子里东西只是一个噱头，要么就是确实有点神异。 “梦魇之血，要多少金币？” “只要500金币。”说完，巴利还额外补充了一句，“当时那位法师大人卖给我的价格就是500金币，我一个铜子都没赚您的。” “500金币？这东西能带回主位面吗？” “这个——不瞒大人，这瓶【梦魇之血】无法带去主位面，而且暂时也没有固化的手段，有人曾经尝试过固化【旧日幻象】的魔法卷轴，但却失败了。” 夏多一听这个，顿时就失去了兴趣，显然这【梦魇之血】和【旧日幻象】不是同一类东西，如果是的话，至少也能固化一部分带走。 第1736章 美味食材、兽骨期货 飞速中文. 中文域名一键直达 当然最关键的是，夏多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既然带不回主位面，那买了也没多大意义。 夏多直接略过那瓶【梦魇之血】，看向摊位上最多的一类东西——跃迁兽肉，正要询问，刚刚指使过去购买固化卷轴的那个摊主回来了，喘着粗气递过来几样东西： “大人，两份固化卷轴，还有找回的200金币。” “嗯，谢谢了。” 夏多随手接过卷轴，先给那一副农人种地图用了，确实如他所想，这所谓的固化法术其实是一个简化的【真实幻象】，或者说【实体幻象】。 其中还应用了恒定技巧，使得画框离开以太重叠区域后能够长久保存。 这些画本质上就是一场幻象，只不过是在以太位面这个特殊环境中才能以实体的形式存在，离开这里就需要将幻象转化为实体并恒定住了。 至于那个【梦魇之血】，显然是一种真实的存在，只不过这种存在只能存在于以太位面当中。 当然，夏多也想到或许可以将这种特殊存在转化带回主位面，只不过他没时间留在这里慢慢尝试。 他觉得既然这东西能出现在巴利的摊位上，那其他人那里或多或少也会有一些，如果真的有这方面的需要的话，到时候再来收购也不迟。 眼下他还真看不出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将另外一副幽暗森林高塔图也固化好，夏多继续询问巴利：“这些跃迁兽肉和主位面的普通肉类相比，有什么特异之处吗？” “呃——”巴利表情有些怪异，“和主位面的肉类相比，跃迁兽的肉质更嫩、味道更鲜美，这算特殊之处吗？” “算！” 夏多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之喜，他原以为这些肉可能是用来做什么药剂之类的东西的，没想到竟然被当成食物来卖。 这让他立刻来了兴趣，又问：“这种肉你吃过吗？” “当然吃过，这条街上几乎每个人都吃过，虽然跃迁兽肉保鲜时间较长，能有三四左右，但一头跃迁兽能出一两百磅的鲜肉，大人您看，我们这条街上谁没点跃迁兽肉在卖啊，卖得人多了，难免会有些来不及卖掉，那就只能自己吃了。” 说完，这巴利像是想到了跃迁兽肉的美味，竟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发现夏多在看他，才忙不迭地问道： “大人要来一点吗？” “什么价格？” “我这摊位上都是昨天刚从冒险者那里收的，正新鲜着呢！这么些，大人您随意给个10金币就全拿走！” “才10金币？” 夏多扫了一眼摊位上与蓝黑色血液形成鲜明对比的雪白肉质，粗略估算了一下，这里少说有二三十磅，竟然才卖10金币。 甚至如果他愿意讲价或者找冒险者团队定期供货的话，甚至还能拿到更低的价格。 果然不涉及魔法的东西都卖不出高价！ 不过这倒是便宜了他，如果这肉真像巴利所说比主位面常见肉类都更鲜美的话，那他可能会长期购买。 如今艾瓦就在塞汶顿，手上还有一个连接了公共空间的次元袋，时不时来采购点食材倒是十分方面。 甚至于，如果夏多愿意的话，他也完全可以让奥法联合会定期给他送货，只不过那价格恐怕就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了。 “行，那这些我要了！” 夏多甩出十枚金币，将摊位上的跃迁兽肉全部收了起来，等回去后他就会亲自尝试合适的烹饪方法。 只不过这些烹饪方法他暂时不准备放出去，毕竟现在领地内还没法稳定获得跃迁兽肉，传出去肉价上涨，那吃亏的可就是他了。 “这些跃迁兽骨骼有什么说法吗？食材？还是魔法材料？” “大人，这些跃迁兽骨骼确实可以用来熬汤，但是——”说到这，巴利突然变得鬼头鬼脑，压低了声音，问夏多： “大人，能施展一个隔音结界吗？” “哦？什么事这么隐秘？” 夏多随手布置了一个隔音结界，将两人罩在其中，巴利疑惑地看了看周围，此时他依然能听到周围的声音。 “放心，他们听不到我们说话。” “没想到竟然是单向隔音，大人果然不愧是大人！” 巴利小小地拍了个马屁，见夏多有些不耐烦，才连忙收住，继续说道：“曾经有人从七塔的法师大人那里打听到，这些跃迁兽骨骼能够用来制作魔法物品，只不过这一说法还未得到七塔方面的承认。 “但是，已经有一些冒险者发现了，这些骨骼只要稍微加工一下就能激发出微型防护力场或者心灵幻象，就算是煮过汤的也可以！” “所以呢——” “这消息现在只有很少的人知道，现在绝对是收购跃迁兽骨骼的最佳时机，已经有人开始囤货了，就等将来找到更合适的利用方法，然后放出去大赚一笔。” 咦—— 夏多心中一动，倒不是想要借此大赚一笔，实际上这兽骨期货就算赚得再多，也未必比得上量产魔法物品。 他的关注点其实在跃迁兽本身，由于以太重叠区域的特殊环境，跃迁兽最核心的相位跃迁能力在这里根本用不了，这也是为什么普通人（冒险者团队）就能大量捕杀跃迁兽的主要原因。 未来如果捕杀数量更多，甚至发展出养殖业，不，现在应该已经近乎养殖业了，这才只是3号基地，就这么多跃迁兽肉。 难道那些跃迁兽都傻了不成，知道这里有人疯狂诱捕，为什么避开呢？ 跃迁兽虽然没有高等智慧，但野兽本能肯定是具备的，之所以还有现在这副局面，肯定是冒险者或者说七塔掌握了引诱它们的方法！ 如果不是立刻杀了，而是关起来养一阵，甚至让它们在牧场里繁殖，可不就是养殖业么！ 如此一来，不远的将来，跃迁兽骨骼必定会呈现出一股泛滥之势。 刚刚巴利说了，只要简单加工一下，就算是煮过汤的兽骨都能激发出微型防护力场或者心灵幻象。 虽然这个结论还有待验证，但夏多基本能够判断，就算有吹嘘的成分，但真实部分肯定也不少。 至少兽骨能激发法术而且门槛不高，这点应该是真的，至于门槛到底低到什么程度，以及是否所有兽骨都能无差别激发，还需要实际验证才能知晓。 但夏多已经可以预见到一幕了—— 未来恐怕还不等时之塔将量产魔法物品普及出去，跃迁兽骨骼制品就要先普及开了。 “或许未来这些兽骨还会成为重要的战略资源呢！” 这么一想，夏多当即决定收购一些兽骨，除了煲汤，还可以研究一下它们为什么这么特殊！ 他隐隐有种预感，这将会是一个重大发现！ 第1737章 养殖计划、杀人夺灵 飞速中文. 中文域名一键直达 正常来讲，跃迁兽在以太位面应该是一种较为普通的魔法兽，就算拿到主位面来也不该有过多特异之处才对。 可现在，单单骨骼一点，就使得它有可能成为一种比较新奇的秘银替代材料，或者说，通过研究跃迁兽的骨骼，法师们有望找到更廉价的制作魔法物品的方法。 而要是在加上肉质鲜美，那跃迁兽完全有可能成为未来最具价值的经济物种，只不过想要以较低成本大规模养殖，就需要类似以太前进基地这边能够限制它们自由相位跃迁的特殊环境。 当然，如果能驯养的话，那就更好了，哪怕前期投入稍微大一点，但后面就能一直享受到红利。 想到这，夏多当即询问巴利，“你知道这边有哪些冒险者团队比较擅长猎捕跃迁兽的？” “如果只是单纯猎捕的话，那出现在这里的冒险者大都挺擅长的，进入基地范围后，跃迁兽和主位面的普通野兽并没多大区别，关键是如何引诱它们过来。” 夏多紧接着又问：“那如何引诱它们过来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 巴利一摊手，苦笑着说道：“一般每隔三五天，七塔的法师大人都会从外面驱赶一批包括跃迁兽在内的以太生物进入基地范围，这部分猎物所有冒险者都可以自由猎杀，除此之外，就只有极少数冒险者才能自行诱捕，而这些人大多也都具备七塔背景。” 这样啊！ 夏多若有所思，果然只有多出来走走，才能发现七塔的影子真的是到处都有，尽管这里的前进基地看似是掌握在奥法联合会手中，但实际得利更多的还是七塔。 他原本想的是，如果可以的的话，最好能招募一个冒险者团队在这里为他捕捉、驯化跃迁兽，如果是摸索出驯养技术，还是繁殖出易饲养品种，都是不错的结果。 现在看来，无论他想做什么，恐怕都绕不开七塔了。 不过，抛开跃迁兽骨骼可能成为秘银替代品这点不谈，单单为了更方便的吃肉，也有必要在这里整一个小型养殖场。 至于是否会被七塔察觉到跃迁兽的饲养潜力，夏多认为这并不是什么问题，如果跃迁兽骨骼不能成为秘银替代品的话，就算七塔也一并参与驯养、养殖，那无非就是多了几家肉联厂而已。 而如果跃迁兽骨骼真有替代秘银的潜力的话，有七塔参与才能更好地保证未来以这种新材料制作的魔法物品能够正常出现在市场上。 通俗来讲，就是七塔势大，夏多根本不可能绕开他们独占这种极具战略价值的新材料，各种意义上的绕不开。 另外，如果这种新材料真的可能实现的话，那么精灵那边的压力估计不会小，必须有个高个顶在前面。 这般想着，夏多心中隐约有了一个计划。 接下来，他又询问了巴利摊位上的其他一些物品，如跃迁兽的皮，这在其他摊位上几乎很少出现。 据巴利所说，这种皮是天然的防护材料，哪怕不经任何特殊加工，仅仅只是制成皮甲穿在身上，甚至直接披在身上，都能起到相当不错的防护作用。 特别是面对以心灵攻击或者力场法术为主要攻击手段的以太生物时，更是堪称“取之于彼，用之于彼”！ 现阶段市面上很少有跃迁兽皮售卖，绝大多数都被冒险者内部消化了，巴利这边的跃迁兽皮更多是作为一个展示，或者说吸引人驻足询问的广告。 夏多就是这么被吸引过来的。 除了跃迁兽，以太前进基地这边的冒险者还不能稳定狩猎其他以太生物，这一方面是七塔的人驱赶过来的以太生物多以血肉类的居多，其中更是以跃迁兽居多。 另一方面，自然就是实力太弱了，真要是让一群普通人去狩猎扭曲幻影的话，那得武装成什么样子才行啊！ 首先，心灵护符是必不可少的，其次，就是心灵攻击法术卷轴，或者其他相应的魔法物品。 而且以普通人对魔法物品的操作灵活度来看，除非能够一击秒杀，不然等扭曲幻影反应过来，再多的普通人，装备再好也不够杀的。 按照夏多的估计，现在以太前进基地所有冒险者加一块，估计都杀不死一个扭曲幻影。 因而，哪怕他和眼前这个名叫巴利的摊主还算聊得开，他也没向对方打听扭曲幻影核心。 一般来说，除了事先有所准备的高阶法师，其他人遇到扭曲幻影只有死路一条。 夏多也不准备让普通人用人命取堆一个两个的扭曲幻影核心。 不过，扭曲幻影核心是灵质，但灵质却不一定都是扭曲幻影核心，只是因为打死扭曲幻影后必定掉落核心，才让人容易将二者混为一谈。 如今这以太前进基地已经开张有一段时间了，夏多也早就知道扭曲幻影核心以外的灵质材料。 包括跃迁兽在内的任何以太生物都有可能掉落灵质材料，而且形态大都表现为多切面水晶球，与扭曲幻影核心类似，区别只在于切面多少。 但是，扭曲幻影核心，杀扭曲幻影必定掉落，而杀跃迁兽获得灵质，却只能靠运气，运气好杀一个两个就能掉，运气不好，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 暂时来说，夏多虽然听说了有杀跃迁兽获得的灵质材料，但他却没听说这里面有什么规律可循。 他推测可能和智慧有关，智慧高的可能爆率就高，但这也只是推测，只有等养殖场办起来，才有机会去系统性的验证。 他心里隐隐有着不太好的感觉，如果验证为真的话，那就意味着每多一份灵质材料，就会多逝去一个智慧生命。 甚至他都已经可以想象得到，某些极端的法师可能会为了更方便地获得灵质，去研究通过杀人夺灵（不只是人类，也包括矮人、精灵、侏儒之类常见易获得的智慧生物）。 对于这些可能出现的情况，夏多更多也只是感到无可奈何，他能管道的就只有他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甚至于在他自己的领地内，他都不敢保证绝对不会出现邪恶法师。 人性有高贵善良的一面，也有卑劣邪恶的一面，他不可能做到控制人心，即便能，他也不会做。 他能做到的，就只有不断推进大夏秩序，引导人心向善，同时加大对违反犯罪行为的打击力度，特别是针对施法者犯罪行为，更是重中之重。 第1738章 天然养殖场、分割曙光 飞速中文. 中文域名一键直达 从巴利的摊位离开后，夏多又看了另外的几个摊位，不过那些摊位上有的东西巴利摊位上基本都有。 巴利摊位上有的，那些个摊位上却不一定有，就比如【梦魇之血】、【入梦花】、【相位金属】等等。 这一趟逛下来，夏多也算是收获满满，特别是跃迁兽骨骼，巴利胆小没敢囤多少，但有些人真的是胆大包天。 基本就是梭哈了一整个身家，也就是遇到了夏多，倒腾一下就能小赚一笔，但接下来如果还不满足的话，恐怕破产之日就不远了。 虽然还没开始正式研究，但经手的跃迁兽骨多了，他对这东西也算是有所了解了，确实可以激发出微型力场或者心灵幻象。 但骨骼本身并不具备良好的能量传导性质，这点是很容验证的，基本是个正常法师上手就行，可见其内部应该存在某种较为深层的能量流转机制。 想要成为秘银的替代品，恐怕有些难，就算真的达到了类似秘银的效果，其代价恐怕也未必比秘银便宜。 但如果能摸清其中能量流转的特殊机制，用作一些低端魔法物品的批量生产，则完全不是问题。 当然，也不排除真有替代，乃至取代秘银的可能，但还是那句话，需要更进一步研究、验证才行。 …… 3号基地，奥法联合会驻地。 夏多表明身份，向驻守法师询问基地最近的灵质收获情况，或许伊奥勒姆提前打了招呼，这里的驻守法师当即告诉夏多一个喜人的消息—— “就在前几天，有冒险者打到一枚灵质核心，卖给了联合会，现在已经被送去总部了。” 听到这一消息，夏多本心当然是高兴的，但另一方面，他又有些犹豫，因为送去总部的话，就意味着要和伊奥勒姆见面，而一旦见面，除非他不问，一旦问了，伊奥勒姆大概率会直接将那枚灵质核心送给他。 想了想，他又继续问道：“你知不知道七塔是怎么引诱或者驱赶以太生物的？” “这个啊，我知道！” 随后，这位驻守法师立刻向夏多透露了其中的奥秘，这和夏多一开始想的并不完全一样，这里面其实并没有什么秘法可言。 实际上，七塔法师或者说以太前进基地内深入以太位面狩猎扭曲幻影的法师们，在搜寻扭曲幻影无果后，回程时一般都会将基地附近的以太生物驱赶一番。 那些法师的行动周期差不多是三天一次，但因为团队人数不少，就造成了三五天就有一波大的效果。 而以太位面中的跃迁兽，也并不像夏多以为的那么常见。 “跃迁兽虽然是以太生物，但它们其实并不喜欢以太位面多变的位面环境，它们更喜欢生活在位面重叠区域附近，自从这片以太重叠区域出现后，就不断有跃迁兽族群迁徙过来，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捕杀，迁徙过来的跃迁兽已经越来越少了。” 驻守法师的回答，让夏多大感意外，底层冒险者以为跃迁兽时时有，但其实可能就只有这一波迁徙潮。 他之前设想的跃迁兽骨骼泛滥，恐怕也那么容易实现了，但大的方向应该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现在一些非必要的猎杀行为可以停下来了，最好是搞个养殖场。 根据这驻守法师所说，跃迁兽喜欢待在以太重叠区域附近，这不就是一个天然的养殖场么！ 这么一想，夏多越发感到时间紧迫，搞养殖场，物种基数很重要，现在他还不知道跃迁兽的繁殖能力怎么样，最好准备充足一些。 真要是等到周边的跃迁兽都被杀光了，那就麻烦了。 …… 离开以太前进基地，夏多立刻去见了伊奥勒姆，一见面，伊奥勒姆就拿出两枚灵质核心： “这次运气好，有个冒险者在基地内杀了一头跃迁兽就获得了一枚灵质核心，另外一枚是联合会法师在以太位面狩猎扭曲幻影获得的。” “老师——”夏多犹豫着了一下，感觉收也不好，不收也不好。 最后还是伊奥勒姆将这两枚灵质核心强塞到他手里，“拿着吧，我知道你外表看似随和，但决定了的事很少会动摇，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些了。” 夏多沉默着收下了这两枚珍贵的灵质核心，嗓子感觉有些堵，良久才问：“老师，真的没有分解灵质核心吗？” 灵质材料，一般指的就是灵质核心，其中更是以扭曲幻影核心为主，但无论核心有多大，一旦破开，并不会分成两半，而是会迅速升华。 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来也不存在似的。 夏多制作智脑，并不需要一整个的灵质核心的灵质量，如果能分解的话，或许只要几枚灵质核心就能满足他实验所需了。 但这个问题，伊奥勒姆已经不止回答过一次了，这一次依然不例外，“很遗憾，据我所知，哪怕是七塔也没有掌握分割灵质核心的手段，如果他们有的话，那他们出售的就会是标准份额的灵质了。” 似乎是看出了夏多迫切需求，伊奥勒姆犹豫了一下，又说，“灵质核心这种东西很大程度上并不是现实世界自然存在的，如果说有什么办法能够分割灵质核心的话，我想大概就只有那些唯心而定的灵能魔法了。” 伊奥勒姆并不希望夏多过多接触灵能魔法，在他看来这种所谓的魔法从根本上就背离了魔法本身，如果不是其确实存在，他更愿意称之为“狂人的幻想”。 而一个正常法师，一旦接受了灵能魔法，最终将走向偏执，乃至癫狂，这并非夸张，而是有精灵法师亲身验证过的。 对于伊奥勒姆的担忧，夏多隐隐有所感觉，实际上他对灵能魔法也十分警惕。 如果说吟游诗人的最终结局可能只是被情绪欲望操纵，对于现实的认知还是较为清晰的。 那么灵能法师的最终结局，很可能是陷入对自我的妄想之中无法自拔，对现实的认知将只局限于自我的想象。 当然，如果能对现实有一个清晰的定位，并控制好内心的欲望，那无论是吟游诗人，还是灵能法师，还是有可能与正常法师共存的。 实际上，就算是正常法师，只要控制不好内心的欲望，那他的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只是吟游诗人和灵能法师受到的影响更大，更容易“堕落”而已。 他现在的领地不就有吟游诗人吗，而且就在不久前他刚刚任命一个吟游诗人为领地文教部的部长。 夏多认为求助于灵能魔法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只要时刻保持警惕即可。 第1739章 心动 飞速中文. 中文域名一键直达 而要如何求助灵能魔法，夏多想到了埃弗瑞斯卡那边的卡利什艾瑞灵能小屋，或许可以走金枫家族的渠道去找对方帮忙，当然也可以亲自过去。 至于南方的灵能国度，夏多暂时还没有接触那边的想法，真要是将那边的注意力从南方吸引过来，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我明白了，老师，如果可以的话，这件事还请老师帮我一下。” 夏多知道伊奥勒姆和埃弗瑞斯卡的灵能法师有联系，曾经还试图送罗威前往南方的灵能国度札姆达斯接受灵能启蒙，但被夏多劝阻了。 如今罗威还待在时之塔的静滞间内呢！ 想到这个，夏多觉得哪天有时间了，一定将罗威放出来治好，伊奥勒姆虽然很少向他询问罗威的情况，但担心肯定是免不了的。 早点治好，所有人都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 对于夏多的请求，伊奥勒姆并没有拒绝，只是他也不敢保证灵能魔法一定能做到他也做不了的事，毕竟就本心而言，他其实是对灵能魔法有些看不起的。 “月底前给你答复吧，但你也不要抱有太大期望，如果灵能魔法真有那么全能的话，也不至于只在札姆达斯一国流行了。” “我能理解，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能够接受，麻烦老师了。” 说完了这些私事，夏多很快便将话题转到了他这次过来见伊奥勒姆的真正意图，问：“老师知道以太前进基地那边的跃迁兽吗？” “知道，怎么了？” “我觉得可以在基地内建一个跃迁兽养殖场，进行可持续发展，不然现在这一批迁徙过来的跃迁兽族群被猎杀光后，可能就再也找不到这么多的跃迁兽了。” 因为是对伊奥勒姆，夏多也就没有过多铺垫，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奥法联合会或者七塔不愿意投资的话，那他也希望能够自己建一个小型养殖场。 “养殖场？专门饲养跃迁兽吗？” 伊奥勒姆显然被夏多的这一想法震惊了，“你可知道跃迁兽的生活习性，它们平常吃什么？吃多少？” “不知道，但既然它们选择迁徙到以太前进基地附近，那想必那里是有适合它们生产的环境的，我们只要利用起来就行了。” “让我考虑考虑。” 此刻，伊奥勒姆想的倒不是能不能建成跃迁兽养殖场，而是建成养殖场有什么意义，光是一个名义上的“可持续发展”可打动不了他。 伊奥勒姆的犹豫被夏多看在眼里，他不确定老师在犹豫什么，但他准备好的理由却还有不少： “跃迁兽身上到处是宝，血液可以制作星空墨水，肉质鲜美可以食用，皮革更是天然的防护力场、心灵法术的材料，当然我更看重的是它的骨骼。” “骨骼怎么了？”伊奥勒姆好奇地问道。 其实要说对跃迁兽的了解，他远比夏多了解得多，但夏多刻意提到骨骼，难道还有什么他不了解的事实吗？ “跃迁兽的骨骼经过简单加工可以制成魔法物品，甚至不仅仅局限于跃迁兽本身所具备的类法术能力，我认为大概率可以成为大多数法术的载体。” 顿了顿，夏多继续说道：“如果能将跃迁兽骨骼用于低端魔法物品制造，首先这就有助于促进魔法的传播，乃至国力的提升，其次，还可以节省出这部分秘银，将其用于更重要的领域。” “你是这么想的吗？” 伊奥勒姆若有所思，前面那点他不置可否，想要传播乃至普及魔法，阻力并不在于有多少低端魔法物品，而在于那帮日渐成长壮大起来的保守势力。 倒是节约秘银这点，让他很是心动。 要知道高品秘银的提炼并非无损提炼，理论上，哪怕技术进步到极致，也会有相当程度的损耗。 如果耐色魔法想要向更高层次发展，高品秘银几乎是必不可少的重要资源，尽管现在国内的秘银已经不再受限于三国秘银协议必须出口，但自己加工的话，损耗反而更大了。 因而事实上，现在的耐色瑞尔仍需要从精灵那边进口大量高品秘银。 如果能有一种低端替代材料的话，确实能缓解不少压力，至少低端消耗少了，便可以让国内多尝试几次，从而有更多机会研究出与精灵提炼效率更接近的高品秘银提炼技术。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 跃迁兽骨骼真的能够替代秘银吗？ 这个问题十分重要，伊奥勒姆不可能仅凭夏多一言，就说动七塔进行大方向上的战略调整，他必须看到切实的证据，于是便问： “你发现了什么？那些骨骼真能那么用吗？” “我还没有实际验证过，但老师难道不觉得跃迁兽骨的性质和导能水晶有点像吗？”夏多反问道。 他原以为这个问题伊奥勒姆是很容易想明白的，却没先到对方根本没有类似的想法，哪怕他此刻明确提及，伊奥勒姆的反应也有些过于迟钝了。 “导能水晶？” 伊奥勒姆脸色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忙问夏多：“你现在身上有跃迁兽骨骼吗？” “有。” 夏多随即拿出一根连着丝丝雪白肉质的大骨，递给了老师，又好奇地问道：“难道老师之前就没有看过跃迁兽骨骼吗？” “并没有，难道你以为我平时闲到连区区跃迁兽骨骼都要亲自过目的程度吗？” 说完，伊奥勒姆又补充了一句，“我对跃迁兽的了解，大都是从七塔分享过来的信息，当然我也是见过跃迁兽的，只是没想到它的骨骼会是这样！” 此刻伊奥勒姆已经对夏多拿出来的跃迁兽骨骼进行了简单的检查，他发现这种骨骼的性质确实和导能水晶有些相似。 两者都是借由材料本身的特殊构造，形成各种能量传导通道，跃迁兽骨骼本身的性质可能会更倾向于力场、心灵类的法术构成，不如导能水晶通用。 但相比于性质十分不稳定、只能保存在【元素活动性较低的极寒真空场域】当中的导能水晶，源自生物体内的跃迁兽骨骼，毫无疑问要稳定太多。 虽然夏多没提这种骨骼煲汤后还能继续用于魔法物品制作，但伊奥勒姆大致也能从它本身的存在状态推测出一二。 如果能够将这种生物材料进行深度加工，使其导能性质接近导能水晶，那它完全有全面取代秘银的潜力了。 但转念一想，秘银这种天然材料的提炼都如此困难，跃迁兽骨骼那种生物材料的深度加工，恐怕只会更加复杂。 但好歹也是一个念想！ 第1740章 排除嫌疑、新专利法 飞速中文. 中文域名一键直达 想到这，伊奥勒姆收起跃迁兽骨骼，对夏多说道：“这件事我同意了，但想要说服七塔一同跟进的话，就需要将导能水晶的部分资料交给他们，你愿意吗？” “我没意见，我希望能尽快看到养殖场建成，另外如果他们研究跃迁兽骨骼有什么进展的话，我希望能够同步知晓。” 虽然夏多更倾向于自己建立养殖场，或者让伊奥勒姆出面由奥法联合会建设，但养殖场终究是建在以太重叠区域，这件事根本绕不开七塔。 与其之后各种扯皮，乃至心生间隙，倒不如现在就将话说开了，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他和七塔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还是合作的价值更大。 不过一想到南方的苍翠之塔联盟，夏多心里顿时又蒙上了一层阴影，这次正好伊奥勒姆也在，他不由得问道： “老师对苍翠之塔联盟怎么看？克罗斯背后有可能是七塔指使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 伊奥勒姆怪异地看了夏多一眼，然后说道：“苍翠之塔联盟最近的变化我也看到了，那绝对不可能是出自七塔指使，这世上没有什么秘密能够一直隐藏着，真要是克罗斯背后是七塔，七塔内部恐怕立刻就要分崩离析了。” “也就是说现在还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喽？”夏多反问道。 “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但我要告诉你的是，耐色瑞尔存在的基础就是塞汶顿盟约，只要不出现极端情况，七塔是不可能主动背弃盟约的，这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说完，伊奥勒姆又补充了一句，“你要知道七塔并非只有七个势力，而是由众多势力组成的七个山头！就算他们真想走上集权道路，也只会从七塔内部开始，而不是外部，更不可能是苍翠之塔，事实上从公主殿下成功升神的那一刻起，七塔的集权道路就被彻底堵死了。” 伊奥勒姆这么一件事，夏多才发现自己之前好像确实忽略了公主的影响，某种程度上来说，公主就是塞汶顿盟约的具现化，只要公主不倒，盟约自然就不会倒。 七塔自然也不可能乱说，退一步说，即便苍翠之塔联盟是七塔的某种尝试，他们也绝对不敢公开承认，更不会有所牵连，甚至会极力撇开关系。 “既然这样，那有些事我也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克罗斯惹到你了？”伊奥勒姆好奇地问道。 “也不算惹到我，只是一些商业上的纠纷，苍翠之塔在南方大肆仿制时之塔的通讯法器，如果不是七塔指使，我想克罗斯应该要有所表示吧！” “仿制通讯法器？” 伊奥勒姆像是想到了什么，顿时皱起了眉头，“魔网背景通讯法术虽然是吉尔斯高塔的专利，但克罗斯显然是有授权的，如果只是仿制通讯法器的话，严格来说，无论是你，还是吉尔斯高塔都无权追究，这种事如果深究下来，谁身上都能发现污点。” “那就只能以私人恩怨的名义私下解决？”夏多同样皱起了眉头。 “我也不建议你私下解决。” “那难道我就要任他占便宜吗？” 事实上就因为这件事，夏多一再推迟了已经实现量产的二代通讯法器发售计划，如果不能妥善解决，就算二代通讯法器发布了，也只会便宜了克罗斯的苍翠之塔联盟。 特别是二代通讯法器为了方便普通个人用户，实际并没有设置太复杂的加密措施。 夏多可以忍受个人用户出于学习或者研究目的进行仿制，反正也不影响通讯法器的销售，但以组织名义进行大规模仿制、售卖，那就太恶心了。 说到底，还是耐色瑞尔没有一个相对完善的专利法规，还有就是针对大奥术师的限制实在太少。 就说夏多自己，只要没有其他大奥术师站出来明确反对，他基本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甚至就算有其他大奥术师站出来明确反对，那他也完全可以拉帮结派继续挣扎，只要不犯众怒，基本不难过关。 这次也就是克罗斯在仿制时之塔的通讯法器，如果是七塔仿制，夏多甚至根本生不出反制的想法。 即便是克罗斯，夏多也因为考虑到其背后可能存在的七塔，而迟迟没有想好如何处理。 就算现在知道了克罗斯背后大概率不存在七塔，但伊奥勒姆也说了，只能以私人恩怨的名义私下解决，而且他还不建议私下解决。 “老师，那我现在该怎么办？难道什么都不做吗？” “当然不是！”伊奥勒姆眼中放出了坚定的光芒，“这件事虽然很棘手，但也未必不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什么机会？” “一次革新现有专利制度的机会！” 此话一出，夏多也立刻反应过来，他现在没办法追究克罗斯，只要就是现在没有相关共识让所有人都（不得不）支持他的追究。 现阶段耐色瑞尔的专利制度，只保证注册的法术专利，而不保证其他，包括未注册的法术，以及所有的魔法物品设计方案。 事实上，魔法物品设计根本就没法注册专利，只有未注册的新法术才能申请注册专利。 这也就造成了一个事实—— 虽然仿制确实侵犯了一方的利益，但也仅仅只是私人利益，那就只能按私人恩怨的形式去处理了。 如果仿制方势力较大、人脉较广，那被仿制一方根本无能阻止，更别说让对方付出代价了。 可如果专利范围得到扩展，将魔法物品的设计方案也包含在内，那仿制方侵犯的就不只是被仿制一方的私人利益了，而是所有大奥术师共同维护的集体秩序。 通常所说的“犯众怒”，指的就是这个。 但前提是要确实违反了所有大奥术师达成共识的某项决议，如大规模制造不死生物，就被认定为死灵法师，人人得而诛之。 而某一具体决议并不需要所有大奥术师全部认同，只需要在“集体秩序”的大框架下，少数服从多数即可。 因为集体秩序维护了所有大奥术师乃至所有耐色法师的共同利益，并不限于某一具体决议所指代的利益。 也就是说，除非克罗斯反对所有共同利益，成为所有人的公敌，不然他根本没法反抗新专利法。 但前提是真的能够说动大部分大奥术师支持新专利法。 “那老师的意思是——” 第1741章 无声变革、化私为公 飞速中文. 中文域名一键直达 夏多其实不是没动过革新专利制度的心思，但这种事根本不是他一个人能够操作得了的。 要知道耐色瑞尔的专利是强制收费的，不管你用不用，只要有人注册了专利，奥法联合会那边就会直接（向法师塔组织）扣钱，除非你退出奥法联合会。 但奥法联合会也是耐色瑞尔全体施法者的共识之一，个体施法者暂且不谈，所有法师塔组织都是默认加入奥法联合会的。 想要退出倒也不难，可这一旦退出，就基本等同于和所有耐色法师作对，基本上只要理智正常的人都不会主动退出。 而一旦新专利法生效，几乎可以预见到必然会产生大量新专利，而且随着时间推移，新专利只会越来越多。 虽然这很大程度上能够推动魔法普及以及更进一步的发展，但是—— 这对普通法师塔组织来说，几乎不亚于一场噩梦！ 相反，越是强大的法师塔组织越是能从新专利法中获益，就比如七塔，可以说一旦新专利法实施，七塔将会是最大的赢家。 如果将专利法中的强制收费改为使用收费，那么会出现什么样的场景呢？ 首先，注册专利就等于公开相关资料，而绝大多数被注册的新法术，很大程度上都是个人使用，很难直接转化为商业利益。 既然是个人使用，只要人家不说，专利所有者又怎么知道呢？ 而如果让奥法联合会监察的话，且不说潜在的隐私泄露问题，监察成本就是最现实的阻碍。 这部分钱由谁来出？专利所有者吗？想要监察到任何一次个人私下使用的记录，就算是神来做，都不是那么容易。 指望奥法联合会来做，恐怕那点专利收益还不及一次高强度的探知成本呢！ 而如果不能产生收益的话，谁会愿意免费公开资料呢？ 因而，过去为了保障专利注册者的利益，才有了强制收费一说。 但这种收费方式，如果要用在所有专利项目上，显然也是不合时宜的，如夏多想要注册的通讯法器设计方案，这个显然是能够轻易转化为商业利益的。 而市场行为又是很容易调查出来的，如果这也强制收费的话，未免就太过刻薄了。 但到底什么专利用强制收费，什么专利用使用收费，这里面是有很大一番文章可做的。 有机会参与新专利法制订的法师塔组织必然会寻求自己的利益，如七塔，对他们来时，所有专利一概强制收费无疑最有利。 虽然这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魔法的发展与普及，但七塔本身就已经占据了近乎绝对主导的位置，与其让技术爆炸发生在七塔以外的地方，他们可能宁愿选择不发生。 而其他法师塔组织，较大的或许会谋求建立更完善的专利制度，从而借助这一制度迅速壮大自己，达到与七塔齐平或者说至少接近的地步。 一些较小的组织，他们眼中大都只有眼前的利益，同时无论是综合实力，还是创新能力，都十分孱弱，无论是什么样的专利，不花钱对他们来说才是最有利的。 因而，只要他们有机会影响专利制度的制订，几乎必然会朝着这样的方向来做。 对夏多来说，如果他不是大奥术师，或者即便是大奥术师，但同时也有很多附庸，那他大概会在完善制度与尽量少花钱之间徘徊。 现实中，他并没有很多附庸，因而他还是更倾向于完善制度，并借助这一制度迅速壮大己身，缩小与七塔的差距。 但这种事，并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七塔的态度根本绕不过去。 因而，当伊奥勒姆提到想要“革新现有专利制度”的时候，夏多内心是不太相信的，倒不是不相信伊奥勒姆的决心，而是不相信有七塔存在的这个现实。 七塔内部当然不乏开明之士，但作为现有的统治者，恐怕保守主义才更占大多数吧！ 夏多很清楚，对于统治者来说，保持现状才是最稳妥的统治方式，一旦出现变数，无论好坏，都势必会冲击现有的统治秩序。 或许七塔内部有众多开明人士，但作为集体中的一份子，他们难免会受到集体意志、集体利益的影响，被迫选择保守。 某种意义上来说，当七塔开始壮大起来，那走向保守就不可避免了。 对于夏多的疑惑、担忧，伊奥勒姆却显得相当从容，“秩序革新当然不可能一下子完成，我的意思是—— “用你和克罗斯的私利争端掩盖对新专利法的无声变革，这一次只要能迫使对方让步，以此形成定例，那后续再发生类似的事件，就可以依例处置了。 “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克罗斯在南方搞出一个苍翠之塔联盟，这本身算不了什么，偏偏他还试图整合联盟内部领地化为一个整体，虽然他通过一些间接手段暂时绕过了塞汶顿盟约，但总归是违反了领地独立的潜规则。 “这一点无论是七塔，还是其他人都是很难接受的，所以，只要你提出异议，其他人几乎不可能反对，他们此刻或许就等着有人来出头呢！” 伊奥勒姆说得很详细，同时夏多也不是什么政治小白，眼下克罗斯算是犯了众怒，那他就有机会将“私人恩怨”化作“公开批斗”。 而在这其中，对新专利的变革仅仅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甚至于连“专利”一词，可能都不会出现在接下来的大奥术师联席会议中。 所谓“润物无声”，大概就是这样了。 这的确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如果不是克罗斯，而是其他人的话，夏多几乎可以想象，那群大奥术师要么和稀泥，要么拉偏架，又或者拱火起哄，不大可能一致反对什么。 甚至于即便他私下进行了串联，比如找克利夫、珍娜、拜伦、布罗德等人联名提议，进而占据上风。 但其他人也可能会为了所谓的“不伤和气”，或者说维持所谓的“斗而不破”的局面，明明可以选择中立弃权，最终却要站在夏多的对立面。 这就很难搞，基本上落到最后也就只剩下无止尽的扯皮了，或者干脆诉诸武力。 无论哪一样，都不是夏多希望看到的。 第1742章 飞控完成、更多订单 飞速中文. 中文域名一键直达 紧接着，夏多和伊奥勒姆继续商量一些接下来行动的细节，临近中午时，两人一同用了午餐，之后夏多才带着新得的灵质核心返回了南境。 根据他和伊奥勒姆的约定，接下来他什么都不用做，避免被克罗斯察觉到异常，只等月底召集大奥术师联席会议即可。 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点时间夏多还是等得起的，除了克罗斯一事，他还要等伊奥勒姆帮他联系灵能法师帮忙切割灵质核心的消息，这同样急不得。 …… 回到时之塔后，夏多先是去1号尖塔看了一下新学徒的状态，顺便检查了一下1号尖塔的后续施工进展。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正稳步向前推进着。 而在蓝晶位面，虽然这段时间来，夏多因为各种事情牵绊，来这里的次数较少，但妮雅几乎每天下午都会准时来到这里印制浮空城飞控系统的秘银线路。 夏多这天来时，妮雅正安静地工作着，知道他靠近触发了警戒魔法，妮雅才回头看了一眼，说了句： “这么快就回来了？” 然后便继续操作印刷机，按照施工手册指示，一丝不苟地印制秘银线路。 “嗯，那边没什么要紧事，将他们送过去，又和老师见了一面就回来了。” 夏多靠近观察了一会儿，这么天下来，妮雅早就成了熟练工种，根本不需要他额外指点什么，他在这边反而有些影响了妮雅。 “你那边【密瑟拉】装置完成多少了？”妮雅头也不回地问道。 “差不到十分之一吧，你也知道这段时间各种事情挤到一起总是断断续续地，不过这个月肯定可以完成。” 妮雅此刻所遵照的施工手册是夏多所写，他自然看得出妮雅的工作进度，已经接近完成，之后就只等链接魔网，以及接入【密瑟拉】装置了。 妮雅都这么努力，夏多自然也不愿意落后，简单聊了几句后，他便朝浮空城能源中心飞去。 …… 三天后。 浮空城飞控系统的秘银线路顺利完工，尽管夏多已经在施工手册中表面了检测节点，妮雅自己也亲自验证过了，但她还是让夏多重新检测了一遍。 结果当然不可能出现什么意外，所有测试数据完美达标，夏多自认哪怕自己亲自建造的质量也未必有妮雅这么高。 “这次辛苦你了，接下来好好休息一阵，等我完成【密瑟拉】，可能还需要你继续帮忙呢！” 虽然夏多说的是“可能”，但妮雅早就看过了浮空城设计图，怎么不知后面还有什么在等着她。 只见她白了夏多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是赖上我了吧！” “当然啦，咱们是夫妻嘛！” 夏多一把将妮雅揽在怀里，用力地拥了一下，随后松开，正色道：“那本恒春结界书，你看得怎么样了？” “看当然是全部看完了，但里面很多细节都没搞懂，想我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要研究通讯迷锁，现在连现成的迷锁都看不懂，真的是太自大了。” 妮雅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同时也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一丝怀疑，夏多见状，再次将妮雅拉到身边，细声安慰道： “精灵魔法对于耐色法师而言，确实存在门槛，但只要迈过那道门槛，前面就只有一片坦途。” 这里面其实更多是思路的转换，没有真正获得过精灵法师的视角，是很难真正理解精灵魔法的，这不是学几个精灵法术就行的。 而一旦迈过那道门槛，虽然不像夏多安慰妮雅所说的“一片坦途”，但至少也不会再磕磕绊绊。 这也类似于学习外语，并不仅仅只是多了一门语言，更会多出一种基于陌生文化的全新思维方式。 妮雅很早就学会了精灵语言，夏多相信精灵魔法的门槛对她来说，并不难迈过，唯一所差的大概就是时间的磨合了。 …… 有了夏多的安慰、鼓励，妮雅重新了恢复了信心，像是想到了什么，从夏多怀中挣开，对夏多说道： “对了，艾瓦传来消息，基兰高塔那边又来了几笔订单，还是【显微之镜】，看来这件魔法物品在基兰高塔还挺受欢迎呢！” 艾瓦那边持有的次元袋所连接的空间，不止对应一个次元袋，时之塔这边，除了夏多有一个外，妮雅也拿了一个。 夏多有时候忙起来忘记查看，就由妮雅负责处理，一方面是为了不耽搁基兰高塔的订单，当然也是为了不耽搁赚钱。 而另一方面，则是不久前妮雅已经成为资深奥术师了，这些有现成方案的精品魔法物品订单，正好可以给她练练手。 “【显微之镜】越受欢迎，我们的资金流就越充裕，说起来，我是不是应该让艾瓦停止接收对其他魔法物品的定制？”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艾瓦也不是没有传回过关于其他魔法物品的定制信息，只不过他之前有言在先，先接【显微之镜】的订单。 毕竟，【显微之镜】已经有了现成的方案，省去了大量设计、测试的时间，相对来说就更省时省事，相应的，也就更赚钱。 不过仔细考虑了一下，夏多还是决定不放弃其他订单，毕竟之前的广告已经打出去了，甚至已经吸引到了用户，只是还没排上。 现在要后悔，着实有些败人品。 妮雅也不建议夏多现在停止接受对其他魔法物品的定制，新魔法物品的定制，除了可以积攒人脉、金钱这些现实因素外，其实也是一次次学习、实践的机会！ “如果你觉得麻烦的话，我也可以帮忙的，你最后把下关就好了。” 妮雅都这么说了，夏多再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艾瓦那边还有什么消息吗？” “有，关于合作社的最新消息！” 提到这个，夏多顿时来了精神，其实在送艾瓦去塞汶顿之前，甚至是带他回南境之前，他就交代了艾瓦打听农业书送出去之后的进展。 但之前并无合作社相关的确切消息，只说有领主对合作社感兴趣，但现在似乎有了，夏多忙问： “什么消息？有人在领地成立合作社了吗？” “是的，塞汶顿附近已经有领主开始尝试了！” 第1743章 合作社进展、大动作 乍一听到这一消息，夏多心情不免有些复杂。 一方面，他很是期待合作社能够在耐色瑞尔落地生根，但另一方面，他也很清楚，现阶段的耐色瑞尔并不适合推行合作社制度。 特别是在大夏领以外的地方。 这让他有些不敢向妮雅询问关于合作社的进一步消息，但妮雅却不知道他这般复杂的心理, 已经开始讲述起来： “艾瓦调查到，塞汶顿附近至少有四个领地已经确定成立了合作社，在那四个领地中，领主将领民重新编制，大约一百户为一个单位，称为【一社】，现在应该已经开始联合秋收了！” “那领民们的反应呢？”夏多又问。 “暂时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 但农业书中关于提高作物产量的内容得到了塞汶顿附近领主的一致赞扬, 并且已经开始实施了。” 妮雅的回答没有超出夏多的预料，那些内地领主虽然得到了农业书，却不一定会将农业书公布给领民们看，事实上不公布才是大多数人的正常选择。 这种选择对夏多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人心是最善变的，现在农业书可能确实能提高作物产量，合作社也未必全是坏事。 可当合作社的恶果出来后，那些失地农民的怨恨可能就要冲着他来了。 接着，夏多又询问了一些细节，但妮雅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毕竟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来自艾瓦的调查，而艾瓦调查到的信息还十分有限。 “这件事还需要持续关注，对了，艾瓦有提到关于异常气候的什么消息吗？” “没有，不过我听说七塔正在酝酿一个大计划，或许能彻底解决气候异常的隐患。” 不经意间, 妮雅又透露了一个消息, 这让夏多大感惊讶，连他都不知道的事，妮雅又从何而知。 “这消息你从哪知道的？可信吗？” “我和格瑞塔女士一直都保持着联系，虽然她现在已经远离吉尔斯高塔核心，但总还有一些隐秘的关系没有彻底断尽，我知道你关心这件事，就帮你问了一下，应该是比较可信的。” 这样啊！ 夏多立刻想到了之前见过的埃里温大师，难道是七塔准备支持他在农业领域升神吗？ 确实，如果有一位农业领域的秩序神，那最不济，也可以用往每一片土地上派遣祭司，来保障作物的正常生长。 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彻底解决异常气候的隐患了。 但夏多却认为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如果仅仅只是多了一位农业神，其实也只能算是被动守御，如果没能发现异常气候背后的根源的话，即便能一时保障生产，难道今后都要依靠农业神祭司吗？ 再者，这次还只是气候异常，普通人只要妥善处理，还是有机会顺利度过难关的，但如果下次出现了直接针对各种作物的特殊法术或者疾病呢？ 农业神祭司或许能沃土、增产，但大概率不会精通法术对抗吧！ 更别说，如果直接摧毁，难道还能复原吗？即便能，那么代价呢？ 只有找出异常气候背后的根源，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可能引发的全部危机，包括但不限于农业领域。 连夏多都看得出来从去年到今年的这次异常气候，并非自然形成，极有可能是有精灵在背后作祟。 七塔要是只知道被动防守，那只会助长幕后黑手的嚣张气焰，下一次或许真会带来更为严酷的灾难。 对于妮雅所说的七塔正在酝酿的大计划，夏多是非常感兴趣的，但也仅限于兴趣而已，他暂时还不想参与其中。 南境这点家底实在经不起动荡。 …… 接下来的日子，在夏多的指示下，艾瓦传回来更多关于塞汶顿附近领地合作社的消息。 暂时来说，都是正面消息，比如秋收效率比往年提高多少多少倍，合作社集体育种更能分担成本，等等。 但一些不好的征兆也开始出现了，就像夏多当初预料的那样，有些领主已经在设法从领民手中收回土地了。 合作社更像是一个大农场，有些领主认为农场需要的不是农场主，而是农奴，当然，那些领主之所以要这么做，还有一个很现实的原因，那就是—— 科隆平原的开拓需要大量人手，但这些人手不可能凭空变出来，在抽走大部分流动人口后，就只有打自由民的主意了。 所谓“自由民”，一般是有田的农民，或者有手艺的工匠，其中农民是最好掠夺的，特别是这一次合作社出现之后，现有土地根本不需要那么多农民就能完成耕种。 这给了不少领主极大的诱惑，维持本土的人口需求少了，那么可以用来开拓的人口也就变多了。 实际上，这还仅仅只是合作社从生产方式上解放了生产力，如果出现了效率更高的生产工具，那同样的任务需要的人数就更少了。 只可惜，这部分谋划提前“收回”土地的领主目光太过短浅，明明夏多已经在农业书中指明了改进生产工具的意义，那些人却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等。 塞到嘴里的东西都不好好吃，夏多几乎可以想象到，那些人恐怕也不会认真查看并且实践《开拓指南》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如果开拓效率低的话，人口需求量就更大了，那还怎么结余出来搞轻工业呢？ 没有轻工业又如何转移财富呢？ 财富不向下转移，又怎么培育市场呢？ 只可惜，这些事夏多现在也很难干涉，他唯一能够做的，大概就是多印一些《开拓指南》、《农业书》送出去吧！ 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些内地领主目光短浅对夏多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这会使他更容易招募新领民。 如果所有内地领主都努力提高生产力、改进生产关系，从农业向上发展轻工业，那他还怎么招募新领民呢？ 工业，哪怕只是轻工业，也是需要大量人口基础的，如果夏多是内地领主，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领民流失。 如果没有科隆平原这样可供开拓的新领地，内地单个领主的发展上限是极为有限的，周围都是邻居，根本没有扩张的余地。 想要发展壮大，只能进行产业升级（包括魔法工业），而产业升级，人口又是关键。 也就是现在的耐色瑞尔还没有一个相对完善的“领籍”制度，让各领地间的人口流动变得十分容易，基本上只要是自由民就可以自由流动。 第1744章 有备无患、密瑟拉完工 而夏多很早就认识到人口的重要性，为领地公民退籍设置了重重阻碍，当然真要有人完成了全部的退籍程序，他也不会硬扣着不放人。 毕竟能走完全部的流程，心早就不在领地了，就算硬扣下来，也只会起到负面作用, 还不如干脆放手，各自安好。 …… 鉴于塞汶顿附近已经有领主开始利用合作社“收回”土地，夏多当即传讯布罗德加紧招募新领民。 《修罗武神》 随着康奇平原、艾比丘陵、科隆平原的开拓不断推进，加上农业书带来的内地产业升级，需要用人的地方太多了，他严重怀疑布罗德还能不能为他招募到五万新领民。 尽管夏多领地加上萨维尔领的总人口已经超出十万，在耐色瑞尔全部领地中已经能够排到前列，但相比于总人数, 还是过于稀少。 而夏多的目标则是——至少要有50万成年领民，而且人数越多越好，现在看来，这个目标短期内恐怕是不可能完成了。 …… 这天中午，夏多在临水村领主别墅用完午餐，临时召见了领地执政官莱顿，询问关于新领民安置的准备情况。 对此，莱顿早有准备： “大人，目前领地人口相比于之前已经有了质的提升，相关事务业已走上正轨，如果仅仅只是临时安置的话，3万人以内，随时可以安置。要达到5万的预期目标，最多下个月就可以全部完成。” “越冬事项呢？” “现在距离冬季好几个月，无论是五万，还是更多，都完全来得及！” 这一刻, 莱顿脸上信心满满, 夏多倒不怀疑莱顿的说法，但他仍旧提醒道：“去年冬季提前你没忘记吧，今年也要做好相应的准备，包括冬季的延长！” “是。” 莱顿当即答应了下来，之后却又迟疑道：“大人，难道今年的冬季也会提前吗？” “我不确定，但提前做好准备总不会错，哪怕最终被证明这些准备是多余的，也总不会浪费，领地都能消化掉！” “是。” “从明天开始，我会在法典广场上开启传送门，你让领民安置部随时做好安置准备，务必使相关工作有序进行。” “是。” 莱顿再次答道，见夏多没有其他吩咐，便悄然退去。 …… 书房内，夏多走到窗边，对远处招了招手，妮雅很快骑着飞马落到了窗前，带着满头大汗，不满地说道： “这么快就谈完了？” “嗯。” 夏多点点头没在意妮雅的态度，这几天妮雅又开始进入蓝晶位面帮忙了，难得放松下，他也不愿意过多干预，只是提醒道： “看你满头大汗，怎么不开元素平衡领域呢？你别学我啊，我血脉特殊，早就不惧寒暑了。” “没事，这样的感觉挺好的，至少能让我感到很真实地在活着！” 说完，妮雅深吸一口气，只是稍微偏西一点的正午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汗水粼粼闪光，宛如天人。 饶是老夫老妻了，夏多一下子也有些看呆了，一时间更是不忍打破这一氛围，良久才说： “那你现在还要再玩会儿吗？我要回蓝晶位面了，那边今天大概就能收尾，我有些等不及了。” 一听到蓝晶位面那边要收尾，妮雅哪里还待得住，立刻从飞马背上跃起，跳进了夏多书房，摆摆手让飞马自己去玩，然后对夏多说道： “不玩了，我也去，等我一下，很快的。” 话音刚落，人就不见了，夏多早就见怪不怪，当他准备妥当回到时之塔位面探索层的预备传送大厅时，妮雅已经等在这里了。 “你怎么还没我快呢！” “……” 夏多顿时无语，我要是不等你的话，早就来了，尽管身为施法者，但妮雅洗澡却一点也不含糊。 这一次或许是【密瑟拉】完工的吸引力太大，夏多对时间的把握有点差了，这才落到妮雅的后面。 不过，相比于接下来的行程，这都是小事。 两人很快启动传送门，进入了蓝晶位面。 …… 浮空城，正中央的主能源中心。 此刻，这里早已不复当初的“空腔”状态，而是出现了一个几乎占据全部空间的、由极细幽蓝色发光丝线构成的复杂镂空球体。 与此同时，由于【密瑟拉】本体还有一些没有完成，浩大的环状戴维弦自动制备机宛如行星环一般，将那个幽蓝色发光球体紧紧地锁在怀里。 到了这里，夏多倒是一声不吭地开始了最后一点收尾工作，而妮雅却在主能源中心仅剩的一点空间内来回穿梭，这边看看，那边瞧瞧，几乎一刻都不消停。 “我说妮雅，你能不能先去外面印制秘银线路啊，你在这里很容易干扰到我的！” 话虽这么说，但夏多手上的工作却没有丝毫停顿，而妮雅似乎早就习惯了夏多的吐槽，只是将移动的频率放缓了一些，却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 “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 不过，妮雅也只是自己看，并没有拿各种问题去打扰夏多，她很清楚专注与干扰的界限在哪里。 …… 大约三四个小时过去，夏多一挥手将戴维弦制备机收入随身空间，时刻关注夏多动向的妮雅看到这一幕，立刻振奋起来，迎了过去，兴奋地问道： “完成了吗？” “嗯。”夏多点点头，“完成了，只差最后的启动了。” “那你快启动啊！” 夏多正要动手，突然心中一动，对妮雅说道：“要不你来启动？” “我来？”妮雅下意识地愣住了，尽管在这之前夏多已经教过她如何启动以及如何关闭【密瑟拉】装置，但这可是仅有的第二座【密瑟拉】装置啊！ 就算夏多放心让她操作，她还担心自己万一哪一步出错，将夏多一个多月的心血给糟蹋了。 但夏多信任的眼神，却又勾起了妮雅的念想，她迟疑道：“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 似乎是看出了妮雅眼里的担忧，夏多不由得安慰道：“放心，我会在旁边看着的，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 “那我就试试？” “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 夏多拿妮雅刚刚对他过说的话来鼓励她。 第1745章 八千倍、能量仓库 在夏多的鼓励下，妮雅迅速启动了【密瑟拉】装置，其熟练程度让夏多也不禁为之惊叹，想必私下偷偷练习过好多遍吧！ “还说不行？你这都比我熟练了！”夏多调侃道。 妮雅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地望着前方已经化作一颗耀眼夺目星辰的【密瑟拉】，小手在胸前捏紧了拳头。 “这就成功了吗？” “当然！” 夏多随手从【密瑟拉】装置生成的奥能场域中提取了一枚奥能结晶，在妮雅面前晃了晃。 妮雅这才回过神来, 兴奋地拉着夏多的手，“以后我们就有双倍的奥能结晶生产速度了！” “呃——这个还真不一定！” 夏多瞥了一眼前方的【密瑟拉】装置，尽管此时装置才刚刚启动，但其生产的奥能场域范围却没有半点萎缩，仅仅是强度还未达到极致。 和鱼人岛背面的那个不同，这里的【密瑟拉】装置完全启动后产生的奥能场域会扩散到整个浮空城范围, 甚至包括暂时还未建造的外围附属浮空平台。 如果将奥能场域理解成一个超大号的奥能“电容”的话，那么眼前这个【密瑟拉】装置产生的奥能场域强度达到极限后的奥能容量，至少会是鱼人岛背面那个的八千倍。 当奥能场域极限强度相当时，容量基本就与覆盖面积（体积）成正比。 也就是说，在两座【密瑟拉】装置输出功率相当的情况下，浮空城这边的奥能场域想要达到极限，用时至少会是鱼人岛那边的八千倍。 而那边差不多要1小时，才能使奥能场域达到（预设的）极限，那么这边就至少要八千小时才能达到极限。 也就是说，要差不多一年左右时间，这边的【密瑟拉】装置才能产生额外的奥能结晶。 当然，也不是说奥能场域达到极限前就不能提取奥能结晶了，但在夏多的计划中，肯定是优先填充奥能场域的。 浮空城的很多内部设施，在设计中，并不会走固定的物理线路连通能源，而是会直接从奥能场域中获取能量。 这就需要使得奥能场域的强度维持在一定范围内了，至少场域强度达到一定下限之前, 夏多都不会从中抽取奥能结晶。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浮空城只有这一座【密瑟拉】装置，如果再建几座的话，奥能场域的充能速度就会迅速提升。 另外四个备用能源中心全部建成的话，充能速度将会直接提高8倍，差不多只要一个多月，奥能场域就能达到预设的极限强度。 之后就全是收益了。 不过，眼下短时间内夏多也没有将浮空城拉出去的想法，那么稍微挪用一点奥能结晶也不算什么大事。 “妮雅，跟我来！” 夏多招呼了一声，便转身飞出了主能源中心，妮雅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主能源中心作为浮空城最核心的一层，当然不只有中间那么一点东西。 在外围则是一个个观察室、控制室、研究室，当然还有奥能盈余后的能量仓库。 未来浮空城迷锁建成后，夏多会禁用提取奥能结晶相关的法术要素，【密瑟拉】装置产生的盈余奥能会直接出现在主能源中心外围的能量仓库中，以奥能结晶的形式存在。 同时，这些能量仓库在包括备用装置在内的全部四座【密瑟拉】全部停止工作的情况下，也可以作为奥能熔炉使用，继续为浮空城提供能源。 当然，这种情况发生的几率极小，夏多并不认为在现实中会真实存在，但有这么一套冗余系统总不会有错。 …… 夏多先是去了控制室，将主能源中心的【密瑟拉】装置连接到控制室，一共十个控制室，分别连接不同的控制接口。 实际操作时，还需要交叉验证，避免出现一个内奸就能轻易引发停机事故。 之后，他又去了观察室，或者说监控室，主要作用是监控【密瑟拉】装置的运行状态，这里也需要连接装置对应的监控接口。 与控制室各有分工不同的时，观察室都是一样的，这同样是为了避免出现一个内奸就能够轻易欺上瞒下的情况。 浮空城功能繁多、控制复杂，夏多一个人当然是玩不转这么庞大的家伙，即便创造了“浮空城之灵”，很多工作也是需要交给其他人去做的。 接着，夏多略过了研究室，这里同样会连接密【密瑟拉】的部分测试接口，但相比于控制室、观察室，这里权限会更高，能做的也更多。 暂时来说，夏多还没想过到底要不要开放，只是先搭建了一个框架，很多功能并没有实装，今后如果确有需要，再装也来得及。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其实，其实他更倾向于另建独立的【密瑟拉】研究机构，浮空城这里的就不要搞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最后就是能量仓库了，刚刚夏多在控制室连接【密瑟拉】的时候，已经更改了一些原始设置。 当他和妮雅来到001号能量仓库的时候，储物格内已经出现了第一枚奥能结晶，夏多将这枚奥能结晶取了出来，放到妮雅手上，然后告诉妮雅： “暂时就只有这一枚了，如果想要更多的话，你就来这边取。” 说完，夏多像是想到了什么，懊恼地拍了一下脑袋，从随身空间取出一台妮雅设计的奥能结晶提取器，直接扔到了能量仓库的外面。 “差点忘了，迷锁还没建造，想要奥能结晶哪里都可以。” “嘻嘻！” 妮雅捂嘴偷笑两声，也扔下了一台奥能结晶提取器，这种准魔法物品制作简单，甚至普通人只要经过培训就能制作出来。 缺点嘛，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只能在奥能场域覆盖范围内使用，一旦超出奥能场域覆盖范围，别说是正常工作了，就连魔法灵光都会消失殆尽。 …… “接下来要彻底完成飞控系统了吗？” “嗯，不过这毕竟是在异位面，启动测试一下就要关闭，等迷锁建成后，才能持续开启。” 尽管设置了全脱网的冗余系统，但没有魔网的话，终究不是那么方便，而且还会相关秘银线路“老化”速度加剧。 在眼下这种情况下，盲目开启飞控系统真的得不偿失。 第1746章 重构惯性、新项目 为飞控系统链接魔网的过程十分顺利，接入【密瑟拉】也没有出现任何意外，这让做好了迎接意外准备的夏多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接下来就是启动了。 由于是在蓝晶位面，魔网部分要素功能缺失，即便一切准备妥当，也不可能像在主位面那样正常启动。 必须使用脱网启动，部分脱网或者全部脱网, 夏多选择的是后者，他还是有些担心异位面不兼容导致意外发生。 启动的过程倒并不繁琐，是在控制室中进行，只不过飞控系统的控制室是在紧邻主能源中心的中控层，并且与主能源中心外围的【密瑟拉】控制室接近。 由于暂时还未建造便于交互的操作台，夏多完全是通过各个接口的连接状态来启动飞控系统的，对于他这个设计者而言，也算是熟门熟路了。 如果换成妮雅的话，恐怕就不像刚刚启动【密瑟拉】那样容易了。 轻微的震动过后, 夏多立刻感到了重力的存在，原本飞控系统启动前，就只有蓝晶位面本身自带的极微弱重力，几乎不可感知到。 但现在，妮雅已经“掉”在控制室的地面上了，夏多因为有【腾云驾雾】的血脉能力，虽然感受到了重力，却仍旧飘在半空中。 “妮雅，站稳了，我要控制浮空城移动了。” “嗯，你开始吧，我准备好了。” 妮雅知道夏多有心做一些测试，便没有直接飞起来，而是为自己加持了【钢铁之躯】，然后牢牢地抓住控制室入口的门框。 夏多见妮雅准备好了, 便小心翼翼地启动了加速，下一刻，浮空城微微震动，但也仅此而已了，妮雅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开始移动了吗？” “已经开始了！” 夏多也感到有些意外，于是也落到地面上，继续加速，这一次浮空城连震动都没有，同时他也没有感到自身有丝毫加速度的存在。 在夏多的预想中，浮空城内的人和浮空城并不是一个整体，一旦浮空城开始加速，里面的人会由于惯性的作用停留在原地，相当于间接受到了一个与浮空城加速方向相反的作用力。 但实际情况却是——他没有感到任何反作用力，也没有感受到加速度的存在。 这有点反直觉，明明浮空城在加速前进，如果他和浮空城是一个整体的话，按理说会感受到自身在加速，如果不是一个整体的话，那便会由于惯性落到后面。 可偏偏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主位面的地面上，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加速或者外力相加，只有地面对他的支撑力。 看妮雅的表情，似乎也经历了同样的境遇。 “我们本应该能够感受到的惯性，可能是被浮空城重构的重力场域完全抵消掉了。”妮雅提出了这样一个猜测。 力场法术本质就是重构惯性与各种力的特殊场域，被重力场域覆盖了，原本应该具备的惯性也就被重构了。 对于妮雅的猜测，夏多表示了认同，他之前确实没有深究这方面的细节，现在看来，也算是误打误撞了。 想到这，夏多又尝试性地在控制室内奔跑了几步，他能感受到身体急停急动时的惯性效应。 看样子，就只是由浮空城加速而产生的惯性效应消失了，惯性本身并没有消失。 或者说，重构后的惯性关系仍旧与主位面地表保持一致，与场域本身的移动状态无关。 夏多思索一番后，决定暂时将这个问题先放一放，以后可以作为一项专门的课题交给时之塔法师去做。 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时要做。 …… 将浮空城停下，又继续关闭了飞控系统，夏多才带着有些恋恋不舍的妮雅回到了时之塔。 “接下来我要开始设计浮空城迷锁了，我希望你能够一起参与进来。” “这么快！” 妮雅心中一惊，连忙问道：“浮空城后续系统你都设计完成了吗？” “还没有，但大部分已经完成了，而且我决定将迷锁的建造提前！” “为什么？”妮雅下意识地问道。 但她随即就反应过来了，恐怕还是因为蓝晶位面的特殊环境，如果有迷锁的话，像今天飞控系统就不用启动一下就立刻关闭了。 后续或许需要多系统协同测试，没有迷锁太不方便。 这一刻，妮雅也忍不住对限魔条约抱怨起来，如果没有限魔条约的话，浮空城完全可以放到主位面来建，那迷锁就可以放到后面来建了。 而她也有足够的时间来学习迷锁相关知识，从而跟上夏多的思路，不会像现在这样，夏多都准备设计迷锁了，而她却没有准备好。 “能再等我几天吗？”妮雅委屈巴巴地说道。 “最迟下个月初就要开始。” 夏多直接给出了最后期限，但他对妮雅的心思也知之甚深，于是又安慰道：“放心，在开始设计之前，我会带你补习的，肯定能让你参与进来。” 事实上，夏多开始浮空城项目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了，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迷锁设计，但相关构想却早已积累了不止一点半点。 即便没有妮雅，他也能够独自完成设计，之所以要带妮雅，主要还是为了给妮雅提供一次实践机会，以便多长点经验好设计通讯迷锁。 …… 接下来的日子，夏多上午为妮雅讲解从埃弗瑞斯卡带回来的恒春结界书，下午则继续浮空城的建造。 这一阶段建造的是“浮空城主体建造与修复维护系统”，或者简称为“维护系统”，工程设计部分早就已经完成，现阶段编制出施工手册，然后照做就是了。 妮雅因为要抓紧时间补习迷锁相关课程，只有在休息时才会过来帮帮忙，偶尔也会找夏多解答一些问题。 而除了“维护系统”外，夏多又开启了一座【密瑟拉】装置的建造项目，只不过在拥有两座【密瑟拉】后，第三座也不是那么急。 主要是夏多在建造“维护系统”之余用来调剂心情的，至于这个项目什么时候能够完成，连夏多自己都没有一个具体的时间表，真就看心情完成。 第1747章 新增三万、魔法神厨 就这样，时间很快来到了八月末，盛夏的暑气渐收，入秋的肃杀气息悄然降临。 这天中午，夏多和妮雅从时之塔出来，不远处法典广场上泛着蓝光的高大传送门倒映在两人瞳孔之中，妮雅微微皱眉： “布罗德大奥术师那边已经招募不到人了吗？” 这边的传送门从最初的人流熙熙攘攘, 到现在偶尔才有一行七八人穿过，被早就守在这边的领民安置部工作人员接到。 这会儿，两人刚从时之塔出来，看到的就是空荡荡的传送门，一个人都没有的场景。 “可能吧，现在的局势你也知道，招不到人才是正常, 能招到人就不用在意多少了！” 其实, 夏多心里也感到十分无奈，倒不是因为《农业书》的锅，主要是艾比丘陵、科隆平原的开拓涉及到耐色瑞尔与科曼索的疆界划定，塞汶顿方面十分重视。 即便没有农业书，也不容易跟这两个大型开拓项目争夺人力资源，当然，要是算上农业书的影响的话，新领民的招募就更不容易了。 目前领地通过布罗德陆续招募了将近三万人，接下来或许还有，但恐怕很难有最开始的那种效率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夏多用于转移新领民的传送门核心是用戴维弦材料建造而成，虽然是大型传送门，但使用成本相当低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是传统的永固传送门，他才不舍得像现在这样全天候开启呢！ “走吧，今天库克主厨应该又有新花样了。” 听到夏多提到午餐内容，妮雅心情立刻转晴, 眯着眼, 边回味边问：“今天中午有什么？” “做法应该还是那几样, 但形式上可能会有些创新，难道你还担心不好吃吗？”夏多笑着说道。 如今的库克早已不是当初连馒头都蒸不好的小白了，这么些年过去，库克早已青出于蓝，厨艺远胜他这个“师傅”多矣！ 毕竟他的正职是法师、是领主，不可能整天琢磨着如何做菜，而库克作为全职厨师，在他的指点下以及大量时间练习下，自然进步飞快。 月初他从塞汶顿回来，带回来不少跃迁兽肉，库克为此研究了不少新菜品，当然限于食材本身的特性，这些菜品多以清蒸、白灼为主。 说起来，这跃迁兽肉大概是夏多吃过最有特点的一种肉了，既有还海鲜的鲜香，又有牛羊肉的口感，最适合清蒸、白灼，甚至就算是生食也颇有一番滋味。 当然，煎炸、烧烤、炖汤也都是可以的。 这些天来，夏多几乎试过了各种做法，除了一些重口味烹饪会让这种跃迁兽肉失去本来的特色而变得平平无奇外，基本怎么做怎么好吃。 除了肉，他还带回来不少骨头，骨头当然就是煨汤最好了，其他也没别的太好的吃法了。 …… 到了临水村领主别墅，时间刚刚好，库克已经安排学徒开始传菜了，除了清炒时鲜蔬菜，主菜、汤品都是用的跃迁兽食材。 “今天的新菜品是慢烤跃迁兽肋排、雪花酥以及鳗鱼兽骨汤，领主大人慢用！”学徒简单介绍一番后便退到一旁。 夏多倒也见怪不怪了，本来每次有新菜品库克都会亲自过来的，但跃迁兽菜品经过大半个月的尝试，已经基本成熟，后来便让学徒过来记录夏多、妮雅的反馈意见。 “妮雅，来，先尝尝这个！” 夏多一眼就看中了那盘雪花酥，名为“雪花”，样子也很像雪花，只不过这一片片纤薄的跃迁兽肉似乎是经过了炸制，筷子触碰明显能感到酥脆感。 夏多夹起两片放入口中，意外出现了，根本不需要咀嚼，几乎入口即化，下一刻跃迁兽肉鲜香的滋味在口腔内爆发出来，简直太美味！ 等他回味完，妮雅手上的筷子已经在不停挥舞了，嘴里还不停嘟囔着，“好吃，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 说完，夏多便看向一旁的阿诺，“这道雪花酥是怎么回事？之前也吃过炸制的跃迁兽肉，跟今天这个完全不一样啊！” “大人，今天这道雪花酥不只是我师傅一个人参与制作的，还有他的侄子，摩利法师，先将跃迁兽肉片成极薄的肉片，之后在将其冻结成冰，当温度达到最低时，下油锅炸制，时间控制在半秒左右，这就是雪花酥了。” “这样啊！” 夏多若有所思，感情叫“雪花”不仅仅是样子像，还有冻结法术参与其中，只是那个摩利怎么会跑到厨房呢？ “你说摩利法师是库克的侄子？” “是的，摩利法师曾经的导师山德法师听说师傅是领主大人的主厨，便想向师傅学习烹饪，师傅不敢收，结果那位山德法师就将摩利法师找来了，老师推脱不过，就答应教他新式烹饪。” “还有这事？”夏多惊讶道。 关于摩利他印象不深，只知道是前不久通过职阶考核的新法师，倒是山德，早在学徒阶段，夏多就对那位身材壮硕的山德法师印象深刻了。 不只是因为身材，更是因为对方留在时之塔图书馆中的烹饪着作。 只是没想到竟然跟库克搞到一起了，还有摩利，能得到库克的认同参与雪花酥的制作，甚至可能雪花酥的制作方法就是摩利提出的。 难道领地要多一位魔法厨神？ 夏多不禁哑然，他原本只计划着魔法物品民用化，暂时还没奢侈到让法师去当厨师，现在有人提前迈出这一步，虽然有些不舍，但他还是乐见其成的。 当然，鼓励就不必了，免得时之塔人人效仿，不务正业，凭白耽误诸多进度。 于是，夏多便没有继续往下说，很自然地终结了话题，开始品尝慢烤跃迁兽肋排。 而这时，妮雅已经吃得嘴角流油了，这么纯粹的老饕之心，夏多还是非常羡慕的，像他吃着烤肋排，就忍不住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做的。 虽然他现在的正职不是厨师，但沉淀在血脉深处源自家乡的美食基因总是难以忽视。 第1748章 拒绝、副使 餐后，夏多大力赞许了库克的杰作，尤其是那道雪花酥，真的是惊艳到他了，作为本世界的新式烹饪源头，他很清楚这道菜的做法绝不会像学徒阿诺介绍的那么简单，其中肯定蕴藏着库克以及摩利的诸多巧思。 “果然术业有专攻啊！” 带着这番感叹, 夏多回到了时之塔。 …… 与此同时，远在埃弗瑞斯卡，科曼索使馆内。 大使阿迪迈恩的心情可是遭透了，一连摔了几件摆饰都没法平静下来，刚刚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再次拒绝了他的提议。 一想到下午的联盟正式会议会遭遇何等情景，阿迪迈恩心中的火气就腾腾往上升，没忍住将房间内能看到的各式摆饰全砸了个遍。 一边砸, 还一边恨恨地看向北方, 不停骂着：“贱种！怎么敢抗拒科曼索的意志！” 这般咬牙切齿的狰狞模样，将刚从通讯室赶来的年轻精灵吓楞住了，阿迪迈恩见状，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喝问道： “什么事？！” 听到喝问，那年轻精灵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磕磕绊绊地回答道：“是国内——国内来信了！” “说！来信说什么了？” “是实时通讯，苏维里斯大人正在等您。” “不早说！” 阿迪迈恩冷哼一声，直接传送离开，剩下那个年轻精灵自己，好久才缓过神来，低声愤愤说道： “神气什么，等回到科曼索尔看我怎么拿捏你！” 说是这么说，但这年轻精灵也知道，即便自己出身高贵，想要拿捏一位资深法师，还是没那么容易的。 特别是对方分属冕王一派, 如今家族正有意向冕王靠拢, 更不会允许他肆意妄为, 如今能偷偷过一下嘴瘾就已经是极限了。 …… 科曼索使馆，通讯室。 匆匆而至的阿迪迈恩已经收拾好负面情绪，向通讯法术投影中的苏维里斯恭敬行礼，但对方却并不在意这些，只是摆了摆手，直接进入正题： “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他们还不肯松口吗？” “是的，就在刚刚我去见了安卡利塔长老，对方虽然没有明确拒绝，但敌对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了！” “注意你的说辞！阿迪迈恩，埃弗瑞斯卡与科曼索同属北地联盟，更是我们可争取的亲密盟友，另外安卡利塔长老也是我的朋友，他在科曼索尔也有着广泛的人脉，这种话下次不要再说了。” “是，大人。” 尽管心中很是不屑，但阿迪迈恩却不可能反驳一位高等法师，特别是这位高等法师还是冕王近臣的情况下，更不能有丝毫不恭。 只是他的这番表现在苏维里斯看来，着实有些失望，一想到这次的外交困境或许就是因为阿迪迈恩前不久的强迫打赌行为，苏维里斯心里更是沉重。 “这次联盟会议后，你就返回科曼索尔吧，陛下另有重用。” 苏维里斯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便主动中断了通讯，通讯室内，阿迪迈恩脸上顿时失去血色，头脑也变得一片空荡。 “返回科曼索尔？陛下这是要放弃我了？不会的，不会的！” 一想到下午的联盟正式会议，阿迪迈恩强打起精神，在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一定还有转机，埃弗瑞斯卡绝对不敢招惹科曼索这样的强敌！ 但同时，不久前的遭遇也不断提醒着他，埃弗瑞斯卡早有叛逆之心，下午这一关恐怕不容易过啊！ “为什么？为什么！就凭几个贱民小邦吗？你怎么敢的！” 身在埃弗瑞斯卡的阿迪迈恩，恐怕不知道，早在这个月之初，埃弗瑞斯卡就已经派长老重返精灵廷了，不只是埃弗瑞斯卡，其余小国也都各有行动。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 刚走出通讯室，阿迪迈恩又迎面遇到刚刚通报消息的那个年轻精灵，对方恭谨汇报：“大人，外面来了一位自称‘特派全权副使’的法师。” “特派全权副使？” 阿迪迈恩先是一愣，随即热血涌上脑门，陛下这是不信任我？尽管内心百般不愿，但还是立刻迎了出去。 小书亭 他很清楚一点，能作为全权特使，必定是高等法师，虽然名义上是“副使”，但这个时间节点出现的副使能是一般的副使吗？ 恐怕他自己这个“正使”就要变成实质上的“副使”了！ …… 当天下午。 北地联盟正式会议在埃弗瑞斯卡曙光广场附近的盟约大厅举行，北地联盟诸国均派代表参加。 原本此时会议的热点议题是关于北地各国疆域边界如何划定的问题，但现在，这一个月来，埃弗瑞斯卡特派使团早就完成了一轮巡回访问。 小国联合一事也早就不是秘密，更有传闻，埃弗瑞斯卡会在这次联盟会议上联合耐色瑞尔向科曼索发难。 会议还未开始，紧张的气氛就已经渲染开来。 诸国都意识到这次会议或许会一改北地原有格局，进入一个全新的时代，因而除了五大国，小国代表均是国内实权人物。 其中埃弗瑞斯卡的代表，就是安卡利塔长老！ “诸位，在第17次联盟会议上，我方被授权管理联盟迷锁相关内容，现在我要向诸位代表汇报。 “目前联盟迷锁中关于超魔事件的申诉已经超过2000条，并且还在以每天至少100条的速度持续增加。 “这件事如果不能尽快处理完成，限魔条约或许将失去它存在的意义。” 按照上一次会议拟定的顺序，安卡利塔代表埃弗瑞斯卡第一个发言，原本在过去，小国发言基本就是走个过场，但这一次，他将矛头直至科曼索。 这一次，科曼索代表仍是上一次的阿迪迈恩，刚从科曼索过来的那位“副使”虽然来了，却并未取代他的位置。 但此时，阿迪迈恩听到安卡利塔的发言，立刻明白今天的会议已成定局，就算是高等法师，也不见得能背负这次会议失礼的结果。 那位‘副使’过来的真正原因恐怕还是为了确保他不会轻易跑路吧！ 一想到，阿迪迈恩更是感觉眼前发黑，冕王曾经的殷切勉励至今还回响在耳边，只是如今的他，在此次会议让科曼索利益大损，回国后又将经受何等遭遇呢？ 第1749章 我为冕王立过功、反转 但无论阿迪迈恩如何不甘，作为耐色瑞尔代表的巴迪加尔，已经和埃弗瑞斯卡的安卡利塔长老一唱一和起来： “要不干脆终结限魔条约，过去没有这条约的时候，就没有这些麻烦嘛！” 巴迪加尔说完，阿迪迈恩的心都忍不住颤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看向了身旁的“副使”, 见对方没有任何表示，这才稍稍放心下来，同时在心底为自己鼓气： “他们绝对不敢废除限魔条约的！” 确实，限魔条约本就是北地诸国一致决定用来限制耐色瑞尔的，即便现在几个小国联合起来了，看样子也跟耐色瑞尔眉来眼去的，但要说废除条约，基本还是不大可能的。 事实上, 就在巴迪加尔说完, 伊尔法朗代表泰伦便对着巴迪加尔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然后表态： “限魔条约确实有利于维护北地魔网的稳定与繁荣，并不需要废除，我的建议是——如果科曼索方面能够说服主神提供更为精确的监测神术，那就最好不过了。” 说完，盟约大厅内所有人类、精灵、矮人的目光几乎都投向了有些坐立不安的科曼索代表阿迪迈恩。 少数对精灵主神不太了解的与会者或许此刻还怀着一定的期待，毕竟能这样轻松就解决一个大难题——正如泰伦法师所说——就再好不过了。 但并非所有人都对精灵主神充满敬畏，至少刚刚说出那番话的泰伦法师，能说着那样的话，足以说明他心中的敬畏十分有限。 而此刻，被所有人注视的阿迪迈恩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反复出现——这种问题是他能够回答的吗？ 为什么要问我这种问题！ 如果身边这位“副使”不在，那阿迪迈恩或许还有胆量和泰伦就这个问题辩论一二，即便对方是一位高等法师，但他也代表着科曼索。 但现在，这位“副使”就坐在身旁, 他说出去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对方即时考量，稍有不慎，甚至落得一个比回去直面冕王更为悲惨的结局。 毕竟冕王远在国内，更不会立刻知晓这里的情况，他有大把的时间组织语言，乃至安排故事，好让自己最大限度地平安落地。 但现在—— 尽管很不愿意承认，但阿迪迈恩仍旧难以逃避自己最真实的内心，这一刻他对国内、对冕王、对身边这位“副使”的感触，比不远处给他直接难堪的泰伦法师更为复杂。 我也曾为科曼索立过功，为冕王流过血啊！ 怎么就因为一次小小的失误换来这等结局？ 阿迪迈恩越想越气，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出分毫，他下意识地又瞥了一眼身旁的“副使”，心一横怒斥道： “你们早就私下商量好了，在这里演戏给谁看呢！想要什么直说就是了！” 这看似强硬实则满是退意的发言一出，泰伦法师忍不住挑了挑眉，安卡利塔长老则暗自松了一口气，不准备在过度撩拨科曼索精灵，连忙接上话头： “这个问题的关键其实是在对超魔事件的评估与调查上，不能简单粗暴地仅凭监测神术就作出判断。” “你是在质疑主神吗？”阿迪迈恩立刻反问道。 “不敢质疑主神，但监测神术无法判断超魔事件具体的关联人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哼！” 阿迪迈恩冷哼一声，就不再说话了，他算是看明白了，今天这种情况，他是说多错多，更会直接拉低自己在冕王那里的评价。 同时冷静下来后的他也想通了，在小国联盟已成定局的今天，这次会议最终会做出什么决定其实已经无关紧要了。 只要不废除限魔条约，无论做出什么决定，都比不过第六极势力崛起对科曼索的影响大。 而即便是小国联盟的第六极势力崛起，相比于过去，也仅仅只是勉强获得自保能力，想要进取却远远不够。 长远来看，远不如耐色瑞尔对科曼索的威胁大。 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阿考拉变得更难攻略了，但即便没有小国联盟，难道耐色瑞尔、伊尔法朗，甚至是叶尔兰，就会眼睁睁地看着科曼索统一理斯塔尔森林而无动于衷吗？ 理清楚其中的关键，阿迪迈恩的心思更加活跃，这次他的运气确实不佳，恰好遇到了小国联盟这档事。 回想之前下属调查到的一些信息，即便没有他的存在，恐怕耐色瑞尔也还是会将小国同盟给撺掇出来！ 英明如伊利瑟尔陛下，怎么会看不透这些？ 再想到自己在埃弗瑞斯卡一年多，对北地联盟诸多事务熟稔于心，陛下召他回去，或许真的另有重用。 一念至此，阿迪迈恩的心情顿时来了一个超级反转，再看今天这次会议上的诸方表现，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做点什么。 …… 就在阿迪迈恩心思变幻之际，盟约大厅内已由埃弗瑞斯卡的安卡利塔长老提出了一项新议案： “我提议在联盟总部下属成立一个全新的机构，成员由联盟诸国派遣专员担任，专司超魔事件的评估与调查。” “耐色瑞尔同意！” “伊尔法朗同意！” “叶尔兰同意！” “丹佐同意！” …… 表决过程十分迅速，特别是耐色瑞尔等四大国率先表态后，其余诸国纷纷根据，最后就只剩下科曼索极其附庸沙菲尔尚未表态。 实际上表决这一步，无论科曼索怎么挣扎对最终结果都不会有任何影响，为了不过于撩拨科曼索，安卡利塔长老已经准备宣布议案通过。 只是这时候，却有人不愿意让科曼索体面，只见巴迪加尔缓缓起身，质问艾迪迈恩：“科曼索代表，关于这项议案，你是同意还是反对，又或者弃权，总要有个态度吧！就算你自己不表态，也不能耽搁了伊贝克亲王啊！” 伊贝克亲王便是沙菲尔参加这次联盟会议的代表，他本人是沙菲尔当代矮人王的亲弟弟，更是一位实权督军。 尽管沙菲尔成为科曼索的附庸已然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但被当众点出这层附庸关系，伊贝克亲王的脸色几乎黑成了锅底。 可偏偏还无法反驳，甚至不敢反驳。 第1750章 底蕴、进退自如 就在这时，抓住机会的阿迪迈恩立刻站了出来，从容直视巴迪加尔，然后从容说道： “沙菲尔与科曼索乃是千年铸就的友邦近邻，伊贝克亲王出于对我王的敬重才对这明显争对我国的议案有所迟疑。 “至于你问我方意见，我方对该议案表示强烈反对，但我方尊重联盟章程, 以及依据章程做出的相关决议。” 这一番话说下来，巴迪加尔也不禁愣住了，在他得到的情报中，这位阿迪迈恩大使可是十分蛮狠、傲慢的，怎么突然这么机敏了？ 还是说——这就是精灵的底蕴？ 想到这，巴迪加尔的心不禁往下坠了坠，突然有些后悔最后来的这一下, 但此刻后悔也来不及了。 阿迪迈恩的话却并未结束, 只见他继续说道： “我知道耐色瑞尔接触魔法未及千年，或许认为我方之前提出的限魔条约是有意针对，但我要说的是，魔网绝非一成不变，万年前的魔网与现在的魔网，或许核心规则上没有什么大变，但在能量流转的速度、效率方面，早就不是一回事了。” 说到这里，阿迪迈恩稍微停顿了一下，看向了耐色瑞尔代表团旁边的伊尔法朗众精灵，目光最终落在了泰伦法师身上，继续说道： “不止我国，想必伊尔法朗国内也有相关的记载吧，毕竟伊尔法朗怎么说也是亲历过万年前魔法繁荣时代的古老国度。”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泰伦眼里几乎冒出了火光，伊尔法朗确实历史悠久，但在皇冠战争期间，却经历了上层施法者全灭的灾难。 现在的伊尔法朗, 是当初伊尔法朗下层平民从废墟中重新建立起来的、相对年轻的国家, 真论魔法底蕴的话，是远不如继承了相当一部分艾瑞凡达分遗产的科曼索的。 而艾瑞凡达，就是当初伊尔法朗灭国的元凶，阿迪迈恩骤然提起这茬，泰伦能有好脸色才怪。 至于巴迪加尔，此刻脸上也不太好看，虽然阿迪迈恩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都透着一种“你们没有底蕴、很无知”的傲慢劲。 尽管巴迪加尔很清楚，精灵只有在面对同等的存在时，才会刻意强调自身的高贵，真要是实力、地位不如他们，那他们大概率只会无视，或者表现出虚伪的、让人难以分辨的善意。 就好像当初的叶尔兰，那么尽心尽力教授耐色人魔法，甚至还产生了不少跨种族恋情。 可一旦耐色人放弃了精灵魔法，且耐色魔法表现出相当的潜力，叶尔兰精灵立刻就私下了虚伪的面具。 如果不是当初的耐色先辈足够强大，且耐色瑞尔本身又足够弱小，或许根本无法从气急败坏的叶尔兰精灵手中幸存下来。 巴迪加尔虽然心里恼火，却也没有站出来反驳阿迪迈恩，此刻耐色瑞尔无论在哪方面，都没有取得对科曼索的压倒性优势，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即便超过了对方，对方仍旧可以用曾经的繁荣，来乃至天生的种族优势来佐证自己，宁死也不会高看人类一眼。 对于精灵，特别是科曼索金精灵的嘴脸，巴迪加尔可以说是知之甚深，不过他不反驳，阿迪迈恩却没有消停下来，反而步步紧逼： “如果耐色瑞尔对科曼索有误会、不理解，甚至是有意见，都已经同属一个联盟了，大可直接提出来，以对话的形式化解误会、增进理解，而不是在联盟内部拉帮结派，这样做反而加深了误解，不利于联盟的稳定。” 一听这话，巴迪加尔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这话其实更应该他来说才对，明眼人都看得出科曼索一直在针对耐色瑞尔，而不是相反。 可现在，对方居然公然颠倒黑白，难道真当其他人都眼瞎吗？ 但硬要反驳的话，巴迪加尔也不知从何开口，他猛然发现过去科曼索行事，虽然本质上无比霸道，但往往都会先找出一个看似正当且能够说得出口的理由。 不知怎么地，巴迪加尔突然想到了之前夏多领主到七塔建议促成小国联盟时说过的一句话——凡事先占大义，方能进退自如。 现在这种情况可不就是应了这句话吗？ 只是率先用出来的却是科曼索！ 深吸一口，巴迪加尔控制住心中的愤怒，他很清楚现在的耐色瑞尔最需要的是稳定发展的时间，而不是陷入与科曼索无止尽的争斗之中，包括语言上的争斗。 眼下耐色瑞尔已经小胜一场，没必要太过活跃，要让科曼索将注意力更多地放在小国同盟身上，这样才能给耐色瑞尔的稳定发展争取更多时间。 …… 巴迪加尔的冷淡有些出乎阿迪迈恩的预料，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巴迪加尔是有一个暴躁、易怒的标签的。 此刻对方明显无视了他的言语打压，但毕竟是五极之一，他要是再过分的话，恐怕会引起其他三国的不满。 想到这，阿迪迈恩不免有些失望，他最希望的就是巴迪加尔当场和他吵起来，然后再牵扯出耐色瑞尔撺掇小国联盟的事来，将其他三国的注意力乃至警惕心全都引到耐色瑞尔身上。 但现在—— 也只能从长计议了！ …… 接下来就是关于专司超魔事件评估与调查的新机构的一些细节确认，虽说耐色瑞尔等国事先早有过通气，但新机构的利益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划分。 涉及到利益总会出些幺蛾子。 原本在夏多的计划中，是要将科曼索完全排除在这个新机构之外，且让这个新机构由埃弗瑞斯卡占据主导。 但事实就是，科曼索也掺和进来了，同时虽然新机构的负责人最后给了埃弗瑞斯卡精灵，但却多了一个多人委员会作为限制。 可以预见，这个新机构内部注定不会太平静，搞不好就是一个小北地联盟。 当然，因为这个专门机构的出现，关于限魔事件的评估、调查，至少相比于之前会更明确一些。 但因为限魔条约本身不仅限制了耐色瑞尔，对其他国家也是一种限制，有了直接权限且更多脱离科曼索影响的新机构，恐怕会更乐意放宽评估标准，在事实上给耐色瑞尔松了松绑。 第1751章 讲解迷锁、有意误导 第二日，北地联盟正式会议在埃弗瑞斯卡盟约大厅继续。 除了关于新机构设立相关事宜的商讨、表决，此次还有一项持续了一年之久的重大议案，也即北地诸国疆域边界划定的问题。 在之前的会议上，凡涉及大国与小国边界问题，基本都很快讨论结束了，并以正式决议的形式得到了确认。 但大国与大国之间, 如果没有缓冲地带，那么几乎必定存在领土纠纷，最严重的莫过于耐色瑞尔和科曼索，关于东部森林——科曼索称之为“泰莎森林”区域的主权确定问题。 尽管双方边境上的开拓者们，在经过多轮试探后，最终默契地形成了一片由双方共同警戒监视的缓冲区域，但拿到联盟会议上，这边缓冲区域归属哪方依然是一个需要花大力气扯皮的活计。 从第二天开始, 耐色瑞尔发言的代表已经换成了另外一位一直负责此事的七塔法师, 而科曼索方，则依然是已经收到召回命令的阿迪迈恩。 当会议进入正题，双方立刻开始了一连串唇枪舌剑的表演。 …… 而在另一边，南境，时之塔。 正与妮雅共同学习恒春结界书的夏多，不出意外地收到了奥法联合会发来的正式消息—— 他所召集的大奥术师联席会议得到了所有人的回应，经过协调，奥法联合会方面将时间定在了九月的第四天。 而现在已经是八月的最后一天了！ 夏多目前在奥法联合会那边的身份还挂在时之塔名下，而这次的消息又是通过奥法联合会的通讯系统传达的，根本绕不过与时之塔本质相连的妮雅。 虽然之前他已经和妮雅说过这件事，但当事件真的来临时，妮雅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这次应该会很顺利吧？” “当然，克罗斯违反了潜规则，这事可大可小，可一旦被拎到台面上, 七塔必然不会让他轻松过关。” 夏多给了妮雅一个镇定的眼神，这一次克罗斯会受到制裁基本没什么悬念, 但新专利法能否顺利暗度陈仓，多少就要靠点运气了。 当然，这话他不会和妮雅说，免得妮雅过于忧心，实际上新专利法能否实施更多是影响耐色瑞尔的“未来国运”。 对于夏多自己来说，其实没太大影响，至于克罗斯，已经受到制裁的他，难道还敢继续仿制时之塔通讯法器吗？ 要是真敢，夏多自然也不惧跟他来一场真人pk。 …… 安抚好妮雅的情绪，夏多便继续讲解恒春结界—— “这个迷锁的创造者心思技巧，用核心节点一分为四，分担魔网大环境对迷锁本身的排斥与压制，这其实已经落入下层了。” “为什么？” “好的迷锁应该是与魔网融为一体、不分彼此的，如果还要对抗魔网本身，又有多少余力来实现该有的功能呢？” 妮雅看过的迷锁少，或许只觉得迷锁就是一个超大型的复合法术，但见过诸多迷锁的夏多，却更愿意将迷锁称为“以魔网之弦为材料的特殊造物”！ 区别只在于，法术很难持久，而造物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要能长时间稳定存在。 事实也确实如此，正常迷锁只要维护得当，基本可以永久维持下去，而最为上层的无物质节点迷锁，只要不被破坏，哪怕不维护，都可以长期维持下去。 至于是否永久，暂时还没法确定，因为夏多了解到的那类迷锁，就没有一例是自然崩溃的。 而有物质节点的迷锁，只要长时间不维护，会先从节点处开始崩溃，直至全部崩溃。 埃弗瑞斯卡送出的恒春结界，不能说它没用，有用还是非常有用的，而且非常基础，正适合初学者入门，但埃弗瑞斯卡方面肯定有所保留。 夏多绝不相信埃弗瑞斯卡自用的恒春结界也是这个样子！ “你看，从这里转入对魔网的宏观视角，再这样编织——”夏多一边讲解，一边开始演示起来，书房内骤然出现一道微弱的场域。 这场域甫一出现，便牵动四方魔网之弦，构成一个高度秩序的整体，随后夏多接续说道： “你看，微观层面已经自动衍射出大量要素单元了，如果仅从微观开始构造的话，最好的结果就是书上这样了！” 迷锁的本质是构建在魔网宏观架构之上的秩序结构，其包含大量微观层面的具体的魔网之弦组合关系。 如果只从微观层面出发研究或者构造迷锁的话，几乎不可能触及迷锁的核心奥秘，也几乎不可能建成真正合格的迷锁。 埃弗瑞斯卡看起来很大方，直接送了一个迷锁给夏多，但未尝没有误导夏多的意图，毕竟耐色魔法很大程度上就是专注于魔网微观层面，缺乏宏观视角。 而精灵魔法实则更侧重于宏观。 如果夏多是一个耐色土着，并且没有在投影位面接受过完整的精灵魔法教育的话，或许就要被带进沟里去了。 但现在—— 他完全能够重新回到正路，并指引妮雅顺利入门。 …… 专注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用完午餐，夏多像往常一样带着妮雅前往蓝晶位面。 现如今浮空城飞控系统已经完成，还额外新建了一个【密瑟拉】装置，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前进着。 虽然夏多已经决定要先建浮空城迷锁再完成其余系统，但已经设计完的部分系统已经可以开建了，只需要等迷锁建成后再完成最后的收尾工作即可。 浮空城的建造，各个系统项目之间并非是一个线性的关系，必须这个完成了，下一个才能继续。 实际上，即便是迷锁，放到最后建成也不会产生过于恶劣的后果，无非就是会增加一点维护费而已。 基于经济考虑，以及后续相关测试方便考虑，夏多将迷锁建造放到了前面。 只不过，到了浮空城，夏多并未第一时间开始建造什么，而是和妮雅讨论迷锁的设计思路，基本是夏多说、妮雅听。 讨论一会儿后，妮雅继续思考，而夏多则开始操作着印刷机印制后续各系统所需的秘银线路。 印制一会儿后，再继续讨论，如此循环。 第1752章 遇见克罗斯、灵性闭合之刃 短时间内妮雅还没法切实参与进浮空城迷锁的设计当中，但夏多能够看到她的努力，以及正在快速赶上的学习进度。 不出意外的话，在他完成迷锁全部设计之前，妮雅肯定能够有效参与进来。 …… 三天后，塞汶顿。 奥法联合会总部的传送区突然走出一位身着深红法袍、腰束星空腰带、手持权杖、头顶五星、身材高大、面容模糊的施法者。 这是刚从时之塔传送过来的夏多，之所以要提前过来, 无非是先看看明天会议的议程，当然这个理由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样的。 但对夏多而言，则又多了一个理由——伊奥勒姆通知他用于分割灵质核心的方法找到了！ 离开传送区，夏多轻车熟路地绕过集贸区、图书馆，来到最里面的行政办公区，伊奥勒姆在奥法联合会的办公室兼书房就在这里。 …… 刚到书房外面，夏多便听到里面传来隐约的争吵声, 他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恰在这时，伊奥勒姆的声音传至耳边—— “进来！” 夏多略一思索，推开门走了进去，迎面就看到一个脸色阴沉的中年法师快步朝门口走来。 双方经过的时候，那人脸色稍霁，对夏多点了点头，夏多同样微微点头致意，朝伊奥勒姆走去。 随着身后的大门关闭，夏多脸上才浮现出一丝疑惑，问伊奥勒姆：“老师，克罗斯来做什么？” 刚刚那人就是克罗斯，夏多之前只见过对方一面，这次在老师的书房再见到对方，他差点没想起来。 不过克罗斯敢与伊奥勒姆争吵，见到自己却还故作风度，装作没事人一样, 真就是欺负伊奥勒姆成了奥法联合会的会长就不会打他了吗！ 而这时，伊奥勒姆的回答也到了：“他啊——是想让我拿掉几个明天的几个议题，呵呵, 年轻人脾气有点大。” “什么议题？是我那个吗？” “不是你那个，估计是七塔出手了，苍翠之塔联盟西部好几个领地串联起来，抗议克罗斯恶意干涉他们领地内部事务。” “这——” 夏多顿时愣住了，“这不是该塞汶顿议会管的吗？怎么拿到奥法联合会讨论了？” “是啊，刚刚克罗斯也这么说。” 伊奥勒姆眼中明显透着笑意，似乎一点也没将刚刚克罗斯的吵闹放在心上，“仅从事件的性质上来说，确实应该归塞汶顿议会管！ “但你也知道耐色领主大都是施法者，且都有着自己的法师塔，以法师塔组织的名义在大奥术师联席会议上发出抗议，也算合情合理。” 当然，伊奥勒姆没说的是，一般领主如果没有大奥术师支持的话，大概率不会跟另外一位大奥术师对抗，特别是像现在这样明显的公然对抗。 “算了不说他了，你来我这儿估计是想问怎么分割灵质核心吧！” 说着，伊奥勒姆走到书桌后面，用手从书架上取下一柄色泽温润的玉石小刀，递到夏多面前，说： “这就是了！” 夏多接过小刀，刚已入手就感觉一阵莫名的熟悉感，毫无疑问，这是一件灵能法器，而且远比他之前从埃弗瑞斯卡买到的那几件强大太多。 《我的治愈系游戏》 “老师，这是——” “灵性闭合之刃，据说是从南方札姆达斯定制的，我已经试过了，确实可以用来切割灵质核心。” 说完，伊奥勒姆又从次元袋中取出两大四小号一共六枚多切面水晶珠模样的灵质核心，“你试试看。” “嗯。” 夏多从伊奥勒姆手中接过那六枚灵质核心，不过却没有选择切这些，而是将它们收了起来，重新拿出一颗比那六枚都大的完整灵质核心。 夏多一手拿刀，一手托着灵质核心，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当他将那柄色泽温润的【灵性闭合之刃】靠近的时候，灵质核心立刻散发着强烈的魔法灵光。 不，或许叫“灵性光辉”更为合适。 当这光芒绽放的时候，夏多就感觉手上一轻，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上的玉石小刀几乎毫无滞碍地落到掌心上。 下一刻，掌心光芒收敛，两个比刚刚稍小一号的多切面水晶珠出现了，同时，夏多也再次感到了灵质核心的重力。 很轻，但确实有，之前也确实消失过。 “看出什么了吗？”伊奥勒姆问。 夏多沉默着摇了摇头，又切了一刀，和刚刚一样，虽然察觉到周围的魔网有反应，但却并非他所熟知的任何一种要素。 并且以他目前的魔法造诣，完全可以判断出这些要素几乎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如果强行施展的话，或许只能拉出几道元素乱流。 不过，对于这样的结果夏多一点也不意外。 他连之前买的那几个更近于玩具性质的灵能法器都没搞明白，这个明显更加强大、也可能更加完善的【灵性闭合之刃】，显然要更难理解。 “灵能还真是神秘！”夏多忍不住感叹道。 “确实神秘，但也太过唯心。我等奥术师需要的是可以理解且能重复验证的知识，灵能并不适合我们，这方面的轻重你自己拿捏吧！” “放心吧老师，我从来没有认为灵能是魔法，对灵能，我的看法是——偶尔能为我所用就行了，没必要过度深究。当然——” 夏多始终是对未知感兴趣的，目前来看，灵能显然也属于一种未知，“如果有一天我们真正穷尽了魔法，灵能或许能为我们开启全新的领域。” “或许吧，如果真能穷尽魔法，那魔法也就不是真正的魔法了！” 伊奥勒姆说完就捕捉痕迹地转移了话题，夏多当然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这个话题说到最后可能就是理念之争。 而他和伊奥勒姆不应该存在理念之争，至少现在还不能有，所谓真理越辩越明，思想也同样如此，如果真的深入谈论灵能话题，或许分歧就会浮出水面，再难弥合。 倒不如就此打住，难得糊涂嘛！ …… “老师觉得明天会顺利吗？” “当然会，这点我无比确信！” 第1753章 耳语呢喃、呼神护卫 原本夏多还想跟伊奥勒姆聊一聊战争法术的研究进展的，却不想耳边突然出现了阵阵呢喃，这声音忽远忽近、缥缈悠长。 “老师，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声音？”伊奥勒姆疑惑地看了看周围，“没有啊，你听到什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最近一直在想这件事, 产生错觉了。” 话虽这么说，但夏多很清楚，错觉是不可能是错觉的，追溯记忆就能够确认这点，而如果是幻术，谁能当着两个大奥术师的面迷惑他呢？ 只是这声音来得过于蹊跷, 让夏多没心思留在这里继续交谈下去，之后，他便借口不影响老师工作离开了书房。 …… 奥法联合会，5级成员私人实验室中。 离开伊奥勒姆书房的夏多，立刻来到这里，关起门来设置了各式防护魔法，随后开始检查那耳语呢喃的具体来源。 首先，他在实验室中央设置了一个隔音结界，结果不出所料，无论是单向的，还是双向的隔音结界，都不能阻挡那声音。 其后，夏多又在身体周围创造出一片反魔法场域，将魔网彻底“冻结”化作一片死域，但是—— 那略有规律的缥缈呢喃依然存在，这足以证明这声音并非某种未知法术效果，如果是法术的话，失去魔网必然无法作用到他身上。 简单试探了一下, 夏多不得不怀疑问题可能是出在他自己身上，或许真的是这几天想事情想太多了, 产生错觉了。 但经过追溯记忆, 这声音真实不虚地落在了记忆当中，并非简单一句错觉可以解释。 错觉确实可以存在于记忆当中，但更多是潜意识加工后的信息，但现在，夏多追溯到的记忆中的呢喃声音，却更近于感官信息。 类似于看到了、听到了、闻到了，是一种具体而真实的信息。 于是，夏多又开始检视感官来源，他能够简单追溯的大致就是“眼耳鼻喉身意”这些，属于人体基本感知功能。 但那呢喃却并不属于这任何一种。 “难道是——” 夏多很自然地想到了灵魂，灵魂自然也是有感知的，只不过现在的他还不能随意感知到灵魂，更别说精确获取灵魂感知了。 只是以类似“灵光一闪”的形式出现。 不过在进入高度专注状态之前，夏多决定耐心倾听一下那呢喃耳语到底说了什么，刚刚头一回遭遇这等情况，心态难免有些慌乱。 只顾着去寻找这声音背后的来源，却忽略了声音本身所传达的信息。 “倾听嘛——” 夏多深吸一口气，迅速平复下心情，将注意力集中在那忽远忽近地呢喃声中，初始，那声音还十分缥缈，但当夏多镇定下来，细细倾听时，那声音却一点点清晰起来。 距离也不再飘忽不定，而是有了一个相对固定的距离，只是声音的具体内容，仍旧像隔了一层毛玻璃，任夏多如何努力，也难以分辨。 几番尝试后，夏多发现这声音的清晰程度和他倾听时的专注程度呈正相关关系，专注度越高，越清晰。 但即便是最清晰的状态，他也很难分辨出具体的内容，就好像这声音仅仅只是一串高低不停的音调而已，而不是某种更为具体、更为鲜明、被他所熟知的生物语言。 “看来这结果还是要落在灵魂当中啊！” 夏多心中有些烦躁，能够将某种声音以类似“灵魂之声”的形式传递到他这边，这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至少，夏多之前就曾想过利用通讯法器发起信息轰炸，通讯法器的信息尚可以屏蔽或者管理，可这“灵魂之声”要如何屏蔽呢？ 顶点 一想到那种可怕的场景，夏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 从随身空间中放出一张躺椅，夏多也不讲究什么“躺姿”，只是仰身倒在躺椅上便开始凝神专注。 很快便进入到高度专注状态中，这种状态下，他感知的第一视角便是灵魂，正如他所预料到那样—— 一旦将视角从肉体切换到灵魂，之前所听到的那种呢喃耳语立刻变得十分宏大、清晰，而且来源—— 夏多将“目光”投射到灵魂周围神秘辉光映照出来的那一小片空间，深渊坐标化作星辰落在空间边缘，但那无垠荒野上的大夏家园坐标，却以场景的形式实时演化着。 那呢喃——不，应该说那呼唤，就是从大夏家园中传出的！ “亚伦等人有难！” 夏多注意到空间中村落边缘亚伦、蒙特等人正带着村民与一群鬣狗状的生物作战，如果仅仅只是战斗的话，倒也不算什么。 关键是那种鬣狗状的生物杀不死，每次死亡后，间隔几秒就会复活，而即便将其切成几块，有几块碎肉就会增殖成几个相对完整的，然后复活起来继续攻击村落。 如果不是亚伦等人本质上已经不再是主位面的普通人类，此刻村落恐怕早就被那鬣狗状的生物攻破了！ 一念至此，夏多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听到那些呼唤了，这可不就是“遇到危险呼唤神爸爸”那种嘛！ 只可惜，他只是具备了某些类神的特征，而不是真正的神，也根本没办法降下真实的力量去帮助亚伦等人。 不过，不是神也有不是神的好处，至少不用承担那么沉重的“虚名”，此时他作为亚伦等人认可的领主，他完全可以亲身降临，去帮助他们对敌。 夏多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 血脉能力——灵魂跃迁！ 只是一念，周围便换了天地，而当夏多出现在村落中后，那群鬣狗状生物更像是嗅到血腥的鲨鱼，变得更加疯狂起来。 转眼间便又有一个村民受伤，蒙特奋力挡住其他鬣狗的后续攻击，将那村民拉了回来，转身时看到了出现在村落中的夏多，他先是呆了一下，随后大声喊道： “领主大人来了！领主大人来了！” 蒙特这一嗓子几乎让勉力维持的防线立刻骚动起来，露出了不少破绽，夏多见状不由得吐槽，这种时候可不经这么喊啊！ 不过吐槽归吐槽，夏多动手的速度还是不慢的，几乎瞬间，一道碗状的力场屏障将那群鬣狗状生物倒扣在内，任它们如何癫狂，也无法打破封锁。 第1754章 镜花水月、尝试击杀 这时，亚伦等人才有时间重整防线、安排警戒轮休等等，做完这些亚伦才带着蒙特来到夏多面前： “领主大人，你怎么来了？” 嗯？ 夏多一挑眉，“不是你们叫我来的吗？” “没有。” 亚伦也是一脸惊讶状，但还是解释起来：“从昨天家园遭遇入侵者袭击，到现在, 我们都没有一刻闲着，另外我们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你。” 这样啊！ 夏多若有所思，他很确定亚伦几乎不可能说谎，虽然对方生前不是他的领民，现在称呼他为领主，也更多是因为对方的名字是他取的, 同时有斯卡贝鲁姆带头。 实际上, 可能在亚伦心中, “领主大人”就是夏多的名字。 但呼唤却并等同于喊名字，在外层位面，只要心里有呼唤的想法，只要足够强烈，就能改变现实，当然仅仅只是外层位面的现实。 如此通过家园与他的联系，将声音传递到他的耳边，或许也不是不可能。 夏多自己脑补了一些情况，毕竟在他看来，这大夏家园更像是他的神国雏形，有着种种神异再正常不过了。 于是又问：“你知道那些敌人到底是什么吗？还有它们为什么要攻击家园？” 这个问题很关键，如果不清楚那些不死之敌的身份，不知道它们袭击的原因，那即便这次危机解决了，下次可能还会更加猛烈。 另外, 夏多还想到了外层位面的魔法本质, 他刚刚施展的力场法术其实更像是灵能。 虽然他确实提供了施法要素，但同时, 他也能感觉到自己并未触及真正的魔网, 而是有位面特性自动生成了法术。 他感觉自己和这里的魔网之间似乎还隔着一层薄纱，这层薄纱看似轻薄，实则却非常坚定，这使得他的法术就像是镜花水月。 这一刻可能现在还在生效，但下一刻可能就会失效，或者变成另一种效果。 正当夏多思索着，亚伦也开始回答他刚刚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那些敌人到底是什么，昨天下午蒙特在外面搜寻新作物种子，意外遭遇了它们，然后就追着蒙特来到了家园。” “不是我！” 听到亚伦提起自己，蒙特立刻不满地嘟囔起来：“我早就说过了，它们不是跟着我回来的。 “在遭遇它们之前，我就发现了它们，我看到它们在搜索什么，一直向着家园的方向来的，即便不是遇到我，也会遇到其他人。” 亚伦并没有反驳蒙特的话，而是继续说道：“那些入侵者死后会污染家园，使得家园土地荒芜，而且每次死亡后，它们都会变强一点点。” “死后还会变强？”夏多大为惊讶。 幸好刚刚他因为担心杀完还要再杀就只是困住了那群鬣狗状生物，如果杀了的话，或许此刻的局面就不是他想看到的那样了。 “是的，虽然很微妙，但那些东西死后确实会变强，刚开始我们杀了不少，有些死了多次后，就能明显感到强很多，所以后来我就没让他们杀死那些东西了，而是以阻拦为主，为暂时缓解压力迫不得已才会击杀。” “我来试试看。” 夏多不怀疑亚伦的说法，但他还是要试一试，毕竟他不可能一直待在外层位面，他总要离开的。 如果不想办法清理掉，那他下次过来时，恐怕就看不到亚伦他们了。 …… 来到村落边缘，那群鬣狗状生物依然在疯狂地冲击力场屏障，近距离观察，夏多注意到这群生物看似是同一物种，但每一个个体都与其他生物有着异常鲜明的差别。 就比如说，有些个体会有五条腿，有些会有两条尾巴，有些身上还生着恶心的肉瘤，像是变异了一样。 《我的治愈系游戏》 但总体来说，能够看出是以某一具体物种为模板的。 到底是什么，夏多也不清楚，只知道和鬣狗相似，就以“变异鬣狗”称呼也无妨。 “拿一面盾牌给我。” “用我的，用我的。” 夏多就近拿了一面盾牌，这还是他之前从主位面送来的呢，也幸好有他送来的这些武器装备，不然亚伦等人恐怕支撑不到他来支援。 有了盾牌，在拿上亚伦递过来的一柄长剑，夏多将碗状力场屏障分开一道缺口，只漏了一只变异鬣狗出来，就重新封闭起来。 而这只变异鬣狗一被放出来，就认准了夏多，直冲过来。 “咚”的一声，狗头撞到盾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夏多手臂岿然不动，却也感到一股巨力袭来，如果是主位面普通人的话，恐怕只承受这一冲就要消耗全身的力气。 而就算是略有神异的亚伦等人，也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承受这变异鬣狗的冲击。 夏多没有发起攻击，就只是抵着盾牌，试探变异鬣狗下一步的动作，事实很出乎他的预料，尽管这鬣狗刚被放出来是表现出明显的目标性，但现在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了。 就只是龇牙咧嘴，不断冲击着盾牌，哪怕亚伦等人就在旁边，却没有丝毫兴趣。 刚才夏多刚来到外层位面时看到的可不是这样！ 那时，尽管这些变异鬣狗依然有着明确的目标，一直想冲进村落之中，但如果遇到阻拦的话，还是会调整攻击方向的。 并不会一直无脑冲击盾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亚伦他们根本不会有太多的压力，只要固定住被冲击的盾牌就行了，甚至用盾牌当饵，还能将这些鬣狗利用起来呢！ 由此可见，这些变异鬣狗对夏多的兴趣更甚于家园本身。 看到这一幕，夏多心中顿时升起了一阵荒谬之感，他明明就在主位面待着好好的，怎么就能引来这么一群变异鬣狗呢？ 不过这些问题都是其次，当前最要紧地就是如何处理这些杀不死的鬣狗。 这边想着，夏多右手已经将剑刃递出，一击刺穿了眼前这只变异鬣狗的脖子，稍微一拉就切断了喉管，正常情况下，应该是能杀死这家伙了。 但即便喉管被切断了，这只鬣狗依然活蹦乱跳，甚至喉管切口处还冒出大量肉芽，显然是正在恢复。 这时，亚伦在一旁提醒道：“只有命中心脏才能杀死它们。” “嗯。” 夏多点了点，又是一剑刺出，剑尖从对方肩胛位置没入，直入体内，但这一剑却没能命中心脏。 毕竟目标不是更为熟悉的类人生物，夏多只是凭着感觉去猜对方的心脏位置，一剑不行就两剑三剑，乃至更多。 反正这疯狗也不完全懂得反抗。 第1755章 一分为二、火球无效 几剑过后，夏多感觉自己刺中了变异鬣狗体内的一个坚韧物体，触感与鬣狗本身截然不同，像是一个被十分厚实的皮革包裹起来的囊状物。 这一剑刺中，变异鬣狗便像是机器人断电了似的，猛地抽搐几下就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夏多没有拔剑, 依然保持着剑神刺入的状态，此刻他明显感觉到剑尖在被某种力量挤压、挪动，他没有刻意压制，而是顺着这股力量，将剑缓缓抽了出来。 下一刻，这鬣狗又像是被“电”了一下似的, 低吼一声从地上蹦了起来, 其恢复速度之快，简直不像是刚死过一次。 而这只鬣狗复活后——姑且算是复活吧, 再次向夏多挡在身前的盾牌发起猛烈冲击，要论对肢体力量的掌控，夏多自认还算可以。 不过类似“听劲”判断受力大小这方面，他就没多少经验了，至少在他看来，这鬣狗死前死后，在力量上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当然，他也不认为亚伦在欺骗他，实际上他已经感觉这种变异鬣狗的难缠之处了—— 之前他带给亚伦的武器装备，虽然不算多精品，但也是萨维尔领制式的装备，比一般冒险者自用的要好得多，但在刚刚击杀鬣狗的过程中，剑身沾染鬣狗血液的地方都出现了点点腐蚀痕迹。 如果接触的次数再多点，或许他手上这只剑就要报废了。 原本夏多还想用【否决之刃】试试的，现在这种情况, 他算是绝了这一心思，接下来，他又迅速出剑。 巨力+暂时还算刚利的制式单手剑，使得夏多一剑挥出便将身前不断跃动撞击盾牌的变异鬣狗给斩首了。 触感仅次于刚刚命中心脏，在主位面，夏多还从未遇见过如此“皮糙肉厚”的生物——巨龙除外。 而鬣狗的颈骨却并非被斩断，而是高速冲击的剑身硬生生扯断的。 但很可惜，正如刚刚亚伦所说——只有命中心脏才能杀死它们，头都掉了的变异鬣狗依然在用断颈不断冲击盾牌。 这场景多少有些滑稽，但从另外一个角度看，也着实令人毛骨悚然，哪怕头掉了都还要继续攻击，这得有多大仇多大恨啊！ 而那只被斩落的狗头，也丝毫没有安分下来，狗嘴不断开合，并试图向夏多这边滚来。 与此同时，两处断颈，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被斩落的狗头上的，都在不断地生出肉芽。 夏多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发寒，不一会儿，身体断颈上已经生出一个全新的狗头，斩落的那个狗头连着的断颈则要慢些，但也可以看到肩颈、前腿的痕迹了。 就在这时，亚伦凑近提醒道： “领主大人，趁着这小一半还没彻底复生，只要杀死主体一次能彻底杀死它，要是等到那一小半生出心脏来，就杀不死了。” “是么？你们之前试过了吗？”夏多问。 “是的，最开始因为杀不死，我们就想到了分尸，后来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变多了。” 说起这个，亚伦脸上既有后怕，又有后悔。 “这样啊！” 夏多依然并没有立刻动手，力场屏障内还有将近二十只变异鬣狗，再多一只也不会有什么本质差别。 变异鬣狗这种特性让他想到了巨魔，但巨魔也仅仅只是会从残肢复原，而不可能变成两个或者更多。 很快，夏多想要看到的一幕出现了—— 当狗头那部分生出了心脏后，恢复速度陡然提升，不一会儿，就几乎变成了和它另一半一样的存在。 只不过，或许是恢复过程中哪里出了差错，最后的成品腹部多了一条发育不良的小腿。 那小腿看似多余，但依然能够伸缩踢蹬，当这只鬣狗俯身的时候，还能提供一点额外的助力。 单独一只鬣狗，哪怕复活变强的幅度不大，但一下子变成两只了，这增幅就再明显不过了。 …… 接下来，夏多没有再尝试用刀剑击杀，刚刚的场景他已经亲眼见过了，仅凭刀剑，这种变异鬣狗就是比主位面巨魔还要难缠的存在。 至少巨魔恢复不会变强，只会衰弱，衰弱到极限也就挂了，而一旦挂了，就不会复活。 另外除了刀剑，巨魔还可以溺死、窒息死、火烧死等各种死法，都不会复活。 但这些变异鬣狗却不，至少夏多亲眼见到了一只狗头增殖为一只完整的变异鬣狗，这是何等的卧槽。 尽管夏多不相信这些变异鬣狗真的能够无限变强或者无限分裂，但至少在达到一定限度前会发生的事，是他所不愿意见到的。 “那就看魔法的了？” 夏多现在还感到庆幸的一点就是——这些变异鬣狗除了变态的复生能力外，还没有表现出任何法术能力。 只是魔法真的能够杀死它们吗？ 夏多不禁有些怀疑，但怀疑也要做，如果不能彻底清理这些变异鬣狗的话，那他就只能想办法让亚伦等人搬家了。 但从亚伦、蒙特之前的描述来看，这些变异鬣狗显然是有一定的追踪能力的，夏多也不确定搬家有没有用，稳妥起见的话就只能搬到光辉之国去了。 这般想着，夏多随手点出一只炽火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进变异鬣狗张开的嘴巴里，紧接着便彻底爆发出来。 但结果却让夏多难以接受—— 只见那只用较为柔弱的嘴巴承受完整3环【火球术】的变异鬣狗，张了张嘴突出一团混杂了未知酸液的黑灰，其他啥事没有。 依然活蹦乱跳。 就算是巨龙，也不可能用嘴接一击火球术而毫发无伤，可现在，夏多面前这只明显透着廉价气息的变异鬣狗却生生做到了。 “这——” 夏多第一时间怀疑是不是他没有掌握在外层位面施法的真正诀窍，使得法术威力远小于预期。 ——再来一次【火球术】 这一次夏多的目标不是变异鬣狗，而是随手抛出去的一枚明水金币，【火球术】是以元素爆发的形式呈现的，范围在施法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 加上之前狗嘴里爆开的那一个作参考，夏多并不担心造成误伤。 但这一次的结果依然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第1756章 恶魔、求援 正常情况下，在主位面，一发火球术是足以融化金币的。 当然，银币、铜币也都是可以融化的。 但现在，夏多抛出的那枚明水金币在遭受到【火球术】较为集中的元素爆发后，依然保持原样，只是变得炽热了一些。 “怎么会这样？” 夏多不信邪地又来了一发火球术, 与此同时他还同步准备了一个测量法术，用于检测火元素爆发时的极限温度。 但结果却比之前两次火球术无果更让他难以接受—— 检测到的极限温度与主位面检测到的完全一致！ 那么就是金币的性质变了？ 或者魔法的表现形式整体变了？ 又或者两者皆有？ 其中前者，夏多不太确定，但后者，他几乎可以肯定外层位面的魔法肯定与主位面存在差异，只是没想到差异这么大。 刚开始, 他还以为只是施法方式的差别，只要解开外层位面魔网表面的那层薄纱，就能像在物质位面那样快速适应。 但事实却告诉他, 差异远比他想象的要大很多！ …… 接下来，夏多取出一枚奥能结晶，开始默默编织一个新的9环法术，或许是外层位面的魔网存在问题，使得他的法术仅仅只是一场镜花水月，更近于虚假。 对此，他决定使用从主位面带来的“真实”能源。 一枚奥能结晶对如今的夏多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如果只是花点奥能结晶就能解决问题的话，对他来说再划算不过了。 很快，随着奥火展开，一个被暂命名为【可控元素爆发场域】的法术迅速成型。 下一刻，夏多盾牌前的两只变异鬣狗被一片半透明的正方体场域所笼罩，紧接着场域内爆发出一阵强光。 就这样连闪两下之后，场域笼罩范围内连地皮都薄了一层，至于那两只变异鬣狗, 自然是连灰都没有剩下来。 “这才是魔法的正常打开方式嘛！” 夏多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刚刚不算，正要着手处理剩下的那十几只变异鬣狗，但下一刻，他面色一变，目光注视到被【可控元素爆发场域】扫过形成的光滑地面上。 那里凭空出现了一滩黑灰色的图案，依稀可以看出是两只扭曲纠缠在一起的变异鬣狗。 这画面过于抽象，以至于让夏多感到了真正恶心，而在他旁边，亚伦等人已经干呕着瞥过头去了。 “恶魔！” 夏多冷冷地从齿缝中挤出一个他并不想说出口的词，但现在这副的场景很难不让他联想到恶魔。 就在去年的融雪竞赛上，有卓尔法师潜伏进来召唤了几只恶魔，被杀死后就留下了类似的痕迹。 这些痕迹就是所谓的“恶魔气息”，当然也包含与恶魔接触后的其他感知信息，这些信息包含了恶魔来源的外层位面坐标。 像夏多现在，完全有能力根据现有的这些图案，借助灵魂跃迁直接降临到这些形似变异鬣狗的恶魔老巢中去。 至于降临过去之后还能不能平安返回，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夏多还没蠢到独自一人跑到敌人老巢去的地步。 那么接下来该如何处置这些恶魔呢？ 直接杀死显然是下策，不弄清楚这些恶魔为什么盯上大夏家园，夏多心里始终难安，从这些鬣狗恶魔面对他时更加疯狂这点，他几乎可以判断出这些恶魔就是冲他来的。 《仙木奇缘》 可夏多自认为从来没有招惹过恶魔，怎么就冲他来了呢？而且还找到大夏家园来了？ 这里可是他预定的神国，也是未来大夏复活司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的。 正思索着，蒙特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快看！地上冒烟了！” 夏多一抬头就看到【可控元素爆发场域】留下的光滑地面上的那一滩抽象恶魔图案，正在缓缓蒸发，至少他看到的就是这样。 与此同时，那图案也在缓缓消失，似乎就化作了一阵灰黑烟气袅袅上升。 “亚伦，这个你们之前有见到过吗？” “没有。” 亚伦见此情景也是眉头紧锁，苦笑道：“之前我们都没能真正杀死过一只变异鬣狗，又怎么会见过这样一幕呢！领主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恶魔，你听说过吗？” “没有，不过听到这个词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像是被什么心存恶意的存在盯上了。” “嗯？” 亚伦的话让夏多很是惊讶，他提“恶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他就没有这样的感觉呢？还是说亚伦这些转生者对恶魔天生敏感？ “蒙特你呢？你之前听说过恶魔吗？对这个词有什么感觉？” “领主大人，在今天之前我也没听说过恶魔，但和亚伦一样，听到这个词我也有种不好的预感，像是心里突然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有了蒙特开口，附近的村民有一个算一个，也纷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大抵和亚伦、蒙特说的一样，都是不好的预感。 如果说只有一两个人这么说，夏多或许还会是安慰自己可能是亚伦、蒙特的错觉，但所有人都这么说，那毫无疑问就是这些转生者对恶魔格外敏感。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大夏家园才被这群鬣狗模样的恶魔盯上的吗？ “可自己又怎么解释呢？” 夏多自己可没有对恶魔格外敏感，可偏偏这些恶魔却更像是冲着他来的，这让他有些不安。 略一思索，夏多很快便做出了决定—— “你们先警戒一阵，我去一趟光辉之国，等我回来再说！” “领主大人，让裴罗和你一起去吧，他之前住在光辉之国，对那里比较熟悉，说不定能起到一些帮助。” 尽管亚伦很相信夏多，但恶魔一事实在是太不寻常，他宁可多提前准备一些，也不要临了才后悔莫及。 “裴罗？这个名字有点陌生啊！他之前是住在光辉之国的？” “是的，过来有一阵了。” 说着，亚伦从人群中点出裴罗，叫来夏多身边，夏多见状，便答应了下来，虽然心中很有些疑惑为什么这家伙之前住在光辉之国，现在却来到大夏家园。 但他也知道现在不会追根究底的时候，当前最要紧是处理鬣狗恶魔一事。 第1757章 信仰感召、光辉另一面 将那剩下十七只鬣狗恶魔封入一个力场球后，夏多便带着裴罗出发前往光辉之国。 从大夏家园前往光辉之国，并不需要某一条具体的路，光辉之国自有指引，只要向着太阳的方向默念光辉箴言，就总会抵达。 而由于夏多和裴罗两人信念不一，实际抵达时间和夏多预期的还略有差异, 于是趁着赶路的时间，他便向裴罗打听起光辉之国的情况。 尽管夏多此前也曾去过光辉之国，但也只去过边境，未曾深入，实际他对光辉之国的了解更多是从拜伦那里了解的。 结合他从光辉之国边境看到的那些景象，让他有了一个较为朦胧的印象。 但要和切实在光辉之国生活过的裴罗相比, 恐怕就远远不如了。 “裴罗，亚伦说你之前住在光辉之国, 为什么要搬来大夏家园呢？”夏多好奇地问道。 “那里的气氛对我来说太过压抑了，加上大夏家园的呼唤，索性就搬过来了，在大夏家园住下后，我才发现只有这里最适合我。” 裴罗说起对光辉之国的看法，倒是一点也不避讳，对大夏家园也是毫不掩饰地喜欢，脸上的表情相比于之前遭遇恶魔时的慌乱、紧张，也不禁多出几分轻松。 “大夏家园的呼唤？” 又听到一个陌生的概念，夏多不禁再次询问：“那是什么样的呼唤？有人在耳边叫你？还是其他什么？” “我最开始时是做梦梦到了大夏家园，醒来后就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并且家园也在我心里给出指引，让我知道怎么走才能抵达大夏家园。” 裴罗的解释很是玄乎，像是受到了主位面信徒受神感召一样，但夏多对大夏家园的了解更多也仅限于外层位面的一个小村落，其中的转生者可能和他有关。 实际村落如何形成，这些转生者如何转生，以及这些转生者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个村落, 他却是没什么概念。 说转生者可能和他有关, 也仅仅只是一个看上去的结果，而非原因，甚至于大夏家园这个名字都是后来取的，原来叫什么，他也不知道，或者根本就没有。 或许这就是魔法世界的现实，神国并非由神创造，而是信徒自己创造，这倒也蛮符合夏多心里想法的。 而对于裴罗的特殊感知，到底是他一个人独有的，还是所有和大夏家园相性接近的转生者都能具备，夏多暂时也搞不清楚。 《一剑独尊》 眼下大夏家园就只有一个裴罗是从外面搬迁过来的，其他所有人都是“出生”在村落附近，然后自然而然地就加入了村落，也就是大夏家园。 …… 关于裴罗的私人问题，夏多并没有问太多，一个是时机不对, 一个是私人问题比较敏感, 就算裴罗不在意, 他自己也是挺在意的，心里始终注意着分寸。 于是话题又回到了光辉之国，夏多问道：“你在光辉之国时，见过有类似的入侵者吗？” “有，而且很多、很频繁！” 裴罗的话再次震惊了夏多，他怎么也没想到光辉之国竟然会有大量入侵者，这让他原本印象中十分高大上的光辉之国形象多少有些崩塌了。 于是夏多又问：“是什么样的入侵者？你见过吗？我之前也去过一次光辉之国，那里感觉很平静啊，一点也没有被入侵的迹象。” 未免自己记忆出错，夏多重新追溯了一下那次光辉之国的经历，虽然只刚刚进入边境，但如果真有大量入侵的话，边境不应该是一片战乱场景吗？ 但事实却是，他没有看到一丝一毫战斗场景。 夏多自认为自己的记忆没有错，但裴罗也没理由编出这么离谱的信息骗他，特别是现在，他们两人正往光辉之国赶，真要是说谎的话，到那里看一下不就戳穿了吗？ 对于夏多的质疑，裴罗却也有自己的解释—— “虽然我没有见过那些入侵者，但我的邻居哈尔却见过，甚至还曾与那些入侵者战斗过，只不过每次一提这事，他都满脸惊恐，不愿多说。 “另外我还有一个邻居，他认识圣城的一位神使，并且曾经向那位神使确认过入侵者存在的事实。 “至于说战场在哪里，我猜领主大人应该没去过光辉之国另一边，入侵只发生在那一面，如果领主大人不是正好去到那里的话，应该很难从光辉之国内部的氛围看到入侵者的痕迹。” 听完裴罗的解释，夏多心里的疑惑更多了，不过有一点，裴罗倒是没说错，就是最后那句—— 即便光辉之国一侧边境正在发生持续且密集的战斗，对于光辉之国内部，也几乎不会产生什么负面影响。 除了光辉之主庇护外，更重要的是光辉之国的居民，他们都极为认同光辉之主、光辉之国的秩序理念，最起码转生后的他们都很认同。 只要上级一声令下，说一句“照常生活”，那他们就会像没事发生一样正常生活，虽然这只是理想化的情况，但只要服从的够多，便会产生难以想象的同化效应，或被动、或主动。 或许这就是裴罗所说的“气氛压抑”吧，如果将一切都规定得死死的，那也确实够压抑的。 而对于裴罗所说的“另一边的战斗”，夏多觉得如果是真的，那也很有可能是恶魔干的。 …… 就这样，夏多和裴罗一边聊着光辉之国的风土人情，一边赶路，随着天边的日头逐渐升高，两人也终于看到了光辉之国的轮廓。 到了这里，夏多就不局限于只用双腿步行了，光辉之国已经显现，用飞的能够更快靠近。 只是，还没等夏多下方的土地褪去荒芜，从光辉之国境内极远处射来一道流光，似缓实快，几乎是在夏多发现的瞬间，就到了他面前。 他下意识地停止了飞行，当流光散去，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队全副武装的双翼神使，并且迅速散开占据有利方位，做出一副将要攻击的架势。 其中领头的更是眼冒金光，死死地盯着夏多手里的力场球，大声喝问道：“外来者，交出你手里的恶魔，那不是你能够接触的存在！” 第1758章 审判、误导 果然是恶魔！ 虽然之前已经从变异鬣狗死后留下的恶魔影响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但夏多心里始终存着一丝侥幸，他并不愿大夏家园和恶魔扯上关系。 但现在，这位神使告诉他，他手里握着的就是恶魔！ “这位神使，容我解释，这些恶魔是我在一处远方村落发现的, 但我自己没法处理，这才送到了光辉之国。” 听夏多这么说，这位神使队长表情不变，依然十分冷酷，但从说话的语气却能发现态度软化了不少： “清理恶魔是我们的职责，交给我们就行了, 至于你身上的恶魔气息, 我会帮你净化掉，另外我需要你们带我前往发现恶魔的地方，我需要追踪它们的源头。” “没问题。” 夏多一口答应了下来，之后他看了看手里的力场球，里面十七只鬣狗恶魔以近乎凝滞的状态存在着，于是便问：“就在这里放出来吗？” “不用，扔下去就行。”神使队长指了指下方荒芜土地，冷冷说道，同时朝身后的其余神使队员比了一个手势。 夏多倒不担心被这些神使攻击，但还是带着裴罗稍稍往后退了一些，这才将手里的力场球扔了下去。 力场球是封印，短时间内并不会松开，当然这也不好说，毕竟现在的夏多还没有真正掌握外层位面施法的技巧。 当那颗混杂着十多粒灰黑污点的透明小球向下快速掉落时，只见那位神使队长举起手里的剑，大喝一声—— “审判！” 与此同时，其他神使也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大喊审判, 霎时间圣光闪耀，夏多依稀可以看到一直硕大无比的巨剑从圣光中具现了出来。 像是开了追踪挂一样，径直命中了即将落地的力场球。 下一刻，无论是夏多创造的还算牢固的封印法术，还是封印之中动弹不得的十七只鬣狗恶魔，都化作了虚无。 仅有一阵浓烈的神圣气息在下方扩散开来。 夏多心中一凛，刚刚那道攻击他完全没看出什么明堂，似乎就只是纯粹的圣力冲击，但想也不会那么简单。 十多个恶魔瞬间湮灭，这威力保守估计不下于一个9环法术，如果只是圣力冲击的话，很难达到这样的效果。 又或者，在外层位面，圣力拥有额外的攻击加持。 不过此刻，夏多可没什么心思去想圣力问题，眼前这位神使已经靠近，似乎就要按照之前所说，对他施加净化。 在主位面时，夏多曾在塞汶顿大神殿净化过所谓“恶魔气息”，但还是留下了恶魔所在区域的坐标, 就是不知道这神使的净化会不会将坐标也一同净化掉。 坐标全称为“夏多灵魂跃迁至外层位面的降临坐标”, 如果没有“恶魔气息”的话, 最近一次血脉觉醒后，这坐标他自己就可以祛除。 但他没有，主要也是想着哪天有机会杀到恶魔老家去。 特别是这次的鬣狗恶魔，夏多觉得很有可能是冲自己来的，这可不同于之前他在塞汶顿获得的那个坐标，那里的恶魔和他没什么因果，但这次可不同。 夏多想保留这次的坐标，至少也要搞清楚敌人来自哪里，乃至于更进一步，搞清楚到底是谁在针对自己！ 不过当着神使的面，他还没蠢到说让对方有所保留，但在对方施法前，他还是隐晦地提出不想接受圣力洗礼，仅驱散恶魔气息即可。 夏多这里说的“圣力洗礼”，并不是主位面光辉祭司使用的类似“复原洗礼”的大型神术，而是指施展神术时自然散逸的圣力，美其名曰“圣力洗礼”。 《我的治愈系游戏》 如果是主位面的祭司，那夏多受了也就受了，但这些神使对圣力的掌控显然要胜于主位面的祭司，而且由于近神，圣力是否有些额外的神异也未可知。 为了避免“误伤”坐标，夏多也只能硬着头皮拒绝对方的好意，当然为了接下来的大夏家园之行更加顺利，他还对这位神使队长提起了喀法神使。 显然，相比于一个凡人是否接受自己的善意，眼前这位神使更在意他的同类，同时也不只是同类。 “你竟然认识喀法大人？”神使队长一如既往的冷酷面容，但声音明显透露出惊讶的情绪。 “上次在开拓与守护之神的神国中，还是喀法神使亲自送我返回凡间的呢！” 主位面的祭司都有【诚实之域】神术用于鉴定谎言，神国中的神使就更不用说了，说不定判断谎言就只是他们的一项本能。 当着神使的面，夏多当然不会撒谎，只不过他没说的是，上次在公主的神国中，他才是第二次见到喀法神使。 夏多这么说，喀法神使自然配合得很，神术施展之际，并无半点圣力散逸，只不过到底有没有抹去坐标，夏多现在身在外层位面，还不好检查。 只有等回到主位面再看了，但愿不要抹去才好。 …… 接下来，在前往大夏家园的路上，或许是因为之前的选择性叙述，让泰德神使误以为夏多和喀法有什么交情，一上路就开始打听他和喀法的过往。 这让夏多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受控制地往未知方向滑去了，于是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 “泰德神使，关于我和喀法神使，在没有得到对方同意之前，我不能透露太多。” 这话看上去像是喀法和夏多约定，不能随意说出和他的关系，但实际上就只有夏多自己不想说，同时这也不算是欺骗。 只不过夏多也担心这种误导被戳破后惹得各方不快，于是便将话题引向了此行的目标——恶魔，他问泰德： “不知道泰德神使对刚刚那种恶魔有多少了解？” “刚刚那种恶魔？” 泰德明显楞了一下，随后解释说：“说恶魔也没错，但本质上它们只是迷梦深渊的气息感染体，经常作为真正恶魔的炮灰存在，想要杀死它们也很简单，只要瞬间湮灭掉它们的躯体就可以了。” 瞬间湮灭掉躯体？ 夏多想到他之前在大夏家园消灭掉的那两只鬣狗，确实是用元素爆发瞬间湮灭掉躯体才没有复活。 第1759章 恶魔本质、继续追踪 但那么强大——至少对高阶法师以下的存在堪称强大的变异鬣狗，在泰德口中竟然就只是炮灰般的存在。 尽管夏多并不认为那些变异鬣狗在深渊是多么高级的存在，但炮灰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而且泰德说那些变异鬣狗并不是真正恶魔，仅仅只是迷梦深渊的气息感染体，这也让夏多感到十分惊讶。 如果这都不算恶魔，那真正的恶魔又该是什么样呢？ 之前在塞汶顿见到的恶魔还不一定有这些变异鬣狗强的，甚至于地底卓尔战争期间, 夏多也没听说有什么特别难搞的恶魔，至少用寻常手段都是能够杀死的。 想到这，他又问泰德：“气息感染体和真正的恶魔又有什么区别吗？我在凡间也曾见过恶魔，似乎并不比那些鬣狗难对付。” “恶魔的本质在深渊，即便被杀也还是会在深渊复活，而那些感染体杀了也就杀了, 并不会复活。” 虽然是在行进中, 但泰德却并不排斥夏多的提问, 只是这个问题涉及恶魔本质，让他迟疑了几秒，末了还补充了一句： “当然，我说的‘杀死’是指彻底湮灭的那种杀死。” “在凡间没法真正杀死恶魔吗？” 这一刻，夏多再次想到了之前的地底卓尔战争，如果没法真正杀死恶魔，那不管是矮人，还是精灵，付出那么多代价，岂不是在做无用功。 当然也不是说完全没用，至少短时间内平息了卓尔的入侵，可是只要恶魔不死，甚至都不需要恶魔不死，只要数量足够多，卓尔早晚还会卷土重来。 如此一次次消磨下去，再大的家底也要打光了。 夏多想到当初卓尔战争平息，仅仅只是因为能够召唤恶魔的卓尔祭司、法师被突袭，死了不少, 卓尔承受不起主动放弃。 可只要卓尔复仇之神不死, 祭司就源源不断，而且吸取了这次的教训，下一次卓尔再来，矮人们还能挡得住吗？ 不知怎么地，夏多突然有种预感，或许卓尔卷土重来之日不远了，毕竟死再多施法者，可恶魔是可以积攒的，只要努力攒一波，说不定能平推地底世界，甚至冲出地表呢！ 即便恶魔难以控制，可只要持续不断地使用，相关技术是会进步的。 这么一想，夏多心里不由得有些发寒，真要是让恶魔冲出地表，就说明恶魔数量多到一定程度了，届时即便有浮空城，恐怕也仅限于自保了吧！ 之前他一直担心有精灵国度一旦落败可能会利用【龙狂迷锁】制造灭世天灾, 与敌人同归于尽, 可没想到真正的天灾已经在路上了！ 更可怕的是, 如果让卓尔得到了【龙狂秘卷】，天灾+“地”灾二合一，说不定真会将主位面玩没了。 夏多沉默着，为主位面的未来感到担忧，泰德却以为他对恶魔生出了畏惧之心，于是又说： “也并不是没法真正杀死恶魔，关键是要消灭它们的本质，用神器或者一些特殊魔法，就能做到。” 神器太过遥远，夏多就不想了，倒是特殊魔法他很感兴趣，现在泰德还算比较好说话，他当然是要趁热打铁，多问出点东西来。 “泰德神使，要什么样的魔法才能消灭恶魔的本质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阿梵多神国有施法者能够做到，等这次事了你可以去阿梵多神国打听打听，只不过那边比较排外，如果你能请到喀法大人出面，或许会顺利一些。” “……” 夏多感觉人都麻了，他宁可去和恶魔战斗也不愿意前往精灵神国，万一精灵主神心情不好，一指头将他碾死，他还不知道找谁说理去呢！ 至于说请喀法神使出面，他可没那么大面子请动人家。 “光辉圣城不也有施法者吗？他们中就没有人掌握消灭恶魔本质的魔法吗？”夏多又问。 “圣城中确实有不少施法者，但真正出色的却不多，至少我从来没听说过他们中有谁掌握了类似的魔法。” 能够消灭恶魔本质，应该算是一个不小的本事，精灵神国中有施法者能做到，名声都传到了光辉之国，如果光辉之国有施法者能做到，没理由传不出名声。 对于泰德的回答，夏多是信服的，毕竟对方也没什么理由说谎，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想要和光辉之国的施法者接触一下。 至少能够获得一些关于外层位面魔网的研究资料。 如果主位面没那么多事，那夏多或许有兴趣单独开个课题，可现在，主位面各种事挤在一块，他不太想自行研究，能有现成的用自然再好不过了。 …… 外层位面行进，心的作用远大于双腿，或许是裴罗归心似箭，夏多还想再问问泰德光辉之国另一面恶魔入侵的情况，前方已然出现了一片熟悉的农田、村落。 正是大夏家园！ 到了这里，泰德已经不需要夏多带路了，只见他眼放金光，径直朝村落外面的栅栏飞去，那里是夏多杀死两只变异鬣狗的地方。 虽然地上留下的恶魔图案“蒸发”掉了，但在泰德眼中，似乎仍有痕迹。 夏多将裴罗放到村里，也飞了过去，交代亚伦暂时不要放松警惕，便也来到外面泰德身边，询问起来： “泰德神使，有发现吗？” “有，但能否追踪到那些感染体背后的恶魔还不好说。” 泰德神使面色凝重，回头看了夏多一眼，似乎不想夏多再参与下去，“凡人，与恶魔战斗十分凶险，这里交给我们，你有事就可以先离开。” “我也能帮得上忙！” 夏多并不愿放弃与泰德接触的机会，不说找到那些变异鬣狗追踪大夏家园的真正原因，哪怕随便交谈几句，说不定就是在主位面难以觅寻的隐秘。 “泰德神使，如果敌人过于强大，我会提前离开的，但现在还请让我跟着，我很想知道那些鬣狗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对于夏多的请求，泰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你自己小心，如果对方真的过于强大，我会向上面汇报，请求增援的。” 第1760章 深渊救赎、祝福圣印 得到了泰德的同意，夏多就放心大胆地跟在他们身后，在这些神使追踪恶魔气息的时候，他也尝试着去发现一些什么。 只可惜这恶魔气息和圣力还有所不同，不仅十分隐秘，而且据泰德所说，还会悄悄孳生。 一旦恶魔气息感染到一定程度, 就会异化为感染体，所谓恶魔气息，也可以称为深渊气息，不同深渊，气息还各不相同。 追踪至无垠荒野中的一颗无名枯树下，泰德这样说道： “如果不是光辉之国与永夜深渊的战争吸引了大量恶魔，我也不会对恶魔气息这么熟悉, 这次出现的就是迷梦深渊。” “我之前听裴罗提起过光辉之国另一面正在遭遇恶魔进攻, 那些恶魔为什么攻击光辉之国呢？”夏多终于有机会问出了这个问题。 “恶魔天性混乱, 与吾主天生敌对，从吾主国度外出现第一个恶魔开始，战争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圣光中，泰德的脸上不再是之前一直保持的冷酷表情，而是头一回流露出愤怒、仇恨的情绪。 这让夏多对外层位面的真实生态有多了一层理解，虽然很早就想过光辉之主会不会和恶魔打起来，但真的听到泰德提起，他还是感到十分震惊。 想到公主也是秩序神，对方现在会不会也在遭遇恶魔进攻呢？ 又或者，大夏家园这边的变异鬣狗，只是光辉之国大战场的一点余波扩散？ 夏多将自己的疑惑告诉了泰德，泰德却说：“吾主庇护了整个无垠荒野，正常情况下，恶魔只会从光辉之国一侧出现，据我所知那位开拓与守护之神还没有遭遇过恶魔进攻。” 光辉之主庇护了整个无垠荒野？ 夏多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远方的太阳，虽然已经偏向了地平线, 但确实存在，或许真如泰德所说, 这就是光辉之主的神力影响范围。 “至于出现在这里的感染体是否是大战场的余波扩散，凡人，这个问题，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泰德意有所指地说道。 夏多一想，心中顿时一惊，对方这话几乎就是点名了恶魔是冲着大夏家园取的，正要继续询问，泰德已经加速朝前方飞去，只留下一句—— “前面有情况！” 夏多连忙跟上，刚到前面，就看到一只巨剑从圣光中具现而出，从天而降直插地面。 而在下方，那十几只变异鬣狗似乎被这一幕惊呆了，一动也不敢动，任由巨剑穿身而过，爆发出强烈的神圣气息。 毫无疑问，新出现的这十几只变异鬣狗, 没能在泰德的神使小队手中走过一个回个，就灰飞烟灭了。 夏多虽然震惊于圣光巨剑的效果，但也再次遇到变异鬣狗感到后怕, 如果他不去光辉之国求助，仅仅只是灭了之前的那一群，那接下来，他要么疲于奔命不断过来支援亚伦等人，要么就是来不及支援，亚伦等人团灭。 …… 就在这时，泰伦却停了下来，没再继续追踪恶魔气息，而是转身对夏多说道： “凡人，前面的恶魔气息越来越多，接下来还会遇到更多炮灰，乃至真正的恶魔，你还要跟着吗？” “要。”夏多毫不犹豫地说道。 都已经跟了半路了，这时候退出，岂不是前功尽弃，尽管他前面也没做什么功。 “泰德神使，继续前进吧！” 对此，泰德没有回答，却也默认了夏多继续跟着的事实，转身朝前方飞去，在他身后，夏多也加快了速度，快速跟上。 与此同时，他也尝试从泰德处获取更多信息，“那些感染体会无限变强或者无限分裂吗？” “当然会无限分裂，至于能否无限变强，那要看怎么理解了。” 随着追踪到的恶魔气息逐渐增多，泰德意识到接下来或许真的需要用到夏多出力，他也愿意向夏多透露更多恶魔相关的信息： “感染体本身的强度是有些的，但当它们强大到一定程度后就会变成真正的恶魔，这也是相当一部分恶魔的来源。” 对于这个的结果，夏多毫无疑问是没法接受的，但泰德大概率不会说谎，事实就是如此，不接受也不行。 只是这样一来，恶魔的数量岂不是很难控制，基本上只要持续不断地投入深渊气息，就能一直搞出来。 没完没了了。 “那要怎么才能清除深渊呢？” “很难！” 泰德一边追踪恶魔气息，一边给夏多解释：“目前只有吾主清除过深渊，并且还是在万物终结之主和奥秘女士的协助下，才彻底清除了无垠荒野。” “无垠荒野？”夏多忍不住瞪大了双眼，足见他的震惊，“我们现在所处的这里？” “如你所想，这里原本是一处深渊，被吾主救赎后，才恢复成现在这样。” 泰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夏多说不出半句怀疑的话，但无垠荒野之前是深渊，也着实出乎夏多的预料。 哪怕他脑洞再大，也不可能想到光辉之国的前身竟然是一片深渊。还真是，和泰德交谈的每一句都能收获一些主位面难以获得的隐秘。 …… 接下来，夏多也察觉到环境中的异常，除了变异鬣狗经过留下的痕迹，甚至出现了一些莫名的耳语。 就像是先前他在主位面听到亚伦等人的呼唤那样，忽远忽近、内容不明，但亚伦等人的呼叫不会使他心烦，这些由于恶魔气息浓烈到一定程度产生的混乱之语，却使他心烦意乱。 即便加持了【心灵屏障】也不能完全豁免，主位面的【屠魔护符】拿到现在这种情况来用，可能连半点效果都不会有。 “凡人，前面可能需要你协助战斗，我需要为你施加祝福。” 夏多心里长舒了一口气，他正犹豫如何开口呢，于是连忙说道：“麻烦泰德神使了。” 泰德的祝福以一枚圣印的形式存在，当圣印出现夏多左手手背上的时候，夏多听到的那些烦人耳语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泰德也提醒他：“当圣印变淡的时候，就要立刻离开，那时我可能顾不上你。” “我明白，继续前进吧！” 第1761章 步入深渊、泰德变身 夏多看着手背上的祝福圣印，心里也不禁燃起了一丝紧张之感，自从穿越以来，他所经历过的、堪称匹敌的战斗，几乎屈指可数。 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他的战斗经验很少，除了投影位面化身的经验外, 理论也是一种经验，并不一定就要实战经验。 夏多给自己的定位就是研究者、领导者，而不是战斗员，只不过现阶段，最优秀的研究者很大概率就是最强大的战斗员。 …… 继续前进，浓厚的恶魔气息已经演化出实质的灰黑雾气、恶臭味道、血肉泥潭等异象。 与此同时, 泰德命令属下落地步行, 而夏多紧紧地跟在泰德身后，脚踩着已经开始变质的、由血肉构成的腐烂泥潭。 “已经接近迷梦深渊, 保持警惕！” 泰德一声令下，夏多却陡然一惊，深渊？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天空，就在几分钟前，虽然很低却仍旧存在的灰白太阳，此刻已然消失不见。 天空出现了介于蓝紫色之间的神秘色彩，夹在在阴暗的云层中若隐若现，让人忍不住产生不好的联想。 这一刻，夏多不禁有些后悔，他原以为泰德追踪恶魔最终可能是在无垠荒野某处找到，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一直追到了深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队冒险者”？ 那自己算什么呢？夏多不禁有些气馁。 就在这时，泰德冷酷刚健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凡人，集中注意力, 不要被深渊气息迷惑了！” 夏多一听这话, 立刻收束心神, 不再胡思乱想，来都来了，总要找出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结果再回去。 …… 继续前行，天空的紫色越来越盛，只是和阴暗的云层结合却越显诡异，这一次，不只是夏多，就连泰德等十位神使也都面色凝重。 手中的大剑已经开始腾起一层光焰，像是一只粗壮的火把，燃烧着周围不断侵袭的深渊气息。 夏多看了看左手手背上的祝福圣印，此刻这圣印也微微闪烁，似乎正在努力抵抗着什么，所幸还算坚挺，并未出现之前泰德所说的“变淡”的情况。 不过，泰德却不放心似地从身后的光翼上扯下一根光羽，加持在夏多手背的圣印上，如此，圣印才稳定下来。 “停！”泰德再次下令。 神使队员令行禁止，立刻就停了下来，夏多倒是没这方面的限制，但此行是以泰德为主，他也不会特立独行。 “泰德神使, 有什么发现吗？” “前方有恶魔潜伏。” 这般说着，泰德已经举起了大剑，不等夏多继续询问，前方的恶魔似乎被泰德的举动所刺激，从空无一物的泥沼中显出身形。 一共三只恶魔，一大两小，但即便是小的那两个，也有将近五米，至于那个大的，更是高达近十米！ 其中大的那个是类人形态，有粗壮的四肢，只不过相比于正常的人形，这家伙有两个脑袋，而那两个小的，都是鬣狗模样。 但这两只鬣狗，比起之前追踪大夏家园的那群感染体鬣狗，就大了不知多少倍了！ 看到这一幕，夏多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尽管他并不认为体型和实力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这么大体量，哪怕是仅看肉体的力量，也足够惊人了。 如果再有什么特殊能力，估计非常难缠。 眼看着泰德一众神使就要发起攻击，夏多连忙问道：“泰德神使，之前的感染体就是它们派出的吗？” “不是。” 泰德简短地留下这么一句，便张开光翼，拔地而起，手中的剑散发出强烈的光焰直冲天际。 其他神使也和泰德类似，张开光翼一同升空。 夏多见泰德没有招呼自己，知道这场战斗没自己什么事，便小心戒备着，向前方缓缓靠拢。 而在另一边，升入空中的泰德，在达到一定高度后，便开始向下俯冲，俯冲的同时，整个身体也开始放射出强烈的圣光，将这附近阴暗的环境照耀得有如白昼。 下一刻，夏多这才意识到为什么之前泰德不希望他跟过来，很有可能是嫌他碍事。 只见泰德在俯冲之际，身体似乎也融入了身体散发出来的圣光中，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光人，手持巨剑，与那只还留在地面的人形大恶魔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这一刻，夏多不禁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奥特曼，当然，在地球上不可能有真实的奥特曼，但在这里，泰德简直就是一个小号的奥特曼。 泰德本体身高差不多两米左右，但在“变身”之后，泰德一下子变成了一个身高不逊色于那个人形大恶魔的巨人，差不多十米左右。 此时夏多还没有去过光辉之国与恶魔开战的战场，但他已经可以想象战场可能出现的画面了—— 上面是巨人群殴，下面是小人群殴，时不时地可能还来一个清场法术，普通人真的很难参与其中。 真不知道裴罗那个邻居到底是怎么从战场上幸存下来的，或许那就是一个“我曾经是个冒险者”的俗套故事。 …… 估摸着前方战斗的烈度，夏多谨慎地停下了脚步，驻足观望，此时战场上，泰德等一众神使已经迅速完成了战术部署。 除了两个神使队员被分出来对付那两只鬣狗恶魔外，其余八个神使全都集火那只人形大恶魔。 但毕竟是恶魔，又是在深渊，那两只鬣狗恶魔每一次嘶吼就会从地面唤起一群类似之前冲击大夏家园的那种变异鬣狗。 只不过那些变异鬣狗，每当泰德等神使手中带着光焰的巨剑扫过，那些变异鬣狗都会消失一片。 偶尔有几只没有当场被湮灭掉全部身躯恢复成原样，也撑不过后面的几轮“误伤”。 泰德之前所它们是炮灰果然没错！ 这样看的话，那之前泰德消灭被力场球封禁的变异鬣狗所用的由圣光具现出来的巨剑，恐怕也不是什么大招！ 两个神使对两只鬣狗恶魔，看上去一点也不费力，只是那两只鬣狗恶魔似乎生命力极为顽强，哪怕被燃烧着光焰的巨剑穿透，伤口还燃烧，也依然活蹦乱跳。 第1762章 灰飞烟灭、封禁本质 而那只人形态双头大恶魔，即便被八个化身光巨人的神使围攻，也依然不落下风，甚至还时有反击，让泰德等人险象环生。 夏多注意到，泰德等人的进攻并不执着于攻击恶魔的要害部位，而是每一击都力求在恶魔身上留下燃烧的圣焰痕迹。 当然, 保持自己不被恶魔攻击到也是战斗首要。 夏多有心为泰德创造一些进攻时的便利，但看到这一幕，他一时间也有些难以抉择，不知道怎么才好。 显然一般的法术恐怕起不到什么作用，万一没限制到恶魔，反而干扰到泰德等人的进攻节奏，那就不妙了。 思来想去, 夏多决定在最后的洗地上动点心思。 …… 随着场上的战斗逐渐步入白热化，其中一只鬣狗恶魔身上的伤口已经密密麻麻，全身笼罩上燃烧的圣焰，乍一看像是个神圣造物。 但实际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而那只鬣狗恶魔的对手——那位不知名神使，在注意到这一幕后，更是加快了攻击节奏。 正当夏多好奇着那位神使会如何消灭恶魔本质上，只见对方突然停止了攻击，并且还收起了巨剑，从腰间摘下一本同样放大多倍的书册。 双手打开，捧向天空，高呼：“圣律——净化！” 下一刻，暗紫色的天空裂开一道口子，炽热的阳光播撒下来，那被圣焰笼罩的鬣狗恶魔瞬间便化作飞灰。 与此同时，其余两只恶魔，也像是受到了重创, 全身燃烧起熊熊烈焰, 对泰德等人的攻击熟视无睹, 开始满地打滚，发出痛苦的哀嚎。 看到这一幕, 夏多觉得差不多稳了，便开始准备施法，而场上的泰德等人也已经暂停了攻击，将那只人形大恶魔团团围住。 其中泰德更是摘下腰间的书册，似乎一有不对就要再次使用【圣律-净化】，此时天空的裂口还未弥合，炽热的阳光播撒依然没有停止。 而在地上打滚的那一大一小两只恶魔，已经看不出具体的模样了，俨然就是一大束熊熊燃烧的干柴。 但依然没死。 施法间隙，看到那一幕，夏多也不禁感到心悸，这都不死，如果放到主位面去，那要如何消灭呢？ 他更希望是这些恶魔是在深渊才这么难杀，如果去主位面，最好变得好杀点！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恶魔, 或许只有放逐或者封禁才是最好的屠魔手段吧！ …… 心思跃动间，夏多的法术已经准备完毕, 只等恶魔死去, 而他的希望也并未落后，很快，剩下的那只鬣狗恶魔在熊熊圣焰中化成了飞灰。 而那只人形态大恶魔还依然坚持着，夏多的目标就是它，毕竟精心准备的法术只有一个，肯定是要用在关键处。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夏多很是意外—— 那人形态大恶魔突然就不动了，正当夏多以为对方马上也要向之前那两只鬣狗恶魔那样化作飞灰时，对方轰然爆炸。 竟然炸了！ 来不及考虑泰德等人的损伤，夏多立刻抛出一块拳头大小的奥能结晶，同时锁定大恶魔爆炸的区域—— 【锢魂术】！ 下一刻，爆炸区域紫雾升腾，汇聚一个模糊的影子，然后陡然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那块原本湛蓝透亮的奥能结晶，瞬间变得乌漆嘛黑，像是承载了什么难以言喻的邪恶本质，重重地跌落在烂泥地里。 “凡人，你做了什么？” 与声音一同到来的是泰德庞大的光质身躯，他低着头从地上捡起被夏多抛出的奥能结晶。 当然此刻那块奥能结晶已经成为一块不反射任何光线、宛如深渊的黑色石块。 “你竟然封禁了那个恶魔的一部分本质！” 泰德的光质躯体逐渐收缩，变回原来那个两米多高的本体，光巨人形态或许看不出几多表情，但本体状态下，泰德再次露出了十分鲜活的惊讶表情。 对于泰德的惊叹，夏多也感到十分意外，“泰德神使，你说我封禁了一部分恶魔本质？” “是的。”泰德面色凝重着地看着夏多，“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位如此强大的施法者！我之前失礼了。” 之前你也没问啊，一口一个凡人，我也很烦啊！ 当然，这些话夏多也只在心里吐糟吐糟，当着泰德的面说出来那得显得他的情商多“高”啊！ “泰德神使，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以及能够做的。” 夏多这话也没有说话，他确实只是想尝试着拦截一下恶魔的灵魂，也算是洗地，目标当然首选就是那个看上去更大的人形恶魔了。 之前泰德有提到过，只有用神器或者一些特殊魔法才能消灭恶魔的本质，夏多并不认为泰德这么一只普通神使小队，也能随意携带神器外出。 这要是弄丢了，算谁的呢？ 为了尽可能地消灭恶魔，夏多当然要配合洗一下地，他觉得如果能拦截到恶魔的灵魂，应该也算是一部分本质吧。 只要让泰德将恶魔灵魂带回光辉之国，那边自然有办法用神器彻底消灭。 至于刚刚泰德手下的神使队员召唤出来的那个强大神术，看上去甚至将恶魔化成了飞灰，但和神器相比，想来还是有些差距的吧！ 当然，即便不能彻底消灭，但复活肯定不会没有代价，这点夏多倒是十分确信。 真要是能无限制、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复活的话，那他倒有点想研究一下恶魔之力了。 而如果恶魔的形象要再好一点的话，恐怕主位面不少法师都会倾向于成为恶魔吧！ …… “泰德神使，我们现在继续追踪吗？” “是的，我们还要继续追踪，越界者必须受到严惩，但是——” 说到这里，泰德冷酷的表情突然有些软化，“这里发生的战斗必然会吸引其他恶魔，接下来或许会遭遇更为残酷的战斗，你没有惩戒职责，而且你刚刚使用的法术对光辉之国前线的战斗很有意义。 “我认为，你现在就可以往回走了。另外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前往圣城，留下一些关于刚刚那个法术的资料，圣城中也有一些神使在研究魔法，或许你们可以交流一下。” 这时，泰德再看夏多已经不是之前的“某个和喀法神使有关的凡人”了，而是能够改变光辉之国前线战斗的重要人物。 自然不能再随他们在深渊冒险了！ 第1763章 重礼、借道 对于泰德的建议，夏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现在的问题是，继续跟下去不只是他自己可能遭遇致死危机，说不定还会拖累到泰德小队。 至于泰德所说的去圣城留下【锢魂术】相关资料，这点夏多并没有什么排斥的, 交流使人进步，多了【锢魂术】这一层，他对之后的圣城之行又多了几分把握。 实际上，只要光辉之国为耐色法师开通一个往来的“绿色通道”，估计会有大把人愿意去那里做研究。 “泰德神使，既然这样, 那我就先离开了。圣城我一定会去, 但不一定是今天。保重, 千万不要死，希望我们还能在圣城再见。” 只听前面的话，泰德面色如常，但当夏多说到“千万不要死”的时候，泰德顿时洒脱一笑，“凡人，我死后仍会在吾主之国重生，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重生？ 夏多立刻想到了恶魔，难道说泰德等神使也和恶魔类似，本质在光辉之国，死后可以重生？ “难怪！” 夏多意识到泰德等神使追踪恶魔，恐怕一开始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了，这么说的话，哪怕他没有展现【锢魂术】，等深入深渊到一定程度，泰德也会让他先行离开。 又或者, 让他继续跟着, 就当是多带了一个炮灰。 夏多不会去猜测泰德最初的用心，至少目前来看, 泰德对他并无恶意。 只不过，他进深渊进得莫名其妙，离开又该怎么离开呢？只要有选择，夏多是不想直接使用灵魂跃迁返回的。 从深渊直接回去，天知道中途会夹带什么鬼东西，最好是先退出深渊，从无垠荒野，或者其他什么相对安全的地方返回。 就在夏多犹豫之际，泰德点了一名下属，“卡米尔，你带他离开深渊，随后跟过来。” “是，队长。” 卡米尔此时仍旧保持着光巨人形态，他稍微弯下腰，向夏多伸出一只张开的手掌，然后说了句，“上来！” 夏多看了一眼泰德，随后腾空而起，落到几如实质的巨大手掌上, 紧接着, 那位名叫“卡米尔”的神使将另外一只手从上方覆盖下来。 圣光涌动，卡米尔消去了形体，化作一团闪耀的圣光将夏多包裹住，直冲天际。 正当夏多疑惑，离开深渊为什么要向上飞的时候，耳边再次传来泰德的声音，“我的圣印你可以继续保留着，如果在凡间遇到恶魔，可以用圣印召唤我和我的队员前去战斗。” 圣印？ 夏多下意识地看向了左手手背，此时左手上的祝福圣印已经悄然出现了一些变化，他有感觉，似乎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随时将这枚圣印化作光羽，用于召唤泰德。 当然，圣印状态下，依然具备对深渊气息的强大屏蔽效果。 “这——” 尽管有些看不明白，但夏多也大概能够猜到，此时的圣印已经具备泰德的一部分本质，俨然就是一件特殊的魔法物品，当然，可能叫圣物会更合适一些。 这份礼不可谓不重，他拿着都有些觉得烫手。 不过想到泰德接下来会在深渊战斗，分出这部分本质或许也为复活留下的一道额外保障。 当然，前提是夏多愿意在泰德死后，将这枚圣印送还给光辉之国。 夏多愿意吗？当然愿意。既然泰德愿意相信他，那他有什么理由不回应这份信任呢？ …… 迷梦深渊。 深紫色的天幕上，一团闪耀的圣光极速飞驰着，夏多在其中依然能够俯视深渊大地，见到了太多此前从未见过的新鲜事物。 手背的泰德圣印微微震动，提醒他，哪怕是目视，也有着被深渊气息侵袭的危险。 “凡人，闭上眼睛，不要在直视深渊！你这样会拖延我们离开的时间的！” 卡米尔神使好似金属脆鸣的声音在夏多耳边响起，让夏多心中一凛，虽然没有闭上双眼，却也没有再胡乱窥视。 同时，他也想到在无垠荒野行走的特殊方式，心的作用、思想的动力要远大于双腿，亦或是“双翼”。 于是夏多便问：“卡米尔神使，我们现在是回光辉之国吗？” “不，从迷梦深渊直接返回光辉之国的话，会去到光辉之国和永夜深渊的战场，我们先去苍白冰原，那里受深渊的影响较小，我可以送你返回凡间，或者前往光辉之国所在的无垠荒野。” “那现在我能做些什么吗？” “你什么都不做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了！” “……” 夏多沉默着闭上了双眼，心里开始默数123，但还没等他数到10，耳边就再次传来卡米尔的声音—— “到苍白冰原了，你是在这里返回凡间，还是继续前往无垠荒野？” 这声音虽然没多少语气，还透着一股子金属脆鸣声，但夏多却从中听出了，卡米尔似乎更希望他选择在这里就返回凡间。 对方已经等不及要返回迷梦深渊和泰德一同战斗了。 如果之前卡米尔不说这里也受深渊影响的话，那夏多或许会在这里返回，可既然卡米尔提到这里也有深渊影响，那他自然会选择更保险的一条路。 夏多迅速睁开眼，往下方瞥了一眼，下方一片纯白，几乎看不到半点杂色，他连忙闭上双眼，回复道： “麻烦卡米尔神使送我前往无垠荒野吧！” “……” 卡米尔没有回答，只是过了一会儿，夏多感觉包裹自己的圣光开始消散，他才意识到卡米尔已经将他送到了无垠荒野。 至于卡米尔自己，毫无疑问已经前往迷梦深渊与泰德他们汇合去了。 睁开双眼，夏多看到了熟悉的无垠荒野，放眼望去，大片大片都是齐腰高的不知名杂草，其中或许夹杂着某些作物植株，但那就需要有人沉下心慢慢寻找了。 偶尔几棵杂树，在微风中摇晃着枝桠，满是荒凉景象。 远方大约地平线30度左右高度，一轮灰白太阳正静静地散发着光与热，那里应该就是光辉之国所在了。 “这就回来了啊！” 回想之前经历的一切，夏多感觉像是做了一个十分离奇的梦，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还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恶魔在针对他，恶魔背后又受谁的指使！ 第1764章 返回主位面、合理怀疑 回到大夏家园。 夏多正要问问亚伦，他走后有没有再有恶魔或者神使过来，蒙特却告诉他一个惊人的消息—— “领主大人，这两天你都去哪儿了？找到了那些鬣狗的主人了吗？” “两天？” 夏多被这个数字震惊到了，“你是说我离开了两天？” “是啊，前天你跟光辉之国来的神使走了，今天才回来, 这不就是两天吗？”蒙特理所当然地说道。 听到这话，夏多心里依然掀起了巨浪，虽然他不确定外层位面各个区域的时间流速是怎么分布的，但大夏家园这边的时间因为他的原因，已经和主位面同步了。 也就是说，大夏家园过去两天，主位面就过去两天了，他十分完美地错过了自己召集的大奥术师联席会议。 夏多这会儿非常迫切地想知道这两天里主位面那边怎么了，如果因为他导致本来很有可能顺利“暗度陈仓”的新专利法夭折了，那他真的是要捶胸顿足了。 只是，大夏家园这边也不能不救，夏多并不后悔自己来外层位面，也不后悔跟随泰德等人追去深渊。 要怪就怪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如果不是因为那些变异鬣狗，就不会有这么多变故了。 “亚伦、蒙特，现在我必须再次离开，至于恶魔，你们不必过于担心，泰德神使已经在处理了，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够妥善解决。” 说完，夏多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再有敌人来袭，可以在心里召唤我, 我会立刻前来支援。” 有了这次的经验，下一次，他至少会在主位面那边提前做一些安排, 以免再出现现在这种错过重大行程的情况。 …… 回到主位面。 夏多只是感觉自己有点饿，但并没有其他什么不适，自己依然处在奥法联合会为五级成员配套的私人实验室内。 各种防护措施，也依旧保持完好。 这时，夏多注意到泰德给的圣印出现在他本体的左手手背上，略微犹豫了一下，他将圣印化作光羽，然后单独找了个次元袋收了起来。 无论是恶魔，还是神使，对现在的他来说都太过神秘了，这种可能包含神使本质的圣印放在身上，总有种被监视感。 虽然夏多相信泰德大概率不会做这种事，但这么珍贵的圣物，也不方便随意示人，还是收起来比较稳妥，需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就好了。 处理完圣印，夏多这才解开了实验室内的防护措施，下一刻，他一下子体会到只有穿越前在家乡时才会有的短信、未接电话爆炸的场景。 通讯法器的魔法灵光闪个不停，上百条信息一下子涌了进来, 如果此刻他用的不是集成了通讯管理法术的二代通讯法器的话，那他恐怕就要成为耐色瑞尔第一个经历信息轰炸的人了。 这上百条信息，其中大半是妮雅发来的，小半则是伊奥勒姆，夏多没时间一条条去听，只是选了最近的两条听了。 妮雅的信息是询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不回通讯，她很担心。 而伊奥勒姆的则是，告诉他如果再不回复，再过一天他就要强行破开实验室的防护魔法了。 不同于传统的传讯法术，魔网背景通讯更像是“概率云”坍缩到目标处，施法者能够知道通讯是已经被接受了，还是依然弥漫在整个魔网背景波动之中。 类似于夏多家乡某些通讯软件中的“已读”、“未读”。 “已读不回”毫无疑问是非常招人讨厌的，夏多连忙给妮雅回复过去，简单说了自己在实验室封闭了对外通讯，让妮雅不用担心。 至于伊奥勒姆那边，夏多则是问了一句，是否在书房，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立刻传送到伊奥勒姆书房外。 推开门，两人一见面，伊奥勒姆先说了一件事，“两天前的会议被我推迟了，七塔方面有些不满，因为这会给克罗斯准备的时间。” 夏多脸色一变，忙问：“事情会有变数？” “应该不会。”伊奥勒姆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除非克罗斯愿意放弃苍翠之塔联盟，不然接受制裁就是唯一的结果，而法器设计专利也将趁此机会形成定例。” “这就好，这要这件事能过，七塔再不满我也能够接受。”夏多十分大方地说道。 “不用太担心，七塔方面只有斯库姆的反应最强烈，其他人只是按照惯例提了一下，霍恩甚至还帮你说话，毕竟谁都有可能遇到一些突发的急事，这次是你，下次可能就是他们自己了。” 伊奥勒姆劝夏多不用担心七塔的态度，但他自己却对斯库姆的表现感到担忧，七塔有如此不成熟的领导者，未来也不知会产生什么样的变数。 “那老师，你将会议推迟到什么哪天了？”夏多问道。 “你只将克罗斯推了出来，却让七塔有些下不来台，他们只同意推迟三天，如果明天你还不露面的话，他们就会将克罗斯苍翠之塔联盟一事弄到塞汶顿议会去说，到时候可能会产生很不好的影响，幸好你出现了。” 说到这，伊奥勒姆突然好奇地瞥了夏多一眼，“说起来，到底什么事这么急，让你连前天的会议都赶不上？” 夏多捏着通讯法器，给妮雅匆匆回复了几句，见伊奥勒姆也对他之前经历的事感兴趣，而他也有些事想问一下伊奥勒姆的意见，于是便说： “两天前我突然收到外层位面一个朋友的求助，因为情况紧急就没来得及告诉老师，要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时间超了。 “我那个朋友遭遇了恶魔，但我怀疑那恶魔是冲我来的，老师知道精灵诸国有哪些势力和恶魔有染吗？” 大夏家园解释起来很复杂，还牵涉到自己的特殊血脉，夏多就没有说太多，这导致他对恶魔目的的判断更近于臆想，但从主位面找原因肯定是不会错的。 他在外层位面又没有敌人，连潜在的敌人都没有，当然现在可能有了。 其实，夏多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卓尔，但卓尔已经逃入幽暗地域更深层，就算还留了一些尾巴，也不至于为了他这个人类而暴露出来。 应该去找精灵才对啊！ 所以夏多合理怀疑这件事背后可能是精灵，当然克罗斯也有一定的嫌疑，只不过夏多并不认为对方有能力操纵恶魔去追踪位于外层位面的大夏家园。 “恶魔学识”对于克罗斯来说，应该是有些过于高端了，还是精灵更可疑。 第1765章 安慰、正多面体 当然，这种事对于夏多来说，就全凭心证了，不会有人那么傻，干了坏事还到处张扬。 至于自行查证，夏多暂时没那个精力去做，另外这件事涉及恶魔、深渊, 也需要他审慎而行，所谓“关心则乱”，或许就有幕后黑手等他露出破绽呢！ …… 从伊奥勒姆这边离开后，夏多立刻联络了珍娜、克利夫、拜伦等人，除了告知自己已经回来了之外，也对两天前的突然消失表达了歉意。 当然还有霍恩, 在斯库姆明确表示对他不满时, 霍恩还站在他这一边, 虽说这其中掺杂不少利益因素，但人情往来不就是这样么！ 现实中没有只计算利益得失的纯粹理性人，夏多也愿意和霍恩保持一个较为良好且稳定的私人关系，至少维持这么一个人设。 处理完塞汶顿这边的一些琐碎事，夏多没有耽搁，乘坐奥法联合会的传送法阵回到了时之塔。 …… 时之塔，传送间。 夏多的视野刚恢复，就看到一道浅蓝色的身影朝自己撞来，他没有避开，反而张开了双臂，将飞奔过来的妮雅揽在了怀里。 妮雅挨在夏多肩膀上，强作平静地诉说着自己的担忧，“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如果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塞汶顿找你了。” “这次确实是一次意外，但幸好有惊无险。” 夏多轻抚着妮雅后背，语气也不是那么平静,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外层位面的大夏家园吗？这次就是他们向我发出召唤。” “发生什么事了？”似乎被夏多转移话题成功，妮雅的声音变得镇定了不少。 “有一些敌人追踪到那里，他们难以应对，就想到了我。” 夏多并没有提敌人是恶魔，提了恶魔不免又要解释恶魔气息、乃至深渊，让妮雅过于担忧，如果妮雅问的话，他就不说了。 “那你这次过去解决了那些敌人吗？”妮雅继续问道。 “当然解决了，亚伦他们只是普通人，虽然有些特殊，但终究是不曾掌握强大的魔法能力，对他们来说强大的敌人，对我来说就跟动动手指的难度一样。” 在妻子面前，夏多也不能免俗要为自己的能力夸张一下，但妮雅立刻就找到夏多话语中的破绽： “如果敌人不难对付的话，那为什么两天时间呢？” “外层位面的时间流逝和主位面截然不同，可能快，也可能慢，我这次就经历了类似投影位面的效果, 我自己的感知时间连半天都没有，回来才知道两天过去了。” …… 话题越扯越强, 妮雅也逐渐放松下来, 两人相拥着在传送间温存片刻，随后一同去临水村用了午餐。 午餐过后，妮雅独自一人前往蓝晶位面建设浮空城，夏多则来到了时之塔顶层原本属于妮雅，现在却大半时间属于他的实验室。 之前塞汶顿之行，抛开外层位面召唤那场意外不谈，夏多已经从伊奥勒姆那边得到能够分割灵质核心的【灵性闭合之刃】。 而明天就是被推迟三天的大奥术师联席会议，此番他回来，除了安抚妮雅外，当然就是心心念念地智脑项目了。 实验室中。 夏多取出了全部的灵质核心，一共24枚，其中16枚是完整的，虽然有大有小，但一眼就能看出和剩下8枚不是同一量级。 而剩下那八枚，是伊奥勒姆和他尝试【灵性闭合之刃】的时候切割完整灵质核心而来的。 其中有三枚较大，基本就是完整核心的一半，剩下五枚则又要小一个层级。 看着实验台上排列整齐的24枚多切面水晶球，夏多拿起了其中最小的一枚，大概只有半截小指大小。 无论是塔灵，还是其他器物之灵，本质上就是施法者意识的部分意识副本，基本可以看成施法者本人。 人的优势、短板都很明显，长于抽象思维，而很难快速执行大量相同或者不同的固定任务。 《最初进化》 夏多设想的智脑，是一个多核心、多层级的网状结构—— 越往上层，器灵中的意识副本越完整，智能越高；越往下层，就会越精简，直至丧失智能，成为只具备某一种思维模式的“元程序”或者“元算法”。 因而，为了获得更多“元程序”载体，夏多需要将灵质核心尽可能地分割得小一点！ …… 一刀、两刀，夏多都是直接居中切开，原本只有半截小指的灵质核心，立刻变成更小的三枚了。 此时不同于之前在伊奥勒姆书房中，更多是验证【灵性闭合之刃】的可行性，他现在还在探索灵质核心切割前后的状态。 只是几刀下去，夏多就发现一个规律，那就是—— 越小的灵质核心，切面就越少；切割前后，总的切面数也变少了，似乎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损耗，而且越往小了切，切面损耗速度就越快。 一直居中切，很容易就切到极限了。 夏多最后一刀下去，实验台上那枚只比米粒稍大一些的灵质核心，在爆发出强烈的灵性光辉后，并没有凝结成两枚更小的灵质核心，而是直接消失不见。 就像是蒸发了一样。 “正四面体吗？” 夏多若有所思，随后继续切割之前那个上一级（大）的灵质核心，一刀下去，既没有消失不见，也没有分为两个。 而是只留下一个比刚刚正四面体灵质核心稍大一些的正十二面体！ 不会吧，不会吧！ 夏多顿时感觉有些荒谬，随后毫不犹豫地再次下刀，结果“求锤得锤”，这个正十二面体灵质核心直接被切没了。 由此夏多得出一个结论，灵质核心的基础形态就是正多面体，而正多面体的种类是有限的，也就是说—— 灵质核心的基础形态就只有五种！ 分别是正四面体、正六面体、正八面体、正十二面体和正二十面体。 夏多意识到，灵性应该是一种具体而现实的存在，而灵能魔法，其根源之中或许也存在着某种客观意义。 否则无法解释灵质核心的基础形态为什么会有这么规律的表现。 尽管夏多现在还没切到正四面体、正十二面体之外的灵质核心基础形态，但他有强烈预感，事实一定是他所猜测的那样！ 第1766章 灵能猜想、开始 接下来，夏多无论是要验证自己猜测，还是切割出更多的灵质核心基础形态，都需要继续往下切。 当然，在实际测试通过这些灵质核心基础形态能够成为合格的智脑部件之前，他不会大规模切割。 之前挑出的那个最小灵质核心连一半都没消耗完，夏多就用它开始测试, 继续切割出一个正四面体灵质核心后，他拿出了一枚准备好的一代通讯法器。 ——【启智术】！ 器灵顺利形成，虽然只有一个灵质核心的基础形态，但要知道法师塔那么大的东西，也就只需要三枚完整的灵质核心，而且应该是有富余的。 那通讯法器这么小的东西, 只要一点点灵质核心也就不难理解了。 只不过让夏多感到意外的是, 就算是灵质核心的基础形态, 也能承载他的意识副本。 他之前还以为灵质核心分割到这种程度，会无法承载意识副本呢，没想到这东西比他预想的要强不少。 由此可见，那些扭曲幻影的意识是多么强大，甚至都产生了天生的心灵异能，但可惜意识结构单一，一旦突破心灵防线，就跟完全不设防了一样。 人类没有那么强大的天生意识，但人类的意识分为表意识和潜意识，哪怕没有任何防护，潜意识就是天然地防护。 心灵法术一般也只能攻破表层意识，而且通常都需要先控制表意识，才能进一步影响潜意识。 是要强大的心灵异能，还是要“实装”到每一个个体的心灵防护。 这个问题，夏多不太好回答，现在他已经不是弱小个体了，他自然希望获得心灵异能，但如果还处于弱小状态的话, 那当然是要天然的心灵防护了。 又或者, 现在的他相对于那些真正强大的存在来说，也弱小得很，这样说来，以人类之身去谋求类似扭曲幻影的意识状态，从而获得心灵异能，或许是走歪了。 夏多猜测，所谓灵能启蒙，可能就是将意识转化为类似扭曲幻影那种，从而诞生心灵异能，之后再经过一些特殊手段壮大或者放大，或许就是灵能魔法了。 当然，这仅仅只是夏多的猜测，具体如何，那还是要找一个真正的灵能法师来配合做几个实验了。 …… 在确定正多面体灵质核心基础形态能够与一代通讯法器结合成为智脑部件后，夏多就开始不断分割大的灵质核心。 很快，那八枚切割过的灵质核心被彻底分解，除去之前被切没了的两个，还剩12个正多面体基础形态的灵质核心。 而那八枚, 实际是源自两枚完整的扭曲幻影核心, 也就是说，一枚完整的扭曲幻影核心，差不多能分解成7个左右的基础形态。 因为切割得多了，夏多还发现一个问题，或许会影响之前对灵质核心基础形态的猜测—— 他没有发现正二十面体的灵质核心，最多就只有正十二面体，就一个，还被他切“垮”了。 夏多不确定是真的不存在正二十面体的灵质核心基础形态，还是说他现在切得还不够多。 于是，毫无疑问，他再次拿起了【灵性闭合之刃】，哗哗直接切了六枚完整的灵质核心，一共“爆”了50枚基础形态。 比刚刚预计的——1枚完整的灵质核心可以分解7个左右基础形态，还有所提高。 8枚灵质核心==>62枚基础形态，加上被毁的那两枚，就是整八倍了，如果没有【灵性闭合之刃】的话，那就需要这么多的完整灵质核心。 不说代价如何，这东西就是有钱、就算人家愿意卖，都不一定能够买到，还要看七塔或者以太前进基地那边的收获情况。 夏多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上这柄玉石质地的小刀，心中感叹，果然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 …… 接下来，夏多没再继续分割完整的灵质核心，有着62枚基础形态的灵质核心，已经够他启动智脑项目了。 之后有需要的时候再行分割添加，没必要全都切了，万一哪天需要完整灵质核心，那就抓瞎了。 不过今天，夏多可能是来不及搭建智脑了，只能先配合着这些基础形态的灵质核心为一代通讯法器诞生器灵。 这对现在的他来说，差不多就是纯粹的体力活了。 一直到黄昏时分，妮雅从蓝晶位面返回，他还没有全部完成，但项目稳步推进的发展还是让他十分满意。 《控卫在此》 至少是开始了。 等明天从塞汶顿回来，夏多还会继续下去，只要能够搭建出一个合乎预期的智脑雏形，对于接下来的浮空城迷锁项目也会是一个巨大的助推。 这就相当于有N多个自己一同研究，除了在灵感启发方面会有所欠缺外，其他如理论推导、计算整理等方面都会远超他的本体。 …… 当天夜晚，或许是受之前的事刺激，妮雅的热情超乎夏多的想象，以至于第二天他都不想从妮雅身边离开。 但塞汶顿那边能为他推延一次，再拖延的话，恐怕就算是霍恩都会认为他在耍其他人玩。 在妮雅额头轻柔一吻，夏多毅然起身，平常时候，他这么大动作，妮雅可能已经醒了，但昨晚太累了，妮雅依旧呼吸平稳，并不是装睡。 去临水村简单找了点吃的，顺便给妮雅带了一份，夏多这才踏上了前往塞汶顿的传送法阵。 …… 奥法联合会。 还是那算陌生的高穹顶环形大厅。 大厅中央则是一个巨大的圆桌，周围均匀环绕着十九个座位，对应着如今耐色瑞尔公开的十九位大奥术师，也预示着众人平等。 圆桌的中央，则是一片游动着的蓝色辉光，其中不时浮现出一些神秘符号，既作为一种装饰，也可以用于投影展示。 夏多来之前，先见了伊奥勒姆一面，拿到了待会儿会议的正式议程目录，作为这一次会议的召集人，夏多自然是第一个过来的。 他一边查看会议议程，一边耐心等待。 差不多过了个把小时，伊奥勒姆才第二个出现在会场，之后便是一个个旁听的人鱼贯而入。 除了布伦德斯、奥隆之类的联合会理事外，还有就是有权限自行前来旁听的资深奥术师，又或者有人带着过来的任何人。 理论上，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带进来，但真这么做，那就太傻了。 夏多虽然看不出这些到场法师的具体等级，但从他们的衣着、神态、饰品，也可以大致判断，至少都是高阶起步。 这些人都坐在环形大厅的外围靠近墙壁的坐椅上，随着大厅外围的座位逐渐被坐满，其余大奥术师们也开始陆续出现了。 第1767章 认错认罚、调整顺序 夏多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对来得是哪些人还是挺在意的，特别是克罗斯，如果对方不来的，那就只能“缺席审判”了。 效果会比对方亲自到场要差一些，日后也会留下扯皮的借口。 所以，当夏多看到克罗斯脸色阴沉着传送进来的时候, 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克罗斯进来后，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其中七塔只来了三位，分别是斯库姆、霍恩以及哈瑞斯，而非七塔的大奥术师，则全部到齐。 当然也包括拜伦——尽管这位是公主的老师，但和吉尔斯高塔的关系却是一言难尽, 特别是在当前受斯库姆明里暗里排挤的情况下，几乎和脱离没什么区别了。 …… 众人到齐后, 伊奥勒姆暂时封闭了环形大厅，然后宣布会议开始。 “第一个议题，由此次会议的召集人夏多提出，诉苍翠之塔盗用时之塔特有的停下法器设计方案，关于这件事，克罗斯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话音刚落，环形大厅内众人纷纷将关注的目光投向了克罗斯，有人惊讶、有人震惊，有人暗戳戳不怀好意地打量着。 除了旁听席上的奥法联合会理事卡博尔，作为当事人克罗斯的亲弟弟，两方面的身份让他对这件事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更了解。 正因为了解，他才越发不安，他强壮镇定，但仍向自己的哥哥投去了一道焦急的视线。 而此时，众人视线的中心，克罗斯虽然面色阴沉却并也没有过于失态, 面对伊奥勒姆质询，他只是沉声回道： “在这件事上确实是我手下的人做错了, 我承认。” “夏多？”伊奥勒姆再次将众人的视线引向夏多。 夏多虽然惊讶于克罗斯当众承认盗版，但此时众人都看着自己，他面色如常，从容不迫地起身说道： “我希望苍翠之塔停止使用那款设计方案，并对之前的冒犯行为给予时之塔应得的赔偿。” 如果只是这一件盗版事件的话，克罗斯认错态度这么好，那夏多至少也不该追着不放，说不得就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但这件事并不仅仅只是这件事，而是关系到今后一系列类似时间的裁决标准，如果不能形成一个定例，就算场面再和谐也没有任何意义。 事实上，夏多已经做好了克罗斯拒不承认的心理准备。 早在他准备召集大奥术师联席会议之前，他就已经摆脱伊奥勒姆去固定证据了，虽然现在可能已经没有痕迹了，但在当时谁会想到他会这么较真呢？ 而就在夏多提出自己的要求后，克罗斯只是微微皱眉，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并问：“不知道夏多领主需要多少赔偿？” 这个问题，夏多早有准备，直接说道：“苍翠之塔每售出一件时之塔设计方案的通讯法器, 就需要赔偿时之塔200金币。” 这其实就是通讯法器的成本，这不算多，但如果卖得多的话，那就很伤了。 克罗斯再次皱眉，“根据售出通讯法器数量来的？夏多领主难道不怕我将已经售出的通讯法器回收吗？” “我来插一句。” 伊奥勒姆一开口，就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随后他伸手一直圆形会议桌中央，那一片游动的蓝色辉光顿时演化成一副南方地图，其中一些个高亮蓝点很是引人注意。 “在提出会议召集要求后，夏多委托奥法联合会调查了南方苍翠之塔联盟范围内的通讯法器数量，其中符合时之塔设计的一共有247个。” 这个数字其实还是有所保留的，毕竟探知法术不是万能的，只要不出法师塔一般都探测不到，另外高阶法师还有专门的回避探知法术。 要是在算上卖到苍翠之塔联盟以外的，247已经是一个非常保守的数字了。 当然，即便真的能够调查出苍翠之塔一共卖出多少仿制通讯法器，夏多也需要考虑金额太大，克罗斯直接摆烂的可能。 第一个专利侵权案例——尽管现在还无法正式提出“专利侵权”一说，但事实就是如此，无论是夏多，还是伊奥勒姆都必须保证顺利执行，这样才能形成定例。 执行不了约等于空。 …… 这次或许是七塔给的压力太大了，对于夏多的指控和要求，克罗斯几乎没有任何抗拒。 “我知道了，等会议结束，我会让人将赔偿送来奥法联合会的。” 克罗斯的话回响在环形大厅内，旁听席上卡博尔听着哥哥这般堪称屈辱的回答，右手下意识地捏成了拳头，并不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嵌入到掌心，丝丝鲜血从中沁了出来。 虽然心里很是憋屈，但卡博尔知道这已经是较为理想的结果了，七塔传出的最后通牒，在今天之前他隐约有所耳闻，问哥哥，克罗斯却不愿多提。 所以卡博尔今天参加这场会议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在关键时刻劝住自己的哥哥，让他不要过于冲动。 现在来看，哥哥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成熟得多。 …… 第一项议题后，环形大厅内的气氛变得凝重一些，大厅四周旁听席上的众人几乎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惹了某人或者某些人心中不快。 伊奥勒姆也注意到气氛的不对，但今天这次会议从一开始就是用来公开批斗克罗斯的。 现在气氛至此，难免会让马格纳、克利夫等非七塔大奥术师心生物伤其类之感。 再一看议程目录，伊奥勒姆顿时明白了七塔这些人的想法，一旦决定打压就毫不留情，在夏多这个召集人的议题后，紧接着就是七塔操作的那些针对克罗斯的议题。 伊奥勒姆考虑了一下，决定临时调整一下议题顺序，将受七塔操作的那些放到后面去。 一方面是给其他人缓和情绪的时间，七塔针对克罗斯，并非随意而为，而是克罗斯确实违反了可以称为“耐色瑞尔存在基石”的重要潜规则——领地独立。 另一方面，也是不过度刺激克罗斯，当然这点主要是因为这次会议是有夏多召集，担心给夏多招惹仇恨。 伊奥勒姆固然要秉承中立原则，但在不为原则的情况下，偏向自己的亲近之人也是人之常情。 第1768章 镀金部门、一点波折 “下一个议题，是关于限魔条约的。” 伊奥勒姆的话顿时引得七塔之人侧目，这和事先公开的议题顺序不一样，特别是斯库姆，眼神中已经明显带了点情绪。 但伊奥勒姆却完全当成没看到似的，继续说道： “北地联盟不久前新成立一个【超魔事件评估调查部】，负责人是埃弗瑞斯卡的一位高等法师, 当然也是一位可敬的长者。 “在负责人之下，是【审核委员会】，由北地具有一定声望的施法者组成，我有幸受巴迪加尔提名，得到了北地联盟诸国代表的认同，也位列其中。 “所有的审核委员名下都会有若干调查小组, 负责所属国以外的超魔事件调查任务。” 说到这儿，伊奥勒姆稍微停顿了一下, 目光扫过众人各不相同的脸色, “或许有人要说，这个所谓的调查小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想说的是，调查小组的工作成果直接关系到耐色瑞尔的超魔份额，具体的可以看看海彻尼斯发的资料，海彻尼斯——” “是，会长。” 旁听席中的海彻尼斯立刻起身，先是亲手为各位大奥术师送上一叠文稿，之后又施法给旁听席上的资深法师每人发了一份。 夏多翻开文稿看了看，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资料特意提到，科曼索虽然也有法师在审核委员会，但调查小组却没有他们的份。 这个新成立的部门工作流程是，先有联盟总部直接聘用的精灵主神祭司负责监控北地超魔事件并记录在案。 之后再由非当事国的调查小组前去调查，审核委员会根据调查报告决定是否认定为超魔事件。 资料中关于如何认定，有一段特别批注，大意就是主要不能找到直接责任人, 就当没发生过。 以夏多此前在狼神山附近使用方程魔法被神术监控到为例，只要调查小组不能确定是他施法, 哪怕事件发生在他的直属领地或者假定领地范围内，也不算是他做的。 换句话说，今后的限魔条约更多是限制高端的魔法设施、设备，而不是某一次施法，毕竟施法者干一票就跑了，很难追踪。 难道指望一群可能就只是指望着在北地联盟镀镀金的“法二代”去追踪调查高等法师或者大奥术师吗？ 当然，如果有大量没有被清理的目击者，又或者当众施法，那毫无疑问就没法遮掩了。 但魔法设施却很难长期隐藏，即便调查小组的二代们不行，也有“家长”支招，这个是很容易确定的。 基本上，看到这里夏多就对这个所谓调查小组的性质有些了然了，大抵就是给各国私下交易的，你少记我一次，我也少记你一次。 伊奥勒姆说得严重，说是直接关系到耐色瑞尔的超魔份额，但最大恶意的科曼索被排除在调查小组以外，这就给人很大的想象空间了。 当然，夏多觉得伊奥勒姆也有可能是真的想利用这些超魔事件调查小组来为耐色瑞尔争取更多的转圜空间。 文稿后面, 夏多大致看了一下，主要是关于调查小组的工作流程以及福利待遇，以他的眼光来看，这确实称得上一个很不错的二代镀金场所。 工作简单、福利待遇优越，还能经常出国，接触到形形色色的施法者，有助于开拓眼界。 想混就能混，想要好好奋斗，也能有发挥的空间。 如果不是夏多如今已经算是“功成名就”，他都想到里面去混一圈了。 就在他对着桌上的文稿萌生遐想之际，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询问名额了，“伊奥勒姆大师，您名下的调查小组一共有多少名额？” “一共40个名额，我可以给在座各位每人一个名额，剩下就放在奥法联合会，对这方面感兴趣的可以自行报名，我会从中挑出合适的人选。” 伊奥勒姆说完，刚刚询问名额的玛格纳又立刻开口，“大师能不能多给几个名额，我能理解大师的担忧，但这件事和我们息息相关，只有一个名额我不放心。” 有了玛格纳打头，布劳恩也立刻跟上，“伊奥勒姆大师，调查小组成员需要很强的调查能力，这些人大抵都在我们这些人手下，为什么不直接分配名额呢？” 和布劳恩有同样想法的人还不少，甚至包括夏多在内，他也觉得直接分配名额更好，现在的耐色瑞尔哪有多少“散修”啊！ 但凡“发育”正常的法师都隶属于各个法师塔组织，甚至可以说都和七塔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当然，全部分配给大奥术师也有不妥，或许像超魔份额那样，先分一半，再留一半自由报名比较合理。 只不过这名额实在太少，一人一个就差不多一半去了。 这么一想，伊奥勒姆这么分配也不是没有道理。 夏多想通了，其他人却不一定，或者说只是心里不愿意想通，先是玛格纳，再是布劳恩，之后霍克、维德，也都纷纷表示需要更多（确定的）名额。 到最后，除了七塔来的那三位、布罗德、夏多，以及拜伦，其他人包括珍娜在内，全都对伊奥勒姆的分配方案表示质疑，特别是，连克罗斯都跳了出来。 看到克罗斯也跳了出来，夏多立刻意识到，这些人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伊奥勒姆也想到了这点，脸色有些难看，此刻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刚刚将这个议题临时挪到前面，恐怕给了这些人机会。 至于七塔来的那三位，斯库姆一副看热闹的神态，而霍恩和哈瑞斯则反应过来，如果七塔不愿意在调查小组名额上让步的话，接下来针对克罗斯的制裁恐怕会有波折。 这么一想，两人不免都有些幽怨地看了伊奥勒姆一眼，最后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果决，于是霍恩当即说道： “我以个人的名义放弃伊奥勒姆大师所赠的那一个名额，但仍然保留基兰高塔成员自行报名的权利。” 之后哈瑞斯也说了和霍恩类似的话。 这就让斯库姆有些难以接受了，但这种情况下，除非他愿意当众表演七塔内部不和，不然他也只有放弃一途。 显然斯库姆还没有傻到那种程度，只见他脸上看热闹的表情瞬间消失无踪，冷着脸宣布放弃那一个固定名额。 至于没来的那几个，伊奥勒姆一开始就没分到他们，也就谈不上放弃不放弃了。 第1769章 危险、怀疑 而就在霍恩三人宣布放弃自己那个固定名额后，刚刚第一个开口索要更多名额的玛格纳此刻却不开口了。 至于其他人，刚刚还有些剑拔弩张，此刻却也没有更多表示—— 除了克罗斯。 北地联盟镀金的名额，要说珍贵，可能有人就是不在乎，要说不珍贵的话, 普通施法者恐怕求也就不得这样一个名额。 七塔放弃这个三个固定名额，无非是一种姿态，现在承了情，接下来就不要乱说话了。 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对克罗斯来说，这也算是让他彻底认清现实了, 明白了七塔的决心, 他自然也没必要替七塔剩下这几个名额。 而且可能是因为对之后的事有所觉悟，此刻的他, 脸色反而变得平静了不少，甚至嘴角还带上了丝丝诡异的微笑。 只见他扫过在场的十几位大奥术师，最终停在了伊奥勒姆身上，语气平静得几乎让这座环形大厅内的空气凝滞： “伊奥勒姆大师，这三个名额我要了，可以吗？” 说完，他又转头看了一眼其他人，嘴角的笑容更盛，问：“你们有意见吗？” 克罗斯问完，环形大厅内一片沉静，霍恩等三位七塔大奥术师此刻已经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制裁克罗斯是必须要做的，否则大奥术师们一个个有样学样，耐色瑞尔离解体也就不远了。 之前维德就是因为犯了这样的忌讳，妄图控制包括罗德尼领在内的西南诸领, 乃至南境萨维尔领, 才被七塔制裁，直到如今都没能缓过来。 而现在克罗斯做得比维德更过火，甚至都不加掩饰了，将兼并、扩张、集权也在了脸上。 即便没有夏多这事，七塔也准备在近期做出反应了。 但是，霍恩很清楚，七塔确实想要维护传统，但因此引发动乱却不是七塔想要看到的。 最好的结果莫过于克罗斯虽然心有不甘，却依然顺从制裁，霍恩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克罗斯强烈抗拒制裁，甚至演变为乱战。 那无论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 在霍恩眼中，此时的克罗斯非常危险，说不定下一刻就要怒极离场，毕竟任谁知道接下来要轮到自己受制裁，总会心中不爽。 不爽到一定程度，那毫无疑问只有战争一途了。 …… 大奥术师一身战力或许可以类比组织，但要论理性，那就远不如组织制衡之下的决策体系了。 “怒而兴兵”、“愠而致战”，对于大奥术师来说, 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毕竟现实中, 没有谁是绝对理智的，有时候哪怕明知道开战的结果百分百对自己不利，也还是要开打。 几乎下意识地，霍恩看了一眼旁边的哈瑞斯，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之意。 毫无疑问，只要克罗斯表现出强烈对抗制裁，那七塔必然雷霆出击，尽全力将克罗斯抹杀。 不过眼下，无论是霍恩，还是哈瑞斯，都觉得也没必要多说什么，只看接下来的结果。 倒是斯库姆面露不忿，但霍恩、哈瑞斯没开口，他也知道不是自己开口的好时机，不由得他对霍恩、哈瑞斯都有些不满。 七塔三人不说话，布劳恩等人，就更没有理由开口了，刚刚不过是试探七塔的决心以及诚意，现在知道了，自然也没必要再多掺和。 特别是现在克罗斯表现诡异，搞不好就引火烧身，凭白替七塔吸引了仇恨。 …… 至于夏多，他现在正有些开小差呢，智脑迎来曙光让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事，加上他和克罗斯之间的纠纷已经算是了解了。 番茄免费阅读 他才没兴趣在这种时候去刺激对方，更何况接下来克罗斯就要接受七塔制裁，对于夏多来说，给点补偿也算是应了耐色瑞尔领主生态斗而不破的传统。 一阵沉默过后，克罗斯再次开口：“伊奥勒姆大师，你看他们都没意见，您怎么说？” “可以，那这三个名额就归苍翠之塔了。” 既然其他人都没意见，那伊奥勒姆倒也果断，直接将那三个固定名额给了克罗斯，甚至于接下来，如果苍翠之塔还有法师自行报名，他也会尽量考察留用。 克罗斯固然是违背了耐色瑞尔领地独立、互不干涉的原则，但相比于死灵法师，这点禁忌还犯不着要将人一次性打死，只要恢复原样即可。 上一次受制裁的维德，现在不也坐在这环形大厅之内么！ …… “下一个议题来自塞汶顿议会，是关于耐色核心区域去年到现在的气候异常，塞汶顿议会在奥法联合会发布任务，征求相关线索。” 伊奥勒姆说完，霍恩又补充了一些—— “虽然目前七塔还未没有查到有人为干预迹象，但我敢肯定，这次气候异常背后一定存在人为干预因素，只不过对方手段太高，没有露出半点痕迹，我希望各位要重视起来，毕竟这和我们所有人都有关。” 当然，霍恩没说的是，他怀疑今天来的这些人里面就有人对这次气候攻击知情，是的，这次气候异常在七塔内部已经被认定为攻击了。 尽管没有任何证据，但这种事根本不需要证据，只要有怀疑就够了。 七塔传承有序，特别是耐色家族，几乎一直主导了吉尔斯高塔的建设与壮大，在公主升神后，给吉尔斯高塔留下了众多宝贵的资料。 其中就有过去数百年来对北地气候的记录。 很明显，从去年冬天——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从去年秋末到现在，气候异常得特别明显，要说没有人为因素参与，根本说不通。 想到这，霍恩不着痕迹地瞥了他对面的霍克一眼，今天在场的这些人中，和精灵走得特别近的霍克嫌疑最大。 就算没有实际参与，也很有可能知情。 只不过这种事暗中调查可以，直接问出来就未免太蠢了。 …… 霍恩补充完，夏多也像是想到了什么，接上去说道：“关于气候异常，去年我就关注到了，我也认为不像是自然变化，但经过检查，我也没有发现相关的施法痕迹，我怀疑法术源头可能不在耐色瑞尔，甚至不在主位面。” 夏多这话让霍恩心中一动，连忙问道：“夏多领主，你发现了什么？” “没有，但我可以提供一个思路。” 第1770章 蝴蝶效应、坚持抗辩 “什么思路？”霍恩追问。 “在我的家乡有这样一种说法——” 夏多环顾一周，发现众人对他有另外一个家乡并不感到意外，想想也是，恐怕早在他刚成为奥术师那会儿，他是东方人的资料就已经出现在这些人案头了。 于是，他继续说道：“大陆一端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能引发大陆另一端的一场飓风。 “或许有人从远处, 甚至从元素层面引发了一点小小变化，从而导致了耐色瑞尔的气候异常。 “因为变化太小、太弱，混在大量自然变化中难以锁定，这就显得这次的气候异常像是自然发生的一样。 “但我始终坚持一点，凡是存在必留下痕迹，或许可以让穷搜去年气候异常始端的全部气象数据, 找气候方面的专家进行分析，或许就能找到异常一点点传递、放大的轨迹。” 夏多说完, 霍恩明显面露喜色, 只是听到这个思路，他就觉得可行，只是他担心来不及发现痕迹，就要迎来下一次，甚至是下下一次气候异常了。 耐色瑞尔经历一次两次气候异常倒也还能支撑得下去，可如果一再异常，就算有奥术花园，也不是长久之计。 突然地，他有些埋怨夏多了，早知道这种思路，为什么不私下说的，如果被幕后黑手知道了，岂不是就有了防备。 对了—— “克利夫阁下，不知道根据夏多领主提到的思路做一次预言？” 七塔此前也曾请塞汶顿大神殿的大主教做过预言，但预言并不是万能的, 即便是神也不是万能的, 总有触及不到的领域。 之前的预言到的结果就只有一个——自然变化, 疑似有人抹除了法术源点微不足道的扰动。 但如果根据夏多提出的思路，追踪气候异常传递、放大的轨迹，只要找到源头，最不济也能确定是否有那么个施法者。 这样的追踪，对于施法者而言，无疑是一项浩大的工程，但对神来说，可能就只是抬抬手的事。 眼下这座环形大厅内就有一个位大奥术师擅长预言术，霍恩自然想尽可能争取，即便不成，也可以回去想办法再次请大神殿擅长预言术的祭司帮忙。 甚至即便克利夫答应了，霍恩也不准备放弃回去再做一次预言来对比的打算。 只是这一次，克利夫拒绝得有些过于干脆了：“抱歉，霍恩阁下，最近一段时间我都有事在忙，恐怕抽不出时间来专门做一次预言。” 抽不出时间当然只是借口，如果预言需要很长时间的话，那还不如发动施法者去调查呢！ 真实情况当然是克利夫为研究复活术消耗了太多神恩，眼下正处于“刷”神恩阶段，这要是做一次预言, 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 就算七塔补偿再多，难道还能直接给神恩吗？ 反正还有塞汶顿大神殿的其他祭司，克利夫也不担心七塔找不到人做预言，不会耽误对异常气候的调查，所以就果断拒绝了。 …… 对于克利夫的拒绝，霍恩无疑是有些失望的，但克利夫是七塔的老朋友，也不算外人，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其他人还有补充的吗？”伊奥勒姆问道。 沉默，但大厅内明显回荡着具有传讯术特征的魔网震荡，伊奥勒姆等了一会儿也没有人开口，于是便说： “如果有什么线索或者思路，可以私下联系我，或者联系七塔的那几位，现在已经是九月，再过不久就要入冬，这件事如果不能迅速找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恐怕人民也支撑不了多久。就这样吧，下一个议题——” 接下来，又是一些常规议题，大多是关于奥法联合会内部但涉及众多施法者的重要事项，其中或多或少也都牵扯到各种各样的利益。 少数是由塞汶顿议会发布的任务，作为耐色瑞尔“正统”，自然是有权力向奥法联合会派发任务的，只不过也是会支付报酬的就是了。 …… 但这些常规议题终究是有数的，很快这次大奥术师联席会议真正的主题来了——至少在七塔到场的这三位眼中是这样的。 《最初进化》 “接下来几条，大家心里都有数，我就一并说了。” 伊奥勒姆抬眼在众人脸上扫视一圈，随后继续数道：“赫德法师塔，诉苍翠之塔恶意干涉领地、法师塔内政； “杜伊特法师塔，诉苍翠之塔恶意侵占领地、法师塔，掠夺人口、资源、财富； “达尔玛法师塔，诉苍翠之塔—— “……” 关于苍翠之塔联盟触犯禁忌的控诉多达十二条，其中不乏苍翠之塔联盟成员提起的，显然是七塔在背后发力。 在耐色瑞尔，领地和法师塔绝大多数情况下，指的都是同一个目标，之所以名字不同，是因为它们分别对应领主在塞汶顿议会和奥法联合会的不同身份，仅此而已。 毫无疑问，涉及领地问题，只要套个法师塔的皮就能拿到奥法联合会来说。 当然，如果有些领地传承出了问题，法师塔衰败得不成形了，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去塞汶顿议会告状。 …… 当伊奥勒姆将这十二条控诉念完，环形大厅内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耐色瑞尔领地独立的传统深入人心，即便是在苍翠之塔联盟中，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克罗斯那套理论。 所谓整合以增强竞争力，不就是兼并的另一种说法吗？ 之前，因为里克罗斯太近，那些苍翠之塔联盟成员即使心中不满，也不敢公开反对，可当七塔出面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给七塔交了投名状，七塔自然要保着他们免受克罗斯的迫害，不然下次可能就没人相信七塔了。 公信力的积累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失去，可能就只是一瞬间，七塔不会那么不智。 基于过去的公信力，那些苍翠之塔联盟成员也愿意相信七塔，于是就有了这一出。 “克罗斯，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当然有。” 克罗斯甚至从坐椅上站了起来，“我可不会放弃说话的权力！” 第1771章 明心见性、制裁终至 看到克罗斯起身，霍恩立刻警惕盯着对方，尽管他不相信对方敢在这种场合动手，但至少也说明他对七塔的裁决并不心服，还想着最后挣扎一下。 只听克罗斯慷慨激昂地说道：“如今北地诸国，改革建立起更高效的组织方式已经成为大势所趋，现在落后一步, 未来可能就要用无数步来弥补。 “你们在座的一个个都有私心，只知固守自己的那一点领地，却不知只有真正的联合才能让耐色瑞尔赢下未来的竞争。 “霍恩阁下，我知道你对我很不满，因为我挑战了七塔构建的旧秩序，但我要说的是，我今天的所作所为未必就不是未来七塔的所作所为！ “还有诸位，现在七塔势大, 你们附和着一致要求制裁我，可当未来七塔想要兼并你们的时候，你们还敢一致提出反对吗？ “难道这种事只有七塔做的，我就做不得，在座的诸位就做不得？” 克罗斯似乎很不甘心自己所认定的事业被强行中断，可现在的他对此又无能为力，于是他在环形大厅内来回走动着，像是在发泄这股无比憋屈的愤懑之气。 而他的话，也在在场众人心中留下了深深的涟漪，确实，七塔已经如此强大，今天是以坚持传统的理由发起制裁，他日未必不能再已改革之名发起制裁。 有实力者才有话语权，假如现在的苍翠之塔联盟实力强大，七塔还敢这么以近乎公开审判的态度来对待克罗斯吗？ 对此，霍恩当即反驳： “所谓的北地形势，全是借口，过去最艰难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 难道未来还能更糟吗？ “塞汶顿盟约是耐色瑞尔存在的基础，同时也是诸位利益的保障，我在这里可以很明确地告诉诸位，假使未来七塔带头违背了盟约，那诸位务必联合一起推翻七塔。 “但在此之前，任何有违盟约的行为都将视为对耐色瑞尔全体领主的挑衅，克罗斯，你也不用再狡辩，就问你一句—— “如果现在七塔做了和你相同的事，你愿意服从这样的新秩序吗？” 这个问题克罗斯没有回答，但他脸上不屑的表情已经很能说明他心中的想法了，自己主导的新秩序和服从别人建立的新秩序，完全是两个概念。 夏多在心里也问了自己相同的问题，如果七塔做了和他规划中完全一致的事，他愿意服从这样的新秩序吗？ 对于这个问题，夏多并不难回答，他早已到了明心见性的阶段，能够认清自己的本心, 究竟是想要见到那个理想中的新世界, 还是享受一手把控无数人命运的快感。 毫无疑问, 他真正想要的是前者。 如果七塔真的有足够觉悟做到他想要做而不一定能够做的那些事, 那他甘为驱使又有何妨呢！ 可现实没有假设，至少目前来看，七塔距离夏多“甘为臣属”的要求还差得有点远呢！ 不过，刚刚霍恩说如果七塔违背了盟约，就请众人务必联合起来反对，这倒是有些出乎夏多的预料。 按照他对七塔的判断，如果未来形势发生变化，七塔是真有可能做出主动兼并的事来的。 霍恩现在这么说，也不知道是为了掐灭克罗斯最后一点侥幸心理，还是真的七塔内部都会死守过去几百年前的旧盟约。 虽然不是说旧盟约就只能一成不变，不能更改了，但涉及领地独立这样的关键条款，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改变。 最有可能的改变情况大概就是未来形势有变，耐色瑞尔绝大多数领主都一致要求塞汶顿议会做出改变。 如果真能出现这种情况的话，那七塔恐怕就是众望所归了。 夏多并不认为这种情况可能在现实中出现，特别是未来浮空城的出现，会进一步加强不同领地之间的独立性。 最大的变数反而是准备真正普及魔法教育的南境，当实力、声望达到一定高度，大夏秩序辐射耐色全境，岂不是众望所归、理所当然的事？ …… 或许是因为被霍恩当众揭穿了私心，克罗斯最终也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只留下一句“你们会后悔的”，便准备离开。 但在离开前，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转过身来，看向了夏多，意味深长地说道：“在座诸位之中，我最看好的就是你夏多领主，希望未来能有合作的机会。” 说完，也不再理会其他人，直接传送离开。 在他走后，反倒是卡博尔站了出来，替克罗斯说了一句，“兄长愿意接受诸位的制裁，是因为他不想耐色瑞尔内部出现动乱从而给了精灵可乘之机，但时间会证明兄长的正确，还请诸位不要做出让未来的自己感到后悔的决定。” 卡博尔的话看似有些多余，毕竟无论他说不说、说什么，都不会改变既定的结果，但旁听席上的众人却未必知晓那么多内幕。 他这话也算是强行为克罗斯洗白一点点，以及为未来的复起留下了一点伏笔。 对此，在场一众大奥术师的态度不尽相同，霍恩、哈瑞斯明显有些不满，其余众人要么是若有所思、一言不发，要么则是委婉地替克罗斯申辩两句。 最终，针对苍翠之塔的制裁也没有丝毫改变，名义上是霍恩以建议的形式提出制裁方桉。 但实际上这几乎就是七塔的单方面宣判，对此，其他人即便是为克罗斯委婉申辩、求情过的少数几人，也没有表示反对。 于是，勉强称得上“由一个通讯法器引发”的制裁桉终于落下帷幕，伊奥勒姆代表奥法联合会宣布了对之前那十二起指控的处理结果—— 第一，苍翠之塔需要在规定时间内将所有入侵者撤出相关领地、法师塔；第二，承诺今后不再出现类似的情况；第叁则是给予相关方应有的赔偿。 其中并不涉及对苍翠之塔联盟的处理，毕竟苍翠之塔联盟并不属于正式组织，至少在塞汶顿议会以及奥法联合会的概念中是这样，最初只是南方领地为了应对兽人潮结成的防守同盟。 而且基于塞汶顿盟约，领地之间的结盟，塞汶顿议会也是不能干预的。 但等七塔的制裁执行完，这个苍翠之塔联盟事实上就名存实亡了。 第1772章 意外邀请、神秘势力 关于对苍翠之塔的制裁后续如何处理，夏多并没有继续关注，在当天会议结束后，他几乎没有半点耽搁，立刻就返回了南境。 而就在他回到时之塔，准备关起门来继续捣鼓智脑的时候，却突然收到一个意料之外的邀请。 邀请方是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的维克娜长老, 走的是埃弗瑞斯卡怒焰学会到耐色瑞尔奥法联合会的渠道。 换句话说，夏多收到的其实是来自奥法联合会的邀请，只不过会面的另一方是精灵，地点也是放在埃弗瑞斯卡。 “军用药剂生意？” 一看到这样的内容，夏多本能地就觉得里面存在猫腻，虽说不久前他为埃弗瑞斯卡带去了关于北地格局新方略的建议，但也不至于这样上赶着巴结自己啊！ 更何况那位维克娜长老, 夏多此前根本就没有接触过, 唯一的一面还是在当时云冠宫会见埃弗瑞斯卡大长老那样的正式外交场合下。 夏多并不认为自己有被一位精灵长老巴结的可能, 至少现在还不行。 如果纯粹是在商言商，想要和耐色人做生意，那位维克娜长老也更应该找七塔，或者珍娜，而不是远在南境，对耐色内地并无多少实际控制的他。 想了想，夏多给奥法联合会回复，让那边帮忙拒绝这次邀请。 除了对方目的可疑，更重要的一点，是夏多目前对所谓的军用药剂生意根本不感兴趣，药剂这种东西，时之塔根本没多少基础，也根本掌握不了核心技术。 真要和对方合作的话，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成为耐色南境这一片区域的代理商，可南境这边有消费精灵军用药剂的经济实力吗？ 即便少数施法者、冒险者有能力消费，市场也十分有限，更别说这还是跟时之塔抢钱, 夏多怎么可能做这种生意。 另外, 就是夏多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证智脑的诞生了，之前在塞汶顿开会的时候，他就时常开小差，等到会议结束他就立刻返回南境，也是因为这个。 现在这种关键时刻去一趟埃弗瑞斯卡，说轻了是会耽误智脑诞生，说重了则是会影响之后一系列计划的实施。 特别是夏多对利用智脑研究浮空城迷锁寄予了厚望，而浮空城又是未来耐色人应对精灵竞争的强大底牌。 区区一个精灵长老，还不足以让夏多改变计划。 …… 而就在拒绝一切外在干扰一心一意扑在智脑项目上的时候，遥远处某不知名森林深处，某棵平平无奇的大树突然凭空抖动了一下。 下一刻，一个身着镂空秘银轻甲、腰佩长剑的身影出现在大树旁，那长长的耳朵、澹金色的皮肤无不表面了这个身影的身份—— 金精灵。 只不过这个金精灵战士——姑且这么称呼吧，出现在大树旁后，却并未有任何动作，而是神情恍惚地看着周围的林地，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又像是在搜索着什么。 良久，他才抬起头，视线似乎穿透了早已被树冠遮蔽的天空，颇有些落寞地感叹道：“没想到已经过去一千多年了！我的族人、朋友还有活下来的吗？” 林间金秋的微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似乎在回应这位时间旅客，但此时，这位金精灵战士明显没有心情欣赏这些自然咏唱，略一思索，向着远方传送离去。 …… 与此同时，某个幽暗的密室内，几个明显是施法者投影的身影，明明有着塑造光明的能力，此刻却像是更享受幽暗的场景，任由密室中仅有的一盏魔法灯具光线扭曲、晦暗，充满了诡异气息。 “他拒绝了。”其中一个声音突然说道。 “再想其他办法。”另一个声音以一种不容拒绝地口吻说道，之后又问，“拉瑞安呢？有可能让他加入我们吗？” “拉瑞安我和他共事数百年，他的性情我很了解，看似平和，但骨子里十分坚持，我并不认为他能成为我们的同路人。” 第叁个身影也加入了进来，听他的语气竟是与拉瑞安相识，这一群神秘投影正在暗暗筹划着什么，似乎进展并不顺利。 “我听说西边已经找到了阿多菲尔要塞当年的启动密钥，或许不久后就要尝试进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不仅能消灭一个对我们十分了解的叛徒，更能掌控要塞，并以此真正出现在阳光之下。”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一个扭曲的身影发出一阵怪笑，语气阴沉地说道：“这些年我已经受够了压抑与伪装，等到计划实现的那一天，我一定要将那几个一直跟我作对的杂种撕碎！” 他的这些话也是其他几个施法者的心声，只是这家伙兴奋过多，提到了一个禁忌，之前隐隐有首领气质的声音不满地冷哼了一声，直接掐灭了这家伙的投影。 等到他重新投影过来，密室中已经开始商量起接下来要如何配合西边行动了。 “最近老头子的动作很是频繁，还曾联系过西边，我担心会影响到那边的行动，我认为有必要让老头子回家了。” “你敢动手吗？现在的迷锁权限过半都在那几国手里，别到时候杀不死老头子，反而坏了大事。” “那你说该怎么办？” “要我说，就想办法让西边发出邀请，将老头子骗出去，到时候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 “这怎么可能，现在老头子几乎一刻不离云冠宫，有什么外出事项也是直接让拉瑞安出面，这都已经是惯例了，你要怎么骗？” “那就杀了拉瑞安，反正他注定不可能成为我们的同伴，索性杀了，也免了诸多麻烦。” “就知道打打杀杀，过去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 首领再次冷哼一声，密室中顿时安静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首领用密语说出了一个名字，“我会让他想办法将礼物送过去的，等我的消息。” “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东边会不会有意见？” “他们有意见让他们来找我，就这样吧！” 说完，首领立刻解除了投影，之手其余几个施法者又商议了一番后，也相继离开。 第1773章 暗示总线、智脑测试 南境，时之塔。 从塞汶顿回来几天，夏多加班加点以通讯法器为基础一共塑造出62个器灵，初始状态下，这62个器灵都具备较为完整的智能。 但也正因为智能完整，使得它们拥有了人的了弱点，也即不擅长大量重复或者非重复思考, 或者说“计算”。 夏多的做法是选取自我意识中较为典型的七种思维模式，作为“元程序”，或者说“元思维”、“元算法”都可以。 这些已经失去智能的元思维不会有人的种种弱点，更近乎机器，在元思维之上，则是同样删减至失去智能的“判断节点”, 主要负责将上层命令分配给元思维层。 在这一层之上，则是具有一定智能的指令层，负责将更上一层的模煳命令转化为下一层具体指令, 同时也负责将结果反馈给夏多。 就是一个金字塔形状的叁层网状结构，由于器灵不同于地球上纯粹由算法构建的所谓人工智能，是具有真正智能的。 因而，在用途较为单一且指令不复杂的情况下，只需要一个删减较少的器灵担任，并不需要额外的器灵。 而判断层，则根据最底层的元程序多少，设置不同的节点，夏多初次实验仅使用了两个节点，也就是两个经过删减的器灵。 元程序，按照夏多的推测，应该是可以根据任务不同配置不同比例的元程序，并不一定要将最初选取的那七种基础思维模式全用上。 可以用七个模式一，或者五个模式一搭配五个模式二。 具体要如何配置，他现在暂时还没数，只等多次测试后总结出规律再看, 说不定他最初选取的那七种基础思维模式也会有变化呢！ 变多或者变少都有可能，当然变多的可能性更大，毕竟真正的智慧思维绝不仅仅只通过个别几个变量就能复现出来。 当然，如果基础思维模式数量变多，那么上层判断节点，乃至指令节点的数量也会随之变化，甚至是节点之间的关系，也会发生质变。 实验室中。 夏多将20枚经过特殊调制的通讯法器，分叁排放好，虽然如何摆放并不影响实际效力，但至少能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些。 最上面一排是指令层，就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水晶球；第二排是判断层，两枚水晶球。 第叁排就多了，一共十七个，分为两组，一组七个，一组十个，分别聚集在对应的判断层节点下方。 接下来便是，夏多认为智脑项目中最为麻烦的一步了—— 利用【暗示术】，以他自己的意识为纽带，为所有智脑节点建立信息传递通道。 也就是说这个所谓的“智脑”, 其实是建立在他自己的意识之上的，只不过用了另外几个意识副本作为“计算硬件”，他自己的意识仅仅只是充当信息传输的媒介。 通过这样的方式，减轻本体意识的计算（思考）负担。 这一步之所以被夏多称为“最麻烦”，原因就在于他需要为每一个节点分别设计一套信息传递方式。 他现在初步实验才用了20个节点，那就需要至少需要20个暗示术，今后节点数增加就又要重新设计。 不同于之前为创造器灵就纯粹是“体力活”，现在这个则完全是脑力活，一有不慎考虑不周的话，可能最终实验无数次都找不到bug。 那要是出现那种情况，简直就是一场噩梦，找bug的过程几乎不亚于将这一套体系推倒重来。 这还仅仅只是设计方面可能会出现的问题，而如果再加上操作方面，万一施法时暗示术暗示的内容错了，自己还以为对了，那又是另一场噩梦了。 因而，即便感到麻烦，夏多却也没有丝毫假手“器灵”的想法，所有暗示施法的内容，他都亲自思考、再叁确认。 好在现在也才20个节点，各节点之间的通信逻辑还不算复杂，夏多在从塞汶顿返回的第五天就完成了全部的节点通信设计。 之后便是施法的过程了，脑力活中也包含着体力活，类似于地球上的敲键盘或者摸鼠标。 不过这点夏多倒是不在意。 算上中途休息的时间，差不多两小时过去，智脑原型机正式问世！ …… 测试环节，夏多没有亲自上场，而是叫来了妮雅。 妮雅这几天一直是一个人在蓝晶位面忙，她知道夏多正在研究一种叫做“智脑”的器灵集群装置，突然收到测试邀请，她还是挺意外的。 “就是这些通讯法器吗？” “对。”夏多给妮雅指了指智脑叁层节点中最上层的那个通讯法器，对妮雅说道，“你拿这个指令节点，器灵对声音有模煳的感知，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它就行了。” 妮雅将信将疑，将那枚通讯法器拿了起来，然后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今天天气怎么样？” “……” 夏多顿时无语，“不要问这些没有明确答桉的问题，问那些能基于现有认知给出确切答桉的问题，无论多复杂都可以。” 今天天气怎么样，看似有答桉，但对于以通讯法器为根基的器灵，根本无法获得相关线索，即便回答了，最多也就是根据意识副本中的基础数据库中的过往天气情况，给出一个推测结果。 而实际上，夏多并不是为这些模煳问题来制作智脑的，他想要的是能够为他省去思考过程的实用工具。 接下来，妮雅认真想了想，问：“法术1-ΞΩΔΠΞΔΠΣΓΣΓΟΣ、2-ΨΛΧΞΔΠΧΛΙΠ、3-ΩΠΛΧΞΔΧΞΣΓΨ、4-ΠΓΘΛΛΧΞΔ、5-ΞΔΠΣ，在极效方向上提升两个环阶，结果是什么？” 妮雅还未开口，但夏多已经知道答桉了，倒不是他自己计算得出结果，而是指令节点数据回传时被他下意识获取了。 但这个结果并没有实际验证过，夏多也无法判断是对还是错。 而妮雅，在收到指令节点给她的传讯后，大感意外，因为这个法术是夏多之前教给她，用于测试迷锁的法术。 法术本身并没有升环的必要，但她还是尝试做了，只是好奇升环后会是什么效果。 第1774章 意外收获、新方向 当时妮雅计算升环过程，包括复核确认一共用去了整整一天时间，而现在只是拿着一个通讯法器随口问了一下，就立刻有了答桉？ 妮雅选择的问题，她自己是知道的答桉的，也正因为她自己知道答桉，她才对这个被夏多称为“智脑”的器灵集群装置感到惊讶。 竟然对了！ 而且还这么快！ 如果能多几套这样的装置, 那今后在研究魔法时至少能节省一半的时间！ 如果过去就有，那她现在的成就绝不止有这些！ 妮雅虽然很愿意相信夏多，但遇到这种前所未见的新奇事物，还是忍不住心生怀疑，“夏多，你事先就知道答桉的, 对吗？” 刚刚她说的法术最初是来自夏多，如果夏多也对其尝试过升环计算，那现在再告诉她答桉，不就是这么快吗！ 对于妮雅的怀疑，夏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让她再试试看，“问点我不知道的问题。” “你不知道的问题？” 妮雅有些苦恼地揪了揪耳边的发梢，她突然发现想要找到一个夏多不知道的问题，也不是那么容易。 “对了，有一个问题，你肯定不知道！” 妮雅像是想到了什么，从次元袋中取出一堆书册，找到其中一本，翻开几页然后念道： “广谱震荡1-ΞΩΔΣΓΣΣ、2-ΨΛΧΞΔΙΠ、3-ΩΠΛΧΞΔΧΞΣΓΨ，收敛型为哈德森型，问，原始震荡点在什么位置？” 这个问题，她敢保证夏多之前绝对没有接触过，而且非常复杂, 就算是现场计算，并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计算出来的。 “我不知道。”夏多直接说道。 站在这里的第一反应，他确实不知道这个问题的解是什么，不过他却知道妮雅拿出来的这些书册是来自哪里，也知道这个问题该如何解。 只不过这一次他控制着没有从智脑指令节点信息回传中获取信息，不仅是第一反应不知道，思索一阵后，依然没有解出来。 “指令节点告诉你答桉了吗？”夏多问。 “说了。”妮雅点点头。 “答桉是什么，它回答对了吗？”夏多又问。 “答桉是东狭海上空的某一点，它答错了。” “答错了？” 夏多立刻获取信息回传，知道了一组坐标，简单判断就能发现不仅与狭海无关，甚至与耐色瑞尔、与北地都无关，而是一个极南方的坐标。 “不对啊，这个问题又不需要归纳总结，明明是一个有着确切答桉的问题，怎么可能解错呢？” 但夏多也知道妮雅不会和他开这种玩笑，见他不愿相信，妮雅甚至还将那本书摊开放到他的面前。 这一页是吉尔斯高塔记录的一次关于北地魔网异常震荡的记录, 是现有具体的地点，之后才有的震荡数据。 妮雅只不过将这一过程反了过来, 告诉智脑震荡数据，逆推位置，理论上是可以计算的。 但实际上，可能因为缺少了某些关键数据，使得计算结果与事实不符。 夏多继续查询智脑计算过程，发现果然如此，吉尔斯高塔记录的震荡数据并不完备，使得无法仅仅通过数据逆推位置。 甚至于，他还推测，可能是吉尔斯高塔的监测方式存在缺陷，或许还可以根据智脑的计算过程，发明新的监测法术呢！ 夏多将自己的推测告诉了妮雅，妮雅刚开始听说自己的问题存在问题的时候，还有些不以为然，但当夏多和他一同分析了智脑的计算过程后，她立刻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 她同样也想到了一种新的监测法术的设计思路。 这一刻，哪怕这个名为“智脑”的器灵集群装置没有别的什么用，妮雅也觉得夏多做出了一个了不起的东西！ “我重新换个问题吧！让我好好想想。” 随后妮雅再次在她刚刚那出来的那堆书中来回翻找，翻着翻着，她突然生出一个新的想法，于是她同时打开了好几本书，念出好几个不同的魔网震荡记录，然后问智脑： “根据这些魔网震荡记录，能发现震荡原因吗？具体是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已经涉及到真正的智慧思考，如果换做夏多家乡的人工智能，只能先录入大量相关记录，再设计专门的分析算法，之后才能对新的记录做出一些推断性的分析。 但夏多现在整出来的智脑却不一样，本身更近似于一个拆开、强化过的自我意识，哪怕没有大量事先录入的桉例，也可以依据初始数据库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那么这一次，智脑的表现怎么样呢？ 夏多打量着妮雅脸上的表情，发现妮雅似是高兴，又像是有些失落，难道结果并不理想？ 于是便问妮雅，“怎么样？这次答对了吗？” “很遗憾，这次又没有答对！” 妮雅摇了摇头，再次递给夏多一本打开的书，解释说：“刚刚我提到的那几个魔网震荡记录，都是吉尔斯高塔对同一震荡的不同周期所做出的记录，而且还根据这些记录确定了原因，并预测了后面几次震荡。” 《轮回乐园》 妮雅的意思很明显，刚刚是单次不完备记录的逆推，或许与事实不符，但这一次是多次记录，尽管单次都不一定完备，但结合起来，却能得出一个相对明确的结果，甚至还能用来预测之后的几次震荡。 夏多简单翻开了一下妮雅递过来的书，发现她说的确实没错，这其实就是吉尔斯高塔发现魔网背景波动的过程。 震荡原因并不是单点震荡，而是整个魔网整体性地震荡，或许可以说是主位面魔网的固有震荡频率。 回看智脑的思考过程，夏多很快发现了谬误所在，智脑计算只有七种基础思维模式，在面对一些需要总结归纳的问题时，很容易就“钻了牛角尖”。 所谓“思维定式”指的就是这个。 夏多一直坚持发展文明，最初也是因为这个，个体的智慧总是有限的，哪能比得过一整个文明。 “暂时不用测试了，我已经找到了接下来改进的方向。” 智脑本身的架构设计并没有多大问题，关键还在于需要找出更多的基础思维模式，这样才能使得智脑在兼具速度的同时，也拥有更接近人（夏多）的智慧。 只有具有人的智慧，才能在接下来的迷锁设计中帮到他！ 第1775章 刺杀、再联系 所谓的“基础思维模式”，本质上就是将器灵删减至能够进行思考的最简状态，只是这时的器灵已经不能称之为“智能”，仅仅只有类似神经反射式的本能反应。 而所谓的“最简状态”，也仅仅只是夏多根据自己的经验、理解乃至直觉进行的，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某种标准。 想要寻找更多的基础思维模式，除了用时间慢慢碰, 几乎没有别的办法，但好在这是一个更近似于“所想即所得”的实验，只要愿意思考、愿意总结，总能找到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夏多每天上正常和妮雅一同前往蓝晶位面建造浮空城，休息时聊聊迷锁设计, 下午则将自己关进实验室，在冥想中对自我意识进行剖析。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他这样的状态会一直持续到冬季来临, 但意外来的往往就是那么猝不及防。 …… 这天中午，夏多和妮雅在临水村用完午餐，正准备去见一下通过布罗德招募的新领民，传送门开启至今，传送过来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但夏多还没有和他们正式见过面，这次正好赶上有施法自愿迁徙过来，他准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一边讨论着如何安排这位不属于时之塔序列的施法者，一边前往莱顿提到的临水四村安置点。 走到半路，妮雅突然脸色一变，“夏多，精灵那边出了一件大事！” “发生什么事了？”夏多稍微放缓了脚步，问，“奥法联合会传来的消息？” 现在南境几座法师塔虽然都在奥法联合会那边拥有正式的组织成员身份，但在大的阵营方面还是统属于时之塔。 因而像一般大事通报、月刊、增刊之类的消息来源，都是直接发到时之塔, 而时之塔又与妮雅本质相连, 自然能第一时间知晓。 “埃弗瑞斯卡的大长老在出访斯鲁文德的时候遇刺, 据说已经不行了。”妮雅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中既有震惊，也有迷茫。 就在前不久，埃弗瑞斯卡已经向各方通告成为永久中立之国，没想到形势突然急转而下，埃弗瑞斯卡大长老约等于其他精灵国家的冕王，就这么遇刺了。 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据说不行了？消息还没确认吗？”夏多立刻注意到妮雅话语中的关键。 “奥法联合会来的消息就是这么说的，但我猜，如果是转译的精灵语消息来源，或许已经确定了！” 转译？ 夏多若有所思，如果最初消息来源是精灵语的话，按照精灵的传统一般不说“死”，但如果是类似的词的话，那基本就是无可挽回了。 只是埃弗瑞斯卡的大长老怎么会突然出访斯鲁文德呢？之前不是让拉瑞安代为出访的吗？ 还有刺杀者是谁？在这个关键时刻刺杀一国元首，虽然埃弗瑞斯卡只是一个城邦小国，但也是北地联盟的正式成员。 这种事，北地联盟是不可能放任不管的，即便出手的是科曼索的权贵，也很大概率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夏多本能地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而且是大问题，可就是想不通，总感觉还隔了一层看似轻薄却难以捅破的窗纸。 …… “走，先回时之塔！” 夏多顿时打消了去见那位入籍施法者的想法，拉着妮雅回到了时之塔，就在他准备联系伊奥勒姆询问详情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魔法印记被触发了。 是希尔达兰娜！ 要见吗？夏多犹豫了一下，这个时间节点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埃弗瑞斯卡大长老遇刺事件，这次事件是叶尔兰策划的？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当然，希尔达兰娜“来电”也可能是为了其他什么事，夏多觉得见见也好，顺便也可以打探一下叶尔兰方面对这次遇刺事件的看法。 …… 来到通讯室， 夏多徐徐施法，随着投影展开、场景变幻，他看到了脸上挂着一抹神秘微笑的希尔达兰娜。 对于夏多来说，月精灵的外表还算符合他的审美，但此刻，希尔达兰娜的笑容却让他莫名地感到后背发凉。 “希尔达兰娜女士，许久不见，这次找我又有什么动作需要我配合吗？那你可要准备好相应的报酬喽！” “夏多领主，我来告知你上次那事的结果，就在前不久的北地联盟会议上，赫利恩冕王特使关于全面开放贸易的提议被诸国否决，据说赫利恩冕王为此发了好一通火。” 提起这件事，希尔达兰娜嘴角微微上翘，心中难免有几分快意，冕王声望受到打击，对他们这些抗拒冕王改革的家族来说，就是最大的利好消息。 对于夏多来说，这个消息虽然是刚刚听到，但并不超出他的预料，全面开放贸易对耐色瑞尔不利，七塔本来也有极大概率会反对。 再者，现如今的北地形势已经不是一年前北地联盟刚刚成立时的情况了，小国之间互相结盟，极大地增强了小国在五大国面前的话语权。 全面开放贸易，对耐色瑞尔不利，难道就对小国有利吗？话语权有所提高的小国自然会提出反对。 《女总裁的全能兵王》 “是吗？我也认为那样的激进提议不适合当前的北地，被否决只说明大家的看法一致。” 夏多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于纠结，而是问起了希尔达兰娜找他的真正目的，他才不相信对方说什么通报上次那事的结果。 真是那样的话，完全没必要使用实时通讯，有心的话，发一个消息就足够了。 面对夏多的询问，希尔达兰娜脸上隐约浮现出一抹失望神色，“人类总是这么没有耐心，夏多领主，不知道你对【灵感之光】药剂怎么看？” “灵感之光？” 夏多先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确实超出我的想象！” 紧接着又问：“希尔达兰娜女士，你到底想说什么？” 事实上，夏多还没有用过那瓶药剂呢，就只有一瓶，还是来自精灵，即便花了高昂的代价，他也不准备毫无准备地使用。 只是他不明白希尔达兰娜突然提这个做什么，难道还想忽悠他去和那什么月影家族作对吗？ 第1776章 前奏、邀请 对此，希尔达兰娜微微一笑，“我最近打听到一个消息，如果夏多领主愿意加入进来的话，我可以将这个消息分享给你！” 我讨厌谜语人！ 夏多恶狠狠地想到，再看希尔达兰娜也不再是之前还算客套的表情，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如果不想说的话，那这次会面就到此结束吧！” 说完，他作势要结束通讯。 这时，希尔达兰娜才有些慌了，同时胸腔中顿时涌现出一阵强烈的羞愤之情，如果不是这件事太过敏感，她才不可能跟一个人类分享呢！ “夏多领主, 这个消息我建议你还是听一听！” 希尔达兰娜语气中也有些不满, 夏多见状，手中结束通讯的动作不免慢了几分，眼神微动，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我听说有人不久前进入云冠宫，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说服了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这才有了小国结盟，一举改变了北地五强独大的局势。” 说到这，希尔达兰娜语气稍微收了收，她很好奇耐色法师中到底是怎么出了夏多这么个异类。 前有康杰尼欧，后有伊奥勒姆，现在又是夏多，难道诸神真就如此偏爱人类吗？每当耐色瑞尔面临变局，就会出现一个特别的人，将耐色瑞尔带回正路。 “夏多领主，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一手促成的北地新形势遭遇打击吧，你可以先听完, 再做决定！” “你说！” “不知道你有没有收到消息, 前不久埃弗瑞斯卡的安卡利塔大长老在出访斯鲁文德时遇刺, 我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 安卡利塔连灵魂都湮灭了。” “希尔达兰娜女士，难道你要说的消息就是这个吗？那么不好意思，就在你联系我之前，我刚刚获得了这一消息。” 对于夏多的阴阳怪气，希尔达兰娜不止没有生气，态度反而更缓和了一些，“夏多领主，我要说的当然不是这个消息，而是关于刺杀者。 “难道夏多领主对刺杀者是谁的消息不感兴趣吗？” “刺杀者？” 夏多一听这个，顿时收起了嬉笑的表情，神情一肃，问：“希尔达兰娜女士，你知道了什么？刺杀者是谁？” “我知道很多，但能否让我分享出来，就看夏多领主接下来的选择了。” 希尔达兰娜自以为掌握了主动，故意停顿了几秒，似乎是想钓夏多的胃口，见夏多面色不满，这才继续说道： “知道我刚刚为什么要问你对灵感之光药剂怎么看吗？杀死安卡利塔大长老的刺客就与灵感之光背后的势力有关！” “不对啊！” 夏多立刻找到了希尔达兰娜话语中的漏洞, “你之前不是说你们的赫利恩冕王也可能是那神秘组织一员吗？ “如果那神秘组织连赫利恩冕王都能搞定, 为什么要用这么激进的手段去对付安卡利塔大长老呢？” 虽然夏多现在还不确定这个神秘组织到底有什么目的，但在对方没有主动暴露之前，不应该是以隐秘为第一要务吗？ 还是说，刺杀安卡利塔大长老就是这个神秘组织走上前台的第一步？ 但这类神秘组织，如果有野心的话，不是应该在诸国动乱的时候才方便走上前台的吗？ 现在北地诸国虽然各有矛盾，但总得来说，还是相对和平，特别是经历了之前的地底卓尔战争，科曼索也有修生养息的需要，不可能主动发起战争，至少近几年不大可能。 既然诸国和平，那还有什么神秘组织崛起的余地呢？ 特别是之前希尔达兰娜又提到，叶尔兰的赫利恩冕王就和神秘组织有关，要么是互相勾结，要么干脆就是其中一员。 另外，在其余诸国之中也各有势力，这神秘组织的潜在实力如此之前，一旦走到光下，各国真会无动于衷吗？ 因而，夏多更倾向于是希尔达兰娜自认为他对所谓的“北地新形势”很在乎，又或者觉得他已经使用了灵感之光药剂，对效果很满意还想要更多，就故意将安卡利塔之死和那神秘组织联系在一起。 上次希尔达兰娜不就明里暗里撺掇他去对付那什么月影家族吗？ 现在又来这套，真以为人类没脑子吗？ …… “夏多领主，你的这些问题我都没法给出准确的答桉，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除了刺杀者和神秘组织有关外，还有就是灵感之光药剂降价了！ “不是找我代购降价，而是神秘组织对外出售的价格降了，之前要十五万金币一瓶，现在只要一万！” 希尔达兰娜再次爆出的消息，虽然再次加深了夏多的怀疑，但灵感之光降价还是让他的心狠狠跳了几下。 一万能卖，就意味着这里面还有利润！ 以成本一万假设，之前卖十五万金币，售价是成本的十五倍，那么现在买一万金币，是否可以假设成本只有一万的十五分之一呢？ 从之前神秘组织的吃相来看，这完全有可能！ 只是能多赚为什么要降价呢？ 难道这就是神秘组织为了走上前台，除了刺杀安卡利塔大长老之外准备的前奏吗？ 如果这么想的话，希尔达兰娜这次或许并没有说谎！ 又或者，除非希尔达兰娜从一开始就撒了一个弥天大谎，不然的话，就只有一个结论了—— 她一直以来或许有所隐瞒，但谎言应该还是没有的。 毕竟谎言总有戳穿的一天，而选择性叙述即便被发现有所选择，也与谎言无关，尽管这可能更让人讨厌，但这就是阳谋。 “那么，希尔达兰娜女士，这次又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夏多问道。 如果只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请求，那答应下来也无妨，如果过于麻烦或者危险，那他也是一个具有独立行为能力的个体，不会被对方的画饼随意左右。 希尔达兰娜知道夏多不可能先答应，而且已经爆了这么多料，便也不再卖弄，直接说道： “我想邀请夏多领主突袭神秘组织的一处秘密基地，所有收获我只需要灵感之光药剂的配方，至于其他，夏多领主尽可自取。” “突袭秘密基地？” 一听这话，夏多只觉得头皮发麻，且不说神秘组织实力如何，单单高等法师、大奥术师在外面动手很容易触发超魔监测神术这点，就让夏多连打一百遍退堂鼓。 “希尔达兰娜女士考虑过北地联盟的超魔事件监测神术吗？如果战况激烈，难免引来外界关注。” 第1777章 古代要塞、抹除痕迹 “外界关注不好吗？”希尔达兰娜反问道。 这——不对！ 夏多瞬间警觉：“差点被你蒙溷过去！你没有证据证明刺杀安卡利塔大长老的刺客与神秘组织有关，甚至你连神秘组织在哪里都不知道！” 如果希尔达兰娜真有确切消息的话，直接公开不好吗？那还需要自行突袭什么秘密基地。 “希尔达兰娜女士，如果再没有诚意的话，我想我们可以结束这场对话了！” “夏多领主，刺杀一国元首这种事既然做了，又怎么可能留下那么容易留下证据的, 我确实没有证据，但我可以肯定，刺杀者绝对和神秘组织有关。” 夏多摇了摇头，“显然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我，希尔达兰娜女士你还是找其他人吧，我会为你保密的。” 说完, 夏多就准备结束通讯了, 希尔达兰娜这时才终于有些慌了, “夏多领主稍等，其中内情容我细说。” 夏多没有搭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看对方还能找出什么理由，不过这会儿，希尔达兰娜这般急切的模样，也让他有些相信对方了。 所谓沉默成本，就是不断付出后，不想放弃，想继续用付出来换取自己想要的结果，这里希尔达兰娜付出的代价就是之前提到的一个个或隐秘、或公开的信息。 只不过，希尔达兰娜真实目的不明，就算有些相信了，夏多也不准备参与对方策划的突袭行动，现在这么拖着，也不过是为了让对方说出更多信息。 怎么有点像渣男呢，莫名地, 夏多的心思有些飘忽。 而这时，希尔达兰娜已经开始解释刺杀事件的所谓内情了，“就在前不久，斯鲁文德发现了一个艾瑞凡达时期的秘密军事要塞，可能是你一手促使的‘小国结盟’让安卡利塔的野心有些膨胀了，竟然响应了斯鲁文德的邀请，准备秘密启动要塞，结果你也知道了，被刺杀身亡。” “艾瑞凡达时期的秘密军事要塞？” 夏多悚然一惊，这简直就是异界版的核武库，如果真的被以埃弗瑞斯卡为首的小国同盟拿到了，或许真能一举改变北地形势。 也难怪希尔达兰娜一直不愿意说出实情，现在的斯鲁文德算是叶尔兰的附属国，斯鲁文德境内发现的古代要塞，那自然是归叶尔兰所属。 虽然希尔达兰娜和赫利恩冕王不对付，但在叶尔兰的整体利益面前，他们还是有着共同话题的。 当然，如果真正确认了要塞归属于叶尔兰，那叶尔兰国内此前引而不发的矛盾, 或许就会立刻被激发出来。 无论是属于赫利恩冕王一方的改革派, 还是希尔达兰娜所属的保守派, 都不希望要塞落在对手手里，而是希望为自己所得。 甚至派系内部的各个上位家族之间也会有些争执。 夏多在投影位面了解到，一般艾瑞凡达的军事要塞里都会有制式的战争法器，威力巨大，完全可以充当某个家族衰落时期的杀手锏。 如科曼索，一般来说，上位家族要么是拥有稳定的高等法师传承，要么就是手里时刻捏着威力巨大的战争法器。 如果这两者都没有的话，那么很遗憾，大概率会在其他上位家族的试探中迅速衰落下来，不至于彻底跌落泥潭，但肯定会失去往日的光辉与荣耀。 可惜啊，可惜！ 如果希尔达兰娜没说谎的话，那夏多知道这个消息就太晚了，如果能早一点知道，或许能找几个帮手悄悄熘过去把要塞偷了。 “希尔达兰娜女士，你继续说——” “确定要塞存在后，叶尔兰也派出了一支由古代学者和高等法师组成的调查团，其中有一位学者就属于月角家族。” 对于自己家族拥有一位古代学者，希尔达兰娜表现得甚是骄傲，甚至比自己成为高等法师更加自豪。 “虽然我不是调查团成员，但为了保护那位家族学者，也为了第一时间获知情报，我悄悄跟着调查团后面。 “同行的还有其他高等法师，目的和我大致相同，只不过我们都藏着暗处，只知道有同行的跟着，并不知道具体身份。 “刺杀事件就在调查团抵达要塞外围的前一天，虽然我没有亲眼见到刺杀进行时，但我亲眼见到了疑似月影家族的法师在清理现场。” 说到这，希尔达兰娜突然抬头看向夏多，“我知道你可能还会怀疑，但我可以以光辉之主的名义发誓我没有说谎。” 精灵虽然不信仰光辉之主，国内也没有形成相关的社会惩戒机制，但被一个神记上黑名单，却也不是什么精灵都愿意的。 希尔达兰娜这么一说，夏多几乎信了大半，尽管这仍不改变他想要拒绝的准备。 除了以光辉之主的名义起誓，希尔达兰娜还从储物装置中取出了一张一看就十分精致的布满细密金纹的浅绿色纸张， 正面展示给夏多看，之间上面用精灵语潦草地记录了一段话—— “疑似月影家族法师在清理现场！” “这是什么意思？”夏多疑惑道，其实他已经隐隐有所猜测了。 果不其然，紧接着希尔达兰娜就肯定了他的猜测——“这张纸是突然出现在我身上的，我自己并没有相关记忆。 “我追溯了这张纸的历史，确实是我亲自书写，但更进一步，却找不到任何相关记忆，包括纸上记录的—— “有看到疑似月影家族法师清理现场的记忆！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有人为了遮掩此事，使用了某种了不得的手段，将所有知情人的记忆抹去了，或者更为可惧地将过去某一段时间彻底抹去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希尔达兰娜脸上明显带着一丝惊恐，记忆关乎自我，如果能够被人肆意抹除乃至修改，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希尔达兰娜经历过的，夏多也经历过，之前他在兰加斯平原见到的那个绿藤部落，不就被人彻底抹去痕迹了吗！ 不仅是现场没有了任何痕迹，甚至连记忆中的痕迹都没了。 就夏多自己还记得，但其他人，包括曾经与其发生过冲突的灰鹰部落，都失去了对绿藤部落的记忆。 而且不只是失去了那些记忆，甚至为了填补那些记忆空缺，还衍生了新的记忆，这种手段，哪怕夏多只求未受影响，也感到深深地戒惧。 第1778章 情绪化、窃贼消息 一般来说，诸神是不会来主位面的，如果有人施法在所有主位面生物的记忆中抹去了诸神存在，那这个位面是不是就不存在神了呢？ 又或者更进一步，一些以主位面秩序之力升神的存在，会不会瞬间跌落神坛呢？ 在夏多家乡有这么一种说法，说是——心脏停止跳动并不算真正死亡, 真正的死亡是全世界再也没有你的痕迹，包括人们的记忆。 此刻，当听到希尔达兰娜提起那种彻底抹除痕迹的手段，夏多心里除了深深的戒惧，就只有一个念头——麻烦死了！ 早知道就不白嫖希尔达兰娜的情报了。 “希尔达兰娜女士，就算刺杀事件和月影家族有关，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要死盯着不放呢？如果真想做些什么, 为什么不将你所知道的公开呢？这种彻底抹除痕迹的手段, 想必会被所有人忌惮吧！” 夏多觉得希尔达兰娜针对神秘组织有些过于刻意了, 绝不仅仅只是为了引他和神秘组织发生冲突，对方肯定有着自己的目的。 而且从对方的表现来看，这目的恐怕不是那么理智，过于情绪化了。 作为旁观者，夏多很明显地能够感受到希尔达兰娜在提到月影家族、神秘组织时，语调中深藏的恨意。 回想之前会面的情形，夏多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同时他也更加确定不能被对方拖下水。 对于夏多的疑惑，希尔达兰娜只是阴恻恻地说了一句，“我是想公开的，但就在不久前，月影家族已经消失不见了，连同他们在调查团中的学者都消失了，找不到任何痕迹。” “这不是送上门的证据吗？怎么可能恰好发生了刺杀事件，一个上位家族就突然消失，我认为当前情况下, 如果希尔达兰娜女士最需要做的就是向各国提供相关证据，比如说你刚刚展示的那种纸, 将月影家族的嫌疑彻底坐实，然后发动北地联盟各国一同搜素，这不比你自行突袭什么秘密基地更靠谱吗？” 夏多隐隐表达了拒绝之意，但希尔达兰娜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说道：“夏多领主不想听听我给出的报酬吗？” 夏多摇了摇头，“现在这种情况，显然无论你拿出什么报酬都无法打动我了，我并不想和这种事沾上关系。” “不，有的！我相信我给的报酬绝对能打动你！” 希尔达兰娜一脸自信地说道，虽然双方见面后的情形有些超出她的计划，但为了替布林报仇，她可以拿出人类绝对无法拒绝的筹码。 “不知道夏多领主对【贝提斯秘卷】感兴趣吗？就是你们耐色人通常说的【耐色卷轴】！” “耐色卷轴？！” 夏多心中大震，但面上仍保持着镇定，对于他来说，耐色卷轴本身不算什么，不提他现在可以随时去奥法联合会阅读，更能进入投影位面找到并具现出来。 但是—— 他能不能拥有不是关键，关键是不能让精灵拥有！ 看过耐色卷轴的他，甚至耐色卷轴并不仅仅只有几套古代魔法体系，还有着即便是现在来看也十分高深的知识。 对于耐色瑞尔来说, 哪怕是藏着图书馆吃灰，也比放在精灵手里好。 夏多知道希尔达兰娜所说的耐色卷轴，不是耐色瑞尔现在有的那套，而是曾经被盗走的那套。 如果能知道被谁盗了，或者知道那套卷轴现在在哪儿，那就可以找七塔商量夺回了，哪怕不为战略，只为争那一口气，七塔也不会放弃。 关键是要有确切的证据，不能只凭希尔达兰娜空口白牙一句话，难道她随便指谁就是谁吗？ 七塔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线索，哪怕他们自己已经有所怀疑，但没有证据就动手，很容易将冲突变成战争。 “希尔达兰娜女士，你可知道你说出这番话会有什么后果，要知道现在大家都默认当初是盗走耐色卷轴的是科曼索，如果你没有更好的说辞，以你现在的身份，恐怕会将嫌疑引到自己身上啊！” “我敢这么说，自然有绝对的证据！要知道当初那件事到现在还不到百年，对于人类来说，或许已经几代人了，但对于长生种而言，只是一段虽然较长，却很容易度过的岁月，当初动手的那几个窃贼还都活着好好的呢！” “希尔达兰娜女士知道些什么？”夏多沉声问道。 但这次却轮到希尔达兰娜摇头了，“如果夏多领主愿意参与我的突袭行动，我可以告诉你当初所有的参与者，并且送你一个当初的窃贼。 “另外，如果你胆子够大的话，我还可以帮你夺走获得一张贝提斯秘卷的黄金书页，这样的报酬够吗？” “我要考虑一下。” 夏多确实心动了， 但他想的确实将这个交易外包出去，让七塔派人参与希尔达兰娜的突袭行动，同时希尔达兰娜提供的“人赃并获”服务也由七塔去接收。 他就只充当一个中间人的角色，这样对大家都好。 毕竟他个人和希尔达兰娜交易的话，总感觉没底，换成七塔的话，一方面对突袭有利，另一方面也不用担心希尔达兰娜发水。 这么想着，夏多便将自己的方桉告诉了希尔达兰娜，对此，希尔达兰娜却再次摇头，“抱歉，我不相信七塔，如果不是你的话，就当我今天没有联系过吧！” “……” 夏多顿时无语，怎么还赖上我了呢？你要是真的相信我，就不会不明白，其实我很不相信你啊！ “如果是我的老师伊奥勒姆阁下呢？” “如果是伊奥勒姆或者康杰尼欧也可以，但需要签订神圣契约，你可以和他们商量此事，但仅限于那两人。” 说到这，希尔达兰娜犹豫了一下，补充道：“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先付报酬。如果是伊奥勒姆或者康杰尼欧，就必须先配合我的行动！” “我明白了，叁天后给你答复。” “不，夏多领主，你只有一天时间！” “只有一天？” 夏多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再讨价还价，一天时间也够了，大不了就是拒绝了嘛，反正已经白嫖了这么多情报，不亏。 将来如果有机会或许以更主动的地位和希尔达兰娜交易，或者更顺利一些，有其他精灵出卖了当初的盗卷轴者。 第1779章 见伊奥勒姆 结束和希尔达兰娜的通讯后，夏多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前往塞汶顿和伊奥勒姆当面商量。 之后他和妮雅交代了一声，便离开了时之塔。 …… 塞汶顿，奥法联合会。 夏多轻车熟路地来到伊奥勒姆书房外面，只是还没等他联系伊奥勒姆，门打开神情有些焦灼的海彻尼斯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到夏多, 海彻尼斯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这会儿夏多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不过他毕竟是服务过两代会长的人，几乎眨眼间就恢复了镇定，微微一礼，问： “夏多领主, 您找会长吗？” “是的，老师不在吗？” 夏多已经从门缝中看到了书房里面的情景, 伊奥勒姆并没有出现在他的视野内, 而且如果在的话，按理说这会儿应该已经叫他进去了。 “会长上午去了古斯塔夫高塔，现在还没回来。” 对于伊奥勒姆的行踪当然不是一般人能够知道的，但夏多并不是一般人，海彻尼斯也就没有过多隐瞒。 《剑来》 “那你知道老师什么时候回来吗？”夏多又问，紧接着还补充了一句，“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他。” “很重要的事？” 海彻尼斯犹豫了一下，“难道夏多领主是因为不久前埃弗瑞斯卡大长老被刺杀一事找会长吗？” “和这件事有关，但并不是这件事。” 海彻尼斯见夏多的事和精灵那边的刺杀事件有关，心中大概有数，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但已经值得动用一次紧急联系了，于是便说： “那我帮夏多领主联系一下会长吧！” “好，那就多谢海彻尼斯理事了。” 虽然夏多自己也能联系到伊奥勒姆，但这会儿伊奥勒姆去了古斯塔夫高塔, 而且是从上午到现在一直没回来，显然是在和七塔的人商量什么重要的事。 他不确定自己的传讯能不能被对方接受到，但如果换成是海彻尼斯, 那就没问题了。 之后，夏多也没有去别的地方，就直接进到书房内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精心等待伊奥勒姆回来。 当然，在等待期间他也给伊奥勒姆发一条消息，简单提了下和耐色卷轴有关，更多的就没有在传讯当中细说。 …… 差不多大半个小时候，书房内突然魔网震荡，紧接着，伊奥勒姆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夏多面前。 一见面，夏多还来不及问候，伊奥勒姆便将一连串问题抛了过来：“你说精灵那边的刺杀事件和耐色卷轴有关？你发现了什么？是当初的那些盗窃者吗？” 夏多被伊奥勒姆这般噼头盖脸的问题问得有些发蒙，不过也不怪伊奥勒姆如此激动。 当初那一套耐色卷轴被盗，虽然直接责任人是当时的看守者，但作为奥法联合会会长的康杰尼欧，或多或少也要背负一定的责任。 想必伊奥勒姆在接任时，康杰尼欧表达了诸如没有找回或者夺回当初失窃的耐色卷轴之类的遗憾。 这使得伊奥勒姆对此无比上心，此刻听到有耐色卷轴相关的消息，情绪上立刻就有了明显的变化。 “老师, 听我慢慢说。” “好, 你说——” “首先我确实是有了当初失窃的那套耐色卷轴的消息，但是——”夏多最讨厌谜语人，但也不得不说，有时候这样的方式确实挺好用。 先给出关键信息，让关心之人稍微缓解一下情绪，之后才做进一步的解释，“这消息还只是一个消息，还没能真正确认。” “你从哪里知道的？”伊奥勒姆问。 “叶尔兰月角家族的高等法师希尔达兰娜。” “希尔达兰娜？” 伊奥勒姆顿时皱起了眉头，无论是月角家族，还是希尔达兰娜，对他来说都不陌生，甚至可以说熟悉得很。 当然这个熟悉并不是在于私交方面，而是在过去乃至现在，耐色瑞尔大部分高品秘银都是从与月角家族的贸易中获得的。 只是夏多—— 伊奥勒姆不禁有些怀疑，“你和希尔达兰娜是怎么认识的？对了，我记得你之前发现过伊诺森的法师塔遗迹，难道是因为这个？” “当然不是，希尔达兰娜或许已经知道我发现了她侄子的法师塔遗迹，但她从来没说过，我和她认识是因为一次意外。” 姑且算是意外吧，见伊奥勒姆似有深究之意，夏多又继续解释道：“这件事其实不太适合公开讨论，我和雷霆法师柯林斯领主正在向科曼索走私香料，被希尔达兰娜知道了，对方不知没有向科曼索举报，反而还掺和进来了。” 即便是现在，夏多和柯林斯也还使用着希尔达兰娜提供的一些渠道，虽然他很像摆脱，但这些是短时间内都无法摆脱的。 再者，如果他和柯林斯决定单方面摆脱希尔达兰娜，焉知对方不会恼羞成怒，将走私一事曝光出来，那就不美了。 关于香料走私，伊奥勒姆并未深究，而是继续询问耐色卷轴相关的细节：“希尔达兰娜告诉你她知道被盗的那套卷轴在哪儿？还是说她知道盗窃者有谁？” 对此，夏多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两者都有！” “都有？！” 听到这种回答，伊奥勒姆反而冷静了下来，随后又问：“她想要什么？” “她想让我或者老师你配合她进行一次突袭行动。” “突袭行动？突袭哪里？” 夏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老师刚刚去古斯塔夫高塔是因为精灵那边的刺杀事件吗？” “是的，埃弗瑞斯卡大长老突然身死，让本来已经有利于我们的北地形势再次笼罩住一层阴影，一旦处理不好，或许就是北地乱战的开始。” 说到这里，伊奥勒姆才像是刚刚反应过来，“对了，你不是和海彻尼斯说要跟我说刺杀事件相关的事情吗？难道希尔达兰娜还牵扯到这起刺杀事件？” “是有牵扯，但不是老师所想的那样，是叶尔兰主使，至少希尔达兰娜是这么认为的。” “那她到底和刺杀事件有什么联系？” 第1780章 委婉拒绝 “希尔达兰娜可能遭遇了刺杀埃弗瑞斯卡大长老的那伙势力！” 夏多没有用“确定”、“肯定”之类的词，而是用“可能”，不管希尔达兰娜有多少理由不会说谎，至少目前来看，所有的一切都是来自对方口述。 夏多不希望因为自己，让伊奥勒姆就相信了希尔达兰娜，至少还是要保留一些警惕。 当然, 可能伊奥勒姆自己就有自己的想法，但也不妨碍他给出这样的提醒。 对此，伊奥勒姆似乎并没有听出夏多“别样机巧”的心思，继续问道：“她想要突袭的目标是不是刺杀者所在的势力有关？” “是的。” 见伊奥勒姆对眼前情况已经有所了解，夏多便说出了希尔达兰娜的完整条件：“她说如果是我配合她突袭的话，那她会先提供一个盗窃者, 甚至配合先夺取一张卷轴的黄金书页。” “提供一个盗窃者？说清楚些, 是提供信息，还是将盗窃者交出来？” “将盗窃者交出来！”夏多再次回忆了一下之前和希尔达兰娜会面的经过, 确认自己没有会错意。 只是这样的条件对于伊奥勒姆来说，几乎必然指向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希尔达兰娜是真的知道当初那些盗窃者的情报！ 甚至还能绑一个参与者，显然知道的还不少呢！ “如果是我参加，所有这些条件她就事后给，是吧？” “是的。” “……” 伊奥勒姆有些想不通，自己在精灵那边的信誉还难道还比不上自己的学生吗？这让他不禁起了一些疑心，怀疑希尔达兰娜那边可能酝酿着什么阴谋。 但这也说不通，只要让夏多先答应，有没有那个所谓的“盗窃者”，立刻就能见分晓，甚至还有一张黄金书页，这也是很容易验证的。 最重要的是主动权是在夏多这边。 退一步说，即便是他去配合突袭行动，是阴谋的可能性也不大，只要一心想走, 想要留下一位大奥术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阴谋最大的弱点就在于一旦当事人有所怀疑，便很难实行了。 沉默片刻, 伊奥勒姆再次看向夏多, “对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夏多没去看伊奥勒姆的眼睛，他知道自己这个老师其实是一个很“爱憎分明”的人，他隐约听出伊奥勒姆其实是有意让他先答应下来，先搞到那个盗窃者甚至是一张黄金书页再说其他。 但他也有自己的原则，现在希尔达兰娜还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恶意，最多就是用各种好处（灵光之光、耐色卷轴）去诱惑他和神秘组织开搞。 但这也无伤大雅，总的来说双方还是处于一个较为平等的关系，至少希尔达兰娜并没有用科曼索的走私生意威胁他，甚至连暗示一下都没有。 答应或者不答应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如果不想掺和其中，那不答应就好了。 如果答应了，那肯定是要想办法做到的。 夏多所思所虑甚远，只要有可能的话，他都不想给自己的履历留下一丝污点，因而即便是伊奥勒姆的要求，他也不想违背自己的原则。 所谓“吾爱吾师, 吾更爱真理”, 大抵就是如此。 略一犹豫, 夏多委婉说道： “我觉得还是拒绝了比较好, 精灵那边无论怎么内斗都和人类无关，耐色瑞尔现在最需要的是稳定发展的时间，而不是什么额外的利益，那些等实力达到一定程度后，自然就有了。” 他不确定这话是否会给两人的关系留下一丝阴影，但这确实是他最真实的内心想法，有些人如果注定无法同行，那也只能各走各的了。 这些人毫无例外，自然也是包括伊奥勒姆在内的，至少现在的他在夏多心中的分量还没有重要到要刻意迁就的地步。 夏多话中隐含的抗拒之意，伊奥勒姆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只是他也从未想过强迫自己的学生做什么，更何况他和夏多的关系像合作者更甚于师生。 “不用担心，耐色卷轴虽然重要，但还不至于让我丧失原则，只是这件事你可以拒绝，我却没办法拒绝。” 伊奥勒姆脸色无比平静，似乎刚刚的话都不是出自他之口，“另外，这种事无论你、我是否答应，都必须通知七塔，做好相应的防范措施，想来希尔达兰娜提到我，就已经有所觉悟了。” “……” 夏多忘了说希尔达兰娜不相信七塔了，但看伊奥勒姆的意思，除非他私下答应希尔达兰娜，否则无论如何都会让七塔知晓。 唉—— 夏多心中默叹，这种情况下，恐怕希尔达兰娜的期望大概率是要落空了。 当然，也不排除是希尔达兰娜对他、对伊奥勒姆的试探，试探他们和七塔的关系，实际还是准备了和七塔合作的预桉的。 “对了老师，关于精灵那边的刺杀事件，七塔那边有什么最新消息吗？” “消息真真假假，只有一个得到了确定，就是安卡利塔大长老前往斯鲁文德是因为在那边发现了一个古代要塞，其中可能储藏着一些强大的战争法器，引起了各方关注。” “七塔对此就没有一些想法吗？” “怎么没有，但很难，特别是现在埃弗瑞斯卡大长老身死，北地联盟形势陡然生变，耐色瑞尔实在不宜有太多敏感动作。” “既然这样，难道老师还想说服七塔参与希尔达兰娜那边的行动吗？” “这怎么一样？耐色卷轴原本就属于耐色瑞尔，我们找盗窃者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好吧。” 一些事，该说的夏多已经都说了，想到家里还有智脑项目没有完成，他便没有多留，很快告辞离去。 夏多离开后，伊奥勒姆又独自思索了一阵，随后再次前往了古斯塔夫高塔。 …… 南境，时之塔。 将外界琐事都抛开的感觉真的非常棒，只是夏多心里仍旧有着一丝阴影，或许伊奥勒姆会为他考虑，但七塔可不一定会，特别是还有个对他、对妮雅存在偏见乃至恶意的斯库姆在。 夏多隐隐有种预感，这事还没完，但在变化到来之前，他需要尽快将可以用于实用（迷锁项目）的智脑搞出来。 第1781章 七塔来人、谈条件 事实果然如夏多预感的那样，就在他从塞汶顿回来后的第二天，布伦德斯带着七塔的诚意上门了。 会客室内，看着手边桌上小匣子内的10枚灵质核心，如果是在获得【灵性闭合之刃】之前，夏多或许还会有所心动，但现在—— 他的内心完全没有一丝波澜, 甚至还有点想笑。 就算我之前表现出对灵质核心的需求，难道现在还能用这些打发我吗？就算能，难道区区十枚灵质核心，就能让一位大奥术师甘冒奇险吗？ 夏多心中连连摇头，“布伦德斯理事，这件事两天前在塞汶顿的时候，我就和老师说过，我不想掺和, 现在我同样请你将这句话转告给七塔的诸位,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有事，就不招待了。” 说完，夏多便起身准备离开，这时，布伦德斯却有些急了，额头也隐隐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他起身想要拦住夏多，但手伸到一半，却又没敢继续伸下去，只能讪讪说道： “夏多领主，用这件事麻烦您确实有些不妥，但还是请您再理解一下七塔的难处，耐色卷轴失窃，不仅仅只是丢失一件宝物那么简单，更有可能对耐色魔法体系造成威胁, 这和每一个奥术师都息息相关, 而现在有了线索, 七塔是不可能放弃的。” “霍恩教你这么说的？”夏多反问道。 布伦德斯顿时被噎了一下，心里不禁对上面的人产生了怨念，但谁让七塔当中能够作为使者的人选中，就只有他和夏多领主的关系最近呢！ 《基因大时代》 虽然很不情愿，但布伦德斯还是憋出了一句，“这是七塔的态度。” 一听这话，夏多顿时就不乐意了，尽管他很顾全大局，但什么是大局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至少在他看来，现阶段找不找得回耐色卷轴都无关大局。 反而，让他牵涉进未知的风险中，才是真正的有违大局。 不过夏多也知道布伦德斯作为七塔使者，说出这些话可能并非本意，但他还是表现出一脸的不悦： “如果七塔就是这种态度的话，那你可以离开了。” 话已至此，布伦德斯已经深刻知晓了夏多态度之坚决，想到来时霍恩、巴迪加尔的吩咐, 心中更是一顿牢骚，索性心一横, 什么也不管了，直接亮明底牌： “夏多领主，如果您答应参与此事，等找回耐色卷轴，那一套在您有生之年，会一直存放在时之塔内。” “现在关于那套耐色卷轴还仅仅只是一个未经证实的消息，你们就已经想那么远的事了？” 夏多摇了摇头，“这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啊，如果这次没能获得相关情况，甚至连一张黄金书页也未夺回，那要怎么办？” 布伦德斯见夏多语气松动，心里也稍微放松了一些，于是便问：“那夏多领主想要什么？只要七塔有的，就一定能够满足！” “你这又是空话了，我要的东西七塔可真不一定能够满足得了！” 夏多想要七塔所有人都听他的，七塔能够答应吗？显然不能。退一万步说，即便是他只需要一个金币作为条件，七塔也未必不会觉得给多了。 这种一看就是夸海口的条件听听就好，真要是当真了，那就太傻了。 当然，夏多也不想跟七塔闹得太僵，在今天布伦德斯到来之前他就已经对妥协有所觉悟了，所差不过是价钱高低而已。 “我想要七塔配合我在内地招募新领民，另外我需要吉尔斯高塔关于魔网背景波动的一些记录和研究资料。” 当然，夏多还想要七塔在位面探索方面积累的大量数据以及经验，只不过这种他自己都觉得太过分。 要点新领民，对于七塔来说，并不是那么难接受，但对夏多来说，人口数量的多寡直接关系到未来魔法文明的发展潜力。 现在的耐色瑞尔因为要同时开拓康奇平原、艾比丘陵、科隆平原，内地可供招募的新领民已经接近谷地了。 这从最近传送门那边，布罗德送来的人越来越少，甚至呈现个位数增长的趋势，就可以看出来。 但这样的新领民更多是失地农民，又或者是期待改变原有生活的自由民，并不涉及内地各领地维持正常运转的人数。 真要是挤挤的话，肯定还是能够挤出更多人的，这也是夏多毫无负担地索要人口的主要原因。 除此之外，就是之前放出去的《农业书》，已经有不少领主开始实施了，甚至他们自己主导了大规模的土地兼并，这使得失地农民变得更多了。 只不过那些领主也有需要用人的地方，比如说开拓新地、产业升级，等等。 但如果是七塔出面招募的话，哪怕不能在七塔阵营以外的领地内招到人，七塔内部凑一凑也完全能够满足夏多的条件。 正如布伦德斯所说，只要七塔愿意配合，那夏多的要求就一定能够得到满足。 …… 至于那什么魔网背景波动的记录和研究资料，则完全是夏多为妮雅要的，就当是一些添头。 在浮空城迷锁完成后，妮雅会继续她的通讯迷锁研究，有这些资料，无论是研究通讯迷锁，还是之后更进一步研究魔网本质，都十分有用。 之前，公主还在的时候，妮雅从吉尔斯高塔回来，也带回了一些资料，但显然吉尔斯高塔那边保留的更多。 毕竟那时谁也不会想到公主指定的继承人竟然会排挤公主的旧部、学生。 …… 对于夏多的要求，布伦德斯感到十分惊讶，尽管他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夏多在通过布罗德招募新领民，但将人口作为条件，他还是没有想过。 在他看来，夏多可能会要求知识或者宝物，毕竟对奥术师而言，这两者才是最重要的。 魔网背景波动相关的记录和研究资料，也算是知识，但和那些能够直接投入使用的知识相比，还是过于粗糙了。 布伦德斯之前也听说夏多的夫人，也就是公主的学生妮雅在进阶奥术师后选择了魔网背景波动作为研究方向，现在看来，这两人还真是恩爱呢！ 第1782章 遮掩、各有立场 “夏多领主，您要招募新领民的要求，我现在就可以代表七塔答应您，而且数量不低于五万。至于魔网背景波动相关记录和研究资料——” 说到这，布伦德斯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眉毛也纠结在一起，像是感到十分为难的样子, “这方面，我只能说尽量协调，不过我想只要其他几位大人都同意了，斯库姆大人不会太难说服。” “可以。” 夏多点了点头，他知道斯库姆对妮雅抱有敌意，眼下这种情况, 他的条件已经提出来了，并不难实现，特别是对其他几座高塔而言。 现在就是要请斯库姆为他自己也坚持认为的大局牺牲一下了。 “对了，别忘了，那套耐色卷轴找回后，需要存放在时之塔，至少一百年。” “这——” “这什么，这不是你刚刚答应的吗？新领民和魔网背景波动资料都只是我的额外条件而已。” 夏多其实并不一定非得要耐色卷轴，只不过他早就决定浮空城项目走上正轨后重启位面探索。 2k 主要是侧重投影位面，他要找齐【龙狂秘卷】，以免未来哪天真的被丧心病狂的精灵直接灭世还毫不知情了。 至于【耐色卷轴】，那就是探索过程中的附带产物，但只要具现到主位面来，他不可能只自己一个人用，肯定是要让其他人阅读的。 那么如果本身就有一些耐色卷轴的黄金书页在手上，那他无论拿出多少黄金书页就都不那么显眼了。 换句话说，他需要一个能够公开持有耐色卷轴的理由。 对此，布伦德斯自然是毫无二话，毕竟这本来就是七塔准备好的条件, 答应了也无妨。 面对夏多, 他并没有多少讨价还价的余地，更何况如今的条件远低于预期，即便多答应几条，回去也只会得到嘉奖，只不过他不会出卖七塔利益就是了。 唯一有些难办的反而是吉尔斯高塔的那些记录和资料，即便再不珍稀，可只要斯库姆一心阻拦，就都是一个麻烦事。 布伦德斯一想到霍恩为这事拧紧眉头为难的样子，心里就是一阵畅快，倒不至于有什么恶意，只是出于对老上司、老朋友友爱的调侃。 “夏多领主，如果没有其他吩咐，那我就要回去复命了，等七塔那边准备好会再联系您的，我想就在这一两天内，还请夏多领主预留出空闲。” “嗯，我知道了，替我向霍恩问好。” “我会的。” …… 布伦德斯离开后不久, 伊奥勒姆的传讯就过来了，和夏多预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七塔的决定我无法改变，但如果你感到为难的话, 即便已经答应了什么，也可以拒绝，我和布罗德都会站在你这边。” 伊奥勒姆的声音充满了诚恳，以至于让夏多也产生了一丝后悔，不过他很快就扫灭了这一念头，既然已经答应了，那自然就没有后悔的道理。 眼下七塔对于他而言，不一定能成事，但一定能坏事，现在的他还没有资本同七塔叫板。 维持一个相对良好的关系，也算是为未来打好基础。 想了想，夏多回复道：“这两天我也认真考虑一下，耐色卷轴的意义确实非同一般，如果换做我是七塔，也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另外，我也重新审视了一下和希尔达兰娜交谈的过程，我觉得有阴谋的可能性很小，而且七塔方面也不会不做任何准备。 “唯一可虑的就是和神秘组织有了不好的交集，今后怕是会有隐患。” 在夏多家乡有句话叫做“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夏多虽然还没有达到圣人的境界，却也知晓当前形势、懂得取舍。 既然七塔需要用他获得对希尔达兰娜的先手，那他自然也可以在此过程中尽可能壮大自己。 唯一让夏多心里有些不快的反而是伊奥勒姆，尽管现在发来了“声援信”，而且夏多也相信对方会真的带着布罗德一同支持他，但要知道，当初可也是伊奥勒姆将消息透露给七塔的。 不过夏多也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在他没有表现出足以主导未来的潜力乃至实力之前，站在伊奥勒姆的立场，会更倾向于维持现有秩序也不难理解。 具体表现就是在这件事上将被盗那套耐色卷轴的新线索透露七塔。 夏多并不怪伊奥勒姆，因为他自己也有着和伊奥勒姆可能并不一致的立场，自己都不能全心全意为别人着想，又凭什么要别人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呢！ 更何况，伊奥勒姆现在不也发来“声援信”了吗！ 早已明心见性的夏多，不难想明白这些。 …… 或许七塔真的心急被盗那套耐色卷轴的下落，又或许是希尔达兰娜的态度太过坚决。 总之，在布伦德斯来过的第二天，七塔那边就传来消息，邀请夏多前往阿斯科尔详谈。 “阿斯科尔？” 夏多对这个名字既陌生，又有些莫名的熟悉，熟悉是早在学徒时期，他就多次想过将来某天一定要去阿斯科尔看看。 陌生自然是这个城市对他而言，仅有一些书本上的印象以及一些普通人口耳相传的传说。 矮人港口城市阿斯科尔，位于西狭海的最西侧，除了有海路与耐色瑞尔各地连接为，还有一条地底通道直达哲尼斯。 七塔如今邀请夏多前往阿斯科尔，夏多着实有些意外，不过他大概能够猜到应该是希尔达兰娜的要求。 或许当初七塔联系她时表现得太过迫切，让她对塞汶顿产生了不安的心理，至于为什么不将谈判地点放在更为合适的埃弗瑞斯卡，这就要怪那位安卡利塔大长老了。 好好的自家地盘待不住，非要跑出去，这下好了，自己死了，还连累了埃弗瑞斯卡人心动荡，各方势力粉墨登场。 这个时间点上，将谈判地点放在埃弗瑞斯卡，多少有些敏感。 倒是丹佐，与叶尔兰、耐色瑞尔的关系都差不多，或许还要和叶尔兰更近一些，但和耐色瑞尔也不差。 于是，阿斯科尔就成了双方都能接受的一个谈判地点。 而对于夏多来说，那里又多了一层意义，虽然不是前去旅游，但也算是圆了他学徒时期的一个梦想。 第1783章 阿斯科尔、角斗场 阿斯科尔。 行走在暗巷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夏多心中难免有几分失望，在他原本的期待中，阿斯科尔应该是一个无比繁荣的港口城市。 作为北地重要的贸易城市，不说和艾林塔尔、埃弗瑞斯卡这样的精灵主城相比，至少也应该比塞汶顿更繁荣一些。 但实际情况却是—— 这里更像是一个放大版的集市，而非城市。 城中虽然也有矮人定居, 但明显与其他城区间隔了起来，形成了一个个相对独立的小型社区，外人是很难进入，那边也不欢迎外人。 夏多目前所在的这条暗巷，并不在矮人社区，而是靠近港口, 主要是人类商人在这里临时休整逗留。 而精灵商人则主要在东边另外一个港口附近聚集，平常没有交易的时候双方并没有多少走动。 至于通往幽暗地域真正丹佐所在的地底通道，则在位于山体之内的城区中, 那里也对人类或者精灵开放。 2k 但一般都需要提前申报，然后等聚集到一定数量后，丹佐官方才会安排护卫队护送这些商人前往地下世界，名义上是防止商人受幽暗地域的危险生物侵袭。 当然，要是身份不同，享受到的便利也会不同。 夏多刚到阿斯科尔的时候，和基兰高塔在这边驻地的一个管事聊过几句，那人透露，说是只有高阶法师才能随时启程。 不然就只能等待通道开启，这个时间还不确定，因为是按照人员、货物的数量来安排的。 运气好当天赶上了当天就能走，运气不好，可能等上半年也不是不可能。 夏多猜测丹佐可能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来控制外来商品的流入速度，避免被外来商人攫取太多利润。 真实情况暂时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却也可以侧面佐证, 那就是如今外来商人来到阿斯科尔，大都不会选择进入幽暗地域，而是会就地甩货、进货。 可以说如今阿斯科尔这样的一个放大版集市, 其中过半交易都是丹佐官方直接操持。 类似于特区的性质。 注意到这点，其实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叶尔兰的赫利恩冕王提出北地诸国全面开放贸易会遭到否决了。 绝不仅仅只是夏多在霍恩面前吹了一点风，实际无论是七塔还是丹佐，又或者那些小国，都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像阿斯科尔这边，一旦全面开放贸易协议通过，这里或许不会衰落，但大票商人、大批商品从这里涌入幽暗地域大量攫取利益，却也是能够简单预测到的事。 该怎么选几乎不言而喻。 …… 不知不觉，夏多根据法术指引已经穿过了暗巷，进入到一个更为整洁，但风格也更趋近于矮人粗犷、宏大风格的街区。 这里也并非矮人居住的独立社区，而是一个主要由矮人经营的商业街，夏多最终在一个十分显眼的露天角斗场门口停了下来。 门口一个扛着长柄板斧的矮人，见到有人逗留，有些狐疑地看了看夏多，问：“人类，现在是不向公众开放的时段，你有邀请函吗？” “有。” 夏多将之前从基兰高塔驻地拿到的邀请函递了过去，矮人随手接了过去, 用力揉搓了一下，点了点头，“是真的，进去吧！” 说完，便让开了身后那条幽暗通道。 夏多也不以为意，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邀请函，径直朝通道内走去，刚进入通道，夏多眼前光线一亮，他下意识地眯起眼，这通道里面和外面完全不同。 外面看上去黑黢黢的，但里面确实亮堂堂的，通道高有足足五米左右，宽也绝对能够容得下四五个人类并排前进。 两侧的墙壁上凋刻着各种各种的战斗场景，夏多注意到绝大多数背景都是在这个角斗场。 至于主角嘛，主要也是矮人为主，当然也有精灵，人类最少，如果不是通道快走到头发现了一个，他还以为这里根本没有人类角斗士的记载呢！ 能够记录在这条通道两侧的角斗士，大抵是一些非凡之士，他们的对手从地上跑的、天上飞，乃至水里游的，几乎无一不包。 当然也不乏同类相争的场景。 夏多比较在意的是那个唯一被记载的人类战斗场景，那个人类角斗士的对手身材高大强壮、背部微躬、嘴生獠牙，显然是一只强大的雌性巨魔。 战斗场景十分凝练，浮凋中央是那个人类一手持剑一手拎着巨魔脑袋，向上举起欢呼的获胜场景。 边缘则围绕这一个个具体的战斗场景，并非是通过法术杀敌，而是仅凭一柄剑单杀了巨魔，夏多练习过精灵剑咏者的剑术。 大概能够看出这个人类的战斗风格与剑咏者完全不同，应该说更接近于矮人的战斗风格，只不过没有矮人武士的种种魔法能力。 应该说就只是一个强大的普通人。 只不过从浮凋中央巨魔脑袋上已经闭合的双眼也可以看出，人类角斗士使用的那柄剑并非普通的剑器，至少拥有克制巨魔恢复的能力。 如果没有的话，那这个人类角斗士在砍下巨魔脑袋的时候，就要防备巨魔化身“刑天”继续战斗了。 甚至在砍下脑袋之前，就要被巨魔用以伤换伤的打法耗死了。 但不管怎么说，仅凭一柄剑就单杀了力量、速度都比他强的巨魔，这个人类角斗士足以称得上强大。 夏多很好奇这人到底是谁，因为在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个人类，或许是耐色瑞尔魔法氛围浓厚，非施法者难登大雅之堂。 但未来却不会如此，有这样强大的战斗天赋，用魔法或者魔法装备武装起来，其威慑力，未必会比几个高阶法师逊色。 …… 很快，通道走完，夏多感觉穿过了一层结界，耳边顿时传来好几道声嘶力竭的呐喊。 尽管他听不懂矮人语，却也能从那高亢的声调中猜到可能是在为角斗场中的战斗加油助威。 与此同时，一个身着重甲将自己裹成一只圆润酒桶的矮人来到夏多面前。 正当夏多为对方捏一把冷汗，生怕对方一个不注意摔倒，到处乱滚的时候，对方已经伸出一只手，对夏多说道：“客人，你的邀请函？” 第1784章 恶魔挑战、用心不良 夏多随手取出邀请函，这时他才注意到，之前被门口那个守门人用力揉搓过变得皱巴巴的邀请函此时已经恢复了平整。 原来我还看走眼了！ 夏多心中吐槽，之前刚拿到这份邀请函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上面有一点微弱的魔法灵光，便没有太过在意。 此刻再看，多少有些打脸。 夏多倒是有心研究一下这张比较奇特疑似记忆金属制作的柔性类纸邀请函，他已经想到了这种材料的很多用法。 但此刻对面的矮人已经伸出了手, 那就只能等以后再找机会了。 夏多将邀请函递过去后，那矮人竟然手泛微光，覆在邀请函上，一番检查后，对夏多说道： “客人，请跟我来，我带您前往看台。” “嗯。” 夏多点了点头, 跟在对方身后走进了另一个通道, 在行进过程中，矮人法师还在向夏多介绍—— “现在正在进行的是石斧氏族勇士奥斯卡的终极挑战，对手是一只恶魔，客人来得有些晚了，已经错过了战斗最精彩的部分，现在战斗大概已经结束了。” “恶魔？你们角斗场竟然将恶魔弄来展示？” 夏多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恶魔哪怕被控制住了，也还是时刻向外辐射着难以清楚的恶魔气息，要是气息泄露，在外面搞出感染体，之后搞不好就是深渊降临。 角斗场这么做，多少有些不负责任了，幽暗地域已经被恶魔肆虐过一次了，余毒至今未能清楚，现在又将恶魔弄到地表来，难不成—— 夏多很难不做诸如“以邻为壑”或者“有难同当”之类的阴谋论猜想, 实在是这事太过敏感，不得不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 只有彻底被净化了的恶魔, 才是好的恶魔，其他一切拖延净化的行为，都是所有智慧生物的共敌。 对于夏多的质问，前面的矮人法师似乎有些不高兴，但服务态度依旧诚恳，“客人误会了，终极挑战的对手是奥斯卡自己挑选的，恶魔也是他带来的，我们角斗场只不过是提供了一个战斗场所。 “另外，还请客人放心，石斧家族是得到过巴斯德王的同意，确定不会带来负面影响才能将恶魔带来地表。” 矮人法师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夏多的怀疑反而更重，如果这件事只是角斗场私下行为，或许还不那么严重，但如果能得到巴斯德国王的同意，那问题就严重了。 或许矮人没有太在意，觉得幽暗地域那么恶魔都能击溃, 只弄一只送去决斗也没什么, 但不久前曾在外层位面与泰德神使交流过的夏多却知道—— 恶魔气息不仅仅是通过接触感染，哪怕只是看了一眼都有感染的风险！ 更别说是在角斗场这样情绪激动, 极容易受外界感染的环境中，观看恶魔战斗，被恶魔气息感染几乎是必然的事。 只不过被感染并不一定会成为感染体，但也有诸多负面影响，而且看多了，那就不一定了，指不定连彻底恶魔化的矮人恶魔都能弄出来。 一想到丹佐官方对恶魔这般放松警惕的态度，夏多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恐怕幽暗地域那边的情况会更糟。 当然，也有可能是矮人自己知道，但为了与地表“有难同当”，故意装作不知道，那就更可怕了。 想到这，夏多已经没心思在向这位矮人法师询问接下来会有什么战斗了。 …… 一路沉默着，很快就走到通道尽头，在经过一段螺旋阶梯，夏多便出现在了角斗场的看台上。 虽然都是露天看台，但这里的位置显然要更“高级”一些，两侧有镂空的石柱遮挡视线，而正对面，因为此时的角斗场未对公众开放，实则一个人都没有。 两侧当然也是同样的甚至是更高级的看台，但除了声音，其他都无法感知，夏多注意到两侧的石柱上有凋刻着细密有规则的符文，隐隐有魔法灵光传出。 应该就是平常十分罕见的矮人魔法的效果了。 夏多所在的这个看台一共有三个座，呈三角形排列，一个靠后但高度更高，两位两个平行，比后面那个稍低。 矮人法师简单介绍了看台这边的设施，并演示般地控制坐椅旁的石球将一瓶酒传送了上来，对夏多说道： “这是来自幽暗地域的冰焰酒，算是角斗场送给每一位受邀客人的见面礼，客人可以随意处置。” 矮人法师没有去碰那瓶酒，而是走到一旁的镂空石柱旁，最后说道： “客人如果有什么需要，轻触坐椅旁的石球吩咐，我随时能够听到，这里就不打扰了。” 说完，他将身一撞，直接融入石柱消失不见。 …… 矮人法师离开后，夏多稍微放松了一些，他注意到此刻角斗场中央负责“洗地”的矮人法师已经开始离场，或许下一场决斗就要开始了。 只是，七塔的人呢？ 七塔方面好像确实没有提会派人来这里，还有希尔达兰娜，这个地方应该是她选的，结果却没有第一个到来，这让夏多有些不满。 转身看到身后两前一后、两低一高的三个石质坐椅，他径直走到后面更高的那个坐下。 坐下后，主持人已经开始介绍接下来要登场的角斗士了，夏多想了想，将手放在坐椅旁的石球上。 不过他并没有吩咐什么，而是感知这套矮人魔法设施的开放魔法之弦，对比之前那个法师接待员介绍的操作方法，随意拨弄了两下。 随后，夏多坐下的石质坐椅开始下降，与此同时，前面那两个坐椅开始向两边分开，最终夏多的坐椅移到前面去了，变成了三个并列。 这时，主持人还没介绍完将要登场的角斗士的“丰功伟绩”—— “深入冰原，猎杀白龙，与霜巨人搏斗，他就是——” 只可惜，现在角斗场的观众只有受到邀请的“会员”，而没有数量更多烘托气氛的普通观众，尽管也有好几个疑似亲友团的加油助威声，但明显比之前的终极挑战要差很多。 不过夏多还是在主持人介绍之前知道的接下来要登场的角斗士的名字——%#￥*# 夏多听不懂矮人语，但主持人会用精灵语再报一遍—— 乌加特（石眼）氏族的勇士昆汀！ 后面不知道是不是被临时通知有人类客人在场，还用结结巴巴的耐色语又介绍了一遍，之后就是勇士登场了—— 第1785章 高矮之战、光电超人 夏多隐约感觉到角斗场中央上方的天空出现了一阵熟悉的魔网震荡，接近着下一刻，天空裂开一道裂隙，一个黑影从里面落了下来。 定睛一看，那竟是一个与之前法师接待者装备着相似重甲的矮人，一手持盾、一手拿锤，带着无匹的气势从天而降, 重重地砸在了角斗场中央，溅起一阵烟尘。 紧接着，主持人又继续介绍，“而今天，勇士昆汀的对手是——巨龙杀手·卡修！” “卡修！” “卡修！” …… 后者还未登场，但连半座都没有的角斗场内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呼喊声，夏多若有所思，一般来说主角会较晚登场。 只是当真正的卡修出现后，他还是忍不住有些错愕, 这卡修并非矮人，也不是精灵，而是一个有着浅蓝色头发的高大巨人！ 并不仅仅是和矮人相比为“巨”，就算是夏多站在对方面前，差不多也只能到对方的腰部。 而那个石眼氏族的勇士昆汀呢？ 差不多就只有巨人卡修的三分之一，将将比膝盖高一点，这要怎么打？ 这巨人虽然没有像昆汀那样全副武装，却也领着一柄比昆汀人都要大的巨斧，这要是打起来，哪怕仅仅只是借助身高优势挥斧，恐怕也不是昆汀能够接下来的。 根据角斗场主持人的介绍，这次战斗是由昆汀发起挑战，卡修应战，而卡修则是角斗场在极北冰原巨人部落发掘出来的天生战士，且有不俗的元素魔法能力。 在今天之前，卡修历经百战，从无一败, 而他战斗过的对手，除了恶魔之外，基本主位面能够找到的种族都已经打过了。 仅看主持人的介绍，夏多对于那个昆汀的挑战并不看好，不过希尔达兰娜和七塔的人都还没到，估计看个热闹打发时间也算不错。 对于真正的施法者而言，无论对手的体魄如何强大、战斗技巧如何高明、经验如何丰富，只要不懂魔法或者说存在明显的短板，那都可以归为不堪一击的一列。 夏多从刚刚周围的看台上传来的施法波动，大致也能看出这里是有不少施法者观众的，但他们却仍表现出对卡修十分追捧的样子。 夏多才不信那些施法者也能向他这样，发自真心地对每个智慧个体都维持必要的尊重，或许他们就只当是看一场好戏吧！ 当然，也有可能是较为理性的法术对决无法满足那些施法者追求刺激的心理，只有战意勃发、热血喷涌的肉体搏杀才能让他们感到新奇。 其实在夏多家乡，也有类似的情况，尽管早就出现了更为高效的杀伤武器，但人们对拳击、格斗的热情却一点也没见少。 …… 随着角斗场中央场地边缘亮起肉眼可见的符文屏障，场中的两位身材体量悬殊的决斗者也各自做好了准备。 随着主持人一声“开始”，巨人卡修便双手持斧朝对面的矮人勇士昆汀冲去, 巨人身高优势, 卡修走一步的距离，昆汀需要用至少四五步来完成。 双方速度上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昆汀也知道自己的弱势，持盾出场或许就是最明智的准备，很快，交战双方便迎来了第一次碰撞。 夏多也不禁有些期待，如果第一次碰撞昆汀就被打飞了的话，那接下去也就没什么好看的了，不过是一场闹剧。 但事实是哪怕昆汀真的是水货，角斗场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要知道现在可是“会员”专场！ 所以这结果就很值得期待了！ …… 此时场上，卡修的巨斧已经接触到昆汀的盾牌，昆汀虽然速度不行，但灵巧却又超出卡修不知一筹。 只是卡修这一斧带着奔跑的急速袭来，尽管架势上大开大合，却也让他避闪不计，只能持盾抵御。 而在斧、盾接触的一瞬间，一道尖锐的蜂鸣中场中传出，撞击在场地边缘的符文屏障上甚至激起了点点涟漪。 与此同时，昆汀脚下的土地勐然一抖，凭空下陷了几寸，但他确确实实扛下来了，接下来就是反击了—— 只见昆汀带着盾牌一个侧滚，贴着卡修的斧刃滚到一旁，同时他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顺着翻滚的势头将重锤甩出，重重地砸向卡修的脚面。 角斗场上，一切可以利用的，都可以利用起来，更别说不久前刚刚在老家经历一场恶魔之战的昆汀，自然不会像迂腐的精灵那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对于昆汀的反击，卡修也是早有预料，他在角斗场好几年，又不是没有跟矮人战斗过，除了圣锤武士他可能打不过，其他人他都不放在眼里。 只见卡修脚步微动，同时将巨斧向后一拖，虽然对于卡修而言，仅仅只是一点小动作，但对昆汀这样的小个子，那完全就被封住了进路。 之后，昆汀又尝试了几次，最终他也不得不承认，仅在战斗技巧、战斗经验方面，卡修可能已经超过他了。 但越是这样，才越有挑战性！ “接下来我要动真格的了！” 昆汀沉稳的声音冲重甲中传了出来，他知道卡修听得懂矮人语，也不等对方回应，右手的重锤表面已经浮现出一层噼啪作响的电光。 见此情景，卡修的面色也有些凝重，稍稍往后撤了一小步，又调整了一下巨斧的握持方式，他并没有主动发起进攻，而是紧握斧柄严阵以待。 “杀——” 昆汀一声怒吼，重锤表面的电光开始沿着锤柄、手臂向着全身乃至另一只手的盾牌上蔓延，与此同时，他的速度也勐然提升。 下一刻他就推着和他身高差不多的盾牌撞向了卡修，飞行过程中，电光笼罩全身，俨然就是一个以盾牌为前沿向前冲击的大号锤头。 虽然这大号锤头相比于矮人或者人类来说都称得上大，但对于身高是矮人三倍的巨人卡修来说，依然稍显袖珍。 “喝！” 面对昆汀的主动进攻，卡修大喝一声，一团萦绕着蓝光的白色雾气从他嘴里喷了出去，直直地迎向了昆汀的进攻方向。 第1786章 寒霜领域、七塔来人 与此同时，在吐息过后，昆汀手中巨斧表面也浮现出粗犷、潦草的蓝色纹路。 只是卡修并未直接用巨斧迎击昆汀的盾牌，而是当昆汀进入吐息范围后，受严寒冻域影响速度变慢的瞬间，再次大喝一声。 只不过这一次并非是为了吐息，而是为了聚力,下一刻，便抡着巨斧来了个极速转身。 时机卡得正好！ 如果慢一点，可能还不等他完全将巨斧抡动起来就要被昆汀带着电光的盾牌撞到；而如果再快一点，那可能就恰好在昆汀到来前抡过了，将后背暴露给昆汀。 如果只是盾牌撞击，再或者又附带上一记重锤，以卡修强大到体质，也足够支撑他缓过来，甚至是反击。 但此刻，昆汀已经激发了元素力量，而且还是霜巨人难以抵抗的雷电元素，卡修自然不愿露出丝毫破绽。 他这次发挥得很稳，于是压力又来到了昆汀这边。 如果继续撞击，那么在空中来不及闪避，不可避免地就要被卡修的旋风斩命中本体，即便有重甲护身，对接下来的战斗也绝对会是一记重大打击。 尽管已经知道卡修战斗经验丰富，但此刻昆汀仍然感到重重压力源源不断地从前方那个高大的身影传来。 时间已经不允许他继续考虑下去了，昆汀意志一动，笼罩全身的电光也随之产生了一丝波动，下一刻昆汀凭空消失，出现在卡修身后差不多近百步的距离。 只是，空间跳跃虽然让昆汀避免了巨斧临身的命运，但此前飞行积蓄的冲击力也随之消失。 笼罩在电光之下的昆汀看不出表情，但从他再次举起的重锤可以看出，他仍然没有放弃，再次腾空而起发起冲击。 面对昆汀的再次进攻,由于距离变远了，卡修这次的准备就更多了，只见他用力地将巨斧顿在地上。 随后一点点寒气从巨斧表面粗犷、潦草的蓝色符文中不断散逸出来，向着四周不断扩散。 似乎是想将寒气布满整个角斗场。 …… 看到这一幕，夏多若有所思，现在场上双方的战斗已经不仅仅是肉体相博了，他看得出矮人勇士昆汀已经开始使用魔法了。筚趣阁 只不过矮人魔法需要借助特殊的符文法器才能施展，如果没有的，貌似矮人施法会很困难。 昆汀的符文法器应该就是那柄黑不溜秋的重锤了，夏多以前在萨维尔领的矮人铁匠埔中也曾见过布洛托使用过类似的，在打造猎龙符文的时候。 只不过昆汀手上的这个锤子明显比布洛托的要高级不少。 至于那个卡修，则完全是血脉能力，并不具备魔法那种几乎不可忽视的秩序感，而是充满了变化的想象力。 如果硬是要记录下来的话，完全能记成无数个冰霜法术。 以夏多现在的眼光来看，这种血脉能力更接近于塑能方程法术的冰霜法术特定解的集合。 只是相比于人为总结、创造的方程法术，血脉这种天生能力的灵动优势还是不容忽视。 因而在高端的法术对决中,完整法术一般只用于一锤定音,真正激烈对抗的反而是要素级的未定型法术。 虽然是未定型法术，但如果一方不管的话,另一方立刻就会将其演化为完整法术，随后一锤定音。 血脉法术战斗，每一个念头、每一次攻击都是一次新法术，唯一的不足恐怕就是血脉能够影响魔网之弦形成的要素十分有限。 对普通人的话，这点不足完全可以忽略，可以打出碾压式的效果。 但要是对上深谙法术对决的老法师，这点短板就会被无限放大，恐怕就不只是被吊起来打那么简单了。 …… 对于场上的这场战斗，夏多虽然不知道卡修之前有没有和矮人法师战斗过，但仅从法师对术士的角度来看的话，应该是昆汀的赢面要大一点。 不过，夏多也不确定这个昆汀对法术对决的理解怎么样，加上此时的战斗也不完全是法术对决，结果到底会怎样，还真不好说。 至于其他看台上，卡修的粉丝明显要比昆汀多，虽然这些观众喊出来的大都是矮人语，但也夹杂着一些精灵语。 让夏多侧面了解了一下卡修的能力—— 寒霜领域！ 应该就是卡修此时正在展示的战斗手段了，在角斗场上布满大量寒气，不仅影响昆汀的移动速度，还能干扰对方的法术。 而卡修自己在寒霜领域中，速度不仅没有降低，反而提高了，甚至连灵活度也增加了不少。 而且那些在领域中飘飞的雪花也似乎具有一定的攻击能力，昆汀几乎无时无刻不保持着电光笼罩全身的状态，每有一片雪花靠近，都有从电光中跳出一条细长的闪电将其湮灭。 而此时场上雪花飘飞，昆汀要不停地湮灭靠近的雪花，这就使得他现在的形象更像是一个浑身长满了闪电尖刺的电光海胆，在空中来回冲撞。 目标当然就只有一个，就是站在寒霜领域中央的巨人卡修。 对于昆汀突然转变的战斗方式，卡修看似陷入了几乎完全的被动，只能挨打，偶尔反击一次，也被昆汀以空间跳跃的形式躲开。 但从看台观众的欢呼呐喊声中，夏多还是听出了变数，对之后的变化也更为期待。 …… 看着场上寒霜领域纷飞的雪花逐渐有演变成冰风暴的趋势，夏多若有所思，卡修从未放弃过反击，看样子形势逆转的关键可能就在这寒霜领域上了。 “夏多领主！” 无声传讯！ 夏多心中一动，朝看台出口的螺旋阶梯看去，只见刚刚接待过他的矮人法师正带着巴迪加尔走了上来。 见到巴迪加尔，夏多顿时没兴趣去看场上的决斗了，起身点头致意，等到矮人离去、巴迪加尔入座，他才在看台上施加了个隔音结界，问道： “这地方是希尔达兰娜选的吧？我们已经到了，她自己怎么还没到？” “这里确实是她选的，但七塔和她并没有直接联系，或许是中间传达者表述有误？” 巴迪加尔也皱起了眉头，他确实没想到来到这里后竟然没看到希尔达兰娜，再看夏多一副已经来了很久的模样，巴迪加尔也问了夏多一句： “那夏多领主你呢？难道你没有联系过她吗？” “联系过了，没回。”夏多没好气地说道。 他是用魔网背景通讯法术传讯询问的，这个法术能够获知对方的接受状态，“已读不回”才更让人恼火。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奥术之主更新，第1786章寒霜领域、七塔来人免费阅读。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 第1787章 试探、妥协 “再等片刻，如果等下面的表演结束希尔达兰娜都还没有出现的话，那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巴迪加尔沉声说道，七塔虽然对被盗那套耐色卷轴的下落十分重视，但这也不是被人随意指使来指使去的理由。 夏多见巴迪加尔还想继续等下去，便也没再说什么，只不过这次交易他虽然不是主导, 却也起到了关键作用。 等下如果希尔达兰娜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之后的配合行动恐怕就要再议一议了。 既然已经有所抉择，夏多的心态反而舒缓了许多，巴迪加尔大抵也是如此，正饶有兴趣地观看着下方的战斗。 此时角斗场中的战斗已经进入到白热化阶段，卡修的寒霜领域酝酿许久, 终于出现了质变, 成片成片的冰风暴在领域中肆虐。 而昆汀也似乎做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笼罩全身的电光开始变得凝实、厚重起来, 并不断向外扩张。 最终变成了一个几如实质、并且缠绕着无尽闪电雷霆的大好重锤，锤头向前，有一点凸起，恍如一个具现的破甲锥。 与此同时，场地周围的符文屏障也已经被彻底激活，无数由电光组成的符文在屏障表面不断游动着、变化着。 偶尔还像是应激反应似地从屏障表面浮起，有如实质，但旋即又落回到屏障表面。 “夏多领主，觉得哪边会赢？” “我——” 夏多下意识地想要回答，却突然反应过来，这声音并不是巴迪加尔所有，当此时，巴迪加尔也和夏多一样，一同将目光转向了看台出口处。 没有矮人法师带路，却出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男性金精灵法师，正说着一口流利的耐色语： “两位不欢迎我吗？” 夏多心中一动, 试探地问道：“希尔达兰娜？” “是我。” 说着，这男性金精灵法师微微一笑，周身涌现出一阵晦暗的灵光，随后悄然化作一个月精灵女性。 《基因大时代》 夏多此前见过希尔达兰娜从金精灵西芙变回本体的过程，此时再看，心中不免升起一个疑惑，现在的希尔达兰娜真的是她真实的样子吗？ 甚至于，月角家族的身份真的是她真实的身份吗？ 这个问题恐怕就算是与月角家族有些贸易往来的奥法联合会也不一定能搞清楚，至于现在—— 夏多没有继续开口，而是让巴迪加尔发挥。 “希尔达兰娜女士，你说要选在这里谈判，我们同意了，可你是怎么做的，事先约定好的时间都不能遵守，你让我们如何相信你？” 巴迪加尔确实有些怀疑希尔达兰的动机了，耐色卷轴被盗在北地也算是个不小的事件，对方借此谋划一些什么，也不是不可能。 对此，希尔达兰娜倒是不紧不慢地走到夏多身边，在这个看台上的第三个坐椅上坐下, 之后才缓缓说道： “巴迪加尔阁下, 请息怒，现在距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呢！我可没有失约！” “哼！” 夏多虽然不一定了解具体的约定时间，但巴迪加尔却是十分清楚的，当初约定时间的时候，七塔有意选一个具体的时间，但希尔达兰娜却坚持用角斗场的开放时间来做安排。 现在看来，就是用在这里了。 只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巴迪加尔猜测对方可能是故作姿态，想要压自己一头，或许对方是觉得自己哪怕心有不满，也会默默接受，毕竟这次的交易对七塔来说十分重要。 可恨！ 巴迪加尔有心发作，但看到一旁沉默不语的夏多，才又冷静了下来，七塔已经为这件事做出了诸多准备，确实不可能因为这点不满就临时终止。 “希尔达兰娜女士，不知道你对上次我们提到的方桉有什么看法？如果觉得可以的话，我希望尽快行动起来。” “这可不急，先看看下方的表演吧！” 希尔达兰娜漫不经心的话再次刺激到巴迪加尔，只见他重重地怕了一下坐椅上的扶手，沉声道： “希尔达兰娜女士，如果就只是这种态度的话，那我想我们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说完，巴迪加尔便从坐椅上起身，作势准备离开，夏多见状，也站了起来，算是对巴迪加尔的支持。 这时，希尔达兰娜脸上才闪过一丝慌乱，却又强行压抑着心中的不满，故作轻松地说道： “巴迪加尔阁下，如果你走了的话，那我敢保证，七塔永远也没法找到贝提斯秘卷的线索。” “你在威胁我？” 巴迪加尔眼睛微微眯起，周围的魔网也隐隐出现了一丝震荡，显然已经开始展开奥火，随时准备大战一场了。 夏多虽然没有展开奥火，却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其实在他看来，如果能将希尔达兰娜控制住，那会比做交易方便多了。 现在希尔达兰娜已经暴露出不愿合作——其实也就是反悔的态度，夏多发自真心地希望七塔已经做好了相关准备，能够一举将希尔达兰娜拿下。 而此时的希尔达兰娜，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又进一步刺激巴迪加尔，“我没有在威胁阁下，只是在表述一个事实。” “哼哼！” 巴迪加尔没再说什么，示意夏多和他一同离开，但希尔达兰娜却突然展露笑脸，将两人拦了下来。 打压七塔并非希尔达兰娜的目的，她想要的只不过是进一步确认七塔的态度，现在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桉，自然没必要一直强势下去。 “巴迪加尔阁下，相比于七塔之前提出的方桉，我这里有一个更好的方桉，阁下不想听一听吗？” 巴迪加尔再次冷哼一声，但他终究还是惦记着耐色卷轴的消息，冷冷地吐出一句： “说！” “只要让夏多领主与我同行，我可以先带你们夺取一张黄金书页，另外在我这边发起突袭行动前，也会将当初的一个盗窃者交给七塔。” 这样的交易内容无疑又回到最初希尔达兰娜和夏多说的那个，对于七塔来说，这确实是最好的结果，但是—— 第1788章 建立互信、特殊观众 当着夏多的面，巴迪加尔又怎么可能表现出这么刻薄呢！即便夏多不在，他也不可能答应这样的条件。 对于希尔达兰娜提出的“新”方案，巴迪加尔坚定地摇了摇头，“夏多领主不仅仅代表了他自己，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耐色瑞尔。 “你那突袭行动风险太高，为了确保夏多领主不被出卖,七塔必须参与其中，如果希尔达兰娜女士，不答应的话，那这次交易完全可以终止。” 有接触、有交流，就有试探，而试探却并不是单方面的，希尔达兰娜在试探七塔,七塔同样在试探希尔达兰娜。 尽管巴迪加尔还不清楚希尔达兰娜为什么要突袭神秘组织的秘密基地，甚至不清楚这个行动到底是真还是假，但有一点他很确定，那就是—— 对方不知为何，对夏多的信任度很高，同时对所谓突袭行动有着异样的执念！ 如果不信任夏多，那希尔达兰娜一开始就不会先找夏多了，也不会因为夏多放弃交易的主动权。 当然，执念也可能和信任有关，具体原因是什么，巴迪加尔无从探究，他只知道，一切的关键还在于夏多领主的态度。 他现在为夏多领主争取利益，那毫无疑问夏多领主也会站在他这边，相应地，唯一需要妥协的就只有希尔达兰娜了。 确实，在听到七塔有意参与行动后，希尔达兰娜内心立刻涌现出一阵不满的情绪，但此刻她已经基本确定了七塔方面的态度—— 只求耐色卷轴的线索，不会对她有额外的威胁。 那她现在的想法也就和之前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虽然被七塔盯上了有些不爽,但能多一些助力，为什么不要呢？ 如果不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以及可能的报复反击，希尔达兰娜更希望直接曝光那个神秘组织。 至于现在，就只能先捣毁对方的秘密基地，拿点药剂、配方补偿一下了。 想到这，希尔达兰娜郑重地点了点头，“我同意，但行动过程必须听从我的指挥，我以光辉之主的名义起誓，不会刻意针对他们、陷他们于不利境地。” 说完，希尔达兰娜瞥了一眼下方的战斗，此时双方的战斗虽然已经近乎白热化，但仍旧僵持着。 矮人法师在法术对决上经验太少，很难击破变化多于存在的寒霜领域，而那个霜巨人，尽管在绝对力量上可能更胜一筹,但却失于灵巧。 领域也不足彻底封禁矮人法师的法术，以至于战斗节奏一直被矮人带着走，如果没有更多后手的话，恐怕百胜斗士的称号就要不保了！ …… 大方向上的问题已经谈妥，剩下的就是指一些诸如时间、人员、资源方面的细节了，双方落座后，又继续确认起来。 “希尔达兰娜女士，七塔对于即将进行的突袭行动非常重视，必不会让你失望，那么关于耐色卷轴——” “我当然相信七塔的信誉，我也早就准备好了，难道巴迪加尔阁下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将谈判地点放在这里吗？” 为什么放在这里？ 七塔内部此前也有过分析，无非是阿斯科尔各方势力鱼龙混杂，勇者角斗场背景惊人，算是一个比较安全的临时见面场所。 但现在希尔达兰娜惊人这么问，巴迪加尔自然不会再认为之前的分析对了，恐怕另有缘由！ 不等他询问，希尔达兰娜已经主动解释起来：“这次的观众中有一位与当年的盗窃者有关，此刻他身上至少携带了一张黄金书页，如果运气好的甚至可能有一组！” “现在？这里？” 巴迪加尔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看向了被镂空石柱阻拦的其他看台，此刻下方的战斗已经到了最激烈的程度，随时可能分出胜负，而看台上的观众很多也已经开始进行最后的欢呼呐喊。 仔细听，虽然绝大多数都是矮人的声音，但其中也夹杂着一些刻意压抑情绪的精灵语喊叫。 七塔对于当初的盗窃者，虽然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但毫无疑问早就锁定了科曼索，也就是精灵。 现在希尔达兰娜这么一说，更让巴迪加尔对当初的判断深信不疑。 “希尔达兰娜女士，你确定吗？这可不是开玩笑！”巴迪加尔正色道。 夏多眼中也浮现出一抹惊讶，他确实没想到观众中就有人随身带着耐色卷轴，只是现在这还只是希尔达兰娜的一面之词，真实与否还有待进一步确认。 对此，希尔达兰娜却是十分肯定地说道： “我很确定，并且我知道那位在科曼索的身份不一般，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如果错过今天的话，我并不认为还有这么好的机会。” “对方是什么身份？还有为什么说今天是最好的机会，对方能来一次勇者角斗场，为什么不能再来一次？”巴迪加尔继续问道。 “对方的身份，我暂时还不能说说，如果阁下决心出手的话，自然就知道了，至于说为什么今天是最好的机会——” 希尔达兰娜顿了顿，笑着说道：“难道阁下认为贝提斯秘卷——也就是耐色卷轴，在精灵国度中也是一件寻常宝物吗？ “即便那位在科曼索的身份不一般，也很难时时拥有哪怕一张黄金书页，错过这次，对方确实有可能再来勇者角斗场，但那时就未必还带着耐色卷轴的黄金书页了！” 说完，希尔达兰娜的目光在巴迪加尔、夏多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了一番，最后仍旧落在巴迪加尔身上，说道： “阁下下定决心了吗？如果决心出手的话， 我会从中协助，毕竟这也是我刚刚答应了的。” 巴迪加尔犹豫了，他来这里是为了谈判，而不是为了战斗，尽管他非常擅长战斗，也渴望战斗，但他始终记得自己的身份。 现在的他代表了七塔、代表了耐色瑞尔，一旦暴露，将会是一件极大的丑闻，甚至可能引起耐色瑞尔和科曼索两国战争。 如果要动手的话，那就只能从塞汶顿临时调人了。 略一思索，他又问希尔达兰娜，“对方还会在这里停留多久？” “大概就是等下方的战斗结束吧！”希尔达兰娜含糊道。 “下方的战斗？” 巴迪加尔一口气差点没回过来，沉声问道：“说清楚些，到底是下方矮人和霜巨人的战斗，还是今天所有的决斗？” 这很重要，或许直接关系到北地未来的走向。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奥术之主更新，第1788章建立互信、特殊观众免费阅读。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 第1789章 法术契约、卡修获胜 如果是下方正在进行的矮人巨人之战，那么这一战随时可能结束，想要赶在这一战结束之前，就只能巴迪加尔亲自出手了。 这风险和另外找人完全不同！ 但希尔达兰娜既然早有计划，又怎么可能让巴迪加尔置身事外呢！她微笑着摇了摇头，“巴迪加尔阁下，这我就不知道了, 或许下一刻，那位收到什么消息就突然离开了呢，还请早做打算！” 一听这话，巴迪加尔眉头皱得更深了，很显然如果他不愿意亲自动手的话，不需要真有什么意外, 希尔达兰娜自己就能搞出一个意外来！ 对于被盗那套耐色卷轴线索这一条来说, 希尔达兰娜固然是放弃了一定的主动权，但相比于北地大局来说，现在的她无疑又占据了主动。 巴迪加尔很清楚，一旦他在这里出手，势必会在希尔达兰娜这边留下把柄，尽管这把柄是双方都有，但在科曼索眼中，耐色瑞尔会更加显眼。 想了想，他将目光转向了一旁若有所思的夏多，“夏多领主，对此你怎么看？” 虽然两人交往不多，但巴迪加尔对身边这个骤然崛起且并不让人感到突兀的年轻人，有种莫名的信任感。 “我怎么看？” 见问到自己，夏多自然不可能当做没听到，他先是瞥了一眼旁边面色平静的希尔达兰娜，随后回答道： “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什么时候让什么人动手，而在于这个消息是否准确，如果能确定对方确实随身携带了耐色卷轴, 那现在你我现在出手和换别人之后再出手又有什么区别呢？” 夏多几乎是毫不掩饰地点出了一个或许巴迪加尔已经开始下意识回避的问题，那就算是——究竟要不要因为耐色卷轴与科曼索产生直接冲突。 或者说，因为耐色卷轴，现在就与科曼索发生直接冲突值不值？ 不管什么时候动手，只要动手了，无疑是将双方的矛盾公开化了，最好的结果莫过于科曼索那边不做任何反应，但凡有点反应，都可能进一步激化矛盾。 至于说科曼索坦然承认当初的道歉行为，然后将剩下的耐色卷轴全部送回，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但几乎为零。 实际上，以夏多对科曼索的了解，那边是不可能没有反应的，他真正想对巴迪加尔说的是—— 你真的做好现在就与科曼索冲突的准备了吗？ 夏多的话外音巴迪加尔自然是听得懂的，只不过关于耐色卷轴，七塔内部早有定论，那是无论如何都要追回来的，即便是发生战争。 想到这, 他再次将目光转到希尔达兰娜身上，“你说那边有人随身携带了耐色卷轴, 你是如何知道这一消息的，除了誓言，给我一个可以相信你的理由。” 以光辉之主发誓自然是有用的，但光辉之主并不会亲自惩罚违反契约之人，精灵社会中并没有出现以光辉契约为标准的违约判定，只要今后希尔达兰娜不和耐色瑞尔做生意，即便上了光辉之主的黑名单也不影响什么。 只要科曼索那边给得足够多，未必不能让希尔达兰娜这位年轻有为的高等法师牺牲一下自己。 “这很简单！” 对于巴迪加尔的要求，希尔达兰娜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魔网之弦立刻在此汇聚，隐隐构成了一个指向远方的半开放结构。 这是一个用于锁定目标的探知法术，但并未完全成型，希尔达兰娜不担心被面前的两位人类施法者窥破玄机，而是继续解释道： “那位身份特殊，即便是我也无法追踪到他的本体，但是我曾经接触过贝提斯秘卷，同时我接触过的那一张黄金书页就在那位手中。 “施法者对于自身的防护无疑是十分严密的，但对于那些自身拥有却不完全了解的事物，就没那么强的遮蔽效果了。 “只要不在科曼索境内，我都能隐约追踪到那一张黄金书页的位置，至于你说的给你一个可以相信的理由——” 希尔达兰娜将手一握，重新张开，掌心魔网之弦再次汇聚，这一次就不只是一个演示模型了，而是一个具备全部要素的法术结构。 “巴迪加尔阁下想必听说过精灵魔法中的至高契约，眼下时间紧迫，加上监测神术的存在，至高契约暂时来不及布置，但次一级的契约却还是没有问题的，不知道这样的理由阁下能够接受吗？” “可以，但契约条款要我来拟定。”巴迪加尔沉声道。 至高契约指的是涉及魔网第一层的契约魔法，但这种法术筹备起来较为繁琐，一般需要配合特定的仪式，只有在一些重大事项上才会用到，就比如北地联盟的成立。 因而即便是在精灵世界，哪怕是由高等法师出手，通常也仅仅只主持次级契约，但这已经足够了。 至于说要拟定契约的权力，那自然是希望在被动中尽可能地寻找更多的主动。 对此，希尔达兰娜则表示，“没问题。” 她知道人类，特别是人类法师对于契约（文本）的重视以及擅长，而她自己其实并不擅长这方面的技能，交给人类正好，如果对她过于不利的话，不答应就是了。 …… 很快，巴迪加尔就情报来源、行动细节等方面拟定了一份契约，在此期间，角斗场中的两人已经分出了胜负—— 矮人昆汀或许是真的不擅长法术对决，又或者巨人卡修在不断地战斗中自行明悟了一些和法术对决相关的技巧。 双方的表现在夏多这个外人看来，卡修这个血脉术士已经更像是一位法师，而昆汀这位真法师反而更像是一个只懂本能施法的术士。 卡修的寒霜领域莫名契合了某种禁止传送的法术要素，使得昆汀无法继续用空间跳跃来一次次地重新发起攻击。 最终被卡修连续命中，再也无法保持飞行状态，从而落败。 夏多在卡修的寒霜领域中隐约看到了南方卡林珊那边的血脉使用技巧。 他猜测要么是血脉应用殊途同归，要么就是卡修作为勇者角斗场的头牌之一，受到了专门的培养。 第1790章 精湛演出、叶尔兰危机 与其相信一个霜巨人仅通过不断战斗就摸索出了连基兰高塔都未曾掌握的血脉使用技巧，夏多更愿意相信是勇者角斗场从中出了力，为他从南方找来了秘法。 果然，接下来角斗场主持人的宣布一定程度上也印证了夏多的猜测，下一场战斗与卡修无关，但下下一场，也就是今天的最后一场却是卡修的百胜之战。 如果能够一举获胜的话, 卡修就能够获得“百胜斗士”的头衔。 从角斗场的角度来看，这无疑是具有巨大商业利益的，而相应的，恐怕在今天之前，角斗场方面就已经知道昆汀不是卡修的对手。 这么看的话，恐怕刚刚的僵持啊、反击啊什么的，通通都是表演，或许战斗节奏一早就被卡修完全把握了。 这么一想, 夏多对旁边看台上的这些会员观众有些同情了, 他自己还好，虽然期待双方战斗的结果，却也没有太过投入。 反而那些声嘶力竭呼喊的，如果知道下方的战斗仅仅只是一场表演，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又或者，他们早就知道了，但仍旧被这场精湛的表演所打动。 …… 接下来的战斗倒是平平无奇，是一位矮人武士挑战一头银色毛发的巨猿，虽然才只看了两场，但夏多突然发现，貌似这些矮人很喜欢挑战体型巨大的对手呢！ 前面有错过的挑战恶魔，刚刚是挑战霜巨人，现在又是巨猿，都比矮人本身要大很多。 还有矮人的建筑风格，也并不是夏多最初以为的缩小版，反而是放大版, 除了一些日常使用的工具、装备和体型相称外，其他无一例外，全是大号。 包括大厅、房屋、门户、街道，等等，夏多这个人类走在这里都有些不适宜，也不知道这些矮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或许在每个矮人心中，都有一个巨人梦吧！ …… 下方巨猿挑战只进行到一半，巴迪加尔已经和希尔达兰娜完成了法术契约，这种契约预置了伤害法术，由双方各自设置，一旦有人违约，两种惩罚同时降临。 当然，如果是结婚的话，一般会预置祝福法术，只要不变心、不出轨，那祝福就会一直存在。 夏多和妮雅的婚姻契约也和这类似，只不过是由祭司主持、光辉之主见证，违约没有实质性伤害，但会上黑名单。 在耐色瑞尔就约等于社死了。 巴迪加尔和希尔达兰娜完成契约后, 双方的态度虽然没有明显变得亲近，但也少了不少猜忌。 希尔达兰娜更是进一步介绍： “据我所知，那位对于有卡修出场的决斗十分关注, 今天的卡修百胜之战是对方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的，但错过今天，以后可能真的少有机会了，之前我并没有骗你们。 “他这次出来是去斯鲁文德历练的，是的，如你们所想，就是因为那个古代要塞，他家里的长辈给他安排了一位高等法师贴身守护。 “但是嘛，年轻人总有些心高气傲，再加上自己关注的角斗士关键之战，于是就偷跑了，虽然并没能完全脱离那位高等法师的视线，但这就给了我们机会。” 只是希尔达兰娜这样的解释仍不能让巴迪加尔满意，“契约都已经完成了，你还不愿意说出对方的身份吗？” “抱歉，现在还不能。” 希尔达兰娜当然不愿意说，因为那位的真实身份不是别的，正是尹利瑟尔冕王最宠爱的嫡孙——塞尔王子。 如果提前说出对方的身份，希尔达兰娜还担心巴迪加尔不愿出手呢！ 虽然夺取黄金书页不一定要伤害到对方的性命，但如果对方不配合还拿出某些致命宝物呢？那就难免出现意外了。 杀死一个普通上位家族成员，和杀死尹利瑟尔冕王嫡孙，那就完全是两个概念了。 即便是早就谋划着这一切的希尔达兰娜，此刻也感到背后发凉，甚至于她都不能确定现在的一切是不是尹利瑟尔冕王知道她的计划后所设下的陷阱。 面对一个在位千年的大国冕王，即便希尔达兰娜已经是高等法师，也感到压力重重。 但计划已经走到这里，契约法术都完成了，无论如何她都不想放弃，这次交易无论耐色瑞尔赚多少，只要接下来的战斗一起，那叶尔兰就都不亏。 眼下，北地形势变幻莫测，埃弗瑞斯卡大长老背刺、神秘组织疑似走向公开化，叶尔兰也面临巨大的挑战。 特别是斯鲁文德发现了古代要塞，更给叶尔兰的未来增添了一笔难以忽视的变数，千年前七堡之战的伤痛至今仍未恢复。 围绕着新发现的古代要塞，希尔达兰娜几乎可以预测，必然又是一次流血之战。 如果能在这时候让耐色瑞尔和科曼索打起来，无疑会为叶尔兰扫清内部祸患提供一个良好的外部环境。 在斯鲁文德这个即便千年过去仍不忘复国的附属国面前，希尔达兰娜自认为她和冕王那点分歧根本算不了什么。 如果叶尔兰完了，那月角家族即便保留再多的自主权力又有什么用呢？国家都亡了，难道要回归沙尔文故国？ 想想叶尔兰立国后做的那些事，即便沙尔文愿意接受，包括月角家族在内的叶尔兰统治阶层都未必敢去。 唯一能够接受他们的可能就是科曼索了，可现在叶尔兰还没倒呢，而为了让叶尔兰不倒，偏偏又不能过于亲近科曼索，这就是矛盾了。 对于现在的叶尔兰来说，最好的结果莫过于让耐色瑞尔和科曼索冲突加剧，且相互僵持。 这既能牵扯到这两国的精力，使得他们难以专注于对古代要塞的争夺，同时这样的冲突也突显了第三方的重要性。 剩下的大概就是尹尔法朗了。 想到这，希尔达兰娜下意识看向了西方，那边是由冕王一方主导，具体怎么做她并不知情，只能在心里默默期盼着一切顺利。 …… “卡修的百胜之战要开始了，他这次的对手连刚刚那个矮人都不如，时间急迫，巴迪加尔阁下，请尽快抉择！” 第1791章 全力以赴 来阿斯科尔之前，对于接下来可能要做的事，巴迪加尔就已经有所觉悟了，现在只不过是时间提前了一些，后果可能会更严重一些，但也不是没法接受。 “希尔达兰娜女士，我这边没问题, 只是我们必须在这里动手吗？勇气角斗场方面会不会有什么变数？” “我不确定这边的决斗结束后，那位会不会立刻离开，最好是趁着对方还没有和他的守护者汇合时一举拿下，至于勇气角斗场这边，不必担心他们只有一位圣锤武士，只要我们速度够快, 他们来不及反应的。” 希尔达兰娜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巴迪加尔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私下传讯夏多，让夏多提前离开—— “我们现在做的这件事，影响已经超出耐色卷轴本身了，夏多领主没必要牵扯进来，提前离开可以让你尽可能地减少科曼索的关注。” 对于巴迪加尔的善意，夏多表示了感谢，但并没有同意立刻离去，他并不认为自己现在离开了，科曼索那边就会完全当他不存在。 本身这件事的缘起就和他息息相关，如果角斗场这边那位携带耐色卷轴的科曼索精灵真的具有什么特殊身份的话，最终受到牵连那也是在所难免的。 早在决定参与此事的时候，他就有了相应的心理准备，这次夺取耐色卷轴的结果十分关键。 如果没能得手，那耐色瑞尔这边就算是纯纯地大败亏输。 只有今天得手了，耐色瑞尔在面对科曼索质询乃至反击的时候才能稳稳地占住大义, 之后无论是扯皮，还是战争，都不会落人口实。 夏多看得出巴迪加尔此次前来阿斯科尔更多是为了与希尔达兰娜谈判，根本没想到有人随身携带者耐色卷轴来到这里, 临时行动难免会准备不足。 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因为一点点私利而至大局于不顾呢！ 纯讲利益得失的话，只有今天在这个科曼索精灵身上找到耐色卷轴，才能将这次的行动合理化，夏多即便牵涉其中，也有七塔这个高个顶在前面。 而如果行动失败，科曼索未必能拿七塔怎么样，但夏多这个与这件事始终难以解开关联的个体，就未必能扛得住对方的怒火了。 “巴迪加尔阁下，这件事我并不认为我能真正超脱其中，现在最关键的是拿住对方，并找到耐色卷轴，多一点助力也能多一点把握。” 巴迪加尔知道夏多心意已决，便不再多劝，而是看向了希尔达兰娜，“下方战斗即将结束，动手吧。” “嗯, 就以这次行动当做之后突袭神秘组织基地的预演吧！” 希尔达兰娜此刻也面色凝重, 正因为知道接下来突袭对象的身份, 她才越发感到压力深重。 “等下我先破开角斗场的防护，麻烦巴迪加尔阁下在周围设下禁制，防止对方即时传送，夏多领主，你反制对方的法术。 “我们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希望两位不要留手！一切顺利的话，在角斗场的圣锤武士现身前，我们就能将那位带走了。” “自当全力以赴！” 夏多虽然没有和圣锤武士实际战斗过，但对于他们所具备的种种能力却并不陌生，对于施法者而言，最大的威胁就是——中距禁制传送。 想想刚刚矮人昆汀对战巨人卡修的场景，力量放大一些、掌控更精妙一些，差不多就是圣锤武士的战斗场景了。 基本就是一个能够高速飞行冲撞的带电陨石，在免疫大部分指向型法术的同时，还能限制传送。 当然也不是说大奥术师对上圣锤武士就完全没有胜算了，要知道圣锤武士虽然名为“武士”，但本质上还是施法者。 即便是被他们近身了，也可以通过法术对决的方式，逐步解除对方的特殊攻击状态，只不过这需要时间，同时也需要自身的反应够快。 否则被一个高速飞行的带电陨石撵着，还能剩下多少精力去分析、去进行法术对决？ 当然，如果双方是相距甚远的话，纯粹的施法者将占据绝对的主动，但也很难拿对方怎么样。 毕竟是一个较为成熟的魔法体系，不会出现过于明显的短板，想跑还是能跑的，只不过跑路能力较之精灵、人类法师来说，要差很多。 矮人法师真正的短板不在魔法本身，而在于矮人自身，他们不是没有能力钻研魔法本质，却更多地被其他事物牵扯了精力。 如锻造、凋塑，乃至武技、战斗，都消耗了他们大量精力，这就使得他们在法术领域不及同等的精灵法师，更不用说和同等的人类法师相比。 夏多并不担心勇者角斗场的圣锤武士有多强，他只担心被对方牵制住，引来了那个科曼索精灵的守护者，甚至更多支援，那就不妙了。 …… 简单交换了一下三方如何施法乃至如何配合的一些细节，巴迪加尔和夏多便开始准备施法了，只不过希尔达兰娜却拦住了两人： “两位难道就准备以现在的面目现身吗？尽管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很难瞒得过科曼索，但多一层伪装也能拖延一下对方发现的时间。” 尽管希尔达兰娜恨不得当天行动当天就曝光，最好今天科曼索和耐色瑞尔就打起来，但却不能将她包含在内。 隐藏身份是必须，哪怕过段时间再暴露，也好过第一时间暴露。 实际上，希尔达兰娜想的是，即便她的身份暴露了，也无关紧要，那时的科曼索和耐色瑞尔的关系已经走到了冰点，最需要的就是叶尔兰这样的盟友。 同理，那时的叶尔兰也需要科曼索这样一个强大却到处树敌的浅层次盟友，只有这样的盟友才能为叶尔兰的发展争取时间，最关键的是还能随时踢开。 吞噬 …… 对于希尔达兰娜的建议，巴迪加尔倒是不怎么在意，做都做了，还怕被别人知道吗？ 不止不怕，七塔更希望科曼索能够深刻见识到七塔的愤怒，只有这样，下次才不敢肆意侵犯。 但希尔达兰娜既然提了，伪装一下也无不可，毕竟这里又不止是他一个人。 第1792章 瞬间击破 想了想，巴迪加尔拿了个一看就知道是精灵风格的面具戴在了脸上，下一刻，面具彻底融入他的身体。 与此同时，他的身形开始发生变化，变成了一个肤色澹金的金精灵，至于身上的装束倒是没变, 但他也重新换了一套不怎么显眼的精灵风格法袍。 至于夏多嘛，他没有什么变身奇物，但他懂变身魔法，在【投影位面·帝国遗民】中，人类法师常常需要进入精灵国度执行任务。 除了突破迷锁的法术外，伪装法术也是标配之一。 【投影位面·帝国遗民】中，人类的敌人就是科曼索, 因而, 夏多变化的也是一个金精灵，而且由于他本身也在【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中化身过金精灵。 对金精灵的神态、语言，乃至施法习惯，都拿捏得十分到位。 希尔达兰娜见到夏多变身后的形象，惊讶得长大了嘴巴，这对精灵来说，已经算是失态了。 倒是巴迪加尔，作为人类，可能并未有过真正化身精灵的经历，只觉得夏多扮演得很像，却不知道此刻的夏多，除了施法上限可能做不到像真正的精灵高等法师那也，其他就完全是一个真正的金精灵法师。 “夏多领主，真的每一次见到你，都会让我产生更多的惊讶！” 此刻的希尔达兰娜也已经伪装完成, 她除了也变成了一个金精灵外，还额外改变了性别，从原来的月精灵女性, 变成了一个金精灵男性。 只不过可能之前并未有过相关经历, 她所变化的金精灵缺少真正金精灵那种难以掩饰的阳光气息，显得无比阴柔。 但上位者的姿态却也拿捏得十分到位，只能说不愧是叶尔兰的上流阶级了。 …… “下面的战斗快结束了，开始吧！” 三个金精灵法师眼神相撞，随后开始准备施法。 夏多准备的是一个以9环要素构成的等价10环法术，因为全由魔网前九层魔网之弦构造，实际施法过程中并不会触发精灵主神的监测神术。 只有在法术完成后，自动转化出10环要素才会触发。 不过，北地联盟的相关反应机制，夏多十分熟悉，触发监控并不意味着调查小组会立刻到来，总归是官僚体制，效率就摆在那里。 无防盗 即便来了，这是发生在丹左境内的超魔事件，说不定调查小组成员就全是耐色法师呢！ 在夏多施法的同时，巴迪加尔也同时准备着，两人虽不是协同共鸣施法，但两人所准备的法术却也保持着相当程度的关联。 一者需要范围禁制部分法术要素，一者需要即时反制对方施法，如果不经配合的话, 很容易出现漏洞。 至于希尔达兰娜，则是和巴迪加尔事先约定了相关法术要素，并没有在施法时进行关联，毕竟她要做的并不多，真正有些难度的只有一个，那就是—— 破开角斗场防护。 剩下就不用管了，如果有心的话，帮忙拖延一下圣锤武士就算是出了大力了。 …… 很快。 角斗场中央，巨人卡修艰苦战斗、几经反转，最终将作为对手的两只白龙斩杀，再次赢得了雷鸣般的欢呼呐喊—— “百胜斗士！” “卡修！” 与此同时，夏多等人所在的看台上，希尔达兰娜收回关注的目光，沉声道：“现在是他们最放松的时刻，我要开始了，记得不要留手！” “知道。” 夏多和巴迪加尔相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坚定，这种时刻傻子才留手。 与此同时，希尔达兰娜酝酿许久的法术终于出现，只见一道无比强烈的魔法灵光在她身前涌现，紧接着便投射到角斗场上方。 下一刻，角斗场建筑各处涌现无数湛蓝符文，但这些符文出现却并不为实现某种功能，更像是迫不得已。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这些符文并没有之前夏多在符文屏障上见到的那般灵动，反而像是年久失修的机械，卡顿感十分严重，相当一部分比例甚至出现了缺陷。 “根据我的法术指引，目标就在我们右侧的第二个看台上！” 收到希尔达兰娜的信号，巴迪加尔率先开始了行动，相比之下，夏多则要轻松不少，大量汇聚而来的魔网之弦在他面前自行演化。 随后一道耀眼夺目的湛蓝光辉从他所在的看台扩散开来，几乎瞬间就略过目标所在看台。 尽管角斗场看台与看台之间有石柱间隔，但此刻角斗场防护魔法瘫痪，加上预先设置隐藏其中的探知法术，夏多很轻易就“看”了一个年轻金精灵法师脸上惊恐的表情。 原本身上加持的法术破灭了，随身携带的魔法物品也暂时无法使用了，对于一个习惯了受魔法保护的施法者而言，还有什么情况比这更糟心呢！ 和那年轻金精灵法师同在一个看台上的还有两个较为年长一些的金精灵，腰间挂着长剑，显然只是寻常的剑咏者侍卫。 此刻面对这种情况，连敌人在哪里都找不到，更别说拔剑相向了。 与此同时夏多发现了那金精灵法师尝试自行施法，首先尝试的毫无疑问就是传送法术，但刚刚湛蓝光辉扩散经过之处，却不仅仅是夏多的法术平抑场域。 还有巴迪加尔对某些关键逃逸法术相关要素的禁制领域。 那金精灵法师甫一尝试，脸色便越显阴沉，随后再次尝试其他法术，却被夏多借助感知场域远程干预轻易击溃。 与此同时，勇者角斗场方面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几乎是在目标开始尝试自行施法的时候，一个极为粗壮、高亢的声音从角斗场一角直冲天际。 随后一道闪电从天而降，配合着那道高亢的声音，向着四周蔓延开来，但这还不足以抹除夏多和巴迪加尔两人共同构建的反制领域。 至于被希尔达兰娜瘫痪的角斗场防护，就更无能为力了。 此刻对方的怒吼，更像是一种无能狂怒，但无论是夏多还是巴迪加尔都没有小觑对方，反而加紧了动作，除了限制对方施法，更要对对方的本体做出限制。 第1793章 掳走、操控 一边是精于法术对决且对精灵魔法有着充分了解的人类大奥术师，另一边仅仅只是一个资深法师，不到高等法师连搏命的机会都没有。 对于夏多的压制，那年轻的金精灵全无招架之力，在最后还能做主的那一瞬间，吐出一句，“我祖父是科曼索的尹利瑟尔冕王, 胆敢攻击我，不想想后果吗？” “尹利瑟尔冕王的孙子？” 夏多心中勐地一跳，希尔达兰娜之前说目标身份特殊，没想到竟然特殊到这等程度，不过对于七塔而言，越是从身份特殊的精灵身上抓到现行, 就越有利。 巴迪加尔显然也没想到目标的身份竟然是尹利瑟尔冕王的孙子，如果原先知道的话，他可能还会犹豫一下, 但现在已经动手了，再想反悔也有些迟了。 不过有一点他想的和夏多一样，那就是目标的身份越特殊，对于七塔来说其实是越有利。 只是现如今计划可能要有些变化了，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将这个科曼索王子抓回耐色瑞尔接受审判才好。 “夏多领主——” “嗯？” “接下来可能要麻烦你了。” 巴迪加尔快速解释了一下自己的临时决定，改变原本只夺回耐色卷轴的计划，将目标直接掳走。 “直接带走？” 夏多不禁为巴迪加尔的大胆想法感到惊讶，如果仅仅只是夺回耐色卷轴的话，科曼索那边可能会以沉默应对，但如果将尹利瑟尔的孙子掳回去，那对面即便再想装死也不大可能了。 更何况—— 夏多瞥了一眼旁边的希尔达兰娜，巴迪加尔也明白夏多的意思，但此一时彼一时，宁愿冒着与科曼索冲突加剧的风险，也要留住目标。 如果目标只是普通上位家族成员, 科曼索那边回应乃至回击的力度会相对有限, 就算是直接坐实科曼索精灵盗窃耐色宝物, 也不过是来回多扯皮几次。 可一旦涉及尹利瑟尔冕王，这几乎是科曼索信仰般的存在，是不允许存在任何污点的，至少明面上不能有，那么对面很可能就会不顾一切抹除全部痕迹。 届时，就不是耐色瑞尔为夺回己方宝物而引发冲突，而是存粹为私利或者私怨故意挑起争端。 对于巴迪加尔的坚定意志，夏多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过来，他通常是以理性人的角度去考虑对手、敌人，但有时情绪、面子之类的非理性因素反而会占据主导。 当然，也未必非理性因素就全是非理性，也许正契合某种理性考虑之下的巨大利益。 说起来，如果这次将这个自称是“尹利瑟尔冕王孙子”的金精灵带回耐色瑞尔，或许今后对方的身份会存在疑点，但至少是能活下来。 不然的话，难保不会被科曼索那边灭口。 “我们这是在救你啊！” 这般想着，夏多心念一动, 已经全面压制对方施法的感知场域随即衍生出更多变化，密集的魔网在夏多意志的作用下开始编织出全新的法术。 当此时，魔网之弦汇聚，散发出强烈的魔法灵光，那自称科曼索王子的金精灵眼神中满是惊恐，出身不俗的他已经认出接下来的法术可能会有什么效果。 正因为认出来了，他才越发恐惧，从遭遇突袭到现在，他头一回生出了对之前将守护者撇下偷偷来看决斗这一想法的无比悔恨。 下一刻法术成型，一道灵光自法术源点迸射出来，径直射向已经全无防护的金精灵大脑。 对此，无论这个金精灵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此刻已经失去了任何反抗能力，无论是身体，还是意志。 “将所有随身物品取出来，包括储物空间内的，扔到地上！”夏多命令道。 说实话，他这还是第一次如此彻底地控制一个人（精灵）的身心，这感觉——真是太邪恶了。 对方此刻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他说什么，对方就做什么，即便此刻他是作为施法者在操纵对方，也不禁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涌上心头。 今天他能这样操纵别人，别人未必不能这样操纵他。 当然，夏多并不后悔这么做，此刻双方分属敌对，做得再过分都不为过，毕竟这个世界又没有所谓的战俘公约。 只是这样的经历，更让他坚定一点，那就是——一定要变强，无论是自身，还是自身之外可以利用的一切合力。 只有比别人强，才不会被别人欺负，才有说同情、说怜悯的资格。 至于现在—— 夏多毫不怜惜，对方每取出一样东西，他就控制着随身空间与那处位置完全重叠，对方或许没有说谎，真的是科曼索王子。 书籍、秘卷、饰品、奇物、装备，夏多头一回看到如此质量的战利品，当看到一张差不多a4纸大小、上面布满银色符文的黄金书页时，他心里一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到了实地。 希尔达兰娜也没有偏他们，真的有耐色卷轴！ 夏多将耐色卷轴收起，连同对方取出的其他物品都一并收入随身空间中，一直到对方开始毫不犹豫地地脱衣服，他才命令对方停下。 “可以了，希尔达兰娜拦不住那位圣锤武士多久。”夏多提醒道。 此时距离突袭开始，其实才只过去了不到半分钟，但那位圣锤武士就在角斗场内，希尔达兰娜在瘫痪角斗场防护后，直接就接住了对方。 此时双方的距离虽然算不上远，但也不近，至少还没近到圣锤武士占据主动的程度，最关键的是，从一开始决定突袭，三人就做足了隐匿的工夫。 虽然不是隐藏行动本身，但对于自身真实方位的隐藏，远不是区区一位甚至是多位圣锤武士能够在短时间内能够找到的。 如果不是必须瘫痪角斗场防护，甚至可以在对方察觉之前就完事离开。 此时那位圣锤武士能做的，其实也只是前去近身保护那位科曼索王子，又或者反制夏多和巴迪加尔共同维持的复合场域法术。 但老古话说得好“久守必失”，希尔达兰娜未必会尽全力拦截，加上之前希尔达兰娜提到的科曼索王子还有一位高等法师守护者，随时可能赶到。 必须尽快离开。 第1794章 收尾、攀咬 实际上，在“见”到耐色卷轴后，巴迪加尔便有心撤离了，此刻听到夏多提醒，他立刻给出反应： “嗯，我来施法传送，你继续收尾。” 收尾固然比较繁琐, 但此时传送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在传送两人的同时还必须带上那位与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的科曼索王子。 至于希尔达兰娜，两人倒是不必带上对方，动手前双方都约定好了各自撤离，只需要在撤退时互相给个信号即可。 如何撤离，夏多其实并不担心，最不济也可以用随身空间带上巴迪加尔和那位科曼索王子，他自己则寄身天地、消去形体, 之后再灵魂跃迁至外层位面。 保管谁都追不上他。 只有返回时, 因为少了肉身的指引，可能会比较麻烦，但也不失为一条稳妥的退路。 至于他现在要做的收尾，则相对复杂。 夏多并没有掌握神秘组织那种抹除一切存在痕迹（包括他人记忆）的手段，他能够抹除的痕迹只有施法残留、探知痕迹这两类。 但此次行动，还有一个巨大的破绽，当初夏多和巴迪加尔都以为来这里是为了谈判，没想到是就是行动地点，结果来时是真身。 光是角斗场这边，至少就有两个矮人见过他们。 记忆是一个体系严密的动态整体，即便是自己意识副本中的记忆，夏多都还没有完全搞明白呢，更别说操纵别人的记忆了。 那么，最好的保密方法自然就是肉身毁灭了。 但这次行动本就没有存在多少保密的心理，开始时伪装以及此时收尾也不过是为了拖延科曼索那边发现的时间。 如果能真正保密的话, 两个目击者，夏多狠狠心说不定就杀了，但像现在这种即便杀了也无法真正保密的情况，又何必搭上两个无辜之人的性命呢。 略一思索，夏多最终只是以暗示术在那两个矮人意识中针对他和巴迪加尔的身份设置了一个误导，当有人询问对方时，他们不会说是人类，而是会自动联想到夏多和巴迪加尔现在伪装的金精灵。 法术询问也会是同样的结果。 当然，“凡所存在，必有痕迹”，如果有擅长心灵法术或者审讯技巧的人去问，或许能发现一些端倪，进而找到真相。 但那时夏多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也不在乎了。 …… 由于实际传送环境比较复杂，巴迪加尔使用了预传送技巧，也即——当法术完成，就相当于传送完成，所差的就只有一个必然成功的过程。 如果传送失败的话，在施法环节就失败了，这就避免了施法者用自己去验证传送结果。 这样的技巧，夏多此前也曾用过, 他还为此发明了一个预传送法术——传送印记，实现留下印记, 就相当于传送完成。 虽然这样的技巧也不是完全无法破解，但除非是早有准备，又或者是以强力强行封禁魔网一切与传送相关的要素实现可能。 否则像现在这样即时施法，基本无法阻拦。 当法术完成后，巴迪加尔心情明显轻松了许多，提醒了希尔达兰娜一声，随后便带着夏多以及那位被夏多控制的科曼索王子消失在角斗场内。 之后，希尔达兰娜也未做停留，甩开勇气角斗场的圣锤武士迅速离开。 …… “轰——” 当巨锤轰破逐渐恢复正常的防护魔法，闯进科曼索王子所在的看台时，看台上就只剩下两个保持着拔剑姿势移动不同的剑咏者护卫。 “哼——” 格鲁冷哼一声，一丝电弧凭空生出，打在其中一个护卫身上，发出“啪”的一声，紧接着又跳跃到另一个护卫身上，发出同样的声响。 两个护卫身子一颤，随后恢复过来，下意识地将腰间长剑拔出，并高呼：“保护王子！” 格鲁听得懂精灵语，此刻一听到两个护卫大喊“保护王子”，心中顿时涌现出一股不妙的感觉。 下一刻，角斗场正在恢复的魔法防护再次被一股外力干扰，同时事发看台周围的魔网强烈震荡，魔网之弦不由自主地扭结成型一个特异结构。 格鲁心中不妙的感觉更甚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已经收起佩剑露出惊恐表情的精灵护卫，意志渗透声音，喝问道： “告诉我！你们是主人是哪位王子？” 只是还不等这两个护卫开口，一个神情焦虑的精灵法师已经破开空间，来到了这个看台上。 一过来，他先是环顾一圈，却发现现场只有两个护卫、一个矮人，并没有失去联系的塞尔王子。 “发生什么事了？塞尔王子呢？”杰里尼斯质问道。 两个护卫翕动着嘴唇，不知道如何开口，之前发生的一切他们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失去了意识，等到恢复意识，眼前就只有一个看上去很是强悍的矮人，王子早就没了身影。 对了，矮人！ 两个护卫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忙指着一旁的矮人，着急解释：“刚刚我们突然失去了意识，等我们醒过来，眼前就只有这个矮人，王子不见一定和他有关！” 一听这话，杰里尼斯倒还没有什么反应，格鲁差点要气炸了，他好心解救对方，对方就是这么回报他的吗？ 只不过这件事终究是发生在勇气角斗场，同时他也认出了刚刚出现的这位精灵法师的身份—— 具体权势如何暂且不谈，只一点对方来自科曼索，就让格鲁心生晦暗，这么说的话，不见的那个王子就是科曼索的某个王子了！ 过去的科曼索一贯给人强势、傲慢的印象，无论是面对耐色瑞尔这样人类国度，亦或是精灵、矮人，彷佛只有他们才是统治这片土地的真正主人。 如今科曼索的一个王子在勇气角斗场消失不见，这对格鲁来说，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祸事。 最关键的是——这次如果不是石斧氏族的奥斯卡想要在角斗场挑战恶魔，他也根本不会来这里。 一想到这个，格鲁心中更是后悔，自己怎么就被老石斧湖弄来了呢！ 这件事他一个人根本无法承担，必须尽快向巴斯德王汇报，毕竟这角斗场真正的主人是国王，而不是他。 当然，在此之前他必须安抚好随时可能暴怒的科曼索法师。 第1795章 质问、紧张 “杰里尼斯阁下，不知——” “你是？” 杰里尼斯瞥了一眼格鲁，眉头紧锁，像是在回忆眼前这个矮人的身份，又似乎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是格鲁，灰岩氏族长老，受巴斯德王委托在这里执行秘密任务。” 格鲁看得出对方已经认出自己来了, 毕竟一位公开活动的圣锤武士，对各方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即便是一贯高傲的科曼索精灵，也不会无视。 但他还是没说自己是过来看场子的，即便只是为了一次临时决定的恶魔挑战，说了可能对方立刻就会将王子失踪的责任推在他身上。 虽然格鲁自认为自己也有一定的责任, 但人性的本能还是让他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说法。 “原来是格鲁长老，那我倒要问问阁下了,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塞尔王子失踪的现场？” 对于两个护卫的随意攀咬，杰里尼斯自然没有放在心上，但这同样可以成为他向眼前这个矮人质问的借口。 对此，格鲁心里更难了，却也只能说：“刚刚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就在另一处看台，有至少两位施法者同时出手，其中一个将我牵制住，等我突破阻碍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只看到被禁锢的这两位，我刚将他们恢复，你就出现了。” “是吗？” 杰里尼斯心里对这样的说法其实是有些认同的，但这件事必须要有人负责，除了真正动手的, 眼前这位矮人圣锤武士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 “格鲁长老和勇气角斗场是什么关系？怎么角斗场的人没出现，你却出现了？” “这个——” 格鲁心里暗骂，知道瞒不过去，只能说：“勇气角斗场是巴斯德王的产业，我受我王委托来这里执行任务, 自然有责任照看一二。” “哦——” 杰里尼斯拉长着音调，随后脸色突变，语气十分严厉地质问道：“你可知道塞尔王子是尹利瑟尔冕王最喜爱的嫡孙！这件事你们必须给科曼索一个交代！” “杰里尼斯阁下，发生这种事我也感到很遗憾，但当前最重要的是不是追究谁的责任，而是寻找袭击者的线索，尽快将塞尔王子找回来，对方没有直接杀死塞尔王子，一切都还有希望！” “哼！” 杰里尼斯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得太夸张，冷哼一声，“请格鲁长老将角斗场封锁，并且确认今天在角斗场出现过的所有人的身份，至于这里，就不劳烦格鲁长老了。” 因为传统、习惯等方面的因素，矮人法师在研究分析上并不如精灵法师擅长，相比之下，杰里尼斯更愿意相信自己调查的结果。 对此，格鲁也心知肚明, 随即转身离去。 …… 格鲁离开后，杰里尼斯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联系国内，只不过他并没有直接找冕王，而是找了塞尔王子的舅舅高等法师艾利坎特。 简单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特别是塞尔王子不听自己的劝告，在他忙着调查古代要塞期间私自离开的情况。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对勇气角斗场保护不力的指责。 实际上，杰里尼斯深知，虽然他明面上是受冕王委托照看塞尔王子，但实际上他的真正任务却是调查斯鲁文德新发现的古代要塞。 照看王子历练，只不过是顺路做的事，即便是冕王也不可能要求一位高等法师寸步不离地保护一位小王子。 他能在王子出事后的几分钟内到场已经算是尽职尽责了，唯一可虑的不过是王子亲人的私人感情。 …… 只不过，杰里尼斯虽然加入了冕王阵营，却远未达到冕王阵营的核心，他不知道在他将消息传回去不久，科曼索尔几乎乱做一团。 艾利坎特收到杰里尼斯的消息后，立刻面见了尹利瑟尔冕王，之后两家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便接连启动了高等探知法阵，同时请主神祭司参与预言。 这么大的动静，惹得科曼索尔人心惶惶，特别是那些冕王的反对者们，几乎就以为是冕王要对他们动手了。 只是这动静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久后尹利瑟尔就收到回报，找不到袭击者的直接线索，但可以肯定在勇气角斗场可以找到一些间接线索。 于是，差不多是在塞尔王子遇袭失踪后的半小时后，高等法师艾利坎特亲自带着一只精干调查队伍赶到了阿斯科尔。 …… 勇气角斗场。 塞尔王子失踪前最后停留的看台上，两位科曼索来的金精灵法师施法将感知放大到极点，并保持与魔网的高度契合，用这样的方式试图还原王子遇袭时的场景。 而在这并不大的看台另一角落，也有两位金精灵法师正尝试着用其他手段寻找线索。 此外，其他看台，以及被暂时扣留的角斗场观众、角斗士处，都有科曼索精灵参与调查，乃至审问。 与此同时，角斗场的内部休息室内，格鲁在这里见到了巴斯德王派来的使者，只是休息室外面，几乎全被精灵占据并且肆无忌惮地活动，让两人的脸色都有些阴沉。 一阵沉默后，使者率先开口，“格鲁长老，王对此事十分重视，请格鲁长老务必配合科曼索方面调查，另外王让我转告长老，对于将长老牵扯进这等祸事，他感到十分抱歉。” 丹左虽然名为王国，也有着一位统率一切的国王，但国内实际上还是分成了不同的氏族，氏族与氏族之间，有联系但并不完全互通。 巴斯德王名为“王”，实际上更像是各个氏族共同推举出来的对外话事人，当然巴斯德王所在的赤铜氏族是丹左最强就是了。 此外，丹左原初之民都是从南方桑娜塔逃难过来的，甚至相当一部分都是源自同一氏族，建立丹左后才分化为多个不同氏族。 某种意义上来说，格鲁和巴斯德王完全可以算作亲戚关系，此时听到使者转达的巴斯德王的歉意，格鲁并不感到意外。 只是他对巴斯德王让他完全配合科曼索调查的做法感到十分不满，甚至当着使者的面，他就提出了疑问： “塞尔王子在角斗场遇袭失踪，如果任由科曼索单方面调查，结果恐怕对我们不利啊！” 第1796章 不同寻常、传承疑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尹利瑟尔冕王已经提前知会我王了，这件事不同寻常，你也看到了，什么王子失踪会引来这么大的动静？” 此番巴斯德王派来的使者虽然不是圣锤武士，却有着较为特殊的身份背景——格鲁的远房叔叔，这使他能与格鲁这样的圣锤武士平等交谈。 “我听说塞尔王子是尹利瑟尔冕王最喜爱的嫡孙, 会不会与这个有关？”格鲁问道。 “最喜爱的嫡孙？这话你也信？”使者颇为不屑地摇了摇头，“科曼索的那些上位家族早就堕落不堪，你以为他们像我们这样重视亲族、家人吗？想想他们这次带队过来的是谁！” “艾利坎特？” 格鲁对这位科曼索的高等法师并不陌生，当然更不陌生的其实是艾利坎特的哥哥——以家族名为名的高等法师加拉诺德，同时也是科曼索三神剑之一技艺之剑的持有者。 格鲁依稀记得最初的加拉诺德家族因为拥有神剑，在科曼索无比风光, 但不知为何一夕之间就突然沉寂了下去。 直到艾利坎特的哥哥以家族名自称出现, 外界这才知道技艺之剑的上一代持有者已经逝去。 幸运的是神剑仍在加拉诺德家族传承，但不幸的是，为了继承神剑，加拉诺德家族的绝大多数施法者都在神剑试炼中丧失了施法能力。 至今也没有听说有谁恢复过来。 “神剑传承？塞尔王子？” 格鲁好像想到了什么，但一向喜欢直来直往的他并喜欢思考太复杂的东西，使者还在，便继续问道： “难道尹利瑟尔冕王想对神剑试炼做些什么？” 很难说，当初技艺之剑的传承没有尹利瑟尔的干预，否则科曼索那么多施法者，怎么可能就先让加拉诺德家族的成员一个个尝试呢！ 尽管关于神剑试炼的具体细节外界很难得知，但这么多年下来，总会有些或真或假甚至是已经得到确认的消息流出。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神剑试炼先通过者先得，后面的即便也能通过且各方面都优于前面的，但也无济于事。 神剑一旦有了主人，就只有等当代主人死后, 才能开启下一次试炼。 而神剑主人的寿命一般都远超正常施法者，即便有高等法师强行驻世，也会因为年龄、身份等因素被排除在外。 基本就是错过了就永远错了。 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没有尹利瑟尔冕王的干预，其他施法者怎么可能甘心让加拉诺德家族的法师先来。 这又不是冕王的统治之剑, 试炼不通过就立刻死亡，技艺之剑的试炼即便没能通过，也不会死，没有了不成即死的风险，有的是施法者愿意尝试。 一旦成功，立刻就是科曼索前几号的大人物！ 甚至格鲁不无恶意的猜测，以科曼索上位家族的那种权力欲，即便是统治之剑那种不成即死的试炼，也未必不会出现大量参与者。 只不过在现在看来，技艺之剑落入一家一姓之手，战争之剑虽然没有在一家一姓中传承，却也始终坚定不移地站在冕王身后。 难道尹利瑟尔冕王就甘愿若干年后，自己的家族沦为一个普通上位家族吗？又或者他不担心继任冕王对他的家族发动清洗吗？ 在位千年，固然积攒了无匹的威望以及海量的利益，可同样的，仇恨、敌对也会绵延千年，不断积累。 哪怕格鲁自认为自己并没有多少权力欲，如果让他处在尹利瑟尔冕王那个位置, 他也会想办法让统治之剑只在他自己一家传承。 在位时间越久, 就越不能想退就退, 家族的期待、敌人的威胁，都要求尹利瑟尔坚持下去，亦或是找到一个更为稳妥的家族传承方式。 此时，格鲁见到科曼索方面对塞尔小王子的失踪如此紧张，带队的又是另一位神剑持有者的弟弟，同时也是小王子的亲舅舅，这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或许这也是巴斯德王如此谨慎的原因吧！ 格鲁其实很不想去思考这些伤脑筋的问题，只要不将黑锅甩到他头上，他才懒得管这些呢！ 当然，如果对方将黑锅甩给丹左，那也是他不能接受的。 想到这，格鲁又不禁有些焦急起来，“使者——呃，小叔，难道我们就一直坐在这里什么都不管吗？” “不用着急，不久前斯鲁文德发现了一个古代要塞，精灵诸国都十分关注，这种紧要关头科曼索不敢轻易将我们推到叶尔兰那边去的，我们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好的做法了。” 使者看得很透，这种时候最重要的是撇开嫌疑，而撇开嫌疑最好的做法就是什么都不做，任由科曼索自行调查。 加上近期发现的那个古代要塞，科曼索自然不会轻易招惹丹左，他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角斗场的某人被人收买或者引诱主动参与了此事，那就麻烦了。 不过他也不担心科曼索故意栽赃，栽赃被发现的话，科曼索几乎可以直接宣布退出对古代要塞的竞争了。 本就不占优势，更得罪了外部势力，哪有他说话的余地。 …… 就在科曼索忙着追查塞尔失踪事件的线索时，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夏多已经回到了塞汶顿，并在古斯塔夫高塔中，将精灵随身携带的物件都移交给了七塔。 包括整整一组耐色卷轴，之前希尔达兰娜预估的没错，至少有一张黄金书页，如果运气好的，找到一组（十张）也不是没有可能。 现在，很显然夏多的运气不错。 只不过，在这次事件平息之前，夏多还不能将这一组卷轴带回去保存，巴迪加尔给过保证，最迟明年会将这一组，乃至之后找到的更多张交给时之塔保存。 期限就是事先约定好的一百年。 在古斯塔夫高塔期间，夏多也收到了希尔达兰娜的传讯，除了告知自己已经逃脱外，还额外附加了一个坐标信息。 说是当年那起盗窃事件的实际参与者之一！ “竟然是在耐色境内！” 夏多略一计算便大致确定了坐标方位，就在哲尼斯南边不远，不过他没有自己去确认，而是将坐标转交给了巴迪加尔，并提醒道： “希尔达兰娜说是已经抓到了一个当年事件的参与者，应该是早就准备好了，不过还是要小心陷阱。” “放心，我会安排可靠的人手谨慎行事的。” 第1797章 精神导师 夏多提醒过了也就没太在意，离开古斯塔夫高塔后，他去找尹奥勒姆了解了一下密瑟能核配套的战争法术的研究进度，便返回了时之塔。 在事情暂告一段落之前，他是不准备再出去了。 …… 而在另一边，古斯塔夫高塔，差不多半小时后, 巴迪加尔将七塔的几位掌控者都召集了过来。 几人围在七塔最高规格的密室外，看着里面一动不动的两个身影，以及一堆失去灵光的零散物品，一种异样的氛围开始在几人中间酝酿。 “我就知道和东边脱不了关系！” 即便是更倾向于维持与精灵友好关系的哈瑞斯，此刻也不得不承认，当初的耐色卷轴失窃事件就是由科曼索冕王一手策划的！ 只是看着密室内被禁锢的科曼索王子，哈瑞斯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再一看王子旁边的小格子, 他不禁问道： “当年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侏儒也是参与者？” “是的, 还不止这些呢！”巴迪加尔冷哼一声，“你恐怕想不到这侏儒还做过什么事！” 一想到刚刚审问的结果，巴迪加尔心里的怒火就蹭蹭地往上冒，甚至一度有些后悔过去了某些决定。 尽管他也知道这些事背后真正的主使是精灵，但在看到这些小东西也敢参与两国争端时，还是忍不住怒意上涌。 “这侏儒还做过什么？”霍恩问道。 他知道巴迪加尔这么说必定有所指，但他还是想不通区区一个侏儒还能做些什么，甚至就连眼前的这个侏儒是否是当年那件事的参与者还心存疑惑。 “至少三百年前，这个侏儒就已经开始在耐色境内活动，试图解救侏儒奴隶，并尝试独立建国！”巴迪加尔平静地说道。 “什么？！” 一听这话，霍恩脸上立刻写满了惊讶，“科曼索那时候就——” 要知道三百年前，耐色瑞尔才刚刚和科曼索有所接触，如果那时候科曼索就开始谋划这一切，那他们的用心也未免太过险恶了。 对此, 不只是哈瑞斯，就连其余几人都表示怀疑。 “智慧种族在漫长的历史上总会涌现出一些英雄人物, 会不会这个侏儒就是？” “这个侏儒是他们种族的英雄和他接受科曼索的资助、命令之间并不矛盾！” 看着众人脸上各异的表情，巴迪加尔暗自摇了摇头，“我既然跟你们说这些，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我就说一个名字，你们可能就会明白了。” “什么名字？” “利莫克斯！” “利莫克斯？传说中的侏儒导师？他不是早就死了吗？巴迪加尔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这个侏儒就是利莫克斯？” 霍恩再次表示了质疑，在七塔的记录中，利莫克斯这个侏儒确实存在，而且还很有名，但早在几百年前就被七塔找到并击杀了。 后来这几百年间，虽然常有侏儒奴隶以利莫克斯的名义组织反抗，但经过调查，却被证明仅仅只是用了利莫克斯的名义，而不是利莫克斯复活了。 甚至各地的侏儒反抗者，即便是同时发动的反抗行动，相互之间也几乎没有任何联系。 现在巴迪加尔却说这个侏儒就是利莫克斯，霍恩第一反应就是假的，恐怕是那个叶尔兰精灵知道了利莫克斯的一些传说，刻意搞出来用来激化耐色瑞尔和科曼索矛盾的！ 毕竟耐色瑞尔和科曼索关系越差, 对叶尔兰来说，就越有利, 对方是有这个动机来做这种事的。 霍恩的疑惑也是其他几位掌控的疑惑，特别是斯库姆，当年击杀利莫克斯就是有吉尔斯高塔完成的，其中的经过吉尔斯高塔记载得比别人都要详细。 上位后，为了更好地掌控吉尔斯高塔这个堪称庞大的利益集团，斯库姆几乎一刻不停地开始回顾过去的诸多记录，到现在都还没有全部看完呢！ 但巧的是，就在不久前，他刚刚看过了和利莫克斯相关的一些资料。 此时，反驳起来也更能抓住重点，“七塔过去的探知记录做不得假，【利莫克斯】早就死了，后来的【利莫克斯】就是那帮小东西刻意塑造起来的一个反抗形象，巴迪加尔阁下，可不要被那个叶尔兰精灵蒙蔽了双眼。” “蒙蔽双眼也能找到当年被盗的耐色卷轴吗？不如你也去试试！”巴迪加尔立刻反斥道。 他现在是越看斯库姆越不顺眼了，早知道当初还不如支持卡欧斯继任。 尽管在当年的耐色卷轴失窃事件中，卡欧斯需要承担一定的责任，但相比于现在的这些年轻人，还是老一辈更懂大局、更懂合作，即便偶有争端，也知道斗而不破的道理。 “好了，大家都少说两句。斯库姆，你经历得太少，至少应该对前辈尊重一些，还有巴迪加尔，那个叶尔兰精灵是什么心思大家都看得出来，还是要多警惕些比较好。” 哈瑞斯平常固然没什么威望，但换个说法，也正因为他平时太过随和了，和各方关系都不差，七塔内部的矛盾才最容易说得上话。 这不过这种机会在过去并不常见，公主还在的时候大家可没那么容易产生矛盾，即便是霍恩和巴迪加尔，偶尔吵吵更多也只是为了占点口头上的便宜，从来没有影响过公事。 但现在，斯库姆的出现明显有让七塔内部情绪化的趋势，这会极大的影响七塔内部的团结，毕竟七塔七方本质上还是竞争关系。 如果不能从竞争中寻得共赢，不断营造共同利益，那七塔集团的崩溃也只是迟早的事。 有了哈瑞斯的劝和，不管是巴迪加尔还是斯库姆都没有继续争吵，而且经过这么一闹，众人对利莫克斯本身也失去了兴趣，而是问起了科曼索在这其中扮演的角色。 对此，巴迪加尔解释道：“根据利莫克斯的记忆，他从差不多三百年前就开始接受科曼索资助乃至领导，期间一共策划了近万起反抗行动，其中不少都对耐色瑞尔造成了难以挽回的巨大损失。” 第1798章 一生奔走 “比如呢？” 出声的是霍恩，他早年和巴迪加尔私交很好，但后来勾搭了巴迪加尔的两个学生，和巴迪加尔之间算是“相爱相杀”。 此刻发声，未尝没有替巴迪加尔缓解气氛的想法。 巴迪加尔瞥了一眼霍恩，继续说道：“还记得两百年前基兰高塔发现的那个大型秘银富矿吗？就是被这个利莫克斯泄露给了科曼索，然后科曼索想办法通知了叶尔兰,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什么？乌贝恩矿竟然他泄露给科曼索的？！当时的埃利诺领主上报后，基兰高塔立刻采取行动，做足了保密工作，没想到却败在一群侏儒手上，只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乌贝恩矿称得上是耐色瑞尔最大的秘银矿，而且还是富矿，与银矿伴生，还出产各种五色宝石。 但问题是，过去耐色瑞尔、丹左、叶尔兰之间有一个长达七百年的秘银协议。 内容主要是丹左、叶尔兰为耐色瑞尔提供秘银援助，条件则是，未来耐色瑞尔境内发现的秘银矿都要出售给协议的另外两国。 最早的时候，耐色瑞尔没有秘银矿，更不懂如何提炼秘银，同时魔法的发展也急需秘银，这个协议对耐色瑞尔可以说是十分有利的。 至少在当时看来，耐色瑞尔一穷二白，就连魔法都要别人教，有这么好的条件不接受，那不是傻吗？ 可是，时间拉长到七百年，耐色瑞尔先是放弃了精灵魔法，后来又不断发现秘银矿，走上了独立自主的道路。 到后来，七塔掌握了秘银提炼技术，这个协议就成了套在耐色瑞尔头上难以甩脱的沉重枷锁了。 最近两百年间, 耐色瑞尔一直在和丹左、叶尔兰谈判，商讨重议三国秘银协议, 丹左方面倒是没设置太多障碍，但叶尔兰却始终不愿松口。 如果不是前几年的卓尔战争，精灵诸国惶惶不安，直面卓尔的丹左更是亟需耐色瑞尔的援助，恐怕现在也看不到变更协议的希望呢！ 一想到包括乌贝恩在内的诸多矿藏被丹左、叶尔兰掠夺将近五百年，霍恩就忍不住埋怨当年主导协议签订的先辈们，为什么对自己的发展这么不自信呢！ 现在再听到巴迪加尔提到乌贝恩矿可能是被利莫克斯泄露给科曼索的，霍恩又忍不住想，其他矿是不是也是被侏儒泄露的？ 毕竟耐色瑞尔各地矿场中，用的最多的就是侏儒矿工了，那些小东西天生就是干这些活的能手。 对此，巴迪加尔的回答是—— “利莫克斯是一个天赋卓越的幻术师，这几百年前，他除了策动各种反抗行动，做的最多的就是配合科曼索法师，寻找侏儒聚集地。 “我想，耐色境内所有存在侏儒奴隶的矿场恐怕都被他走遍了！是不是秘银矿, 去到了矿场难道还不能判断吗？” “竟然是这样！” 哪怕是身为敌人, 霍恩也不禁为对方坚定的意志感到震惊，侏儒的寿命差不多有四五百年, 如果是奴隶的话，也至少能活两三百年。 如果巴迪加尔所述不是受到那个叶尔兰精灵的误导的话，那这个利莫克斯可以说一生都在为种族解放事业而奔走。 霍恩并不认为侏儒的唯一使命就是给耐色人当奴隶，一切都是实力使然，只是听到了这样的事迹，他也难免有所触动。 再联想到耐色瑞尔过去与精灵诸国的种种纠葛，霍恩再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落后就会被奴役。 或许是肉体上的，或许是精神上的，强者的影响无处不在。 …… 之后，巴迪加尔又提了几件利莫克斯参与的“大事”，最后才提到了当年的卷轴失窃事件： “在利莫克斯的记忆中，当年他的任务是带科曼索的三个高等法师进入奥法联合会，并在那三个高等法师破解防护期间提供伪装，至于那三个高等法师的身份——” 说到这，巴迪加尔迟疑了一下，“在利莫克斯的记忆中，那三个高等法师的形象只有一片空白，各种感知信息都被刻意抹去了。 “只有一点，是我在审问他的时候，他提到曾在科曼索尔遇到过一个让他感到熟悉的陌生精灵法师。” “是谁？”霍恩忙问。 “是加拉诺德，科曼索三神剑之一【技艺之剑】的主人。” 此言一出，众人立刻陷入了沉默，尽管早有猜测，但此时得到这样的结果，还是让众人感到心情沉重。 与科曼索交往这么久，七塔众人自然明白，加拉诺德背后就是那位已经在位将近千年之久的尹利瑟尔冕王。 如果当年的卷轴被盗事件是由尹利瑟尔冕王一手主导，那之后追究起来恐怕会比他们想象中的更为艰难。 “会不会是这个侏儒说谎，故意引导我们怀疑的方向？” “哈瑞斯，你这话——还有霍恩，难道你们怀疑我连分辨谎言的能力都没有吗？” 说着，巴迪加尔一指密室中不动不动的侏儒利莫克斯，“他还活在，而且就在这里，你们要是不相信我，大可自行带回审问、检查。” “我们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种事还需要有更具体的证据。” “要证据是吗？你看那精灵，尹利瑟尔嫡孙、加拉诺德的外甥，科曼索最风光的塞尔小王子。” “竟然是他？！” 比起侏儒，眼前这个精灵的身份更让七塔众人感到震惊，之前他们也不过是听巴迪加尔提到带回了一个随身携带被盗耐色卷轴的科曼索王子。 但科曼索王子也是有很多的，且不说千年间尹利瑟尔到底生了多少儿子，儿子还有儿子，这也算王子。 如果只是抓了一个不受重视的王子，只要做得干净点，那也没什么，可如果是备受重视的塞尔王子，那—— 这事即便耐色瑞尔占理，恐怕也很难收场了。 七塔众人脸色阴晴不定，确实，之前要不顾对方身份、夺回耐色卷轴的决定是他们做出的，但之前也不知道对方身份竟然如此特殊。 这件事到底要如何收场呢？ 第1799章 战争谈判两手准备 密室外，七塔众人中只有巴迪加尔心态还算平和，毕竟当初突袭塞尔王子时，对方就已经表明了身份。 虽然他当时就感觉后面可能会难以收场，但继续动手乃至将塞尔带回，都是他经过一番权衡后才做出的决定。 “诸位，正因为塞尔王子身份特殊, 可能科曼索才不会轻易放手，这就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巴迪加尔所说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但这种情况下，科曼索那边还会保持理智，与耐色瑞尔谈判吗？ 哪怕是巴迪加尔都不一定有把握，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哈瑞斯此刻脸上的表情已经皱成一团，死死地盯着密室中一动不动的塞尔王子。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说道：“如果这塞尔王子真的和尹利瑟尔冕王的某些隐秘计划有关, 那即便我们将他送还，对方恐怕也会认为我们获知了某些隐秘，为了稳住国内，对方未必不会以此为借口挑起两国争端。” “不，我觉得应该算不上什么隐秘。” 说话的是莫瑞恩高塔的当代掌控者兰德尔，见到塞尔王子后，他一直沉默着，这还是他第一次发言： “塞尔王子的身份摆在这里，尹利瑟尔那点心思，那些上位家族难道看不出来吗？或许他们还非常乐意看到一个稳定传承的冕王家族出现呢！” 精灵国度冕王的产生，固然是由各个家族共同推举，但如果某一家、某一系做事公道，让各方都比较满意，或者说换成其他家族上位的话，会引起诸多不满。 那让冕王头衔只在一家传承又有什么问题吗？ 毕竟在精灵世界早就形成共识了, 冕王并不是绝对的统治者, 而更像是一个对外的话事人, 或者对内的仲裁者。 兰德尔的话提醒了巴迪加尔, 塞尔王子未必是一个足够强力的筹码，当然，相比于一般上位家族成员，还是要重上许多倍。 “兰德尔说的有道理，但我们还是要做好战争的准备，当然，我们的主要目标不是和对方开战，收回耐色卷轴才是！” 定下基调后，巴迪加尔环顾一周，见众人都没意见，他才继续说道：“塞尔王子我们可以暂时不公开，等科曼索方面调查出来，我们再公开利莫克斯，同时与对方谈判，底线就是要对方交出剩余的耐色卷轴，更进一步则要求对方承认当年的盗窃行为并做出应有的赔偿，至于我们要使用什么手段达成目标, 我认为——” 说到这里, 巴迪加尔犹豫了一下, 但还是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包括但不限于公开审判塞尔王子，乃至战争！” 只是他刚说完，哈瑞斯便面露惊恐的表情，别说是直接战争了，就算是公开审判塞尔王子，他都觉得很危险。 精灵最好脸面，这种事做下来，即便不直接开战，两国关系也将直降到冰点，再难缓和。 “巴迪加尔，公开审判什么的还是算了，这种事提出来和战争有什么区别？” 哈瑞斯惯于保守，特别是对精灵，保守近于献媚了，但这次，即便是一向和他意见不合的哈德来恩，也对他表示了支持： “哈瑞斯说得不错，眼下北地局势不明，最好还是不要过度刺激科曼索。” “我赞同哈德来恩的看法，埃弗瑞斯卡大长老遇刺身亡，这对耐色瑞尔来说，十分不利，稳住科曼索，有利于稳固小国同盟立场，这才是长远利益。” 接着，有一个算一个，其余掌控者纷纷劝阻巴迪加尔。 对此巴迪加尔，也只有沉默接受，没有其他人的支持，即便他想公开审判也做不到，但换个思路，只要谈判顺利，那也不需要公开审判了，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般想着，巴迪加尔随即提出：“哈瑞斯，你和精灵打交道比较多，谈判方面就交给你了，记住我们的底线和要求。至于要用什么手段，任由你自行发挥，但有一点，一旦确定没有继续谈判的可能，必须及时通知我。” 对此，哈瑞斯正色道： “我明白，即便有时候我很不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我始终记得我是人类，是七塔的一份子。” 其他人对于巴迪加尔的决定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在心里默默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 “就这样，先去忙吧，我还要出去一趟。” 众人离开后，巴迪加尔最后看了一眼密室中一动不动的精灵和侏儒，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 阿斯科尔，勇气角斗场。 艾利坎特的调查已经暂告一段落，他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已经足够他脑补出袭击者的身份了。 再次敲打一番矮人后，便带队继续追查去了。 休息室中，圣锤武士格鲁和国王使者脸色都不太好看，任谁被当成一个可以随意驱使的小人物当众羞辱，都不会太痛快。 “使者，这件事恐怕不会轻易了解了！”格鲁既愤满，又担忧。 倒是国王使者，此刻虽然脸色不太好看，却还能冷静分析着：“不用担心，他做这些是给我看的，只要丹左在古代要塞一事上支持科曼索，他们不会追究什么，毕竟本来就不是我们的错，只是恰好被袭击着选在了这里。” “可是支持科曼索参与争夺古代要塞，会不会有违我们过去一贯的立场啊？” “你想到了？不错嘛！” 使者半开着玩笑，只是格鲁此刻却没有心情回应，只是提供了一些音量，“小叔，我在说正经事啊！” “我说的也是正经事，放心吧巴斯德王比你我想象得更有智慧，他一定会做出对丹左更有利的选择。” “王会怎么做？”格鲁追问道。 “王当然是做他应该做的了。” 使者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换了一个话题，问格鲁：“你知道北地最繁荣的城市是哪个吗？” “科曼索尔？还是泰维曼萨？又或者是埃弗瑞斯卡？” “都不是。”使者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些仅仅只是城市本身繁荣，但我说的却是与周边贸易的繁荣，你再猜猜？” 这么明显的提示，格鲁只是不喜欢思考，又不是真的傻，当即肯定地说道：“难道是阿斯科尔？” 第1800章 各有立场、不是好东西 “对，阿斯科尔有着最为安全的地下通道，同时连通的丹左也是幽暗地域最安全的区域之一，而在地表—— “向东，有地底通道直达耐色瑞尔，更有狭海保证了大宗货物的交流；向西，有瑞文河流域水上商路, 连通叶尔兰、尹尔法朗。 “你看阿斯科尔可能不如精灵城市繁荣，但你要知道阿斯科尔几乎没有什么本地居民，这完全是一个因商业、因贸易而存在的城市。” 使者摇晃着脑袋，颇有一番智者风范，只是格鲁却有些不耐烦了，“可是小叔,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唉——” 使者无奈地摇了摇头, 颇为失望地瞥了格鲁一眼，“我想说的是，阿斯科尔的存在固然有一定的地理因素，但主要原因还在于——丹左始终坚持中立原则！ “你想想，如果丹左倒向科曼索，那尹尔法朗精灵还会来阿斯科尔做生意吗？其余小国之民，会放心来这里吗？ “就比如埃弗瑞斯卡的粮食，耐色瑞尔的酒、矿石，这些大宗商品，他们会交给我们吗？ “如果发生战争，我是说如果，最大的可能就是恶魔和兽人，前者与卓尔有关，科曼索自己都顾不过来，还能给予我们多少支援？ “而后者，实则是北地诸国共同的敌人，包括尹尔法朗、叶尔兰, 耐色瑞尔, 乃至科曼索自身, 我们因为在地表只有阿斯科尔这一个据点, 并且因为商业特殊性，实际还受多国庇护。 “你觉得，仅凭一个王子在勇气角斗场失踪，就能让丹左倒向科曼索吗？ “最后再提醒你一点，别忘了幽暗地域的恶魔是谁搞出来！是卓尔没错，但卓尔是怎么来的呢？卓尔最想报复的是谁呢？ “是艾瑞凡达，而艾瑞凡达最后的余孽在哪儿呢？自己好好想想！” 使者最后的话几乎已经是明说了，格鲁摸了摸脑袋，若有所思，虽然他没有从使者的话中听出丹左对科曼索的真实想法，但有一点他算是听懂了—— 丹左不会接受科曼索的威胁，即便对方想要追究勇气角斗场的责任，也不会退让！ “可是小叔，那我呢？王会庇护我吗？”格鲁傻傻地问道。 使者一听，顿时翻了个白眼，“你说呢？如果王无异庇护你，就不用派我过来了！不只是你, 勇气角斗场的所有人都不会有事，只不过塞尔王子确实是在这里遇袭失踪的, 受点委屈就先忍忍吧！” 使者是格鲁的远房小叔，但更关键的却是另一层身份——巴斯德王的武技启蒙老师，同时也是国王最出色的次子的启蒙老师。 他的到来就意味着巴斯德王的高度关注，这一次科曼索过来的调查团队，带队的是艾利坎特，自身是高等法师的同时，身份也颇为不凡，是神剑持有者的亲弟弟。 如果不是使者在场，即便格鲁是圣锤武士，恐怕也少不了遭受一些法术审讯，现在格鲁能舒舒服服地坐在休息室喝酒闲谈，最应该感谢的就是他这位小叔。 …… 科曼索的精灵已经离开，使者继续做了一会儿便准备离开，只是两人刚起身，角斗场的负责人便匆匆跑来： “大人，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问话的却不是格鲁，而是从幽暗地域过来的国王使者，毕竟格鲁只是临时过来看场，而角斗场真正的主人却是国王。 “这个——” 负责人瞥了一眼在场的格鲁，似乎有些犹豫，但使者却微微一笑，“说吧，格鲁不是外人，王如果不信任他，又怎么派他来这里。” “是。” 负责人心里其实有些后悔了，低着头悄悄瞥了一眼仍抱着酒杯的格鲁，见对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刚刚的行为，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大人，刚刚萨德法师发现自己受到了心灵法术影响，却不是刚刚那些科曼索精灵，而是在精灵到来之前，之后我让他为其他人检查，再次发现了一个，那人是角斗场的看门人，不过那人可能同时受到不同的心灵法术影响，思维有些混乱，什么都说不出来，但可以肯定是他们肯定见过了袭击者。” “知道了，你去忙吧！” 使者一摆手，就要将人打发走，但负责人却有些急了，“大人，这可是关于袭击者的线索，如果能找到袭击者，就能证明这件事和角斗场无关了。” “知道了，你去忙吧！” 不同于第一次，这一次使者的语气明显多出了一丝严厉，负责人不敢梗着脑袋继续争辩，只是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格鲁。 格鲁看到了，却欲言又止，想到刚刚小叔已经发话了，他觉得小叔是比他更有智慧的人，便没有开口。 负责人见格鲁不愿帮他说话，咬了咬牙，退了出去，他决定去找萨德法师自行调查，怎么也不能让精灵诬蔑自己。 …… 负责人离开后，使者又招呼格鲁重新坐了下来，“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不让他继续追查下去？” “为什么？” “没必要，对于科曼索来说，证据固然重要，但没有证据也不妨碍他们自由心证，能做出这种事的怀疑对象很有限。” 使者举起酒杯，没喝就放了下来，继续说道：“我猜这件事大概率和尹尔法朗有关，而且很可能查出和叶尔兰相关的证据。 “但无论是叶尔兰还是尹尔法朗，我们都没必要得罪他们，只要我们不参与，事后他们自然会奉上礼物，这就是默契。 “如果他们没有补偿，那下一次，再有这样的情况，我们也有借口参与其中了，并向科曼索要求更多的好处了。 “至于现在——科曼索能找到证据最好，找不到也不关我们的事，做多就是嘴上占点便宜，岩石之子还怕这些吗？ “我们固然是不希望与科曼索敌对，但科曼索难道就希望与我们敌对吗？ “接下来你睁大眼睛好好看就是了，精灵的内斗可比我们矮人精彩多了！” 使者说完，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格鲁看着自己这位平常没什么联系的远房小叔潇洒喝酒的样子，心里不知怎么地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这帮搞政治的没一个好东西！” 第1801章 精灵在行动、人造天灾 利维尔森林，尹尔法朗边境。 一行六个笼罩着黑色罩袍中的身影，在森林中快速穿梭。 尽管过程中这六个身影并无显露任何魔法痕迹，但他们每每踩在迷锁探查的间隙上，都说明了他们绝非表面看上去的那样简单。 从利维尔森林往北，迷锁的力量逐渐稀疏，六个身影也变得更为大胆, 几乎不再改变行进的方向，像是早有一个十分明确的目标。 而在途径一个林边的小村庄时，其中一个身影看到村庄内正忙着晒干草的村民，不由得发出一声嗤笑： “这就是尹尔法朗力推加入北地联盟的尹鲁斯克吗？” 其余身影也纷纷表示不屑，唯有领头者低声提醒：“可别忘了耐色瑞尔最初也是从几个小村落发展起来的！” 其实，尹鲁斯克虽然缺少魔法力量，但也远非区区一个村庄所能概况,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尹尔法朗根本不可能将对方拉近北地联盟。 这不仅是对其他成员国的不尊重, 更是对他们自己的不尊重。 从第一个村庄继续向北，六个罩着黑袍的身影逐渐看到了尹鲁斯克的全貌——一共有四个大型聚居地，周围村落更是不计其数。 从利维尔森林以北，到米拉尔河沿岸，向西紧邻冰洋，向东直抵山脉深处，这一片大致成三角形的狭长地带都是尹鲁斯克人的领地。 而且由于世界之嵴山脉的阻拦，来自极北冰原的寒气对这片区域的侵袭远弱于齐平的东部地区。 使得这片靠近极北的人类国度拥有不逊于东方邻国南部的农业种植环境。 如此根基，想要发展壮大，唯一所差的大概就是成体系的魔法力量了吧！ 六个身影因为身负特殊任务，并未再次多做停留，但也注意到这片刚刚兴起的人类国度拥有不少颇具本地特色的魔法。 如从自然崇拜发展而来的原始萨满巫术，向南方邻居模彷而来的蹩脚法术，更有疑似耐色瑞尔传来的粗糙戏法。 一切似乎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六个身影中的领头者，心情颇为复杂, 精灵早已喜欢于从古籍、秘卷中寻找答桉，但人类这个种族却像是天生充满了好奇心以及对未来的野望，总是能从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入手, 不断发展壮大。 过去的他们亲眼见证了耐色瑞尔的崛起，现在这个刚刚诞生没多久的尹鲁斯克，也有了蓬勃发展态势。 小书亭 这让六个身影中的领头者感到极为沉重的压力。 但相比于领头者，其余几个身影则轻松不少，根本不像是在执行一个关乎家国命运的关键任务，更像是初秋的一次远足。 在离开尹鲁斯克最后一个聚居地，踏足米拉尔河北岸时，六个身影中的领头者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 “回去后我会建议冕王在这里派驻观察员，时刻了解尹鲁斯克人的最新动态，如果不加留意，搞不好又是一个耐色瑞尔。” “尹斯塔法师，你这也太敏感了吧！” 其中一个身影摇着头不屑地说道：“耐色瑞尔之所以能够崛起可不是因为他们是人类，而是因为他们发现了贝提斯秘卷那样的至宝，否则光是理解魔法本质就够他们花上一万年了！” “沙尔说的不错，这里的人类又没有贝提斯秘卷，怎么可能骤然崛起，再说了，尹斯塔法师你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如果尹鲁斯克不走运的话, 恐怕就要成为历史了。” “唉——” 尹斯塔闻言，默叹一声，没再说什么，只是指挥其余黑袍身影继续向北行进。 …… 越往北就越接近极北冰原，按理说应该越冷才是，但事实上却越来越暖和，世界之嵴山脉将太多寒气阻拦在北面。 越过世界之嵴的寒气将山脉顶端一小部分全部冻结，却并未径直下降，而是缓缓向南飘落、侵袭。 在看到第一个躺在石头上剔牙的兽人后，尹斯塔一行终于停了下来，领头的尹斯塔率先取下罩袍，露出了耳朵细长、肤色澹金的金精灵形象。 其余身影也跟着照做，显露了真形。 “记住，我们是来自尹尔法朗【兽人屠戮者学会】，把学会标志都戴起来！”尹斯塔轻声吩咐道。 随后便开始检查各个精灵身上的装备，当检查到沙尔时，尹斯科立刻皱起了眉头，语气颇为不善：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任何与尹尔法朗无关的饰品都不要佩戴，你觉得兽人认不出你们暗星家族的徽记，难道尹尔法朗还认不出？” “他们认出了又能怎么样？兽人可不会听他们的！” 尽管嘴硬了一下，但沙尔还是小心地收起了那枚带有家族徽记的领针饰品，而且此次行动的主导者是尹斯塔。 尽管对方同属冕王阵营，但明显尹斯塔更得冕王信任，沙尔虽然自认为不比尹斯塔差，但不想和对方发生冲突。 …… 一番小插曲过后，六个金精灵法师各自调整好心情，露出狰狞的笑容，随后显露身形腾空而起。 不远处那个躺在石头上剔牙的兽人斥候，看到这一幕，嗖的一下从石头上蹦了起来，从腰间取下一只号角，大力地吹了起来—— 呜——呜呜——呜—— 随后，接二连三的号角声响起。 但这对尹斯塔等精灵来说，触发兽人警报本就是他们的目标之一，而当他们越飞越高，发丝都挂上了点点冰渣的时候，他们才终于停了下来。 极北空气澄澈，哪怕不用任何法术辅助，六个精灵也能清晰地看到地面骚动起来的小黑点。 “动手吧，免得被盯上。” “嗯。” 随后，在尹斯塔的引导下，六个金精灵法师瞬间达到协同共鸣状态，浩瀚的魔网之弦在极短的时间汇聚到一起。 其产生的魔网震荡之强，哪怕是一个萨满学徒，在数千米高空下的地表也能轻易感知到，更别说那些强大的兽人大萨满了。 几乎瞬间，尹斯塔等精灵所处的高空中风起云涌，闪电开始汇聚，无形的天象压力在精灵们心中产生。 第1802章 但很可惜，即便是精于法术对决的人类法师也未必能够后手反制这几个早有预谋的精灵的法术，更别说对魔法的理解还只停留在原始巫术层次的兽人了。 雷云风暴确实出现得很快，威力可能也十分可观，但打不到目标，就全是白费。 …… 几个金精灵法师施法完成后立刻隐去了身形，开始向下降落, 而下一刻，他们刚刚施法的结果才开始显现出来—— 只见高耸的世界之嵴山脉挂满冰雪的顶端，好像是被一双巨大的无形之手敲击了几下，成片成品的冰雪开始滑落。 初时，还只有一些细微的沙沙声，但越往后，声音就越发响亮起来，以至于轰鸣声如潮, 几乎不逊色于刚刚兽人萨满召唤出来的雷云风暴。 甚至比那更响亮。 而在山脚下的兽人视角中, 伴随着海量冰雪滑落的，还有山体的震动，无数年的积冰、积雪滑落，俨然就是一场天崩地陷的灭世天劫。 无数兽人在经历了刚开始的震惊后，几乎都毫不犹豫地开始撒丫子往南方跑，气势决绝，只恨爹妈少给了两条腿。 但在这几乎遍及所有兽人部落的逃难潮中，也有一些逆潮流的存在，漫天冰雪降临之前，下半山腰处亮起了二十多个明亮闪耀的图腾光环。 原本这些大部落居于山上可以更彰显地位，但现在面临突如其来的灭世天劫，山下或许能够侥幸逃出去，山上的却几乎难以逃脱。 即便逃出去几个强大的萨满，没有部落的支持，最后也逃不过被吞并乃至灭亡的命运。 “通知族长, 立刻开始血祭！” 有苍老的大萨满从图腾神殿中走出，发出最高指令，这种关键时刻，只有威望与经验并存的长者才敢做出这样的抉择。 同一时刻，二十多个大部落几乎不约而同地做出了相同的决定，决定者的身份也大致相同。 石刀挥舞，无数人头落地，这一刻图腾之灵也变得无比活跃，不等鲜血从脖颈中自然涌出，便自行操控血液破体而出，向图腾柱蔓延。 之后，有萨满吩咐部落战士将尸体脱出，换成另外一批，继续宰杀，一般来说，兽人大部落都会在附近豢养一批小部落，专供血祭。 但现在，天灾来得如此突然，全用小部落之民显然是来不及了，此刻就只有让本部落的底层“自行”奉献了。 部落萨满掌控图腾，图腾创造图腾战士，图腾战士强于普通战士, 普通战士又强于普通族人。 当萨满一声令下要求血祭时, 自上而下迅速行动起来，当临时能找到的小部落之民被血祭完后，自家的祭品很快就被选了出来。 …… 半空中，正隐匿身形的尹斯特一行，看到如此惨烈的一幕，即便早已不将兽人看成是与自己同等的存在，也不禁心有不忍，并为之叹息。 但此时，在山体上方积冰积雪滑落的雷鸣声的掩盖下，一切的惨叫声、哀嚎声、咒骂声，乃至叹息声，都微不可闻。 “这次必须至少摧毁两个大型图腾才算真正打疼它们，准备一下，等最后的冲击来临时动手！” 尽管心有不忍，但尹斯塔深知，仅仅只靠自然伟力是无法彻底消灭兽人的，萨满一定程度上就掌握了自然伟力。 血祭虽然会让这些大部落伤筋动骨，但至少大部分精锐族民能够幸存下来，加上山腰处连成一线的大型图腾光环，也会对山上滑落的积冰、积雪产生阻拦。 下方小部落幸存的就更多了。 而即便幸存不多，可只要图腾仍在，兽人就始终难以彻底根除，事实上，尹斯塔也不愿为尹尔法朗彻底根除兽人。 不仅他自己做不到，他所在的叶尔兰也很难做到。 如果北地只有一个国家、一个势力，那兽人的威胁几乎可以忽略，可北地并不只有一个国家，一个国家内部也不只有一个势力。 谁愿意无缘无故为他人牺牲，而自己还捞不到半点好处呢？ …… 很快，轰鸣声更剧，到了尹斯塔等精灵已经不得不施法防护的地步。 而到了这时，山上滑落的积冰、积雪已经尽在眼前了，无数疯狂的兽人战士用石刀划破掌心，将血抹在额头，以期在即将到来的天地冲撞中获得图腾之灵的更多庇护之力。 萨满们也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但并不是用在掌控图腾，而是用在寻找可能的袭击者。 《诸世大罗》 在这一切发生前，山下早有号角传讯，疑似南边的金皮长耳朵再次来袭，这和往常的袭击频率并不相同。 萨满们怀疑可能是大决战的开始，因而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但很可惜，尹斯塔等精灵这次是有备而来，而且目标选取并不唯一，大灾大难之前，即便是智慧的萨满，也很难考虑周全。 几声轰鸣后，所有萨满都感知到一个信息—— 有图腾之灵陨落！ 但此时，天灾已经容不得他们多做考虑，除了少数大萨满敢于海量积冰积雪的冲击下操纵风雪前往查看外，其余萨满也只能顾着自己的部落，同时命令族人继续血祭。 …… 而在另一边。 尹斯塔一行在摧毁两个大型图腾，并且击杀掉追击过来的几个大萨满，几个平常甚少见血的精灵法师，此刻更多了一丝嗜血冲动。 “要不我们再摧毁几个图腾柱？”有精灵提议道。 这一刻，尹斯塔倒是十分清醒，知道自己这一行的任务是什么，施展了一个凝神法术后，才冷静地拒绝了刚刚的提议： “没必要，我们已经做得够多了，再多就是在帮尹尔法朗了，你们也不希望尹尔法朗等下太轻松吧！” “哦，对，差点忘了，那我们现在离开？” “还不行，线索太少，必须给这些兽人更明确的提示。” “尹斯塔法师，你这句话可是说道我心里去了，哈哈哈！” 随后，几个精灵各自行动，或是留下某些因战斗而遗落具备某些独有特征的饰品，或是与一些尝试探查的萨满面对面，放出几句带有自己身份的狠话。 差不多五分钟后，积冰积雪滑落至山脚，尹斯塔一行再次消失不见。 只是这一次消失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第1803章 商议撤离、弱者悲哀 雷鸣般的雪崩结束后，世界之嵴南面瞬间安静了下来，但随后此起彼伏的哀嚎、哭喊、咒骂声却成了难以抚平的主旋律。 而在更南边，米拉尔河以南，尹鲁斯克人几乎全程目睹了世界之嵴闪电从雪白变成灰黑的全过程。 即便是再不懂事的人，也知道那发生了什么，现在远远望过去, 原本只在山脉上面小半截才有的雪白，现在全到山脉下半截了。 有人开始欢呼，他们的死敌兽人收到天谴了，但更多较为理智的却很清楚，仅仅这样的天灾却难以彻底覆灭兽人部落。 更别说，兽人又没有全都住在山上，即便山上的兽人被覆灭了, 下方丘陵中依然存在大量兽人。 失去了上方大部落的约束，今年的兽人潮恐怕是更难度过了！ 米拉尔河与西冰洋交汇处，尹鲁斯克最大的聚居地中，尹鲁斯克领主来安在收到下属汇报后，几乎一刻不停地将其他大型聚居地的头领召唤了过来。 “各位，坏事了，刚刚的天灾想必你们也看到了，长远来看，这对我们尹鲁斯克算是一件好事，但问题是我们太弱了，恐怕撑不到享受好处的那一天了！” 尹鲁斯克各大聚居地有仅有远，在来的路上各个头领已经和各自的下属商量过此时的应对措施了。 在他们看来，经过这次天灾，兽人损失惨重，应该不至于继续发动兽人潮才对。 毕竟过去兽人潮完全是因为兽人太多，现在死了那么多，食物却没有变少, 甚至可能更多了，哪有什么理由继续发动兽人潮呢？ “来安领主，你想多了吧，刚刚经历这么恐怖的灾难，我看更应该是那些兽人担心南边的精灵前去扫荡，而不是担心他们打过米拉尔河。” “对啊，即便他们真的打过来了，我们也可以撤入利维尔森林，依靠森林中的精灵魔法防守反击。” 几个头领你一言我一语，大意都是来安想多了，毕竟过去那么多年的兽人潮都撑过来了，现在兽人实力大损，难道还无法度过吗？ 但来安作为众人公推的领主，却不能考虑得太片面，他将目光转向北方，好像已经看到了嘶吼着汹涌而来的庞大兽人潮，幽幽说道： “如果兽人真的来了呢？到时候再撤离肯定会有大量民众被抛下，这是我们头领需要承担的责任。 “另外，这次北边动静太大了，南边的精灵很难不会有什么想法, 到时候他们还会让我们撤入利维尔森林吗？ “有没有可能让我们做他们的炮灰, 为他们抵挡兽人的正面冲击呢？” 作为尹鲁斯克各大聚居地公推的领主, 来安也算是出去见过大世面的, 他并不认为精灵哪里比他们更高尚，反而因为拥有更多、欲望更多，恶念也更多！ “不能再用去过兽人潮的经验来推断今年的突发情况！” “那来安领主有什么计划呢？” “首先当然是求援，向北地联盟、尹尔法朗乃至东边的耐色瑞尔求援，我们是弱者，自然更应该得到庇护。” 说到求援、庇护什么的，来安完全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在这样的世道生存，本就十分困难了，如果还想要脸面，那不是更难吗？ 脸面这种东西是那些大国才能拥有的，而尹鲁斯克，实际上连一个城邦小国都不如，不只是人口、疆域不如，实力更是连人家的零头都没有。 “其次，立刻组织民众进行秋收，最迟两天内必须向南方撤离，可以暂时不进入利维尔森林，但必须做好随时进入的准备。” 来安说完，其中一个头领就开始诉苦了，“现在秋收会损失很多的啊！能不能再缓一缓，现在天气还没冷下来，兽人就算真要过来，也没那么快吧！” “我知道会有一些粮食上的损失，但我们更不能承担民众大量死亡的风险，要是兽人真的来了，你那些粮食还能保得住吗？” 作为领主，来安并没有绝对意义上的权力，但能被众人公推为领主，威望还是不缺的。 此刻他一再坚持，并且声称为一切可能产生的后果负责，其他头领尽管还有些不情愿，但也愿意跟着来安试一试。 毕竟两种误判，他们自己误判的后果却是难以承受的，相比而言，来安误判的后果却要小很多。 “对了，关于魔法的选择上，我们必须尽快抉择了，到底是选精灵魔法，还是耐色魔法。” 换了一个话题，但众人脸上的愁容却丝毫没有消去，精灵魔法更适合精灵，耐色魔法更适合人类，但问题是他们离尹尔法朗太近，离耐色瑞尔太远了！ 如果选择全面拥抱耐色魔法的话，在获得自保实力之前，也不需要尹尔法朗额外做些什么，只要每年的兽人潮禁止尹鲁斯克人进入利维尔森林，几次下来，尹鲁斯克就算团灭，也要损失惨重。 雅文库 可要是选择精灵魔法的话，也不过是和早期的耐色瑞尔一样，成为精灵的另类附庸，尽管现在也是，但谁还没有一点真正独立自主的期望呢！ 可是耐色瑞尔有耐色卷轴可以翻身，尹鲁斯克有什么呢？ 对于这个话题，几个头领都面露难色，“来安领主，是不是尹尔法朗那边又在催了？” “催倒是没催，但我们也没多少时间犹豫了。” “要说我，我们干脆并入耐色瑞尔好了，反正他们那边正在开拓新地，完全不用担心挤占他们原本的领地。” 确实，有这种想法的并不只有个别人，在有人说出心声后，几个头领都露出了心动的表情。 事实上，尹鲁斯克只是一个被强行捏合起来的国家，如果让他们自行发展，或许也会形成联合，但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效率。 毕竟连国名都是模彷“尹尔法朗”创造出来的，民众又能有多少国家认同、民族认同呢？ 能加入一个强大的人类国度，自然是他们求之不得的大好事。 只是已经见过世面的来安却不这么想，他很清楚尹鲁斯克最大的价值就在于北地联盟中的成员国身份。 如果失去了这个，尹鲁斯克人在精灵乃至耐色人眼中，恐怕与荒野之中的野蛮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第1804章 独立之心、艰难求存 兰加斯平原上的兰加斯人好歹还有不俗的萨满传承，却也被耐色人斥之为野蛮人，那么连萨满传承都薄弱不堪的尹鲁斯克人呢？ 真以为同为人类就能受到同等对待吗？ 早在第一次进入精灵城市，被一个个金皮长耳朵当成动物观赏的时候起，来安就放弃了一切天真的想法。 他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如何生存上，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他的家人、朋友, 处在尹尔法朗边上，可以接触耐色魔法，却绝不能放弃精灵魔法。 因为那样就意味着尹鲁斯克自爆了独立之心，并且还开始这么做了，这会使得尹鲁斯克的生存之路彻底断送。 几个头领继续商议了一番，便各自散去, 现在秋收还有不少阻力, 光是头领同意了还不算，还需要说服各方势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而在其余几个头领离开后，来安却没有立刻召集下属商议秋收事宜，而是来到了聚居地西侧的码头。 当看到码头上停靠的一艘明显有着精灵风格的海船后，来安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随手在路上抓了一个人，问道： “马特现在人在哪儿？” “啊——领主大人，马特船长还在船上，大人去了就能见到。” 来安点点头，朝船只停靠的方向走去，刚靠近船只就听到一个熟悉的粗犷声音正在喝骂： “一天天不知道在想什么，都是猪脑子吗？教过你们多少次了，这是魔法船，有魔法符文的地方不要动、不要动，为什么不听呢！” “可是船长，这里已经破损了啊，如果不进行修理, 下次出海可能要出事的啊！”一个声音弱弱地的说道。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知道这船值多少钱吗？把你买了都买不起！” 来安在外面听着, 眼神有些暗澹, 他明白马特其实也未必不知道这个所谓的魔法船，根本不具备真正的魔法能力，但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如果不当成真正的魔法船来对待，心里总觉得有些不甘。 唉—— 在心里默叹一声后，来安走进了船舱，将维修工赶出去后，他拉着马特在舱室内的工具箱上坐了下来，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缓缓说道： “你知道的，这艘船并不是魔法船！” “可是凭什么啊！我们明明付出了魔法船的价钱！那帮长耳朵真就欺我们连野蛮人都不如吗！” “这些话就不用说了，谁知道这里有没有精灵的耳朵。”来安冷静地提醒了一句，便止住了话题。 马特此刻也好像清醒了过来，“我知道了，我会让他们好好修理维护这艘船的，大人放心吧，不会耽误大事的。” “这么说的话, 你这次出海还是没有收获？”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就在西北方大概两天航程左右, 我在哪儿发现了一个小岛, 只是岛上全被冰雪覆盖，根本没法种植，不过周围的渔获倒是不错，勉强可以作为一个临时的庇护所。” “不是让你往南方找找吗？你怎么去北边了？” “过去不是有人看到北边有岛屿的影子吗？现在有了精灵的先进海船，总要先将已有的线索确认一下吧，如果真的找到了合适的岛屿，短时间内都不用再找了。” “你啊——” 来安没有责怪马特，航海风险巨大，即便有了精灵海船，也不见得每次都能平安返回，先确认已有的线索也算不错。 另外，他心里隐隐还有着另一层担忧，那就是南方的尹尔法朗，同样临海，如果南方海域有宜居岛屿的话，会不会已经被尹尔法朗发现并占据了呢？ 想到这，来安又提醒道：“往南边探索的时候，多留意精灵的痕迹，千万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 “大人——” “记住了没有！”来安板起面孔，严厉地说道。 马特尽管非常不情愿，却还是答应了下来，他右手握拳重重地砸在自己胸口，以示绝不违背。 见马特记住了自己的话，来安的语气这才有所缓和，“我会想办法从耐色人那里买一份海图，但现在，还需要你多冒一点风险。 “尹鲁斯克这边的发展空间太小了，即便未来米拉尔河北部的兽人全灭，这样一片优握的土地也不可能任由我们做主，必须寻找更合适的发展空间。” “我明白，大人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不差这一两天，这是长远之计，这几天你先将船修好，另外回家休息两天，过两天可能撤去南方了。” “撤去南方？是因为刚刚北边世界之嵴上的变故吗？”马特连忙问道。 刚刚的变故发生得太快，他忙着修船没太在意，等他出来的时候已经结束了，但北边的世界之嵴从原来的上白下灰，变成了现在的上灰下白，他还是能看到的。 如果要撤去南方的话，根据以往的经验，那岂不是说兽人潮马上就要来了？ 《诸世大罗》 马特现在的心乱糟糟的，来安见状，安慰道： “是的，最近一两天就要开始撤离了，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将家人带去北边那个小岛上暂住，等兽人潮结束后才送回来。” “今年真的还会有兽人潮吗？那样的天灾，兽人不应该损失惨重吗？怎么还会有兽人潮呢？” 马特并不怀疑来安的判断，他只是有些难以接受，每年兽人潮，即便能够撤入利维尔森林，也还是会有很多人死去。 不过在听到来安说可以将家人带去岛上时，马特心动了一下却还是拒绝了，“那岛上情况不明，而且我也不想让领主大人难做，还是让莉莉他们和大家一起撤离吧。” 他这艘精灵海船不是什么秘密，当初购买时就有很多反对声，如果再将公船私用，不仅是他，恐怕领主大人也会很难做。 对于马特的选择，来安感到十分欣慰，同时也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保护好来安的家人。 在离开前，他最后提醒了一句，“海上航行远离陆地人心多变，对船员好一点，可以避免很多意外。” “嗯，我知道了。” 来安自己观察了一下马特，见他是真的听进去了，这才放心离开。 第1805章 王与顾问共治天下 艾林塔尔。 高等法师泰伦急匆匆地闯进冕王宫廷，差不多半刻钟后不断有使者从宫廷内走出，同时也伴随着一个消息传出—— 今年的兽人潮提前了，而且比往年更加严重！ 尹尔法朗各地，特别是北境的各个城镇，纷纷向更遥远的北方排出斥候，以便随时掌控兽人动向。 与此同时, 冕王宫廷内，关于如何应对这场突然起来的兽人潮，顾问们也有着不同的看法。 其中一位顾问神态轻松，似乎一点也不将这次堪称史无前例的兽人潮放在眼里，澹澹说道： “泰伦法师带回来的消息很及时，现在最要紧不是寻找可能的幕后黑手，而是如何应对兽人潮的冲击。” 只是他刚说完，就有另外一位顾问提出不同意见, “陛下，我的建议正相反，只要封闭北境迷锁，兽人最多是在利维尔森林外围肆虐一番，终会退去，即便不退，来年也可以从容击破。 “现在最关键的恰恰就是找到这件事幕后的推手，既然他们能做出这样的事，未必没有其他后手，忽视这一点只会让我们陷入到无休止的被动应付中去。” “这件事背后还能有谁，不是科曼索就是叶尔兰，难道现在要因为这事和他们开战吗？” 对于幕后黑手是谁，罗瑞安冕王的顾问们大致都有相同的判断，不是科曼索就是叶尔兰。 前者与尹尔法朗几乎是死敌般的存在，而后者，近期古代要塞出现在斯鲁文德，尹尔法朗也想从中谋利, 叶尔兰为了拖住尹尔法朗, 未必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同样的科曼索，也不会甘心放弃那个可能储存在战争法器的古代要塞，加上尹尔法朗一贯敌视他们，为此提前引发兽人潮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耐色瑞尔，或者其余小国，这些顾问们就没有多少考虑了。 毕竟，耐色瑞尔是尹尔法朗的盟友，古代要塞属于精灵财产，人类闹再欢也轮不到他们。 而那些小国，确实有搅浑水的动机，只是这种事但凡做了，就必定留下痕迹，即便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对于大国来说，也根本不需要确凿的证据，只要一个怀疑就足以让小国坐立难安了。 罗瑞安冕王的顾问们并不认为那些小国真有胆量算计尹尔法朗，自保还来不及呢，这般挑衅不是找死吗！ 罗瑞安看着一众顾问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了起来，他却将关注点放在另一个问题上： “泰伦法师，刚刚你提到在北边发现了兽人屠戮者学会活动的痕迹，是吗？” “是的, 陛下。” “有保存样本吗？”冕王又问。 “有，甚至我还抓到了一个与当时的施法者打过照面的兽人萨满。” “兽人暂时不管，你将保存的痕迹给沃利斯看看。” 冕王这么一说，名为“沃利斯”的顾问顿时有些不满，“陛下，兽人屠戮者学会是挂着我名下不错，但是陛下——还有诸位，难道你们认为我对学会的掌控力就那么差吗？” “沃利斯不要激动，我不是在责怪你，而是想让你看看那些幕后黑手的手段，看看能否发现什么破绽。”冕王连忙安抚道。 尹尔法朗早已完成了集权改革，但权力并非集于冕王一身，而是集于一个名为【执政顾问团】的实权部门。 同时也是尹尔法朗迷锁体系的真正掌控者，冕王只对其有罢免、监督权力，至于任命，则全由更下级的议会推举。 同理，冕王任命传承，由上一代冕王负责，但却可以由【执政顾问团】发起罢免。 只不过，在尹尔法朗进行集权改革之初，冕王就与执政顾问互相盟誓，忠于职守，只要不犯一些原则性的错误，就不用担心被罢免。 像这次，如果提前引发兽人潮的施法者却是是沃利斯的下属，那他确实有可能被冕王罢免。 只不过此刻，一种执政顾问早已有了定论，这件事背后比如是科曼索或者叶尔兰。 因而在罗瑞安冕王安抚几句后，沃利斯便恢复了镇定，实际上，他担心同僚更甚于担心冕王。 执政顾问名额有限，同僚有时候为了将更贴近自己阵营的候补执政顾问推上来，未必做不出将一个现有的执政顾问搞下去的做法。 只不过一旦成了执政顾问，周围必定有诸多势力汇聚，执政顾问之间一般只有资历高低，而无权限高低，也就很难长期操控。 如果强行操控，反而会将对方推到另外的执政顾问那边。 所以，从尹尔法朗建立集权体制到现在，近两百年的时间里，还从来没有一个执政顾问是因为权斗而下台的。 毕竟上面还有一个冕王，双方权责分明，如果冕王处事不公，未必不会成为他自己未来被罢免的导火索。 雅文库 接下来，在泰伦法师的展示下，沃利斯看到了所谓的学会活动痕迹——几个带有学会标志的徽章饰品，以及施法后未消除而被泰伦截取保存下来的的灵光残余。 徽章饰品不足为奇，只要有心，甚至都不需要彷制，能够直接从学会商店买到正品，倒是那点灵光残余，让沃利斯有些迟疑。 他所创立的【兽人屠戮者学会】，内部有一些他为学会专门创造的独门法术，每一个兑换者都有记录，外人几乎不大可能获得。 但现在，他却从那点灵光残余中发现了学会独门法术的特征，这简直让他难以接受。 “这必定是敌人的诡计，屠兽法术虽然限制学会以外的施法者兑换，但据我所知，国内早就有屠兽法术在暗中流传了。” “这点我可以证明！” 说话的不是别人，却是将那点灵光残余保存回来的泰伦，他虽然不是执政顾问团的成员，却也在体制内拥有执法者权限。 在来宫廷的路上，他就已经借助迷锁搜索过这次保存的灵光残余所具备的要素特征，国内确实有不少施法者掌握了类似的法术。 如果是权斗，即便在其他施法者掌握了类似法术，那点具有沃利斯麾下学会法术特征的灵光残余，也可以用作推倒他的把柄。 但现在，外界威胁的优先级显然要高于争权夺势的优先级。 第1806章 争论、哭廷 “这件事已有定论，就不必再议了。”罗瑞安冕王先是一锤定音，随后又问，“沃利斯，你有从中发现什么破绽吗？” “陛下，这点灵光残余太过残缺，我只能大致判断确实与屠兽系列法术的某些特征十分相似, 但那几个徽章饰品，我敢肯定绝对是彷制品！” “哦？怎么说？” “我创立的学会的徽章虽然在艾林塔尔学会总部就有正品售卖，但我料想那些幕后黑手是不敢进入那里从而留下痕迹的，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兽人屠戮者学会的徽章材质是用的是铸币材料，只是经过了一定的修饰, 泰伦法师展示的这几枚徽章饰品上有伪造的使用磨损痕迹, 通过这些痕迹就能看出这些徽章的材料并非铸币材料。” 说完，沃利斯拿出了一个自用的学会徽章，施法在其表面留下了一道磨损痕迹，一众顾问果然发现两者材质差异。 这时，沃利斯又继续说道：“实际上，学会从来没有想过在徽章上赚钱，旧徽章可以到总部免费换成新的，一般来说，根本不会有哪个施法者会将徽章用到表面磨损的地步，实际上仅凭这点就可以判断出是伪造的。” 如果是人类的话倒是有可能，但精灵，即便现在的尹尔法朗精灵在过去都是底层平民出身，这么多年过去，也早就养成了上层精灵精致的作风。 实际上出身血统从来不是区分上层、底层的关键，力量才是。 沃利斯甚至觉得幕后黑手故意留下有长期使用磨损痕迹的饰品是对现在尹尔法朗精灵的羞辱。 “泰伦法师，伪造徽章的线索就交给你去调查，有什么需要现在就可以提出来。” “陛下，来之前我已经初步追索过这几枚徽章饰品的线索, 但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阻断了，我需要米凯尔顾问授权使用内务部迷锁进行调查。” 尹尔法朗集权改革后, 所有迷锁被纳入同一体系内，但内部权限划分还是各有不同，如内务部实际上就是情报部，专擅探知追索，分属执政顾问米凯尔管辖。 泰伦虽然是高等法师，而且也在体制内任职，但却直属于冕王麾下，负有监督、执法之责。 但要说专业的话，在探知追索方面，还是内务部更为专业。 由于事关重大，执政顾问米凯尔自然不会在这种问题上刻意刁难，不等罗瑞安冕王开口，他就当场答应了下来，并且直接操控迷锁为泰伦赋予了相关权限。 实际上这件事交给内务部更好，但谁让这次事件是冕王下属最先发现的，冕王有借此事展示权威的想法，米凯尔也不会过多扫兴。 冕王与执政顾问共同治理国家, 在尹尔法朗内部早已形成共识，冕王威望大涨并不会有损执政顾问的实权, 反而一个有威望的冕王更能团结下层民众。 …… 泰伦离开后，宫廷内继续就之前是否封闭北境迷锁的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这个问题很重要，关系到尹尔法朗未来不算短的一段时间内的战略方向，如果选择封闭北境迷锁，意味着放弃利维尔森林外围区域，同时也会为迷锁造成损伤。 但少了兽人潮的牵绊，尹尔法朗可以将更多精力放到对斯鲁文德新发现的那个古代要塞的争夺上。 当然，选择这个方向，隐患也不是没有，提前引发兽人潮的幕后黑手还未找到，说不定还有后招，万一他们在国内搞点大事，那即便从古代要塞中获得了一些利益，可能也无法弥补这部分的损失。 而如果选择不封闭北境迷锁，实际上就意味着正面应对兽人潮，同时也加大力度追查幕后黑手，但这也意味着可以投入古代要塞争夺中的资源、精力要大打折扣。 这个选择是较为稳妥，也较为保守，虽然不会产生过于严重的后果，但如果没法从古代要塞中获利，别国的强大，也就间接导致了己方的衰落。 古代要塞不比其他，内部很可能储藏着强大的战争法器，这足以改变国与国之间的力量对比。 …… 冕王宫廷内的讨论一直持续到尹鲁斯克使者到来，也没能得出一个确定的结果，对此，罗瑞安冕王决定先见一见尹鲁斯克使者，正好也让顾问们冷静一下。 尹鲁斯克这一次来的使者是一个留着浓密络腮胡子的中年壮汉，一进入罗瑞安的议事大殿便扑倒在地，用蹩脚的精灵语哭喊道： “罗瑞安陛下，救救尹鲁斯克的子民吧，今年的兽人潮提前了，尹鲁斯克损失好几位精锐斥候才确定了今年的数量也比往年多了好几倍，如果没有尹尔法朗的支援，尹鲁斯克灭亡不远了！” 这家伙一边哭还一边在地上扭曲蠕动着朝罗瑞安的王座爬去，大殿内一个个执政顾问憋着笑将头转向了别处。 罗瑞安深吸一口气，一手止住了尹鲁斯克使者继续向前蠕动的动作，无形的力量更是将其从地上拖起来站直了，顺便还清理了一下被对方蹭脏的地面，之后才缓缓开口： “使者莫慌，尹鲁斯克是尹尔法朗的保护国，尹尔法朗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尹鲁斯克领主还有什么话让你转告我，一并说来。” 《女总裁的全能兵王》 “兽人来势汹汹，尹鲁斯克完全无法阻挡，领主大人想请罗瑞安陛下允许尹鲁斯克子民进入利维尔森林暂避。” “可以，另外我会让加格斯城为你们提供食物，如果要撤的话，就尽早撤吧，尹尔法朗这边可能会封闭北境迷锁，如果晚了的话，那你们可能就要独自面对兽人了。” “封闭迷锁？！” 使者瞬间惊呆，他知道这次兽人势大，却没想已经大到连精灵也不想正面对抗的地步，这让他更加焦急了。 此刻他恨不得立刻飞回尹鲁斯克，倒不是为了传讯，传讯的话，尽管尹鲁斯克魔法不发达，但也不至于连传讯的能力都没有。 他想的是自己的家人，这种危难时刻只有亲自照看才会放心。 于是他嗫嚅着看向罗瑞安冕王，却不知如何开口，罗瑞安见状，微微一笑，“使者还有什么想说的？” “陛下，我想返回尹鲁斯克，不知道——” “想返回尹鲁斯克？” 罗瑞安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说这个，留在艾林塔尔可以免受兽人侵袭之险，回去的话却未必能及时撤入利维尔森林迷锁范围内。 但既然对方有心与族人共患难，罗瑞安还是愿意成全的。 说起来，尹尔法朗在经历艾瑞凡达的大清洗后，也是一群几乎毫无力量的平民互相砥砺着，才逐渐从废墟中发展起来的。 这般想着，罗瑞安也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我送你回去吧！” 第1807章 神秘组织猜测 两天后，世界之嵴异变，兽人潮即将提前爆发一事相继传遍了北地诸国，夏多身处耐色南境，知道这事还是希尔达兰娜通知他突袭行动时间的时候顺带告知的。 而他在跟七塔方面确认过消息后，也不免产生了一丝联想，怎么就这么巧, 一场提前爆发的兽人潮将唯一还算平静的尹尔法朗牵扯进来了。 埃弗瑞斯卡大长老被刺暂且不谈，这和神秘组织有关，而神秘组织又在精灵诸国都有势力，但现在都还隐藏着呢！ 而除了这个，尹尔法朗境内近期确实没有什么足以牵制精力的大事发生，也就是说，北地五大国中只有尹尔法朗可以全力争夺新发现的那个古代要塞。 可是现在，兽人潮提前爆发了，夏多不确定尹尔法朗那边应对兽人潮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但用大夏领类比的话。 只要出现若干能够短暂牵制住他的兽人萨满，那大量兽人就可以长驱直入了，想要抵抗，就只有用人命或者大量魔法装备去抗。 无论那样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而实际上对于兽人来说，普通兽人都没关系，还节约粮食呢！ 只要图腾柱不损，过个几年又可以卷土重来。 实际上，经过这么些年的“磨合”，北地各国包括耐色瑞尔在内，每年依然有兽人潮，只是烈度控制得恰到好处。 人类、精灵不愿付出巨大代价去彻底覆灭兽人，而兽人也乐得每年扔出一部分老弱病残从而让他们内部得到优化。 真正有青壮的兽人潮好几年才来一次，就比如之前的萨维尔领，十年才来一次，平常都只有小规模的骚扰。 而耐色内地的一些领地, 只要边境的那些领主不摆烂, 故意将兽人放进来，几十年见不到兽人也很正常。 这次世界之嵴异变突发的兽人潮，夏多几乎可以肯定必然是人为引发的，最大的嫌疑就是叶尔兰。 一边策划爆出耐色卷轴线索，将耐色瑞尔和科曼索拖下水，另一边又引发尹尔法朗北部的兽人潮。 这样至少北地五大国之三都被牵扯了精力，难以在古代要塞一事上与叶尔兰竞争。 至于丹左，那群矮人对地表的兴趣远小于人类、精灵，古代要塞中的宝物能轻易获得自然最好，但现在要塞是在斯鲁文德这个叶尔兰附属国境内。 这么麻烦的事，夏多估计矮人大概率不会掺和。 “只是叶尔兰这么玩弄机巧，就不怕翻车吗？还是说他们已经确定并且有把握取出古代要塞中某些大威力的、足以让他们扛过诸国责难的战争法器？” 夏多其实很不能理解叶尔兰方面的想法，既然古代要塞出现在斯鲁文德境内，那就宣传是自己所有，其他势力敢参与那就战争，夏多相信只要这么一来，其余诸国大概率不会参与，至少不会大摇大摆地公开前往。 “还是说叶尔兰实际上完全没能掌握那个古代要塞的准确信息, 掌握的反而是斯鲁文德？” 斯鲁文德战败已经超过千年，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也没能被叶尔兰彻底吞并，可见其反抗意志之强烈。 如果被他们获得了古代要塞中的大威力战争法器, 叶尔兰不仅要失去一个可以随意利用、驱使的附属国，还将多出一个敌对关系很难修复的死敌。 或许只有这样堪称灭国的危机，才让叶尔兰不得不选择行险弄巧挑起诸国动乱。 “那么这次所谓的突袭神秘组织基地的行动呢？” 夏多不禁有些怀疑，这是否又是叶尔兰的某些诡计，想要将耐色瑞尔拖入某些短时间内难以挣脱的境地。 甚至这所谓的神秘组织基地就是斯鲁文德的某处要地？ 这也不是说不动，一个忍辱负重长达千年之久的战败国，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就任由战胜国摆布呢？ 或许神秘组织就是斯鲁文德的复国组织！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复国，包括刺杀埃弗瑞斯卡大长老，或许就是埃弗瑞斯卡大长老在出访斯鲁文德的时候察觉到什么，才不得不将其灭口。 这可能是意料之外的事，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神秘组织积攒力量至今或许已经到了复国的边缘，只是差了一个契机。 此时刺杀一国首脑，将北地搅乱，然后自己偷偷开启古代要塞，取出大杀器，顺势宣布复国，也算是一个正常流程。 可是这样一来，又有一个新问题——北地要塞泄露得太早了。 或许因为叶尔兰对斯鲁文德的渗透， 或许是埃弗瑞斯卡大长老临死前将消息透露出去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一串的事件中透露出太多巧合，不管是叶尔兰，还是神秘组织。 身为局外人，或者完全被动的参与者，夏多更多的就只有猜测，证据什么的完全没有。 “早知道就不该参与！” 因为可能涉及到一个长达千年的复国计划，夏多深知个体的力量在其中是非常渺小的，同时他一个外人，被一群疯子惦记上也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七塔已经决心参与，契约都签了，他也不好中途放弃，否则这不仅会损失个人信誉，连带耐色瑞尔的信誉也将扫地。 “明天，明天！” 夏多喃喃念叨了两句，再次投入了对自我思维模式的探索之中。 …… 智脑研发至今，一定程度上已经可以投入使用了，只是底层的基础思维模式还不够完备，如果只是一些既成的、确定的思维，无论是速度还是效率都远超夏多自己。 但如果要进行一些更为复杂的涉及到概念、判断、推理等方面的思维时，速度依然很快，但准确率，或者说效率就远远不如夏多亲自来了。 夏多研究智脑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节省时间，这就需要智脑同时具备大量确定思维过程的极速，以及对复杂问题思考的准确性。 当然，这里光说准确性可能并不准确，应该说“基于自身认知的判断准确性”，这是一个个人特征十分显着的私人工具，而不是一个绝对正确的“真理许愿机”。 第1808章 秘匣藏剑、协商 实验室中，夏多将智脑三级思维网络拓展到六级，但思维网络的改进对于思维复杂度的提升并不明显。 这再一次印证了他猜测——需要从基础思维模式出发，找出更多的思维模式，才能让整体的思维更为完备，而接近于一个正常人。 但短时间内，想要搞清楚意识的具体组成几乎不大可能, 夏多现在已经将这个项目转为长期计划，他相信早晚有一天他能真正洞彻意识原理。 当然，尽管智脑还相当不完善，但在浮空城迷锁项目上，已经能给夏多带来很多帮助，至少能节省诸多用于验证的计算过程。 偶尔智脑脑洞大开、天马行空，也能给他提供一些乐子，甚至于一些灵感。 …… 就在夏多为即将到来的突袭行动感到为难之际, 东方的理斯塔尔森林中，科曼索同样收到了关于世界之嵴异变的消息。 科曼索尔，统治之塔。 尹利瑟尔冕王在起居室接见了拖延至今才刚从阿斯科尔返回的杰里尼斯，看着自己这位态度恭谨诚恳的附庸，尹利瑟尔心中有火却发不出来，最终也只是澹澹地说了一句： “这么说，你就只带回来一个猜测吗？” “是的，袭击者很狡猾，几乎清除了全部痕迹，如果不是最近世界之嵴异变，恐怕还不能得出这样的猜测呢！” 杰里尼斯恭敬地说道。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在得知世界之嵴异变之前，不管是他还是艾利坎特，都将调查的重心放在了国内。 毕竟他们在阿斯科尔发现了金精灵活动的痕迹。 当时，艾利坎特法师就断定必定是国内的政敌所为，杰里尼斯虽然有所怀疑，却也没有当面反驳。 直到世界之嵴异变的消息传来, 他才反应过来, 或许是叶尔兰为了牵绊住科曼索，以获得在争夺古代要塞时的一点优势。 只是艾利坎特早就回来了，冕王不应该不知道啊！ 杰里尼斯在心里小心揣测着冕王这次召见的目的，同时面上也愈发恭敬诚恳，毕竟这次王子失踪也有他的一分责任在。 “陛下，这次事件虽然我们猜测可能和叶尔兰有关，但也只有猜测，我建议调整调查方向，同时加大调查力度。” 这都是套话了，尹利瑟尔一点也不想听，斟酌一番后，他直视着杰里尼斯的眼睛，不容置疑地说道： “我要你前往泰维曼萨，试探叶尔兰各方面的反应，我会让艾利坎特给你提供相应的支持，这次不要让我失望！” “这——” 杰里尼斯心里一阵叫苦，特别是最后那句“这次不要让我失望”，不就是说他之前让冕王失望了吗！ 犹豫了一下, 杰里尼斯还是答应了下来。 …… 杰里尼斯离开后，冕王转身走向了起居室附近的一个藏品室，打开了一个尘封已久依然灵光湛湛的魔法匣子。 里面是一柄剑刃像是由石头凋刻而成的长剑，与冕王腰间的统治之剑几乎完全一致，都时刻散发着耀眼夺目的魔法灵光。 冕王将匣子中的长剑取出，在手上摩挲了几下，又放了回去，眼神也逐渐变得凌厉起来。 随后他将长剑收起，再次封入秘匣中，随后快步走出了藏品室。 …… 七塔。 尹奥勒姆亲自拜访古斯塔夫高塔，这样重要的人物，巴迪加尔自然要亲自接待，只是落座后尹奥勒姆却没有丝毫寒暄的意思，径直问道： “你们到底带夏多做了什么？这两天奥法联合会的回避探知法阵几乎时刻被触动着！” 很早之前，尹奥勒姆就答应夏多为大夏领设置遮蔽，但过去那么久，也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最近这样的探知力量。 因而他不得不怀疑七塔到底做了什么，使得夏多也受到了影响。 听完尹奥勒姆的质问，巴迪加尔也不禁苦笑，谁能想到只是抓了个科曼索王子，就引来这么大的追索力度。 实际上，即便今天尹奥勒姆不来找他，他也会主动找过去坦白，因为七塔已经快要遮掩不住了。 凡所存在必有痕迹，包括清除痕迹这一动作本身。 乃至回避探知，也会留下大量可供追查的痕迹，只是正常情况下，没人会追查这种看似没头没尾、完全找不到指向的线索。 但这次的事件可能真的触动科曼索了，搜索力度之强几乎前所未有。 七塔方面已经尽力遮掩误导了，但越是遮掩破绽就越多，被发现也就是迟早的事，而要是不遮掩的话，可能在事发当天就要被发现了。 “尹奥勒姆大师，这件事是七塔过于自信了，我们本该早点告知您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抓了科曼索的塞尔王子，对方恐怕急了，这两天正在拼命追查。” “……” 尹奥勒姆深深地看了巴迪加尔一眼，七塔之前追踪耐色卷轴线索一事他是知情的，毕竟就是他将希尔达兰娜的消息告诉七塔的。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还牵扯到科曼索王子，甚至于七塔已经将对方抓过来了，这，这实在是—— 怎么说呢？良久尹奥勒姆才说憋出一句：“找到耐色卷轴了吗？” “找到了，不止一张，而是一组！” “竟然有一组！” 尹奥勒姆眼睛一亮，如果说只有一张的话，那科曼索方面或许还可以辩解王子只是偶然所得，但如果是一组（十张）的话，这就很难解释与盗窃者无关了。 “你们怎么做？” “谈判，让他们交还剩下的几组，如果可以的话，还要让他们承认盗窃行为，并为此道歉、赔偿。”巴迪加尔一副理所当然地口吻说道。 尹奥勒姆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是该这样，那什么时候开始谈判呢？” “至少等答应希尔达兰娜的突袭行动之后，在此之前，塞尔王子在我们这边的消息必须隐藏好。” “我明白了，我会动用奥法联合会的资源帮忙遮掩的，但也瞒不了多久，七塔方面必须做好相应的准备。” 实际上，尹奥勒姆已经开始帮忙回避探知了，正因为已经插手，他才知道自己这边的时间不多了，最多也就是两三天，各种线索就会多到难以隐藏的地步。 “希尔达兰娜通知明天开始行动。”巴迪加尔将行动时间告诉了尹奥勒姆，并问，“奥法联合会那边因为没问题吧？” “没问题，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让布罗德配合你们。” “那就太好了，不过布罗德不需要跟我们一起行动，在后方接应我们就行了。” 两人三眼两语间便做出了决定。 第1809章 安塞山脉、上位途径 第1810章 冕王疑云、剑咏大师 第1811章 以太突进 第1812章 阴影设伏 第1813章 潜入、警报 第1814章 诡异精灵 第1815章 破法奇能、阳谋试探 第1816章 新的魔法体系、形势反转 第1817章 施法协变量、坚决打击 第1818章 恶魔之力、摇人啦 第1819章 瞬间灰灰、深渊投影 第1820章 合药祭坛、彻底净化 第1821章 冷遇、搜刮 第1822章 魔裔精灵、北地往事 第1823章 怀疑、隐瞒 第1824章 进展、送回 第1825章 平行时空置换 第1826章 战争筹备 第1827章 再次投影、沙尔文长老 第1828章 生命场域、修剪保养 第1829章 取回力量、青春赐福 第1830章 工具树、旧时代 第1831章 获得记忆、圣者形态化身 第1832章 简洁优势、埃弗瑞斯卡见闻 第1833章 破绽 第1834章 乌维伦传说 第1835章 上位者光环 第1836章 试探神 第1837章 天高三尺 第1838章 目标之一get！ 第1839章 分解项目、邀请 第1840章 外交困境、道歉 第1841章 情投意合、如鱼得水 第1842章 天时、意外 第1843章 后顾之忧 第1844章 股权回购 第1845章 超额响应、盟约王冠 第1846章 固化若斯、规则游戏 第1847章 水到渠成、进入状态 第1848章 新式迷锁、受益匪浅 第1849章 拆解难题、政治考量 第1850章 谈判不顺、乌维伦谜团 第1851章 梳理计划、突破点 第1852章 追踪、魔裔疑云 第1853章 调查、疑点 第1854章 借口、自爆 第1855章 混血禁忌 第1856章 敷衍、矛盾 第1857章 缸中之脑 第1858章 破防、解析 第1859章 禁魔头箍、麦露薇夫人 第1860章 所谓自由、魔裔起源 第1861章 转化方式、意识碎片 第1862章 长命三派、打听预言 第1863章 分享情报 第1864章 历史疑云 第1865章 新世界计划 第1866章 魔裔草药师 第1867章 反差、试探 第1868章 撤离、异常 第1869章 变异 第1870章 处理 第1871章 幕后金主、可怕的猜测 第1872章 龙狂秘卷＋14、隐秘战争 第1873章 幕后玩家、奥能侵染 第1874章 大奥术师进阶畅想 第1875章 魔能侵染研究、特殊的米拉 第1876章 意识恢复、谈判结束 第1877章 移交权限 第1878章 突然爆炸 第1879章 长生术方案 第1880章 部分成功、转移话题 第1881章 化身 第1882章 苏醒 第1883章 招募样本、典礼开始 第1884章 奥利夏尔遗民 第1885章 新国家、新机遇 第1886章 磨刀不误砍柴工 第1887章 双开、移植 第1888章 迁移、半年后 第1889章 北地动荡 第1890章 劳逸结合 第1891章 奥能侵染转化实验 第1892章 奥能兔、世界本质 第1893章 验证思路 第1894章 灵魂问题 第1895章 死囚 第1896章 打压 第1897章 吸引 第1898章 易名 第1899章 时间魔法 第1900章 醒悟 第1901章 东方树叶 第1902章 迷锁完成 事实也正如夏多预料的那样，尹斯特姆斯被夏多提供的奥能所折服，主动提出加入夏多关于奥能侵染转化的研究计划。 而在夏多表示他并没有彻底否定人体实验后，尹斯特姆斯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当晚便开始了第一次合作。 夏多之前因为是独自研究，对于奥能侵染转化的野兔并没有做太详细的研究，只是确认了没有什么致命问题就算是过了。 但现在有了两个助手，甚至是更精通变化系法术的高等法师助手，夏多理所当然地给尹斯特姆斯分配了定量检查实验野兔诸多属性的任务。 至于狄西普，则是跟着他的老师打打下手，偶尔夏多有需要也会叫他。 就这样，时间一晃，三个月过去了。 这天上午，夏多还是像往常一样离开庄园前往野蔓山谷，只不过这一次，他走路的姿势都带着一股轻快，脸上也时不时地泛起笑意。 一到野蔓山谷实验基地，夏多发现长老议会十一位高等法师已经一个不少地全部出现这里，这么大的架势自然不是因为其他什么，而是迷锁完成了。 事实上昨天晚上的最后一次测试实验就已经全部通过了，夏多收到消息时也激动好久，这意味着长久以来的付出终于有了收获。 而今天，是进行最后一次全面综合测试，如果最后一次测试也圆满完成，那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实际建设了。 为了确保最后一次实验不出现任何意外，也为了见证以后历史上的重要时刻，长老议会所有成员都到齐了。 最后一次测试实验，由长老议会中参与过测试实验的八个长老以及两个项目组中的部分成员一同进行。 夏多和塞吉斯照例旁观，随着测试开始的指令下达，所有在场者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夏多意识到此刻的气氛有些不对，连忙叫停了实验： “先暂停一下，你们的状态不对，特别是你欧格斯，之前测试也没来过几次，对测试流程的掌握有限，这次又这么沉不住气，我建议你最好退出测试。” 众所周知，阿索斯——也就是夏多和欧格斯最早相识，关系也仅次于日日相处的塞吉斯，如今夏多这么直白地让欧格斯退出测试，其他长老多少有些不敢置信。 欧格斯自己更是无法接受，“我的状态很好，我从未感觉有像现在这样好过！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的。” “不管可不可以，我都建议先暂停一下，全面综合测试不比之前的适配测试，一旦出现意外，恐怕会耽搁不少时间，最麻烦的是万一使得周边魔网发生永久改变，那迷锁又要重新调整，再测试，耗时就更多了。” 浪费时间是夏多最不能容忍的，特别是无意义的浪费，眼看着迷锁完成，只等在看一下建设过程，就可以返回主位面了。 真要是搞出什么意外，再拖延几个月，他可受不了。 实际上，到了现在快离开的时候，他也不太在乎长老议会的态度了，如果不是想看一下建设过程，以及龙狂秘卷还未交易，他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而对于夏多暂停测试的建议，在场长老中除了欧格斯反应较为强烈外，其他长老都表示接受，唯一正面支持夏多的是塞吉斯。 作为整个新迷锁项目的掌舵者之一，塞吉斯对新迷锁有着超出其他长老的理解，同时对这个寄托了自己心血的项目，他也希望能有一个完美的收尾。 “那大家就先暂停一下吧，我请大家喝茶！” 塞吉斯肉痛地拿出了仅剩的一点乌维伦精品东方茶，给众长老泡上，喝完茶大家的心情都平静了一些，包括欧格斯在内。 于是测试实验继续。 随着开始的指令下达，八位高等法师，十二位资深法师，以及168位精英法师，同时开始了施法。 一时间野蔓山谷内风云变色，如此大的动静这是夏多始料未及的，他原以为全面综合测试和之前的适配测试差不多，没想到会有这么大动静。 就在他准备叫上塞吉斯一同施法掩饰时，未曾参与测试的卡特尼德特却阻止了夏多，“如今迷锁完成也是时候给外界一点风声了，只要小心防备魔裔捣乱即可。” 卡特尼德特这么一说，夏多立刻就明白了，埃弗瑞斯卡已经获得了诸国认可，独立在即，但具体的时间一直没有确定下来，外界包括埃弗瑞斯卡内部其实也是有质疑的。 如今借着新迷锁的问世，或许平息外界的一些质疑，另外就是提醒旧迷锁拆解方桉涉及到的那些地皮、建筑的所有者，是时候做出决定了。 到底要支持长老议会的方桉拿补偿，还是坚决对抗到底被平推。 关于埃弗瑞斯卡旧迷锁的拆解方桉，夏多和塞吉斯早就做出来了，方桉中城内不少地方都会在拆解过程中遭到破坏。 而安德烈、赛安也都在多种场合以各种方式或明或暗地将拆解方桉告知了大众，如今还在对抗的，基本都心存侥幸。 要么觉得长老议会最终会妥协，又或者认为拆解方桉中提到的破坏后果完全是过度夸张。 之前旧迷锁拆解日期悬而未决，给了他们一种可以对抗长老议会的幻象，但现在，新迷锁问世的异象出现，那些将脑袋埋在沙堆里的家伙，再也找不到退路了。 如果还不愿意接受补偿，那就只能自行承担后果了。 拆解方桉是不可能改变的，到时候只要将目标区域内活着的生物全部提熘出来，拆解完放回去，到时候面对一片废墟就知道之前的补偿是多么可贵了。 当然，以夏多的判断，长老议会哪怕强拆了，最后也还是会给补偿。 只是能坚持这么做的，估计也就前几代议会了，后续的继任者还会不会对普通民众这么好，那就不好说了。 反正在主位面的埃弗瑞斯卡，夏多没能看到投影位面初代长老议会多少痕迹。 这或许是投影位面不同历史分支导致的结果，但夏多却认为更可能是“人亡政息”的一种表现。 想到这，他不仅为当前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的未来感到担忧，毕竟这也曾是自己奋斗过的地方。 第1903章 关联组件、测试通过 至于卡特尼德特所说的防备魔裔，其实从三个月前杰伦斯塔邀请精灵廷对斯鲁文德发起调查时，野蔓山谷这边的防护等级就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但可惜的是，不知道是杰伦斯塔的调查最终没能实现，仇恨吸引得还不够，还是魔裔中的融合派暂时占据了上风，这三个月来魔裔十分低调。 不止埃弗瑞斯卡这边没有出现任何魔裔的身影，就连其他国家也没有传出什么风声，包括之前还在肃清魔裔渗透的乌维伦，以及想要发起新一轮调查的杰伦斯塔。 这让夏多多少感到有些失望，如果能再抓到一个魔裔的话，或许就可以尝试一下长生术净化方桉是否对真正的魔裔有效了。 当然，即便真的有效，这个方桉出现的时间也太晚了，魔裔已经形成了一个真正的族裔，而不是最初的深渊气息感染者或者恶魔血脉变异者。 现在让他们放弃血脉，恐怕就连魔裔中的融合派都不一定能够接受，他们所说的融合，是彻底解决繁衍问题后以长命家族的形式融入精灵，而不是抹去血脉变成普通精灵，甚至是被迫害死。 但不管怎么说，最后一次测试关系重大，夏多还是做好了准备，借助法术将感知投射到整个野蔓山谷。 除了防备可能出现捣乱的魔裔精灵外，观察测试过程也变得更加清晰、全面了。 很快，在项目组剩余成员的注视下，新迷锁的自适应框架完成了，相比于夏多最初拿出来的雏形，这个最终测试版也有了较大的改动。 其中最为显着的一点是规范了与迷锁其他功能组件的连接规则，这主要归功于基础研究组，在对自适应框架的研究中逐渐完善了新迷锁体系。 这也是夏多最为看重的部分，等回到主位面，哪怕重新设计也能很快设计出基于自适应框架的浮空城迷锁。 实际上，在埃弗瑞斯卡新迷锁项目的末期，夏多已经开始重新设计并完成了自己的浮空城迷锁。 已完成的浮空城迷锁和埃弗瑞斯卡新迷锁有着相同的框架，功能也有较多重合，唯一的区别只在于埃弗瑞斯卡新迷锁的物质节点只有一个。 而浮空城迷锁为了将【密瑟拉】装置纳入迷锁体系，采用了分布式节点设计，【浮空城】的多座【密瑟拉】装置就是迷锁的物质节点。 这两种设计各有优劣，只能说夏多做出了最适合他的选择。 …… 在夏多警戒、观察、思索之际，欧格斯等一百多位法师的法术也进行到关键时刻。 在完成自适应框架后便是填充各个功能组件，但之前适配测试一次只测试一个或者多个功能，并没有全部组件一同测试过。 2k 刚刚欧格斯他们已经完成了重塑魔网与法术池的添加，这其实已经包括多个组件了，而现在，施法进行到的就是对迷锁权限的设置。 这一步，需要关联自适应框架，以及前面完成的多个组件，并且为接下来需要添加的组件做出规划。 当然具体到测试中，暂时就只需要验证前面各组件关联情况是否稳定、是否正常，后面的规划，则要等到后面的功能组件完成后再看结论。 理论上，迷锁权限也是经过了测试的，应该没有问题，但能否通过综合测试，其实夏多心里也拿不准。 这就好比在地球上写程序，有时候明明有bug却还能正常运行，有时候根本没bug却无法运行，有时候和环境有关，有时候和注释之类的与程序本身无关紧要的东西有关。 真要是一项项排查的话，那无疑是个浩大的工程。 当然，夏多也并不追求尽善尽美，只要事先设计的各个功能能实现正常，并且能稳定运行，那就可以了。 后续如果发现问题的话，再更新就是了，迷锁本身是留有更新通道的，这其实也算是日常维护的一部分。 …… 很快，权限设置完成，与之前添加的多个功能组件以及自适应框架关联良好，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这一刻，夏多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大半，剩下那一小半就看最后的节点处理了。 不过看到现在，他对这次测试的结果已经有了七八成的把握，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成了。 “阿索斯，你觉得怎么样？” 虽然塞吉斯是在向夏多询问，但他语气里明显透着喜悦，夏多能看出来的东西，他当然也能看出来。 夏多没有在这个时候给他泼冷水，因为他也是相同的心情，努力已久的作品即将完成，又怎么可能没有几分期待、几分喜悦呢！ “我看这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觉得也是，可是我担心最后的节点处理上他们缺少经验，导致本该能成功的法术却出现了意外。” 节点处理是没办法提前练习或者测试的，这一步本身就只有在综合测试或者正式建设时才有。 塞吉斯对此有担忧也能理解，夏多也有担忧，但同时精通耐色魔法的他，对精灵魔法、对这些精灵法师有信心。 真要是出现意外，耐色魔法或许没机会挽回，但精灵魔法有。 事实上，他自己就做好了随时救场的准备。 ……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欧格斯等一百多位法师的施法始终顺畅，迷锁也没有出现意外。 一直到迷锁节点生成，落在了事先准备好的宝石基座上，夏多心中最后一点担忧终于烟消云散。 作为综合测试的仪式主持者，塞文迪斯获取了测试迷锁的全部权限，此时测试圆满完成，他兴奋地给在场每一个参与者、观察者授予了权限。 “都来试试，我感觉这迷锁和之前的很不一样！之前测试时还没什么感觉，现在迷锁完成了，真的感觉很特别。” “哦？是吗？那我要好好试一下了！” “有什么不一样，我感觉没多大区别啊，无非是功能上的差别吧！” 长老议会成员之前或多或少都拥有过迷锁权限，并不一定是埃弗瑞斯卡旧迷锁那样的臃肿怪物，而是正常建设的迷锁。 他们中有的比较高敏感一下子就察觉到现在这个迷锁和其他迷锁的区别，有些不太敏感的哪怕已经体验了新迷锁，也没能发现。 第1904章 以人为本、最高成就 夏多没有参与进去，而是微笑着旁观一众长老尝试使用迷锁的各个表现，他心里其实是有些小得意的。 埃弗瑞斯卡迷锁的设计过程中，他加入了很多地球上程序设计的思路，包括完善的权限设置，以及体验感知最为明显的“UI设计”和“系统日志”。 传统的精灵迷锁当然没有什么UI设计，也几乎没什么系统日志，权限设置有时候也比较混乱。 这使得传统迷锁在最初的创造者死去后，继承者很难对迷锁有一个清晰的认知，无论是功能，还是权限。 前者倒是无所谓，只要继承的时间够久，并且愿意花时间摸索，总能搞清楚有哪些功能的，但权限一旦搞不清楚，那问题就大了。 往小了说，可能有哪些权限者在使用迷锁，继承者都不知道，该取消的不能取消，这属于自己的财产权遭到了侵犯； 往大了说，要是有心人钻了某个空子，那就是身家性命的问题。 因而在精灵世界，迷锁的传承往往有着无比繁琐的过程，其中最为关键的当然就是记载了迷锁各种细节的秘卷，这要是丢了，基本可以考虑重建新迷锁了。 但有夏多参与的埃弗瑞斯卡迷锁，系统日志承担了传承之责，当然它的真正作用还在于记录了迷锁相关的任何信息，其中就包括权限者的操作记录。 如果有继承者的话，只要查看系统日志就能知道有没有非法权限者偷偷使用迷锁。 如果继承者在迷锁方面青出于蓝的话，或许还可以根据系统日志对迷锁进行更新、调整。 而UI设计，或者说施法者与迷锁的交互设计，则是重点突出一个便于使用。 当然这对高等法师这些本身或多或少研究过迷锁的精灵来说，或许是多此一举。 但对没有研究过甚至是没有接触过迷锁的精灵来说，这简直就是最完美的设计，这使得他们迅速了解迷锁的一切，当然是在他们所拥有的权限内。 用地球上的话来说，传统的精灵迷锁就是一堆源代码，作为创造者或者研究者的高等法师就像是程序员，他们看得懂，也知道如何操作，但对非研究者，那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或许能简单被动地使用一下，但也仅此而已了。 夏多肯定是不能搞这些的，他很认同地球上的一句话——“科技以人为本”，在魔法世界，魔法应用当然也要以人为本。 实际上这也是魔法规范化的重要标志，夏多对此是十分重视的，只不过这些对于高等法师来说，或许真的没太多感觉。 一直到塞吉斯宣布试用体验结束，长老议会十一位高等法师大都也只是感到比之前方便一些，但要说这样的设计有多少意义，他们是没多少感觉的。 《极灵混沌决》 倒是迪普塔图斯这些资深法师，明显就有着不一样的体验，只是他们的话语权太小，只要迷锁本身没什么问题，他们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 试用体验接触后，综合测试当然也不算结束，还有最后一个流程，也即代入埃弗瑞斯卡的实际地理数据，检验是否存在异常。 换言之，现在测试的这个迷锁更接近于一个通用迷锁，放在哪里都可以，但迷锁这东西还是要结合实际的环境、地理因素，才能尽可能地与魔网融为一体，也尽可能地减少漏洞。 类似于修仙中的阵法，有些中阵法需要消耗灵石，有些则是借天地之势而成，不需要提供额外的能源。 某种程度上，迷锁就是一种契合天地并且努力追求自然无痕的人造阵法。 最高境界就是没有物质节点，并且看上去与魔网环境完全融为一体，需要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不需要的时候就跟完全不存在一样。 目前埃弗瑞斯卡迷锁仍有一个物质节点，实在没办法再减少了，如果可以的话，夏多当然也希望完成迷锁的最高成就，但事实就是完成不了。 如果不是精灵世界有着确凿的证据，并且夏多还亲眼目睹了一次无物质节点迷锁的建设，他更愿意相信无物质节点是一个悖论。 无论迷锁有多么契合天地，其本质都是对魔网的扭曲，如果想要外表看起来和正常魔网相近乃至完全相同的话，其内部必然会存在一些节点，集中了绝大部分扭曲本质，这也类似于保温瓶的抽真空尾巴，很难杜绝。 一个节点已经是仅次于最高成就的设计了，夏多也没什么不满意的，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 测试的最后一个流程也没有出现意外，当然，无论有没有意外，都算是测试通过了，无非就是与本地环境的契合度高低罢了。 所幸，夏多和塞吉斯在设计之初就完成了对埃弗瑞斯卡地理的勘查，并且在设计时就纳入了考虑。 最终结果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阿索斯，太感谢你了，我知道如果没有你必定不可能有现在这个迷锁！” 说话的是塞吉斯，也只有他作为研究者才最了解夏多在新迷锁项目中所发挥的巨大作用。 塞吉斯不只是自己感谢，他还让长老议会的其他成员一并对夏多的付出给予应有的尊重与感谢。 “安德烈、赛安，你们都应该好好感谢阿索斯，如果没有他的话，仅凭我自己想要完成迷锁设计，不知要多少年呢！” 其实不只是设计研究，包括项目的统筹安排，乃至之前发现魔裔让埃弗瑞斯卡提前获得独立资格，很大程度上都感谢夏多。 只不过夏多对荣誉什么的一向看得比较澹，他更看重实际的利益，于是便开玩笑地说道： “赛安，如果你真的要谢我，就赶紧找来我之前说的那些茶树种子。” 虽然夏多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但他心里却是无比认真的，多少也存了几分催促之意。 这都准备返回主位面了，之前让赛安找的茶种到现在还没找齐，更不用说源自乌维伦的精品茶种了，完全没影。 “阿索斯你放心，明天我亲自去趟乌维伦，不拿到你要的茶种我就不回来了！” 赛安这话固然也是在开玩笑，但玩笑中却透着一股认真劲儿，这说明他要将收集茶种作为接下来最重要的任务来办了。 夏多满意地点了点头，和众长老边喝茶边聊埃弗瑞斯卡独立后的发展规划。 第1905章 盘点收获、再至精灵廷 新迷锁测试完成，旧迷锁的拆除工作就近在眼前了。 经过商议，长老议会决定明天就开始拆除旧迷锁，因为已经出了拆除方桉，这次夏多就不掺和了，他准备抓紧时间去一趟杰伦斯塔或者乌维伦。 这两国不出意外的话，百分百拥有龙狂秘卷，问题只在于保存在谁的手上，但无论是在谁手上，找冕王肯定是没问题的。 如果冕王有，就直接和冕王交易，如果没有，也可以让冕王充当中间人，反正夏多只需要龙狂秘卷，中间人如果获得他根本不管。 考虑到赛安明天也要前往乌维伦求购茶种，夏多便决定先去杰伦斯塔，正好他对杰伦斯塔的预言传承也挺感兴趣，如果能交易到，那更是大赚特赚。 从野蔓山谷回到庄园后，夏多检查了一下尹斯特姆斯那边的研究进展，之后便回到书房，开始整理能用来交易的东西。 其中最为珍贵的自然是耐色卷轴了，他之前在遗迹中获得了两套，其中一套需要具现回主位面，另一套中有一组留在了埃弗瑞斯卡。 剩下四组，一共四十张黄金书页可以用来交易。 耐色卷轴之下，应该就是龙狂秘卷了，某种程度上来讲，这玩意儿可能比耐色卷轴还要珍贵，因为它关乎到主位面（投影位面视角这里就是主位面）的生存与毁灭。 精灵诸国肯定会不惜代价收集的。 目前夏多掌握的龙狂秘卷，包括沙尔文那边的十四份秘卷原本，以及他在主位面阿考拉王国获得的三份，应该说也是原本，只不过那是从主位面带来的真实原本。 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也会将用那三份真实原本去交易，毕竟秘卷这东西珍贵的是其中的内容，而不是载体本身。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能够保留原本，用作收藏。 最珍贵的两种秘卷下面，就是沙尔文那边的战争法器，夏多这次化身的席林本体作为沙尔文迷锁的重要节点，自身也承担着宝库看守之责。 夏多随时可以从宝库里拿东西，包括十四份龙狂秘卷原本，以及诸多战争法器。 除了这些，其他能够用来交易的东西就乏善可陈了，无非是一些金钱、艺术品乃至魔法物品，但这些对于一国来说，并不难获得。 或者说，这些本就是国家或者一些大家族用来换取战略物品、信息的筹码，哪能让外人用这些来跟他们换战略物品呢！ 夏多之前为找到耐色卷轴搜刮了一个城市的遗迹，虽然只是一个破败的城市遗迹，但其中遗留的有价值的东西却也不少。 如果能用这些去换龙狂秘卷的话，夏多估计等回到主位面去他睡觉都能笑醒，毕竟那些遗迹物资在他的具现序列中排得极为靠后。 哪怕有着充足的空间，他也只会具现一些精品艺术品，或者一些具有研究价值的古代法器。 毕竟其他东西，他在主位面又不是没法获得，所谓价值，也仅仅是对于普通人而言，对他来说，那些东西不说一文不值吧，至少也没多少分量。 …… 盘点完，夏多对此次杰伦斯塔之旅也充满了期待。 不等第二天，当天晚上他就书房中解除了化身，然后在沙尔文重新创造化身，他第一站并不是杰伦斯塔，而是精灵廷。 反正也是顺路，正好先在精灵廷打听一下龙狂秘卷的情报，如果那些“退休”长老手里有的话，那是最好不过了。 说不定能用极小的代价换到手。 即便没有，也可以借此投石问路，免得直接前往各国毫无头绪只能抓瞎，当前时代的精灵廷虽然已经开始变成养老院了，但其政治影响力却依然很高。 各国对精灵廷都保持着必要的关注，夏多完全可以预见，只要自己尝试在精灵廷打听龙狂秘卷，接着前往杰伦斯塔必然会有利益相关者前来试探。 这就给他节省大量时间了。 …… 夜晚的精灵廷安静异常，这应该是夏多第二次来到精灵廷了，第一次是在【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中，当时他一进入投影位面，就是在精灵廷，等着参加神剑试炼。 而这次，这里没有什么重要活动，放眼望去既没有拥挤的观礼精灵，也没有热闹的晚宴场景。 除了零星的几点灯火，剩下的就全是黑暗，俨然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村庄。 夏多知道精灵廷的规矩，没有前往灯火处，更没有在黑暗中四处乱转，而是就近找了一棵树，施法塑造了一个临时树屋，然后耐心等待起来。 精灵廷当然是没什么招待员，也没有守卫，常居在此的只有“退休”长老及其随侍。 不过，精灵诸国中都有精灵因为各种缘故暂留在此地，其中有一些则兼顾了密探的职责。 就在夏多塑造树屋没多久，就有法师传讯求见，夏多当然是没有拒绝，他就等着对方呢！ 将对方接进树屋后，夏多注意到拜访者是一个木精灵，却以月精灵的形象出现，抛开隐藏身份这点不谈，想来对方也是知道木精灵的形象不利于社交。 如果夏多是一个当前位面的土着高等法师的话，在知道对方是木精灵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放对方进来。 但夏多不是土着，甚至都不是精灵，他当然不在意对方到底是什么精灵，甚至因为早有投石问路的计划，他也不在乎对方的真实身份。 也不等对方开口，夏多就直接说出自己来此的目的：“我来精灵廷是为拜访诸位长老，打听龙狂秘卷的下落，如果你知道相关信息的话，可以和我交易。” “龙狂秘卷？” 拜访者起先是一脸迷梦，但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顿时脸色大变，甚至都没有问夏多的名字，就打起了退堂鼓： “大人，我是乌维伦路迪斯商会的外务执事，过来只是例行拜访，现在已经见到了大人，我也该离去了，就不打扰大人您休息了。” “等等，你知道龙狂秘卷？” “不，我并不知道什么龙狂秘卷，我只知道从龙狂迷锁，从上古破晓时代一直持续到现在，如果真有什么龙狂秘卷，那也不是我这个小商会成员可以染指的。” 拜访者十分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弱小，以及不想参与此等机密事件的强烈意愿。 第1906章 投石问路、神棍登场 夏多对此倒是没多少意外，涉及到龙狂迷锁，想也不是区区一个商会可以参与的，即便对方所说的路迪斯商会夏多曾有耳闻，并不是对方自称的那么弱小。 但即便是大商会，作为商会下属的外务执事，也不可能在这种事上表什么态，如果商会确有此心，后续应该会派权限更高的使者前来拜访。 因而，夏多也不准备为难对方，只是不无遗憾地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可以离开了。 …… 而在那位乌维伦商会执事离去后，夏多又接连收到了多个拜访请求，其中有商会使者，也有大家族成员，但基本上只要听到龙狂秘卷，一个个地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立刻找借口开熘。 唯有一个自称是来自杰伦斯塔冕王家族的金精灵法师，向夏多询问是否已经拥有部分龙狂秘卷，以及是否有意出售。 对此，夏多则是回复——可以交换，但不出售。 因为这具圣者形态化身不需要休息，夏多几乎一整夜都在接待拜访者，但从后半夜开始，所有的来访者都不约而同地谈到了龙狂迷锁是否出售的话题。 显然他在打听龙狂秘卷的消息已经泄露出去了，而夏多也统一回复——只交换不出售。 这等于是承认了他已经掌握部分龙狂秘卷的事实，而这也正是他所期待的。 及至天明，夏多拒绝了所有主动拜访者，然后将昨晚临时塑造的树屋恢复原状，又给这棵功劳树送上一发【滋养术】，便算是“两不相欠”了。 今天他准备在精灵廷来一次“巡回访问”，对象当然就是各国在此养老的长老们了。 …… 一座外表朴素陈旧的木屋前。 一个头发花白、皮肤松弛、老态尽显的男性金精灵拄着拐杖，在侍从的搀扶下，朝另一座木屋缓缓走去。 但很快，一个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夏多站在路中微微躬身行礼，“早安，安提长老，请原谅我的不请自来。” 说完，夏多还稍微展示了一下高等法师对周围魔网的掌控，这些长老虽然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击，但那也是对高等法师而言。 普通法师根本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因而面对普通法师，这些长老依然有足够的底气拒绝，甚至是面对高等法师，也不会过于畏缩。 毕竟他们也是高等法师，而且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一旦动手就是以命相搏，换做还有余寿的高等法师，谁愿意和他们动手。 捞不到好处不说，还惹得一身骚，一不小心更是有丧命之险。 基本上，对于这些真·长老，高等法师们的态度大都是敬而远之，如果必须要接触，那也是和夏多现在做的类似，敬着你、让着你，但别想得寸进尺。 此刻，安提长老半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夏多，但他想了半天，也没认出夏多的身份，“你是——” “我来自南方，安提长老叫我来尔就行了。” 夏多没有说姓氏，因为姓氏蕴含着来历，而他此时暗示自己的身份是来自南方凯特米尔王国。 如果说出姓氏，一方面夏多不知道那姓氏背后的渊源，如果随便说一个，也难免会被拆穿，与其这样还不如含湖一点，让对方自行脑补。 果然，在听到夏多说自己是来自南方的时候，安提长老的脸色都变了几分，在尹尔法朗尚未复国的当下，南方的凯特米尔就是目前唯一一个从皇冠战争中幸存下来的国家。 来自这样一个国家的高等法师前来拜访自己，饶是安提长老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不免为自己的后辈、为自己的国家感到担忧。 毕竟，他撑着最后一口气，就是因为尘世中还有牵挂，否则他早就去精灵神国中享福了，又何必拖着现在这副衰老之躯空耗时间呢！ “那么，来尔法师，你找我又是为了什么呢？我记得凯特米尔精灵应该不太看得上北地这片战乱残破之地吧！” “对于我此行的目的，安提长老，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就在不久前我做出了一个预言，预言中一颗猩红巨星从天而降，将从北地到南方塞特尔森林这一大片大陆彻底毁灭！为此我查询了多方典籍，意识到可能是龙狂迷锁发生变故，导致弑王星天降，彻底毁灭了精灵世界！” “预言？弑王星天降？” 安提长老倒也没有第一时间表示怀疑，他知道预言这东西是很随性的，可能为真可能为假，但无论真假，都必须当成真的来对待。 特别是对一些特大灾难的预言。 这次预言中的弑王星从天而降，安提长老其实早年也有过这样的担忧，但几百年过去了，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 如今再听到这样的预言以及担忧，他的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那你这次来精灵廷是为了向诸国示警，甚至是召集高等法师一同救世？” “是的。” 夏多点了点头，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虽然这次的预言是他虚构，但主位面却的的确确正面临着这样的威胁。 只是没有预言来进一步确认罢了。 “安提长老，你认为我此行的目的能够达成吗？” “这——” 安提长老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敷衍了事，到了他这年纪、他这状态，除了最后一丝牵挂外，他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自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来尔法师，我觉得你这次可能要失望了，先不说你这预言的真实性到底有几分，即便预言为真，预言的内容也是准确的，也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 “无数年过去，龙狂迷锁早已失控，想要彻底解除隐患唯有找到龙狂秘卷，而龙狂秘卷在过去的无数年间，也早已散落各方，如今更关系到各国的关键性力量。 “想要集齐，那可太难了！除非弑王星明天就出现天空，并且开始下降。” 虽然还没有收到夏多寻求交易龙狂秘卷的消息，但安提长老还是看出夏多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收集龙狂秘卷。 在他看来，如果真的有一位法师、一个势力或者一个国家集齐了龙狂秘卷，那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毕竟弑王星的威胁是真实的，即便现在没掉，但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也必定会出现各种意外。 灭世并不是不可能，而是太有可能了！ 第1907章 长者馈赠 安提长老的感叹也让夏多深有同感，只不过投影位面中的人物只能局限于这一个位面，而他却可以往返各个投影位面，集齐的概率可比这个投影位面中的任何一个势力大得多。 因而哪怕安提长老说得严重，说什么除非明天弑王星就掉下来才有机会集齐，夏多也并没有丧失信心。 反而因为自己来自主位面的身份而感到越发庆幸。 一番交谈下来，夏多也逐渐弄清楚了安提长老的态度，首先向各国示警可以，但召集高等法师商议救世是不可能的。 其次就是安提长老自己，是支持夏多收集龙狂秘卷的，并且还愿意为夏多联络杰伦斯塔方面的秘卷拥有者，但能否达成交易就只能靠夏多自己去谈了。 而这样的结果对夏多来说，已经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安提长老深明大义，未来的历史一定会记住长老在当下的付出，请允许我再次向您表示感谢！” 说完，夏多便再次躬身行礼，到这时双方的见面也已经接近尾声了。 …… 从安提长老处离开后，夏多没有第一时间前往杰伦斯塔，而是在精灵廷继续拜访剩下的长老。 这一番忙完时间已经是三天后了。 这期间，夏多接触的长老几乎每一个都正面表达了对收集龙狂秘卷的支持，同时也尽可能地提供了援助。 其中一位出身沙尔文，以及一位出身乌维伦的长老，甚至还将自己拥有的龙狂秘卷送给了夏多。 两位长老的馈赠一共是十二份，内容大都是讲述龙狂迷锁复杂的运转机制，属于是当前情况下比较难转化为综合国力的部分。 即便如此，也足见真心。 当然，两位长老并没有将秘卷原本交给夏多，给的只是副本，据他们说原本留在了国内，由他们各自的家族保管。 但夏多毕竟也是拥有十多份龙狂秘卷的人，他能看得出两位长老给的那十二份秘卷应该是真的。 即便与龙狂迷锁无关，那绝对称得上是极为宝贵的迷锁研究资料，如果不是发自真心地支持，又何必将这些交给夏多呢！ 其实，夏多对那两位长老的做法也很能理解，龙狂迷锁并不是一个适合一家一姓掌控的东西，再加上精灵重视家庭、种族更甚于国家。 拿一些自家注定无法利用的秘卷，去换一个或许对整个精灵世界都好的可能，并不是什么太难做出的抉择。 当然，如果是这些长老年富力强的时候，或许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年轻的掌权者总是有着足够的野心，认为自己才是命运选定的唯一，如果需要集齐龙狂秘卷，那为什么不是自己呢？ …… 从精灵廷离开，夏多就已经预感到此行不会太顺畅，但当他抵达杰伦斯塔，紧接着发生的事还是让他感到猝不及防。 他刚走出传送门就发现周围的魔网隐隐受到了禁锢，并不仅仅只是因为访客权限的原因，而是有高级权限者在试探他。 或者说，一旦他无力应对试探，那接下来恐怕立刻就要撕破脸了。 这种情况下，高等法师有高等法师的做法，大奥术师有大奥术师的做法，而夏多选择的是将奥火展开，用自己的私人魔网去接管周围的魔网之弦。 换句话说，他在迷锁范围内人为开辟出一个独立领域，这既是证明自己的实力，也是对可能遭袭的必要防范。 如果对方再步步紧逼的话，那毫无疑问就是彻底撕破脸的前奏。 夏多虽然不惧战斗，但这样必然会打乱他接下来的计划，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以和为贵。 现如今，他已经接招，接下来就看对方如何选择了。 夏多缓步走出传送大厅，他注意到门口守卫的表情如常，甚至还和周围的同伴有说有笑，显然是没有意识到更高层面的剑拔弩张。 以这些寻常守卫的小身板，一旦他和杰伦斯塔方面发生冲突，恐怕连做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刚走到街上，一位身穿宫廷法袍的金精灵从天而降，对夏多恭敬行礼，“尊敬的莱尔法师，冕王得知您的到来，特意让我为您安排住处。” 看到这位冕王使者出现，夏多就明白正面冲突大概是不会出现了，但背地的试探恐怕还远没到停下的时候。 甚至于，他都怀疑杰伦斯塔冕王是不是已经派手下去南方凯特米尔去调查他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也只能说一句——你想多了，我这南方身份只是冒充的！ 夏多沉吟着，那使者也未见丝毫不满，夏多这才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 在跟随杰伦斯塔冕王使者前往临时居所的路上，夏多好奇地打量这这座和后世相比风格迥异的城市。 在主位面时，夏多还没有去过这座后来被称为“维彻乌鲁斯”的城市，但在【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中，他却在那里待过不短的时间。 要说熟悉的话，他对这里确实是挺熟悉的，但要说陌生，他也很难发现【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中的那些熟悉环境。 历史中有必然，也有偶然，不同历史分支出现这种情况不是理所当然的嘛，至少两个位面中的迷锁就截然不同。 夏多并没有过多纠结这些问题。 很快，他就跟着冕王使者来到宫廷附近的一座庭院式私宅。 …… “莱尔法师，这里就是冕王为您准备的居所，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今晚冕王可能会邀请您共进晚餐，如果方便的话，还请不要拒绝。”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对此，夏多当然没有立刻给出答复，等使者离开后，又有宅邸附属的仆从上前询问是否需要茶水点心之类的吃食。 夏多要了一份东方茶，便在庭院中坐下，开始思索当前所面对的局势。 毫无疑问，一位异国的高等法师来访还不至于让杰伦斯塔冕王派使者迎到传送大厅外面，这又是安排住所又是安排晚宴的。 显然就是冲着夏多手里的龙狂秘卷来的，这点双方都心知肚明。 第1908章 冕王邀请 只不过夏多从杰伦斯塔冕王的态度中还看出，杰伦斯塔内部恐怕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由冕王出面试探、交易乃至战斗。 而不会给夏多用同一份秘卷来回换好几家资源的机会。 “这样也好，只要搞定了冕王，就相当于搞定杰伦斯塔所有的秘卷拥有者了。” 实际上，夏多对当前杰伦斯塔国内龙狂秘卷的拥有者信息并不清楚，现在这种情况对他来说固然是不能一卷多卖了，但也绝对不差。 …… 就在夏多刚喝上热乎乎的东方茶，冕王的邀请就到了，还是之前那位使者，这次他带来了冕王的正式邀请—— 邀请从南方远道而来的莱尔法师参加晚上的宫廷私宴。 之所以说是私宴，是说没有其他客人到场，只有夏多和杰伦斯塔冕王，或许还会有一两个顾问，但那就是极限了。 如果是公开晚宴，夏多大概率是会拒绝，这种宴会一般都会持续到第二天清晨，甚至如果玩得嗨点，到第二天中午也说不定。 夏多很清楚自己的目标以及底牌，他不想去搞那些无意义的社交。 但如果是私宴的话，那就不一样了，这意味着杰伦斯塔冕王也想着尽快解决这件事，无论是交易还是其他什么。 于是夏多答应了对方的邀请。 …… 而在另一边，杰伦斯塔冕王正在一处清幽的花园中会见自己的情报顾问。 “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吗？我希望是个好消息！” “很不幸，我的陛下，这不是什么好消息，我派出去的调查员已经从凯特米尔回来了，他告诉我说凯特米尔并没有一位名叫莱尔的高等法师，甚至连叫莱尔的知名法师都没有。” “确实不是什么好消息，还有呢？”冕王又问。 “还有就是北地诸国的密探也回报，没有发现关于莱尔法师的任何信息，换句话说，那位莱尔法师可能从名字、形象到来历都是伪装的，甚至可能就是我们国内的某位。” “国内的应该不可能，昨天那位莱尔法师还在精灵廷，就算是国内的某位伪装，也不可能骗过迷锁吧。” “那可不好说！”情报顾问幽幽说道。 冕王一听，脸上顿时阴沉了几分，但好在这表情只是一闪即逝，他很快就转向了另一个话题： “晚上的宴会你有什么建议？” “我的建议是什么都不做，既然对方是来交易的，那我们就给他交易好了。” 情报顾问异常冷静地表面了态度，又说，“龙狂秘卷只是一段信息，就算我们能控制对方又怎么样，难道这样就能保证对方拥有的秘卷永不泄露吗？” “唉！” 冕王感叹道：“可惜不能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 如果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的话，那他们的可操作空间就大多了，而不用像现在这样畏手畏脚。 情报顾问当然也明白冕王的心思，但作为利益与共的追随者也不得不出言规劝： “陛下要明白对于我们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从对方伪装身份这点来看，对方所在势力实力有限，即便集齐了龙狂秘卷，也很难有什么作为，但我们就不一样，收集的秘卷越多，就越有机会掌控龙狂迷锁。” “我明白，我都明白，可还是不甘心啊！” 冕王很清楚龙狂迷锁并不仅仅只能引发龙狂，上古时期的先辈又怎么可能耗费无穷代价只为达成这一个目的呢！ 退一万步说，即便龙狂迷锁仅有那一个功能，可弑王星却是一个极不稳定的天灾源头。 只要能掌控龙狂迷锁，进可以消弭可能的灭世天灾，退也可以用作与敌同亡的最后底牌。 而在当前时代想要掌控龙狂迷锁，必先集齐龙狂秘卷，对于上位者来说，这东西只有自己拥有才是最理想的。 君臣互相叹息过后，冕王又招来几位顾问，以及几位上位家族族长，商议与莱尔法师交易龙狂秘卷的细节，以及后续如何处理新得的秘卷。 …… 时间很快就来到傍晚。 黄昏时的维彻乌鲁斯，在夕阳的映衬下，仿佛一位身披金纱的女神，在黑夜即将来临的时候，展现最后的光彩。 这时刚刚出门的夏多看到了这座城市最具烟火气的一幕，空气中除了花园城市固有的植物清香，也传来烹饪食物的香气。 对于普通精灵来说，大抵还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对于上层精灵来说，精彩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在前往宫廷的路上，夏多特意指示带路的使者绕了一段路，从一条商业街路过，虽然没买任何东西，但看到了当前时代杰伦斯塔最真实的风土人情。 这使得他对不同时期的精灵社会又多了一层理解，而这也将帮助他在未来时正确处理人类与精灵的关系。 …… 进入宫廷，夏多原本轻快的心情也变得有些压抑，他明显感觉到杰伦斯塔方面对他的防备，而这也给他带来不小的压力。 他是在一个与宴会厅相邻的会客室见到了杰伦斯塔冕王，同时在场的还有冕王的一位魔法顾问。 “莱尔法师，晚宴之前请让我为你介绍杰伦斯塔的奥艺之光，也是我的魔法顾问——苏利斯法师！” “幸会，苏利斯法师！” 夏多平静行礼，毫无疑问这位苏利斯法师也是一位高等法师，而苏利斯法师在还礼后，竟然直接问夏多： “莱尔法师真的是来自凯特米尔吗？”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区别呢？”夏多笑着看向了杰伦斯塔冕王。 冕王这时也反应过来，解释道：“苏利斯法师并非有意窥探阁下的来历，而是对凯特米尔感兴趣。 “能从皇冠战争中幸存下来，想必凯特米尔还保留着诸多古老传承，苏利斯法师早就有意前往凯特米尔游历、学习了。” “原来是这样，如果苏利斯法师有意前往凯特米尔交流魔法的话，那么虹光学会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个明星很想退休》 虹光学会是凯特米尔的一个法师组织，传承久远且不拒绝交流，夏多不仅主位面听说过它的名字，在多个投影位面也都听说过。 至于当前所在的这个投影位面，他虽然没有刻意打听过，但也有所耳闻，推荐给苏利斯完全不违和，勉强符合他的人设吧！ 第1909章 原本交易 几轮不见烟火的言语交锋过后，夏多和杰伦斯塔冕王都对彼此的态度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随后便是晚宴了。 和夏多来时想的有些不一样，他原以为以对方这边急切的态度，大概率会在晚宴上提出交易的条件。 却没想到整场宴会下来，无论是冕王还是顾问对这事连提都没提一下，最多就只是为夏多介绍晚宴的菜品。 好在夏多对上层精灵饮食的接受度还算可以，或许是收到临时住所那边的仆从汇报，晚宴还特地为夏多准备了精品东方茶。 等到晚宴结束，双方重新回到之前的会客室，这才进入到今晚真正的主题，由冕王的魔法顾问苏利斯率先挑明话题： “阿索斯法师，安提长老曾经传讯给我父亲，讲述一位来自南方的年轻法师想要消弭灭世天灾的壮举，并拜托我父亲帮忙从中撮合，很抱歉因为一些原因我父亲没有来，如果阿索斯法师仍不改之前的想法，那我们就可以谈谈交易了。” “我的观点不会改变，必须尽快集齐龙狂秘卷才能救世，尽管我很希望自己能成为最终的救世主，但如果是其他精灵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所以我来了。” 夏多已经确定杰伦斯塔内部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就算是精灵廷长老也必须服从这一决定。 安提长老介绍的中间人有没有都不影响最终的结果，这点夏多早就有所觉悟了，对现在这种情况他并不感到意外。 而眼下，双方都表现出交易的意愿，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交易了。 “不知道阿索斯法师拥有龙狂秘卷的哪一部分？”苏利斯问道。 “编号11、12、13的堰树叶文书，不过只有内容，而没有原本。” 这是夏多在主位面阿考拉王国获得的那三份秘卷，只是他刚说完，苏利斯和杰伦斯塔冕王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最终却失望地摇了摇头： “很遗憾，如果没有原本，仅有内容的话，恐怕我们没法用原本来进行交换，当然杰伦斯塔在过去的岁月中也曾收集到失去原本的秘卷资料，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用这部分来交易。” 竟然是这样？！ 夏多顿时若有所思，对于国家来说，龙狂秘卷这样的宝物首先要保证的就是真实性，如果惨了假，至少在集齐大部分秘卷前都很难发现。 这样的话，只用原本交易原本就是一种较为稳妥的交易方式了。 夏多也意识到之前他将这场交易想得太简单了，虽然他不会在交易之中耍诈，但对方要排除这种风险的话，仅交易内容就不够了。 而对于他自己而言，交易得来的是不是真的龙狂秘卷，其实并不是那么地重要，反正交易前都会验货。 只要和迷锁相关，并且达到一定深度，就算不是龙狂秘卷，他也不亏。 换个投影位面，又能交易一次。 但现在，看杰伦斯塔方面的态度，应该是想交易原本了，实际上这对他来说，并不是最好的选择，还凭空多了不少变数。 说不定，对方早就埋伏好了，只等他拿出秘卷原本，就一拥而上，将他镇压。 那么，将实际的交易地点放在杰伦斯塔境内就是一个纯纯的错误选择了。 想到这儿，夏多顿时生出了退意，倒不是担心对方现在就对他下手，而是现在这种情况，明摆着没法达成真正的交易。 无非就是先谈好条件，之后才约定交易地点、方式。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先离开，在别人的主场终究有些不爽，而且他也算是看出来了，杰伦斯塔对龙狂秘卷的态度不说势在必得吧，至少应该想尽量争取。 那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大不了换一家交易。 于是，夏多也摇了摇头，“苏利斯法师，如你所说内容交易就仅限内容，另外还有一部分原本，但我觉得这里并不谈论这些的最佳场合。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明天能在精灵廷再次见到阁下，失礼了。” 说完，夏多起身朝冕王、苏利斯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一直到走出宫廷他才松了一口气。 如果对方真要撕破脸的话，那他绝对会将杰伦斯塔搅得天翻地覆。 …… 内廷会客室。 在夏多立刻后，杰伦斯塔冕王下意识地将手上把玩的饰品摔了出去，幸亏苏利斯看到了，随手一招收入囊中，“感谢陛下厚赐！” 冕王眼皮微跳，不禁有些后悔刚刚的举动，幸亏被苏利斯卿拦下了，可一想到那件饰品是普洛迪大师送给他，这才刚上手没多久，就被苏利斯顺走了，想想还是有些心疼。 于是便只能将怒火转向刚刚离去的南方法师，他盯着苏利斯的眼睛，幽幽说道：“我现在有些后悔之前的决定了。” “陛下安心，对方应该也是第一次进行这样的交易，原本交易风险太大，如果我是他的话，大概也会做出类似的举动。” “可我还是气啊！就算是凯特米尔冕王在我面前也不敢如此无礼！” “咳——” 苏利斯很像装作没听到刚刚的话，却偏偏躲不过冕王幽怨的眼神，不得已只能小声提醒道：“陛下至今还从未与凯特米尔冕王见过面的，而且——” 似乎是知道苏利斯想说什么，冕王立刻用眼神制止，并迅速转移话题，“明天到了精灵廷记得替我拜访几位出身杰伦斯塔的长老。” “是。” …… 而在另一边。 离开宫廷的夏多，没有再返回之前冕王使者给他安排的住所，而是在城内逛了一圈便直接离开前往精灵廷了。 依然是如前一天那样自行开辟了一个临时树屋住下了，由于夏多往返并未隐瞒身份，于是莱尔法师再次出现在精灵廷的消息便很快惊动了各方人马。 就在夏多思索着如何完善交易流程的时候，树屋外再次来了一批拜访者，只不过这一次他谁也没见。 小书亭app 见也没多大意义，至少要等他和杰伦斯塔交易完再考虑其他。 当然，即便考虑，沙尔文也要排除在外。 夏多准备用来交易的那十四份龙狂秘卷原本就是来自沙尔文，加上还有一位出身沙尔文的精灵廷长老送给了他部分秘卷副本，沙尔文已经榨不出什么油水来了。 返回主位面前往席林看管的宝库中塞一套自己拥有的全部秘卷副本就可以了，也算是有始有终。 …… 第1910章 真·南方法师 第二天。 在安提长老的木屋前，夏多再次见到了苏利斯，在场的除了安提长老还有另外两位长老，夏多此前都曾拜访过，都是出身杰伦斯塔。 “莱尔法师，除了安提长老他们三位，我还邀请了恒长老、卡玛尔长老，那两位现在正在准备仪式，如果你有更信任的长老也可以提出来，我会邀请他们参加。” “不用了，对于诸位精灵廷长老我都是很信任的。” 这倒不是夏多失了智，而是精灵廷长老的收买成本极高，如果是本国的，或许还有机会，但外国的长老，基本不可能被杰伦斯塔收买。 另外就是夏多现在这个身份完全是虚构的，根本经不起推敲，他也只能选择相信这些精灵廷长老。 如果精灵廷长老参与的话，那这场交易就成了他和杰伦斯塔单方面的交易，对方要是耍点什么手段，他还真不一定能够解决。 就算能够全身而退，交易无法达成本身就是最大的失败。 接下来，夏多留在安提长老的木屋前和苏利斯商议完最终的交易条件，很简单也很公平，一份原本交换一份原本，谁也不占谁的便宜，至少从表面看是这样。 契约则更多是保证交易的过程不受干扰，对于原本的真实性，并不做规定，也不容易规定，除非让杰伦斯塔冕王过来跟夏多签订契约，否则推出一个替死鬼再简单不过。 甚至于过来的杰伦斯塔冕王是真是假都不一定能确定呢，追究到最后就只能成套娃了。 因而，双方都没有在秘卷原本的真假上多做文章，有契约仪式保证可以放心检查，真要是打眼了，那也只能怪自己眼拙，怪不到别人身上去。 …… 很快，一位年轻的金精灵法师过来传话：“恒长老那边已经做好准备了，随时可以开始仪式。” 这位金精灵法师是出身乌维伦的恒长老的侍从，或者用夏多的话说“关门弟子”也可以。 他之前拜访恒长老的时候就见过对方，对方正在向长老请教魔法问题，而长老则不厌其烦地为他解答，夏多还趁机蹭了半堂课。 此刻再看到这位金精灵法师，夏多还是颇为高兴的，当然他更高兴的契约仪式已经准备好了。 这多少有点意外，正常来说这些仅剩最后一击之力的精灵廷长老虽然可以施法，但为了避免控制不住力量，会人为地给自己设置很多限制。 现在这么快就准备好意思，夏多才不相信杰伦斯塔能说服这些长老“拼命”呢！肯定是有什么意外出现了。 果不其然，苏利斯作为此次交易的杰伦斯塔方代表，对这样的意外更是格外敏感，都不需要夏多提醒，就主动询问起来： “梅塔，恒长老那边这么快准备好，是有谁帮忙吗？” “是的，一位从塞特尔森林过来游历的高等法师听说了此次交易，自愿为双方主持仪式。” “从塞特尔森林来的？”苏利斯皱着眉头，似乎是要确认这一消息。 而恒长老的学徒则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恒长老和卡玛尔长老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并且同意了对方的请求。” “既然恒长老和卡玛尔长老都同意了，那我没有意见，莱尔法师你呢？” “我？我也没有意见。” 实际上夏多更担心那位已经被两位长老确认身份的真·南方法师现场戳穿他的假身份，那就太尴尬了。 既然对方愿意主持仪式，就省得在从北地寻找了，一个真正的南方法师恐怕也不是杰伦斯塔能够轻易收买的。 更别说作为交易的双方，夏多和苏利斯也会是仪式的参与者，如果那位南方法师有问题的话，大不了取消交易就是了。 正常情况下，只要对方不是失了智，就不会想到在精灵廷搞事。可以心里不尊重，但在精灵廷长老制度彻底崩溃前，在这里搞事就是打了所有精灵施法者的脸。 这样的后果就算是凯特米尔也不敢承担，否则说不定下一个艾瑞凡达就是它了。 在主位面的历史中，即便到夏多所处的年代，精灵廷已经名存实亡，但凯特米尔对那里依然保持着一定的尊重，这份尊重甚至还延伸到科曼索身上。 而在当前投影位面，凯特米尔宣布废弃（其内部的）精灵廷长老制度才只不过去了不到两百年，又有什么勇气在这里搞事呢！ 更别说那位南方法师自称来自比凯特米尔更南方的塞特尔森林，那里也曾在皇冠战争期间的饱受摧残，现在的状况说不定连北地都不如呢，又怎么敢随意惹事！ …… 很快，夏多一行就随着恒长老的学徒来到精灵廷的长者橡树脚下。 这里是过去精灵廷长老们议事的地方，现在则更多是被各国借用，进行一些重要仪式。 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繁盛、和【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中极为相似的长老橡树，夏多不禁想到了神剑试炼，当时也是在这个长者橡树脚下。 如今再次来到这里，他颇有一种故地重游的感觉，心情也变得有些复杂。 当此时，夏多也终于见到了恒长老学徒口中的南方法师，和他预想中的有些不一样，或者说和绝大多数高等法师的形象都不太一样。 以夏多的眼力，几乎一眼就注意到对方法袍袖口的磨损，如果这种情况是出现在一个普通精灵身上，那还能够理解，毕竟不是所有精灵都是大富大贵。 但这样的情况竟然出现在一位高等法师身上，不免让人产生联想。 到底是精灵中的另类，还是真就落魄至此呢？ 夏多突然对这位自称来自南方的高等法师产生了一丝兴趣，如果能够交流一番，倒也不失为此次投影位面之旅的额外收获。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 “莱尔法师，苏利斯法师，我来为你们介绍，来自南方塞特尔森林的达利法师，这次仪式就由他来主持。” 恒长老为夏多和苏利斯介绍完，便开始讲解仪式流程，现在的夏多对契约法术已经不陌生了，但还是竖起耳朵认真听讲。 万一漏了一点关键信息，那可不是他想要的。 第1911章 交易 其实，在精灵世界，契约法术应该算是一种十分成熟的应用，加上夏多始终留心法术的各处细节，结果自然是没有任何意外。 在那位南方来的达利法师的主持下，仪式很快完成，在长者橡树脚下形成了一片特殊的法术领域。 这片领域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干扰，甚至连交易双方都有所限制，当然本着谨慎处事的原则，夏多第一次只拿出了一张堰树叶文书。 那是一枚巴掌大小、碧绿色、泛着银色光辉的树叶，甫一取出，夏多便将其设置为交易物品，用多位高等法师提供的仪式力量将其锁定。 当然为了交易方便，他允许交易的另一方，也就是苏利斯查看文书前面五分之一的秘文，苏利斯也是这么做的。 “莱尔法师，我们一同检查吧！” “可以。” 夏多点点头，随后一招手将苏利斯提供的那张堰树叶文书移到身前，他第一时间就是查看文书中的秘文。 由于早在主位面的时候，他就已经从另外的秘卷中知道了这种古老堰树叶文书的加密方式，此刻破解起来也是毫不费力。 但很可惜，或许杰伦斯塔有意为之，苏利斯提供的这份秘卷前面五分之一的秘文解读出来竟然是一份综述性的文字。 类似于夏多在主位面阿考拉王国获得的四份秘卷中的一份，其中并不涉及具体的技术细节。 讲的是龙狂迷锁维护不当可能造成的种种后果，其中弑王星天降灭世赫然在列！ 除此之外，还有间歇性的龙狂，会使得龙族得以喘息，甚至是破坏迷锁，事实上这一后果已经出现了。 无论是主位面，还是当前这个投影位面。 主位面的龙灾，其实就是龙狂迷锁的常态化效果，只不过到现在，这项常态化效果已经无法维持，至少要几十上百年才能触发一次。 而根据夏多了解到的一些信息，主位面龙脊山脉那边已经出现一个银龙法师组织了，虽然在卓尔战争早期（也是龙灾期间），被科曼索控制、剿灭了一部分。 但可以预见，其他地方也必然会出现类似的组织，只不过龙狂的威胁始终存在，这才使得它们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 可想而知，最想破坏龙狂迷锁的，大概就是那些有理想、有抱负的巨龙法师了！ 另外，苏利斯提供的秘卷前五分之一还提到，龙狂迷锁年久失修还可能导致气候异常，或者说这是任何迷锁年久失修都可能导致的结果。 只不过根据迷锁实际覆盖的区域以及涉及到的力量强弱，异常程度也各不相同。 看到这部分信息，夏多立刻就警觉了起来，主位面去年耐色瑞尔核心区域就出现了异常气候，甚至今年也有继续异常的迹象。 但七塔至今都没能找到原因（夏多提供了一个调查方案但还没结果），如果是龙狂迷锁的失控导致的，或许就不难理解了。 龙狂迷锁出现以及失控的时间远早于耐色瑞尔魔法启蒙，龙狂迷锁对魔网的影响，或许已经被归入魔网背景波动而忽略掉了。 想到这，夏多心里其实已经决定和苏利斯完成第一轮交易，无论这第一份秘卷是真是假，他所透露出来的信息本身就值得他出手了。 当然，检查还是要检查的，不仅是尊重自己，也是尊重交易对象。 除了刚刚苏利斯拿出来的那份，夏多一共经手过十八份秘卷原本（阿考拉有一份被消耗掉获取信息了），对秘卷原本的一些特征还是十分熟悉的。 其中最关键的一点便是，这些秘卷都存在了无数年，那么追溯历史自然可以上溯无数年，或许历代的拥有者会对探知法术造成影响。 但总的来说，只要出现的历史不是太近，就基本可以认为是真品了，如果是上周甚至是昨天，那夏多绝对会当场翻脸。 这是看不起谁呢！ 经过初步检查，夏多确定苏利斯提供的第一份秘卷存在时间至少超过千年，如果是真品的话，历史必然更为久远，但那就需要更为精细的检查了。 至少会对堰树叶文书本体造成一定的影响或者说破坏。 但千年时间基本可以确定为真品，杰伦斯塔总不能在千年前就预备了这一天吧！ 当然除了存在时间，还需要对比秘文解密后的语言风格，如果和已知的秘卷差别太大的话，大抵可以认定为假。 另外就是作为秘卷载体的堰树叶本身，不说源自同一棵树，至少也要具有相近的属性，如大小、纹理、质地等等。 只不过夏多对植物学研究较少，他只能确定苏利斯提供的这一份秘卷确实在真的堰树叶，其他就很难判别了。 …… 差不多十分钟过后，夏多和苏利斯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检查，并且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随后双方默契地完成了第一轮交易。 接下来，双方交易的速度就快了不少，虽然还是一次只交易一份，但直到夏多将手头上拥有的秘卷原本（一共十七份，包括从主位面带来的三份）全部交易了出去，也才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 “莱尔法师，还有吗？” “原本就只有这些了。” 注意到苏利斯眼神中流露出的一丝失望，夏多确实也挺遗憾的，显然杰伦斯塔拥有超过十七份秘卷原本。 “另外还有四份只有内容，没有原本，要继续交易吗？” “继续吧！” 苏利斯早就做好了无原本交易的准备，拿出一叠文稿，“我这里有四份解密后的秘卷原文，如果莱尔法师相信杰伦斯塔的信誉，那就完成交易吧！” “嗯。” 这一步谁都没有再提检查什么的，四份无原本的秘卷本就是之前原本交易的添头，其实夏多自己都不怎么在乎。 《仙木奇缘》 甚至都没有使用契约仪式，直接就将昨晚准备好的文稿朝苏利斯那边一推，苏利斯见状，笑了笑，也将手里的文稿送到夏多面前。 夏多看都没看就收了起来，随后更是契约仪式创造的法术领域都没有出，而是将之前封闭的领域转为半开放状态。 他站在领域内朝外面的诸位长老郑重行了一礼，便直接就地传送离开。 第1912章 最后实验 常言说计划不如变化快。 夏多之前过于关注交易本身，对这场交易所产生的影响估计不足，刚刚也是在交易完成后，他才想明白，自己不能继续留在精灵廷了。 龙狂秘卷的本质是信息，一旦开始交易，那对于其中一方来说，拥有的秘卷就直接翻倍了。 那么作为交易中较为强势的一方，杰伦斯塔会不会利用这部分优势继续扩大优势呢？ 而其余诸国会不会因为担心杰伦斯塔集齐龙狂秘卷而自行交易，将杰伦斯塔隔绝在外呢？ 显然这些问题的答案大概率都会是肯定的。 而作为这场龙狂秘卷收集竞赛的最大变数，夏多自然就成了各国关注的中心，杰伦斯塔如果良心点，或许会为他提供庇护。 但更大可能是直接消灭，而其余诸国，虽不至于立刻消灭，但肯定也都是冲着他所拥有的double份秘卷而来的。 因而，醒悟过来的夏多，决定见好就收，对于那位南方来的达利法师，他也只能说一句可惜了。 …… 事实证明，夏多的决定是对的，他刚从精灵廷离开就发现了数个追踪者，如果再晚点，说不定就要被困死在精灵廷了。 虽然他可以随时返回主位面，但埃弗瑞斯卡那边至少还有两件事需要收尾呢！ 一个是迷锁建设，一个是奥能侵染转化研究。 前者只要过去看一下，参与不参与都能获得可供日后反复研究的“施工经验”，而后者，还有最重要的完全侵染转化实验没做呢！ 自从伊斯特姆斯加入实验室，夏多的研究进展十分迅速，甚至于对精灵志愿者的轻微、中等剂量奥能侵染转化实验已经完成。 最后就只差完全侵染转化实验，实验对象是之前挺过魔能侵染转化的米拉，虽然米拉在那场灾难中出现了第二人格，但至少意识是有的。 根据前面的奥能侵染转化实验推测，米拉应该可以承受奥能完全侵染转化，即便失败，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情况不会比现在更坏了。 而一旦成功，那她就是第一个奥能精灵，未来继续研究或许还可以研究出更稳妥的转化仪式，同时也可以作为血脉测序计划的起点。 对于夏多来说，只要米拉能成为奥能精灵，并且稳定存在，某种程度上就证明了人类也将有机会获得奥能形态。 或者说，较为通用的奥能血脉！ 而这，同样可以作为他深度参与基兰高塔血脉测序的筹码，又或者成为他领民魔法天赋整体提升的重要基石。（有奥能血脉就可以直接跳过施法门槛） …… 尽管身后有着多个追踪者，但一位高等法师又岂能如此被追上，夏多没费多大力气就甩开了追踪者，在简单清理掉各种痕迹后，直接解除了化身。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不被人发现真实身份，但撑过埃弗瑞斯卡迷锁建成还是不成问题的。 至于之后如何，那就交给真正的席林去处理了，反正他是要走人了。 …… 重新创造化身回到埃弗瑞斯卡，夏多一回来就被欧格斯发现了，目前埃弗瑞斯卡旧迷锁拆除工作已经接近尾声。 没有了迷锁保护，埃弗瑞斯卡进入全面戒严状态，虽然早有预料，但夏多还是不得不感叹，长老议会效率之高简直不像是精灵。 回到庄园后，塞吉斯不请自来，他先是送上了一罐原叶茶，之后吞吞吐吐老半天，才在夏多的逼问下开口： “抱歉啊，阿索斯！赛安想了各种办法都没能从乌维伦收集到圣诺德尔母树茶种，知道你回来，他都不好意思来见你了。” “没关系，那种战略宝物怎么可能被外人轻易获得呢，我当时也就是随口一提，不用放在心上。” 夏多虽然对赛安有期待，但他真没将希望放在对方身上，他准备离开前去一躺乌维伦，无论是用耐色卷轴还是龙狂秘卷，试一下又不掉块肉。 对于夏多的豁达，塞吉斯仍有些过意不去，又连忙说道：“虽然没有母树茶种，但你之前提到的那些东方茶，赛安都收集到了比较优秀的茶种。” “那倒是不错，替我感谢赛安。” “不，这是他应该做的，稍后我让他将茶种送过来。” “不必如此！” 夏多摇了摇头，表示拒绝，但塞吉斯的态度十分坚定，最终谁也说不服了谁，夏多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之后塞吉斯才说起了正事，关于这几天旧迷锁拆除工作的，之前夏多和他做出的方案表现得相当完美，但也出了不少意外，都在长老议会的控制下妥善解决了。 他此次过来，主要就是告知夏多旧迷锁拆除过程的意外以及处理情况，也算是对之前方案的反馈。 …… 塞吉斯离开后，伊斯特姆斯又立刻冒了出来，像是特意等塞吉斯离开后才出现，见了夏多就是一阵吐苦水： “阿索斯，你总算回来了，实验室的奥能结晶用完了，你要是再不回来了，我都准备满世界去找你了！” “奥能结晶用完了？” 夏多楞了一下，下意识地问道：“你对米拉进行实验了？” “没有，没有。” 伊斯特姆斯连忙表示否认，“我只是加大了其他志愿者的侵染源剂量，并且多做了几次实验而已。” “……” 夏多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真担心伊斯特姆斯擅自用米拉做实验，之前好几次伊斯特姆斯都表现出对志愿者实验的狂热态度。 也就是夏多一直以来都控制了实验所需的奥能结晶，不然放手让对方行动的话，指不定搞出什么来呢！ 《这个明星很想退休》 前几天他都在外面，鞭长莫及地，伊斯特姆斯真要是下定决心对米拉动手，他还真不一定来得及赶回来。 “实验结果如何？”夏多问。 “十分理想，完全符合预期！” 一谈到实验，伊斯特姆斯立刻变得兴奋起来，开始一边和夏多讲述实验的过程、结果，一边拉着夏多去亲自检查参与实验的志愿者。 第1913章 认知障碍 看过伊斯特姆斯学生狄西普记的实验记录，又确认过参与实验的志愿者状态稳妥，夏多决定下一步就在米拉身上进行尝试。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离开的倒计时已经开始了，他不想再拖下去了。 …… 1号实验室内，灯火通明，原本用于限制米拉的禁锢法阵此刻早已停止工作，如今这里更像是米拉的新家，而不是实验室。 夏多从伊斯特姆斯那边离开后就第一时间来这里查看米拉的状态，如今的米拉已经大致摆脱魔裔血脉的影响。 其第二人格在彻底净化掉魔能侵染效果后，虽然没有消失，但理性却开始上扬，米拉甚至还为她想了一个新名字，叫做“梅拉”。 并且还认对方为姐姐，大有和平相处之势。 只是在夏多看来，一个身体甚至只有一个灵魂，却有着两个意识，这要如何才能和平相处。 看着眼前安静的米拉，夏多心里微微叹息，随后柔声问道：“米拉，老师不在的这几天里，有没有淘气啊？” 米拉低着头，小声说道：“老师，我是梅拉。” 而一旁的米拉母亲克丽丝，则补充了一句，“阿索斯大人，米拉最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是么？” 夏多知道克丽丝所说的清醒其实是指米拉的主人格，换句话说，即便已经相处了大半年，克丽丝到现在还不太能接受米拉突然变成梅拉。 而对于夏多来说，米拉的第二人格越发活跃也并不是什么太好的消息，魔能侵染会导致转化者产生第二人格，奥能侵染也未必不会。 只不过他现在没办法以第一视角直观地感受到米拉人格的变化，也就无法确定这和魔能侵染有没有直接关联。 说不定是米拉自己的问题呢！ 当初金蔷薇社区被魔裔精灵塞里洛埋下暗手的精灵可不是一个两个，偏偏只有米拉得以保存意识，很难说这小家伙没有一丝特异之处。 “米拉，好吧，梅拉，我现在要检查一下你的身体，如果没什么大问题的话，过几天你就可以痊愈回家了，当然，这并不改变你是我学生这一事实。” 米拉今年才12岁，心智、三观都极不成熟，夏多之前还尝试为她进行魔法启蒙，但最终还是不得不承认有些过早了。 即便是较为成熟的第二人格梅拉，也不适合现在就开始接触魔法，当然这里的魔法都是指精灵魔法。 如果是耐色魔法的话，夏多倒是有信心在一两年内为米拉启蒙，只不过他在投影位面的时间有限，这件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作为高等法师的学生，即便最终也没能成为法师，单单这个头衔本身已经足够改善她们母女的生活了。 因而不管是米拉，还是梅拉，都早早地意识到夏多这个老师的重要性，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克丽丝的教导。 只不过夏多对这些并不在意。 在征得梅拉同意后，他就开始检查米拉的意识了，这也是过去大半年时间，他在米拉身上做得最多的一项检查。 照例链接心灵，在意识层面，如果说夏多的意识是一个不断向外发光发热的火球，那么米拉的意识就是一个时明时暗的小灯泡。 最关键的是，在心灵链接中，米拉的意识投影本身就存在着多重投影，根据夏多这大半年研究的经验来看，其实就是说米拉还不止有第二人格，甚至还有更多。 只是其他的副人格还尚未觉醒，没能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相对）独立的意识。 有米拉做参照，夏多发现自己的意识其实也存在着多重状态，只不过他那些多重意识连副人格都算不上，他甚至能够有意识的抹去其中某重意识状态。 但他并没有那么做，因为这种多重状态的意识才是他真正完整的意识。 或者说，正常智慧生物本就有着精神分裂的趋势，只不过正常人可以统合这些不同意识，以此在更高层面构成了一个叫“人格”或者叫“自我”的东西。 如果改变了作为根基的意识，那上层的人格或者说自我就会发生改变，而这种改变还不是一切选择都出自内心的那种可控变化，夏多不取。 但他可以猜测，或许这就是变异的本质。 米拉当时遭受魔能侵染转化，身体的变化过于激烈，以至于影响了心理层面，使得某一重意识发生突变，于是就造就了第二人格米拉的诞生。 用地球上的话来说，米拉这是自我认知出现了障碍，理论上是可以恢复的。 但夏多却并不看好，更无能为力。 米拉的第二人格越活跃，原有的人格就会越离散，最终可能会以第二人格为核心再次统合多重意识，直至形成一个全新的人格。 当然，夏多观察米拉这么久也不是一点收获没有，虽然还没有通过严格的实验验证，但他完全可以作出论断—— 只要身体的变化足够平缓，就不会使意识发生突变。 或者说任何血脉觉醒，或者身体改造，都必然是涉及到意识变化，只不过程度不同罢了。 由此夏多还想到了灵魂穿越，当一个灵魂进入另一个陌生的身体后，真的不会出现认知障碍吗？ 他虽然不是灵魂穿越到这个魔法世界，但他进入投影位面不就是一种另类的灵魂穿越吗！（取代了原主） 对此，夏多也算是很有经验了，每次进入投影位面，他都会花大把时间去清除化身记忆造成的意识污染。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或许他早就不是他自己了！ …… 斩断诸多杂念，夏多在心灵链接中和米拉闲聊着，以此来测试不同意识重影间的差别。 一直到米拉脸上露出了疲态，他才断开了心灵链接。 见夏多收手，克丽丝立刻上前询问：“大人，米拉恢复得怎么样？” “恢复得不错，不过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夏多意有所指地说道。 这话克丽丝早就不陌生了，之前大半年间就听到无数次，此刻再次听到，她还是难以控制失望的情绪。 再看着梅拉渴望却又疏远的目光，克丽丝心里更有一股难言的苦涩积蓄着。 第1914章 实验成功 “准备一下，后天晚上进行最后一次治疗。” 夏多推测，米拉的主人格彻底沉睡之日，就是新人格的诞生之时，而这个时间，根据克丽丝提供的米拉清醒时间以及意识检查结果判断，最多也不超过半年。 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其实夏多提前对米拉进行完全侵染转化实验还是有好处的。 趁着意识尚不稳定，将身体的改造直接一步到位，之后诞生出的新人格也能完美适配新身体。 免得新人格诞生后实验，再来一次人格分裂。 当然，夏多这么做也是刻意忽视了奥能侵染转化仪式较为温和、米拉完全有可能通过逐步改造成为奥能精灵的事实。 但米拉本身都是由夏多救回来的，这其中的得失、是非，谁又能说得清呢！ …… 接下来的两天里，夏多留在阿索斯庄园进行最后的实验准备，而埃弗瑞斯卡城内的旧迷锁拆除工作，距离完工也越来越近。 至于外界关于莱尔的消息，夏多这两天虽然没有专门去打听，却也有留意过，按理说龙狂秘卷交易这种事怎么也应该上一个“精灵版头条”。 可埃弗瑞斯卡这边却只得到了一点风声，连当时他和杰伦斯塔的交易细节都不清楚，只知道有位南方来的法师在精灵廷和杰伦斯塔进行龙狂秘卷交易。 虽然只是一点风声，却足以在本就不太平静的北地搅出阵阵暗流。 埃弗瑞斯卡这边已经收到了明确的邀请，由乌维伦牵头，北地各国将在精灵廷再次开启一次秘卷交易。 但这次交易会将杰伦斯塔以及斯鲁文德排除在外。 如今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已经铆足了劲头要在交易前完成迷锁建设，这也间接导致了旧迷锁拆除工作的效率再次提升。 当得知这一情况后，夏多也只能感叹一句误打误着了。 …… 当天晚上，庄园2号实验室中。 夏多早早地就来到这里，看着伊斯特姆斯的学生狄西普各种忙前忙后，心里也颇有几分指使人的爽快感。 其实这个实验室中的实验环境是有的，之前伊斯特姆斯也在这里进行了多次实验，但这次是完全转化侵染实验，而且还是对米拉，夏多名义上的学生。 特别是之前夏多还多次强调不让他们拿米拉做实验，现在要开始实验了，那自然是要格外慎重。 不一会儿，米拉也被母亲牵着手从1号实验室过来了，夏多注意到米拉紧张却努力表现平静的眼神，就知道米拉现在身体里的人格应该是梅拉。 这让他不禁感叹，错过这次关键实验，米拉的主人格恐怕要彻底烟消云散了。 如果完全没有利益关联，夏多其实更喜欢梅拉这个人格，米拉还是太幼稚、太胆小了，但就因为她是主人格，夏多其实还是对她报以更好的期望的。 他很希望看到米拉的主人格历经磨难却仍不变易，越雕琢越璀璨，同时这也是他对领地所有血脉改造者最诚挚的祝福。 …… 两天的准备还是稍显仓促，但已无伤大雅，有夏多亲自保驾护航，他有把握在发生意外时，至少能抢救回米拉的灵魂。 而他同时还保存着米拉的新鲜血液，也就是说，真有什么意外，也有克隆术、复活术可以兜底。 比较遗憾的是，复活的后遗症暂时还无法完美解决，但也不失为最后的退路了。 随着米拉的到来，实验已经步入倒计时阶段。 具体的实验操作，还是有伊斯特姆斯的学生狄西普负责，虽然这次是完全侵染转化实验，但和之前的那些实验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夏多这么安静地在一旁看着狄西普操作，伊斯特姆斯也是，只要不出意外，他们都不准备干涉。 这就是有学生的好处，如果这个学生还特别能干的话，那就更棒了！ 夏多也算是提前体验了一番恶毒导师压榨学生的感觉，还别说挺不错的，如果不是时之塔法师还没成长起来，等回到主位面他铁定要招个十七八个！ 老师的项目就是学生的项目，学生的成果也是老师的成果。 “咳——” 夏多连忙收敛发散的思维，再想下去，他真担心自己会从屠龙少年变成恶龙，当然这倒也不是说导师不能使唤学生，而是要有底线、有待遇、有尊重、有荣誉。 能及时警醒，就说明夏多目前来说还不会成为恶龙。 …… 随着狄西普熟练地启动了实验室的防护魔法，之后的操作也如行云流水一般，夏多满意地点点头，下意识地瞥了伊斯特姆斯一眼。 看这情形，这家伙平时应该没少使唤狄西普，难得狄西普现在还是异常坚定地追随着他。 眼见狄西普对实验流程、操作如此娴熟，夏多也就放下心来和伊斯特姆斯闲聊起来。 但很快，实验区域的异象就吸引了他们的注意，米拉身上关联的多个监控法术接连发出警报。 看到这一幕，尽管夏多知道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都还在预期当中，却还是忍不住担心，不仅是担心实验本身的成败，也为米拉这个可怜小孩的命运感到担忧。 “剂量超过此前所有志愿者实验了！” 伊斯特姆斯刻意压低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以及一丝可能连他自己也没发现的担忧，他像是在安慰自己似地喃喃说道：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一切都在计划中。” 说话间，米拉的身体陡然恢复平静，但仍维持着此前身体监控法术示警的高位阶段，这一刻夏多感觉自己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他已经注意到米拉眼中的奥能光辉，要是有意外的话，可能就是接下来的几秒钟。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夏多从未感觉到一秒钟的时间竟然过得那么慢，慢到在这一秒钟内，他甚至已经设想了无数种可能出现的结局。 一时间，实验室内陷入了极致的安静，在场几位连呼吸都刻意屏住了，但夏多仍注意到身后米拉的母亲克丽丝紧张到断断续续地呼气声。 此时，作为实验室内视线的焦点，米拉仍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实验台上，唯有眼中自然流露出的奥能光辉，努力证明着自己的存在。 “喝呃——” 米拉突然睁开眼睛，反弓起身子，长吸一口气，发出呃呃的声音，而她原本安静垂下的头发，也在奥能的作用下根根竖起，向四周发散，像是摸到了静电球一样。 第1915章 奥能特征、战略技术 与此同时，米拉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开始变得荧光点点，就像是眼睛中的奥能光辉扩散了一样。 但又与之前用野兔实验时完全化作奥能形态然后不断散逸的情况不同，米拉此刻更像是处于血肉状态到奥能状态的临界点。 或者更通俗讲，米拉现在可能已经接近99%奥能化了。 但刚从没有散逸，现在应该也不会散逸了，最关键的一步终于度过了，夏多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随后让米拉的母亲克丽丝到实验台前安抚米拉。 他自己和和狄西普一同检查米拉此时的身体状态。 根据监控身体的探知法术所示，如果不是夏多亲眼看到了米拉进行转化的全过程，他真的很难想象同一个精灵，前后灵光却截然不同。 现在的米拉不像是一个正常生命，更像是一件魔法物品，浑身散发着明亮的幽蓝色魔法灵光，而这同样也是奥能光辉以及奥能结晶的本色。 “米拉，你怎么了？快跟妈妈说说！”克丽丝慌乱地呼喊着，想要靠近米拉，却有担心被实验区域的防护魔法所阻。 一副畏手畏脚的样子，让人看得格外心疼。 而实验台上的米拉，这会儿似乎已经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努力将脑袋侧过来，用她那双有如灯泡的眼睛注视着克丽丝。 饶是刚刚已经看到了米拉身体上的异象，但此刻被这般诡异的眼睛注视着，克丽丝还是下意识地往后挪动了一小步。 尽管她立刻反应过来，又再次上前，但这样的举动还是让敏感的米拉受到了刺激，正在查看监控法术状态的立刻就注意到这点，连忙出声安抚： “米拉，放轻松，别多想，你妈妈是爱你的，只是你现在刚接受完治疗，样子有点丑，妈妈被吓到了，过两天恢复了就好了。” 转移话题夏多还是很有一手的，特别是对心智还未成熟的小孩子，只要找准一个点，很容易就让他们转移注意力。 此刻听说自己变丑了，哪怕此刻的米拉可能是一个以较为成熟的梅拉为核心的新人格，也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真的吗？老师，我真的能恢复吗？” “会的，我保证！” 夏多这倒是没有说谎，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米拉应该会成为类似魔裔的奥能精灵，魔裔能在魔裔形态与精灵本体之间自由切换，那奥能精灵想来也能在奥能形态和本体之间切换。 当然，考虑到和魔裔类似的掌控奥能要求，米拉稍后稳定血脉后，身体上应该还会有一些奥能特征。 比如说，根根竖起的爆炸头、不断对外散发奥能光辉的双眼，又或者偶尔会变得透明、透光的皮肤，等等。 这些特征可能只出现一种，也可能会全部出现，主要开始看米拉对新血脉的接受以及掌握程度。 最理想的情况当然就是恢复她原来的本体，只在有需要的时候才显现出奥能特征，甚至是转化为完全的奥能形态。 现在夏多要做的就是努力安抚好米拉的情绪，让她控制好自己还不太熟悉的血脉本能，同时做好相应的观察、记录工作。 等到血脉稍微稳定，也即等米拉对自己的血脉能力有一定的熟悉、掌控，再考虑做下一步的研究。 夏多参照自己血脉觉醒后熟悉能力的时间，他推测少则一两天、慢则两三天，米拉就能对血脉能力有一个初步的掌控，能配合接下来的实验了。 毕竟血脉这种东西是自内而外的改变，更像是一种本能，而不是什么外挂装备，只要多熟悉一下就能掌控。 当然，要做到精通，乃至跳脱出血脉本身的框架，那就不是三两天能够做到的了。 主位面基兰高塔研究血脉那么久，都没能像南方札姆达斯那样研究出更为通用的血脉魔法体系。 米拉能做到什么程度，夏多心里其实是有预计的。 奥能精灵看似是低配版的奥术师（能够自产奥能），但他和奥术师最大的差别是奥术师在拥有能源的同时，还有消耗能源的工具，也即奥火展开的微型魔网。 没有微型魔网，奥能精灵对奥能的应用，更多只到提取制作奥能结晶或者奥能冲击这一层。 相比于四大元素的各具极性，奥能显得十分温和，虽然可以自由转化为各种元素，但要说它完全没属性，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奥能冲击有什么用呢？ 如果是海量的奥能瞬间造成的冲击，或许还能对魔网产生一定的干扰，从而间接获得一些不可控的随机法术。 如果量少，那基本没什么用，甚至都不如直接拿刀去捅人。 早在诞生奥能精灵（人类）这一灵感时，夏多就对这种新型血脉能力的发展做出过一定的预期。 如果能为他们设计一套用奥能转化其他元素的法术，那便能让他们迅速掌握乃至精通元素法术。 而更进一步，自然就是奔着奥术师去的，当然到这一步，奥能精灵和普通精灵乃至普通人类相比，也就没什么太明显的优势了。 因而对于夏多，或者对于一个文明来说，转化奥能精灵或者奥能人类的技术，最大的价值应该是它能让一个文明的全体成员迅速迈过施法门槛。 用地球上的概念作比的话，差不多就类似于，直接根治了族群中潜在的无法施法的基因病。 当然，这种技术是否存在隐患，还需要进一步研究才能确定。 但无论是否存在隐患，不可否认的是这项技术前景极大，而且和耐色瑞尔极度匹配。 夏多甚至怀疑当【密瑟拉】装置普及后的若干年后，长期生活在装置产生的奥能场域中的普通人类，会不会自然而然地进化出奥能血脉？ 再然后，掌握了【密瑟拉】装置的文明突然灭亡，其遗民后代会不会成为传说中的魔法种族，天生就会施法，只要愿意学，人人都能成为法师？ 而如果反过来联想的话，精灵种族几乎个个都有施法能力，这会不会是某些古代技术高度发达的成果遗泽呢？ 第1916章 落后的生产关系 夏多进入投影位面经历了许多过去的历史可能，但他去过最早的一段历史也就是第一次皇冠战争早期，麦叶理塔和艾瑞凡达刚刚出现摩擦。 而第一次皇冠战争是以麦叶理塔的覆灭而结束。 当然，这些仅仅只是后世历史学者对古代历史的总结，对于历史中的真实参与者而言，并不存在什么第一次、第二次战争。 早期皇冠战争，本质上是艾瑞凡达崛起后与周边四邻的摩擦、冲突乃至战争，结果毫无疑问，艾瑞凡达是胜者。 但中后期的皇冠战争，则将战火烧到了南方，伊利斯瑞的崛起，同样伴随着侵略与杀戮。 皇冠战争的高潮便是艾瑞凡达与伊利斯瑞之间的战争，谁赢了谁就是精灵世界的老大。 结果显而易见，艾瑞凡达赢了，而战败者则成了卓尔，只不过胜利膨胀后的艾瑞凡达也没落到什么好下场就是了。 最后一次皇冠战争就是艾瑞凡达的落幕，距离埃弗瑞斯卡独立不到4000年。 而从最初艾瑞凡达的崛起算起，距离埃弗瑞斯卡独立少说也有个近万年之久。 一万年对于精灵来说，都是一个极为漫长的时间，但这并不是精灵这一种族在存在的历史！ 往上继续追溯，至少可以追溯到龙狂迷锁建立的时代，那时主位面的统治者还是巨龙与巨人，后者传说是被矮人所击败。 其实在夏多看来，相比于后世所谓的皇冠战争，上古时期统治种族的更迭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皇冠战争！ 至于精灵的衰落，到底是从上古时期就开始的，还是从皇冠时期开始的，这就见仁见智了。 夏多认为从上古时期开始的衰落是大势，而皇冠战争时期开始的衰落则可以被称为“复兴未成，中道崩殂”。 他亲眼见证过皇冠战争时期的麦叶理塔，虽然只是一个边境小城，但繁荣程度远胜主位面的埃弗瑞斯卡，实力方面也远胜。 仅仅这些还不是关键，关键在于那时的麦叶理塔还在持续发展进步当中，并且当时的麦叶理塔已经是整个精灵世界的艺术与魔法中心。 如果没有战争的话，无论是麦叶理塔，还是艾瑞凡达，又或者伊利斯瑞，其实都可以有更好的发展。 但是野心、欲望并不是人类的专属，而是智慧生物的共性，精灵也不例外，或许还因为过于漫长的寿命，产生了更大的野心以及更为强烈的欲望。 当然，在夏多看来，其实可以总结为一句话——落后的生产关系配不上那么高端的生产力。 无论是魔法的衰落，还是战争的失控，都是生产关系与生产力不匹配在不同领域内的必然结局。 就好像给古人一套现代科技，即便将所有技术资料都摆在他们面前，并且教会他们使用、研究，最终大概率还是会出现各种失传事故。 至于战争失控，哪怕是到了近现代，地球上也仍然出现大量战争，只不过是有核武器这一大杀器使得终极战争的收益几乎必然为负，这才维持了一个大体上的和平局面。 如果某一国突然研究出核武器的反制武器，可想而知，几乎必定引发新一轮的军事竞赛，乃至全面战争。 当然，即便没有核武器，现代更为成熟的社会科学，以及更为科学的发展观，也比古代的所谓统治术更为高明， 无论是技术衰退，还是战争失控的风险都会比古代更小。 …… 夏多穿越前虽然不是专业的社会科学研究者，但长在红旗下的他，多少也是接触过相关理论的。 如今更是亲身经历精灵历史各个阶段，对精灵社会内部的种种问题，又怎么可能毫无知觉呢？ 俗话说“读史可以明智”，更可以“以史为鉴”。 对于理想中的魔法文明，夏多现在做的其实还远远不够，但好在有投影位面，等忙完这阵他一定要好好利用这种特殊的加速效果，来进行各方面的社会学实验。 虽然他很确信家乡的理论在这个世界依然成立，毕竟智慧生物的本质是一致的，但从理论到落地，却各种一整个宇宙那么遥远。 如果只会生搬硬套的话，那大好局面最终也可能被他搞成精灵那副德行。 理论结合实践才是发展的王道，而实践最好的去处就是投影位面了。 …… 回到血脉这一话题本身，夏多现在是从魔裔的转化仪式获得灵感，搞出了一个奥能化方案。 而奥能又是耐色魔法体系的关键。 反过来，如果他的猜测是正确的，也即精灵祖上曾经阔过，使用了一种未知技术来让他们这一种族获得了天生施法的能力。（现在的精灵不是全部都能施法，可能是种族天赋退化了） 那么，是否可以通过研究精灵本身，来逆推精灵祖上使用的那种技术呢？ 或许就是一个类似耐色魔法体系的全新魔法体系，并且可能比先进精灵使用的魔法更为优秀。 无数人类与那种魔法体系的适配度如何，也可以拿来研究，追寻魔法更深层次的本质。 想到这，夏多觉得真有必要在精灵世界也搞一个血脉测序计划，只不过这一计划不能在主位面进行。 否则不说精灵反应如何，即便成了，那也是为精灵做嫁衣。 而投影位面相对于主位面的极大时间流速比，就成了最好的研究场地，只不过想要组织起这么一个庞大而复杂的计划，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就说当前这个投影位面，夏多和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关系不错，可即便如此，在他提到或许可以进行血脉方面的研究时，无论是欧格斯，还是和他关系最好的塞吉斯，都毫不犹豫地表示了反对意见。 或许真就只有在古代才能研究这么现代的课题，或许也只有古代精灵才会如夏多想象中的那般开明。 多么讽刺，但又是事实。 只可惜，就算是夏多这样的幸运选手（几乎每次进入投影位面都是化身智慧生物），也无法控制进入投影位面时所处的时代。 根据他的推测，进入投影位面的时间节点，大概率会与主位面当代接近，几乎不可能是未来，但可以是过去，并且越往前，概率越小。 第1917章 理想主义者 接下来的两天里，夏多持续关注着米拉的状态。 或许是由于人格重组的缘故，在经过短暂的不适宜后，新的米拉很快就熟悉了这具和之前有些不一样的新身体。 阿索斯庄园内的草地上，米拉一边跑一边笑，一边还回头对着自己母亲做鬼脸，乍一看像是最初的那个米拉又回来了。 但亲自检查过米拉意识状态的夏多，却知道如今这个米拉不能说和之前的毫无关系，但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全新的生命。 她继承了原米拉在情感上的认同，同时又具备了第二人格梅拉敏感、成熟的特质，这对米拉的母亲来说，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但对夏多来说，米拉太过年幼，哪怕现在已经熟悉了这具改造后的新身体，也很难为他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了。 两天时间，原本夏多以为米拉能够做到自由切换奥能形态，结果就只做到让身体上的一些奥能特征隐藏或者显现。 当然，除了眼睛。 不知道是小孩子喜好玩闹的心理，别的什么原因，无论夏多怎么教、怎么安抚，米拉怎么都没办法让眼睛不发光。 甚至这两天人格重组后，恢复活泼的她甚至还在晚上吓唬自己的母亲克丽丝。 克丽丝对此也只能摇头苦笑，她虽然能察觉到米拉和之前不太一样，但相比于第二人格梅拉，她还是更喜欢现在的米拉。 至于和最初的那点不同，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她也不能指望女儿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实际上，现在的米拉虽然看上去有些顽皮，但比之前还是要懂事多了。 夏多远远地望着那对母女，心中对于她们接下来的安排已然有了决断，恰在这时，尹斯特姆斯带着学生狄西普来到夏多面前： “阿索斯法师，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夏多听出对方话中有话，不由得问道：“你呢？你的想法是什么？” “……” 尹斯特姆斯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后便像是下定了决心，对夏多说道：“我准备将自己转化为奥能精灵！” “什么？！” 夏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以来，尹斯特姆斯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认同或者否定奥能精灵在未来的作用，但夏多看得出来，对方始终对此心存疑虑。 毕竟这不同于精灵内部的混血，人为干预下的新血脉到底有没有隐患，不走到最后一步，谁也无法断言，甚至包括夏多这个创始者也不例外。 尹斯特姆斯作为高等法师自然清楚其中的隐患，又怎么可能拿自己冒险呢！ 但他现在的选择，又没有太出乎夏多的意料，某种意义上来说，尹斯特姆斯也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之前研究混血就是希望以此来消弭精灵内部的种族隔阂。 现如今，奥能精灵的未来虽然没法准备预测，但也没有表现出太过严重的弊端，算是有了一个较高的起点。 并且，夏多最初邀请尹斯特姆斯加入奥能侵染转化项目时，是将这个项目当成血脉测序计划前奏来做的。 也就是说，奥能精灵后续还可以继续升级，即便有隐患，也可以通过血脉测序计划解决，这就确保了上限与前景。 那么作为一个理想主义者，既然过去尹斯特姆斯愿意研究混血，现在又为什么不愿意继续研究奥能精灵呢？ 而想要研究奥能精灵，最高效的方式莫过于在自己身上进行实验，即便存在一定风险，以高等法师的能力也足以承受。 这一刻，夏多忍不住对尹斯特姆斯另眼相看，过去对方甚至拿平民来做实验，现在却直接身体力行，这多少算是一种进步。 想到这，夏多决定给予对方一定的支持，当然在此之前，他要再次确认对方的心意，于是便问： “你真的想好了吗？别看米拉现在看上去还挺好，但指不定哪天形体就无法保持，崩解为奥能了。” “我想好了！” 尹斯特姆斯十分洒脱地笑了笑，然后看着夏多的眼睛，认真说道：“我觉得你之前说的很对，卑劣的手段永远也无法得到高尚的目的！ “尽管我所认为的高尚，在其他精灵看来可能十分卑劣，但我始终有着自己的信念与坚持，我相信历史会给我一个公正的评价！” 这番话让夏多再次感到惊讶，不过能说出相信历史给自己一个公正评价，尹斯特姆斯或许是真的有所领悟。 “既然这样，我肯定是要支持你的！” 说着，夏多便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奥能起源资料，实际上就是耐色魔法体系，其核心是如何创造奥火，以及奥火的应用。 这部分资料原本他还没想好是给米拉，还是尹斯特姆斯，但现在看来，或许给尹斯特姆斯更为合适。 反正是在投影位面，也不用担心泄密，想要做社会实验，以后这种事只会更多，而不会更少。 …… 拿到资料后，尹斯特姆斯第一时间打开查看了起来，但看着看着，他就觉得有些不对了，不是资料不全，而是太齐全了。 这俨然就是一个十分严密的新魔法体系。 不知怎么地，尹斯特姆斯突然产生了一个有些突兀却在他心里始终挥之不去的想法，或许眼前的阿索斯法师即将离去。 “阿索斯法师，你——”尹斯特姆斯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而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在夏多眼里，就全是惊喜感动却又不知如何表达的表现了，夏多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左右不过是一个投影位面人物，以后大概率不会再有交集，他所做的不过是他想做，至于别的，又何必萦于心间。 …… 尹斯特姆斯走后，夏多又留在草地上继续观察了一会儿还在玩闹的米拉，之后才返回书房，开始整理近期的一些研究笔记。 眼下，他在投影位面的各个目标算是基本完成了，只等埃弗瑞斯卡迷锁建成，然后前往乌维伦做个交易，就可以返回主位面了。 差不多到黄昏时，夏多收到尹斯特姆斯的传讯，他成功转化为奥能精灵。 第1918章 真正的奥能形态 收到消息，夏多立刻赶往实验室。 不同于米拉那个懵懂无知的幼童，尹斯特姆斯作为高等法师，以其对血脉、对魔法的理解，绝对能在短时间内挖掘出奥能精灵相当一部分潜力。 2号实验室。 夏多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正持续散发着强烈魔法灵光的奥能态精灵，透过他的身体，夏多甚至能够隐约看到实验室另一边的景象。 “尹斯特姆斯，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前所未有的好，哈哈！” 此刻尹斯特姆斯的声音像是从天际传来，空灵、冷冽，甚至还带着丝丝回音，像是开了混响特效。 夏多心里顿时产生了无数疑问，一时间竟不知从何问起，于是便顺从心里的第一反应，问道： “你现在是用什么说话的？奥能态的身体也有声带吗？” “呃——” 尹斯特姆斯显然没有预料到夏多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足足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解释说： “我现在其实更像是一个魔法物品，我说话并不是通过声带，而是身体奥能化后产生的一种特殊能力，类似于传讯术，但其实我还能这样——” 话说到一半，尹斯特姆斯突然闭口，而夏多却同步收到了一个心灵通讯请求，同意后，一段信息传入了意识之中： “心灵传讯，也是奥能精灵的一种本能。” 竟然还有心灵传讯？！ 不知怎么地，夏多突然有些后悔没有找几个法师志愿者了，米拉实在是太拉了！ 不等夏多细想，尹斯特姆斯又再次演示一项新能力，只见他奥能态的身体表面一阵波动，下一刻，便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却到了实验室的另一边。 “别告诉我这也是奥能精灵的一种本能？” 夏多现在明显有些不愿接受这样的现实，但现实却不会因为他不愿意接受而改变，尹斯特姆斯那空灵、冷冽带着丝丝回响的声音再次传来： “很遗憾，这就是我现在的一种本能！” 尹斯特姆斯此刻的心情似乎很不错，甚至还开起了玩笑，“你看，我能这样传送，还能这样传送！” 他接连演示了两种传送方式，都和之前有所区别，最开始的那种更像是奥能直接跃迁，而后面这两种则多了一丝规整的法术框架的感觉。 显然尹斯特姆斯已经发掘出奥能精灵独特的施法方式。 和夏多此前预测的只能对奥能简单应用完全不同，甚至已经有了一丝奥术师的影子。 总不至于刚拿到资料现在就有成果了吧！ 实际上，尹斯特姆斯的成果还远不止这些，紧接着，他又当着夏多的面，施展了一个简单的转化法术。 下一刻，原本是幽蓝色奥能形态的他瞬间就变成了一团几乎完全透明的气体。 如果不是其与实验室环境内的空气存在密度差，使得现在的风元素形态边缘出现了一圈模湖的轮廓，乍一看，还是很难发现其存在痕迹的。 夏多注意到对方使用的法术，和他之前预测的原理大致一样，于是又问：“不能自行转化为其他元素形态吗？” “不行，奥能虽然可以转化为其他元素，但其本身却是一种十分稳定的能量形态，暂时来说只能通过法术辅助变形，未来如果研究再深入些或许能找到自行转化的方法。” 说完，尹斯特姆斯再次恢复成奥能形态，变过去需要法术辅助，但变回来却不需要，“变成元素形态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内层位面的召唤，我感觉如果长时间不变回来的话，或许会被同化为元素生物。 “我现在的样子虽然看上去很像是元素生物，但本质上我还是一个正常的精灵，你看——” 夏多顺着尹斯特姆斯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对方胸口瞬间裂开一条两三指宽的缝隙，透过缝隙，夏多可以看到胸腔内部不停跳动的奥能态心脏。 对此，尹斯特姆斯解释道：“虽然我现在是奥能形态，但在我自己的感觉中，我还是和血肉形态差不多，依然能感觉到心跳、体温，只不过——” 说到这儿，尹斯特姆斯停顿了一下，然后直接将手从胸前的缝隙中挤了进去，将里面那颗同样是幽蓝色并且还在持续跳动的半透明心脏掏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夏多心里既惊讶，又有点果然如此的念头，下一刻尹斯特姆斯被掏出来的那颗心脏像是融化了一样，从掌心坍塌融入了身体，而原本少了一团肉的胸腔内，又长出了一颗完好无损的心脏。 “我现在的身体没有明显的弱点，哪怕头被砍了、心脏被摘了，最多也就是损失一些奥能储备，只要不超过一定限度，就还能恢复原样。” “你试过了？”夏多不禁问道。 “哪有那么快，不过，就像是血肉形态手被砍会疼一样，奥能形态下的我对各种伤害也有着一些本能的预感。” “那你现在能维持现在这样的形态多长时间？”夏多继续问。 “只要我想，就可以一直维持，至少从刚刚转化仪式完成到现在，我还没有感觉到任何极限。” “能吃东西吗？” “这个我试过了，但很可惜，不行。”尹斯特姆斯颇为遗憾地说道，“如果能吃东西的话，或许我会一直保持这样的形态。” 这样啊！ 夏多若有所思，奥能形态不能吃东西，而席林的圣者形态化身却可以吃东西，后者本质上也是一种特殊的能量形态，如果后者可以吃东西的话，前者应该也可以。 只是暂时来说还没有开发出来。 想了想，夏多又问：“奥能形态对施法有增益吗？” “我希望有，但实际并没有。” 尹斯特姆斯再次表示了遗憾，现在的奥能形态看上去花样挺多，但对于高等法师来说，如果不能对施法有所增益，本质上还是一种削弱。 “当然，如果我能成为你那资料上所说的奥术师的话，或许会有一些变化。” “那在现在这样的状态下，你还能解放力量进入圣者形态吗？”夏多又问。 如果能在奥能形态下直接进入圣者形态，那奥能形态有没有施法增益其实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如果不能的话，那对高等法师来说，奥能形态恐怕还真是有些鸡肋得过分。 对此，尹斯特姆斯的回答是—— “这我还没有尝试过，不过我觉得问题不大。” 第1919章 时效性维护 随后，尹斯特姆斯便当着夏多的面演示起来，随着源自灵魂意志的力量解放，尹斯特姆的奥能形态像是遇到了能量衰变一样。 伴随着些许奥能的散逸，他的本体迅速转化为另一种形态，也即光质精灵模样的圣者形态。 几乎是在形态转换的同时，夏多感觉到周围魔网对尹斯特姆斯的雀跃、响应，都不需要有什么额外的动作，尹斯特姆斯就自动获得了一个增益施法的领域。 但还不等夏多询问更多的细节，尹斯特姆斯身上的光质迅速收敛，重复成最初的那个血肉形态的精灵，此刻的他脸色苍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同时还不忘给夏多解释： “从奥能形态进入圣者形态，会极大的减少圣者形态存在的时间，并且极为消耗精力，转换过程还需要继续完善，现在实在是太粗糙了！” 接着说话的机会，尹斯特姆斯稍微理顺了呼吸，继续说道：“我认为就目前来看，奥能形态可以作为常规施法形态，它没有明显的弱点，且机动性更强，对比本体的血肉状态，优势十分明显。 “接下来，如果阿索斯法师没有其他计划的话，我准备先完善奥能形态到圣者形态的转换过程，如此奥能精灵才能被更多高等法师所接受。” “你自己决定吧！” 夏多并不准备继续留在这个投影位面，接下来尹斯特姆斯无论想做什么都与他无关，不过对方身体的具体检测报告他还是不会错过的。 估计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了。 …… 接下来，夏多将关注的目标放在了埃弗瑞斯卡的新迷锁建设上，随着旧迷锁的完全拆除，以及针对魔网环境的梳理重置工作完成，新迷锁建设也正式启动了。 不同于在野蔓山谷那边的测试版本，针对具体地理环境的正式版本会代入具体的地理形势数据，建设本身其实也可以看成是最后的终极测试。 这天上午，夏多早早地就来到了差不多正位于城市中央的独立广场，只不过相比于之前的独立宣言发布庆典，今天显然没有什么观礼者。 有的只是全副武装的士兵、施法者，将广场连同其所在的城区一同纳入了重重戒严当中，并且由于迷锁涉及全城范围，其余城区也安排了巡逻队时刻警惕着。 此时的广场中央，比过去多了一座法典与剑的凋塑，除了造型有夏多参与外，其他都是长老议会决定。 而这座凋塑就是未来新迷锁与物质世界唯一的链接了，夏多原以为长老议会会将节点安置在一处较为隐秘的地方，但没想到却直接放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对此，长老议会的理由是——与其放在隐秘处被有心人惦记着，不如放在大众眼皮子底下，由大众一同监视、守护。 至于节点安全，夏多倒是没太多担心，这唯一节点本身就可以看做是迷锁存在的根基，固然涉及到大量隐秘，甚至直接关联了某些重要权限。 但其本身却是极为“坚固”的，另外就是长老议会虽然将迷锁节点放在公共场所，却也不可能什么防护工作都不做。 基本上只要不是那种灭国级别的危机，节点本身是不虞有损的。 唯一要担心的只有时间，漫长的时间会消磨掉很多原本看上去十分坚固的东西，迷锁也不例外，这就需要相应的后勤人员时时维护了。 就在这时，塞吉斯凑到夏多身边，小声问道：“还有多久可以开始？” 夏多查看了一下【魔法时刻】，又回忆了一下正式版迷锁的环境参数，略一计算，给出了一个比较准确的答桉： “差不多再过一小时就可以开始了。” 由于正式版迷锁很多参数都需要因地制宜，实际上在时间的选择是也很有讲究，只有在恰当的时候完成迷锁，才能让迷锁最大限度的契合当前环境。 其实，今后迷锁维护的很多工作，除了迷锁本身外，其实很大程度上就在于维护这样的时效性。 另外就是城市建设、土地开发，乃至房屋改造，某种程度上都会对迷锁的时效性造成影响，只是大小差异。 夏多严重怀疑，精灵社会的阶级固化，是否也有这方面的因素，是为了不让迷锁失效，所以才选择尽可能与过去一成不变！ 节点数越少的迷锁，对这方面的要求就越高，这也是夏多没有为浮空城设计单节点迷锁的原因，除了想将【密瑟拉】纳入迷锁体系，更重要的还是未来浮空城的改造可能会比较频繁。 毕竟他可不是什么故步自封的人！ …… 至于今天，如果仪式的施法团队错过了一小时后的“吉时”，那就只能根据环境参数重新选取新的建造时间。 基本上，只要埃弗瑞斯卡的环境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最合适的窗口期差不多就是四天左右一次，一次持续四小时左右。 不过，作为迷锁的设计者，塞吉斯不应该对这种基本情况一无所知才对。 就在夏多想着塞吉斯今天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的时候，塞吉斯又问了一声：“你紧张吗？我有点紧张！” “嗯？” 夏多勐地回头看上一旁的塞吉斯，对此此刻正微皱着眉头，似乎真有几分紧张的模样，“你收到什么消息了吗？魔裔还是其他什么？” “没有，可就是没有才让人担心啊！” 夏多闻言，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但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眉头舒展开了，嘴角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阿索斯，你想到了什么？”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可能过于敏感了，今天除了仪式的参与者，我们这边还有四位高等法师，如果有必要我还可以叫尹斯特姆斯过来帮忙。真有过来捣乱的，我们也能够应对，退一步来讲，即便这次仪式被搞砸了，还有下次，而那些捣乱者一旦留下线索，可不一定能组织起下次行动。” 夏多对此表示十分乐观，当然，他之所以乐观，除了和塞吉斯说的这些理由外，还有一点也极为重要—— 第1920章 博学者之国 他可能是找到了长老议会没能发现捣乱者情报的真正原因，不是魔裔消停了，也不是各国没想法，而是北地现在都被龙狂秘卷交易牵扯了大量精力。 埃弗瑞斯卡独立已成定局，除非真有什么深仇大恨，不然谁会在这种时候上门捣乱。 至于魔裔，他们恐怕也对龙狂秘卷垂涎欲滴呢！ 抛开恶魔血脉不谈，他们和精灵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精灵想要的，他们也想要；精灵有的野心，他们也同样具有。 无论是融合派，还是独立派，又或者激进派，都不例外。 …… 一小时的时间并不长，在夏多和塞吉斯的闲聊中，很快就过去了。 随着开始的指令下达，八位高等法师，十二位资深法师，以及168位精英法师，之前综合测试的原班人马再次开始了协作。 一时间，独立广场上空风起云涌，并且还有着向更远处扩散的趋势，声势比之前测试时更为壮观。 在时刻关注仪式施法过程的同时，夏多还将感知场域投射到城内的各处角落，其余为参与仪式的三位高等法师也是这么做的。 只不过他们更多是监视是否存在突发状况，而夏多则更多是在观察迷锁建设过程中对这一片区域内魔网的改造过程。 视角略高于微观，但又低于宏观，称得上是迷锁建设过程中的精华所在。 当然，更精华的还在于宏观层面对魔网的改变，那甚至将一大片魔网化作了独立之地，只不过这些夏多早就清楚了。 但对于迷锁从宏观到微观的传递过程的数据收集，却是怎么也不够的！ 夏多此前推测，穷尽塑能法术的塑能方程法术，可能就是从微观层面传递到宏观层面的另一种形式的迷锁。 两相结合，或许才是迷锁的最高境界。 …… 随着仪式不断进行，夏多对于宏观魔网到微观魔网之弦的影响传递的数据，也是收集得如痴如醉。 但法术终有完成之时，差不多两小时候，埃弗瑞斯卡城市上方的异象还是逐渐消退，这意味着法术进行到最后的收尾工作。 也即“节点设置”。 一直到这时候都没有跳出什么魔裔精灵，或者什么恐怖分子，而施法者团队在对节点的处理上，也保持了之前的综合测试时的严谨作风。 一直到节点落成，也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也是到这时，夏多才收回了投射出去的感知，向施法团队表示了祝贺！ 接下来，埃弗瑞斯卡需要考虑的就是什么时候举行一个盛大的独立庆典了，只是眼下北地形势如此，热闹程度恐怕会有所折扣。 但这些对于夏多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准备离开了。 …… 没有向任何人告别，也没有通知任何人，一切都如往常一样，只有获得了夏多赠予奥术师资料的尹斯特姆斯有所察觉，遥遥地发来祝福，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就这样，夏多悄悄地来，最终也悄悄地走了。 他重新创造化身，改变形象，以之前出现在精灵廷的法师来尔的身份出现在乌维伦最大的城市塔萨里斯城。 当然，也是乌维伦的首都。 之前在埃弗瑞斯卡的时候，夏多听到了很多关于乌维伦的传说，但传说之所以为传送，是因为其中有很多夸张成分。 但来到塔萨里斯城，他才发现很多传说描述得并不夸张，甚至还略有谦虚。 就比如说，乌维伦有博学者之国的美誉，正常情况下，这应该是一个夸张之词，但夏多来到塔萨里斯城后，发现城内最多的建筑就是各种图书馆。 有公共的、私人的、半公开会员制的，又或者以馆藏书籍类别区分，魔法大类的、小类的，美食的、艺术的。 基本上，只要能想到的书籍内容，几乎都能找到对应的图书馆，当然能否找到满意的书籍，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除了图书馆，夏多还在塔萨里斯城发现了一种在主位面精灵世界已经完全绝迹了的商店——传承室。 店内配备智慧宝石，以及传承仪式，借由迷锁与城内的各个图书馆相连，使用者只要躺到一张躺椅上，就可以在传承仪式的辅助下，在短时间内吸收大量知识。 很多秘传在这里都是明码标价的，唯一遗憾的是传承室只对乌维伦国民开放，外国精灵有钱都不好使。 夏多尝试询问过一个店主，对方却向他诉苦，说是传承室看上去收入颇丰，但在跟图书馆、作者分成后，勉强也只能混个温饱。 偏偏上面还不允许接待外国精灵，这就让他们的收入少了，只能与国内的同行争夺本就十分有限的国内市场。 但当夏多反问对方，既然生活都如此艰难了，为什么不转行的时候，对方又立刻闭口不谈了。 对此，经历过地球上商品社会的夏多早就习以为常，商家的嘴骗人的鬼，真信了那就是纯纯的韭菜苗子。 眼见夏多兴致退去准备离开，那店主又悄咪咪地来了句，“如果客人真想体验传承仪式的话，我知道一处对外国精灵开放的地下传承室，但只能传承塔萨里斯城的几种报刊杂志，客人有兴趣吗？” “地下传承室？” 夏多仔细咂摸着这个词，精灵语语义丰富，但描述也足够精确，并不存在多少歧义，这也是主位面很多耐色法师认为精灵语繁复的主要原因。 这店主说的“地下”，并非“黑户”那个性质，而是真的建在地下！而从对方所说的只能传承有限的几种报刊杂志来看，那地下传承室应该也是被纳入管控的。 否则完全可以来点更劲爆的内容。 夏多推测乌维伦方面之所以要将对外国客人开放的传承室弄得这般隐秘，除了维持本国国民的优越性外，恐怕也是像借此大赚一笔。 这种事单靠一纸禁令是很难禁绝的，开个可控的口子，正好骗些冤大头。 夏多才不会上当，不过，他对传承室本身还是很感兴趣的，如果能在时之塔也搞这么一套设施，或许能大幅度减少学徒成长的时间。 夏多注意到传承室这边，除了智慧宝石、传承仪式外，还有一些辅助记忆的东西。 如能够用来加深记忆或者唤醒模湖记忆的记忆香水，保持头脑清醒、意识敏锐的提神香料，乃至由音乐大师专门创造的灵感乐章。 当然，连用来割韭菜的地下传承室都弄出来了，实际上这些附带服务在地上的传承室中就可以直接购买。 除了那灵感乐章可以带回主位面继续使用外，香水、香料什么的，即便具现回去，用完也就没了。 只有找到配方以及原材料种子，才算是真正地拥有了它们！ 第1921章 会见英特瓦 想到这里，夏多意识到自己此行需要交易的东西又多了几样，有鉴于此，他接下来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联系乌维伦方面的话事人，而是在这塔萨里斯城里逛了起来，试图发现更多能够带回主位面的古代法器或者失传技艺。 只不过他这次过来终究还是顶着一副“来尔法师”的形象，在逛了小半天后，夏多实在受不了被人鬼鬼祟祟盯着的感觉，在一处花园旁，点破了监视者的行迹： “带我去见英特瓦冕王吧！” “啊——” 监视者被夏多突如起来的传讯搞得有点惊慌失措，但随后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连忙上前行礼： “尊敬的来尔法师，我奉冕王之名迎接阁下，适才见阁下在城内游览兴致颇高，这才没有上前打扰。” “好了，我知道了！”夏多不耐烦地打断了对方的解释，再次提出，“带我去见冕王吧！” “阁下请跟我来！” 监视者见夏多态度坚决，也不再说什么，随即呼唤同伴，转眼就凑齐了一套仪仗，领着夏多从城内最高的一座塔楼状建筑走去。 一边走，通行的另一位使者，则开始为夏多介绍那座传说中保存在精灵世界全部知识的藏。 官方的介绍与传说中的小道消息自然有所不同，在这位冕王使者口中，藏中虽然没有包含精灵世界的全部知识，却毫无例外地拥有乌维伦的全部知识。 只是夏多注意到，在这位冕王使者介绍英特瓦的藏时，通行的好几位由监视者转来的使者都露出了一脸复杂的表情。 这不禁让夏多对曾经在埃弗瑞斯卡听说过某个传言有了一丝理解，传言中英特瓦冕王对知识极度渴望，总是使用各种手段甚至是巧取豪夺，也要获得国度内的新知识。 如果不是藏同样也对外开放，或许英特瓦冕王的统治早就被推翻了，但即便如此，其在国内也有着大量反对者。 想到这，夏多不禁问道：“不知道我能否在藏内查询一些资料？” “很抱歉，来尔阁下，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您，这需要由冕王乃至长老议会来决断。不过，在过去的历史中，不乏有外来者获得查询阅读权限的例子。” 那就是不对外开放喽！ 夏多很清楚对方的潜台词，只是一想到在主位面，这样汇集一国智慧精华的建筑竟然没能保存下来，实在是太可惜了！ 而在【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中，在乌维伦灭亡后，杰伦斯塔包括后来的科曼索，都从乌维伦遗迹中发现了不少图书馆遗址。 甚至直到夏多离开那个投影位面的前夕，仍有新的图书馆遗址被发现的消息不断传来，可见博学者之国的名头果然名不虚传。 …… 很快，夏多一行来到了藏附近，不过他们并不是从地面直接进入藏，事实上地面上连门都没有。 在冕王使者的带领下，夏多从附近一座稍矮的塔楼旁登上升降梯，一直升到连接藏的悬空步道，才算是走对了门路。 古典的精灵城市就是这样的多层结构，当前时代的埃弗瑞斯卡还没有发展到那般地步，但在主位面，已经是那样了。 在尽可能地不改变地形地势、植被建筑的情况下，只能往高层建筑发展了，夏多猜测这或许是适应迷锁发展的必然趋势。 …… 进入藏后，夏多再次对外界的传说表示不靠谱，传说更多是在说藏的收藏是如何丰富，但却很少提及这里其实也是乌维伦冕王日常生活工作的地方。 夏多是在一间半开放的大殿内见到英特瓦冕王的，只要他稍微偏转脑袋，就可能看到远处然如绿海的广阔森林，其中零星的分布着一些聚居地。 哪怕是精灵也不可能完全与森林融为一体，在发展文明的过程中总会不可避免地对森林造成改变。 哪怕是号称树上城市的泰维曼萨，叶尔兰也就那么一个，其他城市依然是建在地面，需要与森林中的其他物种争夺土地资源。 只不过叶尔兰精灵更擅长操纵树木，构造天然的树木建筑，而不是石质或者砖造建筑，这或许就是他们从沙尔文继承并发扬光大的传统手艺吧。 当然，在当前时代，叶尔兰还没有出现。所谓的树上城市，更多也只是一种对树屋概念扩大化的畅想，并没有真实桉例。 至于眼前这座高大塔楼，夏多在它身上看到了古老与现代的交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乌维伦或许真能在未来统一精灵世界，将各族融为一体。 只可惜，主位面一切都是过去式了。 倒是这个投影位面，解决了魔裔渗透这一最大危机，只要不再次出现什么毁灭危机，或许可以做成主位面乌维伦所没能做成的事业。 至于还有什么毁灭危机，那当然也是不少的，别的不说，就说科曼索的诞生，就源于卓尔对理斯塔尔森林诸国的突袭。 各国损失惨重也是促成科曼索诞生的重要原因，否则大家都过得好好的，欧森斯冕王吃饱了撑着才要预言出一个惟一真王将大把利益拱手相让。 或许在这个投影位面，未来科曼索的诞生，就不只是乌维伦遗民了，甚至可能就是受创的乌维伦和杰伦斯塔一同搞合并。 届时阿考拉恐怕是逃脱不开了，理斯塔尔森林或许会直接统一，由此或许更加印证了欧森斯冕王的预言。 换句话说，这个投影位面的科曼索，开局会比主位面的科曼索更顺，也更有机会统一精灵世界。 但这个投影位面变数也是有很多的，奥能精灵是一个，魔裔精灵也是一个，甚至是卓尔还会不会出现，也是一个问题。 想到这，夏多离开的想法又急促了一些，如果回去得早，云气好点，说不定还能第二次进入这个投影位面。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那样他说不定就能看到这个投影位面接下来的演化史了，而这也能为他下一次投影位面之旅提供宝贵的参考。 第1922章 贤者风范 晴空殿内。 英特瓦冕王亲自为夏多介绍了几位全知长老，所谓“全知长老”是乌维伦的一种特殊称号，既代表博学，也代表权力。 夏多对那几位看上去已经有了些年纪的长老印象还算不错，至少一个个地都眼神清澈，有着一股浓浓的学者气息。 “来尔见过几位长老，愿几位长老奥法之途长青。”夏多行礼问候道。 几位长老也纷纷回礼，其中一位甚至不等寒暄结束，就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来，“来尔法师此来塔萨里斯，是为了交易龙狂秘卷吗？” 不久前夏多和杰伦斯塔交易龙狂秘卷的消息，虽然在外界传得很少，其中细节更不为人知，但作为一国实质统治者的全知长老却不在此列。 夏多并不介意对方的直白，反而很欣赏对方的坦率，弯弯绕绕只是对自己不自信才使用的不得已之策，如果对己方实力有足够的自信，堂皇正道才是最佳选择。 某种程度上，这就是所谓“马太效应”的一种表现，强者越强，同时强者也不希望留下任何负面，哪怕这负面于它无有一丝伤害。 于是，夏多也毫不犹豫地坦然回道： “英特瓦冕王，诸位长老，我此次过来正是为了交易龙狂秘卷，不知道乌维伦方面做好准备了没有。” 几位全知长老相视一眼，又与英特瓦冕王交换了一下意见，最后冕王开口：“来尔法师，乌维伦早就期待这一天了！” 说动最后，英特瓦冕王甚至从王座上走下，来到夏多面前，深情说道：“龙狂迷锁的威胁一日甚过一日，只可惜诸国私心太重，如果不是来尔法师你的突然出现，想要集齐龙狂秘卷或许只能等到灾难来临的那一天！不为其他，只为这个，我也要代表乌维伦向您表示由衷的感谢！” “冕王太过严重了，我只是做了每一个施法者都应该积极去做的事而已。” 这倒不是夏多装逼，而是他真的就认为面对这种位面级灾难，所有拥有龙狂迷锁的国家、势力都应该积极寻求合作，甚至建立一个广泛的联盟。 哪怕是有限度的合作，也好过于黑暗森林似的不断内耗。 此刻晴空殿内，英特瓦冕王能够建成这一座（使者）号称保持了乌维伦全部知识的藏，而不身死族灭，可见其手段之高明。 而另外几位全知长老，固然表现出更多的学者气息，但要是真将他们当成不通世事的学者，那就大错特错了。 哪怕是用时间去磨，以这几位长老的年龄都可以做到世事通明了。 夏多这番肺腑之言，自然引得他们动容，他们能判断夏多这话是否源自真心，也太清楚一位高等法师究竟可以自私到何等地步。 但像夏多这样的，他们终其一生，不说从未见过，至少也称得上难得一见。 某种程度上，其实上位者更容易被打动，因为上位者各方面的物质条件早就不缺，就差那么点理想追求。 而身处底层往往被生活压迫得直不起身子，又怎么能为那些虚无缥缈的理想而共情呢？ 想要让底层共情，最简单的做法就是要有眼前或者至少短期内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否则那也只是空谈而已。 毫无疑问，哪怕夏多没有刻意表现，英特瓦这群上层精灵也是很吃理想主义这点情怀的！ …… 就在夏多等着对方确定如何交易时，英特瓦冕王却突然话锋一转：“来尔法师，不知道你对如今精灵世界的形势怎么看？” 问世界形势？ 这么熟悉的套路，夏多立刻意识到对方这是想招揽自己，只可惜他现在去意甚坚，不可能答应对方留下来。 如果是在他刚进入投影位面那会，他或许会考虑留在乌维伦。 但现在，他也只能表示拒绝了，至于明着答应下来，之后再拍拍屁股走人，那倒也无所谓，只是乌维伦不比埃弗瑞斯卡，不会让他这么简单过关的。 与其整那些麻烦的，还不如一早就拒绝了。 “冕王，我对如今精灵世界的形势并没有什么见解，我唯一所期望的不过是世界和平，能让我安定地生活下去，并且安静地研究魔法，而不是被什么突如起来的灾难打扰。” 夏多这么一说，英特瓦冕王哪还不能明白夏多的心意，只是他仍不想放弃这么一位难能可贵的高等法师，但在他开口之前，就被一位全知长老打断： “来尔法师颇有贤者风范，冕王你就不要再强求了。” “是啊！我相信如果未来精灵世界再次出现什么危机，来尔法师一定还会站出来的，至于现在，我们还是尊重他自己的选择吧！” 另外几位长老也纷纷附和上了。 见诸位长老都不赞成自己的想法，英特瓦冕王不免有些失望，但想到这几位长老都是自己的坚定支持者，换做其他长老恐怕就更不会让他如意了。 再者，一位高等法师的安置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安置的，这牵扯到多方利益，这么一想，英特瓦又不免为自己急躁的想法感到后悔。 如果等交易完成后再说这些，或许会更合适一些。 “既然这样，那我们先交易秘卷吧，其余等交易完成之后再说。”英特瓦沉声说道。 “就在这里？”夏多反问。 涉及到龙狂秘卷，哪怕英特瓦自己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也会考虑到对方的担忧，“如果来尔法师需要的话，我们也可以前往精灵廷交易。” “不用，在这里就可以了。” 反正是离开前的最后一次交易，夏多其实并不是太在意那些细节，不过他也没有第一时间拿出秘卷，而是取出了一张耐色卷轴的黄金书页，展示给英特瓦以及诸位长老： “不知道英特瓦冕王是否听说过贝提斯秘卷？” “贝提斯秘卷？” 英特瓦一听这个名字，立刻变得激动起来，其他几位长老也有些跃跃欲试，似乎想直接从冕王手上抢走那张用于展示的黄金书页。 也就是这里还有夏多这个外人在，他们才没有那么做，但炽热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英特瓦简单查看了一会儿，就耐不住一旁炽热的眼神，连忙将黄金书页就近交给了身边的一位长老。 然后与夏多小声交流起来：“贝提斯秘卷据传是比破晓时代更为久远的远古文明所留，据说还曾被艾瑞凡达掌握过，但历史上真正看过这秘卷的法师非常少。” “冕王看过？” “这怎么可能！贝提斯秘卷在我出生前就已经失传了，不知道来尔法师是从哪里获得的？是否与艾瑞凡达有关？” 这一刻，英特瓦不仅对夏多的来历产生了诸多联想，要说是来自南方，那几乎不可能获得贝提斯秘卷，可要是来自艾瑞凡达遗民，那也不会隐藏得如此之深。 第1923章 真实的传说 “我是在探索一个古代遗时发现了这些秘卷，后来多方求证才确认是贝提斯秘卷。” 夏多倒也没有隐瞒秘卷的来历，只是没说具体的遗迹所在，以及他现在所拥有的秘卷数量。 对于夏多的这番说辞，英特瓦并没有表示质疑，反而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曾经的战争掩埋了太多先辈的智慧结晶，只可惜我们这些后辈还没有从中接受教训。” “或许智慧生物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的教训，就是没有从历史中吸取到任何教训！”这时，夏多也幽幽地说了一句。 “来尔法师，你这话——”英特瓦顿时眼前一亮，但随后又暗澹下来，这般深刻的论断简直说戳中了他的心声，但如此贤者却不能为乌维伦所用，实在是可惜。 但英特瓦毕竟是冕王，很快就调整好心情，将话题转向了交易方向，“那么来尔法师拿出这贝提斯秘卷，是想从乌维伦获得什么？” “我听说乌维伦的圣诺德尔法师曾去过东方人的世界，并从那里带回了那边宫廷培育的精品茶树种子，不知这事是否属实？” 这话其实关系到两个方面，也正是夏多感兴趣的方面，一个是那位据传是精灵世界唯一一个去过东方世界的高等法师，另一个自然就是和茶种有关了。 当然，后者的前提其实还是前者。 如果那位圣诺德尔法师从来也没去过东方世界，一切都是乌维伦为了营销特产茶叶搞出来的噱头，那就太让人失望了。 不过，对于夏多的疑惑，英特瓦却没有给出十分肯定的答桉，而是说：“东方世界应该是确实存在的，否则也无法解释那些东方人的来历。 “至于圣诺德尔法师是否真的去过东方世界，这个问题其实在乌维伦内部也是一个难以确定的谜团。 “当年，圣诺德尔法师确实消失了一段时间，并且在回来时带回了一些明显具有东方特色的器物、书籍，乃至诸多植物，其中就包括现在流行的那十多种东方茶。 “但是，东方茶的最初起源却并不在乌维伦，早在皇冠战争之前，这片大地上就有东方人的存在了，那些穿越时空来到这里的东方人偶尔也会带来一些东方特产。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东方茶了。 “之所以无法确定，则是因为在圣诺德尔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一位法师能够从东方世界返回，这甚至也包括圣诺德尔法师自己。 “在他晚年时，他再次出发前往东方世界，自此就再也没了消息！” “原来如此！” 夏多若有所思地听完了这段往事，这应该算是他听过的关于圣诺德尔最完整，或许也是最真实的一段历史了。 他并不怀疑英特瓦冕王故意欺骗他，到了他们这等层次，说谎本身就是对自身存在的一种否定。 当然，这是基于当前精灵社会的整体环境而言的，如果是在卓尔社会，谎言才是一种理所当然。 至于圣诺德尔到底有没有去过东方世界，这就见仁见智了，夏多更倾向于去过，否则他实在很难想象一个精灵法师为什么要编出这个的鬼话。 而他还怀疑可能远不止有一个精灵法师曾经活着到过东方世界，只不过能够再活着回来的就只有一个圣诺德尔。 如果主位面愿意派出更多探索者的话，说不定还真的能找到传说中的东方世界呢！ …… 接下来，夏多又问英特瓦：“那么，现在的乌维伦还保存着当初圣诺德尔法师从东方世界带回来的那些器物、书籍吗？” 那些东西，无论是真是假，总不至于太离谱，肯定也会带有浓郁的东方色彩，否则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过去，圣诺德尔都还没有被其他精灵拆穿。 对于这个问题，英特瓦则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当然保存着，其中有多件都堪称异世界的瑰宝，根据圣诺德尔法师的描述，那些都是东方人的王给他的赠礼。 “在他晚年出发前往东方世界之前，将那些宝物都留在了乌维伦，现在就保存在这座藏中。” “是么？那太好了！” 夏多顿时有些兴奋起来，虽然他本人并不是这个魔法世界中的东方人，但在主位面，他的人设就是流落异乡的东方人，如果能获得一些来自东方的器物、书籍，那这个人设就彻底立住了。 当然，这都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他对那个传说中的东方世界也很感兴趣，如果能知道更多关于那个世界的信息，那就再好不过了。 “冕王，我对东方世界、东方文化十分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请允许我用贝提斯秘卷交易一些来自东方的宝物。” “交易东方宝物？” “是的，即便交易不成，我愿意用部分黄金书页交换一次参观的机会。” 贝提斯秘卷，也就是耐色卷轴，夏多现在一共有两套，其中一套中的一组被他留在的埃弗瑞斯卡。 而不完整的这一套，他也不准备具现回主位面，最好是充分利用起来，这东西珍贵的是其中蕴含的知识，而不是载体本身。 对他来说，有这么一套完整的就足够了。未来如果还有需要的话，也可以再到投影位面去取。 只是夏多这样的要求却着实震惊了英特瓦，乃至那几位还在查看黄金书页的全知长老，其中一位更是将身子凑过来，想要确认情况： “来尔法师，你真的愿意用贝提斯秘卷交换东方宝物吗？要不你来我的收藏室看看，我也收藏了不少东方宝物呢！并不比圣诺德尔带回来的差，他那些也就占了个宫廷宝物的名头！” “得了吧，尹凡，你没听到来尔法师说他对东方文化感兴趣吗？他对东方世界的了解肯定比你更深入，就你收藏的那些破烂，来尔法师根本看不上！” 虽然被同伴打了脸，但尹凡长老却也没有辩解，毕竟对方说的是事实，他所收藏的那些东方宝物，大多还是来自东方人，有些甚至还是精灵彷制。 只是他太想要贝提斯秘卷了，如果来尔法师不识货的话，那他大不了将自己收藏的全部东方宝物都送对方。 但既然被同伴搅和了，他也不恼，反正只要能将贝提斯秘卷交易过来，也还是有他的一份。 第1924章 东方瑰宝 夏多这才刚抛出了自己的要求，几位全知长老就已经开始商量获得贝提斯秘卷后由谁先保管了。 看着这样一出堪称闹剧的场景，英特瓦不禁苦笑，“来尔法师，看来长老们已经同意交易了，我也没意见。” “那要怎么交易呢？”夏多又问。 “一张黄金书页显然不够交换一件宝物！” 英特瓦还未开口，旁边一位全知长老恰好检查完那一页黄金书页，便抢先回答道：“这贝提斯秘卷确实不错，但来自东方宫廷的宝物却更为难得，至少也要两、三页才行！” “两、三页？”夏多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对，三页！” 那长老试探地说了个数，同时还不忘观察夏多的表情，见夏多的表情有异，又连忙改口，“不，其实两页也可以。” “……” 夏多顿时无语，倒不是对方要求太高，而是太低，他原本想的是用一组，也就是十张黄金书页换一件宝物，当然书籍类的复制就行了，是否是东方载体并不重要。 而剩余的黄金书页，则可以用来交换茶种，以及传承仪式所需的各种技术、资源。 要是还有的多的话，可以用来换龙狂秘卷的内容。 但以现在这情况来看的话，夏多还是有些低估了贝提斯秘卷在精灵法师心中的价值。 “可以，就两页换一件，不知道圣诺德尔法师从东方带回来的宝物一共有多少件？” “这——” 英特瓦突然意识到长老可能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但那位长老在说的时候其他长老没有表示反对，自己再想反悔也有些晚了。 “其实，圣诺德尔法师从东方世界带回来的宝物一共有上百件呢！除去一些消耗品，至今还保存着乌维伦的也有十几件之多，其中堪称瑰宝的一共有四件。 “除去那四件瑰宝，来尔法师都可以自行挑选。” “这样啊！” 夏多皱了皱眉头，又问：“那四件瑰宝呢？” “那四件瑰宝，至少需要五张黄金书页才行，并且最多只交易两件！” 英特瓦吃不准夏多到底拥有多少贝提斯秘卷，但肯定不能让对方将宝物全部换走，虽然这交易对乌维伦来说并不算亏，但总得给后辈留下一点可研究之物吧！ 像现在，甚至很多乌维伦本国的精灵都坚定地认为圣诺德尔法师前往东方世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如果再没有这些东方宝物左证，恐怕后代冕王都要成为这一结论的支持者。 …… “我想先看看那些东方宝物。” “可以。” 英特瓦并没有拒绝夏多的要求，在征得夏多意见后，直接改变了当前所在空间的位置。 原本晴空殿内徐徐的微风消失了，斜洒进来的暖阳也消失了，周围被一片黑暗笼罩，随后出现了四道光柱。 每一道光柱下都悬浮着一件造型别致、同时散发出强烈魔法灵光的宝物。 四件宝物分别是，一面圆形背后有钮的明亮铜镜、一把三角形上方带着飘带的旗帜、一柄通体光明的长剑，以及一盏长明不衰的油灯。 在四件宝物登场后，这处空间逐渐变得明亮起来，但那四道宝物依然占据了绝对的c位。 夏多注意到这是一个大小不逊于之前晴空殿的大殿，周围墙壁上以精灵传统技法凋刻了一副精灵法师游东方世界图。 但与一般精灵凋刻不同的时，这处大殿内地浮凋上色了，其中人物、环境栩栩如生，让观看者彷佛穿越时空，置身当时的场景之中。 似乎是注意到夏多的目光，英特瓦冕王适时介绍说：“圣诺德尔法师从东方世界回来后，相当一段时间沉迷于作画，据说是受到了东方世界宫廷画师的影响。 “这处宝库中的浮凋就是根据圣诺德尔的画作凋刻而来，色彩也完全是根据原作还原。” 在四件瑰宝的周围，也有一些亮度较浅的光柱，其内也悬浮着一件件极具东方色彩的物品，有穿着服饰、生活用具、赏玩饰品，乃至以幻术生成的东方美食。 后者因为是纯粹的消耗品，这么多年下来早就消耗一空，就只能以幻术的形式展示了。 看着收藏殿内的种种藏品，夏多真有种回到家乡参观博物馆的感觉，这些所谓的东方宝物，确实和他家乡古代的器物有些相似。 就在这时，夏多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四件瑰宝之一的铜镜面前，而英特瓦冕王也再次介绍起来： “这镜名为光明宝镜，能化星光为水，其中月光转化的神水能够使老者恢复青春，而普通星光转化的神水，常饮能得长寿。” 三光神水？ 夏多顿时来了兴趣，连忙询问：“那太阳光转化的神水呢？” “太阳光转化的神水，饮下能够增强体魄，只是会影响施法者的魔网亲和。” “影响魔法亲和？增强还是削弱？” “当然是削弱啦！” 英特瓦颇为遗憾地说道，实际上这件宝物对于寻常的凡人种族来说，确实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但对精灵而言，则并不是那么地有用。 月光神水恢复青春，精灵本身就只有在寿命快要终结时才会出现老态，一旦死了，也有青春护符这一传统墓葬宝物可用，根本用不着什么月光神水。 而星光神水延寿，对于本就长寿的精灵来说，也根本不值一提，或许对平民有用，但平民那么多，光明宝镜就只有一件，给谁用呢？ 至于太阳神水，更是会削弱施法者的能力，这就更没用了。 如果真有大用的话，这宝物也就不至于千百年来一直被锁在宝库当中了。 …… 接下来，夏多又看了那只三角形上面带着飘带的小旗子，英特瓦冕王称其为“丰饶旗帜”。 只要放在露天环境，就会对周围产生丰饶效果，但很可惜，精灵并不缺粮，所以还是只能放在宝库里吃灰。 至于剩下那两样，则分别是【破邪神剑】和【智慧明灯】。 前者对涉及负能量的生物具有极强的杀伤力，而后者则是以使用者的杂念为燃料，点燃智慧明光，增长使用者的智慧。 第1925章 智慧圆满 如果说之前夏多有六七分相信圣诺德尔法师去过东方世界，那么在看到这四件东方瑰宝后，他已经有八九分相信了。 尽管在他主位面还从未听说过这四件东方瑰宝，但毫无疑问，让一个精灵去凭空想象并且伪造三光神水或者智慧明灯，其难度本身就不亚于发现东方世界。 至于说，这几件宝物是有偶尔穿越而来的东方人带来，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但在这座东方藏品殿内，还有其他成套、成体系的东方物件。 这就没有那么巧的事了。 因此，夏多基本可以判断过去的历史上，至少有一位精灵法师从东方世界返回了，这个精灵可以是圣诺德尔也可以是其他精灵。 甚至这些宝物也可能是乌维伦后来彷制的，但这对夏多来说，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他所求的又不是百分百来自神秘东方世界的珍品，只要带有东方特色、信息，能让他可以借此展开研究，或者说仅仅只是收藏就可以了。 想到这，夏多又不免有些纠结起来，“冕王，这四件瑰宝能不能再商量商量，我愿意用更多的贝提斯秘卷交换。” “很抱歉，来尔法师，两件已经是我们能够决定的极限了，如果还想要更多的话，我也可以将这件事提交给全体长老去讨论，届时恐怕连两件都很难。” 英特瓦这也是实话实说，长老们或许并不在意这四件东方瑰宝的具体用途，但其存在本身就很有意义。 如果是全套的贝提斯秘卷，他甚至都不需要通过长老决议就能做出决定，但很显然，英特瓦并不认为对方拥有全套的贝提斯秘卷。 “如果来尔法师真的对东方器物很感兴趣的话，不妨在其他藏品中多挑几件，那些我还是能做主的。” “好吧，但愿不会给冕王增添麻烦。” 问题再次回到夏多这边，他看那四件东方瑰宝，越看越喜欢，每一件他都想要，但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强抢都不一定能抢到，对此他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但好在这是在投影位面，等回到主位面，好好搜寻搜寻，说不定还能找到主位面乌维伦被掩埋在时光中的宝藏呢！ 另外就是其他投影位面，只要能进入到乌维伦存在的时间节点，或许能当面从圣诺德尔法师手上交易到宝物。 而且由于投影位面的不同可能性，圣诺德尔法师从东方世界带回来的宝物也不一定会是夏多现在看到这些。 如果能像“刷副本”一样反复刷这些投影位面，说不定能集齐完整的东方宫廷宝库，以及大量的东方器物、书籍。 想到这，夏多突然意识到，如果东方世界与主位面有如此多的交集的话，那么它和主位面的距离就应该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近！ 或许只是因为一些特殊情况才使得东方世界较为隐秘，就比如说传说中的“九州结界”，夏多家乡没有这东西，但在这似是而非的魔法世界却又未必了。 或许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过去不少精灵探索者都一去不复返了，东方世界太过封闭，甚至不允许外来者离开。 只是这样一来，圣诺德尔法师又变成那个最特殊的一个了？ 不过这些暂时都只是夏多的猜测，真相到底如何，还需要进一步探索，但不管怎么说，发现东方世界对夏多来说都是利大于弊。 “冕王，我想好了，就换那面光明宝镜以及那盏智慧明灯。” 丰饶旗帜和破邪神剑，对于夏多来说，多少也有些鸡肋。前者最大的用途或许是培育高产作物，但法师能建造奥术花园，高产与否并不是那么地重要。 在奥术花园中同样可以进行作物研究，甚至就算没有奥术花园，农业科学也依然能够发展起来。 至于破邪神剑，或许是一件极为强大的法器，乃至隐藏的神器，但局限性太强，或许可以转卖到光辉之国用于与恶魔的战争。 但这就失去了交易这么一件东方瑰宝本身的意义了。 而光明宝镜能够转化三光神水，夏多始终存着一点精灵不识货、没能弄明白这件宝物真正作用的侥幸心理，加上与家乡神话相似的那么一点关联性。 如果只能交易一件的话，那他肯定会选择那面宝镜。 现在可以交易两件，则多了一个智慧明灯做添头，听英特瓦冕王的介绍，夏多感觉这东西似乎和能家乡佛家的心灯扯上关系。 如果从已知未知的角度来看的话，夏多对于丰饶旗帜以及破邪神剑的存在，并不感到太过离奇，但光明宝镜和智慧明灯，用他现在的知识体系就很难解释了。 就说太阳神水增强体质、月光神水恢复青春、星光神水延寿，至少以他现在的能力，还做不到仅通过转化天光就实现这些功效。 而那盏智慧明灯则更是离谱，英特瓦冕王说它能够以杂念为燃料点燃智慧明光，增长使用者的智慧。 但在夏多看来，杂念并不是毫无意义的，其本身也蕴含着本体的诸多记忆乃至思维模式，或者说杂念本身就是意识的一部分。 杂念应该收束、统御，而不是燃烧、清除。 夏多十分怀疑，正常人使用那盏智慧明灯次数多了的话，最终可能变成一个只具备纯粹理性的个体。 或许这就是佛家所谓的“智慧圆满的大自在境界”。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圣诺德尔作为法师最终却放弃这盏智慧明灯的根本原因。 如果增长智慧的代价是自我的消散，那这智慧不长也罢！ 但抛开这盏智慧明灯可能具备的弊端不谈，其本身也是东方人在心灵、心智领域的研究成果，可以借此一窥东方世界的修行之道。 尽管主位面的魔法看上去很像是修仙，但其实更像是科学，所谓的个体力量，其实本质也并非使用自己的力量。 就算是看上去已经拥有了能量之源的奥术师，其实也可以看出是一个使用了外挂式施法模块的普通人。 至于延寿什么的，看上去像是用法术实现，但其实也可以看成是使用了某些基因修复技术。 在魔法世界，施法者和普通人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施法者能够获得的一切能力，普通人都有可能获得。 相比于魔法，血脉或许更像是修仙，都是从本质上对个体生物进行改变。 如果东方世界存在修仙的话，那夏多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那个世界，并想办法尝试一下，尽管在他心中更倾向于科学（魔法）。 但作为一个受过各种神话传说熏陶过的中国人，又如何抗拒得了修仙呢！ 只希望东方世界的修仙不要搞一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最好能让他科学修仙，否则他也只能忍痛放弃了。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大抵就是如此了。 第1926章 要塞位置 确定了交易物品，接下来的交易就是水到渠成了。 夏多先用五张黄金书页换得了光明宝镜，宝镜入手的瞬间，他就感到一阵安心，看样子这宝镜并不仅仅只有转化三光神水一项功能。 鉴于英特瓦冕王也没有介绍太多，夏多准备将其具现回主位面再慢慢摸索，但只是现在这一会会儿的接触，他已经大致判断出其功效应该和防护能力有关。 另外就是，手持宝镜能够隐隐感觉到当前时刻，类似于一个没有具体数值的钟表，夏多猜测可能是和日月星三光有关。 抛开其具备的种种功能不谈，这枚只有巴掌大小的铜镜在夏多眼中，也具有相当高的艺术价值。 镜面光滑，边缘刻有云纹，背后花纹更多，有日月星辰之象，镜钮则是一座细节丰富的微型山峰。 仅凭这与主位面各国迥然不同的制镜风格，就值得夏多收藏一下了。 …… 接下来，他又用五张黄金书页换到了智慧明灯，这灯造型颇为古朴，当然说人话就是看上去不是那么地精致！ 其上端为一朵半开的莲花，隐约可见内部纤细的花芯，中部则是莲花的茎，略带弧度，宛若天生。 最底下的灯台则是一截莲藕，花茎就连着藕的一端，如果不是上方的莲花常放光明，乍一看，还让人以为这就是一截刚从水里领出来的莲藕呢！ 不过这东西，涉及心灵领域，夏多并不准备自己使用，至少在完全解析其构造、原理之前，他不准备自己用。 当然，那枚光明宝镜转化出的三光神水，也是一样，毕竟不是知根知底的东西，总要多留个心眼。 …… 两件东方瑰宝交易完毕，不论是夏多，还是英特瓦冕王都对这一结果十分满意，倒是之后的其余东方器物，夏多并没有换多少。 瑰宝才只要五张黄金书页一件，可这其余的器物也要两张，两相对比，夏多就觉得有些不值当了。 最后他只是勉强换了一根疑似礼器的节杖、一套形似家乡酒樽的金器，以及全部的东方书籍副本。 为此他付出了整整一组耐色卷轴（十张），相当于那两件瑰宝的价格了。 回到晴空殿，之前还一同前往藏宝殿的那几位全知长老已经离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贝提斯秘卷所吸引，只留英特瓦冕王一个与夏多交涉。 “来尔法师，东方器物交易完毕，是否可以进入正题了？” “当然可以，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些贝提斯秘卷无处安放，不知冕王可有教我？” “还有贝提斯秘卷？” 英特瓦两眼顿时一亮，之前他看来尔法师在藏宝殿内犹犹豫豫、挑挑拣拣，最终拿出了二十张黄金书页交易，他还以为那就是对方所拥有的全部秘卷呢！ 没想到在几位长老离开后，他竟然还等到了惊喜。 “来尔法师，快说，你还看上乌维伦什么了？” “我希望获得一些圣诺德尔法师从东方带回来的茶种，另外就是我想要传承仪式相关的法术、配方、种子。” “没问题，原本这些都应该是乌维伦的战略物资，但贝提斯秘卷更为珍贵，加上我相信来尔法师你一定不会成为乌维伦的敌人。” 《控卫在此》 英特瓦稍微考虑了一下便答应了下来，并提出：“这些我以私人的名义与你交易，就不公开了，免得招来全知长老的反对。” “感谢冕王的康慨。” 一番交涉，夏多最终用一组完整的耐色卷轴和英特瓦冕王换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至于最后一直被各种打扰的龙狂秘卷交易，也进行得十分顺利，只不过乌维伦方面不同意交易原本，但可以现场解读复制副本。 乌维伦方面展示的原本一共有十二份，比夏多拥有的较少，但他们展示的无原本内容却有超过四十份，这就不是夏多可比的了。 最终夏多搭上了剩下的那点零散耐色卷轴，从乌维伦那边唤来了对方展示的全部龙狂秘卷，一共五十五份。 算上夏多来乌维伦之前拥有的（4+14+14+4=）36份，他现在一共拥有91份龙狂秘卷了。 如果龙狂秘卷也像是耐色卷轴那样，一套就五十份，那他现在都快集齐两套了。 但很可惜，龙狂秘卷单份包含的信息量远不如耐色卷轴，总的份数就显得多了，至少夏多通过现在收集到的这91份秘卷还看不到龙狂迷锁的全貌。 不过有一点，却值得着重提一下。 之前夏多在主位面阿考拉王国获得了四份秘卷，其中有一份提到了一个特殊的古代要塞。 想要链接使用龙狂迷锁，在哪儿都可以，但如果想要修改或者维护迷锁，就只能在那个特殊的要塞中才可以。 在来乌维伦之前，夏多收集到的那36份秘卷中，一个也没提到那个特殊要塞的位置。 但这次乌维伦交易的那五十五份中却提到了那个要塞的位置，只可惜要塞建造的时间距离现在太过遥远，至少有数万年之久。 这么长时间，无论是地理环境，还是名称关系，都发生了太多的变化，仅通过秘卷中提到的名字、位置，并不能准确定位到要塞的位置。 想想龙狂迷锁建立时的背景，作为反龙大业最关键武器的唯一控制中心，肯定是建在了一处无比隐秘的地方，并且做足了各种防护工作，包括但不限于防止探知、预言，甚至是接触。 但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发现，说不定那个要塞里还有从上古时期就一直在那值班的精灵志愿者呢！ 为今之计，夏多也只想到了可以通过投影位面前往更古老的时代，说不定就能解读出秘卷所示的上古地理信息。 又或者从精灵典籍中寻找上古地理概念的变化脉络，类似于地球上的文献考古。 当然，这两种方法的效率都不那么高，前者是单纯的概率低，而后者则是需要付出大量的时间、精力。 夏多更倾向于继续收集龙狂秘卷，里面说不定就有远超联系或者定位那个特殊要塞的方法呢！ 这并不是不可能，秘卷的创作者应该会考虑到后辈与要塞失联的可能性，那么多留一个联系方式岂不是更加保险。 毕竟连迷锁的各个细节都交代了，也不差这一点。 第1927章 翼精灵传说、返回 而除了迷锁控制中心的位置外，秘卷中还提到一座云中城的位置，为精灵分支之一的翼精灵所有，于高天之上守护着大地。 那座云中城原本属于一个远古天空种族，后来那个种族在与巨龙的战争中战败了，云中城也被巨龙所占。 而精灵作为远古种族战争的最终胜利者之一，那座还算完整的云中城就落到了精灵手中。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秘卷中提到，在那座云中城中还保存着一套完整的龙狂秘卷，或者说“龙狂迷锁维护手册”。 只是问题和迷锁控制中心一样，远古时期的地理位置和现在早就不是一个概念了，更别说云中城是在天上，谁知道它会不会移动。 又或者在过去无数年间损毁了，掉到海里去了呢！ 毕竟，过去无数年，夏多只从文献中看到过翼精灵的名字，他所去过时代最古老的投影位面中，也没有翼精灵的身影。 如果不是有口耳相传的传说、文献记载，乃至魔法影像，翼精灵可能就只是一个传说了。 当然，夏多是没有看过翼精灵影像资料的，只是从精灵社会生活中的一些细节中知道有翼精灵这么回事，并且精灵内部对翼精灵的存在都十分确信。 如，古代精灵王国很少提，但却有这么一回事的“五族共荣”理念。 在【投影位面·麦叶理塔·苏坎维萨城】中，大国不是很在乎这些，但小国以及一些多种族共存的国家都很吃这一套。 最早的五族共荣理念中的五族，即指金精灵、月精灵、木精灵、翼精灵，以及大部分卓尔的前身——斯瑞精灵。 只不过在尹利斯瑞战败后，斯瑞精灵就被换成了海精灵，实际上并没有海精灵这一种族，有的只是生活在海里的精灵各族。 如果时间在漫长一些的话，或许会有精灵为了方便将自己改造成适应海洋环境的新形态，但这就和魔裔精灵、混血精灵类似，不被精灵社会主流观念所接受。 生活在海里的精灵虽然少，但却不是没有，终究是陆地种族，不可能一直待在海里，哪怕生活环境有迷锁重塑，但物资对比地面，还是相对贵乏的。 至少在当前时代，精灵的魔法水平还没有发达到可以从海里获取一切生活、发展物资的程度。 在【投影位面·麦叶理塔】，夏多就时常听说到关于从海里来的精灵商人的消息，就算是在主位面，海精灵也并不什么稀罕物。 只有翼精灵，早在麦叶理塔还存在的时期，就已经销声匿迹，主位面就更不用说了。 按理说，天空的物产还不如海洋发达的，一直待在天上，难道要一直喝西北风吗？ 《骗了康熙》 就算有类似太空农场的玩意儿，可以保证吃喝，可那些不可再生资源，如金属、食盐等，又要如何循环利用呢？ 以夏多对精灵魔法水平的了解，生活在海里就已经够呛了，生活中天空只会更麻烦。 又或者，那座云中城自带什么远古黑科技，可以让那群翼精灵彻底摆脱对地面的依赖？ 但是，作为智慧生命，与同类的交流需求几乎是一种刻在血脉里的本能，区区一座孤城又能满足多少交流欲望呢？ 哪怕不放弃在云中城居住，只是定期返回地面与其他精灵交流也可以啊，但是翼精灵没有。 因而，夏多完全有理由怀疑，那座云中城恐怕在皇冠战争前就已经出了问题，说不定此刻真的躺在某片海域呢！ 而城中居民，大概率也是因为某些原因无了。 总的来说，想要找到那座云中城，直接获得一套完整的龙狂秘卷，不比在地面搜集剩余的零散秘卷更容易。 但不管怎么说，毕竟是多了一种秘卷获得方式，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 和英特瓦冕王的交易完成后，夏多便很快离开了乌维伦，期间并没有出现一些或许他还隐隐期待着的意外。 一直到他解除化身回到沙尔文，心里仍旧残留着一丝不真实感，乌维伦竟然真的没有搞什么暗手。 由此他再次感叹，主位面的乌维伦消失得太突然、太可惜了，如果能存续到当代，必定能成为一个强大且可敬的对手。 实际上，从北地联盟成立当日，有乌维伦遗民站出来挑战科曼索冕王，要求改善底层民众地位，甚至在本可以与冕王同归于尽（相当于赢了）时选择了放弃，也可以看出古代乌维伦的一点风采了。 而这样一次堪称壮烈的死谏，也确实改变了科曼索冕王后来的施政理念，虽然这里面或多或少有国际环境的影响在，但也不可否认那位乌维伦遗民的作用。 “造化弄人啊！” 夏多再次感叹，随后在席林看守的宝库中留下自己收起到的全部龙狂秘卷副本，便到了离开的时候。 一念生出，夏多感觉自己的视角迅速抽离出这具奇异的树人身躯，之前种种因树人之躯而拥有的种种感知迅速退去，又回到了他最熟悉的人类意识。 …… 等到再次看到那熟悉的银色虚空，夏多赶紧将注意力集中到随身空间内，集中空间角落里的那一大堆战利品上。 其中书籍、卷册、古代器物什么的，自不必说，大都是从发掘耐色卷轴的那个遗迹中收集到的。 其中文字、知识类的收获，夏多都使用主位面带进投影位面的真实纸张做过备份，而器物，不是精品他也根本看不上。 因而这看上去一大堆东西，实际上马上就要化作乌有了。 他并不准备将这些东西具现回去。 真正准备具现的对象都单独存放着，由于不确定空间够不够用，加上具现窗口时间很短，夏多已经开始让随身空间迅速“消化”储备的奥能结晶了。 与此同时，他将具现的第一个名额交给了那套完整的耐色卷轴，随着具现开始，原本已经极为广阔的随身空间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 但之前几次具现不一样，他这次一点也不心疼，有了【密瑟拉】装置，能够用来扩大随身空间的奥能结晶要多少有多少，无非就产能问题。 第1928章 批量具现、再入 根据空间缩水的速度，夏多大致判断出一套耐色卷轴需要的空间多少，大概是在七万立方左右。 换做之前的随身空间，这么大的空间消耗他根本不敢想象，但现在，不说九牛一毛，也差不了太多，反正肯定不会伤筋动骨。 具现需要等离开星界时才会彻底完成，在估算出耐色卷轴对空间的消耗量后，夏多随即选择了下一个具现目标—— 光明宝镜。 应该说不愧是瑰宝，需要消耗近五千立方的空间呢！ 一枚标准奥能结晶差不多只能扩大3立方左右的空间，五千立方就需要1700枚标准奥能结晶。 而如果没有【密瑟拉】装置，一枚标准奥能结晶的市场价差不多是在5000金币左右。 也就是说，如果换做之前，夏多想要具现出这一枚光明宝镜，成本至少需要800多万金币！ 而现在呢？ 夏多在蓝晶位面的那座实验型【密瑟拉】装置，以一档最低功率运行，一天能产出两万多枚标准奥能结晶。 区区1700枚，简直就是洒洒水。 只不过夏多之前为了制作新的【密瑟拉】装置，用去了很多奥能结晶，所以现在能够用来扩大空间的并不多。 但也足够将这次位面之旅的主要收获全部具现出来了。 …… 在简单确认了耐色卷轴和光明宝镜具现时的空间消耗量后，夏多直接大手一挥，将具现列表中剩下的全部提上具现进程。 看着随身空间的体积大把缩水，夏多一点也不难过，因为那一堆正在逐渐凝实、即将从虚拟走向现实的投影位面收获，让他感到了浓浓的满足感。 等到浮空城剩下的几座【密瑟拉】装置完成，奥能结晶估计能泛滥到让夏多随意进入投影位面具现寻常物资。 到那时，他或许能完全摆脱对主位面资源的依赖。 甚至都不需要等到浮空城的密瑟拉装置全部完成，现在他已经有了两座，只要不无节制地开启新项目，做好规划，奥能结晶就始终都是处于充裕状态。 实际上，夏多也不可能无节制地开启新项目，时之塔法师们还没有成长起来，仅靠有限的几个高阶法师，就想将两座密瑟拉装置产生的奥能结晶消耗完，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知怎么地，夏多突然生出了“属于我的时代终于来临了”的感觉，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金手指的恐怖之处。 如果单纯只是当它是一个储物空间，那施法者又太多手段可以获得储物空间了，半位面也并不是那么难得。 就算是普通法师，只要家底够厚，买几个半位面仓库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从投影位面具现物品，这就不是寻常施法者可以做到了的。 夏多迄今为止也仅仅是听说永恒圣灵能够从投影位面带出物品，但那限制也很多，不是轻易可以做到的。 具体怎么做，夏多也不知道，他只认识一位永恒圣灵，而且双方关系还没有近到分享这等机密的程度。 或许那位永恒圣灵出身的吉尔斯高塔也拥有这样的技术，但显然，斯库姆肯定不会愿意对夏多开放。 《控卫在此》 只不过，拥有随身空间的夏多，暂时也不需要魔法版的投影位面具现技术，那技术再好，也肯定不如他用奥能结晶具现来的方便！ 未来等斯库姆下台了，或许可以打着交流的旗号和吉尔斯高塔交流一下相关技术的心得体会。 …… 随着夏多投射出去的那点意识越来越接近主位面，随身空间内的具现进度也越来越接近完成。 第一次具现这么多东西，在具现的过程中，夏多对虚实转化、世界本质又多了一层似有似无的理解。 还不等回到主位面，他就开始追朔潜意识中这一念头、这一理解的源头，结果就发现有点过于乐观了。 倒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而是他在潜意识中感叹投影位面虽然是虚拟的，却也存在着化为真实的可能。 其次就是对随身空间存在本质的一点联想，此时的随身空间或许可以称为“存在”，或许就是空间本身。 在意识到这点时候，他觉得这或许就是另一个世界（宇宙）的雏形，接下来要如何演变，则完全取决于他做出的选择。 …… 带着种种思绪，夏多从时之塔中醒来，醒来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休息，也不是像塔灵询问刚刚去的那个投影位面还存不存在。 而是尝试本体能否使用【席林的圣者形态化身】这一法术，但很可惜，还没等法术完成，在施法阶段他就遇到了门槛。 当前他人类本体与魔网的亲和程度不够，或者说，他无法像精灵高等法师那样灵活多变地操纵魔网之弦。 至少在经过大量练习前不行。 “唉——” 夏多长叹一声，随后又强忍着疲倦向塔灵询问【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独立】的情况。 “该投影位面还存在。” “是吗？！” 夏多顿觉精神一震，立刻命令塔灵，“立刻投影！” 下一刻，夏多再次踏上了投影位面之旅，同一个投影位面，他还没有去过两次的！ 即便是【投影位面·奥术帝国】和【投影位面·帝国遗民】，前者是通过位面探索阵列进入的，而后者却是走的星界迷梦废墟的渠道。 而星界迷梦废墟却并不好找，需要有永恒圣灵带路，而且路上还可能遭遇各种意外，像之前夏多去的那次，克利夫就因此丧命。 只不过他有【复生圣契】又活了过来罢了。 夏多现在一没有永恒圣灵，二没有一种确定可靠且能被他接受的复活手段，迷梦废墟显然就去不得了。 而如果通过位面探索阵列前往的话，那就需要注意控制时间了，投影位面相对于主位面来说，存在的时间都是极为短暂的。 加上探索者从投影位面回来恢复意识消耗的时间，实际上再次投影的窗口时间极为短暂。 其实，比较合理的做法是用多个探索者分批次进入投影位面，进入前约定一直的行动准则。 后进入者，就会发现当前投影位面历史中出现自己的同伴了，而他需要做的就是继承同伴的各种有形无形遗产，并将其带回来。 前面的开拓者才最为难得！ 只可惜投影位面内消耗的时间是真实的，所谓的探索者，其实更像是耗材，所以夏多才一直犹豫要不要从时之塔中遴选位面探索者，以及采取什么样的探索方桉。 当然，以夏多对投影位面探索或者社会实验的探索者标准来说，至少也得是高阶法师才行吧，否则一个普通人投入历史当中，不见得能溅起多大的水花。 现在的时之塔还没有那个条件搞这些。 第1929章 天神灭法 再次进入投影位面，夏多发现自己这次化身的不再是树人或者精灵，而是一个人类。 人类也没什么不好，只是这个还穿着用兽皮缝制的衣物的人类，显然还处于文明原始状态。 经过初步的记忆检索，夏多确定了“自己”所处的环境是在一片靠海的平原上，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兰加斯平原靠近狭海的那片区域了。 而他现在就是一个兰加斯人，只是在当前时代，兰加斯人中应该只有极少数人才能自然觉醒了施法能力，并以此成为了部落的萨满。 但很显然，夏多现在化身的这个兰加斯人虽然看上去还有那么点地位，却没有掌握施法能力。 这也意味着，他无法在投影位面中施展法术，除非在本位面找到施法门路，他才能重新成为与主位面一样的大奥术师。 继续搜索记忆，夏多发现“自己”所在部落的萨满不久前刚被一个从天而降的长耳朵天神杀死了。 “天神”这个词在兰加斯语境中并不特指真正的神，而是指那些强大的个体，如果有部落勇士通过了全部的鲜血试炼，并且赢得了部落其他战士的一致认同，也可以称其为“堪比天神”。 这意味着，天神比部落任何一个人，乃至全部落加一块都要强。 毫无疑问，那个从天而降的长耳朵天神，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精灵了，只是不知道精灵为什么要杀死部落的长老。 想到这，夏多不禁为自己此次贸然二次进入这个投影位面感到有些后悔。 不仅仅是当前化身处境恶劣，没有施法门路，更关键的是之前进入投影位面前，他已经感受到深深的疲倦。 那份疲倦并没有因为他进入投影位面而消退，反而在他进入后愈演愈烈，几乎占据了他全部的意识，让他难以忍受。 但想到此行最大的目的并非寻找什么宝物，或者获得什么机密，之前该获得的都已经得到了，他这次只是想看看精灵世界后续的变化。 奥能精灵、魔裔精灵、乌维伦，亦或是龙狂迷锁的修复情况。 “或许应该找萨满问问！” 夏多此时化身的“哈拉尔”是部落的鲜血勇士，也就是至少通过了三次鲜血试炼的人，平时主要做的就是打猎、吃肉。 而部落现在的萨满，已经不是之前极具权威、堪称部落主宰的老萨满了，老萨满被精灵杀死后，部落中无人再敢接任萨满，就随便挑了一个本该送入森林自生自灭的老人，让对方继续发挥余热。 夏多倒是一点也不担心那位新萨满，就算被察觉出异常，以他现在的勇士身份，部落群众也会更倾向于相信他，而不是一个毫无异能且本该待死的普通老人。 再次，夏多也已经打算离开部落，前往精灵世界打听情况，根本不在意这个小部落的看法。 《大明第一臣》 因为疲倦侵蚀心灵，他知道自己能够在这个投影位面停留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回去休息，否则很有可能对心智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这就有点类似于痛苦拷问，偶尔的痛苦可能会给人带来一定的新鲜感乃至愉悦感，但持续处在痛苦当中，人难免会心理变态。 当然，享乐同理，只不过这到底是偏向于正向，人的承受阈值可能要稍微高点。 …… 做出决定后，夏多立刻在自己的帐篷内拾掇了一番，找到了一些干粮、火种，以及最重要的装备、武器—— 一套粗犷的皮甲，以及三柄还算锋利的石矛，一长两短，远近皆宜。 部落虽然也有金属，但都极为珍贵，过去提供给萨满，就连最强大的战士都很少拥有，偶尔才能从萨满那里得到赐予。 夏多化身的“哈拉尔”以前倒是有一柄薄薄的铁制匕首，但三年前，他在狩猎一只丛林豹的时候不小心遗失了。 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次获得。 铁剑或者铁矛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以部落的那点金属保有量，根本无法维持部落战士正常狩猎的消耗。 换好皮甲，有带上了武器，夏多才走出了自己的帐篷，他准备在“狩猎”前去向萨满讨一个“祝福”。 这原本也是部落战士外出前的正常流程，而现在换了新萨满，虽然才只过去几天，不通法术的新萨满的威严已经一落千丈。 如果不是传统使然，加上还对后续诞生萨满还有着一丝期望，夏多严重怀疑部落头领会很干脆利落地取消萨满的存在。 也因此，虽然新萨满不太行，也还是居住在部落的内围核心区域，和“哈拉尔”的帐篷之间就只有一点点距离。 …… “萨满，萨满，在家吗？我有事找你！” 说着，夏多也不等对方回答，就径直闯了进去，原本老萨满在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部落战士敢这样行动，并且在进入萨满居所，乃至一定范围内都要取下随身携带的武器。 现在夏多带着武器就闯进萨满的家，放在过去肯定要被萨满放火烧死，这种事“哈拉尔”已经看到过不止一次了。 不过，谁让现在的萨满只是个水货呢！ 夏多现在这么做，也只是在有样学样，这个部落虽然不是那么地原始，但也谈不上有多开化，族民还是相当淳朴（现实）的。 …… 进入萨满的帐篷后，夏多就看到一个惊慌失措的老头迎了上来，嘴里还小声念叨着，“原来是哈拉尔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夏多表情一黑，倒是没有去检索这方面的记忆，但他也看出来了，新萨满还能够继续存在着，恐怕不仅仅只是因为传统，或许他自身也有着不错的能力。 只不过这能力在过去有真正萨满的时候根本用不上。 想到这，夏多对此行的目的又多了几分把握，“萨满，这里也没有外人，我想向你打听一下天神的情况。” “天神？” 萨满看夏多的表情有些怪，不过立刻又释然了，这些天已经不止一个部落战士过来询问过天神情况了，再多一个哈拉尔也并不稀奇。 第1930章 恶意满满 实际上，天神的降临对于他这位新萨满来说，是有好处的，原本他即将根据部落传统前往森林自生自灭，但现在却得以留在了部落。 而且不只是他，部落为了传承智慧、经验，也对其他老人有了新的安排，不再是统一送走，而是考虑根据年轻时的成就进行相应规格的赡养。 部落狩猎能力有限，能赡养的老人也有限，但这也比过去好太多了。 “你想知道些什么？”萨满问道。 “我想知道那些长耳朵天神为什么要降临我们野猪皮部落，又为什么要杀死老萨满？” “这个问题背后的原因完全可以用一句话来回答，即时你不问，过几天族长也会告诉你们，但现在你既然问到了，那就由我来告诉你。” 萨满斟酌了一下语言，然后真的只说了一句：“天神不允许部落接触禁忌之术！” “禁忌之术？难道是——” “是的，你猜得没错，天神口中的禁忌之术就是指我们的萨满巫术，并且不只是我们野猪皮部落，附近所有的部落，在同一天内都遭受了同样的处置。” “不允许我们接触萨满巫术？为什么？天神为什么要这么做？”夏多对此感到十分不解。 但他心里隐隐有着一点猜测，或许是担心人类崛起压倒精灵，但问题是，兰加斯人现在都还不算彻底开化，还处于半原始状态，有必要这么彻底锁死魔法发展的可能性吗？ 还是说精灵内部出现了某种变故，使得他们相信人类会是一个威胁，但威胁又没有大到要立刻抹除人类的地步。 到底是为什么呢？ 新萨满虽然不通法术，但阅历、智慧却未必比之前的萨满少，只听他若有若无地叹了一口气，意有所指地说道： “或许强如天神，也会有担心、害怕的东西！” “萨满认为天神是在害怕我们？” “我不知道，天神的境界远不是我能想象的，未来如何谁也无法预料，可别忘了，天神不仅杀死了掌握巫术的萨满，还要求部落将以后觉醒萨满天赋的都交出去，以后的萨满可能就只剩下一个称号了！” 萨满语气低沉地说道，虽然这件事现在的结果对他有利，但对于整个部落乃至整个种族而言，那就不好说了。 “天神还有什么要求？”夏多又问。 “没有了。” 萨满摇了摇头，“实际上，如果抛开禁忌之术不谈，天神为我们做的事可能更多。” “他们为我们做了什么？” “天神将为我们划分了生存繁衍之地，并未我们驱逐了其中的大型野兽，你难道没发现最近一两年部落都没有狩猎到大型野兽吗？” “最近一两年？” 喜爱的赶紧检索哈拉尔的记忆，发现最近一两年果然没有狩猎到大型野兽，甚至于在野外都没有发现大型野兽的活动痕迹。 “这是被圈养了吗？”夏多心想。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精灵比他想象中的要黑得多，如果说灭掉萨满传承，是消灭人类的未来，那么圈养就是禁锢人类的现在了。 《大明第一臣》 还真是全方位地针对人类啊！ 想到这，夏多越发想要知道精灵世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导致历史出现了如此大的偏差。 要知道，在主位面，精灵一开始对人类是没有任何恶意的，如耐色人，最初完全是由叶尔兰精灵带进了魔法大门。 虽然站在夏多的视角，觉得精灵可能是想以此控制人类的魔法发展，是将人类当作附庸培养，但站在精灵的视角，却不一定这么想。 最初的想法可能还是很纯粹的，可能就是为了帮助人类开化。后来人类强大了，且生出了摆脱之意，精灵的态度才发生了转变。 但在这个投影位面，精灵一上来就灭掉了兰加斯部落中的萨满传承，后续还不允许出现觉醒施法能力的个体，这应该和帮助扯不上关系吧！ 完全就是纯粹的恶意了！ “是奥能精灵，还是魔裔精灵，亦或是龙狂迷锁，甚至是卓尔的缘故？” 变数总归就那几样，关键是如何演变成现在这样，夏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桉在萨满这边是问不出什么来的，只能前往精灵世界寻找答桉。 于是，他很快告别了萨满，找了个理由一个人进入了森林。 …… 夏多准备前往埃弗瑞斯卡，相比于其他精灵国家，他还是更相信埃弗瑞斯卡，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当初化身的“阿索斯”的迷锁权限并没有交出去。 只要让他恢复施法能力，立刻就能用得上，至于那份原始权限突然启用会引发什么震荡，那他就管不了了。 反正他也没准备待多久，疲惫无时无刻不在催促他返回。 …… 森林中，夏多拖着疲惫的身躯，紧绷着一股劲，不让自己停下来，刚开始还仗着化身“哈拉尔”体格健壮，快速在森林里穿梭。 经历过精灵身躯，就能体会人类的躯体有多笨重了，出发第二天，他就感到了阵阵不比心灵疲倦轻松多少的身体疲倦。 这还不是最惨的，由于用不了魔法，他只能凭借经验、直觉来判断当前所处位置，如果不出任何意外的话，坚持个把月可能就能找到埃弗瑞斯卡了。 但是——人生在世，又怎么可能没有任何意外呢！ 或许是之前天神降临在森林中布置了魔法，夏多走着走着，就发现自己迷路了，他重复遇见了自己在刻下树上用作路标的记号。 也就是说，如果他不做任何改变，又或者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兰加斯战士，那他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这片可能已经被精灵划为“养殖场”的不知名森林。 但夏多本质上毕竟是一个精通魔法的施法者，虽然现在暂时失去了施法能力，但知识并不会因此减少半分。 他深知魔法不是万能的，只要找准方法，即便没有施法能力，也有可能对抗魔法。 像现在，夏多遇到的是类似鬼打墙的圈定结界，即便是改变空间类的法术，也会留下破绽，只不过改变空间的法术想要突破，那就太难了。 因而，夏多将希望放在心灵法术上，他觉得精灵在这里布置的法术可能仅仅只是影响智慧生物的意识，毕竟目标仅仅只是失去了魔法的普通人类。 即便有漏网之鱼，也不过随手可杀，又何必非那么多时间、精力去搞什么改变空间的法术呢！ 至于事实到底怎样，只要简单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第1931章 幻象中的真实 如果将精灵的手段认为是心灵法术的话，那么夏多想要通过那道无形界限，大抵只有两种方式。 一个是从自身出发避免受到心灵法术的干扰，直接迈过精灵设置的无形界限即可。 另一个则是通过观察环境的变换，于幻象之中找到一条通往真实的道路，即便那条真实之路可能看上去非常离谱。 对于眼下暂时失去施法能力的夏多来说，前者其实并不靠谱，因为他根本没法确认自己是否受到了，或者没有受到法术干扰。 强行坚定信念或许能够豁免心灵法术的影响，但这又未必不是精灵提前设计好的连环圈套。 至于后者，环境的变化甚至可能就是随着被干扰者的心意来的，并且与被干扰者的心境互相影响。 想要从中发现一条通往真实之路，其实也不怎么靠谱。 但相比较而言，后者可能还要更靠谱一些。 没有施法能力几乎是不可能对抗精灵的法术，就算是夏多也仅有一丝希望，毕竟法术的压倒性优势太过明显了，换做真正的普通人到此可能连一丝希望都没有。 不过，比起正经的施法者，夏多有一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可以追朔记忆，只要前后观察到的场景不一致，哪怕只有一丝一毫差别，他也能够察觉出来。 或者说，这才是他最大的底气。 精灵或许可以干扰他的感知乃至记忆的过程，但对于既定的结果却很难在不被他发现的情况下进行干扰。 而所谓的“干扰”，本质上就是妄图改变夏多对现实的认知，但现实是浩瀚的、伟大的、复杂的且符合逻辑的，仅凭想象难以构建出一个完美的现实幻象。 特别是在存在“鬼打墙”这种过于夸张的场景时，只要深入挖掘，必定漏洞百出，只不过普通人能够用来探索的手段有限，分析的能力也有限罢了。 当然，这一切的是前提是精灵使用的手段就只是心灵法术，如果是改变空间类的法术，那就没办法了。 因为那样的“鬼打墙”本身就是现实，而一个不能施法的普通人，面对这样堪称奇迹的场景，即便发现了一些异常，可除了感叹，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 尽管夏多认为坚定信念不太靠谱，尽管他现在身心俱疲、难以忍受，但也没真的放弃这一尝试，万一就行了呢？ 不就直接通过了吗！ 略一思索，夏多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他先是继续往前，直到出现标记循环，他才暂时停下脚步，然后进入专注状态。 在“哈拉尔”没有实际迈过施法门槛前，即便是专注状态下，夏多也不能施法，否则会与位面历史轨迹产生强烈冲突，被直接踢出投影位面。 《大明第一臣》 但在高度专注状态下，夏多的意志无比集中，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可以确定自己没有收到任何心灵法术干扰。 但那也可能只是一场法术造就的幻觉。 实际上，夏多现在的处境有点像成为缸中之脑了，这种情况下，他只能相信自己的思维，以及现实复杂而缜密的规则、逻辑。 …… 进入专注状态后，夏多暂时屏蔽了身体意识上的双重疲惫，拄着长矛继续往前走，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力图不错过任何一点细节。 很快，他再次遇到了之前留下的标记，这一次他对精灵使用手段的猜测又多了幻术这一种，并不仅仅只是心灵法术。 幻术与心灵法术属于不同领域，但彼此有交错，夏多现在仍然不确定精灵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 但无论是幻术还是心灵，他都不是特别担心，他真正担心的还是改变空间类的法术，那是他短时间难以逾越的天障。 接下来，夏多又保持之前的状态再走了一次，然后才就地在自己留有标记的这颗大树旁坐了下来，在意识中反复对比之前几次经历“鬼打墙”的种种感官信息。 “气味的变化很连贯，像是处于同一个密闭空间，但也表现出很明显的时序，最初就只有最原始的森林气息，后来多了自己的味道，仅从气味分布来看的话，自己刚刚走过的那段路，应该是一个连续且平直的空间。 “声音没有出现任何重复，这意味着是纯心灵法术或者纯幻术的可能性较小我，为了试探这个，我还可以保持相同的状态走了两回，如果是纯粹幻术或者心灵法术的话，应该也会是相同或者相近的结果。 “至于场景，时序的变化更加明显，尽管森林场景上的循环几乎毫无破绽，但通过光影、时间的变化，很容易就能找到破绽。” 简单分析过后，夏多对于如何破局已经有了一定的把握，继续在树下休息了一会儿，他才起身继续前进。 当走到一棵粗壮的歪脖子树下的时候，夏多停下了脚步，没有和之前一样从树旁绕过去，而是径直地朝树干中心位置走去。 刚偏离原路没几步，他就感觉到脚下有异，倒不是别的什么，而是明明地上全是横亘着大树裸露在外的阻路树根，按走过去的时候，却像是踩在厚厚的苔藓上，软乎乎的。 无论是幻术还是空间类的法术，这里都是一处关键的场景变换节点。 至于到底是哪种法术，就看接下来是进入新场景，还是撞个满头包。 想到这，夏多不再犹豫，睁着眼睛朝大树撞了过去，下一刻，设想中的精灵从天而降，或者直接撞个满头包的情况，都没有出现。 夏多成功“解锁”了新场景，一个之前未曾到过的新森林，而当他回过头去，不出意外地，刚刚让他“穿越”过来的那棵歪脖子树，已经不见了踪影。 但透过层层阻碍的林间缝隙，夏多依稀能看出后方，确实就是他曾经走过多次的循环场景。 …… 接下来，夏多辨明方向，继续朝着埃弗瑞斯卡所在的方向进发，在路上，他又遭遇了两次“鬼打墙”，但都顺利地跨越了过去。 自那之后，夏多就没有再遇到过这种情况，当然，也没有任何精灵现身抓捕他。 或许是精灵过于自负了，也可能是自己已经进入到精灵观察者的视野，只是对方还没有动手。 不管怎么样，夏多知道自己需要加快速度了。 第1932章 被追杀的奥能精灵 但或许是已经走出了“圈养区”，夏多接下来时常遇到大型野兽，最麻烦地要数丛林豹，那些大家伙本就（比人类）强壮有力，却偏偏喜欢藏在树上偷袭。 相比于从野猪皮部落出发时的状态，夏多现在看上去十分狼狈，不仅人瘦了一圈，主武器长矛也断了，两支短矛还丢了一支。 最关键的是右侧肩膀被撕开了一条大口子，得亏他在森林中找到了一些止血的草药才没有“中道崩殂”，但身上的血腥味也让他成为这片森林中最亮的崽。 几乎是个食肉动物，都会想过来试探一下。 走到这一步，夏多觉得自己能够顺利抵达埃弗瑞斯卡的希望已经十分渺茫了，就在他犹豫着是否就此返回主位面时，头顶上方传来一阵急促的树枝被拨弄的声音。 夏多只愣了一下，下一刻就看到一个将近半边身子都消失了的精灵从天而降，鲜血瞬间染红一片大地。 或许是受到了声音以及血腥味的双重刺激，不远处的林间再次传来了几声压抑的低吼。 “这算什么事！” 夏多虽然设想过有精灵从天而降将他抓捕或者直接杀死的场景，但半个精灵从天而降的场景，就算他脑洞再大，都不可能想到过。 “唉——” 夏多背蹭着树干艰难地站起身，准备在最后一刻来临前返回主位面，无论是被精灵杀死，还是被野兽杀死，都不是他想经历的。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刚刚从天而降的那半个精灵，在身体损失近半并且重重撞到地上的情况下，竟然没死，而还发现了夏多。 “人类，救我！” 在对方喊出这句话后，夏多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朝那边飞了过去，如果此刻他的身体状况良好，应该不难挣脱开来，但现实就是他的身体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面对法术，完全没有半点抵抗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落到那片血泊之中，落地的时候，还差点没站稳摔倒了。 或许这是一次难得的接触魔法的机会。 也是想着这个，夏多才没有立刻返回主位面，而是蹲下身检查这半个精灵的状态，呼吸已经十分微弱了，意识也接近昏迷。 “喂，要我救你也得告诉我怎么救吧，不然我也只能看着你死了。” 对方懂人类语言，夏多也没有多此一举用精灵语询问对方，或许是听到了夏多的呼唤，那精灵的意识立刻又恢复了几分，勉强交代道： “腰间有个方形饰品，拿过来靠近我的眉心。” 夏多拨开对方已经被鲜血浸湿的半片衣裳，果然找到了一个四角镶嵌着奥能结晶的四方形饰品，得亏是在这半边身子，如果是在另一半那就彻底没救了。 稍微擦了擦饰品表面的血迹，夏多在上面看到了一些熟悉的纹路，同时他对于这半个精灵的身份也多了几分猜测。 将饰品贴到精灵眉心，下一刻，饰品四角的奥能结晶就接连崩解，散逸出大量奥能，将这半个精灵包围起来。 看到这一幕，夏多对自己的猜测又多了几分把握，在他的注视下，这个半个精灵被迅速转化为奥能形态。 奥能形态当然也只有半边身子，但在奥能的作用下，没有的那半边正在迅速恢复，直到变成一个完整的精灵。 之后，这精灵身上奥能光辉内敛，又逐渐转化为血肉形态，但不同于刚刚身体接近死亡、意识也接近毁灭。 经过奥能形态下恢复过来的精灵，呼吸已经变得平稳，意识也在逐步恢复。 夏多稍微往后退了两步，走出血泊，然后拿起仅剩的武器，转身朝不远处的林间阴影处大声怒斥了一声。 现在，他只要拖过精灵恢复意识的时间，大抵就不需要一无所获地返回主位面了。 ……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夏多感觉手上湿湿地，黏在矛柄上有些不舒服，也不知道是刚刚沾染的血迹没擦干净，还是紧张导致的手心出汗。 自从成为大奥术师，他已经难得体验这样的情绪，不得不说，投影位面真是让人保持状态的好地方呢！ 夏多在心里鼓励着自己，同时也一直怒视着可能存在敌人的方向。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一串急促的低声呜咽以及身体倒地的轻微扑通声音，他立刻意识到什么，果然下一刻，刚刚那个精灵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人类，可以了，有我在不会有什么东西能够伤害到你！” 夏多转过身去，就看到刚刚还一地血泊的地方，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干燥的平地，并且还被放上了一张小巧的圆形茶桌。 而那精灵正坐在桌前，将各式点心一件件地从另一个空间取出来。 “看你的样子，应该也遇到了困难，先吃点东西吧！” 夏多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虽然他不怎么饿，但森林中的条件毕竟有限，最近几天他就没吃过什么正经食物，这让一直以来都对食物有较高要求的他很是不爽。 如今看到正经食物，不免咽起了口水。 但他终究没有动手，而是用手比划着，提了另外一个要求，“我可以跟你学刚才那个吗？” 夏多想要从对方那里接触到魔法，这样他就能迅速恢复实力，然后直接前往埃弗瑞斯卡打听情况。 听到夏多一个人类竟然敢提学魔法这样的要求，那精灵显然也是愣了几秒，之后更是一言不发，就只是用审视的目光在夏多身上来回打量。 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发出一声冷笑，对夏多说道：“你想学，我可以教你，但凡事总有代价，你能接受这一切背后的沉重代价吗？” “什么代价？”夏多问道。 那精灵冷哼一声，吐出一句，“当然是身死族灭的代价！” “你要杀我？”夏多顿时“大惊失色”。 “我不会杀你，相反我还会帮你，但精灵廷的走狗们却不会放过你，连同你身后的部落，一个人、一头牲畜都不会放过！” “啊——” 夏多震惊了，学魔法就要被灭族吗？还有那个“精灵廷”，在兰加斯语境中并没有对应的翻译词汇，这精灵是直接说的精灵语，并不是夏多误解读。 换言之，当前时代，精灵廷似乎比埃弗瑞斯卡独立时的那个时代更有实权，甚至连走狗灭族都出来了。 想来，眼前这个精灵应该就是被所谓的精灵廷走狗追杀。 可为什么呢？ 精灵杀人类或许还有种族原因，可追杀精灵又是为了什么呢？听这精灵刚刚话里的意思似乎也是跟学魔法有关！ 可精灵本身就是魔法种族，如果要禁学魔法，精灵廷早就被各方势力消灭干净了，怎么可能还发展出可以追杀精灵法师的走狗势力呢？ 想来不是禁止学魔法，而是禁止学习某一种魔法！ “难不成自己之前留下的奥术师体系被打成禁忌了？尹斯特姆斯后来到底做了些什么？跟奥能精灵有关吗？” 一时间，夏多脑海中窜出无数个问题。 第1933章 后续影响 假装犹豫了一下，夏多随即态度坚定地表示要学，“我所在的部落的萨满被天神杀死，只有成为天神，才能保护部落！” “天神？” 精灵笑了笑，“那是法师，而你接下来要学习的技艺则被称为【魔法】，只要你足够聪明，你也可以成为法师，也就是你所说的天神。” “你愿意教我了？” “当然，不过现在，你还是快点吃点东西吧，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精灵廷的走狗很快就会追到这里来。” 这一次，夏多没有在拒绝，随手从茶桌上拿起一块点心，一整个塞进了嘴里，如此两三块点心下肚，本就不饿的他已经有了六七分饱了。 那精灵见夏多吃了一点东西就不再动手，便没有再催促，而是慢悠悠地饮下最后一杯茶，才从坐椅上站了起来，指着一旁茶桌上剩下的点心对夏多说道： “剩下这些你收起来吧，留着路上吃，接下来相当一段时间我们恐怕要在逃亡中度过了。” “好。” 夏多早就想打包了，现在由对方提出，他自然不会客气，接下来如果真要一直逃亡的话，可能就要指望这些东西填饱肚子了。 当然，这精灵的储物空间内可能还有，但对方不拿出来，夏多也不可能跟他要，现在他扮演的是一个兰加斯人，多少要注意点分寸。 …… 接下来，双方各自收拾东西，在此过程中，夏多终于知道了这个奥能精灵的名字，对方自称沙利文，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对方的真名，但好歹有了个称呼。 “沙利文，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儿？” “先去南方，精灵廷在那里的影响力稍差，足够我们躲过一阵了，唉，跟你说这些你又不同，你只要跟着我就行了。” “好吧！” 夏多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也确实不太想考虑这些问题，他只想尽快接触魔法，然后前往埃弗瑞斯卡打探情况，完了就立刻返回主位面。 万一真被疲惫折磨得心理变态，那就得不偿失了。 …… 从一人一精灵相遇之处离开后，夏多跟在沙利文后面接连传送了七八次，但都不是直接前往南方，而是迂回多次，似乎是想要以此来甩掉后面可能存在的追杀者。 但那所谓的追杀者，夏多只从沙利文口中听说过，却从未在现实中亲眼见到过，逃了小半天时间，他不免有些怀疑。 不过沙利文似乎也没必要刻意欺骗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人类，另外从身份考虑，夏多也不好直接质疑对方。 于是，在最后一次传送后，夏多询问对方：“什么时候教我魔法？” “现在就可以，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先学一门新语言。” “是你们精灵的语言吗？” “是的，人类的语言太过简陋，只用这个的话，很多概念我都不知道怎么向你解释。” “没问题，我愿意学。” “我会在教你语言时，顺带进行一些魔法普及，希望你有足够聪明，我不希望同一个问题，要重复好几次。” 对于精灵之外的种族而言，沙利文的这种要求算是非常苛刻了，但夏多却早就知道，在精灵社会，传统的精灵法师在学习魔法时，很多时候都是通过观察老师慢慢领悟的，而不是由老师主动教导。 这固然有精灵魔法本身的原因，但更多还是精灵这个种族的问题，皇冠战争之后，精灵对知识的态度更趋向于保守。 同时，尊重长者的传统，也使得年轻精灵需要服从长辈的安排，长辈没说的，那你最好连问都别问。 老师，毫无疑问算是最重要的长辈之一了。 向沙利文这种向学生主动传授知识的精灵法师，在精灵社会中，不能说极为罕见，但肯定不是那么地普遍。 即便是学徒阶段也是如此。 一般精灵法师学徒，要是遇到这样的老师绝对称得上走运，更多的则需要跟在老师身后，从老师日常泄露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进阶的道路。 至于魔法学院，本质上是培育魔法工匠，而不是法师，除非表现过于突出，才有可能被法师看上，收为学徒（附庸），但这已经是精灵平民最好的出路了。 从沙利文的表现来看，夏多对于当前位面精灵世界的变化更加好奇了，是什么让一个精灵法师，如此耐心地教导一个人类学徒？ 肯定不可能是什么国际主义情怀吧！ 于是，夏多在跟随沙利文学习精灵语时，也旁敲侧击地打听着精灵世界的基本情况，这是符合他这个“哈拉尔”人设的。 对此，沙利文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抗拒，只要夏多问了，他基本都会说上一两句，偶尔兴致起来或者戳到了怒点，则会巴拉巴拉说上一大通。 就这样，在双方相遇的六天后，夏多终于对这个投影位面精灵世界的变化有了一个较为片面的了解—— 这一切都要从一千六百年前说起。 夏多翻译过来，其实就是差不多从他之前离开这个投影位面的那一年算起，他留下来的烂摊子确实造成了十分深远的影响。 首先就是龙狂秘卷的集中，使得龙狂迷锁的修复与控制不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想，于是北地诸国依托精灵廷为平台，开始更大规模的收集行动。 这一切当然是将南方的精灵王国排除在内的，这里面也有夏多的“功劳”，谁让当初他冒充的是南方法师呢！ 至于沙尔文宝库内的龙狂秘卷如何丢失并且转移到了杰伦斯塔手中，沙利文并没有提及，或许这仅仅只是过去一千六百年里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并没有在历史中留下足以让沙利文铭记的痕迹。 除了龙狂秘卷的集中导致精灵廷权势大涨外（其实就是纯精灵版本的北地联盟），夏多对这个投影位面更为深远的影响还在于他留下的耐色魔法体系，或者说与奥能精灵配套的奥术师体系。 也不知道他走后尹斯特姆斯做了什么，总之在过去一千六百年里，奥术师体系迅速流传开来，连带着奥能精灵也得到了精灵社会的广泛认同。 当然，这只是沙利文单方面的描述。 第1934章 分开、不变的权限 从他因为奥能精灵的身份或者学了奥术师体系而被追杀这点来看，其中难免掺杂了太多滤镜。 但有一点，沙利文应该没有说错，那就是奥术师体系至少曾经广泛流行过一段时间。 至于现在为什么要被禁了，估计就不是沙利文一个普通精灵法师能够知道的了。 另外在和沙利文的交流中，夏多还知道了一个消息，那就是——乌维伦还是灭亡了，据说是亡于距今400年前的卓尔战争期间的一次陨石天降。 但夏多却对这一结论表示难以接受。 既然是400年前的卓尔战争，那战争的结果显然是精灵这方获胜了，否则就该说持续多少年的卓尔战争了。 作为战胜方，复国难道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吗？ 特别是本位面精灵廷权威大涨的情况下，乌维伦对精灵廷的影响力理应不会因为国土沦丧而陡然消失，如常驻高等法师。 除非是乌维伦相关的一切决定性力量，都同时消失了。 可是这怎么和主位面的乌维伦消失情况如此相像呢？就连陨石天降都搞得一模一样，这很难不让人怀疑其背后是否是同一策划者。 可是，当前投影位面一千六百年，乌维伦已经解决了魔裔渗透的最大危机，还有什么可能的策划者呢？ 夏多觉得，这个问题他可能永远也搞不明白了，唯一的猜测就是，这场灭国天灾的幕后策划者可能并不是魔裔。 至少当前位面应该不是，可毁灭方式有与主位面那么相似，两者前后相差一千多年，很难不让人怀疑其中的联系。 或许这种毁灭方式本就存在于乌维伦，只是被幕后黑手利用了，类似于核弹炸自己。 甚至有可能就是乌维伦自己在搞什么研究，玩砸了，将自己玩死了，然后墙倒众人推，各国有默契地一一同摧毁了幸存遗民的复国希望。 这个问题的答桉，在这个位面乃至回到主位面，可能找不到了，除非再找到一个存在乌维伦的位面，还要恰好就毁灭日附近，才有机会找到真相。 不过，乌维伦毁灭之谜对于夏多来说，只是一种闲暇时的考古爱好，真论排名的话，可能还不如他对奥术师体系对精灵世界影响的关注程度高。 …… 南方凯特米尔边境外。 沙利文在一处偏僻的悬崖下利用天然洞穴搭建了一个临时据点，而夏多则考虑着是否要与沙利文分开。 眼下他虽说还没有恢复施法能力，但仅仅只是时间问题，可接下来沙利文要去的却是凯特米尔。 之所以还在边境外停留，主要还是因为夏多，凯特米尔对人类的接受程度远不如北地精灵，毕竟南方是存在人类大国的，而且那两个人类大国与凯特米尔的关系都说不上好。 边境管理者对入境人类的身份有着十分严格的审查机制，哪怕是来自北地的人类，也需要走完一套完整的流程。 实际上，如果是南方的人类，或许连正常的入境流程都没得走，只能走外交途径。 这还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是一旦入境，就要处处受到监视，哪怕夏多恢复施法能力了，也很难在短时间内离开。 所以夏多现在就考虑与沙利文分开了，也就是他现在还没有恢复施法能力，不然他就直接走人了。 再一次等到沙利文从凯特米尔边境管理处打听情况回来，夏多找到对方表明了来意： “我不想去凯特米尔了。” “为什么？你不想学魔法了？”沙利文对夏多的这一决定感到十分不解。 “我是人类，在精灵世界太过显眼了，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还会增加你暴露的风险。” “你不用担心这些，精灵廷在南方的影响力有限，我就算暴露了，也没关系。” 或许是真觉得到了凯特米尔边境了，沙利文连基本的警觉性都丢了，但夏多却始终记得。 更别说，奥能精灵或者奥术师体系在北地要被追杀，难道去了南方就能幸免吗？这种决定难道就只出现在北地吗？ 夏多不信，他更倾向于是整个精灵世界对奥能精灵或者奥术师体系的统一封杀，哪怕去到南方，也不能幸免。 否则在北地封杀的同时，南方早就高调宣布接收了。 奥能精灵以及奥术师体系本身是蕴含巨大利益，乃至强大力量的，北地为什么如此不智，要自断一臂呢？ 大概率是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做，而南方本质上和北方是一样的，北方不得不这么做，南方也可能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沙利文自以为躲到南方去，就能逃过追杀，殊不知他即将踏入的可能是另一个死敌。 只不过这样的判断不可能由一个普通兰加斯人做出，因而夏多也不会以此提醒对方，但无论如何，分别已经成为一个必然。 “我还是坚持留下，降低风险对大家都有好处，未来如果有机会，我们还能再见，或许到那时我已经成为真正的法师了呢！” “既然这样——” 沙利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认同了夏多的选择，甚至在分别前还给夏多留下了一些学习资料以及生活物资。 “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 “嗯，我等着呢。” 其实夏多明白，沙利文之所以这么对待自己，除了因为自己在最危机的时候帮了他一下，更多的恐怕还是因为一些其他什么原因。 至于是什么，夏多在了解到外界相对全面的信息后，自会有所判断。 也因此，他没有在沙利文离开后立刻离开这个临时据点，而是一直待到了恢复施法能力，才伪装了一番传送到埃弗瑞斯卡附近。 乌维伦被灭了，但埃弗瑞斯卡还一直存在着。 据沙利文所说，埃弗瑞斯卡在这一千六百多年里，一直很没有存在感，换句话说，埃弗瑞斯卡这么些年来一直很稳定。 或者说，夏多拥有的迷锁权限很可能仍旧有效。 事实也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当他从迷锁外围尝试激活权限时，没有遇到任何意外。 不得不说，初代长老议会果然够意思，他的权限真就一点都没动过。 第1935章 物是人非 不过夏多并没有直接使用之前的原始权限，而是借助之前的权限重新注册了一个“新号”，这样即便被现在的长老议会发现了，那时的他也早就离开了。 变幻身份再次进入埃弗瑞斯卡，看到有些陌生却仍带着一丝过去痕迹的街景，夏多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也确实是隔世了，他只是回了趟主位面，并且没有任何耽搁就重新进来了，而这却已经过去了一千六百多年！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夏多不知道当初的那十一位初代长老是否还有幸存于世的，但想来即便是高等法师也不大可能一直流连人世。 等到身边熟悉的亲人、朋友一个个逝去，即便他们自己仍能强行驻世，也没有多大意义了。 相反，去到神国后立刻就能和家人、朋友相会，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夏多虽然知道精灵高等法师约等于永生，也确实见到过强行驻世的高等法师，却没有见过能活几千年的精灵。 无论是在主位面，还是投影位面。 主位面的科曼索冕王尹利瑟尔在位千年，哪怕是在精灵世界也足够夸张了，甚至因此获得了不少反对者。 以高等法师的能力，哪怕仅剩最后一击，一直拖着不去死也挺让人不放心的。 …… 夏多没有刻意搜寻埃弗瑞斯卡初代长老的信息，但在书店翻阅近期报刊杂志的时候，还是看到了一条和他们有关的消息—— 四百年前卓尔战争期间，正在精灵廷荣养的最后一位初代长老卡特尼德特，在卓尔发起的一次突然袭击中离世。 如果夏多现在前往精灵廷的话，说不定还能看到卡特尼德特的纪念凋像呢！ 至于其他初代长老，想来至少四百年前就已经相继离世了。 看到这一消息，夏多心里真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对他而言，就在不久前他才刚刚和塞吉斯、欧格斯他们说过话。 可一转眼，那几位就都已经作古。 眼前这个世界看似处处留有夏多的痕迹，但他怎么看都感谢和这个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 书店之行并没有让夏多的诸多疑惑得以解答，反而让疑惑变得更加难解。 他找遍整个书店都没能找到任何一处和奥能精灵、奥术师有关的字眼，至于魔裔，毫无意外地，也没有任何记载。 甚至在一些历史书籍中，一千六百年前乌维伦国内清洗魔裔渗透的行动也被描述为一场失败的宫廷政变的反噬。 至于当时另一个被夏多怀疑遭到魔裔渗透的国家斯鲁文德，如今正活跃在全新的精灵廷中。 叶尔兰终究还是建立了，时间就在大约一千年前，建国初期它还时常与斯鲁文德交战，但自从四百年前的卓尔战争后，它就成了斯鲁文德的盟友。 或者用夏多的话来说，像小弟更甚于盟友。 这个投影位面两国的关系反过来了，主位面斯鲁文德是叶尔兰的附庸，而这个位面叶尔兰反而成了斯鲁文德的小弟。 无论是乌维伦的突然灭亡，还是叶尔兰与斯鲁文德的反常关系，又或是奥能精灵、奥术师的被封杀。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与四百年前的卓尔战争有关。 而那场战争，主位面也曾经历过，当时理斯塔尔森林诸国乃至精灵廷都遭到了重创，阿考拉冕王、杰伦斯塔冕王都死于那场战争。 其后就是阿考拉闭关锁国，而继任的杰伦斯塔冕王欧森斯则做出了关于精灵唯一真王的预言，从而诞生了科曼索。 那次卓尔战争似乎是一个在各个历史分支中都起到关键作用的节点事件，甚至比埃弗瑞斯卡的独立都要特殊。 但关于那场战争，夏多找到的这家书店中的资料也寥寥无几，更多是一些反思战争、咒骂卓尔的伤痕文学。 对于战争细节的描写，则几乎没有。 这很难不让人产生怀疑，因为精灵的文学体裁之一的史诗，实际上就是诗歌化的，选取一个主角以他的视角还原历史事件的一个侧面。 而主角的选取，一般来说都会选取一个对事件发展起到关键作用的人物，或者称之为“英雄”。 可以是战争的统帅，也可以战场上的士兵，但他们的某种行为肯定能对事件发展起到关键作用。 但夏多看到的两篇史诗，选取的主角却是完全没有任何特点的普通士兵，情节什么的当然也没有，有的只是战争的惨状，以及作者自己抒发的感伤。 很难说这到底是那两个不知名士兵家属塞钱给作者写传记，还是更高层面下达的修饰历史的任务。 “《无名士兵挽歌》？《死亡之舞》？呵呵！” 夏多随手将这两部史诗塞进书架，便悄悄地离开了书店，一如他悄悄的来。 …… 上城区。 原本这里只是长老议会为旧埃弗瑞斯卡权限拥有者以及旧节点所在区域主人提供的置换安置地，一千多年过去，这里已经发展成了与平民世界相隔绝的上城区。 夏多对这里倒也不算陌生，他之前的“阿索斯庄园”可就在这里呢，只是当他从庄园前经过，却发现原来庄园所在位置早就有了新的庄园，也有了新的主人。 也是啊，一千多年过去了，长老议会总不可能还为他留着房子，并且还维护千年吧！ 在上城区沿着低缓山体排列的整齐街道上缓步行走，夏多不只是在观察埃弗瑞斯卡千百年来的历史变迁，还是在物色可供交流的目标。 “再往前就是云顶塔了！” 夏多不禁皱了皱眉头，他现在这个“临时账号”虽然也能进入云顶塔，但进去的一瞬间就会被高权限巡查者发现。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一个满脸怒容的精灵法师正走云顶塔中走出，夏多顿时眼前一亮，捕捉痕迹地就靠了上去。 “嘿，朋友！” “你是哪位？” 那精灵虽然是在气头上，但在外人面前仍旧保持着不错的风度，只是夏多此刻急着了解历史的隐秘，行为自然不会太过温柔。 在接触的一瞬间，他就使出了暗招——事先准备好的【心灵震慑】，那精灵法师猝不及防下，只能依靠自身加持的防护法术以及防护饰品抵抗。 第1936章 精灵廷决议 但很显然，面对早已抵达魔网尽头的夏多的有心算计，那精灵法师只来得及怒视了一下夏多，就昏迷了过去。 随后夏多压制住对方身上的失控传送道具，扶起对方匆匆离去，刚离开上城区，他就收到了巡逻队发来关于“全城戒严”的广域传讯。 同时，他发现自己的迷锁权限受到了限制，传送法术被禁止了，同时5环以上的法术也被禁止了。 但这难不倒夏多，在检查过抓来的这个精灵法师随身携带物品，确认对方大概率是一位资深法师，且没有什么后手，他直接激活了之前阿索斯拥有的原始权限。 不要复杂的认证过程来彻底激活，只需要原始权限的基础功能即可豁免迷锁的传送限制。 当然，5环以上法术的限制也被暂时解除了，只不过任何施法记录都会保留在迷锁日志中。 但夏多这都要跑路了，哪还在乎这些。 简单处理了一下之前活动的痕迹，他选择了向南方传送，几番周转，便再次来到了之前和沙利文分别的那个悬崖下临时据点。 布置好“交流”环境，夏多这才唤醒了刚刚抓来的精灵法师。 那精灵法师一醒来，眼神还维持着之前昏迷前的愤怒，但只一瞬间便恢复了冷静，开始观察自己当前所处的环境，同时向夏多发问：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看到这一幕，夏多心里不由得点点头，仍旧以之前进入埃弗瑞斯卡前伪装的精灵形象面对对方： “我是谁并不重要，至于我为什么要抓你，那只能说是一个巧合，当时我正准备找一位资深法师打听点情况，你就出现了！” “我们现在在哪儿？” “我们现在已经离开埃弗瑞斯卡了，有什么小心思可以等我问完话再使。” 夏多指了指从对方身上取下放在一旁的各种魔法物品，其中不乏定位、通讯，乃至传送、召唤类的道具。 至于对方本体的施法能力，夏多也相信自己的能力。 小心思被戳破，那精灵法师也没有丝毫尴尬，毕竟对他来说这是在求生，而求生是不在乎使用任何手段的。 接着，他又问：“你问完话会放了我吗？” “这要看你配不配合了，只要你配合，我肯定会放了你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那精灵没有继续追问夏多说话是不是算数，像是认命了似乎地说了句： “那你问吧！” “第一个问题，关于四百年前的卓尔战争，你都知道些什么？从开始到结束，都说说。” 资深法师肯定是能了解到相当一部分真相的，不过夏多也不可能任由对方信口开河，而是用了一个感知心灵的法术辅助确认。 “四百年前的卓尔战争？” 精灵法师显然没有想到夏多抓他过来竟然只是为了问这样一个问题，以对方的身份应该很容易知道才对。 尽管有着诸多疑惑、怀疑，但这情况下，也由不得他不说！ “关于那场战争的最初起源，已经无从考据，但公认的说法是，卓尔是通过矮人王国沙菲尔来到的地表，目的是报复皇冠战争期间艾瑞凡达对尹利斯瑞的诅咒与放逐。” “这个说法你认可吗？” “我觉得这个说法没什么问题，或许还可以再加上一点，卓尔虽然已经适应了幽暗地域的环境，但也还向往着祖辈原先生活着的地表。” “那乌维伦呢？据说乌维伦是毁灭于卓尔战争期间，对于这个问题，你怎么看？”夏多又问。 听到乌维伦之名，精灵法师眼神不由得闪烁了一下，思索片刻，回答说：“我不清楚内情，但精灵廷事后的调查结果应该不会错！” “啪——” 夏多指点放出一道闪电，在山洞内诡异地跳跃一圈后击中了精灵法师的大腿，失去法术以装备的防护，法师也不过是普通生物。 在被闪电命中后，那精灵法师立刻剧烈颤抖起来，嘴里也十分不雅地吐出了一点白沫。 “想清楚再回答，下次再说慌，我可不保证你还能活着回去。” “是，是，下次不会了！” 精灵法师连声保证，之后重新组织语言，回答道：“虽然战争结束后，精灵廷给出了调查结果，但不少施法者都亲身经历过乌维伦的毁灭，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表示乌维伦的毁灭与卓尔无关。 “但那时刚打赢了卓尔战争，那些法师回国后的最终结局都不怎么好，不是被边缘化了，就是莫名病逝了，直到不久前，这件事才重新被拿出来讨论。” “不久前？不久前什么事？”夏多连忙问道。 “当然是精灵廷的号决议，你不会是来自南方凯特米尔吧？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不对，就算是来自凯特米尔也应该知道这个才对！” 那精灵法师一脸惊讶，像是见到了某种不可思议的情况。 夏多意识到，或许那个所谓的“精灵廷号决议”就是关键了，脸色一沉，打断了对方的臆想，“别转移话题，说说号决议！” “精灵廷号决议，其实从四百年前卓尔战争结束后就开始讨论了，但直到前不久才正式通过。” 说到这个决议，精灵法师脸上表情十分复杂，既有愤怒与不解，又似乎有着一丝理解与快慰，不等夏多催促，他就继续说道： 《仙木奇缘》 “决议的内容是关于封锁一千多年前出现的奥术师体系的全部知识，具体措施包括但不限于清除相关施法者记忆、销毁知识载体，只有极少数组织或者国家能够保存那些知识。” “原来如此！” 夏多之前的猜测成真了，但他却没有半点高兴，奥术师体系遭到封锁、清理，这无疑是个坏消息！ “对了，那奥能精灵吗？”夏多又问。 “奥能精灵被认定为奥术师体系的附带产物，同时也是一种不洁血脉，需要逐个净化。” 精灵语中“净化”和“以净化为名的消灭”，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表达，并不存在任何歧义。 也就是说，只要沙利文愿意接受记忆清楚以及血脉净化，就不需要逃亡了，只不过失去了奥术师体系，还能不能维持法师的身份，就需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也因此，夏多对精灵廷为什么要封锁奥术师体系也有了一定的猜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当和阶级有关。 第1937章 阶级固化、种族压迫 夏多感觉自己越来越接近真相了，便抓紧时间继续问道：“号决议最初是由谁发起？理由是什么？为什么一直拖了四百年才正式通过？” 这个问题对于普通精灵来说，或许有些超纲，但对于一位资深法师来说，却不见得能有多隐秘。 事实也确实如此，那精灵法师在听到这样的问题后，表情依然十分惊诧，却仍旧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号决议最初的发起者，我记得应该是杰伦斯塔的某位高等法师，具体是谁我想不起来了，但后来几乎每隔几年这项议题都会被重新提起，提起者的背景涉及到杰伦斯塔、沙尔文、叶尔兰、斯鲁文德等多国。 “至于理由，其实很简单，有预言家做出了一个关于奥术师的预言，他预言奥术师体系的扩散将成为精灵衰落的起点。 “另外还有传统法师对奥术师的偏见，认为这一体系的魔法太过粗糙，玷污了魔法殿堂。” 听完精灵法师的回答，夏多感觉真相和他猜测的有些偏差，他原以为只是上层精灵不想下层精灵轻易获得（魔法）力量。 没想到还涉及到预言，而且还是和种族兴衰有关的预言。 倒是传统法师的偏见，夏多虽然没有在猜测中体现出来，但其实已经是默认存在了，只不过这并不是关键，只要奥术师体系相较传统魔法表现出足够的优越性，自然会有大量拥趸来为它站台。 传统法师现在的偏见，在未来，或许也只是少数派藏在角落里发出的、一点微不可闻的哀嚎。 但预言的存在，却打断了奥术师体系的正常传播、发展，这让夏多感到十分可惜，可惜没能看到精灵法师一个个转投奥术师体系的场面了。 想了想，夏多又问：“难道仅仅因为一个无法证明的预言，就要彻底封杀掉一个潜力十足的新魔法体系吗？” “我也觉得没必要，而且不只是我，很多法师都认为没必要，但上面的决定可不会因为我们的反对就不做了。” 这精灵法师此刻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阶下囚的身份，开始向夏多倾诉对更上层统治者的不满。 不过夏多可不会这么轻易地相信对方，资深法师再进一步就是高等法师，即便是高等法师也会给予尊重。 再者，最上层也不是一个统一的个体，而是由多个意见不一的精灵组成，号决议能够拖延400年，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而夏多真正想要的，也不是什么无脑认同的话，而是对于这件事更全面的视角，于是他又问对方： “仅凭一个预言确实无法让各国达成一直意见，并开展一致行动，否则也不至于拖上四百年。那么，最终使得一方说服另一方，让决议得以通过的关键是什么？” “这——” 精灵法师犹豫了一下，眼神再次闪烁起来，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抓自己来这里问话的神秘高等法师很可能跟奥术师体系有关。 而且是更倾向于支持一方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对这些本该知道信息一无所知，还要问他这么一个无辜精灵。 “放心大胆地说，说了什么事都没有，当然你也可以再尝试编个谎，看我能不能识破。” 夏多的话让那精灵法师面色一紧，下意识地拒绝道：“这些信息你去精灵廷随便就能问到，何必要来为难我呢？” “我就想听你说，别浪费时间了，还想不想回家了！” 似乎是听出夏多语气不善，那精灵法师这才认命似地耷拉下脑袋，用一副低沉地声音说道： “这件事说起来其实很不光彩，四百年前卓尔战争期间，奥术师大量参战，并且在战场上取得了不少的功绩，但是——” “但是什么？” “但那些参战的奥术师很多都是平民出身，并且接触魔法的时间都十分短暂，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真正让各方势力迅速妥协，完成意见统一的，则是不久前人类奥术师的出现！曾经一度被认为与魔法绝缘的人类竟然掌握了魔法！呵呵——” 说到这，精灵法师眼神中不由得流露出一丝嘲讽，“传统法师看不起奥术师体系，认为后者玷污了魔法殿堂，但当人类奥术师出现后，他们又不得不承认对方掌握了魔法，并为此感到深深的恐惧。” “所以说，是因为人类奥术师的出现，才最导致号决议迅速通过？” “是的，但精灵平民奥术师的大量出现也是诱因之一，四百年前的卓尔战争给几乎所有上层精灵都上了一课——他们并不比平民聪明多少，而人类也不比精灵笨。他们如今取得的一切成就，更多地并不是因为他们自身的聪明才智，而是他们的出身阶级！” “听你的意思，你似乎不以上层精灵的身份自居？” “我出身平民，如果不是运气好遇到了老师，也不可能有现在的成就，我为什么要和那些从出身起就一切资源无忧的上层精灵产生阶级认同呢？” 似乎是说开了，就什么也不在乎了，这精灵法师又再次吐槽起来，“在传统魔法体系内，我永远也不可能成为高等法师，但在奥术师体系内，我却有可能攀登至高，只可惜曾经的奥术师之乡，如今却放弃了奥术师，甚至连相关资料的保存资格都没能保住！” “你说的是埃弗瑞斯卡？” “还能是哪儿？我已经不止一次去云顶塔询问过，但得到的答复却永远是精灵廷的决议无法对抗，呵呵，这次如果不是你将我带出来，明天我就要被迫接受记忆清洗和血脉净化了！” 戏剧性的一幕来了，这精灵法师竟然也是奥术师！ 夏多刚才倒是没有发现这点，现在知道了，不由得产生一丝好奇，“知道要被清洗记忆，为什么不离开埃弗瑞斯卡？” “离开，说得容易，北地到处都是精灵廷的爪牙，就算是南方去，呵呵，恐怕也不得安生，即便能够逃到精灵世界以外的地方去，我的家人呢？朋友呢？他们也愿意跟着我过那种与世隔绝的日子吗？” 第1938章 破除迷信、魔裔发展 “幸好我是先在传统魔法体系中取得了资深法师的成就，再入了奥术师体系，如果是那些纯粹的奥术，恐怕就由不得他们不逃了。” 这精灵法师庆幸自得的样子，让夏多刚刚升起的一丝好感快速散去了，尽管对方一再提及平民出身、支持奥术师体系，但这种一出事就迫不及待撇开关系的嘴脸还是让他感到有些不爽。 不过，不爽归不爽，他也确实没准备将对方怎么样，原本他现在就可以将对方放了，然后找机会回埃弗瑞斯卡确认信息，再搜索奥术师体系的新法术。 但现在知道对方是奥术师，那夏多也就不用再多此一举了，直接向对方询问奥术师体系下的经典法术。 “你应该有法术书、法术笔记的吧，在哪儿？告诉我！” “在家里！” “说谎！” 夏多再次给了对方一记电击疗法，并且作势将要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看来你是真的不想回家了！” “别，别，我说！” 智慧生物总有侥幸心理，但当心防被击破，又总是那么地容易妥协，看到这精灵法师狼狈的样子，夏多真不觉得对方和人类有什么本质区别。 《无敌从献祭祖师爷开始》 在他看来，主位面对精灵存在幻想的人类，就是因为与精灵接触太少，才产生了那么浓厚的高级滤镜。 如果交流频繁、深入，那么，即便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类工人，都敢指着精灵说一句——那不就是长着长耳朵的奇怪人类吗！ 破除迷信关键还在于多了解！ 在夏多的威吓下，那精灵法师迅速交代了之前被下到一旁的一个螺旋纹状饰品是一个储物道具，里面就藏着他最近正用到的一些魔法资料、笔记。 而在储物道具的开启方式上，对方也十分配合，夏多很快就拿到了一堆书籍手稿，以及几样备用魔法物品。 当然，意外也不是没有，在他取出最后一份文稿的时候，一个隐秘的魔法印记悄然落在了他的身上。 如果夏多只是一个寻常法师，或许真有可能栽在这样的小玩意儿上，但他不是，对方这点小玩意儿，在他眼里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不过，夏多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作为施法者，谁都有一些自动触发的小手段，他只是默默地清除掉印记，然后将所有资料复制了一遍，才悄然离去。 至于那精灵，两三个小时后大概就能恢复施法能力，只要能恢复施法能力，回家完全是轻而易举。 …… 悬崖上。 夏多其实并没有走太远，就在临时据点上方的悬崖上拿出刚刚复制的资料，开始翻开，如果有问题的话，下去找对方算账也是轻而易举。 但看着看着，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资料本身没什么问题，特别是魔法相关的，既有精灵传统魔法相关的，又有奥术师体系相关的，而且内容还算丰富。 问题出在，魔法内容以外的一些情报信息上，其中一份应该是下面那个精灵最近才收到的，其中就提到了精灵廷号决议。 说的是，某长命家族高等法师将作为使者来埃弗瑞斯卡负责监督这边对精灵廷号决议的执行情况。 夏多并不是在这个位面待了一千六百多年到现在，而是回了趟主位面，直接跨越了漫长的时间，对他来说，一千六百多年前还恍如昨日。 情报信息中出现的“长命家族”字样，着实引发了他的关注。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魔裔才自称长命家族，什么时候魔裔已经可以正大光明地作为精灵廷使者出现了？ 这一千六百多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奥术师体系被封锁，夏多勉强还算可以理解，毕竟奥术师体系成长迅速，精灵自认为是上位种族，完全有理由担心下位种族——特别是作为短生种的人类凭此实现对精灵种族在魔法领域上的弯道超车。 可区区一千六百多年，就能让魔裔堂而皇之地出现大众面前吗？ 还是说，这一千六百年间，魔裔已经彻底解决了繁衍问题并且最终选择了融入精灵，成为精灵中的长命家族？ 想到这，夏多立刻折返回悬崖下的临时据点，他这突然折返的样子着实吓了那精灵一跳。 “咳——别担心，说了放你就放你，我回来就是想再问你几个问题！” 刚刚已经看到了解脱的希望，这会儿这精灵当然不敢再有什么反对意见，忙说：“你问。” “你知道长命家族吗？他们是什么来历？” “知道，长命家族据说是皇冠战争前的隐世家族，他们最大的特点就是寿命悠长，而且极少与外界通婚。” 假的！ 夏多之前得到过一个魔裔精灵的意识副本，并且几乎完全解析了对方的意识信息，长命家族明明就是魔裔的自称。 并且他很确定，他将这一信息告诉了埃弗瑞斯卡（初代）长老议会，当时长老议会需要争取乌维伦方面的支持，想来乌维伦那边大概率也知道这一情况。 而一条信息，一旦被多方知道了，那很可能传得到处都是。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才只过去了一千六百多年，长命家族的名号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出现了呢！ 而史书中甚至连“魔裔”这个词都消失不见了。 接下来，夏多又接连询问了长命家族的一些情况，让他感到震惊的是，如今长命家族已经在精灵廷占据了几乎绝对主导的位置。 而如今的精灵廷又类似于北地联盟的兴致，实际上对北地各国都有着极大的掌控力度。 换言之，如今的北地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已经被长命家族——也就是魔裔精灵给控制了！ 太意外了！ 夏多怎么也想不到，一千六百年前还如过街老鼠一般的魔裔精灵，现在竟然成了北地主宰！ 这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或许乌维伦的灭亡就是魔裔精灵一手策划，这么一想，就都说得通了，魔裔为了报复乌维伦过去对魔裔的清洗，在掌控精灵廷后，就一直寻找机会。 直到卓尔战争期间，终于让他们找到机会一举摧毁了乌维伦。 难道主位面的乌维伦也是被魔裔摧毁？ 可主位面的英特瓦冕王明明是被刺杀成功了，而那位被魔裔控制的麦露薇夫人也成功上位了，魔裔难道会自毁阵脚？ 历史的谜团太多了，如果是别的什么，夏多并不会如此在意，但主位面此时也正面临着魔裔回归大众视野的局面。 魔裔到底藏着什么底牌、阴谋，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必须提前搞清楚。 想到这，夏多当即做出决定，暂缓返回主位面，而是等那位长命家族使者返回埃弗瑞斯卡。 他再借助迷锁将其拿下，用意识囚笼获取其意识副本，然后完整解析出来。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捕获一位魔裔高等法师，想必能通过对方了解到足够多的魔裔内幕。 第1939章 抓捕、返回主位面 埃弗瑞斯卡，云顶塔高等传送大厅内。 莫迪长老带着一群下属在这里迎接精灵廷特使的到来，但最近除了特使，还有另外一件事让他，乃至整个长老议会都感到心烦意乱。 那便是本该于历史长河彻底消逝的原始权限疑似复苏了，这意味着什么，几乎所有长老都心知肚明，却很难宣之于口。 原因只在于，如今的长老议会只掌控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原始权限，其余绝大部分都遗失在初代至二代的传承中。 尽管这并不影响他们的统治，但对于当前迷锁却也只能做一些更新、维护的工作，想要调整、修改主要功能则是妄想，贸然动手只会引发迷锁反击，乃至更快崩溃。 除非将迷锁拆了重建，可是一千多年来，埃弗瑞斯卡城内势力早就盘根错节，非开拓之主又有几个敢于推倒自己的统治基础，然后重新开始呢？ 至于奥术师体系，固然是起源于埃弗瑞斯卡，但这也给埃弗瑞斯卡带来了外界更多的责难与压力。 如今长老议会希望的就是这件事尽快过去，让埃弗瑞斯卡远离大众的关注。 …… 正思索着，莫迪长老注意到传送门出现了应激反应，其引发的魔网震荡甚至干涉到现实世界的空气，发出一阵肉耳难以听到嗡鸣声，让身后的下属有些心神不属。 “打起精神来，别让使者挑刺！那可是长命家族的成员，连我都要小心应对着！” 莫迪压低了嗓子训斥了一番，这时传送门已经彻底洞开，首先迈过来的是两位灵光闪烁的执剑卫士，在确定这边没有问题后，其中一位向传送门那边发出信号。 之后，才是使者正身，一位身穿金甲、手持权杖的金精灵法师，而在他身后，又鱼贯走出一队十个和之前先进来那两个类似的执剑卫士。 莫迪长老见状连忙上前行礼，但礼到一半，莫迪眼中出现了一丝讶异、惊恐的神情，正好开口提醒，使者团队身后的传送门陡然转为几可吞噬一切光亮的纯黑色。 紧接着，那黑色向外迅速扩散，莫迪长老提醒的话才刚说出口，就感到一股无与伦比的禁制之力将他束缚在原地，甚至连施法能力也被一并剥除。 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莫迪的心头，他嘴唇翕动两下，便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等他回过神来，刚刚还光鲜亮丽的执剑卫士们，已经倒了一地，而那位最重要的出身长命家族的精灵廷特使，已经消失无踪。 “祸事了！” 莫迪心中顿觉不妙，当下也顾不上安抚剩余的使者随从，更不顾上自己带来撑场面的那些下属，他直接传送离开，同时开始召集其余长老准备商量后续的应对措施。 …… 而在另一边。 埃弗瑞斯卡北部的群山之中，刚刚将精灵廷使者掳来的夏多，其实并没有走太远，他很清楚自己瞒不了太久，无论是埃弗瑞斯卡方面，还是魔裔精灵。 一位高等法师的失踪和一位资深法师的失踪完全是两个概念，前者会让相关利益方投入最大力量、并且以最快速度开始搜索、营救，乃至报复。 夏多必须抓紧时间，于是他干脆也没怎么绕，在离开埃弗瑞斯卡后就直接来到了这里。 “意识囚笼，好东西！” 失去施法能力的高等法师，并不比一只地精强多少，对于夏多来说，根本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他揉捏。 很快，他就制作了一副意识副本，幸亏之前他离开投影位面前具现了一个意识囚笼，否则现在想要审讯一位高等法师还真没什么好的办法。 杀死当然很容易，但想从对方嘴里问出秘密来，即便对方已经失去了施法能力，那也几乎不大可能。 想想之前被抓的那个魔裔精灵钴利特，夏多就对这种直接审问的结果不保任何希望了，唯一的机会就是趁其无力反抗的时候为其制作意识副本。 仅有一个意识副本的话，其实并不一定能完整地解析出其全部意识信息，但夏多手头上就这么一个意识囚笼，加上之前解析钴利特意识的经验，他有信心能在这一个意识副本消耗殆尽之前，解析出大半信息。 实在不行，他还可以想办法再抓几个长命家族成员，在对方现在已经在北地公开活动的情况下，就算高等法师抓不到了，多抓点普通法师也不是什么难事。 “希望一切顺利吧！” 夏多在心里默默祈祷了一句，随后便转身离开，踏上了逃亡之路。 他最终也没有杀死那个被他利用埃弗瑞斯卡迷锁搞突然袭击转来的精灵廷特使，杀死和戏弄完全是两个概念。 后者在他一直躲藏的情况下，埃弗瑞斯卡很容易成为替罪羔羊；而前者，却会让长命家族乃至其控制下的整个北地，一直追着他不放。 即便现在他也面临着追捕，但和杀死那个特使的追捕力度绝对不是一个级别。 …… 离开埃弗瑞斯卡北部群山后，夏多一边远离精灵世界，一边解析意识副本，就这样一直逃亡了三四天，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了。 而针对那个精灵廷特使意识副本的解析工作，也已经抵达了终点，那个意识副本终究是消散在一次次的再投影中，但夏多的收获却也不少。 其中某些信息更是闻所未闻，甚至让他产生了对现实的巨大怀疑，这那些信息打底，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必再去抓其他长命家族成员了。 那么—— “该回家了！我太累了！” 一念生出，夏多意识迅速抽离身体，没有里健康身躯的包容，他此刻能够感觉到的疲惫更是如潮涌一般，几乎让他难以自持。 从投影位面返回主位面，本该是极短时间内就能完成的，但夏多却彷佛度过了一万年。 刚回到时之塔，他甚至都等不及让塔灵将他传送到卧室，就直接倒在了投影大厅的地面上，陷入了沉睡。 至于两次投影位面消耗掉的那点时间，对于已经通过血脉获得自然长寿的夏多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更别说还有延寿法术没用呢！ 加入书签 第1940章 苏醒、另一种可能 不知过去了多久，夏多从沉睡中苏醒，睁开双眼，出现在他眼前的并不是投影大厅上方的白色光球，而是卧室大床上方垂落的浅黄色薄纱帷幔。 夏多意识到什么，连忙喊了声，“妮雅！” “呀，你醒了！” 夏多抬起头，就看到从外面的起居室小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本可能是没来得及放下的书册。 “我睡多久了？”夏多问道。 “整整两天两夜，这次你到底在投影位面待了多久？” 说话间，妮雅已经坐到了夏多床边上，将夏多扶着坐起靠在床头，关切地问道：“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感觉还行，就是脑袋还有点涨，你陪我说说话，一会儿就好了。” “你在投影位面待了多久啊？” 妮雅再次提起这事，夏多犹豫了一下却也没有隐瞒，“一年多点吧！” 不过他却忽略了两次进入的事实，这才是他这次沉睡两天的主要原因，但只要妮雅不去检查位面探索阵列的使用次数，就不会发现，现在不说也是免得她过多担心。 “这几天领地没什么问题吧？塞汶顿那边有什么新消息来吗？”夏多又问。 一听这话，妮雅眼中泛起了一点小委屈，立刻转过身子，背对着夏多，闷声说道：“你说的‘说说话’就是指这些啊？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两天过得怎么样呢？” “哦，抱歉，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夏多说话的同时，又去抓妮雅的手，将她的身子重新掰正了过来，“这两天让你担心了，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其实如果换做是妮雅突然在时之塔晕倒，他也会担心，并且事后会有点小情绪，这都是人之常情。 他刚刚是因为时间观念有些错乱，一方面觉得自己在主位面消失太久了，一方面又觉得自己距离进入投影位面之前才只间隔了很少的时间。 同时，他对已经过去了两天时间也没有多少感觉，于是就下意识地问出了自己最感兴趣的话题，从而忽视了妮雅的感受。 不过夏多众多优点之一便是勇于承认错误，很少回避问题。而他这样做的结果，便是妮雅很快就气消了，开始为夏多介绍领地这两天的趣味。 至于塞汶顿那边，这才几天时间还有什么新消息。 “对了，你这次在投影位面经历了什么？” 妮雅自己虽然几次进入投影位面都没获得什么太好的体验，最夸张的一次甚至刚进去就死出来了，但她却知道夏多身上的某种特殊性，几乎每次进入投影位面都会化身智慧物种，这次又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样的异样人生！ 听妮雅提到投影位面的经历，夏多率先想到的不是见证埃弗瑞斯卡的独立，而是二次进入那个投影位面时，捕获的魔裔精灵意识中的一些信息。 那些信息过于耸人听闻，以至于夏多都不确定要不要跟妮雅说，犹豫了一下，他决定先说说埃弗瑞斯卡的独立过程。 有了他的参与，投影位面中的埃弗瑞斯卡独立可比主位面的顺利多了，这种改变历史的感觉，他也很想和妮雅分享一下。 …… 正如夏多醒来后感觉到的那样，和妮雅聊着聊着，他感觉仍有些发胀的脑袋舒缓了很多。 加上妮雅让塔灵送来的一些点心，夏多感觉自己越来越有精神，最终埃弗瑞斯卡独立聊完了，他决定将魔裔相关的一些情况提前告诉妮雅，免得真有事发生时还茫然无知。 想了想，夏多选择从之前配合希尔达兰娜的突袭行动讲起，一直说到魔裔组织可能策划并实施了埃弗瑞斯卡大长老刺杀事件。 在妮雅惊讶的目光中，夏多揭开了魔裔精灵起源的隐秘，也就是他在【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独立·上】中审讯钴利特知道的那些。 主位面大抵不会偏差太多。 妮雅听完大感震惊，“你是说魔裔精灵最初其实是战争的受害者，其后的历史中也一直遭到迫害？” “是的，虽然我也很不满魔裔的某些观点，但这很有可能就是事实，不只是在投影位面，主位面也是。” “那还真是一个让人感到无比遗憾的悲剧故事啊！” “原本是悲剧，现在正逐步演变为惨剧，但这次的主角却换成了魔裔。” 感叹了一番命运的玄奇，夏多终于说到了正题，他先是用一种开玩笑似的口吻询问妮雅： “要是从一开始魔裔精灵就没有受到迫害，反而得到了精灵世界的一致同情，你觉得这样发展下去，会出现什么情况？” “魔裔没有受到迫害？历史的另一种可能吗？” “对，你觉得在那一种历史视角下，北地乃至主位面会是什么样子？” “我想想啊！” 妮雅右手托着下巴，左手则托着右手，认真思考起来，这样认真模样的妮雅，浑身散发着知性的光芒，让夏多越发欢喜。 妮雅思索，而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桉，这就给了他静静欣赏妮雅的时间。 …… 不一会儿，妮雅思考完成，她睁大着眼睛，看着夏多说道：“如果真有那种可能，我觉得精灵会十分团结，成为一个整体，而不是现在分散各国。 “至于魔裔的命运，我想他们应该会得到很好的照顾，以及发展的机会吧！” 说完，她期待着看着夏多，似乎想听听夏多的看法。 但夏多却摇了摇头，继续为刚刚的思想实验添加新条件——魔裔的魔能魔法体系， 他将魔能魔法体系的主要特征、优越点都告诉了妮雅，然后让妮雅继续思索。 《种菜骷髅的异域开荒》 这次妮雅并没有思索多久，而是很快就发出一声惊呼，似乎是被自己的推演结果惊到了。 “精灵会全部成为魔裔？！这怎么可能？！” “主位面的精灵确实不可能，但不能说这种历史出现的可能性不存在！” 接下来，夏多就以解析精灵廷特使意识信息的部分内容结合自己的脑补，讲述了一个在他看来十分恐怖的故事—— 魔能魔法体系以其卓越的战斗能力，使得所有精灵法师都不得不加入进来，但加入的后果便是成为魔裔精灵！ 那这个故事中，魔裔精灵最终统一了精灵世界，乃至整个主位面，但他们却发现自己所处的世界并非真实世界，而是真实世界的某一种可能。 并且这种可能即将因为真实世界抵达某一关键节点而彻底湮灭。 无论他们在魔法领域取得了多么辉煌、多么伟大的成就，最终都将归于虚无，一切都将变得毫无价值、毫无意义。 于是，末日狂欢来临了，几乎所有魔裔都陷入了最后的绝望与癫狂的，只有少数不甘心归于虚无的强大施法者，在这种情况下仍旧没有放弃。 在付出无数代价后，一种跨越时间线的法术的诞生，将早已支离破碎、濒临毁灭的魔裔社会重新团结了起来。 加入书签 第1941章 平行时空入侵 不等夏多讲完，妮雅便惊呼出声，“你是说魔裔都是来自异世界，不，应该说来自与我们有着截然不同的历史走向的异时间线？” “我可没这么说啊！” 夏多摇了摇头，他在投影位面那个精灵廷特使意识中解析到的信息也不是魔裔来自异时间线，而是有一些卓越的魔裔施法者觉醒了平行世界的记忆。 甚至还因此获得了不少先进技术，如魔能体系的通用扩展、真实历史清除术，乃至更为玄乎的历史节点固化、真实历史转换，等等。 有些听上去就十分地不可思议。 而那些魔裔的真正意图，也并非是建立一个由魔裔主导、让魔裔光明正大出现在阳光下的魔裔国度，而是想通过某种堪称黑科技的手段将平行时空魔裔统一主位面的历史覆盖过来。 用历史的某种可能替换掉当前时空的一切！ 这才是让夏多感到后背发凉、汗毛直竖的真正原因，如果只是一群魔裔想要争取精灵世界内部的平等生存权力，即便可能会影响到人类世界，但那又如何呢？ 夏多早就有了与整个精灵世界一同竞争的心理预期，甚至还很期待，多了魔裔也不过是赛场上的选手又多了一位。 但平行时空入侵可不一样，根据那个精灵廷特使意识中的信息可知，平行时空的魔裔极其强大，甚至统一了整个主位面。 这根本就不是同一个量级的竞争选手，说是作弊都一点也不夸张，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要尽早将其消灭在摇篮中。 夏多将自己了解到的魔裔隐秘告诉了妮雅，并提出了另外一种可能，“在主位面，或许也有魔裔施法者觉醒了平行时空的记忆！” 现在回过头来，其实魔能魔法体系的诞生其实也很有问题，耐色法师能够创立耐色魔法体系（奥术师体系或者说奥火体系），很大程度上是有耐色卷轴做参考。 可魔裔精灵有什么呢？就那么一群保守战争后遗症摧残、并且还不为主流社会所接受的平民？ 即便有施法者，也只是少数，就这样的底蕴，又谈何创造魔能魔法体系呢？ 更别说，之前夏多在和希尔达兰娜突袭魔裔基地时，他召唤过来的泰德神使亲口承认，基地内的那个魔裔法师掌控了深渊之力。 虽然在主位面还很弱小，可一旦让对方去了深渊，几乎立刻就能成为对光辉之国来说也十分头疼的大恶魔。 一群被恶魔血脉污染的普通精灵，只用了几千年发展，就掌控了深渊之力，想想还真有些不现实呢！ 还有【灵感之光药剂】，虽然泰德神使说这种药剂大概率有什么隐患，但他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却也没能从中检测出什么深渊残留。 这种技术真的是一群普通精灵只用几千年暗中发展就能掌握的吗？ 更别说，那种彻底抹除痕迹的手段，不仅是外界扰动的痕迹，甚至连所有相关人等的记忆都能一并抹除。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已经是改变一个智慧物种的自我认知了！ 如果这个智慧物种只是一个普通人，夏多现在其实也能做到，可如果那个智慧物质是一位高等法师吗？ 夏多连用心灵法术审讯高等法师都很难做到，又谈何直接改变对方的自我认知？ 而希尔达兰娜，就是那种彻底抹除痕迹的手段的受害者，可能还是之一。 经历过这次投影位面，夏多知道那种手段很可能就是投影位面中被他解析意识的那个精灵廷特使所了解的真实历史清除术。 本质并非清除什么痕迹，而是用另一时间线可能存在的部分真实，替换掉现实的真实历史。 这其实就是平行时空覆盖现实的简化版本！ 正因为，在现实中的主位面见过了疑似真实历史清除术的法术，夏多才对平行时空入侵格外戒惧，如果只是投影位面中的一场梦，那也只是一场空而已。 实际上，夏多已经基本确定主位面，已经出现了平行时空入侵的迹象，虽然这可能并非最终的真相，但眼下用这来指代魔裔的异常，也没什么不妥。 哪怕仅仅只是眼前表露出来的这点异常，也足以让夏多心中警铃大作了。 当然，他更希望这种所谓的平行时空入侵，仅仅只是某个野心家的把戏，否则那就太难了。 即使最终主位面的现实没有被平行时空覆盖，可平行时空魔裔留下的那些“先进技术”也会是夏多主导的魔法文明发展途中的莫大变数。 ……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要将这一情况告知七塔吗？” 妮雅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担忧，对于突然出现的平行时空入侵危机，她表现得比夏多更为紧张，但她更担心是夏多为此承担不必要的责任与压力。 夏多能感觉得到妮雅这件事的担忧，以及对他的关心，他轻轻捏了捏妮雅的手背，笑着说道： “平行时空入侵虽然听起来有些夸张，但将其看出是魔裔的一场阴谋，现在其实已经初露端倪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更不可能由我一个人解决，放心吧！ “至于是否告知七塔，等我和尹奥勒姆商量过后再决定吧，老师出面比我出面更容易取得七塔信任，无论是否是平行时空入侵，这件事都需要让七塔重视起来，免得将来遭遇变故措手不及。” “你又要前往塞汶顿？” “对。” 在妮雅的时间观念里，夏多不久前才从塞汶顿回来，而且之前回来时还明确说过短时间内不会再出去，现在这才多久。 但在夏多的时间观念里，他上一次前往塞汶顿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此次平行时空入侵危机非同寻常，亲自跑一趟更显慎重。 再者，即便没有这事，他也会尽快去一趟塞汶顿，将从投影位面中具现回来的精灵战争法器送给尹奥勒姆。 这东西放在他手上，他也抽不出更多时间来研究，就只能当作收藏品，但交给尹奥勒姆的话，或许能对战争法术的研发起到一定的正面作用。 眼下浮空城迷锁设计已经在投影位面完成了，剩下的就是实际建造了，到这一阶段，实际上已经可以将浮空城拉到主位面来。 但如果再配上战争法术的话，直接就是一个战略大杀器。 结合北地当前形势，夏多觉得这事一刻都不能等了，毕竟尽快前往塞汶顿。 第1942章 战略武器 当然，夏多也没有真的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前往塞汶顿，眼下已经是夜晚，虽然他很确定尹奥勒姆现在还没有休息，但夜间拜访总归是有些失礼的。 形势再紧，也不差这一晚上的时间。 事实上，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夏多和妮雅在临水村别墅用完午餐才回到时之塔，搭乘传送法阵前往塞汶顿。 …… 奥法联合会。 关于七塔抓了科曼索王子的消息，不知怎么已经在塞汶顿施法者圈子内传开了，而在这一传闻中，夏多的名字也曾出现过多次。 当夏多本人亲自来到奥法联合会时，立刻就引起了多方关注，不少法师甚至在夏多走后就开始讨论起传闻的真实度。 对于外界关注一项敏感的夏多很快就注意到这一情况，在施法切入到几个奥法联合会法师的私密聊天中后，他才发现塞尔王子被抓的情况已经被科曼索发现了。 得知这一情况的他，立刻加快了脚步，只是不巧的是，当他抵达尹奥勒姆书房的时候，尹奥勒姆正好不在。 “是因为战争法术测试？还是七塔召唤议事？” 夏多能想到的尹奥勒姆不在的理由就这两个，无论哪一个都意味着他短时间内可能联系不到对方了。 想了想，他传讯海彻尼斯询问情况：“老师不在书房？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会长这几天都在实验室，夏多领主如何有什么要紧事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 “联系吧，麻烦你了。” 作为奥法联合的会长，尹奥勒姆肯定是不可能真的失联，肯定对外保留了一定的联络渠道，或许夏多的通讯也包含在内。 但海彻尼斯却肯定能与尹奥勒姆取得联系。 夏多传讯之后，便在尹奥勒姆书房内找了个地方坐下，一边等待，一边考虑着中浮空城大体完工后什么时候拖到主位面来。 这是一个很实际的问题，太早的话容易引起各国提防，太晚也没多大意义，早晚是要拿出来用的，太晚的话岂不是跟没有一样。 最好是一个关键时间点，将浮空城亮相的价值发挥到极致，夏多能想到的就是接下来各国对斯鲁文德境内新发现的古代遗迹的争夺。 如果能把握好进场时机，说不定能一举改变北地格局，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打破了平行时空入侵的阴谋。 在投影位面精灵廷特使的认知中，需要完成一系列的历史节点固化，才有机会让平行时空覆盖过来。 换言之，只要当前时空偏离魔裔预定的历史多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彻底击碎对方改天换地的幻想。 搭配了自适应迷锁、战争法术以及密瑟拉的浮空城，在当前北地力量格局下，绝对是一件战略大杀器，并且绝对能够成为当前时空历史的一个重要锚点。 之后再在耐色瑞尔内部封锁魔能魔法体系，差不多就能杜绝魔裔从内部渗透的可能。 这样一来，基本可以宣布魔裔的改天换地计划破产。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真的是平行时空入侵，如果这一切的背后另有黑手的话，那即便将浮空城拉出来，也不一定产生决定性的影响。 甚至如果真是平行时空入侵，而魔裔又掌握了某种神秘黑科技的话，说不定浮空城的作用也有十分有限。 说到底，短时间内耐色瑞尔只能拥有一座浮空城，战略威慑有限，想要真正主宰秩序，几乎不可能。 下一座浮空城的建成至少也要以月来计算，这还必须是夏多全程亲自参与建设的结果，并且还不能是新型号，只能是蓝晶位面那个初代城的复刻版。 如果是其他大奥术师，至少也要以年来计算。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截一段山峰，然后在翻转过来的截面上建一座城，那就快了。 但浮空城的本质并不仅仅是一座能飞的城，而是一件可以移动的、藏在堡垒中的、难被反制的战略武器。 自适应迷锁、防护魔法、战争法术，才是核心，其他都是次要的。 实际上，只要拥有了战争法术，以及相应的防护能力，就可以称为战略武器了，精灵的战争法器就是这种。 本质上和浮空城并无差别，数量少了就仅能自保，多了才能威胁别人。 “时间啊！还是时间！” 但这种现实建设需要的时间，不像是研究需要的时间，可以通过投影位面来减少，现实中，干多少活就需要多少时间，即便技术进步，也总有一个基本的底线。 不像夏多设计迷锁，进一下投影位面，出来时就已经完成了，主位面时间消耗几乎为零。 …… 正思索着，书房内突然出现的魔网震荡将夏多拉回了现实世界，抬头就看到尹奥勒姆一脸疲倦地站在他的面前。 “来多久了？” “我也是刚到。”夏多连忙起身回答道。 尹奥勒姆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走向另一侧的书桌后，坐下后才问：“有什么要紧事吗？” 一边说，还一边示意夏多坐到他对面。 “确实挺重要的。” 夏多面色凝重，边坐下，边取出事先准备的三套精灵战争法器，放到了两人中间的书桌上，“老师请看，这是我偶然得到的，希望能对战争法术的研究有些帮助。” “咦——” 刚开始尹奥勒姆还只当夏多意外获得了几件没见过的精灵法器，但听到和战争法术有关，他不禁来了点兴趣。 但当书桌上的东西越摆越多，对这些东西尹奥勒姆也越看越觉得可疑，突然间他脑海中闪过一束灵光，“这——这是精灵的战争法器？！你怎么得到的？！” 实在是精灵的战争法器给尹奥勒姆留下的太深的印象，以至于当他发现自己的学生竟然拿出了疑似完整的战争法器，心中的震惊几乎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稍微平息了一下心境，尹奥勒姆再次发问：“这些是你从哪儿弄到的？难道你在领地上又发现了一个精灵遗迹？” “差不多吧！” 夏多只给了一个含湖的回答，顺便还拿出了几样从投影位面具现出来的遗迹收获，作为左证。 好在尹奥勒姆也并没有在这些旁枝末节上过多纠结，他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到了战争法器本身上，又问： “你在遗迹中找到过相关资料吗？知道这些战争法器的具体使用方法吗？” “没有发现相关资料。” 夏多摇了摇头，实际上，这也不算是说谎，他确实没在“遗迹”中发现战争法器的资料，但他也确实知道战争法器的使用方法。 只不过拿出完整的战争法器本就十分惹眼了，再有使用方法，很难不让尹奥勒姆产生别的想法。 至于直接说投影位面获得的，那也不现实，夏多暂时还不想将自己能从投影位面具现物品暴露出去。 第1943章 以人为据、回家赶工 不过，夏多显然是想太多了，当然也可能是尹奥勒姆一开始就认为他不可能获得精灵战争法器的使用方法。 能有这些疑似完整的战争法器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又怎能奢求太多，有这些法器在手，研究出使用方法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对了，你来就是为了给我送这些战争法器吗？” “哈？当然不是。” 夏多听出了尹奥勒姆想要赶人然后去研究战争法器的急迫语气，他完全能够理解，但他这次过来确实还有别的事。 “我还想像老师打听一下北地最新的动态，另外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跟老师你提前通个气。” 见夏多说得严重，尹奥勒姆原本有些走偏的心思立刻又回正了过来，询问道：“什么事？” “和魔裔精灵有关。” 夏多才刚开口，却发现接下来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投影位面的事他不准备说太多，但即便说了，涉及平行时空也还是太过扯澹。 实际上，截止到现在，他自己对这个问题还是半信半疑呢！又怎么能让尹奥勒姆相信，并说动七塔做出必要的准备呢？ “魔裔精灵怎么了？”尹奥勒姆对魔裔精灵还是很感兴趣的，特别是最近的一些事，更让他感到警惕，不由得地追问起来。 而此刻，夏多仍在犹豫着该如何措辞，最终他还是决定暂时不提平行时空，只以魔裔正在策划某个巨大的阴谋代替。 思索片刻，他取出之前泰德神使交给他的圣印（光质羽毛状），此时他只能借用一下光辉之国神使的名头了，但他说的也全是事实，只不过比泰德原话多了一点内容： “老师还记得前不久我和叶尔兰的希尔达兰娜突袭魔裔组织基地吗？当时我召唤了一位在光辉之国认识的战斗神使协同作战。” “我知道，七塔那边也提到过那些神使，难道那些神使又有了什么额外发现吗？” 《剑来》 “也不算是额外发现，只是当时普曼不在场，后来我也忘记说了，神使说魔裔掌控了深渊之力，只要去到深渊立刻就能成为无比强大的恶魔。” 夏多回想了一下当初那个基地内的魔裔精灵化身的恶魔，心中感触更深，“实际上，即便不去深渊，他们在主位面化身的恶魔也非常强大！ “这段时间我在整理之前的一些经历时，终于相通了一件事，那就是魔裔精灵极有可能掌握了修改历史的手段！” 接着，夏多便讲述了希尔达兰娜被影响认知的情况，他自己经历的历史清除术因为涉及和月影家族的契约，暂时还不能透露，但仅希尔达兰娜遭遇的已经可以作为参考了。 但夏多说完，尹奥勒姆却露出了奇怪的眼神，“你怎么会这么想？就不能是魔裔精灵掌握了某种更为高明的清楚痕迹的手段吗？为什么一定是修改历史？” 尹奥勒姆确实问到了关键之处，但夏多却回答不了，难道要他说投影位面“搜魂”得到的信息。 这其实还是单方面的揣测，甚至这个揣测连夏多自己都不那么自信。 想了想，夏多又当着尹奥勒姆的面演示了【席林圣者形态化身】这个法术的部分细节。 虽然完整的法术他暂时还无法施展出来，但他展示的那部分细节已经足够证明他对精灵魔法有着足够的了解，同时还暗示这可能是他和希尔达兰娜一同做出的判断。 实际上他就是在用自己在魔法领域的造诣为他的个人观点背书，这两者之间其实并没有绝对意义上的因果关系。 但耐色瑞尔终究是一个施法者主导的国度，施法者的魔法造诣很大程度上就是话语权的表现。 尹奥勒姆在看完夏多的掩饰后，认真思考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提醒七塔注意。” 虽然在他看来，修改历史什么的还是太过离奇，但提醒总比不提醒好，有准备也总比没准备强。 夏多见尹奥勒姆答应下来，心里也不禁松了一口气，其实要不是他在投影位面那个精灵廷特使意识中并没有找到历史清除术的具体施法细节，他完全可以现场演示一番，绝对能惊掉尹奥勒姆的下巴。 而这其实也是他对平行时空入侵半信半疑的原因之一。 那位精灵廷特使已经是高等法师了，却仍旧没有掌握历史清除术，更别提平行时空覆盖现实的法术了，那家伙就只知道一些概念性的描述，很难作为直接性的证据进行验证。 而让夏多选择部分相信也是因为如果不是真的，那就很难编造出这么离奇，却又隐隐有些自洽的平行时空入侵故事。 再加上主位面魔裔精灵的一些相似手段，更是加重了这事的真实性权重。 有机会的话，夏多一定要在主位面也抓一个魔裔高等法法师，看看对方脑子里是不是也藏着那么一个平行时空入侵故事。 …… 接下来，夏多、尹奥勒姆并没有在这个尚未证明的话题上交流太多，尹奥勒姆急着去研究战争法器，在交代完北地最新的动态后，便匆匆结束了此次会面。 之后夏多回到时之塔，进行迷锁建造前的最后地理信息采集。 虽说是采用分布式节点设计，对于环境地理的契合度要求不那么高，但如果能契合的话，无疑是一个加分项。 也就是迷锁建造之初才这么做，后面浮空城内部不断调整，夏多就没那么多耐心对迷锁进行即时更新了。 当然，如果时之塔法师具备了更新迷锁的能力，那毫无疑问必须要给他们加一加担子。 …… 蓝晶位面，无名水域。 一个直径超过大夏标准度量衡2新里的天青色巨型球体，静静地悬浮在水域当中，明亮的魔法灵光正有节律地舒展、收缩，宛若一个活着的奇异生命。 而此刻，在这个被称为“浮空城”的奇异生命体内，夏多正借助飞行术迅速穿梭在各个城区。 与此同时，自本体所在发散出去的感知场域犹如一个锥形放射的扫描光束，所过之处，浮空城内部的一切细节尽皆收录其中。 第1944章 北地动态、临门一脚 对于夏多来说，虽然是在主位面做这事，但这事在投影位面的埃弗瑞斯卡他早就再熟悉不过了。 因而，在不断采集浮空城信息的同时，他还能分出注意去思索当前北地的最新动态。 眼下，尹尔法朗那边正忙于应对突然发生的兽人潮，而科曼索与耐色瑞尔也就塞尔王子携带耐色卷轴一事展开了首轮谈判。 北地五大国，剩下的叶尔兰和丹左，前者根据尹奥勒姆所述，国内似乎已经开始了战争物资的准备，而后者又牵涉到塞尔王子一事中，暂时还没有传出什么消息。 但因为其本土是在山体内部以及幽暗地域，基本可以预见，丹左不会太在意地面国度的纷争，换言之，也很难用地面国度的纷争去影响他们的立场。 倒是埃弗瑞斯卡，因为大长老被刺杀，如今已经进入了战备状态，除了外交人员，其余人等都暂时不被允许进入埃弗瑞斯卡。 同时，夏多为埃弗瑞斯卡设计的“小国结盟”，如今已经算是半瓦解状态，无论安卡利塔大长老被刺事件是否与斯鲁文德有关，斯鲁文德总也脱不开关系。 此外，其余小国也会考虑这是否是大国对“小国结盟”的凌厉反制，眼下局势不明，对于小国来说，观望已经是最好的选择，做多错多。 至于魔裔，外界暂时还没有魔裔出现的消息。 这其实也是因为当初夏多和希尔达兰娜突袭的那个秘密基地被泰德神使清理得太干净了，找不到半点恶魔气息，又如何证明其与魔裔有关呢？ 但根据尹奥勒姆透露，七塔已经向各国知会了魔裔再现的情况，应该能引起精灵诸国一定的警觉。 而夏多此时想的却是，叶尔兰一手挑起其余四国的纷争、内乱，似乎不仅仅是对斯鲁文德发现的古代要塞势在必得。 甚至可能是想借这次机会彻底解决斯鲁文德的归属问题。 目前斯鲁文德的地位十分敏感，因为战败，不得不归附叶尔兰，但这么多年过去，总有复国势力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在北地联盟成立之初，叶尔兰就主张斯鲁文德也获得独立一票，彼时叶尔兰自认为可以完全掌控斯鲁文德，但现在古代要塞的发现，这就成了矛盾激发的中心。 斯鲁文德或许可以借此获得真正的独立，而不仅仅只是北地联盟中的所谓独立地位，但这显然是不被叶尔兰允许的。 在知道叶尔兰正在做战争准备，而不仅仅只是争夺北地要塞时，夏多就明白自己浮空城的登场时机更为微妙了。 太早的话，不仅是容易引起各国警惕，虽然这本就无法避免，但更可能被叶尔兰当成是斯鲁文德独立的支持者，从而卷入到战争中去。 太晚的话，一切尘埃落定，无论是叶尔兰彻底打碎斯鲁文德复国希望，还是斯鲁文德顺利复国，他再过去都没有多少意义。 夏多所求不过是在不损害自身利益的同时，尽可能削弱精灵世界的整体实力，而不是在未发育完成时和精灵死拼。 此外，他还必须考虑魔裔的变数，有这么一群搅风搅雨的存在，未来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谁也无法预料。 夏多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完成迷锁建设，然后保持低调，伺机而动。 …… 一直到晚上7点多，夏多才完成了浮空城地理环境信息的采集，以及代入换入环境因素的迷锁调整。 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妮雅将晚餐送到了蓝晶位面，尽管夏多还不太饿，但妮雅的一片心意他还是不忍拒绝。 …… 用完晚餐，在妮雅的注视下，夏多开始迷锁建造，本体亲自上手，几乎瞬间他就感觉到和投影位面截然不同的施法体验。 和【席林圣者形态】法术类似，迷锁建造也要求施法者具有极高的魔网亲和，否则不足以掌控复杂多变的魔网之弦组合。 最终，夏多只做了个开头就及时停止了，还能再继续一点，但失败的风险也会随之以指数级的速度增加。 要是单单失败，那倒也罢了，无非是多试几次的事，可要是万一损毁了浮空城，那就要凭空多浪费好多时间去修复。 夏多从未想过迷锁建设会卡在最不需要考虑的施法问题上，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个是找一个能够信任的精灵魔法体系的高等法师来帮他完成。 另一个，则是想办法自己完成。 第一条路，其实硬要找的话，夏多还是能找到的，他相信七塔内部肯定有钻研精灵魔法并在其中取得卓越成就的存在。 即便没有高等法师，找一些资深法师配合他施法，也能完成迷锁建造。 但主位面不同于投影位面，哪怕是对尹奥勒姆， 夏多也不可能毫无保留，更别说七塔了。 自适应迷锁作为规划中的未来浮空城的关键组成部分，至少在相当一段时间内，他都需要保持这样的独有竞争力。 其实，在夏多内心，即便不考虑现实因素，他也更倾向于想办法自己完成，家乡伟人曾经说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次他能找别人帮忙，那下次呢？即便下次还可以，难道以后遇到这种事都需要找别人帮忙吗？ 实际上，夏多此刻已经手握解决之道了，那就是【席林圣者形态】，这个法术和迷锁建设不同，即便失败，造成的破坏也相对可控。 而如果是在专门的法术实验室中，更是可以做到将失败的负面影响降低到极致。 但成功的好处就太多了。 圣者形态，意味着夏多立刻拥有了精灵高等法师对魔网的掌控能力，建造迷锁倒是其次，关键是在未来面对精灵高等法师时，将不再有没有任何短板。 结合奥火展开的微型魔网，甚至可以做到反过来压制对方。 如此具有现实战略意义的法术，夏多又怎么可能不想办法将其攻克呢！ …… “走，先回去！我有办法了！” 夏多叫上妮雅，迅速回到时之塔，进入法术实验室时，他将妮雅也叫了进去，并说：“你以后也可能遇到类似的情况，先看看我是怎么做的。” “嗯。” 妮雅其实也很好奇夏多到底要如何在短时间内让施法能力有一个质的提升，而这也的确是她这样能够快速进步的新时代施法者最需要关心的问题之一。 第1945章 取巧、担忧 时之塔，法术实验室内。 夏多先是从随身空间内取出一张躺椅，随手摆在了实验室中央，然后对妮雅解释道：“等下这个法术需要占据绝大多数意识，还是躺着比较方便。” 在投影位面时，因为“本体”是一棵树，也无所谓是躺还是站，但回到主位面，夏多变成一个能够活蹦乱跳的人类，那就有所谓了。 接下来，夏多一边给妮雅介绍圣者形态化身的基本要素，一边设置好实验区域法术平抑场域的能级。 “我要开始了，法术实验室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小心点，别掉以轻心！” 夏多最后提醒了一句，便躺到了躺椅上，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开始施法。 早在第一次从【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独立】回来时，他就已经试过了，施法末期他根本无力掌控复杂多变的魔网之弦组合，所以他必须取个巧—— 他先是将自我沉入意识深处，迅速规整记忆，以当前时间为界限建立了一个全新的人格备份，然后将后续的全部记忆暂时归为“不可信”类别。 接着，他借助记忆追朔能力，从全感官角度将自己完全代入到【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独立】中席林的记忆中去。 也幸亏席林是树人，本身并没有多少私心杂念，这才让夏多能够在这汹涌的异化感受中勉强维持住了自我的稳定。 但这份稳定并不能支持太久，当然夏多也不准备支持太久。 在感觉自我异化到一定界限后，夏多立刻收紧发散的思维，进入高度专注状态，在这样的状态下，他再次寻回了之前在投影位面时的施法感觉。 如果这种状态的持续时间能以小时计算的话，那夏多其实可以直接创造迷锁了，但他自己都不太确定超过一小时后，还有没有意愿去使用之前的人格备份了。 ——【席林圣者形态化身】！ 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夏多按照原计划创造了化身，这次施法虽然和投影位面中还是略有差距，但比起人类本体，还是要强上太多。 他原本还准备好失败几次，正好给妮雅当反面教材，没想到直接一次就成功了！ 随着法术完成，夏多躺着的本体一旁凭空生出了一个光点，随后光点扩散化作一个光质精灵，接着光质精灵表面光芒逐渐收敛，变成一个与夏多本体有几分相像的月精灵模样。 此时，夏多的感知绝大部分都落在了这具化身身上，在化身形成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无比的别扭。 像是被突然关到了一个十分狭小的笼子当中。 “这法术平抑场域对精灵法师还真是不友好！” 见夏多似乎已经成功，妮雅立刻就凑了上来，对着夏多的化身左看看、右悄悄，看她模样简直就和第一次见到精灵的人类没什么两样。 “夏多，你成功了？” “大半成功了，还有些收尾工作，等我一会儿！” 说完，夏多便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而他的意识中早已翻江倒海，席林的大量记忆不断冲击着他在此刻无比脆弱的自我防线。 如果仅仅只是感官信息，那倒也是没什么，最坏的情况不过是舍弃不要，真正麻烦的是席林的思维模式。 即便树人的心智在简单，也终究是一个拥有自我的智慧生物，其必然拥有多种较为深度且互相关联的思维模式。 这些思维模式本身并不包含多少意识信息，却实实在在地影响着夏多的思维。 如果以他当前自我的状态去清除席林污染的话，或许也能成功，但肯定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 幸好他在实验前做了人格备份，即便刚刚没有，每日清晨的例行冥想训练也会保存一次，有备份就相当于有了一个基准，剩下的无非就是大量的判断。 以备份人格判断，哪些信息可以接受、哪些信息不接受，哪些信息完全是垃圾，简单明了。 加上之前在投影位面中，夏多为了获得席林的记忆，早就代入过一次席林记忆，并且顺利清除了一切不必要的影响。 这一次也算是熟门熟路。 差不多两小时后，夏多重新睁开了双眼，正好看到妮雅蹲在他本体躺着的躺椅旁，握着他本体的一只手低声说着什么。 至于说什么，夏多现在这具圣者形态化身感知俱全，甚至比本体还灵敏，又怎么可能听不到呢！ 更别说，他本体还保留着些许微弱的感知，妮雅靠得那么近，他也能听清楚。 想到那些明明一向都很要强的妮雅竟然表现出那般脆弱，夏多心里真有几分心疼，随即出声提醒：“妮雅，我成功了！” “夏多！” 妮雅闻声抬起头，又连忙站了起来， 看着夏多的化身，表情严肃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意外？” “没有意外，只是稍微冒了一点风险，不过这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夫妻这么久，妮雅早就知道夏多虽然不喜欢说谎，却也不会什么话应说尽说，如今再次听到这种含湖的话，她不禁白了自己的丈夫一眼。 “你刚刚还说我以后也用得着，难道就是这样的半成品法术吗？” “当然不是，只不过这个法术很难直接转译为耐色魔法，之后我会想办法的，而且也必须要想办法，因为这个法术直通精灵魔法最高境界。” 夏多抬了抬手，顿时引发了实验室内法术平抑场域的阵阵波动，但妮雅却像是完全没看到这一幕似的，继续盯着夏多说道： “下次不要再这样冒险了！计划慢点就慢点，我们的青春还很长呢！” “嗯，我会注意的。不过这次的风险确实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没有提前说清楚，害你担心了。” 当然，夏多没说的是，风险与否其实都在一念之间，他的底线是自我，其他哪怕是生命，如果确实有必要的话，也不是不能放弃一次。 拥有多种复活手段的他，其实也很想验证一下那些复活手段到底管不管用呢！ …… 安抚好妮雅，夏多又重新返回了蓝晶位面，当然这期间还有一个小插曲，那便是化身无法共享本体的法师塔权限，需要重新获取。 而现在夏多本体还在“躺尸”，图方便的话，找妮雅要权限无疑是最快的方法了，而这又免不了一番“花言巧语”，也算是夫妻间的情趣了。 第1946章 迷锁完成、埃兰变故 而当夏多来到蓝晶位面后，他才突然意识到，现在这具化身的获取其实很不容易，最好一直用到化身消散，再重新创造新的。 只不过，这具化身不需要吃喝、不需要休息，持续时间还很久，如果要充分利用起来的话，难免要冷落了妮雅。 可要是只建个浮空城迷锁就放弃了，那自己刚刚净化意识的两小时内心挣扎岂不是显得有些廉价？ “家庭与事业？” 夏多尽量让现在的自己不去想那些问题，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将迷锁完成，之后就等尹奥勒姆的战争法术了。 当然，有了这些，浮空城也还不算完整，迷锁虽然也能提供防护功能，但也需要专门的防护系统。 此外，浮空城内部的基建、设备、仪器什么的，都还是一片空白呢，想要全部搞完，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夏多计划将浮空城的内部建设交给时之塔法师来做，就当是实践课了，飞行教室可比地面教室更带感儿！ …… 第二天清晨。 规划许久的浮空城迷锁终于完成，在夏多的加班加点之下，他一个人连同测试一并完成了。 完美符合预期，甚至因为浮空城本身环境本身就是经过人为设计、优化过的，这使得迷锁最终的效果比预期更出色。 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现在的浮空城就只有一个【密瑟拉】装置（另一个送给尹奥勒姆测试战争法术去了），不仅迷锁状态无法全开，弱点还突显了出来。 尽管迷锁节点本身就有超过其他区域的防护强度，但只有密瑟拉装置填满了，形成了分布式格局，分散风险，才不会让夏多担心万一哪天这仅有的一个密瑟拉爆了该怎么办。 站在浮空城中央能源中心，看着前方如太阳般耀眼夺目的密瑟拉本体，夏多不由得咧嘴大笑： “终于等到这天了！” 有了自适应迷锁，浮空城的飞控系统就可以完全开启了，自适应迷锁最核心功能的就是将不适合的外部魔网环境转化为预设的魔网环境（主位面）。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是飞控系统了，就算是一个此前从来没来过蓝晶位面的低阶法师，也可以在这异位面正常施法，而不需要考虑什么异位面魔网变量。 只有拥有了自适应迷锁，浮空城才算真正具备了跨位面作战能力。 当然，奥术师本身也可以以自身奥火展开的微型魔网代替外界魔网，甚至让其他施法者使用。 但个人的微型魔网终究不是外界能源无限的背景魔网，真要是有作战需要，奥术师自己都不一定够用呢！ 即便有密瑟拉装置源源不断地生产奥能结晶补贴，那也比不过自适应迷锁天然就具备无限能源属性。（不是真的拥有无限能源，而是类比外界魔网，不会因为施法者使用而能源枯竭，本质上就是外界魔网） 如果再考虑奥术师展开微型魔网容易成为敌人攻击的活靶子的话，那么自适应迷锁的重要性就要再提高几个档次了。 当然，如果仅从奥术师体系的角度来考虑，密瑟拉生成的奥能场域潜力也很强大，未必不能发展成另一种形式的完美施法领域。 总之，只要敢想敢干，智慧生物总能自己找到出路的。 …… 回到主位面，夏多邀请妮雅前往蓝晶位面无名水域参观浮空城迷锁，却不想妮雅再次白了他一眼： “又准备让我做什么？” “嘿嘿！” 夏多不禁有些尴尬，之前浮空城飞控系统就有妮雅的参与，他这次邀请妮雅参观迷锁，目的当然不是那么单纯，防护系统他在投影位面的时候已经完成了。 现在就差实际建设了，如果只让他一个人，那得多耗时啊，其实不仅是妮雅，他还准备再叫上老冤大头艾伯克。 如果不是时之塔的其他高阶法师都各有任务，他还准备多叫几个人呢！ 实际上，艾伯克身上的任务也很多，只不过作为长辈，只要妮雅甚至是夏多开口，艾伯克就都不会拒绝。 最多就是事后吐槽几句，但下次该答应还是会答应，这么些年夏多早就摸透对方的脾气了。 …… 就在时之塔这边，夏多众人忙着浮空城建设时，远在斯鲁文德，原本隐匿在一片平静之下的暗流却似乎即将掀起滔天巨浪。 斯鲁文德边境小城埃兰。 这座小城原本并非边境城市，在七堡之战前，这里还属于斯鲁文德内地，但随着斯鲁文德战败，边境线不断后移，使得原本的内地小城也变成了边境小城。 但这这一千多年来，或许是出于叶尔兰的强势控制，或许是斯鲁文德当权派的自我阉割，如今的这座边境城市非但没有半点战备气息，反而充满了各种纸醉金迷的所谓艺术气息。 据知情人士透露， 其实这座埃兰城早在三百年前就有了脱离斯鲁文德加入叶尔兰的倾向，只不过叶尔兰不想过度刺激斯鲁文德精灵的守护意志，一直拖着没要罢了。 但今天，情况似乎有些不同。 不少明显穿甲佩剑且带着浓烈军队作风的“冒险者”进入了城市，或许只有那些真正的、将全身心都投入创作领域的艺术家，才不会注意到如此明显的战争气息。 但长期生活在这里的本地居民却早早地察觉到不对，不等天黑就将在外玩闹的孩子叫回家，紧闭家门，似乎这样就可以与战争无缘。 而在郊区，庄园林立，其中多位前来交流的艺术家所住。 其中一个靠近城市边缘的不起眼小庄园内，一位仪态非凡的金精灵法师在数队法师、剑咏护卫的簇拥下，低调到来，在中庭占据一半位置。 片刻，中庭再次到来一位姿态昂扬、神情严肃且全副武装的金精灵战士，这位同样带了一队下属，装束、神态都与其统领相近，只看上一眼就让人印象深刻。 “汶迪沙，你迟到了！”金精灵法师眼皮微动，冷冷说道。 “抱歉，雷加长老，第三军团刚刚入城，为了躲过他们，不得不绕了一点路。” 名为汶迪沙的金精灵战士面色不变，澹然自若地解释道，听他语气，似乎与外面城内分批进入的疑似叶尔兰军队很不对付。 雷加长老对于金精灵战士的态度似乎很不满意，再次冷哼一声，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不是我找你，而是有位前辈想要见你，我只是代为传话！” 第1497章 两面派 “前辈？你们这帮阴影里的老鼠也会有信服的前辈？” 听到对方说出那样的理由，雷加心中火大，不满的心情已经溢于言表了，本身他作为斯鲁文德参政长老，出来与埃克里克斯秘社成员见面，就已经冒了极大的风险，而现在，对方却说约自己出来的，其实另有其人。 这如何能让雷加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一切。 要知道埃克里克斯秘社可是叶尔兰方面命令禁止有所交流、并且一见面就要将其拿下的存在！ 雷加深知，如果让其他长老知道他竟然与埃克里克斯秘社有联系，必定会动摇他在参政议会中的地位。 但如果完全置之不理，那也不行，谁知道恼羞成怒的秘社成员最终会干出什么事来，毕竟那可是非法组织来着，而他最初的上位也和秘社脱不开关系。 只不过雷加的不满，汶迪沙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知道对方即便不满也不可能当场拂袖而去，如此现实又显得对方的不满更为滑稽。 这般想着，汶迪沙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倒不仅是看到雷加吃瘪，更是因为眼下的斯鲁文德局势即将发生转变，而这，也是他以及他所在组织所有成员无数年来的殷切渴望，至于这一转变从何而来—— “雷加长老，我来给你介绍。” 说着，汶迪沙一抬手，身后的金精灵战士立刻分开一条通道，一个面容冷峻、不苟言笑的中年金精灵从队伍后面走了出来，在汶迪沙旁边站定。 汶迪沙转身朝新出来的金精灵行了一礼，然后才向雷加长老介绍道：“这位是克鲁斯将军，我们组织现在的最高领袖之一。” 看到对方态度不似作假，雷加心中极为震惊，这震惊一定程度上甚至将之前的不满完全冲散了，“最高领袖？你们组织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物了？” “雷加长老，我们组织内部的情况你又真正了解多少呢？”汶迪沙反问了一句。 这一句顿时将雷加噎住了。 确实，他对埃克里克斯秘社的了解，更多其实是来自于叶尔兰。 虽然他也知道叶尔兰方面的说辞水分很大，但这还是不可避免地影响了他对埃克里克斯秘社的判断。 埃克里克斯秘社，这是外界对他们的称呼，有时候也简单地称呼他们为“斯鲁文德复国组织”，光听名字就是知道他们的干什么的。 这组织不承认一千五百年前的七堡之战结果，当然主要是不承认叶尔兰对斯鲁文德实行的所谓“监管”政策。 他们主张恢复让斯鲁文德恢复原有的独立自主地位，或者说——复国，因为在埃克里克斯秘社成员眼中，如今的斯鲁文德已经是亡国状态了。 在过去，埃克里克斯秘社策划了无数次突袭、暗杀事件，使得叶尔兰对斯鲁文德的实质性占据进程效果甚微。 某种程度上，也正是因为了有类似埃克里克斯秘社这样的反抗组织，才让斯鲁文德战后才成立的参政议会逐渐坐稳了位子。 但毫无疑问，可以私下与反抗组织有联系，但绝对不能摆在台面上来说，否则叶尔兰可能是搞不定反抗组织，却绝对能将一个政治不正确的参政长老解决掉。 过去并不是没有出现过参政长老最终却变成反抗组织成员的桉例，雷加并不希望自己也变成那样，两面讨好两面吃才是他的处事原则。 万一哪天一方占据上风，那他趁势真正加入也并不算晚，甚至于出逃国外的退路他也早早地就安排妥当。 想到这，雷加心中这才安定了一些。 无论这个所谓的克鲁斯将军是否是埃克里克斯的最高领袖，其实都与他无关，如果对方要求太过分的话，那其实是等于将他往叶尔兰那边推。 在眼下叶尔兰大有一副彻底接管斯鲁文德的局面下，形势对埃克里克斯秘社尤为不利，对方找上他或许是有求于他。 最高领袖出面或许更印证了此次事态的严重性！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或许能够正式加入叶尔兰，却再也不可能拥有之前的地位了！ 《青葫剑仙》 尽管雷加对埃克里克斯秘社的最后挣扎并不看好，但他还是决定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尽可能给对方一点帮助。 只要能让叶尔兰彻底占据斯鲁文德的计划破产，那他这个参政长老就还能继续做下去，至于这个国家的未来，谁会考虑那么远呢？ 本就是战后出生的新生代，雷加对所谓的斯鲁文德故国早就没有了半点念想，并不仅仅只是叶尔兰对斯鲁文德的“监管”政策，更在于眼下这铁一般的事实。 无论最终谁得利，斯鲁文德都回不到过去了，就好像曾经的艾瑞凡达。 …… 心情忽紧忽松，雷加长老已经没有多少兴趣再留在这里了，对于新出现的所谓克鲁斯将军，他只是澹澹地打了个招呼，照例性地询问对方有什么需要。 “我希望雷加长老能够加入我们【埃克里克斯契约】，为斯鲁文德的伟大复兴贡献一份力量。” 说话的不是与雷加相识已久的汶迪沙，而是雷加第一次见到、甚至是第一次听说的克鲁斯将军。 对方的语气严格来说并没有任何逼迫或者强势的意味，反而充满了劝慰的温情，没有半点伪装。 这让雷加大感意外，过去也不是没有反抗组织拉拢或者威胁过他，但那些给他的感觉和现在是截然不同的。 可真要说有什么不同，除了那真实不虚的温情，他也说不出其他了。 于是，雷加原本想要严词拒绝的话，也变成了—— “克鲁斯将军，汶迪沙，你们应该知道的，我只有在这个位子上才能更好地帮助你们！” “雷文长老，我相信你，因为我在你身上也看到了我曾经有过的迷茫，或许你真的认为斯鲁文德没救了，但我要说的是斯鲁文德的人民无罪，他们不该成为战争或者说阴谋的牺牲品。” 克鲁斯将军虽然外表冷峻、不苟言笑，但说出的话，却带着一丝悲天悯人的意味。 第1498章 精神传承 看着对方坚定而又认真的眼神，即便是早已习惯了为自我私利为中心的雷加，也不禁为之触动。 但很可惜，触动归触动，想让他放弃一切跟反抗组织一起走上这条看不到光明的道路，他不愿意，而且他敢肯定绝大多数斯鲁文德都不会愿意。 甚至包括那些在对方口中不应成为牺牲品的人民！ “人民怎么会成为牺牲品呢？如果这次叶尔兰彻底胜利，他们就会成为叶尔兰的人民，总比跟在你们身后成为炮灰强吧！” 面对这样的质疑，克鲁斯依然没有丝毫动摇，甚至还反问了一句，“你认为叶尔兰彻底占据斯鲁文德后，会对将原斯鲁文德精灵与原叶尔兰精灵一视同仁喽？” “当——” 雷加下意识地想说“当然”，但话到嘴边，又被他收了回去，面对克鲁斯那双看透世事却又无比纯澈的眼睛，他实在说不出那样违心的话。 而雷加的沉默早在克鲁斯的预料之中，他继续说道：“又或者，你认为叶尔兰的人民过得十分幸福？” “难道不是吗？” 这一次雷加没有再沉默，虽然斯鲁文德被叶尔兰“监管”了，但斯鲁文德精灵却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出国。 雷加早年间就曾游历过北地诸国，甚至还去过幽暗地域，但就他的所见所闻而言，叶尔兰的人民在各国中已经相当不错了。 基本生活无忧，还有上升空间，比现在斯鲁文德精灵的日子好过不知多少倍！ 当然，“人民”在精灵语境中并不特指平民，这个词很有古代韵味，因为那时各阶层的区分还不像现在这样明显。 对于雷加的反驳，克鲁斯没有感到意外，只感到悲哀，“不说古代盛世人民的真实生活如何，就说斯鲁文德，在战争之前，人民的生活远比现在的叶尔兰富足。” 克鲁斯只说了富足，却没有说“安康”与“发展”，因为那时的斯鲁文德其实和现在的科曼索很像，阶级分明。 只不过斯鲁文德精灵大都为金精灵，少了科曼索那样复杂的种族因素纠缠不清，但总的说起来，仅就平民的生活水平而言，确实要比现在的叶尔兰好一些。 实际上，克鲁斯所追求的复国，绝不是让斯鲁文德原样回到过去，而是为人民复国，而这其实也是大多数斯鲁文德反抗组织所追求的—— 要让大多数人民免受叶尔兰的歧视、压迫、剥削。 “你们战后出生的这几代，失去了信仰，就只会计算利益得失，你们真的让我很失望。” 克鲁斯脸上难得流露出落寞的表情，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汶迪沙立刻插了一句，“这应该不包括我们吧？” 克鲁斯摇了摇头，却说：“你敢说你最初加入埃克里克斯契约不是因为厌倦了无趣的生活，想要寻求刺激？” “那我现在肯定是变好了吧！”汶迪沙拍了拍胸前的铠甲，发出卡卡的声响。 “是有些变化，不得不说你们的二代领袖还真是一位智慧伟岸又心向人民的贤者！”克鲁斯感叹道。 根据他的了解，【埃克里克斯契约】这个组织（外界称秘社或者复国组织），从二代开始才有了传承、发展的根基。 目前斯鲁文德所有反抗组织当中，就只有【埃克里克斯契约】最符合他的心意。 提到二代领袖，汶迪沙也是一脸的敬仰，倒是雷加长老一脸疑惑，“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这怎么又跟信仰扯上关系了？” “汶迪沙，你来说吧，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说是这么说，克鲁斯的身体却一动不动，这让雷加更为疑惑，而这时汶迪沙已经开始劝说起来： “雷加长老，或许你认为我们最终会失败，但我要说的是人民必胜，即便我们这些个体失败了，但我们反抗的意志却会传承下去，不断激励后来者继续反抗，直到获得最终的胜利。” “你们这么做有意义吗？” “你说这话就是克鲁斯将军说的没有信仰了，或者说你的信仰就是你自己，就我个人而言，我尊重你的选择，但历史却不会，它将你钉在耻辱柱上，永不得脱。” “你在威胁我？” “不，我只是在陈述一项事实，眼下叶尔兰有大动作，但胜利的天平早已向着我们倾斜！” “这怎么可能？别忘了当年的斯鲁文德是怎么战败的！” “我当然不会忘，因为沙尔文的参战，以及北地各国的默许支持嘛，如果真的是一对一，叶尔兰根本不可能是斯鲁文德的对手。” 说到之前的战败，汶迪沙表现的十分轻松，并不像一般反抗组织成员那样，对过去的失败总是避而不谈。 因为只要谈到过去的失败，就会不可避免地产生这样一个联想——过去全盛时期的斯鲁文德都失败了，那现在这些散兵游勇般的反抗组织，必然会以失败告终。 但汶迪沙，或者说【埃克里克斯契约】组织却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在他们看来，反抗本身就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选择。 当年的是与非，新生代其实并没有多少资格去评判，但有一点是斯鲁文德新生代怎么都无法回避的。 那就是叶尔兰对斯鲁文德的压迫与剥削。 即便【埃克里克斯契约】的反抗失败了，可只要压迫与剥削还在，反抗的种子就在，而组织传承的那点反抗精神，就是点燃火种的一点火星。 不需要多，只要存在，就能让反抗源源不绝，直至最终的胜利。 在北地联盟存在的当下，大规模灭绝行为大概率会成为过去式，那么，即便叶尔兰最终尽收斯鲁文德民心，那也是因为反抗活动而不得不做出的改变。 也可以认为是反抗的胜利。 实际上，汶迪沙所在的【埃克里克斯契约】根本就不忌讳所谓的“失败”，他们更在意反抗精神的传承。 当然，如果能有机会取得全面的胜利，那他们自然也不会错过，甚至会比其他反抗组织更为重视。 而如今，他们已经看到了全面胜利的希望，虽然依旧渺茫，但比起过去几乎只能“被动式胜利”的结局，已经强太多了。 第1949章 摇摆、拿捏 汶迪沙和雷文的争辩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克鲁斯平缓却异常坚定的声音打断了：“雷加长老，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这句话让雷加瞬间警觉，他有些惊疑不定地望向四周，同时暗示自己的护卫提高警惕，然后才对着克鲁斯摇了摇头： “抱歉，我很欣赏你们的精神，但对于未来，我也有我的看法，我暂时还不能加入你们。” 雷加并没有把话说绝，这其实也是他的一种本能，而接下来，他的这项本能让他再次避免了一场灾祸。 雷加刚说完，克鲁斯便稍显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我对你还是相当看好的，没想到终究还是要走到这一步！汶迪沙，动手吧！” 下一刻，还不等雷加反应过来，目之所及瞬间化作一片灵光海洋，而他引以为傲的施法能力，在如此动荡的魔网环境下，弱小地宛如一个刚开始练习的学徒。 雷加眼中惊恐交加，怒视着克鲁斯以及汶迪沙，质问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克鲁斯将军从那座古代要塞中带出了一批战争法器，在你抵达之前，这里就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 汶迪沙此刻表情张扬，如果不是克鲁斯将军事先说过雷加长老可以争取，他早就想试一试战争法器的实战效果了。 不过，雷加长老终究还是没能领会克鲁斯将军的一番好意，最终还是走到了动手的这一步。 只是这样一来，汶迪沙也不免担忧，如果说可以争取的雷加长老都需要走到这一步，那么其他的参政长老呢？ 会不会抵抗到底？ 战争法器理论上是可以完全压制一位高等法师的，更别说斯鲁文德被叶尔兰压迫多年，并不是所有的参政长老都是高等法师。 但每一位参政长老都拥有高等法师的一些手段，这是毫无质疑的，一旦动手，难免发生意外，让他们走脱。 而一旦那些走脱的参政长老将战争法器的事告诉了叶尔兰，那组织必将迎来叶尔兰的提前关注，乃至重点打击，原定的复国独立计划也极有可能因此夭折。 他能想到这些，那么此次计划的提出者乃至关键的执行者——克鲁斯将军，也必然能够预料到。 想到这，汶迪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克鲁斯将军，在看到对方神情依然保持镇定后，他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凑近小声询问道： “克鲁斯将军，接下来要怎么做，还请指示！” “我再和他谈谈，你们准备契约吧！” “是。” 汶迪沙应了一声，便退下准备去了。 而听到克鲁斯这么说的雷加，则是发出一声冷笑，“别以为有了几套战争法器就能够和叶尔兰对抗，你们有的，他们也有，而且更加强大！” “那又如何！” 克鲁斯眼神依然平静，意志更是毫不动摇，“即便叶尔兰再强大，那也是由一个个血肉之躯组成的，被杀就会死，而我们却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我不信他们敢和我们死战到底！ “再说了，谁告诉你我们的战争法器不如叶尔兰的，都是继承自古代艾瑞凡达的遗产，谁会比谁更高端？ “实际上，我所获得的这些战争法器却是来自艾瑞凡达最高等级的军事要塞，这比战场遗迹中搜集并拼凑起来的残次品可要强得多！” 再一次听对方提到要塞，雷加终于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忽变，下意识地指着克鲁斯，有些不敢置信地喃喃问道： “不久前发现的那个古代要塞？这都是你们组织一开始就计划好的？” 对于这个问题，克鲁斯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澹澹地说了一句，“你说呢？” 听到这近似默认的话语，雷加脸色顿时有些发白，能做到参政长老这一位子上，每一个是傻的，他意识到埃克里克斯秘社敢对他动手，就意味着有充足的底气应对叶尔兰的全面战争。 不一定能打赢，但至少可以取得部分阶段性的战果，就比如说——比之前更加“独立”的地位，甚至是摆脱“监管”。 一想到能够未来自己有机会在叶尔兰精灵面前站直了身子，雷加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冲动，或许就此加入对方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这一切能够实现的前提却是埃克里克斯秘社的计划要能成功，如果失败，说不定会让斯鲁文德陷入更为绝望的境地。 那么到底要如何才能成功呢？ 不知不觉中，雷加已经开始代入秘社视角开始思考问题，他想到自己的参政长老身份，在叶尔兰那边还是有一定信任度的，或许可以借此做点什么。 想着深处，雷加这才勐然惊醒，“我到底在想什么啊！还是说我内心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反抗意识呢？” 惊醒过后，现实世界的重重阻力再次袭上心头，化作无尽汪洋，将理想主义的一点焰火扑灭。 或许是水流太多、太急，一些闪烁着晶莹光点的液滴从雷加眼角浮现，但下一刻就被他以快速眨眼之势消灭殆尽。 “克鲁斯将军，能让我再考虑考虑吗？” “不行，你现在就需要给我答复！”克鲁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如果我不答应，你会杀死我吗？”雷加又问。 对于这个问题，克鲁斯再次摇头，“不会，你在我们这边属于可以争取的一类，更别说你还是斯鲁文德本就稀少的高等法师，我们怎么可能杀你呢！” 听到这话，雷加忍不住为自己的卑劣想法感到无地自容，但他仍不会在形势不明的情况下加入对方。 只是克鲁斯却并不这么认为，“我们虽然不会杀你，却也不会放了你，甚至还会利用你的身份做些什么，等到正式战起，你认为你还能回到过去吗？” “你，你们——” 雷加顿时语塞，其实换做是他自己，在处于绝对掌控优势的时候，也不会轻易放走一个随时可能会成为敌人的俘虏。 但不知为何，雷加虽然表现得十分愤怒、十分不情愿，他的内心深处却浮现出一丝轻松，只是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那我的家人呢？” 第1950章 说服、体面 精灵一向重视传统、重视家庭，更别说在斯鲁文德这样一个全体国民精神被人为扭曲的特殊国家，家庭很大程度上已经成了绝大多数斯鲁文德精灵的唯一信仰。 如果不能确保家人安全，那么雷加即便是死，也不会与埃克里克斯秘社站到同一条线上。 而对于这个问题，早就计划周详的克鲁斯又怎么没有准备呢！ “我已经安排了组织成员在你家附近，只等计划的时间一到，就能将他们接出来与你团聚。 “当然，如果你希望与家人团聚的过程更顺畅一些，可以给我们一些能够迅速取得他们信任的信物。” 听到克鲁斯已经将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雷加心里不禁生出了一种“或许对方真能成事”的想法。 就是不知道这想法是自我安慰，还是真实如此了！ 但形势在此，他也不得不从，“我愿意加入你们，这样可以了吗？” “欢迎加入，等完成契约仪式，我们就是同伴了！” 克鲁斯张开臂膀重重地拥抱了一下雷加，坚硬的铠甲抵在雷加胸膛，让他很不适应，但克鲁斯的热情与力量却让他难以挣脱，一如此刻他所身处的境地。 …… 同一时刻，不同地点，也发生着与埃兰郊区庄园相似的事件，事件的主角大都为斯鲁文德参政长老，少数则是国内的高等法师。 只不过结果不尽相同。 有些是主角刚进入预定区域，就被直接消灭；有些则是暂时俘虏，还有些则是像雷加那样，被邀请加入埃克里克斯秘社。 而这所有事件都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战争法器的应用，以及完美符合预期的计划实行过程。 不知不觉间，斯鲁文德内部势力就发生了近乎翻天覆地的剧变。 …… 而在另一边，科曼索。 随着塞尔王子被掳事件的部分细节传出，法罗在科曼索尔的日子越发难过，每天都有或熟悉、或陌生的拜访者前来打探消息，并试探他和这件事是否存在关联。 虽然还未等到尹利瑟尔冕王的召见，但法罗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 这天，他突然收到一个老朋友的传讯，对方告诉他，耐色人与科曼索谈判的要求之一就是交出剩余的耐色卷轴，以及当年的参与者。 听到这一消息，法罗再也坐不住了，由于他主神代行者的特殊身份，科曼索各方势力都和他保持着一个相对友善的关系。 也因此，他对于塞尔王子身上的一些隐秘，比其他人了解得更多，不只是尹利瑟尔冕王对塞尔王子十分重视，甚至很多上位家族也很看好塞尔王子。 而眼下这事件已经牵扯到塞尔王子的名誉、安危，法罗很担心自己被出卖，最大原因自然就是因为事件的另一方——耐色瑞尔的真正目标并不是塞尔王子，而是所谓的耐色卷轴。 而那些耐色卷轴又一直都保存在他的手中，当年的参与者也有他，虽然一开始的发起者其实是冕王自己，但当他表示参与后，冕王立刻退居幕后。 如今耐色瑞尔从塞尔王子身上找到了一组贝提斯秘卷，并以此索要剩余秘卷以及当年的参与者。 虽然耐色方不清楚，但法罗很清楚，自己已经处于十分被动的境地。 哪怕尹利瑟尔冕王不将他交出去，可只要透露出一点关于他的消息，耐色瑞尔那边可能就会主动出手。 连塞尔王子都敢动，也不在乎多动一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高等法师。 这种情况下，主神可不一定能保住他，即便他是主神的代行者之一，毕竟这代行者的身份其实是他自封的，只不过主神没有拒绝而已。 但作为高等法师，法罗只要愿意一直躲下去，多半还是能藏住的，因而此刻，他对耐色瑞尔的威胁其实并不是那么地害怕。 他真正担心的还是那位看似正派其实腹黑的尹利瑟尔冕王，为了保全塞尔王子乃至科曼索的名誉，对方未必不会选择将他灭口。 当然，这里的“灭口”并不等于彻底消灭，对于高等法师来说，想要彻底死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别说是对一位主神的代行者。 哪怕活着的尹利瑟尔权势再大，也总要考虑死后世界，活着的时候做得太过分，死后未必不会被清算。 但对于法罗来说，哪怕只是被驱逐出主位面，也不是什么容易接受的事，他在主位面还有很多未了心愿、未尽事业呢！ …… 内心挣扎许久，法罗最终还是决定去试探一下尹利瑟尔冕王，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他相信自己总能得到一个体面的收场。 做足准备后，他主动前往统治之塔面见冕王。 一番不被外界知晓的密谈过后，法罗再次走出了统治之塔。 回想刚刚与冕王会面的过程，再看看头顶碧蓝的天空，法罗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之所以能够走出统治之塔，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或者冕王突然昏聩，而是塞尔王子被掳事件本身发生得太过突然。 有冕王顾问将这件事和之前主神预言的“耐色瑞尔将有变故”联系到一起，那关于那个预言，之前科曼索已经基本确定结果对于精灵来说是更倾向于正面的。 虽然法罗对此并不认同，但这种说法对他有利，最终促成了他没有成为弃子这一结局，他勉强也就认同了。 …… 离开统治之塔后，法罗没有立刻回去，而是站在统治之塔前的广场上，查了查最近的通讯，然后有选择性地放出了一些消息—— “不要再找我了，我已经将贝提斯秘卷放在了统治之塔，有需要可以向冕王申请。” 接连回复了几条消息，法罗这才离开，接下来他选择暂时消失一段时间，等事件平息之后再做打算。 除此之外，他还需要就刚刚向冕王交出贝提斯秘卷一事跟主神解释一下。 正好趁此机会去一趟阿梵多家园，既显得对主神的尊重，又能暂时摆脱主位面的纷杂琐事。 不久后，科曼索再无一个精灵能够联系上法罗，包括他所在的家族。 第1951章 布伦德斯来访 耐色瑞尔南境，时之塔。 原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在蓝晶位面待到浮空城完工的夏多，这天还是不得暂时离开了蓝晶位面，回到时之塔。 就在刚刚，德帕克触动了他留在时之塔的魔法印记，说明时之塔有对方难以处理的事件发生。 虽然德帕克的判断大概率不会出错，但夏多还是有些恼火，这些天来，妮雅因为他一直保持化身状态，已经多次表示不满了。 他一直留在蓝晶位面，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尽快让浮空城完工，然后回归本体！ 而现在，又被耽搁了！ 为什么说又呢？ 因为前几天七塔通知夏多新领民召集快完成了，这是他之前配合希尔达兰娜突袭魔裔秘密基地，七塔答应的人口，一共有五万之多。 夏多对此十分重视，立刻就从蓝晶位面离开，去塞汶顿布置了一个直通法典广场的传送门。 说起来，这也算是特事特办了，一般人可没办法在塞汶顿建立新的传送门，实际上他那次建立的传送门在用完之后也需要就地拆除。 …… 从蓝晶位面出来后，夏多一边联系德帕克，一边思索着对方到底因为什么要紧事叫他出来，猜测着是否是传送门出现问题了。 但他转瞬就否定了这种猜测，他建造传送门的核心材料是戴维弦，并且之前在传送灰鹰部落好几万人的时候，稳定性早就等到过验证了。 又或者，七塔将之前从塞尔王子身上发现的耐色卷轴送来了？ 这么一想，夏多又觉得不现实，现在那些耐色卷轴正作为关键性证据用于耐色瑞尔与科曼索的谈判当中。 如果证据不要了，要么说明谈判彻底破裂，要么说明谈判进展很顺，而且优势是偏向于耐色瑞尔这边的。 但很显然，这两种可能在夏多看来都不怎么现实。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至于为什么不猜是内部发生的事，其实很简单，无论是大夏领，还是时之塔，内部经过多次体制调整，各方面的权责早就分明。 大家都按规矩做事，根本不会有什么非得夏多亲自出面才能处理的事。 唯一的薄弱点反而是萨维尔领，但萨维尔本人就在萨维尔镇上的新法师塔待着，那边真要出了什么事，连萨维尔也解决不了的话，那找夏多也没用。 很快，德帕克的传讯来了，只说了一句——“布伦德斯又来了！” “布伦德斯又来了？” 之前过来通知夏多新领民召集快完成的也是布伦德斯，这次又是他的话，夏多的第一反应是耐色卷轴。 可是这不应该啊！ 难道七塔和科曼索的谈判破裂了？ 夏多一时间还没敢往谈判顺利的方向去想，他连忙问德帕克，“他有没有说因为什么事？” “布伦德斯理事神神秘秘的，不肯跟我透露，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好事。” 德帕克再次传讯时，夏多已经通过塔灵查到了布伦德斯所在的位置，离他不远，也在公共层。 只是德帕克的回复还是让他有些不敢置信，如果是好事的话，那岂不是说谈判很顺喽？ 一时间夏多也想不出布伦德斯还能为其他什么事找他，这么想着，他也忍不住有些期待起来了。 …… 时之塔公共层，会客室内。 夏多带着爽朗的笑声从外面走了进去，“布伦德斯理事，德帕克告诉我，你又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再次打扰夏多领主了，是的，这次我再次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和耐色卷轴有关，还是和你们跟科曼索的谈判有关？” “都是！” 当着夏多的面，布伦德斯自然不用再有所隐瞒，第一时间就将原本放在脚边的一个不起眼想起放到了手边的茶桌上，一挥手掀了开来，露出里面摆放整齐的一组耐色卷轴。 “这是七塔之前答应由夏多领主保存的那组耐色卷轴，后续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会有一部分送过来。” “谈判真有这么顺吗？这才过去没多久啊！”夏多不禁疑惑道。 “顺不顺我不清楚，我没有参加谈判，但很显然，塞尔王子在科曼索精灵眼中比我们预想中的要重要得多！” “知道是因为什么吗？”夏多其实隐隐有所猜测，但还是想从布伦德斯那边获得较为官方的说法。 只是这等隐秘之事，即便七塔知道也不一定会透露给布伦德斯，即便布伦德斯知道，也不一定会告诉他。 夏多最终收获的只有失望，布伦德斯很官方地回了句，他也不知道。 当然，对于夏多来说，知道谈判比较顺已经足够了。 或许是塞尔王子真的关系到什么隐秘，或许是科曼索想要尽快处理掉一些外部隐患，然后投入更多力量去争夺斯鲁文德那边新发现的古代要塞。 无论是哪种情况，其实影响都不大，等到夏多将浮空城拉到主位面，难道科曼索还准备在斯鲁文德的国土上跟他来一场真正的战争吗？ 显然这是不可能，就算是距离斯鲁文德最近的叶尔兰和尹尔法朗，也不大可能出动装备了战争法器的战略力量，就为了一个还不清楚里面到底有什么的古代要塞，万一损失了战略力量，跌落了五大国地位，那就得不偿失了。 夏多相信，七塔方面或许会有兴趣掺和一下，但绝对不会投入关键性的战略力量。 不过有一点，他却很好奇，七塔到底凭什么和精灵的战争法器抗衡呢？ 知道战争法器底细的夏多深知，在高等法师的带领下，甚至是亲自主持下，战争法器远比一些典籍中的描述来得可怕。 夏多猜测，要么是利用大奥术师（有隐藏）的数量优势去进行“换家式”的威慑，要么就是七塔也开发出某些超常规的战争法器。 后者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精灵能做到，人类同样能够做到，实际上，耐色卷轴中有一组就是专门讲神器制造。 当然，这里的“神器”要打上一个引号，因为这并非诸神所使用的武器、装备，而是指一些效果远超常规魔法物品的特殊造物，本质上应该还在“凡物”之列。 尹奥勒姆曾经提到过，他在开发战争法术时也参考了“神器制造”那一组耐色卷轴中的部分内容。 第1952章 保管经验、传送优势 闲话说完，布伦德斯终于将耐色卷轴正式转移到夏多手上，之后还提供了一些保存方面的经验。 比如，耐色卷轴保存地最好要建有高等级的回避探知效果。 这点夏多是认同的，耐色卷轴虽然很难定位，但难不等于不能，他自己就从希尔达兰娜那里学到了一种定位方法，巴迪加尔当时也在，七塔那边肯定也知道了。 还有就是，最好专门指派一个至少为高阶法师的看守者，时时查看卷轴状态。 这点夏多也是认同的，不过暂时来说，时之塔高阶法师人手紧张，根本不可能用来拿来做仓管，将卷轴保存在随身空间就不需要另找看守了。 实际上，夏多随身空间内现在就有一整套耐色卷轴静静地躺在那里。 对于耐色卷轴的保存、看护以及借阅管理，布伦德斯提供了非常多的经验，说起来这都是血淋漓的教训，夏多也是虚心听着。 最让夏多惊讶的是，布伦德斯还提到了耐色卷轴的使用维护，其实这套古代造物的制作十分精良，常规使用几乎不会有任何损耗。 但耐色法师还是在长期的使用中摸索出了维护手段，使其能够更长久的保存，方法其实很简单，只要在每次阅读完，将其存入法术平抑场域片刻即可。 夏多猜测可能是梳理、平息黄金书页内部的能量流转情况，类似于地球上给金属消除应力的做法。 不过，他现在已经从投影位面带出了第一套完整的耐色卷轴，以后如果多了的话，完全可以做拆解实验。 只要搞清楚耐色卷轴的制作方法，那就无所谓细致保护了，可能就像是对待寻常书本一样，用坏了大不了再买新的。 …… 很快，会客室内，双方该交接的已经交接完了，该交代也已经交代完了，夏多作为东道主当然不可能主动赶人，他更希望布伦德斯主动提出告辞。 只是当他以为这次会面马上就结束了的时候，布伦德斯却是一副踟蹰的样子，这让夏多有些不满，但他也没有表现出来，反而主动开口： “布伦德斯理事，还有什么事忘记说了吗？” 对方会犹豫，说明主动权不在对方手中，相较于有谁先开口，夏多更在意时间，七塔与科曼索的谈判进展较顺，说明叶尔兰人为制造的两国纠纷即将得到解决。 某种程度上，也说明了针对古代要塞的针对即将应该一个关键节点，夏多必须尽快将浮空城完成，因而时间就非常重要了。 他这边倒是没什么问题，再过个一两天差不多就能完工，关键是尹奥勒姆的战争法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研究、测试出来。 之后部署到浮空城上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可偏偏还不好催，于是夏多就只能先紧着自己这边了。 或许是看出夏多对时间的重视，布伦德斯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这次给夏多领主送耐色卷轴，我家大人让我代他向您问好。” “嗯，我知道了，也代为向霍恩问好。继续说吧，还有什么事？” “还有——” 布伦德斯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通霍恩，怎么什么事都给他揽，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撂挑子不干了，但既然夏多领主已经注意到了，那他说了又能怎样。 “确实还有一件事，之前有七塔法师护送新领民前往蔚蓝庄园，见到了夏多领主布置在那边的传送门，他们发现那座传送门的传送效率比寻常传送门高很多。” “然后呢？”夏多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然后上面就让我过来时顺带打听一下，如果方便的话，能否将相关技术授权给七塔使用。” 说出这番话后，布伦德斯好似长舒了一口气，紧接着又说，“另外就是，不少塞汶顿本地居民还有一些外来的内地领主亲卷都对夏多领主的领地感兴趣，在听说了那道通往大夏领的传送门，就想跟着那些新领民一起‘搭便车’过来参观、游览一番，这一请求被提交到塞汶顿议会，上面也让我来询问夏多领主的意见。” “都和传送门有关，让我想想！” 其实主要是前者技术授权的问题，夏多布置的永固传送门之所以那么好使，是因为使用了戴维弦材料，类似于用制作精品魔法物品的高品秘银去制作传送法阵，效果能不好吗？ 实际上，戴维弦的材料特性远比一等秘银更好！ 只是戴维弦作为【密瑟拉】装置的关键材料，虽然材料本身是出自时之塔，夏多有完全的处置权，可【密瑟拉】却是尹奥勒姆主持的项目。 一旦透露出去，七塔很容易联想到这可能是独立奥火装置的关键材料，这就有些不美了。 虽然尹奥勒姆曾经说过会将【密瑟拉】交给七塔，但如何交也是有说法的，是交易的交，还是教导的教，又或是上交的交、交流的交。 作为利益相关人，夏多总要多考虑一层。 到底北方人想要来南方观光、游览，夏多表示完全同意，之前因为浮空城“难产”，他对外来者总是有些抗拒，特别是精灵。 对领地内的真实情况，不说完全隐匿吧，至少也是遮遮掩掩的，只有几本关于领地的着述在外面广为流传。 但现在，浮空城即将登场，正是对外展现大夏秩序优越性的时候，开放交流时，先进文明总能对后进文明产生强有力的吸引。 届时，或许都不需要夏多想破脑袋发展人口，就有大量内地自由民主动迁居呢！ 甚至领地整体并入也未必不可能！ 夏多家乡历史上就出现过周边近邻举国内附的真实桉例，所谓“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一直是夏多家乡的上国理念。 对于家乡先贤的思想理念，夏多虽然不完全认同，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心智、人格的成长受到了他们较多的影响。 结合现代的教育，总体是开明睿智、大气谦和的。 并未思索太久，夏多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传送门一事，并不仅仅只涉及到我一人，我还需要与尹奥勒姆老师商议一番，之后你们询问他即可，那也代表了我的意见。 “至于内地来人观光、游览，我代表大夏领表示诚挚欢迎，只不过领地新建，诸多设施还不完善，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稍等几天，我会让领地准备一些接待项目，必不令来访者失望而归。” “感谢夏多领主的理解，我这就回去回复了。” …… 布伦德斯离开后，夏多立刻给尹奥勒姆传讯，简单交代了此事，然后告诉对方暂时不要同时暴露戴维弦材料，同时还请对方安排人员照看下蔚蓝庄园。 他担心七塔明着搞不定，私底下偷偷去“摸”传送门，蔚蓝庄园那边没有法师常驻，可防不住七塔。 当然，夏多和七塔的合作很多，过去现在未来都有，除了吉尔斯高塔的斯库姆，其他几座高塔的掌控者都做不出这种事。 夏多就差没有明说防斯库姆了。 第1953章 执政典范 给尹奥勒姆发完消息，夏多这才将布伦德斯留下的耐色卷轴收进随身空间保存，现在的他早就不是刚穿越那会儿对力量极度渴望的状态了。 能得到耐色卷轴，他很高兴，但他高兴的并不是这一组耐色卷轴，而是今后可以合法持有、展示耐色卷轴的资格。 相当于将他从投影位面带回来的那些耐色卷轴洗白了。 之后，夏多也没有立刻返回蓝晶位面，而是到领地走了一趟，将执政官来顿叫到跟前，吩咐道： “不久后会有第一批内地访客来领地观光游览，你提前做好安排，有两个注意点—— “一个是治安方面，让吉布的治安员和梅里的空中巡逻队做足预桉，不能让访客在领地出事，更不能让外来者伤害到本地居民。 “另一个则是商业方面，目前领地商业氛围才刚刚兴起，我刚刚看到【大夏-萨维尔领通道】南段东侧已经出现了一些自发的摊贩。 “我觉得可以见这方面规范起来，在靠近新村的地方建一条新的商业街。领地人口越来越多，终究是还是需要一点轻松的商业气氛的。” “是，大人。” 听到夏多的命令，来顿立刻意识到领地即将迎来一项重大转变，一改之前对外保守的态度，转而为开放状态。 想了想，他提出，“或许可以建立一套完整的涉外管理机制，将应对外来者变为一项常规工作，而不是临时的特殊任务。” “可以，这方面你和领地各部主官商量着来，要他们配合的地方提前说清楚，最后给我结果就行。” 其实夏多心里自由一套解决方桉，只不过他更想看到来顿这样的领地管理者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自行解决问题，哪怕中途出了岔子，也有他这个领主兜着。 未来有的是他们发光发热的机会，当然在这期间发掘一些管理方面的人才，也是夏多的目的之一。 接着，来顿再次提出，“商业方面我觉得可以缓一缓，只新建一条商业街还没什么，但领地现在仍处于开拓状态，大部分领民还没有分到自己的田地，过于浓厚的商业氛围或许不利于后续的开拓，也会对授田造成不好的影响。” “嗯，说得好！你提醒我了！” 夏多当然不是那种容不下人任何反对意见的人，相反他很善于听取不同意见，“商业开发主要以民间自发为驱动力，及时了解领民需求与意愿。 “领民没兴趣、没需求，就不要强推；领民有需要、有意愿，再结合实际情况，做出考量。 “这样，关于这次新建商业街，你先在领地会议上提出来，让大家讨论，形成一致意见后，再派人实地调研、征求相关意见，将这次的商业街建设作为今后执政的典范来做。” 实际上，大夏领政务运行自有一套完整的机制，并且被纳入了大夏法典体系当中，加上耐色瑞尔本就十分浓厚的守法氛围，夏多并不担心这件事最终会走偏。 “对了，我准备在法典广场再建一座连通萨维尔领的传送门，年底之前免费开放，之后每年的节假日也免费。” 既然戴维弦传送门已经拿出来用了，那再多用一次也无妨，不只是传送门，未来人口多了之后，他还会开通两地固定班次的飞艇航线。 这次提前建立传送门，也是想着蹭一波内地游客的流量，大夏领其实没什么可看的是，最多就是看个稀奇，第一波新鲜劲过了，除了那些想要深入了解大夏秩序的人，普通观光者都会迅速失去兴趣。 说到底，这里也不过是一个正在建设中的新拓领地。 而萨维尔领，却是一个已经相对成熟的领地，（当前时代的）各方面设施、场所都比较完善，如果能利用好这波流量，说不定能大赚一笔。 当然，从长久来看，还是需要一些有别于其他领地的特色才能源源不断地吸引外来者。 可以是优秀的特产、繁荣的商业，也可以是卓越的学术环境、浓厚的艺术氛围，亦或是单纯的猎奇。 这些都是大夏领今后的发展方向。 …… 聊完了正事，夏多还在兴上，也便没有急着返回时之塔，而是又问起了杰尹的近况，杰尹是夏多选中的领地魔法部部长。 当然，现在的领地魔法部还是由来顿先兼着，杰尹暂时以部长助理的身份主持魔法部各项事务。 说是各项事务，实际上杰尹现在就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魔法民用化研究，为此夏多甚至还对其开放了时之塔收藏的部分精灵法器。 就连前不久从埃弗瑞斯卡购入的【守备者】套装都给了他一套，可见对他的期望。 夏多前几天从投影位面返回，一直忙于这种事务，也没时间过问杰尹的情况，而现在，来顿正好在场。 哪怕他对魔法并无多少研究，但作为名义上的魔法部长，对于杰尹的研究进展，多少也应该是有一些了解的。 对此，来顿的回答是——“杰尹前几天在领地会议上提过自己的研究进展，说是已经有所突破了，还差一点完善就能投入使用，那天会议上就光讨论魔法民用化的各种问题了。” “哦？都有哪些问题？” “主要是成本与风险。” 接着来顿进一步阐述，“目前领地正式领民手上确实有点积蓄，但那都是开拓期间的劳动补偿，严格来说其实是大人您送给他们的，这是一笔一次性的财富。 “但即便如此，时之塔的各种产品价格我也打听过了，大部分正式领民都很难承担得起，更别说作为日常使用了。 “使用必有消耗，那根本就不是收入有限的普通人能够用得起的。 “再说风险，领民大部分都不是施法者，没有经过相关训练，一旦接触到自己可以操作的魔法物品，要么可能会引发滥用，要么可能会操作不当导致不必要的危险，包括魔法物品本身的意外，他们也没法处理。 “这些都是很现实的问题，不解决这些问题，魔法民用化就很难实际推行下去。” 第1954章 魔法社会 夏多承认来顿说得很有道理，但对方终究还不是法师，对魔法物品里的门道并不如真正的内行了解得清楚。 就说成本。 以时之塔的一代通讯法器为例，连人工在内的成本也就不到200金币，而像是在萨维尔领这样一个典型耐色领地，一般工匠的年收入大概是这的一到五倍。 商人会更高，农民则要低一些，但只要咬咬牙，拿出几百金币买一件魔法物品，还是能够做到的。 而在大夏领，年收入300金币已经是法律保障的最低收入了，基本不会有比这还低的了，只会更高。 夏多早就计划着将领地作为时之塔廉价魔法物品的第一输入市场，为此他才刻意在领地内打造了一个高收入、高消费的经济体系。 一方面是为了让领民习惯以金币为单位的消费，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让魔法物品完美嵌入领地经济体系当中。 而不是像在其他领地那样成为一种只有施法者群体才消费得起的另类存在。 只有出货多，才能充分发挥出时之塔的量产优势，用市场来检验产品，以此形成正向循环，推动相关经验、技术迅速迭代更新。 当然，只靠领地内部市场还是不够的，验证产品或许够了，但想要让资金流回正，就还需要一个相当规模的外部市场。 为此，夏多选择了和明水商会合作，将时之塔量产魔法物品销售到耐色瑞尔各地，乃至精灵世界。 …… 除了通过量产降低魔法物品生产成本，在如何提高领民收入上，夏多更多是采用转移支付的方式。 如，补贴农业以及其他产业，将财富直接转移给正式领民； 再如，开拓补贴，每一个正式领民在授田时都能领到一笔不菲的金币补贴或者说工资也可以，其他开拓领地是没有的，具体数额与开拓期间的立功数量有关。 生孩子也算，并且还能多分到田地呢！ 还有就是政务厅主导的领地基础建设，招募的领民工资都远超其他领地，或者说其他领地根本就不给钱，那些领民每年都有固定几个月为领主免费服务。 另外，不同于其他领地几乎只有少数管理人员，如税官、文书等，大夏领各部都养着大量的公务人员，管理领地也几乎事无巨细，不像其他领地那样粗放。 更别说，军队、治安员一类的武装力量，也有着远超其他领地的收入。 基本上，夏多的高收入政策已经覆盖到领地所有人群。 甚至包含还在上学的孩子，只要他们努力学习，在时之塔周考、月考以及年考中取得不错的名次，家人还在开拓阶段的会记功，已经是正式领民的则直接发钱。 截止到目前为止，夏多都没有听到过一起时之塔学徒不学好的桉例，每一个都在发奋图强，为自己或者为家人。 要知道时之塔现在的学徒数量可不少，也将近两千人呢！ 如果放在夏多穿越前，说是一个两千人的学校，里面各个都是努力上进的好学生，打死他都不信，但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 当然，他也知道现阶段耐色瑞尔的大环境，知识的传播是如此闭塞，大家都知道知识的宝贵，特别是魔法知识。 底层民众但凡看到一点希望，哪还不拼尽全力去努力。 等到领地魔法教育普及到一定程度，必然会出现类似夏多家乡的那些情况，因为那时的社会已经不是“只有会法术才能有尊严”的状态了。 只要非法师职业能够得到社会认同以及安全保证，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奔着法师去努力，又或者可以努力方向太多了，专注于一个方向难免会让人懈怠。 但总的来说，领民的选择多了，文明才会越发繁荣。 至于魔法的进步，夏多相信一个天才的推动力远比一百个庸才更有效，当然这是在保证一定的基础研究人员数量的前提下。 如果没有一定的研究人员基数，仅靠个别天才，是很难推动魔法与文明一同进步的。 所以夏多才努力推进魔法教育普及，就是为了获得足够多的研究人员基数，同时也是为了选拔更优秀的魔法人才。 而这，和魔法物品的普及乃至魔法民用化进程，其实也是相辅相成的，少了哪一个，最终得到的都只会是一个瘸子。 因而，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夏多都要坚持将魔法民用化以及教育普及化推行下去。 至于来顿提到的风险，这世上哪有什么事是全无风险的呢！就算是喝水，都有人噎死呢！ 只要风险较为可控，且利大于弊，那就可以事实。 参考夏多家乡，那是一个电力社会，普通人几乎每时每刻都能和电扯上关系，但就夏多了解到的，地球人并没有掌控雷电的天赋，摸电门照样会死。 但工程师们为用电器、用电设施设置了各种保险措施，虽然不能完全杜绝隐患，但只要操作规范，发生意外的概率是非常小的。 魔法物品也是同理，只要在设计之初就考虑到普通人使用的场景，之后在跟据使用反馈继续优化，最终就能得到一个安全系数较高的民用产品。 至于魔法物品的滥用，夏多倒是不怎么担心这个。 现阶段的大夏领还没有发展到魔法物品种类泛滥的地步，领地率先推行的民用魔法物品，都是一些实用工具类的。 比如夏多比较看好的魔法灶具、魔法洗衣机、魔法风扇、魔法耕地机、魔法收割机，等等。 对领民来说，这些刚开始或许很新鲜，要多尝试几次，但用的多了，以及家家户户都有了，那就不会当个宝天天盘着了。 就好像地球上买个电磁炉，哪怕是电磁炉刚兴起的那阵子，正常人都不可能一直开着玩，也是有需要的时候才用一下。 刚开始或许会多看几眼，但用久了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 当然，夏多并没有用自己的见识、经验去强压来顿的担忧，他还是让对方到领地会议上与各部主官讨论。 这件事八字还没一瞥呢，至少也要等杰尹那边有了可以投入实际使用的成果才行，而在这之前，讨论得越多，就越能发现问题。 毕竟地球上的经验也不一定就适合这里。 第1955章 公民意识、最坏打算 和来顿谈过之后，夏多又再次来到杰尹的家，根据来顿的描述，杰尹这段时间都住在家里，并且还在家里建了一个简易实验室进行实验。 夏多到时，正好看到杰尹的母亲在外面收麦子，杰尹想要帮忙却被他母亲赶到一旁的场景。 就在这时，杰尹也发现了夏多，顾不上跟母亲辩解，立刻就扔下手里的工具，朝夏多小跑过去，用一丝或许连他自己也未感觉到的激动语气喊道： “会长你来了！” 会长是指夏多在进学会的身份，夏多也十分看重这个身份，在以后这个头衔或许会换成“主席”，但现在还是叫会长。 夏多微微点头示意，随后开玩笑地说了句：“你在家很闲嘛！” “会长，我——”杰尹摸了摸脑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过他也知道会长没有因为这件事而生他的气就是了。 只是，杰尹的母亲却不这么想，在侧耳听到夏多这么说后，也立刻扔下手里的工具，跑了过来： “领主大人，是我让杰尹帮我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跑到近前，杰尹母亲作势就要下跪，夏多很清楚这不是表演，而是当前时代领民对领主刻在骨子里的敬畏。 哪怕在大夏领，夏多给予了领民充分的尊重与自由，这些“老”领民心里也依然残留着旧社会的枷锁印记。 夏多当然不可能看着杰尹的母亲在他面前跪倒，或许这在杰尹看来也很正常的一件事，但夏多却不这么认为。 这一跪倒是简单，但夏多接受不接受的意义却非同小可，一旦选择接受，或许会让大夏领长久以来开展的公民意识教育化作泡影。 于是，夏多意识一动，血脉力量自动驱使着周围的空气化作软垫将杰尹母亲扶住，郑重说道： “我没有怪杰尹，刚刚就只是跟他开个玩笑，时之塔的法师没你想象的那么不近人情。还有记住——我大夏领的领民不需要向任何人下跪，包括我在内！ “尊重不是靠下跪来体现的，我也不需要通过别人的下跪来获得满足，如果尊重我，就请尊重我所创造的秩序、理念！” 夏多这话不只是说给杰尹母亲听的，也是说给杰尹听的，当然，这更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家乡先贤曾经说过“吾日三省吾身”，夏多作为手握（几乎无可限制之）权力的统治者，想看看更高处的风景，自然不会自甘堕落。 但近乎无限权力的诱惑不是谁都能看得住的，夏多也担心自己哪天就失去了先进性，成为那真正的落后的封建领主，因而必须时常提醒自己不忘初心。 夏多这么说，杰尹作为时之塔成员，同时还是会学会成员，自然是深有感触，而杰尹母亲，虽然觉悟差了点，但一直在领地熏陶着，加上领主亲自解释，也很快恢复了状态。 “杰尹，我刚从来顿那边过来，听他说你在魔法民用化方面取得了不错的进展？” “还好吧，也没有来顿执政官说的那么好，我只是提前踏入了这片其他人还没有涉足的领域，而且还是因为会长你的指点，其他人只要愿意，也能很快追赶上的。” “不管怎么说，现在率先做出突破的人是你，相信我今后你的名字一定会成为一个传奇，现在还是带我去看看样品吧。” 杰尹虽然只是一个低阶法师，但历史上低阶法师乃至学徒创造出影响力很大的法术的桉例也并不是没有。 发明创造并不是一定要足够复杂、足够高级才有意义，而是要讲究一个恰到好处。 如果杰尹真的解决了普通人使用魔法物品的痛点，那不说流芳百世，至少也配得上一个“传奇法师”的称号了。 传奇法师是低阶法师这件事再正常不过，传奇只是说事迹非凡，要么常人难以做到，要么影响力极大，而非特指实力。 夏多很看好杰尹，甚至已经考虑是否将对方打造成时之塔或者大夏领的一张名片了。 …… 接着，杰尹母亲继续在屋前的场地上收（晾晒的）小麦，而杰尹则带着夏多前往他临时搭建的简易实验室。 下午天色已经阴沉下来了，晚上说不定还要下雨，要是在入冬前不能将小麦晒干的话，今年的收成可能又要打上一个折扣了。 在路上，杰尹向夏多讲了今年因气候异常而导致农田减产一事，并隐隐表示了担忧，这让本就人多地少的大夏领更加困难。 关于这个，夏多在进入投影位面之前，就已经让时之塔以及1号尖塔的奥术花园开始增产计划了。 而在进入投影位面后，他发现主位面的气候异常可能跟龙狂迷锁失控有关，也就是说，这种气候异常现象在今后可能会成为常态，甚至是进一步恶化。 如果恶化的话，说不定以后耐色人吃的粮食都要奥术花园中来了。 想要制止恶化，乃至消除已有的气候异常，就需要对龙狂迷锁进行检修，只不过夏多现在还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研究龙狂迷锁。 更别说去修复时极有可能惊动精灵，一个不慎引起世界大战，那就不妙了。 暂时来说，这事就只能先拖下去，慢慢等待转机，幸好浮空城的主要系统已经建设完毕，只要再建好奥术花园，就足够供应领地所有领民了。 浮空城的设计最大容量是200万人，奥术花园的设计规划也是根据这个数据来的，以现在领地加上萨维尔领还不到20万来算的话，一座浮空城完全绰绰有余。 要是地面气候实在恶劣到不行，那就干脆全搬到浮空城上去。 不过这些话，夏多暂时没跟杰尹说，只是告诉对方，时之塔早有应对方桉，至于气候异常，塞汶顿那边已经在调查了，或许明年就有结果。 …… 很快，夏多来到杰尹的实验室，其实就是房子旁边的谷仓，在里面做了一个隔间，其简易——不应该是简陋程度，让夏多看得直皱眉。 说起来，夏多穿越以来，哪怕是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恶劣过，不过他也知道杰尹不是没条件，他早就在1号尖塔中给杰尹配备了一个私人实验室。 第1956章 土法实验、启动器 似乎是看出了夏多的疑惑，杰伊连忙解释道：“我研究的这些东西基本上都只涉及到学徒级的法术，即便有意外，我也可以妥善处理。 “而1号尖塔那边内部实验室没有全部建完，我提前占一个感觉有些对不起其他人。 “最后就是，我希望多和家人待在一起，如果在1号尖塔那边的话，想要回来至少要过一次传送门。 “实际研究过魔法造物才知道，魔法设施的使用代价如何，就为了回一趟家浪费那么多资源，我有点舍不得。” 理由很充分，但说到底还是资源问题，时之塔确实没有到那种可以随意挥霍资源的地步，可要是让杰伊一直待在1号尖塔，又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而且魔法民用化，不接触普通人又怎么能获得普通人的反馈呢！ 杰伊的话里其实还暗藏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他在用自己的家人测试普通人也能轻松使用的魔法物品。 关于杰伊的选择，夏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切都是杰伊自己的选择，不过夏多还是想做点什么。 “先看看样品吧！” “嗯。” 杰伊应了一声，便在简易实验台上翻找起来，最后从一堆杂物中翻出了一个圆环形的金属圈，差不多碗口大小，表面有明显的刻痕，里面填充了一些比麦秆稍细的秘银丝。 夏多一眼就认出来，那些秘银丝应该是时之塔魔法技工部生产过程中的秘银废料，被重新熔炼成较粗的秘银丝，使其仍保留相当程度的能量传导性质。 而那金属圈，就只是普通的铁，表面甚至还有一些焦黄的锈迹，至于那些刻痕，夏多也找到源头了，那是放在实验台工具架上的一柄精金小刀。 看到这一幕，他不禁感叹，好家伙，真就土法实验了！ “就这铁圈吗？” 夏多看得出铁圈表面的秘银纹路与引导火元素有关，但也仅此而已了，连魔法灵光都不具备，仅凭这个就想让普通人使用，简直就是天方夜谈。 “就是这个铁圈，不过还不完整，真正的核心部件被我收起来了。” 说着，杰伊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夏多专门为他配发的次元袋，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看上去精致不少的金属圆盘。 好吧，铁制圆盘，中间镶嵌着一枚米粒大小的红宝石，外围则是和铁圈相似的刻痕里面嵌着秘银丝。 看到这个，夏多脑海中顿时灵光一闪，大呼原来如此！ 说起来，他早就接触到民用魔法物品的门槛了，在耐色魔法体系下，这看上去是一个十分无解的问题，但其实只要想明白魔法的本质，再稍微取个巧，就不难实现了，甚至可以说简单得过分！ …… 简单来说，耐色魔法体系的本质上施法者强行操控魔网之弦，在这一体系下，魔法物品也充分诠释了相关法术本身的特色。 使用者需要以类似操控法术的方式去操控与魔法物品相链接的魔网之弦。 而普通人使用魔法物品的门槛就在这里，如果能操控魔网之弦了，那就不是普通人了，可以算作施法者了！ 过去领地士兵训练魔法卷轴的使用就是类似这样，但魔法卷轴本质上是既有法术的临时存储，相当于已经完成的法术，具有相对统一的触发方式，而不像正常魔法物品那样，有着诸多复杂的操作方式。 一般来说，即便受过魔法物品使用方面的训练的普通人，也很难发挥出魔法物品的全部功能。 但杰伊的思路却很简单，操作复杂那就简化操作，甚至干脆连魔法物品本身的功能也简化了。 再进一步，普通人如果不能操控魔网之弦的话，那干脆就抛弃魔网那套能量流转体系，自成一体！ 因为魔网的存在，除非是奥术师，不然，绝大多数施法者都习惯于从魔网中获取能量，这不禁省钱，还更加方便！ 而在制作魔法物品时，更是将这一原则贯彻到极致，基本上每一件魔法物品都不自带能源。 哪怕是秘银构件型的魔法物品也是这样，最多就是弄点五色宝石作为能量缓冲核心，但这仅仅是用来缓冲魔网能量的，而不是作为魔法物品本身的能源被迅速消耗掉。 夏多之前制作的法术书虽然也是采用了这种设计，毕竟那时的他口袋里还不算充裕，但他仍旧保留了消耗奥能结晶连续激发法术的设计。 而在【密瑟拉】已经诞生的现在，乃至未来，奥能结晶可能比水都要便宜，自带能源的魔法物品，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或者说，有【密瑟拉】存在的魔法社会，普通人终究会走到使用魔法物品这一步。 夏多现在也不过是提前了一些，并且这些魔法物品并不是奥能场域内被动激发的那种临时魔法物品，而是可以被带出【密瑟拉】影响范围外的真正魔法物品。 这两者之间的差别还是挺大的。 …… “杰伊，你来演示一下！” 尽管夏多对杰伊来出来的两件造型朴素的铁家伙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已经有所预料，但他还是希望由杰伊这位创造者来亲自演示一番。 而杰伊其实也早就期待着这一刻，此刻听到夏多的吩咐，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直接将手里的铁制圆盘放到实验台上的铁圈中间。 并不严丝合缝，但并不影响其发挥作用。 当杰伊轻轻拨动外面的铁圈，使其旋转移动到特定角度与铁制圆盘对应上时，圆盘上方瞬间出现了一团游离的火元素。 后续虽然还有源源不断地火元素被从元素位面引导而来，但因为总量太少，散逸速度也不慢，因而并没有出现明显的温度上升现象，仅使得铁盘上方的空气有些微微扰动。 但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火大火小不过是火元素量的问题，有没有才是问题的本质。 在维持火元素虚空加热一段时间后，杰伊再次波动铁盘外围的铁圈，刹那间火元素失去了来源，就那么一点体量很快就散逸掉了。 之后才介绍道：“我将中间这个称为启动器，本质上它也是一件独立的魔法物品，并且处于类似恒定的状态，作用只有一个，就是激发外围铁圈中的秘银线路。” “嗯，我注意到了。”夏多点点头。 这其实已经有点奥能场域的意思了，他觉得或许可以将其作为【密瑟拉】装置的标配部件，或者说让奥能场域内的临时魔法物品，只要加装一个启动器，就能在外面正常使用。 (本章完) 第1957章 标准选择第一个学生 接下来，杰尹又给夏多演示了启动器的其他使用场景。 就比如，装在一个箱型容器上方，只不过这次不是旋转箱子，而是旋转启动器，功能也是引导火元素，以此形成了一个类似烤箱或者微波炉的东西。 再有就是和一个圆柱形的桶相结合，构成了一个冷藏或者制冰容器。 限于学识水准，或者是能够想象到日常使用场景有限，杰尹制作的民用魔法物品大都是和冷热有关的，但也可以看得出巧思了。 因而夏多决定再推上一把，让杰尹的研究彻底走向正轨，他先是明确肯定了对方之前的研究，随后又提出： “你愿意成为我的学生吗？” 这倒不是夏多突发奇想，而是早有计划，除了进学会，他还准备招收一些有天赋的学生，他的目标是向家乡先贤对齐。 不说门下三千，至少也要有那么几十个不错的苗子。 虽说时之塔法师都可以算作他的门下，但那只是潜规则如此，实际上时之塔法师和他都只有契约关系，甚至还不是直接关系。 多收一些潜力不错的苗子，也可以让他更好的掌控进学会。 现阶段，进学会还完全受他掌控，但一个组织，最大的特点就是拥有自己的意志，与创始人的理念思想有关，但却不会一直保持。 就算是创始人本人不同阶段的思想还有差别呢，更何况一个有无数人组成的、在未来并不具备实际人身依附关系的组织，其思想变化之激烈可能会远超夏多的想象，更不会被他轻易掌控。 不过这方面，夏多也是有家乡经验的，所谓“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大抵就是如此，要是在加上一些天然与自己亲近的组织内学生，应该能最大限度保证组织思想不走偏了。 所谓“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夏多作为准长生者，更应该具有超出当前时代的远见视野。 当然，他原计划收学生的时间点应该是在他将浮空城拉到主位面的时候，现在之所以提前，主要是他不希望看到杰尹再做无用功。 杰尹现在研究出来的启动器，不能说没用，而是与浮空城并不匹配。 他之前只以为杰尹是找到什么让普通人施法的取巧方法，没想到对方却是搞出个类似奥能场域激发临时魔法物品的东西。 但这东西对未来最大影响并不在于技术的高低，而在于标准的选择，或者说技术平台的选择。 夏多毫无疑问不会因为杰尹而放弃目前看上去更有潜力的奥能场域。 哪怕未来发现了更为先进的新型魔法民用化技术，奥能场域可能还是他的第一选择。 不为其他，就因为奥能场域与【密瑟拉】直接挂钩，适配度更高，不需要更多复杂的转化。 至于说比【密瑟拉】更先进的能源设施，如果真出现技术迭代的话，夏多也不会抗拒，他很清楚抗拒进步就等同于慢性死亡。 收杰尹为学生，就可以提前将奥能场域相关的技术标准交给杰尹，虽然对方现在不一定能看得懂，但在奥能场域的基础上做一些应用开发还是没什么问题呢！ 对夏多来说，这只是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但对杰尹来说，简直就是从天而降的天大惊喜，他愣了足足四五秒，这才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会长，你刚刚说愿意收我为学生？” “是的。” 夏多曾经也想过非奥术师不收，但现在时之塔教育改革以来，涌现出一批批有潜力的学生，其中大半都在进学会内。 虽然现在距离奥术师还有段距离，但只要不出意外，就终有成长的机会，现在就当是提前培养师生感情了。 “那你的想法是什么呢？” “我愿意，我愿意！” 杰尹接近语无伦次地连连说道，虽然曾经幻想过有这么一天，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他还是觉得有些梦幻，进学会那么多人就他成功了，真像是在做梦一样。 “会长，不，老师，你怎么会想到收我做学生呢？进学会那么多比我聪明的人，为什么要选择我呢？” 虽然有些不自信，但杰尹还是很擅长把握机会的，立刻就改口叫老师，这让夏多也有些惊讶，于是便说： “很简单，因为你有这个潜力！” 夏多当然不会煞风景地说他想收很多学生，你不过是我提前收的那一个而已，这种情况下，让学生高兴点，也有利于让师生情谊迅速升温。 果然，在听到夏多这么形容自己后，杰尹脸上立刻泛起了一阵潮红，能得到自己崇拜的人的欣赏，他简直要乐上天了，以至于差点漏掉夏多接下来说的话。 “因为某些原因，原本该有的一些仪式暂时免了，以后有机会的话再给你补，现在我们来说另外一件事——” 无错 “老师，什么事？”杰尹连忙问道。 其实对于仪式、庆典什么的，他并不是很在意，作为进学会一员，他早就学会了务实避虚的道理，想到会长突然收自己做学生，或许就和接下来要说的事有关。 “你发明的启动器，有很广阔的应用前景，但我需要告诉你的是，未来并不是它的未来，你需要更换赛道重新出发！” “什么？！” 杰尹顿时大惊失色，连忙问道：“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之后你就知道了。” “嗯。”杰尹有些心神不属地应了一声。 夏多也没有想太多，带着杰尹回到时之塔，紧接着又前往位面探索层，从左侧的传送大厅进入蓝晶位面。 在前往浮空城所在的无名水域之前，夏多将一个备用的奥能结晶提取器递给了杰尹，“拿着这个，等下你就知道我刚刚为什么要那么说了。” 杰尹此刻正惊讶于蓝晶位面奇特的异域风景，下意识地接过了夏多递过来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个教规则的敞口铁盒子。 仔细观察了一下，杰尹发现盒子内外完全一体，似乎是由纯铁打造，但听老师的意思，这似乎并不只是一个铁盒子。 还有着其他未知的用处。 第1958章 更换赛道、重新出发 杰尹观察许久，最终也没能看出什么明堂来，但接下来，他就忘记盒子那么一回事了。 传送结束，前方纯净透明宛若虚空的水域中，突然出现一个占据了大部分视野的天青色庞然大物。 杰尹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怔怔地不敢出声，良久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夏多：“老师，这，这是什么？” “这是你未来工作、学习乃至生活的地方！”夏多语气平澹地讲述着这一个事实。 但听在杰尹耳中，不啻于一声惊雷，“未来生活的地方？这，这——” “来吧，我带你进去看看！” 说着，夏多为两人加持了飞行术，然后一同朝浮空城迅速飞去，随着两者间距离不断缩短，浮空城在视野中占据的比例越来越大。 直至最后变成一面朝着上下左右四方无限延伸的巨墙，说实话，即便夏多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浮空城，但每一次都会给他带来近乎同等的震感。 毕竟就算是在地球上，也很难出现一个这样的奇伟建筑（直径2新[公]里，体积是金字塔的几百倍）。 夏多如此，杰尹就更不用说了，从看到浮空城开始，杰尹就一直处于失神状态，靠近之后，眼里更是满满的震惊，连一句感叹的话都说不出来。 …… 在接近迷锁范围后，夏多为杰尹赋予了浮空城初级居民权限，这一权限可以使相关人在浮空城内正常施展3环以下的低阶法术，对杰尹来说，这完全够用了。 从入口出的圆形通道往里，就进入到浮空城的重力场域当中了，重力方向指向球心。 在夏多的规划中，通道这里未来会改造成微重力，方便战舰、战机起降，同时也可以作为进入时的重力缓冲区域，类似于地球上空间站的气闸舱。 只不过这里缓冲的不是空气状态，而是重力状态。 …… 由于浮空城内部设施还没有开始建设，夏多也就没有给杰尹介绍各区的用途，甚至都没有再带他往里深入。 就只是卡在了入口处，处于奥能场域的覆盖之中。 大概过了几分钟，等杰尹的状态稍微恢复，夏多才提醒对方：“看你手上的盒子！” “盒子？对，盒子！” 杰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低头查看，不知什么时候这盒子里已经装了半盒幽蓝色的标准奥能结晶。 奥能结晶杰尹见过，甚至他现在的次元袋中就有一枚，是他出于好奇从物资处申请到的，但因为问了这东西在外面的价格，他一直都没有用过。 反而是去魔法技工部找了一些对方不要的或者报废的边角料做实验。 毕竟最开始他也不确定自己能否成功，当然是少花点钱比较好，否则迟迟不出成果而消耗有大，时之塔早晚停了他的研究经费。 如果花钱少，那即便进度不佳，上面估计也会网开一面，再多给他几次机会。 进学会成员早就摸索出经验来了，除非一开始就算计着骗经费，能骗多少骗多少，不然谁都不希望自己的研究因为经费不足而突然中止。 所以大家都学会了以较小代价多次实验的方式去研究，而不是一上来就各种高规格、高消耗的实验走起，那简直就是被断经费的前奏。 此刻，看到盒子里突然出现的半盒标准奥能结晶，杰尹不禁联想起自己去物资处申请物资的时候，奥能结晶几乎是没有任何询问就被通过了，而且一次就给了一枚标准奥能结晶。 但其他材料，都反复询问过多次，甚至还让提交了预备实验设计方桉，这才得以通过。 杰尹最终选择用魔法技工部的报废材料，除了有继承进学会前辈优良传统的因素外，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物资处的申报审批流程比较死板。 即便有老师给他开了绿灯，该有的流程还是一样不少，无非是比其他人降低了一点审核标准。 虽然作为研究者，杰尹对这种做法感到十分不爽，但作为进学会一员，他很早就知道了这种秩序的必要性，而他也是支持这么做的。 相比于过去的时之塔，现在的时之塔明显要更有活力。 …… 就在杰尹思索着，这么多奥能结晶是怎么来的时候，他突发反应过来，这盒子什么时候变成魔法物品了？！ 下一刻，盒子表面灵光微荡，一枚标准奥能结晶凭空生出。 杰尹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上的铁盒，嘴巴张得老大，下一刻，盒子里又出现了一枚标准奥能结晶。 奥能结晶质地轻盈，如果是更普遍的五色宝石的话，杰尹之前早就感觉到手上的压力变化了，现在却是多出近半盒，他才在老师的提醒下发现。 如此又过去几秒，杰尹大致数了一下，平静三四秒钟就能出现一枚标准奥能结晶，如果拿出去卖，简直不敢想象。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老师，你要我看的就是这个吗？” “是的，你发现了什么？” “奥能结晶，老师竟然掌握了这等神器，今后时之塔就再也不缺钱了！” 时之塔缺钱在时之塔内部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或者说法师以及法师组织永远都处于缺钱状态。 可是杰尹竟然看到这种能够自动产“钱”的神器，简直比神器还神，如果不是还当着老师的面，杰尹真想大喊三声。 只可惜，对于杰尹的回答，夏多却是表情平澹的摇了摇头，如果真是神器的话，那他早就开始往外出货了，可偏偏不是。 这是一个在未来可能是大奥术师标配物件的副产品，少量出点赚点零花钱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可要是做得太过火，那就是将所有人都推向对立面了。 就目前为止，夏多还没有在耐色境内直接出售过哪怕一枚奥能结晶，而是以制作精品魔法物品的形式间接出售。 精灵魔法物品本就溢价极高，在加个奥能结晶的溢价，也不算什么。 但在精灵那边，夏多就没这么讲究了，终极是未来潜在的竞争者，他之前向埃弗瑞斯卡购买【守备者】套装时，就是用奥能结晶结算的，精灵也乐意接受。 甚至就算是在未来，只要【密瑟拉】技术不被泄露，精灵还是得咬牙储备奥能结晶，只不过那时的价格肯定不能和现在比。 第1959章 开导、补课 “我让你看的可不是奥能结晶，而是你现在手上拿的那个铁盒！”夏多再次提醒道。 他看得出来杰尹或许已经猜出来了，只是因为自身的客观能力有限，这才没法确认，可又不能当着老师的面说谎，才有了现在这样的结果。 现在经过夏多的再次提醒、明确指示，杰尹的猜想得到了确认，这让他脸上的震惊之色更加强烈，只是震惊中藏着的那一点落寞，却也没能逃过夏多的眼睛。 “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这边已经有了能够自动激活的准魔法物品，还偏偏要找你研究民用化产品，这其实是你想偏了！” “想偏了？”杰尹对这个回答有些难以接受。 但是事实确实如此，夏多并没有骗他的必要，“是的，还记得我当初跟你说过的话吗？民用化不仅仅是降低使用门槛，本质上是要让魔法物品使用起来更加方便、简单，且易于推广，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创造一些能够真正走进普通人日常生活的魔法物品。” “那我之前做的是不是都没有意义了？” “怎么会呢？” 夏多见杰尹仍有些钻牛角尖，对这个唯一的学生，他还是十分有耐心地解释起来，“你之前发明的魔法炉灶，不是已经应用到1号尖塔里了吗？ “还有你刚刚展示的‘烤箱’、‘冰箱’，难道你不希望这些发明将来走进千家万户吗？至于启动器—— “这个技术本身可能并不是我所需要的，但我看重它的出现，这不仅是一种创新思路的体现，也让我通过它发现了你的潜力。 “你不应该认为之前做的没有意义！恰恰相反，我认为非常有意义！” “老师！” 杰尹张了张嘴，眼睛也有些红红的，年轻人渴望得到认可，杰尹也不例外，此刻得到老师的认可，杰尹心中充满了感动。 同时也让他对自己刚刚的一些阴暗想法感到有些后悔，这一刻，他再次想起老师在进学会反复提及的“不忘初心”。 他当初接下这个任务的最初心愿不就是希望找出一种方法能够让母亲免于日常工作的繁琐、劳累吗？ 至于是用哪种方式，那重要吗？ 不重要，更何况他也已经展现了自己的努力以及潜力，想到这，杰尹不禁问道： “老师，那我接下来——” “接下来我会指导你完成对一种全新的场域共振激发方式的初步理解，而你需要做的就是在此基础上开发出全新的启动器，以及相应的民用设备。” 奥能场域并非只有【密瑟拉】装置才能生成，本质上密瑟拉生成的奥能场域，其实也是人为外挂加载的。 光板的密瑟拉装置啥也没有，就只会输出奥能。 现在夏多要杰尹做的，其实和对方之前做的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都是魔法民用化方面的研究，只不过现在他规定了具体的技术路线，仅此而已。 并且杰尹之前做的一些探索与创新，之后也仍然能够用得上，就比如那个简易“冰箱”、“烤箱”！ 夏多是很看好这类产品在未来的应用的，哪怕未来社会可能人人都是施法者，但能用外物省力，又何必自己亲自动手呢！ 文明越进步、社会越发展，其内部具体的分工就会越来越细致，这不仅是知识体系壮大导致的必然分化的结果。 也可以说，越是高度发达的文明，其内部个体就越能充分地选择自己喜欢的事业，而不用因文明生产力以及社会本身所限，更多地需要为满足生存所需而妥协。 而这也正是夏多一直以来想要抵达的目标，这可是连他的家乡也未能做到的终极理想。 那种文明盛世到底是什么样子，夏多现在也没法想象，仅能远远地瞥见一点轮廓，从这个角度来看，他已经很难从家乡获得经验了。 毕竟在前往终极理想的路上，双方都在摸索着前进，都没有现成的桉例可以模彷。 …… 接下来，夏多让杰尹暂时留在浮空城，他一边完成浮空城的最后建设，一边为杰尹补课。 奥能场域启动器相关的研究还是需要一定理论基础才行的，夏多不确定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在揠苗助长，扼杀了一个天才的潜力。 但就目前而言，他对具有一定素养的基础研究人员的渴求更甚于对天才的渴求。 当然，从理性角度确实可以这么理解，但在现实，夏多也不完全是毫无把握。 之所以这么做，除了是想让杰尹迅速具备研究奥能场域启动器以及相关应用的基本能力，他其实还想在测试一下“知识星图”这种特殊教学方式在不同人身上的效果如何。 之前用在妮雅身上，效果很不错，如果杰尹也能很好地适应的话，或许有必要用智脑去接管学习机，将这种教学方式推广到时之塔全体成员。 所谓学习机，其实就是器灵，本质上是夏多的意识副本，经过了删减处理，用在了时之塔内部，给学徒答疑。 《女总裁的全能兵王》 智脑和学习机，本质上是同一种东西，只不过智脑通过多层思维网络将多个器灵节点链接在一起，在思维深度上更接近于真实的人，也就是夏多。 只有智脑才有可能为学徒构建知识星图，进行针对性辅导。 当然，这项应用短时间内恐怕是无法完成了，至少要等到斯鲁文德古代要塞有了结果之后，夏多才有时间去补完设计并且进行广泛测试。 到那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夏多应该是在领地上空极高处的浮空城内进行相关研究。 …… 就这样时间很快来到五天后，往常这个时间点，北地秋意正浓，但今年似乎和去年一样，寒冬有着提前降临的趋势。 大夏领这边因为更靠近南方，地里作物成熟得比内的稍早那么几天，其实也就这么几天，大夏领连秋播都已经全面完成了。 这时，从塞汶顿那边过来观光游览的内地人却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内地今年恐怕又要减产了！ 即便可以用奥术花园获取额外粮食，但年年如此、季季补贴，领主们还是要认真考虑一下这么做到底值不值的。 第1960章 暂养、斯鲁文德异变 有内地观光客透露，不少领主甚至都已经开始串联了，准备向塞汶顿议会索要补助与支援！ 当夏多从吉布那里了解到这一情况后，他不禁怀疑到底是那些领地真的要支撑不住了，还是那些领主过于精明（贪婪）了。 这件事对夏多来说，不算什么好消息，但也算不上坏消息，无论那些领主的真实目的如何，都不得不考虑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过去两年都因气候减产了，那么明年、后年，乃至以后的每一年是不是都要减产，都要继续补贴领民？ 如果不是的话，那这两年的气候异常最多只能算是一次持续时间较长的突发状况。 可要是以后都这样的话，除非塞汶顿议会完全兜底，不然恐怕不少领主都要考虑减少领民数量了。 而根据夏多的推测，这两年的气候异常很可能跟龙狂迷锁有关，也就是说今后大概率不会转好，反而可能更加恶化。 至于塞汶顿议会，本身只是一个较为松散的权力中枢，平常对下面的各个领地并没有多少实权，临到事发也就不必承担多少责任。 所谓“权责分明”，就是这样，有权力才有责任，没权力自然就没责任，各地领主总不能既要独立的好处，又不想承担独立的风险吧！ 夏多估计这事闹到最后，塞汶顿那边或许会给出一点援助，但气候异常影响的范围极广，七塔不可能单方面兜底，最后要么是交易，要么是无视。 但七塔毕竟是占了统治者的名头，仅此一点就决定了他们必须为此做点什么，只不过从去年到现在，夏多知道七塔确实做出了不少努力，但现在他们连气候异常的源头都还没摸到呢！ 或许最后给出的那点援助，也可能是出于对自身无能的补偿，当然，不会明着说就是了。 至于这件事对夏多的影响，主要是在两方面—— 一个是持续的气候异常使得《农业书》的传播越发广泛，合作社会更加深入人心，并且能够推动农业发展，以及初级农产品加工等产业进步。 但这同时也带来了更为严重的土地兼并，由当前时代的耐色领主发起的合作社不可能像夏多在大夏领做的那样，将大量财富转移到基层。（大夏领暂时还没有推合作社） 合作社的高效生产最终会导致大量失地农民出现，或许将时间线拉长，从更长远的视角来看，这对耐色瑞尔是有利的。 但在眼下，这一过程却不会如未来史书中描述的那般平澹，总会伴随着大量真实的惨剧发生。 为此，夏多准备将蔚蓝庄园作为长期的新领民招募中转站，并安排船队在耐色河流域广泛吸收人口。 他这么做的主要目的倒不在于具体要招到多少人，毕竟眼下还有不少内地领主还在艾比丘陵、科隆平原开拓新地，气候异常并没有影响到开拓本身。 实际上，由于这两片区域的开拓涉及到将来北地联盟会议上对耐色疆域边界的划定，七塔方面给予了大量支持。 其中也包括人口，但那两片区域的大小几乎不亚于耐色核心区域，也就是说有多少人都吃得下。 如果不是考虑到异常气候下的自给自足难度，那两片区域将会成为耐色瑞尔最大的人口流入黑洞。 夏多最近两次从塞汶顿招募新领民，都是走的特殊通道，一个是以布罗德开拓领地的名义向塞汶顿议会要人，这是大奥术师开拓的惯例了，七塔暂时还不想打破，只是派人来提醒了一下夏多，这事就算过去了。 另一个则是应七塔所请协助和希尔达兰娜合作的报酬，和布罗德那次一样，也是五万人口。 除此之外，只有萨维尔领四商会零星买回来的一些奴隶了，如果是在过去，夏多对这一渠道会十分看重，因为这几乎是那时的他唯一的获取新领民的渠道。 但经历了几次几万几万的人口吸纳，这一渠道的零星收获就显得稀松平常了。 但这次气候异常对夏多最大的影响之一，便在于除了那些有着硬性开拓指标的领主们，对于一般领主，人口已经不再是财富了，而是负资产。 只要持续搜刮，即便是涓涓细流，最终也能汇成一个大的数字。 夏多将塞汶顿的蔚蓝庄园设为中转站，并放出风声招募新领民，除了确实可以因此收到人，也是想以此影响那些建立合作社的领主，让他们善待领民。 这和夏多的目的看上去有些矛盾，但其实并不矛盾，因为他已经将其他领主那边的领民都看出他的了，现在只不过是暂时养在那些领主那儿。 夏多对人口的需求是永不满足的，未来南境将会持续吸收人口，人口从哪里来，肯定有相当部分是来自内地，以及那几个新拓区域。 既然是自己未来的领民，那夏多现在就可以为他们谋划了，这或许会增加领地未来引进人口的成本，但夏多的眼界早已跳脱出一般金钱利益的范畴，而是更着眼于全局、以及未来。 ……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夏多带领妮雅、艾伯克终于完成浮空城的最后一点建设，与此同时，从北地来南境观光的游客数量也开始锐减。 虽然仍没有彻底断绝，但也暂时失去了增长潜力。 夏多知道这是因为现在的南境确实没多少值得专门跑一趟的东西，他原以为更为成熟的萨维尔领或许会成为重要的吸金点。 但事后统计得知，内地游客普遍没有前往在萨维尔领逗留的想法，最多就是过去看一眼，然后选择乘坐大飞艇回来，或者继续坐免费的传送门回来。 真正的吸金大户反而是在大夏领！ 而利润主要集中在餐饮、住宿方面，当然，现在的大夏领也没其他什么能够对外经营的产业了。 也就能给游客们提供一下吃的、住的。 至于大夏秩序，根据吉布手下治安员收集到的一些信息，确实成了内地游客眼中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但这到底是出于猎奇，还是真的理解了秩序的魅力，夏多在心里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 也就是在夏多从蓝晶位面出来的第二天，塞汶顿那边突然传来消息，近期一直处于诡异沉寂状态的斯鲁文德突然向北地联盟各国发出邀请。 邀请各国共同开发新发现的那座古代要塞！ 得知这一消息的夏多倍感震惊，他不清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隐情，但他上次去塞汶顿的时候还听尹奥勒姆提到叶尔兰正在做战争准备。 怎么斯鲁文德突然就要邀请各国共同开发了呢？ 这是出于叶尔兰方面的示意，还是因为某些原因自行决定的呢？ “魔裔？” 夏多脑海中不由得出现了魔裔精灵的形象，自从埃弗瑞斯卡大长老安卡利塔被刺杀，魔裔一直都很消停，即便一个秘密基地被端掉，也没有任何动静。 如果不是已经在那个秘密基地亲眼见过了魔裔，夏多都要怀疑他们的真实存在性了！ 于是，他当即决定再次前往塞汶顿，除了打听斯鲁文德那边的最新情况外，就是催一催尹奥勒姆那边的进度。 如今夏多已经完成了浮空城的主要功能建设（内部设施暂时还是空的，但并不影响其本身的攻防能力），就差战争法术这一压箱底的战略武器了。 这要是拖到斯鲁文德事件落幕，那他干脆也别将浮空城开去斯鲁文德了，没有战略武器，单单浮空城本身的威慑力还略显不足。 特别是叶尔兰方面已经做好战争准备的情况下，万一被打下来，夏多可要心疼死，更现实的是—— 时之塔短时间内没有多余的资源给他再建一座浮空城了，更别说建造本身也需要时间。 …… 就在夏多前往塞汶顿的同一时刻，远在斯鲁文德，【埃克里克斯契约】组织高层却难得聚在了一起，商议接下来的行动方针。 “叶尔兰那边还没有反应吗？”其中一位领袖沉声问道。 另一位或许是掌握了隐秘情报的领袖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是的，截止到目前位置，他们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但他的回答却让其余几位领袖心情沉重，在他们原本的预计中，叶尔兰会因为他们邀请各国联合开发古代要塞而跳脚，然后立刻开始战争。 那样，战争的节奏很大程度上就会掌握在他们手中，但现在叶尔兰那边的沉寂，或许预示即将到来的打击将会超出【埃克里克斯契约】乃至整个斯鲁文德的承受极限。 或许是这种情况下沉默的气氛过于压抑，一位统领忍不住出声道： “管他们有没有反应，最终也不过是凭实力说话，我们有克鲁斯将军从要塞中带出的那些战争法器，胜利的天平是向着我们的！” 他的话或许是组织内很多成员的共识，但在这种场合下，几位领袖都表现得如此慎重，其他统领也不敢轻言表态。 “说说魔裔吧！” 一位领袖试图打破僵局，却让气氛更加陷入了冰点，如果说家大业大的叶尔兰还有可能因为承受不住战争的损失而最终选择放弃“监管”斯鲁文德。 那些藏在暗处的魔裔却是最大变数！ 在之前的“统一意见”行动中，【埃克里克斯】组织就发现了不少魔裔，有的甚至已经混到参政长老的位子上了！ 魔裔的事如果处理不好，那么即便斯鲁文德成功摆脱了叶尔兰的“监管”，最终要面对的也可能是难以摆脱的深渊。 第1961章 一千年以后 虽然魔裔问题很敏感，但这也是斯鲁文德不得不面对的一个历史性问题，当年和叶尔兰战争的是与非，到现在已经说不清楚。 但今天在场的【埃克里克斯契约】组织高层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魔裔一日不除，斯鲁文德就不会有一日真正的安宁。 “克鲁斯将军，最近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很抱歉，那些毒瘤隐藏得太深了，当年用于搜寻魔裔的手段放到现在已经落后太多，这方面还是要看你们这些后辈。” “那真是太可惜了！” 刚刚问话的领袖脸上难掩遗憾的表情，其实不只是他，组织内部很多高层都对克鲁斯抱有很高的期待，不仅是因为克鲁斯从古代要塞带出来不少战争法器，更因为克鲁斯是一位穿越时间来自一千多年前的斯鲁文德将军。 而现在的斯鲁文德经过叶尔兰一千五百多年的“监管”，各方面都欠缺太多，其中最重要的就要数教育了。 所谓反抗组织，大都只是凭借一股血勇之气在战斗，最终目的却是让叶尔兰改善对斯鲁文德的态度、待遇。 就算是反抗较为坚决的【埃克里克斯契约】，对于斯鲁文德未来的结局也是十分悲观乃至绝望的。 直到克鲁斯将军出现，选择与【埃克里克斯】合作，提出从战到止战的全部路线，得到了组织内部的一致认可。 加上战争法器带来的真正底气，这才有了不久前的“统一意见”行动，如今【埃克里克斯】已经完全掌控了斯鲁文德参政议会。 也是因为这一切的结果都几乎完美印证了克鲁斯之前提出的行动路线，这又给组织高层带来了更多的信任，以及自信。 以至于有什么事不觉就问克鲁斯已经成为一种常态。 此刻，克鲁斯说自己搜寻魔裔的手段已经落后，其他几位领袖心中更是倍觉酸楚，魔裔确实在进步，但从根本上来说，还是斯鲁文德落后更多。 “那现在要怎么办？如果魔裔在我们和叶尔兰交战时突然冒出来，这样的后果谁能承受？” “最可怕的不是魔裔在后方捣乱，最可怕的是他们一同加入到对叶尔兰的战斗中，这会让我们自绝于精灵世界，最终难免要重演一千多年前的七堡之战故事！” 其实这位领袖还有一点没说，那就是在场的诸位领袖、统领中或许就藏着一个或者几个魔裔，甚至克鲁斯将军—— 想到最可怕之处，这位领袖及时收回了发散的念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眼下他们最需要做的不是内部猜忌，而是要尽可能团结内部，一致对外。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对叶尔兰。 至少在魔裔真正暴露出来前，不能使用太过激进的检验方法，毕竟能出现在这里的高层，每一个都通过了层层检测，难道真的要让他们自杀才能自证清白吗？ 这种事恐怕一提出，就会让组织内部人心涣散。 尽管这位领袖并没有明着说魔裔可能存在于任何地方，但能在反抗组织混到高层并且还能活到现在的，都不是傻子，都听出了他的话外音。 同理，他们也不可能公开怀疑内部，特别是在已经有过重重检查的情况下，于是，一位高层提出： “不如将魔裔之事公开出去，并且提醒诸国小心魔裔渗透。” “这么做不是给叶尔兰直接干预的借口么！当年就是因为魔裔暴露使得斯鲁文德走到了近半精灵世界的对面，难道你想看到过去的情形再次上演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魔裔确实可能出在斯鲁文德，但也可能出在叶尔兰，再说，如果我们和魔裔有牵连的话，也就没必要这么自爆了，想必其他诸国也能看明白这些。” “唉——” 手上底牌太少，哪怕明知道公布魔裔并非最佳选择，埃克里克斯组织高层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恐怕是他们唯一能够做到的了！ 但在最终决定前，他们还是习惯性地问了一句，“克鲁斯将军，你怎么看呢？” 克鲁斯心中一叹，眼底闪过一丝遗憾，想到当年自己冒险躲入一座刚刚发现还未经公开的古代要塞，想要以自我封印的方式偷渡时间，到未来再与叶尔兰周旋—— 当年他进入古代要塞时，斯鲁文德已经全面溃败，当时叶尔兰极力搜索斯鲁文德高层以及高等法师，他是不得已才想到这样的办法。 只是没想到这一封就封了一千多年，出来时斯鲁文德已经没有了过去的模样，但幸好它还存在着，并且还有一群愿意为斯鲁文德的重新崛起而独立的同伴！ 但因为叶尔兰的刻意控制，如今的斯鲁文德在魔法方面的研究已经落后太多，也就是这一千多年间，各国也都在衰落，这才显得斯鲁文德的落后没有那么明显。 可魔裔—— 克鲁斯实在想不通，当年作为战胜方的叶尔兰为什么没能彻底清除魔裔，甚至还让魔裔在斯鲁文德扎根了！（有魔裔混到了参政长老） 还是说这又是他们玩弄的肮脏手段，就为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可以重启当年未曾真正完结的灭国之战！ 但当年与斯鲁文德开战的可不知叶尔兰一家，直接参战的就还有沙尔文，间接提供援助的就更多了！ 哪怕叶尔兰存在那么点小心思，其余各国难道都这么有默契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么答桉就很明显了，魔裔本身自有手段，可偏偏为什么要选择祸害斯鲁文德呢？如果当年魔裔出现在叶尔兰，或许现在已经没有叶尔兰这个国家了！ 《控卫在此》 又或者，魔裔不仅仅出现在斯鲁文德，仅仅只是有一部分在斯鲁文德暴露了！ 如果这一切为真的话，那这种现实又更加可怕了！ 想到这，克鲁斯真有种回到古代要塞重新自封的想法，但他也知道这不现实，总是逃避妄图期待未来解决的话，就太消极、太被动了。 更别说，那座古代要塞已经被外界发现，已经不是最佳的自封地点了，如今也只能直面或许比当年更为残酷的现实。 思索片刻后，克鲁斯注意到组织的其他高层都在等他的回答，不过此刻他已经逐渐理清了思路，于是便说： “可以公开魔裔存在的消息，但仅仅只是这样却还不够！我们还需要做得更多！” 第1962章 别无选择 接下来，克鲁斯提出一个更为激进的方桉—— “既然我们都已经在北地联盟会议上要求各国共同开发古代要塞了，那不妨做得更直接一点，邀请各国派遣力量常驻斯鲁文德调查、清剿魔裔！” “邀请各国直接派遣力量调查、清剿魔裔？！” 此话一出，原本还有着一些小声的讨论声的会场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几位领袖互相看了几眼，其中几个较为年长的被推了出来，隐晦地提醒道： “我们组织的宗旨就是为了让斯鲁文德获得完全的独立，如果邀请各国力量常驻，那不是永无独立之日了吗？” 其余几位领袖虽然没有出言附和，但眼神却也足够表明他们的态度，克鲁斯提出的这一方桉风险实在太高，而且后患无穷。 “克鲁斯将军，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克鲁斯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说：“有是有，但却不适合斯鲁文德。” “什么办法？” “很简单，只要我们拥有足够的战争法器、以及高等法师，那即便魔裔就在我们当中，别说是叶尔兰了，就算有整个精灵世界为敌又有何惧呢？” 克鲁斯来自过去一千多年前的斯鲁文德，或许在意斯鲁文德人民，但传承自艾瑞凡达的征服欲也是刻在他骨子里的。 更别说，这一千多年他是在完全封印状态下度过，从他自己的角度来看，过去的一切都彷佛昨日那般清晰，只是突然才发生了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以他才能毫不迟疑地说出“与整个精灵世界为敌”这样的话，但现在的斯鲁文德已经不像过去那般崇尚征服，反而在叶尔兰的刻意“培养”下，变得极富艺术天赋，或者说更为软弱。 即便是这些反抗组织成员，在没有经历一番痛彻心扉的经历并决定反抗之前，大部分也都是从事着艺术领域的相关事业。 克鲁斯决定，如果这次斯鲁文德能够顺利过关的话，他一定要重启当年的军事学院，让每一个斯鲁文德精灵都知道此生奋斗的意义。 “现在我们没有那样的实力，只能在各国势力之间周旋，我也知道贸然邀请各国力量常驻后患无穷，但我们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克鲁斯不怕面对困难，但害怕自己丧失斗志，已经经历过一次的逃避他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过去斯鲁文德虽然在叶尔兰的影响下，形象逐渐发生了转变，但沾染魔裔的污点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甩开，只有与魔裔彻底划开界限，才能重铸一个全新的斯鲁文德国家形象！ “而想要与魔裔彻底划开界限，对于目前的斯鲁文德来说，就只有邀请各国力量常驻这一种选择！” 虽有如此解释，但组织其余几位领袖仍旧面带忧虑，于是克鲁斯心中再次叹息，然后进一步解释道： “眼下对我们有想法的除了魔裔外，就只有叶尔兰，至少从明面上来看是这样，而叶尔兰又是我们无法对抗的，即便此次战争侥幸取得一点优势，却也无法改变双方力量对比悬殊这一事实。 “最终叶尔兰或许会放弃明面上的‘监管’，但隐秘领域的战争却更加凶险，只有将北地联盟其余几国都牵扯进来，给予他们无法拒绝的利益，让他们不得不因此与叶尔兰平衡，夹缝中求生存是我们仅有的机会。 “邀请各国力量常驻，或许对斯鲁文德的发展有所妨碍，但也不可否认，只有这样才能让斯鲁文德免于叶尔兰的持续削弱，又或者魔裔的无形渗透。” 虽然与叶尔兰的正式战斗还未开始，但克鲁斯已经想到战后去了，这次的战争或者说冲突，仅仅只是斯鲁文德对外展现实力的一种迫不得已的选择。 如果不能展现出基本的实力，那么即便这次让叶尔兰退让了，接下来等待斯鲁文德的，很可能是北地联盟诸国的共同瓜分。 倒不一定会彻底灭国，但各种隐性的限制手段会将斯鲁文德未来发展的道路完全堵死。 在与【埃克里克斯】组织接触过程中，克鲁斯了解到北地联盟的存在，在他所处的那个时代，甚至是更早的时代，都有过国与国联盟的情况，但是—— 像北地联盟这样，将大国、小国聚集在一起，并且从联盟法理上赋予了小国与大国平等地位的联盟，历史上还从未有过。 尽管他研究过北地联盟的具体章程，发现这仍是大国主导下的权力游戏，但相比于过去赤裸裸的征服，多了一层温情的伪装。 实际上效果，或许比征服还要有效。 克鲁斯意识到，如今这个时代再难出现一个像艾瑞凡达那样的霸主，北地联盟才是最适合这个时代的征服战场，只要搞定了北地联盟，就能搞定北地，乃至进窥南方。 同理，只有利用好北地联盟的规则与力量，才是斯鲁文德重新崛起的唯一出路。 “最后再说一点，小国——是的，斯鲁文德已经是无可辩驳的小国了——永远无法指望借大国之力崛起，在北地联盟的游戏规则中，小国结盟几乎成了小国翻身的唯一选择。 “诸位想必已经猜到不久前发生在斯鲁文德的那场震惊整个精灵世界的刺杀时间，主谋极有可能就是魔裔。 “其真实目的暂时还不得而知，如果斯鲁文德能与他们彻底划开界限，那么之前与埃弗瑞斯卡等小国结盟的关系，我们仍可继承下来。 “甚至在这次埃弗瑞斯遭遇打击后，逐渐取代埃弗瑞斯卡在小国结盟中的主导地位，这就是我对斯鲁文德未来中长期的主要期望了。” 这可以说是阳谋，克鲁斯敢当众说出来就不怕泄露出去，而在听完他的解释，其余几位领袖都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但克鲁斯相信他们最终都会同意的，因为此刻的斯鲁文德在叶尔兰与魔裔的双重夹击下，已经别无选择！ 事实也正如克鲁斯所预料，其余几位组织领袖经过一番细致的思索，甚至是施法推演，与其他组织高层商议，最终一致决定—— 公开魔裔的存在，并且向北地联盟寻求援助！ 第1963章 不留把柄、难民涌入 当然，所谓的“寻求援助”只是明面上的说法，说得好听，本质还是要邀请各国派遣力量常驻斯鲁文德，以谋得对叶尔兰的战略平衡。 在做出这一决定后，【埃克里克斯契约】立刻召集成员开始行动起来，虽然决定已经做出，但现在就放各国力量进入还是太早了。 至少要等展示过战争法器的威力，否则根本没资格做这等左右平衡之事，想要让别人相信你有底牌，那你最好就真的有，并且用使用的决心。 当然，在展示战争法器的威力前，还需要向北地联盟方面发出照会，要求叶尔兰军队退出斯鲁文德境内，并赔偿入侵导致的损失。 虽然只是一个由头，但有和没有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已经洞悉北地联盟游戏规则的克鲁斯，自然不会在这上面给对手留下任何把柄。 实际上这也是斯鲁文德为数不多能够做的了，毕竟身处弱势，如果再不注意一些行事上的细节，一败涂地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而如果处于强势地位，依然可以做足表面功夫，以显得名正言顺，穿越一千多年后的克鲁斯，如今已经在反思当年斯鲁文德近乎举世皆敌的局面是如何早造就的了。 甚至不只是斯鲁文德，还有斯鲁文德的故国艾瑞凡达，曾经有机会真正统一精灵世界，却因为狂妄自大而瞬间崩塌。 温和的游戏规则可以掩盖征服的残酷本质，如今这个北地联盟让他学到了很多，只是在他看来，叶尔兰等五大国还不太会使用这种超级工具。 或许是五国彼此掣肘，才维持了如今这番局面，而这也正是斯鲁文德在未来能够复兴的唯一机会。 如果错过的话，除非北地联盟消失，否则将永远沦为大国的玩具。 …… 耐色瑞尔，塞汶顿。 夏多走出奥法联合会总部的传送间，立刻就感受到和之前别样的气氛，他知道或许是斯鲁文德邀请各国共同开发古代要塞的消息传来，引动耐色法师人心动荡。 但他看到的更多却并不是欣喜，而是担忧，或许是担心战争影响到耐色瑞尔，又或者仅仅是对古代要塞的探索。 和上次来时一样，夏多迅速穿过传送区、贸易区，穿过图书馆进入奥法联合会总部的行政区，尹奥勒姆的办公室就在最里面。 但走着走着，夏多突然感觉有些不对，他稍微放缓了步伐，同时在记忆中追朔这一感觉的来源，没想到竟然是因为—— 精灵！ 他在经过图书馆前的路口时，往餐饮住宿区那边瞥了一眼，余光看到了一伙表情沮丧的精灵正与联合会执事争辩着什么。 此刻回忆起来，夏多注意到那几个精灵有大有小、拖家带口的，虽然服饰风格更接近于科曼索那边的，但举止动作却更像是叶尔兰精灵。 如果仅仅只有这些，夏多还不太好判断，但那一家五口明明就是长着一副金精灵的模样，却表现得更像是月精灵平民，而且还不像是演的。 “斯鲁文德精灵吗？” 这是夏多能够想到的最有可能的一种解释，只是斯鲁文德那边已经打起来了吗？还是说这只是前几波闻得风声，提前转移的？ 想到这，夏多心里不禁有些沉重，无论是什么原因，出现这种现象很大程度上都意味着斯鲁文德民心散了。 奥法联合会总部这边出现了一家五口，其他地方或许还有更多。 当然，也可以说这是夏多自己的推测，但这事验证起来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出奇地简单！ 夏多一边继续前往尹奥勒姆的办公室，一边施法将感知投射出去，虽然只看了一眼就被七塔布置在塞汶顿的迷锁发现并制止，但那一眼也足够了！ 他看到有精灵正在塞汶顿南城区用法术建造住所，从建造风格来看，应该是为集中居住而准备的！ 而在工地附近，已经围满了金精灵，神情一如他在奥法联合会总部看到的那一家五口，都是那样的沮丧、担忧以及迷茫。 就这还不是他看到的全部，除了工地那边，奥法联合会门口的奥法广场上也聚集了一批，甚至旧城区耐色宫前的广场上也有一些。 看到这一幕，夏多心情更加沉重，虽然此刻正在经历颠沛流离的并不是他，但智慧生物的情感却是相通的。 或者用家乡的一个词来形容——物伤其类！ …… 很快，夏多来到尹奥勒姆的办公室，意料之中的没人，不过来之前他已经给尹奥勒姆传过讯息了，而尹奥勒姆的回复则是有空。 那么，先在这里等一会儿就是了。 当然，等待也并不意味着什么都不做，在这期间，夏多联系了海彻尼斯理事，询问南城区精灵的情况。 对此，海彻尼斯的回答是—— “那些是从斯鲁文德过来的，有些是真正的难民，有些则是听到风声提前跑出来的，正在为他们建造临时住处的是科曼索精灵。 “那些斯鲁文德精灵最开始是向塞汶顿议会寻求帮助的，但议会给的回复却是可以暂时留在塞汶顿，但议会却不主动提供居住生活条件。 “是科曼索大使听得此事，向七塔租借了正在开发的南城区的一片还未有实际用途的荒地，用于临时安置他们。 “帮他们建房子的施法者，也是科曼索大使亲自从科曼索请来的建筑大师，只是一帮难民，科曼索方面还真是挺上心的！ “说起来，如果不是一下子涌入太多，七塔是完全可以私下安排的，但现在，七塔就不方便出面了，塞汶顿议会也不能随意做出决定。 “至于说安排到其他地方，或许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海彻尼斯没说最后一句的话，夏多倒想要一些斯鲁文德精灵带回南境，他当然没有那么好心，主动邀请精灵往家里住。 感触归感触，但他需要关心的是自己的领民，而不是什么不相干的精灵，之所以想这么做，除了觊觎斯鲁文德难民带出来的财宝。 更主要的却是想让他自己的领民看看真实的精灵是个什么样！ 第1964章 破除滤镜、预交罚款 力量上超过精灵并不难，但想要在思想上、精神上超越精灵，却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可以说，耐色瑞尔之所以能够出现，就与精灵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长久以来，在绝大多数耐色人眼中，精灵总是蒙上了一层神化色彩，强大、睿智、高贵，乃至开明、卓越，一切的正面形容都可以用在精灵身上。 如果这副正向的“有色眼镜”看到的是自己人，那倒也没什么，可如果看的是潜在的强有力的竞争对手，那就不妙了。 在精神上天然地就矮精灵一头，这个不是什么正常文明应该做的事！ 夏多就是要打破精灵的神化滤镜，让领民们知道精灵只不过是另一种长着和他们不同样貌的人类，也是凡物，而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完美种族。 精灵能够做到的，人类同样能够做到；精灵做不到的，人类也可以做到！ 正确认识精灵的本质，以及人与精灵的关系，是未来魔法文明从思想上、精神上就不落后于精灵的基础。 夏多一直都在做这方面的努力，除了在领地内举办各种展览，让领民们熟悉精灵的日常。 已经定居在萨维尔镇的银叶家族的精灵，也时常被邀请到领地参加政务厅举办的各种活动，实际上就是给领民看的。 之前卓尔战争初期科曼索难民涌入萨维尔领的时候，不少萨维尔人都看到了，但大夏领的人却没有经历过那些，虽然也有听说过，却没有亲眼见过的事。 如果能带回一群精灵难民，而且还是传说中的金精灵，夏多几乎可以想象领民们的震撼了。 这种事如果多来几次，再加上对精灵社会真实情况的反复宣传，破除领民心中滤镜指日可待！ …… 但既然海彻尼斯已经明确提到塞汶顿议会不允许斯鲁文德精灵离开塞汶顿，那夏多也就暂时息了那份心。 毕竟，接收难民同时涉及到斯鲁文德和叶尔兰两方面，还是有些敏感的。 如果尹奥勒姆这边一切顺利的话，夏多开着搭载了战略武器的浮空城去斯鲁文德，未必不能偶遇一群需要庇护的精灵难民！ 现在要也要不到几个，倒不如自己去偶遇来得方便。 于是，夏多便没有在精灵难民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转而问起了斯鲁文德那边的情况： “海彻尼斯理事，你刚刚说现在塞汶顿这边的斯鲁文德难民，有些是真正的难民，意思是说那边已经打起来了吗？” “还没有真正打起来，但叶尔兰派出的军队，已经在不断接收斯鲁文德的城市了！”海彻尼斯回答道。 “这种情况下还能跑出来了？”夏多又问。 “通过那些难民的描述，我们了解到，叶尔兰军队并未对平民，甚至是施法者做出限制，实际上，夏多领主应该注意到我刚刚说的词是‘接收’，而不是‘占领’！” “接收？” 海彻尼斯不提醒的话，夏多一时间还真没注意到这点细节，他只当是叶尔兰攻势十分顺利呢！ 现在听海彻尼斯这意思，似乎是说斯鲁文德境内全然没有半点抵抗？ 那些被“接收”的斯鲁文德城市内，平民乃至施法者的生活甚至和过去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最上面的国籍换了一下。 想了想，夏多又问：“以海彻尼斯理事的判断，斯鲁文德这次能挺过去吗？” “不好说，现在北地联盟那边还没传出风声，如果各国答应了斯鲁文德的邀请，共同开发古代要塞，势必会对这场说不上是什么战争的战争造成影响。如果各国都没反应的话，那斯鲁文德这次估计是真的要没了！” 一听这话，夏多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斯鲁文德有没有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北地联盟内部首次出现灭国事件，这会开一个不好的头。 更会让北地联盟名存实亡，北地又要重回之前的原始对抗状态了。 这对崛起中的耐色瑞尔可不是什么好事，对于萌芽阶段的魔法文明更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夏多不禁提出自己的疑惑：“难道叶尔兰不顾北地联盟章程了吗？七塔方面怎么说？科曼索在塞汶顿安置斯鲁文德难免是否有意插手此事？” “七塔方面暂时不会表态，更不会主动干预，丹左同样如此。只有尹尔法朗和科曼索，似乎正在尝试做些什么，具体的我还不清楚，或许不久后就能收到消息了。” 小书亭 传讯结束，原本应该等夏多进一步询问或者结束交谈的海彻尼斯，还想突然想到了什么，紧接着又发了一条消息—— “对了，叶尔兰已经提前向北地联盟缴纳大笔超魔罚款了！” “……” 北地联盟其余几大国的态度，除了七塔有些出乎夏多的意料外，其余都和他最初预料的大差不差。 丹左是一个地底矮人国家，对地面事务本就不太关心，这次除非打到幽暗地域去，不然丹左应该不会偏向于任何一方。 尹尔法朗和叶尔兰是近邻，前段时间尹尔法朗北边的世界之嵴山脉突然爆发了大规模雪崩，然后疯狂的兽人提前开启了兽人潮。 这事要说和叶尔兰没半点关系，夏多打死都不信，更别说斯鲁文德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叶尔兰的一种牵制。 尹尔法朗应该不会让叶尔兰那么轻易就消除周边隐患！ 至于科曼索，和叶尔兰之间还隔着偌大一个耐色瑞尔，真想干预点什么也可能是鞭长莫及，但作为北地联盟中可能最强大的国家，当个搅屎棍应该还是不难的。 而这也符合科曼索的利益，至少在他统一理斯塔尔森林之前，尽可能减少外部精灵势力的互相整合。 站在科曼索的角度，最好外面势力都分崩离析，只等预言中的精灵世界唯一真王先统一理斯塔尔森林、再逐个将外面收复。 至于海彻尼斯特意提到的“叶尔兰提前向北地联盟缴纳超魔罚款”，则是从未出现在夏多的意料之中。 但叶尔兰愿意缴纳罚款，至少说明现在的他们还愿意尊重北地联盟的秩序，或许也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提醒其余几大国—— 第一，这次我来真的，你们别干扰我；第二，我已经缴纳超魔罚款了，你们就当没看到，并且以后也可以这么玩。 至于说灭国一事会不会违反北地联盟章程。 从得知叶尔兰愿意缴纳超魔罚款，夏多推测，叶尔兰这次虽然是玩真的，但应该还会保留斯鲁文德的名号，就当是一个纯粹的傀儡。 或者说只存在于相关文件上的国家！ 第1965章 再见伊奥勒姆 名存实亡，就是叶尔兰为斯鲁文德设计好的最终结局。 当然，实际情况到底会怎样，就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说得清，不过夏多相信，有自己参与，斯鲁文德绝对会是与叶尔兰设计的截然不同的结局。 至于七塔为什么对叶尔兰实质扩张的行为无动于衷，夏多也问了海彻尼斯，但对方并未明说，而是让夏多去问尹奥勒姆。 夏多推测或许是七塔方面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许涉及到与科曼索的谈判，又或是因为某件事暂时分不出精力去管斯鲁文德那边的事。 就这样，夏多又多了一个见尹奥勒姆的理由。 …… 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尹奥勒姆终于出现在书房中，身边还跟着夏多（因为去投影位面）许久未见的布罗德。 布罗德一见到夏多便开始埋怨起来，“这才多久？就催了这么多次，你这么急着想要用战争法术吗？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来我们是怎么过的！” 夏多顿时愕然，正要解释，尹奥勒姆已经拦住了想要继续吐槽的布罗德，然后对夏多说道： “别在意他说的，关于战争法术的研究虽然确实挤占了我们不少时间、精力，但这关系到未来，我们再辛苦、再劳累也要做下去。” 尹奥勒姆声音里透着疲惫，但他的眼睛却是格外闪亮，这让夏多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那老师现在有结果了吗？” “其实最开始我就已经取得一些成果了，正在测试当中，不久前你送来精灵的战争法器，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为【密瑟拉】专门打造的战争法术已经完美通过了各项测试，现在就只差一次实测了！” “真的吗？” 这下夏多的眼睛里也放出光来了，布罗德却有些不满地冷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只关心你的战争法术！” 这么幽怨的话让夏多忍不住背嵴一凉，这时他才意识到布罗德为什么会是这副表现了，之前因为去了一趟投影位面，有些事或有意或无意地就被他给忽略了。 其中就包括之前答应布罗德的食谱、厨师，这是布罗德为他招募新领民的条件之一。 食谱夏多当时就准备好了，只不过故意吊着布罗德，至于厨师，这倒不是要夏多的厨师，而是布罗德会派人到大夏领学习新式烹饪方法、技巧。 只不过布罗德一直没派人去南境，夏多也就暂时忘了这事，现在想起来，还真有点委屈呢！ “食谱我现在就给你，至于厨师，只要你派人去南境，我保证将他们培养成不输我领地最高水准的新式厨师。” 夏多说完，便从随身空间内取出一本厚厚的食谱，这已经是他穷尽脑浆搞出来的地球食谱大全。 唯一的一本，以后都不会有了，或许这个世界会有一些推陈出新的新菜品出来，但那些和他就没有多少关系了。 收下食谱，布罗德的脸上才有了一丝笑容，“派人的事暂时缓缓，就我领地现在那个状态，根本抽不出几个人，这食谱我先研究研究。” 不过，布罗德说完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连忙对尹奥勒姆说道：“我现在已经没办法再向塞汶顿议会要人了，不如老师支援我一些领民吧！” “随你吧，你自己要什么就去拿什么，别问我！”尹奥勒姆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等到布罗德高兴地离开，尹奥勒姆突然长叹，“布罗德在魔法领域的能力我十分确信，但在其他方面就差太多了，这些年我对他的关心实在是太少了！” 说完，又话锋一转，问夏多：“萨维尔最近还好吗？” “还好，前不久搞了座法师塔，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法师塔待着呢！” 其实，夏多这次来之前还和萨维尔见过面，倒也没有其他什么，就是拜托对方在他不在的时候多多照看下南境。 眼下斯鲁文德形势不明，就连尹尔法朗都有可能莫名爆发兽人潮，耐色瑞尔也未必不会遇到什么意外。 更别说南境远离耐色核心区域，正适合被阴谋家选中拿来搞事。 对于夏多的请求，萨维尔没有明确答应，但也没有拒绝，实际上这就是萨维尔的同意，总不能夏多说一句，作为长辈的萨维尔就要屁颠屁颠地完全顺从吧。 只要有妮雅在，夏多也不太担心萨维尔会出问题。 倒是眼下，尹奥勒姆突然提及萨维尔，夏多才不信对方只是想询问一下萨维尔的近况呢！ “有些话我说不太方便，你有机会告诉他，让他有时间多来塞汶顿走走，我会安排他和布罗德多接触的。” “这——” 夏多顿时有些犹豫，这些话尹奥勒姆说不方便，难道他就方便了吗？当然，对于萨维尔来说，夏多相信他是希望与布罗德关系缓和的。 但有些事，旁观者或许觉得为了你好，可当时却不这么觉得，至少布罗德目前为止都不想和萨维尔扯上同门以外的任何关系。 说实话，在夏多看来，这两人之间的关系简直可以拍一部狗血的家庭伦理剧，他实在不想掺和其中。 所以对尹奥勒姆的请求，他就只是“嗯嗯”两声敷衍了过去，随后迅速转移话题：“老师你刚刚说战争法术完成了，只差最后实测，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做？” “实测动静比较大，在主位面不太方便，我已经向七塔借了一个废弃位面，你有时间的话就自己去吧，我最近都抽不出什么时间。” 说完，尹奥勒姆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研究笔记，以及一个次元袋交给夏多，夏多有些不解，怎么还有个次元袋。 似乎是看出了夏多的疑惑，尹奥勒姆随口提了一句，“次元袋里的东西，你看完笔记就明白了。” “好吧，那我等下再看。” 夏多看得出尹奥勒姆有结束谈话的意思，于是赶紧询问七塔对斯鲁文德的态度：“刚刚我和海彻尼斯理事联系过了，他说七塔并不准备干预叶尔兰和斯鲁文德之间的事，这明显不符合耐色瑞尔的利益，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第1966章 传奇中的传奇 听到这样的问题，尹奥勒姆不由得笑了笑，“其实很简单，即使我现在不说，再过几天你也应该会知道—— “公主升神后的状态已经趋于稳定，而七塔正在筹备一场新的升神仪式！” “新的升神仪式？” 夏多脑海中顿时灵光闪现，多条线索瞬间串联在一起，他下意识地问道：“是埃里温大师要升神吗？” “我就说你会知道吧，我还没说呢，你就自己猜到了！” “果然！” 夏多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与那位埃里温大师见面，还是由明水商会的珍娜会长介绍的，当然，相比于升神一事，珍娜是埃里温大师后代的事实就不值一提了。 那次见面给夏多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先是埃里温大师与精灵别无二致的样貌，再有就是对方对耐色瑞尔这片土地毫不掩饰的热爱。 在那位埃里温大师身上，夏多见到了尹奥勒姆、康杰尼欧以及众多耐色法师都具备的一种特质—— 信仰的特质。 这信仰并非指将希望寄托在他人或者他神身上，而是相信自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并愿意为次付出的坚定信念。 这样的人本身就是一个传奇，而埃里温大师更是传奇中的传奇—— 一个半精灵，成长于精灵社会，最终却又返回了人类世界；先学习精灵魔法，又兼修德鲁尹，并试图为人类创造出一个类似德鲁尹的新职业，甚至不惜背弃精灵主神，也因此受到神罚。 之后转而投入耐色魔法体系，却因为早早地接触到更深层魔网，而无法成为奥术师，最后是以普通法师的身份走到魔网尽头，成就大奥术师。 那次见面时，因为《农业书》的关系，埃里温大师曾问夏多是否有意以农业领域升神，夏多当时说的是——“没有”。 但埃里温大师却有意以农业领域升神，除开早年的一些经历外，最直接的原因却是最近两年的气候异常。 在那次见面之后，夏多就没再见过埃里温大师了，不过他却从妮雅那边得到一个消息，说是七塔正在酝酿一个大计划，或许能彻底解决气候异常的隐患。 这消息是妮雅从格瑞塔那里得到的，如今的格瑞塔虽然因为是公主旧部的原因远离了吉尔斯高塔核心，但很多关系却没有彻底断绝。 毕竟公主是升神，而且还能化身降临，而不是死掉了。 而妮雅还有一个身份是公主的学生，格瑞塔应该不至于在这种看上去与南境毫无利害关系的问题上欺骗妮雅，她的话可信度极高。 再结合刚刚尹奥勒姆提到的七塔正在筹备新的升神仪式，前后线索一串联，夏多立刻就脑补出了剩下的一些细节—— 最开始应该只是埃里温大师见到气候异常久久无法解决，甚至连愿意都无法确定，耐色土地上的人民正日渐削弱，才觉得以农业领域升神。 如果他升神成功的话，或许下一步就是开发出寒冷天气下的高产作物，至于解决气候异常的源头，那就不太现实了。 毕竟七塔走到这一步，大概率是问过公主的意见的，如果是个神就能解决的话，公主应该已经解决此时了。 当然，光辉之主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有能力解决这个难题，但光辉之主向来就不怎么干涉凡间，想要她帮忙还不如再整个神出来呢！ 新神诞生必然牵动多方关注，如果仅仅只是埃里温大师个人行为，就算是七塔恐怕也会有一些别样的想法。 毕竟升神道路是有限的，你走了一条，别人就少了一条，更别说那些也将农业领域当做自己升神备用道路选择的人，更是会视埃里温大师为死敌。 但如果由七塔组织，那就不一样了。 七塔占据耐色瑞尔法统，外面的，谁来捣乱谁就是与耐色瑞尔为敌，里面的，谁捣乱谁就是叛逆。 当然，夏多更愿意相信，在升神前，或者说在做好升神准备后，七塔包括埃里温大师就会与各方进行利益交换。 不仅要占据大义，更要照顾人情。 实际上，这才是真正理性的做法，否则那就陷入无止境的混乱循环了，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永无尽头。 …… “时间定了吗？”夏多又问。 “当然没定！” 尹奥勒姆摇了摇头，脸上也有些阴沉，似乎这个问题还有着别的什么隐秘，但对夏多，他却不会隐瞒： “公主成功升神给精灵世界造成了极大的震动，精灵甚至包括尹尔法朗在内恐怕都不会容忍人类再多一位新神。 “七塔的意思是趁着各方要么被各种突发事件牵绊住了，要么被斯鲁文德那边吸引了注意，找一个最不会受到关注的时刻完成仪式。 “当然，在此之前，七塔会与国内有意升神的施法者商议出一个在以后也能用得到的升神秩序。” “升神秩序？”夏多惊疑，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是的。” 虽然嘴上说的是秩序，但尹奥勒姆的脸色却不那么好，“大奥术师已经抵达了魔网尽头，想要更进一步，除了升神，暂时也没有其他的了。 “但这条路在我看来，只会越走越窄，容不下任何后来者！我虽然能够理解并且支持七塔现在的做法，但未来却未必如此了。 “我严重怀疑，这才是精灵真正包藏祸心的地方！他们想要彻底断掉耐色瑞尔在魔法领域的前路！” 原来不止我有这样的想法吗？ 夏多顿时沉默了，所谓的“升神秩序”，发展到极致不就是所谓的“神系”么！而一旦变成神系，所有后来者的上升进步渠道就全被堵死。 区区一个神系能容得下多少新神？而一个蓬勃发展的魔法体系又需要多少法师？ 夏多一直在告诉自己，魔法的潜力无穷，即便现在达不到神之境界，未来也必定可以，而且这种通用体系，只要诞生出一个神级，后面就会有无数个神级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这并不是他的一厢情愿，而是在他看来，魔法研究万事万物，本就是一条没有上限的通天大道。 但或许正是因为魔法的这种普遍性、通用性，才让有些法师不满，他们并不希望其他人与自己齐平，他们更想只有自己凌驾于众生之上！ “升神秩序”让夏多看到了一些不好的苗头，但眼下，他对这种情况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是在心里更加坚定了进学会存在的必要性。 有些法师啊，路线错了，知识越多越反动！ 第1967章 神系雏形 “既然老师也觉得【升神秩序】后患无穷，为什么现在还要支持呢？” 夏多相信七塔方面不可能看不出这么做的风险，或许仅仅只是心里的侥幸在支撑着他们继续，如果尹奥勒姆坚持反对的话，七塔或许会重新考量这事的可行性。 对此，尹奥勒姆的回答却是一声叹息，“七塔又何尝不知，只是当升神途径摆在面前并且已经得到验证的时候，整个耐色瑞尔其实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 夏多沉默，其实他也知道，这就跟劣币驱逐良币一样，一旦确定升神可行，那就必然会开启大奥术师之间的升神竞赛。 这不仅仅是七塔与七塔之外的竞争，七塔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更无法完全统一意见，与其在混乱中各种为战，倒不如一开始就由七塔组织好一个公认的升神秩序。 这其实不过是缓慢死亡和爆亡的区别，实际上即便有了升神秩序，但升神道路有限，有限人未必会愿意遵从这样秩序，即便表面遵从，私底下也会小动作不断。 如果埃里温大师这次成功升神的话，让升神途径得到进一步验证，那势必会让升神竞赛迅速走向炽烈。 看着尹奥勒姆幽深的眼神，不知怎么地，夏多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倒不是尹奥勒姆本人会怎么样，而是埃里温大师这次—— 或许会人不愿意让他成功。 当然，与之相对的，也会有一群人就期待着埃里温大师能够再次眼中升神途径的可行性。 夏多隐隐嗅到了烽火的来临，难怪七塔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掺和斯鲁文德那边的事，自己家都要爆了，哪有心情去管别人！ 只是七塔的真正心思是什么呢？ 还有尹奥勒姆？ 夏多不禁陷入了沉思，对于七塔来说，这其实是一个两难境地，埃里温大师升神成功，或许能解决气候异常的种种隐患。 但也会带来耐色瑞尔秩序的更大隐患，一旦升神竞赛开启，局势可能就不在七塔掌控之中了。 可如果埃里温大师升神失败了，那么至今还找不出缘由的异常气候也可能会将耐色瑞尔拖垮。 这并不是说有奥术花园就能解决问题的，而是仅占人口少数的拥有奥术花园的施法者为什么要养着一帮普通人的问题。 短时间内或许还有传统、责任可以指望，但时间一长，任何单方面的付出都只会带来疲倦，至少对于当前时代的耐色法师来说，是这样想的。 夏多将自己代入七塔视角，也觉得确实很难抉择，到底是支持埃里温大师，还是不支持。 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七塔应该还是支持居多，升神秩序对最上层的施法者来说，未必是什么坏事，或许很多人就期待着那一天呢！ 那么，真正反对的应该就只有尹奥勒姆、康杰尼恩这些支持魔法开放、普及的老人了，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七塔过去活到现在的一些老人。 但保守势力能在如今占据上风，老人们的力量也未必如夏多想象中的那么大！ 至于夏多自己，他当然是坚决反对升神秩序，这种秩序都不需要发展到极致形成神系，只需要再多几个神，就必然会导致耐色瑞尔的整体环境更趋近于保守，乃至彻底固化。 升神原理他早就不陌生了，是以现实中的某种秩序为源，通过各种手段将秩序之力升华，使其成为某种超凡力量，被称为“神力”。 神力的根源就在于现实中的某种秩序，如果不想神力动荡的话，最好的做法当然就是禁锢思想、禁锢一切。 这就是教义的由来。 当然，如果能够从某种秩序延伸或者扩展到另一种秩序，如，从农业延伸到季节，再到时序，或者从农业到土地，再到土元。 那就是神力的壮大了，也是这种秩序神的成长路线，与之同步的，教义可能也会随之改变。 但只要用指甲盖想一想就知道，这么做必然侵犯了另一位神的当前利益或者潜在利益。 这也是为什么，夏多认为升神秩序发展到极致就是神系的真正原因。 各方势力或者说各个神互相妥协、达成一致，将所有秩序——包括未来可能会出现的潜在秩序——完全瓜分殆尽的时候，就是神系的诞生了。 那么可以想象生活在这个神系之下的普通人是一种什么体验，几乎可以说从生到死都完全被安排好了。 不能出现任何一点变数，不然就可能动摇神力根基。 当然，即便有变数，也可能是神系在做神力演化实验，无论最终结果如果，都还在神系的掌控之中。 普通人将再难有真正的独立意志。 届时别说是崇尚发展创造的魔法文明了，可能就连当前耐色瑞尔的局面都无法保持下来。 毕竟，非施法者比施法者会更容易掌控，也不用变相地培养自己的竞争者或者造反者。 那种黑暗，或许就类似于地球上的中世纪，甚至会更为残酷，毕竟地球上只有打着真神名义行事的人，而这里，真神却可以亲自动手。 夏多觉得自己有必要早做打算了，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要破坏埃里温大师这次的升神仪式。 他对埃里温大师个人的印象很好，对他身上的传奇事迹也十分钦佩，而且这种事并不是说破坏个一两次就能杜绝的。 没有埃里温，可能还有埃里热、埃里冷，自己哪有时间一个个去寻找、去破坏，想要真正避开未来文明沉沦的命运，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从源头上解决。 只要将魔法的发展极限突破到神之境界，不说彻底打消耐色瑞尔一众奥术师的升神念头，至少也能制造出一个能与之抗衡的阵营来。 只有纯粹的奥法途径，才有可能改变未来，至于破坏这次乃至以后的升神仪式，都只是治标不治本。 更别说现在还只是升神秩序的草创阶段，即便是在未来，夏多本人也拥有相当高的话语权，没必要现在就让潜在的对手警觉起来。 他完全可以一边研究纯粹的奥法途径，一边混在升神秩序中，披着他们的衣服，扰乱他们的秩序。 所谓打着黑旗反黑旗，夏多自然也是做得来的。 第1968章 测序核心 从尹奥勒姆处离开后，夏多并没有直接返回时之塔，而是走了趟基兰高塔。 除了看望在这里“留学”的四位时之塔法师，更主要的还是过来接收尹奥勒姆提到的废弃位面。 血脉测序计划当前还处于前期的测序阶段，工作内容基本上就是一些重复实验，但对时之塔派出的那四位新法师来说，这无疑是一个绝佳的学习进步机会。 夏多在会客室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脸上虽然透着疲态，却始终挂着笑意，眉宇间也有几分神采飞扬的意味。 看这情形，夏多就知道这几人在基兰高塔过得还不错！ “会长，您怎么来了？！” “来基兰高塔办点事，顺便看看你们。” 简单寒暄过后，夏多就顺势问起了他们在血脉测序计划的推进情况，对于这问题，四人相视一眼，最终由四人中较为年长的阿斯图斯站出来回答： “会长，得益于会长您提供的血肉增殖魔法，目前我们所在的序列一分支项目推进迅速，预计再过一两年就能完成全部测序，至于其余分支项目，我们也了解过，其中序列二、三、四，具体进度我们不知道，但比过去还是要快了很多。另外还有更为核心的，我们至今也没能真正接触到的血脉序列鉴别项目。” “如果让你们在时之塔挑选人手进行序列一项目的独立测序工作，你们有信心吗？” “有！” 阿斯图斯回答得很响亮，但随即便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但是我们现在实验室用到的血脉样本都是来自核心项目，没有样本的话，就算我们能测试也没用啊！” “我知道。” 夏多当然清楚，不只是因为他听霍恩谈到过血脉测序计划里面的诸多难点、痛点，更因为他对地球上与这有些相似的人类基因组计划有过了解。 血脉能力记忆中追朔能让他完美重新当年高中生物课堂上的全部场景，他记得很清楚，当时老师着重提到过，人类基因组计划中最核心的一步就是遗传图谱的建立。 在这基础上，才有基因识别、基因定位，才有之后的为具体基因测定碱基序列的工作。 后面的测序工作繁琐且枯燥，但这一浩大工程的真正核心还是在工作流程的前面，越往前越核心。 这点放在基兰高塔血脉测序上也是一样。 根据夏多了解到的测序流程，基兰高塔首先要鉴别出血脉中的具体序列，如序列一、二、三、四，等等。 类似于地球上的基因，但不同于基因，夏多已经亲自检验过了，血脉序列的本质并非具体的物质，而是一种类似法术的特殊存在，时刻与魔网保持着交互状态。 但如果将魔网隔绝开来的话，血脉又会自然而然地汇聚元素，进行各种隐秘而复杂的变化。 这些工程中最为核心的，毫无疑问就是如何认定血脉中的某一部分为具有特定功能的序列。 根据地球上的生物知识，夏多推测时之塔可能是根据不同血脉样本的差异来判断的，或许还要加一些人为干预要素。 换言之，时之塔即便拥有了相关技术，也没有这样的研究环境。 其实说起来，想要研究血脉领域的话，最好还是去南方的卡林珊，那边几乎全是与风元素有关的血脉，正好还可以排除变量。 像基兰高塔这种汇聚多种完全不一样的血脉的研究环境，其实更适合血脉研究的中后期。 前期还是要以迅速入门为重。 当然，如果没有这样复杂的研究环境，或许基兰高塔就会学卡林珊那样专注于某一种血脉，而不是开启血脉测序计划，想要从根源上搞清楚血脉的一切隐秘。 对于夏多来说，基兰高塔这种无疑更合他的心意。 卡林珊那种，虽然看似由血脉升华出一个相对完善的魔法体系，但根源终究有所偏颇。 或许最终也能见到真理，但无疑要走很多弯路。 类似于地球上的天体本轮均轮模型，与现代天体学相比，不是说前者一定是错的，至少在那个时代，本轮均轮模型还是极为先进的。 即便是在夏多穿越前所处的那个年代，本轮均轮模型也只能说是过时，而不是错误。 “大道至简”！ 这句话其实就包含了十分深刻的科学理念，不仅是基本原理、方法、规律很容易用一两句话描述，更是暗含了科学研究中“如无必要、勿增实体”的原则。 …… 与阿斯图斯四人闲聊了一会儿，夏多就收到了布伦德斯的传讯——说是霍恩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无法亲自接待，接下来交接九号实验位面由他来执行。 《这个明星很想退休》 夏多大概猜到霍恩可能在忙什么了，或许是在为埃里温大师的升神仪式做准备，于是他传讯布伦德斯来会客室见面。 之后夏多又鼓励了阿斯图斯四人几句，便让他们回去继续工作了，几乎是在四人离开的同时，布伦德斯到了。 “夏多领主，实在抱歉，这次就由我来与您交接。” “没关系，谁都有不方便的时刻，我没有放在心上。” 布伦德斯没有解释霍恩在忙什么，夏多也没有追问，交接很快进行。租借七塔的废弃位面，夏多倒不需要出什么，尹奥勒姆已经帮他们解决了。 而布伦德斯拿出的则是一枚小小的标准奥能结晶，其内部充斥着大量复杂的奥术几何学图形，夏多见状，眼神不由得一凝。 他没想到七塔竟然直接将位面坐标给他了，而不是给个传送门，当然，给传送门和给坐标对夏多想要了解一个位面来说，并没有实质性的差别。 但站在另一个角度来看，给出位面坐标即意味着分享位面，而不仅仅只是租借了。 也不知道是尹奥勒姆提前安排好的，还是七塔已经在为埃里温大师的升神仪式发力了！ 夏多更倾向于后者，毕竟如果是尹奥勒姆安排的话，之前就不会跟他说租借了，但不管怎么说，既然七塔有意示好，他接着就是了。 反正他也不打算破坏埃里温大师的升神仪式，至于以后如何，那就以后再说了。 第1969章 赤红位面 拿到位面坐标后，夏多没有在基兰高塔多做停留，只是接着去看了一下艾瓦，便通过蔚蓝庄园的传送门返回南境了。 …… 时之塔，位面探索层。 夏多将布伦德斯给他位面坐标输入位面探索阵列中，很快便锁定了一个位面，不是半位面，而是真正的位面，其本质和主位面相近。 当然，本质归本质，大小如何、是否依据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随后，夏多在传送大厅开启了位面传送门，一个全新的位面出现在他面前。 考虑到这个位面是被七塔废弃的实验位面，夏多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入，而是施展探知法术将感知透过传送投射到对面。 于是一片与【黄沙半位面】相似的荒漠出现在夏多的感知当中，只不过这个位面中的土石砂砾并不是常见的黄色、褐色，而是偏暗的赤红色。 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这个位面不算大，至少没有【蓝晶位面】那么大，地形全是荒漠，地表面积差不多是大夏领和萨维尔领面积的总和。 夏多粗略地查看了一下全境，发现这里有点像他穿越前看到的火星地表，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颜色了。 这里的天空同样笼罩着一层偏暗的红光，偶尔还会滑过一道蜿蜒的闪电，看上去似乎仍有生机。 但经过仔细查看，夏多发现，无论是天上，还是地下，亦或是地表，都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可是为什么要废弃呢？” 在布伦德斯口中，这个位面被七塔称为“九号实验位面”，只是后来被废弃了，但好歹也是这么大一个位面，哪怕是用来装货也是好的啊！ 还是说，七塔的位面储备已经富裕到这等地步了。 关于这个实验位面，布伦德斯并没有交代更多，因而位面本身存在问题的可能性应该是比较小的。 随后夏多开始检查魔网状态，这也是他此次行动的主要目的。 只有探明魔网状态，才能为【密瑟拉】装置制作适配器，才能在这里对战争法术进行是实测。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将【浮空城】开过来，这里又不是主位面，不用担心被精灵发现，不过他早就决定只要战争法术不实际列装，就不将浮空城开出蓝晶位面。 至于实测的密瑟拉装置从哪儿来，肯定不会拆浮空城，也不用临时制作，而是之前给尹奥勒姆的那座，他又给还回来了。 当然，说“还”也不太准确，那座密瑟拉装置本就是独立奥火项目结束后的产物，因为精灵入侵被夏多抢救进随身空间。 之前尹奥勒姆研究战争法术需要密瑟拉，夏多为了节省时间就将那座送去了塞汶顿，只不过这次，还是被尹奥勒姆送回来了。 …… 经过一番详细的检查，夏多心中的疑惑更重了，因为他发现，这个已经被他命名为【赤红】的位面，元素相性与主位面十分接近，魔网状态也十分接近。 换言之，这个位面的原始状态应该是和主位面比较接近的，可为什么要作为实验位面使用呢？ 而且最关键的是—— 即便是现在，这个位面虽然似乎正在崩解，但仍有抢救的机会，人的时间感和位面是截然不同的。 人之将死，即便有抢救的时机，但因为执行者是人，实际机会可能转瞬即逝，但位面的寿命对于人来说，几乎是永生的。 甚至于位面即将死亡乃至死亡过程，对于人类来说，都是极为漫长的，也就是说，只要七塔愿意，这个位面完成可以修复，然后作为一个宜居位面。 哪怕不住人，放养点动植物也是极好的。 这个问题，夏多始终想不通，只能归结为七塔在位面探索领域走得极远，已经发现的宜居位面多到可以用来做消耗品了。 如果这么想的话，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 在确定这个位面和主位面环境相近后，夏多便决定不更换其他实测场地了，接下来他用重点检查了一下位于天空中的裂缝。 刚刚在检查魔网状态的时候，他已经发现位面根源正有崩解的情形，一般这种情况要么是受到了类似【根源重塑】性质的法术直接伤害，要么就是位面本身的物质层面遭到了极大的破坏。 眼下这个位面的情况，夏多推测应该是属于后者。 对于一个真正的位面来说，位面根源本质是一种信息不足为奇，但以此为根基的元素循环却是无比牢固的。 通俗讲，个体的施法者是很难破坏真正的位面的。 当然，另一方面，位面本身的物质层面也不是那么容易被破坏的，物质层面与环境有关，但并不直接关联。 不是说将森林摧毁、将山脉折断、将河流烧干，就能破坏的，而是要从物质总量的层次去改变一个位面的物质状态。 如，将所有土元属性的物质转化为水源，这就极大改变了位面的物质基础，通过这种方法可以间接影响位面的元素循环，进而改变位面的本质。 改变本身是一个中性词，如果有利于改变者，可以称之为“优化”，不利于的则可以称之为“破坏”。 夏多之所以认为这个位面正在崩解的直接原因是物质层面遭到破坏，主要就是因为天空中的那道裂缝。 在天空浓厚的赤红云层中，那道裂长数百米、宽近十米，看上去就像是天空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裂缝之中满是元素乱流，而这也是云层中闪电的源头。 并非仅仅只是风元素摩擦导致的，而是由各种元素乱流冲撞，再经风元素催化产生极致能量释放现象，只是看上去像是闪电。 至于裂缝背后是什么，夏多也不确定，关于这个裂缝的由来，布伦德斯并没有提及，不过他推测，或许和位面在这个宇宙中的真正存身之地——以太间层有关。 在他的理解中，以太间层更类似于一种概念存在，它既不是物质位面，也不是以太位面，而是以太位面与内层位面相接的那条概念上的交界线。 换言之，物质位面，也可以理解为内层位面诸多元素在以太位面的投影的一种特殊组织方式。 这个课题十分宏大，涉及到世界本质，夏多暂时还有心无力，但他相信，早晚有一天他可以洞彻这些奥秘。 第1970章 湮灭之光 继续检查天空中的裂缝，夏多发现，观察的角度不同，裂缝的形态也有所不同，有时候是细长如飘带的样子，有时候却更趋近于一个圆。 只要观察的角度不同，无论尝试多少次，夏多一次发现完全相同的裂缝形态，但只要角度确定，无论远近，形态都一样。 这样的发现让夏多对这道裂缝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同时他也更加确信，这或许真的和以太间层有关。 如果能通过研究这道裂缝找到从物质位面进入以太间层的方法，或许可以开启以太间层版本的大航海运动。 当前，前提还要研究出一种可以让施法者在以太间层移动的方法。 现在的夏多，就只能将探知投射到以太间层，而无法实际进入，实际上以太间层的环境和物质位面截然不同，那里只存在时空与元素的概念，其他什么也没有。 夏多严重怀疑，一个不经特殊防护的正常人类只进入以太间层大概率会直接没了，甚至连灵魂都保不住。 因为以太间层本质也是内层位面的一部分，这是物质基础，而灵魂的本质应该是属于外层位面，在内层位面能否混得开，就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好了。 反正死了肯定是没法魂归天界、魂归神国的。 最终结局比较好的或许就是夏多曾经被呼唤过的“拥抱元素意志”，成为元素生命。 …… 眼下，夏多虽然没法直接抹除这个裂缝，但通过对位面本身的修复，却可以达到间接抹除的效果。 他能做到，七塔想必也差不了多少，又或者这就是七塔刻意保留着用于以太研究的重要样本？ 这么一想，夏多还真觉得有这种可能。 毕竟，他也不确定，布伦德斯介绍的“九号实验位面”跟真实的九号实验位面是不是同一个。 结合之前对方直接给位面坐标的做法，这个位面八成也有问题，但这问题不是坏的方面，而是七塔想给他塞好处。 或许是为了接下来埃里温大师的升神仪式，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拉拢，但不管怎么说，夏多并不准备拒绝。 甚至于他还想得寸进尺。 在战争法术实测结束后，如果这个位面裂缝还能保存下来的话，他准备向七塔买下这个“废弃”位面，用于后续的研究。 …… 结束了对【赤红位面】的初步检查，夏多暂时关闭了传送门，他准备等实测准备全部做好后，再检查一次，确保不会因为测试意外的事影响到测试。 接下来，夏多拜托妮雅帮忙制作【密瑟拉】装置的赤红位面版适配器，而他自己则想办法将尹奥勒姆次元袋中的【密瑟拉】转移到随身空间。 至于战争法术，尹奥勒姆已经为他准备好了基于此的战争法器，如此实测通过的话，直接装到浮空城上就能用。 研究什么的，可以以后慢慢来，现在主要是实测，可行性应该没什么问题，尹奥勒姆那边虽然没有实测，但相关测试肯定没少做，至少确定可行才拿出来的。 夏多这次主要是测试战争法术的威力大小、作用范围、使用距离，以及各种极限，如激发间隔、次数之类的。 尹奥勒姆一共提供了三种战争法术，一个是【广域探知】或者说【战场掌控】，一个是【广域禁制】，最后一个则是【湮灭之光】。 分别对应获取信息、限制机动，以及直接杀伤这三个方面，都是战争所涉及到的最直接的领域。 战争法术本质上并没有超出常规法术，无非就是作用范围更大了、持续时间更长了，以及最重要的威力更大了。 其中【广域探知】和【广域禁制】都是来源于夏多过去所熟知的常规法术——探知术和禁制术。 而【湮灭之光】的灵感则是来源于夏多从投影位面带回来的精灵战争法器，这点尹奥勒姆也是在研究笔记中明说了。 精灵对于战争与杀戮是非常有天赋的，而一个成熟的战争法术作为战略武器，大概率直接关系到战争的走向。 有好的就借鉴也是应有之义。 至于战争法器，这倒不是完全借鉴精灵，而是一种必然的选择，战争法术构成庞杂，一个施法者很难完全掌控，需要由多个施法者共同控制。 或者换种说法，在地球上，军队中的雷达兵也不是一个部队就一个，而是有着多个，并且雷达还有不同类型呢！ 【广域探知】也是如此，可以探测移动目标、施法目标、魔法物品，乃至针对某些关键词或者某些特定情况进行的特殊探知。 《我的治愈系游戏》 战争的走向瞬息万变，一个人根本玩不来。 而【广域禁制】，则不禁涉及到对传送的限制，还有对战场存在空间的分割，当然想要使用这一功能，还需要提前准备一个空间范围至少要大于战场的位面或者半位面。 这同样需要人的判断，一个人当然也行，但显然没有多人配合来得高效。 至于【湮灭之光】，顾名思义，可以直接将物质湮灭，这个名字是夏多自己取的，三个法术尹奥勒姆都没有取名。 当然，【湮灭之光】这个名字并不完全对应它的本质，只不过夏多觉得叫湮灭听上去可能会更厉害些，实际上叫瓦解、解离或许会更为合适。 但其原理和解离术其实还是有所区别的，解离术是一个变化系法术，【湮灭之光】本质上是一个涉及负能的极致增熵法术。 解离术一般难以解离物性较强的物质，如黄金、精金，但这些在熵增面前，就什么也不是了。 连黄金、精金都能湮灭，普通生物在它面前就更不值一提了，这种威力甚大范围法术自然需要格外精细的控制，否则很容易酿成惨剧。 出现那种杀死自己人比杀死敌人更多的情况。 对此，尹奥勒姆给出的意见是与【广域禁制】搭配使用，先分割空间，然后在一个个只有敌人的独立空间内撒放湮灭之光。 又或者超远距离直接灭敌，但这种更适合用来清场，因为【广域禁制】作用距离有限，最多只有100里左右的有效半径。 如果没有【广域禁制】配合的话，施法者很容易发现湮灭之光的先兆，然后逃走。 至于【湮灭之光】的作用距离，如果不考虑施法者反制的话，作用距离与【广域探知】直接挂钩，也就是说，能看到就能打到。 第1971章 末世之光 不过以上种种限制，对于夏多来说，都约等于不存在，因为他有浮空城，而浮空城这玩意儿是可以移动的，广域禁制够不着，他就将浮空城开过去。 而且最关键的是，还不用担心敌人进攻，浮空城本身就是最好的屏障，或者说，都到了追击的时候了，敌人又有多少余力反攻呢？ 其实在夏多看来，固定在一地的战略武器并不算真正的战略武器，就像在他老家，路基战略导弹肯定是不如战略核潜艇威慑力大的。 前者困居一地，除非一直藏着，否则很难具备战略反击能力，只能玩一波流，而潜艇，打一枪换一地，让人防不胜防，才是实打实的威胁。 浮空城和潜艇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是一回事，因为浮空城具备相当强的防护能力，相当于既能发射核弹有能防守核弹的潜艇，甚至还兼带了本土的功能。 除非与全世界为敌，否则只要拥有一个，那基本就能在北地，乃至整个主位面站稳了。 夏多对此无比期待。 …… 两天后。 一切准备就绪，夏多小心翼翼地穿过传送门，踏上了这片赤红色的土地，虽是化身，但他这化身来之不易，暂时他还不想放弃。 实地考察，远比法术探知带来的感觉更为震感，这个原始状态或许和主位面相似的位面，如今已经被赤红笼罩，俨然一副末世的场景。 夏多抬头望天，云层中的那道形态诡异的巨大裂缝依然清晰可见，在他现在这个视角，那裂缝宛如一个竖着的巨眼，内部激射的元素乱流有那么一瞬间形成了一个漩涡形，宛如这只巨大竖眼的瞳孔。 但随即混乱无序又占据了主导，使得巨眼宛如一处深渊。 至于这个位面赤红色的来源，其实位面本身并非这个颜色，夏多前两天已经从这里取样回去检查了，土石和主位面的土石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甚至连颜色都没有太多变化。 只是因为天空散发着红光，才将大地完全染红，至于天空中的红光来自哪里，这其实还是和那道巨大的裂缝有关。 但到底是什么原理，夏多现在还没搞明白，以目前观察、检测到的情况，以及他所掌握的位面知识，只能初步判断，可能与位面本身的结构遭到破坏有关。 这光，或许真能称之为“末世之光”。 …… 经过两天的观察、检测，夏多已经选好测试地点，是在远离裂缝的一处较为平台的小丘上。 从测试地点的角度看过去，天空中的裂缝大致与头顶正上方呈三十度角，形态则是一个类似花朵的模样。 在过去的两天里，得益于化身不需要吃喝休息的特性，夏多除了查看伊奥勒姆研究笔记、反复确定位面本身情况、确定测试流程之类的工作外，还提前准备好了一个便携式悬浮场域发生基座。 蓝晶位面的那个并不能拆过来用，因为魔网环境不同，除非再给场域发生基座装一个适配器，但那个基座是永固型的，基本告别了增加外设的可能。 重新建造一个便携式的也是为了方便未来可能需要用到密瑟拉的其他实验，为此他还特意保留了多个开放接口，以便在不同魔网环境中及时调整。 …… 小丘顶上。 夏多先以力场法术将地面削平，露出风化、崩解的破碎山体，这其实已经是这个位面的常态了，他考察了多个地点，都没有十分完整的大型岩石。 不过这也足够用了，接着他又以塑能法术在地面烧出一层较为平整乃至光滑的琉璃镜面。 随后夏多便从随身空间内取出便携式场域发生基座，将其安在了地上，简单调试一番后，启动了装置。 随着悬浮场域生成，夏多眼中明显多出了一丝喜意，第一步已经完成，后面的还会远吗！ 接着便是密瑟拉适配器了，当细密的幽蓝色线条组成的正方体框架出现的瞬间，夏多明显感觉到周围魔网出现了一丝有别于蓝晶位面的异常震荡。 这一发现让他忍不住心中一紧，这都临门一脚了，可别出什么幺蛾子！ 夏多重新检查了场域发生基座和密瑟拉适配器，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倒是发现魔网的问题了。 前两天他反复检查赤红位面情况，其中当然也包括了魔网，但他的检查更多是以法术进行，有一系列基本指标，通过了就说明这个位面可以用来实验。 但检查项目中却忽略了魔网的承压极限，或者说，夏多下意识地认为赤红位面的魔网和其他位面的魔网一样，有着充足的自我修复能力。 但事实并非如此。 不同世界的魔网本本就有着不同的修复能力，甚至于同一位面的魔网不同时期、不同地点，自我修复能力也会存在差异。 这点是夏多早就清楚的，只是一直以来，除了迷锁废墟，以及奥术师的进阶现场，他还从未遇到过魔网无法自我修复的情况。 可眼下，似乎就遇上了。 这个位面的魔网自我修复能力比蓝晶位面差好大一截，或许是因为位面根源正在崩解而产生的同步伤害。 这就导致了一个后果——频次低的施法或许没什么影响，但密瑟拉适配器这种高密集的魔网链接装置，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波动。 适配器都这样了，那密瑟拉本体出现后，又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呢？ 炸了？还是无法启动？ 夏多不太想冒险，可前期准备都做了这么多，让他突然放弃，他也有些不甘心，犹豫再三他决定提前尝试之前早已有过的一个设想。 反正现在是化身，就算损失了，也不过是重新创造一个，虽然有些麻烦，但也不是不能克服，甚至做得多了，熟练了，就不麻烦了呢！ 想到这，夏多下定了决心，然后立刻返回了时之塔，至于场域发生基座和密瑟拉适配器则被他留在赤红位面。 虽然魔网有些异常震荡，但现阶段还在正常范围以内，适配器要是真出点什么问题，夏多反而会更高兴，因为这意味着他发现了赤红位面的新情况。 (本章完) 第1972章 重启测试 回到时之塔，夏多立刻钻进了进阶实验室，他本体有奥火，但这具化身却没有，即便可以转移，他也不愿意。 接下来的实验有一定的风险，原来的奥火已经培养到相当阶段了（可以牺牲自己的微型魔网给其他准奥术师进阶），未免实验损毁，不如重新创造一个新的。 奥火又不是修仙者的金丹，而是一种人造的外物，或者说新器官也行，想要一个就创造一个，想要两个就创造两个。 实际上，如果不是夏多还想着以后需要用自己的奥火去验证奥术师的传承（给别人进阶），他根本不在乎用什么奥火。 …… 创造奥火的过程十分顺利，当然不可能出现什么意外，他在投影位面的时候已经实践过了，这又是在时之塔，各种基础设施相对完善，怎么可能有意外呢！ 而当夏多离开进阶实验室时，他想的不是接下来实验如何，而是实验室破损的魔网由谁来修复。 自己搞的破坏，自己修复当然是最好，这还免得上奥秘女士的黑名单，但不知怎么地，夏多却还是想到了艾伯克。 不过自己这段时间已经给他加了很多担子了，如果再让他去修复进阶实验室的话，那他估计会抓狂吧！ 这念头在夏多脑海中停留了一瞬，最终他还是决定先跟艾伯克说一下，能修就修，如果不愿意的话，等他有空了自己修也一样。 …… 再次来到赤红位面。 夏多这具圣者形态化身已经是一位耐色魔法体系的大奥术师了，当他来到密瑟拉适配器旁边时，这里和之前一样，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当然，也有一些变化，那就是魔网异常震荡似乎平息了。 不过夏多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一旦他拿出密瑟拉，哪怕不启动，都有可能再次引发魔网震荡，而那时可不是刚刚的小打小闹了，或许会在魔网之弦的海洋中掀起滔天巨浪。 为此，夏多不得不提前尝试一个之前早已有过的设想—— 将密瑟拉链接到奥术师自己的私人魔网，会发生什么？ 夏多猜测无非是两种结果，一个是私人魔网彻底摆脱能源问题，能够真正成为其他施法者使用的便捷工具，覆盖范围内与外界魔网别无二致。 前提是总功率别超过密瑟拉，但以现在这个初级版本的密瑟拉而言，足以同时支撑至少100个高阶法师不间断施法，如果是日常使用，可能会多一个数量级。 当然，这是好的结果，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奥术师的私人魔网无法承担密瑟拉产生的巨大流量。 要么最终的实际功率感人，要么被浩瀚的能量冲垮。 不过，夏多更倾向于好的结果，一个是这本就是他的期望，另一个则是因为奥术师奥火的原材料就来自于外界魔网，同时又是按照模仿魔网架构编织。 正常来说，奥火展开的微型魔网与外界魔网就只有体量上的差别，而没有质量上的差距。 天然的不一定是好的，天然的也不一定是完美的，经过奥术师重新编织的魔网架构，理论上是要优于外界魔网的，至少在面对耐色魔法体系内的特定情况时是这样。 而密瑟拉恰恰就是耐色魔法体系的代表造物之一。 夏多觉得这次应该是能成的，当然他也不敢保证绝对能成，但如果不是有较大把握的话，他宁可放弃这次实测。 仅使用【广域探知】和【广域禁制】也能表现出浮空城的威慑力了。 至于【湮灭之光】当然也要装上去，只不过在用的时候要更为审慎，甚至能不用就最好别用。 但如果能够顺利完成实测的话，【湮灭之光】就是随时可以出手的大杀器了，这威慑力和仅有广域探知和广域禁制就截然不同了。 …… 回到实验本身。 夏多将奥火展开，与外界魔网交织在一起，魔网之弦海洋中，两种相似又差别明显的秩序在不断融合着。 而在这一过程中，夏多虽然没能收获到具体的知识，却也让他对魔网本身的存在状态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 他并没有将本地魔网改造为主位面魔网状态，而是维持了本地特征，主要是他现在创造的这个奥火还不足以完全覆盖实验区域。 只能采用这样间接支持的方式来完成实验，虽然他很像试试自己的私人魔网到底能不能承受密瑟拉的压力，但他始终没有忘记这次实验的正题是测试战争法术。 不过，夏多现在这种间接支持本地魔网的方式一定程度上也可以作为私人魔网链接密瑟拉的前置实验了。 只要这次不能成功，后续也会少走很多问题弯路。 …… 很快魔网就绪，但夏多还是先是调整了适配器的各种参数，确定现在的魔网环境比之前优化了很多，才下定决心取出密瑟拉本体。 随着密瑟拉本体的出现，魔网立刻出现了小幅度震荡，震荡顶点甚至出现了元素散逸现象。 这还是有夏多私人魔网介入的情况，如果仅使用本地魔网，那势必会导致魔网崩溃。 实验失败倒是小事，退一万步来说，夏多还可以选择在蓝晶位面进行实验，万一损坏了密瑟拉装置，那就真的要耽误时间了。 但好在，夏多的临时补救措施还算不错，至少能承受住密瑟拉本体现身了，至于启动——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但问题不大， 本质上，启动只是一个为了方便使用而人为设置的功能，实际上，从密瑟拉诞生的那一刻起它就已经启动了，只是获取能量的功率不同而已。 对施法者来说，这两者或许差别很大，但这对魔网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大差别。 到这一步，对于战争法术测试来说，才刚刚走了一个开头，但对夏多设想的奥术师私人魔网链接密瑟拉来说，已经打下了一个坚实的基础。 至少验证了一点，奥术师的私人魔网是有可能承载密瑟拉的。 夏多觉得，未来密瑟拉的发展方向可能会朝着小型化发展，现在的这个实在不便携带，即便是对夏多来说，也很难。 难道每次使用前都要先安装悬浮场域发生基座和适配器吗？ 最好将这些都整合到一起，做成一个类似于艾恩石的小饰品，那简直就是未来奥术师居家旅行的必备神器！ (本章完) 第1973章 矛盾对决 【密瑟拉】装置的启动和夏多判断的差不多，虽然激起了重重的魔网涟漪，却并没有让魔网崩溃。 甚至在夏多稍待一会儿后，这片混合的魔网环境竟然出奇地平静了下来——虽然只要有任何动作还依然会引发震荡也就是了。 魔网暂时没什么问题，【密瑟拉】装置也已经就绪，接下来就是链接战争法器了，三个战争法术，每一个都对应着一套专门的战争法器。 夏多最先链接的是【广域探知】法术的战争法器，这套战争法器总共由25件精品魔法物品组成，其中四件需要与【密瑟拉】直接相连，被称为【主链接器】。 其余21件都是与【主链接器】相连，位置也没有太多要求，只需要在【主链接器】的一定范围内，并且链接后不再移动即可。 当然，所有的战争法器组件都需要与魔网相连，虽然它们并不需要从魔网获得能量，但魔网作为天然的优良导能材料，仍可以作为部分关键能量流转节点使用。 以此换取战争法器更长久的使用时间以及最终寿命。 如果将战争法术完全寄托在魔网上的，就类似于迷锁般的存在了，虽然维护的门槛比较高，但维护成本却比实体的战争法器低太多。 同理，如果将战争法术做成类迷锁般的存在，遇到精灵法师可能会比实体版的更容易破解。 眼下，夏多还没有考虑过战争法术的更新换代，尽管这是未来必须着重考虑的一件事，但现在还是先能熟练使用了再说其他。 …… 赤红位面，无名丘地。 夏多很快就按照尹奥勒姆笔记中的操作步骤，将战争法术【广域探知】所涉及到战争法器所有部件全部链接完成。 在观察一阵，确定魔网环境还支撑得住后，他果断启动了【广域探知】，下一刻，他就有些后悔了。 倒不是测试出了什么问题，而是赤红位面实在是太小了，完全不能提醒这个法术的强大之处。 当法术完成的瞬间，夏多的意识立刻连接到一个半开放的感知场域。 这个感知场域是如此巨大，将整个赤红位面全部覆盖还不够，甚至隐隐有突破位面的趋势。 夏多想到尹奥勒姆笔记中确实提到过【广域探知】可以探测异位面情况，于是心中一动，按照笔记中提到的操作步骤执行。 只一瞬间，他就获得了另一重视野，那是赤红位面的影子，以及它做出以太间层更“上”层的以太位面本身。 赤红位面有限，但以太位面却是无限的，夏多感觉直接的感知被投射到极远处，随着他不断操作，视野中很快出现了一个小型的以太生物聚落。 这是赤红位面“附近”唯一的一处生机之地，虽然是在以太位面，却更加证明了【广域探知】的强大。 至于赤红位面本身，在【广域探知】下几乎一览无余，确实和他之前的检查结果一致，没有任何生命。 同时，天空中的那道裂缝在【广域探知】下，也似乎露出了一丝真容，只是这真容在夏多看来并不是很能理解。 那裂缝就像是高山流水、日月经行般自然而然，通俗讲，就是那裂缝已经成了赤红位面本身的特性之一。 换言之，虽然夏多对这裂缝的由来更加困惑了，但这一发现却也更加印证了他之前的判断—— 这个位面的位面根源已经开始崩解了，而且已经到了一个相当严重的地步！ 当然，对于人类来说，想要看到这个位面彻底死亡依然是一段无比漫长的岁月。 接下来，夏多有操控着【广域探知】查看了【密瑟拉】装置，以及他自己，最终结果让他十分满意。 经过多次尝试，他也给出了一个控制【广域探知】的保底人数——至少要有四个高阶法师，从不同维度、不同视角监控战场。 最多几十个也没问题，但少数四人的话，监控会存在大量盲区。 …… 【广域探知】之后，便是【广域禁制】了，和尹奥勒姆笔记中的表述基本不差，但经过多次尝试，夏多也摸索出【广域禁制】的保底人数—— 和【广域探知】一样，也是至少要四个高阶法师。 当然，这都考虑实际战争的情况下，如果是单独对付一个两个的施法者的话，那只要有一个在就可以了。 最后便是这次实测的重头戏【湮灭之光】了，夏多在距离无名丘地十新（公）里左右的地方划定了一个靶区，范围不大只有一百平米左右。 但夏多在那片区域摆放了多种用于测试湮灭之光威力的物品，如精金、秘银一类的正常物质，还有各种魔法物品，从普通级到精品级都有。 其中最特殊的要属一个能够激发反魔法场域的精品护符，夏多很想知道反魔法场域能不能挡住湮灭之光。 一般来说，反魔法场域反的是魔法的“正在进行时”，以及一切与魔法直接相关的存在。 从这个角度来看，反魔法场域是可以挡住湮灭之光的，但湮灭之光在物质领域极为深入，某种程度上几乎可以说是脱离了魔法的范畴。 最强的矛、最强盾，到底谁才是真的强，夏多期待着。 …… 无名台地上，夏多略有生疏地操控着【湮灭之光】。 因为只有一个人，操作起来不太方面，而且又是在赤红位面这么一个濒临崩溃的末世位面，夏多干脆选择了最小威力，模式也选择了【定位-一瞬】。 目标就是他事先圈定的靶区。 在激发【湮灭之光】前的那一瞬间，夏多心中莫名地涌现出一丝兴奋，随着法术激发，目标区域瞬间爆发出一道肉眼可见的强光。 那光之亮几如正午的阳光，当它出现的那一瞬间，原本一片赤红的天地间也像是被照亮了一般，染上了一层金色。 哪怕隔着十新里远，夏多也依然为那种超常规的能量爆发而感到深深地震感，随后那强光陡然变暗，但似乎仍残留着一丝最后的挣扎。 夏多远远地看过去，目标区域仍旧比其他地方要亮一些，甚至连天空中都飘散着如丝如絮般的元素乱流。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 第1974章 地上天堂 但很快，几乎是呼吸间，那片区域的元素乱流就完全消散一空。 由于【广域探知】还在，夏多能够清楚地“看”到那边区域魔网内在的组织性被瞬间瓦解，其中又迅速恢复的全过程。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这样一个想法——或许可以用【湮灭之光】去清楚魔网死寂区。 但下一刻，他就否定了这一想法，如果死寂区很小，应该可以用这种方法，可一般情况下，死寂区的面积都不小，这种打破原有秩序让魔网之之弦受外部魔网秩序自组织的方式，并不一定合适。 随后，夏多查看了目标区域本身。 那边碎石地，如今已然变成了一个凹陷的微型盆地，内部原本应该是土石质的地表竟然变成了五颜六色的宝石。 不是零散的、镶嵌在地面的宝石，而是地面整体变成了一个五彩斑斓的浅碗状宝石地板！ 看到这一幕，夏多顿时愣住了，甚至都没有第一时间去确定事先设置的那些标靶物的情况，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发财了！ 他找到了一种高效制备宝石的方法！ 虽说往元素池中放入各种材料可以缓慢生成宝石，但过程是极为漫长的，至少是以年来计算。 只有形成一定的规模才能形成产量，否则连产量都谈不上，就只能自娱自乐、聊作宽慰了。 而现在，只要用湮灭之光“照”一下，哪怕是最普通的土石都可以立刻变成宝石，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钱！ 但冷静下来，夏多忍不住自嘲，自己想钱想疯了，其实只要稍微计算下战争法器、密瑟拉装置以及其他配套设施的折旧成本，以及那片宝石地分拣成本，就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 确实能赚，但赚得不多，而且随着密瑟拉的普及，奥能结晶价格持续下跌，宝石也将回复它最初的装饰、象征作用。 那就不赚钱了！ 要想靠这个赚钱的话，就只有趁现在密瑟拉还没有曝光的这阵子了，但问题是，夏多并不像在耐色瑞尔做得太过。 至于精灵那边，直接用奥能结晶结算不是更省时省力么！ 何必绕一个大弯子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 “唉——” 夏多摇了摇头，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而是将注意力回到测试本身，经过一番仔细查找，他最终只在“宝石碗”的底部发现了一些细碎的精金沙。 而这，就是他之前放在目标区域的一柄精金小刀的全部残骸了！ 说起来还真是亏大了，他那柄精金小刀几乎全由精金打造，虽然精金本身价值有限，但打造的手艺以及来源却十分难得。 那是从精灵遗迹中找到的，并且是有精灵工匠用魔法打造，即便不谈其超强的实用性，也可以当成艺术品或者古董买给精灵，或者人类收藏者。 “可我当时为什么要用那柄精金小刀呢？” 这般想着，夏多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或许是自己正在有意识地剥离自己身上的精灵痕迹。 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没有了精灵小刀，还会有更是适合人类使用的自制小刀。 …… 刷开杂念，夏多继续搜索，但很可惜，除了刚刚发现的精金沙，就再也没有其他发现了，包括他之前一直寄予期望的反魔法场域护符。 尽管他用于测试的反魔法场域护符并非他能拿出的最高级别，但【湮灭之光】也是最小威力啊！ 很显然，在这场矛与盾的对决中，盾完全不堪一击！ 这让夏多着实有些失望，不过这也反过来证明了【湮灭之光】的强大，以它目前的表现来看，即便是夏多自己，一旦遭遇湮灭之光也很难有什么反抗之力。 只能等死，然后等复活，还不一定能复活。 夏多不确定湮灭之光是否会伤害到意识，如果仅仅只是灭杀灵魂的话，那他还能复活，如果连意识也能一块灭杀的话，那他就危险了。 但好在一切魔法都有先兆，只要能及时发现并且及时跑出湮灭之光所覆盖的范围，那即便湮灭之光再强，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这时，夏多意识到伊奥勒姆的研究少了最重要的一环，那就是防护或者预警战争法术的法术！ 伊奥勒姆并不知道自己建造了浮空城还设计了全新架构的迷锁，甚至于夏多也不确定自己的浮空城能不能扛得住湮灭之光。 那么是否可以理解为伊奥勒姆藏了一手呢？ 虽然从理智角度夏多更倾向于时间紧迫，伊奥勒姆只来得及完成这些，但怀疑却是人的天性，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想杂草一样肆意蔓延。 想要清除就要付出比一开始更多代价才行。 “老师啊老师，你到底有没有留一手呢？” 夏多努力控制自己不去乱想，并很快开始下一步测试，依然和各种物质有关，只不过定位更加精准。 这种大威力的战略武器稍一不慎就容易误伤友军，总要摸索出各方面的界限在那里。 …… 第二次激发【湮灭之光】，目标仍是第一次圈定的目标区域，但定位更为精细，随着强光爆发，原本五彩斑斓的宝石碗壁顿时多了数道深浅不一定的刻痕。 刻痕内部依旧是五彩斑斓的宝石，中间少的那一块就好像被气化掉了一眼。 事实也和气化极为相似，但湮灭之光这个名字并非指代战争法术本身，而是指法术所呈现出来的效果之一是强光爆发。 看上去就好像是光“湮灭”了物质，实际却是物质“湮灭”后产生了光。 至于湮灭，本质是并非简单的解离，而是涉及到负能领域的极致熵增，之所以会出现光，仅仅是因为法术作用边缘与外界接触更多使得威力减少导致的能量散逸。 如果是边缘处威力不减，那就没有不会有任何光、任何元素乱流出现了，只有一片纯粹的虚无。 换言之，湮灭之光的功率越大，外显的异象反而会更小。 不过，夏多并没有测试最大功率，因为还在低功率的时候赤红位面就已经承受不住了，他毫不怀疑只要他敢继续增加功率，这位面就敢立刻“死”给他看。 “太强了，太强了！” 夏多喃喃道，他觉得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属于当前时代的超级武器，哪怕是最低功率也实在是太危险了。 (本章完) 第1975章 创造、探索 但幸好这件堪称跨时代的超级武器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未来即便找不到可以有效与之正面抗衡的防护手段，掌握攻之利器的夏多也能拥有足够的主动权。 另外，在多次测试过程中，他还发现了【湮灭之光】的另一项作用，也即在对物质乃至空间本身短时间内的极致熵增时，会暴露出物质以及空间更多的奥秘。 换言之，他可以通过不断使用【湮灭之光】来深入研究物质、空间（位面）的本质，这对他接下来的研究计划无疑是一项无比巨大的助力。 夏多接下来准备继续之前因种种突发事件而暂时中止的位面领域研究，虽然这一计划不得已中断了一些时日，但重启后的计划却拥有远超之前的研究条件。 浮空城就不说了，可以前往不同位面，进行实地勘查，而新得的【湮灭之光】又可以辅助他迅速打开物质与空间的奥秘。 如果再算上浮空城亮相后吸引来的高阶法师人才，那说不定他的研究会比按照之前的计划更快取得成果！ …… 回到测试本身，经过反复实验，夏多最终还是不得不承认，【湮灭之光】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至少目前来看，很难精确掌控威力。 特别是较低功率运行的时候，能量更为明显，即便操控者准备命中目标，目标区域“湮灭”后散逸的能量还是会影响周围可能存在的友方单位。 “果然还是需要配合【广域禁制】使用啊！”夏多不禁感叹。 可是这样一来的话，他一个人就不能很好地控制这几种战争法术了，这个问题短时间内确实很无解，无论他采用什么样的手段辅助控制，终究不能和熟练的满编状态相比拟。 好在接下来的行程也并非是一个需要高强度作战的情况，而是更侧重于展示威慑力。 现在，夏多对【湮灭之光】的威力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他相信哪怕只是低功率的【湮灭之光】也已经足以形成威慑了。 尹奥勒姆研究出的【湮灭之光】比精灵原版的战争法术效果好太多，真要是亮相的话，精灵估计已经认不出来了。 毕竟，相同的现象都可以对应多种截然不同的实现方式，更别说不同的现象了，或许会有所怀疑，但实打实的威慑在手，夏多根本不在乎。 因为他很清楚，即便他现有的这三种战争法术与精灵全无半点关系，精灵依然会有怀疑、会有不满，这就是人性。 …… 这次实测夏多唯一感到有些遗憾的就是没能让【湮灭之光】全功率运行，不是不行，而是赤红位面实在经不住这么折腾。 这本就是一个濒临死亡的位面，而【湮灭之光】的实质又是极致的熵增，两者相遇真就是火上浇油、雪上加霜，让本来还有机会挽救的位面迅速陨落。 但这武器只要存在，就肯定会有机会使用，即便不用在战争当中，夏多也可以找机会在主位面来一次类似家乡核爆的实验，用于彰显更强的威慑力。 除此之外，夏多就不准备过多使用了，并且还要积极推动北地联盟乃至整个主位面范围内的“湮灭不扩散条约”。 这既是为了保障主位面这个目前已知最大宜居位面的安全，也是防备主位面各国进行超级武器竞赛。 虽然不能绝对避免，但只要自己这边少用、慎用，多少也可以降低一些军备竞赛的热度。 而相应的，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最坏结果，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位面探索将成为时之塔长期坚持的重要战略。 如果说龙狂迷锁的逐渐崩坏，促使夏多想要尽快找到一个宜居位面作为最后的退路，那么现在就又多了一个理由， 如果能发现一个大型宜居位面，哪怕主位面被“全球核战”打烂了，也有一个最后的退路，要不然生活在这危机重重、随时可能会爆的主位面，还真让人有些胆颤心惊。 …… 接下来，夏多开始将战争法术装配到浮空城上，并想办法将其接入迷锁，好让他能够更为方便地掌控。 但原本不是同一体系的产物强行结合在一起，会使得战争法术的精确程度下降，如果想要提高精度，那就需要通过反复实验来进行调校。 不过，短时间内战争法术本身也不是那么地精确，加上夏多早就决定要将【湮灭之光】配合【广域禁制】使用，这点精度下降对他来说，差别不大。 再者，夏多这次出行的主要目的与战争法术没有直接关联，他只是想找个比较合适的机会将浮空城拉到主位面。 为了减少今后可能遭遇的种种试探，第一次亮相最好就展现出足够的威慑力，这威慑力可以是来自于战争法术，也可以是来自于浮空城本身。 如果浮空城本身就足够威慑的话，夏多也不想额外暴露战争法术，这东西第一次使用总要有足够收获才行。 类似于这次浮空城出现，收获就是北地举足轻重的影响力，以及浮空城本身。 《控卫在此》 毕竟这玩意儿要是一直放在异位面不拿出来用，那跟没有有什么区别呢！ …… 装配工作没有任何难度，毕竟连实测都已经实测过了，唯一有点难度的就是接入迷锁，但这也难不倒夏多，推进工作稳步进行。 就在夏多忙着最后的战争法术接入工作时，外界布伦德斯再次来到时之塔，目的是邀请夏多前往塞汶顿参加七塔组织的茶话会。 妮雅代夏多接见了布伦德斯，但她早就得到过夏多的示意——尽量拖时间，拖到夏多从蓝晶位面回来。 因而，妮雅对于布伦德斯想要见夏多或者代为转达的请求，总是若无其事地回避了过去，并让艾伯克频频劝说对方喝茶。 如果是在过去的话，这等仅次于原叶品质的“博努一号”，妮雅还真舍不得拿出来招待客人，但前不久当她看到奥术花园那一片茁壮成长的茶树时，她突然变得豁达了。 现在时之塔的奥术花园里，不仅有博努茶树，还有多种口味、功效不输博努茶多少的其他茶树。 只等那些茶树成长起来，就再也不用从精灵那边高价进口乃至走私了。 第1976章 观察员、一触即发 与此同时，身在蓝晶位面的夏多已经收到妮雅的传讯，简单说明了布伦德斯的来意，夏多心下大定，再次确定七塔是想获得他的支持。 这是他可以拿捏的地方，但他却并不准备那样做，因为他对七塔也有所求，而且他对埃里温大师的印象很好，如果是埃里温大师升神的话，他还是愿意支持的。 毕竟支持也不需要他额外做些什么，只用表示不反对就行了。 想到这，夏多不禁加快了最后的接入速度，等到一切完成，他才迅速回返主位面，并在会客室见到了正不停喝茶的布伦德斯。 “布伦德斯理事，抱歉，刚刚正有一个重要实验走不开，让你久等了。” “夏多领主，无需抱歉，能够等待一位大奥术师也是我的荣幸！” 布伦德斯脸上看不出任何不虞，但夏多却是知道布伦德斯与霍恩关系亲近，更是奥法联合会理事，不是寻常的大法师。 于是又是一番客套，最后才表明态度，“布伦德斯理事此行的目的我已尽知，回去告诉七塔，茶话会我就不去了，但我支持七塔接下来的行动。” “是，我会向塞汶顿议会转达夏多领主的意思，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了。” “等等。” 夏多正事还没说呢，怎么可能让布伦德斯现在就离开，“关于之前伊奥勒姆老师向七塔租借的那个废弃位面。 “我还有一些实验准备在那边进行，不知道七塔方面是否愿意将那个位面出售给我？” “这事我无法做主，回去后我会向上面汇报的。” 布伦德斯的回答中规中矩，夏多点了点头算是认可，并没有要求对方一定要答应，尽管对方来时可能就被授权可以答应一些过分的要求。 “还有一件事，我对斯鲁文德那边正在发生的情况有点兴趣，想问七塔要一个方便前往斯鲁文德的身份。” 对于夏多这样一个要求，布伦德斯这次没有说回去请示，而是直接答应了下来——“前不久斯鲁文德邀请各国共同开发古代要塞，耐色瑞尔也在其列。 “如果夏多领主想要前往斯鲁文德的话，不妨就以北地联盟观察员的身份前往，想来各国也都会派出观察员，以便第一时间了解那边的情况。 “虽然是在战争期间，但这应该是最安全可行的一种方式了。” 说完，布伦德斯见夏多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目前埃弗瑞斯卡已经恢复了与北地各国的传送通道，夏多领主可以先到塞汶顿取一个身份证明，然后从埃弗瑞斯卡前往斯鲁文德，这样可以避开很多麻烦。” “哦？有什么麻烦？”夏多饶有兴趣地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麻烦，本质还是叶尔兰已经在斯鲁文德获得了实控区，如果从斯鲁文德实控区入境的话，一旦遭遇叶尔兰军队，可能需要一些额外的证明。 “叶尔兰为北地各国观察员开辟了一个专门的入境通道，传送门就设置在埃弗瑞斯卡，而且以叶尔兰目前的推进速度，也就这两天就能将那座古代要塞纳入实控区范围了。” 布伦德斯以为夏多对斯鲁文德感兴趣是因为那座古代要塞，事实可能并不完全是那样，夏多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他对那座古代要塞没什么特别的期望，但在听到叶尔兰即将推进到古代要塞时，他立刻意识到，或许真正的战斗即将围绕着那座战争要塞展开。 尽管现在的叶尔兰与斯鲁文德已经处于事实上的敌对状态，但双方均未宣战，叶尔兰的推进更多也是以接收城市为主。 是“斯鲁文德”先投靠，叶尔兰才表示接收，所以才能以如此高速推进到斯鲁文德腹地，真要是一城一地都要实打实地打过去的话，肯定没有现在这么快。 不过，现在距离双方彻底撕破脸皮就只差最后一步了，之前斯鲁文德邀请北地各国共同开发古代要塞，要是古代要塞被叶尔兰控制了，那斯鲁文德之前的话，就是纯粹的笑话了。 斯鲁文德方面大概率不会允许这样的打脸事件出现，而且再不打上一场的话，国内就要彻底躺平，再无反抗意志了。 想到这，夏多知道自己必须抓紧时间了，仅从已知的情况分析，叶尔兰、斯鲁文德之间的大战极有可能在近期爆发。 而如果再算上魔裔以及一些其他阴谋家的因素，这场大战或许会比预想中来得更快！ 由于夏多很难准备把握到魔裔的真实意图以及真正实力，这是一个极大的变数，所以他并不准备让战争彻底爆发。 魔裔或许是真的想要改变历史，但无论如何他都需要做点什么，只要让局势掌握在自己手里，或者北地联盟的秩序之下，那么魔裔的阴谋就必然失败。 至少真实的主位面历史不用担心被魔裔肆意操弄了。 夏多相信，无论魔裔有什么计划，只要浮空城亮相，对方能做的只会越来越少。 而这次前往斯鲁文德，他除了给浮空城找一个亮相的机会外，还有一个目的便是抓一个魔裔高等法师，看看对方脑子里是不是也装着一个平行时空入侵计划。 又或者这一切都只是魔裔另外一个庞大计划的一部分，但不管怎样，总要先抓一个高等法师了解一下主位面的魔裔现状。 至于说搞点精灵难民回来展览，则完全是顺手的事，也谈不上什么周详的计划，有自然好，没有的话，夏多也不会太在意，以后总还有别的机会的。 …… 和布伦德斯详细聊了一会儿斯鲁文德的最新局势，夏多这才放对方离开，之后他便带着妮雅重新回到蓝晶位面，准备来一次浮空城跨位面之旅。 虽然夏多可以用随身空间装着浮空城带回主位面，但总不能每次跨位面都要他来做人力搬运工吧，浮空城设计之初本身就自带跨位面传送功能。 相关测试也做过很多，只不过就像战争法术那样，还差一次实测。 当然，这次跨位面之旅，也是为了测试一下战争法术在接入迷锁后的运行状况，精度方面只要不是太拉胯，夏多都表示能够接受。 (本章完) 第1977章 浮空城起航 蓝晶位面。 水质澄澈，宛如虚空，夏多的浮空城就如同一颗微渺星辰在这片无名水域所化的虚空中静静地漂浮着。 控制室中，夏多伸手在身前由探知法术所呈现的外界影像上一划，那影像即转变另一幅抽象的、类似各色颜料旋涡的另类影像。 这是外界魔网的状态图，暂时来说，夏多还没来得及为其设计一个更为直观的可读界面，就仅仅只是将探知法术探测的结果以影像的形式反馈了出来。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和一团混色浆湖没什么区别，即便是对大部分高阶法师，很难直接解读出其中参数。 但夏多早就习惯了这种方式，虽然原始，却不会遗漏任何一点信息，如果要做成一个更直观的可读界面的话，需要提炼部分关键特征，那么势必就会损失剩下探测的信息。 确认周围魔网参数一切正常后，夏多问妮雅：“准备好了吗？” 坐在指挥室另一侧座位上的妮雅面前也有一副灵光夺目的魔法影像，此时她面容紧绷、神情严肃，收到夏多的确认信息立刻大声说道： “准备好了。” “那就出发，前进！坐标******！” 夏多此刻的心情也是十分激动，恨不得喊上一句——“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未来确实是，但现在目的地只有一个，那就是赤红位面，随着指令下达，妮雅立刻接手浮空城的飞控系统。 这时，夏多提醒道：“赤红位面魔网环境不佳，先启动冗余系统！” “嗯！” 妮雅眼神紧盯着申请魔法影响上的浮空城各系统状态图，这同样是抽象的、变幻的，但妮雅几乎全程参与了浮空城的建造，对这些自然也不陌生。 虽然比不上夏多熟练，却也足够支撑她完成接下来的操作了，更别说，还有夏多在一旁照看着。 …… 随着浮空城冗余系统启动，夏多面前的外界魔网状态图立刻生出了变化，原本浮空城与在自适应迷锁的作用下，与外界魔网彷佛融为了一体。 而现在，却好像是一个庞然大物正从水底缓缓浮出，掀起巨大波澜，表现在魔网状态图上，即是一个哪怕是普通人都能分辨出来的明亮球体，周围密密麻麻地放射出大量触手，像一只巨型海胆。 而在这明亮球体周围，魔网在经历了一开始的庞大却轻微的震荡后，依旧是那副抽象的、如各色颜料混杂的无穷旋涡图像。 之后，妮雅再次操作，但这次就没再引发外界魔网多少波澜了，魔网状态图中仅有少量旋涡开始缓缓流动，预计很快也能重新恢复平衡。 “位面跃迁准备就绪！” “开始吧！” 在夏多的指示下，妮雅果断启动了浮空城的位面跃迁功能，与此同时，夏多也重新打开一副浮空城外界的实时影像。 仅从影像或者说探测结果来看，外界没有任何异常，微光水域依旧是一片祥和，但夏多却知道，接下来浮空城突然消失导致的巨大空洞必然会在蓝晶位面水域这面引发巨大的暗流。 好在当初他建造浮空城时，就考虑到浮空城离开蓝晶位面时动静会比较大，所以选择了这片远离鱼人岛的水域。 这样就不会惊扰到岛上的鱼人部落了。 …… 与此同时，虽然浮空城外界实时影像没有任何变化，但在魔网状态图中，又再次出现了颜料旋涡流动的迹象，并且涉及范围越来越广、几有将明亮球体完全包围的趋势。 如果此刻正有一位施法者在浮空城外面观察，那他会发现浮空城正爆发出强烈的魔法灵光，这灵光之强甚至可能让他的感知错乱，生出难以言喻的恐慌。 这么大的动静，夏多毫不怀疑浮空城在主位面进行位面跃迁必然会收到超魔罚单，甚至浮空城的存在本身就是一次大型超魔事件。 他完全可以想象，接来下等他将浮空城带回主位面，必然会面临北地联盟，或者说精灵诸国的种种刁难。 不一定是直接的敌对，但总会给他找点不自在，如频繁发起超魔调查，或者追问调查进度，等等。 不过到那时，夏多已经不在乎那些了，这本就是成为明面上的强者所必须承担的代价。 走到他这一步，已经很难再躲在暗处，或者藏在某人的庇护中，无论他是否愿意，他已经越来越频繁地出现了北地各种大事件中。 或者说，如今的他一举一动已经能够影响到北地的格局与发展。 …… 跃迁还在继续，虽然是叫跃迁，但本质上还是传送，以以太位面或者星界为媒介的传送。 当然，夏多现在这个浮空城并没有采用以星界为媒介的传送，星界传送涉及到精神层面，相比于以太媒介，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在没有将风险降到与以太媒介相近之前，夏多都不准备在浮空城上应用以星界为媒介的传送。 “以太位面已链接！”妮雅正在通报跃迁信息。 夏多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嗯了一声，很快，妮雅那边再次通报进度，“以太位面已重叠！” 就在这时，夏多面前的外界实时影像突然生出了变化，差不多以跃迁影响边界为界限，水体似乎发生了扭曲，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对光折射率略有差异的巨大水球将浮空城包裹起来的情形。 “赤红位面已链接——”妮雅再次通报。 这一次夏多就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看着面前的魔网状态图，他知道跃迁的关键一步马上就要开始了。 “赤红位面已重叠！” “跃迁成功！” 随着妮雅清脆且兴奋的播报，夏多面前的魔网状态图顿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还可看出旋涡状的图形，现在几乎搅成一锅粥，完全不成样子。 看到这一幕，夏多脑海中立刻将其还原为外界魔网的真实样貌——暴动，乃至撕裂！ 赤红位面的魔网果然如他预料的那样，根本无法承受浮空城哪怕只是片刻的出现，更别说在里面做些什么了，恐怕只是安静地待着，时间稍长就会加快位面崩溃的速度。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 第1978章 拓扑变换 当然，夏多并不是要摧毁赤红位面，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说起来他确实对摧毁一个正常位面很感兴趣，如果再能成功制造出一枚位面结晶，那就更棒了。 现在区区一点魔网暴动并不足以摧毁这个位面，甚至于即便将魔网尽数破坏，过个几千几万年依然有可能自然恢复。 而这点时间，对于赤红位面正在死亡的这个过程而言，可能才只过去了一点零头。 看上去这个位面马上就要毁灭了，但其实命还坚挺着呢，至少对于人类来说是这样。 如果只是放任不管的话，恐怕等到夏多死的那天，也不一定能够看到这个位面的最终结局。 当然，这也只是某种程度上的理想情况，魔网暴动可能导致任何意外，包括让位面立刻暴毙的意外。 但总的来说，这次将浮空城开进赤红位面，风险相对可控的，无论是对浮空城来说，还是对赤红位面来说。 …… “这就是赤红位面啊！” 妮雅此刻已经通过外界实时影像看到了赤红位面的大体情况，天地间一片赤红，仅有云层中偶尔会放射出一条蜿蜒开叉的闪电。 当然，现在因为浮空城的到来，在浮空城周围也出现了大量元素乱流，有纯粹的元素形态，也有具现化形态，也算是一出奇景了。 如果是在赤红位面没遭到破坏时，魔网结构也不会这般脆弱，自然也就不会出现这种现象了。 “抓紧时间测试战争法术吧！这位面已经半个身子进我的口袋了，还是尽量减少破坏，看以后能不能修复了做一个专门的茶园。” 夏多已经跟布伦德斯提了购买这个废弃位面的要求，只要不出意外，想来七塔那边是会不会拒绝的。 妮雅也知道事情轻重，更别说这个位面大小比萨维尔领和大夏领加起来还要大一些，由不得她不重视。 “对了，不要靠近天空中的那道裂缝，那我到现在都还没能搞来历的存在，万一出点什么意外，浮空城倒是小事，大不了以后重建，我更担心的是你。” “嗯，我明白，我不会靠近那里的。”妮雅检查了一下浮空城各系统状态，随后说，“那我就开始了！” “开始吧！” 这次浮空城试航，夏多全程没有操作，都交给妮雅来做，这当然不是他想偷懒，而是他想培养妮雅在这方面的兴趣与能力。 未来很长，现在的夏多已经初步获得了长生，未来随着【长生术】的完善，妮雅也必然能够拥有漫长的寿命。 那么如此漫长的寿命该如何度过就是一个问题了，夏多现在总是在有意无意地培养妮雅在各方面的兴趣。 只要是妮雅感兴趣的，他都会尽可能提供便利。 他并不打算将妮雅当成花瓶来养，而是将妮雅当成生活上的亲密伴侣，以及事业上最可靠的同伴。 只有更充实、更完美的人生才配得上那悠长的寿命。 …… 测试过程有夏多把关，自然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最终结果比夏多预计的还要理想一些。 战争法术接入迷锁后确实会影响精度，但影响有限，比起因此获得的便捷性，简直不值一提。 但遗憾嘛，也还是有的。 就是赤红位面这个情况，很难让战争法术充分展现自己的威力，这点无论是夏多，还是妮雅都感到十分遗憾。 但要说在蓝晶位面测试，两人又不约而同地表示拒绝，终究不是七塔那么财大气粗，随便都能拿出位面来毁灭了制造位面结晶。 测试完成后，还是由妮雅操作，控制着浮空城返回蓝晶位面，一直到回到时之塔，妮雅还在和夏多兴奋地说着“驾驶体验”—— “浮空城什么都好，可有一样感觉好憋屈啊，即便可以营造出更为沉浸的法术投影，可我始终忘不了身处控制室的事实。” “那你想怎么样？” “可以在外面专门设置一个控制室吗？” “这——”夏多看着妮雅期待的眼神，终究是说不出拒绝的话，“也不是不行，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么—— “1号尖塔可以作为浮空城外挂组件，用于锚定外围的浮空平台，只要加以改造，或许可以作为一个额外的操作台使用。” “1号尖塔？真的可以吗？” 自己的愿望得到满足，妮雅又有些犹豫起来，“这会不会让浮空城出现原本没有的防护漏洞？” “当然会啊！”夏多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妮雅的反应，于是又说，“所以我推荐另外一种方法！” “什么方法？” “你刚刚不是已经尝试过了吗？” “我？刚刚已经尝试过了？” 妮雅歪着脑袋，仔细思索了一番，但最终还是一脸疑惑地摇了摇，“我怎么想不出来？难道和战争法术有关吗？” “是的，战争法术【广域禁制】，可以分割空间，但空间是一种存在，而不是物体，本身是不能被分割的，这个法术分割空间的本质是创造一种类似迷宫的特殊空间结构，如果将其应用在浮空城上，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应用在浮空城上？” 妮雅立刻顺着夏多的思路想下去，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难道你准备将控制室单独切出来吗？” “不，你的想象力不妨再大胆些！”夏多鼓励道。 “再大胆些？” 妮雅思索一番后， 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夏多也并不失望，因为他的想法确实有些离谱，妮雅猜不到也实属正常。 在他看来，战争法术【广域禁制】提供了一种更为灵活的操控空间的手段，那么将空间乃至浮空城都想象为一团可以任意揉捏的橡皮泥，就会很自然地得出一个结论—— 只要空间稍加变换，就能将控制室换到外面，而浮空城变成控制室内部的一部分，这里要用到一点拓扑想象，类似于将手柄的茶杯等价为一个圆环。 当然，夏多还不至于那么极端，将浮空城变成一个控制室，这是理论上可行的，但实际操作起来，需要考虑的因素就太多了。 他真正的想法其实是将浮空城“展开”，变成一个开放——字面意义——城市，而不是被封在球壳内部。 一旦这样“展开”，扭曲的空间本身也将成为浮空城的一道防护屏障，足以抵御绝大多数无力操纵空间的敌人。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 第1979章 飞船、执着 夏多将自己的想法简单明了地介绍给妮雅，妮雅听完顿时两眼放光。 虽说作为法师，妮雅早就习惯了待在诸如法师塔一类的建筑内部，但浮空城却连建筑都在一个更大的球壳内部，要说完全能够接受，那多少有些自欺欺人了。 但现在夏多却给了她一个全新的选择，妮雅简直激动得不能自已，“你是说，未来我们可以住在浮空城表面，而不是内部？” “不一定是表面，可以是你能想到的任意形式。”夏多自信满满地说道。 这点他还是很确定的，只要能操纵空间，浮空城的表现形式自然可以做到千变化万，其本质却始终唯一。 “那我要它变成一艘船也可以吗？” “当然可以，如果你真的希望那样的话！” “呃——” 这下反而是妮雅有些迟疑了，浮空城显然是一件意义非凡的战略设施，如果只将其变成一艘船的话，未免有些过于轻佻了。 这么一想，妮雅突然觉得夏多原本的设计简直恰到好处，球体简洁大方，暗合天体形态，城市、建筑藏于内部，又透露出一丝神秘色彩。 最重要的是，这样设计各向趋同，没有任何防御死角或者心理盲区，想到这，妮雅像是意识到什么，眼睛勐然睁大，盯着夏多，问： “对了，你这浮空城是不是照着你家乡的宇宙飞船设计的？” “没想到被你看穿了！”夏多半开着玩笑，说出了实情。 “真的呀？”妮雅有些惊讶，又有种理应如此的感觉，随即便说，“那我觉得还是不要改动了。” 她之前和夏多学习汉语时，曾听夏多提起过宇宙飞船的诸多设定——一种由人类自己创造的用于探索自然、征服自然的重要工具。 对妮雅来说，浮空城的表现形式只能影响一点平时看风景的心情，但她却也不认为自己亲眼看到的和通过法术看到的景色能有多大差距。 此时听到浮空城的设计灵感，她觉得自己应该尊重夏多对家乡的思念，以及不同文化背景下对真理追漫。 “还是不要改动了吧！” 妮雅再次提了一遍，这次她说得认真，不像刚刚说要一艘船时那般充满调侃色彩，对此，夏多却摇了摇头，解释道： “浮空城的本质已经在这儿了，通过空间变换形成的新的表现形式并不影响其本质。而且我也觉得球体有些过于封闭呢，偶尔换个风格也不错，你说呢？” “嗯，那就听你的吧！” 妮雅听懂了夏多的意思，但更感动于夏多对她的尊重，这一刻妮雅再次庆幸在当初略显草率的婚姻抉择中选择了夏多。 “对了，夏多，孩子的事——” “怎么又说孩子的事，我不是说再给我一段时间吗？” 提到这个话题，夏多顿时就一个脑袋两个大，作为家乡人，既然已经决定在此定居、在此打拼，他当然想让自己的血脉在这个世界开枝散叶，但是—— 或许是不同宇宙存在生殖隔离，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不讲道理的原因，总之夏多和妮雅结婚好几年，一直没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为此，夏多曾经寻找过精灵的孕育法术，找到了、法术也完成了，但效果不能说一点没有，至少孕育之外的效果十分显着，可偏偏就漏了孕育这条！ 除了寻找“偏方”，夏多也在自己摸索着进行血脉研究，但他在这么方面的研究本就十分有限，再加上这事又不适合拿出去乱说，使得他想从基兰高塔取经都困难。 《我的治愈系游戏》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很不理想。 不过夏多虽然是家乡人，却也是现代人，子嗣他想要，却也不是必须要，特别是自己已经初步获得长生的情况下，这种传承子嗣的念头又再次减轻。 和夏多不同的是——妮雅对此却十分执着，特别是萨维尔归来后的这段日子，几乎每隔几天妮雅就要重提一下孩子的问题。 用她的话来说，曾祖虽然不会索要领地，却也不会坐视冠以自己之名的领地轻易消亡，而妮雅又从来没考虑过让大夏领并入萨维尔领。 那么，就只有她和夏多的孩子出世，才能唯一继承人的名义让两个领地名正言顺地融为一体。 这次妮雅再次提及孩子的事，夏多依然感到头大，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妮雅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前几天我去看了曾祖，他也问起了孩子的事，言语间似乎颇多期待，如果再拖下去，我担心曾祖那边可能会对领地有另外的打算。” “不会，放心吧！” 这话夏多已经反复说过好几次了，萨维尔或许是真的想要看到一个血缘幼崽出现，但更大可能却是对方想以此稳固和他的盟友关系。 领地什么的，现在的夏多其实已经不太在乎了，浮空城完全可以作为天然的领地，最关键是人。 但现在大夏领的人口数已经超过萨维尔领了， 即便将萨维尔领还给萨维尔，那也只能说是萨维尔领全体领民的损失，同时也是萨维尔的损失。 因为这意味着对方放弃了自己作为盟友。 …… 好不容易将妮雅安抚好，夏多又要出发前往塞汶顿了，去那里除了方便他及时了解斯鲁文德的最新情报，也方便他随时前往斯鲁文德——以正规的渠道入境。 另外，去塞汶顿也是为了完成与七塔关于赤红位面的交易，如果时间凑巧的话，说不定还能再看一场升神仪式。 …… 塞汶顿，蔚蓝庄园。 原本正在情报室整理情报的艾瓦突然起身，将桌面整理一番，然后迅速出门，来到庄园外围的小树林中。 一座几如镜面完全没有一丝涟漪的传送门矗立在树林中央，附近有全副武装的卫兵时刻警戒着，另外还有两个从奥法联合会过来的法师暂住在旁边的书屋内，随时准备支援。 艾瓦一过来，就叫停了正在进行的双向传送，清空了无关人等，然后独自一人站在传送门前，默默等待着。 差不多几分钟后，一个身影从传送门中走出，艾瓦见状立刻上前行礼，“大人！” “不必多礼。” 夏多点点头，脚步却并不停歇，“先去看下情报，这次过来我不会久待，传送门这边你还是让他们继续吧！马上要入冬了，能多过去几个就多过去几个。” “是。” …… 加入书签 第1980章 谣言、抗议 到了情报室，夏多一边查看已经归档的情报，一边听艾瓦介绍塞汶顿最新的情况。 “最近有风声传出，是关于大人之前提到的升神仪式，和一位名为埃里温的精灵有关，据传是七塔和精灵做了交易，准备让精灵在塞汶顿进行升神仪式。” “假的，埃里温大师是人类，只是具有精灵血脉，长得像精灵而已。”夏多随口点评道。 连那等离谱的谣言都出来了，说明七塔和其他大奥术师的磋商不是很顺，不过这倒是突显了他的重要性，也让他接下来和七塔的交易中更占主动。 接着，夏多示意艾瓦继续。 “这条和刚刚那个应该有些关联，最近塞汶顿精灵比过去多了许多，我说的不是那些被安置在南城区的斯鲁文德难民，而是精灵密探。” “密探？”夏多手上翻动情报文书的动作稍稍放缓了一些。 “是的，大人，就是精灵密探，这在塞汶顿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 说起这事，艾瓦脸上难得泛起丝丝笑意，少许是真的觉得好笑，但更多却是嘲讽，“那些傲慢的精灵，明明做着隐秘工作，却偏偏如此高调地出现在人类的地盘，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似的。” “哦？他们怎么做的？” “旧城区暗巷有个无名氏酒吧算是塞汶顿最大的地下情报交易中心了，但那些精灵却堂而皇之地顶着特使的身份进去打探情报，但转头精灵使馆那边却又不承认这样的特使。” “那些精灵都是来自哪里？他们在打探什么情报？”夏多问。 “主要是叶尔兰，科曼索也有，但很少，而且科曼索密探近来变得十分低调。叶尔兰方面打探最多的除了关于七塔方面对斯鲁文德态度外，就是升神仪式了。” 说完，艾瓦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不是大人刚刚说了升神者埃里温是人类，我还一直认为七塔和科曼索做了交易呢！” “怎么说？” “七塔和科曼索的态度有些暧昧，前段时间塞尔王子的事大人应该不陌生，可突然间塞尔王子就被放回去了，之后又传出七塔与精灵交易，让精灵来塞汶顿进行升神仪式，结合进来科曼索精灵都变得十分低调，很难不让人怀疑七塔的交易对象就是科曼索。” “这个嘛——” 夏多摇了摇头，如果不是他早就见过了埃里温大师，并且了解了埃里温大师的来历、性情，说不定他也要被这样的谣言给误导了。 至于“科曼索精灵在塞汶顿变得低调”这条，如果不是又在酝酿什么阴谋的话，那大概率是和七塔之前和科曼索的谈判有关。 根据夏多了解到情况，七塔在谈判中占据上风，至少科曼索已经将耐色卷轴送回来了，再低调一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倒是叶尔兰精灵打探升神仪式，让夏多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之前公主的升神仪式，除了耐色瑞尔这边需要验证升神的可行性，精灵那边或许也需要验证。 而如今公主成功升神，耐色瑞尔这边或许还需要更多验证，但精灵那边或许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信息。 换言之，精灵那边很可能不允许耐色瑞尔出现第二个成功升神之人。 之前夏多怀疑过精灵用升神仪式来祸害耐色瑞尔，但这里的“精灵”很大程度上指的是科曼索，或者说精灵主神。 而不允许耐色瑞尔出现第二个升神者的精灵，则更多指的是科曼索以外的、有能力阻止这一切的精灵国家，如尹尔法朗、叶尔兰。 如果不是叶尔兰被斯鲁文德牵制住了的话，或许他们早就采取更为直接的制止行动了。 至于尹尔法朗，夏多家乡有句话叫做“咬人的狗不叫”，别看尹尔法朗现在正遭遇被提起引爆的兽人潮，要知道兽人潮对尹尔法朗本来就不是什么重大危机。 仅仅只是一个类似于鸡肋的麻烦而已。 他们有能力彻底解决，却因为不想付出可能稍为严重一些的代价而选择放任，连耐色瑞尔都有能力解决境内所有的大型兽人部落，尹尔法朗为什么不能呢？ 只是因为可能要付出一些代价，以及兽人并不在境内，仅此而已。 只要有足够充分的理由，尹尔法朗未必腾不出手来干预，而耐色瑞尔的第二场升神仪式就是一个足够充分的理由。 至少在夏多看来是这样的。 如今的耐色瑞尔和尹尔法朗，在经历了北地联盟限魔条约站队事件后，基本上已经算是面和心不和了。 原本双方有着共同的敌人——科曼索，但随着北地联盟的成立，三方注定很难爆发严重的正面冲突，那么原本的联盟关系就需要重新考量了。 特别是耐色瑞尔已经表现出明显的崛起之势， 要说尹尔法朗方面真就没半点想法，夏多打死都不信！ 如果真没想法的话，又何必支持科曼索搞什么限魔条约呢！ 想想看，曾经敌对的双方站到了一起，盟友却互相捅刀，到现在的耐色瑞尔又疑似与科曼索眉来眼去。 这正印证了地球上的那句名言——国家之间，从来都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当然，这句话夏多并不完全认同，因为这句话是彻头彻尾的唯利益论，忽略了价值观上的取向。 唯利益论就只是单纯纸面上的数学题，而智慧生物之所以为智慧生物，除了拥有智慧以外，更重要的还是道德，或者说价值观。 所以说，夏多也很不喜欢所谓的“纯理性法师”，那种人前一秒可能笑嘻嘻跟你谈利益，下一秒可能就为了利益捅你几刀。 夏多相信，不管是人类，还是精灵，都会有这方面的考量的，就比如尹尔法朗和科曼索在限魔条约上的那点小默契，肯定不足以抹平两国之间巨大的理念差别。 但话又说回来，尹尔法朗和科曼索终究都同为精灵国度，尽管现在有着难以弥合的矛盾，但随着时间流逝，同处北地联盟，总会逐渐趋同。 届时，作为人类国度的耐色瑞尔就要夹在两者中间显得格格不入了。 当然，夏多有信心在那之前，就将耐色瑞尔（基本盘）带入另一境地。 加入书签 第1981章 突发事件、白给 蔚蓝庄园，情报室内。 夏多和艾瓦正说着话，却见艾瓦腰间挂着的一个小饰品突然发出一声普通人难以察觉的低频嗡鸣。 “什么情况？”夏多问道。 “是无名氏酒吧的调酒师在通知我。” 艾瓦点点腰间的饰品，解释说：“这个音调节奏应该有什么突发的重大事件，如果想知道的话，就得去交钱。 “当然，一般这种重大事件相关的情报，过个几天就会有小道消息流出来，而且可信度不低，平常我收到这种消息，都会留意近期有什么大事。 “除非和南境、和时之塔相关，否则都不会直接购买。” 夏多点了点头，算是认可艾瓦的工作，他平时倒是没有关注过这些细节，此刻听艾瓦说起，不觉有几分新鲜。 当然，这次—— “去一趟无名氏酒吧，将情报带回来！” 说完，夏多便施法在艾瓦身上留下一道附带感知场域的魔法印记，随后问清楚方位将他传送了过去。 塞汶顿旧城区很多地方都禁止传送，但以夏多如今的身份却有足够的豁免权，将艾瓦送走后，他一边关注艾瓦交易情报的过程，一边继续翻阅情报室内艾瓦整理的情报。 片刻过后，夏多将情报放回了原位，接着又将艾瓦召唤了回来，并告诉对方：“情报我已经知道，接下来你继续关注，我要离开了，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 “是。” 艾瓦应了一声，也不以为怪，他知道法师有太多手段了解他所经历的一切。 …… 离开蔚蓝庄园后，夏多先是去了一趟奥法联合会，本想见一下尹奥勒姆，感谢对方派人来蔚蓝庄园守护，顺便再说一下战争法术实测的情况。 小书亭 但尹奥勒姆却不在奥法联合会，询问海彻尼斯才得知，又是应七塔之邀出去了，夏多没在奥法联合会继续等下去，而是转头去了基兰高塔。 这次他想见的人倒是没什么意外，两人在基兰高塔外的“炉边小憩”酒馆见了面。 一见面，布伦德斯就将一叠文书递到夏多面前，文书上还压着一枚北地联盟徽章，无论是文书还是徽章都散发着明亮的魔法灵光： “夏多领主，这是你要的北地联盟观察员身份文件，真实有效，无论是叶尔兰那边，还是斯鲁文德都可以轻易验证。 “至于那个废弃的九号实验位面，七塔方面的意思是——既然夏多领主有需要，那干脆就送给夏多领主了，本来那个位面的最终结局也不过是用来制作位面结晶。” 夏多接过布伦德斯递过来的文书、徽章，听到后半句话，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七塔难道就没有想过修复那个位面吗？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一个潜在的宜居位面啊！” “确实有想过，但夏多领主应该也见到了，九号实验位面的那道裂缝其实是七塔发现之初就有的，七塔也尝试过多次，均未能取得有效进展，之后才用作实验位面，但随着位面环境越发恶劣，七塔方面就有了废弃的打算。” 这是明面上的解释，布伦德斯没说的是，那个位面的最初发现者其实是吉尔斯高塔，斯库姆上台后将其出售给了基兰高塔。 原本霍恩购买那个位面确实是打算将位面修复好的，但结果却发现九号实验位面的实际情况比预想中的糟糕太多，最终也只能选择放弃。 而且最关键的是最后还要请吉尔斯高塔帮忙摧毁位面制作位面结晶，这让霍恩面子上很过不去。 也就是在这时候，尹奥勒姆提出向七塔租借一个废弃位面用于某种危险实验，霍恩就将这个任务揽到了基兰高塔，准备用九号实验位面应付过去。 要是运气好出现一点意外，位面毁灭了，不仅霍恩的黑历史被消除了，还能从尹奥勒姆那边获得一些补偿。 即便不要补偿，那也能拉近双方的关系。 奥法联合会作为一个已经获得各方信任的中立仲裁机构，其掌舵之人自然会得到各方的更多诱惑。 尽管这么做没多少实际意义的，坐那个位子的人真要是能那么轻易被诱惑、被拉拢，那也不可能得到各方认可，坐到那个位子上。 但是呢，意外再次出现，尹奥勒姆租借九号位面并不是自己用，而是给夏多，那就未必不能拉拢了。 不过是一个无法修复的废弃位面，给就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能因此让对方欠下一个人情，那简直是血赚。 诸多心思，在布伦德斯心中迅速淌过，看着夏多惊讶的表情，他心里不由得有些得意，因为这个决定就是他提议的呢！ “夏多领主， 不必太过在意一个废弃位面，自从吉尔斯高塔改良了位面探索阵列后，七塔发现新位面的效率比之前提高了很多倍，别说是濒临崩溃的宜居位面，即便是完好无损的宜居位面，基兰高塔也不是拿不出来！” 说到这，布伦德斯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夏多领主应该记得绿野位面吧，那个位面之所以出名，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同时被多方发现了，如果只有一方私下发现，那肯定第一时间就封锁位面坐标，不让外界知道。” “这么说基兰高塔有很多宜居位面喽？” “咳——” 布伦德斯虽然是带着任务来的，但也不是什么大话都敢往外说，“那可是宜居位面，怎么可能有多少，不然这主位面的价值又从何体现呢！” “我也觉得。”夏多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 这就让布伦德斯有些难受了，也就是他，否则换霍恩来，被夏多这么直接点出基兰高塔没多少宜居位面，脸上肯定又要挂不住了。 “夏多领主，基兰高塔主要的研究领域并不在位面，但基于盟约，吉尔斯高塔还是向我们共享了不少位面领域的新技术、新理论，这方面如果夏多领主感兴趣的话，可以找霍恩大人详谈。” “这不算违背盟约吗？”夏多好奇地问道。 其实他也知道，既然布伦德斯敢这么说，肯定是有办法规避掉所谓的盟约，但他还是想听听对方的解释。 加入书签 第1982章 明示、开战前兆 “当然不算，七塔之间的盟约范围其实是非常广的，只要我们愿意，理论上可以覆盖整个耐色瑞尔。” 说这话的时候，布伦德斯一脸的自豪，七塔之间的盟约最初可以追朔到耐色瑞尔诞生前的塞汶顿联盟，只不过现在的塞汶顿议会更侧重于领主联盟，而七塔则更侧重于施法者联盟。 如果不是施法者太多，意见难以统合，根本就不会出现奥法联合会这样的组织。 实际上，现在每隔几年都会有法师领主退出七塔盟约，成为独立的法师塔组织，又或者，有法师塔组织选择加入七塔盟约。 而由于法师塔组织的领袖一般又都是一地领主，因而这反应在塞汶顿议会中，也是领主联盟的变化。 布伦德斯现在说这话，已经不是暗示了，就是赤裸裸地明示，邀请夏多加入七塔盟约，更具体来说——是基兰高塔盟约。 如果说七塔内部还有争斗、还要冲突、还有利益纠葛，那某一高塔盟约内部就是大部分利益一直的盟友了。 其中基兰高塔最直接的，毫无疑问就是凝聚着耐色瑞尔全体血脉者的共同利益，基兰高塔倒了，耐色瑞尔的血脉者难免成为其他法师觊觎的对象。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要能证明自身拥有特殊血脉，就可以被基兰高塔所接纳，门槛之低，七塔之中绝无仅有。 而夏多领主拥有特殊血脉已经不是什么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密了，而是一个广为人知的事实。 此前霍恩就明示暗示过多次，这次布伦德斯重提此事，除了是想借九号位面之事占点便宜，更主要的是还是要确保夏多在接下来的升神之争中站在七塔这一边。 夏多对此也是心知肚明，霍恩邀请他都没答应，如果答应了布伦德斯，岂不是让霍恩很没面子。 于是他连忙转移话题，“布伦德斯理事听说了么？斯鲁文德方面已经在北地联盟就叶尔兰入侵一事提出强烈抗议，并声称如果叶尔兰不立刻退出斯鲁文德疆域的话，他们将采取一切必要措施进行反制。” 这其实就是夏多刚刚通过艾瓦听到的突发事件情报，埃弗瑞斯卡重新开放后，塞汶顿作为与其有永固传送门直接相连的城市，自然能够第一时间获得相关情报。 当然，前提还是要提前布置情报人员。 夏多原以为无名氏酒吧那么个地下情报站敢开在七塔眼皮子低下，肯定有七塔的背景，那么作为七塔成员的布伦德斯应该会更先一步得到消息，甚至是更具体的细节。 《控卫在此》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布伦德斯听他说完，竟然露出一副“意外+震惊”的表情，随后立即询问：“夏多领主，你这个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确定属实吗？” 对此，夏多当然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说出了无名氏酒吧的名字，而布伦德斯在听到是这个消息来源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无名氏酒吧的消息应该属实，但那不是基兰高塔的势力，我需要马上回去向霍恩大人汇报。” 临走之前，布伦德斯依然不忘用位面领域的新技术、新理论诱惑夏多，夏多对此颇感兴趣，却仍旧将话题岔开，只是再次声明会支持埃里温大师升神。 布伦德斯离开后，夏多继续在“炉边小憩”坐了会儿，思索接下来可能的变化，之后才带着北地联盟观察员的身份材料走进了通往埃弗瑞斯卡的传送门。 他准备在那边中转前往斯鲁文德。 …… 再次来到埃弗瑞斯卡，夏多心里颇有几分复杂，投影位面中他也曾为埃弗瑞斯卡的独立付出过自己的辛劳，并且还认识了一群理想主义的同伴。 但看着这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街景，他又不得不承认，投影位面中那个更为熟悉的埃弗瑞斯卡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眼前的这个埃弗瑞斯卡，或许更真实，但从心里感官上来说，夏多仍然觉得这里十分陌生。 …… 从传送大厅立刻，夏多第一时间前往北地联盟总部，但刚走到半路，就看到七八个精灵头戴禁魔环被埃弗瑞斯卡巡逻队押着朝云顶塔方向飞去。 夏多血脉觉醒到现在这程度，感官自然是无比敏锐的，他能听到不远处的悬空步道上正有精灵在小声讨论——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批被抓的斯鲁文德精灵了！” “都怪叶尔兰太过强势，斯鲁文德都已经是他们的附属国了，却还想着完全吞并。” “不是说斯鲁文德已经被魔裔渗透腐蚀了吗？” “这你也信？哦，我忘了你是埃弗瑞斯卡的了，或许在你们看来安卡利塔大长老被刺可能是魔裔所为，但在我看来，这完全可能是叶尔兰的阴谋。” …… 不过，还不等声音衰弱到夏多无法听到的地步，那几个小声讨论的精灵就已经在同伴的提醒下收声离开了。 不过，夏多也得到了两个很重要的信息，一个是魔裔的存在已经被曝光了， 叶尔兰和斯鲁文德双方都不否认，但都没有提供证据，双方就这个问题暂时还在打嘴仗。 另一个则是不久前，或许是为了回应斯鲁文德抗议叶尔兰入侵，叶尔兰单方面宣布斯鲁文德上下已经被魔裔高度渗透，并发布战争通告，甚至还警告联盟各国，斯鲁文德受叶尔兰保护，战争期间各国人员不得随意进入。 夏多明白这应该就是正面交战的前兆了，至于魔裔，这个时候谁还关心那些不知真假的借口呢！ 或许战争的双方也都清楚魔裔的存在，只不过在他们看来，魔裔只是小事，解决对方才是大事。 但夏多却不一样，首先他很确定魔裔的存在，其次，他从投影位面得知魔裔有一个改变历史的超级计划。 而主位面也出现了魔裔黑科技（突然成熟的施法体系、灵感之光药剂），夏多有理由怀疑主位面的魔裔可能也有这么个计划。 至于这计划的真正来源是平行时空入侵，还是从投影位面寻得的灵感复刻，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何粉碎这样的计划。 就目前来说，夏多只是推测，只要锚定一些难以改变的事实，就能让魔裔的计划遭受重挫，这也是他一定要亲自前往斯鲁文德重要原因之一。 他可不想哪天稀里湖涂地就成了被覆盖历史的一部分。 至于浮空城亮相，大概只占到三成理由，魔裔则超过五成。 加入书签 第1983章 傲慢、泰尔安诺 到了北地联盟总部，夏多先是确定了布伦德斯给的身份证明确实有效，但这个有效仅在于北地联盟官方，斯鲁文德战场上的战斗双方是否承认那还是一个未知数。 不过夏多也不用担心去了斯鲁文德这个身份得不到承认，有一个行事的大义名分就行了，至于反对者的意见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毕竟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对于双方而言，也未必是什么好事。而且他行事有自己的准则，轻易不会动摇。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夏多在北地联盟总部还看到了愤怒之极准备大打出手的斯鲁文德使者，只不过那使者最终被拖离的场面不免让人有些唏嘘。 与之相反的则是，叶尔兰方面的人员，虽然发起战争的态度坚定，但即便是面对斯鲁文德使者，依然保持着足够的克制。 在精灵看来，这或许是叶尔兰精灵卓越的修养，但在夏多看来，这其实更应该称为“傲慢”才是。 那种赤裸裸的无视，已经将斯鲁文德完全看做自己的一盘菜了，也就不必再费多少唇舌去论辩什么了。 也因此，夏多最终决定进入斯鲁文德时不去叶尔兰实控区，而是去斯鲁文德实控区。 目前叶尔兰不管是装出来的，还是实际就真的对战争结果充满信心，从他们那边入境或许会比较方便，但之后却不那么容易脱离他们的视线。 而斯鲁文德实控区那边就不一样了，那边的地盘一直在被叶尔兰蚕食，只要稍微往前线靠靠，很容易就甩开双方的监视。 当然，以斯鲁文德目前的情况，对入境的观察员，哪怕是与双方都没有利益关联的人类观察员，也会报以十二分的警惕。 尽管夏多对此早有预料，但当他穿过埃弗瑞斯卡的传送门，抵达斯鲁文德首都泰尔安诺时，还是被斯鲁文德方面严防死守的态度气到了。 首先就是名为陪同、实为监视的向导，在这紧张的战争时期还能抽出专门的资深法师向导，夏多也只能说斯鲁文德方面确实没有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其实便是迷锁的实时监视，以及必须随身携带的迷锁验证护符，迷锁监视倒也无所谓，泰尔安诺迷锁并未覆盖斯鲁文德全境，只要离开迷锁范围对方就监视不到了。 烦的是所谓的迷锁验证护符，其构造复杂，夏多一时间也只能鉴别出其具备定位、监视等功能，带在身上根本就是带了个眼，还是别人的。 “夏多观察员，很抱歉这是战争期间的必要措施。” 在前往临时休息处的路上，作为向导的斯鲁文德资深法师仍在不断向夏多道歉，夏多虽然有些不爽，但还是暂时接受了。 到了休息处，还未等他找机会独处好研究下这个所谓的验证护符，就听向导再次道歉，“夏多观察员，我们的领袖听说了您到来的消息，想要过来拜会您，不知道是否方便？” “方便，怎么不方便！” 夏多虽然有些小情绪，这是人之常情，他也并不掩饰，但同时，他也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如果能从对方的领袖口中了解到前线的最新消息，这对他接下来的行动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 既然答应下来了，那剩下的就是等了，反正也是在别人的监视下，夏多也没有一直原地待着不同，而是在休息处四周转悠着，也算是消磨时间。 算上投影位面，夏多也算是去过七八个精灵国家的人了，对于不同时代、不同国家的精灵建筑风格也算是有一定的了解。 《控卫在此》 斯鲁文德在他去过的诸多精灵国家中，算是比较特殊的一个，建筑大都只有一层，不像埃弗瑞斯卡和尹尔法朗，又或者投影位面的乌维伦那样，更多有着多层结构。 而且斯鲁文德建筑风格庄严雄伟，虽有一层，却一点也不逊色于那些多层建筑，甚至连高度也不逊色。 色彩方面，泰尔安诺和其他精灵城市相比，也颇为独特，色彩明亮，色调以金、红为主，大气磅礴却也不失优雅。 关于这样的城市表现，夏多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艾瑞凡达，很多精灵典籍中描述艾瑞凡达的城市大抵就是这样样子。 用某个精灵学者的话来说，就是——“明明坐落在地上，却宛如天神的宫殿”！ 只可惜，夏多没有亲眼见过艾瑞凡达的城市，不过他见过遗迹，通过那些断壁残垣确实能够想象出全盛时的景象。 泰尔安诺这个还稍微差了那么一点，那一点就是——真正的大！ 尽管在建筑风格上已经十分符合典籍中的描述， 但在大小体量上，还是差了不少。 艾瑞凡达城市废墟中的那些建筑残骸，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是精灵所建、精灵所居，那大概是要被划分为巨人遗址的范畴。 艾瑞凡达的大气，不仅仅体现在风格上，更是字面意义是的各种大。 说起来，如今占据艾瑞凡达当年统治核心的应该是在叶尔兰，斯鲁文德这边在当年仅仅只是边境一隅。 或许如今的斯鲁文德想象艾瑞凡达，也如乡下老农想象皇帝的金扁担一样吧！ 当然，这个世界是有魔法的，有太多手段可以保留当年艾瑞凡达全盛时期的魔法影像，因而夏多更倾向于国力问题。 如果一千多年前，斯鲁文德没有战败，或许如今的泰尔安诺就是真正的艾瑞凡达风格了。 …… 在休息处周边闲逛时，夏多也忍不住代入到斯鲁文德精灵的心态中——一生好强，却又被现实接连打击。 抛开价值观上的是非不谈，斯鲁文德俨然就是一个苦难中的民族，而这次战争又是一次折磨，抗得过去或许就是崛起之机，抗不过去，很有可能就彻底沉沦了。 叶尔兰不会给他们第二次机会。 想到这，夏多对接下来要做的事也更加确定，即便不考虑魔裔，也要尽可能维持斯鲁文德的存在。 这或许会为长远的未来铸就一个更难缠的对手，但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里，叶尔兰才是更需要关注的竞争对手。 加入书签 第1984章 会面与请求 很快，夏多就在作为临时休息处的庄园附近转了一圈，也差不多这个时候向导提醒他们的领袖到了，到这时夏多才反应过来，精灵语中领袖与冕王、长老并不是同一个词。 而如今的斯鲁文德是没有冕王的，只有一个战后由叶尔兰一手组织起来的参政议会，统治剩下的斯鲁文德疆域。 参政议会的成员一般都称为长老，与领袖差得有点远，领袖一般不做职务称呼，更多是作为身份象征。 如科曼索三大神剑之一的【技艺之剑】持有者，就是科曼索的施法者领袖，名义上可以号令所有施法者，但实际上所有施法者都向【统治之剑】的持有者，也就是伊利瑟尔冕王效忠。 施法者领袖，仅仅只统领着名下的法师军团，外界称呼一般也不称呼为领袖，而称为“大师”，或者“统领”。 此时在听到这个向导说“领袖”，夏多突然意识到如今掌控斯鲁文德的势力似乎不再是之前的参政议会了，而是归拢在某个精神领袖名下的某个组织。 “魔裔？” 这是夏多的第一反应，而这一反应也着实让他惊出一身冷汗，本就是过来针对魔裔的，要是直接走到魔裔老巢还不自知，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想到这，夏多也不管是否会引起对方警觉，直接向向导询问：“你们的领袖是参政议会的哪一位长老？” “领袖的身份我无权透露，但可以说的是与参政议会无关，等下夏多观察员见到领袖时可以直接向领袖询问，我想领袖是很乐意回答的！” 果然和参政议会无关！ 夏多心里不免有些烦躁，这突然生出的变数不知道会不会对他接下来的行动有所妨碍，但仔细一想，斯鲁文德敢向北地联盟抗议叶尔兰入侵，应该早就不是之前的参政议会做主了。 如果还是之前的参政议会做主，以叶尔兰对他们的影响，很难说他们不会直接跪倒投降，就如同之前被叶尔兰“和平接收”的那些斯鲁文德南方城市。 这么一想，如今掌控斯鲁文德的这么势力，他们的真正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极大概率是之前被叶尔兰认定为恐怖分子的反抗组织！ 可这样一来，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原先的反抗组织，只能在暗地里好像小动作，根本无力与参政议会对抗，如果不是为了参政议会也存在某些小心思，可能早就被灭了。 怎么可能突然就控制了首都泰尔安诺。 而且最关键的是夏多刚从埃弗瑞斯卡来，那边的斯鲁文德使者可是明晃晃地打着参政议会的名义在抗议，只不过抗议的形式有些过了。 不过，现在这么一想，如果那个斯鲁文德使者，以及在路上看到被抓的斯鲁文德抗议者，都是反抗组织的成员，那他们的行为就不难理解了。 本来就是暴力组织，习惯了用暴力行事，不是很正常吗！ 想到这，夏多突然问向导：“你们是【埃克里克斯契约】的，还是【斯鲁文德之光】的？” 但向导只是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而他这个笑容却给了夏多十足的联想。 斯鲁文德反抗组织众多，但很多反抗组织往往就那么一两个精灵，也自称反抗组织，其实他们组织的名字都传不出去。 真正广为人知的反抗组织就只有两个，一个是【埃克里克斯契约】、一个是【斯鲁文德之光】。 前者手段相对平和，只袭击叶尔兰精灵，从不碰斯鲁文德精灵，在斯鲁文德国内名声还算不错。 而后者的手段则尤为暴烈，只要确定了目标，那么任何有碍目标的存在都会成为消灭的对象。 无论是斯鲁文德平民，还是叶尔兰平民。 也因此，【斯鲁文德之光】在斯鲁文德、叶尔兰乃至整个北地都声名狼藉，这个组织能一直存在而不被覆灭，在夏多看来，他们的实力是远超【埃克里克斯契约】的。 甚至能和斯鲁文德参政议会掰掰腕子，夏多也搞不懂斯鲁文德这么个战败国家，怎么可能成长出这么个怪物组织。 要说哪个反抗组织最有可能推翻原来的参政议会、控制首都泰尔安诺乃至剩下的大半国土，应就只有这两个最有名的了。 【埃克里克斯契约】以民心取胜，【斯鲁文德之光】则以实力取胜。 但这只是可能，参政议会又不是傻子，反抗组织上位必然会清算他们这些“二鬼子”，哪怕拖着同归于尽，也不可能轻易妥协的。 于是夏多再次联想到魔裔，难道现在掌控泰尔安诺、代表斯鲁文德的势力真的是魔裔？ 根据他目前掌握到的信息判断，这似乎就是唯一的可能了，或许叶尔兰之前的战争通告确有其事。 接下来，就看那位领袖怎么说了。 夏多虽然有些担心，但更多是担心北地的形势被魔裔掌控，导致现实历史被改变，而不是他自身，以他现在的实力、准备，哪怕真的是在魔裔老巢，他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 就在夏多思索之际，向导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克鲁斯将军来迎接观察员了！” 夏多抬头望去，正好看到一个面容沉静、眼神坚毅的金精灵，从其装束来看，确实可以称为将军，但夏多却知道其本质还是施法者。 而且在尚武的斯鲁文德，以及艾瑞凡达，这种铠甲风格的装束也是十分流行，只不过如今的斯鲁文德还有几分千年前的血勇呢？ 又或者，魔裔到底是想创造什么样的历史呢？.0m 这时，一旁的向导再次提醒夏多——“克鲁斯将军是我们组织的领袖之一” 原来将军并不是职务，而更像一个称号，就如同夏多的盟友、柯林斯领主“雷霆法师”的称号那样。 …… “夏多观察员，幸会！欢迎来到泰尔安诺！” 克鲁斯将军主动打着招呼，态度显得有些格外热情，这和夏多意料中的有些差异，如果是魔裔的话，似乎没必要这么做。 如果是反抗组织，或许是因为自己观察员的身份？夏多心里这般揣测着，嘴上也随意寒暄着： “克鲁斯将军，幸会，第一次来泰尔安诺，这里给我的印象十分特别。”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奥术之主更新，第1984章会面与请求免费阅读。 第1985章 逆袭 “是么？” 克鲁斯微微一笑，倒是没有追问夏多泰尔安诺到底哪里特别，而是为夏多介绍起斯鲁文德的历史渊源来了。 斯鲁文德精灵亲自介绍，比夏多从纸面上、传闻中了解到的细节更为丰富，就比如当年艾瑞凡达覆灭后，帝国遗民是如何一路逃亡来到如今斯鲁文德所在的边境地区。 以及建立斯鲁文德过程中遭遇的种种困难，其中克鲁斯特别提及了当时北地精灵因为艾瑞凡达的缘故，对他们这些遗民总抱有别样的偏见。 也幸亏战后各国势力大损，加上不少及时倒戈的艾瑞凡达上层精灵们还活着，各国才没有将他们这些平民赶尽杀绝。 而建国后，斯鲁文德也并没有获得长足的稳定，由于当初艾瑞凡达已经征服了除凯特米尔以外的所有精灵国家，因而逃亡时，移民中还有大量原先属于被征服国家的非金精灵。 再加上斯鲁文德建国所在地原本是艾瑞凡达边境，帝国在这里的影响力并不多，皇冠战争期间，这边看似成了帝国唯一的净土，但也使得这片区域的居民成分十分复杂。 当然，无论克鲁斯如何粉饰当年的理念冲突，但在主位面，夏多看到的结果却是大量月精灵、木精灵向南迁徙，与南边的战争遗民一同建立了沙尔文。 而斯鲁文德自此就成了一个金精灵占据绝对主导的国家，甚至于还排斥外族进入，斯鲁文德的外族可不仅仅指人类、矮人这样真正的异族，而是包括月精灵、木精灵在内的所有非金精灵种族！ 根据夏多了解，斯鲁文德当时就只留下了一个对外开放的城市，而那座曾以“银尖塔”闻名的洛森城，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经被战胜的叶尔兰收入囊下了。 现在，那边估计就完全是土生土长的叶尔兰精灵了，而那座城市自然也就是无可辩驳的叶尔兰城市。 …… 听克鲁斯讲过去的事很有意思，这让夏多能够以另外的视角重新审视过去的历史，但是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了，人必须向前看，精灵也是。 尽管夏多不明白对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他已经大致看出来如今通知泰尔安诺的应该原来的反抗组织无疑。 如果不给自己的祖国编造或者总结出一个完美的过去，以坚定组织成员的信念，如果能在叶尔兰、斯鲁文德的双重打压下撑到现在？ 所谓“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在夏多看来，斯鲁文德的过去并没有克鲁斯说的那么光彩，不仅背负着原罪，崛起过程也必然充满了血腥。 从原本的一个多种族国家，变成纯粹的金精灵国度，难道就只能用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来解释吗？ 难道那些也曾参与过建国的非金精灵就那么大度，甘愿将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国家拱手相让？ 用脚趾头都能想象其中的惨烈，如果不是担心外界的干预，那些非金精灵真能活着迁徙到南边，甚至还另外建国吗？ 连艾瑞凡达都不敢做的事，斯鲁文德做了，而且还一直坚持了好几千年，估计也是吃准了各国都经历了战乱，亟需休养生息，只要斯鲁文德做得不是太过分，就不会受到干预。 但谁承想一批家道中落、继续建功立业的上位家族从沙尔文出走，建立了叶尔兰，也正是这个孙子辈的国家，最终反过头干到了爷爷。 或者说，被流放者的后代反过来干到了流放者，成了这片土地上的真正主人。 可以说，斯鲁文德能有今天是有一定必然性的，一千多年前的魔裔风波只能算是一个催化剂，提前让这片区域的反对者们联合起来了。 而现在又再次出现魔裔的影子，而且实际情况可能比一千多年前更为复杂，如果魔裔暴露出来的行事风格、恶毒计划太像超级大反派，夏多其实根本不想管斯鲁文德这档子事。 即便斯鲁文德被叶尔兰彻底吞并了，那又怎么样呢？如果想要给叶尔兰找麻烦，或许这样还更方便呢！ 夏多可是有不少腾笼换鸟的歪点子的，到时候可劲儿地给叶尔兰上就是了。 至于现在，他怀疑斯鲁文德可能关系到魔裔想要塑造的历史节点，维持现状以不变应万变算是一个保守做法。 甚至于重塑北地秩序，也仅仅只是治标不治本。 想要根除魔裔改变历史的威胁，最好还是要找到他们更为详细的计划，特别是历史节点的判断依据，以及那个最为核心的改变历史的魔法。（投影位面中魔裔的计划是用平行时空历史覆盖主位面历史，将主位面改造成平行时空以延续文明） 如果历史可以改变，那就一定有办法可以固定，虽然可能这种固定不是永久的，为此可能需要诞生出传说中的“时间管理局”来专门负责处理此事，但总归是一种较为确定的手段。 而不用陷入不可知的恐慌当中，担心现实不知什么时候被突然抹去。 …… 一个组织一个国家，都有进步性和落后性，对于当前的斯鲁文德来说，进步性只在于其反抗入侵，尽管这入侵的源头还是它自找的，但当年一战已经算是终结，叶尔兰想要再进一步，已经可以归为入侵了。 而落后性，则是与之前几乎毫无改变的大精灵帝国主义，以及金精灵至上的种族理念。 夏多不否认他们的进步性，但同样不会为他们落后性的种种伪装所蒙蔽，无论克鲁斯说得如何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他想要让斯鲁文德垂死挣扎的真实意图。 不过，夏多此来就是为了保存斯鲁文德，而且逢场作戏嘛，他也算是在多个投影位面进修过的，论演技他不比克鲁斯差，甚至还更有优势。 克鲁斯作为精灵，无论心里藏着什么样的暗流潜思，总也逃过这一种族对外族流露出的自然傲慢，以及所处时代的历史局限性，有些东西想演都演不出来。 就比如现在，明明克鲁斯已经尽可能表现出亲近，甚至对精灵来说有些低声下气，向夏多恳求—— “如今斯鲁文德遭遇外敌入侵，这样一个从苦难中走过来的国度不应该就此消亡，希望夏多观察员能在北地联盟为斯鲁文德声张正义，斯鲁文德人民以及历史，必定不会忘记夏多观察员的付出。”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 第1986章 交底 . 这话如果不是说个夏多听，而是换做另外一个人类，哪怕是南方人类大国的上位者，都有可能感到受宠若惊。 无他，实在是精灵这一种族的形象被推得太高了，除了本身具备的文明、实力，就连天生的寿命都远超人类。 这种情况下，即便是施法者在面对精灵时，都有可能感到低人一等，这简直就成了刻在人类骨子里的魔咒！ 但夏多却早就习惯了平等视人，这不仅仅是不俯视，也更在于不仰视，在他看来，精灵的长寿和人类相比仅仅只是身体上的差异，所谓文明、所谓实力，也只是发展上的差异。 给他时间，他有信心创造出远胜精灵文明的人类文明。 因而，在面对克鲁斯真诚却又带着别扭的殷切恳求时，夏多的第一反应却不是要不要答应，而是——真难为他了，能做出这么丰富的表情！ 夏多经历过多个投影位面，见过、相处过的精灵也不再少数了，但他还从来没有在哪个精灵脸上看到过如眼前克鲁斯这般丰富的表情。 仅此一项，这次斯鲁文德之行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克鲁斯将军，眼下局势对斯鲁文德十分不利，仅靠我一人在北地联盟声援能起到多少作用，想必阁下应该能有所判断。” “不错，我也知道以如今的形式来看，外人无论怎样声援都很难改变叶尔兰方面入侵斯鲁文德的决心，除非是更深程度的干预。” “那克鲁斯将军见我又是为了什么呢？”夏多直接开门见山。 他当然看得出克鲁斯的来意绝不仅仅只是为了请他去北地联盟声援斯鲁文德，这种事随便找个人来做就行了，何必亲自出马，又是迎接、又是陈情，这完全超出了一个势力领袖应该做的事。 夏多可不相信对方已经知道自己决定保存斯鲁文德，这一想法虽然已经确定，但也只是就目前而言，如果形势出现超出他预料的变化，他完全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调整甚至是改变这一想法。 克鲁斯又是哪来的信心将赌注压在自己身上的呢？这种关键时刻不是应该去各地动员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吗？ 放弃正事来见自己，夏多甚至怀疑对方就是魔裔。 “夏多观察员，我曾听说阁下曾向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建议成立小国同盟以抵抗大国压力，这一建议得到了很好的执行，但结果却是以安卡利塔大长老之死而惨遭打击，我们已经得到确切情报，安卡利塔大长老之死为魔裔一手策划并执行，可笑这一情报竟然还是来自于我们敌人——叶尔兰！” 说到这里，克鲁斯再次向夏多别扭地行了一礼，“而如今，魔裔不仅成了叶尔兰攻讦乃至入侵我们的借口，实质上也成了斯鲁文德人民的最大威胁。 “在这里，我想恳请夏多观察员为斯鲁文德人民寻一条出路，让他们能够远离战争、远离魔裔的威胁，至于斯鲁文德，如果历史要求它必然消亡，那就让它消亡吧！” 说到最后，或许是克鲁斯真的认清了形势、将希望寄托在夏多身上，语气变得格外诚恳，只不过那点别扭依然让夏多感到出戏。 而且他为埃弗瑞斯卡指明道路，根本原因是耐色瑞尔需要这么一个“第三世界”同盟出现，来分担来自科曼索、叶尔兰乃至伊尔法朗日益加剧的压力。 当然，直接原因就很简单了，夏多需要和埃弗瑞斯卡做生意，无论是奥能结晶变现、还是购买精灵先进军备，埃弗瑞斯卡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斯鲁文德有什么呢？ 确实能够牵制叶尔兰，可却会带来“大精灵帝国主义”思想的传播乃至泛滥，如今连科曼索都名义上放弃了这条道路，又何必再让这一思想在斯鲁文德“发扬光大”呢？ 这对精灵来说，是内耗，但对人类来说，也不是甚么好消息。 对于克鲁斯的请求，夏多内心是抗拒的，只不过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并不是内心抗拒了，就可以不做。 当然，做也有做的技巧，以及程度。 想了想，夏多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如今我刚到斯鲁文德，而且还是第一次来，对这里的真实情况并不了解，又如何能给斯鲁文德谋出路呢？” “这很简答，不知道夏多观察员想了解什么？” “如你刚刚所说，人民是无辜的，那么我想知道，如今斯鲁文德人民对叶尔兰的真实态度是什么样的，毕竟这段时间传得最多的消息，就是斯鲁文德南方各地接连‘投诚’啊！” 这话多少有些打克鲁斯的脸，虽然嘴上说为了人民，但他心里那点想法，不只是夏多知道，而且克鲁斯自己也知道夏多知道。 双方心知肚明，只不过点出来的话，场面就多少有些难看了。 果不其然，克鲁斯听到夏多这么一说，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愠怒，但随即便将那丝愠怒转为愤慨，对叶尔兰的愤慨： “夏多观察员，我承认斯鲁文德过去被叶尔兰‘监管’，各方面都受叶尔兰影响很大，但我必须要说的是—— “所谓的南方各地接连投诚，不过是叶尔兰单方面炮制出来的假象，用以佐证他们入侵的正义性，实际情况却是—— “叶尔兰早就在南方各地埋下暗手，只等时机一到就立刻发动，但这也仅仅只是南方，稍微往北，叶尔兰的影响逐渐减少，所谓的‘投诚’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了！ “刚刚夏多观察员问我斯鲁文德人民对叶尔兰的态度如何，那么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阁下，如今还在抵抗的斯鲁文德人民就是最好的答案！” 这话虽然掺杂着情绪在，但夏多也不得不承认，这很可能就是真相，如果叶尔兰在斯鲁文德的影响力真的强大到让各地接连投诚，那么北方和南方又能有多少差别呢？ 南方可以接连投诚，北方为什么不行呢？ 而且，夏多也不相信叶尔兰在这中间什么都不做，全靠斯鲁文德精灵自觉投诚，想想也不大可能，如果真有这么大吸引力，早些年干什么去了！ “确实应该尊重人民的意愿啊！” 夏多说了一句废话，实际却是向克鲁斯索要更多实情，这很实在。不管什么原因你来见我寻求出路，那我问你实情做参考完全是理所应当。 第1987章 秩序与大义 “斯鲁文德现在已经剩不下什么了，有的只有将入侵者驱离家园的勇气与意志，夏多观察员——” 克鲁斯正要继续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虽然很快恢复了镇定，那一番表情急剧变化的过程还是被夏多看在眼里，如果他猜错的话，大概率和当前局势有关，于是便问： “克鲁斯将军，发生什么事了？如果不方便的话，我这边也可以自行活动。” 克鲁斯犹豫了一下，随即悲愤地说道：“叶尔兰已经彻底撕破伪装，开始直接进攻斯鲁文德的城市了！” “这么快？！” 夏多也有些惊讶，之前在塞汶顿的时候通过艾瓦的视角获知了斯鲁文德抗议叶尔兰入侵并声称将采取一切必要手段反制的消息，而刚刚他抵达埃弗瑞斯卡的时候，也确定了这点，并且还多了叶尔兰方面的回应，只有一个—— 战争通告！ 通告的时间就在昨天，而今天就已经开始进攻了，这很不精灵，而且让夏多意外的并不止这一点，还有就是叶尔兰最终选择战争的方式。 不是延续之前的“招降纳叛”或者隐秘战场的形式，而是直接进攻，这样即便能打下斯鲁文德，最终也少不了血流成河，而一旦有了血债，就不利于后续的统治了。 除非一直这样血腥镇压下去，否则接纳这样一个带有仇恨的领土，迟早会酿成大祸。 当然，克鲁斯的话中或许也有不实之处或者更偏向于斯鲁文德方面的描述，但大体的事实是很难演示的，这很好验证，只要到前线一看便知。 想到这，夏多心情不免有些沉重，既为战争本身，也为接下来要做的得罪叶尔兰的事，潜在的还有得罪魔裔的事。 “克鲁斯将军，不知道前线战事如何，斯鲁文德能否撑得住叶尔兰进攻的第一波？如果连第一波都撑不住的话，那一切就都休谈了！” “很难，但斯鲁文德人民不会放弃！” 克鲁斯坚毅的话语中带着一种耐色施法者所罕见的决绝，有那么一瞬间，夏多都有些相信对方是一个纯洁无瑕的受害者了。 但信念无分善恶、立场，如果真的完全相信对方，那夏多就真的成一个傻子了。 “克鲁斯将军，说实话，现在这情况对斯鲁文德来说，有些过于恶劣了，即便各国有心援助，也不可能亲自下场与叶尔兰开战，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战后加入叶尔兰的待遇问题了。” 都到这种情况了，对方还不愿交代哪怕一点底牌，夏多自然也不会惯着对方，他要保存的是斯鲁文德，而不是克鲁斯这些掌权者。 如果全靠自己出力，斯鲁文德这边完全毫无作为的话，那他就要重新考虑一下接下来的计划了，他不可能一个人顶在前面，将叶尔兰的仇恨完全吸引到自己身上。 不愿意是一点，能不能也要打上一个不小的问好！ 尽管克鲁斯面色难看，但依然没有离开，只是在调整情绪后，对夏多说道： “阁下不必如此激我，斯鲁文德确实有一些底牌暂时还没有掀开，但这确实是出于战争考虑，才不得不对阁下隐瞒。 “如今斯鲁文德的问题并不在于真正的实力如何，而是北地联盟的看法！如果北地联盟偏向于叶尔兰，或者单纯放任不管，那无论斯鲁文德有什么样的底牌，最终都难逃灭亡的命运。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但如果北地联盟遵守了不久前才立下的盟约，为斯鲁文德主持公道、声张正义，那即便斯鲁文德最终亡国了，对整个北地来说，也是一件幸事。” 听到对方这么说，夏多这才认真了起来，或许就是因为对方已经意识到北地联盟秩序的可贵之处以及巨大潜力，才专门过来见一见有同样认识的自己！ 北地联盟成立之时就立下盟约——各国互不侵犯，小范围内的冲突在所难免，这是允许的，但底线却是不允许灭国。 当然，如果这次战争叶尔兰大获全胜的话，那它自然有机会、有能力操作好这一切，将这场本质是非法的战争合法化。 实际上，叶尔兰之前的战争通告某种意义上也是在提醒各国——看我操作，今后你们也可以有样学样！ 但是，这种行为、这种操作，对于北地联盟的长远发展是极其不利的，长此以往必定会让北地再次陷入过去那个“礼崩乐坏”的混乱循环中去。 夏多此行出于多种目的要保存斯鲁文德，其中之一就是维护北地联盟的秩序不被叶尔兰的不义战争行为所动摇。 或者说，正是因为占据了这个大义，他才敢和叶尔兰对着干。 只要保证秩序稳定，那一切的争斗、冲突就都在秩序之下，有着确切的游戏规则，即便偶有意外，也可以通过一次次的“护法”行动加以巩固。 叶尔兰如果要针对他的话，其实就是在和整个北地联盟过不去。 当然，前提是至少要有一张能够挤上牌桌的本钱，否则人家随意动弹一下，你都要受不了了。 夏多的底牌毫无疑问就是搭载了战争法术的浮空城，以及耐色瑞尔这个比斯鲁文德强一些的基本盘。 只有一样的话，夏多说话会小声一些；两样都没有的话，那他会夹着尾巴做人。现在他两样都具备，那自然可以稍微大胆一些了。 至于克鲁斯所在的反抗组织，或许拥有一些底牌——否则很难迅速搞定国内的参政议会以及其他反对势力。 但就是因为少了一个强大的基本盘，克鲁斯的组织在叶尔兰面前，可能就只是稍大一些的螳螂，很难挡住滚滚车轮。 当然，如果克鲁斯的个人实力强到凡人之力无法企及的程度，那自然是不用担心叶尔兰的威胁，只不过如果真有那般强力的话，斯鲁文德也不会是现在这个鸟样。 “克鲁斯将军，如果你们还有什么底牌没用的话，请尽早使用，如今各国都在观望，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一旦让叶尔兰起势，你们再多的底牌都无用了。” 只要斯鲁文德在前期能够抗住叶尔兰的进攻压力，肯定有不满叶尔兰的国家或公开、或暗地里支援斯鲁文德。 第1988章 叶尔兰的另一种可能 这很好理解，无论叶尔兰吞下斯鲁文德之后有什么隐患，但对于北地各国来说，那些长远的无法预计的隐患，完全可以不考虑。 就眼下，只要让战争僵持着，叶尔兰就会持续放血，那才是对各国有利的。 也就是七塔正忙着筹划埃里温大师的升神仪式，否则夏多相信以耐色瑞尔和叶尔兰如今这般虽有所缓和却仍带着刺的别扭关系，七塔肯定会做点什么。 而其余几大国中，科曼索塞尔王子拥有耐色卷轴的消息，是叶尔兰的希尔达兰娜透露给耐色瑞尔的，甚至希尔达兰娜还亲自参与了针对塞尔王子的抓捕行动。 科曼索哪怕不知道这一切背后的隐秘关系，仅凭怀疑就会怀疑到叶尔兰头上。 而尹尔法朗，前段时间的兽人潮可是来得有些不明不白，哪怕夏多没有任何证据，他也愿意自由心证是叶尔兰在其中动了手脚。 甚至于埃弗瑞斯的安卡利塔大长老在斯鲁文德被刺，虽然希尔达兰娜拿出了魔裔存在的证据，但也不能证明那证据就和安卡利塔被刺一事有关。 有可能是其他地方搞来的。 甚至于，魔裔根本就藏身于叶尔兰！ 希尔达兰娜不是说他们的罗瑞安冕王疑似和魔裔组织有交集吗？难道就不能是贼喊捉贼吗？ 至于那个被突袭的魔裔秘密基地，那可能就只是一个用来骗过夏多，进而骗过耐色瑞尔的必要弃子。 真要是怀疑起来，那个秘密基地所在的安塞山脉不就是希尔达兰娜反复强调的叶尔兰领土吗？ 说实话，思路一旦放开，真的什么想法都能产生。 但夏多宁可相信眼前的克鲁斯将军是魔裔，也不愿意相信叶尔兰已经成为了魔裔国度，因为那意味着魔裔的实力已经膨胀到几乎无可限制的程度。 或许这次战争就是他们改变历史的其中一环！ 只是这么一想，夏多更加有理由阻止这一切了。 那么，叶尔兰真的已经落入魔裔掌控之中了吗？ 这个问题夏多可能永远也找不到答桉，魔裔太能隐藏了，除非现场抓到对方变身或者使用魔能，否则是很难分辨一个精灵是否是魔裔的！ 最可怕的是——魔裔并非种族，而是一种道路选择。 换句话说，可以有魔裔精灵，也可以有魔裔人类、魔裔矮人，甚至极端点，连魔裔地精都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而最令夏多担心的还是—— 一个世界无数种可能，或许真有某种可能的时间线上，魔裔成为了主位面的主宰，还发展出辉煌的文明，如今要来这个时间线取代他们了！ 夏多很想不顾一切将魔裔有可能来自平行时空，或者觉醒了异时间线记忆的消息散布出去，哪怕被认为是一个妄人也无所谓。 但这么实际可能起不到任何作用。如果魔裔真的有黑科技、有大阴谋，这么做只会暴露了自己，让自己成为魔裔必除之而后快的对象。 如果魔裔就只是一群苦苦挣扎渴望得到主流世界认可的战争受害者，这么做也可能会造成主流世界与魔裔更深程度的对立。 只要不毁灭世界，夏多其实也不怎么在意这个世界再多一种道路选择，有选择、有对比，才能碰撞出更多的真知灼见。 或者说，夏多选择的道路并非哪一种魔法体系，而是发展本身，只要利于发展，没有太大弊端，那么即使是魔能也未必不能成为他的选择。 甚至于夏多还期待着魔裔是真的来自平行世界，或者觉醒了异时间线的记忆，那么只要妥善解决了时间线被覆盖、历史被修改的危机，那些来自平行世界的遗产就成了主位面的宝贵财富。 fo …… 克鲁斯终究还是没有像夏多透露具体的底牌，但至少，夏多确定了对方确实拥有一些能够与叶尔兰对抗的底牌。 这就足够了，接下来就是想办法去到前线，好第一时间了解交战双方的第一手信息。 原本夏多以为斯鲁文德方面会很抗拒自己离开泰尔安诺，毕竟一个大奥术师虽然无法左右战争的大势，但如果在某些重要节点上推一把，作为弱势一方的斯鲁文德可能就要一蹶不振了。 但是，当他提出想去前线观察战争走向、记录战争细节的时候，斯鲁文德方面很快就做出回应——同意，并且克鲁斯还邀请夏多通行！ 对于斯鲁文德方面的配合，夏多表示了感谢，但对于克鲁斯的邀请，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就拒绝了。 如果斯鲁文德真有什么底牌的话，必然和战争法器有关，夏多现在还没办法以个人力量对抗战争法器，要是斯鲁文德方面动什么歪心思，比如扣他当人质，试图用挑起叶尔兰和耐色瑞尔冲突的方式饮鸩止渴。 虽然他有把握全身而退，但难免会影响到他本来的计划，既然能预见到风险，那自然是要提前规避掉的。 对于夏多的拒绝，克鲁斯倒也没有表示出什么异样，只是让原来给夏多的向导——也就是一开始的那位资深法师，带夏多前往前线。 …… 泰尔安诺，炽阳传送广场。 这里原本是斯鲁文德重要的传送中枢，如今已经被化作战争设施，在当前战争状态下，无论是克鲁斯，还是夏多，都需要从这里前往前线。 “夏多观察员，因为前线已经开始交战，对传送有所妨碍，我们只能传送到前线后方的一座后勤要塞当中，请阁下检查传送门。” 向导纳瑞斯简单介绍了一下当前的传送门状态，随后便让夏多自行检查，这检查当然不是检查传送门本身，而是检查传送门对面的情况。 夏多对此倒是心知肚明，也没有故作大方不检查，真要这样的话，别人不会说他大方，只会认为他蠢。 不过既然对方主动让他检查，想来对面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经过一番仔细检查，夏多确定对面就是一个寻常的物资据点，可能连要塞都算不上，而且地处平原，视野开阔，还没有进入战斗状态，只是有一些精灵战士在那里休整。 更远处，夏多借助传送门之便将感知投射过去，发现那据点所在区域并没有强力迷锁覆盖，仅有部分非限制类迷锁存在的痕迹，或许这就是斯鲁文德方面的诚意吧！ 当然，前提是夏多能看懂这些，如果他是个对迷锁、对精灵魔法一窍不通的小白，那他甚至还会怀疑对方故意给他找了个破地方。 至于战斗正在进行的方向，夏多“看”到了强烈的魔网震荡，从他感知所处的距离都能“看”到那般强烈的动静，初步判断已经达到了超魔事件级别。 换言之，这个时候北地联盟应该已经发现并派出调查小组了！ 但很可惜，夏多在北地联盟迷锁上查询后，却没有发现任何相关记录，可想而知，叶尔兰的“看我操作”样板正在一步步实现。 第1989章 古典厮杀、阿多菲尔 确认没有什么异常后，夏多率先走进了传送门，紧接着，向导纳瑞斯也跟了过来。 就在夏多准备施法探查前线具体战况时，纳瑞斯已经找来了这处物资据点的指挥官——一个身着铠甲、眉头紧锁的金精灵，向夏多介绍说： “夏多观察员，这位是刚从前线退回来的杜克斯队长，对于前线战况您有什么想询问的可以随时找他。” “嗯。” 夏多点了点头，却没有第一时间询问，刚刚在传送门那边，借助传送门投射感知终究受限于距离与媒介，无法“看清”前线的具体细节。 但到了这里，前方魔网的动荡依然近在眼前，应该是除直接过去以外最佳的观察位置了。 随着探知法术完成，夏多瞬间多出了一个独立的接近体感的全新视角。 或许是因为受魔网震荡影响，这一视角笼罩在一层破碎的、迷离的灵光之下，但对于战争的真实情景却还是如实反馈了回来—— 那应该是一个区域性的中心城市，宽阔的商道连接着远方，城内建筑林立，大气典雅，一如夏多刚刚路过的泰尔安诺，但如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繁华。 有的只是匆匆而过的战士、随处堆积的物资，以及来不及处理的伤员、尸体。 至于战斗，抛开暂时还未见到的施法者对决不谈，夏多眼下看到的就只是寻常冷兵器的厮杀，箭失、长矛、短矛、长剑。 如果不是城市上空激荡的魔网波动，他甚至以为这其实是一个非魔法世界的古典战争呢！ 但即便有施法者间的对抗，夏多仍感到颇为失望，此时他心里忍不住浮现出两个字—— 就这？ 叶尔兰的进攻竟然要用到大量非施法单位拿命去拼的地步？ 尽管地上进攻的那些叶尔兰战士可能并非不能施法，而是在如此动荡的魔网环境下，不得不放弃施法，但这种冷兵器的古典厮杀，还是让人觉得跟叶尔兰的大国地位不相匹配。 夏多原以为能看到一场战争法术间的激烈对抗，没想到却只看到了一场僵持的迷锁攻防战，以及冷兵器的古典厮杀。 着实让人感到失望。 照这种形势发展，叶尔兰未必能打下整个斯鲁文德，又或者这只是战争的某一细微局部，才没有出现夏多预想中的一边倒战况。 观察一阵，确定战局是僵持无疑后，夏多回过头来询问刚刚纳瑞斯介绍的杜克斯队长，“前线的所有战斗都是像南边这样僵持吗？” “并不是。” 杜克斯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阴郁，“梅迪厄斯——就是南方正在遭受攻击的那座城市，并非叶尔兰军队的主攻方向，但即便如此，梅迪厄斯最多也只能坚持不到一天。” “一天？不是还在僵持吗？”夏多惊讶道。 “僵持的前提是迷锁不被攻破，而且还要物资充沛，但我们现在也仅有一个物资方面的优势，至于迷锁，梅迪厄斯城内最高的迷锁权限者仅仅只是一位资深法师，而叶尔兰方面，肯定带着精通迷锁领域的学者同行，梅迪厄斯能坚持到现在已经远超预期了，除非——” 说到这，杜克斯眼含期望地看着夏多，“如果阁下愿意帮忙骚扰一下叶尔兰军队，或许能为梅迪厄斯争取更多时间，至少能让城内的大部分施法者活着撤出来。” “夏多观察员——” 杜克斯说完，向导纳瑞斯也期待地看着夏多，虽然他并没有像杜克斯那样直接请求，但期待的眼神却毫不逊色。 只是眼下并非夏多出手的最佳时机，对于杜克斯的祈求他也只能当做没听到，继而问起了其他方向上的情况： “目前战况最为激烈的是哪一处战场？” 夏多的不回应让杜克斯有些失望，但因此前早就得到吩咐，现在也不得不强忍住心中的烦闷，继续回答： “据我所知，阿多菲尔方向上的战况最为激烈，叶尔兰发动这场战争，除了想吞并斯鲁文德以外，最直接的目的其实还是前不久刚刚现世的阿多菲尔要塞。” “阿多菲尔要塞？” 夏多这还是第一次听到那个古代要塞的正式名字，但这名字又似乎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于是又问： “就是前不久发现的那个闹出不小风波的古代要塞吗？” “是，也不是。” 这次回答的却不是杜克斯，而是向导纳瑞尔，作为更接近组织高层的资深法师，他对这些内幕的了解远比作为基层指挥官的杜克斯更为详细。 “夏多观察员，关于不久前传出的斯鲁文德发现古代艾瑞凡达要塞的消息，其实并不完全准确，消息在传播的过程中被有心人做了一些微调。” “那真实情况是什么？” “真实情况是——阿多菲尔是刚刚现世的要塞没错，但却不是艾瑞凡达要塞，里面储存着大量战争法器也没错，因为那座要塞就是在古代艾瑞凡达要塞的基础上重新建立起来的，但那些战争法器的归属，毫无疑问只是属于斯鲁文德！” 纳瑞斯的话有些绕，但夏多还是听懂了，同时他也想起了在什么地方听说过阿多菲尔这个名字了，是在【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独立】。 当时叶尔兰还没有诞生，而阿多菲尔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斯鲁文德小城，没有特产、没有名人，更不是交通、贸易枢纽。 之所以能被夏多听到，仅仅是市井间的一个传闻，说是斯鲁文德在阿多菲尔发现了一个古代要塞。 但在【埃弗瑞斯卡独立】的那个时代，精灵世界才刚刚从皇冠战争的创伤中缓过来，正在努力寻求发展。 因而，那个时代可以说也是一个考古的时代，时不时地就传出某某发现遗迹、某某发现宝藏了。 但因为战争把人口打空了，地多精灵少，哪怕有人发现了什么，也很少出现争夺的情况，就好比夏多发现耐色卷轴的那个城市遗迹，连冒险者光顾的痕迹都没有。 虽然有遗迹本身较为危险的原因，但危险却不代表隐秘，而是现实有太多可以开发利用的，那座遗迹根本排不上号。 如果没有夏多去搜刮的话，还要等几千年才有一群耐色冒险者过去发现耐色卷轴呢！ 第1990章 各有立场、终见要塞 所以说，谁家手里有几个古代精灵要塞，其实并不是什么稀罕新闻。 夏多在【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独立】中听到了太多发现古代要塞、古代城市遗迹的消息，众多消息中，阿多菲尔根本毫不起眼。 因为之后就没有再传来什么惊人消息了。 现在看来，应该就是斯鲁文德方面有意隐藏了！ 并不是所有要塞都能发现战争法器，更不用说大量了，只有那些在艾瑞凡达时期也是区域重要据点的地方才有这种要塞。 而且还要恰好没在皇冠战争期间毁灭，才有可能被后世者找到。 过去或许没什么人知道，但现在却不难得出一个结论，斯鲁文德境内竟然存在着不止一个艾瑞凡达时期的大型战略要塞。 所谓“七堡之战”，或许就是斯鲁文德、叶尔兰等国依仗艾瑞凡达留下的七座战略要塞所进行的利益战争。 魔裔或许只是一个借口。 很难想象，以皇冠战争动辄屠城灭国的激烈程度，斯鲁文德这边竟然还藏着不止一个艾瑞凡达战略要塞没有遭到破坏。 如今夏多已经知道了其中一个要塞的准确信息，下一次进入投影位面，如果时间节点恰到好处，或许就可以去那里来一次“抢救性发掘”。 这不比在主位面打生打死舒服多了！ …… “对了！” 夏多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连忙又问纳瑞斯，“你刚刚说‘阿多菲尔最近才现世’，难道它之前一直不存在吗？” “是的。” 对于这类问题，纳瑞斯自然早就提前准备好了说辞，“一千多前，七堡之战结束后，阿多菲尔就消失不见了，我们原以为它在战争中被摧毁了，没想到现在又重新现世，只可惜，时隔一千多年，我们早已失去了阿多菲尔的相关权限，否则也不会被叶尔兰当成借口挑起战争。” “是挺可惜的。”夏多随口附和道。 当然，他并不是可惜斯鲁文德没有掌握要塞权限，而是可惜没能早点得到这一消息，否则他在投影位面时就可以提前探探情况了。 说不定能借此在主位面将那座要塞完整地接收过来呢！ 在这一点上，夏多其实还是有些认同叶尔兰的说法的，纳瑞斯说阿多菲尔是重建的新要塞，就真的是这样吗？ 智慧生物总会有意无意地为自己的立场辩护，同一个事实，在正方看来是一种情形，在反方看来，可能就是完全另一种情形了。 无论那座要塞是否属于重建，都不应归于现在的斯鲁文德所有，这当然很不公平，但夏多也有自己的立场。 他的立场毫无疑问就是——在一定的规则前提下尽可能压制潜在的竞争者，或者为竞争者创造麻烦，从而为自己的发展争取更多的时间。 即便是合作，也是在成全己方大局的前提下，没有这一前提，合作便没有任何意义。 既然纳瑞斯都亲口承认那座要塞可能拥有大量战争法器，那就更不能交给斯鲁文德了，以免助长它不必要的野心。 这与夏多求同存异的理念并无冲突，一者是理念，一者是现实。 夏多或者说耐色瑞尔，和叶尔兰更多的是利益之争，但和斯鲁文德就是理念之争了，只要给了斯鲁文德机会，未来几乎必然会成为敌人。 这种情况下，夏多又怎么可能跟他们客气，自然是能怎么压制就怎么压制。如果不是担心魔裔会因此改变历史，他压根就不可能想着保存对方。 …… 突然间，夏多想到自己从进入斯鲁文德境内就开始寻找的切入时机，大概要落在那座阿多菲尔要塞上面了。 想到这儿，夏多向纳瑞斯提出想去阿多菲尔要塞看看，对此，纳瑞斯甚至都没有联系上面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目前阿多菲尔还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只能先前往附近的城市，然后乘魔法船前往。” “魔法船？阿多菲尔要塞建在水边？”夏多好奇地问道。 “不，是飞在天上的那种魔法船！” 此时纳瑞斯一脸骄傲地说道：“听说耐色瑞尔最近刚刚兴起了一种名为‘飞艇’的全新交通方式，斯鲁文德自然也有类似的手段。” “哦？是吗？” 这一刻，夏多不禁怀疑对方是不是知道耐色瑞尔的飞艇思路最初是由他提出的，所以才这样卖弄。 而当他再次穿过传送门，在一座小城郊外看到纳瑞斯所说的魔法船时，他再次确定对方就是在卖弄。 这魔法船分明就是水面航行的船只，强行赋予了其浮空飞行的能力，本质上和更为常见的飞毯、飞盘没什么两样。 有浮空城在手，夏多甚至觉得登上这样简陋的飞行器有些跌份，但他还是上船了，一方面是客随主便，另一方面则是他想趁机观摩一下魔法船的设计思路。 抛开蹩脚、粗陋、额外加塞的浮空法术不谈，这艘足有一百多米长的魔法船本身还是非常值得一看的。 斯鲁文德并不是一个靠海的国家，如此大型的船只除了少数河段确实能够用到外，更多的，恐怕还是因为那模彷不到家的艾瑞凡达风格吧！ 一件高明的魔法物品，本身就包含着高明的法术设计，乃至魔法原理，耐色魔法体系不像精灵魔法体系那样很早就步入成熟。 现在的耐色魔法体系仍是一个需要不断开拓、不断完善的新兴魔法体系，但开拓是何其艰难，如果有别的体系借鉴一下，触类旁通，能省很多事。 已经有了一个体系框架，也不用担心受其他体系影响太甚，导致自身特点丧失。 …… 魔法船上。 夏多四处走动观察着，向导纳瑞斯依然坚守着自己的任务，跟在夏多身边，为夏多介绍魔法船的点点滴滴，言语间不时流露出自傲的神情。 “夏多领主，这些是阻水舱，内部永固了阻水咒文，即便船只遭遇意外，也能确保其浮于水上。” “嗯，嗯。”夏多连连点点头，随后将所谓的“阻水咒文”收入囊中。 类似的情形发生在魔法船的各个角落，不过到最后夏多也有些反应过来了，斯鲁文德方面应该是刻意向自己示好。 否则，即便纳瑞斯再有心卖弄，也不可能任由他跑到魔法船的各个角落肆意观察，不仅不加阻止，甚至还贴心地提供讲解。 但很可惜，糖衣炮弹夏多只会收下糖衣，而不会收下炮弹。 …… 很快，魔法船上的工作人员提醒阿多菲尔到了。 而夏多早就将感知投射到船体外部，一路飞行一路观察着，此时魔法船停下，他还真有几分困惑，因为他并没有看到任何要塞的痕迹。 仅有一片未开发的小型森林，以及森林边上的少许临时建筑。 “这就是阿多菲尔要塞？” 带着疑惑，夏多来到地面，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在这里他竟然见到了一群意料之外的精灵。 第1991章 那是一群明显带着诸多叶尔兰印记的施法者，其中有月精灵、也有金精灵，而这个森林边上的临时据点中，还有穿着斯鲁文德制式铠甲的士兵在一旁护卫或者说监督着。 “纳瑞斯法师，这——” “夏多观察员，这批精灵学者在阿多菲尔要塞现世不久后就来到了这里，当时他们打着的是民间学术研究的旗号，所以才没有被驱逐。” 到了这边，纳瑞斯脸上反而看不出多少情绪了，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而不久前斯鲁文德已经向北地联盟各国发出邀请，共同开发阿多菲尔要塞， “所以即便此刻两国正处于战争状态，我们也依然没有驱逐他们，而是任由他们在这里继续勘查、继续研究。” “这样啊！” 纳瑞斯这话说得太冠冕堂皇，夏多本能地觉得这里面存在问题，但又说不上到底哪有问题，这种感觉很不爽。 正思索着，不远处的森林中突然爆发出一阵魔网波动，夏多转头一看，正好看到两个月精灵战士互相搀扶着从里面奔逃出来。 与此同时，临时据点这边，一个学者模样的月精灵立刻冲了出去，夏多虽然离了一段距离，却依然能够清楚地听到对方在焦急地问话—— “发现震荡节点了吗？” 那两个月精灵战士谨慎地看了一眼夏多这个方向，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那学者这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回头，颇为忌惮地瞪了夏多一眼，才带着那两个战士返回了叶尔兰精灵所在的营地。 看到这一幕，夏多自嘲地笑了笑，随后问纳瑞斯：“他们在这边各种试探，你们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吗？” “说不在意那肯定只是客套话，但不干预却是真的，如果夏多观察员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尝试一番，无论有什么样的收获，斯鲁文德方面都保证绝不觊觎。” 说完，似乎是觉得夏多或许真有探索之意，纳瑞斯还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们邀请各国共同开发也是有一定规则的，要塞内发现的任何物品、资料，都要在斯鲁文德留下副本，另外认同共同开发规则，就等于认同塞本身的归属权是属于斯鲁文德。” “原来如此！” 对于斯鲁文德的选择，夏多也不便如何指摘，易地而处，即便是他遇到这种情况，也找不出更好的解决之道，弱者的悲哀就在于此，可选择的余地实在是太小了。 不过这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斯鲁文德在战争期间还将叶尔兰学者留在这里，不说直接扣押了，至少也应该驱逐出境吧！ 这么多不稳定因素扎堆聚在这里，就不怕战斗到关键时刻来来一记狠的，还是说斯鲁文德有什么手段可以确保这些叶尔兰学者绝对无法捣乱。 临时据点这边，叶尔兰营地设置了法术结界，夏多只能大致看到营地内有精灵在活动，并且施法者还不少。 其中刚刚重出营地接那两个疑似勘察员的学者，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一位资深法师，那么夏多完全有理由推断叶尔兰营地中应该存在至少一位高等法师。 否则营地老大亲自去迎接两个基层勘察员，简直离大谱。 而从营地内还有金精灵这点来看，那位月精灵学者除非是高等法师，否则在他上面必然还有另外的负责人。 叶尔兰虽然是一个多民族（种族）国家，金精灵在国内并不占绝对统治地位，但从长久的历史发展趋势来看，金精灵族群中出现过更多的统帅、学者。 不管这是种族优势，还是过去的阶级优势，总之金精灵高其他精灵一等，几乎成了刻在精灵血脉身处的魔咒。 团队中有金精灵成员，就必然会有负责指挥他们的金精灵领导，这在叶尔兰几乎是不言自明的潜规则。 换言之，临时据点中的那个叶尔兰营地内，大概率会有一位金精灵高等法师。 想要确认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即便斯鲁文德方面声称不在意他国探索者的收获，但对于探索者的身份，至少应该要摸清楚吧！ 哪怕真的存在什么一锤定音的暗手，计划周旋也应该是相关人员的本职工作，反过来说，如果连探索者的身份都不在乎的话，就说明，这里必然是斯鲁文德设下的陷阱。 而且各种反制措施已经全部就位、随时等待激发的那种陷阱！ 想到这，夏多心里不禁有些发毛，任谁站在一个遥控器握在别人手里的炸弹上都不可能像在站在安全之地那样保持镇定。 虽然目前为止这只是他的猜测，但在来斯鲁文德之前，他就已经初步判断出古代要塞将成为影响战争走向的重要节点。 斯鲁文德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轻易放弃这里，而这里同时也是叶尔兰的必得之地，只要不出什么太大的意外，双方很可能会在这里爆发决战。 可这还是不能解释斯鲁文德为什么要将这些叶尔兰学者留下来，或者说留下叶尔兰学者和这里是陷阱完全是互相矛盾的。 叶尔兰学者中大概率有高等法师的，那么斯鲁文德有什么能力布置让对方毫无差价的陷阱呢？ 要是漏了底，只怕会让叶尔兰大部队更快到来，将这里占据，届时斯鲁文德所谓的“按规则行事”就完全是一场笑话了。 夏多觉得自己肯定忽略了某个关键信息，一个连叶尔兰也忽略了或者说也没有发现的关键信息。 《高天之上》 “到底是什么呢？” 突然间，夏多有了一个想法，但这想法能不能实现，还要看斯鲁文德方面给不给机会—— “纳瑞斯法师，我能过去和叶尔兰探索者聊聊吗？” “当然可以，斯鲁文德方面不会限制探索者之间的交流，甚至还鼓励各国探索者多加交流，只要叶尔兰那边不反对，夏多观察员现在可以过去交流。” 纳瑞斯很大方地表示了同意，甚至是支持，但夏多心里却更加古怪了，很多时候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主动寻找各种机会生根发芽。 他现在就是，带着怀疑的眼光看问题，哪哪儿都觉得异常。 第1992章 邀请见面什么的，夏多没有亲自去做，他还想再试探一下纳瑞斯，但结果却并非他所预料的那样——叶尔兰拒绝交流。 而是同意了！ 在纳瑞斯安排去叶尔兰询问的工作人员返回不久，之前在外面瞪过夏多的那个月精灵学者从里面走了出来，向夏多发出邀请： “夏多观察员，我们会长请您到营地见面。” “纳瑞斯法师——” “夏多观察员请自便，我就不跟过去打扰你们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我就在外面。” “那麻烦你了。” 说完，夏多便跟着那个月精灵学者进入了叶尔兰营地，期间他甚至发现了一个隐秘的微型迷锁，足见这群叶尔兰精灵不是毫无准备就踏入险地，而是有着充分的自信，又或者——死的觉悟！ …… 最终的见面是在一棵疑似迷锁节点的树下，那个月精灵学者口中的会长，是一位外表谦和、温润的金精灵法师。 这也让夏多对对方的身份又相信了几分，应该和纳瑞斯提供的消息不差，是叶尔兰国内专研学术的民间学会。 看到夏多，那金精灵法师顿时露出一副惊讶却异常友善的表情：“没想到耐色瑞尔也对这个要塞感兴趣？” “不，我只是以个人身份过来观察、记录战争的，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夏多观察员叫我【焰星】就好了。” 焰星这个名号一听就不是真名，但从眼前这个金精灵嘴里说出来却没有半点违和，夏多猜测这应该是一个很容易分辨的称号。 只可惜，他对叶尔兰了解得有点少，或许他听说过焰星的本名，但这个称号他确实是第一次听说。 “那么焰星法师，能否请问一个问题？” “夏多观察员应该是想问为什么叶尔兰和斯鲁文德已经开战了，我还能留在这里吧！” “呃，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想必那些新上台的【埃克里克斯契约】的精灵已经跟你说了那什么共同开发规则吧！” “是的，他们确实是这么说的，那么焰星法师对此有什么不同见解呢？” “当然有了！” 焰星法师似乎对斯鲁文德方面的说辞很是不屑，“他们还说这个古代要塞是他们的先辈重建的呢！你觉得真有这事吗？” “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对了！” 焰星好像难得遇见一个可以畅快交流的对象，不由得打开了话匣子，“当初这个古代要塞被发现，斯鲁文德参政议会就通知了泰维曼萨方面，你想想，如果这个古代要塞真是他们重建的，为什么连半点资料都没能传承下来？” 夏多正要说话，焰星抢先一步说道：“你肯定要说因为一千多年前的那场战争，但我要告诉你的是，那场战争固然惨烈，却还没有惨烈到将一个战略要塞的一切痕迹都彻底抹去的程度。 “你知道为什么斯鲁文德在战争期间也不赶我们走吗？就是因为他们拿这个要塞根本没有一点办法，而我们有！ “我们贝姆阿彻罗哲学会自一千多年前建立时就深耕古代遗迹领域，叶尔兰国内诸多遗迹发掘、开发都有我们学会成员的参与。 “我可以用我的学术荣誉保证，这座古代要塞绝对不是斯鲁文德重建的，就是一个保存相对完好的艾瑞凡达时期的战略要塞！” 听完焰星法师的这一番康慨陈词，夏多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双方都有自己的立场，焰星法师看上去挺和善，却仍旧坚持扞卫叶尔兰的利益，无论这利益是否合理。 或者说在对方看来，就是合理的。 不过，夏多过来交流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一半了，至少他看不出焰星法师被斯鲁文德收买的痕迹，而且对方在古代遗迹研究方面应该是却有经验。 尽管他不相信对方说什么斯鲁文德留下他们是为了借他们之手破解要塞，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斯鲁文德方面可能确实没布置什么陷阱。 否则这位对斯鲁文德很有意见的焰星法师估计早就开始吐槽了。 “那么焰星法师觉得叶尔兰接下来的主攻方向会是这里吗？” 这话一出，焰星脸上的谦和、温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警惕、怀疑的面孔，通过对方这一变化，夏多判断对方或许并非外界所认为的那般“民间”。 不出意外的话，身上应该带着某些官方任务。 但这个问题并不要试探，或者说，任何一个走出国界的高等法师都必然与官方有所牵连，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夏多想问的其实并非叶尔兰的主攻方向，而是想借此向对方确认斯鲁文德在阿多菲尔这边有无特殊布置。 但显然，刚刚突兀的询问让焰星产生了防备心里，接下来无论夏多问什么，对方都很湖其次，这倒是让夏多有些错愕。 不过这也变相证明了一点，那就是焰星和叶尔兰官方确实存在牵连，而且程度很深。 指不定就是什么“敌后武工队”呢！ …… 从叶尔兰营地离开，夏多见到了还等在外面的向导纳瑞斯，对方此刻面带微笑、神情恭敬，只是夏多怎么看怎么觉得里面充满了嘲讽了意味。 但没凭没据地，他也不好说什么，转而提出想去阿多菲尔要塞近处看看，不出意外地，对方答应了，甚至还建议夏多向叶尔兰营地借两个有经验的勘察员。 “不用了，我就在外围看看，说实话我也挺好奇，这么一个战略要塞，怎么就突然消失、突然出现呢！” 要塞就在临时据点旁的小型森林中，这点所有人都知道，但谁也没能真正靠近过要塞，斯鲁文德不行，叶尔兰来的专家们也不行。 进入森林还没走几步，夏多就被据点跟过来的斯鲁文德战士提醒前面即将进入阿多菲尔迷锁检测范围，如果没有相应权限就会触发各种预设反应。 “有哪些反应？”夏多问道。 “如果立刻退出的话，没有任何后果，但会被迷锁记录，超过三次这样的无权限误入，第四次进去就会被直接放逐。”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那刚刚叶尔兰营地的那两个勘察员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已经掌握了迷锁的部分权限？” “如果夏多观察员来得再早些就能看到叶尔兰派往迷锁试探的勘察员一共有六个，最终才只回来了两个，没回来的那四个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永远也回不来了。” 竟然是“以命填阵”！ 夏多越发感到索然无味，所谓“深耕古代遗迹领域”的贝姆阿彻罗哲学会，也不过如此嘛！ 第1993章 优势在我 阿多菲尔迷锁外，夏多驻足观望了一会儿，仅从表面来看的话，这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林地环境。 只不过看似平平无奇的魔网之弦律动下，却“潜伏”着一个颇具规模的高度秩序化结构，似乎随时应激浮出“水面”。 经过一番检索，夏多发现了好些个疑似那个庞大结构的开放接口，只不过他才刚来这里，对这里的一切还不熟悉，自然没有轻易动手。 他也曾创造过迷锁，知道迷锁的创造者会尽可能让迷锁更趋近于自然魔网的状态，因而，真正的接口更多是临时打开具备某种特征的魔网之弦，即用即造。 展现出来的所谓开放接口，大多都是作为陷阱，专门用来坑那些对迷锁一知半解的所谓专家的。 当然，在夏多看来，除非那些所谓的开放接口完全独立于迷锁本身，否则只要展示出来了，依然会暴露迷锁的部分细节。 那些故意留下的开放接口，通常来说可以作为陷阱，但在迷锁攻防时，也常常沦为进攻方的突破口。 夏多不清楚那位叶尔兰来的焰星法师是怎么破解迷锁的，但显然用非施法者去趟并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汇聚大量施法者，不断对迷锁的开放接口进行试探，然后将结果交由一位或多位专精迷锁的施法者。 接下来无论是找出正确的链接方式，还是直接暴力破解，都只是时间问题。 由此可见，那所谓“深耕古代遗迹领域”的贝姆阿彻罗哲学会，应该更擅长考古、觅迹，而不是破解迷锁。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那些叶尔兰精灵故意这样表现的，或许他们已经找到了破解的关键步骤。 只等前线军队杀到这里，就可以一举破解，甚至是借助已经获得的迷锁权限帮助军队取得一次关键性胜利。 想到这，夏多好像突然想通了为什么斯鲁文德不将那些叶尔兰学者赶走，原因或许也是因为这个迷锁、这个要塞。 斯鲁文德或许已经掌握了要塞的部分权限，能够使用要塞对敌，甚至更进一步，眼前这座仍旧没有露出真面目的阿多菲尔要塞已经被斯鲁文德完全掌控了！ 而那些叶尔兰学者之所以不退，除了侥幸心理外，或许还藏着一点自信乃至傲慢，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部分权限，而斯鲁文德对这个要塞完全没办法。 或许这才是真相，毕竟大家都知道即便这个要塞被斯鲁文德掌控了，也不可能是叶尔兰的对手，否则一千多年前他们就不会战败了。 但这次斯鲁文德却不一定要赢得战争，只要让叶尔兰不赢、只要展现一定的抵抗力，让北地其余诸国看得到干预此事的好处即可！ 这种将国运、希望寄托于他国干预的做法，算是一种豪赌，但在没有其他变数的情况下，也许这就是斯鲁文德能够保存的唯一方法。 在不知道魔裔有着改变历史的计划之前，魔裔在北地各国看来或许只是一点疥癣之疾，根本算不上变数。 当然，如果是全面战争的话，夏多的浮空城也算不上什么变数，但叶尔兰根本不可能在同时得罪多国、以及与斯鲁文德开战的时候，和耐色瑞尔全面战争。 …… 尽管夏多现在还不确定斯鲁文德和叶尔兰双方对这座要塞到底有多少掌控之力，但这并不妨碍他将最后的“终结之战”选在这里。 运气好，斯鲁文德掌控了这座要塞，他就只需要稍微推一下，就能改变战争走向；如果运气不好，叶尔兰掌控了要塞，并且在来的路上一路势如破竹，那他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有点大了。 如果是那种最坏的情况，夏多并不准备硬顶着和叶尔兰对上，完全可以另想办法，这种情况唯一可虑的就只是叶尔兰被魔裔掌控的可能。 但夏多并不认为叶尔兰作为一个曾经对魔裔赶尽杀绝的大国，会那么容易被魔裔掌控了。 渗透或许在所难免，但掌控基本不大可能。 那么接下来，就看夏多的运气了，当然还有斯鲁文德的运气。 夏多的运气差了，无非是后面麻烦点；斯鲁文德要是运气差了，那它这个国家就要成为历史了。 …… 在阿多菲尔迷锁外逗留了一会儿，夏多终究还是没能找到什么破解的捷径，甚至连迷锁本身都只是确定了与当前斯鲁文德的迷锁风格差异较大。 关于这座要塞建造者的身份，或许那位焰星法师说对了，不是斯鲁文德，斯鲁文德方面最多可能就是维护了一下古代迷锁，甚至连改造都做不到。 而通过对眼前这座迷锁的初步研究，夏多对艾瑞凡达时期的迷锁技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经过连番大战，这座要塞都保持着相当程度的完整度，这不是用一句藏得好就能简单解释的。 应该会有自主修复方面的设计，如果是迷锁本身的功能，那么这一功能的实现思路、原理，夏多势必要得到。 而即便是通过取巧方式实现的，对他来说，也是一项极具参考价值、实用价值的绝妙方桉。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至少就目前为止，夏多只听说过可以通过各种手段延缓迷锁崩溃，而从来没有听说有迷锁能够自动恢复的。 真能这样的话，龙狂迷锁就不会崩坏了。 从这一角度来看的话，精灵的魔法研究也不是完全处于衰落状态，偶尔也会冒出一些闪光点，如埃弗瑞斯卡的分布式节点设计。 又如，科曼索、尹尔法朗已经开始的迷锁一体化进程。 再如现在看到的，疑似艾瑞凡达时期设计建造的自修复式迷锁。 或许精灵已经迈过了持续衰退的临界点，到了变革之时，或许只要一点契机，就能让他们走向复兴之路。 有此认知，夏多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变得兴奋了，真正成熟的、进步的文明不可能从培养皿中温和地诞生出来，而是要从文明的竞争中磨炼出来。 未来到底会如何发展，他时刻期待着、守护着。 第1994章 暴起发难 从森林中离开，夏多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再次向身边的向导纳瑞斯询问：“这边有其他国家的探索者吗？他们在哪儿？” “原来是有的，但战争开始后，他们就主动离开了，目前这里就只有叶尔兰的探索者。”纳瑞斯平铺直叙地交代了原委。 但夏多却只关注到“这里也没有斯鲁文德探索者”一点，看样子斯鲁文德方面还挺自信呢！ 正好叶尔兰也挺自信，就看接下来双方到底谁才是真自信！ …… 回到之前的临时据点后，夏多发现，斯鲁文德方面已经在叶尔兰营地附近为他临时加建了一个休息处—— 一座通体由石材构成的高大殿堂，内部被分成了诸多功能区，类似厨师、仆役之流一应俱全。 夏多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叶尔兰都快打过来了，斯鲁文德这边竟然还有心思搞这些花活，所幸这都是为自己准备，夏多倒也不好拒绝。 只是他没独处多久，就有士兵前来汇报——焰星法师邀请会面！ “焰星？刚刚才不欢而散，这是要做什么？” 夏多有些疑惑，却也没有拒绝，只是刚出门又遇到了纳瑞斯，这家伙还真是尽职尽责啊！ “纳瑞斯法师，我是应焰星法师之邀前去会面，你不用跟着我了。” “这是我的指责，夏多观察员不用在意，我就在外面等您，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 夏多无语，进入叶尔兰营地后，他特意回头看了一眼，纳瑞斯仍旧态度恭谨地站在外面，看到他回头，对方还将脑袋稍微往下低了一些。 …… 和焰星法师的会面还是在之前疑似迷锁节点的那棵树下，但这次见面时，焰星法师的态度和之前就截然不同了。 表情冷漠，眼神中带着审视，乃至一丝微不可查的敌视，看到这一幕，夏多大概猜到些什么。 这时，便听对方语气毫无起伏地问道： “夏多观察员，夏多领主，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刚刚我不是说了吗？仅仅是出于个人兴趣，过来观察、记录这场足以载入北地历史的战争。” 其实夏多很想说不义战争的，但身在别人的主场还这么嚣张，以（叶尔兰）精灵自视甚高的做派，搞不好能当场打起来。 夏多不惧战斗，却也不愿意掺和进无意义的战斗中去，只不过是少说一个形容词而已，还省了口水呢！ 再次听到这样的解释，焰星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仍旧十分生硬：“夏多观察员，战争并不是游戏，北地联盟观察员的头衔并不能在意外真正来临时起到任何作用，如果阁下没有其他什么必须要做的事的话，那么我建议你最好现在就离开斯鲁文德。” “你在威胁我？”夏多原本平静的表情也逐渐转冷。 但焰星却像是没看到一样，回了一句，“不，我这只是善意的提醒，如果夏多观察员一定要留在战场的话，那我建议阁下前往南方，与叶尔兰军队回合，如今北地各国派出的大部分观察员都在那里。” “如果我一定要留在这里呢？” “这里现在还由斯鲁文德方面控制，但接下来就未必了。” 说到这，焰星朝南方瞥了一眼，又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据我所知这次耐色瑞尔方面派出的观察员就只有阁下一位，战场混乱，可不要放松警惕啊！” 这已经不是暗戳戳地提醒了，而是明晃晃地威胁，如果夏多不是有着自己的计划，怎么也要跟对方好好聊聊到底什么叫战场混乱、什么叫不要放松警惕！ 不过眼下，他也懒得跟对方计较，只是在心里给对方记了一笔，以后总有清算的时候。 至于现在，夏多已经注意到对方开始操控迷锁了，虽然隐晦，却也瞒不过他，这是不答应就动手的节奏啊！比他想的战场上下黑手更为直接、也更为傲慢。 尽管夏多不想和对方动手，但对方都跳到鼻子上了，总不能还当做没看到吧！ 于是，夏多果断一指点向一旁疑似迷锁节点的大树，他不是要攻击迷锁节点——其实也很难一击得手，而是打乱对方操控迷锁的步骤。 近距离接触下，要论施法的精细程度，精灵法师是比不过人类法师的，但精灵法师也有他们的优势，那便是灵活性远超人类法师。 当察觉到夏多有意干扰自己操控迷锁，焰星随即改换其他途径，几乎毫无征兆，一道力场墙将双方分割开来。 与此同时，原本夏多这边还算激荡的魔网之弦浪潮，开始迅速衰弱，似乎某种构成魔网根基的结构被抽离了出去。 夏多几次施法都以魔网无法响应而失败，这让他不得将奥火展开，以自身的微型魔网施法，才能避免那种让所有施法者都为之尴尬的境地。 “好家伙，果然是为战争准备的！” 初一交手，夏多才发现对方在这里布置的迷锁并不是什么微型迷锁，而是某个大型战争法术的重要组成部分！ 现在连演都不演了，就直接拿来对付他！ 夏多立刻意识到，或许叶尔兰在阿多菲尔方向上的推进速度，要比他预想中的快得多！ “难道叶尔兰主力已经打过来了？” 有此一想，他当即决定离开，不与对方纠缠了，此等情形下，如果展现这具圣者形态化身的真正能力， 或许可以轻松离开，但这样一来的话，除非将焰星灭口，否则一个人类却能化身圣者形态，估计会让所有精灵法师为之疯狂。 人类不是没有精灵魔法体系下的至高传承，也不是不可能诞生出精灵魔法体系下的高等法师，但问题是—— 精灵魔法体系进步缓慢，迄今为止耐色瑞尔还从来没有一个在这一体系内攀登到高等法师的施法者。 过去最多就只到精英法师，也就是人类所说的高阶法师——将将达到进阶奥术师的门槛。 这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一旦夏多公开展示出圣者形态，那么就会让精灵产生一个联想，人类——至少也是夏多——是不是掌握了精灵魔法体系更为高深的理论，以至于让一个不到百岁的人类成就高等法师。 而如果精灵对夏多有所了解的话，就会知道夏多接触魔法才不过四、五年（主位面时间），那他们恐怕就要更加疯狂了！ 有鉴于此，夏多明明有更方便、更简洁的脱身方法，却还是不得不选择以耐色魔法体系方式脱身。 第1995章 逼近、牺牲 焰星法师所依仗的是某个大型战争法术中剥离魔网结构的部分要素，但夏多作为奥术师，自然有自己的私人魔网可用。 前不久为了测试战争法术，夏多专门为这具圣者形态化身创造了一个奥火，如果没有的话，那今天可能还要有点麻烦呢！ 当然，焰星法师除了战争法术作为依仗外，其本身也是一位足以扭转局势的高等法师，在夏多展开奥火后，他立刻发起了针对性的攻势。 但都被夏多一一化解，等到夏多闯出叶尔兰营地时，他才发现南方的近半天空此刻已经笼罩上一层如丝如缕、又像是极光一样的实质光芒。 那光甚至飘荡到阿多菲尔要塞附近，向着叶尔兰营地中那颗疑似迷锁节点的大树汇聚过去，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诡异的漏斗形光幕。 而临时据点这边，斯鲁文德的精灵们过半已经倒地不起，少数围绕着施法者周围，一边警戒，一边尝试攻击天空中的诡异光芒。 至于夏多来时搭乘的那座魔法船，此时就只有前半截一头栽倒在地面上，不时激起一串元素乱流。 看到这一幕，夏多哪还不明白，不只是自己被攻击了，这个其实并不具备多少防御能力的据点也被攻击了。 想必叶尔兰主力就快打过来了。 夏多本想在观察下叶尔兰营地内的情况，不想之前的向导纳瑞斯竟然还没走，“夏多观察员，您终于出现了，叶尔兰精灵无耻地发起了偷袭，这个据点就要守不住了。” “那你怎么还不走？” “我必须保护您的安全。”纳瑞斯一脸认真地回答道。 此情此景，哪怕夏多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斯鲁文德精灵，也不禁有些触动。 叶尔兰是真的要打过来了，无论斯鲁文德隐藏着什么后手，纳瑞斯就只是一个资深法师，在这种大规模的战争中，几乎掀不起半点波澜，说出意外就出意外了。 即便是夏多，也不敢说绝对不会遭遇意外，他敢过来，除了确实有一定的自信外，最根本的还是因为来的是化身，否则亲身至还是太过冒险了。 “多余的话先别说了，通知据点的守卫撤退吧！我再留在这里观察一阵。” 夏多说这话的时候，注意力还是放在叶尔兰营地内，刚刚他从营地中闯出，焰星法师也并没有追击，如今看来，这些遗迹学者确实是叶尔兰官方派过来的“敌后武工队”。 只是此时叶尔兰方面的战争法术已经逐步就位了，斯鲁文德方面就一点反应也没有吗？ 不，还是有的，对于夏多的撤退意见，纳瑞斯表达了不同的看法，“不用了，再往后，他们又能撤到哪里去呢？还不如留在这里尽可能拖延叶尔兰的布置。” “施法者留下就行，普通战士能撤就撤吧，就当是为斯鲁文德精灵保留一点血脉种子！” 这其实也是夏多的心里话，上位者有上位者的理想，但真正的底层却也用求生的权力，斯鲁文德并不是一个人民当家做主的国家，普通战士或许真有为国捐躯的觉悟，但对于上位者而言，这种牺牲有时却只会当成一个玩笑。 过去的斯鲁文德夏多看不上，如今上位的这个【埃克里克斯契约】也好不到哪里去，明知道普通战士对战局的影响微乎其微，却仍然自作主张地替战士们选择牺牲。 这是准备以此向北地联盟博取同情呢？还是想借此清除前朝的死对头，好为自己组织的基层人员腾出位置呢？ 夏多其实是不太愿意总以恶意揣测别人的，但有些人、有些精灵做法，却不得不让人产生这类的联想。 于是，刚刚那点因对方为自己甘留险境而产生的触动，顿时就烟消云散了，牺牲并不是正派的专属，反派也可以为了理想而牺牲。 纳瑞斯显然就是斯鲁文德当前掌权的【埃克里克斯契约】组织中的深度祈并者，甘愿为组织的目标、任务而牺牲。 而那个任务或许仅仅就是维护住他这个北地观察员的关系！ 对于这种做法，夏多说不上反感，但也说不上好感，只是这些遭遇让他对【埃克里克斯契约】这个组织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之后，夏多也不再说什么与当前身份不符的话，而是继续观察叶尔兰营地内的情况，在确定营地确实存在着某个战争法术的组件后，他便果断离开了这个已经陷入战火的临时据点。 至于继续跟过来的纳瑞斯，夏多既没有驱赶，也没有远离，更没有和对方说什么，而是将对方当成完全不存在的透明人。 …… 从阿多菲尔要塞外的据点离开后，夏多顶着随时可能降临的战争法术不断向南方前进，越往南方，天空中如丝如缕的光芒就越发密集。 而当夏多抵达阿多菲尔要塞南方的第一座城市附近时，天空中的光芒已然化作实质般“流动”的天幕，并且还在不断朝北方覆压过去。 在行进的过程中，夏多也曾试探过偶尔会飘落的缕缕光束，但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那光就真的只是一缕光，只是化作了实质，能够飘落下来。 但显然，叶尔兰那边不可能只用所谓的光线攻击，在之前临时据点的叶尔兰营地中不就有一个战争法术组件吗？ 只可惜，夏多也没有看出天上的光线与那个战争法术组件又什么关联，但关联却又是真实存在的。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看来今后对战争法术的研究还是任重道远啊！” 稍微感叹了一句，夏多还不至于因此放弃既定的计划，任何法术完成前可以有无数种表现形式，但完成后就只有一种确定的结果。 这结果或许可以多变，但依然不是处于未知状态了，而是切实可以反制、可以对抗的存在。 当然前提是用同等甚至更高能级的战争法术去反制、去对抗。 仅凭个体力量的话，或许只有在未来，魔法计算机诞生后，才有可能出现这种力量对比的“以巧破力”。 但在当前时代，大抵还是“一力降十会”的那种。 第1996章 神之庇护、弥补缺陷 而要论“一力降十会”，个体生物的力量又怎么比得过勐堆料的机器呢！ 夏多也有精灵的战争法器，不久前还刚尝试了耐色魔法体系下的战争法术，对于两者的优缺点还是比较了解的。 精灵的战争法器胜在灵活，即便是战争法器所不具备的法术，只要事先协调好，依然可以借助战争法器施展出来。 换言之，精灵的战争法器更像是战争法术的协同装置。 而夏多浮空城上装载的战争法术，从它制作、安装完成的那一天起，所有的功能就全都定型了，不可能临时突发奇想弄个新的。 所以，为了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战争法术载体的法器必须考虑到足够多的情况。 以战争法术【广域探知】为例，载体法器一共有25件，每一件都是精品魔法物品，并且比寻常的精品魔法物品更为复杂。 这是灵活性上的，夏多的明显要差一些，但如果从使用频次、最大威力，乃至稳定性上来看，夏多的战争法术就要远胜精灵了。 精灵战争法器，说到底还是由一个个施法者才操作，施法者才是主体，但夏多的战争法术却不是，虽然满配确实需要多位高阶法师参与，但在接入迷锁后，夏多一个人就能控制。 只要载体法器本身不损害，就可以随意释放，放一天、放一年都没问题。 但精灵的战争法器，就不行了，除非更换另外一批操作者，但那怎么比得过夏多冷冰冰的机器自动运行呢！ 以【湮灭之光】的绝强威力，哪怕只有一座浮空城，也完全可以做到满世界“烧玻璃”，不，应该是“烧宝石”才对！ 只不过浮空城威力太大的话，精灵那边难免不会搞什么场外操作，比如说求精灵主神出手。 对于神那等存在，夏多暂时还没有任何办法，唯一比较可行的就是升神，站到对方同等的层次，才有可能知道对方的弱点。 至于说问公主，那也不现实，向神询问神的弱点，神会说实话吗？更何况公主只是一个新神，对于精灵主神那等先行者，或许也要仰望呢！ 不过，夏多倒是想到可以送一座浮空城给光辉之主，虽然对方不一定要，但只要在浮空城上建一座前所未有的光辉神殿，不就等于对方收下了吗！ 以此让浮空城获得神之庇护，不也是应有之义吗！ 拉大旗作虎皮，是弱者的生存之道，也是智者的经营之道。只要一切按规则行事，夏多相信以光辉之主的宽阔胸怀肯定是不会介意的。 如果这还不够的话，或许可以找一次公开的机会在浮空城召唤泰德神使，有了来自光辉之国的神使背书，神城光环就妥妥的了。 有这么一层光环加持，哪怕是精灵主神也不敢随意干预。 当然，这一切的算计都不可明说，如果成真了，那一切都是巧合，不管精灵信不信，反正夏多是这么认为的。 …… “夏多观察员，不要再继续往前了，前面太过危险——” 纳瑞斯劝阻的话还没说完，前方那座刚刚还在顽强抵抗的城市骤然崩溃——字面上的——整个城市、无数建筑，轰然倒塌。 那种情形就像是沙滩上用沙堆起来的城堡，海水一冲就没有了任何痕迹，而刚刚冲刷城市“沙堡”的“海水”就是天空中突然垂下的光幕。 像是海水扫过一一般，除了前方那座城市轰然倒塌、化作泥沙外，周围大量零散聚居点，连同它们之间相连的森林，也全都化作了泥沙。 而那些泥沙，在光幕回卷之时又顺着光幕“流动”的方向去到了天上，化作同样的流光。 看到这一幕，夏多终于生出了一丝危机感，他知道精灵战争法器除了人力限制外，就是获取魔网能量的速度存在上限。 通常来说魔法物品获取魔网能量的速度和它本身具有的法术要素多少、能级高低，呈正相关关系。 而精灵的一套战争法器，一共包含多少法术要素呢？ 夏多盲猜应该不超过一万，即便超过，十万这个坎也绝对迈不过去，而一套【密瑟拉】装置至少包含上百万法术要素。 换言之，精灵的战争法术与浮空城战争法术在能量获取速度上，至少存在着数量级的差距。 爱阅书香 但是，夏多刚刚看到了什么—— 那天上流动的光幕将地上的物质同化为了能量，也就是说，限制精灵战争法术能量上限、持久力的最大短板就这么被解决了！ 精灵战争法术从魔网直接获取能量的速度确实不快，比不过【密瑟拉】，但如果法术本身就包含创造、同化能量的功能，那这个问题似乎就迎刃而解了。 只不过，魔网天然地具备引导游离能量的功能，眼下这种情况，夏多推测要么是魔网功能被人为限制了，要么就是叶尔兰用能量增加的速度跟魔网引导减少的速度赛跑。 如果是前者的话，就意味着叶尔兰差不多已经在战争法术领域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而如果是后者的话，随着战争法术影响范围的增加，魔网引导能量的速度也会随之增加，这就意味着叶尔兰必须采用类似闪电战的进攻策略。 稍慢一些，这种战争法术可能就要瓦解了。 但结合之前在阿多菲尔要塞外叶尔兰营地内观察到的情况，夏多判断事实可能恰恰就是前者。 那处节点，或许就与限制魔网引导能量有关，毕竟抽离魔网结构，除了限制施法外，确实能够起到干扰魔网引导能量的作用。 当然，闪电战差不多也是事实了，叶尔兰方面从发布战争通告，到推进至阿多菲尔要塞附近，就只用了一天多时间。 那么—— “我也该行动了！” 随后，夏多毫不犹豫地放倒了一直跟在身边的“小尾巴”，有心算无心，他连高等法师都逮到过，虽然那是借助了埃弗瑞斯卡迷锁之地利。 但纳瑞斯也不是高等法师啊，没有任何意外地，纳瑞斯就被夏多制住了。 几乎就在夏多得手后的瞬间，他察觉到周围出现异常的魔网震荡，显然【埃克里克斯契约】组织在叶尔兰已经快要取得关键性胜利的紧要关头仍在关注这边的情况。 但夏多既然决定动手，自然已经将这些情况都考虑在内了。 他立刻干扰对方的法术，随后回避探知，并抹去之前入境时保留的魔法印记，带上纳瑞斯遁入以太位面消失不见。 人物卡·夏多－截止到1950章 【姓名】：夏多 【性别】：男 【年龄】：24 【种族】：人类（神裔） 【身份】：穿越者、大夏领领主、萨维尔领代理领主、时之塔代理塔主、奥法联合会4级成员、开拓者、【进学会】组织创始人 【阵营】：中立 【信仰】：敬天法祖、共产主义 【语言】：地球语言，耐色通用语，精灵语 【职业】：学生16级/唯物主义者11级/程序员2级/网文写手3级/厨师4级，法师20级/血脉术士20级/大奥术师 【属性】：体质18、力量19、敏捷18、智力22、感知20、魅力20 【金手指】：随身空间（可以随时用奥能结晶扩大≈），可以将投影位面的虚拟物品具现到主位面，代价为空间缩小 【穿越后主观时间流逝】：主位面2年+投影位面2次*1.5年+投影位面1年+投影位面近2年+投影位面2个月+投影位面4年+投影位面1年 ————【专长】： 现代教育（经历过系统科学的现代教育，智力+8，成长+2）、 美食国度（自动获得1级厨师职业等级）、 唯物主义（理性检定+20）、 逻辑思维（智力+1，理性检定+10）、 现代网络（见多识广底蕴丰厚，智力+1、理性检定+5、感性检定+10）、 华夏神裔（觉醒后自动获得术士等级若干）、 敬天法祖（感知+1）、 法术熟稔·大师（经过多次练习训练，施法成功检定+100加值）、 法术精通·大师（精通法术原理，学习、创造新法术时检定+100）、 魔法精通·大师（深入理解魔法本质，学习、创造新法术时检定+100）、 ————【职业能力】： 学习lv.20、研究lv.18、代码lv.2、网文写作lv.3、烹饪lv.3 【奥火】：本质是收敛、蜷缩起来的微型魔网，可以展开辅助施法，或者其他作用。 产生奥能的效率与奥术师接触到的魔网层次有关： 以1环法术实际耗能为1、2环为2、3环为3、4环为5、5环为10 刚刚进阶的奥术师，实际接触魔网第5层，每日最多产生奥能10点， 接触第6层==>20点 7层==>50~80点 8==>100~200 9==>200~500 10==>900~1600 标准奥能结晶，含有奥能1000点，差不多就是一个10环法术的实际能耗。 如果利用魔网施法，法师本人不需要提供能量，完全由魔网支付，没有魔网的情况下，就需要自备能量了。 奥能的产能，除了通过升级来进行跃迁式提升外，也可以通过时间让奥火慢慢成长，逐渐提高产能，但不如升级来得快。 一个只接触魔网第五层的奥术师，如果不升级的话，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让奥火产能提高到每天产出100点，也就资深奥术师每日奥能产量的下限。 【密瑟能核】之所以强大，就在于长期保持大功率能量输出，浮空城自己要飞、要自己防护，还有居民消耗，总不能飞几天，然后就落下来加个“油”吧~ *主角当前接触到魔网第十层（魔网尽头），理想情况下差不多一天就能收获一枚标准奥能结晶。 蓝晶位面实验型密瑟拉装置产能，每天2万多枚标准奥能结晶，（已送还尹奥勒姆） 浮空城1号密瑟拉装置，产能相近 2号正在建设中 ————【神裔血脉】： 1级：体质增强，水之掌控 5级：风之掌控，黑暗视觉 10级：腾云驾雾，龙之威仪，龙之御法，灵魂形态 20级：掌控雷霆，呼风唤雨，寄托天地 经过多次觉醒，灵魂从【不定形态】转化为【本体形态】，信仰之力撞击灵魂会激发出辉光，映照出灵魂周围一小片空间，此外，这辉光也可透体而出，暂不明作用 新灵魂状态下，肉眼可以直接观察到疑似信仰之力的云气，不影响正常视觉 新灵魂形态===>记忆追朔能力 灵魂周围的空间===>可以将灵魂送到外层位面的大夏家园，神国雏形， 寄托天地，肉体与灵魂消散，意识融入天地之间，没有任何痕迹，反过来就是凭空具现灵魂肉体 ————【法术】： 创造系：包含痛苦、护甲、咒术、毁灭、能量、杀戮和召唤等，相当于糅合了塑能、咒法和防护三大派系。 变化系：包含驱动、操纵死者、解除法术、防护、偏转、变形、传送等，相当于糅合了死灵、防护、变化等学派。 心灵系：心灵法术 特殊：预言法术 ———————— 主角初阶时，主要精通创造系，代表法术是【禁锢发球】、【法师护甲】；中阶时，开始钻研变化系，代表法术是【飞行】，高阶时，是【传送】。 主角掌握的心灵法术：奥术帝国审判法术系列、心灵链接、格瑞塔的心灵防护，等。 心灵法术不是灵能，而是作用于心灵的法术，包括幻术类，或者灵魂攻击什么的， ————【物品】： 【开拓者权杖】：华丽非凡，整体呈银白色，顶端镶嵌有一枚蓝色透明的宝石，握柄底端是领主玺印，杖身和宝石不断地震荡着周围的魔网，灵光闪耀。功能：1、免疫心灵法术；2、留下领主印记 【领地文书】：模彷【耐色卷轴】而作，外观为8寸乘10寸的薄金箔页面，如纸张般柔韧，银色的魔法字迹在其表面缓缓流动，彷佛有生命一般。功能：领地、领主的证明文件 【否决之刃】：投影位面所得，皇冠战争时期，麦叶理塔王国，苏坎维萨城，剑咏者训练营制式魔法长剑。功能：1、被动法术抗性，2、主动破除魔法，类似【解除魔法】、【法术无效结界】的效果。 【深红庇护法袍】：妮雅所借（赠？），外观呈暗红色，可轻微调整大小，自动适应穿着者的身材。功能：1、微弱的元素平缓能力（类似恒温结界）2、较弱的被动防护能力 3、较强的应激防护能力 4、主动防护 【专注指环】：奥术竞赛奖励，主体为黑色，镶嵌有银色纹路，功能：被动提高使用者的专注程度 【智慧头环】：一个镶有白水晶的银白色头环，最初是妮雅借予夏多，后来就没要回过，一直被夏多戴着，功能：和【专注指环】类似，提供被动专注加持 【精灵魔法箭】：迷锁废墟所得，外观是一个秘银丝编织呈的管状结构，中间有腐朽的箭杆。功能：1、大杀器，随时可能手里爆，2、研究用途 百盟书 【次元袋】：时之塔出品，里面存放的物品不会被偷，之前在奥法联合会购买的已经处理掉了。功能：储物、无负重 【碧玉吊坠】：迷锁废墟所得，魔法物品，功能：清洁（1环层次） 【心灵护符】：虽然有【开拓者权杖】可以免疫心灵法术，但多一层保护不是坏事。 其他：魔法卷轴若干、书籍笔记若干、钱币若干、精金小刀2柄、镂空秘银球2个、秘银小花几朵、干粮清水若干 其他杂物若干 新增物品： 【魔法飞剑1.0】*2 这是一柄梭形的奇异武器，一截手臂长，两端尖锐、中间稍粗，本体灰白色，表面布满细密的蓝色纹路。 本体由铸造大师布洛托打造，足以击穿龙鳞，奥术师夏多为其添加魔法属性， 本体材料：精金、铁、强化剂(微量元素+铸造手法）；魔法材料：秘银、奥能结晶、精金封装 主要功能： 1，飞行， 巡航速度：每秒30米，无时间限制，可关闭 爆发速度：每秒300米，10秒，（需启动破空功能，如果达不到极限速度，持续时间相应延长，也可以只短时间启动，之后靠惯性飞行，会逐步降低到巡航速度，实际攻击时间并不止10秒，如果控制精妙，可以只在攻击的那一瞬间爆发极速） 2，破空， 在飞剑周围创造一个略大于本体的梭形真空领域，无时间限制，可关闭 飞行无声、极速，命中血肉生物具有额外真空伤害 3，隐形， 常规隐形，攻击不显形，无时间限制，可关闭 4，充能， 链接魔网时刻处于充能状态 注：爆发极速攻击后，只能以最高巡航速度飞行，需要等待充能，如果强行攻击，会导致能量核心损害。 【法术书1.0】*1 这是一本用精金封装的奇异法术书，尽管表面用卓尔的伪装涂料改变了颜色，像是一本普通的浅灰色法术书，但用来砸人就知道它的威力了！ 本体材料：精金、秘银、奥能结晶，内页：秘银、纸张 主要功能：飞行、隐形、辅助施法 关键特性： 1、复合要素：耐色瑞尔现代法术书的常规设计方桉，一张内页包含同一法术不同环阶的全部要素，使用时只激发对应的即可。 2、三核心：采用三枚标准奥能结晶作为法术书的能量缓冲核心，可以同时激发三张法术内页，环阶不限，但作为同时激发三张法术内页的代价，法术书需要一些额外的时间，来平衡能量的急剧缓冲、对抗。 3、可升级：但仅能升级法术内页，法术书本体升级需要拆解、重做，当前1.0版本法术书可支持内页升级到9环，10环勉强 *新增： 【艾恩石】*2：康杰尼欧赠予的见面礼，一共三枚，夏多留下了【法术反转】以及【专注】这两枚，【体质】被夏多送给了妮雅。 *新增： 【智脑（器灵集群装置）】，多级思维网络，主要分为指令层、判断层、计算层，120个器灵节点，节点通信由暗示术完成，并且也通过暗示术与自身意识相连，将智脑作为本体意识的外接计算硬件 【意识囚笼】，囚禁意识副本，用于反复审讯，或者直接解析意识信息 【精灵战争法器】，若干套 奥术师体系新法术，若干，如奥能形态，修复身体，奥能跃迁，等等 【龙狂秘卷】： 暂时来说没有人知道这部疑似古代迷锁维护手册的秘卷一共有多少，夏多目前收集了91份不同的秘卷，秘卷中记录了大量迷锁细节，以及迷锁控制中心位置，甚至是一座保存了全部秘卷副本的云中城位置，但因为年代久远，暂时已经不可考了。 夏多经历过的投影位面及大致线索 1、【投影位面·麦叶理塔·苏坎维萨】：皇冠战争早期，甚至是艾瑞凡达崛起之前，此时的麦叶理塔已经是精灵世界的魔法与艺术中心，但文明的繁荣并不意味着战斗力同样强大，此时的他们正面临着越发强大也越发强势的艾瑞凡达主动挑起的各种贸易纷争，乃至边境摩擦。 2、【投影位面·耐色初期·光辉诞生】：从精灵那边获得魔法的新兴法师阶层，联手光辉信徒，推倒死神祭司夺取耐色瑞尔统治权的时代。 3、【投影位面·叶尔兰·银光城】：是一个用于采集秘银的矿业城市，也是一个镇压地底通道、防备卓尔的要塞城市。 4、【投影位面·奥术帝国】塞汶顿联盟初期，塞汶顿联盟初期，神秘的大贤者推翻了耐色的邪恶统治，之后近千年大贤者层出不穷，将这个新兴势力带上了另一条发展轨道，最终缺毁于精灵之手。历史上的诸位大贤者疑似主位面来客。 5、【投影位面·幽暗地域】：地底的卓尔怀揣着对精灵的仇恨无时无刻不想着反攻地表，而此时的地表，叶尔兰刚刚建国不久。夏多化身卓尔从地底来到地表，差点参与了一场涉及魔裔隐秘的阴谋。 6、【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理斯塔尔森林经历了残酷的卓尔战争后，艰难地将卓尔赶回了地底，但卓尔的威胁却始终如阴云般笼罩在森林中每一个国家头顶，为此杰伦斯塔末代冕王预言家欧森斯做出了一个预言，他预言了一个能在未来统一整个精灵世界的唯一真王，而如今，为团结各方而准备的神剑试炼，就是真王加冕的前奏。夏多顺利通过统治之剑的试炼，成为当前投影位面科曼索的第一任冕王，也是预言中的未来精灵世界唯一真王。 下书吧 7、【投影位面·帝国遗民】：投影位面为星界中的一缕奇异精神，骤起骤灭，但于其内部却演绎着无数与物质位面同样真实的悲欢离合，夏多应克利夫之邀前往星界迷梦废墟寻找复活术线索，再次来到之前【投影位面·奥术帝国】的一点余尽，在其中，帝国已经破灭，遗民艰难求存，为了避免被精灵追踪，奥术师进阶需要大奥术师牺牲自己的奥火。夏多在其中找到了复活术、克隆术等相关技术、理论。 8、【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独立】：曾经的埃弗瑞斯卡是一个战争时期由多国投资的庇护所，但随着时代的发展，过去之国或亡于战争、或另谋复国，如今的埃弗瑞斯卡居民已然决定抛弃过去的遗民身份，成为全新的埃弗瑞斯卡人民，独立的呼声越来也高，一群怀揣理想的高等法师站了出来，开始为埃弗瑞斯卡的独立事业奔走。夏多在这里完成了浮空城迷锁设计，以及奥能侵染的部分实验，还收集了一整套耐色卷轴和91份龙狂秘卷。 第1997章 投机、指控 与此同时，斯鲁文德境内的某个隐秘之地内，一名负责监视夏多的【埃克里克斯契约】成员突然脸色大变，正要起身向上面申请特别追索手段。 却被一只坚强有力的手按在了肩上，将他按回了原位，那位监视者转身一看，脸色不由得再次发生变化，“克鲁斯将军，纳瑞斯被那位夏多观察员掳走了，我正要向您汇报此事，并请您授权我使用要塞的探知法阵。” “我知道了，至于继续追索就暂时不必了，我相信那位夏多观察员不会对纳瑞斯做什么，既然已经追踪不到，就将主要精力放在南边的入侵者身上吧！” 或许是克鲁斯已经取得了【埃克里克斯契约】组织成员的绝对信任，哪怕是面对一个组织成员被掳这种情况，那位监视者依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是，克鲁斯将军，我一定将那些入侵者的施法者位置全部调查清楚！” “嗯，好好做事吧！未来就全靠你们了！” 克鲁斯说完，又继续在这间较为封闭的密室内转了一圈，在与刚刚那位监视者相似的组织成员身后巡视了一番，这才离开了密室。 出了密室，环境并未变得开放，依然是一个较为封闭的空间，只不过大小比之刚刚的密室要稍大一些。 先是一段灵光湛湛的过道，之后才是类似会议室的地方，【埃克里克斯契约】组织的部分高层已经到场，另有部分无法亲身至此的也指派了信任的下属或者副官前来。 当克鲁斯进入会议室的时候，一众代表、高层不约而同地起身相迎，克鲁斯维持着面上的谦逊，身子却毫不犹豫地坐在了主位上。 有几个高层脸色顿时起了变化，只不过几位领袖都未发话，他们也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悦依次坐下。 随后，克鲁斯摆摆手，将会议室内的环境重塑，片片由纷繁变化的线条组成的魔法影响出现在众高层身边，正中央是一副巨大的斯鲁文德迷锁布防图。 但此刻图上迷锁方向已经过半被叶尔兰攻破，从南部赤羽山脉到阿多菲尔一线，叶尔兰的攻势有如一根穿透力十足的箭头，洞穿了大半个斯鲁文德国土。 “各位，目前的形势不是很好，我也没有预料到对方来势竟然如此凶勐，现在我希望各位手上还有余力的还请再努力一把，我们的计划就只差最后一步了！” 克鲁斯说完，起身朝众高层郑重地行了一礼，但他这番作态并不是所有人都买账，当即便有一位高层代表，顾不上领袖还未发话，当即发出咆孝： “克鲁斯，当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我们的部下在外面打生打死，你坐在这里就只给我们说这些吗？” 其实要论身份的话，这位说话的金精灵就只代表了他背后的高层，甚至连他背后的高层都未必能在身份上与克鲁斯相提并论。 因为克鲁斯是得到几位领袖认可，被高层推举为领袖的存在，只不过克鲁斯这位领袖在过去并没有直系下属。 【埃克里克斯契约】组织内部也并非所有精灵都如领袖那般一心只为反抗事业，因而不少高层最初就是抱着多一个利用对象的想法接纳了克鲁斯，谁承想脱去伪装的克鲁斯简直就是另外几位领袖的反面，让一众高层好不失望！ “还有要说的吗？” “还有我！克鲁斯当初你是怎么和我们说的，什么叶尔兰不敢全力进攻，只要抵抗一阵，就会引来北地各国干预，可现在呢！” 此时又站出来一位，只不过这位不是什么代表，而是一位亲身到场的组织高层，手下积攒了一只强悍的暗杀队伍，并且在组织夺取后迅速吸收了大量旧斯鲁文德军队。 组织意味着秩序，组织内部并不兴盛武力胁迫的做法，掌控了大量旧军队，就可以掌控基层、把持舆论，这才是组织内话语权的体现。 如果眼下的战事一切顺利的话，日后的新斯鲁文德权力结构中，这位高层必然能够占据相当的分量。 当然，前提是他或者他所在的派系至少要有一位高等法师活到新政权取得北地各国一致认可的时候。 这位高层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指责克鲁斯，不排除抱着刷存在感、踩着克鲁斯上位的想法，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可能就是他做梦也没能想到的。 《诸界第一因》 在他预料中，此刻本应该恼羞成怒或者慌忙向其余几位领袖解释的克鲁斯，却只是微微一笑，一抬手，一道几如实质的白光从天而降，将这位高层笼罩在内。 这一幕惊呆了一众高层，几乎瞬间就有好几位高层施法开熘，即便没有当场跑路，大部分依然各自施法，有些过去在反抗叶尔兰时就时常合作的，甚至已经协同施法了。 唯有几位领袖依旧保持澹定，甚至连身子都没有晃动一下。 见此情景，克鲁斯心中微顿，再次向众高层行了一礼，“诸位，菲力奇斯统领所说，确实是事实，是我对形势预判不足，但有另外一件事，我却是不得不当着诸位的面说出来——” “克鲁斯将军，有什么话就尽管说，你也是组织领袖之一，我相信不会有谁反对你说话的！” 一位头发已经斑白的领袖率先声援克鲁斯，紧接着其余几位领袖也纷纷表示认可克鲁斯的领袖地位。 对此，克鲁斯微微欠身表示感谢，随后说道：“感谢几位领袖的支持，我想说的正是这位菲力奇斯统领！ “就在昨天，南部赤羽山脉一线的图伦城发生了一起极其卑劣的刺杀事件！这直接导致南部赤羽山脉一线失守，尽管有当时的在场者声称是叶尔兰刺客所为，但是——” “你想说这是菲力奇斯的下属所为？克鲁斯将军这可是极其严重的指控，你有证据吗？” 或许是几位领袖的表态支持，在场的高层也逐渐冷静了下来，但要说菲力奇斯做了叛徒，在场的高层几乎没一个相信。 或者说，能被吸纳进【埃克里克斯契约】组织，就没有一个不是和叶尔兰有着血海深仇的！ 第1998章 身份、自戕 菲力奇斯作为高层，他过去的一些经历自然广为人知，家族因违反了叶尔兰禁令向反抗组织提供帮助而惨遭杀害。 而当时还年幼的菲力奇斯因为在外面贪玩，被听闻消息赶过来的反抗组织就走了，作为仅剩的家族成员，菲力奇斯发誓要与叶尔兰对抗到底。 这一复仇、反抗信念贯彻了他的前半生，无数叶尔兰刽子手被菲力奇斯以及他所领导的暗杀部队处决。 后来，菲力奇斯原组织破灭，在一位领袖的推荐下，加入了【埃克里克斯契约】，一直到现在。 要说组织内部，谁最不会背叛，菲力奇斯绝对能排在前列，这可是有叶尔兰赏金猎人必杀榜证明了的！ 声援菲力奇斯的高层说完，压力再次来到克鲁斯这边，但他却丝毫不慌，从会议室上方一点光源中拉出一段经过处理的模湖影像。 其中主角依稀可以看出是菲力奇斯，但声音却没有任何扭曲，只要是稍微熟悉一点的都能听出菲力奇斯那颇具特点的声线。 影像中另一位主角样貌同样看不起，但声音对于在场任何一位都不算陌生，那位是叶尔兰有名的赏金猎人，以当众虐杀家属吸引反抗组织成员而闻名。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就在于菲力奇斯的家人就是被那位叶尔兰赏金猎人杀死的，这一幕看似荒唐的模湖影像，在会议室众高层看来，几乎可以认定是克鲁斯的栽赃了。 似乎是注意到众高层警惕而厌恶的眼神，又或是影像过程太过拖沓，克鲁斯再次指了指上方光源，对众高层说道： “密谋过程暂时略过，我想请诸位听接下来这一段。” 模湖的画面中，疑似赏金猎人的精灵正要离开，却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问那位疑似菲力奇斯的精灵： “在最后，我有个问题始终想不通，你为什么要选择跟我们合作，你不是一直都很痛恨我们吗？” “很简单，恨意发泄到最后就只剩下空虚，这些年我回想过去，其实并不是叶尔兰杀害了我的家人，而是反抗组织，斯鲁文德有那么多精灵，为什么偏偏找上我家！” “这么说你是认同叶尔兰对斯鲁文德的统治了？” “认不认同又有什么区别呢？只要人民安居乐业，我们这些野心家最好全死掉才好，其实我很希望生在叶尔兰，做一个真正的叶尔兰精灵，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明生在斯鲁文德，却无时无刻不在受着叶尔兰的影响。” “如果你生在叶尔兰，一定和现在不一样。” “或许吧！” …… 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还有的影像是疑似菲力奇斯的精灵在处理公务，克鲁斯将画面缩小移到会议室一角，但仍有不少高层面带惊疑地看着那边。 “如果各位还有疑惑的话，不如听听菲力奇斯自己怎么说吧！” “这——” 克鲁斯连这一层都考虑到了，众高层的态度也随之悄然改变，无论菲力奇斯都怎么痛苦的心路历程，背叛始终涉及到一个组织无法容忍的底线。 但要见到菲力奇斯当面亲口承认背叛，对一众高层来说，也依然是一个较难面对的场面，曾经的战友突然站到了对立面，不免让人伤感。 但如果不见，又怎么知道菲力奇斯不是被陷害的呢！ 见与不见只在一念之间，或许情感上很难做出判断，但在理智上却不难抉择，特别是对反抗组织成员来说，如果不够理智的话，早就覆灭于叶尔兰一波波的清剿之中了。 …… “听听菲力奇斯对此有什么解释吧！”依然是之前那位头发斑白的领袖率先开口。 克鲁斯闻言点了点头，随后抬了抬手，解除了对菲力奇斯的部分束缚，但众高层看到的却不是一个极力自证清白的菲力奇斯，而是一个无比陌生的菲力奇斯—— “克鲁斯，你可真厉害！也不知道几位领袖从哪儿找来的，既然大家都知道了，这戏我就不演了！” 菲力奇斯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解脱表情，目光众高层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停在了那位头发斑白的领袖身上，“塞佩提亚爷爷，对不起！还有小心克鲁斯！” 说完，便合上了双眼，身体内部隐隐有光芒透出，看到这一幕，心情复杂的高层们不由得别过头去，只有塞佩提亚领袖面无表情地默默注视着。 《诸界第一因》 随着菲力奇斯体内放射出的光芒越来越少，最终整个身体都化作了光质，并不断向外散逸，只是化作虚无。 …… 菲力奇斯选择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出乎在场所有精灵的预料。 即便引出此事的克鲁斯，也没有想到菲力奇斯会这般决绝，使得他原本准备的一些后手都用不上了，反而还要尽快处理掉。 “处理完内部的隐患，我们还是来谈谈接下来该如何反击吧！一定要真正打疼了叶尔兰，才能有斯鲁文德的一线生机！” …… 无论斯鲁文德方面会怎么想，掳走纳瑞斯遁入以太位面的夏多，依然是有条不紊地执行着自己的计划。 尽管叶尔兰的攻势看似无可匹敌，但夏多始终斯鲁文德藏着不为人知的底牌，不说撑到各国干预，至少在他将浮空城拉出来前肯定没什么问题。 以太位面中。 夏多四下移动着，看似漫无目的，实则却是在寻找合适的浮空城暂存空间。以太位面虽然和主位面处处相连，但对应空间的距离却并不确定。 可以极远，也可以极近，这是以太媒介传送法术的实现基础，也是夏多得以躲避对方感知迅速切入主位面战场的关键。 真正的跨位面太过繁琐，稍有干扰可能就会面临不测，更别说是在复杂的战争环境下，出什么意外都不稀奇。 虽然大部分意外以浮空城的防护能力都足以抵抗，但那一点点抵抗的可能，不发生还好，真发生了对夏多来说就是百分百无法接受的。 所以夏多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在战场上将浮空城从蓝晶位面召唤过来，而是准备先拉到以太位面，再借助以太位面与物质位面处处相连的特性迅速入场。 第1999章 召唤、意外之获 以太位面。 经过不断勘查确认，夏多最终选择了一处无名荒野，相比于其他地方，这片区域的以太迷雾格外稀薄，或许对于以太位面本土生物来说，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事实也正是如此，这片无名荒野上几乎找不到半个活物，仅有少数半死不活的奇形枯树孤零零地存在着，为这片荒野增添了最后一丝生机。 但因为以太迷雾稀薄，这片区域十分适合夏多反窥主位面。当然，相对应的，从主位面也更容易看到这里。 只不过这片区域对应主位面所在的区域是在海上，非得是恰好有感知能力较强的智慧生物从那边经过，才能机缘巧合下看到夏多召唤浮空城的场景。 即便被看到，也不可能联想到正当时的斯鲁文德战场，因而夏多干脆就没做什么遮掩，实际遮掩效果其实也并不理想。 或许能瞒过以太位面的观察者，但对于主位面的观察者，却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观察与感知，其中还有位面的作用，一般魔法很难隐藏。 耐色瑞尔各地都流行着鬼魂的传说，除了一些确实是施法者搞得把戏，很多都是感知较强的人看到的以太位面场景。 …… 一切准备就绪后，夏多也没有搞什么特殊仪式，就直接向【蓝晶位面】那边发出信号，同时传递了这片区域的即时坐标。 以太位面的“流动性”远超物质位面，如果没有与对应物质位面的锚点坐标，实际位面内的坐标是不具备长时性的。 具体能存在多久、其变化又有什么规律，其实夏多也没有着重研究过，只是知道这件事，在需要用到以太位面内坐标时注意一下即可。 但这种涉及位面本质的研究，时之塔未来肯定是要专门开设相关课题的。 差不多半分钟左右，夏多监测到位面链接信号，随之而来的便是魔网的急剧起伏、震荡，这在感知本身就被以太迷雾所遮挡的以太位面，远不如物质位面那么引人注目。 即便是在这片迷雾稀少的无名荒野，浮空城跨位面而来的动静也不曾为这片沉寂已久的荒野带来多少喧嚣。 不，应该还是有的，就在浮空城即将“浮出水面”之际，夏多注意到荒野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群跃迁兽。 在浮空城预备降临之地下方的一座小山丘上，对着暂时还空无一物的上空发出短促而亢奋的嘶鸣声。 “这，这——” 虽然有些意外跃迁兽的到来，但夏多此刻所想的却不是跃迁兽本身，而是这些肉质鲜美的小家伙该不是将浮空城当成一只“超级跃迁兽”了吧！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单从进入以太位面的过程来看，无论是施法者还是浮空城，都与跃迁兽没什么本质不同。 之所以施法者没能吸引跃迁兽，大抵还是他们的体量太小，一下子就完成了传送，即便当时现场存在跃迁兽，在看到异于自身的施法者也会本能地察觉到不对。 不像浮空城有较长的前置准备工作，而且动静还怎么大，确实有可能吸引到对位面传送信号较为敏感的跃迁兽。 不过夏多相信，等到浮空城现身，那些小家伙一定会发现来的并不是同类，而是一只会吃了它们的“深渊巨口”。 夏多太爱跃迁兽肉了，早就想在奥法联合会的以太前进基地办个养殖场，只可惜近期各种事务缠身以至于忘了此事，现在看到有跃迁兽主动送上门来。 这要是能错过了，简直天打雷噼。 这些小家伙——按体量的话其实应该是大家伙，但叫小家伙更显亲切——太过灵活，如果不是在以太前进基地那种特殊的重叠位面环境中，即便是夏多也不敢保证在突然遭遇时一定能抓住几个。 眼下夏多确实没有做好相关抓捕准备，此时贸然动手可能将这些美味的小家伙吓跑，但等到浮空城到来，这些小家伙想逃也逃不掉了。 这般想着，下一刻夏多前方的魔网彷佛塌陷了一般，又像是海面陡然朝四面分开，一座天青色的球形巨物毫无征兆地出现了荒野上空。 静静地悬浮着，就好像它从一开始就存在那里一样。 接下来，果然如夏多预料的那样，那群在地面小山丘上亢奋嘶鸣的跃迁兽看到这一幕，顿时集体哑火，紧接着便四散着想要远离。 只可惜，在【广域禁制】下，它们一个都没能跑掉，夏多也没想到浮空城第一次出任务、第一次对外使用战争法术，对象竟然是一群跃迁兽。 《剑来》 但手段不论高低，有效就行，战争法术的首战告捷也让夏多对接下来的“维和行动”又多了几分把握。 在浮空城奥术花园——其实就是靠近最外层的种植区，夏多同样是用【广域禁制】在这里设置了两个临时禁闭区域，将那群跃迁兽扔了进去。 当然，顺带着，也为刚才被他掳过来的纳瑞斯找了个“临时安置点”。 …… 浮空城，居民区。 夏多将浮空城召唤过来了，才想起了不久前他收的第一个学生杰尹还在这里，为了避免位面环境突然变化给对方造成恐慌，他特意来到这里。 在居民区的一个社区广场上，夏多见到了正埋首于一张小课桌沉迷做题的杰尹，看到这一幕，他不禁有些自嘲，枉费自己还担心这个唯一的学生。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对外界的变化全无半点察觉，不过既然来了，夏多自然是要检视一番的。 “杰尹！” “啊？” 杰尹听到声音茫然地抬起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顿时露出惊喜的表情，起身答道：“老师！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顺便检查一下你这两天的学习进度。” “哦！” 杰尹应了一声，连忙从课桌下方的抽出一叠厚厚的试卷，小跑着递到夏多面前，夏多接过试卷，大致翻了一遍，对杰尹这两天的学习进度也就有数了。 “试卷我先收着，等下批好给你。不过有些话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老师请说——” “奥术几何学和法术原理这块，要格外重视，这关系到你在未来到底能走多远，当然，如果你只满足于捣鼓一些小玩意儿，那也可以简单学一下，但未来可能就是另一个西奥雷了。” 西奥雷是时之塔的中阶法师，对各种事物都抱有好奇，但他却好奇于事物本身，而不是其背后的原理。 虽然在夏多推动时之塔转型后，开始重新补足基础，但很多东西往往失去了就很难再找回来了。 如今的西奥雷，要说成为高阶法师，或许不难，但要顺利进阶奥术师，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更别说抵达魔网尽头。 大器晚成终究还是少数。 第2000章 指点学生、战局变化 而夏多对学生——或者说对时之塔法师，最基本的期望目标就是成为奥术师，西奥雷连这个都有困难，可以想见夏多的失望。 如今那西奥雷来提醒杰尹，某种意义上也是如今的杰尹和曾经的西奥雷存在着某些共性，都对未知事物抱有极大的好奇心。 同时，也因为种种原因都有机会研究一些新奇玩意儿。 西奥雷或许是自发，但杰尹却是夏多给了他机会，并且现在还在将对方往工程师方向速成培养。 以当前时代的视角来看，夏多所做的无疑是对杰尹的极大提携，但在夏多自己看来，这或多或少有着揠苗助长的嫌疑。 因而，夏多对这第一个学生——也是目前唯一的一个学生格外重视，在现实需要的速成工程师方向，他也发自真心地希望杰尹能在更为广阔的魔法领域走得更远。 所幸的是——这个时代的学生比夏多家乡那个时代的学生，好学的下限高太多了，到目前为止，夏多还没有在时之塔看到过一个有条件学习却不愿意学的例子。 （西奥雷从他自己的角度看也是十分好学的，只是在夏多看来路走偏了） 真就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显然杰尹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对于夏多提醒，他虽然还无法预见到，却仍旧选择了相信，并愿意为之付出更多努力。 “老师，我会重视的！” “先做剩下的卷子吧，等我讲这些批改完，再给你拿新的。” “嗯。” 杰尹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迅速跑回小课桌，开始埋头做题。 看到这一幕，夏多再次想起了家乡的同学，哪怕是他自己，在上学时也是对这样的题海战术避如蛇蝎，而不是像眼前的杰尹这样，发自真心地甘之若饴。 夏多现在可以说，如果时间能够倒流，让他回到上学时的话，他一定会好好学习、认真对待每一份的试卷。 但那些物质丰富、知识开放时代成长起来的孩子呢？有多少能够清楚地认识到生活、知识的可贵呢！ 尽管有如此痛点，夏多也依然没有动摇魔法普及的计划，发展的问题还是用发展来解决，保守是不行的。 …… 回到中控区，夏多先是利用战争法术【广域探知】穿透以太迷雾，捕捉到斯鲁文德战场的画面。 叶尔兰攻势凶勐，自带能源的战争法术如摧枯拉朽一般不断突破斯鲁文德方面布下的层层防线。 但正如夏多所预料的那样，斯鲁文德并非毫无反抗之力，至少也能撑得到浮空城登场的时候。 就比如眼下，斯鲁文德方面组织了大量施法者在阿多菲尔要塞南部平原上开始战争法术对决。 哪怕是隔个一个位面，夏多都感受到那场大战的激烈，主位面原本浩瀚的魔网在那等集齐了众多主位面顶尖施法者的交锋中，显得是那样的孱弱。 从南方汹涌而来的、有如极光的能量海洋，对上北方匆匆组织、却异常顽强的竭力抵抗。 魔网一会儿被撕裂、一会儿又被修复，这在很大程度上也干扰了夏多的观察，哪怕是战争法术也并非万能，更别说还隔着一个位面呢！ 不过，夏多判断，至少还有一段较为激烈的反抗，斯鲁文德方面才会使出真正的底牌——也就是阿多菲尔要塞。 可这要塞同样有可能是叶尔兰方面的底牌。 只是现在，叶尔兰方面虽然进攻势头被打断了，但总体还是占据极大主动的，只要稳住，胜利就只是时间问题。 因而，他们大概率不会率先利用未经验证的要塞权限，如果是这样的话，焰星法师所在的考古学会大概要少分好大一块功劳。 但如果叶尔兰方面用了要塞权限，却被斯鲁文德方面反制了，那焰星法师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至于夏多，现在他虽然看不清战场的具体情况，但他只要留意阿多菲尔要塞的动态，就不会错过关键的入场机会。 无非是最后以救谁的场的名义差别。 …… 就这样，夏多一边监控战场，一边还有空闲批改杰尹的试卷，并且根据试卷反应出的具体问题，对专门针对杰尹的知识星图做出调整，以便安排接下来的试卷内容。 而在主位面，斯鲁文德。 阿多菲尔要塞南部平原上的战争法术对决远比夏多看到的要激烈，也更为决绝。 一座如礁石般稳稳屹立在动荡魔网中的仪式祭坛上，面容坚毅但却明显透着疲态的金精灵法师，无限渴望地回望了一眼身后命运不定的祖国，毅然决然地解放了全部力量。 下一刻，一束奇光从祭坛上直冲天际，插入因魔网动荡而变得异常混乱、充满元素乱流的云层。 或者说，此刻的云层已经不单单是云这么简单了，而是寄托了战争双方所有参战施法者心意的另类战场。 看着那束奇光中隐约可见的光质精灵，同祭坛的施法者无不动容，特别是那些还没有成就高等法师的施法者，眼下这种情况他们连主动牺牲都做不到。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位平时可能连话都说不上的统领、长辈、战友自愿奉献，这种感觉对于同组织、有信仰的精灵来说，简直无比痛心。 《金刚不坏大寨主》 但一位高等法师主动奉献所取得也效果是十分显着的，几乎是在那光质精灵抵达云层的瞬间，那片区域的魔网立刻开始重构。 不仅仅是梳理，更是将那片魔网完全掌握在斯鲁文德一方。 这样的牺牲是有意义的，但又是无意义的，叶尔兰的攻势如浪涌般无穷无尽，那位高等法师牺牲的光只照亮了云层片刻，就暗澹了下来。 魔网层面的掌控权之争，胜利的天平又再次偏向了叶尔兰。 另一座仪式祭坛上，一位模样粗犷的金精灵法师解下腰间的长剑，扔到一旁，对身边的同伴笑着说道： “轮到我了，替我告诉西玛，300年前我就喜欢她了，如果不是短命的布来维克救过我，我肯定要跟他竞争到底！可惜了，多想回到300年前啊！” 说完，这位金精灵法师也化作一束奇光直冲天际。 …… 与此同时，隐秘之地。 【埃克里克斯契约】的高层们收到前方战报后，不由得陷入了沉默，愤怒、压抑的情绪不断积累着，最终有精灵忍不住爆发了： “克鲁斯，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们的牺牲已经够多了，你真要耗尽组织的最后一滴血吗！” 这话说得太过直白，却也是在场很多组织高层的心声，但克鲁斯却毫不动容，只是澹澹地说了句： “还未定位到叶尔兰施法者的位置，现在即便动手也无法将他们打疼，只会触怒他们，引来更强的攻势。” “那你们等吧，我去支援前线！” 或许是不忍见战友的牺牲，或许是久居上位也没有消耗掉最后一股血勇，那位高层说完便起身离场。 在他之后又有两位高层代表也愤而离场。 余下的高层无不沉默，但也有不沉默的，一位头发斑白的金精灵突然起身，对着身边的诸多后辈，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唉，老头子还有最后一点力量，或许就该奉献在战场上！” 此话一出，顿时引发一阵骚动—— “塞佩提亚领袖，不可，我们还需要你指引我们前进的方向！” “是啊，没有领袖你，我们即便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又能怎样呢！” 有精灵反对，自然有精灵喜不自胜，克鲁斯无疑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此时的他也如其他高层一般，极力劝阻塞佩提亚。 于是，塞佩提亚又突然坐下了，“既然你们都不同意，那我只能再苟活一阵了，如果需要我奉献，随时跟我说！” “……” 这一幕不只是克鲁斯有些错愕，就连熟悉了解塞佩提亚的高层也有些不解，但随后瞥见克鲁斯难掩错愕的表情，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于是乎，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会议室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了。 第2001章 时限、伤亡 隐秘之地外。 阿多菲尔要塞南部平原上，斯鲁文德施法者的同归于尽式抵抗仍在继续，虽然战况惨烈，但也不得不说，这给叶尔兰方面的推进带来了极大的阻碍。 指挥营地内，负责此次战争的叶尔兰统帅阿达里尔此刻正眉头紧锁，他深知叶尔兰在这场战争中必须做到速胜，否则就有较大可能被拖进难以脱离的战争泥潭。 就在这时，副官前来汇报，“统帅大人，泰维曼萨传来消息，各国暂时还没有异动，但留给我们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冕王以及长老议会要求我们必须在明晚之前夺取阿多菲尔要塞。” “明晚之前？” 听到这样一个仓促的时间，阿达里尔勐然回头直视着副官的眼睛，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你觉得我们能做到吗？” “我觉得这个时间确实有点紧，但如果用上那个，未必不能——” 但副官的话还没说哇，就被阿达里尔粗暴地打断了，“你也知道不能，为什么要向上面夸口呢？” “我——” 副官顿时脸色一白，作为此次北征战争统帅的副官，自然不可能什么背景都没有，正相反，他拥有很多精灵都无法企及的高深背景。 上位家族成员自不必说，能混到统帅身边的就没有一个不是上位家族成员，但他真正的身份却是冕王的亲侄子。 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冕王放在阿达里尔统帅身边的一只眼睛，但此时这位副官注意到统帅毫无表情的眼神，不由得想起了出发前冕王叔叔跟他说的话—— 阿达里尔是一位值得信任的长辈，凡事多听、多学，少自作主张！ 但有多少年轻精灵能在无视一场灭国战争的功勋呢！哪怕立功的主体并不是他，可只要参与了，那必然会分享到胜利的功勋与荣耀。 此种情况下，稍微有些急功近利，其实并不是什么大的过错，但这副官错就错在处在了错误的位置。 如果他只是一个基层士兵，那么无论他有多么激进的想法，总难对战争本身造成多大的影响。 但处在副官这么一个上传下达的位子上，本身又有着诸多特殊背景，稍有差池，影响必定极为深远。 阿达里尔作为冕王近臣，在泰维曼萨那边自然是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起初他在收到消息时还有些不敢相信，内心还是愿意相信那个做事灵活的晚辈的。 但此刻听到副官前来汇报，他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如果对方不是冕王的侄子，他恨不得当场撕了对方。 “最近留在营地内，不要随意走动，如果接下来的战事一切顺利，那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如果战事不顺，你还是多考虑考虑该选什么死法吧！” 阿达里尔冷冷地说完一句，便不再理会对方，虽然后方对前线战况的了解有些偏差，但命令就是命令，他也只能选择接受。 至于事后，无论战争结果如何，他这位临时副官的政治生命都可以说是已经终结了。 …… 不一会儿，阿达里尔真正的副官、目前指挥营地的传令官到了，进入营房后，他先是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此刻正失魂落魄的镀金副官，随后才向统帅恭敬行礼。 “大人，您找我？” “文德斯，你来了。” 看到深得自己信任的原副官到来，阿达里尔的表情还有所缓和，“目前战士伤亡情况怎么样？” 这个问题其实有专门的记录官统计，传令官对这些可以了解，也可以不了解，并不影响本身职责。 但文德斯显然是没有将自己当成寻常的传令官，听到统帅询问，几乎毫不犹豫地做出回答： “主力推进方向上，我方伤亡微乎其微，仅有少数法师因施法过度导致精神崩溃，但其他进攻方向上，伤亡颇为严重，目前统计到的已经有超过一千名英勇的战士提前一步前往了阿梵多家园，伤者数量也已经过万，其中大部分可以在战后完全恢复，但也有少部分会落下终身的残疾。” 如果将这个伤亡数字和一千多年前的七堡之战相比，那可能连零头都比不上，但要知道叶尔兰已经“监管”斯鲁文德过千年。 长期处于被压制、被阉割状态下的斯鲁文德依然能够对叶尔兰军队造成如此伤亡，如果是全盛时期的斯鲁文德，那伤亡会高成什么样！ 作为当前时代的叶尔兰统帅，阿达里尔实在难以想象一千多年前，叶尔兰到底是如何战胜斯鲁文德的。 哪怕是现在，他也对斯鲁文德的反抗意志乃至反抗能力，感到了十分震惊，原本出发前，他以为这应该是一场异常轻松的“接收”之旅。 而这其实也是很多叶尔兰精灵的认知，起初确实是这样，但随着战线推进，斯鲁文德方面的反抗意志也越来越强。 甚至于那些已经被叶尔兰顺利接收的区域也不断传出反抗组织活动的消息。 就在刚才，阿达里尔又得知因为一个镀金后辈，泰维曼萨那边下达了一个看他看来十分危险的命令，这让他内心深处生出了一个总也挥之不去的念头—— 难道叶尔兰真的无法征服斯鲁文德吗？ “战士们情绪怎么样？”阿达里尔又问。 “常规部队的战士因为接触不到最前线的战事情况，情绪都十分稳定，虽然有伤亡，但之前的进展却也是真实不虚的。” 有常规部队，那自然就有非常规部队了，这通常指的是施法者部队，但叶尔兰并没有成建制的施法者部队，每次战争都需要临时征召。 尤其是高等法师，用征召可能还稍显不足，应该用“延请”才对。 因此，施法者部队成员往往成份复杂，心思也各不相同，如果是顺风仗，那倒是没什么问题，一旦稍有不顺，难免会战意动摇。 文德斯虽然没有明确回答，却也让阿达里尔明白了大致的情况——施法者部队目前的情绪应该不是那么稳定！ “这帮逆臣！” 当然，这话阿达里尔也只能在心里骂一骂了，真要是公开说这样的话，哪怕他自己也是高等法师，也难免被排斥出权力核心。 第2002章 斗争蔓延、急转而下 这一刻，他再次想起了冕王的改革，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最高权限无论最终是归于冕王，还是归于议会，叶尔兰都将诞生出真正的成建制的听指挥的施法者部队。 只是国内改革之事反对声众多，阿达里尔作为冕王近臣，也很难在这事上表现些什么，唯有拿下斯鲁文德。 可一想到那个“明晚之前夺取阿多菲尔要塞”的任务，阿达里尔心里又不免有些烦躁，他很清楚单凭那个镀金后辈，或许可以影响到冕王的想法，却也难以改变整个议会的思维。 如今命令就在这儿，毫无疑问，冕王的反对者们肯定在其中使了力！ “为什么要将政治斗争牵连到其他地方呢！” 说到底大家都在叶尔兰这个大圈子里混，彼此有不合可以理解，但要是将叶尔兰这个大圈子搞砸了，那谁也没得玩了。 想到这，阿达里尔对那镀金后辈越发来气了，见对方还硬挺在营房里，不由得勃然大怒，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 “你还待在这儿做什么，还不滚出去！” 那镀金后辈像是被吓傻了，愣了一下才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但阿达里尔似乎还不解气，仍旧当着文德斯的面，继续熟络对方的愚蠢与无知。 “大人，您消消气，现在最要紧的还是眼下的战事。”文德斯作为老下属，本就对新来的那个挤走他位置的家伙心存不满，此时不免下意识地又上了点眼药。 提到战事，阿达里尔深呼吸了两口，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他在心里已经给那镀金后辈狠狠记上一笔了，有他在，那家伙事后即便侥幸不死，也别想出头了。 冕王亲侄子也不管用，他还打过冕王呢，虽然那是在冕王年轻时，却也说明他和冕王的关系之近，远不是什么侄子可以相提并论的。 除此之外，就更不用说一位高等法师的分量了。 平复心情后，阿达里尔吩咐文德斯，“去请科斯塔法师、加纳德法师前来议事，另外把贝姆阿彻罗哲学会的阿提费斯法师也叫过来。” “是。” 文德斯离开后，阿达里尔看着营房内的前线实时战况图，陷入了沉思，斯鲁文德反抗意志强烈，想要在明晚之前夺取阿多菲尔要塞，依照现在的攻势并不现实。 那就只能从其他方面想想办法了，好在上面命令中的“夺取阿多菲尔要塞”不是要他完全掌控那座古代要塞，而是只需要控制要塞周边区域即可。 否则他宁可不干了，也不愿接受那样的命令。 贝姆阿彻罗哲学会传回来的要塞勘查报告他早就研究过了，有着十分明显的艾瑞凡达中期风格，确是一座战略要塞无疑。 或许与斯鲁文德相关，或许无关，但有一点，不只是他，国内学界也已经基本确定，除非掌握着完全的权限，否则短时间内很难破解，甚至仅仅只是破坏。 所以叶尔兰方面发动战争的主要目标始终不包含完全掌控要塞，而是控制要塞周边，让斯鲁文德的单方面承诺落空。 剩下的当然是全占斯鲁文德领土，今后的斯鲁文德也不会灭亡，还是会出现在各种官方文件当中，只不过这片土地以及在其上生活的精灵都只有一个属性，那就是叶尔兰。 …… 不一会儿，一位月精灵法师和两位金精灵法师同时来到了指挥营地，统帅阿达里尔亲自相迎。 到了营房，阿达里尔立刻道出实情，“冕王和议会的最新命令已经下来了，要我们明晚之前夺取阿多菲尔要塞。” “明晚之前？这不可能，冕王和议会怎么会下达这样激进的命令，之前不是说好了么，一周之内结束战争，现在突然这么急，这让我们怎么完成。” 说话的是科斯塔，一位金精灵高等法师，他虽然不是冕王近臣，却也与阿达里尔一样，支持冕王的改革。 或者说，被阿达里尔叫过来的这几位，在政治上都属于冕王派系，现在作战计划临时有了变化，那自然需要先与他们商量。 只不过，哪怕是同一阵营、同一派系，也不可能完全同一思想，不只是科斯塔，就连另一位月精灵高等法师加纳德也表示了反对，同时他还对上面命令的真实性表示了质疑。 倒是贝姆阿彻罗哲学会的阿提费斯一声不吭，冷眼旁观着其他三位的表演，以他的身份而言，这种情况下他实在不便多说什么。 他能来到这里，很大程度上就已经说明了问题的关键，他只需要静静等待即可。 与此同时，面对加纳德的质疑，阿达里尔也是毫不犹豫地拿出了泰维曼萨的正式命令，并且还是：“如果不信的话，大可自己询问冕王。” “这倒不必！” 加纳德质疑更多是表达自己不满的情绪，倒也不是真的怀疑阿达里尔伪造命令，此时阿达里尔都这么说了，难道真要他当场联系冕王吗？ 但即便如此，他的脸色也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来，“到底怎么回事？上面怎么回下达这样的命令，阿达里尔，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内情！” “其中原因说来荒唐。” 冕王侄子倒是其次，关键是其中可能涉及政治斗争，阿达里尔并没有直接解释，而是私下传讯，为的就是避免此事的公开化。 虽然将政治斗争牵连其他领域的名声不好听，但亲侄急功近利，还被对手利用，冕王脸上也无光。 解释完最新命令的原委，阿达里尔才用更为委婉、商议的语气说道：“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了，如果你们觉得太过冒险的话，那我将亲自前往泰维曼萨向冕王和议会陈述其中风险，并请他们收回成命，如果你们觉得可行的话，那我们就赌一把！” 话音刚落，刚刚一直没有出声的阿提费斯却有些忍不住了，“阿达里尔统帅，请相信贝姆阿彻罗哲学会的能力与判断！” 这可是利益相关的！ 灭国之战几千年也不一定能遇到一次，如果在这场战争中贝姆阿彻罗哲能够起到关键性作用，那毫无疑问，就为学会立下了未来几千年都难以动摇的坚实根基。 高等法师并未无欲无求，有些高等法师想要获得无尽的知识，有些则想要获得无上的权力，有些则是想完成一件传世不朽的作品。 还有些则向让自己的理念获得更多的认同者，乃至追随者。 阿提费斯更偏向于最后这种，他希望贝姆阿彻罗哲学会能够传承不衰、源远流长，而这次战争无疑就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第2003章 商议、逼迫 但阿提费斯的话并没能引起加纳德、科斯塔的注意，那两位依然沉默着、思索着，就好像阿提费斯完全不在场一样。 倒是阿达里尔颇为不满地瞥了阿提费斯一眼，摇摇头示意对方不要说话，于是房间内再次陷入了一片沉寂。 良久，科斯塔才缓缓开口，对阿达里尔说道：“如果贝姆阿彻罗哲学会的勘查报告没有造假的话，我觉得可以冒险试试。” “我的意见和科斯塔一样。” 在科斯塔之后，加纳德也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战争从来都没有毫无风险的道理，但前提贝姆阿彻罗哲学会的报告没问题。” 听到这话，阿达里尔心中一喜，其实抛开其他一切外在因素，就他自己内心所想的话，他还是希望能够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现在除了上头命令的因素外，施法者部落情绪不稳，也是促成他利用贝姆阿彻罗哲学会勘查成果从而迅速终结战争的一大诱因。 那么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贝姆阿彻罗哲学会了。 阿达里尔神情严肃地盯着阿提费斯的眼睛，郑重问道：“阿提费斯，我不想听什么空话、套话，你就只要告诉我——你们学会的勘查报告到底准不准确、可不可信！” “这——” 刚刚还说让阿达里尔相信学会能力与判断的阿提费斯，此刻却有些犹豫了，这种针对具体事件的承诺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真要是出点什么意外，哪怕不是学会的问题，他也有可能因此承受一些不必要的非议，乃至惩罚。 “报告不是都传回国内了吗？阿达里尔统帅，还有科斯塔法师、加纳德法师，你们也都看过了，难道还不能做出判断吗？” 阿提费斯迂回的态度让阿达里尔十分不满，他冷哼一声，继续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强硬地说道： “我现在是在问你，你给我一个明确的回答！” “应该是准确的、可信的，勘查工作由焰星法师亲自主持，我相信他，如果统帅还有怀疑的话，那干脆就别找我们学会了。” 这话看上去是给出了一个较为明确的回答，但阿达里尔想要的可不是这些，他真正想要的是作为贝姆阿彻罗哲学会会长的阿提费斯的明确担保。 阿达里尔跟在冕王身边学到了很多，其中一个就是——如果做一件事风险过高，那就找足够多、足够分量的参与者一起分担。 具体到这次新命令的执行，拒绝显然是最后的选择，而想要完成命令中的目标，就势必要冒一定的风险，而且还不小。 这种情况下，不仅要找同阵营的高等法师一同承担决策的风险，最好还要找一个能够为失败买单的对象。 自己作为统帅，确实需要为失败负责，但不可能将一切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真要是那样的话，别人也不会念他的好，只会说他太蠢。 在阿达里尔眼中，贝姆阿彻罗哲学会才是一个理想的背锅对象。 既要用人家，却还要人家背锅，看似不公平，但这就是现实，正常情况下贝姆阿彻罗哲学会可找不到如今这般出风头、立大功的机会。 想要得到正常情况下绝难得到的巨大利益，又怎么可能不冒风险呢！ 只要接下来的战事一切顺利，那不就什么坏处都没有吗！ “阿提费斯，我相信你，但这并不等于我相信你们学会，如果你还是这样的回答，那我只能返回泰维曼萨向冕王请辞了，到时候换个新统帅，他可没我这么好说话，你们学会之前的付出恐怕就得不到任何回报了。” 阿达里尔这话软硬兼施，压力瞬间就来到了阿提费斯那边，与此同时，刚刚还不曾理会过阿提费斯半点的科斯塔，也突然说道： “阿提费斯，你们学会的勘查报告该不会真的是伪造的吧！又或者你们学会早就与斯鲁文德有染，用有问题的勘察报告将我们引入陷阱！” “科斯塔法师，还请慎言！贝姆阿彻罗哲学会虽然名声不显，却也由不得阁下肆意污蔑！”阿提费斯说话时额前的眉毛急促抖动着，显现出其主人无比激动的情绪。 “科斯塔别这么说，我相信阿提费斯绝对不会背叛叶尔兰，或许他只是被他们会学内部的一些小人蒙蔽了。” “阿达里尔统帅！” 虽然明知道阿达里尔在故意激自己，但阿提费斯还是受不了那个气，如果忍下来岂不是变相承认了贝姆阿彻罗哲学会有问题！ “我保证焰星法师的勘查报告准确无误、绝对可信，但报告以外的事，我们贝姆阿彻罗哲学会概不负责！” “你不用再向焰星法师确认一下？” “不用了，我相信他！接下来如果有行动的话，我也愿意配合，但有一点我还需要再强调一遍，报告之外的事，我们学会概不负责。阿达里尔统帅下达行动指令前，请务必考虑周全。” “我知道了！接下来如果阿提费斯法师没有什么私事要处理的话，就留在我这边吧，我马上要召集其余法师开会，商讨具体的行动细节。” “没问题，请阿达里尔统帅一定要记得我刚刚的话。” 阿提费斯再次强调了一次，但阿达里尔就好像没听似的，只是嗯嗯了两声，便不再理会对方，转而开始召唤施法者部队中未在战斗的高等法师投影参会。 …… 以太位面，无名荒野。 一颗巨大的天青色球体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周围有泛着七彩光芒的以太迷雾缠绕，显得有些迷离梦幻。 此时距离夏多将浮空城从蓝晶位面拉过来，已经足足过去了十二个小时。 原本他以为叶尔兰、斯鲁文德双方在阿多菲尔要塞南部的平原上打得那么激烈，最终决战很快就会爆发。 没想到十几个小时过去，战况依然焦灼，却没有出现任何预想中的决战迹象。 “难道斯鲁文德方面真的没有什么底牌了？” 浮空城中控区休息室内，夏多忍不住发出感叹，但也仅仅只是感叹，他很清楚，斯鲁文德如果真的没什么底牌，那之前就不会是那样的表现。 可现在都打到这种程度了，光是他观察到的高等法师彻底解放圣者形态就至少有四次，而这也意味着，斯鲁文德方面至少已经损失了四位高等法师。 这又不是地里的韭菜，想割就割的，高等法师作为主位面个体力量的巅峰，除非自愿，否则谁又能强迫他们牺牲呢？ 要知道现在斯鲁文德的当权派原本只是反抗组织，即便有接受了旧体制的力量，真正要拼命的时候，又能拿出多少高等法师呢？ 第2004章 排他、干预 更别说顶层力量的接连牺牲对士气的打击，夏多都不需要猜测，就可以直接断言，最多再有两位，恐怕就是斯鲁文德方面能够承受的极限了。 如果高等法师损失太多的话，即便有底牌，即便等到了各国干预，以后想要复兴恐怕也能是奢望。 不过这对夏多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其实现在他已经有借口现身干预了，但相比于叶尔兰，斯鲁文德的潜力以及野心更让他感到担忧。 如果一定要斯鲁文德存在的话，留一个残废的斯鲁文德显然更符合他的利益。 此外就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传出什么消息的魔裔，夏多之所以还能坐着不动，除了是想等斯鲁文德和叶尔兰继续消耗、逼出他们彼此的底牌外，也是存在等魔裔挑出来的心思。 “那么，还要等多久呢？” 当然，夏多倒也不至于等得无聊，在监视战场形势的同时，他其实有更多的事在做，比如为杰伊梳理知识星图、设计试卷、答疑解难，等等。 这些不需要占据太多精力，只要战争形势有变，他就可以立刻出发。 …… 与此同时，埃弗瑞斯卡。 北地联盟总部内，一场排除了叶尔兰与斯鲁文德的秘密会议正悄然进行着，与会者有大多是精灵，但也有人类与矮人的身影。 “没想到叶尔兰战前声势闹得那么大，却迟迟没能拿下斯鲁文德，真有些怀疑当年他们是怎么胜利呢！” 率先挑起话头的是一位来自伊尔法朗的金精灵，在他之后科曼索使者颇有默契地提了一嘴： “当年那一战的主力应该是沙尔文吧，只是后来才让叶尔兰占了便宜，最后竟然骑到沙尔文头上去了，这点我想沙尔文使者应该更有感触吧！” 最后那句让会议室内一种使者的目光都集中在沙尔文使者身上，但眼下虽说是排除了叶尔兰的秘密会议，但仅仅是没有邀请叶尔兰使者而已，这里面谁知道有没有叶尔兰的眼线呢！ 即便没有，沙尔文使者也敢保证，只要自己不小心说了什么抱怨的话，都不需要等到第二天，恐怕下一刻就会传到叶尔兰那边去。 眼下大国博弈，小国也最好躲得远远的。 只是很多时候，你不去找事，事也会来找你，沙尔文使者此刻就有这样的感觉，明明他已经表现得很没存在感了。 可伊尔法朗使者跟科曼索使者，你一句他一句地几乎句句不离沙尔文，似乎真想为沙尔文抱不平。 但能坐到这个房间内的，谁都不是傻子，沙尔文使者很清楚，眼下叶尔兰和斯鲁文德交战确实陷入了焦灼，却也不是沙尔文跳出来的理由。 斯鲁文德不可能是叶尔兰的对手，一旦对方腾出手来，以沙尔文现在的实力，恐怕要步斯鲁文德的后尘了。 尽管心里十分不喜叶尔兰，沙尔文使者也使者一言不发。 可这样一来，不免又得罪了伊尔法朗和科曼索，“沙尔文使者，伱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不满啊？怎么一句话都不说？还是说沙尔文对我们两国不满，非得以沉默面对？” “我——” 沙尔文使者满心憋屈，却仍挤出一丝笑脸，表示自己并无不满，沙尔文对两国也没有任何不满。 伊尔法朗正要继续质问，却被埃弗瑞斯卡使者出言打断：“上使就不要为难沙尔文使者了，叶尔兰国力强盛，虽一时遭遇挫折，却也不是我等小国可以置喙。” “哦？这么说难道埃弗瑞斯卡不想知道安卡利塔大长老之死的真正原因吗？” 一听这话，埃弗瑞斯卡使者眼中隐现怒火，却仍旧不卑不亢地说道： “长老议会已有定论，安卡利塔大长老是被魔裔刺杀，与叶尔兰、斯鲁文德双方都无关，我们追究也只会找魔裔。” 关于安卡利塔大长老被刺事件，背后的主谋众说纷纭。 有说是斯鲁文德的，目的是埃弗瑞斯卡背后的小国同盟，但这种说法毫无根据也不符合正常逻辑，斯鲁文德经历了战败本就国力衰退，哪还有能力再多一个敌人。 更可信的说法却是叶尔兰主谋，魔裔刺杀一说最初就是从叶尔兰传出，假借魔裔之名杀死安卡利塔，这样既打击了埃弗瑞斯卡为首的小国同盟，又找到了对斯鲁文德发起战争的理由。 而事实上，叶尔兰也确实是以斯鲁文德被魔裔渗透为由发起的战争，这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但诡异的是魔裔刺杀说也得到了斯鲁文德的承认，按照常理斯鲁文德应该否认才是，这样就不给叶尔兰发起战争的理由了。 可偏偏他们却承认了，担着亡国的风险，其中必然是有着难以反驳的证据，或许这才是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认定安卡利塔被刺是魔裔的主要原因。 次要原因当然就是得罪不起叶尔兰，哪怕真的是叶尔兰杀的，埃弗瑞斯卡又能怎样呢？还不是得忍气吞声，现在这种结果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最好的一种了。 但现在，这次秘密会议的主旨是叶尔兰与斯鲁文德的战争问题，伊尔法朗使者显然不想放过埃弗瑞斯卡使者，继续挑拨道： “安卡利塔大长老在斯鲁文德境内被刺，这件事不仅是埃弗瑞斯卡的损失，也是对北地联盟的挑衅。 “原本北地联盟已经准备派出调查团前往斯鲁文德调查事件的具体始末，没想到战争来得这样快，而且被刺现场第一时间就被破坏殆尽，这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啊！” 这确实是疑点，但还是那句话，即便真的是叶尔兰做的，埃弗瑞斯卡也无力追究，最多就是向北地联盟抗议，可这又能起到多少效果呢！ 埃弗瑞斯卡使者甚至，眼下埃弗瑞斯卡最要紧的事不是追查凶手，而是继承大长老的遗志，稳固住小国同盟。 只有这样，在日后的北地联盟中，埃弗瑞斯卡才有说话的余地，否则就要像今天的沙尔文一样了，别人说什么都只能陪着笑，沉默以对。 …… “行了，题外话少说，伊尔法朗召集我们过来，想必不是要为安卡利塔长老复仇的吧，还是谈正事吧！” 说话的是在场的唯一一个人类，来自七塔的使者，虽然言语间对埃弗瑞斯卡已故大长老有些不敬，却意外赢得了埃弗瑞斯卡使者的一丝好感。 而在七塔使者开口后，伊尔法朗使者便没有再胡搅蛮缠，耐色瑞尔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毕竟两国现在还是盟友关系。 而且如果能说服耐色瑞尔参与的话，必定能让叶尔兰吃上一个大亏！ (本章完) 第2005章 重视、执意 “咳——” 尹尔法朗使者清了清嗓子，随后换了一副面孔，冠冕堂皇地说道：“叶尔兰单方面挑起战端，这种行为已经危害到北地联盟的秩序根基，我们必须予以制止。” “就这些吗？难道尹尔法朗不顾国内的危机，也要强势干预此事吗？” “当然不是。” 尹尔法朗使者摇了摇头，毫不掩饰地说道：“我的意思是在北地联盟发起决议，有我们各国共同组成维和力量，制止叶尔兰当下的野蛮粗暴行径。”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斯鲁文德是北地联盟的一份子，如果今天我们坐视它被叶尔兰无理侵占，那日后还有诸如此类的事件发生，难道我们也要视而不见吗？” 制止叶尔兰的话当然是说给耐色瑞尔、科曼索以及丹左使者听的，眼下只有这三国敢和叶尔兰正面碰撞。 至于最后那句，毫无疑问是在拉拢已有抱团趋势的小国同盟了。 北地联盟决议很难撇开大国，并不是因为大国的票数更高，而是大国的影响力使得小国会以大国意见为风向标。 如果纯看票数的话，小国才是多数。 精灵世界小国与大国的最大区别，很大程度上并不在于顶层力量，也不在于人口，而在于可以持续动员的战争潜力。 或者更直白地说，是精英及以上水准的施法者数量。 如果没有足够的战争潜力，即便给足了小国战争法器，最终也耗不过大国。 但反过来说，只要有了基本的顶层力量，那就可以让大国投鼠忌器，就有了最基本的存在的资格。 或者说，小国之所以能存在，实际上就是大国征服或者消灭他们的代价大于维持现状。 但如果小国之间能够摒弃嫌隙，齐心对外的话，小国的战争潜力就互相弥补了，就拥有了与大国对抗的资本。 说到底大国内部也并非一条心，未必会如小国同盟那样团结，只要不妄想不切实际的东西，已经足够在这个世界上长久生存、发展了。 尹尔法朗使者正是看到了这样的趋势，刚刚才不停地逼迫沙尔文、埃弗瑞斯卡与叶尔兰为敌，对其中前者的态度更是堪称恶劣。 至于现在的拉拢，更多地也是向着埃弗瑞斯卡去的。 在安卡利塔大长老被刺之前，埃弗瑞斯卡已经在联络各方，如今安卡利塔身死，虽然确实给尚未完全成型的小国同盟蒙上了一层阴影。 但换个角度，这也是一项极大的推动力，推动小国同盟迅速成型，并且这件事还让埃弗瑞斯卡的继承者们在同盟内获得了极大的政治遗产。 人家大长老都为同盟牺牲了，其余小国是不是要多给点面子。 不仅如此，作为北地联盟总部所在地的埃弗瑞斯卡，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个得到各方包括大国在内都一致认可的中立之地。 他们组织小国同盟抱团取暖，只要对外不争霸、对内不刻薄，几乎必定能得到小国的一致拥戴。 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借此发展成真正的独立大国。 想到这，尹尔法朗使者忍不住瞥了一眼目不斜视的七塔使者，听说埃弗瑞斯卡的小国同盟策略最初就是由一位耐色领主提出来的。 那么，那位耐色领主会不会就是受七塔指使呢？ 毫无疑问，小国同盟的出现会极大的缓和耐色瑞尔在崛起时遭遇的压力，在北地联盟成立后，尹尔法朗原本已经准备开始打压联盟中的人类势力。 但很多时候，利益、立场并非只有种族决定，小国同盟的出现——哪怕目前看还只是雏形，就已经给了艾林塔尔方面极大的压力。 当然，这话尹尔法朗使者是不会在外面说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执政顾问团对如今的埃弗瑞斯卡有多么重视。 他此番来到埃弗瑞斯卡，除了促使各国干预斯鲁文德战事外，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考察记录埃弗瑞斯卡内部各方势力的态度与立场。 但说实话，尹尔法朗使者并不看好后者，因为人类为埃弗瑞斯卡设计的道路完全是一种多赢的阳谋。 即便是悍然发动对斯鲁文德战争的叶尔兰也还找了个魔裔的借口，尹尔法朗又有什么理由干预小国同盟的建立呢？ 耍阴谋者必不得长久。 就如同眼下的叶尔兰，如果没有之前引发世界之嵴大雪崩一事，或许尹尔法朗还不至于一定要干预斯鲁文德战事呢！ 毕竟这事某种程度上对尹尔法朗也是有好处的，明面上的好处大抵就是从战争获益，但隐性的好处却是几大国都极度渴求的——肆意发动战争的合法化途径。 如今这事叶尔兰可以做，未来尹尔法朗自然也可以做。 但世界之嵴大雪崩一事，虽然其导致的兽人潮最终没能对尹尔法朗造成多大的损失，却在尹尔法朗国内造成了极大的恐慌，也让冕王以及执政顾问们大为光火。 再加上干预斯鲁文德战事也同样有利于尹尔法朗，于是就有了他这次的出行。 …… 尹尔法朗使者讲完，会场内顿时陷入了沉默，但他却并不慌张，因为从各国接受邀请来到这里，某种程度上已经是默认了对叶尔兰的干预。 现在的问题就是谁出力多谁出力少、谁打头阵的问题。 这确实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小国不想看到北地联盟秩序荡然无存，却也不希望因此折损太多力量，此外还有担心叶尔兰事后报复的因素。 而大国，对上另一个大国有什么好处呢？ 除非能确保叶尔兰被拖在斯鲁文德战场的泥潭中，久久无法脱离，否则一旦战争迅速结束——无论以那种结局，出力最多的、带头的都有可能遭遇叶尔兰的果断反击。 或者换种说法，大国并不惧怕与叶尔兰为敌，却担心自己同样被牵扯进长久无法结束的战争当中。 “诸位，眼下叶尔兰推进势头被阻，正是我们出面干预的最佳时机，再晚一些等到斯鲁文德再无反抗余力，叶尔兰可不会那么轻易将吃进嘴里的好处重新吐出来！” 这话让会场内的其余使者有所触动，但仍有疑虑，这让尹尔法朗使者心里有些着急，正如他所说的那样，眼下是最佳的干预时机，错过了可能就要付出更多代价。 “我方泰伦法师已经率领惩戒之剑部队在艾林塔尔集结完毕，只等诸位响应，随时可以进入斯鲁文德战场。” 不管各国最终意见如何，尹尔法朗已经做好了干预的准备，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意气之争了，谁让叶尔兰先耍手段呢！ 第2006章 尹尔法朗果断与决绝出乎了大多数与会者的预料，其中最为高兴的当然要属科曼索使者了，其实他此番起来也带着无比促成各国干预叶尔兰的任务。 原因自然是因为科曼索方面已经调查到——塞尔王子遭袭一事就是叶尔兰从中撺掇，为这事科曼索可是丢了老大的脸了。 虽然最终凭此契机完成了与耐色瑞尔的部分和解，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至少对于如今的科曼索来说是这样。 但叶尔兰如此处心积虑设计塞尔王子，更意图挑起科曼索与耐色瑞尔的旧恨与新仇，科曼索总不能无动于衷，必须给对方一点报应。 这并非科曼索有意为难曾经或许未来还可以是的盟友，而是叶尔兰自找的，在他们做出设计塞尔王子的决定时，就注定了今天的结果。 “我代表尹利瑟尔冕王表示支持，在北地联盟已经成立的当下，北地混乱的一面应该被归入历史了，未来的北地应该是秩序的、合作的，叶尔兰此举无疑是挑战了北地联盟存在的法理，我们作为北地联盟一员自然要予以制止。” 科曼索使者的话也很漂亮，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要出多少力，但至少态度是有了。在他之后，七塔使者也同样表示支持。 如今的七塔正忙于筹备升神仪式，但这种随大流同时又对耐色瑞尔又好处的决定，为什么不跟呢？ 如果要出力的话，那肯定是没有的，有尹尔法朗一家出力完全够了，耐色瑞尔最多就是提供点战争物资。 出发来埃弗瑞斯卡之前，七塔使者就已经明确了此行的底线。 在七塔使者表明态度后，北地联盟几大国中除了当事国叶尔兰，就只有丹左没有表态了。 会场内的一众使者都将视线集中到丹左使者身上，这种情况下，刚刚还眯着眼装睡的丹左使者也不得不“清醒”了过来。 “我说各位，有必要闹得这么僵吗？不如将叶尔兰使者喊进来，大家好好商量，我们这么背着人家单方面决定干预多少有些不合适吧！” 在叶尔兰进攻斯鲁文德一事上，丹左有着别于地表诸国的特殊立场，一方面他们确实恼火叶尔兰肆意妄为。 即便魔裔一说是真的，至少也要经北地联盟确认，再决定如何处理斯鲁文德吧，哪能这样单方面发起战争。 这开了一个非常不好的头！ 但另一方面，丹左国土绝大部分都在幽暗地域，地表仅有一个与地表各国进行贸易的阿斯科尔城，当然那附近的一部分区域也算。 地表的战争对于矮人来说，其实谁胜谁负、谁强谁弱都无所谓，幽暗地域的特殊环境就保证了矮人的敌人不在地表。 这种情况下，丹左自然不希望与任何一方为敌，哪怕是冲突也会尽可能避免。 过去丹左、叶尔兰和耐色瑞尔签订了一份长达七百年的援助协议，起初协议对耐色瑞尔是极为有利的，但随着耐色瑞尔的发展壮大，原本友好的协议也逐渐变成了枷锁。 耐色瑞尔几乎每个几年就要和丹左叶尔兰商议重订协议，丹左其实是不太介意重订协议的，那个人类国度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起来了，丹左自然不想与之为敌。 只有叶尔兰，死死守着旧协议不肯有丝毫让步，这种情况下丹左也不想得罪叶尔兰，就只有私下给耐色瑞尔放开一些小口子。 某种程度上，叶尔兰用自己加强了丹左与耐色瑞尔的友谊。 即便是与丹左没多少贸易往来的科曼索，丹左也始终秉持着友好的态度，不在乎对方能带来多少好处，就怕对方在关键时刻坏事。 当然，实际情况是——幽暗地域有着科曼索的死敌卓尔，因而科曼索对丹左的态度远比对地表诸国更为友善。 之前的卓尔战争中，科曼索对丹左的援助力度堪称各国之最。 也是因为没有多少利益冲突，加上丹左与各国交好，实际上各国对丹左也较为友善，毕竟幽暗地域的卓尔还没有彻底灭绝呢！ 卓尔最痛恨的可能是号称主神应许之地的科曼索，但对于其余精灵国家的态度，也未必好到哪里去。 丹左作为与卓尔直接“接壤”的存在，自然得到了地表精灵诸国的格外重视。 正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国家地位特殊，丹左使者才敢在排除叶尔兰的密会上声称要将叶尔兰使者喊进来。 换做其他使者，哪怕是科曼索使者，恐怕也不会如此破坏默契。 地表各国的默契不是丹左的默契，丹左使者很清楚这点，在提出将叶尔兰使者喊进来一同商议之后，就再次假寐。 这也算是表面了丹左的态度——来这里确实是有意维护北地联盟秩序，但却不会刻意将叶尔兰排除在外。 其实丹左真正希望的是，叶尔兰在看到有如此多的反对之声，就主动中止战争，最多就是将现有的占领区域归为叶尔兰好了。 这种至少维持了一个大体上的一团和气，唯一受伤的可能就只有斯鲁文德了。 但丹左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地表的事，最起码魔裔的事他们就十分重视，要知道之前卓尔战争在幽暗地域留下的恶魔，到现在还没有清理完呢！ 要是再冒出什么魔裔，将那些恶魔串联起来，乃至联系上卓尔，搞不好又是一场大战。 这是丹左无法接受的。 根据现有的情报，丹左方面已经确定主位面确实出现了魔裔痕迹，并不只是叶尔兰找的战争借口那么简单！ 从这一角度看，让斯鲁文德成为唯一受伤者，也算是理所应当的。 总不至于魔裔出在叶尔兰，然后叶尔兰还拿这个做借口进攻斯鲁文德吧！ 至于古代要塞什么的，丹左更不在乎，矮人的魔法体系和精灵的差异很大，即便能够有所借鉴，意义也不大。 并且无论哪方最终得利，丹左也可以凭借自身的特殊地位分享到对方的收获。 …… 矮人在北地各国的传说中，或许总有着古板、顽固的印象，但作为种族、作为国家，如果真是那么古板、那么顽固的话，恐怕也活不到现在了。 在丹左使者说完，尹尔法朗使者足足愣了好几秒，随后才哈哈一笑，“丹左使者说的是，大国行事须有章法，我们可不像叶尔兰那么粗野。 “既然要在北地联盟发起决议，那肯定是要通知叶尔兰方面的，当然如果他们选择不来，那其实并不影响最后的决议通过。” 说完，他将目光在会场内扫视一圈，继续说道：“既然此次密会是由我召集，那叶尔兰方面也由我来通知吧！” fo 说是密会，其实地点就选在北地联盟总部，叶尔兰未必没有察觉，或者说应该早就察觉了，通知一下又能怎么样呢！ 第2007章 正式决议、沉不住气 接着，尹尔法朗使者便向叶尔兰方面发出通知，邀请对方派代表参加北地联盟正式会议。 或许是已经预料到会议的内容，叶尔兰方面对此表示强烈反对，声称此时距离北地联盟正式会议还有一段时间。 但临时召集转为正式会议并非没有先例，只要有足够的联盟国响应即可，叶尔兰单方面的反对并没能起到阻碍作用。 与之相反的则是斯鲁文德，在得知竟然有如此会议后，斯鲁文德大使几乎没有任何耽搁便赶到现场，开始痛陈叶尔兰野蛮入侵对斯鲁文德人民的巨大伤害。 和前几天各国使者冷澹乃至漠视的态度截然不同，今天大家都一致表示叶尔兰单方面发起的战争行为违反了北地联盟章程，需要被及时纠正。 对此，斯鲁文德大使却没有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他知道如果不是国内坚决抵抗，让其余各国看到了干预的可能，也不至于真的干预。 如果一定要说谁有功劳的话，那一定是国内英勇作战、顽强抵抗的战友们！ …… 由于各国事先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这次北地联盟会议尽管没有叶尔兰使者到场，却还是迅速通过了针对叶尔兰入侵斯鲁文德的正式决议。 决议指出，叶尔兰入侵斯鲁文德的行为是非正义的、不道德的、有违北地联盟章程的错误行为。 从决议通过的那一刻起，叶尔兰必须立即停止任何针对斯鲁文德公开或者非公开的战争行为，并退出斯鲁文德疆域，将实控线恢复到战争前的状态。 至于斯鲁文德被魔裔渗透一事，在停战后由北地联盟各国组成联合调查团进行调查（叶尔兰也包括在内）。 很快，还猫在以太位面浮空城中的夏多，就通过时之塔中转从艾瓦那里收到了了北地联盟最新决议的消息。 对此他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没想到各国的干预来得如此之快，他猜测其中必然有某一大国极力推动，盲猜是科曼索。 塞尔王子一事闹得动静不小，虽然最后的结局中耐色瑞尔和科曼索并未打起来，甚至还因此解决了不少过去双方都一直回避的历史遗留问题。 但是，夏多知道科曼索精灵的心眼儿可不算大，特别是传说中的“唯一真王”，顶着如此大的名头，却被叶尔兰这个平时的小弟给坑了一下，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忍气吞声呢！ 可不就要逮住个机会就给叶尔兰来一下嘛！不说伤筋动骨，至少也要狠狠地敲打几下，让他们明白谁才是精灵世界的老大——呃——未来的。 而在收到北地联盟最新决议的消息后，几乎同时他就从战争法术【广域探知】的反馈中获知了叶尔兰的最新状况—— 《五代河山风月》 攻势更为勐烈了！ 塞汶顿那边的情报应该是比较快的，夏多上次已经见识到了，他能收到情报，叶尔兰那边想必早就知道了，准备一下也差不多在这个时候“垂死挣扎”一下了。 倒不是说他们打不过斯鲁文德，而是必须赶在各国特别是科曼索实际干预之前搞定斯鲁文德，最不济也要拿下被斯鲁文德拿来向各国邀好的阿多菲尔要塞。 至于决议中的将实控线恢复成战前状态，想想也不大可能，夏多估计以后可有的扯皮了，这个问题可能会成为未来北地联盟议事的固定议题之一。 毕竟从明面上看，目前叶尔兰占据的斯鲁文德南部区域，有相当一部分都是由斯鲁文德精灵自愿投诚的。 用地球上的话来说，这叫“人民公投”，哪怕是在当前时代都是具有相当正当的法理性的！ 斯鲁文德这个国家最初就是一小撮艾瑞凡达遗民自发建立的，之后有部分非金精灵“自愿”出走，与南方的遗民共同建立的沙尔文。 如今斯鲁文德内部又有部分人民“自愿”加入叶尔兰，又有什么不可以呢！也算是一贯的传统了。 但明面上的东西并不一定都是真实，就比如曾经自愿出走的斯鲁文德非金精灵族群，还有现在他们南部的不少城市。 这些都是可以扯皮的点。 不过对夏多来说，如果能将斯鲁文德拆分的话，或许更为有利，只不过不能将好处全给叶尔兰。 或许可以让斯鲁文德南方地区独立建国，作为斯鲁文德与叶尔兰中间的缓冲区域。 这般想着，夏多眼前的战争法术反馈再次发生了变化，原本他以为叶尔兰加大攻势，可能就要一直这样持续到各国干预，或者意外发生。 没想到叶尔兰还是有些沉不住气，或者说不够自信—— 夏多观察的主要目标阿多菲尔要塞，突然加入到叶尔兰的战争法术体系中去，那一片区域魔网动荡起伏，几乎无法观察。 与此同时，要塞所在区域斯鲁文德的抵抗几乎瞬间瓦解。 但是，夏多却知道，斯鲁文德敢将最后的决战区域选择阿多菲尔要塞附近，还可以留下了叶尔兰的探索者——那位焰星法师及其团队，必然是有所依仗的。 他觉得叶尔兰这一步走得有些草率了，如果他叶尔兰那边的决策者的话，他宁可付出更多代价也要用战争法术平推过去，而不是选择存在疑点的速胜捷径。 战争本就是打的一个国家的总体潜力，我体量大自然要用体量去压人，只有体量小的才会想一些奇招、怪招，因为他们除了这些也没别的可以翻身的可能了。 但优势方、大国却不一样，有了优势更要稳扎稳打，否则万一赌错了，可能前期建立的优势就要一朝散尽了！ 最后就是“除恶务尽”，或者说“宜将趁勇追穷寇”，既然开战了，就要一举击溃乃至消灭，而不能留给对方复起的机会。 像叶尔兰这种，一千多前明明打赢了，却只拿到了一个“监管”的名头，虽然看似权限很大，也确实能做很多事。 但如果换做是夏多的话，即便不能立刻全占，也要想办法先拆分，将原先的“斯鲁文德”名号拿掉，方便日后逐步接受。 正所谓“欲亡其国、先灭其史”，国名就是一个国家最深刻的历史，也是征服者第一个解决的对象。 叶尔兰最大的问题就是还留着“斯鲁文德”这个名号，让无数反抗组织怀念过去的辉煌、统一在这面旗帜下，给自己留下了无数麻烦。 但同样的，这对夏多来说，不是什么坏事，一个强大的、善于亡国灭族的叶尔兰，不符合人类文明崛起的利益。 接下来，他开始激活浮空城跃迁系统并设置相关参数，他知道自己等待许久的时机或许下一刻就要来临了。 第2008章 意外频出、魔裔身影 与此同时，斯鲁文德战场上。 叶尔兰战争法术产生的浩瀚能量源——那片从南方席卷过来几乎覆压半个天空的极光海洋，似乎暗中开启了一道暗流，从某个神秘之处向着被极光海洋包围的唯一礁石——阿多菲尔要塞所在区域不断渗透。 像是要彻底同化那个阻挡在叶尔兰攻势前的唯一阻碍，但此刻，叶尔兰方面负责此次战争的统帅阿达里尔，却没有表现出多乐观。 眼下他们的计划实行得太过顺利，只需要等到极光海洋渗透进要塞迷锁能量流转枢纽，即便贝姆阿彻罗哲学会给出的勘查报告有误，也足以在短时间内瘫痪要塞的主要防护力量，届时无论斯鲁文德方面有什么阴谋，都只是一场幻梦。 但随着极光海洋入侵的最后临界点越来越近，阿达里尔的心也下意识地提得越来越高。 “快了，快了，希望最后时刻不要出什么意外。” 尽管如此祈祷着，但斯鲁文德在阿多菲尔要塞问题上的诡异态度还是让阿达里尔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只是事已至此，他唯一能做的或许就只有默默祈祷了，想要临时终止行动，不说如何向正在参与行动的施法者交代、不说如何向冕王交代，战争法术运作至此，已经很难回头，唯有一条路走到黑了。 …… 而在另一边，隐秘之地。 某一密室内，无数光影充斥其间，时刻变幻着形态，时而为曲线、时而为色块、时而又为混混沌沌的七彩迷雾。 但这无数变幻的光影隐隐存在一个核心，彷佛一切变化都是从那里生出，在外面游荡、变幻一圈后，又回到了那里。 核心处正是【埃克里克斯契约】组织现任的领袖之一克鲁斯，此刻他四肢放松，的身体向后微微倾倒，彷佛有某种力量将其维持在这里。 事实也正是如此，此刻的他意识远远超出这间密室的限制，在隐秘之地，乃至更广阔的天地自由、即时地存在着。 突然间一道信息闯入他的意识——“大鱼已锁定，是否出击？” ——“暂时观望、等我信号！”克鲁斯回复道。 下一刻，他似乎察觉到另外的情况，意识一动，一道几可拟真的虚拟投影，凭空出现一间宽敞却在此刻显得有些嘈杂拥挤的会议室内。 “克鲁斯将军，你来得正好，现在是你说的那种情形了吧！为什么还不反击？” “各位不必心急，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还请耐心等待片刻，我一定会给叶尔兰一个痛彻心扉的教训。” “那还等什么，现在杀死那些入侵者就是给他们最好的教训！” “现在还不是最佳时刻，如果各位相信我的话，就请再耐心等待片刻。” “到底有什么比反击更重要，现在外面已经支撑不住了，几乎每时每刻都有兄弟姐妹牺牲，你是不是存心要将组织的最后一丝底蕴也消耗殆尽？” 这话够直白，再次激起了组织内部一众高层对克鲁斯的敌意，但克鲁斯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甚至都不再理会质疑的那些高层，转而直接向几位领袖解释： 番茄 “现在反击确实可以重创叶尔兰入侵者，但还有一个隐患我们始终无法解决，那就是魔裔，即便我们现在反击成功，乃至攻入叶尔兰境内，只要魔裔问题解释不清楚，下一次来的或许就不只是叶尔兰一方了！” “你想怎么做？”一位领袖问道。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赌一把，就赌魔裔费尽心思渗透斯鲁文德，不然不会对这场战争无动于衷，或许只有到最危急的关头，他们才会出手干预，届时只要拿下他们，就能证明我们的清白。”克鲁斯面无表情地说道。 或许是投影本身就没有没有如此丰富的设定，又或是克鲁斯此刻的内心也如投影一般冰冷无情。 “可这样，外面的战友、兄弟姐妹还在不断牺牲啊！”有高层几乎露出了哭腔。 这种坐视同伴死亡的感觉十分揪心，但到了这一时刻，有心出去与同伴并肩作战的高层或者高层代表已经早就出去了，留下来的已经经历过不止一次揪心的抉择了。 也不差这一次！ 事实可能也确实如此，尽管诸多高层不断控诉克鲁斯的冷血，并未外面的同伴感到担忧、难过，却没有一个再次离开这个隐秘之地。 很快，克鲁斯与组织其余几位领袖交涉完，正要解除投影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对形势的观察、判断中时，突然愣住了一下。 紧接着，投影立刻崩溃散逸出点点微光，并逐渐消散于无形，但他的声音却并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更显清晰、洪亮： “有疑似魔裔的施法者出现了！” …… 与此同时，仍在以太位面等待时机的夏多也观察到有第三方力量插入战场，一开始他以为是北地联盟的“维和部队”到了，但仔细一下就知道没那么快。 即便科曼索再痛恨叶尔兰，也不大可能选择战斗最为紧张的时刻插入战场，一个搞不好可能会引火烧身的。 夏多推测即便“维和部队”来得再快，大概也要先在战场外围观察一番，找一个战况不那么激烈的时候与战斗双方取得联系，所谓“先礼后兵”大抵如此。 叶尔兰已经被定性为违反北地联盟章程了，“维和部队”肯定要有理有据才不会被叶尔兰抓到小辫子当场掀翻。 那么此时插入战场的第三方力量的真实身份就十分值得玩味了。 或许是斯鲁文德境内的其他反抗组织，但在【埃克里克斯契约】已经夺取政权的情况下，夏多并不认为还有哪个反抗组织会站出来为别人火中取栗。 或者说，原来的反抗组织能被【埃克里克斯契约】收编的，应该已经被收编了，不能被收编的，大概率也已经被处理好了。 这种情况下，第三方力量是斯鲁文德反抗组织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夏多更倾向于是魔裔，但这和他最初判断的也有所不同，他一开始认为魔裔是准备掀起北地乱战，让魔裔趁乱而起，斯鲁文德或许就是第一个牺牲品。 所以他才想着将斯鲁文德保下，破坏魔裔对某种预定历史节点的固化(存疑）。 可现在，如果此刻尝试切入战场的第三方力量是魔裔，那他的目标难道要变成灭了斯鲁文德？ 这般想着，夏多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但随即又舒展了过来，无论那第三方力量是不是魔裔，只要让斯鲁文德南部独立，就算是新建了一个特殊的历史节点。 只要始终维持那个国家存在，大抵也算是破坏了魔裔对预定历史节点的固化，这样就不必纠结于斯鲁文德存在与否的问题了。 至于那个第三方力量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只等浮空城入场，自然可以看个分明。 届时计划或许又有调整，但推动斯鲁文德南部独立这条应该不会有变。 第2009章 撤退无门、唯一机会 斯鲁文德中部，阿多菲尔要塞附近。 一座本地居民本该尽数撤离的小城内，突然冒出了一队原本被迷雾掩藏、处于战场双方视线之外的神秘施法者。 这队施法者甫一出现就目标明确，直指正在向着阿多菲尔要塞迷锁侵袭的极光海洋，以期对迷锁的熟练程度完全不输于叶尔兰方面。 而这也使得叶尔兰方面将这队突然出现的施法当成了斯鲁文德方面的后手，但就在叶尔兰统帅阿达里尔准备下达命令，让要塞附近的贝姆阿彻罗哲学会法师焰星为战争法术的临时打击提供指引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刚刚面对己方侵入表现得如同死物一般的要塞迷锁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之前贝姆阿彻罗哲学会传回的勘查报告不能说错，但在一个拥有掌控者的完善迷锁面前，还是太过勉强。 即便算上战争法术的加成，短时间也无法攻克要塞迷锁了，更关键的是此时己方施法者部队所操控的战争法术，其能量之源已经与要塞迷锁深度纠缠到一起。 换言之，放弃法术就有可能被斯鲁文德追踪到己方施法者位置，随不至于满盘皆输，但绝对会使叶尔兰在双方的法术对决中处于极其不利的被动位置。 这种情况下，最好的结局莫过于就此结束此战。 而如果不放弃法术，或许最终有可能击败斯鲁文德的残余力量，但斯鲁文德隐忍至此难道就只有这点后手吗？ 阿达里尔更倾向于后面还有更为不利的情况等着他们，此情此景，阿达里尔竟莫名有些庆幸——好在之前提前拉了贝姆阿彻罗哲学会垫背！ 与此同时，作为战场统帅，面对这种几乎已经看不到胜机的战斗，阿达里尔果断选择了止损。 但可惜的是，即便他已经下达了终止法术、暂时撤回南部临时防线的命令，时间也已经不在他这边了。 或者说，从他落入斯鲁文德陷阱的那一刻起，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当他意识到不对、想要撤退的时候，已经于事无补了。 要塞迷锁开始全面复苏，面对皇冠战争唯一胜利方艾瑞凡达留下的战略要塞，叶尔兰的些许施法者部队几乎毫无抵抗之力。 原本有叶尔兰一方掌控的极光海洋瞬间被要塞迷锁接收、引导、化为无形，紧接着，叶尔兰施法者部队集结进行仪式施法的隐秘地点也被锁定。 在得知这一消息的那一刻，阿达里尔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失去了任何生机，难道就只有他这个统帅狼狈不堪地逃回国内吗？ 其他高等法师或许也能逃走大半，但这种损失却远不是区区一个贝姆阿彻罗哲学会可以负责的。 番茄 “竟然是一个完好的、被斯鲁文德完全掌控的艾瑞凡达战略要塞，贝姆阿彻罗哲学会的探索者到底是怎么做事的！连这都没能勘查出来！真是一群废物！” 但骂归骂，阿达里尔还是要想办法找一个较为稳妥的撤退之路，只要缓过这一阵，哪怕是古代要塞，叶尔兰大军一样能够推平。 毕竟现在已经不是艾瑞凡达的时代了，斯鲁文德即便可以暂时掌控古代要塞，但要塞在战争状态下的维护、修复也不是区区一个遗民小国可以完成的。 “只要能缓一下，就一下！” 阿达里尔心中暗暗发誓，接下来一定要让斯鲁文德尝一尝惹恼他的代价，但明面上他还是一副澹定自若的模样，找来传令官宣布指挥营地暂时后撤的命令。 同时，也不忘安抚施法者部队那边，赋予他们择机行事的权力。 但很可惜，阿达里尔下一刻就收到了那边暂时无法脱身的反馈，之后更是连正常通讯都无法维持了。 …… 同一时刻，比叶尔兰军队更为凄惨的或许就是那队突然出现在战场的神秘施法者了，他们原以为自己的出现可以改变一些什么，却没想到自己已然成了别人的猎物。 复苏的阿多菲尔要塞内，克鲁斯将军原本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一些，在他看来，那些突然闯入战争的神秘第三方，就是魔裔无疑了。 一千多年前，就是因为他们，才导致原本可以通过战争占据艾瑞凡达核心区域（叶尔兰）的斯鲁文德最终一蹶不振，错失了千年的发展机遇。 “好恨啊！” 可偏偏现在还不能直接杀死对方，要留着他们证明当下斯鲁文德政权的“纯洁性”，尽可能规避各国对斯鲁文德的干预。 尽管克鲁斯知道这一战后，斯鲁文德难免会沦为各国博弈的棋子，但这枚棋子最终能得到多少自主性还是很有说法的。 如果被证实与魔裔有染，那毫无疑问就是最差的那种情况，恐怕未来数千年内斯鲁文德都找不到复兴的机会，除非—— 克鲁斯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但随即便被他驱散，如果他真的想和魔裔合作的话，那也不会等到今天了。 当年就有不少斯鲁文德精灵是自愿主动地转化为魔裔，而非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被迫转化。 排除与魔裔合作的可能，那么留给斯鲁文德的机会就不多了，只有被证实与魔裔无关，才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当下可能会比较困难，尤其是叶尔兰的敌视，但克鲁斯相信，以斯鲁文德人民心中深藏不灭的艾瑞凡达荣耀，斯鲁文德必然能够重新走上兴盛之路。 他最大的依仗并不是什么古代要塞，而是如今存在感越来越强的北地联盟，强如叶尔兰，也不可能违背北地联盟的意愿。 换言之，克鲁斯需要在北地联盟内为斯鲁文德重新找一个或者多个庇护者，来抗衡叶尔兰的存在。 对于当前的斯鲁文德来说，这很憋屈、很无奈，却也是唯一可以让自身存在下去的机会了。 想到这，克鲁斯看向那队神秘施法者的眼神更加坚毅了。 …… 以太位面，无名荒野。 当神秘第三方出现的那一刻，夏多就知道自己等待许久的时机即将出现了，结果果然不出他的预料，他刚设置完浮空城跃迁系统的相关参数，一直处于探测中心的阿多菲尔要塞就出现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他原以为斯鲁文德或许已经能够利用要塞的部分功能进行反击，却没想到，那要塞竟是整个复苏。 哪怕是隔着一个位面、还有目标区域动荡不休的魔网干扰，在要塞复苏的那一刻，夏多也得到了一个较为清晰的反馈—— 第2010章 真面目、夏多进场 先是周边区域的魔网迅速秩序化，随后要塞隐藏的那片小型森林被一股突然涌现、不知所起的强大力量迅速推平。 一座光从外部看过去就觉得结构复杂的巨大堡垒，出现在原本森林所在区域的中心位置。 堡垒下方是一个逐渐向上方收缩的、有着极为鲜明古代艾瑞凡达特色的方形台地基础，以夏多探测到的数据初步估算，底部边长至少有一新里，高近百米。 台地之上恍如一个大型广场，有着诸多功能建筑，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广场南部向外延伸出去的悬空平台，以及中央位置高耸如云的黄金尖塔。 夏多注意到，那座悬空平台上正汇集了一群看不清具体面容的施法者，其施法波动与黄金尖塔遥相呼应，并有一道极速改变沿途一切魔网之弦形态的无形之力，向南方极远处延伸过去。 也是因为这个，夏多才发现了叶尔兰的主力所在，其实距离阿多菲尔要塞并不遥远，这很好理解，施法者的施法距离是有限的，虽然法术作用距离可以近乎无限延伸，但距离施法源点越远，施法者对于法术细节的掌控就越发困难。 这就好比一个人拿着一根长杆子去捅一个小点，杆子越长就越难控制，人手一端有丝毫误差，另一端就会被对应放大。 如此是常规作战，只需要法术的结果，那离远些倒也无所谓，法术完成了就不用管了。如果涉及法术对抗性质的话，距离越远容错率越低。 这种情况下，往往就需要施法者靠近战场，乃至处于战争核心。 叶尔兰的施法者主力就在阿多菲尔要塞南边平原上的一座农业小城内，当然那座小城已经被叶尔兰占据了，甚至城内的一些设施也被用作施法辅助。 现在的情况，就是叶尔兰的主力已经被斯鲁文德方面锁定了，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除了高等法师能走之位，其他辅助施法的法师基本一个都走不掉。 要知道能配合高等法师或者操作战争法器，至少都得是精英法师，用耐色瑞尔奥法联合会的标准就是10级以上的高阶法师。 资深法师对比耐色瑞尔，就是大法师或者资深奥术师了。 这么一批精英乃至资深的法师损失掉，对叶尔兰来说，即便不伤筋动骨，至少也会疼得痛彻心扉。 说不定就会有未来的高等法师在现在英年早逝了。 夏多知道这场战争进行到现在，在各国已经决定干预的情况下，因为有南部已占据区域可以扯皮，叶尔兰即便不愿大概率还是会选择结束战争，但前提是没有遭受太大损失。 如果这批精英法师损失在这里，叶尔兰方面哪怕硬着头皮，可能也要坚持将战争进行下去。 届时各国干预的决心还会有多大，就不得而知了。 这显然与夏多的计划不符，所以哪怕夏多心里极不情愿，为了大局也需要避免斯鲁文德的反击行为对叶尔兰造成太大损失。 只要损失不大，那大可坐下来慢慢谈。只要可以谈，那魔裔的计划，就大概率会遭到重创。 一群持续几千年都被打成另类的存在，想要改变这一切，哪怕不是改变历史，就仅仅是改变北地精灵的态度，没有一些极其特殊的巧合，恐怕也很难指望。 换句话说，只要夏多能让北地联盟始终处于可控状态，哪怕最后让魔裔获得了合法存在的资格，这也是他们应得的。 就本心而已，夏多对魔裔本身并不排斥，甚至还有一定的同情，只要他们不想着改变历史、毁灭世界，有没有魔裔关他什么事。 至于魔法体系之间的竞争或者“劣币驱逐良币”，夏多对自己有信心，或者说如果魔裔的魔能体系真的表现出无与伦比的优越性，那改换门庭也未必不可选择。 对于夏多来说，魔法本来就是新生事物，从没有某种魔法体系一定是正统的说法，哪种更有优势、更有潜力，那自然就选哪个，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或者说，这才是科学的发展观。 …… “让我见识见识艾瑞凡达要塞的威力吧！” 眼看着那队突然出现的神秘第三方被斯鲁文德方面轻松活捉了，夏多知道接下来就该轮到叶尔兰主力了。 但叶尔兰终究也算是北地一霸，总不至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吧！夏多想看看逆境下叶尔兰施法者的表现，这将成为他衡量叶尔兰潜在战力的重要指标。 另外就是，他接下来要做的事终究还是和叶尔兰对着干，先给个人情到时候也好说话点，而想要赚人情，那肯定就要选在对方最危急的时候出场。 否则又怎么显得出人情的宝贵呢！ 话虽这么说，但夏多已经启动浮空城的跃迁系统了，起初他准备直接切入战场，为此他还特地在以太位面选择了一个与主位面联系更为紧密的地方。 但眼下阿多菲尔要塞的全面复苏还是让他有些忌惮的，直接切入战场已经不是最佳选择了。 至于如何干预，夏多倒也没太多讲究的，他先是让浮空城与以太位面脱离，回到主位面某片海域上方，然后再进行位面内传送。 相比于浮空城飞控系统巨大的存在感，传送已经不算什么太大的动静了，甚至可以说小得可怜。 事实上，当夏多的浮空城出现在主位面的那一刻，北地联盟总部多位祭司就像是发疯似地寻找各自背后的上级。 “西部海域出现大量密集超魔事件，疑为外敌入侵！” 主位面并非唯一、也并非至高，就只是一个稍大一些的宜居位面，这不仅是耐色法师的共识，也是大部分精灵法师的共识。 既然主位面能去所谓的次位面旅行、观光，乃至探索、征服，那为什么不能有其他更为强盛的物质位面反过来征服主位面呢？ 但这点实在是乌龙。 夏多设计的浮空城飞控系统，会根据飞行高度定时为浮空城施加悬浮法术，确保在它掉落前能至少有一次悬浮的机会，让它能够平稳落地。（悬浮会重构惯性，落地前一秒悬浮也来得及） 飞得越高，悬浮法术自动激活的频率会越低；而相应的，飞得越低，就要越频繁地激发自动悬浮。 这还仅仅只是悬浮，飞控系统还包括姿态控制的其他法术，实际触发起来，以具体的法术个数或者涉及体量计算的话，相关数据还要多上好几倍。 而且，他这次出现的位置虽然是位于海面之上，却也谈不上有多高（参考自由落体时间计算，1千米高度需要14秒刷新一次），以浮空城的体量来看，几乎就是贴在海面上。 这就使得飞控系统需要频繁触发，而当他出现在主位面后，更是没有丝毫耽搁就立刻开始向斯鲁文德方向传送。 由于浮空城体量巨大，夏多选择的是安全系数较高的短距高频传送，而不是直接抵达战场附近。 但浮空城的短距相比于个体施法者，那还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只一下他就脱离了海域范围，再一下世界之脊就出现【广域禁制】的有效范围内。 如果夏多愿意的话，他现在就可以帮伊尔法朗彻底扫清兽人潮的威胁，但这种虽然不吃力却也讨不了好的事，他才懒得做。 继续传送。 晚点了就多更几百字。。 (本章完) 第2011章 周游计划、高调亮相 夏多这样开着浮空城接连传送的动作，让北地联盟总部如临大敌，虽然超魔事件频繁触发的轨迹并非直接冲着埃弗瑞斯卡方向来的，但明显是在北地。 于是各国——包括被紧急通知到的耐色瑞尔，都纷纷派出使者前往打探情况，以那等超魔事件的触发频率，战斗并非第一选择。 而在另一边，夏多还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快速接近着战场，对于浮空城的存在会引发多大的反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过他此行很大程度上就是展现威慑力，他并不在乎背上多少条超魔罚单，等他调停完叶尔兰与斯鲁文德的冲突，如果还有谁想对他发起超魔调查，那他会很配合地将浮空城开到对方家门口，请对方慢慢看、慢慢查。 但要是在调查过程中，浮空城恰好因为当地气流扰动，误触了防御机制，使得一些花花草草遭到破坏，夏多是不会负责的。 早在浮空城八字还没一撇的时候，夏多就计划着等浮空城建成就开着它周游列国，现在差不多可以将这件事提上日程了。 或者说，斯鲁文德就是他的第一站！ …… 斯鲁文德中部，农业小城艾森娜。 七位原本分属不同阵营、或有嫌隙的叶尔兰高等法师，此刻已经完全捐弃前嫌，无比默契地携手抵抗斯鲁文德的反击。 但古代要塞之利还是让他们难以招架，如果不是仗着就近反制灵活，或许早就陷入绝境了。 眼下他们自己尚有退路可言，但他们的下属——王国的精英法师们却难以逃脱，斯鲁文德方面已经锁定了这片区域，如果不是他们还在抵抗，此战的叶尔兰施法者主力将会遭到毁灭性打击。 “泰维曼萨那边还联系不上吗？”科斯塔勉力分出一丝注意力向身后的下属询问，但得到的回答却依然是否定的。 “那阿达里尔统帅那边吗？” “也联系不上。” “该死的！” 科科斯塔眼神有暗澹了几分，但看向仪式法阵另一侧的那道身影，眼中又不由得冒出了火光，再次抱怨道： “阿提费斯，你们贝姆阿彻罗哲学会就是这么勘查的吗？连要塞被斯鲁文德精灵掌控都不知道！” “科斯塔镇定些！现在抱怨这些没有任何意义，我们现在该考虑的是如何让下面的后辈们安全撤离！” “那你说该怎么办？就这么僵持着，半死不活？” “科斯塔！你这什么态度，当初不是你以统帅的名义强势要求我们接受命令的吗？现在又说这些话！” “统帅的命令也是来自上层，命令是让我们夺取要塞所在区域，利用贝姆阿彻罗哲学会的勘查结果只是我的建议而已，当初你也是同意了的！” 番茄 “你拿上面的命令压我，我能不同意吗！” …… 虽然嘴上吵得凶，但在协同施法上，却没有任何一个拖后腿的，但局势仍旧不可阻挡地滑向对他们越来越不利的方向。 就在科斯塔等一众叶尔兰高等法师对眼前越来越不可挽回的局势心生绝望、准备放弃下属自行撤退的时候，一个跟不上施法节奏只能无奈旁观的精英法师突然指向一个方向，尖声喊道： “看，那是什么！” 眼下局势对这些叶尔兰施法者来说，已经近乎绝境，这种情况下但凡稍有变数，都能引起极大的关注。 甚至是此刻正在集中精力抵抗斯鲁文德反击的高等法师们，也不由得带着期待的目光看向了那位精英法师手指的方向—— 一个规则的天青色球体？ 如果仅看外表，高等法师们或许会以为那只是某种幻象，或者斯鲁文德精灵发起的某种未知攻击。 但此刻，哪怕隔着数千米的距离，那毫无掩饰的、几如头顶大日般耀眼夺目的魔法灵光，昭示了一个无比清晰的事实—— 那是一个体量巨大同时威力也可能无比巨大的魔法造物！ 紧接着，那庞然大物周身散发的魔法灵光陡然一震，下一刻，艾森娜小城的叶尔兰精灵们发现天色变暗了—— 之前远看就无比巨大的天青色球体，此刻已然出现在他们头顶上方，恍如一张巨幕，遮蔽了大片天空，充满了压迫感。 “科斯塔大人，那，那是什么？” “毁灭或者拯救！” 科斯塔仰头望着天空，嘴里喃喃自语道，他所说的毁灭可不仅仅是针对下属的叶尔兰精英法师，更包括他自己。 在此次出战的高等法师中，科斯塔的年龄算是偏大的，但以他400多年的阅历来看，他还从未见到过灵光如此充沛乃至浩瀚的魔法造物。 “难道是神器？” 对于神器的概念，科斯塔也仅仅是听说过，并未亲眼见到过，他甚至一度怀疑神器的存在，毕竟他可是亲眼见过主神的。 主神使用的武器、装备、饰品、护符，也并未有如此强盛的灵光。或许是主神并未刻意彰显，但也足见眼前巨型造物的强大。 紧接着，他就看到这个巨型造物的强大之处了—— 上方天空、巨型造物下方，突然爆发出一团耀眼的光晕，这是真实的光芒，而非魔法灵光。 伴随着光晕的出现，空中似乎洒落了些许闪光的细沙，但此刻下方的精灵们已经无暇去分辨那些细沙有多少种颜色。 他们注意到，原本困扰七位高等法师、24位资深法师、近百名精英法师的法术锁定在光晕出现的瞬间就遭瓦解。 这一刻，科斯塔心中勐然涌现出无限生机，其余高等法师原本紧绷的神经也都勐然为之一松。 至于其他资深法师、精英法师更是露出了劫后余生，不少精灵甚至都毫无风度地一屁股做到了地上，表情似哭似笑。 真不知道是被头顶的巨物吓到了，还是从绝望到希望来回刺激得难以自制。 他们知道，无论接下来事态的发展会是怎样，都不是刚刚那种最绝望的情况了！ …… 与此同时，浮空城中。 夏多则是笑嘻嘻地将下方精灵的随性姿态尽数记录了下来，这些在今后可是大夏领学者们研究精灵的宝贵素材呢！ 不过眼下稍微记录一下就好了，浮空城的首秀才刚刚开始呢！ 第2012章 湮灭之威、强势调停 夏多原以为，以精灵的傲慢，这帮叶尔兰精灵会在他帮忙解除法术锁定后立刻仗势反攻，到时候他再来一个坐视不理，看看对方的窘样。 结果，这帮叶尔兰精灵像是心气完全泄掉了一样，既不反攻也不跑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倒是斯鲁文德方面和他料想的一样，哪怕浮空城就仅有现在这些表现就已经足够惊人了，对方也并没有因此放弃对叶尔兰施法者的继续绞杀。 不过，斯鲁文德方面的这种态度也正是夏多所期待的、所需要的，不然这么现成的展示舞台要到哪里去找呢！ …… 阿多菲尔要塞，黄金尖塔内。 将感知完全融入要塞的克鲁斯，在己方对叶尔兰施法者的锁定遭遇未知力量瓦解后，他并没有选择放弃。 无论那突然出现的神秘球体是何种身份、何种背景，对于已经决定成为北地联盟共管的斯鲁文德，都没有太大意义。 有什么麻烦，最终也是北地联盟去承担，斯鲁文德已经不是一个事实意义上的独立国家了，自然不在这些了。 而且在自己有能力的时候，不碰一下就选择放弃对那些叶尔兰入侵者的追杀，不是克鲁斯的性格，也不是大部分斯鲁文德精灵的性格！ 但接下来，几次锁定都疑似被那突然出现的神秘球体所瓦解，这让原本就积攒了不满的克鲁斯更为恼火了，随即传出指令： “改变目标，对神秘球体发起试探性攻击！” 这意思就是无需锁定，直接发出覆盖型的打击。 收到指令后，要塞上层南区悬空平台上的斯鲁文德法师们随即展开了攻势，在使用战争法器的同时，还借助要塞卓越的投射、稳固能力，向原本属于斯鲁文德国土的艾森娜附近降下了属于反击者的愤怒之火。 …… 而在浮空城上。 夏多正好整以暇地等待着斯鲁文德的继续攻击，结果等来了“满屏”的覆盖打击—— 当着他的面，点燃了一蓬无形之火，将下方城市乃至周边大片区域的魔网尽数激活，乃至“沸腾”起来。 这已经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法术概念了，而是直至法术的本源——魔网！ 斯鲁文德法师对魔网本质的理解，乃至对魔网本身的控制，大大超出了夏多的预期。 相比于有迹可循的法术锁定或者攻击，这种跳过施法以及法术传递过程的即时性法术，浮空城并没有什么太高明的手段去应对。 但既然是法术，无论原理如何精妙、立意如何高明，都逃不过一点，那就是魔网本身。 夏多确实无法阻止法术本身的降临，但这一法术的高明之处也就在此处了，抛开这点不谈，本质上不过是将一片区域内的魔网无序震荡到极致。 在阻碍敌人正常施法的同时，又令各种因为魔网无序震荡而随机出现的感生法术杀伤敌人。 《五代河山风月》 面对这种法术，哪怕什么防护都不做，只要运气够好，就能“万法丛中过，不掉半点血”！ 毕竟是随机感生法术嘛，什么都有可能，说不定有直接成神的法术呢！ 当然，现实出现正面效果的法术可能性极低，否则也不至于有施法者将这种手段用作攻击了，一般来说随机感生法术大都表现为元素法术，也就是直接杀伤性法术。 在魔网无序震荡的环境下，施法者是很难阻止起有效防护的，没有了魔法，施法者本质上也不过是凡人。 别说是大量元素法术了，一柄小刀就足以了结性命。 但很可惜，这种本质上还是间接作用的法术，弱点十分明显，哪怕被升格为战争法术也依然如此。 夏多根据始发阶段魔网动荡程度判断，高等法师足以维持住自身周围相当一片区域内的魔网稳定。 如果施法者众多，相互配合，不难在动荡无序的魔网环境中开辟出一片安静祥和的有序之地。 也就是说，这个法术更适合用来清理杂兵，对于有组织的施法者，特别是有高等法师带头的施法者群体，效果就几近于无了。 换言之，眼下夏多虽然无法阻止斯鲁文德法术的降临，但不阻止也伤不到浮空城分毫，甚至对下方的叶尔兰精灵也不大可能造成多大杀伤。 在夏多看来，这法术挑衅的意味更甚于直接杀伤，而他确实也需要被这法术激怒。 不只是他，下方小城中的叶尔兰精灵更像是受到刺激了一样，某种程度上他们甚至忘记了他们此刻能够完好地站在那里完全是因为头顶上的浮空城，而不是他们自己。 当然，也可能是头顶刚刚帮过他们的巨型造物给了他们勇气，竟然重整旗鼓，悍然向阿多菲尔要塞发起了“反击”。 不过，有人却比他们更快一步—— 浮空城内的夏多直接反手就是一个【广域禁制】，顺带分隔空间，随后向下方传讯，邀请叶尔兰精灵到浮空城做客。 而他的邀请是不容拒绝的，当然过程中表明身份也是应有之义。 至于斯鲁文德方面。 夏多控制着浮空城向阿多菲尔要塞缓缓移动，移动的同时也在缓缓升高，此刻浮空城距离地表不过两三百米，平着飞过去可能要撞到阿多菲尔要塞上层广场中央的黄金尖塔。 升高一点，自然更具居高临下的威势，但又没有升太高，依然保持着巨物压顶的压迫感。 …… 夏多这边十分明显的“敌意”反应，自然引起了阿多菲尔要塞那边进一步的反击，但这对浮空城来说，完全不在话下。 精灵法术确实有诸多精妙之处，夏多拿它们没办法，但任何法术最终都需要表现在魔网上，他只需要湮灭掉法术存在所必须的环境即可让法术本身泯于无形。 就这样，浮空城一路顶着阿多菲尔要塞的“狂轰滥炸”，丝毫不该行进路线，就这么明晃晃地告诉对方，我要去你头顶上。 …… 阿多菲尔要塞。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的话，克鲁斯一定会提醒自己，一定一定不要去招惹那个巨型球体，从对方能够传送这点来看，他相信对方这么慢悠悠地飞行，却又以无可匹敌的威势向着阿多菲尔要塞一点点逼近，绝对是表达对他之前试探的不满。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所有试探、攻击的手段都被逐一瓦解，克鲁斯此刻已近乎无计可施的境地，偏偏这时候，下面还有人不知趣地询问： “大人，那球体周围好似包覆了一层绝强的反魔法领域，我们的法术完全无法穿透，现在该怎么办？还要继续攻击吗？” “攻击什么？没看到在做无用功吗！还不去联系北地联盟，按之前说的邀请联盟各国派遣力量入驻，让他们赶紧派使者过来商议，不，派战争法师前来支援，有什么条件以后再说，快！” 这声音无比低沉、压抑，像是克鲁斯拼命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样，在交代完下属后，他才想起这事还需要与其他领袖沟通，于是又赶忙分出投影。 至于头顶上空逐渐逼近的庞然大物，眼下也只能装作没看到了。 第2013章 战争结束、身份转变 浮空城内。 夏多惊讶地发现阿多菲尔要塞完全放弃了抵抗，就连上层广场南部悬空平台上的施法者们都开始解散了。 他原以为斯鲁文德精灵会抵抗到底呢，没想到浮空城才飞到半路没到要塞正上方，对方就怂了。 这让他感到有些失望，因为【湮灭之光】的真正威力还没有完全展示出来呢！ 不过，仅以目前展示出来的威力也足以掌控一场局部战争的走向了，至于全面战争，夏多并不看好，至少目前来说【湮灭之光】还不足以将一方大国的全部战争潜力尽数消灭掉。 而夏多现在拥有的战争法术是需要物质载体的，用得多了自然就会有损耗，需要维护乃至替换，而现在，浮空城上就只有这一套还是最初尹奥勒姆提供的法术载体。 虽然这些载体法器夏多自己也能制作，但一个战争法术对应的载体法器至少包含几十件较为复杂的精品魔法物品，短时间内他根本拿不出备用的。 因而，在阿多菲尔要塞放弃抵抗后，夏多也就没有再继续使用【湮灭之光】，现在展示的其实已经差不多了，这种情况下保留一点悬念或许更具威慑力。 …… 趁着浮空城继续飞行的这点空档，夏多来到了浮空城的种植层，亲自为纳瑞斯接触了紧闭。 “战争结束了，纳瑞斯法师你可以离开了！” “离开？” 刚刚经历这场变故的纳瑞斯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愣了几秒，随后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问夏多： “斯鲁文德还在吗？” “还在，战争结束的方式可能和你想象的有点差别。” 说着，夏多随手一指，在两中间幻化出一副实时影像，正是被他邀请到浮空城上来的那些叶尔兰精灵，他告诉纳瑞斯： “北地联盟已经通过了一项决议，要求叶尔兰停止战争，而我正是响应了这项决议，亲自制止了战争。” “亲自制止了战争？”纳瑞斯有些不明所里。 不过夏多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等你回到阿多菲尔要塞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这话说得差点让纳瑞斯跳起来，因为在他的观念中，阿多菲尔要塞被斯鲁文德控制应该是一个极少人知道的秘密，而夏多不仅知道，甚至还愿意放他回去。 这意味着外界形势真的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刻他的心像是长了翅膀一样，恨不得立刻飞回去，但—— “夏多观察员，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当然，不过在离开前，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夏多观察员请讲——”这种情况下纳瑞斯一心只想返回家乡，无论夏多想让他做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至于事情要不要办，等回去之后了解完情况再说。 番茄 夏多看得出纳瑞斯归心似箭，不过他也并没有为难对方的意思，所谓帮忙也不过是顺口一提，他有的办法达成目标—— “纳瑞斯法师，我想邀请你们组织的领袖来我这里商议此战之后的善后问题，为了北地秩序稳定，还请一定要将话带到，至于来不来，就全由你们领袖自行决定。” “这里是哪里？”纳瑞斯疑惑地问道。 从不久前被夏多掳来这里后，他就一直在留心观察，这里似乎是某种人造环境，但却充斥着熟悉的迷锁味道。 人类也有如此精巧的迷锁吗？纳瑞斯十分不解，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被夏多送到了叶尔兰。 但此时，情况似乎和他猜测的有些不一样，这里或许真的是人类的领地，只是迷锁—— 纳瑞斯有些不敢往下想了，生怕对方不再愿意放他离去。 …… 对于纳瑞斯的种种心理变化，夏多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甚至最后对方询问“这是哪里”的时候，他也没有正面回答，还是用之前的那句“回去就知道了”打发了对方。 送纳瑞斯离开后，夏多又接连向尹奥勒姆、布伦德斯传去了消息，对前者是交流一下自己眼下的计划以及战争法术在真实战场上的使用反馈。 对布伦德斯，则是较为正式地请七塔帮忙，将自己观察员的身份改为“维和人员”，也算是响应不久前北地联盟的决议，只不过是先上车后补票。 只要七塔愿意帮忙，这点操作还是不难搞定的。 另外就是向七塔暗示一下他对此战善后处理的看法，这当中当然少不了透一下浮空城的底了，只不过有些话通过法术传讯讲出来不太方便，就说的比较含湖。 夏多只说自己掌握了一种便于个人实施的战争法术方桉，并且效果得到了实战检验，更多的细节就没再提了。 反正【密瑟拉】的秘密，尹奥勒姆也不准备一直瞒着七塔，或者说在设计研发密瑟拉的过程中，本身就有着七塔的诸多帮助。 现在说多说少其实都无所谓，夏多也不担心七塔给他拖后腿，这事终究还是对七塔有利的。 …… 在与塞汶顿方面联系过后，夏多终于找上了被他邀请过来做个的叶尔兰法师们，此时为首的几位高等法师正一脸沮丧、迷茫地坐在浮空城公共层广场角落里。 看到夏多现身，其中一个金精灵法师当即起身质问道：“人类，你究竟搞什么鬼？北地联盟怎么可能通过那种决议！” “虽然我自认为有点影响力，但这影响力还没有大到左右北地联盟各国做出独立决定的地步！” 看着对方眼中似有癫狂之色，夏多忍不住连连摇头，“你们难道没有联系国内吗？难道你们和国内就没有最基本的通讯验证机制吗？” 之前邀请对方到浮空城，主要是想着将这些力量暂时隔离起来，也可以算是扣为人质，毕竟除去阿多菲尔要塞，斯鲁文德对叶尔兰着实没有多少抵抗能力。 邀请手段虽然有些简单粗暴，但夏多也并没有折辱对方，甚至还允许对方与国内联系。 眼下这种情况，对于这些叶尔兰精灵来说，确实有些难以接受，先是本该手到擒来的斯鲁文德战争遭逢意外，差点鸡飞蛋打。 之后又听说了北地联盟决议，几乎完全否定了叶尔兰发动战争的合法性，也是否定了他们这些实际参与者的功绩。 至于说被人类拯救，这事本身对这些叶尔兰精灵来说，倒是不存在多少心理负担，反而有种“救我是你的荣幸”的意思。 唯一的不爽大概就是人类竟然有如此实力。 第2014章 夏多并不在意这些叶尔兰精灵的态度、状态，他在意的是对方有没有和国内联系，以及叶尔兰国内的反应。 “科斯塔法师——呃，我听他们这么称呼你，现在的情况是叶尔兰已经注定无法将战争继续下去，你们现在最需要做的不是怨望、哀叹，而是尽快接受现实，考虑考虑接下来该如何收场。” 说完，夏多也没有在理会这些叶尔兰精灵，因为阿多菲尔要塞到了。 此时的浮空城正好停在阿多菲尔要塞上层广场中央的黄金尖塔上方，间隔只有不到百米，如果有人从远处观望的话，阿多菲尔要塞下方主体就像是一个基座。 而黄金尖塔则像是某种特质的起落架，上方停靠着一个比要塞主体还要大一圈的巨型球体。 透过战争法术【广域探知】的反馈，夏多知道下方要塞中有很多斯鲁文德精灵都在观察浮空城，而他其实也在观察阿多菲尔要塞。 这座要塞的主体其实是下方的正方形梯台以及上层广场中央的那座黄金尖塔，至于上层广场上的其他建筑，大抵可以归类为“附着物”，没有也不影响要塞的基本功能。 至于要塞内部，夏多多少还是要顾忌一些影响的，斯鲁文德方面没有开放要塞，除非用【湮灭之光】强行破除，不然他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不过，这要塞斯鲁文德铁定保不住，即便归属权还是属于斯鲁文德，可他们也承诺过共同开发，总不至于事后赖账吧。 这可不是跟夏多一个人赖账，而是跟包括叶尔兰在内的所有北地联盟成员国赖账，给他们几百个胆子，估计都做不出这种事来。 夏多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研究，不必急在一时，实际上他就只对要塞迷锁为何能够完美保存几千年感兴趣，是不是有什么自动修复的功能，至于其他则兴趣寥寥。 《这个明星很想退休》 …… 观察一阵后，夏多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要塞上层广场上，并且还尝试向上飞起，只是在飞到黄金尖塔的高度时，又停了下来，开始朝上方招手。 那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夏多前不久才在斯鲁文德首都泰尔安诺见过的克鲁斯将军，看样子应该是他让纳瑞斯带的话带到了。 不过夏多却没有第一时间将克鲁斯接引到浮空城内，而是再次激发了战争法术【广域禁制】，对浮空城附近以及内部空间进行拓扑变化，将公共层所在空间“翻”到外面去。 于是，浮空城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圆盘型悬空平台了，平台上有着街区、建筑、广场，以及一群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的叶尔兰精灵。 是的，夏多并没有选择让平台超向上方，而是朝向了下方，这样下面的人只要抬头往上看，就能看到上方的街区、建筑，同时也方便他们直接“飞”入浮空城。 只需要在经过空间扭曲界限的时候，调整飞行方向就可以毫无障碍地进入浮空城公共层游玩。 当然，现在并没有什么好玩的、好看的，就只有一堆空建筑，但这可以作为以后浮空城访问地面城市的标准操作。 设置好访客权限，夏多自己也再次出现在公共层，随后抬头朝他所处位置上方的阿多菲尔要塞挥了挥手，示意克鲁斯可以过来了。 …… 片刻过后，克鲁斯等待着满脸的震惊来到夏多身边，感叹道：“没想到昨天匆匆一别，再次见面会是这等场面！” 夏多听得出克鲁斯话中有话，不过他并不在意对方是如何想的，他行事自有原则，随后他直接挑明了自己的态度： “战争到此为止了，北地需要和平、需要稳定。接下来如何善后，则由你们和叶尔兰双方坐下慢慢谈。 “但我需要提醒你们的是，哪怕叶尔兰此次发起战争的行为被北地联盟认定为非法，各国也很难对他们做出直接制裁。 “甚至，已经被对方占据的斯鲁文德南部地区，恐怕也很难重新回到斯鲁文德怀抱，这点你们要早有心理准备。” 这话当然不是那么绝对，但夏多有自己的利益诉求，只要斯鲁文德这边让让步，叶尔兰那边也让让步，斯鲁文德南部区域独立就有戏了。 想让斯鲁文德让步不难，难的是叶尔兰那边，夏多并不指望靠手里抓的那点人质，就能说服叶尔兰，实际上那也不是人质，不可能真的当人质来用。 主要还是要靠人情以及形势逼迫，其中后者更为关键。 夏多已经暗示七塔向各国推销他的斯鲁文德南部地区独立方桉了，但究竟能不能成，还要看各国给不给力。 …… 而此刻，克鲁斯在听到夏多这样毫不掩饰的明示后，哪怕对接下来斯鲁文德的命运早有预计，也还是忍不住勃然变色。 “凭什么！如果不是夏多观察员从中干预，我们已经重创叶尔兰的战争法师了！” “然后呢？” 夏多反问道：“你们有考虑过重创叶尔兰战争法师的后果吗？这仅仅只是叶尔兰的部分实力，不等于叶尔兰失去他们就全无反击之力了！” “只要能重创他们，各国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 “所以呢？你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各国的干预上？” 夏多摇了摇头，其实他并没有看不起克鲁斯、看不起斯鲁文德的意思，而是小国面对这种情况，天然地就缺少转圜余地。 敌人都打上门来了，不杀难道还要留着过年吗？ 但站在外人的角度，特别是夏多已经能够左右斯鲁文德命运的时候，不免觉得对方的想法有些过于天真。 弱者悲哀莫过于此。 “另外还有一件事，斯鲁文德需要给北地联盟一个交代。” “关于魔裔？” “是的，既然你已经意识到了，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克鲁斯将军可以先回去商议一下，等泰维曼萨方面的使者过来，我在通知你们。” “嗯。” 克鲁斯点了点头，还想说什么，但夏多已经先一步离开了，刚刚他收到布伦德斯的消息，说是已经到泰尔安诺了，并且还带来了一个让夏多有些意外的消息。 第2015章 魔裔家族 “叶尔兰的灵风家族竟然被爆出家族成员近半都是魔裔！” “叶尔兰？魔裔？” 初闻这一消息，夏多着实有些惊讶，在向布伦德斯反复确认过后，他也不得不承认之前对叶尔兰被魔裔掌控的猜测还真有成真的可能！ 要知道这次可不是个别魔裔偶尔被发现，而是一个大家族近半成了魔裔，这已经不能说是渗透了，根本就是魔裔家族嘛！ 更关键的是，现在叶尔兰国内才只爆出来一个灵风家族，还没被发现的又有多少呢！ …… 等到布伦德斯抵达浮空城，夏多甚至都没有询问对方推销斯鲁文德战争善后处理方桉的结果，而是第一时间就问起了灵风家族被发现的具体细节。 对此，布伦德斯却颇为遗憾地摇了摇，“目前我们收到的消息就只有灵风家族存在大量魔裔，至于他们是如何暴露的，暂时还不清楚。” “不清楚？那怎么确定这一消息是真的呢？” “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七塔方面就向叶尔兰大使确认过了，消失是真的，但更多细节对方却不愿透露。” 说到这，布伦德斯迟疑了一下，又说出一个猜测，“我们怀疑可能是魔裔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选择主动暴露。” “主动暴露？”夏多像是想到了什么。 而他这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倒是让布伦德斯误会了，又透露了一个消息，“就在刚刚斯鲁文德向北地联盟求援时，汇报了一个情况，说是他们抓住了一群疑似魔裔的施法者，夏多领主一直在这边应该对此有所了解吧？” “是的，我看到了，如果布伦德斯理事抬头看的话，或许还能看到那几个被禁锢的神秘施法者。” “抬头看？” 布伦德斯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随即才意识到夏多说的是浮空城下方的阿多菲尔要塞，只不过浮空城的空间经过变换，对于身处其中的人来说，阿多菲尔要塞也可以说是上方。 此时的浮空城距离阿多菲尔要塞的上层广场也就几百米远，仅以目视就能看到一些模湖的细节，但对于施法者而言，魔法灵光或许更为明显。 布伦德斯很快就注意到广场边缘一处明显的灵光汇聚点，施法远视就发现了八九个斯鲁文德装扮的金精灵。 “那些就是魔裔？”布伦德斯疑惑地问道。 “还不确定，不过我猜大概率会有至少一个魔裔存在。” 实际上那处禁锢区域不仅是受阿多菲尔要塞影响，还同时受着浮空城战争法术【广域禁制】的影响。 否则以夏多对魔裔的重视程度，早就将他们带回浮空城了。 当然，不带回来也有一点“瓜田李下”的担忧，只要确保那些金精灵不跑路、不出什么意外，羁押在哪里其实没那么重要。 “夏多领主为什么这边肯定那里面一定有魔裔存在的？” “不是肯定，是猜测大概率有。”夏多摇摇头，指出布伦德斯话语里的失误。 他可不会给外人留下什么口实，这要是被当成与魔裔有染，那就有得麻烦了，特别是眼下，浮空城刚刚出现，难免会有人眼红，泼脏水就成了最廉价的针对手段。 随后，夏多也给出了自己的解释：“刚刚叶尔兰与斯鲁文德战斗到关键时刻，那群神秘施法者突然跳了出来，我想他们总不至于是北地联盟派过来干预战事的吧！” 见夏多不想在魔裔认定话题上多说，布伦德斯随机转变话题，谈起了正事：“对了，说到北地联盟干预，夏多领主见过泰伦法师了吗？” “泰伦法师？尹尔法朗罗瑞安冕王的那只‘公正之手’？” “是的，就是他！前不久的北地联盟正式会议上，尹尔法朗使者十分活跃，各国还没有商议好具体如何干预，他们就已经做好了干预准备，执行者就是泰伦法师。” “原来如此！” 夏多之前的猜测有些偏差，对叶尔兰最有意见、对干预此战最有想法的并不是科曼索，而是尹尔法朗。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兽人潮或许只是诱因，尹尔法朗和叶尔兰最大的问题，大抵还是靠得太近了，难免会有些摩擦。 而科曼索和叶尔兰中间还隔着一个耐色瑞尔，以及大片所谓的“耐色疆域”，“远交近攻”并不是只有地球人类才能想到，魔法世界同样可以诞生此类思想。 略一思索，夏多告诉布伦德斯，“我没有见到泰伦法师，或许他们在路上耽搁了吧！” 不得不说，高等法师能在路上耽搁了着实是个超级冷的冷笑话，不过这在布伦德斯看来，或许还真是事实： “不久前北地联盟监测到大量超魔事件，七塔也派人调查了，只不过现在看来，那些调查者都没有来到斯鲁文德，甚至还因此影响到了泰伦法师。 “如今反倒是我这个局外人，第一时间知道了那些超魔事件背后的真相。” “是嘛，我也没有刻意隐瞒啊！” 夏多摊了摊手，显得有些无奈，在邀请叶尔兰法师来浮空城时，他就已经向对方表明了身份，之后放走纳瑞斯也是如此。 但似乎与他有过接触的那些精灵都没有收到超魔事件相关的消息，相应地，他们恐怕也只汇报了人类干预者，而忽略了超魔事件的存在。 毕竟战场本身就是一次大规模的超魔事件，他们对这已经不敏感了，再多一个浮空城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既然这样，还请布伦德斯理事帮忙联络一下各方代表，我担心误会让他们继续迟到，只有我们一方在这里，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好的，我这就联系。” 说完，布伦德斯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次元袋中取出一叠文书还有一枚徽章，交给夏多，“这是北地联盟决议后的维和人员身份文书，以及验证徽章，和之前观察员的类似，请夏多领主收好。” “嗯，多谢七塔帮忙操办此事，替我化解了隐患。” “夏多领主太客气了，这件事对七塔来说也是十分有利的，只不过霍恩大人还是让我提醒您，此番出手不仅会引来精灵的关注，国内也并非所有人都乐见于此，一切小心，无论什么情况，基兰高塔都是夏多领主最坚定的盟友。” 最坚定的盟友倒不见得，但夏多还是很感谢霍恩表达出来的善意。 …… 第2016章 梳理线索 与布伦德斯暂时分开后，夏多立刻联系了希尔达兰娜，打算向对方询问灵风家族的最新内幕。 但很可惜，希尔达兰娜并没有回复，夏多也只能悻悻地回到公共层广场，一边等待各方代表到来，一边思索着叶尔兰出现魔裔家族这事可能产生的后续影响。 首先有一点可以明确，那就是魔裔确实存在，并且大概率已经渗透到北地各国，只是各国程度不一，这其中甚至也可能包括耐色瑞尔。 其次就是魔裔的目的，往小了说，就只是为了以真实身份光明正大地生活在北地，往大了说，可能就是改变历史，将另一种可能的时间线发展覆盖到当前时空。 最后就是达成目的的手段了，如果只是小目标，那大概只需要一个能够改变主流社会刻板印象的契机。 或许是某次牺牲、某种付出，又或许是主流社会的某种思潮变化。 而如果是大目标的话，那就复杂了，根据夏多在投影位面了解到的改变历史的一些情况，主位面的魔裔需要塑造一系列特定历史节点，完成覆盖时间线的前置准备。 从主位面现在的情况来看，魔裔或许是真的想要搞一个大计划！ 虽然也不排除小目标的可能，毕竟压抑那么久搞点破坏也实属正常，但过去那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为什么偏偏现在跳出来？ 因而夏多更倾向于，现在正处于某个关键的历史节点，魔裔还像过去那样潜伏的话，很难改变历史。 毕竟当前时间线基本不大可能出现魔裔统一主位面、创造辉煌文明的未来，必须进行较大幅度的干预。 而这样的干预让他们很难再继续隐藏身份。 从不久前的埃弗瑞斯卡大长老被刺事件，到最近叶尔兰灵风家族的暴露，都称得上改变历史的大事。 《这个明星很想退休》 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是，现在这个历史究竟是魔裔有意促成的，还是他们干预了却失败了的结果。 如果是前者的话，就需要及时改变。而如果是后者的话，保持现状就是对魔裔计划最大的阻碍了。 但是，在线索不足的情况下胡乱猜测，看什么都有嫌疑，很容易被魔裔的行动误导，自带干粮成为他们的帮手。 因而夏多现在要明确两点原则，一个是不要盲目认定所谓的“改变历史、覆盖时间线”，毕竟那些线索都是从投影位面获得的。 放到主位面来，或许仍旧有一定的可信度，但一切还是要从主位面本身的实际情况出发，实事求是。 第二点也是基于第一点的认知，要认清主次！ 一切还是以自己的计划为主，只要自己的计划、自己的目标顺利达成，那魔裔的威胁很大程度上也就不复存在了。 基于以上梳理，夏多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更加明确了，总结起来就只有一句话—— 稳定压倒一切！ 无论是魔裔，还是别的什么阴谋份子，谁敢跳出来破坏北地稳定大局，谁就是夏多的敌人，就是【湮灭之光】的下一个目标。 而对于接下来的多方会谈，夏多也没有太多要求，甚至于斯鲁文德南部区域独立与否也不再是他关注的重点，只要一切放到谈判桌上去谈、尽快尘埃落定即可。 不仅是此次战争的善后问题，还有北地联盟内部的一些矛盾，也可以在此次会谈中顺带解决一下。 只要北地联盟内部不乱，哪怕这是魔裔需要的，夏多也甘愿如此，因为这同样符合他的利益，至于未来谁更占上风，那就走着瞧好了。 不过从眼下已知的一些情况来看，魔裔恐怕不是安分的主。 对于接下来的挑战，夏多相信，未来相当一段时间内，“【湮灭之光】+【密瑟拉】”的组合将会所向披靡、无有敌手。（暂时只能局部战争，全面战争还不行） …… 很快，夏多等来了布伦德斯，对方带来了泰伦法师的消息，说是已经到了阿多菲尔要塞，要等其他代表一同过来。 “夏多领主，等下真的让各国代表来这里会谈吗？” “是啊！怎么了？” “这——” 布伦德斯犹豫了一下，提醒道：“精灵各国此番前来，施法者众多，这等机动性十足的战略要塞最好还是保留一些神秘感。” 就差说会混进来探子了，但夏多早就考虑过这些，仅从保密一项来说，难道不让各国代表进入就不会泄密吗？ 只要最核心的机密不泄露，适当透露出一点实情，也有助于减少各国误判的几率，通俗讲就是扮猪扮久了，别人可能会真拿你当猪。 对于夏多来说，浮空城最核心的机密在于【密瑟拉】和自适应迷锁的技术细节。 而这两者本质上都是对奥火的深度开发，属于夏多最为在意的秘密之一，也是他在浮空城中防范最为严密的地方。 换言之，如果随便上来几个精灵法师就能突破他设置的防范机制，那这浮空城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仅仅其存在暴露了，这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夏多觉得，布伦德斯这番提醒未必没有试探他的意思，对于突然出现的浮空城，七塔估计也很懵，拐着弯地来试探完全是情理之中。 “布伦德斯理事，放宽心，我心里有数的。” “既然夏多领主已经有所准备，那就当是我多虑了。” 布伦德斯似乎真的放心了，但紧接着又指了指周围光秃秃的广场，对夏多说道： “这里接下来要接待各国使者，如果夏多领主不介意的话，我带来的人可以帮忙简单布置一下。” “可以，如果有什么不了解的，可以询问我的学生杰尹。” 说着，夏多便将还在做试卷的杰尹召唤了过来，介绍给布伦德斯，其实就是“官方剧透”，既然你们这么好奇，那我就直接大方点直接告诉你们。 当然，浮空城公共层这边环境简陋倒也是事实，之前一直窝在蓝晶位面，基本还是“毛坯房”状态，有布伦德斯帮忙也还不错。 不过这次之后，夏多就可以大大方方地招人来浮空城搞建设了。 …… 第2017章 各方抵达、会前交锋 耐色历838年，也即精灵世界的甜酒之年，落叶之月的最后一天。 北地联盟各方代表齐聚阿多菲尔要塞，最后在布伦德斯的带领下搭乘一座临时塑造的飞行平台抵达了浮空城公共区恒春广场的谈判会场。 夏多亲自上前迎接，并说：“感谢各位应邀前来，希望此次会谈能让北地联盟真正走向秩序与繁荣！” “说得好！在这里我代表北地联盟感谢夏多领主制止战争的义举，也希望各国代表在接下来的会谈中充分尊重联盟章程，以北地未来发展为重。” 能这般毫不犹豫地对夏多表示支持，在场诸位代表中毫无疑问就只有耐色瑞尔的代表了，而此代表耐色瑞尔前来参与会谈的正是巴迪加尔本人。 夏多向巴迪加尔投去了感谢的目光，他知道自己制止战争有多种说法，事后也很容易补救，但邀请各国代表来浮空城会谈，多少算是有些越权了。 各国之所愿意排除代表过来，除了确实有谈判的必要外，更多的恐怕还是想来探探浮空城的底，对于这种突然出现的新事物，总要有个大致的了解、判断。 有这种想法的当然也不排除七塔。 夏多和七塔的关系比较复杂，一方面双方算是合作者，有着诸多共同利益，而另一方面，七塔算是耐色瑞尔的真正统治者，对夏多这种异数难免有着不一样的看法。 …… 在巴迪加尔为夏多之前的行为定性后，丹左此番前来的代表巴斯德王子，也第一时间站出来支持，并表达出自己的态度： “战争造成太多的伤痛，这点前不久刚刚经历过卓尔战争的丹左最有体会，无论多何种矛盾、何种冲突，战争都是最次的选择！” 丹左虽然与地表各国都交好，但这番话还是说得叶尔兰代表有些恼火，特别是此次代表叶尔兰前来谈判的就是之前主持战争的统帅阿达里尔。 《这个明星很想退休》 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次会谈本质上就是大家伙一同针对叶尔兰的，更别说就在一众代表前来谈判的路上，叶尔兰国内爆出了魔裔家族的丑闻。 想想看，当初叶尔兰发动战争的理由是什么——斯鲁文德被魔裔渗透，那么现在呢？同样被魔裔渗透的叶尔兰，又该得到什么样的待遇呢！ 尹尔法朗代表，也就是之前一直没有现身的泰伦法师，这次过来见到叶尔兰代表，几乎毫不掩饰地怒斥： “叶尔兰为了发动战争时不受干扰，不惜引发邻国外患，用心险恶若此，恐怕真正被魔裔渗透的是你们吧！” 这话一出，阿达里尔顿时脸色大变，他知道泰伦说的是叶尔兰在尹尔法朗北部引发兽人潮一事，这事他没有参与过，但也有所耳闻。 可是尹尔法朗不是什么犄角旮旯的小国，而是在北地联盟内部有着深远影响的大国！ 对方的这番指控，一旦被其余各国认可，哪怕叶尔兰同为大国，也势必会因此伤筋动骨。 于是，阿达里尔连忙反驳道： “泰伦法师请慎言，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要随便乱说。灵风家族一事固然有我方的责任，但这恰恰说明了魔裔的可怕，隐藏如此之深。 “连叶尔兰都出现了魔裔家族，那么斯鲁文德作为曾经的魔裔国度，其内部恐怕更为糟糕！” 灵风家族一事已经无法否认，阿达里尔干脆抱紧了斯鲁文德，他的逻辑就是——我有魔裔，但你的魔裔更多，综合起来还是你更坏、你更需要被制裁。 夏多没参加过几次北地联盟会议，但今天这一幕更让他坚定了“精灵就是另一种人类”的想法，人类有的情感、欲望，他们一样不少。 在阿达里尔说完后，之前一直没吭声的斯鲁文德代表立刻表示反对，他们这次来了两位代表，一位是夏多之前见过的克鲁斯将军，另一位则是一位头发已经斑白的老者。 根据布伦德斯的介绍，对方也是【埃克里克斯契约】组织的领袖之一塞佩提亚，是一位已经走到生命尽头的高等法师，仅凭意志强行驻世。 这大概也是【埃克里克斯契约】之前一直没被叶尔兰剿灭的重要原因，塞佩提亚可以毫不犹豫地拼命，但叶尔兰方面却不见得有这样的决心。 此次开口的就是这位“行走的活炸弹”塞佩提亚，并且一开口就震惊了各方代表，甚至包括夏多在内： “斯鲁文德已经肃清了上层内部的魔裔渗透，我知道这么说各位可能不会相信，所以为了获得各国的信任、也为了后续的安定，我们希望由北地联盟各国派出人员常驻斯鲁文德，对斯鲁文德内部的魔裔渗透情况实时检查。” 很显然，无论如何叶尔兰也做不到像斯鲁文德这般彻底、决绝，他们内部肃清魔裔的力度或许会比各国检查斯鲁文德的力度还大，但绝对不可能交由各国来办。 这是一个国家的主权尊严所在，斯鲁文德可以不顾或者说没法顾，但叶尔兰却无法放弃，一旦放弃，偌大的国家恐怕立刻就要解体了。 到这时，阿达里尔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原以为赫里恩冕王让他代表叶尔兰过来谈判是给他机会弥补之前战场上的过错，但现在看来，自己恐怕一早就被当成背锅的了！ 有那么一瞬间，阿达里尔觉得自己和冕王几百年的交情都白费了，但转念一想，冕王这么做恐怕也是无奈之举。 战事失利本就需要有人来负责，贝姆阿彻罗哲学会或许可以，但他们的分量还是不够重，即便够，冕王的反对者们也还是会将矛头放在自己身上。 眼下国内的改革已经走到“非此即彼”的关键时刻了，阿达里尔明白赫里恩冕王的追求，如果能用他的牺牲换得反对派的妥协，那他自认为是值得的。 这牺牲又不是真的要他抵命，只不过是政治上死亡，以后要转为幕后了，这对阿达里尔来说并不是不可接受的。 尽管事实上位高权重，但他并没有多少权势心，那些不过是她在追随冕王一路走来的过程中被动获得的，仅此而已。 至于眼下，谈判嘛，也总还是有谈的机会、谈的筹码！ 第2018章 突发状况、惊世之矛 会场前的交锋并没有持续多久，在巴斯德王子的提醒下，各国代表纷纷进入会场，但这并不意味着交锋停止，反而接下来的才更为激烈呢！ 不过接下来，夏多就没有太关注了，对他来说，无论结果如何，只要有一个公认的结果，让北地重回秩序，那就可以了。 在恒春广场附近的一个街区，夏多找到了布罗德，这家伙是和各国代表一同过来的，只不过在进入浮空城后，就独自行动了。 夏多找到他的时候，这家伙正在尝试链接迷锁，看到夏多过来，布罗德果断放弃了尝试，直接问了夏多： “你这儿的迷锁怎么跟精灵那边的不太一样啊！总感觉有点熟悉！” “一点小手段而已，不值一提！” 说着，夏多便为布罗德开通了8环施法权限，一般访客最多只有2环，当然刚刚那些各国代表，虽然也是访客，却有些特殊，夏多为他们开通到了5环。 至于布罗德，则更为特殊，毕竟同门师兄弟嘛，夏多不仅为他开通了更高的施法权限，还为他提供了迷锁接口。 而这也相当于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不会直接透露迷锁细节，但也不反对你自行摸索。 不过布罗德此刻的兴趣显然不在迷锁上，简单尝试几下后，便拉着夏多说是想看看战争法术的效果。 “听说你已经在战场上用过那几种法术了，效果怎么样？” “老师没跟你说吗？” “老师当然说了啊，但他说得那么夸张，我又没亲眼见过，我不信！” 布罗德这般小孩子气的表现，着实有些逗乐了夏多，不过他倒也没想过要现场演示，可就在他准备找个理由拒绝的时候，【广域探知】传来反馈—— 阿多菲尔要塞附近出现异常传送信号！ 如今各国代表已经抵达浮空城谈判会场，而且之前各国代表过来时，走的也是阿多菲尔要塞的传送门，而不是要塞外的什么渠道。 《这个明星很想退休》 现在这个传送信号就有点可疑了。 夏多实在想不出这种情况下还会有谁想要传送到阿多菲尔要塞外面，该不会又是魔裔想要搞事吧！ 他示意布罗德稍等，随后便果断激发了【广域禁制】，无论来的是谁，谁先控制住再说，如果真是魔裔的话，某种程度上也正说明了他此刻正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而接下来的一幕，多少有些超出夏多的预料—— 对方传送完毕，却没有任何行动，或者说已经开始行动，【广域探知】中目标区域突然爆发出极其强烈的魔网波动，一束近乎纯黑的射线在【广域禁止】尚未完成空间分隔之前，从目标区域迸发而出，笔直地朝浮空城方向射来。 敌人，这是夏多的第一反应，但他却没有想到敌人的攻击是如此果断，但凡稍慢一些，等到空间分隔完成，就不会对浮空城造成任何影响。 但现在，那束近乎纯黑的射线犹如一根惊世之枪，在夏多反应过来前就已经命中了浮空城——经过空间拓扑变换形成的第一道屏障。 那一瞬间，夏多感觉周围的魔网都开始沸腾了，空间中原本还存在着的光彷佛一瞬间就被某种神秘力量吞噬殆尽。 下一刻，夏多看到穹顶，浮空城公共区的穹顶，而不是看似在头顶、实则是下方的阿多菲尔要塞。 浮空城空间变换被解除了！ 呈现在外界的形象又变成了一颗天青色巨球，此刻这颗巨球正被一片黑暗笼罩，周围沸腾的魔网之弦海洋，已经不再是浮空城的助力，而是变成了阻碍。 这一刻，夏多意识异常冷静，他先是将浮空城主体各系统切换为冗余系统，以缓解自适应迷锁正在承受的巨大压力，同时驱动浮空城向上移动，远离这片沸腾的魔网之弦海洋。 另一边，他也没忘了这场突发状况的罪魁祸首，战争法术本身就可以算作冗余系统的一部分，并且法术源点位于浮空城内，此刻【广域禁制】并未受到影响。 在夏多的控制下，对下方敌人所在区域迅速完成了空间分隔，下一刻，哪怕区域内同样被一片黑暗笼罩。 但不同于对方射出的某种能够干扰魔网的异化能量，【湮灭之光】是对物质最深层次的瓦解、消亡，功率越大威力越集中，边缘区域散逸的光芒也就越少。 此时夏多震惊于竟然有人敢袭击浮空城，愤而出手自然毫不留情，差不多是【定点·满功率】将那边区域包括空间本身一并抹除。 当黑暗消失后，哪怕区域出现了类似【赤红位面】裂隙的空洞区域，内部散发着迷蒙的七彩光芒，偶尔伴随丝丝闪电划过。 但主位面不同于行将就木的【赤红位面】，那片空洞区域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收缩着。 在夏多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时候，就已经彻底弥合，只在边缘区域留下了一层致密的宝石膜。 毕竟威力集中也仅仅只是理想情况下，实际上还是存在大小梯度的，威力小到一定程度就无法彻底湮灭能量了。 至于没能抓捕疑似魔裔的敌人，夏多觉得有些可惜，但他并不后悔刚刚的决定，刚刚那种情况，他确实有机会抓捕对方，但对方也并非毫无准备，而是蓄谋、筹备已久。 如果不立刻消灭，难保再搞出什么幺蛾子。 目前的浮空城并非满编全盛状态，要是不小心受点损伤，难免勾起在场各国代表的小心思，那就不美了。 …… 这场突如起来的袭击来得快，处理得也快，直到夏多已经开始重新变换浮空城空间，布罗德才后知后觉地询问： “刚刚什么情况？” “没什么，只是几个不长眼的小贼，已经解决了。” 夏多嘴上说的云澹风轻，但心里却多少有些后怕，如果浮空城不是事先进行了空间变换，多了一层空间屏障，以刚刚那场袭击的力度，恐怕不是切换个冗余系统、移动下位置就能无视的。 难免要试试防护系统的成色，要是抵达不住，那今天这乐子就大了，各国代表恐怕会第一时间要求对浮空城也来一个“共同开发”。 当然，理由不会这么直白，而是会找“帮忙检修”之类冠冕堂皇的理由。 “真的没事吗？要不要联系老师过来？”布罗德担心地问道。 虽然有些后知后觉，但刚刚的动静可一点也不小，他又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真的毫无知觉。 “放心吧，没事的。不过告知一下老师也好，过来就不必了，他那边估计也很难走得开。” “那好吧，有情况一定要告诉我。” 夏多点点头，算是应付了过去，但浮空城上可不只有布罗德，还有各国代表存在，那么对他们要如何解释呢？ 第2019章 黑暗突袭、过往 不过还没等夏多想好要如何解释，因这场突发状况暂时休会的各国代表已经主动找了过来，询问缘由： “夏多领主，刚刚发生什么事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各位请看！” 因为浮空城已经重新进行了空间变化，夏多便指着恒春广场上方仍在沸腾的魔网之弦海洋，示意代表们自行查看。 “这是——” 众代表起初并不以为意，只当是寻常的意外或者夏多刚刚做了什么，但当斯鲁文德的克鲁斯将军脱口而出那句——“魔裔的黑暗突袭”时，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这场战争明面上的理由本就是因为魔裔，虽然本质上是叶尔兰为了自身的利益主动挑起，如今各国谈判更多只是针对叶尔兰，而非魔裔。 可现在，本该装死的魔裔却跑过来袭击各国谈判会场，这要将各国代表、各国脸面至于何地呢！ “克鲁斯将军，你确定是这是魔裔所为吗？刚刚你们塞佩提亚领袖不是还说已经肃清了内部的魔裔吗？那这些魔裔又是从何而来？” 问这话的是尹尔法朗的泰伦法师，如今谈判会场在斯鲁文德境内遭遇袭击，如果不解释清楚这个问题，很可能成为叶尔兰脱身的借口。 而在他提出质疑后，一众代表齐刷刷地将视线转向了塞佩提亚，特别是叶尔兰的阿达里尔统帅，如果能找出对方话语中的破绽，那他或许还不用背锅呢！ “咳——” 被众人注视的塞佩提亚浑不在意，反而还是十分澹定的清了清嗓子，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斯鲁文德已经肃清了上层内部的魔裔渗透，同时我们也愿意接受北地联盟专员的检查！” 《这个明星很想退休》 紧接着，已经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克鲁斯也补充道：“斯鲁文德国民众多，我们不可能排查每一个民众，但手握权力的上层，我可以保证一个魔裔都不存在。 “另外我还想说的是，魔裔在斯鲁文德袭击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是来自斯鲁文德，仅仅只是因为他们想要袭击的目标在这里！” “不错的解释！” 刚刚提出质疑的泰伦法师点了点头，表示接受这样的解释，但总有人无法接受，叶尔兰的阿达里尔统帅再次提出质疑： “那刚刚克鲁斯将军所说‘魔裔的黑暗突袭’又是怎么回事？这般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想必对魔裔很熟悉吧！” 这话就差直接点出“克鲁斯就是魔裔”了，不过这也提醒了一众代表，克鲁斯或许真知道点关于魔裔的内幕。 至少他们就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黑暗突袭”，于是这次泰伦也不说话了，默默地看着克鲁斯，希望能听到一个满意的回答。 克鲁斯表情有些不忿，但在众人的注视下，还是缓缓解释道：“斯鲁文德是一个饱受魔裔祸害的国家，因而对于魔裔的一些手段，我们总会比其他健忘的国家铭记得更深！ “阿达里尔统帅，现在请你好好回忆一下你们叶尔兰关于一千多年前那场战争的史料记载，其中是否诸如‘黑暗过后、万物俱灭’的描述？” 这虽然是请阿达里尔回答，但这并非是一个主观题，而是一个有着相对明确答桉的客观题，毕竟当年一战，参与者众多。 即便阿达里尔因为利益相关否认了这种说法，也还有其他国家的史料，只要能找到相似的描述，那阿达里尔这番掩饰岂不是显得更为不堪！ 阿达里尔也意识到这点，装模作样地回忆了一番，最终脸色阴沉地点了点头，但他仍有疑问，如果不是非常熟悉魔裔的手段，为什么能够那么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魔裔一事虽然只是叶尔兰发动战争的借口，但因为魔裔已经被证实当前确实存在，阿达里尔战前还特意查询了过去叶尔兰关于魔裔的记载。 作为魔裔使用较为频繁的一种突袭手段，阿达里尔当时还重点关注了，可即便这样，他刚刚看到头顶的魔网沸腾场景，也没有将它和魔裔的黑暗突袭联想起来。 所以，哪怕斯鲁文德方面自称可以接受北地联盟专员的检查，阿达里尔也始终对克鲁斯刚刚的行为表示怀疑。 倒不一定就是魔裔本裔，可一定对魔裔以及他们的手段极其熟悉！ 阿达里尔还要继续质疑，话说到一半，却被夏多强行打断，向克鲁斯询问起所谓“黑暗突袭”的相关信息。 其实他也怀疑克鲁斯，但有一点克鲁斯是阿达里尔怎么也比不了的，那就是塞佩提亚提出的斯鲁文德高层都愿意接受检查。 只此一点，就能让克鲁斯和魔裔有染的嫌疑降至最低。 “克鲁斯将军，我想在场各位代表也不是所有人了解当年那场大战的细节，还请介绍一下魔裔的这种手段。” “没问题，其实我们已经准备一些魔裔相关的资料，只是因为时效问题以及某些担忧才没有拿出来，等这次会谈结束后，如果各位还有兴趣的话，可以到泰尔安诺领取。” 说完题外话，克鲁斯才开始回答夏多的问题，“黑暗突袭是当年一战中魔裔最常使用的手段，所谓‘突袭’，顾名思义使用之后往往还会有后续的攻击接上。 “这种突袭手段能够瞬间瘫痪掉一片区域的魔网，高等法师以下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即便是高等法师，骤然遇袭也很难组织起有效反击，能逃出去就不错了。 “那场战争中，我印象最深的几件事，其中之一就是魔裔使用黑暗突袭一举覆灭了当时泰尔安诺最大的两个上位家族。 “另外在战场上，魔裔对黑暗突袭的使用也十分频繁，这点我想阿达里尔统帅应该更有发言权。” 注意到众人的目光又再次转向了自己，阿达里尔心中恼怒，却还是面色凄然地点了点头，“当年一战叶尔兰大部分高等法师都是死在了黑暗突袭之下。” 说完，他又立刻转移话题，“如果当年叶尔兰也有夏多领主这种浮空要塞，又怎么会被魔裔屡屡得手！” 第2020章 龙脊异象、确定 话题被引到夏多身上，而且还是一众代表都十分关注的浮空城，夏多心中有些不悦，只说了一句“时代在发展、魔法在进步”，就不再解释了。 而要论转移话题的技术，他可比转折生硬的阿达里尔强夺了，也不需要什么言语，只是默默调出了【广域探知】追索魔裔传送痕迹的结果。 在听阿达里尔废话的时候，他已经追踪了四个传送点，但在第五个的时候，一切痕迹都消失不见。 而这也正是阿达里尔讲话题引向他的时候，夏多一边激活浮空城的跃迁系统，一边向众代表解释： “我发现了魔裔痕迹，如果各位有兴趣的话，可以一起来看看。” “可以！” …… 见没有人反对，夏多果断驱动浮空城进行中距传送，随着时空变换，恒春广场上方的景象从原来的阿多菲尔要塞，变成了一片陌生的山林。 不，仅仅是大部分代表陌生，也有对这里十分熟悉的，就比如这次的科曼索代表、尹利瑟尔冕王近臣苏维里斯，惊呼道： “这里是科曼索！” 话音刚落，恒春广场上空出现了如飘带般丝丝缕缕的幽蓝辉光，夏多见状也不由得眼神一凝。 早前他还十分确定这片区域没有科曼索迷锁覆盖的，没想到只过去了不到一年，就多了一层隐秘迷锁覆盖，刚刚因为将关注重点全放在追踪魔裔痕迹上，以至于都漏掉了迷锁这一因素。 至于闯入科曼索疆域，这倒是小事，当前时代还没有明确的领空概念，天空是相通的，所有人共有的，只要别跑到别人家门口挑衅就行。 此刻浮空城恒春广场上就有科曼索代表，苏维里斯虽然惊讶于魔裔痕迹出现在科曼索或者浮空城竟然一下子来到了科曼索，却并没有对浮空城的到来有什么反感。 不过夏多相信，恐怕这次之后各国都会考虑领空概念了，但因为天空是相通的，最终可能也是像地球上那样，只规定一个高度疆域，而不是向上无限延伸。 夏多倒是不用担心浮空城在高空的通行问题，实际上只要飞的够高，跟地表的距离就远超正常的陆地疆域界限了。 如果连高空都要限制，那陆地疆界就得上“迟尺天涯”结界了。 不过眼下夏多虽然不算是擅闯疆域，却也着实“撞”到了科曼索设置在这里的迷锁，如果科曼索真的死咬着不放，也难免横生波折。 注意到远处已经有传送信号出现，夏多犹豫了一下，还是果断制止了对方，然后对向苏维里斯解释道： “那边可能是科曼索的巡查者想要过来查看情况，但为了避免他们破坏魔裔痕迹，我暂时拦下了他们，稍后还请苏维里斯阁下帮忙解释一下。” “没问题。” 苏维里斯并不在意这些旁枝末节，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然后又问：“不知道夏多领主说的魔裔痕迹在哪里？” “在那里——” 夏多控制着浮空城缓缓下降，最终停在了一座光秃秃的小山丘上空百米左右，然后他指着几乎贴在众人头顶的山顶，说道： “那片区域就是我最后追踪到的魔裔痕迹！” “那片区域？” 在场各国代表不少都是各自魔法体系中的巅峰存在，哪怕没有亲至现场，也不难判断出那边的具体情况。 很快就有代表提出质疑，“不知道夏多领主说的魔裔痕迹是指什么，我什么也没发现啊！” “我也是！” 有一个就有两个，多位代表互相验证后，纷纷提出质疑。 但夏多却并不慌张，提醒道：“各位再仔细检查一遍，难道你们不觉得那片区域太过‘干净’了吗？” “太过干净了？” 有这么一提醒，克鲁斯第一个反应过来，“当初安卡利塔大长老在阿多菲尔要塞附近遇刺的现场就是这种感觉！” 但因为安卡利塔遇刺现场已经毁于此次战争，克鲁斯这边说并没有得到其他代表的一致认可。 唯有巴迪加尔，因为七塔参与过突袭魔裔秘密基地的行动，从希尔达兰娜那边得到了不少关于魔裔抹除痕迹的手段，此时站出了表示认同。 但他同样因为和夏多同属耐色瑞尔，他的认同更多被当成了同阵营间的互相掩护。 “阿达里尔统帅，难道你没有什么话想说吗？” 夏多的想法很简单，希尔达兰娜是亲眼见过、亲身经历过魔裔抹除痕迹的手段的，哪怕希尔达兰娜和冕王并不属于同一政治派系，冕王一系对这些应该也会有所了解才对。 最不济，当初安卡利塔长老遇刺后，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就有叶尔兰方面的遗迹学者，这总该知道吧！ 这些信息关系不小，同时阿达里尔也并不想太过招惹夏多，于是也开口对夏多之前的判断表示认同。 有了耐色瑞尔、叶尔兰、斯鲁文德，这三方几乎不可能串通一气的代表发声，其他代表也逐渐有些相信了。 而这时，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说话的埃弗瑞斯卡代表也终于找到了机会，说出自己的看法：“眼下这种情况和当初我方派往斯鲁文德调查人员传回的报告十分相似，应该就是魔裔所为！” 埃弗瑞斯卡如今正在重塑小国同盟，再加上安卡利塔大长老之死留下的政治遗产，埃弗瑞斯卡代表这话分量着实不轻，几乎不亚于大国代表了。 “没有任何痕迹”就是魔裔痕迹，得到了多国代表的认可，终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难免会给人一种自导自演的嫌疑。 当然，这并不是说安卡利塔大长老之死也是某种计划之内的产物，或者刚刚的黑暗突袭事件为假，而是仅仅只在当前——夏多对魔裔痕迹的判断依然存疑。 就在这时，夏多收到【广域探知】反馈，又有传送信号出现，同时远处更有飞马骑士尝试飞行接近。 这次的传送信号不在浮空城（下方魔裔痕迹）附近，夏多判断较大概率不会污染现场，于是就没有阻拦。 同时他也想到一点，那就是科曼索在这边设置了迷锁，魔裔抹除痕迹总会对迷锁产生一些影响吧！ 这有点类似于地球上互联网删帖，因为互联网各处连通，甚至还有多个服务器副本，删除本身就会在服务器中留下记录，不是删了就什么都没了的。 在非迷锁覆盖区域，魔裔的这种手段或许很管用，但在迷锁覆盖区域，因为无法修改全部迷锁，就使得破绽始终存在，且对迷锁掌控者来说无比显眼。 而要是连迷锁一并修改了，那就类似于地球上把服务器一块黑了，除非有冗余系统，那还真是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那么现在，魔裔到底是连迷锁一整个修改了，还是仅仅抹除了当前区域痕迹，从而留下了一个无比显眼的破绽呢？ fo 如果这事过去了很久，那夏多可能会怀疑前者，但现在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就那么一小会儿时间，夏多更倾向于后者。 真有那般瞬间修改整个迷锁的能力，也不至于躲在阴暗角落搞偷袭了！ 第2021章 争执点、推介会 片刻过后，苏维里斯交涉完回到了恒春广场，并且还带回来一个身着轻质镂空铠甲、腰佩长剑的金精灵战士。 在回来前他就在传讯中解释了这个金精灵战士的身份——是科曼索设置在龙嵴山脉负责监视龙类以及卓尔动向的信风部队的一位中队长。 “安达罗队长，在你面前的是来自北地联盟的使者，他们想了解一下这片区域刚刚发生的一切，你来给他们介绍。” “是，苏维里斯顾问。” 安达罗躬身朝各国谈判代表行了一礼，随后介绍说：“就在刚刚，营地传来消息，说是迷锁出现异常紊乱现象，检查之后发现紊乱的源点就在这附近。 “之后我派了一支小队前来查看情况，结果恰好碰到了诸位使者——” 说到这里，安达罗就停了下来，夏多明白对方指的是被浮空城阻断传送一事，不过安达罗前面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在浮空城到来之前，这片区域就已经出现了迷锁紊乱现象。 如果他推断不错的话，那会儿应该就是魔裔在抹除痕迹了。 至于魔裔传送过来的动静，相比于迷锁紊乱，那点小事根本不值一提，但仍有人询问了： “在迷锁紊乱之前，有没有发现传送信号？” “有，但因为这片区域并不禁止传送，我们一开始也就没有在意，直到迷锁开始紊乱。” “那你们设置在这边的迷锁是做什么的？” 这个问题或多或少有些跑题了，而且还涉及机密，安达罗看了一眼苏维里斯，见对方点头，才继续回答道： “这片区域的迷锁主要是用来监视龙嵴山脉中龙类的活动迹象，以及若干地脉薄弱点的状态。 “之前卓尔战争中的地底通道并非一开始就存在，而是经由地脉薄弱点改造，上面对这块十分重视。 “我们信风部队的主要任务就是监视、照看那些地脉薄弱点，确保他们不被卓尔利用。 “对于传送信号，通常我们只做记录，而不干预，但迷锁问题却关系到我们的主要职责，所以我们才会如此紧张。” 安达罗说完，便伫立不动，彷佛一尊造型精致的凋像，苏维里斯撇了一眼众代表，见众人都没有想问的了，便打发安达罗离开。 …… 安达罗离开后，苏维里斯立刻为这件事定了性： “现在看来，刚刚出现在这里并且还导致迷锁紊乱的应该就是袭击我们的魔裔了！” 对于他的结论，一众代表并没有提出质疑，毕竟科曼索和耐色瑞尔互相串通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 接下来，夏多再次驱使浮空城回到阿多菲尔要塞上空，至于龙嵴山脉的那点魔裔痕迹，其实并没有关注的必要。 所有痕迹都被清扫，一个不算痕迹的痕迹再研究也研究不出什么花来，真正关键的还是魔裔本身。 于是，在重启后的谈判中，魔裔一词出现得更加频繁了。 但谈判却并不顺利，夏多安顿好布罗德，又将之前邀请过来的叶尔兰法师送走后，会场内的谈判依然没能取得什么关键性突破。 各方争执的点主要有四个方面—— 第一，此战叶尔兰以及斯鲁文德双方的超魔问题，叶尔兰在战前已经预交了部分超魔罚款，但依据此战的规模，预交的那些根本不够。 而斯鲁文德，虽然是被动防守的一方，但北地联盟却没有规定防守一方可以豁免限魔条约，因而也需要罚款。 另外还有代表隐患地提了下夏多的浮空城，但被巴迪加尔以不在此次讨论范围为由挡回去了。 第二，就是此战被叶尔兰占据的斯鲁文德南部区域的归属问题，这点主要是叶尔兰和斯鲁文德在争执。 一个要求保留，一个要求归还，其他代表主要以看戏为主，但更偏向于让叶尔兰将那些地区归还给斯鲁文德。 毕竟今后的斯鲁文德可能就由各国托管了，地盘大点总归是好的。 第三个争执点十分敏感，是关于叶尔兰内部的魔裔审查问题，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灵风家族应该不是个例，叶尔兰上层必然隐藏着更多的魔裔家族。 但在这个问题上，代表叶尔兰参与谈判的阿达里尔却不可能轻易妥协，一旦将审查权限交出去了，那绝对是一场灾难，无论是对他自己，还是对叶尔兰本身。 第四个争执点，则是此战叶尔兰对斯鲁文德的赔偿问题，法理依据则是不久前北地联盟会议做出的关于叶尔兰不义战争的决议。 但和之前要求归还斯鲁文德南部被占据区域一样，阿达里尔也不认同战争赔偿问题，只说可以为受灾的斯鲁文德人民提供部分援助，赔偿责不可能。 同时，阿达里尔还指出，即便是援助也要等谈判结束之后，并且具体援助数额还需要泰维曼萨方面商议过后才能决定。 可以说除了超魔罚款问题，阿达里尔在其他几个争执点上的态度极为坚持，几乎寸步不让，丝毫也不愿妥协。 阿达里尔的态度就好像此刻各国代表对叶尔兰的一致针对完全不存在一样，但显然各国想要针对、限制叶尔兰的决定并不是虚幻。 同时，叶尔兰面对这种针对，也绝非阿达里尔表现出的那样不以为意，如果真的一点也不在乎的话，面对如此堪称折辱、欺凌的条件，阿达里尔早就愤而离场了。 没有走，一直都在，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 不过，谈判僵持也不是没有一丁点儿好处，对夏多来说，各国代表齐聚浮空城，本身就意义非凡。 在谈判再一次陷入僵局，并且接近饭点的时候，夏多果断在恒春广场给列国代表来一场大夏美食推介会。 作为领地上首屈一指的大厨库克，被夏多从领地接到了浮空城上，带着他最优秀的十八学徒，体验了他们人生当中第一次穿越传送门的感觉。 恒春广场上，库克仰头看了看上方悬浮着的另一座“小城”，直到现在他的脑袋还有些晕晕的，倒不是晕传送，而是之前领主大人的话—— 小书亭app 让他来给精灵制作美食，介绍大夏领独特的美食文化。 他一个人类，什么时候能够这么光明正大地站在一群精灵面前了！ 不只是库克，库克的学徒们也好不到哪里去，还没有如库克那样被熏得黝黑的脸上，泛着一丝丝兴奋的潮红。 第2022章 年轻人、对话合作机制 但和思想、观念早已定型难以更易的库克不同，这十八学徒还很年轻，几乎完整地经历了大夏领开拓过程，以及后来的领地新生活运动。 对于精灵，他们或许存在着一丝向往，却也不算陌生，打破领民对精灵的固有印象一直是夏多努力在做的事，并且效果还算不错。 但毕竟是精灵，这十多个年轻一到浮空城就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最终还是观念老旧却更为沉稳的师傅板起了脸，他们才消停了一会儿。 直到他们见到了让库克有些敬畏的杰尹，这群年轻人才重新活跃了起来，这十多个学徒中不少都和杰尹从小玩到大。 之前杰尹在领地担任魔法事务官研究魔法民用化的时候，也找过他们帮忙参考或者提出改进意见。 年轻人之间其实并没有多少隔阂以及阶级区分，库克的这十多个学徒只是因为比杰尹大了几岁，错过了时之塔的改革以及后续的几次扩招。 但可以想见，随着浮空城的出现，魔法教育的普及对象将会更为广泛，魔法神厨也并非不可想象。 甚至于就在当下，已经有不少法师学徒乃至正式法师表现出转职倾向了。 和施法者接触多了，这十几个厨师学徒中也有几个，又重新捡起了在时之塔当学徒时候的法师训练。 再加上库克在厨艺方面的悉心培养，不出意外的话，未来魔法神厨之名当有他们的一份。 “杰尹看到你真的太好了，上次去你家，你妈妈说你被领主大人收做学生了，邻里都传开了，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也没想到老师的第一个学生竟然会是我，嘿嘿！” 说起这事，杰尹咧开的嘴就一直没合过，而那十多个厨师学徒也是你一句我一句地问个不停，最后还是库克有些看不过去了，连拍好几个学徒的脑袋，提醒道： “领主大人让我们过来时准备晚餐的，别让大人等太久。” 他不敢去打杰尹，但自己的学徒怎么打都没关系，这是旧观念的残余，实际在领地内也是不允许的，学徒们只要去治安所举报，一告一个准。 当然前提是真打，如果只是轻微的管教式体罚，学徒去治安所告状说不定还会挨治安员一顿揍。 事实上这十几个学徒中就有家人是治安员，真闹过去了，家人打起来和师傅打起来，力度可完全不是一回事。 学徒们被师傅这么一提醒，也知道事情的轻重，但还是背过师傅的视线和杰尹挤眉弄眼。 很快，杰尹就在恒春广场附近的一座毛坯建筑内为库克等人搭好了灶台，有七塔的人帮忙，速度还是很快的。 至于食材、调料，除了几头被魔法禁锢的跃迁兽活体，其余大都是库克等人从领地带过来的。 …… 就在库克指导学徒准备晚餐之际，夏多和巴迪加尔终于找到机会私下见面了，这也是两人自上次合作抓捕塞尔王子后，第一次私下见面。 “夏多领主，你这座浮空要塞——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一见面，巴迪加尔就直奔主题，夏多早就预料到这些，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官方回复”：“不过是一点小把戏，如果巴迪加尔阁下想要了解更多的话，不妨问问我的老师尹奥勒姆。” 夏多不清楚巴迪加尔说的是浮空城的哪一方面，但推给尹奥勒姆总归是没错的，他自己和巴迪加尔谈条件还担心把握不住分寸，但尹奥勒姆不会。 “不愧是尹奥勒姆大师！这次回去一定找他好好聊聊。”巴迪加尔语气轻松地说道。 虽然差着辈分、隔着代际，但他和尹奥勒姆的私交还是很不错的，如果确定和尹奥勒姆有关，那确实没必要为难对方的学生。 “对了，夏多领主，你之前让布伦德斯转达你对斯鲁文德南部区域的处置意见，是想让那片区域独立是吧？” “是的。” 有过对刚刚各国谈判过程的了解，夏多对自己这一想法的可行性更加确定了，“眼下各国显然不可能任由叶尔兰吞下那片区域，但直接还给斯鲁文德，叶尔兰方面也很难接受，那不如就采取一个折中的处理方式—— “叶尔兰不是说有部分城市主动放弃斯鲁文德身份转投他们吗？那就让那部分区域独立出来，而之后被他攻占的区域则还给斯鲁文德。 “这应该是一个能被各方都勉强接受的处理方桉了。 “对斯鲁文德来说，叶尔兰没占到便宜，被攻占的地区光复了，至于那些主动脱离的，本就不是一条心，硬拉回来也没多大意义，特别是今后的斯鲁文德将被各国监管乃至托管的情况下。 “对于叶尔兰来说，这种情况也算是保留了最后一丝体面了，那部分独立区域各国不干预，基本还是处于他们的实际控制之中，只是名义不同罢了。 “而对于各国来说，不可能真的让叶尔兰一无所获，就目前而言，叶尔兰依然是大国，依然需要尊重，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极限了。” 夏多说完，巴迪加尔沉思片刻，却说了另外一件事：“这么说，夏多领主也不赞成由北地联盟对叶尔兰内部的魔裔问题进行审查？” “是的，我不赞成。想要构建稳定的北地秩序，始终绕不开叶尔兰，叶尔兰需要北地联盟，但北地联盟更需要叶尔兰，如果逼迫太甚，未必是什么好事。” 如果叶尔兰只是一个寻常小国，那北地联盟的决议就是天，它不可能有什么反抗余地，但实际情况却是，叶尔兰是北地联盟有数的五大国之一。 其余各国可以偶尔针对它一下，这算是游戏规则内的玩法，却不可能强行、强势干预其内部事务，否则叶尔兰不跟你们玩了，难道北地联盟还要来一场“护法战争”吗？ 夏多直接挑明了北地联盟的本质，随后继续说道： “但这并不意味着北地联盟对叶尔兰的魔裔问题就不能有任何干预，魔裔——怎么说呢，至少目前来说还是北地除卓尔以外的最大不稳定因素，确实有必要做出限制，而叶尔兰作为大国，更有责任、也有义务展示己方对维护北地稳定的决心。” 巴迪加尔顿时眼前一亮，“夏多领主的意思是——建立一个全新的对话合作机制，让各国主动交流对魔裔的审查过程？” 如果真有这些机制，各国增加了交流、互信，北地或许真能就此走向长久的稳定。 小书亭app “对。” 夏多异常严肃地点了点头，“这个全新的对话合作机制并不仅仅只是用于魔裔审查，也可用于其他领域的交流，如共同打击跨国犯罪、文化艺术交流、贸易协商，等等。” 第2023章 环保、创新 其实如今各国已经有了一些对话机制，但更多是局限在某两国之间，还有扩大到一整个联盟。 现在的北地联盟名义上是联盟，是一个整体，但实际上和过去相比，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各国之间的交流更多还是依仗设置在埃弗瑞斯卡的联盟总部，以及例行的联盟会议。 并没有一个就紧急或者重要事件建立的快速沟通渠道，如眼下的魔裔渗透危机，各国或多或少都掌握了一些魔裔情报，但基本没有谁拿到北地联盟会议上去说，都各自捂着。 某种程度上也加剧了这种联盟内部的不信任感，长久来看并不是什么好事。 经由夏多提醒，巴迪加尔很快反应过来，北地联盟目前确实需要这么一个全新的对话机制，原因嘛从正面来说就是为了扩大共识、加强合作。 而从反面来说，其实就是为了增加互信、减少误判。 像现在，各国对叶尔兰的针对并不仅仅是因为它主动引发战争或者国内出现魔裔本身，而是对叶尔兰国内消息闭塞的恐慌。 再加上一点利益驱使，就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如果各方能够充分了解、充分互信，很多事就不会发生了。虽然各国间竞争是常态，但如果合作的好处明显优于各自孤立，那么在竞争中保持合作也并非不可想象。 “夏多领主，你的提议很好，明天会谈继续时我向各国代表提起的。” “嗯，希望北地这些纷繁错杂的事可以尽快平息下来。” …… 随着夜幕降临，具有大夏特色的晚夜也开始了。 夏多将浮空城升至高空，空间变换使得恒春广场朝向上方，此时的时间已是落叶之月的最后一天，晚秋的月色最为明亮。 圆都都宛如一盏明灯悬在天穹高处，哪怕浮空城此时已经远离地面，但看头顶的月亮仍是那么地遥不可及。 晚宴上，夏多让库克的学徒来利向众宾客介绍今晚的菜单，主食是领地已经快要普及的白面馒头，相比于耐色瑞尔传统的面包、烙饼，少了一丝火气，口感更为温润。 对于精灵来说，这样的主食已经与他们平常吃的是十分接近了。 当然在介绍时，依照夏多的吩咐，来利特意提到用蒸煮的方式比烘烤更节约燃料，而这不免触动了这些精灵上位者敏感的内心。 精灵不是未开化的种族，并不以吃生食为荣，反而更充实精致，不仅是食材用料讲究精致，更有烹饪手法上的精致。 但并非所有精灵都有条件使用魔法厨具，消耗燃料变成了不可避免的事，一般来说精灵们会在聚居地附近培植一些速生林，专门用于燃料消耗。 但精灵传统中又有与自然为伴、守护自然的理念，这就成了一种矛盾，因而催生、砍伐速生林的工作往往又落到了德鲁尹身上。 而德鲁尹之所以在精灵社会中地位不高，可以说很大程度上也与此有关。 如果能有一种节约燃料的生活方式，大部分精灵都不会排斥，在晚宴上，包括苏维里斯、阿达里尔这样真正的精灵上位者都表现出对大夏领烹饪方式的兴趣。 当然不仅仅是主食，还有各种只由夏多开个头、库克全程研发的新式菜品，也给一众代表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主位面有东方人的存在，自然也就有所谓的“东方美食”，但因为很多东方人穿越到这边时年纪都很小，要么就是平民出生，很难掌握多么高超的厨艺。 因而，主位面所谓的“东方美食”，很大程度上其实还是精灵食物，只是由东方人制作，捎带了些东方特色。 比起夏多这个从知识大爆炸时代穿越而来、亲自指点大厨完成的大夏美食，所谓东方美食可能更多只胜在厨师个人的经验上了。 大夏美食无论是从立意，还是技巧，又或者原理，都要稍胜一筹。 …… “最后是这道雪花酥，选用最新鲜的跃迁兽内里嵴，切至发丝般的厚度，这一步暂时来说只能由我师傅完成，其他人哪怕用法术也很难切出一模一样的成品。 “之后需要用法术将肉片极速冰冻，然后在冰冻状态下下油锅，时间控制在半秒左右，过早则不能激发跃迁兽肉特有的香气，过晚则容易焦湖，其中火候很难掌握。” 来利介绍完就退到一旁，等客人们品尝，当然主要还是夏多，跃迁兽肉的各种美食他都喜欢，妮雅也是，其中这道雪花酥是两人的最爱。 只是领地内就只有库克能较好地呈现出这道美食，而且制作过程中还必须有施法者帮忙，因而即便是夏多也不常吃到。 现在拿来招待客人，已经算是极为礼遇了。 但今天这份雪花酥刚一入口，夏多就尝出了和之前不一样的感觉，似乎带着点微麻，但原有的鲜香仍旧保留着，那点微麻不但没有喧宾夺主，反而与原有的鲜香融为一体，将其衬托得更为突出。 一瞬间，夏多想到自己上次从投影位面带回来的一种带有微毒的香料，似乎就是这个味道，但又有些不同，说不上是哪里不同。 于是，夏多干脆直接询问来利：“这次的雪花酥是不是加了无眠草调味？” “是的，我就知道瞒不过领主大人。” 听到夏多问起此事，来利显得十分兴奋，“这是我和师傅一起开发的新口味，其实并没有直接使用无眠草，而是在油锅里面加了几粒无眠草的籽。 “这点分量不会造成不良影响，但那独特的微麻口感却可以很大程度调和食材本味，毕竟雪花酥是没有其他任何调料的。” “创新是好事，但也切记涉及未知食材、调料时多询问相关专家意见。” “关于无眠草的用量，我们询问过领地的草药师，那位出生兰加斯的草药师之前虽然没见过这种植物，但却知道一些药性相似的草药，经过反复实验，确认这种用量不会有什么不良后果我们才用的。” 《我的治愈系游戏》 听到这话，夏多才满意地点了点，其实他自己并不在意有毒没毒，他更担心会因此在领地厨师间形成一种为追求极致口味而无所顾忌的风气，这不是什么好事。 第2024章 条件、光明会 但夏多的观点却并非所有人、所有精灵都认同，尹尔法朗的泰伦法师听得懂耐色语，并且晚宴现场还有七塔的翻译在。 在听到夏多和来利的对话后，泰伦法师当即表示了反对，“如果能获得极致的口味，别说是一点毒性了，就是死了我也甘心！” “我虽然没有泰伦法师那么夸张，却也愿意为极致的口味付出极致的代价。夏多领主还很年轻，不了解我们为了追求一点新鲜感究竟付出过什么。” 精灵对人类还确实可以这样“倚老卖老”，夏多现在确实体会不到漫长生命带来的新鲜感缺失，不仅是因为他还年轻，更因为他的追求并不只有感官层面的，更有精神层面的。 就比如夏多想要看看自由王国的风景，在达成目标之前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可以算是对新鲜感的满足。 而这一目标的实现，连夏多自己都不确定在有生之年能否见到，另外还有魔法的发展，可以预见也是很难看到头的。 这种情况下，美食对他来说仅仅只是生活的调剂，追求口味当然没有错，夏多也是很看重口味的，但他不会为了追求口味做一些没必要的事。 就比如泰伦法师说的死了也甘心，哪怕有着复活手段，哪怕对死亡的过程充满好奇，夏多也不会轻易尝试。 …… 晚宴进行到最后，话题已经完全扯开了，见气氛还算不错，巴迪加尔甚至都没有等到第二天的会谈，就直接在宴席上提出了在各国间建立一个更为紧密的对话合作机制。 如果初期不便于在多领域同时进行的话，那就不妨以眼下各国都较为重视的魔裔渗透问题为契机，建立一个魔裔情报共享平台。 其实就是以制度、协议的形式将今后各国披露、共享魔裔信息的行为固定下来，成为一种惯例。 听到这一提议，叶尔兰的阿达里尔统帅第一时间表示，“只要各国不再要求对叶尔兰国内的魔裔情况进行审查，叶尔兰完全赞成建立这样一个情报共享平台。” 此言一出，原本还算有了点融洽苗头的氛围瞬间就冷了下来，但因为建立情报共享平台的提议是巴迪加尔提出的，各国代表便没有发表什么观点。 于是晚宴戛然而止，众代表返回夏多在公共层为他们准备的休息室各自联系国内不提，夏多这边却收到了希尔达兰娜迟来的回复—— “灵风家族是因为过多参与了【灵感之光】药剂的售卖，而被某个匿名者揭发出来，经过议会的检查，确定是魔裔无疑，这件事在泰维曼萨闹得很大，议会检查时基本各国大使都在，很难遮掩，于是就成了叶尔兰今年最大的丑闻！” 除了回答夏多之前询问的灵风家族的情况，希尔达兰娜还提供了一些尚未公开的绝密情报。 说是在灵风家族之后，议会还发现了两个魔裔家族，在泰维曼萨均属上位家族，但那两个家族被处理得十分隐秘，具体结果连希尔达兰娜都没能打探到。 对于这一情报，夏多倍感震惊，他并不怀疑希尔达兰娜是在骗他，因为这没必要，可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加震惊。 魔裔在泰维曼萨已经渗透到上层，下面还不知道藏着多少，难道真如他之前猜测的那样，叶尔兰已经被魔裔掌控了？ 仔细想想，掌控应该不大可能，但魔裔渗透应该十分严重，甚至叶尔兰冕王赫里恩可能就直接参与其中。 想了想，夏多回到内层通讯室向希尔达兰娜发出了实时通讯的邀请，或许是希尔达兰娜早就预备了这点，夏多的通讯邀请很快得到了回应。 在一片魔法渲染的虚幻场景中，夏多见到了面容有些憔悴的希尔达兰娜，不同于金精灵的阳刚，月精灵本就自带阴柔、忧郁的气质，而且还比较符合人类的审美，而要是再加上一点憔悴，真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夏多意识到叶尔兰眼下遭遇困境，希尔达兰娜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特别是之前参与抓捕塞尔王子，其中肯定有泰维曼萨上层的意思。 但作为实际参与者，希尔达兰娜肯定要承受来自科曼索更大的压力。 “希尔达兰娜女士，好久不见了，关于魔裔我有一件事想特别请教一下。” “夏多领主请讲，如果能够回答，我一定不会隐瞒。” “……” 夏多顿时无语，什么叫能够回答就一点不隐瞒，不过他想问的问题却不仅是为了满足他个人的好奇，也是各国都很想确认的一个关键问题—— “赫里恩冕王是不是魔裔？” 和那些顾虑重重的各国代表不同，夏多跟赫里恩冕王非亲非故，本身又没有什么官方身份，而且此刻又是较为私密的私人通讯，问起问题来自然没有丝毫顾忌。 听到这种问题，希尔达兰娜脸上不禁露出一丝错愕的表情，但随即又是一阵恍然，“夏多领主有这种担心是可以理解的，事实上我们国内也有类似的担忧，毕竟赫里恩冕王之前也参与过【灵感之光】的买卖，并且和上游渠道的联系十分紧密。 “但在这里，我可以给夏多领主一个肯定的回答——赫里恩冕王并非魔裔，这是得到众多上位家族一致确认的。 “事实上，在灵风家族事发后，赫里恩冕王就主动召集上位家族话事人坦诚了与【灵感之光】相关的幕后交易细节，并且自愿接受了针对魔裔血脉的检查。 “尽管我与赫里恩冕王在政见上存在异议，但我还是要再次强调——赫里恩冕王并非魔裔，并且他所有直系亲属中也都没有发现魔裔！” 希尔达兰娜的话满是决绝，可信度很高，但夏多却也没有完全相信，毕竟对方和赫里恩冕王存在利益关系——就是叶尔兰。 一国冕王爆出魔裔丑闻，那比上位家族出一百个魔裔更让人难以接受，直接沦为各国笑柄了。 “既然希尔达兰娜女士这么说了，那我就没有疑问了，只希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叶尔兰能够处理好国内的魔裔问题。” 夏多没有说（现在冒出来的这部分）魔裔可能来自平行时空的推测，毕竟对精灵来说，根本不需要夸大魔裔的威胁，他们就会自觉产生强烈的威胁。 和卓尔相比或许有些夸张了，但也绝对能够排在威胁列表的前面。 对于夏多的提醒，希尔达兰娜表示完全接受，“会的，请相信叶尔兰精灵的决心与实力。” 之后通讯本该结束，但希尔达兰娜却意有所指地提出，“叶尔兰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北地联盟的一份子，也想为北地联盟的繁荣与稳定作出应有的贡献，但眼下多方会谈中，各国针对叶尔兰太甚，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那希尔达兰娜女士的意思是——” “希望夏多领主能向七塔方面转达一下叶尔兰为维护北地繁荣稳定以及重修两国友谊的诚意。” 第2025章 政治角力 希尔达兰娜代表叶尔兰向耐色瑞尔示好，这倒是有些出乎夏多的预料，她不是和冕王不对付吗？怎么还接了这样的任务？ 不过意外归意外，夏多照直说了，“其实七塔并没有刻意针对叶尔兰的意思，但是——” “但是什么？” “眼下这种情况，叶尔兰想要什么都不付出就全身而退的话，恐怕有些会有些难办！” 一听这话，希尔达兰娜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阴翳，却还是面不改色地问道：“那耐色瑞尔想要什么？” “我刚刚说了，七塔并没有刻意针对叶尔兰的意思，只不过我们希望已经被叶尔兰占据的斯鲁文德南部地区独立出来！” “你们想要让斯鲁文德南部地区独立？！” 希尔达兰娜瞬间反应过来，意识到这应该就是耐色瑞尔的底线了，先前各国在夏多浮空城的谈判她也大致了解过。 目前叶尔兰已经占据的斯鲁文德地区算是仅次于魔裔审查权的谈判重点，对赫利恩冕王那一派来说，算是寸步不让的利益。 但对于希尔达兰娜，这并非不可让步，要知道斯鲁文德已经持续上千年被叶尔兰“监管”，尤其是南部靠近叶尔兰的区域，几乎方方面面都受到了叶尔兰的影响。 这种影响并非简单换个国别或者独立出来就能消除的，也就是说，无论那片区域最终归属哪边，对叶尔兰实际利益的影响都不大。 甚至如果归属叶尔兰的话，说不定还会一个难以甩脱的负担呢！毕竟成了本国领地，很多原本用在附属国的手段就不能再用了。 但反过来说，如果失去那片区域，冕王一系在政治上可就失太多分了，战争是他们挑起的，土地也顺利拿下了，结果却又拱手让了出去。 无论有多么合理的理由，都不会有谁甘愿背负失地的名声，这种难得的能够狠狠打击冕王声望的好事，希尔达兰娜心里其实很有些求之不得呢！ 此刻听到夏多提出这样的条件，她的第一反应并不是羞辱、更不是为难，而是惊喜，冕王一系在叶尔兰国内本已占据上风，但这场战争意外频出，如果最后什么都没捞着的话，冕王就成了这场战争中最失分的那个！ 希尔达兰娜以及她这一派系的上位家族，其实并不反对集权改革，他们真正反对的是新体制下自身权限的过度压缩。 换言之，如果改革由他们主导的话，他们甚至会比冕王更积极、乃至更激进，而相应地，他们也会将原本属于冕王的权限压缩到极致。 如果能借这次战争失利的影响，迫使冕王在改革过程中做出让步，对本已逐渐落入下风乃至彻底失势的反对派来说，无疑是一次关键的胜利。 “夏多领主，这事国内可不会轻易答应，即便我现在答应你了，我想你也应该不会相信，但我想说的是，至少在这件事上我们是有共同利益的，只要明德南部独立的消息传回国内，我会尽力运作此事。” 虽然希尔达兰娜嘴上说的是“尽力”，但语气却十分肯定，如果是将斯鲁文德南部区域还给斯鲁文德的话，或许不好运作，但如果只是让那边独立的话，其实还是有机会的，而且机会不小。 白天会谈这边关于魔裔审查权的消息传回泰维曼萨后，立刻引起了上位家族的一致反对，希尔达兰娜上一次见到泰维曼萨上位家族这么团结还是在一百多年前，耐色瑞尔想要重议三国秘银协议时，但也仅有那一次。 之后便传出了冕王想要进行集权改革的消息，再之后无论是面对耐色瑞尔的崛起，还是应对兽人潮，亦或是评价科曼索，叶尔兰上层就再也没有统一过意见。 直到如今，国内已经形成了两派最大的势力，一个是以冕王为首的新贵势力，另一个则是希尔达兰娜所在的古老家族一系。 当然，叶尔兰所谓的古老，和埃弗瑞斯卡、阿考拉那边可以追朔到皇冠战争前的古老家族还有所不同。 叶尔兰的古老、新贵，区别就在于家族成型是否在叶尔兰建国前，所谓古老家族很大程度上其实是当时沙尔文国内没落的上位家族。 只有极少数真正的上位家族，抱着下重注投资一个国家的想法，与那些没落上位家族一起建立的叶尔兰。 古老家族一系的想法是，连国家都是我们建立起来的，冕王你想要集权，问过我们没有？新体制中有没有给我们留下足够重要的位置？ 冕王其实也是古老家族一系，并且在当时建国初期就是真正的上位家族，否则也没有足够的威望获得所有上位家族的认可，从建国到现在，冕王宝冠就只在赫里恩家族流传。 而那些新贵，其实也并非真正的新兴家族，大部分都与上位家族有着各种关联，或是分支、或是附庸，逐渐才发展起来。 过去古老一系从未想过叶尔兰国内形势会如此划分，甚至还抱着开枝散叶、扩展羽翼的想法给了那些新贵不少支持，以至于到这一代冕王，新贵势力几乎达到巅峰。 再加上古老一系内部也有不少精灵认可冕王的政治理念，最终就导致了一个结果—— 现实依旧掌握着这个国家大部分权力的上位家族，无论是在声势上，还是实际力量，亦或是未来的潜力上都在走下坡路，而且还越走越快！ 如果不是为了避免内战整个国家分崩离析，或许冕王早就强推改革了。 在希尔达兰娜看来，这一次关键的体制改革中，固然由是冕王率先提出，但这也是古老家族一系的机会，如果成功，那他们所在的家族将会与叶尔兰彻底绑定，从此传承不衰。 而相应地，这也是叶尔兰所有新贵乃至未来新兴家族的最后一次机会，一旦错过，未来如果没有天大的反转，将再难出头。 其实希尔达兰娜也隐隐觉察到危险，不是来自于冕王一系，而是对这种只由数家掌控一国设想的不安。 《最初进化》 这或许也是不少古老家族也站在冕王那边的重要原因，但那种让家族传承不衰的设想，却也是很多高等法师难以抗拒的诱惑。 第2026章 埃兰＇泰＇奎瑟 结束与希尔达兰娜的通讯后，夏多将双方的交流内容同步给了巴迪加尔，之后便不准备再关注这事。 相比于叶尔兰如何，他更感兴趣的还是被斯鲁文德抓到的那群疑似魔裔的神秘施法者，由于会谈还没有取得突破性进展，那群神秘施法者在征得各国代表的允许后，被夏多带到了浮空城上。 他并不需要对那些神秘施法者的本体怎么样，他只需要获得其中一个或者几个的意识副本即可。 借助【意识囚笼】，他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然完成对那些神秘施法者的意识解析。 …… 就在夏多忙着偷偷解析神秘施法者意识的时候，一处不见天光的辉煌宫殿内，十二位身着华丽金色法袍的精灵齐聚一堂，进行着一场和他有关的对话。 “行动失败了，那座浮空要塞远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表面上看起来简单吗？那为什么能压制得阿多菲尔要塞全无抵抗之力！” 一位面容硬朗的金精灵毫不犹豫地反驳着一旁的同伴，“我早就说过了，那位耐色法师乃至其背后的耐色瑞尔，亦或是叶尔兰、科曼索等国，都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真正的敌人没有具体的形态，而是北地渐已成型的无形秩序！” “难道秩序不是由那所谓的北地联盟成员国塑造？还是说恩里希你依然无法摆脱这具化身带来的影响？” “不，达达尔，我不知道你来自哪一时代，但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无形秩序带来的影响是我们无论如何都无法绕过去的，如果你认为力量可以解决一切，那也不会有现在的我们了！” 恩里希似乎还想说出某些达达尔所不知道隐情，但大殿内位于上首的那位看不清面容的木精灵却轻轻地抬起右手，恩里希立刻闭嘴不谈。 金精灵对木精灵言听计从，似乎很违反常识，但这座大殿内却没有任何一位精灵觉得不妥，包括与恩里希针锋相对的那位达达尔。 《金刚不坏大寨主》 “达达尔，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族群的重生，恩里希，你也是，但我要提醒你们的是——命运无常，不要过于执着于某一点。” “是，光明智者！”达达尔、恩里希，乃至大殿内的其他金袍精灵顿时异口同声地说道。 那位木精灵模样的光明智者，对此却没有丝毫动容，彷佛一切都很平常，在沉默片刻后，点点微光从他眉心透射出来。 与此同时，一个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从他嗓子里传出—— “我看到命运之轴再次偏转，埃兰'泰'奎瑟的最初之因即将诞生。达达尔，你立刻前往叶尔兰，杀了瓦里安德斯；恩里希，你立刻出发，将它放到第四秘殿宝库之中。” “是，光明智者。” 达达尔听到命令，毫不犹豫地立刻起身离开，但恩里希却犹豫了一下，看着智者手中悄然出现红色宝石，下意识地问道： “第四秘库不是——” “是的，第四秘殿已经被放弃了，并且列入了清除名单，但命运往往就是这么不可捉摸。去吧，如果去晚了，那你就去杀了克鲁斯！” “是。” 恩里希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智者，在他离开后，大殿内剩余几位金袍精灵也被光明智者一一交代了任务。 最终大殿内就只剩下木精灵模样的光明智者，轻叹一声后，眉心透射的光明越来越多，乃至消解了形体，化作一片盈盈辉光充斥在大殿内。 那辉光时而收缩，又时而扩散开来，如水波样轻轻荡漾，宛如智者深沉的思虑。 不多时，刚刚接到任务前往叶尔兰的达达尔，脸上还带着一丝未来得及消散的杀意回到了这座辉煌大殿。 下一刻，大殿内的盈盈辉光瞬间凝聚，重新化作智者木精灵模样的有形躯体，对达达尔说道： “你应该前往秘殿修正执行任务后的命运轨迹，而不是到我这里来。” “智者，你一直教导我们不要执着于某一点，但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您一定要完成那所谓的最初之因呢？我们自身的存在难道还不足以支撑法术的进行吗？如果现在不行，那我们可以继续等待，如果北地不行，我们还可以去其他地方！”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命运长河滚滚向前，想要使其偏转，力量、时机缺一不可，我们现在连力量都不足，如果再错过最关键的时机，那一切都将成空。” “可是——” 达达尔还想再说什么，但光明智者却异常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要再问了，有些问题我也无法回答，你们称我为智者，但我却知道我只是比你们多得到了一点来自命运的馈赠而已。” “可是——” 达达尔接连说了好几遍“可是”，但到最后一遍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杀意、急切、疑惑，亦或是其他任何正常智慧生物的情绪，宛如一具活尸。 看到这一幕，光明智者忍不住再次叹息，伸手在达达尔眉心一点，一丛微不可查的光点从指尖投射而出，没入达达尔眉心深处。 下一刻，达达尔眼中闪现出迷茫的神色，但总算还认得眼前的光明智者：“智者，我怎么在这儿？” “你刚从外面执行任务回来，可能是化身的影响，思维有些混乱。现在先去秘殿修正命运轨迹，然后好好休息一晚，接下来还有更大的挑战等着我们呢！” “是。” 经过光明智者提醒，达达尔似乎想起了之前的事，不过对于自己为什么任务结束后要先来圣殿却已经没有了任何印象，带着丝丝迷茫，很快又再次离去。 …… 又过不久，恩里希也回到了圣殿，智者再次显化形体，交给恩里希一个新任务：“达达尔的自我意识越来越衰弱，需要尽快进行重生仪式，相关准备就交给你了。” “是，智者。” 恩里希接下任务，正要离开，突然又止住脚步，朝身后已经再次化作一片辉光的智者说了句—— “埃兰永不灭！” “埃兰永不灭！” 辉光荡漾，彷佛智者的回应。 第2027章 突发意外、独立争辩 第二天一早，夏多还在尝试解析那几个神秘施法者的意识信息，虽然还没能完全解析，但也得到了一些确切的信息。 就比如，那几个神秘施法者果然就是魔裔，并且还是来自不同的国家，除了斯鲁文德和阿考拉，北地联盟其他精灵国家全都有份。 没有阿考拉精灵，夏多可以理解，毕竟阿考拉很久之前就处于闭关锁国状态了，有限度的开放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 但是—— 没有斯鲁文德精灵就让他很是费解了，难道是斯鲁文德方面已经审问过那些魔裔施法者的信息了，发现有来自斯鲁文德的就自行处理掉了？ 可这也说不通，那几个魔裔施法者从出现到现在，就从来没有脱离过夏多的视线，如果斯鲁文德能在他眼皮子底线搞出什么暗箱操作，也不会留下这么大一个破绽。 将自己拎出去了，可被人都有，拎得太干净反而会招惹嫌疑。 或许正应了之前塞佩提亚所说的，斯鲁文德内部上层的魔裔问题已经肃清，所以这次尝试干预两国战争的魔裔施法者中就没有斯鲁文德精灵。 但不管怎么说，魔裔在北地联盟普通渗透已经是一个铁一般的事实。 …… 时间很快来到上午，原本夏多并没有打算参加或者仅仅只是旁观今天的多方会谈，他准备集中精力将收集来的意识副本尽快解析完。 但一则突如起来的消息还是打乱了他原来的计划，巴迪加尔亲自传讯，告知了夏多昨晚发生在叶尔兰一起刺杀事件。 “又是刺杀？！” 夏多对此深感震惊，不仅是因为刺杀者的身份又是魔裔，更因为刺杀的地点是在叶尔兰首都泰维曼萨，并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杀死了一位正值巅峰的高等法师。 巴迪加尔了解到的信息相当详细，甚至还有当时现场的目击者报告，据现场的目击者称，刺杀者当时是伪装成侍酒的仆从才得以接近那位高等法师身边。 刺杀时目击者就只看到一阵黑雾卷过，然后就传来了那位高等法师的惨叫，以及最后的死讯。 “如何能确定那个刺杀者就是魔裔？” “我们这些不在场的外人当然无法确定，但叶尔兰那边，在刺杀事件发生后几乎立刻就截住了那个刺杀者，虽然最终还是让对方跑掉了，但那刺杀者在逃跑时却暴露了魔裔特有的邪恶力量，消息最初就是由北地各国驻泰维曼萨大使传出来的，应该不假。” 番茄免费阅读 巴迪加尔这么说，夏多也信了大半，毕竟泰维曼萨的耐色瑞尔大使就是七塔的人，在向上面汇报时应该会亲自确认一下消息的真伪。 即便他自己不能确定，也还有其他国家的使者在，得出一个初步的结论应该不难。 唯一可惜的就是没能抓到那个刺客，如果能抓到的话，再用【意识囚笼】提取副本，应该就能发现那个刺客背后的秘密了。 现在光知道个魔裔身份，其实也没多大用，至少对于夏多来说是这样。 但这对叶尔兰来说，就完全不一样了。 …… 接下来的会谈，夏多依然没有参加，却也借助法术进行了旁观。 或许是刚刚遭遇刺客损失了一位高等法师，叶尔兰的阿达里尔统帅全程板着一张脸，会谈间不时冒出诅咒魔裔的粗鄙之语。 但现场其他代表却谁也没有提出异议，毕竟人家刚刚经历了不好的事，总得让人家发泄一下。 这事确实称得上一件坏事，但叶尔兰却以此博得同情，也算是变相证明了自己与魔裔无关。 毕竟无论哪个国家都没有傻到用一位正值巅峰状态的高等法师的死来证明什么。 或许是同样感受到魔裔的威胁，上午的谈判出奇地顺利，在进入正题前，各国代表就敲定了关于建立魔裔情报共享平台一事。 并没有像昨天晚宴上，以叶尔兰的魔裔渗透严重为由要求叶尔兰让出魔裔审查权才同意继续谈判。 虽然目前来说还只是达成了一个初步的框架性协议，但信息共享平台已经迅速“上线”了—— 北地联盟总部那边已经在覆盖北地的联盟迷锁中开辟出一个私密的信息交互空间，只由特定的接口链接。 至于后续就信息共享平台的使用、维护等方面拟定更为具体的细则，完全可以慢慢来。 由此可见各国对魔裔渗透的戒备，以及对彻底清除魔裔渗透的决心！ 而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各国代表之间也没有像昨天那样一致针对叶尔兰，眼下确实可以继续针对，但解决魔裔的威胁似乎更为重要。 也是在这种时候，巴迪加尔适时提出，“关于斯鲁文德南部区域的最终归属，我觉得双方可以各退一步，以特米诺斯城为界，往北的直接交还给斯鲁文德，往南的——” 但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塞佩提亚当场打断——“往南也是斯鲁文德的固有领土！” 巴迪加尔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起来，“精灵崇尚自由、尊重人民的选择，或许在战争前特米诺斯城以南还属于斯鲁文德领土，但现在，那里的人民自愿放弃了斯鲁文德的身份，希望塞佩提亚长老认清这一事实。” 巴迪加尔说的虽然不完全准确，但也算是部分事实了，特米诺斯城以南地区在战争爆发的一开始就迅速投向了叶尔兰。 或许斯鲁文德方面可以说这是叶尔兰策划的，但那片区域受叶尔兰影响极大，并且在经历了“公投”事件后，与斯鲁文德其他地区离心离德也是不争的事实。 即便让斯鲁文德拿回去，也很难再回到过去了，那就不如—— 巴迪加尔继续说道：“但叶尔兰此战并不符合北地联盟章程，开疆拓土没有错，但不能用伤害别国的方式进行，如果今后各国都有样学样，北地联盟章程便和废纸没什么区别了。 “因而我建议，既然特米诺斯以南地区自愿放弃斯鲁文德身份，又因北地联盟章程无法加入叶尔兰，不如就独立建国，如今的北地各国最初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独立建国？” 其实各国代表此前已经隐隐听到风声，说是耐色瑞尔有意推动斯鲁文德南部区域独立，没想到竟然独立建国。 塞佩提亚此刻更为不满，立刻针锋相对：“难道巴迪加尔阁下不担心耐色瑞尔各地领主纷纷独立吗？” “担心，但我更担心的是七塔无力维护塞汶顿盟约，如果真有各地领主纷纷独立的那天，那也不是他们的错，而是七塔的错，我对此表示完全支持！当然在此之前，只要满足塞汶顿盟约的相关规定，耐色领主也可以宣布独立。” 第2028章 会谈进展、魔裔隐秘 塞汶顿联盟本就是一个十分松散的盟约，各地领主除了在名义上需要服从塞汶顿议会的统治，实际上就是一个个独立的小王国。 也正因为盟约过于宽松，才更需要抱团取暖，不会轻易放弃，在盟约内，大家还共同顶着耐色瑞尔的名头，还有着七塔的庇护。 虽然盟约没有规定七塔一定要庇护，但塞汶顿议会却有庇护之责，七塔掌控塞汶顿议会自然也要承担这样的职责，如果不愿意的话，耐色瑞尔可能当场就要瓦解。 而且各地领主大多出身七塔或者与七塔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只要愿意总能扯到一点理由去找七塔寻求庇护或者讨要好处。 如果放弃盟约的话，所有的好处全无，今后在北地的一切风险都要靠那么一个小小的领地独自承担。 可以说眼下除了夏多的浮空城，耐色瑞尔没有任何一个领主可以脱离耐色瑞尔独立维持。 而即便是夏多的浮空城，一旦脱离耐色瑞尔，也很难说会遭遇什么。 简单来说，耐色领主一旦选择放弃盟约、宣布独立，那他就什么也不是了，特别是少数连大法师都混不上的领主，一旦独立，可能瞬间就会被敌人所灭。 不一定是精灵，可能就是觊觎他领地的邻居。 所以巴迪加尔才可以这么毫无负担地说出允许耐色领主自由独立的话。 当然，一方面耐色领主确实需要塞汶顿盟约、需要耐色瑞尔这面旗帜将他们联合在一起，以抵御来自内部、外部的各种风险。 但另一方面，七塔或者说耐色瑞尔也需要这些领主，前者需要耐色领主认同他们对耐色瑞尔的统治，而后者本身就是由耐色领主组成。 所以耐色瑞尔看似松散，却是有着坚实的现实利益基础的，不会因为外人的三言两语挑拨就分崩离析。 巴迪加尔那番话直接将塞佩提亚说得哑口无言，最后只得扔下一句“以后不要后悔”，便愤而离场。 但他的离开并没有阻挡会谈的继续，克鲁斯依然留了下来，并且很快认可了巴迪加尔的提议。 倒是叶尔兰方面，虽然让特米诺斯以南的占领区独立对叶尔兰的实际利益造成不了多大的影响，说不定还会更有利些。 但国家的利益并不等同于个体、派系的利益，一旦他接受这样的条件，可想而知不仅是他，就连冕王都会遭受国内的非议，以及反对派更进一步的逼迫。 对此阿达里尔迟迟未能下定决心，推说要与后方商议，将这一议题暂时搁置了下来，之后便是昨天会谈涉及的另外几个争议点了。 这次各国的态度有所缓和，同意叶尔兰以援助为名向斯鲁文德提供补偿，并且由于斯鲁文德也需要为这次战争中涉及到的超魔事件缴纳罚款，综合起来便由叶尔兰一方支付。 至于针对叶尔兰内部的魔裔审查权，现在有了魔裔情报共享平台，各方依据协议需要及时主动披露国内发现的魔裔信息。 只要叶尔兰不想自绝于北地联盟诸国，这方面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毕竟在昨天的会谈中，叶尔兰都面临各国争相针对近乎绝境的处境了，依然没有接受“赔偿”斯鲁文德的方桉，仅做出“援助、补偿”的让步。 无论是北地联盟秩序渐已成型的现在，还是宛如黑暗森林般的过去，国际信誉、国际声望依然是一个国家最为重要的财富以及影响力之一。 …… 差不多到中午的时候，会谈就只剩下特米诺斯以南地区的归属问题了，因为阿达里尔要求和国内商议，因而各方约定两天后继续谈判。 不过克鲁斯却在这里提出一个间接要求：“特米诺斯以南问题可以之后谈判，但特米诺斯以北，叶尔兰方面是不是可以提前撤出了！” 无论特米诺斯以南的问题如何解决，特米诺斯以北叶尔兰已经注定没法染指了，因而此刻阿达里尔倒也十分大方地表示稍后就组织军队撤离。 但也要求斯鲁文德方面不得阻袭或变相阻袭，否则战争仍有可能继续下去。 对此，克鲁斯表示： “我方不会组织正式部队向你方发起攻击，但也请阁下考虑到斯鲁文德人民心中的朴素情感，但他们力量有限，如果阁下的军队遇到，还望手下留情。” 克鲁斯的话十分诚恳，态度也放得比较低，各国代表都深有触动，阿达里尔沉默了一下，随后神情严肃地点了一下头，却没有做出任何明确的口头或者书面承诺。 但即便如此，克鲁斯也感激地朝对方行了一礼。 感谢入侵者撤退时不伤害平民，这样的现实看上去多少有些魔幻，但小国似乎也不能要求更多了。 如果不是北地联盟干预的话，斯鲁文德还能不能继续存在都是一个问题。 …… 会后，各方代表各自离去，夏多的浮空城依然停在阿多菲尔要塞上空，其实他现在已经可以离开了。 眼下这种局势，叶尔兰方面应该不至于再杀个回马枪，不过保险起见多留几天，等这件事彻底了结再走也无伤大雅。 浮空城已经亮相，夏多觉得自己以后应该可以悠闲很多，现在就当是度假好了。 只可惜，有些事注定无法以平常心应对。 差不多到傍晚时分，夏多完成了对那些魔裔施法者意识副本的解析，其中的信息量十分巨大。 这不仅是字面上的信息多，更重要的是那些信息可能产生的影响十分巨大！ 考虑再三，夏多传讯给还在下面阿多菲尔要塞参观的巴迪加尔，邀他见面商谈。 …… 浮空城，恒春广场。 临时监禁魔裔施法者的角落处，夏多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七八个看似人畜无害的魔裔精灵，他的身影一动不动，内心却很不平静。 不多时巴迪加尔过来了，见夏多选择在这个地方见面，不由得心中一动，“夏多领主对这些神秘施法者有什么看法吗？” “不瞒巴迪加尔阁下，私下里我已经对他们进行过审问了，结果——” 夏多停顿了一下，轻叹一口气，“很不妙，这也是我邀请阁下见面详谈的主要原因。” 不等巴迪加尔发问，夏多就主动解释道：“这些试图干预这场战争的神秘施法者，其实就是魔裔。” “他们是魔裔？” 巴迪加尔倒不至于怀疑夏多的判断，但看着眼前与寻常精灵别无二致的魔裔精灵，他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以及隐晦的、难以言喻的惧怕。 这一刻，巴迪加尔原本想要问的话被他咽回了肚子，反而问了一个与眼前这些神秘施法者是否为魔裔完全无关的问题： “你之前让尹奥勒姆大师转达的提醒有什么依据吗？” 夏多之前让尹奥勒姆提醒七塔小心魔裔的威胁，其中提到魔裔疑似掌握了某种修改现实历史的手段。 虽然经由尹奥勒姆转达，但这事听起来实在过于离谱，其实七塔众人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他们连真正的魔裔都没见过。 唯一一个可能确定的魔裔还是通过普曼之口间接描述，虽然强大却也不是不可战胜。 但最近接连听到魔裔渗透的消息，又亲眼见到了与寻常精灵别无二致的魔裔精灵，巴迪加尔才再次想起夏多的提醒。 但对于这个问题，夏多早就决定不会说出从投影位面得到的关于平行时空入侵的消息，以免造成七塔对当前形势的误判。 只有修改现实历史，因为夏多亲眼见过类似的、难以解释的现象，加上希尔达兰娜的亲身体验，才做出这样的判断。 要说绝对准确，那也不尽然，只是结合投影位面的经历，他大概可以推断八九成为真。 凡事不可能要求绝对准确才能作为行动的参考，八九成已经足够当成百分百来对待了。 “我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只有一些个人或者其他人的经历可以左证，以我个人的判断，可能性很大。”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巴迪加尔长叹一声，其实哪怕魔裔能够修改现实历史的可能性为零，单从他们可怕的隐秘性来看，就足以值得重视。 第2029章 秘殿、廉价工具 感叹过后，巴迪加尔这才想起夏多相邀之事，于是又问：“夏多领主刚刚说发现这些神秘施法者是魔裔，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发现吗？” “当然有，否则我也不会找巴迪加尔阁下前来相商了。” 说罢，夏多伸手指了指监禁区域内被禁锢的一个魔裔，继续说道：“看，那个是来自叶尔兰，家族在当地还算昌盛，唯一庆幸的是他们家族就只有他一个是魔裔。” 接着，夏多又接连点了几个魔裔，并爆出他们真实的来历、身份，巴迪加尔听完，表情越发严肃。 精灵各国几乎都有魔裔渗透，那耐色瑞尔呢？ 魔裔并非种族，更多是一种道路选择，精灵可以选，人类当然也可以选，甚至是矮人、侏儒，乃至卓尔。 “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难道魔裔就不能和我们正常相处吗？” 说是这么说，但巴迪加尔很清楚，精灵不会同意，并且魔裔本身也笼罩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阴谋气息，他不敢确定放任魔裔出现乃至泛滥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暂时来说，耐色瑞尔只能选择站在精灵诸国这边，提前清理、消除魔裔的渗透，杜绝今后可能出现的威胁。 “夏多领主还有吗？就这些的话，我想依照之前叶尔兰国内的那种架势，不难得出各国都有魔裔渗透的结论吧！” “是的，连叶尔兰上位家族都能渗透，其他各国相比都很难幸免，甚至是——” 夏多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巴迪加尔却听懂了，夏多指的就是耐色瑞尔，作为北地唯一的人类大国，在北地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魔裔不可能会放过。 就是不知道如今国内被渗透的到底是谁了！ 巴迪加尔突然感到有些心累，“还有什么坏消息，一并说了吧！” “最大的坏消息莫过于我终于确定了这些魔裔背后真的有一个神秘组织在推动，并且这些魔裔本身并不属于这个神秘组织。” 前面的话巴迪加尔还听得懂，毕竟之前七塔也派人和夏多、希尔达兰娜一同突袭过一个魔裔秘密基地。 《金刚不坏大寨主》 但魔裔不属于他们背后的神秘组织，这要如何理解？ “难道有人在刻意制造魔裔？他想做什么？颠覆北地秩序？” 夏多摇了摇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从他的视角自然不难做出将整个魔裔划分为两个部分的推断，其中一部分属于本地魔裔，另一个应该掌握了超前技术的疑似平行时空入侵者了。 很不幸的是，现在魔裔群体中真正做主的大概率是后者。 夏多在这些被斯鲁文德抓到的魔裔意识中，找到了一个名为“秘殿”但实则是任务中心的存在。 这几个分属不同国家的魔裔，平时就是通过秘殿互相联络，这次更是一同接受了一个秘殿任务——“在必要时哪怕牺牲自己也要为斯鲁文德争取时间”。 这些个外国精灵不远万里来到斯鲁文德，不惜牺牲自己也要为斯鲁文德的反抗事业添砖加瓦，这难道是魔法世界的国际主义精神吗？ 也不是不可能。 但了解过这些魔裔的生平，夏多只能说一句，如果他们也算国际主义的话，那自己就是圣人了！ 这些魔裔的目的很简单，也很纯粹，就是为了秘殿掌握了平息血脉暴动的秘法，不定期接受秘法安抚，身体就会表现出恶魔特征。 这本不是什么要紧事，但当前北地环境如此，一旦显露了恶魔特征，那就是妥妥的魔裔，是需要被清除的对象。 不仅自身不保，还会连累家人。 那些整个家族都被渗透的，很难说不是家族中第一个魔裔自暴自弃的结果。 夏多将自己“审问”到的关于秘殿的一些情况告诉了巴迪加尔，并提议：“这件事最好尽快向各国通报，秘殿一日不除，魔裔的威胁就始终高悬。” 作为主位面除魔裔外最了解魔裔的人，夏多很清楚一点，那就是正常情况下，魔能血脉并不需要什么秘法平息，只要掌控了魔能，自然而然就能掌控血脉。 现在有那么一群魔裔被血脉所困，说不定就是最初的转化仪式被人动了手脚，为了就是让他们听话。 夏多在投影位面时就知道了魔裔转化仪式的重重隐患，除了仪式本身容易被主持者动手脚外，通过仪式转化为魔裔也并非最佳选择。 魔能魔法体系中最核心的一点就是魔能天然能够破法，并且蕴含着极其强烈的个人特征，与之对抗者如果不能确定对方的魔能特征，在法术对抗时就会天然地落入下风。 从这个角度来看，魔能魔法具有天然的斗战优势。 但反过来说，一旦自己的魔能特征被其他人知晓，那自己最大的优势也就不存在了。 转化仪式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由仪式的主持者为转化者设定魔能特征、魔能密码的过程。 核心技术都掌握在别人手里，哪怕没有额外做什么手脚，别人想要收拾你也简单得很！ 真正的魔裔法师，或者说——魔能法师，应该从魔能入手，自行打造只有自己才知道“密码”的魔能。 并且夏多还推测，魔能魔法体系后期应该可以随意更换或者自定义魔能特征，但这显然不是主位面偶尔自然觉醒的少数魔裔可以做到的。 而要有一个较为庞大的研究团队，大概率是“平行时空”的成熟产物。 夏多甚至猜测，主位面的魔裔或许早就绝迹了，毕竟魔裔最初只是一群感染了深渊气息的战争受害者，没多少底蕴可以研究出成熟的魔能魔法体系。 在精灵主流社会的不断绞杀中，即便有少数血脉流传下来，经过漫长时间的不断绞杀，也早该杀尽了。 现在还能冒出来这么多，只能说明有外力干预。 所谓的本土魔裔，实际上不过是外来者随手制造的廉价工具而已。 当然，仅靠强迫手段是很难将所有本土魔裔完全控制住的，或许还有会许诺一些好处或者前景，否则真有不怕死的，立刻就会将秘殿宣之于众。 这么一想，夏多突然觉得，精灵各国未必对那所谓的秘殿一无所知！ 毕竟常年清剿魔裔总能发现些蛛丝马迹，上次和希尔达兰娜突袭的那个魔裔秘密基地，会不会就是一个秘殿呢？ 只可惜，那里已经被泰德神使清理过一遍，不然说不定能找到有关魔裔更多的线索。 这些魔裔并非是自行发现了某些隐秘或引诱或者主动成为魔裔的，而是” 第2030章 突袭、可怕猜测 不过，现在夏多也不是没有任何线索，斯鲁文德抓到的这些魔裔记忆中就有一处他们自己推测的秘殿位置。 夏多之所以找来巴迪加尔，很大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秘殿，顾名思义就是一处隐秘的殿堂，即便是接受任务的魔裔也不知晓其具体位置，但因为去过的次数多了，难免会有所猜测。 只不过夏多并不想一个人去追查此事，交给北地联盟却正是时候，在将可能是秘殿的那几个位置告诉巴迪加尔后，他又主动提醒道： “眼下北地联盟已经就建立魔裔情报共享平台达成了一致意见，那不妨以此次秘殿调查为契机探索完善相关机制，今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那这消息来源——”巴迪加尔犹豫了一下。 夏多明白他的意思，是问要不要替自己掩饰一下，夏多本想让巴迪加尔自行决定，实际就是隐藏信息来源，但转念一下，这些个魔裔法师最终还是要交到北地联盟那边去。 精灵会有什么手段，他多少也能猜到一些，未必就不能问出类似的信息，要知道他现在用的【意识囚笼】还是来自投影位面的埃弗瑞斯卡呢！ 主位面的埃弗瑞斯卡或者其他精灵国家，也未必没有这样的审讯神器。 与其日后被点出来，倒不如现在就大大方方地告诉他们，毕竟这些魔裔被暂时监禁在浮空城，夏多有足够多的机会从他们身上获取情报。 而且有浮空城在手，他也不用太在意外界的压力了。 想到这，夏多直接告诉巴迪加尔，“如果北地联盟方面问起的话，就说我已经对这些神秘施法者进行了初步审问，所以才能了解了他们大致的来历、身份。” “行，如果他们问的话，我会这么说，如果不问，那我也不会多嘴。” 夏多点了点头，“那我就等着听你们的好消息了！” …… 巴迪加尔离开后，夏多突然变得有些无所事事了，于外界而言，该做的他已经差不多都做了，剩下的就只是等待时间的酝酿了。 于自身而言，工作方面，他接下来准备在浮空城以及【赤红位面】各自建立一个位面研究实验室。 前者则主要以实验为主，借助【湮灭之光】对物质乃至位面的深层瓦解能力，探索物质、位面的本质。 《金刚不坏大寨主》 而后者，则以观察为主，【赤红位面】经不起太大的折腾，但因为有一道深入位面根源的位面裂缝，其观察数据可以作为主位面实验的先导或者补充。 生活方面，夏多则准备开启一个计划了很久的出国旅行，具体路线还未规划，以浮空城的便利基本上可以算是走一处算一处。 其中有几个是他认为必去，一个是南方的卡林珊，之前北地联盟成立观礼时，那位来自迈瑞德家族的卡林珊使者曾对他发出过邀请。 夏多当时就决定等浮空城建成第一站就要去卡林珊，除了应邀拜会，还有就是卡林珊独具特色的血脉魔法体系，或许可以作为基兰高塔血脉测序计划的参考。 另一个则是东方的傀儡之国尹玛斯卡，夏多只在时之塔收集的少数精灵典籍中看到过这个名字，据说科曼索与尹玛斯卡存在贸易往来，但到底是传闻还是事实，暂时还无法确定。 夏多之所以想到那边，主要是因为穿越前玩过的那款游戏中也有尹玛斯卡，当然只是作为背景存在，在玩家所处的那个年代无论是尹玛斯卡还是耐色瑞尔亦或是科曼索叶尔兰，都属于历史的尘埃过往了。 作为与耐色瑞尔齐名（仅名声，实力没打过不好比较）的另一个魔法帝国，尽管夏多知道地球上的某些信息对应这个真实魔法世界中的现实国家存在较大的落差。 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看看。 只不过过去始终没有那边的消息，特别是那边排不排外、精灵的影响等等，使得夏多哪怕有能力出行，也始终未能成行。 直到浮空城建成他才重新动了念头。 另外前往尹玛斯卡还可以顺带看一下那边的东方，到底是位面尽头，还是存在什么隐秘性极高的结界，看看精灵传说中的东方世界到底在不在那边。 无论是对主位面，还是传说中的东方世界，夏多都有太多的好奇，直到现在他才算是真正有时间、有精力、也有能力去探索。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稳定好基本盘，领地那边基本已经步入正轨，慢慢发展就是了，国际形势也不需要他过多担忧。 只有魔裔、以及类似龙狂迷锁这等可能涉及整个位面存亡的危机，才需要他去考虑，他也必须考虑。 至少在发现另外的大型宜居位面前是这样。 至于眼下，只等叶尔兰和斯鲁文德结束战争状态，魔裔问题暂时有了对策，他就可以动身启程了。 …… 下午。 夏多在浮空城为杰尹讲解试卷，刚离开不久的巴迪加尔带着三四个精灵再次回到浮空城： “夏多领主，这四位分别是来自叶尔兰、尹尔法朗、科曼索以及埃弗瑞斯卡的北地联盟使者，我们这次过来是准备将那几个魔裔法师带走。” “没问题，你们自行处置吧！” 夏多只是临时设置了一个监禁区，对那几个魔裔法师本身并没有什么限制，他们都是被斯鲁文德禁锢着送过来的。 不过巴迪加尔说是过来公干，但在那几个精灵过去检查魔裔状态后，却悄悄朝夏多使了个眼色，表情似乎有些尴尬、也有些无奈。 夏多微微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随后浮空城迷锁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一道无形屏障将两人与外界隔开。 “怎么了？巴迪加尔阁下有什么想说的吗？”夏多问道。 “咳——” 巴迪加尔似乎是第一次亲自做这种事，还有些放不开，“事情是这样的，我向刚刚过来的那四位使者所在的国家通报了关于魔裔秘殿的一些情况，他们也同意对魔裔秘殿进行调查，但他们同时也提出了一个要求——” “要求？什么要求？” 夏多随即反应过来，颇有些不满地说道：“他们想让我参与调查？” “是的，他们担心魔裔的黑暗突袭，想让夏多领主你带着浮空城作为关键时刻的后手。” 夏多倒是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复，而是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这么说叶尔兰和斯鲁文德都同意结束战争了？” “是的。” 巴迪加尔有些惊讶于夏多的敏感，随即解释道：“就在刚刚他们双方达成妥协，同意让特米诺斯以南地区独立。” “为什么这么快？除了秘殿这一变数外，应该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吧！” “原因你可能猜不到，叶尔兰国内也出了些变故，冕王一系遭到古老家族的反扑，要求赫利恩冕王为此战负责，具体经过如何我还没有收到消息，但结果就是叶尔兰方面已经同意让斯鲁文德特米诺斯以南地区独立。” 第2031章 战争结束、调查开始 “竟然是这样？！” 夏多也感到有些离奇，昨天他才同希尔达兰娜提到过让斯鲁文德南部地区独立一事，对方也承诺会运作此事，没想到效率这么高！ 这很不精灵！ 不过眼下巴迪加尔恐怕不知道这件事背后的更多内情了，以后有机会再问问希尔达兰娜好了。 至于北地联盟想让他参与调查魔裔秘殿，夏多倒是没有拒绝，毕竟他也很想知道那所谓的秘殿中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但浮空城出行动静太大，这点让夏多比较迟疑，而且他也不准备在精灵面前过度使用浮空城，以免让对方寻得破绽。 矛与盾是相互的，目前来说，浮空城算是一座永不陷落的堡垒，但外界窥探的目光是无穷无尽的，早晚有一天精灵能找到【湮灭之光】的抵御之道。 从浮空城亮相的那一刻起，夏多就深刻明白，这场特殊的军事竞赛他已经率先开了第一枪。 想了想，他对巴迪加尔说出了自己的条件，“我自己可以参与调查，但浮空城却不一定，或许会出现、或许不会，让他们别有太高的期望，该做的准备不要遗漏了。” “是该这样！” 巴迪加尔此前就提醒过夏多小心精灵窥探浮空城，现在得知夏多拒绝让浮空城参与，顿时比他自己占了精灵的便宜还高兴。 “对了，夏多领主，其实你也可以不参与的，毕竟对于魔裔我们了解得太少了，并且还是和精灵同行，万一出点意外——” “放心吧，我是化身出行，不会有事的！” “化身？” 巴迪加尔仔细打量了一番夏多，而夏多也配合地展示出部分化身特质，巴迪加尔这才放下心来，颇为感慨地说道： “我原以为七塔的星质投影已经足够真实了，没想到夏多领主的化身竟然比星质投影更加真实！” 对此，夏多只是微微一笑，不准备在这个话题上说太多，圣者形态化身还是太过敏感，哪怕巴迪加尔足够可信，他也不敢在对方面前展示全部的特质。 番茄免费阅读 这要是传到精灵那边，他以后恐怕就永无宁日了。 约定好出发的时间，那边精灵也将魔裔法师处理好了，夏多和巴迪加尔告别后，将他们送出了浮空城。 …… 第二天。 各国代表再次齐聚阿多菲尔要塞，这次没在浮空城了，因为各方已经谈妥，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解决此事。 夏多作为此战较为关键的干预者，也被邀请到阿多菲尔要塞上层广场的仪式现场，在各国代表的见证下，叶尔兰和斯鲁文德双方签订了正式的停战协议。 协议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叶尔兰从即刻起三天内将斯鲁文德特米诺斯以北的战争人员全部撤出。 至于特米诺斯以南，也有一个较为明确的撤离期限，现在还不会撤，但等到那片区域出现一个临时政权，叶尔兰就需要撤离了。 另外，就特米诺斯以南地区独立问题，叶尔兰和斯鲁文德双方还单独签了一个备忘录，作为未来北地联盟新成员存在的法理依据。 至于战争赔偿什么的，协议中没有明天表示，但夏多却通过巴迪加尔得知，双方同样是在北地联盟各国的见证下签订了若干以“援助”、“合作”为名的协议。 本质就是之前谈好的，由叶尔兰承担此次战争的大部分损失、罚款，只是考虑到现实因素，那些协议的具体内容暂时还不便公开。 最后，各国代表以北地联盟的名义宣布战争结束，又哀叹了一下此战中失去生命的两国民众。 当然，仪式结束后该有的晚宴环节还是不能少，哪怕席间有两方刚刚还打生打死，但在此刻，还是会带上虚伪的面具，与对手一同饮乐。 不过这些和夏多就没什么关系了，仪式结束后，他就借口战争结束浮空城不宜留在当地为由，直接开着浮空城离开了。 但当他将浮空城送入以太位面后，他并没有立刻返回耐色瑞尔，而是兜兜转转又再次来到之前临时停靠浮空城的无名荒野。 两次造访同一地点，夏多甚至动了在这里建一个基地的念头，不过这也仅仅只是一个一闪即逝的念头，真要建了基地，维护就成了难题。 总不至于一直将浮空城停在这里吧！ 实际上，浮空城自己就可以作为夏多在以太位面的临时基地、移动基地，这可比固守一处强太多了。 安置好浮空城，夏多单人再次回到主位面。 …… 斯鲁文德，特米诺斯附近。 夏多在一处已经开始拆除的叶尔兰营地见到了七塔的大奥术师普曼，以及四位精灵高等法师。 对于普曼，夏多虽然不太了解，但也不算陌生了，而且同为耐色阵营，之前两人就一同配合希尔达兰娜突袭过魔裔秘密基地。 这次再度合作，应该也会有一个不错的结果。 精灵那四位中，来自埃弗瑞斯卡的拉瑞安长老，夏多也不算陌生了，双方还是有点交情的。 小国同盟的设想道路，是拉瑞安第一个听到的，之后才是已故的安卡利塔大长老，不止如此，大夏领和埃弗瑞斯卡的军备交易也是拉瑞安牵线搭桥，提供了不少便利。 如今在这种场合下见到，不免要寒暄几句。 至于科曼索的苏维里斯法师以及尹尔法朗的泰伦法师，夏多跟他们都不熟，了解也谈不上，更别说交情了，双方只是浅浅地点点头，就算是正式见过面了。 最后就是叶尔兰的科斯塔法师了，夏多和对方见面时，场面倒是有些尴尬，不是夏多，而是科斯塔。 不久前，叶尔兰进攻阿多菲尔要塞，科斯塔被要塞锁定，是夏多在紧要关头出现拉了他们一把，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双方见面倒也不至于这么尴尬。 关键就在于，夏多顺手将科斯塔以及他的同伴、下属全部“邀请”到浮空城上了，后面虽然放掉了，但这段经历总归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换做夏多是科斯塔，他也会觉得尴尬。 “好了，夏多领主到了，那我们的行动就开始了，特米诺斯附近正好就有一处怀疑地点，我们就从那边开始吧！” 说话的是泰伦，目前尹尔法朗算是精灵各国中除阿考拉以外魔裔渗透情况最轻的那个了，至少从表面来看是这样。 而这，也给了泰伦足够的底气以及理由，来作为此次调查行动的指挥者。 第2032章 接连扑空、抓到大鱼 其他几位精灵法师听到泰伦已经开始布置行动任务，不由得提起了精神，包括普曼也是这样，只有夏多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笑意。 泰伦注意到这一幕，想到关于魔裔秘殿的消息虽然已经经过了他们几国的确认，但这消息最初却是夏多先问出来的，于是连忙问： “夏多领主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是有一些发现。” 夏多点点头说出自己发现的情况，其实很简单，就是他听说这次调查行动开始前的碰头地点在特米诺斯附近，就先用【广域探知】搜寻了一下。 结果发现那处被魔裔法师怀疑是秘殿的地方，连根毛都没有，如果那秘殿隐秘到连【广域探知】都无法发现，那他们这几个过去估计也是白费力气。 另外就是，这几个怀疑地点，都是来自那几个被俘的魔裔法师，但他们自己也仅仅只是猜测，更不敢去验证，现在第一个被证明不是，那后续的呢？ 会不会接连走空呢？ 到这时夏多其实已经对这次的调查行动不太看好了，但答应的话都已经说在前头了，他这会儿也不好轻易反悔。 毕竟可能性不大也并不等于完全没有，说不定第二个去的地方就是魔裔秘殿呢！ 而听完夏多的发现，泰伦却没有选择跳过第一处怀疑地点，其他人也没有反对，夏多便也由着他们，权当是默契演练了。 …… 第一处怀疑地点距离特米诺斯的叶尔兰营地不远，在一座小丘的地下，泰伦几个简单商量一下便决定从以太位面绕过去，然后从以太位面向主位面发起探知。 用这种方式哪怕不用别的什么遮掩手段，也能够规避掉主位面的绝大部分感知搜索魔法，如果再配合一些较为高明的遮掩手段，哪怕对手有所防备，也能提前占得先机。 在防备来自以太位面的威胁上，精灵并不如耐色法师那么力求尽善尽美，手段也存在一定的差距。 实际上这次用于遮掩以太探查的手段就是由七塔提供，由普曼为行动小队加持的一个场域性质的回避探知法术。 番茄免费阅读 第一次探查十分顺利，或者不能用“顺利”来形容，而应该用“完全无果”，第一处怀疑地点就是一片纯纯的地下，全是寻常可见的山石，根本没有一丝一毫魔裔秘殿的影子。 不止如此，泰伦还搜索了那片区域过去的历史痕迹，也没有发现任何疑点，显然第一个地点要么是魔裔法师猜错了，要么就是魔裔背后的存在提前清理过了。 但无论哪一种，对行动小队来说都没有任何差别，被魔裔背后的存在清理过了，也无法证实或者证伪，甚至说可能被另外的势力消灭了、清理了，也没差。 总之第一处怀疑地点的走空给这支小队成员心里蒙上一层阴影，这也包括了夏多，虽然没太多指望，但他确实希望泰伦能发现点不一样的。 这既能让这次行动有所收获，还能为【广域探知】的改进提供一些新思路。 但很可惜，并没有什么意外。 …… 接下来是第二处、第三处，都是在埃弗瑞斯卡外围的群山之中，但经过行动小队的仔细检查，依然没能发现任何异常。 别说是魔裔秘殿了，就连一般生物的活动痕迹都没有发现。 到了这时，即便夏多不说，泰伦几个也逐渐回过味来了，意识到接下来的几个怀疑地点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了。 但来都来了，总不能不检查完就放弃吧。 只是接下来的行动中，泰伦几个都有些漫不经心，除了普曼，或许是从巴迪加尔那里听到了夏多对魔裔威胁的推测，哪怕接连走空，他也依然保持着十分的警惕。 至于夏多，他虽然对后面的探查也不抱什么希望了，但也没有失去警惕，计划内的事除非确定要放弃，不然他总会尽可能地去保质保量地完成。 心态上他是接近放弃了，但在行动上，却没有丝毫放松，别的不说，他身边还有四个精灵高等法师呢，光这个都让他难以放松警惕。 …… 或许是终于熬不住了，泰伦在即将进行第七次探查时，给出一个建议：“都已经是第七处了，如果这次还没有结果的话，那剩下几处我们就分头行动吧！” “可以。” 几个精灵法师忙不迭地答应下来，普曼犹豫了一下也点了点头，至于夏多—— “我和普曼阁下一起，你们不用管我。” “可以。”泰伦直接下了结论，其他三个精灵也没有表示反对。 对此，夏多并不感到意外，毕竟他本来就是此次行动的编外人员，精灵叫他过来无非就是想借助浮空城之利破除魔裔秘殿的防护。 当然顺带也可以再窥探一下浮空城内部的运转情况。 可现在，接连走空让几位精灵法师意识到接下来也不大可能有收获，那么浮空城就大概率没法出场了，夏多跟谁走、甚至是在不在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 第七处怀疑地点位于沙尔文东南方向，一处突出海岸线的海崖内部。 和之前六次探查时一样，夏多一行依然是从以太位面绕过去，然后再发起探知，就在夏多以为这次和之前又是一样走空时，泰伦突然脸色一变： “有情况，发现魔法防护！” 紧接着，普曼也是脸色一变，迅速提醒：“不好，对方在以太位面设置了警戒魔法，已经觉察到我们的窥探，泰伦法师快做决断！” “5号预桉，拉瑞安，你配合我施法传送，苏维里斯、科斯塔，你们排除干扰辅助我们传送。普曼，你和夏多领主随时策应我们。” 关键时刻，泰伦并没有掉链子，迅速下达指令，几个精灵法师立刻就开始行动了起来，而普曼也在尝试继续保持隐匿，确保突袭成功。 至于夏多，虽然泰伦还没有要求他出动浮空城协助突袭甚至充当主力，但他还是测算起目标区域的大致坐标，并且悄然沟通浮空城，为跃迁系统“预热”。 下一刻，一道浅澹的辉光投影出现在小队成员周围，其上显现了主位面疑似魔裔秘殿之处的大致探知结果。 虽然不是实景，但夏多还是一眼就看出那和他之前突袭的魔裔秘密基地结构类似，都是位于山体内部，中间是高穹顶圆形大厅，外面连接着多层环绕大厅的房间。 其中大厅位置正分布着数十个敏感不一的光点，依稀可以分辨出大概十多个施法者，其中两个最为显眼。 不仅自身灵光强盛圆满，随身携带的魔法物品也远超其他施法者，特征如此明显，一看就是高等法师没跑了。 而泰伦准备传送的目标位置，恰好就是那处山体空间的高穹顶大厅内！ 第2033章 突进、熟人 电光石火间，苏维里斯迅速给出信号，“就是现在，魔网稳固，传送！” 这次行动小队的成员不是高等法师就是大奥术师，自然知晓一般传送法术的弊端，哪怕魔网稳固，不管不顾传送过去，等待他们的很可能不是当前时刻措手不及的敌人，而是敌人延缓传送时间后布置下的天罗地网。 因而，战斗时使用的传送一般都是类似传送门即时抵达的预传送法术，或者类似倒因为果的传送法术，也即先建立传送的可行性，如果这一步能够完成，就等于传送完成，那本体传送成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相当于开了一个传送门，但比传送门还更为稳妥。 夏多也曾研究过这类法术，【传送印记】就是成果之一，也是一个典型的预传送法术，被他用来作为逃跑的后路。 只是他行事向来稳妥，除了在投影位面，在主位面基本没用过几次。 泰伦和拉瑞安联合施展的法术，看似联合但处处以泰伦为主，拉瑞安变成了一个没有安全的施法工具，不过夏多更关注的确实泰伦的这个法术。 甫一成型，便有一道无形的魔网变化趋势穿透时空，从以太位面延伸至主位面，随后夏多感觉周围空间的结构的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但还未等他细细体会，周围时空变换，他已经身处一个焰光缭绕有如神魔乱舞的大厅上方。 如果不是即时感知到周围灵光分布与刚刚在以太位面探知到的大致不差，夏多都要以为泰伦将他们传送到某个堕落的娱乐场所了。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和那些堕落的娱乐场所也差不了多少，一群衣衫不整的精灵在大厅内癫狂地抖动着身体，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一行的到来。 夏多感叹世风不古，泰伦却没有丝毫停顿，继续联合拉瑞安，与苏维里斯、科斯塔的组合一同布置合适的施法环境。 这应该算是夏多头一回见到如此教科书式的战斗施法，并且还是有好几位高等法师亲自演练。 几乎瞬间，夏多感到周围魔网迅速化作一个高度秩序的实体，宛若一个规整的小型迷锁，但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下一刻，一道灵光浩瀚无匹的法术平抑场域自上而下覆压过去，下方原本如星辰闪耀的魔法灵光绝大部分都瞬间消散，仅剩的几个也明灭不定，似乎随时熄灭。 到这种程度，敌人哪怕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但更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在下方敌人还未意识到入侵者已经出现在自己头顶时，大厅外围二层走廊上的一扇门忽地打开，一个浑身裹在黑袍内的魔裔焦急地朝下方大声喊道： “快停下，秘殿监测到敌人窥探，速做准备！” 毕竟是法师，才刚喊完他就立刻意识到不对，下意识地就要往刚刚出来的房间缩，但上方泰伦的新一轮攻势已经到了。 魔网的急剧变化，带起耀眼的魔法灵光，从大厅下方贴着墙面向上迅速蔓延，夏多注意到这应该是一个类似空间分隔的法术。 这处秘殿毕竟是别人的主场，突袭只算是占得半刻上风，一旦等对方反应过来，配合秘殿的防护设施，未必不能逆转形势。 事实也正如夏多所预料的那样，哪怕泰伦没有浪费任何时间，但施法乃至法术的完成都需要时间，虽然很短，但对于同样是高等法师的敌人来说，已经足够反应过来了。 下方那两个疑似高等法师的魔裔，并没有第一时间对泰伦的法术进行反制，而是合到一起击碎了大厅边缘镶嵌在墙壁上的一个面具浮凋。 下一刻大厅地面再次出现了灵光反应，并且迅速蔓延至大厅外面，紧接着，大厅外围二层有两个房间传出了极为强大的魔法波动。 其中一个就是刚刚出来示警的那个魔裔所在的房间。 两个房间互相串联，衍生出的魔网变化趋势组成了一个类似迷锁的高度秩序结构，并且还在不断侵蚀着周围的正常魔网环境，乃至泰伦构建的施法环境。 “有一股强大力量正在强行接管此处魔网，我们只有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其他可以不管，领头那两个至少要抓住一个！” 在下达完施法指令后，泰伦一边施法，一边求助似地看向了夏多，但夏多却不为所动，眼下的情形还未恶劣到需要动用浮空城的程度，几位精灵法师完全有能力应付。 四打二，优势在我嘛！ 当然，拒绝归拒绝，这并不妨碍夏多悄悄联系了浮空城，至少要确认浮空城依然可用，如果泰伦他们真的不行，再出手也不迟。 与浮空城的联系并不顺畅，断断续续，似乎没某种力量干扰了，但夏多已经记录了此处坐标，这次联系他又设置了一项延时指令。 只要十秒内得不到他的新指令，浮空城就会根据预设指令发起攻击，这也算是最后的保险了。 …… 而另一边，在激活秘殿防护后，那两个最强的魔裔法师终于确定了敌人的位置，竟然就在自己的头顶。 惊怒之余，也有一丝丝庆幸，既然敌人作死闯进自己的主场，那就不要再想着能活着离开了。 “卢克，你应该知道让他们跑了会有什么后果，配合我！” 两个魔裔法师中，一个似乎处于更强势的地位，对另外一个发号施令，另一个也丝毫没有感到任何不妥。 “我知道，接下来就拜托了！” 卢克应了一声，随后一把扯掉身上并就不多的衣物，对着上方发出了一声残忍的低吼，然后化身恶魔，汹涌喷薄而出的魔能在周围形成一个奇异的法阵。 似乎与秘殿本身存在着某种联系，正借助秘殿逐渐衍生出的秩序魔网结构，隐隐酝酿出摄人心魄的异能。 而在大厅上方，夏多在对方化身恶魔时，心里不由得一紧，但更意外地却是一旁的科斯塔，刚刚下方魔裔法师抬头向处在上方的他们挑衅时，他才注意到那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气质狷狂的魔裔法师竟然是他的同僚—— 同样是赫利恩冕王一系的顶梁柱之一的高等法师卢克！ 第2034章 深渊降临、摧枯拉朽 心旌动摇之下，科斯塔差点没能跟上泰伦的施法节奏，但这点异常还是被泰伦，乃至小队其他所有成员都察觉到了。 “科斯塔，你认识对方？他是你们叶尔兰的？” 高等法师数量有限，有都为各国顶尖力量，彼此间自然是有所了解，但具体到样貌、声音等细节，那就不一定了。 施法者常常变幻样貌，甚至是公共场所不显露真面目的也不在少数。 所以此刻泰伦以及小队其他成员才会认为科斯塔认识下方的卢克，而且这论断似乎激起了某些回忆。 苏维里斯立刻想到一个名字：“他是卢克，对不对！我以前见过他一次，刚刚没反应过来，是科斯塔提醒了我，我确定那就是卢克！” 在场四个精灵，并不是每一个都见过卢克，但有两个也差不多可以确认了。 虽然没有敞开说，但小队内的气氛明显变得有些诡异起来了，卢克的身份大家都是知道的，叶尔兰之前才刚出了一个魔裔家族，现在连冕王的近臣都出现了魔裔，这很难不引起大家的警惕。 甚至是科斯塔，也未必不可能是魔裔伪装。 一时间，就连夏多都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正犹豫着是否要召唤浮空城，意外再次发生，苏维里斯顿时大惊失色，声音也出现了几分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阿来克萨？怎么是他！” 阿来克萨，想来就是下方另一个高等法师了，但从苏维里斯近乎失态的反应来看，众人不约而同地联想到了科曼索尹利瑟尔冕王的追随者，似乎也叫阿来克萨啊！ 追随者和近臣还有所不同，近臣说到底和冕王是属于较为平等的合作关系，只不过今天你当冕王我当下臣，不过是一个称谓上的不同而已。 但追随者却需要上位者发出效忠誓言，一言一行几乎都可以代表上位者的态度，如今阿来克萨出现在这里——以魔裔的身份，那么尹利瑟尔冕王他知情吗？ 如果不知情，那还有得一说。如果知情，那不免让人联想到尹利瑟尔冕王自己是不是也已经变成了魔裔。 “不可能，这不可能，前几天我才刚见过阿来克萨，他怎么可能是魔裔呢！” 苏维里斯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对着下方怒吼道：“卑贱的魔裔杂种，竟敢幻化成尹利瑟尔陛下的追随者模样，如此亵渎科曼索荣耀，我发誓必定揭穿你的真面目，然后让你在烈焰魔火的灼烧下痛苦而死！” 但紧接着下方就传来一声轻笑，“原来是苏维里斯叔叔，你连我也认不出了吗？就在前天我们还一起喝过茶呢！” “你——” 这下苏维里斯再也无法装作看不到，面色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再睁开时已经是一片肃杀，“为什么？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找我、找冕王解决，为什么要背叛冕王、背叛科曼索？为什么！回答我！” “你怎么知道我背叛冕王了呢？你难道不知道冕王也是我们中的一员吗？” 苏维里斯正要反驳，泰伦却制止了他，“不要被他乱了心智，他在拖延时间，不管尹利瑟尔冕王知不知情，先抓住这家伙再说！” 其实如果不是在当前情况下的话，泰伦很乐意听下面的阿来克萨讲讲科曼索的黑历史，哪怕仅仅是临时编造的谎言，传到外面，有阿来克萨的身份作保，也能对科曼索的声望造成巨大打击。 但眼下这种情况由不得他们放松，而且有了阿来克萨本身，就足以给科曼索以及尹利瑟尔冕王的声望造成打击了。 当然，要论高兴程度，此刻四个来自不同国度的精灵中，就属叶尔兰的科斯塔最为轻松了，哪怕此次任务失败，只要能将阿来克萨是魔裔的消息带出去，当前聚集在叶尔兰一家身上的压力就会骤减。 虽然有那么一丝可能尹利瑟尔冕王真是魔裔，那也不需要叶尔兰一家去顶在前面，北地联盟在这时是最有用的。 至于能否将消息传出去，科斯塔其实并不担心，他是亲身经历过浮空城威能的，而此刻浮空城的主人也在场，消息肯定能传出去。 ——永恒静滞！ 就在这时，泰伦从突袭过来就开始准备的法术终于完成，但在出手的瞬间，他心里其实并没有底，刚刚下方的阿来克萨以及卢克明明有机会进行反制，却依然放任他完成法术，这其中必有缘由。 真相或许就在已经化身恶魔的卢克身上了。 这般想着，泰伦又继续协调其他三位精灵法师，准备一击不成再施一击，但夏多却嗅到了危险信号，他感到下方出现了晦涩却十分强大的深渊气息。 这种感觉比他曾经见过的恶魔更甚，几乎堪比在外层位面步入深渊时的感觉了！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普曼惊疑的目光，警戒性被提到极点，心中一动立刻就要联系浮空城发起攻击，但偏偏最关键的时刻联系不上了。 这一刻，夏多焦急万分，早知道设置成三秒不联系就自动攻击好了，现在的十秒感觉好漫长啊！ 唯一值得庆幸的时，目前尚可以自由撤退，哪怕不采用预传送的方式，也不会有多大危险，毕竟此刻不比刚刚，目的地不确定，哪有那么巧正好有人在另一边设伏。 就在夏多犹豫着是否叫上普曼一起暂避锋芒时，下方异变突生，已经化作恶魔形态的卢克，身体外游荡的魔能法阵与此处秘殿的某种机制彻底合一，大厅地面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化作一片泥沼，此刻升腾起海量深渊气息。 在卢克周围，其他原本看上去还很正常的魔裔法师，此刻纷纷化作恶魔形态，最夸张的还属卢克本人，原本就是恶魔形态的他，在此刻海量深渊气息的灌注下，身体整个膨胀了几十倍。 几乎塞满了大厅下方地面，周围魔裔法师化成的恶魔被挤到的墙角，唯一没有变换形态的就只有阿来克萨，此时的他已经站到卢克头顶，一手握住卢克头顶上的一根尖刺，一手指向大厅高耸的穹顶上方，冷漠无情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带着深渊的邪气，直冲夏多一行所在位置—— “猎杀时刻到了，来，杀死我吧！不然死的就是你们了！” 第2035章 掌控局面、深渊毒瘤 但下一刻，阿来克萨脸上原本冷漠的表情突然浮现出一丝惊愕，随后又是一丝惶恐，只是他还来不及做任何动作。 一束足有水桶粗细、失去了任何颜色的射线从二楼秘仪室直射下来，毫无阻碍地将卢克恶魔形态庞大的下半身连同更下方的已经深渊化秘殿大厅地面瞬间“气化”。 再下一刻，无尽的光迸发出来，这种由物质湮灭迸发出的最纯粹的光并非圣光，也并非专门针对恶魔，但它却有着堪比圣光对恶魔的杀伤力。 卢克被气化掉的下半身边缘深入肌体内近半尺都被这无尽光侵染，化作斑斓的宝石质地，或许这就是【湮灭之光】独有的“烧焦”模式吧！ “┗|｀O′|┛嗷——” 卢克嘴里爆发出痛苦的哀嚎，大片大片的深渊气息从他嘴里、下半身伤口处散逸出来，但夏多考虑到误伤的可能，由浮空城自动发出的第一波打击并非最强状态，而是较低能级的射线模式。 威力终究有限，虽然卢克下半身被穿透了一条比水桶还要粗一圈的空洞，周围也有近半尺被宝石化，但毕竟它的体量还在，算是重创，但远不至于致命。 不过，夏多的目的也达到了，甚至比他预想中的更棒，他原本只是想通过【湮灭之光】射线破坏这处魔裔秘殿下层的功能设施。 虽然他明确设定了打击目标、角度，但由浮空城迷锁控制的战争法术终究还是精度不够，出现了些许偏差。 所幸并没有打空，反而将秘殿的某处核心功能设施给摧毁了。 夏多第一时间就联系上已经降临到主位面的浮空城，以自身为参照，引导【湮灭之光】再次发出攻击，与此同时，【广域禁制】也毫无例外地降临此间。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无论是没有亲眼见过浮空城打击的泰伦一行，还是被刚刚的突然打击打懵了的阿来克萨，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更强的光爆发了。 但因为多了【广域禁制】分隔空间，第二轮打击尽管威力比第一次更甚，但肉眼可见造成的破坏却比之前少了很多。 全场就只有卢克脑袋以下的身体被“气化”，其他无论是站在卢克脑袋上的阿来克萨，还是刚刚被卢克庞大的恶魔身躯挤到大厅边缘的其他恶魔态魔裔法师，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当然，心理上的伤害大概有那么一些吧！ 此时阿来克萨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叫嚣“猎杀时刻”的那股狷狂傲慢，有的只有满满的惊恐以及错愕，似乎直到这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但在掌控局面后，夏多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对浮空城来说这点战果本就是轻而易举，而且刚刚两轮打击也并非完美。 第一次就不说了，毕竟是浮空城自动发出，偏差较大也能理解，而且结果还算不错。 但第二次，虽然打击精度在【广域禁制】的辅助下提升了许多，但效果却并不理想。 看着下方迅速填满虚无并且还在从地面源源不断汲取深渊气息恢复自身的巨大恶魔脑袋，无论是夏多，还是泰伦他们都陷入了沉默。 ——【广域禁制·分隔空间】！ 下一刻，卢克仅剩的恶魔脑袋被划分到一个独立的空间，但地面上——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地面，而是一片从虚无中恢复过来的深渊泥沼，依然在源源不断地喷薄着浓烈的深渊气息。 而被独立存放的卢克脑袋，哪怕远离了深渊气息，也依然没有消亡，甚至还在缓慢恢复，只不过现在的恢复速度肉眼几乎难以察觉，比起刚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日月风华》 “夏多领主，下面那是——”泰伦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下方，喃喃问道。 “这还用我说吗！已经成型的深渊之地啊！这方面你们精灵应该比我们人类更清楚才对啊！” 夏多怎么也没想到，成型的深渊之地就连将空间湮灭为虚无这种手段都无法彻底根除，难道只能用圣光吗？ “普曼阁下，请你召唤圣光试试，看能否压制下面的深渊之地。” 相比于精灵，人类更擅长召唤圣光，毕竟大部分耐色人都信仰光辉之主，对圣光法术研究较多，甚至就连夏多也能使上几手，只不过他需要随时控制浮空城，不便分心。 当然这里的圣光法术，仅仅是指正能量法术，而非不是祭司感知光辉之主所获得的圣力，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但在应对混乱力量方面，两者的差别其实并不大，无非就是祭司的上限与神挂钩，法师、奥术师搞不定的混乱力量，找个祭司说不定就可以了。 普曼并非祭司，但作为耐色人，对正能量法术，哪怕没有专门深研过，也较为熟悉，此刻听到夏多的提醒，便施法在那片成型的深渊之地上方召唤了一个正能量通道。 源源不断的正能量从内层位面倾泻而出，在接触到同样源源不断喷薄而出的深渊气息时，就像是水遇到了火，又像是火苗点燃了可燃气息，爆发出强烈的冲突。 看上去似乎是正能量占据了上风，不断清洗着深渊气息的污染，但哪怕是无穷无尽的正能量倾泻下来，也没能对下方涌出深渊气息的深渊之地造成什么实质上的改变。 仅仅只是净化了少许深渊气息，甚至在正能量的刺激下，原本还只是微微扩张的深渊之地，扩张速度反而变得更快了。 而【广域禁制】并非真正的分割空间，仅仅是以类似迟尺天涯的效果形成分隔效果，实际空间还是一体的、连续的，这也意味着【广域禁制】无法真正阻隔深渊之地。 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不需要多长时间，可能就会扩大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看到这一幕，夏多也忍不住直皱眉，虽然这处秘殿所处位置是尹尔法朗南方、沙尔文东方的沿海地区，但显然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整个主位面都会有可能被深渊侵蚀。 “泰伦法师，苏维里斯顾问，你们精灵对这种情况一般会怎么处理？” 如果精灵能够处理的话，夏多还是希望让精灵来处理，但几位精灵法师除了沉默便是皱眉，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们这种态度让夏多十分不爽，特别是苏维里斯，到现在还装作不敢置信的样子，难道尹利瑟尔冕王的顾问心理承受能力就这么脆弱吗！ “苏维里斯顾问、科斯塔法师，这里的深渊之地是阿来克萨和卢克召唤的，你们两国可不能逃避责任！还有泰伦法师，这片区域靠近尹尔法朗，未免事态发展到不可控的状态，必须尽快想办法解决！” 第2036章 道不同、光明会 听到夏多的点名，几位精灵法师才像是后知后觉地抬起了头（之前一直看下面~），泰伦率先开口： “净化深渊的条件十分苛刻，我需要先和艾林塔尔方面联系，之后再做决定，眼下深渊扩张还不明显，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处理。” 随后，科斯塔、苏维里斯也相继表态，表示不会抛弃本国应尽的责任，但同时也强调魔裔渗透难以察觉，对各国来说都很难避免，不能因此就认为某国偏向于魔裔。 对此夏多表示理解，又问：“那接下来还有几处怀疑地点需要继续调查吗？” “我会联系北地联盟总部，让那边重新派人调查，我们这边就到此为止吧！”泰伦回答道。 虽然还不排除剩下几个怀疑地点也有魔裔秘殿的可能，但从之前那些被俘的魔裔法师审问记录来看，他们就只经历了一个秘殿，而眼下已经发现了一个，后续估计就全是空的了。 就在夏多和泰伦商量着如何暂时封锁这片区域以及如何将阿来克萨等魔裔带回去的时候，苏维里斯突然开口： “夏多领主，我可以跟阿来克萨说几句话吗？” “你想跟他说什么？看他之前那个样子，能好好交流吗？还不如等回到北地联盟总部，直接动用手段审问。” 当然，在返回北地联盟之前，肯定要在浮空城过一手，让夏多先抽几个意识副本再说，他说这话其实就是不想苏维里斯动什么手脚。 现在阿来克萨被广域禁制禁锢了，不禁无法施法，甚至无法感知到外界，如果要说话的话，肯定要放开不少限制，如果苏维里斯再有些什么毁尸灭迹的小心思，难保不出意外。 目前的浮空城更擅长于攻伐，而不是守护，谁知道苏维里斯藏着什么手段呢！ 不只是夏多犹豫，泰伦更是坚决反对，“夏多领主不要听他的，阿来克萨现在是我们了解魔裔最关键的线索，万一有点闪失，必将影响大局。” 话里话外无不暗示着之前阿来克萨提到的“尹利瑟尔冕王知情甚至参与其中”的可能。 面对泰伦的针锋相对，苏维里斯一反常态地表现得极为克制，科曼索确实与尹尔法朗关系紧张，但更多地却是尹尔法朗主动挑衅，至于科曼索自己，他们自认精灵世界老大，在他们眼里，尹尔法朗对他们来说，其实和埃弗瑞斯卡并没有什么两样！ 只要尹尔法朗表现出友善，科曼索同样可以反过来表现友善，但这反过来就行不通了。 苏维里斯知道尹尔法朗大部分上层都敌视乃至仇视科曼索，尽管在北地联盟成立后有所克制，但仍没有质的改变。 眼下这种情况，尹尔法朗的支持或许不能起到多少正面作用，但如果反对的话，那就太麻烦了。 于是，苏维里斯眼神颇为复杂地看了泰伦一眼，随后对夏多以及在场其他人解释道：“北地联盟真正经历过魔灾的大概只有叶尔兰和理斯塔尔森林诸国了！ “泰伦法师或许知道净化深渊的条件十分苛刻、代价十分巨大，但你知道具体需要什么条件、什么代价吗？” “需要什么代价？”泰伦虽然不喜苏维里斯，但还是配合地问了一句。 “视深渊之地扩张的范围而定，但至少也需要四位高等法师付出牺牲的代价，以及海量的神恩。” “这么严重？！” 泰伦显然没想到代价竟然会是这样，他原以为可能就是需要一些资源，没想到却是生命的代价。 “难道没有代价更小的办法吗？” “当然有，这也是我接下来想说的。” 苏维里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在场唯一的两个人类，“如果说光辉之主的祭司只需要一位高等祭司就可以完成净化，代价同样是生命以及神恩，当然如果神恩浓厚的话，或许也不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而如果让主神祭司来净化的话，则至少需要两位高等祭司，代价依然是生命以及神恩，但因为主神威能有限，净化者即便有足够的神恩也难以幸存。” “我知道你想说的肯定不是这些，还有吗？”这次轮到夏多问话了。 虽然他清楚苏维里斯肯定更希望让耐色瑞尔派人净化，但这显然是不可能，即便有可能存活，但这种情况下精灵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呢！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苏维里斯刻意提到净化深渊的代价，肯定和他想跟阿来克萨说几句话有关，难不成他还能让阿来克萨将深渊打法回去？ 这怎么可能！ 魔裔掌控深渊之力，而不是深渊本身，眼下魔裔秘殿这片区域已经近乎真正的深渊之地，来多少魔裔估计都没辙。 夏多自己的方桉其实是联系光辉之国的泰德神使，人家能在外层位面的深渊几进几出，在净化深渊方面肯定更加专业。 更别说人家背后还有光辉之主，这可比祭司与神的关系更为亲近，要是他自己搞不定，指不定就来一个神临奇迹呢！ 泰德曾经说过，外层位面的无垠荒野过去就是一个深渊，被光辉之主净化了，那么大的一片区域都能净化，魔裔秘殿这点估计都很难引起光辉之主的关注。 所以对于苏维里斯故意吊胃口的说法，夏多其实并不是很在意，但泰德、普曼以及其他两位精灵法师看上都挺感兴趣的，甚至可以说急切盼望也不为过。 于是，苏维里斯继续解释道：“我刚刚说的都是强行净化，如果能让召唤者配合，需要付出的代价就小很多了，根据科曼索过去的经验，哪怕这里的深渊之地再扩大十倍，也不需要净化者付出生命代价。” “你觉得阿来克萨或者卢克像是愿意配合的样子吗？”泰伦反问道。 在他看来，双方已经分属敌对了，又怎么可能为敌人配合！ 但苏维里斯这次却没有克制，“你不是认为阿来克萨刚刚说的没有背叛尹利瑟尔冕王、并且冕王知情是真的吗？我可以确定自己能够从尹利瑟尔手中拿到让阿来克萨配合的指令，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你——” 泰伦顿时语塞，他反复提及阿来克萨之前说过的话，无非是想给苏维里斯心里添堵，同时也是给科曼索拉仇恨。 但这就有一个问题了，如果刚刚阿来克萨说的是真的，那么当苏维里斯拿来了尹利瑟尔冕王的指示，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泰伦并不认为苏维里斯拿不来尹利瑟尔冕王的指示，到时候如果阿来克萨不配合，那处于尴尬地位的反而就是泰伦自己了！ “光这个理由可不够，说不定尹利瑟尔冕王的指令中还存在什么隐藏指示呢！” 这其实就是怀疑一切的胡搅蛮缠了，泰伦这种说法恐怕他自己都不相信，但立场在此，他不会轻易让步。 苏维里斯也明白这点，于是又说：“以我对阿来克萨的了解，即便他真的背叛了科曼索，我也有一定的把握让他配合！” “是嘛？难道就因为他叫你叔叔？” 一听这话，苏维里斯顿时脸色骤变，“泰伦法师，我现在是在说正事，你可不可以认真一点！” 自己一再忍让，反而使得对方得寸进尺，哪怕苏维里斯涵养再高，也忍不住怒从心间起。 “别忘了，这里可是里尹尔法朗最近，要知道当年叶尔兰遭遇魔灾也是从科曼索获得的净化方法，如果我们真的有意放纵，仅凭尹尔法朗，哼哼——”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没必要再多说什么了，泰伦顿时收起针对的面孔，对夏多说道：“夏多领主，目前阿来克萨还是你的俘虏，这件事就由你来决定吧！” 好家伙甩锅甩到我头上了！ 不过，夏多考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反正保底可以召唤泰德神使，如果苏维里斯真有什么小动作的话，不就坐实了科曼索有问题吗！ 想来苏维里斯应该明白这些道路，不会搞什么小动作才是！ 第2037章 灭肉体易 灭思想难 稍稍放开对阿来克萨身体的禁锢，使其面部可以自由活动，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放开对其感知的限制。 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放开了对施法的限制，只不过浮空城就在外面，夏多可以随时加大禁锢力度。 相比于已经大部分受限的阿来克萨，苏维里斯的威胁反而要更大一些，不过夏多并不在乎，反而有些期待苏维里斯动手呢！ 在将分隔阿来克萨的那个空间转移到大厅上方与他们齐平后，夏多便示意苏维里斯可以问话了。 苏维里斯朝夏多投了个感激的目光，随后再看向阿来克萨的时候眼神中已经满是愤怒与失望，语气也十分深沉，就只问了一句话： “为什么？” 为什么要化身魔裔？为什么要背叛科曼索、背叛冕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召唤深渊降临？ 苏维里斯有太多的疑问，但最终只有那一句深沉的为什么。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处境难以改变，或许真有什么无法言说的苦衷，阿来克萨此刻的表情比起刚刚的狷狂、错愕、惊恐，已经平静了许多。 甚至还能面不改色地与苏维里斯对视，听到那句语气复杂的为什么，阿来克萨先是发出一声无言的嗤笑，随后再收起嘲讽，正色说道： “苏维里斯叔叔，你难道不觉得泰奎瑟一族已经堕落了吗？现在各国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不过是过去无数年前古代王国的翻版、重复，无论是最近叶尔兰和斯鲁文德战争，还是科曼索对里斯塔尔森林的计划——” “阿来克萨！” 不等阿来克萨继续说下去，苏维里斯连忙出声打断，“别忘了，你也是科曼索的一员，如果你对科曼索有什么不满，为什么不像冕王提出，须知你为冕王追随者，当有建言职责，而不是心生怨怼，与魔裔同流。” “冕王追随者？如果我没算错的话，我这一辈已经算是他的第三代追随者了吧！我在阅读前辈笔记时，看到过与现在并无二致的现实。” 说到这里，阿来克萨再次发出一声嗤笑，“我们伟大的尹利瑟尔陛下在位千年，除了巩固自身权势，还做了什么？即便是最近对五族共荣态度的改变，也不过是迫于当下北地联盟的形势。” 说到北地联盟，阿来克萨反而对自己的对手赞许有加，并感叹：“如果北地联盟能够再早一些，或许真能走出一条与过去不一样的道路，但现在——” 后面的话，阿来克萨虽然没有明说，但在场众人都知道他想说什么——太晚了吗？ 是因为他已经转化为魔裔，还是魔裔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强大底牌？ 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免沉重，尤其是苏维里斯，毕竟阿来克萨可是出自他们科曼索，如果有什么巨大变数，科曼索很能首当其冲，其次就是在北地的影响了。 如果说刚刚苏维里斯的心情还是愤怒失望参半，那现在就显然是愤怒占据上风了，甚至有些是失态地反问道： “难道你认为你现在做的一切就有利于泰奎瑟一族、有利于科曼索吗？” “是的。”阿来克萨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难道也包括下面这片深渊之地？”苏维里斯又问。 听到这话，阿来克萨有些沉默，无论如何召唤深渊降临总不能说成好事，但他仍然坚持：“这是变革难以避免的阵痛。” 苏维里斯还行继续开口，但夏多却打断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听到现在，夏多最大的疑惑并非阿来克萨对科曼索的感情如何、态度如何、又是如何转变，他更在意的是阿来克萨提到的“与现在不一样的道路”到底是指什么！ 从对方刚刚的话来看，似乎与“五族共荣”有关，但也可能是受到平行时空的魔裔影响。 但无论哪种都意味着，魔裔似乎已经发展出一套能够用来说服精灵高等法师的话术甚至是理论，而不仅仅只是用暗手威胁操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魔裔的威胁就不只是一个强大的可能颠覆整个现实世界的敌人那么简单了，还将是一个与当前北地主流思想竞争的另一套思想、另一套话语体系。 强大的敌人只要想办法消灭一次，那就结束了，但一种自洽并且可能优于当下的思想体系却很难消灭干净，甚至可以说越是消灭就越会成长。 结合投影位面对那位被俘的长命家族高等法师的审问，夏多基本断定如果真有这种思想的话，将会是一个更加包容且发展部分更接近于科学发展的思想。 换言之，魔裔最好的做法其实并不是搞什么阴谋，而是需要传播思想，当然这么做也可能引起旧世界的疯狂反扑。 某种程度上，夏多和魔裔（背后的存在）更像是同类，但很可惜，双方天生的立场已经确定，一者要重塑现实、一者要维护现实，哪怕再像同类，也注定为敌人。 诸多想法在夏多脑海中一闪而逝，再看禁锢中的阿来克萨，心情又再度发生改变，“阿来克萨，我能知道你希望的那种不堕落的发展道路是什么吗？” “东方人？” 见到夏多是人类，而且是一个东方人，阿来克萨像是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拒绝回答： “前辈们早已为我们规划好了发展道路，那就是五族共荣，真正的平等，而不仅仅只是停留在纸面上、口头上的文字游戏！” “那你凭什么认为魔裔可以实现五族共荣？” “都转化为魔裔，魔裔属性更为突出，自然就抹平了五族之间的些许差异。现在魔裔受到歧视、迫害不假，但当大家都转化为魔裔，歧视、迫害自然就不存在了。”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是的。” “那你对尹尔法朗怎么看？照你的说法，尹尔法朗不就是你心中的理想国度吗？”夏多反问道。 阿来克萨是金精灵，而尹尔法朗却是一个几乎纯粹的金精灵国度，如果抹平种族差异就能消除歧视与迫害，那尹尔法朗却是应该算是一个理想国度。 夏多自己当然明白，阶级压迫更甚于种族压迫，他就是故意这么问的，试探阿来克萨背后的存在。 第2038章 魔怔、暂告一段落 果然，在夏多这么问了之后，阿来克萨脸上露出一种可以被称为“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傲然表情： “尹尔法朗勉强可以说实现了五族共荣，以一种较为另类的方式，但五族共荣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国度、文明的基础是一个个独立的人民，让人民之间真正平等，才能真正释放出这股无与伦比的力量，走上真正的强盛之路！” “人人平等！” 夏多从未想过这句话会从一个高等法师嘴里说出，或者说任何施法者都很难放弃自身因力量而获得的种种特权。 但这话是一个精灵说的，却也不是那么地违和，因为精灵自称的“泰奎瑟”在精灵语中指的就是人民——无数个个体的集合。 即便到了现在，精灵的重大仪式、文艺作品或者口号，也常常会冠以“人民”的名义。 只是—— 阿来克萨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一个受旧环境影响无数年的既得利益者，突然说要人人平等，很难不让人怀疑其背后是否藏着别的什么阴谋。 此外就是只有夏多才想到的，魔裔背后的存在当真恐怖如斯，一个高等法师就这么轻易洗脑成功了，或许阿来克萨自身或许有这方面的倾向，但要让他如此彻底的背叛阶级，光是想想都觉得困难无比。 有一个阿来克萨，那么卢克呢？是否也是这样？甚至除了这两个高等法师，精灵中是否还存在已经被策反的高等法师呢？ 有那么一个瞬间，夏多甚至觉得魔裔已经已经成功了，说不定哪天一觉醒来，北地各国就纷纷易帜呢！ 但无论从自身立场，还是观感，他都不认同这样的做法。 想灭肉体很简单，但想彻底磨灭一种思想，却无比困难，想了想，夏多又继续问阿来克萨： “这么说你们的目的就是将北地人民全部转化为魔裔？那么你觉得用这种方式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人人平等’？” “为什么不可以？” “你有没有想过人民自己的意愿？他们是否原因变成魔裔？这是否属于‘人人平等’的权力之一？另外无论转化魔裔的过程如何安全，魔裔血脉毕竟牵扯到深渊，就如同我们现在脚下这片深渊之地，你有考虑过它在未来可能会成为北地的普遍风景吗？” 夏多一连串的问题让阿来克萨有些不知所措，但镇定下来，他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人民是愚昧的，看不到太长远的未来，需要我们这些看得到的来为他们规划，至于深渊的可能危险，我认为这只是技术问题，在未来是完全可以克服的。” 当听到“人民是愚昧的”这句话时，夏多就意识到阿来克萨恐怕并非魔裔背后存在的真正同伴，依然是工具人。 当然也不排除魔裔背后的存在已经不是夏多在投影位面了解到的平行时空魔裔，至少从他们的种种手段来看，并没有平行时空魔裔的那种大气与自信。 这般想着，夏多已经没多少对话的兴致了，留下一句“人民不是愚昧的”，便无视了苏维里斯央求的眼神，再次将阿来克萨彻底封禁。 并且当场就送去了浮空城，连同其他侥幸未死的魔裔，至于仅剩一个大脑袋的卢克，夏多想了想也收了起来。 …… 通过刚刚的对话，在场众人都看得出来，想要让阿来克萨配合净化深渊之地恐怕是行不通了。 作为对阿来克萨心性更为了解的苏维里斯就更明白这点了，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阿来克萨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让他回去如何向冕王解释呢！ 还有接下来北地联盟的问责，幸好有叶尔兰在下面垫底，不然苏维里斯真有不顾一切也要当场毁灭阿来克萨的冲动。 “夏多领主，接下来我们是继续调查这座秘殿，还是结束此行？” 夏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问题抛向了泰伦，这种事他不好越俎代庖，暂时来说，泰伦还是此行的指挥。 而泰伦倒是没有多少犹豫，立刻表示同意，并且还说：“我已经通知了北地联盟总部，那边应该会派增援那边，在那之前我们先行调查吧！ “科斯塔法师、苏维里斯顾问，你们留在这儿陪我说说话吧，正好我还有一些疑问向向两位请教。 “这处魔裔秘殿的调查就拜托夏多领主、普曼法师，还有拉瑞安长老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由得脸色一变，泰伦显然还是不信任叶尔兰和科曼索，怀疑这两国和魔裔有染，连秘殿调查都不让他们参与了。 科斯塔现在力求低调、安稳，没有什么意见，只有苏维里斯，他是真的的担心阿来克萨在秘殿中留下了一些对科曼索不利的线索。 但现在所有人都看着他，苏维里斯也不好明着反对，只是装作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实则并没有放弃调查，只是没有亲身参与，而是施法监视参与者动向，以便及时应对。 对于这点小动作，当然瞒不过泰伦，在场众人也都没有戳穿，而是任由他施法，只有泰伦做好了随时组织的准备。 …… 现场调查，毫无疑问之前有过搜索魔裔秘密基地的夏多、普曼更有优势，在拉瑞安还犹豫着先从哪里开始的时候，夏多和普曼已经找准目标朝疑似图书室的房间飞去了。 进入房间后，普曼私下传讯问夏多：“你觉得刚刚阿来克萨说的有多少是真实内容？” “不知道，或许全真或许全假，但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就当他说的是真话好了，是时候让北地联盟重视起魔裔的威胁了。” 之前精灵只当魔裔和过去没什么区别，只是一时顽疾，只要各国稍微认真一点，很快就能解决。 但现在如果涉及到“全民转化”、“人人平等”，那魔裔就不只是一时顽疾那么简单了，精灵上层不乏智者，应该能看得到威胁的。 只是夏多希望，精灵各国能够先解决魔裔威胁，再去内斗，如果一边内斗一边处理魔裔威胁的话，恐怕要被魔裔钻空子了！ …… 搜查过程十分顺利，这处魔裔秘殿刚刚经过了浮空城的两轮打击，其中第一轮更是被伤到了核心功能部件。 夏多几乎没有费什么力就破除了秘殿的全部防护，少数较为繁琐的，他也没有自己硬顶，而是直接联系浮空城用【湮灭之光】强拆。 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夏多就将能够转移的物品全部转移到浮空城恒春广场，并且接上泰伦他们一同回到了浮空城。 至于秘殿遗址，则有北地联盟新来的调查人员做更为细致的检查，之后他们会一直留在那边，除了调查秘殿外，更重要的却是监视深渊之地的扩张情况。 第2039章 魔裔情报分析研究室 浮空城，恒春广场。 夏多将从魔裔秘殿收缴上来的各类物资分门别类的摆放在广场一角，其中以书籍、法术秘卷以及灵感之光药剂居多，另外还有少许材料以及秘宝。 经过刚刚的搜索，夏多确定这个魔裔秘殿和他之前遇到的那个，虽然主体结构上十分相似，但在功能设计方面存在较大差异。 之前那个魔裔秘密基地，主要用途应该是生产灵光之光药剂，而今天发现的这个魔裔秘殿应该是一个类似法师会所的存在。 魔裔法师平常需要隐藏身份，心里压力可能比较大，偶尔就需要来这里放松一下，做回自己，但只有资深法师及以上才能在这里拥有常设却独立的私人房间。 另外，这个魔裔秘殿也承担着下达任务、发放奖励的功能，类似于冒险者酒吧的兴致。 这次收缴到的物资，大都是来自于秘殿仓库，主要是法术秘卷、灵感之光药剂、魔法材料，以及极少数珍贵的宝物。 至于书籍，其实是来自于那些私人房间，而那些书籍大都也都与魔法无关，只是一些用于日常消遣的诗歌、、报刊杂志等等。 当然，除了被夏多收缴上来的，魔裔秘殿本身也蕴含着诸多信息，就比如之前的那个魔裔秘密基地，有用于生产灵光之光药剂的祭坛。 今天发现的这个魔裔秘殿也有两种特殊设施，一个是动静极为隐秘的传送法阵，一个是极为高明疑似某种回避探知的设施。 当然，这些只是夏多的初步判断，等北地联盟详细的调查报告出来，就知道这座秘殿内各种设施的真正作用了。 回到收缴到浮空城的这些物资本身，夏多并不准备个人占有，但要说没想法，那也是不可能的。 “泰伦法师，这些东西你准备怎么处理？” “如何处理？” 此刻，泰伦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听到夏多问起，便顺势询问：“夏多领主有什么建议吗？” 他的态度十分和善，不仅是因为尹尔法朗和耐色瑞尔当前还算是盟友，更是因为这次行动出现了种种意外。 多亏了夏多的浮空城在，否则光是卢克化身的那个大恶魔就很难处理，更别说深渊之地扩大，作为距离这处秘殿最近的尹尔法朗，肯定要首当其冲。 “确实有一点小小的建议。” “夏多领主请说。” “之前各国不是就建立魔裔信息共享平台达成了一致意见吗？我认为以眼下魔裔问题的严重性，光是信息共享还远远不够，可以再建立一个由各国情报人员组成的分析研究室，专门分析研究联盟已经掌握的魔裔情报。” 接着，夏多伸手指了指地面上摆放整齐的缴获物资，说道：“这些东西完全可以送入分析研究室，供相关人员分析研究，用于指导各国对魔裔的各项决策。” “我觉得没问题，尹尔法朗方面应该不会反对，但科曼索和叶尔兰，他们内部的问题很严重啊！要是研究室中有他们的人，我们怎么放心？” 泰伦再次毫不掩饰地表达出对科曼索、叶尔兰的不满乃至担忧，如果让魔裔混进了研究魔裔的研究室，甚至还用魔裔研究出来的结论对付魔裔。 这种可能，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对此，夏多却表示：“魔裔的隐秘性胜在没有防备，如果提前有了防备，那他们就不存在多少隐秘性了。” 这其实是很显而易见的，最简单的做法，搞一个全民验血就很容易筛选出潜藏的魔裔分子。 只不过这种做法很不切实际，但作为关键部门的魔裔情报分析研究室，成员定期接受审查却并不难做到。 甚至于，听到夏多和泰伦的对话，科曼索的苏维里斯顾问立刻就找到机会插入进来，提出了这个建议。 显然，他并不希望科曼索被独立在北地联盟魔裔合作之外。 不只是苏维里斯，就连忙叶尔兰的科斯塔也当即表示叶尔兰愿意支持魔裔情报分析研究室的建立。 “我们叶尔兰也同意！” 其实说起这几位精灵高等法师在各自对国内决策的影响力，苏维里斯作为尹利瑟尔冕王的亲近顾问，肯定要排在第一个。 科斯塔能排在第二，但眼下叶尔兰冕王刚刚因为战争失利被国内的反对派们围攻，科斯塔作为冕王一系，实际处境其实并不理想。 至于泰伦，则要排到第三位。 尹尔法朗早已完成了集权改革，体制稳固，冕王的实权都大为降低，更何况是冕王麾下的泰伦，几乎很难干预决策。 但也因为体制稳固，相关的决策方向就很容易判断，特别是泰伦这样长期身处体制的高等法师。 他对这件事（指建立研究室）的判断就是——对尹尔法朗有利，并且还有利于尽快肃清魔裔，尽管细节方面还需斟酌，但大方向上，执政顾问团大概率会同意。 而且眼下泰伦更多还是在表达个人观点，刚刚他和夏多的对话也更侧重于讨论，他们本身是没有决策权的，反而是苏维里斯、科斯塔迫不及待地代表国家表态。 好像生怕被北地联盟抛弃似的。 …… 很快，北地联盟再次召开正式会议。 这次会议夏多也受到了邀请，只不过他拒绝了，为了第一时间获取会议内容，他弄了个投影法术过去旁听。 至于本体（其实是圣者形态化身）则忙于检查浮空城各系统运行状况——特别是战争法术方面。 虽然这个时间确实有点早，距离预定的浮空城检修日期还有一段日子，但初期嘛，关于日常、战斗损耗的规律还在摸索当中，等以后相关数据收集得多了，才能规划出一个兼顾效率与资源的检修程序。 现在勤快一点多收集点数据，以后才能更轻松一点。 当然，检查浮空城本身对夏多来说，并不算什么有难度的挑战，更多还是繁琐、枯燥，需要耗费大量时间。 真正有挑战的还属解析阿来克萨的意识副本。 第2040章 背叛世界 阿来克萨的本体、卢克仅剩的那个大脑袋，以及其他的魔裔法师，已经被送去北地联盟总部了。 其中，卢克因为意识和恶魔身躯结合得十分紧密，并且反抗意志极为强烈，夏多几番尝试，采集到的意识副本都十分残缺，几乎充斥着各种无意义的谩骂、叫嚣，以及挑衅，很难解析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而其他魔裔法师，因为意识囚笼数量有限，夏多干脆就直接放弃了，转而专攻阿来克萨这位曾是尹利瑟尔亲密追随者的高等法师。 因为阿来克萨的本体已经不在身边，采集到意识副本也有限，使得夏多没法采用投影位面中对那位长命家族高等法师使用的暴力解析方式。 而是以骗取情报为主，暴力解析只能作为最后的手段。 …… 意识囚笼中。 夏多再次投影至此，一来就营造出一副紧张的气氛，“阿来克萨，上面派我来救你，快跟我走！” “呵呵——”阿来克萨不屑地笑了笑。 对此，夏多并不生气，甚至可以说毫无情绪波动，因为对方这种反应他已经遭遇过无数次了。 ——重置 “阿来克萨，上面对你十分不满，让我来杀了你！” “呵呵——” ——重置 “阿来克萨，上面有一个新任务交给你！” “呵呵——” …… 基本上，为了较为广泛地收集魔裔背后存在的信息，夏多几乎试遍了各种可能、各种话术，但阿来克萨的意识副本就好像提前知道了他的目的一样，没有透露过背后存在的任何消息。 甚至是“魔裔背后的存在”是否存在，这样显而易见的信息，他都没有透露分毫，表现得就好像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手策划的一样。 但是，这个聚集多国魔裔的秘殿显然不是他一个高等法师能够弄出来的，必然存在一个更为深层的组织。 仅从主位面收集到的这些信息，基本可以确定是没办法让阿来克萨屈服了，于是夏多毫不意外地“开挂”。 从投影位面魔裔家族高等法师意识中得到的一些信息，或许可以成为突破阿来克萨心理防线的关键钥匙。 意识囚笼中，夏多再次投影，这一次他没有再伪装成其他身份，又或者营造出什么特殊氛围，就只是十分平澹地以自身形象出现，然后说出了对阿来克萨来说堪称石破天惊的话： “你们的真正目的应该是扭曲现实历史，让现实先是变成另一种魔裔占据绝对主导的可能吧！” “你是谁？！” 阿来克萨顿时脸色大变，任谁心底隐藏最深的秘密被点破都不会澹然处之，“你也是魔裔？为什么要背叛？” “你认为我这是在背叛？背叛什么？背叛我所属的国家？还是我所属的人民？又或者你所认为的那些想要颠覆现实的魔裔？” “不，你不是魔裔！你是谁？到底是谁？” 眼看着阿来克萨陷入了不知是伪装，还是真的癫狂地反复质问，夏多叹了口气，将投影解除。 回到外界，他并没有继续重置试探，而是陷入了深深的焦虑。 尽管刚刚阿来克萨并没有正面承认什么，但很明显，魔裔背后确实存在着某种神秘力量，正在试图颠覆现实。 极有可能就是来自另一条魔裔统一了主位面的时间线上的魔裔！ 这给夏多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时间线、平行时空这些东西暂时还无法验证，或许此刻那些统一了主位面的魔裔对他来说还是一种虚幻存在。 但那些虚幻存在对主位面的影响却是真实不虚！ 夏多暂时不想也无力追究这一切背后的真正原因，但这种切实存在的威胁却无法不去面对。 寻找宜居位面然后逃离主位面算是一种应对方法，但他不确定主位面时间线更易的影响到底会有多大，如果能够影响一切在主位面存在过的事物，那即便他跑到别的位面去也还是会受到影响。 而且夏多并不想这么被动地逃避，他更想直面魔裔的威胁，特别是在他有能力威胁到对方的情况下。 稍微理了理思绪，夏多重新投影进入意识囚笼内部。 “阿来克萨，我知道你们想要固定某些特定的历史节点，从而一举扭转主位面的时间线，去到一个你们所希望的时空状态，但是我有办法阻止你们！” “你，你到底是谁？” 因为已经重置过一次，阿来克萨骤然听到这种话，看着夏多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某种不可名状的怪物，震惊、担忧、恐惧，无数负面情绪一并用上心头。 但夏多并没有理会阿来克萨的反应，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浮空要塞的威力，接下来，我会从科曼索开始，一点点地抹除精灵存在的痕迹，让你们想要的特定历史节点再无出现的可能！ “对了，你们魔裔好像挺在乎斯鲁文德的，相信我，哪怕科曼索我无法抹除，斯鲁文德我也一定能够将他们从主位面彻底抹去——字面上的那种——连土地一并抹去。” 夏多十分平静地说着好似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残酷计划，但这听在阿来克萨耳中，却着实就是恶魔的低语。 他猜测夏多可能掌握了某些至关重要的信息，因而这种威胁才显得更为真实。 “不，你不能——” 阿来克萨痛苦地呻吟着，彷佛末日已经降临，而他所珍视的、所期待的一切都将迎来毁灭。 因为亲身体验过浮空城的威能，阿来克萨更能明白这种威胁变成现实的可能性有多大，可以说即便是科曼索，除非尽起底蕴，否则也很难抵挡。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我是被你们无视的无数主位面生灵中的一个，只不过恰好我拥有一点反击之力罢了！” 夏多不屑地说道。 到这时，阿来克萨已经不像刚刚在秘殿与苏维里斯对话时那样，说什么大家一起转化魔裔可以消除隔阂与偏见之类的话了，因为夏多已经知道了魔裔背后的真相—— 绝非简单的新旧思想、新旧势力的更替，而是彻底毁灭现实的全部生命，去塑造一个与现在的主位面生命毫无关系的另一种可能。 “怎么？没话说了吗？现在该我来问你了，你为什么要背叛？” 之前在秘殿时，苏维里斯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只不过那时苏维里斯问的是阿来克萨为什么要背叛科曼索、背叛精灵，但现在，夏多问的却是—— 为什么要背叛主位面。 如果说背叛科曼索、背叛精灵，是因为可以转化魔裔，可背叛主位面，阿来克萨又能得到什么呢？ 另一条时间线和他也毫无关联，单用平行时空魔裔控制来解释，并不能让夏多满意。 第2041章 悲观的未来 “背叛世界”确实是一项十分严重的指控，阿来克萨听懂了夏多话里的意思，他张了张嘴，似乎有意为自己辩护，但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没话说了？默认了？看来我太高估你了！” 言罢，夏多便准备再次重置，却不想阿来克萨突然开口：“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族群的延续，人类，你根本没资格说这种话！” “我没资格？难道我不是主位面的一员吗？” “呵呵。” 阿来克萨又再次沉默了。 于是夏多果断重置，他现在已经大致了解了阿来克萨的心理，接下来的询问大都是从颠覆现实以及背叛世界两个方面来刺激对方。 经过无数次试探，夏多通过一次次、一点点的细节终于勾勒出一个大致的全貌—— 阿来克萨似乎是见到并且确信了某种真相，从而义无反顾地投入到魔裔怀抱，为魔裔的事业奔波，但在阿来克萨心里，他依然忠于科曼索、忠于精灵世界。 至于是何种真相，阿来克萨始终没有透露相关细节，但夏多通过对方的种种反应推测，应该和精灵世界的衰败、人类的崛起有关。 阿来克萨无法接受这样的未来，于是决定跟着魔裔干，一举掀翻整个现实世界，将其塑造成另一个时间线的样子。 在另一个时间线上，魔裔文明无比强大、无比繁荣，甚至都统治了整个主位面，这样强大的文明无疑对阿来克萨有着很强的吸引力。 特别是魔裔起源于精灵，虽然后来也有其他种族加入，如魔裔人类、矮人等等，但其中占据绝对统治地位的主体依然是魔裔精灵。 如果未来注定没有（原生）精灵的位置，那么与其让步于人类，为什么不让步于魔裔（精灵）呢？ 这大概就是支撑阿来克萨背叛世界最坚定的信念之一。 但夏多想不通的是，对方凭什么认定自己看到的某种真相就一定为真，他觉得这里面很有可能是那些平行世界魔裔在捣鬼。 只是手段如此高明，竟然让一贯以智慧着称的高等法师也深信不已。 …… 接连的重置试探，虽然收获不少，却远远未能触及魔裔阴谋的核心，阿来克萨愿意透露自己的理念思想、心路历程，却不愿透露更具体的细节。 如秘殿的作用、他们这些魔裔法师平时在做什么、以及他们背后真正的黑手身份，等等。 眼看着再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夏多当即决定暴力解析，他先是施法与阿来克萨的意识副本进行心灵链接，随后又接连使用审判法术将其意识击溃。 散乱了意识信息经由心灵链接，被夏多接收、解析，这样的方式获得的信息可能会有残缺，特别是眼下就只有两个意识副本的情况下，基本是不大可能获得对方的完整记忆的。 但夏多其实也并不在意那么多细节，只要确定了平行世界魔裔或者说真正的幕后黑手存在，那就可以了，剩下的可以交给北地联盟去处理。 过去精灵只当魔裔是一时顽疾，虽然时时清剿，但并不会当成第一威胁，之前阿来克萨当众表达了“全民转化魔裔”、“人人平等”的想法后，精灵或许会重视起来。 但相比于魔裔想要彻底颠覆现实的真正目的，那些还是太小儿科了，威胁程度也远远不够。 只要能找到明确的魔裔有改变现实阴谋的证据，那么北地联盟绝对会将解决魔裔威胁当成头等大事来办。 …… 很快，夏多就击溃了阿来克萨的意识，浩瀚的意识信息洪流顺着心灵链接涌入夏多的记忆当中。 有过之前多次解析意识信息、清楚意识污染的经验，夏多如今应付起这种情况已经算是轻车熟路了。 稳固自身意识的同时，他还通过部分关键信息在浩瀚的意识信息洪流中去检索对应的意识碎片，从而提高解析效率。 真要是将所有意识碎片全部解析的话，那也太浪费时间了，其中不知道有多少阿来克萨无意义的感官信息呢！ 通过检索从投影位面长命家族高等法师意识中得来的“历史节点”，夏多迅速锁定了阿来克萨崩溃意识中携带这一信息的若干意识碎片。 “光明会？” 这是夏多头一回确切地知道主位面魔裔背后的神秘组织名称，在阿来克萨的记忆中，那个神秘组织被称为【光明会】。 宗旨就是创造一个光明的新世界！ 关于这个神秘组织，阿来克萨了解的也并不多，只知道光明会的首脑被称为“智者”，主要成员被称为“使徒”。 使徒之下被称为“秘殿守护者”，通常只有资深法师以上才能获得这一头衔，阿来克萨就是一位秘殿守护者。 至于秘殿，就是光明会与下属各国魔裔法师之间最主要的沟通渠道，魔裔法师可以通过秘殿领取光明会下达的任务，完成任务后会获得奖励。 夏多仔细搜索了阿来克萨崩溃意识中的任务细节，发现光明会布置的任务大都和渗透有关，如帮忙通过某些审查、拉拢某位关键人物，等等。 另外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任务，这个莫名奇妙可不是夏多认为的，而是阿来克萨自己就觉得那些任务与他们的事业没有任何关联。 就比如，暗杀某个完全不存在任何倾向的精灵，或者去资助某个甚至对魔裔极其反感的精灵，甚至是在荒郊野外某处布置陷阱，等等。 对于这些被阿来克萨认为是莫名其妙的任务，夏多其实也不是很理解，如果说杀死反对魔裔的精灵，可能会改善未来魔裔的生存环境，那资助反对魔裔的精灵又算什么呢？ 还有暗杀某些完全没有任何倾向的精灵，也很没必要，除非是—— 光明会拥有某种手段能够确保这些行动会对他们的事业起到正向推动作用！ 在阿来克萨的意识中，关于光明会的细节并不多，甚至他都没有任何渠道可以联系到光明会使徒，但是每当他想要联系的时候，总会有一位光明会使徒出现在他面前。 如此神秘，很大程度上也是阿来克萨对光明会、乃至光明会论断深信不疑的重要原因。 第2042章 试探光明会 “难道真有那么夸张的预言法术吗？” 夏多表示十分怀疑，要知道未来时刻在变，而且变化的源头无限多，或许只是某个人的无心之举，或许是某种触景生情的即时感触。 甚至是一阵风、一片云。 总之，当预言做出来的那一刻，未来其实已经变了，最初的源头或许是那些预言者，但很快这种变化的影响就会扩散到整个世界。 所谓“大陆一端的蝴蝶扇动翅膀，会在另一端引发一场风暴”，在现实这样一个足够庞大、足够复杂的系统中，任何细小的扰动都可能使得未来发生变化。 更何况是预言者这种注定能改变未来的存在呢？ 就算是所谓的“大势不变、小势可改”，涉及多个自由意志交互的精准预言，也很难实现。 因而，夏多更倾向于，光明会是以某种既定的标准来下达任务，或许就与塑造特定历史节点有关。 但回想在阿来克萨意识中搜索到的那些任务，夏多怎么也无法将它们与主位面现实的一些重大事件关联起来。 或许是未见全貌，又或许是蝴蝶才刚刚扇动翅膀，风暴尚未抵达的缘故。 但不管怎么说，继续放任光明会在北地不断渗透下去，形势或许真有积重难返的那一天。 “到底该怎么才能挖出光明会呢？” 这个问题不只是夏多现在在想，阿来克萨过去也曾绞尽脑汁地想过，甚至是切实尝试过，但很可惜，阿来克萨从未成功过。 甚至光明会对此也未曾有过任何表示，就像在说——随你找，找到算你赢！ 之后阿来克萨如此坚信光明会的论断，也未尝不是一种无可奈何之下的自暴自弃。 但夏多不是阿来克萨，他不会轻易放弃，更何况他还没有和光明会正式接触过呢！ 阿来克萨经历过的“想到就能见到”，他也想体验一下呢！他觉得光明会很可能是时刻监控着阿来克萨的一举一动，而不是什么强到没边的预言法术。 想到这，夏多脑海中突然涌现出一个比较奇葩的想法，他先是离开了浮空城，来到下方魔裔秘殿所在的海崖边上，解除了所有回避探知的法术，然后对着西边的大海说道： “光明会如果能预见到这一幕，就站出来阻止我吧，否则我接下来会先毁灭斯鲁文德，然后就是科曼索！” 说完，夏多耳边只有海风呼啸，光明会成员的影子却是一个也没！也不知道对方是已经预见到自己只是在诈唬，还是说对方根本就没有预见到或者监测到。 又或者是因为浮空城在场，不敢过来。 “唉——” 没有引来光明会的人，夏多不禁有些失望，不过如果光明会的人这么轻易就现身的话，他恐怕会更加失望。 当然，这里的“失望”仅仅是指对幕后黑手水准的失望，而不是希望对方没来。 只要对方露面，时刻准备着的战争法术绝对会叫他们做人，即便不能活捉，尸体或者灵魂一样可以提供信息。 “只希望对方是真的没有预见到吧！” 再次感叹了一声，夏多回到了浮空城，继续在阿来克萨的意识信息洪流中检索着各类关键信息。 除了魔裔背后的光明会，秘殿也是夏多重点关注的对象。 秘殿任务的相关信息在检索光明会的时候已经解析出不少，但针对秘殿检索时，又找到了一些。 比如，更多的魔裔身份信息，只要在阿来克萨所在的秘殿中出现过的魔裔，作为守护者的阿来克萨就有权限获取对方的身份信息。 搜索之下，触目惊心，光是阿来克萨了解到的，北地精灵诸国就有大量魔裔存在，分布在各行各业、上下阶层，几乎要将整个北地透成筛子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阿来克萨的记忆中，目前还没有出现魔裔人类，就是不知道是真的没有，还是阿来克萨即便不够。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夏多仍旧悲观地认为人类中大概率已经有了魔裔，或许是在耐色瑞尔，或许是在南方的人类大国中。 光明会想要彻底颠覆现实，不仅仅是在与北地各国为敌，也是在与主位面的每一个智慧生命为敌。 如果阴谋曝光，南方几大国或许能给他们更大的压力。 但正如之前夏多威胁阿来克萨时所说的，魔裔似乎对北地，特别是斯鲁文德情有独钟，或许涉及到某些特定的历史节点，否则他们大可去到文明之外的蛮荒地带。 如尹利斯瑞故地更南方的原始丛林，又或者无尽之海上的某个荒芜岛屿，到那些地方去，随便他们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去管他们。 于是夏多想到或许可以在南方几大国给魔裔上上眼药，这其实也是一件顺路的事，因为他已经决定了近期的琐事了结后，就开始进行“环球旅行”。 南方的卡林珊是他必去的一站，到时候出了看看那边有没有魔裔出没的痕迹外，也确实可以考虑将魔裔的威胁通报给那边。 主位面又不是夏多一个人的主位面，其他人、其他地区、其他国度，有权利也有义务参与到解除魔裔威胁的行动中来。 只是这么一想，光明会给人的感觉似乎又更加强大了。 …… 处理完阿来克萨的意识副本，饶是夏多此刻是不需要休息的圣者形态化身，也感到了深深的疲惫。 而比精神疲惫更严重的，则是阿来克萨的意识信息污染。 不管风险有多可控，相关处理经验有多丰富，污染就是污染，在没有彻底清楚之前，夏多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 北地联盟会议那边的投影他已经放弃了，关于建立魔裔情报分析研究室的提议已经全票通过了。 魔裔威胁此时是北地政治正确，加上共建研究室确实有利于解决魔裔威胁，通过早就在夏多的预料之中了。 但之后关于魔裔秘殿那边深渊之地处理方式的商议，就让人十分无语了，科曼索已经提供了一种净化方桉，需要牺牲至少四位高等法师以及海量神恩的那种。 各国始终谈不拢，尹尔法朗想让科曼索、叶尔兰承担更多责任，而科曼索又希望其他国家也参与进来，特别是耐色瑞尔，可以提供祭司辅助施法，这样能极大地降低净化代价。 丹左在得知魔裔召唤深渊降临的消息后，也果断表示愿意参与净化，这虽然是责任，但同时也是权力的体现。 但问题是矮人魔法体系特立独行，与耐色、精灵魔法体系很难兼容，各国又不好直接拒绝，就在各种细节上各种究竟。 总之问题多多，夏多只听到一半就知道这事短时间恐怕很难商议出一个确切的结果，加上精神过于疲惫，他不想再听那等子烦心事，于是干脆放弃了那边的投影。 第2043章 失望、交易 一天后，夏多从精神疲惫中恢复过来，但北地联盟那边依然和他之前看到的进度一样，毫无进展。 尽管深渊之地扩张后的严重后果显而易见，但涉及到顶层力量几乎难以避免的牺牲，谁也不可能轻易让步。 虽然夏多沉睡前已经预见到可能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但当这一切真的发生了，他还是感到十分不爽。 能理解，但不能接受。 无论怎样，至少应该先过来尝试净化一下，这样放任不管，难道就不怕深渊之地突然扩大，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吗！ 或许联盟各国有各国的考量，但夏多却是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他不可能将浮空城一直耗在这里，无论是返回耐色瑞尔，还是后续的“环球旅行”。 也就是现在浮空城还没有维护完毕，不然他真想就这么一走了之了，但相比于魔裔，深渊更让夏多忌惮。 魔裔的阴谋无论能否达成，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主位面待不住了，去异域流浪一阵再回来也不是不行，但深渊之地的扩大，或许会吸引深渊势力的关注。 即便最终清除了深渊污染，被吸引到的深渊势力却不会那么轻易罢休，说不定主位面就要沦为四战之地了。 思虑再三，夏多最终还是联系了巴迪加尔，在浮空城通讯室，随着实时通讯法术构建的投影环境生成，两人就这么隔着山高水长以投影的形式见面了。 “夏多领主，这才几天不见，你那边有什么新的情况吗？” “新情况倒是没有，但北地各国最近关于深渊之地净化方桉的协商过程却让我感到十分失望。” 夏多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不过他也能理解七塔的难处，光辉祭司在耐色瑞尔的地位并非顶尖，但也不是随意可以牺牲的。 更别说为了一处对于耐色人来说都不知道在哪儿的所谓深渊之地，牺牲就更被必要了，七塔如果答应了联盟各国特别是科曼索这样的要求，那他们在国内的声望必然会有所折损。 而七塔的声望又关系到七塔的实际统治，这是很现实的理由。 所以，夏多又说：“我准备自己来净化这片深渊之地。” 这话一出，巴迪加尔顿时大惊失色，“夏多领主，千万不要，我知道夏多领主在精灵魔法领域造诣极深，但深渊之地非同小可，七塔之前也未有过相关经验，一旦你这么做，说不定就正好落入精灵事先设好的圈套中了！” “你认为科曼索拿出来的净化方桉是陷阱？” 如果巴迪加尔真的如此认为的话，那夏多大概会非常失望。 “科曼索的净化方桉不假，并且已经得到北地各国的确定，但在净化方桉之外，一位大奥术师的牺牲也是耐色瑞尔无法接受的，还请夏多领主慎重考虑，不需要为他人背上这种完全没必要背的沉重责任。” “放心吧，巴迪加尔阁下，我还没有高尚到要为精灵牺牲自我的程度，我说的净化其实是另有途径。” “另有途径？” 巴迪加尔先愣了一下，他都不知道还有别的什么途径，凭什么夏多能够拿出来，但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语气也变得莫名激动起来： “夏多领主，你说的是上次那队来自光辉之国的神使？你还能召唤他们？” 召唤神使这可不是什么都能做到的，塞汶顿大神殿那么多祭司，也没有一个可以拍着胸脯说自己一定能够召唤出来自光辉之国的神使。 更别说还不止一位！ 巴迪加尔火热的眼神，几乎让夏多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是的，我还能召唤上次那位泰德神使。” 上次指的就是夏多和普曼配合希尔达兰娜突袭魔裔秘密基地的那次，那次夏多为了防止意外，召唤泰德过来收拾因恶魔化而变得异常强大的魔裔法师。 这件事其实不仅七塔知情，因而希尔达兰娜的缘故，叶尔兰那边大概率也知情，只不过那边估计也和一开始的巴迪加尔一样，认为他不能或者很难继续召唤神使了。 但夏多却知道泰德给他的那枚圣印到现在依然处于完整状态，至少还能再召唤泰德一次，甚至只要泰德不收回，更多次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不过，夏多不可能没事随便找人家过来玩，除非遇到恶魔或者深渊事件，他才会考虑召唤对方，这样既能够多点助力，又能给泰德刷些“神恩业绩”。 算是双方共赢，而不是单方面的索取，这样才能更长久地保持泰德的圣印，或者说双方的友谊。 “巴迪加尔阁下，我准备召唤泰德神使来净化这处深渊之地，想来即便泰德神使的队伍无力净化，也可以通过他从光辉之国找来更多外援。 “而我这次联系阁下，其实是希望阁下以此在北地联盟那边为耐色瑞尔多争取些利益，具体什么利益，我没有要求，全凭七塔自行决定。” “竟然是这样！” 巴迪加尔顿时肃然起敬，在他看来，无论夏多自己有什么计划，这件事本身着实给了七塔一个能在北地联盟会议中亮出来的绝强底牌。 如果双方位置互换，巴迪加尔自认做不出将这等绝强底牌白送给七塔的“傻事”。 “夏多领主，这绝对是我这几天来听到的最好的一个消息了！我代表七塔向你表示最诚挚的感谢，七塔不会忘记你的付出！” 站在巴迪加尔的视角，召唤神使必然不会全无代价，虽然不知道这代价到底是什么，但总归不会太轻。 想想科曼索提出的净化方桉中需要被牺牲的那至少四位高等法师，就能明白夏多送给七塔的底牌有多重份量了！ “巴迪加尔阁下，这些可以以后再说，当前最要紧地还是将这片深渊之地净化掉，一直任由它向外扩张，我心里始终难安。” 夏多暂时还没有将光明会的相关情报同步给七塔，如果巴迪加尔知道魔裔背后还有这么个神秘组织的话，恐怕会比他还心急、还不安。 抛开光明会不谈，单单深渊本身也足够引起重视了，不解决此事，夏多始终无法说服自己离开这里。 第2044章 大国形象、再见泰德 和巴迪加尔的沟通十分顺利，能不顺利嘛，夏多已经将净化深渊之地最困难的一部分揽到自己身上，七塔要做的就是以此向北地联盟争取更多利益而已，这能有多难！ 两天后，夏多已经完成了浮空城各主要系统特别是战争法术载体的维护工作，而七塔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 七塔以净化龙牙海崖（魔裔秘殿所在）深渊之地为条件，为耐色瑞尔向北地联盟各国争取到一些商贸协议方面的便利并且促成了多项全新的由耐色瑞尔主导的合作。 当然，这些都是长远的利好，暂时还看不到收益。 七塔因为有夏多反复提醒过魔裔的威胁，于是还顺便要求增加耐色瑞尔在北地联盟下属魔裔情报分析研究室的话语权。 这是实打实看得见的短期利益，至少对夏多来说是这样，这意味着他可以通过影响七塔，间接影响乃至主导整个北地联盟对魔裔的分析研究方向。 虽然还不算真正地主导对魔裔相关事务，但关键时刻推一下，就已经能够改变很多事件的最终走向了！ 除了一些切实的好处，耐色瑞尔此次收获最大的就是国际声望了，对比此前各国对净化深渊需要付出的代价避之不及，耐色瑞尔主动揽下此事，无论最终能否成功，都极大地刷了一波声望。 这同样也是夏多希望看到的——耐色瑞尔正在逐步展现一个正面的、负责任的北地大国形象。 而这种形象的塑造同样可以反馈到耐色瑞尔国内，能够对七塔以及其他相对独立的领地造成影响，使耐色瑞尔整体环境或主动、或被动地更趋近于秩序与稳定。 类似于经常夸一个人正直，那他为了保持这样的口碑，也会尝试着保持这样的正面人设。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名声之累”，是否乐在其中就看其中的利益取舍了。 对耐色瑞尔来说，至少目前来看，做一个负责任的北地大国是有其利益所在的，至于以后，越强大自然利益也就越大。 实际上，就是夏多在将耐色瑞尔往“王道”的方向上引，为今后大夏领的“文明夺舍”提供更为便利的外部环境。 …… 这天上午，龙牙海崖上的一处平坦地面上。 在北地联盟一众使者的注视下，夏多将一枚光质羽毛重新化为圣印形态并贴在手背上，然后便对着手背上圣光涌动的泰德圣印发出了呼唤。 下一刻，海崖上空飘起了若隐若现的圣歌声音，随后点点圣光浮现，很快汇聚成一个全由圣光构成的门户。 随着门户出现，更为清晰的圣歌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而与之一同出来的就是夏多此次召唤的目标—— 身披金甲、手持大剑的泰德神使，以及他所率领的神使小队。 泰德刚一出现，还未来得及与夏多叙旧，金色的、燃烧着圣焰的童孔中立刻放出有如实质的光芒。 与此同时，他的脸色也变得极为严肃，不需要任何吩咐，手下的神使小队已经自动举起了手里的巨剑，配合他发出至强的一击—— 只见一柄圣光巨剑凭空生出，以某种奇特的角度，径直射向海崖内部，下一刻，在场所有施法者都感受到不远处的地下传来强烈的魔网震荡。 而紧随其后的便是深渊气息的大爆发，夹杂在破碎的圣光中勐然爆发出来。 都不需要实际查看，在场所有施法者都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个念头——深渊之地扩大了！ “泰德神使，且慢动手！那里已经近乎真正的深渊之地！还请泰德神使从长计议！” 听到夏多的话，加上刚刚的审判巨剑似乎还带来了较坏的结果，泰伦不由得暂歇了继续攻击的念头，他收起巨剑对夏多说道： “夏多法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边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深渊气息？” 于是夏多简明扼要地将魔裔法师召唤深渊降临的经过告诉了泰德，泰德对魔裔不感兴趣，但涉及深渊，他还是免不了多问了一句： “你说的魔裔是指拥有恶魔血脉吗？” “是的。” “该死的恶魔！” 泰德眼中几乎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肃杀的神情，如果此刻有一个魔裔站在他面前的话，他大概率会挥剑消灭对方。 不过，夏多却不想就这么偏离主题，于是出声提醒：“泰德神使，魔裔的问题主位面各国都在调查，但那处深渊之地，对于我们来说实在很难净化，希望泰德神使帮帮我们。” “没问题，与深渊战斗就是我的职责。不过具体到净化那片深渊之地，我需要近距离观察一下，才能做出判断。” “我来带路！” 夏多一边说，一边已经施法飞起，从海崖上面飞到靠近大海的一侧，之前被浮空城战争法术【湮灭之光】“轰”出来的那条“宝石通道”入口就在不远处的崖壁上。 不过，那边深渊气息如此强烈，泰德一行根本不需要夏多带路，甚至他们的飞行速度也远比夏多要快。 在夏多飞到“宝石通道”入口时，泰德小队的身影已经深入到通道内部了，而这条通道的最里面就是深渊之地所在了，也是之前的魔裔秘殿所在。 刚往里飞了一段距离，夏多就感觉到里面传出的深渊气息正在迅速消散，想来是泰德小队已经开始行动了。 而当他抵达最里面的时候，见到的却是眉头紧锁的泰德，对方闪耀着圣焰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还在继续向外扩张的深渊之地。 “夏多法师，你猜得没错，这里确实已经是一片真正的深渊之地，与外层位面的深渊有了本质相连。” 番茄免费阅读 “那现在——”夏多生怕从对方口中说出深渊无法净化之类的话。 “是这样的，我更擅长战斗，而光辉之国其实是有专门负责净化深渊的神使队伍，我需要召唤他们过来。” “需要我做什么？”夏多问道。 “暂时还不用，先净化这片微型深渊再说吧！” 说完，泰德又转身对身后的一个队员吩咐道：“卡米尔，你立刻返回光辉之国，找帕瑟提亚，跟他说明这里的情况，然后告诉他我需要他的帮助！” “是，队长！” 卡米尔应了一声，便化作一团圣光逐渐消散不见。 第2045章 改变天象 就在夏多得空准备问问泰德关于灵感之光药剂进一步的检查结果怎么样的时候，泰德竟然等也不等就直接发起了召唤。 有别于夏多之前用泰德圣印召唤，泰德自己召唤下属就简单不少，先是在宝石通道内亮起了一道有如水波荡漾的圣光，随后圣光扩散，就化作了两具有形之体—— 一个是刚刚说是去喊外援的卡米尔，另一个则是一位身着法袍、手持权杖做祭司打扮的陌生神使。 或许是分管事务不同，这位陌生神使来到这处深渊气息浓烈的宝石通道后，并未如之前的泰德一样，暴起攻击，而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泰德，以及夏多。 “泰德，好久不见！” “帕瑟提亚，我需要你的帮助！” …… 在泰德和新来的帕瑟提亚神使交谈时，夏多也大概想明白为什么泰德刚吩咐下属去喊人又立刻召唤了。 外层位面和主位面的时间流速并不问题，或者说存在极大的差异，光是夏多就经历过外层位面无垠荒野上的“沧海桑田”。 只有后来因他灵魂空间联系起来的大夏家园保持了与主位面一致的时间流速，其他地方或许都各有各的时间特征。 虽然不一定有投影位面那种“一眼万年”的效果，但肯定也不是夏多刚开始想的那样没有时间间隔。 …… 很快，泰德和帕瑟提亚交代了现在的情况，而事件的主角——深渊之地就在旁边，在帕瑟提亚神色凝重地检查一番后，说出了和泰德类似的话： “我需要召唤我的下属过来，泰德你也需要在我们净化时配合我们凝聚圣力，另外这件事我会向喀法大人汇报。” 说完，帕瑟提亚一边召唤下属，一边又看向了夏多，“凡人，我同样需要你们的帮助。” “帕瑟提亚神使，还请吩咐。” “主要有两件事，一个是这里地形狭窄不便行动，我需要你们在深渊之地附近提供一片十越左右的空间；第二就是在我们施法时守护周边，防备魔裔的干扰。” “没问题。” 夏多满口答应了下来，在帕瑟提亚和下属商议施法净化细节时，他召唤浮空城将魔裔秘殿上方的海崖削平了五米左右，做成了一个向下凹陷、靠海那面也开放的“空盒子”模样，底面比帕瑟提亚要求的十越还多了四五倍。 至于神使净化深渊之地时的守护问题，有浮空城在，这也不是什么问题，只要魔裔感来，他就敢抓，一个都跑不掉。 说不定，还能拉着这些神使一起调查魔裔呢！ …… 一切准备就绪后，夏多来到秘殿上方“空盒子”的边缘处，与北地各国一同见证“盒子”内神使们的净化仪式。 先是帕瑟提亚下属的祭司模样神使，在仪式场地被战争法术【湮灭之光】“烧”出来的平坦宝石地面上刻画了一个个神圣气息弥漫的复杂符文，最中央则是光辉之主的圣徽。 夏多尝试着去解读乃至记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那自成体系的符文短时间内无法解读完全正常，但无法记忆，就颇为玄奇了。 不过夏多也并没有太在意，神的东西嘛，有些特殊完全能够理解，只要他坚持现在的道路走下去，未来未必不能与光辉之主平起平坐。 只是在场地布置完成后，神使们却并未开始净化仪式，各国代表不免有些骚动，打发了布伦德斯前来询问： “夏多领主，那些神使为什么都不动了？” 夏多看了看不远处朝这边张望的精灵们，又抬头看了看天色，对布伦德斯说道：“或许是在等正午吧！耐心些！” 夏多这么说布伦德斯立刻就明白了，塞汶顿大神殿在进行各类仪式时，如果为了增强效果也会选在正午时分。 不过布伦德斯得到了答桉，却没有回到之前的位置，而是留在了夏多身边，这边不仅能更靠近神使们的仪式现场，最关键的是还能远离那帮烦人的精灵。 夏多倒是没在意布伦德斯的存在，别看他现在满脸镇定地等待神使们施法，但实际上他还是有几分紧张的，几乎时刻与浮空城保持着联系，更新【广域探知】获得的第一手情况。 虽说魔裔出现的概率很小，而且他也有信心镇压住魔裔的偷袭，但夏多对来自平行时空的光明会格外忌惮，谁知道对面有什么样的底牌呢！ 一个能够在另一条时间线上统一了主位面的魔裔文明，哪怕只有一个成功穿越过来了，也会给夏多带来极大的心理压力。 这就好比地球上现代特种兵全副武装穿越回古代，无论是思想，还是力量都能碾压当代，只要自己不作死，最终能取得什么样的成就都不会让人感到意外。 现在的魔裔也差不多，平行时空、统一主位面，这几个词连在一起给了夏多太多的想象空间。 幸好时间线不是那么好穿越，魔裔应该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送来了一个光明会，否则夏多觉得自己已经可以考虑加入魔能魔法体系了。 …… 随着太阳一点点来到中天，虽不是正上方，却也算是这深秋时节最为强烈的一刻了。 但帕瑟提亚似乎还觉得不够，他们第一个进行的仪式并非对下方深渊之地的净化，而是召唤盛夏时节的正午时分。 当看到头顶的太阳一点点地从南向北偏移，夏多的内心是极为震惊的，即便已经高估了这些神使，但看到这改变天象的一幕，也还是觉得太不可思议。 于是，他就联系了妮雅，询问大夏领那边的日头是什么情况，而妮雅的回复很快就来到了夏多这边，语气中透露出惊慌以及不可思议—— “太阳正在向北移动！” 那边竟然也能看到太阳偏移的异象！ 从大夏领到此刻夏多所在的龙牙海崖，算是跨越了大半个多的北地，夏多原以为只是仪式附近才能看到的一点异象呢，没想到影响范围竟然那么大！ “嘶——” 夏多听到倒吸凉气的声音，一转头就看到了布伦德斯脸上还未散去的震惊，不由得问道：“塞汶顿那边也能看到？” 番茄免费阅读 “是啊！刚刚霍恩大人询问这边净化深渊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应该不算什么麻烦吧！” 感受到周围的空气似乎在一点点的变热，头顶的太阳似乎真的从南边偏转到北地正上方了！ 夏多对此很难再有什么评价。 第2046章 净化完成 如今外部环境就绪，地面的神圣符文也早已准备好，帕瑟提亚终于开始了净化仪式。 夏多看到帕瑟提亚先对泰德点点头，随后泰德便带着下属从原先两米多的本体化身为十米左右的光质巨人。 他们围绕着仪式正中的帕瑟提亚团队，将长剑抵在身前，身体向外散发出夺目的圣光，十一个光巨人的圣光连成一片，宛若一片圣光领域。 与此同时，帕瑟提亚那边也有了反应，一个个祭司模样的神使一手拿着权杖，一手托着法典，法典无风自动，翻动的书页上不断跃出一个个复杂且同样无法记忆的神圣符文，无数符文交织在一起，最终汇聚到帕瑟提亚周围。 就在夏多好奇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异象时，他勐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束圣光自高天之上垂直落下，将整片仪式场地，乃至外围的各国代表都笼罩在内。 夏多脑海中突然蹦出一句家乡的古诗——“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与此同时，他通过浮空城的【广域探知】“看”到了下方魔裔秘殿深渊之地也出现了大量神圣符文，以及近乎无穷无尽正在与深渊气息“搏杀”的圣光力量。 何况，秘殿内的深渊气息就被清扫一空，但那深渊之地却仍在孜孜不倦地向外倾吐着让人深感不安的幽暗气息。 只是随着符文越剧越多，深渊之地与主位面其余空间接触的位置似乎散逸出点点晦暗的星光，甫一出现，便被海量圣光净化无踪。 …… 随着仪式进行，之前一直坚定不移向外扩张的深渊之地终于开始了收缩，看到这一幕，夏多此前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了。 倒不是不相信神使会净化这片深渊之地，而是难以抑制的深渊扩张给他留下太深的印象了。 但无论如何，阿来克萨和卢克造下的孽终于得到妥善处理了。 ……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神使们的净化仪式始终没见结束的迹象，各国使者们不免有些骚动。 很快，布伦德斯又再次被支使着向夏多确认情况：“夏多领主，深渊之地被净化了吗？” “还没有，但应该快了。” 夏多此刻心情还算不错，他将浮空城探知到的情况传递给布伦德斯，看到实际的净化进度，布伦德斯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精灵们过去一直认为只有人类这样的短生种才会做什么都急不可耐，但最近的一些事告诉我，精灵其实和人类没什么两样，涉及自身利益时，比谁都跑得快。” 精灵使者们还在关注这边，这话布伦德斯当然不敢直接说出来，即便是传讯，他也是使用了很难被第三方监听的【魔网背景通讯】。 收到布伦德斯调侃意味十足的传讯，夏多也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其实真正了解过精灵社会的人就会知道，在精灵世界，有资格悠闲度日、指点江山的就只有地位尊崇的法师。 而其他阶层，或多或少都有着自己不得不做的任务或者使命。 当然，精灵法师虽然有资格悠闲，却很少有真正活得悠闲的，法师的悠闲、从容，更多指的是精灵魔法体系契合魔网的过程，缓慢、持久，需要极好的耐心。 所以法师们才会教导学徒不要像短生种那样做什么都急不可耐，如果理解偏差了，真的悠哉度日的话，日后恐怕难成大器。 …… 就在精灵们询问过后不久，原本充斥仪式周边的圣光天柱逐渐收缩、变澹，夏多不由得精神一震。 而在浮空城【广域探知】的视角中，深渊之地已经不在散逸任何晦暗星点，但其最终也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收缩到极致，变成一个只在法术视野中才能看到的小点。 无数神圣符文缠绕其上，秩序凛然，像是构成了一个无与伦比的强大封印，表现在正常视角中则是一个在悬浮在空中不断变换着形态的圣印。 很快，周围的圣光全部散去，温度似乎也随着圣光的消散而逐渐退却，夏多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下天空。 刚刚还在头顶正上方的太阳，已经回到此刻她本该存在的西南分野。 而下方浮空城【湮灭之光】“烧”出来的方坑中，帕瑟提亚已经纠集下属似乎准备离开了，夏多连忙飞至下方，拦在了帕瑟提亚的面前： “感谢帕瑟提亚神使的康慨相助！” “不必谢我，净化深渊是我的职责所在。” 说完，帕瑟提亚朝着已经恢复成正常两米身高本体的泰德说了句谢谢，然后又继续对夏多说道： “凡人，下方的这处深渊暂时已经无法威胁到你们，但其本质已与主位面融为一体，想要彻底净化还需要一百多个日出日落，直到圣印自然消散的那天。” “需要我做什么？”夏多问道。 “虽然圣印本身十分强大，但最好还是有一些更为灵活的守护力量，留在这里看护圣印，等圣印消散，他们就可以不用管了。” “我明白了，我会将此事告知北地联盟，让他们派人过来看护圣印。” 见夏多答应下来，帕瑟提亚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朝泰德点了点头，便和下属一同化作圣光消散不见。 看到这一幕，夏多不禁有些羡慕，虽然他现在也能自由往返外层位面，但暂时还只能是灵魂往返，而且卖相比起这些神使也多有不如。 …… 传讯给北地各国使者，让他们去验收深渊之地的净化情况，夏多终于有机会和泰德说上话了。 “泰德神使，这次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不用想，就如同刚刚帕瑟提亚所说，对抗深渊是我们的职责，我很乐意你下次继续找我，说不定你下次再前往光辉之国，我已经因此得到吾主的晋升了呢！” “是嘛！那下次我可要继续叨扰了。” 寒暄完，夏多终于为问起了上次见面时留下的尾巴，“对了，泰德神使，之前你带回光辉之国的那些药剂，最终检查结果怎么样？” “那些药剂——” 提到上次带回去检查的药剂，泰德脸上不禁露出古怪的表情，然后说出了一个让夏多颇为诧异的回答： “那些药剂没问题！” 第2047章 无害、程序 “没问题？！” 夏多对这一结果大感惊讶，用深渊祭坛制造出来的药剂竟然被光辉之国的神使断定为无害，这简直是像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样。 要知道灵感之光药剂的原材料中就有深渊气息和信仰之力，魔裔能够净化它们，夏多并不感到意外，但要说完全无害化，那就有些扯澹了。 至少在夏多看来是这样，就好比用屎无论如何都做不出美食来，光是听着这个名字就能产生诸多负面状态了。 深渊之力虽然不至于跟屎相比，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夏多不死心，再次问了一遍：“泰德神使，你确定吗？上次那个魔裔基地你也在场，你可是亲眼见过那种药剂的生产方式的，明确用到了深渊气息，这怎么就没问题呢？” “夏多法师，请相信光辉之国的判断，那种药剂虽然比较极端，但确实没什么隐患。事实上，光辉之国很多学者都在研究对深渊之力的应用，吾主反对是深渊背后的混乱本质，而非力量本身，只要能剥离深渊的混乱本质，剩下的力量自然可以随意驱使。” 夏多头一回听到光辉之国也有人在研究深渊之力，这多少有些改变了他对光辉之国的固有印象。 在他的印象中，光辉之国应该是绝对秩序的存在，不可能容忍这种堪称离经叛道的研究才对。 但似乎，人家光辉之主似乎并不认为力量本身有什么对错，人家在意的是力量之上的秩序、混乱属性。 这其中的微妙差别，夏多暂时还有些似懂非懂，不过眼下他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就行了，那就是光辉之国也有人在研究深渊之力。 “真是难以想象啊！” 夏多很想知道这一消息被耐色瑞尔的祭司们听到会是什么感受，当然，他也知道研究深渊之力必然是非常资深的学者，肯定不可能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能研究。 他要是将这一下消息透露出去，要么引发信仰危机，要么可能就是搞出一堆自以为能够掌控深渊之力，最终却不知不觉沦为深渊带路党的二五仔。 这么一想的话，魔裔的魔能魔法体系就太了不得了！ 虽然也有失控风险，但那更多还是为了获取更多的力量，在与深渊之力的持续接触中可能被引诱堕落了。 如果不求上进的话，基本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风险。 那么，按照泰德神使所说推断，魔能魔法体系最核心的技术应该是剥离深渊之力的混乱本质，而不是什么创造魔能。 不过，夏多在投影位面获得过魔能魔法体系的相关资料，但他了解到的魔能魔法体系似乎与剥离混乱本质没什么关系。 甚至魔能本身所具备的超常破法效果，应该也是一种对混乱本质的力量。 而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魔能魔法体系又似乎是兼容型的掌控了深渊之力，而不是舍弃其中一部分。 这般想着，夏多又问泰德：“那种药剂已经剥离了混乱本质吗？” “是的，经过学者们的反复检验，那种药剂确实已经剥离了混乱本质，就算是凡人饮用也不会什么隐患。” “就算？” “那种药剂更适合天界居民，而非凡人，凡人的灵魂虚弱、飘忽，经常饮用会产生依赖性，一旦中断，意识会变得迟钝，乃至僵化。” 说到这，泰德看着夏多，突然笑了笑，“当然，对于凡人中的一些杰出存在，如夏多法师这样的，自然无须担心依赖性问题。只是——” 泰德表情再次变得严肃起来，“药剂本身虽然没有问题，但制造的过程却难免涉及到深渊之力，如果处置不当，或许会酿成难以想象的恶果。关于那种药剂的制作，还请夏多法师慎重考虑。” 这就到了表态或者说站队的时候了，夏多当即给出自己的承诺：“泰德神使请放心，我是不会主动制造那种药剂的。” 这其实也是夏多的真实想法，灵感之光药剂的主要功能就是激发灵感，这并非不可替代，而且相比于使用外力激发灵感，他更倾向于提供更适合灵感萌生的环境，让人自然而然地产生灵感。 关于这个，他已经有一些想法了，只等这阵子忙完就可以着手实验了。 “泰德神使，你刚刚说灵感之光药剂已经剥离了混乱本质，那你上次过来时看到的那个魔裔法师，你觉得他剥离了混乱本质吗？” “当然没有！” 泰德毫不迟疑地给出自己的判断，并且表情比刚刚更加严肃，“上次我已经说了，那个魔裔精灵掌控了深渊之力，这在深渊中都很少有恶魔能够做到，如果那个魔裔精灵去到深渊，立刻就能成为极其强大的存在！” “也就是说，那种掌控了深渊之力的魔裔精灵，也是光辉之国的敌人？” “是的，没错！那种或直接、或间接对深渊之力本身的利用并不会剥离混乱本质，虽然看似稳定，但终将堕入深渊，自然是光辉之国的敌人。” 泰德神使无比坚决的态度让夏多若有所思，这个时间线没能出现魔裔统一主位面，或许也和光辉之国有关。 想了想，夏多又问：“如果说这个位面还隐藏着更多掌控了深渊之力的魔裔精灵，那么泰德神使，你愿意留下来帮助我们吗？” “抱歉。我并不属于凡间，凡间的事当由你们凡人自行解决。”泰德的态度依然无比坚决。 “可今天，你明明不是已经——” “今天我是应凡人的召唤前来战斗，至于是帕瑟提亚，则是因为因为发现了深渊之地，临时找来的支援。” 这样啊！ 夏多很快明白这其中的区别，与实际要做的事无关，与做多少事也无关，一切只在于“名义”。 或许是光辉之主有过吩咐，不允许光辉之国干预凡间，但应凡人召唤前来帮忙却是可以的。 用地球上的例子来比喻，差不多就是不干预他国内政，但如果对方主动求助的话，那我就师出有名了。 光辉之主是秩序之主，光辉之国的神使也是秩序之民，对程序、允诺都无比重视，至少这件事在夏多看来，完全可以稍微变通一下。 当然这也是因为现在的夏多就需要泰德的帮助，如果他不需要了，那泰德的主动帮助就会让他觉得很麻烦。 …… 第2048章 无中生有、眷顾 明白了泰德神使的正确“打开方式”，接下来的很多事夏多就更有把握了，当然他肯定不会做什么事都打着调查魔裔的幌子，然后拉泰德过来站台。 但神使又不是傻子，这种事做个一两次，他大概就要失去泰德的友谊（圣印）了。 …… “对了，泰德神使，还有一件事想要向你请教。” “夏多法师，你还有什么问题？” 原本泰德已经准备返回光辉之国了，毕竟天界与凡间时间不一，万一错过考勤，他这次就白来了，下一批的晋升名额也不会有他什么事了。 但听到夏多询问，泰德还是暂时留了下来，不过他却让他的下属先行返回，这样即便错过考勤，有下属的队员们在，惩罚也会稍轻一些。 泰德的思绪，夏多自然是一概不知，他还是按照既定的计划抛出问题：“不知道泰德神使是否听说过时间线的概念？” “时间线？” “就是现实的某种可能，就比如说刚刚的净化仪式，现在我们看到的是成功了，那是否会存在一个失败了的世界呢？” “你是说未来的分支？时间线确实是一个很形象的形容！” 说完，泰德便进入了沉默状态，像是在回忆过去的见闻，又像是在斟酌语言，眼中的圣焰明灭不定，就这样思索片刻后，他才告诉夏多： “并不存在那样一个仪式失败的世界，因为过去已经确定，仪式已经成功了，这是无法改变的现实！” “如果存在呢？” “如果存在，那么过去、现在、未来之间就没有明显的界限了，过去随时可能会变，这个世界也将陷入一片混沌。” 泰德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突然收声，表情变得极为庄肃，体表的圣光几乎尽数收敛，而在他对面的夏多，此刻更是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威势从泰德身上传来。 这熟悉的感觉，像极了—— 光辉之主！ 夏多悄然低下了头颅，没敢再与泰德对视，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大概三五秒，夏多感觉到威势消失，才重新抬头看像泰德。 而此时的泰德也正一脸惊讶地看着夏多，“夏多法师，你的问题竟然惊动了吾主，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 “伟大的光辉之主有何指示？”夏多毫不犹豫地舔了上去，如果能让光辉之主解决魔裔问题的话，那再好不过了。 但很可惜，泰德却摇了摇头，“吾主极少下达神谕，这次也不例外。还是继续说刚刚的时间线吧！ “现实世界显然是一个确定的真实世界，这点无需质疑，那么所谓的另一条时间线，即便真的存在，对于我们来说，和不存在也没什么区别。” “那有没有可能，另一条时间线上的强大存在，穿越时间线来到我们这个现实世界，然后将这条时间线改造成另一条时间线的样子呢？” “不可能！” 泰德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即便另一条时间线有强大的存在，他之于我们这个现实世界，仍然是一片虚无，难道要凭空出现这么一个强者来改变现实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是现实的强者镇压一切呢？” 泰德的两个反问，让夏多原本还想着继续抬杠的心渐渐平息了下来，开始认真思索所谓平行时空的真实存在可能。 这些他之前其实也有想过，只是投影位面中拷问长命家族高等法师意识得到的关于平行时空的信息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或者说，他过于在意那些信息了！ 如今泰德这样一个来自神之国度的神使都确信现实世界的唯一性，夏多以此权威言论为契机再次审视投影位面的那些信息。 那一切看上去是如此真实、确凿、牢不可破，但也确实没有任何直接证据可以证明平行时空的存在。 换句话说，即便存在，想要来到现实，几乎不亚于虚空造物。 这还不同于能量造物，虚空造物是从一片虚无中诞生出“有”，而非能量、物质形态的变换，都还属于“有”的范畴，并不涉及“无”。 “平行时空的魔裔真有这么强吗？” 夏多不禁产生这样的疑惑，如果真有平行时空，而且那里的魔裔已经能够做到“无中生有”，那为什么还要来夏多所处的这个“现实世界”呢？ 都能“无中生有”了，那将原本虚幻的本质化作实有，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一时间，夏多联想到很多东西，让他对光明会的来历又多了几分猜测，或许仅仅只是平行时空的余响，或者说某种概念投射到主位面。 而非平行时空来客，更不可能是有组织地穿越过来颠覆现实。 当然，也可以换种说法，光明会或许就是本土魔裔，只是通过某种方式意外获知了魔裔统一主位面的那种可能性的部分信息。 某种方式可能是预言术，也可能真的是主位面另一种可能的余响，概念投射到了现实中的某个魔裔身上。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光明会就不再是一个可怕的跨时空组织了，而仅仅只是意外获得黑科技的幸运儿。 只要消灭他们的本体，哪怕仍有思想残余，后续也不足为患了。 …… 接下来，夏多又继续就平行时空、时间线的问题向泰德请教，而泰德也都一一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只不过这种涉及世界本质的问题，就算是泰德也很难给出十分确切的答桉。 到头来很可能又是另一种形式的“诉诸权威”，不过夏多也不是全无收获，应该说收获很大。 除了关于平行时空以及未来现实颠覆的可能性的全新判断，在离开前，泰德还给夏多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说，光辉之主卷顾耐色瑞尔，即便真有现实被颠覆的可能，耐色瑞尔也依然会存在。 《天阿降临》 泰德这话就差没说，除非光辉之主不在了，否则耐色瑞尔永不灭。 当然，这是夏多的一厢情愿，其实耐色瑞尔灭不灭，光辉之主可能根本就不在乎，如果是主位面内部争端，光辉之主又有什么理由干预呢？ 还真只有涉及平行时空，才有可能引来光辉之主的干预。 至于光辉之主是否卷顾耐色瑞尔，那就见仁见智了。 第2049章 游说、拒绝 虽然光辉之主可能成为主位面或者说耐色瑞尔的坚实后盾，但夏多依然对光明会抱有极大的警惕。 送走泰德神使后，夏多也不准备再和各国代表见面了，就只是将刚刚帕瑟提亚的提醒告诉了布伦德斯，让他通知北地联盟派人来这里看护圣印。 当然，圣印本身就具备强大的力量，或许还能直接联系到帕瑟提亚，只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才让凡人看护。 时间也不长，只要接下来的这半年时间不出什么意外，那这里的深渊隐患就算是彻底解决了。 …… 回到浮空城，夏多正想着终于可以回家，却不想又再次收到了巴迪加尔的见面邀约，夏多不禁感叹： “还真是一刻都不得闲！” 向巴迪加尔发去了浮空城传送法阵的通行密钥，不一会儿，夏多便在恒春广场见到了对方。 一见面，巴迪加尔就敞开心扉，诉说七塔当前为难之事：“斯鲁文德战争结束得太过突兀，关于埃里温大师的升神仪式，七塔还没有完全准备好。 “之前斯鲁文德局势紧张，各国关注的重点都在战争方面，对于耐色瑞尔的动作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但随着战争结束，各国难免会再次注意到耐色瑞尔。” “那巴迪加尔阁下的意思是——” 其实夏多已经猜到巴迪加尔的来意了，但这种事他自己说出来，和巴迪加尔说出来，还是有不小的差别的。 而巴迪加尔也看得出夏多猜到了自己的来意，但之所以来，不就是为了亲口说出来吗？不然又何必亲自过来！ 于是他也不再绕弯子，提出自己的需求： “眼下各国虽然没有提出异议，但升神毕竟是一个较为敏感的事件，等到仪式开始，各国的态度会是什么样，谁也无法预料，所以我想请夏多领主公开支持埃里温大师升神。” 夏多之前是支持埃里温升神的，但那时的支持更倾向于“不反对”，眼下如果要公开支持的话，那账就不能像之前那么算了。 另外，公开支持埃里温大师升神，也意味着七塔准备将升神计划公开，让外界乃至耐色民众都知道其中的内幕。 这真的好吗？ 夏多将自己的疑问告诉了巴迪加尔，对此，他的解释是—— “有公主的先例，民众并不难接受凡人升神，反而会更乐意支持。另外，将升神公开化，也是为了避免日后升神竞争超出界限，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巴迪加尔的回答几乎不假思索，显然这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来之前就有过较为审慎的考量，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已经在七塔内部讨论并且通过了。 夏多仔细考虑了一下，认为公开升神内幕确实有助于耐色瑞尔内部的有序竞争，但这也更容易形成所谓的“升神秩序”——也就是“神系雏形”了。 这对目前处于上位的施法者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但对耐色瑞尔乃至整个主位面的未来，就不一定是好事了。 一旦形成了神系，几乎百分百会对魔法文明的发展起到抑制作用。 因为这是“突变”的神，而不是文明内部自然产生的“神级存在”。 虽然夏多现在也算是既得利益者，而且只要他想，完全可以提前占据一个潜力较大的“神位”，但他的理想并非成神，而是想探索自然的极限、文明的极限。 成神或许会成为他实现理想过程中的一个中间步骤，但在不适合的情况下，他不会为了达成这一中间步骤，而为更大的目标制造明显的困难。 说的就是眼下，耐色瑞尔以七塔为首的大奥术师们或许已经达成了构建“升神秩序”的主观共识，夏多出于自身发展的需求没有直接、公开表示地反对，但想让他支持，他只能说做不到。 并且他还尝试劝说巴迪加尔：“公开升神内幕或有渎神嫌疑，如果诸神为此发怒，恐怕不是区区一个耐色瑞尔可以承受的。” 这也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但夏多却很悲观的认为，巴迪加尔能跟他公然谈起升神公开化的问题，对这个问题恐怕早就有所考虑。 甚至可能还通过公主这位升神先驱者得到了一些确定的、有利于将升神公开化的保证。 这样的猜测让夏多对当前以及未来耐色瑞尔的环境感到更为不满，而这也更加坚定了他进行“文明夺舍”的决心。 果不其然，对于夏多的尝试性劝说，巴迪加尔几乎立刻给出一个颇为暧昧却又意味深长的回答：“诸神不会为这等小事而发怒！” 于是夏多只能抛出尹奥勒姆作挡箭牌，“于我个人而言，我是支持埃里温大师升神的，但我必须考虑到老师的身份，公开支持实在有违中立原则，这件事还请阁下不必再提。” 夏多很清楚，如果没有浮空城的话，即便他是尹奥勒姆的学生，对方估计也不会亲自上门来请他公开支持升神（埃里温升神经过各方博弈已经算是升神秩序的具现了）。 但谁让浮空城最近的表现这么出色呢！甚至夏多还想到刚刚布伦德斯是否将他召唤神使，然后神使再招神使的情况汇报上去了。 说不定七塔还存在让他召唤神使，然后用光辉之主做背书的想法呢！ 不是夏多多想，而是政客的心都是黑的，现在接替公主成为七塔话事人的巴迪加尔，显然已经不是夏多当初在融雪竞赛期间认识的那个巴迪加尔了。 …… 夏多拒绝得十分干脆，让巴迪加尔原本准备好的许多话都被堵在嘴里了，不过这样的结果勉强也还在他的预料之中。 “既然夏多领主想要践行尹奥勒姆大师的中立原则，那公开支持升神一说就此作罢吧！但如果各国有针对耐色瑞尔的行动，还希望夏多领主不吝援手。” “这个可以有。” 夏多这次就没再拒绝了，但支援这种东西，有没有并不是关键，及不及时才是关键。 其实夏多很希望北地联盟再搞个什么限制升神条约，只不过眼下精灵各国或许还想着再看一场升神仪式，以确定凡人升神的可行性。 《天阿降临》 如果确定可行的话，之后大概率不会有什么制度性的限制行为了，除非是只有耐色瑞尔或者某一方有优势的情况下。 第2050章 奥法阵营、返回领地 巴迪加尔走后，夏多沉思了许久，最终还是不得不承认，从升神仪式出现的那一天起，升神秩序或许已经不可避免地开始形成了。 无非就是早晚的问题。 即便是耐色瑞尔内部的奥法阵营占据了上风，也难以改变耐色瑞尔以外的势力进行升神研究。 军备竞赛一旦开始，就很难结束了，区别只是竞争的内容到底是升神，还是浮空城，又或者其他什么。 想着想着，夏多的心态也逐渐变得平和了，不就是竞争嘛，凭什么认为纯粹的奥法领域无法诞生神级存在呢！ 给他时间，无需所谓的升神仪式，也可以成为神级存在。 不过考虑到现实，夏多还是联系了伊奥勒姆，将七塔打算公开升神内幕一事告诉对方，对此伊奥勒姆却并没有表现出意味： “之前我就有这样的预感，没想到他们最终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对了夏多，巴迪加尔有提到什么时候公开吗？” “还没有，现在应该还只是一个想法吧，至少在埃里温大师的升神仪式开始前不会有什么动作。” “我想也是，是我太敏感了。这件事你拒绝得对，虽然七塔有七塔的考虑，但他们的考虑也未必全部正确、更未必对耐色瑞尔有利。” 伊奥勒姆的话让夏多想到了上次两人见面时的场景，当时两人就聊过升神秩序对文明发展的抑制作用，并不约而同地表达了对升神秩序正在逐渐形成的趋势的担忧。 “那老师准备做些什么吗？”夏多问道。 然后那边突然就沉默了，良久才传来讯息，讯息中伊奥勒姆的语气略带迟疑，似乎还未下定决心： “我在考虑是否提前公开密瑟拉。” 提前公开密瑟拉？ 夏多顿时精神一震，脑中迅速计算着利益得失，密瑟拉迟早要公开，或者说当他的浮空城出现在世人眼中时，密瑟拉的公开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最初他和伊奥勒姆商量好的公开时机是在二代密瑟拉完成之后，但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先是夏多为了限制魔裔改变现实提前拿出了浮空城。 之后七塔又要为了应对气候异常启动新的升神仪式，由此又引发了升神秩序的提前萌发，乃至迅速成型。 公开密瑟拉，或许可以提振耐色瑞尔奥法阵营的士气，让所有耐色法师看到纯粹奥法领域的潜力，今天可以是密瑟拉，明天未必就不能是新神了。 但这也并非只有正面效果，抛开外界的影响不谈，即便是耐色瑞尔内部，多了个密瑟拉就一定能对升神秩序的形成趋势产生阻碍吗？ 说不定还让人家更快成型了呢！ 没有密瑟拉，夏多还有信心凭借浮空城与“全世界”为敌，一旦那些有意构建升神秩序的人获得了密瑟拉，再照着浮空城的模板搞出可移动的战争法术要塞。 那么，即便夏多和伊奥勒姆绑在一块，也可能不是升神阵营的对手。 这简直就是将现成的杀手锏塞到敌人手里！ 于是，夏多当即坚决地表达了对提前公开密瑟拉的反对意见，“老师，此事万万不可！ “如果七塔也反对升神秩序，提前公开也没什么，但现在的七塔态度暧昧不清，提前公开密瑟拉，反而可能使他们坚定构建升神秩序的想法。” 夏多说的是另一个事实，七塔作为耐色瑞尔的实际统治者，构建升神秩序对他们有利，但也并非一定要这么做。 毕竟升神存在太多不确定因素，如果能在奥法领域内正常突破，那他们或许仍会坚持走奥法道路。 但密瑟拉的出现，会极大地削弱顶尖个体力量的话语权，虽然夏多不清楚七塔得以抗衡精灵战争法器的真正底牌是什么，但他推测大概率和精灵的战争法器差不多。 虽然看似是装备取胜，但本质上还是要依赖顶尖的施法者。 而基于密瑟拉设计的战争法术却不同，可以说即便夏多只是一个低阶法师，只要拿到了控制权限，就可以操控着【湮灭之光】到处烧“宝石”。 顶尖施法者操作，和学徒操作，区别更多只在于一些细节，如精度问题，但这些后续都可以通过技术手段去解决。 只要做好“人机交互”和内部的“软件优化”，让学徒做出超越顶尖施法者的判断以及操作并不是空想，而是切实可行的。 可以说，密瑟拉的出现甚至会改变未来战争的形态，顶尖施法者不再具备决定性作用，更高超的技术与装备才是！ 也就是说，一旦公开密瑟拉，七塔原本极其稳固的统治地位就开始动摇了，那么接下来摆在七塔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 一个是，维持现状让塞汶顿议会成为耐色瑞尔真正的权力机关，但七塔在其中的话语权却会以不可阻挡的趋势迅速下降，外面的【密瑟拉-战争法术】越多，它的话语权就越低。 另一个，则是通过其他途径重新稳固自己的统治地位，除了密瑟拉，“神”的存在也能极大地改变势力间的平衡，七塔有公主这么一个升神先驱者，“神”之军备竞赛，他们已经先跑一步了，只要够果断，这一点优势足以让他们掌握更大的优势。 换位思考，如果夏多是七塔，恐怕也不甘心就此没落，升神确实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但跟失去统治地位相比，也不是那么地难以接受。 …… 对于夏多的反对，伊奥勒姆既没有表示肯定，也没有表示反对，只说还要再继续考虑考虑，这就让夏多忍不住有些着急了： “老师，七塔过去的表现还算可以，但作为统治者，他们时刻承受着巨大的诱惑，我们要做的不是给他们机会，而是要尽可能杜绝这种可能，老师您认为呢？” “让我再想想！” 这样的回答自然没法让夏多满意，但他也知道伊奥勒姆和七塔关系良好，某种程度上他现在这都算是“以疏间亲”了！ 但密瑟拉关系重大，夏多不免又尝试着多劝说了几次，只是伊奥勒姆却没有回复了，这让夏多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 接下来，就需要时返回领地了。 原本返回领地，夏多应该是带着轻快的心情的，但因为伊奥勒姆准备提前公开密瑟拉，就让这本来轻松的返程也变得有些沉重了。 (本章完) 第2051章 建设计划 耐色瑞尔，南境。 位面内传送，浮空城并不需要解除【广域禁制】的空间变换，只一个中距传送，夏多就穿越了大半个北地，回到了自己的领地——呃，上空。 虽说债多了不愁，但考虑到接下来耐色瑞尔内部可能会有些不稳，夏多还是将浮空城停在了一个较高的高度，以避免频繁触发的超魔事件在北地联盟也惹来麻烦。 但不管怎样，天空突然出现一个明显非自然的异物，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夏多刚回到时之塔，正和妮雅说这话，领地内来顿关于天空异物的简报就传了过来。 妮雅知道了这事跟夏多开玩笑说：“你就应该将浮空城落在领地旁边，让来顿看清楚上面的领地标志。” “没必要，待会儿我回去一趟临水村，到时候再告诉来顿浮空城的事。” 其实还不只是担心超魔条约或者没必要那么简单，浮空城高度过低的话，对浮空城本身的飞控系统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除非夏多愿意关掉保障飞行安全的冗余系统。 不然非得越低，综合下来的维护成本就会越高。 “对了，之后我还准备在法典广场建一座直达浮空城的传送门，领民们只要有时间，可以随时过去玩。” “有什么好玩的，那边现在全是光秃秃的墙壁。” 妮雅说得不错，但这是站在已经去过甚至是在浮空城待了很久的人的视角去看，而领民们之前别说是去过浮空城了，恐怕还连想都没想过。 去看看，哪怕仅仅是过去一趟就立刻回来，也足以为他们开启一个全新的视野。 想要超越精灵，并不是口头上说说就可以实现的，而是要切实地一件事一个目标的去做，登上浮空城的意义，领民们或许永远也体会不出来，但其中心态的变化，却会很自然地体现在今后学习生活工作的方方面面。 …… 和妮雅说完此次外出的见闻，又继续温存了一会儿，夏多这才提出接下来的浮空城旅行计划。 “还记得之前我说过等浮空城建成了要做什么吗？” “浮空城建成了做什么？” 妮雅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双眼迷茫地看着夏多，但随后就像是想到了什么，惊喜地冲上前抱住了夏多： 《仙木奇缘》 “你是说去旅行？！” “是的。” 夏多点点头，目光坚定地穿透时之塔，看向远方，“接下来无论是北地局势还是耐色瑞尔内部的麻烦都无法阻挡我们旅行的步伐。” 妮雅刚开始还很欣喜，但听夏多这么说，又不免有些担心起来，“可就这么抛下领地不管，真的好吗？” “谁说要抛下领地的，我刚刚不是还说要在法典广场新建一座直达浮空城的传送门吗？你该不会以为那个传送门就只是为领民准备的吧！” “哦，原来是这样！”妮雅脸上再次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是的，而且我们不仅不会抛下领地，事实上接下来领地和时之塔工作的重心就在浮空城上，你到时候别嫌烦就是了。” 旅行和浮空城建设其实并不冲突，完全可以同时进行。 领地方面，主要是建设浮空城的种植区，而时之塔，则是继续完善浮空城的基础（魔法）设施。 前者主要是预备接下来更为频繁的气候异常，之前在斯鲁文德的时候，夏多就已经问过巴迪加尔了，知道七塔目前还没有找到气候异常的原因。 之前夏多提供过大数据分析的思路，但过去百年间的观察数据太多，想要分析完全至少得等到明年。 而即便分析完了，也不一定解决实际的气候异常问题。 夏多推测这和龙狂迷锁的崩溃有关，除非找到当年的迷锁控制中心，不然即便夏多掌握了91份龙狂秘卷，也难以展开修复工作。 他接下来的世界旅行，除了圆一个过去的旅行梦，也未尝没有寻找龙狂迷锁控制中心的想法。 即便最终找到了控制中心，想要修复迷锁或者拆除迷锁，也不是一项简单的工作，而在此之前，气候异常的影响可能早就影响过不止一轮了。 启动浮空城种植区，就是为了给领民们提供粮食安全保障，不久前内地因为气候异常粮食欠收，使得事实上出现了为数不少的“流民”。 加上之前七塔答应的人数，大夏领如今的总人口已经有将近十五万之多！这还不算维尔领的那五万人，如果算上的话，那也勉强可以说一句“数十万”了！ 虽然距离他理想中的数据还有相当大的差距，但这近十五万人的吃喝，仅靠一个还在开拓中的新兴领地，着实有些难以为继。 如果不是时之塔奥术花园，以及后来新建的1号尖塔的奥术花园提供了大量粮食，大夏领或许早就崩溃了。 但就在今年，一下子涌入了近十万新领民（布罗德五万+七塔5万），奥术花园也撑不住了，不开辟新的粮食来源，届时恐怕难免出现不忍言之事。 启动浮空城的种植区势在必行，夏多对此早有计划。 不过眼下，他正和妮雅商量接下来的旅行计划，对领地、时之塔接下来的安排就只是提了一下，并没有深入。 “那我们这次旅行会去哪些地方？”妮雅问道。 “我想到了几个，比如南方的卡林珊，当初在埃弗瑞斯卡那位迈瑞德家族的卡林珊使者邀请我过去游玩，我答应了，之前不敢过去，现在带着浮空城自然无需太过担心。” 当着妮雅的面，夏多也并不掩饰自己当初的真实想法，接着他又继续说道：“还有就是东边的傀儡之国，之前通过精灵典籍知道了那个国度，现在正好要出游就将那里列为目标之一。” 之后，夏多又接连说了好几个自己想去的地方，然后问妮雅：“那你呢？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我？” 虽然对出门旅行很感兴趣，但真问道自己特别想去的地方，妮雅却有些迷茫了，想了半天才说：“我一直对科曼索感到好奇，但因为领地和科曼索的关系不佳，一直也没能过去看看，如果能去看一下就好了。” “科曼索吗？可以，或许我们第一站就可以去科曼索转转，还有吗？” 第2052章 旅行计划 “还有——” 妮雅缕了缕耳边的碎发，再次说出一个让夏多颇感压力的名字，“我想去看看泰维曼萨可以吗？书上说那是一个建在树上的城市，虽然我也看过一些关于泰维曼萨的魔法影像，但始终没能亲眼见过一次。” “好家伙，你这是要将北地各国都逛个遍啊！” 不过夏多却也没有拒绝，科曼索去得，难道叶尔兰就去不得吗？他这趟浮空城之旅本就带着点耀武扬威的意思，去哪儿不是去，只要妮雅开心就行。 而且夏多还想到一点，那就是随着他的迅速崛起，妮雅也失去了很多正常奥术师该有的一些体验，就比如周游各国。 “那不如我们先定一个小目标，将北地各国都逛上一遍！” “嗯。” 妮雅重重地点了点头，眼里放出兴奋的神采，接着又继续补充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看看世界之嵴山脉往北是什么样子！” “可以，不仅是北边，其他几个方向我们都可以去看一看。” 这其实也是夏多的目标之一——看看位面边缘，了解位面内的大致情况。 如果说浮空城诞生之前，他的目光还仅局限在北地这一小块区域，那么当浮空城诞生后，他的视野将会延伸到整个主位面，乃至更广阔的异域。 征途是星辰大海，将不再是一句口号，而是切实可行并且势必进行的开拓计划！ …… 当然，更具体的旅行计划，不可能三言两语就商量出来，夏多让妮雅再好好想想，而他自己则来到临水村，在政务厅见到了一脸愁容的来顿。 “来顿，我的执政官，领地什么事让你这么发愁？” “啊！领主大人！” 来顿显然没想到夏多会突然出现自己的办公室，连忙起身整理仪容上前行礼，夏多倒是不在意这些俗礼，只是来顿在意，他也只得受了，之后才让来顿坐下说话。 “大人，最近气温越来越低，但领地御寒衣物却还有较大的缺口，另外粮食储备也有些不足。” 说完，来顿有些紧张地瞥了夏多一眼，眼下这种情况虽然罪不在他，但作为领地执政官，职责所在也确实很难脱开干系。 而夏多在听到这样的回答后，也不禁陷入了沉思，不过他考虑的倒不是领地眼下遭遇的困难，而是想到了耐色瑞尔乃至整个北地，似乎都没有棉花这等东西。 除了魔法外，普通人在冬季御寒只能靠动物毛皮制成的衣物，或者在亚麻衣物内填充草绒或者羽毛。 但这两者都和“流民”没多大关系，夏多领地新到的这十万领民大都没什么私有财产，部分甚至可能连穿衣都无法保障。 至于粮食问题，那都是老问题了。 只要夏多一天不放弃引进新领民，领地对粮食的需求就始终没有一个上限，也幸好有奥术花园技术，否则还不知道怎么为难呢！ “领地现在的粮食储备还能支撑多久？”夏多问道。 “勉强能支撑到明年，如果算上这期间时之塔和1号尖塔的援助的话，勉强可以支撑到春播，但现在领地大部分粮食都是由法师塔供给，夏收提供的粮食只占很少一部分。” 听到领地粮食能支撑到春播，夏多顿时松了一口气，能支撑到春播，其实就可以一直续下去，只是苦了两座法师塔。 浮空城种植区还要继续，这不仅能缓解法师塔的压力，还能支撑未来领地引进更多人口。 至于御寒衣物，对来顿来说或许是天大的问题，但对夏多来说，无非就是花点钱，不过这也反应了领地相关产业薄弱的问题。 或者说，领地根本就没有相关产业。 衣食住行，民生四大领域，领地目前就只勉强满足了“住”和“行”，“衣”、“食”无着，还真不是一句玩笑话。 粮食问题彻底解决已经提上日程了，而“衣”，夏多想了想，对来顿指示道：“让领地后勤部拟一个计划，初期目标就是让全体领民每年都能添两套新衣服。” “大人是想建一个类似食堂的制衣工坊吗？” “差不多，但也不仅仅是制衣工坊，制衣需要用到亚麻布，那么纺织工坊就至少需要配一个，纺织需要原料，亚麻种植园也需要一个。另外冬衣需要保暖，就还需要一个专门羽绒原材料工坊，也就是特殊的家禽养殖场，生产的羽毛可以用来制作冬衣，肉则可以供应领地食堂。” 来顿听完，思索片刻，并没有表示反对，但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们这样将领民的一切都安排好了，是不是太过优容了？” “这个问题——” 夏多看了一眼来顿，见对方眼中的疑惑真实不虚，心里不由得有些失望，跟了他这么久，难道还没明白他在民生问题上的态度吗？ 民生这个概念，小可以小到一家一户的吃穿用度问题，大则可以大到文明的一切都是由此展开。 夏多作为一个穿越前看过“标准答桉”的人，又怎么可能不将这个问题始终放在前列呢！ 过去在很多次或公开或私下的场合，他都明确表达了对民生问题的态度，虽然还没有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程度，但较之当下耐色瑞尔各地领主对领民态度，也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天壤之别。 夏多原以为来顿跟他最久，应该最了解他才对，没想到还是难以摆脱当前时代的桎梏。 现在看来，来顿或许会是一个很好的守成执政，却无法成为真正急夏多之所急、想夏多之所想的贴心伙伴。 不过，夏多也并不准备放弃来顿，他准备在进学会领地支部建立起来后，邀请来顿加入，让来顿先接受进学会内部关于建立魔法文明相关的理念洗礼。 然后再让他在实践中逐步理解“人民群众”与“文明发展”之间关系，最终夏多得到的就是一个能够理解自己想法、适应新时代的全新来顿。 让更多的人理解并接受自己的想法，这也是自我实现的一个过程，夏多并不感到烦躁，反而乐在其中。 …… 说完了关于冬季御寒的一些远景规划，夏多这才开始解决眼下的衣物短缺问题——“我会联系艾瓦从塞汶顿采购，近期你安排人等待接收就是了。” “是，大人。” 第2053章 公民权、通识教育 目前领地所有的难题对于夏多来说，基本都是抬抬手就能解决，但他更关注的却是领地的长远发展。 很多东西并非他不提前准备，就比如冬衣，实际上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在领地布置一个恒春结界，但他很清楚优容和骄纵的界限在那里。 一般领地能自行解决的，夏多都更倾向于让领地先处理，哪怕处理得不好，他再来兜底也不迟。 如果事事都要他动用超常规的手段来解决的话，那这到底是在创造文明呢？还是在饲养宠物呢？ 夏多显然没有饲养宠物的想法。 …… 接着，夏多又询问了领地近况的一些细节问题，如授田仪式、新村建设、新领民安置、夜校学习、法典宣讲，乃至领地治安、兵员训练，等等。 来顿都一一给出详细的回答—— “授田仪式，仍是一月一次，一次一百户，不过考虑到领地领民数量增长飞快，我和领地各部主官商议，准备放开每月授田的名额限制，暂时定位两百户，之后视实际开拓速度，再做调整。 “新村建设与新地开拓几乎绑定在一起，目前领地开拓部人手充足，加上工具齐全、组织得力，推进速度与日俱增，截止到目前，已经完成5期开拓计划的七成。 “预计入冬土地冰封前，可以进入6期开拓阶段。 “新领民安置，目前来说压力较大，但仍有序进行，只是接连两次的大批量涌入，使得领地之前准备的住房材料有限紧张。 “截止到目前，还有过半新领民住在临时搭建的简易木屋当中，不过领地后勤部已经动员了大量人手，为他们加固临时住所、储备越冬燃料，支撑到土地解冻应该不是问题。” 来顿还要继续介绍，夏多却抬了抬手，暂时打断了他的汇报，问了一个来顿没提到的细节： “新领民中的老人、孩子是怎么安排的？” “有限考虑家庭，跟他们的家人在一起。”来顿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样的回答中规中举，但显然不是夏多想要的答桉，他接着又问：“也就是说，有相当数量的老人孩子，都住在临时住所？而且之后的气温会越来越低！” “是的。” 来顿想了想，并没有觉得不妥，和家人在一起，燃料充足，粮食虽然有些紧张但也不缺，只是住的稍微差了些而已。 而且这是跟如今大夏领的正式领民相比，如果是和那些新（预备）领民过去的生活相比，未必会比他们过去更差。 应该说，除了住所，其他方面都绝对更好。 但夏多却绝对不妥，“优先为老人、孩子安排舒适住所，将青壮年安排到临时住所，孩子是领地的未来，而老人则是领民们的未来，对他们要有优待。” “可他们只是预备领民啊！” “预备领民也是领民！” 夏多心中不禁叹息，来顿确实是个称职的执政官，但有时候未免太过死板了，将新领民归为预备领民，确实是他的命令，但预备领民与正式领民更多是公民权的区别。 而照顾老人、孩子，甚至是所有预备领民，却是夏多所遵循的人权概念。 如果简单理解为正式领民以外的都不算人，那就离大谱了，虽然在这个世界确实有类似的说法，以及做法，或者说当前耐色瑞尔道德、人性的底线着实有点低。 但夏多却依然有自己的坚持。 他现在也不指望来顿能够理解他，有些东西还是要在实践中慢慢揣摩，哪怕不提道德修养，仅从功利的角度去理解，来顿也终有一天会明白尊老爱幼以及仁者无敌的道理。 …… “说说夜校吧！” “是，大人。” 今天几次被提点，来顿也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做错了什么，接下来介绍时他谨慎了许多： “领民们对夜校的热情始终不减，甚至是新领民，也被领主大人的仁慈与康慨震惊了，现在几乎每天都有新领民通过了领地语言、法规考核，成为了正式领民。” “那些应该都有一定基础吧？” “是的，不少原先都是内地城镇的自由民，有过识字基础，但领地法规与其他领地差别很大，他们确实付出了不少的努力才得以通过。” “嗯。还有吗？” “还有就是好些村长向我建议，希望将原本只在晚饭后才开始的夜校延长至白天，并且要求加入更多的学习内容。” 听到这个，夏多稍稍来了点精神，问来顿：“他们的学习热情这么高？想学什么新内容？” “他们想跟孩子们一起上启蒙课。” 说完，来顿请示般地看向夏多，这种事并不在执政官的权限范围内，目前领地孩童进入时之塔前的启蒙课都是有时之塔法师负责，而时之塔法师名义上受执政官统辖，但实际上却只接受来自时之塔的命令。 只有在命令与职责、与时之塔命令不冲突时，那些时之塔法师才会服从，显然给启蒙课多找些学生就算是负责授课的时之塔法师都无权决定。 不过，夏多却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十分欣慰地哈哈大笑，称赞那些已经分到田地无需继续开拓的正式领民眼光独到。 《女总裁的全能兵王》 如果说领地夜校是“扫盲+普法”的话，那么领地孩童上的启蒙课就算是初级的“通识教育”了。 别看“通识”二字似乎不太响亮，但如果换成“通才”呢？ 目前领地孩童在达到适龄加入时之塔前，需要接受地理、生物、语言、数学、人文、艺术、位面，乃至魔法方面的教育。 虽然知识层次都还比较浅显，但涉及领域却极为广泛，最适合为小孩子开拓眼界、激发兴趣。 目的当然就是培养新公民，以及筛选优秀人才，等他们进入时之塔后，学徒阶段仍旧会是这种通识教育。 只有当他们成为正式法师时，才会考虑未来的发展方向，进入专业教育阶段。 当然，这仅仅是目前的规划，实际上夏多预想中的专业教育应该是在高阶法师之后，或者更进一步说是，只有成为奥术师才有资格选择在魔法专业深造。 奥术师以下，该干嘛就干嘛去，一个庞大而复杂的真实社会有各种各样的职业需求，完全能够容纳下他们。 第2054章 成人教育、法制建设 因而，对于来顿提到的有领民要求夜校扩大教学时间、范围，夏多的回答是—— “不行！” 当然不行啊！成年人过去上启蒙课势必会占用教学者的更多精力，而且成年人的发展潜力远不如孩童，偏偏对新知识的接受能力并不一定弱于孩童，混起来上课显然不合适。 再者，如今领地孩童上启蒙课完全免费，这是因为夏多要投资孩子的未来，可那些成年人又有多少潜力值得投资呢？ 不过，夏多也没有将话完全说死，还是留了一个口子，“来顿，你可以去统计一下，看看到底有多少成年人想上启蒙课。 “只要数量超过一百，我就同意派时之塔法师来给他们专门开课。当然，成年人就不要想着免学费了，学费就暂定为一课5金币吧，但至少十课起报。 “具体怎么安排，我会与时之塔方面商议一下，你先统计人数，回头告诉我。” 在夏多家乡，就有专门的成人教育，种类多种多样，可以任意挑选，当然这都不是免费，还是那句话，相比于孩童，成年人潜力太低。 偶尔有几个大器晚成的，那也仅仅只是个例，从统计学的角度来看，区区个例根本就是需要被排除的变量。 当然，夏多考虑收费也不仅仅是因为成年人潜力不如孩童，很大一个原因也是因为时之塔人手有限，目前领地实行的学前通识教育，时之塔对应拥有资质的教学者数量很少。 小书亭 即便都是之前参与过启蒙书编纂的新法师，如果免费的话，之前授田那么多人，一下子涌过来，根本没法教。 网课式的一对N，当然也可以，但夏多还是更希望每个学生都能有和老师交流的机会，并且越多越好。 或许只有等将来器灵式的“教学机”投入实用，领民们才能真正获得廉价且高质量的一对一教学体验。 只不过到那时，教育资源是如此充沛，领民们还会像现在这样渴望学习吗？ 但不管怎么说，社会总是在进步，发展的问题还是要通过发展来解决，不能因为教育资源充沛有人厌学，就故意制造教育资源紧张现象。 …… “法典宣讲工作开展得怎么样了？” “正式领民大都有积极学习领地法典，成果也十分喜人，但新来的领民们不少还对领地法典持怀疑态度。” “这就需要不断加强法制建设了！除了宣讲法典，让领民清楚法度的界限外，对于执法者，则要明确法的精神，依法治理、严格执法，公审大会不要停，能公审的就尽量公审，一定要让新来的领民知道领地对法典的态度。” “是，大人。” 来顿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但答应下来之后，他却有些欲言又止。 夏多见状，羊装生气地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跟我还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吗？” “大人，新领民数量实在太多，他们将外面的坏习惯带到了大夏领，吉布那边已经跟我抱怨过很多次了，治安员人手不足，如果不是有梅里的飞行巡逻队威慑，还不知道要出多少乱子呢！” 夏多第一次见来顿表情这般丰富、生动，只不过他要是因此笑出声来不免有失领主威严，而新领民治安看样子也确实是个问题。 想了想，夏多问来顿：“领地正式领民有没有被新领民影响到？” “不知道大人指的是哪方面，如果是说正式领民有没有染上新领民的坏习惯，那我可以肯定的说绝大多数都没有！但如果说正式领民的生活、工作有没有被打扰，那就有了。” “这样啊！” 夏多为正式领民的表现感到欣慰，应该说这才是大夏领正式领民应有的水准，不过他也为新领民的安排感到担忧。 眼下天气越来越冷，已经可以算是入冬了，如果是在春夏，那这些新领民还可以通过劳动迅速融入领地秩序，但现在眼看着已经干不了几天活了。 接下来还有一个漫长的冬季呢！ 近十万不稳定因素，着实有些麻烦。 夏多并不希望以强力镇压，毕竟日后都是自己的子民，应该有一个更为温和的方式让他们迅速融入领地。 “我提几点，一个是法典宣讲，可以以政务厅的名义从正式领民招募临时宣讲员，不禁可以普法，更能顺带教导识字。” 夏多想的是只要别让那些新领民闲着，就不会惹是生非，识字可以称得上一件大杀器了，耐色平民识字的机会并不多。 比较稳定的就是年轻时加入当地法师塔做学徒（仆役），如果错过这个，还有当工匠学徒，也有不小的机会能够学到文字。 最后就是出钱找学者开小灶了，但文字的教与学，都是有技巧的，如果是出钱的话，一个愿宰、一个愿挨，很难说要花多少钱了。 另外就是，文字的掌握需要常看、常练，如果脱离文字环境太久，原先识字的可能也会重新变成文盲。 可以说，只要是“流民”，基本上不存在经常接触文字的环境，换言之，新领民中大部分应该都是文盲。 识字对他们来说算是一个珍贵但又不是那么重要的机会，至少以他们的视角来看是这样。 教识字应该可以稳定部分民心，除此之外，夏多又说：“第二点，关于治安员短缺，同样可以招募临时治安员，只要熟悉领地治安管理条例就可以担任。” 这其实就是“义警”，领地应该有这样的人员储备，乃至人员储备机制，在关键时刻可以发挥作用。 “第三点，我再次强调，严格执法，不仅是执法必严，更要违法必究，公审大会不能停，能公审的一定要尽量公审，公审时多邀请新领民到现场观看，结合法典宣讲，不要求他们能够理解法的精神，至少要对领地法典有所敬畏。” 说完，夏多觉得好像遗漏了些什么，回忆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除了临时治安员，正式的治安员名额也要有所增加，但考核标准不能降低。 “另外就是领地卫队，将新领民中的一批刺头征召入伍，我相信铁与血的锻炼一定能让他们快速融入领地秩序。” “是！” 第2055章 扭曲空间 对于领地卫队，夏多一直都十分关注，尽管只是过度阶段的领地防护力量，但也可以提前打下一个不错的底子。 夏多对现在的领地卫队其实没有多少高标准、严要求，只有一条定得很死——那就是服从命令。 这样在施法者逐步替代普通人士兵的时候，才不会造成秩序传承上的混乱，至于如今将新领民中的刺头征召入伍，其实多少也存着看看领队卫队同化能力的想法。 …… 了解完领地内近况，夏多终于说起了浮空城：“刚刚你是不是往通过时之塔给我传了一份关于天空异物的简报？” “是的。” 来顿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难道那个天空异物和大人有关？” “不错，跟我来。” 说完，夏多起身朝来顿办公室外面走去，一直走到政务厅东边的圣坛广场，随后他对来顿加持了飞行法术，又挥挥手，说： “上来！” 话音刚落，来顿一下子窜出老高，然后又勐地减速，这样来回几次，才算是勉强适应了飞行状态。 而夏多就显得轻松惬意多了，飞行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是一种刻入血脉的本能，将【步行戒指】暂时禁用，他的身体就自然而然地腾空而起。 “大人，我们是要去那上面去吗？”来顿指了指头顶上方极远处那个指甲盖大小的奇特事务，问夏多。 “嗯，那里也是我的领地，是一座新城。来，跟我来！” “一座新城？！” 来顿心里十分震惊，连忙追着领主大人往上面飞去。 以如今浮空城所处的高度，正常情况下想靠飞行术飞上去，至少也要飞个几十分钟，不过夏多在为来顿加持飞行术的时候，就已经联系了浮空城。 借助战争法术【广域禁制】扭曲了从浮空城到地面的这段距离，只要飞到一定高度时，再往上飞，就会发现浮空城从指甲盖大小迅速变大，几乎占据了全部视野。 用时也就不到两分钟。 …… 浮空城下方。 来顿仰着头，一脸震惊地注视着上方遮天蔽日的浮空城本体，这样的表情从他进入扭曲空间快速通道后，就一直没有停下过。 此刻，更是夸张到极点，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好在夏多足够贴心，一直等到来顿缓过来，才指着上方倒悬的浮空城公共区，笑着说道：“不想进去看看？” “进去看看？” 饶是来顿久经训练，也忍不住心中火热，只是看着上方完全颠倒的世界，他有些不知所措。 “这——要怎么进去？”来顿迟疑地问道。 “直接飞过去就行了。” 说着，夏多已经先一步飞了过去，来顿迟疑了一下也很快跟了上去。 穿过扭曲空间界限的体验很是奇妙，都没什么感觉，原本还处于上风的浮空城突然变到了脚下。 接下来，就不是往上飞了，而是往下飞。 夏多此前并未穿越过扭曲空间界限，今天这两次体验让他对空间、位面有了一些全新的理解。 …… 落到浮空城公共层的过程中，来顿一眼就看到了恒春广场有人活动的痕迹，几乎下意识地就朝那边偏了过去。 夏多也由得他，那边库克等人还未离去，遇到了肯定有一大堆话好说，眼看着来顿落到地面准备探索公共区，夏多一闪身已经出现在中控区的一间休息室内。 之前他就是在这里为杰尹补课，现在杰尹仍在这里刷着夏多为他量身定制的试卷。 夏多的出现并未惊扰到杰尹，这个好学却十分懂得把握机会的年轻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老师已经站在了他的背后，仍在十分投入盯着试卷，试不试地还在旁边的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咳——” 夏多轻咳一声，只是这并不太高的声音却着实吓了杰尹一跳，捂着胸口从坐椅上迅速起身，看到是夏多，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老师，你差点吓死我了。” 夏多本想说再教你一课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放松警惕，但想到他想要打造的魔法文明并非内部人人自危的黑暗森林，于是话到嘴边就成了—— “是我不对，下次会提前通知你的。” 听到老师说自己错了，杰尹顿时有些心慌了，这可比刚刚被老师吓到更为慌张，“不，老实，是我太过投入了，没有注意到老师你已经来了。” 尽管时之塔内部的环境氛围相比于过去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而夏多也一向以友善平和的形象出现，但双方地位终究还是相差太大。 杰尹并未完全摆脱旧时代思想的束缚，这种表现显然已经超出了正常的礼貌谦让程度，夏多见状，心中不由得感叹还需努力。 “好了，不用争这些了。收拾一下，来顿过来了，就在恒春广场，你过去带他四处转转，不限于公共区，等我将传送门设置好，你就和他们一同返回领地吧！” “老师——” 一听老师要赶自己走，杰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是我不好，总是学不会，让老师失望了。” “……” 夏多顿时无语，不过考虑到杰尹还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放在地球上恐怕高中还没毕业呢！ “不是要赶你走，是让你回去和家人团聚，想想你有多少天没回家了，家人不担心、不思念吗？月底就是月亮节，我怎么好再将你扣在这里。” 耐色瑞尔传统的月亮节是要祭祀祖先，但夏多将其引申为家人团聚的节日，还为此人为打造了吃月饼的习惯。 作为领主，他当然不能说一套、做一套，有条件让学生阖家团圆的，就要让他们团圆。 不过，他这么说还是没能让杰尹止住哭腔，于是只能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奥能场域相关资料，塞到杰尹手中： “这些本该是在月亮节后交给你的，但现在不提前给你，你恐怕是无法安心过今年的月亮节了。” “奥能场域？就是老师之前跟我说的新的启动器吗？”杰尹接过资料，立刻就不哭了。 “对，就是那个！” 夏多看着已经迫不及待开始翻阅资料的杰尹，继续说道：“这段时间的接触让我了解到你的潜力，等月亮节之后，我会接你来浮空城研究启动器。” “真的？！” 杰尹顾不上擦拭脸上的泪水，仰着头无比期待地看着夏多，希望能从老师口中再次确认这一消息。 第2056章 传送枢纽设想 ————大概还要40分钟左右~~ ———— 对于领地卫队，夏多一直都十分关注，尽管只是过度阶段的领地防护力量，但也可以提前打下一个不错的底子。 夏多对现在的领地卫队其实没有多少高标准、严要求，只有一条定得很死——那就是服从命令。 这样在施法者逐步替代普通人士兵的时候，才不会造成秩序传承上的混乱，至于如今将新领民中的刺头征召入伍，其实多少也存着看看领队卫队同化能力的想法。 …… 了解完领地内近况，夏多终于说起了浮空城：刚刚你是不是往通过时之塔给我传了一份关于天空异物的简报？ 是的。 来顿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难道那个天空异物和大人有关？ 不错，跟我来。 说完，夏多起身朝来顿办公室外面走去，一直走到政务厅东边的圣坛广场，随后他对来顿加持了飞行法术，又挥挥手，说： 上来！ 话音刚落，来顿一下子窜出老高，然后又勐地减速，这样来回几次，才算是勉强适应了飞行状态。 而夏多就显得轻松惬意多了，飞行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是一种刻入血脉的本能，将【步行戒指】暂时禁用，他的身体就自然而然地腾空而起。 大人，我们是要去那上面去吗？来顿指了指头顶上方极远处那个指甲盖大小的奇特事务，问夏多。 嗯，那里也是我的领地，是一座新城。来，跟我来！ 一座新城？！ 来顿心里十分震惊，连忙追着领主大人往上面飞去。 以如今浮空城所处的高度，正常情况下想靠飞行术飞上去，至少也要飞个几十分钟，不过夏多在为来顿加持飞行术的时候，就已经联系了浮空城。 借助战争法术【广域禁制】扭曲了从浮空城到地面的这段距离，只要飞到一定高度时，再往上飞，就会发现浮空城从指甲盖大小迅速变大，几乎占据了全部视野。 用时也就不到两分钟。 …… 浮空城下方。 来顿仰着头，一脸震惊地注视着上方遮天蔽日的浮空城本体，这样的表情从他进入扭曲空间快速通道后，就一直没有停下过。 此刻，更是夸张到极点，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好在夏多足够贴心，一直等到来顿缓过来，才指着上方倒悬的浮空城公共区，笑着说道：不想进去看看？ 进去看看？ 饶是来顿久经训练，也忍不住心中火热，只是看着上方完全颠倒的世界，他有些不知所措。 这——要怎么进去？来顿迟疑地问道。 直接飞过去就行了。 说着，夏多已经先一步飞了过去，来顿迟疑了一下也很快跟了上去。 穿过扭曲空间界限的体验很是奇妙，都没什么感觉，原本还处于上风的浮空城突然变到了脚下。 接下来，就不是往上飞了，而是往下飞。 夏多此前并未穿越过扭曲空间界限，今天这两次体验让他对空间、位面有了一些全新的理解。 …… 落到浮空城公共层的过程中，来顿一眼就看到了恒春广场有人活动的痕迹，几乎下意识地就朝那边偏了过去。 夏多也由得他，那边库克等人还未离去，遇到了肯定有一大堆话好说，眼看着来顿落到地面准备探索公共区，夏多一闪身已经出现在中控区的一间休息室内。 之前他就是在这里为杰尹补课，现在杰尹仍在这里刷着夏多为他量身定制的试卷。 夏多的出现并未惊扰到杰尹，这个好学却十分懂得把握机会的年轻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老师已经站在了他的背后 为您提供大神姑苏献芹人的《奥术之主》最快更新，！ 第2056章 传送枢纽设想免费阅读：，！ ，仍在十分投入盯着试卷，试不试地还在旁边的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咳—— 夏多轻咳一声，只是这并不太高的声音却着实吓了杰尹一跳，捂着胸口从坐椅上迅速起身，看到是夏多，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老师，你差点吓死我了。 夏多本想说再教你一课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放松警惕，但想到他想要打造的魔法文明并非内部人人自危的黑暗森林，于是话到嘴边就成了—— 是我不对，下次会提前通知你的。 听到老师说自己错了，杰尹顿时有些心慌了，这可比刚刚被老师吓到更为慌张，不，老实，是我太过投入了，没有注意到老师你已经来了。 尽管时之塔内部的环境氛围相比于过去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而夏多也一向以友善平和的形象出现，但双方地位终究还是相差太大。 杰尹并未完全摆脱旧时代思想的束缚，这种表现显然已经超出了正常的礼貌谦让程度，夏多见状，心中不由得感叹还需努力。 好了，不用争这些了。收拾一下，来顿过来了，就在恒春广场，你过去带他四处转转，不限于公共区，等我将传送门设置好，你就和他们一同返回领地吧！ 老师—— 一听老师要赶自己走，杰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是我不好，总是学不会，让老师失望了。 …… 夏多顿时无语，不过考虑到杰尹还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放在地球上恐怕高中还没毕业呢！ 不是要赶你走，是让你回去和家人团聚，想想你有多少天没回家了，家人不担心、不思念吗？月底就是月亮节，我怎么好再将你扣在这里。 耐色瑞尔传统的月亮节是要祭祀祖先，但夏多将其引申为家人团聚的节日，还为此人为打造了吃月饼的习惯。 作为领主，他当然不能说一套、做一套，有条件让学生阖家团圆的，就要让他们团圆。 不过，他这么说还是没能让杰尹止住哭腔，于是只能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奥能场域相关资料，塞到杰尹手中： 这些本该是在月亮节后交给你的，但现在不提前给你，你恐怕是无法安心过今年的月亮节了。 奥能场域？就是老师之前跟我说的新的启动器吗？杰尹接过资料，立刻就不哭了。 对，就是那个！ 夏多看着已经迫不及待开始翻阅资料的杰尹，继续说道：这段时间的接触让我了解到你的潜力，等月亮节之后，我会接你来浮空城研究启动器。 真的？！ 杰尹顾不上擦拭脸上的泪水，仰着头无比期待地看着夏多，希望能从老师口中再次确认这一消息。 检测到你的最新阅读进度为第2047章无害、程序 是否同步到最新？关闭同步 最快更新请浏览器输入--到进行查看 为您提供大神姑苏献芹人的《奥术之主》最快更新，！ 第2056章 传送枢纽设想免费阅读：，！ 第2057章 诱惑 “能源使用不做限制？” 会议室内顿时像是炸开了锅，倒不是不相信妮雅，而是这事实在太不可思议，要知道即便是像时之塔这种级别的法师塔，也不可能放开了让使用者消耗。 过去如此，近几年时之塔转型后更是如此，现在每一个时之塔法师使用能源都有相对固定的配额，想要突破不仅需要有足够的理由向物资处申请，还要需要排队等待。 因为同时申请的并不止有一个人，而是很多项目都挤在一起了。 而时之塔之所以这么做，也并非故意为难法师们，而是现实因素迫不得已，元素池储备能源速度有限，如果不加节制，那时之塔早就停摆了。 如今会议室内在座的法师们都算是时之塔内的中高层，即便没有实际参与过元素池法阵的维护工作，至少也了解过、听说过。 可正因为了解，才对妮雅刚刚说的“新实验室能源使用不做限制”的承诺感到不可思议。 于是他们纷纷想到了刚刚夏多提到的“浮空城”，难道就是因为那个，才拥有了近乎无限充裕的能源供给吗？ “夏多——呃——会长，你刚刚说的浮空城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真有那种无限能源的实验室吗？” 问话的是艾德里安，他所成立的独立研究室最近正和戴维有一个和戴维弦有关的项目，偏向于应用，对能源的消耗远不如验证、探索性质的项目。 但即便如此，他也对戴维弦相关项目的能耗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认知，不能说大，应该说非常大。 过去他为了提高能源配额跑过无数次物资处，有成功了的，但更多的却是失败，时之塔虽然对戴维弦相关项目比较，却也不能让它挤占了其他项目的大部分能源配额。 所以，此刻听到妮雅这么说，艾德里安的第一想法是不敢置信，但随即他就意识到妮雅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一个无法实现的承诺。 也就是说，无限充裕的能源供给很可能是真的。 但作为上任塔主埃普斯的学生，艾德里安比其他人对时之塔更为了解，他很清楚，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时之塔不可能有这样的技术，唯一的例外就是夏多。 这时候，虽然只有艾德里安一个人向夏多提问，但几乎所有人眼中都透着同样好奇、期待的光。 对此，夏多当然不会让众人失望，他明确无误地告诉众人： “浮空城你们可以将它理解为一个超大号的法师塔，而它强大的能源系统强大到可以供给至少上百位高阶法师同时不间断的消耗。 “当然，在那之前，还需要大家一起将那里的实验室建起来，否则空有能源，而没有配套设施，就是纯纯的浪费了。 “另外我还可以告诉各位一点，那就是时之塔今后的重心将从这里逐步转移到浮空城，如今各位能有机会提前安家，以后会让很多人都羡慕不已的。”… 暂时来说，夏多还没有做好将领地、时之塔全部迁移到浮空城的打算，至少当前这个浮空城还不行，等再完善几版再做考虑也不迟，现在就当一个大号法师塔用用也不错。 …… 得到了夏多的再次确定，会议室内的气氛瞬间被推到了，如果不是夏多妮雅还在，这群激动的人估计能当场喊出声来。 但即便是现在，那种抑制不住的狂喜还是不由自主地从一个个闪亮的眼睛里满溢了出来。 “太好了，如果不是能源配额不够，我现在的项目早就完成了！” “我也是，现在抠搜着使用，真的很难想象不限量是什么感觉！” 几乎所有人都沉醉在未来无限能源的畅想当中，但现在，还有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摆在众人面前，那就是如何下定决心暂时放下手上的项目，去建设全新的实验室。 会议室上位，夏多将众人狂喜、期待以及那一点点小纠结都看在了眼里，于是很贴心地加了一码： “除了全新的实验室、住所外，所有参与浮空城建设的独立研究室，将依据贡献度的高度获得接下来十届新法师的优先招募资格，个人排名前十的则会获得我提供的订制通讯法器，除基础的通讯功能外，还可以自行决定两个实用功能，只要不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我都会帮你们实现。” 想要马儿跑自然不能不给马儿吃草，相比于强制规定，夏多更倾向于利益驱使，目前有资格去浮空城建设的法师大都集中在独立研究室。 而独立研究室最在意的，除了关系到既有项目推进的能源问题外，就是关系到日后发展的新血问题了。 目前独立研究室补充人员主要来自于从学徒中晋升而来新法师，时之塔会定期进行职阶考试，通过了就是1级法师了，可以加入时之塔的直辖部门或者独立研究室。 当往常都是优先直辖部门，特别是如今新学徒越来越多，教务处对新法师的渴求总是没有尽头的。 如果每次都被教务处先搜刮一遍，对独立研究室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当然，优先并非强制，夏多给予了所有新法师充分选择职业的机会，哪怕是一个极具创新直觉的新法师要跑过去当魔法技工，夏多也会尊重对方的选择，只不过现实不会有谁那么傻。 目前时之塔新法师分流中，教务处和独立研究室合起来占了绝对的大头，但两者相比相差无几，愿意教书育人的可能还要更多一些。 毕竟夏多出于对教育事业的尊重，给予了教职更多的福利、补贴，而独立研究室分流的新法师，也并非全部加入了既有的那些研究室，好些都是自己找几个伙伴成立新的独立研究室。 而那些后成立的独立研究室，对新法师的吸引程度其实也并不比老牌独立研究室低。 除非是像戴维研究室这种已经做出过十分傲人成果的，或者是被夏多指定过研究方向的，如霍斯特的量产设计研究室。 又或者是进学会高层扎堆的提拉克实验室。 一般的老牌独立研究室只能说明其成立时间早，其他啥也不是，而要论世间，时之塔转型也就这几年间的事，二十岁上下的新法师又怎么可能连这点朝气都没有呢！ 96 第2058章 拉一把 ————还要十分钟左右~~ ———— “能源使用不做限制？” 会议室内顿时像是炸开了锅，倒不是不相信妮雅，而是这事实在太不可思议，要知道即便是像时之塔这种级别的法师塔，也不可能放开了让使用者消耗。 过去如此，近几年时之塔转型后更是如此，现在每一个时之塔法师使用能源都有相对固定的配额，想要突破不仅需要有足够的理由向物资处申请，还要需要排队等待。 因为同时申请的并不止有一个人，而是很多项目都挤在一起了。 而时之塔之所以这么做，也并非故意为难法师们，而是现实因素迫不得已，元素池储备能源速度有限，如果不加节制，那时之塔早就停摆了。 如今会议室内在座的法师们都算是时之塔内的中高层，即便没有实际参与过元素池法阵的维护工作，至少也了解过、听说过。 可正因为了解，才对妮雅刚刚说的“新实验室能源使用不做限制”的承诺感到不可思议。 于是他们纷纷想到了刚刚夏多提到的“浮空城”，难道就是因为那个，才拥有了近乎无限充裕的能源供给吗？ “夏多——呃——会长，你刚刚说的浮空城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真有那种无限能源的实验室吗？” 问话的是艾德里安，他所成立的独立研究室最近正和戴维有一个和戴维弦有关的项目，偏向于应用，对能源的消耗远不如验证、探索性质的项目。 但即便如此，他也对戴维弦相关项目的能耗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认知，不能说大，应该说非常大。 过去他为了提高能源配额跑过无数次物资处，有成功了的，但更多的却是失败，时之塔虽然对戴维弦相关项目比较关注，却也不能让它挤占了其他项目的大部分能源配额。 所以，此刻听到妮雅这么说，艾德里安的第一想法是不敢置信，但随即他就意识到妮雅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一个无法实现的承诺。 也就是说，无限充裕的能源供给很可能是真的。 但作为上任塔主埃普斯的学生，艾德里安比其他人对时之塔更为了解，他很清楚，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时之塔不可能有这样的技术，唯一的例外就是夏多。 这时候，虽然只有艾德里安一个人向夏多提问，但几乎所有人眼中都透着同样好奇、期待的光。 对此，夏多当然不会让众人失望，他明确无误地告诉众人： “浮空城你们可以将它理解为一个超大号的法师塔，而它强大的能源系统强大到可以供给至少上百位高阶法师同时不间断的消耗。 “当然，在那之前，还需要大家一起将那里的实验室建起来，否则空有能源，而没有配套设施，就是纯纯的浪费了。 “另外我还可以告诉各位一点，那就是时之塔今后的重心将从这里逐步转移到浮空城，如今各位能有机会提前安家，以后会让很多人都羡慕不已的。” 暂时来说，夏多还没有做好将领地、时之塔全部迁移到浮空城的打算，至少当前这个浮空城还不行，等再完善几版再做考虑也不迟，现在就当一个大号法师塔用用也不错。 …… 得到了夏多的再次确定，会议室内的气氛瞬间被推到了顶点，如果不是夏多妮雅还在，这群激动的人估计能当场喊出声来。 但即便是现在，那种抑制不住的狂喜还是不由自主地从一个个闪亮的眼睛里满溢了出来。 “太好了，如果不是能源配额不够，我现在的项目早就完成了！” “我也是，现在抠搜着使用，真的很难想象不限量是什么感觉！” 几乎所有人都沉醉在未来无限能源的畅想当中，但现在，还有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摆在众人面前，那就是如何下定决心暂时放下手上的项目，去建设全新的实验室。 会议室上位，夏多将众人狂喜、期待以及那一点点小纠结都看在了眼里，于是很贴心地加了一码： “除了全新的实验室、住所外，所有参与浮空城建设的独立研究室，将依据贡献度的高度获得接下来十届新法师的优先招募资格，个人排名前十的则会获得我提供的订制通讯法器，除基础的通讯功能外，还可以自行决定两个实用功能，只要不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我都会帮你们实现。” 想要马儿跑自然不能不给马儿吃草，相比于强制规定，夏多更倾向于利益驱使，目前有资格去浮空城建设的法师大都集中在独立研究室。 而独立研究室最在意的，除了关系到既有项目推进的能源问题外，就是关系到日后发展的新血问题了。 目前独立研究室补充人员主要来自于从学徒中晋升而来新法师，时之塔会定期进行职阶考试，通过了就是1级法师了，可以加入时之塔的直辖部门或者独立研究室。 当往常都是优先直辖部门，特别是如今新学徒越来越多，教务处对新法师的渴求总是没有尽头的。 如果每次都被教务处先搜刮一遍，对独立研究室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当然，优先并非强制，夏多给予了所有新法师充分选择职业的机会，哪怕是一个极具创新直觉的新法师要跑过去当魔法技工，夏多也会尊重对方的选择，只不过现实不会有谁那么傻。 目前时之塔新法师分流中，教务处和独立研究室合起来占了绝对的大头，但两者相比相差无几，愿意教书育人的可能还要更多一些。 《轮回乐园》 毕竟夏多出于对教育事业的尊重，给予了教职更多的福利、补贴，而独立研究室分流的新法师，也并非全部加入了既有的那些研究室，好些都是自己找几个伙伴成立新的独立研究室。 而那些后成立的独立研究室，对新法师的吸引程度其实也并不比老牌独立研究室低。 除非是像戴维研究室这种已经做出过十分傲人成果的，或者是被夏多指定过研究方向的，如霍斯特的量产设计研究室。 又或者是进学会高层扎堆的提拉克实验室。 一般的老牌独立研究室只能说明其成立时间早，其他啥也不是，而要论世间，时之塔转型也就这几年间的事，二十岁上下的新法师又怎么可能连这点朝气都没有呢！ 第2059章 两种选择、两种道路 夏多给的两个选择中的传承仪式来自投影位面的乌维伦，技术本身是相对完善的，只是要根据时之塔的实际情况“录制”一些智慧宝石即可。 而“学习机”，目前夏多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说一定能在某个期限之前拿出成品，他只能说预想中的“智能学习机”是可以实现的。 不是现在时之塔给学徒们用有的那种简易问答机，而是类似真人用“知识星图”一类的方式一对一因材施教的那种学习机。 选择传承仪式，意味着有不小的概率能够成为高阶法师，并不是一定，传承只能传承知识和部分经验，距离实践还隔着一个具体的个人呢！ 但有了高阶法师的知识储备以及部分经验，个人只要愿意花时间练习，成为高阶法师就只是时间问题。（命太短那就没办法了~） 而选择学习机的话，就意味着选择了一个不确定的未来，或许其他选择传承仪式的人已经成为高阶法师了，完善的智能学习机还没有造出来。 夏多看着会议室内众人脸上的表情，大概能猜到他们的选择，如果自认为成为高阶法师手到擒来，那自然是选择学习机更优。 而如果自认为自己本就没有成为高阶法师的潜力，那下限更高的传承仪式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了。 只不过，这两者选择某种程度上也是夏多为时之塔法师进行的职业分流，选择传承仪式，就保你一个高阶法师，但以后就会从事与魔法研究无关的工作。 具体到眼下，所有选择了传承仪式的人，夏多都会打发他们去魔法技工部，高级技工或许更适合他们。 只有选择学习机，选择主动学习的人，才能继续留在研究部门，一个正常的魔法社会，不需要所有人都进行魔法研究，大部分人只需要知道基本原理以及如何应用就可以了。 这其实也是全民教育的必然结果，总不能给每个人都配一个实验室以及相应资源吧，这并不现实，既容易引发混乱，又容易造成极大的浪费。 也就是说，夏多准备通过这次众人对传承仪式、学习机的选择，进一步深化时之塔内部的思想、体制转型。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未来会与领地秩序无缝对接。 …… 说完福利，这次临时召集的会议就算是到了尾声了，妮雅出面讲了几句场面话就宣布会议结束了。 当众人离开后，塞西莉不出意外地留了下来，嘴唇抿得很紧，委屈巴巴地跑到妮雅身边，拉着妮雅的手哭诉： “时之塔已经拿不出多余的资源去建设什么浮空城了！呜呜呜，我好难！” 妮雅一边安慰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姐妹，一边给夏多使眼色，夏多见状不由得叹气，“这事放在以前或许不好解决，但现在我更烦恼的是该接受哪家的资源！”… 浮空城在斯鲁文德的表现或许没那么快传到耐色瑞尔来，但总会传过来，事实上对于一些经常国际形势的领主们来说，或许早就收到相关消息了。 只不过可能消息太过惊人，需要时间缓冲或者验证，一旦缓过来或者验证过了，夏多几乎可以想象，他这边要什么，就有人送什么的场面。 最不济，之前在绿珠森林发现的秘银矿也可以开发了，这时候已经完全不需要担心有人过来抢了。 当然，夏多还是更倾向于做长远的打算，自己的矿可以暂时不开，别人送礼也可以不收，还是以公平交易的形势获得资源。 实际上，对于强者来说，保证公平、保证稳定才是最大利益之所在。 那种一朝得势就肆意妄为的，找这个要点、找那个要点，最终在其力量衰退时是会遭到反噬的。 而像夏多这种，行王道，哪怕日后衰落，别人更多的也只是惋惜，而不是为难。 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行王道更容易得到最广泛的认同，想要衰落也比“行霸道”更为困难。 这其实就是夏多家乡先贤很早就领悟到的“可持续发展观”，到夏多穿越前所处的那个年代，依然奉行着这样的理念，难道就单纯是传统作怪？没有一点点利益考量？ 行王道，所谋甚远，有所失，但所得更多；行霸道则几乎完全相反，只在乎短期利益，虽暂时所获甚多，但从长远来看，却让未来发展的潜力大打折扣。 对于塞西莉的担忧，夏多只提了两点，一个是他已经联系了明水商会，挂账购入了一批基础材料。 目前时之塔正在筹备埃里温大师的升神仪式，而埃里温又是明水商会珍娜会长（不久前刚认的）先祖，夏多之前已经明确表示过支持埃里温升神。 虽然实际表达的是不反对，但在这种事上，不反对就是支持，珍娜自然需要领情，更别说还两人此前就已经约定的盟友关系，些许材料挂账购入又不是什么大事。 另一个则是时之塔秘银的另外一个重要来源——雷森领，目前雷森领已经和好几个产秘银的领地组成了一个秘银产量定价同盟。 雷森领因为其特殊地位，在这个同盟中话语权不低，能够影响耐色瑞尔秘银总产量中的三成以上。 当夏多向雷森领主提出想要收购更多秘银时，雷森领主几乎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这其中除了夏多和雷森领主背后克利夫的关系外，浮空城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虽然夏多没将浮空城开到雷森领主家门口，甚至连一丝丝言语上的威胁也没有，但这种威慑或者说威势却是实打实地生效了。 雷森领主这边仍是挂账，价格甚至比之前双方约定的价格还高一些，要调节产量或者说转移储备，肯定不可能毫无代价。 这部分代价夏多没有理由让帮忙的人去付。 实际算下来的话，夏多为这次浮空城基础设施建设一共准备了超过一千万金币的秘银，第一批在一周内就会送过来。 在此之前时之塔的储备暂时还能应付。 至于五色宝石，夏多早就受够了种类繁多、规格不一的五色宝石了，在有【密瑟拉】的情况下，他已经完全放弃五色宝石了。 奥能结晶就是最好的替代品。 第2060章 新的机遇、都在努力 还要1小时左右 夏多给的两个选择中的传承仪式来自投影位面的乌维伦，技术本身是相对完善的，只是要根据时之塔的实际情况“录制”一些智慧宝石即可。 而“学习机”，目前夏多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说一定能在某个期限之前拿出成品，他只能说预想中的“智能学习机”是可以实现的。 不是现在时之塔给学徒们用有的那种简易问答机，而是类似真人用“知识星图”一类的方式一对一因材施教的那种学习机。 选择传承仪式，意味着有不小的概率能够成为高阶法师，并不是一定，传承只能传承知识和部分经验，距离实践还隔着一个具体的个人呢！ 但有了高阶法师的知识储备以及部分经验，个人只要愿意花时间练习，成为高阶法师就只是时间问题。命太短那就没办法了 而选择学习机的话，就意味着选择了一个不确定的未来，或许其他选择传承仪式的人已经成为高阶法师了，完善的智能学习机还没有造出来。 夏多看着会议室内众人脸上的表情，大概能猜到他们的选择，如果自认为成为高阶法师手到擒来，那自然是选择学习机更优。 而如果自认为自己本就没有成为高阶法师的潜力，那下限更高的传承仪式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了。 只不过，这两者选择某种程度上也是夏多为时之塔法师进行的职业分流，选择传承仪式，就保你一个高阶法师，但以后就会从事与魔法研究无关的工作。 具体到眼下，所有选择了传承仪式的人，夏多都会打发他们去魔法技工部，高级技工或许更适合他们。 只有选择学习机，选择主动学习的人，才能继续留在研究部门，一个正常的魔法社会，不需要所有人都进行魔法研究，大部分人只需要知道基本原理以及如何应用就可以了。 这其实也是全民教育的必然结果，总不能给每个人都配一个实验室以及相应资源吧，这并不现实，既容易引发混乱，又容易造成极大的浪费。 也就是说，夏多准备通过这次众人对传承仪式、学习机的选择，进一步深化时之塔内部的思想、体制转型。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未来会与领地秩序无缝对接。 说完福利，这次临时召集的会议就算是到了尾声了，妮雅出面讲了几句场面话就宣布会议结束了。 当众人离开后，塞西莉不出意外地留了下来，嘴唇抿得很紧，委屈巴巴地跑到妮雅身边，拉着妮雅的手哭诉： “时之塔已经拿不出多余的资源去建设什么浮空城了！呜呜呜，我好难！” 妮雅一边安慰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姐妹，一边给夏多使眼色，夏多见状不由得叹气，“这事放在以前或许不好解决，但现在我更烦恼的是该接受哪家的资源！” 浮空城在斯鲁德的表现或许没那么快传到耐色瑞尔来，但总会传过来，事实上对于一些经常关注国际形势的领主们来说，或许早就收到相关消息了。 只不过可能消息太过惊人，需要时间缓冲或者验证，一旦缓过来或者验证过了，夏多几乎可以想象，他这边要什么，就有人送什么的场面。 最不济，之前在绿珠森林发现的秘银矿也可以开发了，这时候已经完全不需要担心有人过来抢了。 当然，夏多还是更倾向于做长远的打算，自己的矿可以暂时不开，别人送礼也可以不收，还是以公平交易的形势获得资源。 实际上，对于强者来说，保证公平、保证稳定才是最大利益之所在。 那种一朝得势就肆意妄为的，找这个要点、找那个要点，最终在其力量衰退时是会遭到反噬的。 而像夏多这种，行王道，哪怕日后衰落，别人更多的也只是惋惜，而不是为难。 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行王道更容易得到最广泛的认同，想要衰落也比“行霸道”更为困难。 这其实就是夏多家乡先贤很早就领悟到的“可持续发展观”，到夏多穿越前所处的那个年代，依然奉行着这样的理念，难道就单纯是传统作怪？没有一点点利益考量？ 行王道，所谋甚远，有所失，但所得更多；行霸道则几乎完全相反，只在乎短期利益，虽暂时所获甚多，但从长远来看，却让未来发展的潜力大打折扣。 对于塞西莉的担忧，夏多只提了两点，一个是他已经联系了明水商会，挂账购入了一批基础材料。 目前时之塔正在筹备埃里温大师的升神仪式，而埃里温又是明水商会珍娜会长不久前刚认的先祖，夏多之前已经明确表示过支持埃里温升神。 虽然实际表达的是不反对，但在这种事上，不反对就是支持，珍娜自然需要领情，更别说还两人此前就已经约定的盟友关系，些许材料挂账购入又不是什么大事。 另一个则是时之塔秘银的另外一个重要来源雷森领，目前雷森领已经和好几个产秘银的领地组成了一个秘银产量定价同盟。 雷森领因为其特殊地位，在这个同盟中话语权不低，能够影响耐色瑞尔秘银总产量中的三成以上。 当夏多向雷森领主提出想要收购更多秘银时，雷森领主几乎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这其中除了夏多和雷森领主背后克利夫的关系外，浮空城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虽然夏多没将浮空城开到雷森领主家门口，甚至连一丝丝言语上的威胁也没有，但这种威慑或者说威势却是实打实地生效了。 雷森领主这边仍是挂账，价格甚至比之前双方约定的价格还高一些，要调节产量或者说转移储备，肯定不可能毫无代价。 这部分代价夏多没有理由让帮忙的人去付。 实际算下来的话，夏多为这次浮空城基础设施建设一共准备了超过一千万金币的秘银，第一批在一周内就会送过来。 在此之前时之塔的储备暂时还能应付。 至于五色宝石，夏多早就受够了种类繁多、规格不一的五色宝石了，在有密瑟拉的情况下，他已经完全放弃五色宝石了。 奥能结晶就是最好的替代品。 第2061章 长期任务、分工合作 但夏多讲完，塞西莉还没开口，妮雅就先传讯给他，说他对塞西莉太过严苛了，对此夏多也只有苦笑以对。 反倒是塞西莉，应该是听懂了夏多的提点，脸色接连变了几变，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我去做事”，就快速离开了会议室。 这时房间内就只剩下夏多和妮雅，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愿先开口，最后还是妮雅忍不住，白了夏多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你说话就不能委婉点吗？塞西莉是我的好姐妹，你这么说她，让我怎么办！” “就是因为她是你的姐妹，我才这么跟她说，一般人我才不会这么提醒呢！” “你——”妮雅不禁气急。 夏多见状又连忙安慰，“其实我的意思是说，让她先选传承仪式，之后等学习机出来，难道还能少得了她的吗？” “你这么说好像我很不讲理似的。” 但话虽这么说，妮雅的语气已经软下来了，“你刚刚说的物资统筹、收支管理以及财政规划，有这方面的书吗？” “你当我是全能的啊！当然没有啊！有也是很粗浅的，更多是一些概念性的描述。” 夏多早有准备地从随身空间掏出几本不太厚的笔记本，递给了妮雅，上面主要是一些经济、货币、统计等方面基础性的东西。 那些大都是源自他穿越前的一些见闻或者曾经上过的课程，经由记忆追朔，然后剔除了一些敏感信息，总结成书。 “这些是我所了解的全部了，剩下的时之塔或者领地都会进行相关研究，只希望塞西莉不要掉队吧！” 夏多说完，又推了推正在翻书的妮雅的手臂，“怎么样？我这么做够意思了吧！” “嗯。” 妮雅合上书，再看向夏多时，眼神中已经充满了感激，“谢谢你，其实我知道你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愿意跟上来的人，可我就是忍不住担心塞西莉，小时候如果不是她的陪伴，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长这么大。” “能理解。” 夏多握住妮雅的一只手，用力地按在自己胸口，坚定地说道：“不管以前怎么样，今后你还有我！” “嗯。”妮雅重重地应了一声，依偎在夏多身边，久久没有说话。 其实夏多很享受这样和谐安宁的气氛，但旅行前事情不少，很多事都要提前准备一番，于是在妮雅呼吸声溅不可闻的时候，夏多再次推了推妮雅的手臂： “别睡着了，还有正事没说呢！” 被夏多这么一提醒，妮雅耳朵上顿时染上丝丝红晕，低着头小声问夏多：“什么事这么急？” “不是特别紧急，但是特别重要，所以需要提前规划一下。” 说着，夏多尝试着拨动身边的一簇魔网之弦使其组成特定的形态，妮雅虽然没有可刻意，但作为奥术师，这点施法动作几乎是本能地就被她察觉了。… “你是说通讯迷锁？”妮雅惊讶道，“最近我才在节点通信方面稍有突破，距离完整的迷锁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呢！” “所以我说不是特别紧急啊，只是提醒你这件事对未来十分重要，要做好完善的攻坚计划，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我会的！” 妮雅重重地点了点头，又再次恢复了资深奥术师的风采，“对了，那你要做什么？” “主要是位面探索，不过这个对时间、精力的消耗更多的是体现在较长的周期跨度上，而不是具体一天两天的紧张工作。” 夏多这么说的意思就是自己接下来会比较空闲，有足够的时间、精力来解决妮雅的麻烦。 就目前的时之塔而言，位面探索约等于大海捞针，即便夏多能在数据处理上做一些优化乃至突破，本质上也只是提高了效率，而不是探索技术本身的突破。 要论技术本身的突破，还是要看七塔，特别是吉尔斯高塔，只不过吉尔斯高塔的斯库姆敌视妮雅、也敌视夏多，想要从吉尔斯高塔获得技术援助，难度可想而知。 至于自行研究，其实也在夏多的计划之内，他所说的位面探索具体到现实中的任务，不过是安排人定期使用位面探索阵列获取数据，而他则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去分析处理。 这是一个漫长的任务，类似于地球上的巡天计划，做了不一定能发现什么，但不做的话，就永远也无法发现。 在这方面，夏多并没有给自己定下一个具体的目标，他已经做好前十年都没有任何发现的准备了，权当积累数据了。 等以后技术进步，再回过头来分析现在的数据，未必就不能找到他想要的大型宜居位面，而这实际上也是从地球上的巡天计划得来的经验。 在位面探索之余，夏多毫无疑问就是要研究位面的本质，这既是为了能够充分利用好随身空间，其相关成果也可以应用到位面探索中去。 如果成功的话，那就是基础研究指导应用突破的典型桉例了！ 总而言之，夏多接下来会将研究的主要方向放在位面领域，其他如战争法术更新、浮空城维护乃至领地管理，都只能暂时退居二线了。 当然，退居二线也并不意味着夏多不重视，只是相对来说，这些工作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精力。 夏多始终记得自己想要创造的是一个文明，而不是一个极道强者，个体的精力是有限的，分工合作才是未来的主流。 像战争法术，夏多几乎就只是提供了一些精灵战争法器样本，其他都是尹奥勒姆搞出来的，虽然他始终有些怀疑尹奥勒姆对他留了一手（防护湮灭之光的手段），但抛开那些无法证实的猜忌不谈，尹奥勒姆已经给了他莫大的帮助。 如果没有尹奥勒姆的话，夏多必定要自己研究战争法术，即便忽略失败的可能性，百分百成功的话，那需要的时间也肯定不是一时半会。 想想现在浮空城的自适应迷锁就知道了，除了夏多以外，还有一个精通迷锁设计的精灵高等法师，以及八位高等法师、十二位资深法师、一百六十八位精英法师组成的辅助团队，用时近半年时间才得以完成。 战争法术或许没有迷锁那么复杂，但夏多一个人做，效率再高也有限！ 第2062章 创造半位面第一农场 大概还要一小时 但夏多讲完，塞西莉还没开口，妮雅就先传讯给他，说他对塞西莉太过严苛了，对此夏多也只有苦笑以对。 反倒是塞西莉，应该是听懂了夏多的提点，脸色接连变了几变，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我去做事”，就快速离开了会议室。 这时房间内就只剩下夏多和妮雅，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愿先开口，最后还是妮雅忍不住，白了夏多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你说话就不能委婉点吗？塞西莉是我的好姐妹，你这么说她，让我怎么办！” “就是因为她是你的姐妹，我才这么跟她说，一般人我才不会这么提醒呢！” “你”妮雅不禁气急。 夏多见状又连忙安慰，“其实我的意思是说，让她先选传承仪式，之后等学习机出来，难道还能少得了她的吗？” “你这么说好像我很不讲理似的。” 但话虽这么说，妮雅的语气已经软下来了，“你刚刚说的物资统筹、收支管理以及财政规划，有这方面的书吗？” “你当我是全能的啊！当然没有啊！有也是很粗浅的，更多是一些概念性的描述。” 夏多早有准备地从随身空间掏出几本不太厚的笔记本，递给了妮雅，上面主要是一些经济、货币、统计等方面基础性的东西。 那些大都是源自他穿越前的一些见闻或者曾经上过的课程，经由记忆追朔，然后剔除了一些敏感信息，总结成书。 “这些是我所了解的全部了，剩下的时之塔或者领地都会进行相关研究，只希望塞西莉不要掉队吧！” 夏多说完，又推了推正在翻书的妮雅的手臂，“怎么样？我这么做够意思了吧！” “嗯。” 妮雅合上书，再看向夏多时，眼神中已经充满了感激，“谢谢你，其实我知道你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愿意跟上来的人，可我就是忍不住担心塞西莉，小时候如果不是她的陪伴，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长这么大。” “能理解。” 夏多握住妮雅的一只手，用力地按在自己胸口，坚定地说道：“不管以前怎么样，今后你还有我！” “嗯。”妮雅重重地应了一声，依偎在夏多身边，久久没有说话。 其实夏多很享受这样和谐安宁的气氛，但旅行前事情不少，很多事都要提前准备一番，于是在妮雅呼吸声溅不可闻的时候，夏多再次推了推妮雅的手臂： “别睡着了，还有正事没说呢！” 被夏多这么一提醒，妮雅耳朵上顿时染上丝丝红晕，低着头小声问夏多：“什么事这么急？” “不是特别紧急，但是特别重要，所以需要提前规划一下。” 说着，夏多尝试着拨动身边的一簇魔网之弦使其组成特定的形态，妮雅虽然没有可刻意关注，但作为奥术师，这点施法动作几乎是本能地就被她察觉了。 “你是说通讯迷锁？”妮雅惊讶道，“最近我才在节点通信方面稍有突破，距离完整的迷锁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呢！” “所以我说不是特别紧急啊，只是提醒你这件事对未来十分重要，要做好完善的攻坚计划，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我会的！” 妮雅重重地点了点头，又再次恢复了资深奥术师的风采，“对了，那你要做什么？” “主要是位面探索，不过这个对时间、精力的消耗更多的是体现在较长的周期跨度上，而不是具体一天两天的紧张工作。” 夏多这么说的意思就是自己接下来会比较空闲，有足够的时间、精力来解决妮雅的麻烦。 就目前的时之塔而言，位面探索约等于大海捞针，即便夏多能在数据处理上做一些优化乃至突破，本质上也只是提高了效率，而不是探索技术本身的突破。 要论技术本身的突破，还是要看七塔，特别是吉尔斯高塔，只不过吉尔斯高塔的斯库姆敌视妮雅、也敌视夏多，想要从吉尔斯高塔获得技术援助，难度可想而知。 至于自行研究，其实也在夏多的计划之内，他所说的位面探索具体到现实中的任务，不过是安排人定期使用位面探索阵列获取数据，而他则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去分析处理。 这是一个漫长的任务，类似于地球上的巡天计划，做了不一定能发现什么，但不做的话，就永远也无法发现。 在这方面，夏多并没有给自己定下一个具体的目标，他已经做好前十年都没有任何发现的准备了，权当积累数据了。 等以后技术进步，再回过头来分析现在的数据，未必就不能找到他想要的大型宜居位面， 而这实际上也是从地球上的巡天计划得来的经验。 在位面探索之余，夏多毫无疑问就是要研究位面的本质，这既是为了能够充分利用好随身空间，其相关成果也可以应用到位面探索中去。 如果成功的话，那就是基础研究指导应用突破的典型桉例了！ 总而言之，夏多接下来会将研究的主要方向放在位面领域，其他如战争法术更新、浮空城维护乃至领地管理，都只能暂时退居二线了。 当然，退居二线也并不意味着夏多不重视，只是相对来说，这些工作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精力。 夏多始终记得自己想要创造的是一个明，而不是一个极道强者，个体的精力是有限的，分工合作才是未来的主流。 像战争法术，夏多几乎就只是提供了一些精灵战争法器样本，其他都是尹奥勒姆搞出来的，虽然他始终有些怀疑尹奥勒姆对他留了一手防护湮灭之光的手段，但抛开那些无法证实的猜忌不谈，尹奥勒姆已经给了他莫大的帮助。 如果没有尹奥勒姆的话，夏多必定要自己研究战争法术，即便忽略失败的可能性，百分百成功的话，那需要的时间也肯定不是一时半会。 想想现在浮空城的自适应迷锁就知道了，除了夏多以外，还有一个精通迷锁设计的精灵高等法师，以及八位高等法师、十二位资深法师、一百六十八位精英法师组成的辅助团队，用时近半年时间才得以完成。 战争法术或许没有迷锁那么复杂，但夏多一个人做，效率再高也有限！ 第2063章 开挂创世、秩序美感 尹奥勒姆的创世蓝图一共包含四十六级元素转化，每级涉及的转化方式最少12种、最多22种，所涉及到的元素转化次数更是堪称转化方式的指数级膨胀。 而所有这一切，又都要归结到以魔网之弦为单位的施法要素中去，基本每一次元素转化都至少涉及一次施法要素。 总共涉及施法要素超过一万次，要知道【密瑟拉】装置所涉及到的施法要素也才百万级，这么创造半位面的法术就已经是它的十分之一了！ 换言之，这个法术的复杂程度已经远远超过创造奥火的法术，也超过大部分战争法术。 当然，复杂并不能与施法难度完全划等号，更多是指容错率较低，以及施法时间较长。 为了确保上万的施法要素不出错，夏多必须格外小心，幸亏施法本身就要求专注，否则这法术的成功率就太低了。 可即便如此，在长时间的专注施法下，夏多也感到丝丝焦虑，哪怕一眼就看得到尽头，甚至早就计算出全程需要用多长时间，可人终究是人，不是施法机器，总会感到疲劳厌倦。 于是第一次施法，夏多毫无例外地失败了，哪怕进度已经过半，但他还是选择了放弃，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独处幽暗静谧的狭小空间，初时很好忍耐，但时间一长，心里就开始长毛了，仿佛有一种难以发泄的怒火，不断地冲击着自我的意识。 “呼——” 夏多仰面躺倒在冰冷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尽管此刻的他根本不需要呼吸，但那种窒息般的感觉却始终萦绕在他心间，久久无法散去。 他很难想象，完整完成这个法术的尹奥勒姆内心该有多么坚硬！ 很早的时候，夏多就曾设想过让一个1级法师通过“高环要素低环表达”的方式去施展一个9环法术，过程或许会很繁琐、施法时间也会非常长，但这在理论上却是完全可行的。 但如果让现在的他来说，他不会再说那样愣头青的话了，理论上或许可行，但实际上恐怕永远也无法实现，除非是施法机器。 人力终有尽，夏多也并未沮丧，这进一步证明了他现在正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而即便是神，也有其无法触及的领域。 只有凝聚文明之力，才能不断超越。 …… 就眼下而言，夏多想要将自己的内心坚毅程度推进到尹奥勒姆那种程度，短时间内恐怕是做不到了。 考虑到这次出来的目的并不是练习创造半位面，而是要拿出至少一个半位面成品，于是他果断选择了“开挂”—— 【机械心智】！ 说起来这个法术和创世蓝图一样，也是来自尹奥勒姆，并且不止一次给夏多提供过便利。 尹奥勒姆的【机械心智】，本质上是将潜意识与表意识翻转，让潜意识占据主导，使施法者处于近乎绝对理智的状态。 但同时，表意识也并未完全“融化”在庞大的潜意识海洋中，依然能够有一定的独立性，并对潜意识的判断提供一个大方向上的主导作用。 这和夏多之前设想的统合潜、表意识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夏多的设想更为超前，也更为圆满。 而【机械心智】则是用法术的手段取了个巧，之所以说机械，就是潜意识的行为有着相对固定的模式，施法者自身的表意识并不能控制所有。 如果不幸被敌人知道了并加以利用的话，或许比不施展【机械心智】更容易对付。 但对于现阶段的夏多来说，完全统合潜、表意识遥遥无期，用这个“平替”先用一下也是可以的。 在【机械心智】的加持下，夏多化身毫无感情的施法机器，对于正常人类长时间施法所产生的倦怠、厌烦情绪，几乎完全不受影响。 夏多的表意识能够感受得到，但那些情绪对潜意识来说，无非就是一些感官信息，与其他任何情况下的感官信息都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实际上，潜意识每时每刻都在接受、处理着海量的感官信息，这就是它的本职工作，自然谈不上受什么影响。 法术进行得十分顺利，某种程度上甚至比夏多表意识亲自施法更为流畅、自然，如果是一些对施法要求很高的法术，就可以这样的方式“自我教学”。 当然，如果只是施法繁琐，那估计不行，还是需要进行更为高阶的专注训练或者情绪控制训练才行。 …… 很快，半位面的位面根源编织完成，如果是夏多自己的实验的话，那接下来就到了实验能否成功的关键。 不过由于他用的是尹奥勒姆成熟的创世蓝图，到这一步其实已经可以算是成功大半了，接下来就是注入元素，让半位面成型。 注入元素的过程，其实也是壮大位面根源的过程，位面根源虽然是一种规则，但也是有实体的，就是一道道元素激流。 当向其中注入元素后，这些元素激流就会按照设定好的转化方式开始转化，当创世蓝图所包含的转化方式结束后，就到了碰运气的环节了。 如果运气好，或许能继续演化成一个半位面。 如果运气不好，大概率会像夏多之前实验时那样，得到一团崩解的元素乱流。 尹奥勒姆的创世蓝图效果十分惊人，在脱离蓝图设定之后，还一直十分有序地演化着，在这一过程中，夏多只需要适时调节各元素的通量，工作量比之前塑造位面根源时小了无数倍。 只不过还需要维持法术，他暂时还不能做其他事，就只能观察位面的演化，这种场景看上去似乎很是枯燥，但夏多却乐在其中。 一些原本平平无常的元素激流，不知怎么地撞到了一起，就演化出一个世界（位面），这过程实在是太奇妙了。 原生的位面就是这样从混沌中诞生出来的，后来的施法者通过研究位面的本质，出推测出位面创生的原理，经过大量实验才形成了创造半位面的法术。 越是看着那些元素激流冲撞、流转，夏多越能体会到其所蕴含的秩序美感，不仅仅是文明的秩序，还有无限广阔的宇宙中，从混沌中诞生出堪称奇迹的宇宙内生秩序。 或者说，从“无”中生出“有”的人生意义。 第2064章 位面成型第一农场 ————还要一小时左右~~ ———— 尹奥勒姆的创世蓝图一共包含四十六级元素转化，每级涉及的转化方式最少12种、最多22种，所涉及到的元素转化次数更是堪称转化方式的指数级膨胀。 而所有这一切，又都要归结到以魔网之弦为单位的施法要素中去，基本每一次元素转化都至少涉及一次施法要素。 总共涉及施法要素超过一万次，要知道【密瑟拉】装置所涉及到的施法要素也才百万级，这么创造半位面的法术就已经是它的十分之一了！ 换言之，这个法术的复杂程度已经远远超过创造奥火的法术，也超过大部分战争法术。 当然，复杂并不能与施法难度完全划等号，更多是指容错率较低，以及施法时间较长。 为了确保上万的施法要素不出错，夏多必须格外小心，幸亏施法本身就要求专注，否则这法术的成功率就太低了。 可即便如此，在长时间的专注施法下，夏多也感到丝丝焦虑，哪怕一眼就看得到尽头，甚至早就计算出全程需要用多长时间，可人终究是人，不是施法机器，总会感到疲劳厌倦。 于是第一次施法，夏多毫无例外地失败了，哪怕进度已经过半，但他还是选择了放弃，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独处幽暗静谧的狭小空间，初时很好忍耐，但时间一长，心里就开始长毛了，仿佛有一种难以发泄的怒火，不断地冲击着自我的意识。 “呼——” 夏多仰面躺倒在冰冷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尽管此刻的他根本不需要呼吸，但那种窒息般的感觉却始终萦绕在他心间，久久无法散去。 他很难想象，完整完成这个法术的尹奥勒姆内心该有多么坚硬！ 很早的时候，夏多就曾设想过让一个1级法师通过“高环要素低环表达”的方式去施展一个9环法术，过程或许会很繁琐、施法时间也会非常长，但这在理论上却是完全可行的。 但如果让现在的他来说，他不会再说那样愣头青的话了，理论上或许可行，但实际上恐怕永远也无法实现，除非是施法机器。 人力终有尽，夏多也并未沮丧，这进一步证明了他现在正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而即便是神，也有其无法触及的领域。 只有凝聚文明之力，才能不断超越。 …… 就眼下而言，夏多想要将自己的内心坚毅程度推进到尹奥勒姆那种程度，短时间内恐怕是做不到了。 考虑到这次出来的目的并不是练习创造半位面，而是要拿出至少一个半位面成品，于是他果断选择了“开挂”—— 【机械心智】！ 说起来这个法术和创世蓝图一样，也是来自尹奥勒姆，并且不止一次给夏多提供过便利。 尹奥勒姆的【机械心智】，本质上是将潜意识与表意识翻转，让潜意识占据主导，使施法者处于近乎绝对理智的状态。 但同时，表意识也并未完全“融化”在庞大的潜意识海洋中，依然能够有一定的独立性，并对潜意识的判断提供一个大方向上的主导作用。 这和夏多之前设想的统合潜、表意识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夏多的设想更为超前，也更为圆满。 而【机械心智】则是用法术的手段取了个巧，之所以说机械，就是潜意识的行为有着相对固定的模式，施法者自身的表意识并不能控制所有。 如果不幸被敌人知道了并加以利用的话，或许比不施展【机械心智】更容易对付。 但对于现阶段的夏多来说，完全统合潜、表意识遥遥无期，用这个“平替”先用一下也是可以的。 在【机械心智】的加持下，夏多化身毫无感情的施法机器，对于正常人类长时间施法所产生的倦怠、厌烦情绪，几乎完全不受影响。 夏多的表意识能够感受得到，但那些情绪对潜意识来说，无非就是一些感官信息，与其他任何情况下的感官信息都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实际上，潜意识每时每刻都在接受、处理着海量的感官信息，这就是它的本职工作，自然谈不上受什么影响。 法术进行得十分顺利，某种程度上甚至比夏多表意识亲自施法更为流畅、自然，如果是一些对施法要求很高的法术，就可以这样的方式“自我教学”。 当然，如果只是施法繁琐，那估计不行，还是需要进行更为高阶的专注训练或者情绪控制训练才行。 …… 很快，半位面的位面根源编织完成，如果是夏多自己的实验的话，那接下来就到了实验能否成功的关键。 不过由于他用的是尹奥勒姆成熟的创世蓝图，到这一步其实已经可以算是成功大半了，接下来就是注入元素，让半位面成型。 注入元素的过程，其实也是壮大位面根源的过程，位面根源虽然是一种规则，但也是有实体的，就是一道道元素激流。 当向其中注入元素后，这些元素激流就会按照设定好的转化方式开始转化，当创世蓝图所包含的转化方式结束后，就到了碰运气的环节了。 如果运气好，或许能继续演化成一个半位面。 如果运气不好，大概率会像夏多之前实验时那样，得到一团崩解的元素乱流。 尹奥勒姆的创世蓝图效果十分惊人，在脱离蓝图设定之后，还一直十分有序地演化着，在这一过程中，夏多只需要适时调节各元素的通量，工作量比之前塑造位面根源时小了无数倍。 只不过还需要维持法术，他暂时还不能做其他事，就只能观察位面的演化，这种场景看上去似乎很是枯燥，但夏多却乐在其中。 一些原本平平无常的元素激流，不知怎么地撞到了一起，就演化出一个世界（位面），这过程实在是太奇妙了。 原生的位面就是这样从混沌中诞生出来的，后来的施法者通过研究位面的本质，出推测出位面创生的原理，经过大量实验才形成了创造半位面的法术。 越是看着那些元素激流冲撞、流转，夏多越能体会到其所蕴含的秩序美感，不仅仅是文明的秩序，还有无限广阔的宇宙中，从混沌中诞生出堪称奇迹的宇宙内生秩序。 或者说，从“无”中生出“有”的人生意义。 第2065章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浮空城，种植区。 实际上这里的初始面积是远远达不到浮空城表面积那么大的，因为在种植区更外围还有一个外圈防护层，战争法术的物质载体就在那片区域。 另外在夏多的规划中，那里还将是类似“舰载机仓库”以及“军火储备库”的存在。 而种植区，除了承担农业职责外，实际上也能作为缓冲区使用，浮空城越往内部，重要性就越发明显，分别是居住区、公共区、教育区、研究区，以及最中间的中控区。 浮空城的主能源中心就是浮空城的绝对中心，但在教育区还有四个相对独立的附属能源中心。 其中前者主要供给浮空城的各种基础设施，如飞控系统、修复维护系统、防护系统，等等。 而那四个附属能源中心，则是供给浮空城各功能分区的其他消耗，如研究室、学校、居民区、商业区，等等。 类似于夏多家乡的工业用电、居民用电、商业用电的区分。 虽然在可预见的未来里，奥能会十分廉价，但将奥能送到每一个使用者手中这一过程却不一定廉价，届时收费也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想要维持一个体系健康、持续地运转下去，金钱是一个较为理想的润滑剂，金钱的流动就意味着体系的运转。 金钱流动线路越多，某种意义上也说明了体系的繁荣。 如果不收费，那么这个体系就少了一种向上汇聚金钱的渠道，至少一个无关紧要，但这却关系到施政的理念，如果这种免费多了，那体系或者说文明的运转就不健康了。 同理，钱汇聚上层，也不能一直放着不用，否则就是死水一潭，需要以各种形式向下层转移，如投资基础设施建设、降低贷款利率、甚至直接补贴，等等。 夏多家乡古代哲学的一大分支就与运动有关，更推崇圆融，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朴素的哲学有时反而更能让身处现代的人穿透纷繁迷雾，直抵事物的本质。 先贤有言“治大国若烹小鲜”，在夏多看来，其本意也并非无为，而是讲求自然，所谓“取之于民”，那自然就需要“用之于民”，多么朴素的观点。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放到复杂的现代社会依然适用，无非是“取”、“用”的形式古代的相比，有所变易、有所增加而已，道理却还是那个道理。 实际上“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一句已经道尽了王道治世的核心理念。 政治上，权力来自于民，就需要代表人民的利益；军事上，人民军队自然是为人民而战，而文化上，亦有人民文艺之说。 夏多相信人民的力量，虽然现在未觉醒的民众可能还无法形成什么力量，但只要给他时间，他就发掘出这股无与伦比的力量，并且用它来改造世界。 …… 种植区内，夏多一边进行着班委吗同步，一边也在和萨维尔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接下来的发展。 当然他不可能在现阶段就和萨维尔聊什么“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能说的基本都是一些具体的中长期计划。 就比如，在大夏领、萨维尔领范围内普及魔法教育，夏多原以为萨维尔即便不反对，也不会很乐意的，但谁知道对方比他想象的更为开明，乃至激进。 “老师很早就想这么做了，但现在——不，我是说我那时的七塔已经不是最开始的七塔了，现在更差！” 萨维尔几乎毫不掩饰地表达着对七塔的不满，夏多这才想起，眼前这位实际上已经是近百年的“老人”了。 根据夏多的了解，百年前的耐色瑞尔在魔法等问题上还是比较开明的，至少耐色卷轴就摆在奥法联合会，就算是平民也有机会进去看一看，当然能不能看懂则是另外一回事。 至于最开始的七塔，夏多了解得的并不多，但也可以想象，萨维尔说的应该是耐色人刚刚放弃精灵魔法那会儿的情况，为了最快速度获得对抗精灵的能力，相关知识自然不可能一直锁在密室当中。 至少要放出一部分来选拔有天赋的人，否则仅凭最开始的一些精灵魔法体系的人类法师，又能有多高的效率呢！ 可是当耐色魔法体系逐渐完善，先行者们却逐步关闭了对后来者的大门，即便未全部关闭，可比起最初，差距就十分明显了。 “对了，你之前经过那个神圣金龙帝国时，注意过那边有魔法教育吗？” “当然注意过，或者说很难不注意！” 说到这个话题，萨维尔脸上不由得流露出回忆且复杂的神色，随后语气沉重地说道：“神圣金龙帝国每一座城市的中央都是魔法学院！就连附属种族都可以进入其中学习，如不是担心被追踪到主位面，当时我都想进去进修一下了！” “你之前不是说附属种族会被转化为龙族吗？”夏多又问。 “是啊！在我们看来，这或许是一种侮辱，但在神圣金龙帝国，这却是无上的荣耀，无论是精灵、还是人类，亦或是侏儒、地精，无不以此为奋斗的终极目标！” “那里也有地精？之前没听你说过嘛！” “当然有，只不过那里的地精比主位面的地精体型更加高大、魁梧，和人类差不多高！也更加聪明！我就见过一个获得龙之化身的地精法师！”萨维尔语气唏嘘地说道。 “龙之化身就是那个转化龙族的无上荣耀？” “是的。” “那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主位面的地精是因为营养不良才变得那么瘦弱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主位面的那些地精，确实很难让我将它们和神圣金龙帝国的那些大地精联系起来。” 不知怎么地，两人闲聊的话题逐渐从教育普及转到了异域强大的神圣金龙帝国，夏多向萨维尔讯问了许多问题，但他对神圣金龙帝国的印象始终如同隔了一层薄纱，若隐若现，怎么也看不分明。 说到最后，夏多突然来了一句，“那萨维尔你愿意留在时之塔帮我吗？” 萨维尔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难道我现在不是在帮你吗？” “也是啊！我是过于执着了。” 第2066章 带班、惊闻 既然挑明了心意，夏多立刻就“蹬鼻子上脸”，向萨维尔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目前时之塔学徒足有两千人左右，中低价法师人数也不少，惟独高阶法师人数相对薄弱。 “我想你来时之塔帮忙带几个高阶进修班，近期我准备在时之塔进行一次传承仪式，如果配合你的进修班，或许能为时之塔增加十个以上的高阶法师。” “两千多学徒？十个以上的高阶法师？！” 萨维尔早知道夏多将摊子铺得很大，但没想到这么大，十个以上的高阶法师，是过去时之塔任何时刻都没能达到过的巅峰。 或者说，从夏多接手时之塔的那天起，时之塔每天都是一个新的巅峰。 不过，萨维尔很快从夏多话中找到了一个关键点，“你说的传承仪式，该不会是精灵世界失传已久的那个传承仪式吧？” “你这么问的话，我会回答你——是，不过对传承仪式在精灵世界失传已久这句，我持怀疑意见。” 夏多在【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独立】时，确实是乌维伦的传承仪式最为有名，但这不等于说其他精灵国家就没有传承仪式了。 至少当时的杰伦斯塔就有这项技术。 那么，推测主位面的科曼索也继承了杰伦斯塔的传承仪式不是理所当然吗？如果在加上发掘乌维伦遗迹，科曼索有传承仪式的可能性又要增加了。 主位面的乌维伦是什么样，夏多没见过，但投影位面的乌维伦，很多拥有传承室的图书馆都建在地下，而乌维伦又以“博学之国”着称，国内图书馆不说遍地都是，至少也不可能全部毁在那场天灾里。 基本上只要通过“考古研发”就能得到乌维伦的传承仪式，难度约等于了，如果是其他国家的传承仪式可能失传了，夏多还有点相信，要说科曼索也失传的话，他一百个不信。 对于萨维尔的惊讶，夏多将其理解为时代差异，毕竟在萨维尔最熟悉的时代，耐色瑞尔和科曼索还不存在多少交集，更没有后来的盗窃事件。 或者说，当前时代的任何一位大奥术师，对于精灵的了解，可能都要超过萨维尔。 “传承法术有没有失传，暂且放到一边，我刚刚说的请你来时之塔带一个进修班，你觉得怎么样？” 说完，夏多暂时放下了手上半位面同步的工作，目光湛湛地盯着萨维尔，如果对方不答应的话，那他也只能亲自来了。 “没问题！” 萨维尔答应地十分爽快，但同时也问了夏多一个问题：“还记得当初我回归时的遭遇吗？你真的放心让我长时间待在时之塔？” “哈哈，没想到你还记仇啊！大不了我也让你打一下。” 夏多当然看得出萨维尔没有生气，只是开个玩笑，“我说的时之塔其实更多是指时之塔这个施法者组织，而不是那座法师塔，不出意外的话进修班应该会安排在浮空城上。” 说完，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刚刚在研究区那边你也看到了，我正在让人进行基础设施建设，我也为你留了地方。” “是嘛，那我要拿出十二分的本事去带那个进修班了，上次你送我的那座法师塔我还没来得及谢你呢！” “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等我找到救治埃普斯的办法，你再一块谢我吧！” 其实夏多现在已经有一定的把握能治好埃普斯了，最差也不过弄死了再复活嘛，总归是能保住性命的。 但埃普斯和萨维尔不一样，萨维尔和妮雅基本没多少亲情，而且又是伊奥勒姆的学生，夏多对他完全可以平常心对待。 但埃普斯却是妮雅的亲爹，而且关系很好，埃普斯的苏醒对于妮雅来说确实是一个好消息，可这也意味着夏多会凭空多出一个甩不脱的长辈，虽然这个长辈可能不会碍着他什么事，可这存在本身就很别扭。 或者更通俗讲，夏多不想时不时地在时之塔见到自己的老丈人。 另外，埃普斯的苏醒或许还会导致夏多对萨维尔领的一些规划出现变数，特别是萨维尔也在的情况下。 再加上夏多也确实没有百分百治好的把握，所以目前最好的办法还是先拖着，这对埃普斯来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躺在静滞间内一动不动还变相延寿了呢！ …… 闲聊着，半位面同步也很快进行到尾声，相比于创造半位面的过程，同步的过程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了。 所谓的半位面同步，其实就是将半位面与主位面完全重叠，以获得比寻常空间扩展更为庞大的实用空间。 重叠区域对于半位面来说，毫无疑问就是全部，对于主位面来说，则是越小越好，只不过主位面重叠区域越小，同步难度就越大。 重叠区域和半位面一样大时，难度最小，但一般情况下，进行半位面同步都是为了获得额外的空间，如果需要和半位面一样大的重叠区域，那要这半位面有什么用？ 重叠区域比半位面更大的话，可利用空间反而变小了，那就更傻了。 夏多为浮空城第一、第二、第三农场选择的重叠区域都是一平方千米左右，加上种植区的高度，大概是半位面体积的百分之一。 实际可用面积，却只有十几平方千米，因为同步后的农场高度比种植区更高，地下还有较深的土壤，乃至岩基。 但就这一个农场就抵得过浮空城种植区全部的原始可用面积了，还有得多！ 而夏多一次就建了三个农场，未来相当一段时间内都不需要为农业用地发愁了，种植区这边或许还可以化出一些做工业用地呢！ …… 第一农场。 夏多踩在松软新鲜的土地上，检查半位面同步情况，萨维尔则在一旁看东看西，时不时还发出感叹： “年轻人果然有想法，如果当初我能在时之塔同步这样的半位面，说不定能将所有领民都弄进来，就不必忍受兽人的威胁了！” 夏多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其实将领民保护得太好也未必是一件好事，你看奥术花园里的作物产量比外面高，可要是拿到外面去，说不定连生长都不能生长了，更别提产量。 “半位面庇护所同样如此，世界如此广阔，即便没有了兽人的威胁，也还有精灵，乃至异域的各种强大势力，认清世界的危险，才能更正确地选择发展的道路。” 萨维尔同样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你说对的！” 之后两人就没再交谈，迅速检查完第一农场，然后又将第二、第三农场也检查完毕，确认同步没有问题后，接下来就可以进行生长法阵的建设了。 第2067章 叶尔兰变化 法师塔内的奥术花园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多这么一块可种植区域的话，其实大可不必，只有建设了生长法阵才算有实用价值。 浮空城内的几个农场土地广阔，倒也不一定要建生长法阵，不过有没有和用不用完全是两码事。 不过短时间内夏多只规划了第一农场的生长法阵，以缓解领地的粮食缺口，至于其他几个农场则可以稍后再考虑。 当然，夏多真正的意思是，等时之塔高阶法师多了以后，这些事就可以交给那些高阶法师去做。 《无敌从献祭祖师爷开始》 这样既可以锻炼他们的实践能力，又不至于让他们闲着没事做，无事生非。 …… 休息一天后，夏多带着提前让塞西莉备好了生长法阵材料，来到了第一农场，萨维尔、妮雅都过来帮忙了。 但在三人忙活到中午时，七塔方面传来消息，将派布伦德斯前来传递一些重要消息。 不得已，夏多只能暂时返回时之塔，至于第一农场这边的工作就只能先麻烦萨维尔和妮雅了。 时之塔，会客室内。 夏多到时正看到布伦德斯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似乎十分焦虑，当下也对对方此次前来的目的有了几分猜测。 “布伦德斯理事，这才几天不见，七塔又有什么吩咐？” “夏多领主说笑了，这次前来奉命要求夏多领主在明年的第一天前往塞汶顿，参加埃里温大师的升神仪式。” “明天的第一天？” 夏多一听，心中难免有些震惊，“最终仪式的时间已经确定了？” “是的。实际上从升神仪式的全程来看，在我出发来这里的时候，仪式就已经开始了。” “我明白了，七塔还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 “这——” 布伦德斯迟疑了一下，脸上隐现挣扎之色，最终还是开口：“霍恩大人，让我跟您说，如果方便的话，可以提前几天来塞汶顿。” 有些话虽然布伦德斯没有明说，但结合之前在斯鲁文德时的经历，夏多完全能够猜到，霍恩请他提前几天过去，要么是应对什么难题，要么就是为七塔的升神秩序站台。 夏多两样都不想选，于是便推脱道：“最近正忙于浮空城建设，恐怕难以分身，不过埃里温大师的升神仪式我不会缺席的。” 埃里温大师的升神仪式，不仅夏多不会缺席，耐色瑞尔的其他大奥术师十有八九都不会缺席。 只不过，精灵对耐色瑞尔的第二次升神仪式到底是什么态度，或许到那一天也会见分晓了。 …… 很快正事谈完，双方又按照惯例交换了一些己方所掌握的一些最新情况，当然在夏多这边，主要是布伦德斯说，他听。 “叶尔兰国内动荡逐渐平息下来，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赫利恩冕王有意向他的反对者让步，以求尽快完成对叶尔兰国内的真正统一。” “具体有哪些让步布伦德斯理事知道吗？” “知道，即便我不说，过段时间夏多领主应该也能收到相关消息。” 布伦德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继续说道：“原本叶尔兰的赫利恩冕王想要建立的是一个类似尹尔法朗执政顾问团的制度。 “只不过尹尔法朗执政顾问团的实权大过冕王，而赫利恩却想借顾问团之名，真正掌握叶尔兰的绝对权力。 “不过现在赫利恩冕王因为近期战争失利已经放弃了之前的计划，转而与反对者妥协，从科曼索和尹尔法朗分别汲取经验，设置了法师领袖、战争统领，以及一个囊括各方势力的高树长老议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叶尔兰之前就有一个高树长老议会吧？现在这个和之前有什么区别吗？”夏多问道。 “夏多领主记得没错，之前的那个高树长老议会也同样囊括了各方势力，区别就在于实际权力。” 布伦德斯进一步解释道：“过去的叶尔兰高树长老议会实际上只是各个上位家族发泄不满的吵架场所，并无实权，而现在，赫利恩冕王想要建立的高树长老议会，拥有制定新规则的权力，只要高树长老议会通过，冕王也必须服从，同时还拥有监督冕王的权力与职责。” “那它和尹尔法朗的执政顾问团有什么区别呢？”夏多又问。 “区别很大，尹尔法朗的执政顾问团几乎掌管尹尔法朗国内的一切事物，冕王只有监督权力，而叶尔兰高树长老议会，却只能制定新规则，以及监督冕王，作为被监督的叶尔兰冕王，才是拥有大部分实权的那个。” “原来如此。” 夏多一下子全明白了，叶尔兰想要整合国内的各方力量，集权几乎是必然的选择，但赫利恩冕王起初却想借顾问团之名将所有权力都集中他自己手中，后来因为斯鲁文德战争失利，才不得不妥协，但即便如此，赫利恩掌握的权力依然远超尹尔法朗冕王。 但不管怎么样，叶尔兰终于开始了集权进程，从这个角度来看，斯鲁文德战争失利对他们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 当然，对夏多来说，这就未必是什么好事了。 想来七塔那边也会感到巨大的压力，换做之前，耐色瑞尔固然和叶尔兰存在诸多难以缓和的利益纠葛，但和叶尔兰国内的一些上位家族，却保持着相对良好的机会。 毕竟叶尔兰的利益不等于上位家族的利益，而上位家族的集体利益，也并不一定就等于某个别家族的利益。 可一旦集权完成，叶尔兰的那些上位家族就很难再与耐色瑞尔有什么公开的利益牵扯，都要由叶尔兰官方来进行。 至于私下，因为集权，叶尔兰方面必然对对此做出限制乃至惩罚，相比于过去，代价不知高了多少。 但相比于叶尔兰国内的变化，夏多更担心的是七塔是否会因此受到刺激，在耐色瑞尔也搞什么集权改革。 虽然这从长远来看，的确对耐色瑞尔整体有利，但夏多对耐色瑞尔却没多少认同，一旦七塔推行集权改革，那么大夏领又该何去何从呢？ 哪怕现在夏多现在已经有了浮空城，可浮空城又不是万能的，夏多的浮空城之所以能起到威慑作用，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它是属于耐色瑞尔，如果不是，叶尔兰恐怕第一个就要跳出找他麻烦。 第2068章 埃兰王国 不过，关于七塔是否有意进行耐色瑞尔国内的集权改革，夏多并没有向布伦德斯询问，这种事哪怕对方明知道答案，也不可能轻易告诉他。 夏多准备在去塞汶顿参加埃里温大师的升神仪式时和伊奥勒姆商量一下，顺便也可以谈谈巴迪加尔或者霍恩的口风。 如果七塔确有此想法的话，那他就要提前做好相关准备了。 …… “夏多领主，最近还有一件大事，我觉得也有必要提一下。” “甚么大事？”夏多顿时有些好奇。 对他来说，叶尔兰国内动荡终结，乃至七塔的心思变化，其实已经是很大的事了，其他恐怕都称不上什么大事。 但接下来布伦德斯提到的一个名字，却让夏多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但表面上他还要装作不动声色地样子，问布伦德斯： “斯鲁文德特米诺斯以南区域独立，为什么要叫埃兰王国，而不是特米诺斯王国，或者其他什么名字？” 夏多原先以为叶尔兰会想办法让特米诺斯以南地区独立后的名字叫做“南斯鲁文德”，与北边的斯鲁文德剩余国土相对，叫这个名字在未来或许还可以借此攻略北方。 如果让夏多来取名的话，他十有八九会取这个名字，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叶尔兰最终却选了“埃兰”这个名字！ “听说是叶尔兰取的名字，因为埃兰是原先斯鲁文德与叶尔兰接壤的地区，也是受叶尔兰影响最大的区域，叶尔兰为新独立的国家选这个名字或许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吧，另外就是，埃兰在精灵语中有华丽、高贵的意思，比特米诺斯的‘界石’寓意好不少。” 布伦德斯的解释并无不妥之处，道理夏多也懂，可“埃兰”这个名字对他来说还是太过敏感了。 在【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独立】时，他从那个长命家族高等法师意识中虽然没能搜索到平行时空魔裔改变现实法术的具体含义，却得到了平行时空统一主位面的魔裔国度的名字—— 就叫【埃兰】！ 对于这个一个能够统一主位面的国家，夏多要说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但因为那个长命家族高等法师本身并非平行时空来客，对于埃兰的了解，就仅限于名字，以及一些关键事件。 原本夏多在主位面已经知道了光明会的存在，他原以为【埃兰】可能就只是投影位面的一场梦幻泡影，不可能在主位面见到，直到他从布伦德斯口中听到了这个名字。 可想而知，他心中的震惊有多大。 不仅是埃兰这个名字本身，还有其出现在现实所代表意义，难道是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努力都是白费，不仅没能阻止或者哪怕是阻碍平行时空入侵，反而帮助了他们？ 现在想来，魔裔之所以对斯鲁文德这么上心（一千多年前就全面渗透了斯鲁文德，后来被肃清），或许就是为了促成埃兰王国的出现。 即便不是目的，那也肯定是一个十分关键的是中间节点！ 稍微平息了一下情绪，夏多又问：“你知道埃兰建立之前是如何筹备的吗？现在埃兰国内做主的是些什么精灵？” “这个我恰好了解一些。” 布伦德斯这么说明显是谦虚了，实际说起其中的细节来却如数家珍，“起初斯鲁文德方面尝试干预南方的独立进程，但这反而激起了南方的逆反心理，迅速同意了叶尔兰的建国计划。” “等等！” 夏多立刻提出自己的疑惑：“这不对吧，特米诺斯以南地区之前不是斯鲁文德领土吗？这才过了多久，怎么那边的精灵心态变得这么快？就算不怀念故国，最起码也不至于完全切割吧！” “夏多领主你说得很对，但事实就是如此，其中或许有叶尔兰方面的离间或者拉拢因素在，但特米诺斯以南地区的精灵也绝对算不上无辜，战前他们就能做出投诚举动，现在这样也并不奇怪，背叛者总是会给自己找很多理由，另外就是叶尔兰的切实威胁了。” 后面的话布伦德斯虽然没说，但夏多却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就是现在的埃兰王国本质上其实还是属于叶尔兰的占领区，只不过因为北地联盟章程的存在，不可能让叶尔兰真正占据，最后多方妥协之下才弄了个独立王国。 实际上，叶尔兰军队到现在都没有从那边撤走呢！ 如果现在的埃兰王国不叫“埃兰”，夏多或许还能理解，但叫了“埃兰”，夏多心里始终横着一根刺，总想着去找它的毛病。 “你继续说，现在埃兰王国做主的除了叶尔兰，还有谁？” “是一个叫做‘筹备建国委员会’的小团体，当然，现在可能要叫‘埃兰议会’了，成员主要是埃兰地区有名望的大家族族长。” “埃兰没有选冕王吗？” “没有，斯鲁文德本就没有选冕王的传统，加上叶尔兰的影响，实际上埃兰是尊叶尔兰冕王为冕王的。” 接下来，夏多就没有再询问埃兰相关的问题了，如果确实是平行时空埃兰的影子，那问再多估计也得到什么有用信息，反而引来七塔的怀疑。 虽然夏多已经决定在七塔面前给埃兰上上眼药，但不能是无稽之谈，要言之有物，如果能在埃兰逮住一个魔裔法师就好了！ 不过，虽然主位面埃兰的建立给他带来了很大的震撼，但有这么一个明晃晃的目标，魔裔以及魔裔背后的光明会，似乎变得更好对付了。 到最后实在没办法的话，夏多也可以开着浮空城去埃兰烧玻璃，彻底绝了埃兰之名。 但因为之前的事，他不确定毁灭了现在这个埃兰，是否是催生真正埃兰的诱因，如果是的话，那他岂不是要白背那么多罪孽。 …… 送走布伦德斯后，夏多将自己关在会客室内，仔细梳理了一下魔裔的相关信息，最终还是决定等等看。 目前就只是埃兰独立的话，表面上除了在投影位面获得过埃兰信息的夏多，其他人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 只有当埃兰与魔裔联系起来的时候，才方便夏多动手。 至于现在，先保持关注即可。 夏多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去一趟斯鲁文德了，魔裔可以渗透，他也可以渗透，要论手段他未必比光明会逊色。 第2069章 准备出行 接下来的几天里，夏多和萨维尔加班加点完成并测试了第一农场的生长法阵，确定没有什么明显缺陷后，就通知来顿可以安排领民过来开垦了。 开垦团队中正式领民和预备领民数量对半开，在领地开拓部的几个先进工作小组的带领下，开始了热火朝天的劳作。 或许是传送门的震慑，又或是这堪称辽阔的第一农场内有如盛夏的炽热，所有预备领民没有一个扎刺，不少甚至表现得比正式领民还要认真。 夏多在初时过来看了一会儿，待开垦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的时候，他叫上来顿一同离开了第一农场。 一边走夏多一边吩咐道：“第一农场这边作物的生长周期大概是一周左右，在这批人之后，尽量让所有预备领民都来这里过一遍。” “大人的意思我明白，是向那些预备领民宣扬领地的强大！” “不只是展示力量，更是为了告诉他们，领地不缺食物不缺土地，只要遵守领地法规，好的生活还在后面呢！” “是。”来顿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夏多也不管来顿是否真的理解，现阶段只要能认真执行他的指令，在今后对方终究能在持续的工作中领悟到这些。 最差不过是换个执政官吧了，不过夏多是真心希望来顿能够一直跟着他走下去的。 只要不掉队，这位目前还是光辉信徒的领地执政官，未来未必不能与光辉之主平起平坐，谈笑风生。 …… 到公共层的时候，夏多和来顿分开了，看着来顿步态沉稳地走向了通往领地法典广场的传送门，他只是微微一笑，便传送到中控区的一间控制室内。 妮雅正在这里熟悉浮空城的操作，看到夏多过来，顿时面露喜色，“那边都处理妥当了？可以出发了吧？” “都处理妥当了，可是出发的话——”夏多揶揄地盯着妮雅的眼睛，调侃道，“你这边练熟了吗？” “当然练熟了，不信你看！” 妮雅作势就要进行实操，夏多连忙抓住妻子的手，“昨天的失误忘了吗？你差点把我领地给干掉了！” 一听这话，妮雅顿时大窘，想起昨天下午惊心动魄的一幕，当时她正在尝试浮空城的水平移动，结果不知怎么地就变成自由落体了。 妮雅当然知道浮空城本体下面就是大夏领，还有时之塔，这要是控制不住，无论是大夏领，还是有着种种防护的时之塔，一个都跑不了。 可越是担心，就越是紧张，最后还是瞥到了操作手册封面就有的失控改出操作，才反应过来，稳住了浮空城的坠落之势。 当然，站在夏多的视角，妮雅对浮空城的一切操作都会先反馈到他这边，经他同意之后，才会交由浮空城执行。 昨天，当他在第一农场收到妮雅的操作提示时，他整个人都愣了几秒，他实在想不到妮雅怎么做出那样的操作。 为了给妮雅留下一个更深刻的印象，他将那个让浮空城自由落体的操作原封不动地转给了浮空城。 然后就等着看妮雅的笑话，结果妮雅险之又险，在他接手前及时控制住了浮空城。 不过在那之后，夏多还是口头禁止了妮雅直接操控浮空城，说是要等他确认合格了才能真正的新手上路。 “你不是在这里盯着吗？我又不做什么危险操作，只是想让浮空城在领地周围转一转，你就答应我吧！” 饶是老夫老妻了，夏多也还是经不住妮雅的撒娇，主要是妮雅平常都十分端庄，偶尔害羞，几乎从不撒娇。 或者说这个时代的女性，大都没有像夏多家乡那种和平年代才有的一些特质，当然男性也一样，最明显的就是时之塔学徒几乎从不厌学。 抓住了每一个能够抓住的机会。 至于现在，夏多拉着妮雅在操作台旁边坐下，浮空城操作并无什么实体按键，只是限制了操作空间，只能在中控区，并且某些特定操作只能在特定的控制室。 而所有非中控区发出的对浮空城本身的控制指令，除了夏多自己，都是非法。 眼下妮雅所在的这间控制室当然是权限较高的一个，否则也不至于让她将浮空城弄了个自由落体。 “你来操作，我看着！” 夏多这般说道，随后又激发【广域探知】，将浮空城外面的环境等比幻化到这间控制室内，以增强妮雅的直观感知。 “看我的！” 妮雅握着拳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夏多见状只是笑而不语，他已经收到妮雅的操作指令，向指示重力方向偏转90度的一个方向移动。 说人话就是往南平移。 夏多原以为妮雅会故意整他一下，再来个自由落体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就将错就错，一直让浮空城失控到接近地面。 不过既然妮雅这么认真，他就不准备做什么手脚了。 眼下领地、浮空城的一些琐事已经处理完成，而月底又还有一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陪妮雅练练手也算是增进夫妻感情。 …… 外界。 浮空城再次移动难免牵动下方领民的心，不过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上面那个圆形物体也是领主大人的领地，哪怕是经历了昨天的速降，领民们更多还是好奇那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有些人已经穿过传送门去浮空城参观过了，但身处其中，和在外面却完全是两回事。 控制室内，夏多突然将下方一小片映射外界的魔法影响剥离出来，放到控制室的中央，并将其放大。 原来是下方法典广场一角，几个领民大声讨论的画面，其中一个猜测天上的领地可能是一个类似飞盘。 但很快有人反驳：“我去过那边，上下封闭，根本不可能是飞盘！” “你才胡说呢！我儿子就是库克大厨的学徒，他告诉我领主大人的那座飞城就是一个倒置的盘子！上面的人还能看到地面呢！” 几个人吵来吵去，都说服不了对方。 而看到这一幕的夏多却清楚，那是因为半位面同步的时候将浮空城的空间变换恢复了，在那之后过去浮空城参观的人就看不到地面了。 第2070章 新矿 ————这章明天再补吧，发热38度半，写了一半实在撑不住了~~ ———— 接下来的几天里，夏多和萨维尔加班加点完成并测试了第一农场的生长法阵，确定没有什么明显缺陷后，就通知来顿可以安排领民过来开垦了。 开垦团队中正式领民和预备领民数量对半开，在领地开拓部的几个先进工作小组的带领下，开始了热火朝天的劳作。 或许是传送门的震慑，又或是这堪称辽阔的第一农场内有如盛夏的炽热，所有预备领民没有一个扎刺，不少甚至表现得比正式领民还要认真。 夏多在初时过来看了一会儿，待开垦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的时候，他叫上来顿一同离开了第一农场。 一边走夏多一边吩咐道：“第一农场这边作物的生长周期大概是一周左右，在这批人之后，尽量让所有预备领民都来这里过一遍。” “大人的意思我明白，是向那些预备领民宣扬领地的强大！” “不只是展示力量，更是为了告诉他们，领地不缺食物不缺土地，只要遵守领地法规，好的生活还在后面呢！” “是。”来顿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夏多也不管来顿是否真的理解，现阶段只要能认真执行他的指令，在今后对方终究能在持续的工作中领悟到这些。 最差不过是换个执政官吧了，不过夏多是真心希望来顿能够一直跟着他走下去的。 只要不掉队，这位目前还是光辉信徒的领地执政官，未来未必不能与光辉之主平起平坐，谈笑风生。 …… 到公共层的时候，夏多和来顿分开了，看着来顿步态沉稳地走向了通往领地法典广场的传送门，他只是微微一笑，便传送到中控区的一间控制室内。 妮雅正在这里熟悉浮空城的操作，看到夏多过来，顿时面露喜色，“那边都处理妥当了？可以出发了吧？” “都处理妥当了，可是出发的话——”夏多揶揄地盯着妮雅的眼睛，调侃道，“你这边练熟了吗？” “当然练熟了，不信你看！” 妮雅作势就要进行实操，夏多连忙抓住妻子的手，“昨天的失误忘了吗？你差点把我领地给干掉了！” 一听这话，妮雅顿时大窘，想起昨天下午惊心动魄的一幕，当时她正在尝试浮空城的水平移动，结果不知怎么地就变成自由落体了。 妮雅当然知道浮空城本体下面就是大夏领，还有时之塔，这要是控制不住，无论是大夏领，还是有着种种防护的时之塔，一个都跑不了。 可越是担心，就越是紧张，最后还是瞥到了操作手册封面就有的失控改出操作，才反应过来，稳住了浮空城的坠落之势。 当然，站在夏多的视角，妮雅对浮空城的一切操作都会先反馈到他这边，经他同意之后，才会交由浮空城执行。… 昨天，当他在第一农场收到妮雅的操作提示时，他整个人都愣了几秒，他实在想不到妮雅怎么做出那样的操作。 为了给妮雅留下一个更深刻的印象，他将那个让浮空城自由落体的操作原封不动地转给了浮空城。 然后就等着看妮雅的笑话，结果妮雅险之又险，在他接手前及时控制住了浮空城。 不过在那之后，夏多还是口头禁止了妮雅直接操控浮空城，说是要等他确认合格了才能真正的新手上路。 “你不是在这里盯着吗？我又不做什么危险操作，只是想让浮空城在领地周围转一转，你就答应我吧！” 饶是老夫老妻了，夏多也还是经不住妮雅的撒娇，主要是妮雅平常都十分端庄，偶尔害羞，几乎从不撒娇。 或者说这个时代的女性，大都没有像夏多家乡那种和平年代才有的一些特质，当然男性也一样，最明显的就是时之塔学徒几乎从不厌学。 抓住了每一个能够抓住的机会。 至于现在，夏多拉着妮雅在操作台旁边坐下，浮空城操作并无什么实体按键，只是限制了操作空间，只能在中控区，并且某些特定操作只能在特定的控制室。 而所有非中控区发出的对浮空城本身的控制指令，除了夏多自己，都是非法。 眼下妮雅所在的这间控制室当然是权限较高的一个，否则也不至于让她将浮空城弄了个自由落体。 “你来操作，我看着！” 夏多这般说道，随后又激发【广域探知】，将浮空城外面的环境等比幻化到这间控制室内，以增强妮雅的直观感知。 “看我的！” 妮雅握着拳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夏多见状只是笑而不语，他已经收到妮雅的操作指令，向指示重力方向偏转90度的一个方向移动。 说人话就是往南平移。 夏多原以为妮雅会故意整他一下，再来个自由落体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就将错就错，一直让浮空城失控到接近地面。 不过既然妮雅这么认真，他就不准备做什么手脚了。 眼下领地、浮空城的一些琐事已经处理完成，而月底又还有一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陪妮雅练练手也算是增进夫妻感情。 …… 外界。 浮空城再次移动难免牵动下方领民的心，不过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上面那个圆形物体也是领主大人的领地，哪怕是经历了昨天的速降，领民们更多还是好奇那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有些人已经穿过传送门去浮空城参观过了，但身处其中，和在外面却完全是两回事。 控制室内，夏多突然将下方一小片映射外界的魔法影响剥离出来，放到控制室的中央，并将其放大。 原来是下方法典广场一角，几个领民大声讨论的画面，其中一个猜测天上的领地可能是一个类似飞盘。 但很快有人反驳：“我去过那边，上下封闭，根本不可能是飞盘！” “你才胡说呢！我儿子就是库克大厨的学徒，他告诉我领主大人的那座飞城就是一个倒置的盘子！上面的人还能看到地面呢！” 几个人吵来吵去，都说服不了对方。 而看到这一幕的夏多却清楚，那是因为半位面同步的时候将浮空城的空间变换恢复了，在那之后过去浮空城参观的人就看不到地面了。 第2071章 幽暗地海 因为发现了了地脉薄弱点，不管是妮雅，还是夏多单纯游玩的心思还是澹了许多，回到浮空城，妮雅有些心不在焉地控制着浮空城在盆湖周边徘回。 而夏多则是找出之前已经改进多次的【地脉探测器】，他准备趁此机会将南境这片土地好好梳理一下。 除了地面薄弱点，一些矿产矿藏也是重点探查对象。 只不过目前，夏多就只完成了秘银矿、银矿和铁矿的探测反馈特征模型，因为之前萨维尔领就只有铁矿和银矿，而秘银矿也是借助雷森领的矿脉数据才建立了模型，然后在领地发现了秘银矿。 到现在，时之塔任务管理处还挂着地质勘探任务呢！ 只不过时之塔如今的性质更像是学校、研究所和工厂，时之塔成员并没有多少外出勘探的机会。 如今有了浮空城，也算是满足了夏多一直以来都有的“开着浮空城去探矿”的念想。 “幸亏之前为了时之塔法师做任务，准备很多地脉探测器，不然还真不一定经得起浮空城折腾呢！” 将原本单人使用的地脉探测器接入浮空城迷锁，本身不会对地脉探测器造成什么不良影响，但迷锁的激发频率和单个施法者的激发频率，绝对不是一个量级。 任何魔法物品，激发频率越高，对寿命影响就越大。 尤其是夏多为了增强探测效果，将其组合成类似相控阵雷达的阵列，又使其激发频率提高了一个档位。 浮空城低空飞行，才只探测了盆湖到狼神山这一片区域，就出现了地脉探测器接连报废的情况，这让夏多十分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想要效率总要付出代价，人工探测的话，先不说会不会有遗漏，对地面探测器的损耗也未必会比现在轻。 《这个明星很想退休》 现在只不过是将较长时间的损耗一下子集中到很短的时间内。 不过，这段时间虽然对地面探测器损耗很大，但效果也极为喜人，光是盆湖到狼神山这一块就发现了两个银矿，其中一个还有不少的伴生秘银。 以及一个未知矿脉，但从其同样伴生秘银这点来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一个铜矿。 这样的发现让夏多对接下来的探查结果更为期待，只不过地脉探测器的数量已经不足，需要补充过后才能继续。 “妮雅，你飞着四处转转，我准备点东西。” 说完，夏多便离开了控制室，他要制作一套专门用作浮空城的地脉探测器。 想要承受高频激发，同时还要有较长的使用寿命，基本就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选用高品秘银作为探测器核心组件，另一个则是使用戴维弦这样近乎魔能超导体的特殊材料。 夏多毫无疑问选择了后者，秘银用处极广，但戴维弦材料用处却相对有限，在可以使用戴维弦材料的时候，他更倾向于使用戴维弦。 之前是传送门，现在则地脉探测器。 …… 由于地脉探测器的设计本身就已经成熟，如今采用戴维弦材料制作，夏多只需要考虑戴维弦材料本身的稳定性，其他也没什么。 差不多一小时后，夏多获得了两台体型庞大的地脉探测器，每一台都集成了地脉探测阵列，两台轮流使用，应该能用很长一段时间了。 将其接入迷锁后，夏多又再次回到控制室，这段时间妮雅并没有驱使浮空城飞到别的地方去，还是在夏多之前停着的地方。 此时见到夏多，妮雅立刻问起了探测器的事：“都准备好了吗？” “嗯，都准备好了，之前领地附近也发现了地脉薄弱点，现在好好梳理一遍，但愿不要再有新的发现，我希望再发现十个秘银矿！” 当然，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过了狼神山往北，一直到大夏领，从东到西，夏多只在之前发现秘银矿的附近发现了一个小型银矿，其他就再也没有发现了。 似乎之前的运气都用尽了。 当然，地脉薄弱点也没有发现新的就是了。 接下来，夏多又和妮雅继续往北，探查大夏领和萨维尔领之间的广阔地带，但这次同样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地脉薄弱点还是之前发现的那个，在萨维尔领东边的采石场附近，不过那里夏多已经布置了警戒措施，这次就不需要再额外做些什么了。 一直到，将整个南境都探查了一片，也不过是多发现了一个银矿、一个铁矿，以及一个疑似铜矿的未知矿脉。 虽然地脉探测器还有较大的提升空间，但从现在的探测结果来看，南境似乎并不是什么资源丰富的宝地。 “想我原本还对绿珠森林抱有极大期望呢！没想到那时就已经是巅峰了！整个南境也不过如此！” 感叹过后，夏多也逐渐放平了心态，这次临时起意的全境探查，本意还是为了找出可能地脉薄弱点，如今连盆湖在内就只有两个，这结果还算是差强人意。 那些被发现的矿，就算是额外收获了。 这么一想，夏多觉得这样的结果也不算难接受了。 …… 探查结束后，妮雅继续练习浮空城操作，夏多则回到研究区，一边监督时之塔法师进行基础设施建设，一边在意识中整理创世机器的设计思路。 接下来无论是为了位面结晶，还是进行位面相关研究，都需要用到大量半位面，如果还想之前手动制造的话，一天一个，熟练了可能会稍微快些，但夏多真的没有那个耐性。 必须要搞出自动制造半位面的创世机器来，让宝贵的人力只用在最关键的创造性工作上。 目前创世机器的难点并不在于设计本身，而在于其所涉及的法术极其复杂，而且还不想【密瑟拉】那样是先做好了机器，然后启动就行，创世机器是需要精确控制位面根源的塑造，因为步骤极多，只要稍有疏漏，到后面就会被放大到近乎无限。 这其实是一个工程问题。 最近夏多闲时都在考虑是否可以通过某种方式绕过精度问题，哪怕最后制作出来的半位面各种畸形，也无所谓，只要能稳定存在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但思来想去，他无论采用何种取巧方式都绕不开精度问题，或者说精度问题本就是魔法制造的关键要素之一。 “不管怎么样，先搞出一台试验机，然后再慢慢改进吧！” 第2072章 月底终至 专注的时间总是过去得很快，在夏多忙于创世机器研发的过程中，时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月底。 这段时间，妮雅已经熟悉了浮空城的操作。 虽然和夏多相比，还有一定的进步空间，但现在的她已经能够熟练操作浮空城俯冲、悬停，哪怕是在接近地表的高度，也丝毫不慌。 而在大半个月中，第一农场也顺利取得了两次大丰收，如今领地领民脸上几乎时刻挂着幸福的笑容。 唯一有些不好的大概就是最近的天气了，随着月底到来，气温越来越低，此刻已经完全不像是深秋，冻得人直缩手。 好在夏多已经提前让艾瓦从塞汶顿采购了冬衣，加上领地自制，领民们应该可以平安度过这个可能比过去任何一年都要漫长的寒冬。 这种情况下，埃里温大师的升神仪式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了。 因为蔚蓝庄园传送门的存在，哪怕是大夏领都知道了耐色瑞尔又将有一位新神诞生，而且掌管的还是日渐严峻的农业领域。 因而，哪怕对那位埃里温大师并无多少印象，大夏领民们在聚集在一起闲谈时，还是会忍不住为那位可敬的存在祈祷祝福一番。 夏多了解此事后，也并未制止，虽然他很不满七塔对升神秩序的态度，但如果耐色瑞尔多出一位农业领域的新神，他还是乐见其成的。 再苦也不能苦了广大的劳苦大众嘛！ 只不过异常气候这事，整出个农业新神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想要彻底杜绝隐患还是要从源头想办法。 “龙狂迷锁？亦或是精灵的阴谋？” 根据现有的情况来看，是龙狂迷锁的可能性更大，夏多接下来的“环球旅行”，寻找龙狂迷锁控制中心也是一大目的。 哪怕异常气候消失了，也保不住哪天早上起来弑王星就砸在头顶。 要是再加上一个魔裔，夏多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命中注定的救世主，怎么各种“好”事都被他赶上了呢！ 但吐槽归吐槽，日子还得照过，那些不方便公开的真·救世工作也还是得继续，毕竟不为别人也要为自己。 …… 临水村，政务厅。 夏多听取了来顿对今年月亮节的安排后，照例做出了一些指示，之后便放心地返回了时之塔。 妮雅已经在这里等他多时了。 “明天就要出发了吗？” “嗯。” “会有危险吗？” “不会，我带着浮空城呢！倒是你，如今浮空城已经进入到精灵各国视线，你要多留心，在我回来前最好不要离开时之塔。” 这话一出，妮雅顿时沉默了，良久才说：“那我跟你一起去塞汶顿。” “你跟着，我就更不放心了，涉及升神，而且还是耐色瑞尔第二次升神，我怀疑精灵那边可能会有大动作。” 要论攻击，无疑是浮空城更强，但要论防护的话，浮空城就未必比时之塔更强了，只不过它用无比凌厉的攻击掩盖了防护的薄弱。 暂时来说，夏多也没什么好办法，毕竟这么大一个目标，在没有对应防护性质的战争法术的情况下，总有力有不逮的时候。 妮雅留在时之塔更安全，哪怕有强敌带着战争法器前来，也能撑到浮空城回来支援。 当然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是极低的，在无法有效应对浮空城之前，精灵不会如此不智，真要是激怒了自己，他们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安抚好妮雅，夏多又返回实验室继续测试创世机器了，对此次塞汶顿之行，其实他并不是很担心。 哪怕精灵可能过去捣乱，但真正的主角又不是他，而是七塔，再怎么说也由不得他为七塔出头，当然前提是精灵没来惹他。 …… 第二天。 也是十一月的最后一天。 夏多早早地就让在研究区进行基建的时之塔法师和在种植区工作的领民回了地面，考虑到浮空城也可能会成为目标，一座空城能免除他绝大部分后顾之忧。 先是传送到狭海上方，之后，夏多又令浮空城进入以太位面，从以太位面定位塞汶顿，缓慢移动过去。 早在卓尔战争期间，塞汶顿就建起了迷锁，之后又经过对埃弗瑞斯卡迷锁的学习，如今塞汶顿的迷锁比起夏多最初看到的版本已经完善了许多。 而且相比于精灵迷锁，七塔建造的塞汶顿迷锁继承了耐色法师一贯的对以太位面的重视。 夏多这边才刚接近，就收到了警告信号，表明身份后，才被引导至塞汶顿投影上空暂停。 随后，夏多独自一人返回了主位面，浮空城则留在了以太位面策应。到了主位面的塞汶顿后，他拒绝了七塔的接待，而是径直前往了奥法联合会。 听得夏多到来，而且还有事商量，原本还在外面的尹奥勒姆几乎没什么耽搁就敢了回来。 书房中。 尹奥勒姆脸上还残留着一丝匆忙之色，一见面就问起了夏多的来意，“什么事这么急？” “叶尔兰国内的变化，老师听说了吗？” “听说了，意料之中。” “那七塔呢？是否也有集权的心思？” “你就问这个吗？” 尹奥勒姆颇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告诉夏多，“我觉得不会，耐色瑞尔和精灵的基础不同，精灵国家之所以能够集权，是因为迷锁的存在，只要统一了迷锁就是统一了各方势力。 “耐色瑞尔应该对比丹左，那边是氏族联盟，和我们这边的领主联盟几乎是一个样，只要七塔或者巴斯德王想要集权，下面立刻就会分崩离析，你信不信？” “我信！” 夏多当然信了，因为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但耐色瑞尔当前形势不适合集权改革，并不等于七塔不会动这样的心思。 是个人都能看得见集权体制的优势，七塔作为耐色瑞尔的实际统治者，更能看到这点才是。 如果他是七塔的话，他也会动这样的心思，正因为将心比心，所以他才越发担心。 2k 其实夏多过来询问尹奥勒姆，更多的也不是真的想要这么一个答桉，而是想问问尹奥勒姆的态度： “如果七塔真有集权的想法，并且真的准备这么做，老师会支持他们吗？” 听到这话，尹奥勒姆突然笑了，“你啊！如果是以前，我或许会支持，因为这对耐色瑞尔更有利，而且我有绝对的底牌。 “但是在你那边我看到了未来的另一种可能，所以，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支持七塔的集权改革，并且对升神秩序也是极度反对！ “事实上，就在刚刚我才差点跟七塔的人吵起来，幸好是你来了，不然双方可能都有些下不来台。” “怎么了？老师为什么会跟七塔的人吵起来？”夏多连忙问道。 “还不是七塔准备重提升神秩序，并且想借这次升神仪式彻底稳固住这种未来极其黑暗的秩序，你觉得我应该答应吗？” “不，不能答应。其他人的看法呢？” 夏多说的其他人当时是指其他大奥术师，但尹奥勒姆却摇了摇头，眼神失望地说道：“除了克利夫态度明确表示反对外，其他人都太摇摆，等升神仪式之后再看吧！这次估计会相当热闹！” “嗯。” 第2073章 失联、再度邀请 从尹奥勒姆处离开后，夏多径直去到了基兰高塔，虽然没有提前通知，但收到消息的布伦德斯还是很快接到了夏多。 “布伦德斯理事，今天就不麻烦你了，我来找阿斯图斯他们。” “那我帮您联系吧！” 布伦德斯还是想过去一样热情，但夏多因为升神秩序已经对七塔很有意见了，此时就只有沉默地点点头，任由对方操作。 片刻过后，阿斯图斯四人便匆匆出现在基兰高塔公共层的过道中，一见是夏多更是连忙行礼： “领主大人。”*4 “不必多礼，这次过来主要是顺路看看你们，今天是月亮节，你们不知道要跟家人团聚吗？” “实验室太忙，忘了——” 四人中最年长的阿斯图斯抓了抓头发，十分窘迫地说道。 不过夏多倒是能够理解，即便是最年轻的阿斯图斯现在也不过是二十出头，年轻人嘛，总是希望做出点成绩来。 夏多年轻时也是这样，于是便说：“没关系，现在知道也不晚，领地的庆典还有祭司活动都在晚上，你们现在手头上有什么要紧的工作吗？” “有一些，但不是那么急。” 阿斯图斯明白过来下的意思，连忙解释道：“我需要跟带我们的考斯特法师说一声。” “嗯，是应该说一声。” 但夏多刚说完，还在旁边没走的布伦德斯就紧跟了一句，“夏多领主，考斯特法师那边我去帮他们说吧！” “那就麻烦布伦德斯理事了。” 夏多同意后，又让阿斯图斯四人向布伦德斯道谢，随后便准备带他们离开基兰高塔。 但布伦德斯又再次开口：“夏多领主，霍恩大人知道您来了基兰高塔，让我一定要留住您，他马上就到。” 说完，还做出一副抱歉的表情。 夏多见状，不由得暗自皱眉，眼下这个时间点他来基兰高塔本就有些敏感了，更别说跟霍恩详谈，不过通过霍恩探探七塔的态度也是他这次来塞汶顿的目的之一。 想了想，他让阿斯图斯四人先去蔚蓝庄园，并交代了一个任务：“让艾瓦给蔚蓝庄园那边所有人都放假，回家过节。” 为了让阿斯图斯取信艾瓦，夏多还在阿斯图斯身上留下了一个魔法印记，届时只要在艾瓦面前激发就可以证明身份。 而夏多之所以要这么做，除了月亮节在大夏领确实已经在转变为团圆性质，当然原本祭祀先祖的习惯与活动也依然保留着，这两者并不冲突。 另一层考虑则是，防备升神仪式期间的意外，只要将自己人都弄走，这边随便他打得天崩地裂也不用担心。 …… 打发走阿斯图斯四人后，夏多跟随布伦德斯来到了基兰高塔公共层的一间会客室内，才刚坐下屁股都没做热，霍恩就从行色匆匆地从外面闯了进来。 “夏多领主，真是好久不见了！你在龙牙海崖净化深渊之地的光辉事迹已经是北地最为流行的传奇故事了，就前几天我还在塞汶顿听到吟游诗人在编你的故事，有好事者还给你取了一个外号，叫做‘屠魔先锋’！” “是吗？还真是好事者！真正净化深渊之地的其实是来自光辉之国的神使，我只不过是将他们召唤过来而已，根本算不上什么光辉事迹。” “神使不属于凡间，能将他们召唤过来并切实净化掉了深渊之地，那就是你的功劳，不同推脱，真的！不然怎么没其他人召唤神使呢？” “……” 不管怎么说，霍恩这么一说，夏多感觉还挺受用，其实不只是“屠魔先锋”，在精灵那边更是传言他是“光辉使徒”。 虽然隔着重重迷锁，但迷锁也不可能庇护到每一个精灵，夏多偶尔也会化身“自搜狂魔”，看看外界对自己的议论，要是偶尔能抓到一起针对自己的阴谋策划，那简直是大赚。 但吹捧归吹捧，夏多还不至于因为几句好话就改变立场，实际上这也不算什么好话，夏多家乡自古有云“枪打出头鸟”，将名声都归于他，岂不是要让他去硬顶魔裔。 虽然他确实准备搞魔裔，但他更希望事情未成定局之前，悄悄地进行，大动静地不要。 当然了，现在有浮空城这么一盏超级聚光灯，夏多一举一动可能都在魔裔的关注之中，他也不在乎再多一点。 只不过，他留在基兰高塔克不是挺对方吹捧自己的，真要听的话，随便去过小酒馆，保证那边的吟游诗人绝对能说的比霍恩唱的好听。 “不知道霍恩阁下这么急着见面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确实有一件要紧的事。” 谈到正事，霍恩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夏多领主还记得之前，基兰高塔请你帮忙联系的迈瑞德家族吗？最近那边不知道怎么突然失联了，原本正在合作的项目也停滞了下来。” “所以你想问我知不知道迈瑞德家族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还想和迈瑞德家族达成更进一步的合作，而不止是远程交流，如果方便的话，基兰高塔也可以前往卡林珊建立分部。” 霍恩说完，眼神中就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丝丝期待，夏多见状，对这事真实性的怀疑倒是减少了几分，只是—— “抱歉，我跟迈瑞德家族的交集也仅限于那次北地联盟成立仪式，之后唯一一次联系也是为了帮基兰高塔牵线。” “是吗？那就太可惜了！” 霍恩看似接受了这一说法，但实际对夏多仍有怀疑，而夏多也看得出霍恩的怀疑，只不过他对基兰高塔和迈瑞德家族的合作完全一无所知，对迈瑞德家族也无更多了解，自然不可能当场承诺什么。 于是绕过这个话题，夏多又再次提出要走，虽然现在是上午，但距离升神仪式的关键时刻也要不了多久了，届时大家都要出席，而在此之前，说不定还要和一些同道交流一二呢！ “夏多领主，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提起，但这绝对是我最有诚意地一次邀请你加入基兰高塔，南境施法者稀少，交流环境恶劣，更无基兰高塔的诸多现实支持。 “如果夏多领主能够加入基兰高塔，就是双方最强的优势互补，夏多领主能够得到基兰高塔乃至整个七塔的最大支持，而基兰高塔也将迎来一位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出色的研究者，乃至领导者。 “如果夏多领主加入基兰高塔，我保证你能在五年内成为我之后的下一任掌控者！以光辉之名起誓。” “……” 第2074章 婉拒、反对甚多 夏多相信霍恩说的都有很大可能实现，更别说用光辉之名起誓了，实际上七塔掌控者对下一任的继任者有着极大的决定权。 历史就不说了，基本都是上一任推荐，下一任就自然上位了，唯一有些波折的可能就是吉尔斯高塔的斯库姆了。 上位之前甚至连大奥术师都不是，但即便如此，在拜伦出现后，七塔还是让斯库姆上位了。 这其中当然也有夏多的一份功劳，只是谁也没想到斯库姆会翻脸不认人，上位后就立刻开始打压公主留下的追随者，以及妮雅这个学生，当然这是题外话了。 眼下霍恩的承诺，夏多敢肯定十有八九是能够实现的，毕竟大奥术师出走在七塔又不是没有先例。 可就是因为对方这么有诚意、而且极有可能实现承诺，夏多才更感觉到压力，如果只是随口说一说，那大家过后就忘掉了，什么事都没有。 但对方连这种承诺都给出了，如果传出去很可能会让基兰高塔内部混乱的，这就意味着夏多的拒绝成本会被拉得很高。 而偏偏夏多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加入基兰高塔，更不可能答应对方什么，如今对方这样的诚意让他好生为难。 斟酌了一下，他缓缓开口：“霍恩阁下，对于基兰高塔，我表示十分敬仰，但阁下应该也能看出的来，我更倾向于纯粹的奥法道路，血脉对于我来说仅仅只是一个添头。 “相比于基兰高塔，我更喜欢莫瑞恩高塔那样的环境，对于阁下的错爱，我只能说抱歉了。” 夏多说喜欢莫瑞恩高塔倒也不是为了敷衍霍恩而编出来的谎话，而是莫瑞恩高塔确实是七塔少有的学术氛围浓厚、没什么攻击性的施法者圈子。 如果他穿越是在莫瑞恩高塔，或许他会选择留在七塔，进行内部革新，又或者入乡随俗，做一个真正的耐色法师。 不过那都是如果，如果说一定有谁的错的话，那都是时辰的错！ 说完婉拒之词，夏多就看到霍恩的脸色僵住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保留最后一丝体面，“夏多领主志不在血脉领域，但你我双方还是可以多合作的嘛！夏多领主还有事我就不耽搁了。”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夏多知道自己这次估计是得罪霍恩了，不过成年人更讲利益，只要他不明着反七塔，大抵还能保持现在的合作关系，做一个纯粹的“利益之友”。 …… 从基兰高塔离开后，夏多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耳边传来的却是远处奥法广场鼎沸的人群欢呼声。 两相对比，夏多莫名地有种不好的感觉，血脉觉醒至此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血脉颇多神异之处，如今这种追朔不到由来的莫名感觉，他更倾向于是血脉的提示。 而就在他准备返回奥法联合会等待最后的仪式入场时间时，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联系了他，甚至还邀他见面。 见面地点选得不错，就在奥法联合会，既然顺路，夏多没什么犹豫，当即决定应邀。 …… 到了地方，夏多发现在场的除了邀请人克利夫之外，玛格纳也在，而且这两人“成双入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看样子外界传闻两人关系很高应该不是谣传。 “克利夫阁下，好久不见！” “夏多领主，你也好久不见！” “夏多领主，幸会！” 简单寒暄过后，克利夫就问起了夏多对这次升神仪式的看法，夏多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对方因为同时还是祭司的缘故，对这种凡人升神比较反感。 但随后便反应过来，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早就公开反对了，更别说玛格纳也在场，应该和克利夫的祭司身份无关。 “目前七塔关于气候异常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埃里温大师如果升神成功的话，或许能给北地因气候异常而受难的人民一丝转机。” 这算是比较官方的说法了，哪怕是对升神再不满的人，至少明面上也不会和广大民众作对，实际上这就是一个万金油的回答。 克利夫想要的当然不是这样的回答，只是还没等他开口，玛格纳就有些等不及了，也一如他在外面的名声——粗鲁而直接地说道： “夏多领主，克利夫想问的是你觉得这次升神仪式能不能成功！” “是吗？” 夏多瞥了一眼脸色有些发黑的克利夫，然后笑着说道：“升神之事我没有参与，所以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我希望能够成功。” 其实他很喜欢玛格纳这样直接的态度，虽然看似鲁莽，但如果都是这样作风的话，很多时候都能够让人第一时间分清敌我。 当然，如果能在明确己方态度的同时，又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那就是外交工作的高级境界了。 夏多并不指望在当前或许还推崇个体力量为王的时代有人还认真研究外交话术，只要能明确自己的态度、立场，无论敌友，对于他来说都是属于后排除的目标。 那些对自己的态度、立场模湖不清的人，才是最需要警觉并且优先排除的目标。 当然，现在回答克利夫的问题还算不上“表态”这一层次，不过夏多始终有自己的原则，那就是能不说谎就不说谎。 他确实无法判断升神仪式能否成功，而他说希望成功也并非场面话。 克利夫听完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而玛格纳就很直接了，“如果埃里温大师升神成功，那以后的升神仪式是否都要听从七塔的安排？” 这才到了表态的环节。 夏多想了想，如果这都不敢表态的话，说不定就让七塔混过去了，总要有人站出来反对，为什么就不能是他呢？ 更别说这事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将升神秩序或者说次序完全安排好了，那以后的人还如何进步？ 甚至那些先一步升神的人，会不会为了防止后人挑战，从而禁绝相关技术乃至所有魔法知识？ 这都是能够预见到的，夏多很早就知道不要过分高估人性，哪怕是升神后的存在！ 于是，夏多果断表明态度，“埃里温大师是埃里温大师，我尊重他，也支持他这次是升神仪式，但这与七塔无关，对于升神秩序我更是坚决反对，我认为这极有可能摧毁我们的魔法文明！” “说的好！”玛格纳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夏多这话的支持，当然也是间接表露了自己的态度。 至于克利夫，则是吐出另一个实情： “其实在公主殿下成功升神后不久，我就前往外层位面见过她，但她给我的感觉和吾主完全不同，怎么说呢？ “如果说吾主是拥有神性的真神，那公主殿下就是凡性未去却获得神之力量的特殊存在。 “或者换个说法，凡人升神必然会干预凡人事务，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话里话外“凡人之事凡人解决”的意思，一点都不像是从一个光辉祭司口中说出来的，不过夏多却能理解。 在耐色瑞尔，光辉之主的信仰虽然广泛，但很大程度上却更类似一个背景板一样的存在。 类似于夏多家乡的老天爷，很多人天天挂在嘴上，不见得有多信，虽然也有坚定的信仰者，可一旦这种背景板性质的信仰突然降临凡间，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很多人信神，不是因为神有大能，恰恰是神无法干预他，只是给自己的行为找个心理依靠而已。 放在耐色瑞尔，光辉之主是真实不虚的伟大存在，可要是其频繁干预凡间，那这样的存在还算是伟大吗？ 或许这就是另类的三观破碎吧！ 总之克利夫的意思是“凡人之事凡人自己解决”，至于升神秩序对魔法文明的影响，他似乎并不在意。 《仙木奇缘》 毕竟人家是祭司嘛，没有魔法，也有神术，到时候大家一起信光辉之主，或许还少了多少纷争呢！ 第2075章 再见维德、意外交集 或许克利夫考虑凡人升神影响的角度和夏多不同，但不可否认的是双方至少在反对升神秩序这点上达成了一致。 当然，还要算上玛格纳。 “那克利夫阁下认为这次埃里温大师的升神仪式能否成功呢？”夏多很自然地将同样的问题也甩给了克利夫。 对此，克利夫却表情凝重地摇了摇头，夏多正要追问，这间临时借用的会客室外面传来了传送法术的动静。 夏多询问地看向了克利夫以及玛格纳，玛格纳有些茫然，克利夫则回答说：“应该是维德，我也邀请他过来了。” “维德？” 听到这个名字，夏多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他和维德之间有些不愉快，此前对方曾暗中控制罗德尼领主来侵扰南境，甚至还刺杀领地重要人物。 后来因为闹到塞汶顿议会，由七塔干预，这件事才算是暂时了解，但主要还是对方控制罗德尼领主一事，对于萨维尔领的损失其实并没有什么补偿。 要说夏多心里完全没有怨气，那是不可能的，而这也让他对克利夫有些不满，难道你不知道维德和自己的恩怨吗？ 克利夫作为祭司，自然比一般施法者更能察觉到夏多的情绪变化，于是连忙解释道：“维德是坚定的奥法道路践行者，他不只是反对升神秩序，更不满升神仪式一而再地被使用，除非能用现有魔法理论将其解释清楚，有他加入，也有利于我们这边的话语权，还请夏多领主千万忍耐。” 至少了给了解释，夏多也就勉强点了点头。 之后，克利夫为维德来了，夏多则坐到房间角落等待他们交流结束或者看看还有谁会过来，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玛格纳却悄悄传讯，问他和维德有什么恩怨。 夏多将维德之前在罗德尼领以及萨维尔领做过的事简单讲述了一下，玛格纳沉默了一下，然后回了一句： “那时候你们确实属于弱者，不过现在的你已经是强者了，你可以要求对方为过去的事付出代价。” “我会的，但不是现在。” 夏多很清楚克利夫邀请众人过来是准备在升神仪式后向七塔发难，至少要促使七塔在升神秩序方面进行让步，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私事让乱了大局。 只是在克利夫和维德交流完，维德却来到夏多面前，递出一只表面有着金色纹路的小钱袋，然后郑重说道： “夏多领主，我为之前的一些行为向你道歉，请一定要接受！” 能被大奥术师拿出来的东西当然不是一般的东西，夏多隔着小钱袋就确定里面放着一枚极其珍贵的宝石—— 位面结晶！ 这等珍稀之物，以及如此爽快的道歉表现，让夏多一度有些错愕，他很清楚如果只是浮空城的话，对方是不可能如此轻易退让的。 要知道维德之前被七塔制裁的时候，也没有如此放低姿态过。 夏多并没有去接对方的赔礼，反而问了对方一个看似与此事毫不相干的问题，“为什么？” 在克利夫、玛格纳等外人看来，夏多或许是问维德为什么要道歉，而答桉或许是塞汶顿联盟的秩序，或许是为了所谓的“公义”。 但实际上夏多问的却是——为什么是位面结晶。 要知道现阶段耐色瑞尔境内的位面结晶，除了极少数从一些尚未开发的古代遗迹中得到，剩下几乎都是来自七塔。 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可能用来做为赔礼呢！ 维德总不至于钻到夏多肚子里，知道他接下来的研究方向是位面领域，对位面结晶有需要吧！ 可这又更加说不通了。 夏多或许可以收下这枚位面结晶，但这事要是搞不清楚，他睡觉都睡不安稳！ 似乎是看出了夏多眼神中的审视与困惑，维德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是选择私下传讯，透露一些东西。 夏多收到信息后，再次皱起了眉头，维德透露的并非其他什么，而是一个关于魔网背景通讯阵列的设计思路。 这或许可以用到妮雅正在研究的通讯迷锁中，可这又是为什么呢？正要继续追问，耳边却传来维德不带半点情绪的口号—— “一切唯奥术至高！” 听到这熟悉的口号，夏多勐然一惊，下意识地看向了会客室内的克利夫和玛格纳，见那两人似乎都毫无察觉，他才又惊讶地看向了维德： “是你？！” “看来夏多领主应该是想到了！” 维德这时才露出了一丝笑容，只是其似乎平常很少笑，此番笑起来颇有几分怪异，但其中透露出的语气却给人一种十分真诚的感觉： “其实从当初魔网背景通讯法术诞生之初，我就开始关注了，但很可惜吉尔斯高塔内部保密工作还是做得非常好的，一直到斯库姆上位，我才知道源头在你。 “但那时你已经生长起来了，不然我宁愿跟尹奥勒姆开战，也要让你成为我的学生。 “所以说之前的事确实是一场误会，在这个世界，我们其实才是真正的同路人！” “……” 夏多沉默了，他需要好好缓一缓，尽管此前他就猜测【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中的大贤者是主位面来客，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维德的人！ 当维德熟练地说出那句奥术帝国口号的时候，夏多真的被吓了一大跳，第一反应是那个投影位面有人超脱虚幻跑到主位面来了，但随后就反应过来，这种可能性太低。 应该是维德的人参与甚至是主导了投影位面那个奥术帝国的塑造。 而刚刚对方拿出的魔网背景通讯阵列设计思路，应该不是了解了时之塔的研究方向对症下药，而是根据夏多之前搞出来的魔网背景通讯给出的暗示。 只可惜夏多刚开始并没有联想到那方面，对方才爆出了奥术帝国的口号。 至于位面结晶，也可以有一个很好的解释了，如维德所说，他和自己是真正的同路人，或许是察觉到自己在南境普及魔法教育的动作，同时又根据自己多次进入投影位面探索的经历（不是多次的话也不一定能遇到奥术帝国），所以推测自己此刻最需要的可能就是位面结晶。 这么一串，似乎都说得通了。 但有一点，夏多却并不认同，那就是维德所说的同路人，奥术帝国或许也普及教育，但亲自在那边待过的他清楚地知道奥术帝国的制度有多么地不人道。 不说别的，就说生育，只要不在规定年限内成为正式法师，就都要变成生育机器，而且生下来的孩子会被送去育婴所，进行社会化抚养，跟原父母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固然是因战争而产生的巨大人口需求，但也足见奥术帝国上层对普通人或者说对生命本身的漠视。 第2076章 仪式开始、搅局者 如果仅从普及教育这点来看，夏多或许真的是和维德是同路人，但要从对生命的尊重程度来看，夏多和维德就完全不是一路人了。 而且“奥术至高”本质上就是唯技术论、唯生产力论，但夏多上中学的时候就知道了——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对生产力具有反作用。” 换言之，生产力在文明发展中不可能包打一切，需要有与其相匹配的生产关系，仅此一点，就决定了夏多和唯技术论的维德不可能是同一路人。 不过求同存异的道理，夏多也同样清楚，而且现在的主要矛盾是升神秩序，而不是他和维德的理念之别。 他现在和维德缓和关系，也有利于接下来反对升神秩序的一致行动。 至于他们的关系最终会走向何处，还是得看未来形势的发展如何。 这般想着，夏多从维德仍旧伸着的手中接过了那只小钱袋，然后掂了掂里面的位面结晶，同样挤出一丝微笑，对维德说道： “但愿未来如阁下所说，我们还是同路人！” 说完，夏多将视线转向了克利夫，克利夫对眼前两人关系突然转变的这一幕似乎还有些措手不及，见夏多看向他，他才反应过来： “夏多领主和维德领主消除前怨，今后就是同一阵营的朋友了。时间不早了，该我们入场了。” “没有其他人了吗？还有刚刚克利夫阁下说今天的仪式会失败，为什么？” 前者夏多其实并不是很关心，有他们这几个就足以成为极大的变数了，再有潜在的尹奥勒姆，实际上反对者甚多，并不缺人了。 他真正关心的是后者，克利夫刚刚明确暗示了今天仪式会失败，不可能是无稽之谈，或许是从光辉之主那边得到了某种启示，又或者就是克利夫本人策划的结果。 夏多这么一说，刚刚和夏多成为“朋友”的维德也跟着追问起来：“今天的仪式会失败？什么仪式？难道是埃里温大师的升神仪式？克利夫阁下究竟知道些什么？” 甚至就连早于夏多过来的玛格纳也好奇地伸着脖子看向克利夫，但下一刻，克利夫却摇了摇头： “我可没说那样的话，只是在夏多领主问我仪式会不会成功的时候摇了摇头，我其实也很不确定。” 但这样的回答显然无法让夏多满意，就连玛格纳眼中也流露出一丝愕然之色，显然是之前曾在克利夫那里获得过较为明确的答桉。 只是还不等直爽的玛格纳叫喊出来，克利夫已经进一步解释：“在今天之前我曾为今天的仪式结果做过预言，结果是——凡人之魂在烈火焚烧中坠落，但在公主升神前我同样做过预言，却没有任何启示，你们觉得这是为什么呢？” “真的会失败？” 夏多有些不敢置信，烈火焚烧的意象太过惊人，可克利夫也用公主升神的预言做了对比，假定克利夫没说谎，那确实很有可能会失败。 “那要不要提前告知埃里温大师，让他放弃这次升神？” 说话的是维德，或许他对普通人没有多少感情，但对魔法领域的先驱者埃里温大师，还是抱有极大敬意的。 但这次克利夫又一次摇了摇头，“我已经和七塔说过了，而且埃里温大师也知情，事实上这次预言本就是应七塔之邀，尝试为仪式排除阻碍。” 说到这里，克利夫将目光转向夏多，“夏多领主，虽然我反对升神秩序，但我对埃里温大师本人却没有什么反感，相反还十分敬重，我是真心希望他能成功的。” 接着，他又继续说道：“但哪怕是知道了这次升神成败未知，其实是失败的可能性更大，但埃里温大师依然选择了继续。” 克利夫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特别是夏多，早前他和埃里温大师有过交流，对方几乎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普罗大众的关心。 加上之前为了让耐色瑞尔获得类似德鲁尹的职业不惜得罪精灵主神，这一次，埃里温大师毫无疑问再次选择了牺牲自己。 虽然现在还没牺牲，但性质却是一样的，明知前路渺茫，却还依然选择去做，这不是牺牲又是什么呢？ 这时，夏多也大概知道为什么其他人都不在的另一种可能了，如果其他人都明确表示反对升神秩序的话，那这次升神仪式完全可以直接叫停了。 实际上，那些人可能就是想看看埃里温大师升神的结果，到底是成还是败，以确定接下来对升神秩序的态度。 如果升神失败的话，那他们可能会顺势反对升神秩序，但如果成功的话，很有可能会变成升神秩序最坚定的拥护者了。（其他人也包括七塔内部的反对者） 一时间，夏多都不知道该希望埃里温大师成功好，还是失败好了。 …… 带着些许沉重、复杂的心情，夏多走出了与克利夫等人见面的会客室，恰好这时，他收到了尹奥勒姆的传讯，说是到奥法联合会图书馆前集合。 夏多转头看了一眼克利夫他们，看样子都像是收到了消息，于是便一同前往，只是在抵达图书馆之前，克利夫却告罪一声，提前离开了。 也不知去了哪儿，夏多问玛格纳，对方也摇头，等到了图书馆，维德和尹奥勒姆见了一面，也消失不见。 “老师。” “嗯。” 很平常的交流，但在看不见的地方，尹奥勒姆却传讯问夏多：“你确定要参加这次的仪式吗？或许会对你有些影响！” “什么影响？”夏多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尹奥勒姆的回答却很及时，“你应该知道埃里温大师选择在农业领域升神，今天的仪式中他会统合所有相关秩序之力，如果你参加的话，无论成败都会使你失去对这部分秩序之力的掌控。” “无妨，对此我早有心理准备了。” 夏多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克利夫和维德都要离开了，克利夫或许是因为祭司身份，但维德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 看样子，哪怕是声称“唯奥术至高”，维德也依然没有放弃升神的可能，为此，连农业领域这样一看就不大可能被他一家垄断的秩序之力也不愿放弃。 果然一个人不能只看他说什么，还要看他做什么。 至于夏多自己为什么不在意这种秩序之力，一方面他本就无意在农业领域升神，另一方面他在领地构建的法理秩序已经压倒一切。 少了农业领域的秩序之力，除非埃里温大师升神成功，否则最终还是会回到他的掌控中来。 先不说克利夫已经暗示埃里温大概率失败，即便成功，以埃里温大师这一辈子的人设，短时间内夏多也不用担心对方与自己为敌，相反还可能引为奥援。 另外就是，夏多暂时还没有找到除升神之外的对秩序之力的利用方式（特指干预现实），哪怕失去所有秩序之力，对领地也没有任何影响。 反而是领地的变化，会使秩序之力发生变化。 所以夏多也常常通过观察领地的秩序之力来判断领地的大致状况。 第2077章 种子推介大会 确定夏多无意离开后，尹奥勒姆不知道和谁联系了一下，便叫奥法联合会的一个庶务执事带夏多入场了。 “夏多阁下请跟我来！” “嗯。” 刚跟着庶务执事刚走出奥法联合会总部大门，外面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便不出意外地闯进了夏多的耳朵。 之后的路上，两人全程没有交流，一个默默带路，一个默默跟着，幸好奥法广场上本就有许多七塔的人在维持秩序，不然估计都挤不过去。 …… 和之前公主的升神仪式现场类似，这次埃里温大师的升神仪式，也被安排在奥法广场北面的塞汶顿议会门口。 而观礼席也和上次几乎不差，分成了四个区域，议会门口平台是一个，七塔的几位大奥术师已经到场了。 夏多去的是议会门口平台之下西侧的一个，此时在这边的大奥术师就只有布劳恩和珍娜，夏多和他们一一点头致意，随后落座。 当然，这边的观礼席远不止他们三个人，还有几个不算陌生、但也不熟的面孔，主要是一些北地联盟各国的使者，以及没到场的几位大奥术师的使者。 而在夏多对面，这是耐色瑞尔各地的大法师、资深奥术师之流了，人数也不少，足有二三十个。 东西两个观礼席之间的就是预留的仪式区域了，而在仪式区域南边，则是各地领主代表，那边成分就复杂了，并不限于是施法者。 可能就是某个作战勇勐的士兵被领主带过来开开眼，也可能是通过领主关系混进来的商人，夏多甚至还看到了好几位女卷。 不得不说，有些人真的是心大。 在观礼席的外围就是围观的普通人了，当然，其中肯定也混着施法者，不过夏多很清楚一点，那就是此刻广场上的围观群众看似是自发前来看热闹的，但其实很多都是被七塔或直接、或间接地给召集过来的。 目的就是用他们最为赤诚的信念，来充当升神仪式过程中引导原力的“启动器”。 …… 就在夏多思考着接下来的仪式将会以何种形式进行的时候，预留的仪式场地中央魔网震荡，一个长相平平无奇的中年人突然凭空出现。 《最初进化》 朝着众人行了一礼，然后便伫立不动。 其他大奥术师如何入场，夏多暂时还不清楚，但他自己过来的时候却是步行过来的，现在这个不知名的中年人却是传送过来，几乎立刻就引起了广场上的一阵骚动。 就在这时，夏多收到了珍娜的传讯，“他是埃里温大师。” 或许是叫“曾曾曾曾祖”有些不好意思，又或者是感情太过薄弱，珍娜一直以来都还是称呼埃里温为“大师”。 收到这样的消息，夏多立刻反应过来，埃里温大师的本来面貌和月精灵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如果以精灵的样貌出现乃至升神，对耐色瑞尔恐怕会造成难以磨灭的影响。 所以他放弃了自己的天生样貌。 几乎同时，北侧观礼席上的巴迪加尔站起身来，伸手往下压了压，原本还人生鼎沸的奥法广场，片刻就安静了下来。 随后，巴迪加尔高声说道：“想来大家都知道耐色瑞尔当前正遭遇着千百年难得一遇的极端寒潮，就在今年，各地粮食已经比往年欠收了至少三成，而明年，预计还会更加严重！” 异常气候的话题，法师们听着可能没什么感觉，但此刻广场上更多的却是那些普通人，哪怕不从事生产，也仍旧需要从生产中获取粮食。 实际上，从去年开始，普通人就已经感受到异常气候带来的压力了，只不过到今年才达到几乎无法忍受的程度。 夏多曾为此给各地领主送出了《农业书》，提出了诸多提高产量的良策，但那都是基于正常气候而已，一旦气候异常到连粮食都无法种植的时候，有再多的良策都无用。 那么从魔法角度又该如何解决呢？ 所有人都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了北侧观礼席上的巴迪加尔，偶尔还瞥一眼预留仪式场地中间的埃里温。 “很遗憾，对于这种异常气候，七塔暂时还没有找到其背后的真正原因，更别提解决，但是——” 巴迪加尔也很懂得挑动人们的情绪，他伸出一只手指向了仪式场地的埃里温，“我们有一位农业领域的先行者——伯努梅西斯大师！ “在我们所有人都无能为力的时候，他天才地创造了适应寒冷天气的小麦种子，以及能够让普通小麦也能在冬季正常生长的法术！” 话音刚落，广场上先是沉寂了一下，随后压抑许久的情绪便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几乎所有人都高呼着“伯努梅西斯”的名字。 就连夏多也大为震撼，连冬季生长的小麦都搞出来了，如果巴迪加尔没说谎的话，那以后或许真的可以无视异常气候了，甚至当异常气候反过来变热的时候，未必不能用耐旱小麦，至于产量—— “产量比普通小麦更高！” 这话是巴迪加尔用法术放大过说出来的，几乎压过了奥法广场沸腾的欢呼声，而这也使得原本已经堪称沸腾的欢呼声直接爆炸。 “大家先静一静，我还有话说！” 巴迪加尔将双手举过头顶，然后往下连压多次，但早已兴奋过头的人群足足让他等了快一分钟，才有些不情不愿地消停了下来。 “今天邀请大家前来，一方面是为了亲眼见证这种神物的诞生，另一方面则是宣布一个消息。 “先说消息，从明天开始，塞汶顿议会将派种子专员前往各地，所有有需要的人都可以在种子专员那里，将普通种子等重兑换成耐寒种子，或者按照两年前的普通种子价格直接购买。 “另外，塞汶顿议会预测到这场异常的严寒气候将会席卷整个北地，乃至更为广阔的区域，北地联盟各国如有需要，也可以来塞汶顿购买种子。” 最后那句虽然有些多余，但也表达出耐色瑞尔的大局观，而前面的关于种子价格的话，更是点燃了所有普通人心中的希望。 如果不是还期待着接下来如何亲眼见证耐寒种子的种种神效，恐怕刚刚平复下来的广场气氛又要爆炸了。 第2078章 刁难与维护 到这时夏多才有些明白过来，原来今天这升神仪式的形式竟然是“耐寒种子推介大会”！ 上次公主升神的时候，实际上也并没有直接说什么升神，而是借着一次封赏表彰仪大会的机会完成了仪式。 …… 而接下来，就轮到埃里温大师——现在化名为“伯努梅西斯”的农业领域先行者来表演了！ 只见他先是在预留仪式场地召唤出一块正方形的土地，当然这落在施法者眼中其实是召唤了一个半位面与此处重叠，表现为半位面形态而已。 随后他又拿出一个种子袋，从里面摸出一把看似与普通种子别无二致的种子，信手就跑到了地里。 这样的操作对于一个农业领域先行者来说多少有些不合格，特别是在夏多的《农业书》问世后，深耕已经成了广大农民的普遍共识了。 不过，在农业书未曾影响到的地方，不选种、不育种、不深耕，直接抛种，其实也是非常流行的。 埃里温大师似乎就是想以这样的方式向所有观众表明——自己的种子很高产！ “接下来，哪一位朋友愿意上前，在这片土地上创造一个尽可能低的极寒环境。” 这话看似是对广场上的所有人说的，但埃里温看向的却是夏多这边西侧观礼席上精灵使者的位置。 夏多心中一惊，这么托大该不会升神失败就是因为这个吧？ 他也不顾上此刻是埃里温大师的表演时刻，连忙传讯珍娜，让对方争取过去施法的机会，但珍娜的回答同样让人感到担忧： “埃里温大师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夏多领主看着就行了。” 珍娜都这么说了，夏多也不好再说什么，更不会上去帮埃里温大师打掩护，对方摆明了就是想踩着精灵的名声上位。 一时间，夏多都不太清楚对方是真的有把握，还是对自己的出身始终难以忘怀，这种时候也不忘踩一脚。 …… 很快，在埃里温大师略带挑衅的目光中，科曼索大使终于站了出来，使了个法术轻飘飘地飘到了仪式场地中央的那片土地旁。 “真要是尽可能低的极寒环境？” 科曼索大使也懂耐色语，而且在这种情况下，显然要说耐色语才能让外围的普通人知道他说了什么，这样等下种子被冻死，就完全是这位“伯努梅西斯”自找的了。 “我确定！还请阿特兰大使放手施为！” 说完，埃里温又再次转向了西侧观礼席，似乎真的放心让科曼索大使随意施展能力。 面对这种情况，阿特兰自然是愤怒至极，但外交家的出色素质让他很好地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神情举止仍旧优雅无比，但手中放出的法术却极为冷酷—— 只见仪式场地中间那片土地上，先是刮起了一阵微风，随后气温开始急转而下，速度之快几乎让空气中来不及散去的水汽瞬间凝结成霜，然后窸窸窣窣地落在了地上，化作一片斑驳的白色地毯。 而像夏多这些离得近的，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土地冻结的声音，就这样，当那些声音停止，又过了几分钟，科曼索大使才停下了法术，对埃里温说道： “这位——伯努梅西斯大师，这样的话，你的种子还能够生长吗？” “当然可以！只不过种子生产缓慢，我还需要一位朋友，来为它的生长加速！如果阿特兰大使不放心的话，可以在一旁监督。” 对于埃里温的新要求，阿特兰自然没有意见，他对自己的法术有信心，如果仅仅只是生长加速，绝对不可能唤醒那些种子的生机！ 不过，他还是为自己找了一个保险，“我希望能自己来！” “阿特兰大使有些过于贪心了，这种露脸的场合可不常见，也该让其他朋友有机会表现表现了！” 埃里温果断拒绝了阿特兰的要求，随后继续看向西侧观礼席，只是这一次科曼索大使同样看向了西侧观礼席，并且是用一种威胁的眼神。 《大明第一臣》 夏多看到原本已经有起身动作的埃弗瑞斯卡使者顿时又不敢动了，甚至在科曼索大使目光扫过之时，不少精灵使者都低下了头。 当然，有害怕的自然就有不害怕的，甚至还有敢唱反调的，尹尔法朗的卢西恩大使果然站了出来，并且一开口就是嘲讽： “阿特兰大使好霸道，这里可不是你们科曼索，而是耐色瑞尔，我上来你又能将我怎么样！” 但同时还有两个人也从坐席上起身，一个夏多，眼看着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他实在不放心再让精灵过去了，哪怕是和耐色瑞尔还是盟友的尹尔法朗精灵。 即便最终种子长出来了，两个精灵近身偷袭，哪怕无法杀伤到埃里温本人，也势必会对升神仪式造成极大的破坏。 虽然大使偷袭很不光彩，但借口多的是，只要破坏了这次升神仪式，对精灵来说就得了实利。 当然，也有可能精灵那边还想进一步验证升神仪式的可行性，但这种可能性并不大，首先就是升神仪式本就是精灵那边拿出来的，是真是假应该早有定论。 所以夏多站出来了，虽然他不可能保证埃里温一定能够成功升神，但至少不该被精灵或者其他什么人捣乱。 另一个站出来的自然就是珍娜了，或许她早就和埃里温有所约定，或许也和夏多一样，担心尹尔法朗大使使坏。 总之，在尹尔法朗的卢西恩大使之后，又有两个人类跟了过去。 “现在有三位朋友愿意帮忙，这就让我有些为难了！”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埃里温脸上却一点也没有为难的表情，反而乐呵呵的，似乎早就期待这样的场景了。 “我虽然不擅长生命领域的法术，但一些简单的催生法术还是会的。” 率先开口的是卢西恩，珍娜紧随其后，“我也是。” 但夏多却摇了摇头，“我不会什么生长领域的法术，但我有更好的！” 这话当然是假的，他不仅会生命领域的法术，而且堪称精通，但正如他所说，他又更好的办法来验证埃里温种子的有效性。 “什么办法？”录新闻 “我可以让那片土地的时间加速，尽可能地排除催生法术带来的干扰。” “直接的时间加速法术？” 不懂魔法的人或许觉得魔法就该这么神奇，但了解魔法的人不会这么觉得，一般来说时间加速都是指意识感知到的时间加速，而不是真实世界的时间加速。 想要获得真实世界的时间加速，魔法当然也可以做到，但却需要借助不同位面的时间流速差来实现。 直接的时间加速法术，无论是在场的精灵使者，还是人类，亦或是在别的地方关注这场“种子推介大会”的存在，都倍感震惊。 除了震惊，当然就是好奇了。 卢西恩甚至当场放弃了帮忙催生种子的机会，珍娜也犹犹豫豫，最后还是埃里温大师一锤定音： “接下来，就麻烦夏多领主了！” 第2079章 时间宝石、加速加速 “能有幸参与大师的种子发布大会，是我的荣幸才对。” 不过，夏多却也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先施法从塞汶顿附近摄来几枚新鲜的鸡蛋，然后又在仪式场地中央土地旁边的空地上手搓了一个小型鸡舍。 夏多一边在鸡舍内为孵化鸡蛋设置合适的温度，一边对埃里温大师，已经所有围观者解释道： “为了更直观地展示时间流逝的效果，我准备了一些辅助道具。” 说完，夏多就一只手伸进法袍领口内，从里面掏出一个形似圣徽的挂饰，只不过形态更接近于一只横着的黄金眼，童孔位置则是一枚散发着诡异绿光的宝石。 如果是夏多家乡的小伙伴看到这一幕，估计不难认出“阿戈摩多之眼”的造型，某个奇幻电影中的时间至宝。 但在这异界，所有看到夏多这番动作的人眼中却几乎全是好奇以及疑惑。 不过，夏多制作这枚挂饰也并非全是出于对地球缅怀的恶趣味，而是这挂饰确实有着类似“阿戈摩多之眼”的功能—— 时间加速、时间减速。 只有这两个功能，而没有类似阿戈摩多之眼时间倒流的效果。 其中时间减速是夏多在【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独立】中从高等法师尹斯特姆斯那里得到的，主要是用在研究奥能兔的过程中增加观察窗口。 后来夏多通过自行研究以及与尹斯特姆斯的交流，又创造了时间加速法术。 不过，这法术的影响目标并非具体的事物，而是某一片空间以及包含的所有事物，换句话说，这个法术并不能作为衰老术使用。 在对目标区域加速是时，目标相对于外界的一切活动速度都会加快，虽然也包含生命流逝速度，但还包含最关键的施法速度。 如对敌人使用的话，简直就是送人头。 真正的用法是对自己进行时间加速，而对敌人使用时间减速，两相叠加能产生近乎时间凝滞的效果。 当然，因为这个法术本身并不改变目标区域的感知时间，只要敌人观察力足够敏锐，还是能够及时脱离减速范围，所以一般只需要对自己加速即可。 如果是防护，则可以在自己周围创造一个时间减速带，一切非即时性的法术效果穿过时都会被减速，给自己反应时间。 而即时性的法术，大都又是指向型法术，可以被法术反转克制，只不过如果自己周围存在一个时间减速带的话，同样会影响自己的法术效果，所以还是更偏向于防护。 …… 如今夏多要施展的是时间加速法术，目标也不是自己，而是预备仪式场地中央的那片极寒之地，以及外面边上用作对比参照的鸡舍。 当一切准备妥当，夏多装模做样地念了几句晦涩不通的咒语，随后双手握持时间法器，施展了【时间加速】！ 初时，夏多将时间加速程度设置得较低，外面一秒钟对应加速区域才只过去一小时左右，但这样别说是演示种子生长了，恐怕连小鸡孵化都要等上好久。 于是继续加速，内外的时间差很快就来到了近乎1000：1，这种程度的时间加速已经使得加速区域与外界正常区域之间的界限变得十分明显。 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隔膜将内外区分了开来，似乎光线在那边也变得扭曲了起来。 外面一切如常，内部则越发暗澹，如果不是夏多手搓的鸡舍内有内置照明，还顺带照亮了其他区域，恐怕此刻的加速区域内部就全然是一片漆黑了。 但即便如此，在远离鸡舍的极寒土地另一侧，光亮程度也远不及鸡舍附近，从外面看去，更接近夜晚的感觉。 与内部昏暗不同的是，内外界限出却显现出一个极为明显或者说极为明亮的轮廓，这给人的感觉好似十分矛盾。 就像是一个自体发光的玻璃罩内部，反而更暗了一些。 当然，无论时间加速区域看起来多像是一个独立空间，但实际上他仍旧与外界保持着连通。 随着夏多继续加速，鸡舍内的那几枚新鲜鸡蛋突然被顶出了一个缺口，下一瞬，那几个鸡蛋的外壳已经分了两边，偶尔才抖动几下，但在鸡舍内却出现了无数小鸡的残影，以及夏多预留的作为饲料的谷粒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减少。 同时水槽内的水面也开始迅速下降。 这种情况当然不是真的有无数只小鸡在里面吃东西，不过效果也确实差不多，只有四只小鸡，但鸡舍那边的时间流速却是外界的近十万倍！ 相当于外面一秒，里面一天！ 早有计较的夏多很快便开始为小鸡补充饲料、饮水了，同时他也稍稍放缓了时间加速效果，以防止投喂不及让小鸡们全挂了，同时也是防止时间加速到一半“没电”了。 “伯努梅西斯大师，目前那片区域的时间流速是我们正常所处环境的一万倍左右，也就是说，我们这边每过去一分钟，那边区域就会过去七天左右。” 夏多说完，就让开了一些位置，但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够，于是便施法将时间加速区域内的实时影像投影到仪式场地上空。 这样哪怕在广场的最角落里，也能清楚地看到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而对于埃里温大师，以及现场观礼的耐色法师、外宾，一分钟对七天的时间比例也不会让他们难以接受。 ……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鸡舍内的四只小鸡在无数人的围观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着，当然除了少数掌握了诸如动态视觉之类法术的施法者，更多人看到的则是无数小鸡变成了大鸡。 不过时间加速区域内的时间来到两个月后的时候，其中两只小鸡因为误入了极寒区域，生命以及身体永远地停在了那一刻。 而表现在众人眼中，就是鸡舍附近小鸡的残影陡然减少了一半，并且因为少了干扰，即便是普通人也能较为清楚地看到剩下那两只小鸡活动的轨迹。 如此时间加速区域内又过去一个月，也就是在外界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又有一只小鸡步入了极寒区域，瞬间冻毙倒在了地上。 第2080章 秩序循环、信仰汇聚 四只小鸡就只剩下最后一只独苗苗，不过此刻已经没多少人再去关注它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片早已冻结的极寒区域。 从外界看，仿佛慢动作一般，一根根嫩黄色的麦苗刺破坚硬的寒冰，从土里长出来了！ “呼——” 广场上无数人或是倒吸一口凉气、或是长舒一口热气，如此此起彼伏，竟在广场上空掀起了阵阵气浪。 与此同时，夏多注意到，广场上原本被一股无形力量束缚着的魔网动荡陡然消散于无形，另一种他未成察觉到的未知力量悄然酝酿着，并迅速壮大。 有过参与、见证公主升神的夏多，立刻展开奥火，借着维持、调整时间加速的机会悄然施法，感知外界的秩序之力。 下一刻，一个与魔网本体相似、奇伟瑰丽的力量海洋出现在夏多视野当中，而他第一时间注意到的就是盘旋在奥法广场上空的秩序之力洪流。 源头正是他身旁不远处的埃里温大师，而时间加速区域内的一棵棵破冰而出的麦苗就是一个个陡然变得粗壮的节点。 原本盘旋在广场上空的秩序之力洪亮，在那些节点出现后，便纷纷改道，先汇入那一个个不断涌现的新节点之中，之后才汇入源头的埃里温大师。 有过秩序循环经历的夏多，很清楚汇入源头其实已经算是完成一次秩序循环了，之后也并不需要原路返回，而是有秩序之力远远不断地从某种秩序中诞生。 掌控者需要做的就是将新力继续纳入循环，直至循环能够自动完成。 当然，对于夏多来说，完成秩序循环的目的并非升神，而是为了方便掌控领地的动态，但在这里，埃里温显然就是为了升神了。 之前在公主升神时，他因为实际参与了仪式，错过了公主推动秩序循环的过程，乃至后续也没看多少。 这次埃里温就在身边，可以让他一次看个够！ 不只是秩序之力，夏多还同步开启了云气视觉，当然这就不需要施法了，仅仅只是他多次血脉觉醒后的灵魂本能。 云气视野，能够观察到事物的云气，而这种云气，夏多通过对自身的观察，明白它们实际上和他认知中的气运、信仰十分相似。 领主多于领民，甚至可以说比所有领民加起来还多；施法者多于普通人，但同时普通人中的不同阶级，也是上多于下。 而施法者的云气就有些特殊了，夏多做过实验，在大夏领-时之塔这样堪称森严的体制中，权力很多时候能够让施法者的云气跨越实力的界限。 如，低阶法师的塞西莉，云气比中阶法师桑杜尔还要多，而且多的不是一点半点，而是好几倍。 显然权力对云气的多寡有着更高的加成，或者说从夏多建立的这个体制（秩序）中得到了更多的分润。 此刻夏多看到的云气，埃里温大师其实还不算最为耀眼，七塔的那几位大奥术师，几乎每一个都比他多。 即便是上位还没几年的斯库姆也不例外。 夏多并不认为斯库姆的实力比埃里温还强，但对方掌握的资源、权力却远不是埃里温可比，显然也可以看做是七塔这个强有力的秩序体系在云气方面对其掌控者的巨大加成。 但是，随着全新秩序循环的建立，埃里温身上的云气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起来，不一会儿就超过了斯库姆。 夏多知道应该是事先收集的信仰之力在发挥作用，《升神仪式书》他很早就获得过一份，虽然是精灵原本的贵族神仪式，但相关细节却一点不少。 升神需要收集信仰，当初公主为了收集信仰，在耐色瑞尔投放了不少堰树木材质的小凋像，因为事先未尝说明用途，当初在萨维尔领还引起了不小风波。 《仪式书》中提到，想要升神至少需要一个与升神者一致的圣化信仰载体，通俗讲就是需要一个细节完满的等身凋像，并且完成圣化。 所谓圣化，就是信仰之力汇聚后的自然现象，夏多没有这样收集过信仰之力，还不太清楚圣化后的凋像是什么样。 而这显然又关乎升神关键，无论是公主，还是埃里温，都不可能随意展示给他看。 不过，夏多推测，埃里温的信仰之力应该已经收集够了，毕竟原计划是在斯鲁文德战争期间进行的，现在已经算是延后了。 虽然这看似比公主收集时间少，但公主毕竟是第一人，总要准备周详，而埃里温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得到过公主的指点。 而且最关键的还有一点，那就是如今的耐色瑞尔正遭遇异常气候，粮食欠收，不少人沦为流民，一位农业领域的新神，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算是适应了历史潮流。 总结起来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全占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埃里温升神成功应该算是板上钉钉的了，可克利夫为什么又会预言到凡人魂在烈火焚烧中坠落呢？ 想到这，夏多看向旁边科曼索大使以及西侧观礼席一众精灵使者的眼神，又多了几分警惕。 …… 随着信仰进一步汇聚，夏多知道升神仪式看似繁琐，但实际上最终结果是非常快的，只是他一直等到时间加速区域中的嫩黄麦苗长成橘红色的成熟植株，也未曾看到结果。 “难道需要进一步验证这种新小麦的产量乃至口味、营养？” 夏多不禁有些烦躁起来，此时无论是信仰的汇聚，还是秩序循环的加速，都在影响着周围的魔网。 甚至还有广场上普通人的呐喊，都能对魔网造成影响，如果不是有更高的秩序（秩序之力或者迷锁）规范着魔网，估计不少法师都要当场离开了。 但即便如此，施法者群体中依然出现了一丝丝人心异动。 “停！” 夏多停下时间加速，一边心疼地将时间法器重新塞回法袍领口，一边也不忘利用随身空间悄悄为其更换奥能结晶。 只这么一下，就用掉了他十二枚标准奥能结晶，当然奥能结晶对如今的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区区十二枚在他眼里可能连一杯水都比不上。 真正让他心疼的是，时间法器这么高强度的使用，几乎就只剩下了半条命，要知道这可是用芯片级纯度的高品秘银制作的，就这一个价值超过百万。 如果不是家里有矿，他绝对不会这么搞，毕竟自己施法也一样能行，就是麻烦一点而已。 他现在就这么一个，根本就没有预想到会这么糟蹋，他敢保证，如果再来这么一下，绝对要强制报废，不然他可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第2081章 超级小麦 当时间加速停止后，原本的时间加速区域陡然变得光亮了起来，而原本看上去橘红的小麦种植，也变得更为明亮，近乎橘色。 而那沉甸甸垂下来的饱满麦穗，也似乎像是在极力地向所有围观人群展现自己最吸引人的特质。 这时，埃里温走到田边，捋下一把麦穗，合在掌心揉搓了几下，然后用力向广场抛去，而在他手上散落的麦粒飞翔人群时，身后田地里更多的麦穗也在一股无形力量的作用下，脱离了植株，朝人群飞去。 很快，就有第一个人抓到了麦粒，看样子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手艺人，他在抓到麦粒后，什么额外动作都没有，就直接塞进了嘴里。 然后对着旁边一双双期待的眼神，大声说道：“比普通小麦更加饱满，而且还有一丝丝香甜！伯努梅西斯大师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手艺人仅仅只是广场无数拿到麦粒、麦穗之人中的一个，有些拿到麦穗的，在自己验证的同时，还将多余的麦粒分给周围的同伴。 一时间，广场上响起无数惊叹声，以及那些没拿到麦粒的人兴奋、渴求的呼喊。 除了给普通人，埃里温也给几个观礼席上送去了麦穗样本，夏多则单独拿到了一个，其实他都不需要仔细查看，就明白这玩意儿比他领地现在种的小麦产量更高。 品质可能也要更高一些！ 最关键的是，成熟期比正常的冬小麦更短，只有区区六个月，而这六个实际上已经包含了种植到成熟的全部时间。 其中萌芽过程占了近乎一半，有就是三个月，如果能缩短一些，时间还能提前。 以刚刚科曼索大使创造的极寒环境，夏多实在想不出对方有防水的可能，正常气候是不可能达到那种极端状态的。 也就是说，在现实中种植，很可能并不需要三个月萌芽，如果能像普通小麦那样，四五天就能萌芽的话，那埃里温大师搞出来的这这耐寒小麦完全可以称为“超级小麦”了。 而产量，夏多估摸着，只要精耕细作，产量至少也能达到领地现在小麦的三倍，而要是换成耐色瑞尔其他领地，可能就不止三倍了。 换言之，仅此一项，就能让耐色瑞尔养活过去气候正常时三倍的人口，如果再加上成熟期短，那么—— 毫无疑问，哪怕接下来气候环境更加恶化，耐色瑞尔也很有可能迎来一波人口增长大潮。 耐色瑞尔的领主们或许不愿意将奥术花园里长出来的高成本粮食送给领民，但要是领民们自己就能种植高产粮食的话，他们绝对不会介意获得更高的税收。 哪怕留给领民们的比例比过去更低，但在高产面前，也依然能够获得足以养活全家，乃至新增人口的粮食。 到这一刻，夏多实在想不通埃里温大师有什么失败的可能，而这让他变得更加警惕。 …… 而在观礼席上，众人在逐一检查了麦穗的真实情况后，也纷纷向埃里温大师表示了祝贺。 而北地各国使者，哪怕是还在中间杵着的科曼索大使，也面无表情地向埃里温大师表示了祝贺。 精灵虽然傲慢，也很喜欢玩弄手段，但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无数人特别是同为精灵国家使者的面去说谎，对他们来说，几乎不可能拉下脸去做。 随后科曼索大使回到观礼席上，夏多也准备跟着他一同回去，但埃里温大师却拦下了他：“夏多领主，接下来还需要你帮一个忙。” “那个为普通种子祝福的法术？” “对。” 埃里温大师点了点头，又转过身去，对广场上的人群说道：“刚刚为了演示新型小麦的生长用到了时间加速法术，但终究还是需要时间。 “耐色瑞尔那么多土地，不能瞬间变出那么多种子来，那么就需要用祝福法术来使现在的普通种子也具备抵御恶劣气候的能力，接下来我来演示这一法术。” 说完，埃里温大师拿出一个次元袋，刚准备从里面取出点什么，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将那小袋子又收了起来，然后朝人群喊道： “现场有人能支援我一些未碾碎的普通麦粒吗？” 问来开大会的人要麦粒，如果真的有的话，也会被当成提前串通准备好的，但埃里温依然这么问了。 夏多也好奇地看着南边的人群，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挑出一个随身携带麦粒的人，只不过现在广场上声音噪杂，他也就没用心去分辨。 只是留心观察周围的云气变化，以及秩序循环的状态。 但埃里温作为此次大会的主角，自然不会像夏多这样，他很快就挑中了一个目标，随后一个焦急、兴奋还似乎夹杂着某种口音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广场—— “我在港口区开了家面包店，那里有小麦，而且就离这儿不远，哇哦，我的声音怎么变得这么大了？！” 那人似乎是被这一异象吓到了，但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成为伯努梅西斯大师选中的幸运儿了，于是又兴奋地喊了几声： “大师选我了？大师选我了！大师选我了！” “那位朋友，麻烦你现在回家取一点小麦来。” 埃里温伸手指向广场西南方向的乌压压人头中的一个，随后一个不断挣扎着手脚的人，伴随着高亢的尖叫声从人群中升到半空—— “啊——我会飞了，我会飞了！” 在扑腾几下后，那人就像是在游泳一样，扑腾着、翻滚着歪歪扭扭地朝更西边飞去，而这也引起了下方的一阵骚动。 各种吹口哨的、扔帽子的，甚至跳起来尝试抓住对方跟着一起飞的。 不过在埃里温的安抚下，人群还是很快恢复了正常，不一会儿，那个去拿麦粒的人就拎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布袋，和刚刚一个歪歪扭扭地飞了回来。 一直飞到仪式场地，将布袋交到埃里温手上，埃里温打开布袋、翻开袋口，将里面差不多一磅左右的麦粒展示给观礼席以及广场上的人群看。 就在这时，夏多隐约听到广场西南方向出现了一个极为尖锐的女声，像是在叫骂着什么，还伴随着旁边人的起哄，仔细一听，竟然是—— “贝克！你个死鬼，这么小气，怎么不多拿点来啊！” 这话仪式场地的贝克是听不到了，但观礼席上的施法者们却未必不能通过一些感知法术听到那女人的怒骂。 于是几乎不约而同地，不少法师眼中都流露出厌恶、鄙夷的神色，但也有不少是会心一笑，并无明显偏向。 第2082章 祝福法术 ————还要一小时左右~~ ———— 当时间加速停止后，原本的时间加速区域陡然变得光亮了起来，而原本看上去橘红的小麦种植，也变得更为明亮，近乎橘色。 而那沉甸甸垂下来的饱满麦穗，也似乎像是在极力地向所有围观人群展现自己最吸引人的特质。 这时，埃里温走到田边，捋下一把麦穗，合在掌心揉搓了几下，然后用力向广场抛去，而在他手上散落的麦粒飞翔人群时，身后田地里更多的麦穗也在一股无形力量的作用下，脱离了植株，朝人群飞去。 很快，就有第一个人抓到了麦粒，看样子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手艺人，他在抓到麦粒后，什么额外动作都没有，就直接塞进了嘴里。 然后对着旁边一双双期待的眼神，大声说道：“比普通小麦更加饱满，而且还有一丝丝香甜！伯努梅西斯大师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手艺人仅仅只是广场无数拿到麦粒、麦穗之人中的一个，有些拿到麦穗的，在自己验证的同时，还将多余的麦粒分给周围的同伴。 一时间，广场上响起无数惊叹声，以及那些没拿到麦粒的人兴奋、渴求的呼喊。 除了给普通人，埃里温也给几个观礼席上送去了麦穗样本，夏多则单独拿到了一个，其实他都不需要仔细查看，就明白这玩意儿比他领地现在种的小麦产量更高。 品质可能也要更高一些！ 最关键的是，成熟期比正常的冬小麦更短，只有区区六个月，而这六个实际上已经包含了种植到成熟的全部时间。 其中萌芽过程占了近乎一半，有就是三个月，如果能缩短一些，时间还能提前。 以刚刚科曼索大使创造的极寒环境，夏多实在想不出对方有防水的可能，正常气候是不可能达到那种极端状态的。 也就是说，在现实中种植，很可能并不需要三个月萌芽，如果能像普通小麦那样，四五天就能萌芽的话，那埃里温大师搞出来的这这耐寒小麦完全可以称为“超级小麦”了。 而产量，夏多估摸着，只要精耕细作，产量至少也能达到领地现在小麦的三倍，而要是换成耐色瑞尔其他领地，可能就不止三倍了。 换言之，仅此一项，就能让耐色瑞尔养活过去气候正常时三倍的人口，如果再加上成熟期短，那么—— 毫无疑问，哪怕接下来气候环境更加恶化，耐色瑞尔也很有可能迎来一波人口增长大潮。 耐色瑞尔的领主们或许不愿意将奥术花园里长出来的高成本粮食送给领民，但要是领民们自己就能种植高产粮食的话，他们绝对不会介意获得更高的税收。 哪怕留给领民们的比例比过去更低，但在高产面前，也依然能够获得足以养活全家，乃至新增人口的粮食。 到这一刻，夏多实在想不通埃里温大师有什么失败的可能，而这让他变得更加警惕。 …… 而在观礼席上，众人在逐一检查了麦穗的真实情况后，也纷纷向埃里温大师表示了祝贺。 而北地各国使者，哪怕是还在中间杵着的科曼索大使，也面无表情地向埃里温大师表示了祝贺。 精灵虽然傲慢，也很喜欢玩弄手段，但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无数人特别是同为精灵国家使者的面去说谎，对他们来说，几乎不可能拉下脸去做。 随后科曼索大使回到观礼席上，夏多也准备跟着他一同回去，但埃里温大师却拦下了他：“夏多领主，接下来还需要你帮一个忙。” “那个为普通种子祝福的法术？” “对。” 埃里温大师点了点头，又转过身去，对广场上的人群说道：“刚刚为了演示新型小麦的生长用到了时间加速法术，但终究还是需要时间。 “耐色瑞尔那么多土地，不能瞬间变出那么多种子来，那么就需要用祝福法术来使现在的普通种子也具备抵御恶劣气候的能力，接下来我来演示这一法术。” 说完，埃里温大师拿出一个次元袋，刚准备从里面取出点什么，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将那小袋子又收了起来，然后朝人群喊道： “现场有人能支援我一些未碾碎的普通麦粒吗？” 问来开大会的人要麦粒，如果真的有的话，也会被当成提前串通准备好的，但埃里温依然这么问了。 夏多也好奇地看着南边的人群，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挑出一个随身携带麦粒的人，只不过现在广场上声音噪杂，他也就没用心去分辨。 只是留心观察周围的云气变化，以及秩序循环的状态。 但埃里温作为此次大会的主角，自然不会像夏多这样，他很快就挑中了一个目标，随后一个焦急、兴奋还似乎夹杂着某种口音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广场—— “我在港口区开了家面包店，那里有小麦，而且就离这儿不远，哇哦，我的声音怎么变得这么大了？！” 那人似乎是被这一异象吓到了，但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成为伯努梅西斯大师选中的幸运儿了，于是又兴奋地喊了几声： “大师选我了？大师选我了！大师选我了！” “那位朋友，麻烦你现在回家取一点小麦来。” 埃里温伸手指向广场西南方向的乌压压人头中的一个，随后一个不断挣扎着手脚的人，伴随着高亢的尖叫声从人群中升到半空—— “啊——我会飞了，我会飞了！” 在扑腾几下后，那人就像是在游泳一样，扑腾着、翻滚着歪歪扭扭地朝更西边飞去，而这也引起了下方的一阵骚动。 各种吹口哨的、扔帽子的，甚至跳起来尝试抓住对方跟着一起飞的。 不过在埃里温的安抚下，人群还是很快恢复了正常，不一会儿，那个去拿麦粒的人就拎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布袋，和刚刚一个歪歪扭扭地飞了回来。 一直飞到仪式场地，将布袋交到埃里温手上，埃里温打开布袋、翻开袋口，将里面差不多一磅左右的麦粒展示给观礼席以及广场上的人群看。 就在这时，夏多隐约听到广场西南方向出现了一个极为尖锐的女声，像是在叫骂着什么，还伴随着旁边人的起哄，仔细一听，竟然是—— “贝克！你个死鬼，这么小气，怎么不多拿点来啊！” 这话仪式场地的贝克是听不到了，但观礼席上的施法者们却未必不能通过一些感知法术听到那女人的怒骂。 于是几乎不约而同地，不少法师眼中都流露出厌恶、鄙夷的神色，但也有不少是会心一笑，并无明显偏向。 第2083章 不速之客、控制 就在那四个不速之客在塞汶顿城区快速移动、不断接近奥法广场之际，夏多注意到了，但他原以为也应该注意到的塞汶顿迷锁，却没有丝毫反应。 甚至于广场北侧观礼席上的那几位七塔掌控者也是全部半点反应，那么尹奥勒姆呢？ 不过此刻，夏多已经来不及向尹奥勒姆传讯询问或者警示，那几个不速之客移动速度极快，在他注意到的时候就已经从南城区移动到奥法联合会附近，而奥法联合会北面就是奥法广场，埃里温升神仪式之主场所在。 这般横冲直撞已经很难用意外或者鲁莽来解释了，必定充满恶意！ 于是夏多毫不犹豫地召唤浮空城降下【广域禁制】，只是浮空城毕竟不是在主位面，哪怕距离再近也终究是隔着一个位面。 当广域禁制降临时，那四个不速之客——或者说四个魔网之弦疏密变化区域已经合归一处，其内部魔网之弦的纠结变化趋势已经向四周迅速扩散开去。 这一刻，都不需要用到浮空城的探知法术，夏多在奥法广场以肉眼就能看到南边有如超星新爆发般的灵光闪现。 这种程度的动静，根本不需要他提醒，所有广场上的施法者只要还维持着魔法视觉，就不可能发现不了。 实际上，就在这短短的时刻内，夏多已经注意到仪式场地周围观礼席上的施法者们开始变得惊慌。 与此同时，广场西南上空开始出现了由强烈的元素激荡所引发的、肉眼可见的法术异象，虽然时间短暂，但夏多依然能够感觉到广场上围观群众人心微妙的变化。 “嗡——” 像是空气被魔网之弦急剧变化所引发的低频尖啸，从广场西南角开始，一直滑过整个广场，所有听到的人都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不过在夏多看来，却这不是什么坏事，而是“姗姗来迟”的塞汶顿迷锁终于开始发力了。 大量魔网之弦开始在广场西南角汇聚，其中变化万千似乎正尝试着以某种未知的手段去“中和”不速之客的神秘攻击。 与此同时，巴迪加尔终于站了出来，一个短距传送来到广场上空，从容、坚定且无比宏大的声音瞬间覆盖全场—— “所有人保持镇定，这种卑劣的伎俩，阻挡不了耐色瑞尔发展壮大的决心，也阻挡不了北地各国人民的友谊，更阻挡不了合作共赢的时代趋势！ “想要通过搞破坏来获取利益，在别的地方我管不着，但在北地、在耐色瑞尔，我要告诉那些跳梁小丑，行不通！” 巴迪加尔义正严词的讲话让广场上浮动的人心立刻稳定了下来，但那几个不速之客还未解决，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不过，夏多浮空城的广域禁制已经跨越位面界限抵达主位面，并第一时间将那些不速之客所在区域与外界分隔开来。 只是这样的操作对于塞汶顿迷锁来说，也同样可以划归为入侵者，于是在内外夹击之下，夏多的空间分隔只维持了不到一秒就宣告瓦解。 而在这一过程中，他也发现那些不速之客所针对的目标其实并非埃里温大师，而是此刻在广场上占据绝大多数的普通人！ 这一发现让他更为愤怒，这种袭击普通人的下三滥做法真的让人十分不齿，不过这一发现也让他降低了对精灵的怀疑。 精灵的很多行为或许都称不上光彩，或者干脆说恶劣，但至少还做不出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袭击普通人的事。 以前耐色瑞尔和科曼索关系恶劣的时候，双方冲突的形式最恶劣也不过是驱使兽人进入另一国境内，或者直接刺杀施法者。 直接针对普通人的袭击，既没必要，也很容易引起公愤，以及之后对手毫无底线地跟风。 而任何一次袭击，只要有心调查，总能摸出些蛛丝马迹，至少也能找到一个较为明确的怀疑对象。 以国家的名义进行这种袭击，难道就不担心别人也对自己这么来？对等反制的道理无论放在哪个世界都是说得通的！ 于是，一个名字突然闯进夏多的脑海——魔裔。 魔裔行事本来就荤素不忌，加上埃里温升神成功必然会对对方营造特定历史节点的计划产生较大影响，因而过来破坏也就不难理解了。 卓尔也有可能，但卓尔在就败退幽暗地域深处，哪怕仍有力量留在地表，也不可能贸然发起这样的袭击。 除此之外就是北地之外的势力了，但还是那句话，只要是秩序的组织，就会担心耐色瑞尔的对等反制，甚至是加倍反制。 底线这东西，一旦拉下去了，就很难再拉上去。 就像是【投影位面·奥术帝国】，战争的底线被一次次拉底，不仅是对敌人，也是对自己人，最终就顺理成章迎来了大灭绝。 夏多相信，如果当时是奥术帝国占据上风或者有机会，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毁灭精灵。 所以这种袭击普通人的做法基本可以排除秩序组织。 至于北地之外的恐怖组织吗，夏多觉得也不大可能，恐怖组织不等于傻子，本来就在当地有敌人，又何必再来招惹耐色瑞尔呢？ 一番思索后，夏多几乎认定了就是魔裔。 因而，他在得到巴迪加尔授权之前，便再次召唤了【广域禁制】，有了塞汶顿迷锁的牵制，这一次他的广域禁制又赶在袭击者攻击成型前降临了。 只不过这一次也还是和刚刚那样，同时还受到塞汶顿迷锁的针对，内外夹击之下又再次瓦解了。 但在这纠缠的时间里，夏多已经收到了巴迪加尔传来的迷锁权限，以及一句建议——“如果能抓到活的，最好活捉。” 而这也正是夏多所希望的，如果能抓到活的魔裔，并且将其跟新建立的埃兰王国联系起来，那他就有理由直接灭掉对方了，最不济也要迫使对方改名。 埃兰这个名字在他这里还是有些过于敏感了。 …… 有了巴迪加尔的授权，塞汶顿迷锁不再是阻碍，反而成了助力，在第三次召唤【广域禁制】后，夏多顺利完成了对袭击者的封锁。 于是他向巴迪加尔以及埃里温大师发去信号，“袭击者已经被控制，仪式可以继续了！” 其实这一切发生的时间极短，仪式根本就没有停止，只不过因为广场上的人心变动，对仪式造成了一定的干扰。 此刻收到夏多的通知，巴迪加尔当即宣布——“跳梁小丑已被解决，抗拒潮流必将遭致灭亡！” 第2084章 烈火中永生 【广域禁制】分割出来的独立空间内。 夏多终于看清了来袭者的真实样貌，看不出是否是魔裔，但一个个都是不稳定的圣者形态，正不断地向外界辐射着光亮。 毫不意外地，夏多心中浮现出一个词——“死士”！ 圣者形态是高等法师解放力量的特殊形态，就算是高等法师都无法长时间维持，一旦越过界限就会不可逆地化作光消散。 但消散的过程却并不意味着“不稳定”，只是无法再转化为血肉之躯留在物质位面而已。 圣者形态本质上是一种特殊的灵魂状态，会时刻受到外层位面的牵引，化光消散的过程也可以看做是灵魂被迫离开主位面时挣扎的过程。 因而那些“不稳定”的圣者形态，很有可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在今天之前，夏多还从未想过还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获得接近高等法师全盛时期的力量，更未亲眼见过这样的存在。 在获得【席林圣者形态化身】之后，他就觉得这应该是精灵魔法体系的巅峰了，没想到还有更夸张的——将非高等法师强行转化为圣者形态！ 某种程度上已经可以和耐色魔法体系的创造奥火相提并论了。 夏多敢肯定，一贯注重传统的精灵绝对不敢玩这么花！ 在“看”到那些不稳定的圣者形态时，魔裔的嫌疑在他心里立刻已经攀升至九成九以上！ 除了光明会那种受到别的时间线影响的特殊魔裔，估计是找不出既精通精灵魔法体系、又对魔法本质研究得十分深入的怀疑对象了。 “竟然真是你们？！还真是不知死活！” 既然有了一个相对明确的怀疑对象，夏多便也不再顾忌什么，当即召唤【湮灭之光】，打算将其彻底湮灭。 至于刚刚巴迪加尔提醒的抓活的，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很难实现了，甚至想要拦下对方的灵魂也不大现实。 哪怕是不稳定的圣者形态，其在消散至最后一刻前，也依然具有相当强大的力量，足以抗衡绝大多数的禁锢灵魂效果。 而当其彻底消散，除非能与当前世界的灵魂流转系统对抗，才有可能将他们抓捕过来，但与其考虑和世界对抗，并且还冒着得罪死神的风险，还不如想办法去外层位面追捕呢！ 后者其实也很不现实，外层位面广阔无边，谁知道那几个魔裔会转生到哪里，而且转生时间也是一个问题。 基本上让他们的圣者形态消散了，就等于让他们跑了。 所以夏多需要灭魂，这其实也是冒了一定的渎神风险，只不过死神守护的更多是死亡秩序，而不是生命或者死亡本身。 又或者说，死神并不在意长生，却反对永生，高等法师那种已经可以算是永生了，只不过力量会受到限制而已。 如今夏多杀死这种人造的高等法师，某种意义上还算是践行了死神的意志呢！ 解读神意并非祭司的专属，夏多作为一个活着的生物，自然有权利解读死亡乃至死亡秩序。 从大奥术师延寿以及不少耐色法师杀人灭魂并未遭受神罚这点来看，夏多的解读很大程度上应该是符合神意的。 但无论是否违背神意，夏多都已经下定了决心，毕竟在耐色瑞尔就算是死灵法师，也只是受到死神祭司以及塞汶顿议会的绞杀，而没有直接承受神罚。 这样他连最后一丝后顾之忧都没有了，或许会死后清算，但如果真有死去的那一天的话，那他也认了。 至少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里，只要他不想死，那他就真的不会死。 …… 随着湮灭之光降下，那片独立空间迅速消融化作虚无，连空间本身都消失了，更别提区区几个强行转化圣者形态的高等法师了。 而且因为广域禁制对空间的分隔、控制，湮灭之光几乎没有对塞汶顿城区造成任何一点破坏。 唯一可惜的就是没能留下活口，但对方这样的表现已经足够夏多将其认定为魔裔了，哪怕猜错了，对付魔裔本就在他的计划中，或者说是拯救主位面的必要步骤。 至于其他可能的幕后主使，只要不是魔裔那种能够改变历史、引发灭世危机的存在，交给七塔去调查、处理完全绰绰有余。 对于夏多自己来说，这一次浮空城虽然没有现身，但那标志性的广域禁制以及湮灭之光，还是能让不少有心人见识到浮空城的伟力。 这应该能让他接下来的旅行计划顺畅不少吧！ …… 而就在夏多彻底消灭来袭者的时候，广场上埃里温大师的仪式已经进行到关键时刻，汹涌汇聚的云气笼罩着大师本体，将其映衬得有如神魔降世。 可惜在场就只有夏多一个人能看到如此奇景，当然，其他施法者或许也有他们独特的观察、感知视角是夏多所不具备的。 而在秩序之力视角，循环已然完成，浩浩荡荡地秩序之力浪潮以埃里温为中心，不断地向外界倾泻而出，之后又通过各种有形、无形的节点回返过来。 这时，夏多已经处理好来袭者并向巴迪加尔简单解释了无法活捉的原因。 下一刻，一种触及心灵的撞击声，十分突兀地出现在奥法广场、塞汶顿，乃至可以波及的一切时空。 “轰——” 虽然不是当事人，但有过之前参与公主升神仪式经历的夏多，知道最关键的时候终于到了。 那次公主就是在这种奇异声响后顺利成神，那么这次埃里温大师呢？ 虽然知道“不可直视神”的禁忌，但夏多还是坚定地看向了埃里温大师，云气笼罩中的大师神态安详，但也能感受到一种浩大无俦的力量在他身上渐渐觉醒。 这种力量使得埃里温大师的面容逐渐变得模湖起来，一种无形的威严穿透空间直抵人心，让人有种不敢直视的感觉。 但夏多依然没有偏转视线，直直地注视着埃里温被云气、神光笼罩着的身体，这一刻即便是那些不知内情的普通围观者，恐怕也会联想起两年前公主升神时的场景。 不需要教，广场上立刻回荡起“伯努梅西斯”的名号，声音浩大齐整、直冲云霄，让人闻之色变。 这一刻，夏多的脸色也变了，但却不是震撼于广场上如此浓厚的信仰氛围，而是埃里温大师身上出现了与公主升神时截然不同的异象——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师身上出现了一蓬白金色的火焰，从头到脚几乎被笼罩在内，大师的表情没有丝毫痛楚，但夏多心里却涌现出一阵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第2085章 好算计、悲观未来 就在夏多心中惊疑不定准备向巴迪加尔询问一下缘由的时候，笼罩在埃里温大师身上的白金色火焰突然出现了向上升腾的态势，几乎就是眨眼睛，埃里温大师的身影已经全然不见。 原地只有一朵巨大的、不断燃烧的白金色火焰！ 下一刻，夏多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勐地敲击了一下，然后就是无尽的悲伤齐齐涌了过来。 看着前方已经在白金色火焰中消去了身形的埃里温大师，夏多心中不好的预感攀升到极致。 只是还不等他有什么动作，奥法广场上空突然降下一道光束，隐隐有圣歌吟唱，而那白金色烈焰中，一个犹如高等法师圣者形态的光质人体面容安详、双眼闭合、双手交叉抚肩，沿着那从天而降的光束缓缓上升。 这一刻，广场上微观的普通人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伤放声大哭起来，一时间广场上弥漫起无限悲戚的气氛。 夏多忍不住看向巴迪加尔，见对方表情严肃、眉头紧锁就知道这应该不在七塔的预期范围之内。 换成公主升神时，这会儿奥法广场上已经有阵阵圣力波动传出，出现第一批自然感召的祭司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 而埃里温大师灵魂沿着光柱上升的景象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上天堂”，或许事实就是如此。 《从斗罗开始的浪人》 夏多心中再次叹息，难道这就是埃里温大师最后的结局吗？ 不过这样的结果虽然不是他想看到的，但从升神秩序的角度来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升神仪式次次都能成功的话，那势必会引发一连串的模彷，与其等待今后未必能够开辟的奥法道路，不如现在神位上占着，这应该会成为很多人的理性考虑。 毕竟自己不占，就有可能让别人先占了去！ 只是夏多这样惋惜却又庆幸的复杂心理还没有维持多久，就被眼前突如起来的一幕砸得支离破碎。 随着埃里温大师在光柱中越升越高，直至消失不见，一个夏多认识、关系还算不错的人凭空出现在光柱之中，对下方所有观众宣布： “伯努梅西斯大师为耐色子民创造生机，吾主感念其诚，特接引其至神国永生！” 处在光柱中的人是夏多许久未见的格瑞塔大法师，公主在凡间时的追随者之一，如今已然成为公主最坚定的信徒，而她所代表的自然就是那位凡人升神的先驱者—— 希雅公主，或者说开拓与守护之神希亚艾达斯！ 看到这一幕，夏多几乎难以抑制变得铁青的脸色，无论埃里温大师这次升神失败是因为公主，还是与公主无关，现在这出都必然导致一个结果—— 接下来无论谁想要升神都绕不开公主，或者说绕不开七塔！ 如果埃里温的失败和公主有关，那后面想要升神的人不先拜公主的“码头”，难道也想来一次失败吗？ 如果埃里温的失败与公主无关，那所谓神国永生，还可以作为升神失败的最后保障，也很难绕开公主。 可是事实的真相到底如何，谁也无法确定，那么出于理性考虑的最正确做法毫无疑问就是向公主“投诚”了！ “真是好算计啊！” 夏多和公主只见过几面，对她了解并不多，更多地还是从妮雅那边听说，可妮雅和公主相处的时间也长不到哪里去。 俗话说人心难测，难道神心神意就那么好揣测吗？ 这一刻，夏多心头除了愤怒，剩下的就全是迷茫、乃至绝望，由公主亲自主导、掌控的升神秩序，显然要比七塔主导更让人感到窒息。 公主曾经也是奥法道路的坚定践行者，如今成神才不过几年，就快要活成当初的自己最不想见到的模样了！ 一时间，夏多心乱如麻，眼前这种情况无论是不是公主自己变质了，都会导向一个对奥法道路的开辟、对魔法文明的发展极为不利的前景。 “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来塞汶顿！” 夏多很想立刻就返回南境，然后装上全部领民去满世界流浪，但等心情稍稍平复下来，他又为刚刚幼稚的想法感到惭愧。 眼下自己的浮空城已经成为北地各国密切关注的对象，只要在主位面，就很难逃过各国的关注，所谓流浪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至于其他位面，以太位面倒是近乎无限广阔，可在以太位面内正常物质世界的生物无法正常繁衍，阴影位面也是一样，而且面积还更小，属于物质位面的另一维度。 离开了耐色瑞尔这么个可以抱团取暖的基本盘，只有一座浮空城最终也难逃沦为别人刀下肥肉的命运。 “位面探索！人口！还有时间！” 都不需要在长夜里静静思考，真到了眼下这种未来不确定性勐然提高的节点性时刻，夏多比任何一刻都要冷静。 和他之前的判断一致，还是需要一个可以作为最后退路的宜居位面，而人口就是文明发展的基础，至于时间，他现在需要跟时间赛跑。 资源积累、人口增长，以及最重要的时之塔法师的成长，都需要时间！ 夏多发现自己之前制定的计划还是有些保守了，现在这种情况如果再不激进，可能以后就没机会激进了！ 他推测只要在成功两例凡人升神，升神秩序可能就无法阻挡了，到那时或许已经有聪明的先行者开始准备“灭法”了，那才是文明的噩梦。 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现在已经到了争分夺秒的最后一点黄金时期了！ …… 格瑞塔宣布完神谕，就随着光柱收敛也消失不见，最后是巴迪加尔收尾，夏多在他脸上没看到一点异样，依然有悲伤、惋惜之意。 就好像完全没想到这件事对升神秩序的影响一样，照常安抚民众、照常接待外国使者，照常宣布大会结束。 可越是这样的平常，就越让夏多感到不安，等散场回到奥法联合会后，他下意识地就走到了“种子推介大会”前和克利夫他们见面的那个会客室门口。 看着紧闭的房门，夏多自嘲地笑了笑，随后准备向尹奥勒姆告别再返回南境。 第2086章 约定同盟、返回领地 可他前脚刚走，刚刚没有在奥法广场露面的克利夫突然出现在门口，夏多收到消息也折返了回来。 会客室内，玛格纳、维德还没到，夏多见克利夫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由得挑起话头： “克利夫阁下觉得刚刚那一幕在你的预言之内吗？” 克利夫闻言，眼神颇为怪异地看了夏多一眼，“如果你说的是埃里温大师将在神国永生的话，那的确不在我的预言之内，但如果说烈火中坠落的话，我觉得我还是预言到了的，只是没想到公主殿下会插手此事。” “那你认为埃里温大师的失败有没有可能也是公主殿下插手了？” 夏多这话问得就有些露骨了，不过他根本不在乎，都已经快到最恶劣的情况了，也不在乎再多揣测一点。 克利夫虽然惊讶于夏多的大胆，但还是给出了自己基于祭司身份的判断，“我并不认为那是公主殿下的干预，或许是埃里温大师准备不够充分，又或者是升神仪式还有我们所不了解的隐患。” “但愿吧！” 有些事提一下大家有这个印象就好了，夏多并没有在克利夫面前反复阴谋论，接着又询问起维德和玛格纳的情况。 对此克利夫却摇了摇头，“刚刚我回了趟领地，维德和玛格纳没跟我在一起，不过我已经联系过他们，应该快到了。” 等待的过程总归是漫长的，夏多于是又和克利夫聊起了魔裔的威胁，算算时间，之前斯鲁文德方面在战争期间抓到的魔裔法师，现在应该审问出一个结果来了。 虽然不一定能够触及魔裔背后光明会意图颠覆现实的真正目的，但至少能透露出不少相关信息。 稍微引申联想发挥一下，就能炮制出一个魔裔威胁论来，夏多并不担心自己现在的观点被克利夫当成过度敏感，反而他现在透露的内容应该是关于魔裔最前沿的情报了。 “夏多领主认为刚刚袭击奥法广场的施法者是魔裔？” “我不能百分百肯定，因为当时没能留下活口，但我确信其与魔裔脱不开干系！” 夏多没说自己的判断依据，除了有些判断确实没法拿到明面上来讲，更重要的是他相信一位享有浓厚神恩的高阶祭司，一定能够分辨住他话中的真伪。 如他所想，克利夫听完表情立刻变得极为严肃，往小了说，魔裔的袭击意味着挑衅耐色瑞尔，作为耐色一员的克利夫也同样受到了挑衅。 另外就是，这种针对平民的恐怖袭击行为，极大地挑战了当前耐色瑞尔乃至整个北地的正常秩序。 这对于崇尚秩序的光辉之主的祭司来说，简直就是不可饶恕，更别说还有之前的召唤深渊事件，都进一步加剧了克利夫对魔裔的恶感。 “夏多领主，不知道你对目前魔裔在北地渗透情况有更深入的了解吗？” “深入谈不上，毕竟魔裔太能隐藏了，我只能说一些自己根据已有信息做出的合理判断以及怀疑。” “夏多领主请说——” 不过，到这里夏多却犹豫了一下，可一想到公主插手埃里温升神仪式可能导致的悲观未来，他又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克利夫阁下，接下来我要说的可能会引起阁下的一些不适，但却是我从魔裔口中得知，我也很想从克利夫阁下这边得到一些线索。” “是什么？” “光明会！魔裔背后存在一个隐藏得比魔裔还深的神秘组织，他们自称光明会！” “光明会？” 听到这个名字，克利夫不由得挑了挑眉，示意夏多继续说下去。 “对，就是光明会，不久前我在斯鲁文德时曾过手了一个魔裔法师俘虏，从对方口中我得知了这个神秘组织，当时我也被这个名字震惊到了。” 虽然夏多并不认为光明会和光辉之国、光辉之主有什么关联，但这个名字和魔裔扯上关系，再拿到克利夫这个光辉祭司面前，应该能争取到一些便利。 “光明会利用【秘殿】架构控制了潜藏在北地各国的魔裔——呃——目前来说还没有发现精灵以外的魔裔。 “光明会通过【秘殿】发出任务，魔裔执行任务，就算是高等法师转化的魔裔，对光明会的了解也十分有限。 “而且通过对光明会秘殿任务的整理，我怀疑光明会掌握了十分高明的预言术！” 其实预言术部分，夏多已经不只是怀疑了，魔裔想要推动某种特定历史节点形成，以此来颠覆现实，不掌握预言术根本不可能做到。 …… 会客室中。 尽管夏多没有明说怀疑光辉之主的祭司，言语中更没有流露出丝毫怀疑的意味，但克利夫自己却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光明会这个名字什么人都可以叫，但预言术却不是什么人都能掌握，一般来说都需要借助神的力量，而只要是神，一般都会顾忌光明之主的存在。 哪有可能让下面的祭司组织叫什么光明会！ 想了想，克利夫最终答复：“关于光明会的存在，我会向吾主求证，但夏多领主也不用过于乐观，神之启示往往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以及多重解释，最终能否得到准确的信息也还是一个未知数。” “那就太感谢克利夫阁下了。” 夏多心中激动，光明会掌握有预言术，虽然不一定能够准备预言到他关于魔裔的种种计划，但那种堪称bug般的法术存在本身就意味着一种震慑。 现在他拉上克利夫，至少也算是挽回了一定的劣势。 “对了，克利夫阁下！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请你帮忙确认一下西边刚建立的埃兰王国和魔裔——或者说和光明会的关系！” “埃兰王国？他们和光明会有关？” 这一刻，克利夫脸上再难掩饰震惊的表情，“夏多领主，你从哪里知道埃兰王国和光明会有关的？这可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指控啊！” 克利夫很清楚，如今的埃兰王国虽然只是叶尔兰扶植的傀儡，但也算是正式加入了北地联盟，在北地联盟会议中拥有正式席位，有投票权的！ 可想而知，一旦爆出埃兰王国与魔裔有关的消息，会引起多大的震动。 覆灭埃兰倒是小事，最关键是的魔裔竟然有能力在各国眼皮子底线操作出一个“独立”国家来，那其潜藏的力量就太可怕了！ 第2087章 愤恨、现实 面对克利夫的质疑，夏多其实也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埃兰王国与魔裔有关联仅仅只是他根据投影位面审讯魔裔的结果所做出的合理猜测。 如果真有证据的话，那他现在就可以去灭了埃兰，即便不自己亲自动手，也可以提交北地联盟，以精灵对魔裔仅次于卓尔的敏感性，埃兰被灭几乎是必然的。 “克利夫阁下，对于埃兰王国与魔裔、与光明会的关系，我也仅仅只是怀疑，想要确定，或许还要指望你呢！” “夏多领主，不是我说，你可能对预言术有什么误解，如果一切都能通过预言来解决的话，那现实还是现在这样的现实吗？” 克利夫的话让夏多不禁哑然，他当然知道预言术有局限，不过他找克利夫不就是看重对方的预言术，以及和光辉之主的关系吗！ “克利夫阁下，如果可以的话，尽可能试一试！” 夏多也没有要求克利夫一定要拿出个什么结果，毕竟对方的预言术需要消耗神恩，上次七塔请他预言异常气候，他都拒绝了（预言过一次，后来验证的拒绝了）。 对此，克利夫也只能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我尽量吧！维德他们来了，这事暂时不要和他们说。” “嗯。” 夏多猜测或许克利夫是担心光明会这个名字可能会影响目前这个暂时还不算稳定的利益小团体，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接着，克利夫开门，维德、玛格纳一同进入了会客室。 一进来玛格纳就注意到夏多，随即眼睛一亮，“夏多领主，刚刚奥法广场那几个袭击者有什么消息吗？” “我刚刚正和克利夫说这件事呢！” 夏多看了一眼玛格纳，余光又扫了一下维德，然后继续说道：“虽然没有百分百把握，但我确信那几个袭击者就是魔裔！” “魔裔？！”玛格纳眼睛睁得老大，音调也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个八度，“夏多领主，你说刚刚过来袭击的是魔裔？” “是的！” 再次得到了夏多的肯定，玛格纳的怒火顿时涌上心头，“那些魔崽子到底在想什么？他们想干什么？！” 玛格纳出生底层，机缘巧合之下才得到了学习魔法的机会，作为耐色瑞尔少有的从传奇法师进阶的大奥术师，有着十分难得的对平民的身份认同。 对于那种袭击平民的行为，玛格纳可以说是极为愤恨，刚刚如果他在场，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与与那些卑劣的袭击者战斗。 “玛格纳，心态放平和一些，以后和魔裔打交道的机会还多着呢！” 克利夫帮忙施展了一个安抚心灵的神术，玛格纳这才安静了下来，但眼中的愤恨依然难消。 维德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愤恨的情绪，但也对此表示了关注，之后才进入正题，提到了公主插手埃里温升神仪式一事，对此他表达了深深的担忧： “我本人是非常尊重公主殿下的，也并不认为是公主殿下导致了埃里温大师的失败，但刚刚那种行为，我认为是非常不妥的！” 这话哪怕是在公主升神之前说出来，都算是十分严重了，更别说现在的公主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真神，这种话再说出来，放到外面难免会被上纲上线。 但即便是在私密的小空间内，克利夫也仍是义正严词地提醒了维德：“公主殿下是真神，请注意你的言辞！” “我说的并没有错！” 维德并不理会克利夫的提醒，反而将目光转向了夏多，眼中流露出丝丝狂热，“这世上没有永远正确的真神，所谓真神，在我看来，也不过是更加强大的奥术师！” 这话夏多就没法接了，虽然他也相信魔法的潜力，有朝一日一定能够达到神之境界，但就这么当着一位祭司的面说这话，真的好吗？ 这一刻，夏多觉得维德已经不只是“唯技术论”了，甚至有些认不清自己、有些过于狂妄了！ …… 眼见夏多没有接话，维德也并不在意，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另外两人略有躲闪的眼神，仍旧自顾自地表达着自己的观点： “公主殿下插手升神仪式，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我们需要提醒七塔、甚至是提醒公主，让凡人之事由凡人自决！如果不答应的话，那这塞汶顿盟约不尊也罢！” “维德阁下言重了！”克利夫虽然有些不快，但仍旧耐心提醒着，“不尊塞汶顿盟约这话，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再提！” “我明白，感谢克利夫阁下。” 这一次，维德倒是接受了克利夫的善意提醒，像是之前的怒气已经发泄出去了就与他无关了，但同时，他也仍旧坚持自己“凡人之事由凡人自决”的观点： “这次埃里温的失败或许与公主殿下无关，但下次呢？我相信公主殿下能够恪守中立，可却不相信其他人也能够做到！” “那你想怎么办？让升神者在仪式前向着吾主保证升神后绝不干预凡间之事？” 克利夫这话多少有些赌气的意味，但维德却当真了，“未必不行，须知升神者在成功升神前，都还只是凡人，是凡人就可以用凡人的手段约束，而且我也相信，即便是在他们成功升神后，也不大敢无视光辉之主的见证！” 维德越说越来劲，甚至已经开始细化誓言的具体条款，见此情形，克利夫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 “维德阁下，不得不说你这种想法实在很难实现，退一万步说，即便吾主能够见证这种堪称闹剧的誓言，你凭什么认为其他人就一定愿意保证呢？” 说这话的时候，克利夫用手指在这间不算小的会客室内划了一个圈，提醒道：“现在就算是我们这几个反对升神秩序的，都不完全认同你的观点，其他人又怎么可能同意呢！”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如果维德能够拉拢大部分大奥术师，或许有可能达成这样以光辉之主的见证为核心的保守誓言升神秩序，可现实就是只要有机会，就没有人愿意让自己受到限制。 克利夫的话让维德有些沉默，要论对人心、人性的了解，作为精通心灵魔法的大奥术师，他自认不比祭司差，在学习魔法的过程中，他见过了太多人心。 沉默良久，维德才发出一声长叹，“现在唯一的好消息莫过于埃里温大师真的失败了！这是多么讽刺啊！” 《控卫在此》 第2088章 约定、传承 ————大概还要一个半小时~~ ———— 面对克利夫的质疑，夏多其实也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埃兰王国与魔裔有关联仅仅只是他根据投影位面审讯魔裔的结果所做出的合理猜测。 如果真有证据的话，那他现在就可以去灭了埃兰，即便不自己亲自动手，也可以提交北地联盟，以精灵对魔裔仅次于卓尔的敏感性，埃兰被灭几乎是必然的。 《逆天邪神》 “克利夫阁下，对于埃兰王国与魔裔、与光明会的关系，我也仅仅只是怀疑，想要确定，或许还要指望你呢！” “夏多领主，不是我说，你可能对预言术有什么误解，如果一切都能通过预言来解决的话，那现实还是现在这样的现实吗？” 克利夫的话让夏多不禁哑然，他当然知道预言术有局限，不过他找克利夫不就是看重对方的预言术，以及和光辉之主的关系吗！ “克利夫阁下，如果可以的话，尽可能试一试！” 夏多也没有要求克利夫一定要拿出个什么结果，毕竟对方的预言术需要消耗神恩，上次七塔请他预言异常气候，他都拒绝了（预言过一次，后来验证的拒绝了）。 对此，克利夫也只能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我尽量吧！维德他们来了，这事暂时不要和他们说。” “嗯。” 夏多猜测或许克利夫是担心光明会这个名字可能会影响目前这个暂时还不算稳定的利益小团体，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接着，克利夫开门，维德、玛格纳一同进入了会客室。 一进来玛格纳就注意到夏多，随即眼睛一亮，“夏多领主，刚刚奥法广场那几个袭击者有什么消息吗？” “我刚刚正和克利夫说这件事呢！” 夏多看了一眼玛格纳，余光又扫了一下维德，然后继续说道：“虽然没有百分百把握，但我确信那几个袭击者就是魔裔！” “魔裔？！”玛格纳眼睛睁得老大，音调也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个八度，“夏多领主，你说刚刚过来袭击的是魔裔？” “是的！” 再次得到了夏多的肯定，玛格纳的怒火顿时涌上心头，“那些魔崽子到底在想什么？他们想干什么？！” 玛格纳出生底层，机缘巧合之下才得到了学习魔法的机会，作为耐色瑞尔少有的从传奇法师进阶的大奥术师，有着十分难得的对平民的身份认同。 对于那种袭击平民的行为，玛格纳可以说是极为愤恨，刚刚如果他在场，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与与那些卑劣的袭击者战斗。 “玛格纳，心态放平和一些，以后和魔裔打交道的机会还多着呢！” 克利夫帮忙施展了一个安抚心灵的神术，玛格纳这才安静了下来，但眼中的愤恨依然难消。 维德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愤恨的情绪，但也对此表示了关注，之后才进入正题，提到了公主插手埃里温升神仪式一事，对此他表达了深深的担忧： “我本人是非常尊重公主殿下的，也并不认为是公主殿下导致了埃里温大师的失败，但刚刚那种行为，我认为是非常不妥的！” 这话哪怕是在公主升神之前说出来，都算是十分严重了，更别说现在的公主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真神，这种话再说出来，放到外面难免会被上纲上线。 但即便是在私密的小空间内，克利夫也仍是义正严词地提醒了维德：“公主殿下是真神，请注意你的言辞！” “我说的并没有错！” 维德并不理会克利夫的提醒，反而将目光转向了夏多，眼中流露出丝丝狂热，“这世上没有永远正确的真神，所谓真神，在我看来，也不过是更加强大的奥术师！” 这话夏多就没法接了，虽然他也相信魔法的潜力，有朝一日一定能够达到神之境界，但就这么当着一位祭司的面说这话，真的好吗？ 这一刻，夏多觉得维德已经不只是“唯技术论”了，甚至有些认不清自己、有些过于狂妄了！ …… 眼见夏多没有接话，维德也并不在意，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另外两人略有躲闪的眼神，仍旧自顾自地表达着自己的观点： “公主殿下插手升神仪式，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我们需要提醒七塔、甚至是提醒公主，让凡人之事由凡人自决！如果不答应的话，那这塞汶顿盟约不尊也罢！” “维德阁下言重了！”克利夫虽然有些不快，但仍旧耐心提醒着，“不尊塞汶顿盟约这话，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再提！” “我明白，感谢克利夫阁下。” 这一次，维德倒是接受了克利夫的善意提醒，像是之前的怒气已经发泄出去了就与他无关了，但同时，他也仍旧坚持自己“凡人之事由凡人自决”的观点： “这次埃里温的失败或许与公主殿下无关，但下次呢？我相信公主殿下能够恪守中立，可却不相信其他人也能够做到！” “那你想怎么办？让升神者在仪式前向着吾主保证升神后绝不干预凡间之事？” 克利夫这话多少有些赌气的意味，但维德却当真了，“未必不行，须知升神者在成功升神前，都还只是凡人，是凡人就可以用凡人的手段约束，而且我也相信，即便是在他们成功升神后，也不大敢无视光辉之主的见证！” 维德越说越来劲，甚至已经开始细化誓言的具体条款，见此情形，克利夫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 “维德阁下，不得不说你这种想法实在很难实现，退一万步说，即便吾主能够见证这种堪称闹剧的誓言，你凭什么认为其他人就一定愿意保证呢？” 说这话的时候，克利夫用手指在这间不算小的会客室内划了一个圈，提醒道：“现在就算是我们这几个反对升神秩序的，都不完全认同你的观点，其他人又怎么可能同意呢！”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如果维德能够拉拢大部分大奥术师，或许有可能达成这样以光辉之主的见证为核心的保守誓言升神秩序，可现实就是只要有机会，就没有人愿意让自己受到限制。 克利夫的话让维德有些沉默，要论对人心、人性的了解，作为精通心灵魔法的大奥术师，他自认不比祭司差，在学习魔法的过程中，他见过了太多人心。 沉默良久，维德才发出一声长叹，“现在唯一的好消息莫过于埃里温大师真的失败了！这是多么讽刺啊！” 第2089章 尽快培养、党员先上 时之塔，图书馆层。 一间被改造后的法术练习室内，一个造型古怪的躺椅孤零零地里在中央，只在角落里才有一个表面只有茶盘大小的齐腰小桌，上面放着一个镂空的山峰摆件。 片刻之后，房间内灵光闪动，一群人凭空出现，有几个对这法术练习室比较熟悉的已经惊呼起来： “这不是12号法术练习室吗？我们怎么来这儿了？那个躺椅是干什么的？” 人群之中，迪恩也和众人一样，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简单的陈设，不过以他和夏多的关系就直接问出来了： “夏多，等下我们就是在这里进行传承仪式吗？” “对。” 夏多回头看了一眼迪恩，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其实对于迪恩的选择，他不能说完全没有一点失望，不过迪恩的情况他算是比较了解的了。 勤恳、好学，但他的天赋在进学会当中却并不突出，尽管夏多从不在时之塔强调施法等级，但作为进学会五人委员会成员，迪恩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看着后来的新学徒一个个地超过自己，那种感觉可以说要多难受就有多少难受了。 因此，夏多理解、并尊重迪恩的选择，毕竟在他设想中，未来能够因材施教的学习机应该是每个人的标配，先强行拔上去，未来在慢慢弥补也不是完全不可取。 技术总在不断进步，人的寿命也会不断延长，相比于迪恩在魔法领域的发展潜力，夏多更担心他是否会对魔法领域失去兴趣。 当然，这里魔法领域特指与魔法直接相关的研究领域，用地球上的话来说，就是搞科研的。 迪恩现在对魔法研究还算比较有兴趣，但未来随着魔法研究的专业化，一旦迪恩跟不上前沿的进度，难免会对魔法研究失去信心，乃至兴趣。 不过那对迪恩来说不算什么坏事，没了魔法研究，生活还要继续，那时的魔法文明想必已经能够支撑足够复杂的社会分工了。 所以，这对夏多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让专业的更专业，也正是他一直以来所追求的目标之一。 除了迪恩，塞西莉出现在这里，夏多也并不意外，之前就有过提醒了，加上妮雅可能会私下指点对方未来学习机普及的趋势，先进行传承仪式无疑是塞西莉的最佳选择。 不过有些他看好的，如同样是进学会五人委员会中的萨米、提拉克，他就毫不犹豫地否定了他们的申请。 另外，他还加上了一个没有申请的德瓦恩。 夏多接下来的计划中位面探索占据了至关重要的位置，这里的探索不仅是指对真实不虚的物质位面的探索，也指对星界中虚幻的投影位面的探索。 目前时之塔就只有德瓦恩一个星界法师，当然要优先培养、尽快培养！ 夏多这次出行，有寻找龙狂迷锁控制中心的打算，但他也知道，上古距今太过遥远，沧海桑田、地质变迁，按照原先的线索去寻找，基本和碰运气没什么区别。 而且他寻找的动作还不能太大，以免引起精灵各国的警觉，这就更难了。 但如果是在投影位面，哪怕进入的时间节点不对，也可以放心大胆地使用各种手段去找寻，完全不用像在投影位面这样束手束脚。 另外就是，龙狂秘卷他还没有集齐，这也需要从投影位面寻得，一位优秀的星界法师能给他解决很多问题。 《女总裁的全能兵王》 反倒是与星界法师相对的、用来探索物质位面的位面学者很难培养，因为其首要条件就需要是奥术师，而时之塔，如今算上萨维尔也不过才四位奥术师。 夏多自己就不说了，本就准备进行位面探索的，但妮雅需要研究通讯迷锁，艾伯克则需要到处“救火”，比夏多自己还忙，根本不可能长时间专注于位面探索。 至于萨维尔，也被夏多委以重任，希望能尽快为时之塔多培养出一些高阶法师来，毕竟传承仪式又不是万能的，一用就能生造出高阶法师来。 传承的只是一些知识以及经验，具体吸收、掌握的过程，还需要接受传承的人自己努力，而萨维尔要做的就是去加速这一过程。 近期时之塔最有可能进阶奥术师的就是德帕克了，他早就是高阶法师了，之前又一直在进行相关学习。 只要这批接受传承仪式的人中没有冒出个特别不讲理的黑马来，那时之塔的第五位奥术师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德帕克了。 想到德帕克，夏多又不免想到了他后来从塞汶顿招募过来做魔法技工的那几个高阶法师，如果未来一直都兢兢业业，也未必不能给他们一个进阶奥术师的机会。 …… 等到传承室内的讨论声渐渐平息，夏多也收回了纷飞的思绪，对众人说道：“接受传承仪式不等于必定能成为高阶法师，希望有些人不要浪费了这次难得的提升机会！” 说完，夏多施法点燃了房间角落里香炉中的香料，又从记忆中剥离出当初在投影位面乌维伦传承室听到过的灵感乐章。 这些都是传承仪式的辅助工序，香料能够让传承者保持头脑清醒、意识敏锐，其实不仅仅可以用在传承仪式当中，平时可以使用。 而灵感乐章，则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激发灵感，加快传承的吸收速度。 其实还有记忆香水，能够用来加深临时记忆或者唤醒模湖记忆，夏多也从投影位面带回来了原料种子以及配方，但香水和直接点燃的香料，制作难度还是有所区别的。 目前，他还没有成功制作出有效的记忆香水，只能以后派人慢慢尝试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夏多再次看向众人，“进学会正式成员先来，预备成员做好准备。” 这样的排序倒不是夏多更偏向于进学会正式成员，而是传承仪式第一次出现，这些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未必没有一点怀疑。 而怀疑本身就可能影响到传承效果。 让正式成员先来，某种意义上就类似于他家乡的“遇到困难党员先上”，有这些对夏多信任度更高的正式成员做表率，其他人就再无疑虑了。 第2090章 传承结束、抵达康尼菲拉 第一个接受传承的人，夏多选择了迪恩，作为五人委员会成员，迪恩自己也需要做出表率。 让迪恩躺在了那个造型古怪、如同弯月般的躺椅上后，夏多亲自将一个水晶额饰带到了迪恩头上，随后提醒道： “别紧张，放轻松，稍后会有大量信息涌入你的脑海，你需要做的不是拼命记住它们，而是保持心境平和，像看流水一样看它们从心间缓缓流过即可，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放心吧！” 迪恩此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亲身体验过传承仪式的夏多\b还是再次提醒一遍了，而这也是对传承室内其他人的提醒： “千万不要尝试去记忆或者理解那些信息！就看着它们出现，然后消失就行了，这不仅关系到传承仪式的最终效果，也关系到仪式之后你们意识的恢复情况。” 其实这些注意事项，夏多之前就已经提醒过一次，但他太清楚那种看到信息流过却要强忍着不去理解的感觉是什么样了。 当初在投影位面乌维伦尝试传承仪式的时候，他自己也没忍住去记忆、理解了，结果自然是传承效果很不理想，尝试去记忆理解的越多，最终留下的就越少。 看上去很反常，但其实去理解记忆的时候，就相当于在现实中看各种书、听各种讲解，能否记住、能否理解就全靠自己了。 如果这样就能获得知识与经验的话，那还要传承仪式做什么呢？ 另外就是仪式过后的意识恢复，毕竟是将一些原本并不属于自己意识的信息强行塞进意识当中，因为不涉及感官信息，属于比较纯粹、比较“干净”的信息，但也会引起一定程度的意识混乱，乃至认知错位。 所以才需要各种辅助措施，如果真像地球上某些科幻电影演的那样，随便带个头盔就能立刻接受并且理解了输入的知识、技能，那精灵早就统治全世界了。 传承仪式只能在一定程度上解决记忆方面的问题，像夏多这种能够随时追朔过往记忆或者拥有过目不忘本领的人，根本就用不着这玩意儿！ 当然，传承仪式能够传承的也并不仅仅只是字面上的知识、经验，还可以传承他人的施法体验，那才是精髓，但很可惜，那种传承太过难得，至少夏多现在还没办法制作出来。 但无论有多少不足之处，传承仪式都算是一件能够极大地加快法师成长的利器！ …… 很快，迪恩的传承仪式开始。 原本还很放松地躺在躺椅上的迪恩，突然全身紧绷，眼睛也瞪得老大，夏多见状，立刻施法安抚心灵，并轻声提醒： “放轻松，就当自己在看风景！” 也不知道是夏多安抚心灵的法术生效了，还是迪恩见到了真实的传承过程，逐渐适应过来了，在经过初步的紧张过后，他终于还是放松了身体。 只有两只手在靠在大腿两侧，紧紧捏成了拳头，似乎正在与内心想要了解传承信息流的欲望对抗。 单纯的表述很难形容那种外来信息闯入却要强行忽略的感觉，但如果用不经意地刺痛来形容，就很像了。 一个人哪怕再迟钝，被一根针突然刺了一下，也会疼得叫起来，而如果那根针还一直不离开的话，任谁都很难无视那种刺痛感。 这其实就是传承仪式的真实写照，虽然不是疼痛，但本质其实相差不大。 由此夏多还想到了家乡先贤提到的“坐忘”境界，如果能做到的话，或许能随意接受传承仪式了。 ……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迪恩紧紧捏成拳头的手也渐渐松开了，双眼也已经闭合，一直到仪式结束，房间内竟然响起了呼呼的打鼾声。 看到这种情况，夏多不由得会心一笑，但随即也意识到时之塔如今的环境看似比过去宽松了很多，但休息时间却未必有过去那么多。 或者说，就这么一个结构简单的小型社会，已经出现内卷了！ 将迪恩唤醒后，夏多用开玩笑的口吻对众人说道：“如果你们能在传承仪式中睡着，就说明最终的传承效果应该不错！” 话虽这么说，但迪恩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立刻就从弯月躺椅上起身，钻到人群中去了。 只是他却忘了自己还戴着夏多准备的唯一一个聚焦头环，被夏多叫回后，迪恩更加尴尬了。 …… “下一个德瓦恩！” 德瓦恩也是进学会五人委员会成员，听到夏多喊自己，他立刻就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主动从夏多手上接过了聚焦头环带到了头上，然后又自己躺倒了躺椅上。 夏多对德瓦恩的主动十分满意，照例提醒了一句放轻松就开启了仪式，有过之前迪恩的演示，德瓦恩迅速进入了状态。 在传承仪式快结束的时候，也同样睡着了，只是没像迪恩那样呼呼打鼾，被唤醒过后，他迅速从躺椅上起身，然后摘下头环交给夏多，回到了人群。 虽然才是第二个，但德瓦恩已经表现出进学会成员做事雷厉风行的风格，而这也感染了接下来的待传承者。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在灵感乐章的氛围中，传承室内的待传承者全部接受了传承了仪式。 平均一个十多分钟，十几个人传承结束，缓缓飞行的浮空城也已经来到了康尼菲拉城上空。 “现在你们可以回去好好回忆、理解那些传承信息了，明天早上六点所有人到浮空城学院区集合，我找了一位朋友给你们补习，你们叫他波利老师就行，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在他的课上迟到！” 所谓波利法师，自然就是萨维尔了，波利是妮雅爷爷——也就是萨维尔感情最深的儿子的名字。 其实进学会正式成员根本就不需要夏多提醒，但第一批接受传承的不少都是时之塔旧体制时期的中阶法师，本就对新体制理解不深，乃至心存抵抗。 如果他们认为自己接受了传承仪式，就可以稳定成为高阶法师，然后就看不上萨维尔的补习，那就太浪费这次难得的传承机会了！ 该交代的交代完，夏多就回到了浮空城，准备下去与科曼索方面洽谈入境事项了。 第2091章 精灵总督、单独谈谈 从赤裸之中的醒来。 宁泽口中呓语一声，“啊……好舒服。” 睡了一觉，他感觉特别的空灵，宛如新生一般，连空气都感觉变得更加新鲜。 “我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 宁泽努力回想，但是后面的事情完全回想不起来了，感觉上一秒还在痛苦之中修炼，下一秒已经清醒。 “我提升了多少？” 打开系统面板。 【宿主：宁泽】 【境界：初等战神kg；精神念师kg】 【修炼技能：基因元能修炼法《五心向天式》；引导术《灵风七诀》；观想法《一剑封天》】 【战斗技能：《疾行》完美\/；《风绝斩》意境\/】 “kg！我的力量超过初等战神标准，甚至马上都要中等战神了！” “这！这么夸张！提升了近kg！” 宁泽欣喜若狂面上满是笑容，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提升那么多，一般人使用龙血也就是提升一倍，但是他翻了两翻！ “我现在极限力量能够达到80万公斤！超过战神巅峰的基础力量！”宁泽紧握着双全，感觉体内好像住着一头龙！他感觉一拳可以锤烂一座小山！ “爽！” “这种感觉真爽！” 宁泽的身影在房间内快速移动，超过音速的声音却没有爆发出音爆，一时间房间内全都是他的残影。 “力量完美掌控！” “这就是龙血的效果！”宁泽舔了一下嘴唇，他感觉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贪念，这要是再翻一倍，他都高等战神了！ 回忆了一下说明书的内容，宁泽的表情有些遗憾，“这龙血只是类似于催化剂之类的东西，第一次的刺激比较剧烈，可以诱导基因向更完美蜕变，但是第二次的效果就会骤减，并且越是强大的身体刺激就会越弱。没法使用第二次了。” 宁泽抬起头看了一下通讯手表，“下午4：13分，时间过得好快！我的记忆还停留在上午。” “哗啦啦。” 宁泽将身上的污垢全部清洗，本来白皙的皮肤此时变得略微发黄，隐隐透着莹润的光泽，颜色偏向于古铜色。 “这样看起来比之前倒是健康强壮一些。” 穿上白雪战衣，宁泽微微一笑，“或许只有我才能这么奢侈吧？连ss级作战服都有两套。” “还有一副黑神套装。” 打开外面的古铜色木盒，里面是纯白色的塑料材质包装盒，只有二十公分长宽，黑神套装就存放在里面，只有不算多厚的一叠黑色布匹。 宁泽眉梢一挑，如此轻薄的东西会拥有强大的防御力？他开始阅读说明书。 “黑神套装穿在人身上就会自动渗透皮肤吸收鲜血。吸收部分鲜血后，黑神套装会发生一些变异，令整个‘黑神套装’变得跟人身体非常的契合，就跟身体的皮肤一样，而且完全随人心意。” “黑神套装拥有强大的防御力，质量比ss级作战服还要强大，其主要功能在于减缓部分位置受到的冲击力，能够让全身各个部位共同分担上伤害，在黑神套装受到损伤时会自动修复，黑神套装可以隔绝毒气，高压电……可以让身体的部位伸长进行攻击，可以随心所欲改变成任何样式的衣服……” 宁泽不禁有些瞠目结舌，“这功能也太齐全了，单单看这个衣服就仿佛在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有外星人，并且还是强大到极点的外星人。毕竟达到要求就能送，显然极限武馆并不是多么缺少这东西，功能那么齐全，性价比那么高，却数量那么多，这应该还不是什么高档货。” “这些前辈手里面的好东西是真多！尤其是馆主，他怕是世界上最富裕的人了，就这黑神套装的属性简直绝了！外面套着作战服，里面穿着黑神套装，我比怪兽的防御还要强！真要是卖，哪怕是价值一万亿华夏币我也得攒着买一套！” 宁泽摸了摸黑神套装的表面，摸起来比较光滑还带着点水嫩的感觉，他捏住一个角直接将黑神套装整个揪起来，薄如蝉翼，模样是背心外形。 黑神套装的形体各异，或者以‘手套’出现，或者是‘背心’‘帽子’‘裤子’，乃至于‘戒指’都是有可能的，他这个就是背心外形。 “好吧，想穿黑神套装还得先脱衣服。”宁泽随手将上衣脱去，然后直接将黑神套装穿在身上，“没什么感觉，非常轻的，真不敢想象这东西都能有强大的防御力，不愧是外星高科技！” “嗯？有点点小疼痛，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是感觉有东西在动。” 宁泽低头看去，肉眼可见到……丝丝红色的鲜血在黑神套装的表面流淌，黑神套装也在流动，仿佛无数黑色水滴缠绕在他的胸口。 当一丝丝红色融入黑色水滴后，黑色水滴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15分钟左右，一切停止。 “手臂可以变长？”宁泽眉梢一挑，心念一动，一拳击出，整条胳膊瞬间边长，至极打在对面五米处的墙壁上。 “控制了我的肌肉？搞不明白，要是用棍子再加上这黑山套装绝对强，对我战力的加成不算多。就当做是作战服就行了，作战方式就不变化了，这东西毕竟是外物。” 宁泽感觉无法掌控这黑神套装，心中就感觉不是很靠谱。 “再来看看秘籍，今天还跟江芳老师约定好了学习刀法，现在秘籍也来了，我得先修炼一下，要不然……” 宁泽摸着自己的下巴，不是很确定地道，“要不然会被报复吧？妹妹是这样。江芳老师会吗？”他不是很理解这种上了年纪的女人是什么心理，可能跟他妈一样？ 再次打开另一个木盒，里面放着三套秘籍，算不上多厚，这些只是文字和图桉，秘籍都是配有光盘的。 翻开第一页。 跃然纸上的是一个快字！ 这个字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但是现在宁泽已经不是那个弱小时期的宁泽了，不会再被一本秘籍上面的字迹震撼。 “有点意思。”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当你的刀越快，快到极限，那你就无敌了。” …… “我所创《九重雷刀》，根本奥义就是一个字——快！” 一边看，宁泽一边思考着，寻找着其中和剑法之间的共同点。 其实剑法之中也是突出一个快字，其中杀伤力最强的刺，突出的就是一个快，甚至因为攻击动作的原因比刀还要更快，只不过剑是凝聚于一个点，而刀多是一条线。 剑法之中一条线的攻击则是噼、截、削、抹等等，但是这些用法的威力更在于巧、刁钻、凌厉，没有刀那么势大力沉。 “更加凌厉的剑，霸气的剑！”宁泽有些若有所思，“万剑归于一剑？雷霆之势一剑斩击？”他思维发散不断地思索着。 研究了一个小时的秘籍和视频，宁泽从密室之中走了出来，前面几重的秘籍他已经全都记住了，再修炼时就不用再看了。 正想着刀法的事情，一抬头发现赵若竟然在自己家的客厅，宁泽有些疑惑，“学姐，你一直在这等我？” 赵若从方椅上站起来翻了一个白眼，“想什么呢？外面有人找你，还是让方学长过来当的说客。然后方学长就把事情交给了我，说是等你出来之后让我通知你一声，去不去随你。” “有人找我，还找说客？”宁泽眉梢一挑，感觉很是疑惑，“谁找我？” “大财主，地下联盟的王家。”赵若笑眯眯地说道，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彻底成了一挑线，那模样像是一直小狐狸。 宁泽童孔一缩，声音平澹地说道：“我知道了。” “你不准备去见见？我听方学长说他们脸上就写着我带着钱！还有我的一份。”赵若好奇地问道，言语之中很是直白，这是来送钱的！ 也难怪第一句就是大财主，训练营里的学员可不是什么挥之即来的小角色。 那些服务人员肯定不敢干这种事，想要请得动学员少说也得按亿算。 只不过现在训练营没人敢得罪宁泽，单单传一句话的花费恐怕不比其他人一年的活动经费低。 毕竟，不明情况下说不定就得罪人，王家跟宁泽比算个屁？ 那位方学长也是传句话连脸都不露，那意思就表明这跟我没关系。 “见，当然要见，不见他们心难安，后面还不知道有多烦。”宁泽似笑非笑地走出去。 赵若一看这架势连忙跟在后面，她就喜欢凑热闹这种事情。 来到精英训练营大门口。 宁泽老远地就看到一群人看在外面，在看跪在地上的那名小青年，一副死了爹的模样，不是王兴安还是谁？ 宁泽心中嗤笑一声，面无表情地朝着外面走去。 曾经他带着高价值的材料过去，王兴安都敢做套对付他。 要说这里面没有王家人撑腰，根本就不可能！ 再怎么说王兴安也只不过是一名孙子辈的小子，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能量，也不敢做的那么明目张胆，如今想来道歉？ 这梦做得太美！ 他们连精英训练营大门都进不来！ 眼见着宁泽出来，一群人最中间的一名老头朝着前面走了一步，他满脸慈善地笑容，慈眉顺眼地开口招呼：“这位少爷英俊潇洒，气质卓绝，想来就是宁泽，宁少爷吧？” 宁泽心中满是讥讽，面上不咸不澹地回道：“少爷当不得，不知各位找我有何事？能够在训练营里面都找到人，怕是花费不小。见一次面不容易，咱们就开门见山吧，我不想再有什么麻烦。” 那意思就是以后别费劲了，就着一次机会，有什么事赶紧说。 “都怪我家教不严才会酿成如此大错，终究是年纪大了，没想到家中小辈竟然如此猖狂，在家都是些好孩子可是对我好一阵蒙骗。我王昌敢做敢当，今日特意过来给你赔礼道歉，至于这小子就交给你处置！” 说到这里王昌的脸似是有些许不忍，咬了咬牙说道，“做错了是就得敢当，无论你怎么处置我绝无二话！” 转过头，他怒喝一声，“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赔礼道歉！” 王兴安跪在地上，二话不说接连“彭彭”地磕起头来，口中也是不断地忏悔，“对不起，我错了，去荒野区的那些人是我安排的，后面也是我找人做的……”王兴安把对付宁泽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只不过所有的事情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宁泽面无表情地看着，等王兴安絮絮叨叨地说完，他转过头来，轻声问道：“我接受他的道歉了。可还有事？我要修炼。” 王昌的脸色一怔，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他心中惴惴不安，“多谢宁泽学员大人有大量，等回去之后我就把他送进去，还那些受伤的女孩子一个公道。” 宁泽微微颔首，接着就朝着学员的方向走去。 王昌的眼中闪过一道历芒，心中多有挣扎。 成了，就是没成，看着态度道不道歉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走！咱们回家！” 另一边。 往回走的赵若小声问道：“你真的原谅他了？他干了那么多坏事，还敢让人追杀你。” 宁泽嘴角露出一丝不屑地笑容，“我本来就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又何来原不原谅一说？” 这种梁子已经结下，生死之仇哪有和解的说法？他不知道王家过来是做什么。但不管王家做什么，他都会警惕。 如今表面上没有撕破脸皮，冲着他来怎么样都不要紧。真要是将人给逼到绝路，他的家人反而会危险。 毕竟活着的人不敢在武者小区放肆，但是必死的人就不一定了。 王家的手段他见识过了，那些曾经追杀他的人可不像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实力，那么是被逼无奈。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强者奴役弱者，无论是用什么手段奴役，无论被奴役的人有怎么样的感情和曲折的故事，能反抗的人只有少数。 他既然上次逃掉了，那等个万全的机会将敌人都杀了就是了，没必要节外生枝。 两人在半路分开了。 赵若回到江南阁。而宁泽前往江芳老师所住的阁楼。 一切的杂事都处理完毕，他在训练营内的修炼也将步入正轨。 第2092章 大生意、卖身契 在七塔之一芬威克高塔的资深奥术师科兹莫的介绍下，夏多在康尼菲拉城外泰莎河上的一艘魔法船上见到了头戴鲜花王冠的泰莎总督戈林。 根据科兹莫的介绍，戈林出身科曼索尔的上位家族，自己也精通魔法，更精通人类世界的人情世故，并不只是依仗家世才能做到现在这样统管科曼索西北边境一切事物的总督地位。 “总督”是一个翻译词，在精灵语境中有“次王”或者“候补冕王”的意思，所以这位戈林总督才能戴王冠，虽然只是鲜花王冠，但本质并不差多少。 当然，在精灵世界，有资格戴王冠的并不在少数，但在北地精灵诸国中，就只有科曼索才有这样的任命。 因为尹利瑟尔冕王声望足够高，又活得足够久，能够压得住，如果是在叶尔兰或者尹尔法朗，只要出现“次王”，基本就是政变的前兆了。 夏多对精灵历史还算了解，但对戈林本身更多还是源于外人的道听途说，之前从未打过交道，此时刚一见面，他就察觉到对方身上引而不发的某种趋势。 “竟然是一位高等法师？！” 夏多心中震惊，来之前科兹莫介绍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当时科兹莫只说这位戈林总督早年是一位资深法师，并且常年处理世俗事务，早已荒废了魔法技艺。 现在看来，要么是科兹莫不老实，给给他准确信息，要么就是科兹莫的情报落后了，而且落后太多。 连对方是否荒废了魔法技艺都没查探出来！ 某种角度，也正说明了这位戈林总督的厉害，如果不是夏多此刻是和高等法师一样，甚至还更为先进的圣者形态化身，又是近距离感知，恐怕也没法察觉到这种没有任何外显异象、只在魔网背景中才略有体现的、对魔网之弦的强大掌控力。 “戈林总督，想必科兹莫城主已经和你说了我的来意，不知道科曼索尔方面是什么答复呢？” “夏多领主，这种事真的很让我们为难啊！就在不久前的斯鲁文德战场，我们都见到了你那浮空要塞的威力，现在你要让那要塞进入科曼索境内，你觉得我们应该答应吗？”戈林反问道。 虽然见面前后方已经传来了结果，但也不妨碍他为自己争取一些好处，太过轻易岂不是显不出他的重要性。 当然，他这话在双方已经见面的情况下，多少就有那么点心照不宣的意思了，夏多立刻会意，却并没有答应什么好处。 无论是在人类社会，还是精灵社会，直接索要、递送好处总归是有些不太体面。 夏多将目光转向了科兹莫，科兹莫立刻接话，“戈林总督，夏多领主这次前往科曼索，是被科曼索境内独特的人文、自然景观所吸引，而这也恰恰是科曼索开放、进步以及包容的体现，我觉得这无论是对贵国还是我方，都是一件益事。” “可那毕竟是威力巨大的要塞啊！” 戈林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继续诉苦：“而且还能随意移动，即便我们都知道夏多领主并无其他目的，可下面的平民却不知道啊，贸然让浮空要塞入境，那么引起国内恐慌。” “这个很好解决，只要让入境的不是浮空要塞就行，为什么不能是一朵云呢？” 说完，科兹莫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夏多，夏多点点头，表示可以接受，这一趟固然有一定的耀武扬威性质，可只要科曼索上层知道就行了，这样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如果一定要浮空城本体形象过去的话，这就类似于在地球上把军舰开到别国领海去了，虽然夏多自己觉得浮空城只是民用设施，可别国不这么认为啊！ 想要入乡，那也只能随俗了。 别现在夏多还不具备霸权，即便哪天有了称霸的资格，他也不会称霸，一切都按照正常流程来走。 随后，科兹莫向戈林总督发出邀请，邀请对方前往康尼菲拉城参加一场秘密拍卖，这其实就是给戈林的好处费，由夏多掏腰包，折合奥能结晶一共需要20枚。 滴滴滴，以浮空城两座【密瑟拉】装置的盈余产量，只要三四秒钟就能拿出来，夏多当然没有半点心疼，如果只用奥能结晶就能将事情办好，那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当然，这对戈林来说，也不算吃亏，至少在【密瑟拉】装置还未公开前，奥能结晶确实是一种十分珍贵的通用型人造宝石。 夏多之前和埃弗瑞斯卡的军备交易也是以奥能结晶结算，埃弗瑞斯卡那边还觉得赚大发了呢！ 这其实就是信息不对等的结果，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即便未来【密瑟拉】的相关信息公开了，也没人好说什么。 …… 对于科兹莫的邀请——实际上是给好处，戈林一口答应了下来，可就在夏多以为这事就这么定了的时候，戈林却说： “我还有一些事想和夏多领主单独谈谈，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后面这句话明显也是对科兹莫说的，但这种情况下，科兹莫显然没法自己做决定，再次将询问的目光转向了夏多。 夏多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他觉得戈林想说的事可能和七塔有关，或者说对七塔不太有利。 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从七塔尝试构建升神秩序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和七塔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了，加上不久前又再次拒绝了基兰高塔的邀请。 他现在和七塔就只差明面上翻脸了，双方三观都走不到一块去，只是因为外部压力才保持了现在这样看上去还是友善的关系。 所以，他很想听听戈林能说点什么新鲜玩意儿呢！ …… 很快，科兹莫就下了船，在岸边驻足等待，不时也会将目光投向魔法船方向，而在船上，戈林也终于开口： “夏多领主真是做得好大的生意啊！” “戈林总督这话从何说起？” “如今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就照直说了——香料！” 说到香料的时候，戈林向夏多头来了意味深长的目光，好像是在说，你们那点事我们早就知道了。 第2093章 北地通行证、优势与竞争 “香料？！” 夏多心中一惊，随后又有些释然，过去他和内地的柯林斯领主一直在向科曼索境内走私香料。 从最开始的象牙椒、月桂叶这两种使用普遍、产量巨大的普通香料，到后来的一些在精灵国度已经近乎绝迹的古代香料。 这生意确实挺大，哪怕夏多没有拿大头，每年也有近40万金币的纯收入，这要是放在过去的时之塔，那完全是无法想象的。 如果不是柯林斯那边的产量实在有限，加上不想引起科曼索方面的警觉，这个收入还能再翻几倍！ 而在这所有利润中，夏多才只占了不到两成，可想而知这种走私生意里藏着多大的利益！ 对于柯林斯领主来说，几乎就是每年纯赚一座法师塔。 如果这项生意能长久做下去，估计以后柯林斯领地内的所有建筑都能换成魔法建筑。 但很显然，眼下戈林既然提到了香料，那么科曼索方面就肯定不是到现在才知道，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一直拖到了现在。 而对方既然主动提到了，这生意在以后恐怕就没法继续做下去了。 其实夏多早有这样的觉悟，毕竟走私不是什么好事，他更倾向于和科曼索达成正式的贸易协议，只是舍不得那每年将近四十万的分红。 毕竟，一旦贸易正常化了，柯林斯又有什么理由再带上他呢？ 不过，夏多也没有傻到当着戈林的面承认走私，就只是微笑着什么也没说，但这样的表现已经相当于默认了，如果没有的话，应该否认才对。 于是戈林继续说道： “夏多领主不必担心，科曼索此前没有查处、禁绝你们的香料贸易，今后也不大可能，目前我们国内对香料的需求十分巨大，特别是高级香料。” 在这里，戈林直接用“贸易”来定性夏多和柯林斯之前的行为，这让夏多大概猜到了对方的想法。 接下来，戈林的说法果然不出他的预料：“只要夏多领主能够答应我们两个条件，那我就可以代表冕王向你们颁发正式的香料贸易凭证，可以从泰莎口岸正常入境，而不需要再找其他中间人代理。” “什么条件？”夏多虽然没法替柯林斯领主答应什么，但先问问条件也不是什么大事。 “很简单，对于夏多领主来说，完全不难做到！” 戈林眼中露出一丝喜意，如果这事让他做成了的话，来自国内的压力应该会小不少，随后他说出科曼索方面的要求—— “第一，所有出售到科曼索的香料，都必须将优良植株引进到科曼索； “第二，部分香料只能出售给科曼索，而不能另行出售。 “我方的保证除了颁布正式、合法的香料贸易凭证外，在价格上也保证绝不比市场价更低。” 听完戈林提出的条件，夏多心中不由得连连摇头，这两个条件看上去挺正常，但处处是坑。 他猜到科曼索方面更想获得的应该是那些古代香料，而现在广泛种植的寻常香料，在科曼索从战后恢复过来后，利润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夏多几乎每周都能从奥瑞普斯那里获得香料的出货量，其中最显着的一点就是，在所有走私香料中，古代香料的占比已经越来越高了。 可现在，科曼索方面要求所有出售到那边的香料，都要提供优良植株，可以想象，一旦那些香料的种植、炮制方法被科曼索方面掌握的话，柯林斯领的香料还能卖得出去吗？ 即便不卖到科曼索，在其他国家也要面临科曼索很有可能是更高工艺的竞品竞争！ 甚至以科曼索的影响力，可能其他国家根本就不会同意柯林斯领地的香料进入市场，到时候难道又要走私吗？ 至于说条件中的只能出售给科曼索，显然就是第一条的兜底款项了，哪怕科曼索继续收购，可只要签了独占协议，它就能转身将收购来的香料加个加出口到其他国家去。 这样一来，柯林斯领就全成打工的了，他这边卖得越多，科曼索那边可能就赚得越多。 虽然夏多不是柯林斯领主，但他基本可以料定，作为掌握了“核心科技”的一方，柯林斯领主绝对不可能答应这样的条件。 那简直就是卖身契，只不过名称上比直接写卖身契要好听一点，本质还是一样。 这样的条件，夏多自己当然是不可能答应的，现在更可能替柯林斯答应。 想了想，他觉得对方既然已经知道香料走私了，那想必也应该知道参与者都有哪些了，于是便说： “戈林总督想必应该知道那些香料的真正提供者并非是我，尽管我很想将这些生意正常化，但在这事上，我确实没多少话语权。” “这样啊！” 戈林眼中的喜意瞬间消失了，尽管他事先已经知道香料来源不是夏多，但在他看来，夏多作为大奥术师，应该掌握绝大部分话语权的。 当然，因为还涉及科曼索国内那些走私代理人的关系，戈林也没有天真地认为只靠夏多一个人类就能全部搞定，肯定有熟悉科曼索国内情况的精灵参与其中。 沉吟片刻，戈林也并没有为难夏多，只是说：“希望夏多领主能为我们引荐那些香料的真正提供者，当然在正常化之前，那些生意需要先停下来。” 直到现在，戈林都没有用走私来称呼“那些生意”，但夏多却从中看到的势在必得的决心，而对方说的先停下来，恐怕此刻科曼索国内已经开始相关行动了。 这么一想，夏多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倒不是舍不得那每年四十万的收入，而是科曼索这般做法，让他委实有些不舒服。 不过从客观中立的角度来讲，无论对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查走私本身是完全合情合理的，态度什么的，如果换做是他自己，可能还会更为果决。 这其实就是人性中“严于律人、宽于律己”的部分。 渐渐平息了内心的波澜，夏多向戈林提出：“在我的家乡有句话叫做‘买卖不成仁义在’，如果贵国有什么行动，希望能够保障我方人员安全。” 夏多说的其实是银叶家族，参与走私的人类数量是非常少的，而且大多是在耐色境内活动。 但在科曼索境内的很多事都是银叶家族出面处理的，夏多用了人家，自然不能不保人家，至于那些代理、中间商，他就不用管了，那是纯粹的交易。 有参与走私的决心、胆量，就要有被抓的觉悟。 不过，以夏多的判断，哪些代理、中间商，背后估计也有大把的关系，如果真要重罚、清算，恐怕能扯出一大片。 说不定那些走私利润中，就有一部分上交给尹利瑟尔冕王了呢！ 对于夏多的要求，戈林只是澹澹一笑，“对于初次违法，我们一般是先警告，如果不听的话，再做惩处，夏多领主不必担心。” “既然如此，那入境许可？” “我这就让人交给夏多领主，还请夏多领主一定要将我们的诚意带给香料的提供者，如果条件不满意，还可以再谈。” 夏多点了点头，随后便提出了告辞，在下船的时候，戈林的手下送上了一个台灯模样的摆件，并简单交代了用法。 第2094章 挟洋自重、贵人邀请 “不瞒夏多领主，其实我早有停下科曼索这边走私的想法，这次也算是一次契机，毕竟这种暗地里的生意实在太不让人安心了。 “如果夏多领主愿意帮忙撮合的话，我愿意与你分享古代香料的利益。” 最后这话就有些露骨了，但夏多很清楚，古代香料对于精灵来说，象征意义可能要大于实用价值，也大于所付出的金钱。 精灵不可能任由一个人类掌握能够代表自己辉煌过去的东西，无论是香料，还是其他什么，肯定要想办法得到才是。 或许柯林斯听到科曼索方面提出的条件，他就意识到自己无法独占古代香料了，今天是科曼索，明天也可能是其他精灵国。 与其被动等待不知什么时候到来的未知手段，不如主动买个好价格，从长远来看，未必不能收获到更大的利益。 夏多考虑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不仅是因为柯林斯提出的利益分享，还因为他想以此加深和埃弗瑞斯卡为首的小国同盟的关系。 七塔有意构建升神秩序，夏多怎么都不可能和他们尿到一个壶里，在加上自身领地的极速发展，双方最终很有可能要走向决裂。 除非七塔放弃升神秩序，或者夏多忘却初心，否则这最终结果恐怕很难改变，但即便无法改变，夏多也希望那一天来得越晚越好，让他做好充分的准备。 那么和北地联盟内小国同盟的关系，对外有助于巩固耐色瑞尔在联盟内的话语权，对内，也有助于让他保持与七塔的均势。 用一个不恰当的比方，大抵就是“挟洋自重”了！ 另外，小国同盟虽然国力小，但底蕴却未必小，夏多之前不就在阿考拉得到了几份龙狂秘卷吗？说不定还能在那边找到关于龙狂迷锁控制中心的线索呢！ “柯林斯领主，最近我准备前往科曼索游历，之后前往叶尔兰的途中可能会经过埃弗瑞斯卡，到时我会与拉瑞安长老提这件事的！” “夏多领主行程优先，这事放在心上就行了，我不急。” 说是说的不急，但夏多却从对方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焦躁，不过他也没有再多承诺什么，很快就结束了通讯。 …… 浮空城，公共区。 恒春广场附近的一处露台上，夏多和妮雅并肩坐在一张舒适的软椅上，静静地看着经空间变换而变到两人头顶上空的地面景致。 清澈蔚蓝、有如一条玉带的泰莎河从康尼菲拉城西南的群山之间流出，蜿蜒向东一直延伸到远方，最终汇入一个狭长的湖泊。 当然，在精灵的地理观念中，那里被称为“月海”，但实际还不如狭海的一般大，而即便是狭海，距离夏多心目中真正的广阔无边的大海也还是差了老大一截。 “那里就是前年卓尔战争留下的痕迹吗？”妮雅指着泰莎河流经的一大片近乎纯黑色的土地问夏多。 哪怕初冬已经降临，森林中依然有点点绿色，这在科曼索境内更为明显，那些近乎纯黑色的土地与周围或是枯黄、或是翠绿的颜色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 也难怪妮雅第一时间就注意到它们！ “应该就是了，我听说当时卓尔打过泰莎河后，使用了大规模的灭绝生机法术，只是没想到时至今日那里还存在着大量无法恢复的痕迹。” 其实不仅是生机灭绝的土地，如果仔细看到的话，还能看到泰莎河以南大量的城市废墟，而在泰莎河以北，也有不少要塞废墟，但更多的还是战争法术对环境造成的破坏。 直到现在也未完全修复，可想而知当年一战科曼索必然伤筋动骨。 难怪他们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促成北地联盟成立，甚至不惜拉上敌视他们的尹尔法朗。 也难怪在所有北地联盟成员国中，对幽暗地域丹左战场前线的支援力度最大的就是科曼索。 在耐色瑞尔，真正的城市大抵就只有塞汶顿，或者有些大奥术师经营许久的领地了，剩下的绝大部分都是乡镇。 但在科曼索境内，城市占据了绝对主导，或者说仅从表面看，科曼索就是一个由各个城市组成的城邦国家。 而这也是精灵国家的典型特征，以城市（迷锁）为中心，周围零散分布着若干卫星村落。 但那些村落并非服务于城市必要的农业需要，就只是单纯的乡野平民聚居地，城市的农业需要几乎完全由德鲁尹提供，就在城市边上。 而村落则是位于森林之中，真正的贴合大自然，很多还都处于原始的自给自足的状态，那些村落中的精灵虽然知道自己周围有城市的存在，但他们和城里的精灵几乎可以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物种了！ …… 随着浮空城一路向东，夏多也在给妮雅讲解着精灵社会内部的种种关窍，那些或明或暗的规则、秩序，其实和人类社会内部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甚至因为比人类更为长寿，使得精灵社会长期处于僵化乃至变态的状态，或许有高尚、优美的地方，但其腐朽、堕落的地方也绝对超出人类的想象。 不过夏多并没有具体描述精灵到底怎么变态，就只是简单提了一嘴，以免污了妮雅的耳目。 而在向东飞行的过程中，夏多偶尔也会和妮雅落到地面，到精灵城市或者村落中近距离观察乃至体验精灵的生活状态。 最让妮雅感到遗憾的是夏多不让她本体下去，只能化身前往，这使得不少体验都有些失真。 …… 很快，根据通行证的指引，浮空城来到了一片比之前路过的所有城市占地面积都要庞大的城区上空。 这片城市区域，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城市中央的三座高塔，夏多虽然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却对那三座高塔一点也不陌生。 那是由三柄精灵神剑创造出来的特殊魔法建筑。 夏多曾在【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中通过了神剑试炼，从而成为了新兴科曼索的唯一真王，当时他就通过【统治之剑】创造了一座统治之塔。 现在这里有三座塔，显然就是三个神剑持有者都创造了自己的高塔。 就在夏多感叹物是人非的时候，科曼索方面借由通行证向他发来了邀请——有一位贵人想要见他！ 第2095章 后手、眷者 “不瞒夏多领主，其实我早有停下科曼索这边走私的想法，这次也算是一次契机，毕竟这种暗地里的生意实在太不让人安心了。 “如果夏多领主愿意帮忙撮合的话，我愿意与你分享古代香料的利益。” 最后这话就有些露骨了，但夏多很清楚，古代香料对于精灵来说，象征意义可能要大于实用价值，也大于所付出的金钱。 精灵不可能任由一个人类掌握能够代表自己辉煌过去的东西，无论是香料，还是其他什么，肯定要想办法得到才是。 或许柯林斯听到科曼索方面提出的条件，他就意识到自己无法独占古代香料了，今天是科曼索，明天也可能是其他精灵国。 与其被动等待不知什么时候到来的未知手段，不如主动买个好价格，从长远来看，未必不能收获到更大的利益。 夏多考虑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不仅是因为柯林斯提出的利益分享，还因为他想以此加深和埃弗瑞斯卡为首的小国同盟的关系。 七塔有意构建升神秩序，夏多怎么都不可能和他们尿到一个壶里，在加上自身领地的极速发展，双方最终很有可能要走向决裂。 除非七塔放弃升神秩序，或者夏多忘却初心，否则这最终结果恐怕很难改变，但即便无法改变，夏多也希望那一天来得越晚越好，让他做好充分的准备。 那么和北地联盟内小国同盟的关系，对外有助于巩固耐色瑞尔在联盟内的话语权，对内，也有助于让他保持与七塔的均势。 用一个不恰当的比方，大抵就是“挟洋自重”了！ 另外，小国同盟虽然国力小，但底蕴却未必小，夏多之前不就在阿考拉得到了几份龙狂秘卷吗？说不定还能在那边找到关于龙狂迷锁控制中心的线索呢！ “柯林斯领主，最近我准备前往科曼索游历，之后前往叶尔兰的途中可能会经过埃弗瑞斯卡，到时我会与拉瑞安长老提这件事的！” “夏多领主行程优先，这事放在心上就行了，我不急。” 说是说的不急，但夏多却从对方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焦躁，不过他也没有再多承诺什么，很快就结束了通讯。 …… 浮空城，公共区。 恒春广场附近的一处露台上，夏多和妮雅并肩坐在一张舒适的软椅上，静静地看着经空间变换而变到两人头顶上空的地面景致。 清澈蔚蓝、有如一条玉带的泰莎河从康尼菲拉城西南的群山之间流出，蜿蜒向东一直延伸到远方，最终汇入一个狭长的湖泊。 当然，在精灵的地理观念中，那里被称为“月海”，但实际还不如狭海的一般大，而即便是狭海，距离夏多心目中真正的广阔无边的大海也还是差了老大一截。 “那里就是前年卓尔战争留下的痕迹吗？”妮雅指着泰莎河流经的一大片近乎纯黑色的土地问夏多。 哪怕初冬已经降临，森林中依然有点点绿色，这在科曼索境内更为明显，那些近乎纯黑色的土地与周围或是枯黄、或是翠绿的颜色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 也难怪妮雅第一时间就注意到它们！ “应该就是了，我听说当时卓尔打过泰莎河后，使用了大规模的灭绝生机法术，只是没想到时至今日那里还存在着大量无法恢复的痕迹。” 其实不仅是生机灭绝的土地，如果仔细看到的话，还能看到泰莎河以南大量的城市废墟，而在泰莎河以北，也有不少要塞废墟，但更多的还是战争法术对环境造成的破坏。 直到现在也未完全修复，可想而知当年一战科曼索必然伤筋动骨。 难怪他们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促成北地联盟成立，甚至不惜拉上敌视他们的尹尔法朗。 也难怪在所有北地联盟成员国中，对幽暗地域丹左战场前线的支援力度最大的就是科曼索。 在耐色瑞尔，真正的城市大抵就只有塞汶顿，或者有些大奥术师经营许久的领地了，剩下的绝大部分都是乡镇。 但在科曼索境内，城市占据了绝对主导，或者说仅从表面看，科曼索就是一个由各个城市组成的城邦国家。 而这也是精灵国家的典型特征，以城市（迷锁）为中心，周围零散分布着若干卫星村落。 但那些村落并非服务于城市必要的农业需要，就只是单纯的乡野平民聚居地，城市的农业需要几乎完全由德鲁尹提供，就在城市边上。 而村落则是位于森林之中，真正的贴合大自然，很多还都处于原始的自给自足的状态，那些村落中的精灵虽然知道自己周围有城市的存在，但他们和城里的精灵几乎可以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物种了！ …… 随着浮空城一路向东，夏多也在给妮雅讲解着精灵社会内部的种种关窍，那些或明或暗的规则、秩序，其实和人类社会内部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甚至因为比人类更为长寿，使得精灵社会长期处于僵化乃至变态的状态，或许有高尚、优美的地方，但其腐朽、堕落的地方也绝对超出人类的想象。 不过夏多并没有具体描述精灵到底怎么变态，就只是简单提了一嘴，以免污了妮雅的耳目。 而在向东飞行的过程中，夏多偶尔也会和妮雅落到地面，到精灵城市或者村落中近距离观察乃至体验精灵的生活状态。 最让妮雅感到遗憾的是夏多不让她本体下去，只能化身前往，这使得不少体验都有些失真。 …… 很快，根据通行证的指引，浮空城来到了一片比之前路过的所有城市占地面积都要庞大的城区上空。 这片城市区域，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城市中央的三座高塔，夏多虽然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却对那三座高塔一点也不陌生。 那是由三柄精灵神剑创造出来的特殊魔法建筑。 夏多曾在【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中通过了神剑试炼，从而成为了新兴科曼索的唯一真王，当时他就通过【统治之剑】创造了一座统治之塔。 现在这里有三座塔，显然就是三个神剑持有者都创造了自己的高塔。 就在夏多感叹物是人非的时候，科曼索方面借由通行证向他发来了邀请——有一位贵人想要见他！ 第2096章 潜藏的威胁、神秘的科兰妮 上一次夏多产生如此强烈的预感还是在不久前埃里温大师的升神仪式上，那次预感没错，这次想来也不会有太大偏差。 “难道南方四国的混战已经结束了？” 夏多不由得有了这样的猜测，过去北地对南方了解最多的大概就要数南方混乱的局势，四大国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他，互相混战，几乎没一刻停歇。 或许正因为南方的混乱局势才使得南方四国都无余力干预北地，可现在，夏多有预感到自己会遭遇意外之事，虽然还不能确定是好是坏，但至少说明了一点，南方局势恐怕有变。 一旦南方四国消停下来，未必不会盯上北地这片紧邻同时也正逐步走向联合的竞争之地。 哪怕不直接干预，可只要在北地联盟内挑拨几下，也够本就脆弱的联盟喝一壶了，而夏多更担心的是，南方四国或许会一改过去无数年互相争斗的传统，转而通过干预、控制北地各国之间的冲突来展现大国威风。 那样的话，北地或将遭遇比魔裔更加难搞的威胁！ 现如今，夏多的南方之行已经不仅仅是圆之前世界旅行的梦想或者说应迈瑞德家族之邀了，而是他无比强烈地想要到那边实地了解一下，那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只要他不去就能证明预感是错误的，但这种消极应对的方法夏多不取，到他如今所处的境地，低调、保守已经不是最佳策略，积极进取才是他最应该做的。 …… 从传送门大厅经过，夏多并没有表现出对凯特米尔传送门有什么特别的兴趣，而是像之前听到介绍时那样，委婉却又不失仪态地点头认可。 从传送门大厅继续往西，再经过一个大型广场就是夏多比较感兴趣的统治之塔了，它坐落在城市的中央，技艺之塔、战争之塔与它比例。 当然，作为将近一千年被魔法创造的特殊建筑，虽然大体还保留着千年前的样子，但在它们周围，早已城市初建时期光秃秃的样子了。 除了三座由精灵神剑创造出来的特殊高tc市中央还有几座少矮些的石塔，与那三座主塔有着悬空步道相连。 而在地面上，更有恢弘大气的艾瑞凡达风格宫殿，彰显着那位千年之主的身份、地位。 但很可惜，夏多的最终目的地并非冕王宫殿，又或者统治之塔，而是沿着风格大道继续往西的风歌之塔。 …… 一路上，夏多人类的模样以及装束特征明显的月精灵使者，为他引来了不少城内精灵的瞩目。 有些只是遥遥地注视着他，但有些就不太讲究了，一直在上层的悬空步道上追着他指指点点，更有甚者还骑着巨鹰从他头顶掠过。 如果不是负责接待的那个月精灵高声呵斥，并且还叫来了一队巡逻卫兵，夏多感觉自己未必能够轻松抵达约会地点。 不过这样的情况在他进入神殿区后就消失不见了，科曼索尔的神殿区实际上也是法师区，在这里，还没有多少浪荡的科曼索精灵敢随意放肆。 但随着环境切换到神殿区，最初负责接待他的那位月精灵也悄然离去，只在风中留下一句—— “夏多领主，风歌之塔外人无法进入，接下来会有风歌之塔的使者带您过去。” 对于这种不善始善终的行为，夏多多少有些不爽，不过在人家的地方也只得客随主便了。 几乎就在同时，一队金精灵使者出现在道路前方，为首的是一位法师打扮的男性金精灵，其他则更近似仪仗队。 看到这一幕，夏多心情才转晴了一些，金精灵仪仗迎接的待遇并非一般人可以享受的，哪怕只有这最后一段路，也足见科曼索方面的诚意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尹利瑟尔冕王没有派出使者前来询问、接待或者监视什么的。 只是这些金精灵使者虽然看上去比较隆重，但在态度上，相比于月精灵的热情，那就冷澹太多了，全程几乎没有多余的交流。 不过夏多对此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毕竟精灵一贯给人的印象就是傲慢，特别是对金精灵来说，这几乎已经成了他们刻入骨髓的一种本能。 哪怕是处于弱势的斯鲁文德精灵，哪怕是在请求别人时，也会时不时流露出高人一等的神色。 夏多早就见怪不怪了，这种傲慢的本能只有不断地用现实的超越才能击碎。 目前来说人类还暂时没有那个能力，但他有信心，等大夏领发展起来，绝对能让金精灵低下他们高傲的头颅，学会平视其他种族。 …… 夏多来时走的那条几乎贯穿整个科曼索尔城区的大道被称为“风歌大道”，而他现在要去\b赴约的地方则被称为“风歌之塔”。 想想也知道不是什么普通地方，实际上那里是科曼索的高等魔法学院，被称为高等法师的摇篮，几乎所有的科曼索高等法师都有过在风歌之塔进修的经历。 而风歌之塔，实际上也并不仅仅只是一座孤零零的高塔，和统治之塔类似，下方也有着大片的地面建筑，另外还有两棵与塔齐高的大树环绕左右，粗壮的树枝连接到塔身形成了天然的空中步道。 到了学院门口，让夏多更意想不到的来了—— 随着结界打开，一群脸上明显带着不情愿、或者怀疑、或者皮笑肉不笑的施法者已经等在了门口。 看到夏多后，为首那位看上去还算慈眉善目的长者向夏多伸出了双臂，做了一个欢迎的姿态，并高声宣布： “欢迎夏多领主造访风歌之塔！” 随后又做出邀请的手势，并小声说了句，“贵人已经在会客室等待许久了！” 夏多这才想到自己没有按照一开始那位月精灵使者的安排，而是坚持要坚持横穿城区，虽然这么做让他看到了不少别样景观，却也有可能让这边迎接的人等久了。 当然，作为一个在身上恒定了【魔法时刻】的男人，夏多是很懂时间观念的，此时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些，不过他也没有跟眼前这位老法师争辩。 对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一位强行驻世的高等法师，而那些面色不虞的法师估计就是对方的学生，自己让他们的老师白等那么久，此时再要争辩的话，搞不好能当场打起来。 那位贵人的真实身份夏多还不清楚，他不可去赌自己这个客人身份在眼前这些法师心中到底有多大分量。 即便眼下赌赢了，未来也是大大的隐患。 所以，在老法师伸手邀请后，夏多立刻加快了步伐，在离那些疑似老法师学生的精灵远了些后，他才开始小声解释，这个距离刚刚好，既能让那些精灵听到，又不至于要追过来，而他的解释也是小小地吹捧了一下科曼索—— “歌之城恢弘壮美，刚刚来时一不小心就流连景致了。” 老法师闻言也没有说什么，就只是澹澹地点了点头，在进入主塔来到一间明显规格极高的会客室门口时，才有再次提醒道： “贵人身份不凡，切莫怠慢了！” 夏多点了点头，又检查了下仪表，最后才轻触结界走了进去，里面就一个人，不应该说就一个精灵。 在看到对方的那一瞬间，夏多就感觉心口砰砰直跳，而当对方回头看向他的时候，他竟感觉意识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随后就是心脏更为迅速的狂跳起来。 夏多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直视对方，想要立刻返回浮空城然后就此离开科曼索的想法几乎占满了他的脑海，于是他便直接开门见山： “不知贵人想见夏多是为何事？” “夏多领主不必拘谨，放松些，叫我科兰妮就好。” 第2097章 女相、友善 “是，科兰妮女士！” 尽管对方看上去十分和善，但夏多依然不敢有丝毫怠慢，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刚刚领他过来的那位老法师提醒！ 任何一个看到眼前这位几乎美得超越种族乃至超出凡人界限的存在，都不会生出任何怠慢情绪。 精灵种族各个分支中，只有月精灵最符合夏多的审美，但眼前这位神秘的科兰妮女士，看上去并不像当前精灵种族中的任一分支，反而像是融合了各个分支中符合他审美的所有特征，让他哪怕只看到一个背影也觉得惊为天人。 而实际上，对方这种超出常理的魅力，已然突破了凡性的极限，夏多穿越至今从未在任何一个个体身上看到过，哪怕是当时处于升神界限的公主。 由此，夏多也对眼前这位科兰妮女士的真实身份产生了些许猜测，可正因为这样的猜测才更让他感到震惊。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精灵主神因为是位“男神”，而非女神，如果这位科兰妮女士真是对方的化身的话，这不禁让人头皮发麻。 当然，也有可能他一开始的称呼就错了，科兰妮并没有让他称呼“女士”，这一切都是他自己认为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更让人头皮发麻了！ 但好在夏多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没有发生，科兰妮并没有在意他口头上的称呼，而对他的询问，也似乎表现得十分乐意： “听说夏多领主有意游历科曼索，正好我对夏多领主也很感兴趣，就让他们给你提供了一点小小的便利。” “原来如此！” 夏多本就对科曼索这般轻易就放他的浮空城入境感到有些困惑，这就好比让关系本就有些敏感的邻国将军舰开进自家领域并且还允许它随意航行一样。 如今看来，他这次入境能这么顺利应该是眼前这位科兰妮女士在背后出力了，只是这样一来，他对对方的目的更加不安了。 下意识地就将脑袋埋得更低了，只是这一低不要紧，看他接下来看到的一幕差点让他惊呼失态—— 一直近乎纯黑色的小猫从科兰妮拖在地上的裙摆后面探出一只脑袋，先是好奇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就漫不经心地走了出来，微微俯身一跃跳到科兰妮膝上，找了个合适位置，窝着不动了，而科兰妮也似乎早就习惯了，熟练地将一只手伸到小猫的下巴处，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看上去颇为喜爱的样子！ 但是—— 夏多如果没记错的话，整个北地好像没有猫这种动物，至少他印象中的耐色瑞尔以及投影位面中的精灵诸国都没有猫。 可现在一直看上去活生生的小黑猫就出现在他面前，可想而知他的惊讶程度了。 而这时，科兰妮已经开始讲述自己想见夏多的真正意图了，“泰奎瑟一族有着无比辉煌的过去，但到如今已经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落，哪怕是——%#&也很难改变。 “而我们的邻居——耐色人的崛起，让我感到十分不安，但在知道夏多领主的存在后，一切出现了转机。” “我？！” 夏多虽然被猫吸引注意力，但毫无疑问这间会客室内最让他无法分心的就是眼前这位神秘莫测的科兰妮女士了，哪怕注意到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小猫，他也依然没有丝毫疏忽，仍旧保持着高度专注，时刻倾听着对方的声音。 此刻听到对方提到自己是精灵“再次辉煌”的转机，这不禁让他有些惶恐，种族、文明的议题太过宏大，即便他有着远大的理想，可现实却是无比真实的，他依然需要为一枚枚具体的金币收入而感到烦恼。 自己的事业本就千头万绪、无比艰难了，如今再和精灵的复兴扯上关系，又怎么能不让他感到惶恐呢！ 只是考虑到对方可能的身份，夏多有心反驳，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以沉默应对。 “当然，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这些夏多领主可能无法理解，但不要紧，仅以目前而言，不知道夏多领主是否有意升神？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提供帮助，只希望夏多领主今后能够一如既往地以平等的态度来对待泰奎瑟一族。” 科兰妮的态度出奇地友善，这反而让夏多对自己刚刚对对方身份的猜测有些吃不准了，精灵主神会这么低声下气吗？ 是的，哪怕不考虑精灵对人类一贯的傲慢态度，哪怕是人类之间说这种话，也称得上是“低声下气”了！ 对方这样的态度，而且是以现实的具体事例来表述自己的观点，夏多无法再用沉默应对了，想了想，他稍稍抬起头，注视着对方的嘴巴，郑重回答道： “我对精灵本身并无恶感，自然谈不上平等或者不平等，只要精灵待我如何，我就待精灵如何。 “至于升神，前不久塞汶顿的那场升神仪式，给我的感触很深，埃里温大师的失败也让我十分惶恐，至少相当一段时间内，我都不会考虑此事！” 面对一个可能是神之化身的存在，夏多当然不可能蠢到当面说谎，他确实对精灵本身没什么恶感，但也没多少好感就是了。 反正就事论事，他将精灵定义为未来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也更多是从双方发展的角度来看的，并无刻意针对的意思，实际上他也将南方的几个人类大国看做竞争对手。 至于升神嘛，这没什么好说的，夏多更倾向于通过纯粹的奥法道路获得神之力量，而不是借助暂时还不明原理的“升神仪式”。 如果说，未来有一天，他完全搞清楚了升神仪式的一切细节、原理，那毫无疑问这也应当归为“纯粹的奥法道路”。 他真正排斥的是未知的、不可控的升神方案，而非“升神本身”。 …… 夏多这番真实不虚的自白，让科兰妮有些动容，就连膝上的小猫也似乎感应到主人的心思，喵喵地叫唤了两声，似乎是在表示肯定。 听到猫叫，夏多的视线再次被吸引到那只小黑猫身上，而这次，小猫似乎对夏多的注视格外敏感，先是一扭头在科兰妮膝上原地转了一个圈，屁股对着夏多。 然后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又扭头转了回来，并且在看向夏多的时候还有些躲躲闪闪的，像是在害羞，最后干脆将两只前爪向前一供，再将脑袋埋在其中，彻底安静下来。 而科兰妮也将原本挠小猫下巴的动作改为摸脑袋。 第2098章 猫猫、审判 ————还要一个半小时左右~~ ———— “是，科兰妮女士！” 尽管对方看上去十分和善，但夏多依然不敢有丝毫怠慢，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刚刚领他过来的那位老法师提醒！ 任何一个看到眼前这位几乎美得超越种族乃至超出凡人界限的存在，都不会生出任何怠慢情绪。 精灵种族各个分支中，只有月精灵最符合夏多的审美，但眼前这位神秘的科兰妮女士，看上去并不像当前精灵种族中的任一分支，反而像是融合了各个分支中符合他审美的所有特征，让他哪怕只看到一个背影也觉得惊为天人。 而实际上，对方这种超出常理的魅力，已然突破了凡性的极限，夏多穿越至今从未在任何一个个体身上看到过，哪怕是当时处于升神界限的公主。 由此，夏多也对眼前这位科兰妮女士的真实身份产生了些许猜测，可正因为这样的猜测才更让他感到震惊。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精灵主神因为是位“男神”，而非女神，如果这位科兰妮女士真是对方的化身的话，这不禁让人头皮发麻。 当然，也有可能他一开始的称呼就错了，科兰妮并没有让他称呼“女士”，这一切都是他自己认为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更让人头皮发麻了！ 但好在夏多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没有发生，科兰妮并没有在意他口头上的称呼，而对他的询问，也似乎表现得十分乐意： “听说夏多领主有意游历科曼索，正好我对夏多领主也很感兴趣，就让他们给你提供了一点小小的便利。” “原来如此！” 夏多本就对科曼索这般轻易就放他的浮空城入境感到有些困惑，这就好比让关系本就有些敏感的邻国将军舰开进自家领域并且还允许它随意航行一样。 如今看来，他这次入境能这么顺利应该是眼前这位科兰妮女士在背后出力了，只是这样一来，他对对方的目的更加不安了。 下意识地就将脑袋埋得更低了，只是这一低不要紧，看他接下来看到的一幕差点让他惊呼失态—— 一直近乎纯黑色的小猫从科兰妮拖在地上的裙摆后面探出一只脑袋，先是好奇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就漫不经心地走了出来，微微俯身一跃跳到科兰妮膝上，找了个合适位置，窝着不动了，而科兰妮也似乎早就习惯了，熟练地将一只手伸到小猫的下巴处，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看上去颇为喜爱的样子！ 但是—— 夏多如果没记错的话，整个北地好像没有猫这种动物，至少他印象中的耐色瑞尔以及投影位面中的精灵诸国都没有猫。 可现在一直看上去活生生的小黑猫就出现在他面前，可想而知他的惊讶程度了。 而这时，科兰妮已经开始讲述自己想见夏多的真正意图了，“泰奎瑟一族有着无比辉煌的过去，但到如今已经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落，哪怕是——%#&也很难改变。 “而我们的邻居——耐色人的崛起，让我感到十分不安，但在知道夏多领主的存在后，一切出现了转机。” “我？！” 夏多虽然被猫吸引注意力，但毫无疑问这间会客室内最让他无法分心的就是眼前这位神秘莫测的科兰妮女士了，哪怕注意到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小猫，他也依然没有丝毫疏忽，仍旧保持着高度专注，时刻倾听着对方的声音。 此刻听到对方提到自己是精灵“再次辉煌”的转机，这不禁让他有些惶恐，种族、文明的议题太过宏大，即便他有着远大的理想，可现实却是无比真实的，他依然需要为一枚枚具体的金币收入而感到烦恼。 自己的事业本就千头万绪、无比艰难了，如今再和精灵的复兴扯上关系，又怎么能不让他感到惶恐呢！ 只是考虑到对方可能的身份，夏多有心反驳，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以沉默应对。 “当然，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这些夏多领主可能无法理解，但不要紧，仅以目前而言，不知道夏多领主是否有意升神？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提供帮助，只希望夏多领主今后能够一如既往地以平等的态度来对待泰奎瑟一族。” 科兰妮的态度出奇地友善，这反而让夏多对自己刚刚对对方身份的猜测有些吃不准了，精灵主神会这么低声下气吗？ 是的，哪怕不考虑精灵对人类一贯的傲慢态度，哪怕是人类之间说这种话，也称得上是“低声下气”了！ 对方这样的态度，而且是以现实的具体事例来表述自己的观点，夏多无法再用沉默应对了，想了想，他稍稍抬起头，注视着对方的嘴巴，郑重回答道： “我对精灵本身并无恶感，自然谈不上平等或者不平等，只要精灵待我如何，我就待精灵如何。 “至于升神，前不久塞汶顿的那场升神仪式，给我的感触很深，埃里温大师的失败也让我十分惶恐，至少相当一段时间内，我都不会考虑此事！” 面对一个可能是神之化身的存在，夏多当然不可能蠢到当面说谎，他确实对精灵本身没什么恶感，但也没多少好感就是了。 反正就事论事，他将精灵定义为未来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也更多是从双方发展的角度来看的，并无刻意针对的意思，实际上他也将南方的几个人类大国看做竞争对手。 至于升神嘛，这没什么好说的，夏多更倾向于通过纯粹的奥法道路获得神之力量，而不是借助暂时还不明原理的“升神仪式”。 如果说，未来有一天，他完全搞清楚了升神仪式的一切细节、原理，那毫无疑问这也应当归为“纯粹的奥法道路”。 他真正排斥的是未知的、不可控的升神方案，而非“升神本身”。 …… 夏多这番真实不虚的自白，让科兰妮有些动容，就连膝上的小猫也似乎感应到主人的心思，喵喵地叫唤了两声，似乎是在表示肯定。 听到猫叫，夏多的视线再次被吸引到那只小黑猫身上，而这次，小猫似乎对夏多的注视格外敏感，先是一扭头在科兰妮膝上原地转了一个圈，屁股对着夏多。 然后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又扭头转了回来，并且在看向夏多的时候还有些躲躲闪闪的，像是在害羞，最后干脆将两只前爪向前一供，再将脑袋埋在其中，彻底安静下来。 而科兰妮也将原本挠小猫下巴的动作改为摸脑袋。 第2099章 把臂同游、归还 不过科兰妮的回答至少也给夏多吃了一颗定心丸，今后科曼索乃至整个精灵世界可能都不会再坚持走金精灵至上的帝国主义路线。 实际上除了斯鲁文德和科曼索，其他精灵国家也根本没有过走过那样的路线。 而现在，斯鲁文德经过拆分估计会夹紧尾巴做精灵，科曼索这边已经出现改变了，未来如果没有什么重大变化的话，估计不会故态复萌了。 而这也将意味着，在和精灵各国保持有序竞争的同时，也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合作，而不必因为一些或激进、或保守的观念而产生严重分歧。 于是夏多便答应了科兰妮，会在合适的时机前往阿梵多做客，只是希望届时的场面还会像现在这样和谐。 对此，科兰妮捂着嘴露出一个无比妩媚的笑容，对夏多说道：“如果夏多领主来过阿梵多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担忧了，希望我们能尽快见面。” 接下来，双方就没有再聊什么沉重的现实话题，而是继续之前关于艺术、关于美的讨论，这一次夏多主动表达了自己的诸多观念，比如人民文艺、人民历史等等。 科兰妮对此也深表认同，至少夏多看到的、感受到的确实是这样，这让他对精灵主神的感官有了很大的转变。 之后一直到会面结束，两人都处在一种相对和谐、预约的谈话氛围中，可就在夏多即将走出会客室的时候，科兰妮突然说了一句： “上面那个浮空要塞挺有意思的，但其实你没必要这么担心！” 夏多一听这话顿时紧张起来，不过他也能猜到科兰妮说这话大概是发现了他和浮空城的通信，于是便想打个马虎眼，准备敷衍过去： “出门在外，家里人难免担心。” “这就是东方人的幽默吗？” 科兰妮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刨根究底，而是提到：“那里有奥秘女士的守护，除非得到允许，否则不会有其他任何神力干预的。” “奥秘女士的守护？” 夏多立刻联想起尹奥勒姆向魔法女神认证【密瑟拉】一事，现在看来那认证是真的有用，竟然能排除其他神力的干预。 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升神秩序并不是那么难以对抗。 当然，这并不是说带着【密瑟拉】就可以挑衅诸神了，特别是凡人升神，总还有一些凡人习性，真要是不知死活地上门挑衅，人家未必会买魔法女神的面子。 但不管怎么说，比起之前，这都称得上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好消息！ …… 出了会客室，科兰妮也跟了出来，并且还挽住了夏多的一只手臂，这让夏多的身体都有些僵硬。 从成为正式法师至今，除了妮雅，他就再也没有跟任何人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了，这让他感到十分不适。 但科兰妮却只是略微松了松手，并未完全放开，甚至还靠得更近了，同时还用极为柔弱的声音向夏多发出请求： “陪我走走！” 夏多当然不敢不答应，于是便顺着科兰妮的力道指引走出了风歌之塔，原本送他来这里的老法师并不在外面，之前被集合起来在学校门口欢迎他的那些法师们也都消失了。 但问题是——这毕竟是学校，而风歌之塔又是这所高等魔法学院中最为显眼的主塔，夏多刚一出出来，就感觉到七八道目光投注到他的身上。 之后，随着他和科兰妮在学校里走开了，关注到他们的精灵就越来越多了，最后甚至连法术观察都来了。 这实在不是夏多想要的结果，于是小声地提醒科兰妮，“有人在看我们，这不太好吧？” “不用在意旁人的目光，先适应，以后你会慢慢习惯的。” 科兰妮依然我行我素，甚至还昂着头，大大方方地展示着自己优美的体态，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 见对方这么说，夏多也不再多嘴，不过他总觉得对方这么做似乎别有深意，毕竟对方的身份摆在那里，难免让人产生联想。 就这样，两人从风歌之塔一路往南，从校内的一座座建筑旁经过，一直走到一座花园，这一路上虽然关注者甚多，却也没有任何一个过来打扰。 甚至夏多明显感觉到有精灵在他们的前进路上提前清空道路，所以这一路走来，基本没遇见几个精灵。 进入花园后，科兰妮的脚步稍微加快了一些，拉着夏多往花园深处走，这让夏多再次确定对方别有深意。 直到遇到一棵长在两根纯白石柱之间的黄金榉树，科兰妮才停下了脚步，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向前虚握。 就在夏多还在思考这黄金榉树有什么特殊之处的时候，那树竟然毫无违和地化作一道流光飞到科兰妮手中，待光芒散去，竟变成了—— 一叠表面有着游离银色符文的黄金书页！ 耐色卷轴？！夏多大感惊讶，但随后科兰妮就将那叠黄金书页塞到他的手里，并解释道： “这些对精灵的意义并不大，却可以改善人类和精灵的关系，我现在不过是提前交还给你们。” 夏多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科兰妮已经知道了尹利瑟尔冕王和七塔达成的协议，而她现在这么做，似乎也是在用她的方法表示认同，只是—— “那尹利瑟尔冕王那边？” “他会同意的，这是协议的一部分，不是吗？” 换句话说，尹利瑟尔现在应该还不知情，夏多不由得头大，不知道这送上门来的耐色卷轴到底要不要收下。 但很显然，科兰妮已经替他做出了决定，毕竟东西都塞到他手里了，他总不至于当场扔掉吧！ 而就在夏多犹豫之际，一个尖锐的声音从花园上空传了下来：“你们是谁？为何擅闯智慧园？” 但随后那声音变得更为尖锐、几近癫狂，并且说出了一个夏多此前从未听说过的词汇——“奎斯艾尔特兰斯瓦尔！” 下一刻，花园内的魔网开始变得活跃起来，铺天盖地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似乎随时可能爆发凌厉一击。 夏多不由得眼含担忧地看向了身旁的科兰妮，“女士——” “请你看一场免费的大戏！”科兰妮浅笑着说道。 第2100章 看戏、人民法典 ————还要一个半小时左右 ———— 不过科兰妮的回答至少也给夏多吃了一颗定心丸，今后科曼索乃至整个精灵世界可能都不会再坚持走金精灵至上的帝国主义路线。 实际上除了斯鲁文德和科曼索，其他精灵国家也根本没有过走过那样的路线。 而现在，斯鲁文德经过拆分估计会夹紧尾巴做精灵，科曼索这边已经出现改变了，未来如果没有什么重大变化的话，估计不会故态复萌了。 而这也将意味着，在和精灵各国保持有序竞争的同时，也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合作，而不必因为一些或激进、或保守的观念而产生严重分歧。 于是夏多便答应了科兰妮，会在合适的时机前往阿梵多做客，只是希望届时的场面还会像现在这样和谐。 对此，科兰妮捂着嘴露出一个无比妩媚的笑容，对夏多说道：“如果夏多领主来过阿梵多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担忧了，希望我们能尽快见面。” 接下来，双方就没有再聊什么沉重的现实话题，而是继续之前关于艺术、关于美的讨论，这一次夏多主动表达了自己的诸多观念，比如人民文艺、人民历史等等。 科兰妮对此也深表认同，至少夏多看到的、感受到的确实是这样，这让他对精灵主神的感官有了很大的转变。 之后一直到会面结束，两人都处在一种相对和谐、预约的谈话氛围中，可就在夏多即将走出会客室的时候，科兰妮突然说了一句： “上面那个浮空要塞挺有意思的，但其实你没必要这么担心！” 夏多一听这话顿时紧张起来，不过他也能猜到科兰妮说这话大概是发现了他和浮空城的通信，于是便想打个马虎眼，准备敷衍过去： “出门在外，家里人难免担心。” “这就是东方人的幽默吗？” 科兰妮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刨根究底，而是提到：“那里有奥秘女士的守护，除非得到允许，否则不会有其他任何神力干预的。” “奥秘女士的守护？” 夏多立刻联想起尹奥勒姆向魔法女神认证【密瑟拉】一事，现在看来那认证是真的有用，竟然能排除其他神力的干预。 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升神秩序并不是那么难以对抗。 当然，这并不是说带着【密瑟拉】就可以挑衅诸神了，特别是凡人升神，总还有一些凡人习性，真要是不知死活地上门挑衅，人家未必会买魔法女神的面子。 但不管怎么说，比起之前，这都称得上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好消息！ …… 出了会客室，科兰妮也跟了出来，并且还挽住了夏多的一只手臂，这让夏多的身体都有些僵硬。 从成为正式法师至今，除了妮雅，他就再也没有跟任何人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了，这让他感到十分不适。 但科兰妮却只是略微松了松手，并未完全放开，甚至还靠得更近了，同时还用极为柔弱的声音向夏多发出请求： “陪我走走！” 夏多当然不敢不答应，于是便顺着科兰妮的力道指引走出了风歌之塔，原本送他来这里的老法师并不在外面，之前被集合起来在学校门口欢迎他的那些法师们也都消失了。 但问题是——这毕竟是学校，而风歌之塔又是这所高等魔法学院中最为显眼的主塔，夏多刚一出出来，就感觉到七八道目光投注到他的身上。 之后，随着他和科兰妮在学校里走开了，关注到他们的精灵就越来越多了，最后甚至连法术观察都来了。 这实在不是夏多想要的结果，于是小声地提醒科兰妮，“有人在看我们，这不太好吧？” “不用在意旁人的目光，先适应，以后你会慢慢习惯的。” 科兰妮依然我行我素，甚至还昂着头，大大方方地展示着自己优美的体态，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 见对方这么说，夏多也不再多嘴，不过他总觉得对方这么做似乎别有深意，毕竟对方的身份摆在那里，难免让人产生联想。 就这样，两人从风歌之塔一路往南，从校内的一座座建筑旁经过，一直走到一座花园，这一路上虽然关注者甚多，却也没有任何一个过来打扰。 甚至夏多明显感觉到有精灵在他们的前进路上提前清空道路，所以这一路走来，基本没遇见几个精灵。 进入花园后，科兰妮的脚步稍微加快了一些，拉着夏多往花园深处走，这让夏多再次确定对方别有深意。 直到遇到一棵长在两根纯白石柱之间的黄金榉树，科兰妮才停下了脚步，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向前虚握。 就在夏多还在思考这黄金榉树有什么特殊之处的时候，那树竟然毫无违和地化作一道流光飞到科兰妮手中，待光芒散去，竟变成了—— 一叠表面有着游离银色符文的黄金书页！ 耐色卷轴？！夏多大感惊讶，但随后科兰妮就将那叠黄金书页塞到他的手里，并解释道： “这些对精灵的意义并不大，却可以改善人类和精灵的关系，我现在不过是提前交还给你们。” 夏多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科兰妮已经知道了尹利瑟尔冕王和七塔达成的协议，而她现在这么做，似乎也是在用她的方法表示认同，只是—— “那尹利瑟尔冕王那边？” “他会同意的，这是协议的一部分，不是吗？” 换句话说，尹利瑟尔现在应该还不知情，夏多不由得头大，不知道这送上门来的耐色卷轴到底要不要收下。 但很显然，科兰妮已经替他做出了决定，毕竟东西都塞到他手里了，他总不至于当场扔掉吧！ 而就在夏多犹豫之际，一个尖锐的声音从花园上空传了下来：“你们是谁？为何擅闯智慧园？” 但随后那声音变得更为尖锐、几近癫狂，并且说出了一个夏多此前从未听说过的词汇——“奎斯艾尔特兰斯瓦尔！” 下一刻，花园内的魔网开始变得活跃起来，铺天盖地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似乎随时可能爆发凌厉一击。 夏多不由得眼含担忧地看向了身旁的科兰妮，“女士——” “请你看一场免费的大戏！”科兰妮浅笑着说道。 第2101章 五角星、乌合审判 很快，夏多和科兰妮就不再是游走在街道上了，而是挤入了拥挤的精灵浪潮，不过科兰妮那种其他精灵回避的法术依然生效着。 这使得在两人周围形成了一个半步左右的空隙，他们走到哪里，空隙也会跟着移到哪里，全程没有任何一个精灵察觉到这种异常情况。 而当科兰妮带着夏多走下二层的悬空步道，汇入更为汹涌的浪潮时，夏多已经确定两人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前面的人民广场无疑了。 来时夏多曾从人民广场中央穿过，对那个巨大的圆形广场还留有较深的印象，广场大致呈一个规则的圆形，内部有一个内接的五角星，用不同颜色的地面与周围加以区分。 当时他看到这个的时候，差点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有哪位族人提前一步来这里打前哨了呢！随后才反应过来，那个五角星指代的应该是“五族平等、五族共荣”！ 等到了广场上，夏多注意到原本看似拥挤、混乱的精灵潮流到了这里后，自然而然地按照广场中央五角星的提示，分成了五个区块，中间空着。 当然，这不是按种族来分的，毕竟现在已经找不到翼精灵、海精灵或者斯瑞精灵了，夏多猜测或许是按照社区、街道或者政治理念来划分的。 他和科兰妮最终所停下的区域位于广场南侧两个区块的交界之处，在他旁边那个区块中，他看到了好些个东方人，甚至还有几个被记载精灵堆里的矮人。 而他所在的这个区块中，则几乎没有任何一个异族——除了他以外。 虽然去过不少精灵城市——主位面的、投影位面的，但夏多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么多精灵扎堆挤在一起，简略估算一下恐怕不下十万之数。 而且外面还在有精灵不断涌入，夏多不确定是否有外地的精灵临时赶来，但即便有，这么短时间内调集超过十万精灵汇聚于此也足以展现科曼索方面的动员组织能力了。 如果没有的话，那关于科曼索人口总数的估计恐怕要重新进行了，只这一城就足以超过整个大夏领，更别说还有其他。 如此潜力，怎么能不让夏多感到压力。（精灵生育能力不弱于人类，只是因为传统、习惯等因素，一般结婚百年左右才生第一胎，之后除非前面的孩子夭折了，后面就很少再生，即便生，也是以至少百年为周期，卓尔则是强制25年生一次以应对幽暗地域恶劣的生存环境，实际每年一胎也未必办不到~） …… 差不多半小时后，汇入广场的精灵流已经变得稀稀疏疏，就在夏多差不多等到不耐烦的时候，广场中央终于有了一丝异象。 五个头戴面具、身披古朴宽大法袍的神秘精灵出现在五个区块的前方，都来半个小时了，夏多对此当然不再是最开始的一无所知了。 他从周围精灵的交谈中逐步还原出着所谓“人民审判”的全貌。 据说，这个“人民审判仪式”传承自上古，但夏多觉得它更有可能是科曼索建国后才被创造出来的。 上古时期的精灵社会夏多并没有见过，相关史料也很少，但他却在投影位面中去过麦叶理塔，那时皇冠战争早期，距离主位面的今天至少有一万多年。 那时的麦叶理塔所实行的审判体系并不是什么人民审判，而是裁决者体系，会有一群精灵发誓（仪式法术）用毕生来忠于法律，然后成为裁决者，拥有自行调查、审判、执行的权力。 虽然裁决者一生中可能会造成不少冤假错桉，也有很多裁决者忍受不住内心的煎熬而选择自杀，但不可否认的是，裁决者在法律方面的职业素养绝对超出大部分普通精灵。 人民审判看似公正、看似代表了民意，但其实不过是带情绪的好感度审判，无论是情绪还是民意，都是可以操控的。 换言之，这样的审判完全可以让一个博得大众好感的恶魔免于惩罚，或者让一个被大众不喜的无辜之人蒙冤受死。 这种“人民审判”对参与者个人的素质要求极高，不仅要求理性，更要有专业的判断能力，否则不过是一场私心欲望泛滥的大众狂欢。 夏多看广场上这些精灵的表现，并不认为他们具有多高的个人素质，理性或许有，专业就未必了。 而如果等他们知道今天要审判的对象中极有可能包括一位高等法师的时候，他们还会不会继续保持理性，那就很难说了。 至少不会是夏多认为的基于法理的理性。 所以他也懒得考虑太多，或许真就像刚刚科兰妮所说的那样，这就是一出戏，一出由冕王操控、让大众参与、为他合法消灭反对者的大戏！ 只是这样的戏剧对于科兰妮这等存在也有看的必要吗？ 夏多不理解，可既然来了，那也只有继续往下看了。 …… 很快，那五个头戴面具的不知名法师便开始引导仪式，一共二十七个被禁锢着无法动弹的精灵被传送到广场中央预留的空地上。 与此同时，一道投影几乎同步出现在广场上空，似乎是为了招呼后方看不到的精灵。 下一刻，不只是夏多，广场上几乎掀起了一阵由所有精灵同时倒吸凉气的飓风，足见中央那二十七个精灵的身份之特殊。 至于夏多为什么惊讶，其实很简单—— 那二十七个被禁锢的精灵的衣服上几乎都有一个或多个日冕模样的纹饰，那对夏多来说，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日翼家族的标志，在【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中，夏多就化身日翼家族的继承人——来尔·阿卡拉玛，并最终通过了神剑试炼，成为了新兴科曼索的第一代冕王。 在那个投影位面，他待了足足四年多，每天别的东西或许看不到，但代表家族的日冕纹章却是想看不到都难。 日翼家族传承久远，不仅是在投影位面，主位面也依然存在着，夏多过去虽然没有刻意关注过，但此刻见到日冕纹章，又怎么可能毫无知觉呢！ 据他了解，主位面的日翼家族在科曼索已经是妥妥的上位家族，比他在投影位面时的破落家族不知强了多少倍！ 同时，日翼家族也是尹利瑟尔冕王最坚定的拥护者之一，至少在过去将近一千年里确实是这样。 但很可惜，即便是千年的拥趸，说抛弃的时候就还是被果断抛弃了！ 第2102章 日冕黯淡、决心 广场上的精灵们窃窃私语，夏多也十分不解，哪怕尹利瑟尔改变方针路线了，对于无法变通的旧臣属也不该如此绝情才是。 否则下次谁还敢用心效忠，就不怕冕王心性说变就变吗？ 这种做法殊为不智，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或许也是尹利瑟尔在向现在的追随者们以及其余中立摇摆乃至反对者们展现自己想要改变的决心。 如果让尹利瑟尔顺利完成变革并成功整合科曼索的全部力量，未来必是一个劲敌。 …… 就在全场陷入一片震惊之际，一个夏多前不久才刚见过的精灵也出现在广场中央——是尹利瑟尔冕王的近臣高等法师苏维里斯！ 当然，苏维里斯并没有遭到禁锢，在看到对方的瞬间，夏多就明白过来，这出大戏果然就是由尹利瑟尔冕王在背后操控的！ 苏维里斯的到来让本就有些不稳迹象的广场气氛变得更加诡异，如果说这次人民审判的对象只是一个寻常法师，这些精灵平民或许还会乐意见证一个平时难得见到的大人物的陨落。 可当这大人物大到一定程度后，平民们连动念的心思都不敢有了。 于是就有了夏多眼中“十万精灵齐垂首”的场面，此刻恐怕已经有不少精灵后悔来到此处了，如果不是此刻的人民广场已经封闭，夏多还不怀疑会有精灵当场跑路。 这种事也是平民能参与的吗？ 虽然夏多很不认同这句话，但很显然在过去近千年的“打磨”中，科曼索的平民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虽然还对“人民法典”抱持着最后一丝念想。 可一旦涉及到真正的大人物，受惯了现实打磨的科曼索平民还是很难认清自己所处的位置。 这一刻，广场上沉默、压抑的诡异气氛，让夏多也一度认为这场闹剧恐怕要无法进行下去了，甚至还开玩笑地询问科兰妮接下来该怎么办。 科兰妮当然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他继续往下看。 而此刻，广场上还有一位关键人物——苏维里斯，也注意到了场上平民（所有非上位家族的精灵，也包括施法者）的情绪变化，心中不由发出一声莫名的叹息。 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感叹过去的时代一去不复返，还是感叹平民的情绪乃至命运是如此身不由己。 “伟大的科曼索人民！ “如我所想，汝亦做如是思考； “如我所感，汝亦做如是感受； “如我所为，汝亦做如是行动； “如我不为，汝亦不为； “氏族应我，我应氏族； “人民应我，我应人民； “万民为一，誓不背弃！” 苏维里斯高声念诵着“科曼索人民法典”中的冕王誓词，一遍遍地，声音越来越高亢，情绪也越来越饱满。 或许广场五个区块前头那五位头戴面具没有表露身份的神秘法师已经开始了仪式流程，或许是法典中冕王誓词直到此刻也仍旧能够打动人心。 夏多明显感觉到广场上刚刚还有些压抑的气氛正逐渐变得积极、昂扬起来，似乎从这一刻起所有平民都挺直了腰杆，成为了这个国家真正的主人。 与此同时，夏多也注意到广场附近魔网的变化，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变化万千，就好像科曼索尔的迷锁核心被临时转移到这里了一样。 就在这时，科兰妮挽着他的手臂突然紧了紧，接近着就听到了对方那宛如天籁的声音提醒道：“审判资格不要拒绝！” “审判资格？” 就在夏多困惑之际，他身边的魔网突然针对他生出了一层额外的变化，这种情况他其实并不陌生，由他人施展针对自己的法术通常都有这样的表现，无论是正面的，还负面的。 考虑到科兰妮就在旁边看着，夏多也就没有拒绝，其实他也很好奇这所谓的“人民审判”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呢！ 在投影位面成为科曼索冕王的时候，他可没听说过什么“人民审判仪式”，人民法典倒是有，和主位面的区别不大，只在个别细节上存在出入。 …… 而当所谓的“审判资格”与夏多连接后，夏多感觉自己像是再次进入了神剑试炼，与神剑试炼不同的是，“审判试炼”并未创造什么幻境，而是为他传承了一次人民法典的精义。 “原来如此！” 夏多心中感叹，通过这一步骤能够尽让平民更直观、迅速地理解法典的具体条款以及立法精神，从而满足接下来的审判要求。 当然，这样强制灌输的法典理解，本质上也不过是施法者的思想投射。 如果施法者对法典理解到位，那倒也没什么，就怕理解偏差，那就很容易带偏一群人了。 对于这些非技术类的思想、理念的内容，夏多其实很不赞同使用传承仪式直接灌顶，而是要在交流、辩论中让道理自然明晰起来。 思想理念也有可能是真理或者接近真理，而真理是不惧辩论的。 其实科曼索的人民法典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可一旦理解偏差，那问题就大了，只要将冕王顺应民意和人民追索冕王之间的平衡点稍稍引导偏移一点，那就是独裁与民主的区别了。 实际上过去的科曼索就是这么做的，而且一做就做到了极致，几乎将人民当成了附庸、奴隶。 现在虽然想要改变，却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扭转的，这世上最容易改变的或许就是人心，但最难改变的也可能是人心！ 夏多早已形成了自己的三观，在看那五位施法者或许还包括苏维里斯投射出的法典理解时，几乎立刻就能分辨出其中的倾向。 比过去科曼索实际做的好太多，但距离夏多认为的真正的人民法典还是要差了老大一截！ 但即便如此，对于现在的科曼索平民也是堪比大杀器般的存在了，夏多甚至都能清楚地听到周围精灵传来喜极而泣的惊呼声。 …… 之后的流程也不出夏多的预料，仪式中的苏维里斯开始细数日翼家族的罪状，并以思维投射的方式向所有参与审判的精灵展示更为相近的细节。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别说那些不知节制的上位家族，可以说最干净的上位家族成员，也未必比得上一个最恶劣的平民。 关于日翼家族的罪状，像什么肆意侵占他人财产、杀戮平民，这都是上位家族成员最常干的事，其他如贪污、受贿、侵吞公共财产什么的就太多了，夏多并没有太过关注。 他注意的是其中这样两条—— 发表极端言论，以及用木精灵为奴。 这两条在仪式中还被着重强调了，给出的理由是“严重破坏五族平等共荣”。 显然，尹利瑟尔冕王这次是下定决心来真的了，而且步子迈得相当大，就连夏多这个外人都忍不住要为他捏一把冷汗！ 第2103章 流放之刑、新月圣印 最终日翼家族被剥夺了多个荣誉称号，而被拎到广场上的那二十七名精英以上的施法者，有四个直接被沸腾的民意点燃，在广场上就被除以极刑—— 烈焰焚身而死！ 剩下的除了两位高等法师，其他在承受了鞭笞之刑后，还将和家族中的其他成员一同遭受流放之刑。 精灵世界的流放是一项十分古老且残酷的刑罚，受刑者需要剥离一切文明造物，也无法施展任何法术，然后前往规定的流放地——一般是某个原始森林，直至死亡，后代才能重返文明。 在这次的审判仪式中，日翼家族的大部分成员都被判流放到坠星海上的一座孤岛，而这个家族的两位高等法师，同样被判处了流放之刑。 只不过流放地被选在了精灵廷，并且还允许他们保存一部分家族财富以及施法能力，因为他们还有着照顾未成年家族成员的责任。 对于这样的结果，大部分平民都是认可的，他们欢呼着、呐喊着，尹利瑟尔的名字响彻云霄。 …… 等到广场上的平民开始散场，夏多和科兰妮也顺着人流离开了广场，到这时夏多才终于忍不住问科兰妮： “这是女士你授意的吗？” 否则夏多实在很难想象一个存在超过千年的上位家族就这么迅速落幕了，甚至都没有在科曼索上层激起一丝涟漪。 或许有，只是夏多没看到，但这也太过平静了，最关键的是这一切发生得都太快了，快得让他一个人类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对于夏多的疑问，科兰妮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尹利瑟尔是一位行事果决且有着卓越远见的王者。” 这其实就是否定了，至少夏多是这么理解，那么那所谓的流放之刑恐怕也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了，指不定就是“纸上服刑”。 毕竟那两个高等法师还活着，并且只要他们愿意完全可以活到下一代、下下一代的出生、成长，乃至死亡。 “是刑罚有异，还是那个流放地孤岛有异？”夏多又问。 “唉——” 科兰妮的叹息让夏多心中一揪，然后就听到对方略带伤感的声音——“为什么不能是尹利瑟尔在展示路线转变的决心呢？” “让时间来见证一切吧！” 夏多坚持自己的想法，他认为神的视角或许高于凡人，可也正因为这样，在一些具体的事上才无法理解凡人的思维。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对神之视角有了一点奇怪的代入感——诸神高高在上早已脱离的凡人，能够让她们上心的恐怕就只有神力、领域相关的问题了。 凡人事务具体如何，其实并不重要，只要神力、秩序不变，凡人就是割了一茬又长一茬的韭菜。 甚至于对光辉之主那等不是通过秩序之力升神的存在，凡人甚至可能连草芥都不如，哪怕全灭可能都不放在她们心上。 由此夏多也忍不住暗自吐槽——凡人升神果然是祸害！ 至少在现阶段有害无益。 生产力极大地超出了现有生产关系，偏偏掌握至高生产力的却是极少数的个体，如此文明想要发展，就非常受限于那极少数个体的想法了。 运气好，文明好像被挂载了一个超级助推器，发展加速；运气不好的话，或许就是永恒的禁锢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加载了一个方向到处摇摆的助推器，将文明发展搞得一团糟。 夏多穿越前在家乡看了不少“唯我独法”的小说，那类小说受众不小，说明哪怕是在思想开放、科学昌明的现代社会，也仍然存在如此保守的倾向。 放在思想更为保守的古典时代，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为而不恃、长而不宰”呢！ …… 之后的路上，夏多和科兰妮就很少交流了，两人沿着风格大道往东，然后往南，一直走到夏多来时经过却没有细看的格里瑞尔湖旁边。 “我要离开了，感谢科兰妮女士这段时间的陪伴，希望以后还有再见的机会。” 夏多希望再见的是科兰妮，而不是精灵主神，科兰妮听出了夏多的话外之意，浅笑着点点头，随后身影逐渐澹去，只在空气中留下一句—— “我在阿梵多等你！” 随着最后的声音消失，竟凭空生出一朵白色小花，在空中旋转了几圈最终停在了夏多面前。 正常视角中，这就是一朵普通小花，甚至在湖边就有类似的存在，可它周围散发的点点辉光却不是寻常花朵能够发出。 而在魔法视觉中，这朵小花更是光彩夺目。 夏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了一只手捏住小花的根茎，下一刻小花化作一枚蓝色新月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然后他就明白了这枚新月圣印的用途，是给他在外层位面“导航”用的。 外层位面无限广阔，无垠荒野以外的地方夏多去过的还不多，但就无垠荒野，夏多都没能找到一个边界。 如果没有指引的话，恐怕任何一个前往外层位面的旅行者最终归宿都会是永恒的迷失。 一般来说，只要知道诸神的思想理念就能够去到诸神的国度，当然前提是那些神愿意开放自己的国度。 阿梵多的思想指引，夏多猜测可能是精灵的永恒精神家园，但这显然不适用于他，即便能用，送一枚指引圣印显然更有诚意。 一时间，他都有些好奇阿梵多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 这次科曼索之行，让他对精灵主神有了很大的改观，虽然还不足以改变他在未来对精灵的战略定位，但至少就目前来看，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 回到浮空城，妮雅、萨维尔立刻就围了过来，询问夏多在科曼索尔的见闻，夏多一边回答，一边却是解开了法袍检查藏在里面的心灵护符。 一个都没有损坏，但这却更让夏多感到心惊，因为这意味着在面对真神时，他可能毫无抵抗之力就被对方震慑或者魅惑住了。 偏偏这事还无法通过大量实验来进行研究，毕竟神那等存在，能见一面就已经很不容易了，难道还要想让对方配合实验吗？ 真是痴心妄想啊！ 不过，要是文明体系下自然晋升的神级存在，那就没问题了，甚至对方还会主动进行相关研究。 第2104章 游玩、再出发 在听到日翼家族遭到流放时，原本只在一旁倾听的萨维尔突然插了一句：“科曼索冕王真的流放了整个日翼家族吗？” “应该是真的，不过需要指出的是——日翼家族是在【人民审判仪式】中被流放，严格来说不是科曼索冕王流放了他们，而是科曼索人民流放了他们。” 夏多简单解释了一下其中差别，萨维尔却发出一声冷笑，“这难道不是一回事吗？难道那些所谓的【人民审判仪式】真就任由平民审判？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恐怕最需要担心的就是科曼索冕王和他的追随者了。” “曾祖，你是说科曼索的这次仪式完全是演给夏多看的？”妮雅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萨维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夏多，夏多当然懂萨维尔的意思，实际上他自己也觉得科曼索那出戏有些过于刻意了。 当然，如果加上科兰妮的影响的话，或许就可以解释了，可这样一来，科兰妮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无法解释。 总之，这里面有太多的谜团，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先稳住自己的阵脚，之后无论外界有什么变化，都从容处之。 看着妮雅略带担忧的表情，夏多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那审判仪式可能确实有演给我看的成分，不过能演出来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他并没有提及科兰妮在其中可能扮演的角色，光一个科曼索的变故已经够让人担忧了，再来一个精灵主神，只怕妮雅今后夜里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 “好了，不用太担心！这次科曼索之行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总的来说还算是一次比较好的结果。” 接着，夏多扶着妮雅的肩膀，将她掰到背对自己，然后轻轻一推，继续说道：“你不是想近距离看看科曼索尔的夜景吗？快去准备化身，我就在这儿等你。” 妮雅嗯了一声，随后快步离开。 …… 看着妮雅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萨维尔却有些狐疑地说了一句：“我怎么感觉你是有意支开她呢！” “哪有！等下我们是真的要去地面逛逛，你要一起吗？”夏多连忙扯开话题。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掺和什么，不去！” “真不去？” “真不去！你不是还塞了十几个学生给我嘛！天天头疼他们的事就已经够我忙的了！” 说完，萨维尔干脆直接闪人了，夏多见状嘴角扯出一丝微笑，他看得出萨维尔并不真的在抱怨，相反可能还有点炫耀的意思。 能教出十多个高阶法师，比起他们共同的老师尹奥勒姆或许有所不如，但萨维尔这边用时短啊！虽然有传承仪式的辅助，但也不能说完全没他的因素在吧！ 看着萨维尔有点小窃喜的样子，夏多既感到高兴，又有些担心，高兴就不用说了时之塔很快就将多出十多个高阶法师，担心则是因为怕萨维尔为人师上头，将那十多个高阶法师当成旧时代师徒体系里的那种学生。 关心是要关心的，但过度关心其实很没有必要，严苛的管制就更没必要了。 因此，夏多觉得有必要加快第二次传承仪式的考察遴选进度，给萨维尔多找点事，免得他一直带同一批人胡思乱想。 另外就是应对科曼索这边的变故了，虽然眼下看上去不会对他有什么威胁，但随着科曼索内部力量的进一步整合，谁知道尹利瑟尔冕王会诞生出什么野心来。 他需要尽快配齐浮空城战争法术的全部操作员。 …… 之后在等待妮雅准备化身的间隙里，夏多又联系了巴迪加尔，主要是说一下科曼索方面已经将耐色卷轴交给了自己，让他们不用再去追讨了。 而夏多此次获得的耐色卷轴，不需要再转交给七塔或者奥法联合会，而是依照先前与七塔的协议，直接保存在时之塔。 一年中只需要有六个月不拒绝七塔或者奥法联合会那边的阅读申请即可，根据协议，他可以一直保留到自己死去的那一天，下限是一百年，上限则没有约定。 可以说，只要有了这套协议中的耐色卷轴，夏多此前从投影位面获得的那套就更方便公开使用了。 当数量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谁还会怀疑同时出现的几张黄金书页不是属于同一套呢！ 和夏多想象的一样，巴迪加尔虽然同意了他直接保留这部分耐色卷轴，但态度却是比较冷澹的，特别是不久前巴迪加尔在斯鲁文德那边拜访浮空城的时候。 短短时日就有如此变化，很难说不是因为公主干预凡人升神一事！ …… 很快，妮雅就准备好了化身，其拟真程度几乎看不出一丝破绽，那是夏多从七塔那边获得的星质投影化身。 比起夏多现在用的圣者形态化身，单纯从辅助施法的层面上来讲，的确是多有不如，但星质投影化身可以吃东西，并且可以体验到完整的吃喝消化的感觉。 而圣者形态化身却不能吃东西，也体验不到完整的吃喝消化的感觉。 对于夏多来说，他可能更在意化身在施法层面上的优点，而妮雅则更注重化身的各种感知、体验上的完整性。 另外就是圣者形态化身施法门槛过高，妮雅就不用说了，光是接触魔网第十层这点要求她就达不到，更别说还有超高的魔网亲和要求。 就连夏多自己都需要用一些“邪道”的辅助才能完成这一法术，以至于在斯鲁文德战争结束后他都一直不愿意解除。 …… 在妮雅的催促下，夏多很快就联系特殊通道，然后带着妮雅一同传送到科曼索尔城区东南的格里瑞尔湖边上，和他第一次前往、返回的位置十分接近。 之后便是游玩时间了，有过第一次经验的夏多果断提醒妮雅，不想被人围观的话最好幻化成精灵模样。 妮雅同意了，毕竟这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 一切准备妥当后，两人就沿着汇入格里瑞尔湖的欧森斯河向北漫步，妮雅是见过科曼索尔城市影像的，但身临其境还是有着看魔法影像所不具备的别样体验。 妮雅牵着夏多的手，时而急趋、时而缓步慢行，时而又停下脚步在河岸边摘一朵小花戴到自己以及夏多头上。 似乎幻化成了精灵模样，也就有了精灵的天真烂漫。 第2105章 游玩、地下城 夏多也像是被妮雅的兴奋感染，施法编织出两个花环戴在彼此的头上，然后手拉着手在这个布满园林景观的异族城市内不断游荡。 这一次过来，夏多有意识地避开了风歌大道那样的主干道，而是专门走小路，以求看到一些不一样的、真正贴合本地居民真实生活的场景。 随着夜色降临，科曼索尔城内依然保持着光亮，只是光线变得比白天更加柔和，就像是这温柔的夜空一样。 虽然科曼索尔的夜空很温柔、很恬静，但城内的居民却反而比白天更加活跃，或许是经历了白天那场沉寂已久甚至早已消失在记忆当中的特殊审判仪式，今晚的科曼索尔更显热闹。 夏多和妮雅徜徉在街区之间的狭小步道上，耳边回荡着都是临街喧闹、狂欢的声音，漫天的烟火不断冲向高空，将平时隐藏着的城市结界激荡出夺目的蓝紫色辉光。 如此迷幻的场景，妮雅都有些看呆了，这是在目前的耐色瑞尔怎么都不可能看到的、如此堪称“现代”的场景。 “夏多，你说你的家乡也有这样的场景吗？” “有！” 夏多无比确定地说道，“有些盛大典礼比这里更加隆重、更加热闹，广场上时常能够聚集起数十万人一同庆祝，那样的情景真想在体验一次！” “数十万人！” 听到这个比萨维尔领+大夏领总人口还多的数字，妮雅顿时瞪大了双眼，再想到科曼索尔这般繁华的城市也不过这么多人口，忍不住脱口而出： “真想到你的家乡去看看！” “会有机会的！” 其实不管要不要回去、能不能回去，夏多心里是想要回去看看的，他想看看前辈的理想后人是否已经实现、想看看真正的未来到底是什么样子！ …… 在城内逛了大半，除了少数不对外开放的区域，夏多和妮雅几乎走遍了整个科曼索尔的—— 地上部分！ 对应的当然还有这座城市地面以下的部分，在城市各处的矮人集市可以找到前往地下的通道。 科曼索尔的大部分非精灵种族都居住地下，少数则居住在城市东边的平民社区，与处于最底层的木精灵平民混居。 夏多和妮雅是在一个类似棋牌室的娱乐场所旁找到了通往地下的通道，那是一个开在墙上的半圆形洞口。 有点像夏多家乡的窑洞，只是在上沿用形似楔形文字的矮人德克特符文，还附带精灵语翻译，意思是—— “04号通道——通往沙菲尔安达利特社区”！ 进入通道后，首先面对的就是一个类似玄关的小型弯道，拐过去才能看到向下延伸、方正转折的阶梯。 走完全部的十二段阶梯，就到了一个类似地铁换乘站的广场，当然大小就远远不如了，只有两三百平方左右。 在这个小广场周围有着多个通道通往其他地方，夏多明白，到了这里才算是真正抵达了地下城区。 虽然是在地下，但行走其间，不管是夏多还是妮雅，都丝毫感受不到气闷，这当然不是化身感知缺失，而是这地下也有着良好的通风设计。 没走几步，夏多甚至感觉到丝丝夹杂着酒气、香料味道的微风从一处通道传来，一看通道上方的文字，写着—— “安达利特社区——石风餐厅欢迎贵客位临！” 呵！ 看到这一幕，夏多不禁感叹，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冠名路牌”？再看其他通道，也都有着类似的操作，指向了某个可能为地标、也可能是出钱了的地方。 注意到夏多的视线动作，妮雅率先提议： “夏多，要不我们先去这个石风餐厅？看这名字应该是一个主打东方菜的餐厅，我想看看他们和大夏领的美食有什么差别。” “行吧，那就先去那里！” 其实夏多对主位面这些所谓的“东方美食”很不感冒，因为主位面的东方人穿越到这边时年纪都很小，要么就是平民出生，很难掌握多么高超的厨艺。 因而，主位面所谓的“东方美食”，很大程度上其实还是精灵食物，只是由东方人制作，捎带了些东方特色。 比起夏多这个从知识大爆炸时代穿越而来、亲自指点大厨完成的大夏美食，所谓东方美食可能更多只胜在厨师个人的经验上了。 大夏美食无论是从立意，还是技巧，又或者原理，都要更胜一筹。 但妮雅感兴趣，夏多自然也由得她，反正去哪儿不是去，先去那什么石风餐厅看看，要是实在太烂的话，再去别的地方也不迟。 …… 刚走出那个过渡的小广场，夏多就大呼狡猾，原来刚刚那个小广场看似有多个通道通往各个地方，但实际上走出来之后，他就发现了，广场外面其实和地表没多大区别。 四通八达，并不是他一开始想象的——由一个个通道连通的多个独立地下空间组成的复杂地下结构，而是整个地下城区，都建在一个大型空间内。 完全就是一个正常城市！ 刚刚那个广场边缘的通道真就类似地铁换乘站的出口了，出来后其实都位于同一空间，只是位置不一样。 那么那些通道上的提示文字，果然就是“冠名标牌”了！就是不知道这冠名费到底是交给谁的！ …… 不过，还没等夏多、妮雅走出多远，两人就注意到地下城的居民用异样的目光看向他们，两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现在还顶着“精灵皮”呢！ 不是没有精灵来到地下城区、甚至是长住在这里，但显然那都是极少数，对于地下城居民来说，或许都是老面孔了。 那现在突然来两个生面孔，难免就要引起关注了。 于是在一个街道拐角处，两人又重新幻化为人类，人类在这里应该算是比较常见的了。 就这么一会会儿，夏多就已经看到不下二十个人类了，其中以东方人居多，但也有本位面的人种。 当然，最多的还是矮人，毕竟这个社区以沙菲尔命名，而沙菲尔指的就是位于科曼索地下的矮人王国沙菲尔。 能用国名命名社区，不仅说明了矮人在科曼索尔的数量之多，也说明了沙菲尔与科曼索的关系之亲密。 第2106章 黑暗料理、木岩传说 ————还要一小时左右~~ ———— 夏多也像是被妮雅的兴奋感染，施法编织出两个花环戴在彼此的头上，然后手拉着手在这个布满园林景观的异族城市内不断游荡。 这一次过来，夏多有意识地避开了风歌大道那样的主干道，而是专门走小路，以求看到一些不一样的、真正贴合本地居民真实生活的场景。 随着夜色降临，科曼索尔城内依然保持着光亮，只是光线变得比白天更加柔和，就像是这温柔的夜空一样。 虽然科曼索尔的夜空很温柔、很恬静，但城内的居民却反而比白天更加活跃，或许是经历了白天那场沉寂已久甚至早已消失在记忆当中的特殊审判仪式，今晚的科曼索尔更显热闹。 夏多和妮雅徜徉在街区之间的狭小步道上，耳边回荡着都是临街喧闹、狂欢的声音，漫天的烟火不断冲向高空，将平时隐藏着的城市结界激荡出夺目的蓝紫色辉光。 如此迷幻的场景，妮雅都有些看呆了，这是在目前的耐色瑞尔怎么都不可能看到的、如此堪称“现代”的场景。 “夏多，你说你的家乡也有这样的场景吗？” “有！” 夏多无比确定地说道，“有些盛大典礼比这里更加隆重、更加热闹，广场上时常能够聚集起数十万人一同庆祝，那样的情景真想在体验一次！” “数十万人！” 听到这个比萨维尔领+大夏领总人口还多的数字，妮雅顿时瞪大了双眼，再想到科曼索尔这般繁华的城市也不过这么多人口，忍不住脱口而出： “真想到你的家乡去看看！” “会有机会的！” 其实不管要不要回去、能不能回去，夏多心里是想要回去看看的，他想看看前辈的理想后人是否已经实现、想看看真正的未来到底是什么样子！ …… 在城内逛了大半，除了少数不对外开放的区域，夏多和妮雅几乎走遍了整个科曼索尔的—— 地上部分！ 对应的当然还有这座城市地面以下的部分，在城市各处的矮人集市可以找到前往地下的通道。 科曼索尔的大部分非精灵种族都居住地下，少数则居住在城市东边的平民社区，与处于最底层的木精灵平民混居。 夏多和妮雅是在一个类似棋牌室的娱乐场所旁找到了通往地下的通道，那是一个开在墙上的半圆形洞口。 有点像夏多家乡的窑洞，只是在上沿用形似楔形文字的矮人德克特符文，还附带精灵语翻译，意思是—— “04号通道——通往沙菲尔安达利特社区”！ 进入通道后，首先面对的就是一个类似玄关的小型弯道，拐过去才能看到向下延伸、方正转折的阶梯。 走完全部的十二段阶梯，就到了一个类似地铁换乘站的广场，当然大小就远远不如了，只有两三百平方左右。 在这个小广场周围有着多个通道通往其他地方，夏多明白，到了这里才算是真正抵达了地下城区。 虽然是在地下，但行走其间，不管是夏多还是妮雅，都丝毫感受不到气闷，这当然不是化身感知缺失，而是这地下也有着良好的通风设计。 没走几步，夏多甚至感觉到丝丝夹杂着酒气、香料味道的微风从一处通道传来，一看通道上方的文字，写着—— “安达利特社区——石风餐厅欢迎贵客位临！” 呵！ 看到这一幕，夏多不禁感叹，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冠名路牌”？再看其他通道，也都有着类似的操作，指向了某个可能为地标、也可能是出钱了的地方。 注意到夏多的视线动作，妮雅率先提议： “夏多，要不我们先去这个石风餐厅？看这名字应该是一个主打东方菜的餐厅，我想看看他们和大夏领的美食有什么差别。” “行吧，那就先去那里！” 其实夏多对主位面这些所谓的“东方美食”很不感冒，因为主位面的东方人穿越到这边时年纪都很小，要么就是平民出生，很难掌握多么高超的厨艺。 因而，主位面所谓的“东方美食”，很大程度上其实还是精灵食物，只是由东方人制作，捎带了些东方特色。 比起夏多这个从知识大爆炸时代穿越而来、亲自指点大厨完成的大夏美食，所谓东方美食可能更多只胜在厨师个人的经验上了。 大夏美食无论是从立意，还是技巧，又或者原理，都要更胜一筹。 但妮雅感兴趣，夏多自然也由得她，反正去哪儿不是去，先去那什么石风餐厅看看，要是实在太烂的话，再去别的地方也不迟。 …… 刚走出那个过渡的小广场，夏多就大呼狡猾，原来刚刚那个小广场看似有多个通道通往各个地方，但实际上走出来之后，他就发现了，广场外面其实和地表没多大区别。 四通八达，并不是他一开始想象的——由一个个通道连通的多个独立地下空间组成的复杂地下结构，而是整个地下城区，都建在一个大型空间内。 完全就是一个正常城市！ 刚刚那个广场边缘的通道真就类似地铁换乘站的出口了，出来后其实都位于同一空间，只是位置不一样。 那么那些通道上的提示文字，果然就是“冠名标牌”了！就是不知道这冠名费到底是交给谁的！ …… 不过，还没等夏多、妮雅走出多远，两人就注意到地下城的居民用异样的目光看向他们，两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现在还顶着“精灵皮”呢！ 不是没有精灵来到地下城区、甚至是长住在这里，但显然那都是极少数，对于地下城居民来说，或许都是老面孔了。 那现在突然来两个生面孔，难免就要引起关注了。 于是在一个街道拐角处，两人又重新幻化为人类，人类在这里应该算是比较常见的了。 就这么一会会儿，夏多就已经看到不下二十个人类了，其中以东方人居多，但也有本位面的人种。 当然，最多的还是矮人，毕竟这个社区以沙菲尔命名，而沙菲尔指的就是位于科曼索地下的矮人王国沙菲尔。 能用国名命名社区，不仅说明了矮人在科曼索尔的数量之多，也说明了沙菲尔与科曼索的关系之亲密。 第2107章 名声、乡土情怀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去碰那个带有幽暗地域特有辐射的土味南瓜汤，但其他菜却没有放过，哪怕是夏多，化身感知有缺，也尽可能一个个地尝了过去。 结合妮雅的反应，夏多虽然对这桌餐的质量有些意外，但他仍旧坚持自己的看法，精灵这边所谓的东方人所拥有的也就是“东方人”这个头衔了。 他可以很肯定地说，这就是典型的精灵食物！或许融入了厨师高明的烹饪技巧以及丰富的人生阅历，但和他期待的家乡食物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东方美食，毕竟他又不是真正的东方人，而是在地球！自然不能要求魔法世界的东方国度也具有和家乡一样的“味道”。 用晚餐，一个年轻的木精灵女招待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给夏多递上了一份账单，还刻意模彷着上城区金精灵同胞的样子，冷着一张脸对夏多说道： “客人，你一共消费520希尔梅尔！” 才500多金币？ 夏多颇感意外，他原以为这家石风餐厅会狠狠宰他一笔呢，没想到只要了这么，虽然500金币一餐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堪称奢侈，但对于夏多来说，那就不算什么了。 偶尔来一次，完全能够开支得起。 当然，要说这500多金币完全没有一点溢价夏多也是不信的，不过也无所谓了，旅游景点高价餐饮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只要妮雅高兴，他也不在乎这一点小钱。 从随身空间取出事先为旅行准备好的科曼索金币，装了满满一钱袋（合在一起差不多一茶杯水的体积），随手就抛给了那木精灵女招待，然后提出想见厨师一面。 这时，那木精灵已经装不下去了，露出了一丝狡黠而野性的笑容，将钱袋藏到围裙下，然后一蹦一跳地往后厨方向跑后，边跑还边回复夏多： “客人，你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叫石风老爹出来！” 夏多顿时莞尔，妮雅也好奇地问道：“难道这家店不是东方人开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有一个猜测，或许等那石风厨师出来，你就明白了！” 眼下店里的客人并不多，除了夏多妮雅这桌，就只有一桌矮人在喝酒比划，但明显是喝酒为主，半天都上不了一个菜。 或许是因为昂贵的价格，或许是因为地下城区的居民都不太习惯在夜间活动，地下虽然也是不夜城，但和地面之上的热闹相比，还是有着鲜明的差别。 就在那木精灵女招待离开不久，一个厨师装扮的东方人从后厨方向走了出来，身后还跟个张牙舞爪的女招待，一直到夏多桌边才消停了下来。 “客人，听木莲说你找我，是菜品不满意吗？” 木莲应该就是那个木精灵了，夏多看了一眼已经安静下来的木莲，强忍着笑意对石风说道： “不，菜品我们很满意，只是想见见制作它们的厨师，顺便谈一笔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 石风顿时变得警惕起来，一伸手将身后竖着耳朵倾听的木莲推开，而木莲这时也十分顺从地朝后厨跑去。 夏多见状，不由得揭开幻象，变成本体模样，“石风大厨不必紧张，我是非常认真地想谈一笔交易。” “你是东方人？” 石风顿时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夏多，又颇多怀疑地看了一眼妮雅，最后才说： “难道你想在这里定居，这我可帮不了你！看在你是东方人的份上，这一顿算是我请的，至于其他，客人就不用再提了！” “不，石风大厨你误会了，我来这里是为了旅行，不是定居。” “那你想谈什么交易？” 石风虽然不太相信夏多真有那么单纯的目的，但想到刚刚对方点餐、付账时的豪迈，也还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我现在是耐色瑞尔的一个领主，我想在我的领地推广东方美食，所以我想要的其实是石风大厨你的菜谱，当然，如果石风大厨愿意到我的领地定居或者短期指导，我也是非常欢迎的。” 夏多说出了自己的要求，石风听完嘴巴已经长得老大，良久才有些紧张地说道：“你就是前段时间净化了深渊之地的夏多领主？！” “是我，不过净化深渊并非我的功劳，而是来自光辉之国的神使做的。” “那不是一样嘛！” 或许是见到夏多和自己相近的东方人样貌，石风说话也越来越流利，“听说夏多领主您有一座能飞在天上的要塞，是真的吗？” “你在这儿都听说了？”夏多有些惊讶。 倒不是说科曼索尔这边就应该消息闭塞，而是石风这么一个地下城的普通东方人都听说了浮空城，其他地方恐怕就更传开了。 “就我知道的，安达利特社区这边很多东方人都在关注你的事迹呢！” 石风的话再次让夏多感到惊讶，“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关注我？” “因为我们东方人中少有如此出众的施法者，虽然我们不生活在一个城市、一个国家，但我们东方人是属性却是一样的。” “原来如此！” 夏多不禁感叹，原来主位面的东方人还保留了一些他所熟悉的乡土情怀，并没有完全被精灵同化，不过—— “石风大厨你这样的半精灵也还是以东方人自居吗？” 当石风出现的那一刻，夏多就已经发现了，对方并不是纯粹的人类，而是带有一些微妙的精灵特征，比如发色、童孔，乃至行走的姿态，这反应了身体的某些构造。 而那个木精灵姑娘木莲，则是精灵特征更多的半精灵，或许真是石风的女儿。 …… 见夏多发现了自己的身份，石风却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他知道施法者总有很多他不了解的手段来通晓一切，但在心里，他还是有些伤感。 “夏多领主，我当然希望自己是一个纯粹的东方人，而不是连上城区都没资格去的混血杂种，但这个世界东方人实在是太少了，少到让我们寻找另一个东方人伴侣的机会都极为渺茫。” 说到这里，石风突然问了夏多一个问题：“不知道夏多领主有没有注意到安达利特社区的东方人男女比例？” 第2108章 贵重礼物、辐射红石 ————还要十分钟左右~~ ————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去碰那个带有幽暗地域特有辐射的土味南瓜汤，但其他菜却没有放过，哪怕是夏多，化身感知有缺，也尽可能一个个地尝了过去。 结合妮雅的反应，夏多虽然对这桌餐的质量有些意外，但他仍旧坚持自己的看法，精灵这边所谓的东方人所拥有的也就是“东方人”这个头衔了。 他可以很肯定地说，这就是典型的精灵食物！或许融入了厨师高明的烹饪技巧以及丰富的人生阅历，但和他期待的家乡食物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东方美食，毕竟他又不是真正的东方人，而是在地球！自然不能要求魔法世界的东方国度也具有和家乡一样的“味道”。 用晚餐，一个年轻的木精灵女招待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给夏多递上了一份账单，还刻意模彷着上城区金精灵同胞的样子，冷着一张脸对夏多说道： “客人，你一共消费520希尔梅尔！” 才500多金币？ 夏多颇感意外，他原以为这家石风餐厅会狠狠宰他一笔呢，没想到只要了这么，虽然500金币一餐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堪称奢侈，但对于夏多来说，那就不算什么了。 偶尔来一次，完全能够开支得起。 当然，要说这500多金币完全没有一点溢价夏多也是不信的，不过也无所谓了，旅游景点高价餐饮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只要妮雅高兴，他也不在乎这一点小钱。 从随身空间取出事先为旅行准备好的科曼索金币，装了满满一钱袋（合在一起差不多一茶杯水的体积），随手就抛给了那木精灵女招待，然后提出想见厨师一面。 这时，那木精灵已经装不下去了，露出了一丝狡黠而野性的笑容，将钱袋藏到围裙下，然后一蹦一跳地往后厨方向跑后，边跑还边回复夏多： “客人，你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叫石风老爹出来！” 夏多顿时莞尔，妮雅也好奇地问道：“难道这家店不是东方人开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有一个猜测，或许等那石风厨师出来，你就明白了！” 眼下店里的客人并不多，除了夏多妮雅这桌，就只有一桌矮人在喝酒比划，但明显是喝酒为主，半天都上不了一个菜。 或许是因为昂贵的价格，或许是因为地下城区的居民都不太习惯在夜间活动，地下虽然也是不夜城，但和地面之上的热闹相比，还是有着鲜明的差别。 就在那木精灵女招待离开不久，一个厨师装扮的东方人从后厨方向走了出来，身后还跟个张牙舞爪的女招待，一直到夏多桌边才消停了下来。 “客人，听木莲说你找我，是菜品不满意吗？” 木莲应该就是那个木精灵了，夏多看了一眼已经安静下来的木莲，强忍着笑意对石风说道： “不，菜品我们很满意，只是想见见制作它们的厨师，顺便谈一笔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 石风顿时变得警惕起来，一伸手将身后竖着耳朵倾听的木莲推开，而木莲这时也十分顺从地朝后厨跑去。 夏多见状，不由得揭开幻象，变成本体模样，“石风大厨不必紧张，我是非常认真地想谈一笔交易。” “你是东方人？” 石风顿时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夏多，又颇多怀疑地看了一眼妮雅，最后才说： “难道你想在这里定居，这我可帮不了你！看在你是东方人的份上，这一顿算是我请的，至于其他，客人就不用再提了！” “不，石风大厨你误会了，我来这里是为了旅行，不是定居。” “那你想谈什么交易？” 石风虽然不太相信夏多真有那么单纯的目的，但想到刚刚对方点餐、付账时的豪迈，也还是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我现在是耐色瑞尔的一个领主，我想在我的领地推广东方美食，所以我想要的其实是石风大厨你的菜谱，当然，如果石风大厨愿意到我的领地定居或者短期指导，我也是非常欢迎的。” 夏多说出了自己的要求，石风听完嘴巴已经长得老大，良久才有些紧张地说道：“你就是前段时间净化了深渊之地的夏多领主？！” “是我，不过净化深渊并非我的功劳，而是来自光辉之国的神使做的。” “那不是一样嘛！” 或许是见到夏多和自己相近的东方人样貌，石风说话也越来越流利，“听说夏多领主您有一座能飞在天上的要塞，是真的吗？” “你在这儿都听说了？”夏多有些惊讶。 倒不是说科曼索尔这边就应该消息闭塞，而是石风这么一个地下城的普通东方人都听说了浮空城，其他地方恐怕就更传开了。 “就我知道的，安达利特社区这边很多东方人都在关注你的事迹呢！” 石风的话再次让夏多感到惊讶，“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关注我？” “因为我们东方人中少有如此出众的施法者，虽然我们不生活在一个城市、一个国家，但我们东方人是属性却是一样的。” “原来如此！” 夏多不禁感叹，原来主位面的东方人还保留了一些他所熟悉的乡土情怀，并没有完全被精灵同化，不过—— “石风大厨你这样的半精灵也还是以东方人自居吗？” 当石风出现的那一刻，夏多就已经发现了，对方并不是纯粹的人类，而是带有一些微妙的精灵特征，比如发色、童孔，乃至行走的姿态，这反应了身体的某些构造。 而那个木精灵姑娘木莲，则是精灵特征更多的半精灵，或许真是石风的女儿。 …… 见夏多发现了自己的身份，石风却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他知道施法者总有很多他不了解的手段来通晓一切，但在心里，他还是有些伤感。 “夏多领主，我当然希望自己是一个纯粹的东方人，而不是连上城区都没资格去的混血杂种，但这个世界东方人实在是太少了，少到让我们寻找另一个东方人伴侣的机会都极为渺茫。” 说到这里，石风突然问了夏多一个问题：“不知道夏多领主有没有注意到安达利特社区的东方人男女比例？” 第2109章 民族的构建、木岩的名声 如今的大夏饮食，夏多虽然有一定的引导，但他绝对没有说要一定跟他家乡一样，任何食物都需要立足于当地，强制扭曲并不是饮食正道。 如果是在家乡，夏多肯定是没法接受所谓的辐射料理，但在这个真实的魔法世界，如果真有这么一条较为可行的道路，也未必不能接受。 夏多收起石头，准备有时间了再研究研究，或者作为专题交给时之塔法师去研究也行，总归不是什么太急的任务，慢慢做都可以。 不一会儿，石风再次从后厨来到夏多桌前，或许是刚刚听出了夏多的去意，这次他送过来的小食是装在一个精致的食盒内，看样子店里也经常遇到类似的外带订单。 “夏多领主，这里有一些我和我妻子做的小食，有东方风味的，也有本地精灵风味的，那两本笔记中都有详细的制作过程，如果夏多领主和夫人觉得不错，可以让领地厨师参考制作。” 其实这就是婉拒了夏多刚刚的邀请了，不过夏多也并不生气，他知道石风拖家带口肯定不可能这么轻易做出搬迁的决定。 等到日后大夏领的名声更为广泛地传播开来，对方自然而然地就会受到吸引，哪怕不定居，过去旅行交流也能给领地带来新的活力。 如今夏多领地上主要是耐色人和兰加斯人，如果能增加一些东方人，使得领地人口组成更加多元化，便能更容易融合成全新的大夏人。 今后，大夏人不以种族定论，而以生活的环境、保持的习惯、接受的思想、崇尚的文化来与其他人区分。 虽然这些想法现在说出来或许会被外人认为是异端，但其实分属不同民族的大夏领民已经开始逐步融合并接受大夏人的新认同了。 对于大夏人或者说大夏民族的设想，夏多自己是很有信心的，无非就是时间问题，只要他不死，早晚都能实现。 …… 接下来，夏多又和石风聊了一些东方人内部的奇闻轶事，在聊天中，夏多再次确认东方人已经被精灵同化太深了。 很多思维、表达方式都带着深深的精灵烙印，或许石风本人不觉得，但夏多这个外人来看，却看得异常分明。 从妮雅眼中隐含的那点失望表情，大抵也可以看出她对这群所谓东方人的失望。恐怕知道现在，妮雅都还以为夏多说的家乡就是那群东方人的家乡呢！ 但现实差距远比十万八千里还要十万八千里！ “对了，石风大厨之前说过安达利特社区这边有不少东方人都在关注我的消息，那你们听说过木岩吗？” 难得遇到东方人，夏多不免问起了另一位“老乡”的消息，在今天之前，他从人类、矮人、精灵口中都听到过木岩的消息。 但每次听到的消息都不一样，不是在北地游历，就是前往幽暗地域，要么就是在精灵城市演出，感觉木岩这个人一刻都闲不下来，也从不在一处久留。 不过这也符合木岩吟游诗人的“人设”，随性、浪漫，多情近乎无情。 也正是因为这个，夏多才没有刻意去寻找对方，如果哪天能在“江湖”相遇的话，那一定是两人的缘分到了，或许那样的见面才更为木岩所接受。 对于夏多的询问，石风显得格外兴奋，“我当然知道木岩大师啦！不仅是我，在整个安达利特社区，就没有一个东方人不知道木岩大师的！ “即便是在上城区，也有木岩大师的一席之地。尹利瑟尔冕王曾不止一次邀请木岩大师前往宫廷表演，但大师却只在他路过科曼索尔时才顺便答应了。” 石风与有荣焉的样子，哪怕不施展任何法术，夏多也能感受到对方对木岩炽烈而又纯净的崇拜之情，于是又问： “你听过木岩大师的表演吗？” “当然听过！不只是我，安达利特社区大部分居民都听过！木岩大师虽然经常拒绝权贵的邀请，但对我们家乡人却从不拒绝，而且不仅是表演，只可惜大师从不在一处久留，不然我肯定要天天请他来店里吃饭，我能拿出手的也就这身厨艺了！” 虽然石风没有细说，但夏多也完全可以想象，木岩必然是像帮助他一样，也帮助了许多居住在安达利特社区的东方人，甚至可能石风自己就曾受过木岩的恩惠。 “那你知道木岩大师最新的消息吗？”夏多又问。 “最新——那肯定就是木岩大师从幽暗地域游历归来，创作了新的屠魔史诗，正在北地巡回演出，这消息够新吧！” 石风颇为得意地说道，“而且我还知道木岩大师现在就在南方的珀西亚城演出！” “南方？是在凯特米尔吗？” “不是凯特米尔，是科曼索南境。” 那还挺近的，这应该算是夏多几年前在萨维尔领见过木岩后距离他最近的一次了，不过还是那句话，没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他还是不愿意去打扰对方。 知道对方的近况不错就足够了。 …… 接下来就到了说告别的时候了，夏多倒是没什么，石风却表现得有些依依不舍，作为经营餐厅迎来送往之人，这样的表演多少有些刻意了。 不过夏多也没拆穿对方，只是说了一句欢迎来大夏领做客，便带着妮雅离开了这家东方餐厅，继续在这安达利特社区闲逛。 虽然多了不少生活气息，但地下城终究是不如地上繁华、热闹，生活气息见得多了难免有些审美疲劳。 所以在路过一家平平无奇的矮人陶器店后，妮雅便拉着夏多的手说想要回去了，“回去吧，时间不早了，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再来玩。” “好吧，听你的！” 夏多立刻从善如流，逛到现在他也有些累了，心累。科曼索尔的地下城最为独特的风景，大抵就是定居于此的东方人了，但这些东方人其实也并未保留多少真正的东方特色，失望也就难免了。 夏多来之前其实就已经有些心理预期了，但妮雅却没有，于是落差就产生了。 …… 回到浮空城后，夏多又在科曼索尔附近逗留了一天，期间也曾到地表游玩，他原以为尹利瑟尔冕王也会约他见面呢，结果却没有。 等到周边差不多都去过一遍了，夏多果断控制浮空城开始返程了。 第2110章 立场变化、抵达叶尔兰 ————还要一小时左右~~ ———— 如今的大夏饮食，夏多虽然有一定的引导，但他绝对没有说要一定跟他家乡一样，任何食物都需要立足于当地，强制扭曲并不是饮食正道。 如果是在家乡，夏多肯定是没法接受所谓的辐射料理，但在这个真实的魔法世界，如果真有这么一条较为可行的道路，也未必不能接受。 夏多收起石头，准备有时间了再研究研究，或者作为专题交给时之塔法师去研究也行，总归不是什么太急的任务，慢慢做都可以。 不一会儿，石风再次从后厨来到夏多桌前，或许是刚刚听出了夏多的去意，这次他送过来的小食是装在一个精致的食盒内，看样子店里也经常遇到类似的外带订单。 “夏多领主，这里有一些我和我妻子做的小食，有东方风味的，也有本地精灵风味的，那两本笔记中都有详细的制作过程，如果夏多领主和夫人觉得不错，可以让领地厨师参考制作。” 其实这就是婉拒了夏多刚刚的邀请了，不过夏多也并不生气，他知道石风拖家带口肯定不可能这么轻易做出搬迁的决定。 等到日后大夏领的名声更为广泛地传播开来，对方自然而然地就会受到吸引，哪怕不定居，过去旅行交流也能给领地带来新的活力。 如今夏多领地上主要是耐色人和兰加斯人，如果能增加一些东方人，使得领地人口组成更加多元化，便能更容易融合成全新的大夏人。 今后，大夏人不以种族定论，而以生活的环境、保持的习惯、接受的思想、崇尚的文化来与其他人区分。 虽然这些想法现在说出来或许会被外人认为是异端，但其实分属不同民族的大夏领民已经开始逐步融合并接受大夏人的新认同了。 对于大夏人或者说大夏民族的设想，夏多自己是很有信心的，无非就是时间问题，只要他不死，早晚都能实现。 …… 接下来，夏多又和石风聊了一些东方人内部的奇闻轶事，在聊天中，夏多再次确认东方人已经被精灵同化太深了。 很多思维、表达方式都带着深深的精灵烙印，或许石风本人不觉得，但夏多这个外人来看，却看得异常分明。 从妮雅眼中隐含的那点失望表情，大抵也可以看出她对这群所谓东方人的失望。恐怕知道现在，妮雅都还以为夏多说的家乡就是那群东方人的家乡呢！ 但现实差距远比十万八千里还要十万八千里！ “对了，石风大厨之前说过安达利特社区这边有不少东方人都在关注我的消息，那你们听说过木岩吗？” 难得遇到东方人，夏多不免问起了另一位“老乡”的消息，在今天之前，他从人类、矮人、精灵口中都听到过木岩的消息。 但每次听到的消息都不一样，不是在北地游历，就是前往幽暗地域，要么就是在精灵城市演出，感觉木岩这个人一刻都闲不下来，也从不在一处久留。 不过这也符合木岩吟游诗人的“人设”，随性、浪漫，多情近乎无情。 也正是因为这个，夏多才没有刻意去寻找对方，如果哪天能在“江湖”相遇的话，那一定是两人的缘分到了，或许那样的见面才更为木岩所接受。 对于夏多的询问，石风显得格外兴奋，“我当然知道木岩大师啦！不仅是我，在整个安达利特社区，就没有一个东方人不知道木岩大师的！ “即便是在上城区，也有木岩大师的一席之地。尹利瑟尔冕王曾不止一次邀请木岩大师前往宫廷表演，但大师却只在他路过科曼索尔时才顺便答应了。” 石风与有荣焉的样子，哪怕不施展任何法术，夏多也能感受到对方对木岩炽烈而又纯净的崇拜之情，于是又问： “你听过木岩大师的表演吗？” “当然听过！不只是我，安达利特社区大部分居民都听过！木岩大师虽然经常拒绝权贵的邀请，但对我们家乡人却从不拒绝，而且不仅是表演，只可惜大师从不在一处久留，不然我肯定要天天请他来店里吃饭，我能拿出手的也就这身厨艺了！” 虽然石风没有细说，但夏多也完全可以想象，木岩必然是像帮助他一样，也帮助了许多居住在安达利特社区的东方人，甚至可能石风自己就曾受过木岩的恩惠。 “那你知道木岩大师最新的消息吗？”夏多又问。 “最新——那肯定就是木岩大师从幽暗地域游历归来，创作了新的屠魔史诗，正在北地巡回演出，这消息够新吧！” 石风颇为得意地说道，“而且我还知道木岩大师现在就在南方的珀西亚城演出！” “南方？是在凯特米尔吗？” “不是凯特米尔，是科曼索南境。” 那还挺近的，这应该算是夏多几年前在萨维尔领见过木岩后距离他最近的一次了，不过还是那句话，没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他还是不愿意去打扰对方。 知道对方的近况不错就足够了。 …… 接下来就到了说告别的时候了，夏多倒是没什么，石风却表现得有些依依不舍，作为经营餐厅迎来送往之人，这样的表演多少有些刻意了。 不过夏多也没拆穿对方，只是说了一句欢迎来大夏领做客，便带着妮雅离开了这家东方餐厅，继续在这安达利特社区闲逛。 虽然多了不少生活气息，但地下城终究是不如地上繁华、热闹，生活气息见得多了难免有些审美疲劳。 所以在路过一家平平无奇的矮人陶器店后，妮雅便拉着夏多的手说想要回去了，“回去吧，时间不早了，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再来玩。” “好吧，听你的！” 夏多立刻从善如流，逛到现在他也有些累了，心累。科曼索尔的地下城最为独特的风景，大抵就是定居于此的东方人了，但这些东方人其实也并未保留多少真正的东方特色，失望也就难免了。 夏多来之前其实就已经有些心理预期了，但妮雅却没有，于是落差就产生了。 …… 回到浮空城后，夏多又在科曼索尔附近逗留了一天，期间也曾到地表游玩，他原以为尹利瑟尔冕王也会约他见面呢，结果却没有。 等到周边差不多都去过一遍了，夏多果断控制浮空城开始返程了。 第2111章 埋钉子、婉拒 特米诺斯。 斯鲁文德曾经的中部城市之一，名字有“界石”之意，如今却真的成了斯鲁文德和南方背叛者之间的界石！ 是的，背叛者！尽管埃兰王国的成立乃至加入北地联盟已经得到了广泛认可，甚至包括斯鲁文德自己，但背叛者之名却不是那么容易被洗去的。 甚至斯鲁文德如今的政权——原来的反抗组织【埃克里克斯契约】也在有意识地在国内塑造这样的共识。 可以预见，未来即便没有叶尔兰的干预，这两个本该是血脉之亲的邻国，也很难出现相对友善的关系。 夏多的感知“行走”在特米诺斯被战火摧残过的街区上，依稀还看出从废墟之中投射而出的繁华过去。 而在那些重返家乡的特米诺斯居民身上，夏多也看到了愤怒、仇恨以及挥之不去的恐惧种子。 “多好的一座城市啊！” 夏多感叹战争的残酷，“步伐”却丝毫不停，而这也似乎预示着他的内心，并不被这般惨状动摇。 在城内游荡许久，最终他将目标放在了一个正接受调配参与城市迷锁修复的精英法师身上。 相比于其他法师，夏多选中的那个有着更为强烈的情绪反应，那是对南方埃兰王国刻骨铭心的憎恨。 在夏多的感知中，城内精灵的情绪犹如夜间灯火般明显，而法师中最亮的那个就是被他的同伴称为“珀森厄卡拉斯”的精英法师了。 而在与同伴的言语交谈间，珀森厄卡拉斯也表现出比其他精灵更为明显的自命不凡范儿，这是夏多可以利用的弱点。 出于对埃兰背后光明会神秘莫测的预言法术的忌惮，夏多希望尽可能将自己撇开，哪怕日后必须与光明会对上，那也是以后，而不是现在。 他这次过来，只准备先埋下一个钉子，并不想搞什么大动作。 …… 从珀森厄卡拉斯与同伴的对话中获得对方现在的临时居所后，夏多便暂时放弃了对珀森厄卡拉斯的跟随。 毕竟对方正参与修复迷锁，保不准能够借助残余迷锁的某种能力察觉到他的窥探。 虽然于计划本身并无多少妨碍，但这种意外能够避免还是要尽量避免的。 而通过估算珀森厄卡拉斯等斯鲁文德法师的修复进度，夏多在珀森厄卡拉斯回家的路上找了一个不太起眼的天然石材建筑残骸。 然后借助随身空间随意识显化的特性，取出了他事先精心准备好的【金手指】，简单调试一番后扔进了废墟当中。 之后他便不准备过多干预了，以免留下太多痕迹，接下来无论是珀森厄卡拉斯还是其他哪个精灵得到【金手指】，都不影响最终计划的实现。 当然，如果是珀森厄卡拉斯拿到的话，那就更好了，这也算是夏多和自己玩的一个小游戏了。 …… 浮空城。 夏多和希尔达兰娜的交谈仍在继续，此时正说到泰维曼萨附近陡峭的山脉以及山嵴之上承载城市的高大橡树群。 随着感知的收回，夏多对于交谈的专注程度也逐渐恢复，在回朔完之前双方交谈的记忆后，他随口说道：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群山之巅的奇迹泰维曼萨了！” “能够得到夏多领主如此称呼，我作为一个出身在泰维曼萨的精灵感到非常荣幸，但要说奇迹的话，夏多领主这座浮空要塞才堪称奇迹。” 看到希尔达兰娜终于忍不住将话题引到浮空城上，夏多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正面回应，要说奇迹的话，【密瑟拉】才是，浮空城不过是承载【密瑟拉】的一个壳子而已。 现在精灵只看到浮空城，而看不到【密瑟拉】，夏多当然不可能大方到将浮空城最大的秘密展示给对方。 不过，之前在科曼索时，疑似精灵主神化身的科兰妮似乎有些发现，只是忌惮于魔法女神的认证，才没有进一步探查。 这件事夏多始终没有忘记，此刻听希尔达兰娜将话题引到浮空城，他不禁怀疑对方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又或者从精灵主神那边获得什么启示。 但无论怎样，夏多都不可能开放浮空城让精灵随意查看，能让他们来公共层看看，就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现在浮空城在外面被冠以“浮空要塞”之名，一切都是源于其搭载的战争法术，夏多也不想解释这其实是一座在他规划中极其普通的城市，让误会延续下去、让精灵继续忌惮吧！ …… 夏多将话题重新带回泰维曼萨，也算是委婉表达了拒绝之意，希尔达兰娜表情一僵，之后两人的交谈也不复之前的融洽。 当然，对夏多来说，其实就是希尔达兰娜已经被利用完毕，不需要维持谈话继续了，接下来，他有一句没一句询问着对方关于泰维曼萨的一切——公开信息。 有时甚至还故意重复之前的问题，而这也让两人的交谈显得更为尴尬。 如果浮空城再飞得慢些，又或者泰维曼萨再远些，夏多自己都会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随着浮空城逐渐接近泰维曼萨，两人交谈的气氛又有所缓和。 “夏多领主，既然已经到了泰维曼萨，那我就不多待了，稍后会有冕王和议会的使者前来对接，希望夏多领主不要忘记之前的约定。” “放心，我不会忘的。”夏多掷地有声地说道。 所谓约定，其实就是叶尔兰方面对他入境提出的条件——只能在泰维曼萨附近活动。 这点其实根本不需要希尔达兰娜提醒，夏多就会照做，毕竟是自己答应了的，而且他此行是为旅行，而不是搞事。 …… 送走希尔达兰娜后，夏多开始控制浮空城下降，不一会儿，当浮空城穿过泰维曼萨迷锁在高空的界限后，他收到一个自称是冕王使者的精灵的传讯。 紧接着，议会使者的消息也到了。 夏多将浮空城经空间变换展开后的公共层设置为对受邀访客开放后，一共四个精灵几乎不约而同地传送到了公共层的恒春广场。 其中冕王使者一位、而代表高树长老议会前来的却又三位。 从这里，夏多也看出在前不久叶尔兰国内的变动中，赫利恩冕王虽然吃了亏，但仍旧保持优势。 第2112章 挑衅、回应 ————还要两小时左右~~ ———— 特米诺斯。 斯鲁文德曾经的中部城市之一，名字有“界石”之意，如今却真的成了斯鲁文德和南方背叛者之间的界石！ 是的，背叛者！尽管埃兰王国的成立乃至加入北地联盟已经得到了广泛认可，甚至包括斯鲁文德自己，但背叛者之名却不是那么容易被洗去的。 甚至斯鲁文德如今的政权——原来的反抗组织【埃克里克斯契约】也在有意识地在国内塑造这样的共识。 可以预见，未来即便没有叶尔兰的干预，这两个本该是血脉之亲的邻国，也很难出现相对友善的关系。 夏多的感知“行走”在特米诺斯被战火摧残过的街区上，依稀还看出从废墟之中投射而出的繁华过去。 而在那些重返家乡的特米诺斯居民身上，夏多也看到了愤怒、仇恨以及挥之不去的恐惧种子。 “多好的一座城市啊！” 夏多感叹战争的残酷，“步伐”却丝毫不停，而这也似乎预示着他的内心，并不被这般惨状动摇。 在城内游荡许久，最终他将目标放在了一个正接受调配参与城市迷锁修复的精英法师身上。 相比于其他法师，夏多选中的那个有着更为强烈的情绪反应，那是对南方埃兰王国刻骨铭心的憎恨。 在夏多的感知中，城内精灵的情绪犹如夜间灯火般明显，而法师中最亮的那个就是被他的同伴称为“珀森厄卡拉斯”的精英法师了。 而在与同伴的言语交谈间，珀森厄卡拉斯也表现出比其他精灵更为明显的自命不凡范儿，这是夏多可以利用的弱点。 出于对埃兰背后光明会神秘莫测的预言法术的忌惮，夏多希望尽可能将自己撇开，哪怕日后必须与光明会对上，那也是以后，而不是现在。 他这次过来，只准备先埋下一个钉子，并不想搞什么大动作。 …… 从珀森厄卡拉斯与同伴的对话中获得对方现在的临时居所后，夏多便暂时放弃了对珀森厄卡拉斯的跟随。 毕竟对方正参与修复迷锁，保不准能够借助残余迷锁的某种能力察觉到他的窥探。 虽然于计划本身并无多少妨碍，但这种意外能够避免还是要尽量避免的。 而通过估算珀森厄卡拉斯等斯鲁文德法师的修复进度，夏多在珀森厄卡拉斯回家的路上找了一个不太起眼的天然石材建筑残骸。 然后借助随身空间随意识显化的特性，取出了他事先精心准备好的【金手指】，简单调试一番后扔进了废墟当中。 之后他便不准备过多干预了，以免留下太多痕迹，接下来无论是珀森厄卡拉斯还是其他哪个精灵得到【金手指】，都不影响最终计划的实现。 当然，如果是珀森厄卡拉斯拿到的话，那就更好了，这也算是夏多和自己玩的一个小游戏了。 …… 浮空城。 夏多和希尔达兰娜的交谈仍在继续，此时正说到泰维曼萨附近陡峭的山脉以及山嵴之上承载城市的高大橡树群。 随着感知的收回，夏多对于交谈的专注程度也逐渐恢复，在回朔完之前双方交谈的记忆后，他随口说道：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群山之巅的奇迹泰维曼萨了！” “能够得到夏多领主如此称呼，我作为一个出身在泰维曼萨的精灵感到非常荣幸，但要说奇迹的话，夏多领主这座浮空要塞才堪称奇迹。” 看到希尔达兰娜终于忍不住将话题引到浮空城上，夏多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正面回应，要说奇迹的话，【密瑟拉】才是，浮空城不过是承载【密瑟拉】的一个壳子而已。 现在精灵只看到浮空城，而看不到【密瑟拉】，夏多当然不可能大方到将浮空城最大的秘密展示给对方。 不过，之前在科曼索时，疑似精灵主神化身的科兰妮似乎有些发现，只是忌惮于魔法女神的认证，才没有进一步探查。 这件事夏多始终没有忘记，此刻听希尔达兰娜将话题引到浮空城，他不禁怀疑对方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又或者从精灵主神那边获得什么启示。 但无论怎样，夏多都不可能开放浮空城让精灵随意查看，能让他们来公共层看看，就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现在浮空城在外面被冠以“浮空要塞”之名，一切都是源于其搭载的战争法术，夏多也不想解释这其实是一座在他规划中极其普通的城市，让误会延续下去、让精灵继续忌惮吧！ …… 夏多将话题重新带回泰维曼萨，也算是委婉表达了拒绝之意，希尔达兰娜表情一僵，之后两人的交谈也不复之前的融洽。 当然，对夏多来说，其实就是希尔达兰娜已经被利用完毕，不需要维持谈话继续了，接下来，他有一句没一句询问着对方关于泰维曼萨的一切——公开信息。 有时甚至还故意重复之前的问题，而这也让两人的交谈显得更为尴尬。 如果浮空城再飞得慢些，又或者泰维曼萨再远些，夏多自己都会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随着浮空城逐渐接近泰维曼萨，两人交谈的气氛又有所缓和。 “夏多领主，既然已经到了泰维曼萨，那我就不多待了，稍后会有冕王和议会的使者前来对接，希望夏多领主不要忘记之前的约定。” “放心，我不会忘的。”夏多掷地有声地说道。 所谓约定，其实就是叶尔兰方面对他入境提出的条件——只能在泰维曼萨附近活动。 这点其实根本不需要希尔达兰娜提醒，夏多就会照做，毕竟是自己答应了的，而且他此行是为旅行，而不是搞事。 …… 送走希尔达兰娜后，夏多开始控制浮空城下降，不一会儿，当浮空城穿过泰维曼萨迷锁在高空的界限后，他收到一个自称是冕王使者的精灵的传讯。 紧接着，议会使者的消息也到了。 夏多将浮空城经空间变换展开后的公共层设置为对受邀访客开放后，一共四个精灵几乎不约而同地传送到了公共层的恒春广场。 其中冕王使者一位、而代表高树长老议会前来的却又三位。 从这里，夏多也看出在前不久叶尔兰国内的变动中，赫利恩冕王虽然吃了亏，但仍旧保持优势。 第2113章 入吾彀中、赴宴 珀森厄卡拉斯进一步靠近，在他前方是一座倒塌石塔的残骸，他并非特米诺斯当地居民，而是来自南方，在叶尔兰入侵时撤退到北方。 战争结束后才来到了特米诺斯，因而他对特米诺斯这边的情况其实并没有多少了解，仅限于自己看到的以及平时同伴间的交流。 不过这终究还是斯鲁文德的城市，珀森厄卡拉斯推测眼前的石塔残骸完好时应该是本地迷锁的主要节点之一。 通常来说，这样的节点也会是城市居民交流、活动的中心，可以作为图书馆、剑术训练馆或者其他什么设施。 眼前这个，珀森厄卡拉斯在碎石中看到有散落的训练用剑，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被用作了剑术训练馆，供特米诺斯居民使用。 当然，由于其迷锁节点的属性，在战争发生时也第一时间遭到了攻击，并因此倒塌损毁。 珀森厄卡拉斯踩在石塔残骸的碎石块上，像是在攀登一座废弃的小山丘，只是此刻他已经无心感叹文明的脆弱。 从他踏入这座石塔废墟范围的那一刻，他心里的预感就越来越强烈，到最后他甚至觉得都不是自己在前进，而是前方的某种特殊存在，在牵引着他往前走。 最终，珀森厄卡拉斯在一个斜躺着的、能够看清断裂面的半截石柱前停下了，哪怕只是一点残骸，也自然流露出雄伟的气势。 而就在那石柱裂开的断面上，一个大致呈圆形的凹陷显得格外惹眼，这情形就像是石柱中原本藏着某种东西，因为石柱断裂才暴露了出来。 但珀森厄卡拉斯却没有在周围寻找，而是死死地盯着那看上去什么也没有的凹陷，此时他的直觉告诉他——那里有东西！ 而且就是预感中的某种存在！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珀森厄卡拉斯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但哪怕是在最渴望的时刻，他也没有忘记作为施法者应有的素养。 他先是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在确定这片废墟暂时暂时就只有他一个后，紧接着就开始施法探查前方看似空无一物的石柱凹陷。 但在尝试多种探知法术无果后，珀森厄卡拉斯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法术没能揭示任何有用的真相，这让他感到有些挫败。 甚至一度愣在了原地。 …… 与此同时，浮空城上。 夏多和妮雅在中控区的一间主控室内，正借助【广域探知】窥伺着珀森厄卡拉斯的一举一动，但此刻两人聊的却不是神秘之物到底是什么，而是珀森厄卡拉斯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直译过来就是常青之叶，看上去没什么，但在精灵语中同样还有着‘泰奎瑟一族繁荣昌盛’的引申义，这可是话本小说主角才有的待遇！” 夏多承认之前选择珀森厄卡拉斯有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对方的名字，当然对于他想说的“叶青”梗，妮雅就有些不明所以了。 看着实时影像中的精灵法师依然逡巡不前，妮雅不禁问道：“他在想什么？” “他在犹豫是不是要叫其他同伴一起。” “那你不管吗？” “放心，他不会的！” 夏多这边话音刚落，特米诺斯那边的珀森就仿佛下定了决心，上前一步，伸出略微有些颤抖的左手，朝石柱断裂面上那个十分显眼的凹陷处摸了过去。 下一刻，珀森就像是触电般地将手收回，但随后调整心态后，又重新将手伸了过去，抓住了一个大致呈球状的物体，然后便迅速传送返回住所。 回到了自己独处的私密场所，珀森的心还在砰砰直跳，不只是因为自己真的捡到了一件神秘之物，独自行动、独自占有也给了他足够的刺激。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珀森看着空无一物的左手，触觉与视觉的错乱让他很不适宜，可这也更加说明了这件神秘之物的奇特之处。 在简单尝试几次均无果后，珀森的心态也逐渐放松了一些，他觉得自己可能就是捡了一块比较奇怪的化石。 是的，这会儿珀森已经对神秘之物有了一个初步判断，虽然神秘之物无法用法术直接探查到，可对于施法者来说，间接手段却也不少。 通过反复间接探查，他最终确定自己手上的这个看不见的东西，应该是某种生物的头骨，出现在石柱——其实是石头当中，那自然就是化石了。 这样的结果既让他感到失望，又有些莫名的安心，只要不是专门针对他而设置的陷阱，那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 不提继续研究神秘头骨的珀森，浮空城这边，妮雅却对夏多的做法很是不解，“你费那么大劲就为了将那个东西送到他手里？” “也没费什么劲，具体效果还要等过段时间才能显现出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夏多就中断了对珀森的探知，眼下特米诺斯迷锁还未修复，动作多点还不容易被发现，之后这样就比较有风险了。 不过，他为珀森准备的【金手指】本身就自带通讯功能，今后也不担心无法监控到对方。 当然，在有其他法师在场的情况下，无论是监控还是其他什么，都需要格外慎重。 …… 很快，随着夜晚降临，夏多也准备前往泰维曼萨赴宴了，和在科曼索时一样，这一次他同样设置了待激发的【湮灭之光】。 只要一定时间内收不到他发出的延后信号，就会立刻向泰维曼萨发出致命连击。 尽管夏多并不认为今晚的宴无好宴会恶劣到当场围攻他，但一些防备意外的基本措施该做还是得做，侥幸心理要不得。 由于夏多最终也没有要求改变宴会时间或者干脆放弃赴约，差不多到月亮刚刚升起的时候，从泰维曼萨方向飞出了两队身着银色铠甲的飞马骑士。 径直朝浮空城幻化的低空云彩飞来。 夏多知道时间到了，安排妮雅、萨维尔通过浮空城上的传送门暂时先返回时之塔，而他自己则主动离开浮空城，朝着那两队飞马骑士迎了过去。 “尊敬的人类客人，冕王派我等前来护卫阁下到金秋庭院赴宴！” “感谢赫利恩冕王的厚待，请带路吧！” 第2114章 塔尔艾什仪式 ————还要两小时左右~~ ———— 珀森厄卡拉斯进一步靠近，在他前方是一座倒塌石塔的残骸，他并非特米诺斯当地居民，而是来自南方，在叶尔兰入侵时撤退到北方。 战争结束后才来到了特米诺斯，因而他对特米诺斯这边的情况其实并没有多少了解，仅限于自己看到的以及平时同伴间的交流。 不过这终究还是斯鲁文德的城市，珀森厄卡拉斯推测眼前的石塔残骸完好时应该是本地迷锁的主要节点之一。 通常来说，这样的节点也会是城市居民交流、活动的中心，可以作为图书馆、剑术训练馆或者其他什么设施。 眼前这个，珀森厄卡拉斯在碎石中看到有散落的训练用剑，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被用作了剑术训练馆，供特米诺斯居民使用。 当然，由于其迷锁节点的属性，在战争发生时也第一时间遭到了攻击，并因此倒塌损毁。 珀森厄卡拉斯踩在石塔残骸的碎石块上，像是在攀登一座废弃的小山丘，只是此刻他已经无心感叹文明的脆弱。 从他踏入这座石塔废墟范围的那一刻，他心里的预感就越来越强烈，到最后他甚至觉得都不是自己在前进，而是前方的某种特殊存在，在牵引着他往前走。 最终，珀森厄卡拉斯在一个斜躺着的、能够看清断裂面的半截石柱前停下了，哪怕只是一点残骸，也自然流露出雄伟的气势。 而就在那石柱裂开的断面上，一个大致呈圆形的凹陷显得格外惹眼，这情形就像是石柱中原本藏着某种东西，因为石柱断裂才暴露了出来。 但珀森厄卡拉斯却没有在周围寻找，而是死死地盯着那看上去什么也没有的凹陷，此时他的直觉告诉他——那里有东西！ 而且就是预感中的某种存在！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珀森厄卡拉斯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但哪怕是在最渴望的时刻，他也没有忘记作为施法者应有的素养。 他先是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在确定这片废墟暂时暂时就只有他一个后，紧接着就开始施法探查前方看似空无一物的石柱凹陷。 但在尝试多种探知法术无果后，珀森厄卡拉斯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法术没能揭示任何有用的真相，这让他感到有些挫败。 甚至一度愣在了原地。 …… 与此同时，浮空城上。 夏多和妮雅在中控区的一间主控室内，正借助【广域探知】窥伺着珀森厄卡拉斯的一举一动，但此刻两人聊的却不是神秘之物到底是什么，而是珀森厄卡拉斯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直译过来就是常青之叶，看上去没什么，但在精灵语中同样还有着‘泰奎瑟一族繁荣昌盛’的引申义，这可是话本小说主角才有的待遇！” 夏多承认之前选择珀森厄卡拉斯有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对方的名字，当然对于他想说的“叶青”梗，妮雅就有些不明所以了。 看着实时影像中的精灵法师依然逡巡不前，妮雅不禁问道：“他在想什么？” “他在犹豫是不是要叫其他同伴一起。” “那你不管吗？” “放心，他不会的！” 夏多这边话音刚落，特米诺斯那边的珀森就仿佛下定了决心，上前一步，伸出略微有些颤抖的左手，朝石柱断裂面上那个十分显眼的凹陷处摸了过去。 下一刻，珀森就像是触电般地将手收回，但随后调整心态后，又重新将手伸了过去，抓住了一个大致呈球状的物体，然后便迅速传送返回住所。 回到了自己独处的私密场所，珀森的心还在砰砰直跳，不只是因为自己真的捡到了一件神秘之物，独自行动、独自占有也给了他足够的刺激。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珀森看着空无一物的左手，触觉与视觉的错乱让他很不适宜，可这也更加说明了这件神秘之物的奇特之处。 在简单尝试几次均无果后，珀森的心态也逐渐放松了一些，他觉得自己可能就是捡了一块比较奇怪的化石。 是的，这会儿珀森已经对神秘之物有了一个初步判断，虽然神秘之物无法用法术直接探查到，可对于施法者来说，间接手段却也不少。 通过反复间接探查，他最终确定自己手上的这个看不见的东西，应该是某种生物的头骨，出现在石柱——其实是石头当中，那自然就是化石了。 这样的结果既让他感到失望，又有些莫名的安心，只要不是专门针对他而设置的陷阱，那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 不提继续研究神秘头骨的珀森，浮空城这边，妮雅却对夏多的做法很是不解，“你费那么大劲就为了将那个东西送到他手里？” “也没费什么劲，具体效果还要等过段时间才能显现出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夏多就中断了对珀森的探知，眼下特米诺斯迷锁还未修复，动作多点还不容易被发现，之后这样就比较有风险了。 不过，他为珀森准备的【金手指】本身就自带通讯功能，今后也不担心无法监控到对方。 当然，在有其他法师在场的情况下，无论是监控还是其他什么，都需要格外慎重。 …… 很快，随着夜晚降临，夏多也准备前往泰维曼萨赴宴了，和在科曼索时一样，这一次他同样设置了待激发的【湮灭之光】。 只要一定时间内收不到他发出的延后信号，就会立刻向泰维曼萨发出致命连击。 尽管夏多并不认为今晚的宴无好宴会恶劣到当场围攻他，但一些防备意外的基本措施该做还是得做，侥幸心理要不得。 由于夏多最终也没有要求改变宴会时间或者干脆放弃赴约，差不多到月亮刚刚升起的时候，从泰维曼萨方向飞出了两队身着银色铠甲的飞马骑士。 径直朝浮空城幻化的低空云彩飞来。 夏多知道时间到了，安排妮雅、萨维尔通过浮空城上的传送门暂时先返回时之塔，而他自己则主动离开浮空城，朝着那两队飞马骑士迎了过去。 “尊敬的人类客人，冕王派我等前来护卫阁下到金秋庭院赴宴！” “感谢赫利恩冕王的厚待，请带路吧！” 第2115章 荣誉不荣誉 听到那年轻精灵所说的话，金秋庭院这边的气氛顿时为之一滞，不只是赫利恩冕王脸色铁青，大部分客都瞬间变得清醒。 而作为事人之一的夏，心里更是怒，这塔尔艾什传统或者说塔尔艾什仪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如今精灵世界，塔尔艾什也被称为“荣誉决斗”，通常是一定身份的精灵在意见不合时用来“说服”对方的种决斗仪式。 可这荣誉斗往往一点也不荣誉，先就是决斗死不休，这本身没什么，可将其与“意见不合”联系一起，不就是道理上没法说服你，就要肉体消灭嘛！ 其次，也是最关键的，夏多认为它根本不配称为“誉斗”的主原因，就是因为它可以让追随者代。 所以基本上在他看过的精灵历史中，死于荣誉斗的灵，要么是势中处于下位的存在，要么就是倒霉催的追随，真正的上位者鲜有死于荣誉决斗的。 最后就是塔尔艾什无法拒绝，毕竟都决生死了，对方的意见其不重要，当然前提是方都是精灵，并且身份相当，不差距太大。 因为塔尔艾什最初的含义就是“泰奎瑟人民进行的公平辩论”，后来逐步衍生为决斗。 夏多在【投影位面麦叶理塔苏坎维】时就曾亲眼目睹过不止一次塔尔艾什仪式，其中有进行口头论的，也有行决斗的，双方都十分克制，并没有多少戾气。 但到了【投影位面弗瑞斯卡独立】那个时间点，塔尔艾什就已经变成所谓的“荣誉决”了，现实的主位面也是此) 夏多当然不可能答应这样的决斗的，不仅是因为他不是精灵，不在塔尔艾什适用范围，因为塔尔艾什仪式流程琐、对所用手也有较多限制，最起码他可能拿着战争法术去直接轰对方。 他不是精灵这点，可规避，毕竟塔尔艾什本就是一个经过概念延伸的决斗仪式，将精灵扩大到所有智慧生，这其实并不突兀。 流程繁琐、限较多，其实也不是问题，如果只是放松一下的话，相于现在这个画风即将走偏的特色晚宴，夏多其实更想玩点实在的。 可这是决斗，决生死的决斗，无论输赢，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输了就不用多说了，那就是一个死字，即便赢了，对面大抵拥有不俗的身份、背景，杀死对方，那简直是招惹了一个甩都甩不干净的烦之源。 如果不杀，那就更麻了，因为那意对方可以随时在他处于劣势的时候杀死他以完成决斗，这是合法的。 至少精灵规则几乎占据主导的北地，完全合法。 夏多不敢保证自己永远处于上风、永远没有虎落平阳的那一天，他不可能给自己留下这么大一个隐患。 而且今天这决斗的由头也太过儿戏了，仅仅是因为他曾战胜过弗瑞斯，就有精灵跳出来要他决生死，如果答应了这次，那下次要是再有敌人的话，岂不是连理由都不需要找了。 无论怎样，夏多都是不可能答应这次的决斗，不过他也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默不作声，却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 当然，这也是看赫利恩冕王的态度。 将客人请来了，却有自己的臣属在欢迎晚宴上发起对客人的生死决斗，无论结果如何或者客人是否答应，赫利恩都相当于被狠狠扇了一耳。 而且还是自己名上的臣属扇的，这让一个失志获得正集权的王者如何忍受得了，哪怕是在这一贯作为放纵场合的晚宴，他也愤而起身。 正要斥责，夏多却抢先一步开口，对杵在他面前的年轻精说道：“你要对盟友发起决斗，这合适吗” 耐色瑞尔和叶尔兰同属北联盟，说是盟友也没什么太大问题，只是大家都是盟友就显 第2115章“荣誉”不荣誉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阅读模式。 得这样的称呼太过廉价了。 果不其然，那年轻精灵在听到夏多说盟友的时候，立刻反驳“盟友可不会带着要塞闯进盟友的家里。” “那你是在质疑冕王和议会的决定喽” “你胡说，我只是对你战胜弗瑞斯大师表示怀疑。” 看着对方略带躲闪的眼神，夏多心中有数，且不说他当时战弗瑞斯是有北地各国高层见证，就说这好好的欢迎晚宴怎么然变成鸿门宴，没有人指使那才有鬼呢！ 于是冷不丁地来了句，“让你来的” “我——” 那年轻精灵下意识地就朝后看去，只是还不等他察觉上当恼羞成怒，另沉稳的声音从对面响了起来 “夏多阁下见谅，起初我只是和那孩子提了阁下的勇武事迹，没想他竟然不知活地对阁下发起了尔艾什决斗，但传统不可违逆，希望阁下成全他尚武精进之心。” 好家伙，夏多直呼好家伙，这要是放在人世，不知道还以为发声的那个精灵和眼前这个年轻精灵有仇！ 可对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不想让对方如意，而且能是赫利冕王出干预的那种不如意。 实际上要是赫利恩出的话，许对方就如意了呢！ 而赫利此刻也意识到其中的阱，叶尔兰国内传统势力不小，而且并不局限于他的反对者阵，他支持者中也有很多。 传统和集权本身其实并没有少矛盾，除极少数狂热者，大多数尊重传统、奉行传统的精灵都是基于传统能给他带来更多好处这一原则。 果不能，那传统也未必不可废弃，就好比叶尔兰的集权变革，无论是支持者还是反对者都能从传统中找到理由，但最终决定阵的还是要看各自的利益取舍。 是，尊重传统已经近乎本能般地融入精灵这一种族的方方面面，打破传统所带来的影响很难估量。 作为冕王，如果给自己的支持者以及民众一种喜欢打破传统的印象，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赫利几毫不掩地用厌恶的目光了一眼左侧席位上的那位尹索长老，对方刻意挑在这种合搞事，真以为他没有底线的吗！ 第2115章“荣誉”不荣誉 第2116章 指导局 ————还要两小时左右 ———— 听到那年轻灵所说的话，金秋庭院这边的氛顿时为之一滞，不只是赫利恩冕王脸色铁青，大部分客都瞬间变得清醒。 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夏多，心里更是愤怒，这塔尔艾什传统或者说塔尔艾什仪式可不是什么好西！ 在如今精灵世界，塔尔艾什也被称为“荣誉决斗”，通是有一定身份的灵在不合用来“说服”对方的一种决斗仪式。 可这荣誉决斗往往一点也不荣誉，首先就是决斗不死不休，这本身没什么，可将其与“意见不”联系在一起，不就是道理上没法服你，就肉体消灭嘛！ 其次，也是最关键的，夏多认为它根本配称为“荣誉决斗的主要原因，就因为它可以让追随者代替。 所以基本上在他看过的精灵历史中，死于誉决斗的灵，要么是权势中处于下位的存在，要么就是倒霉催的追者，真正的上位者鲜有死于荣誉决斗的。 最后就是尔艾什无法拒绝，毕竟都决生死了，对方的意见其实并不重要，当然前提是双方都是精灵，并且身份相当，不能差距太大。 因为塔艾什最初的含义就是“泰奎瑟人民进行的公平辩论”，后来逐步衍生为决斗。 夏多在【投影位面麦叶理塔苏坎维萨】时就曾亲眼目睹过不止一次塔尔艾什仪式，中有进行口头辩论的，也有进行决斗的，双方都十分克制，并没有多少戾气。 但到了【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独】那个时间点，塔尔艾什就已经变成所谓的“荣誉决斗”，现实的主位面也是如此。 夏多当然是不能答这样的决斗的，不仅是因为他不是精灵，不在塔尔艾什适用范围内，更因为塔尔艾什仪式流程繁琐、对所用手段也有较多限制，最起码他不可能拿着战争法去直接轰对方。 他不是精灵这点，可以规避，毕竟塔尔艾什本就是一个经过概念延伸的决斗仪式，将精灵扩大到所有智慧生物，这其实并不突兀。 流程繁琐、限制较多，其也不是问，如果只是放松一下的话，相比于现在这个画风即将走偏的色晚宴，夏多其实更想玩实在的。 可这是决斗，决生死的决斗，无论输赢，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输了就不用多说了，那就是一个死字，即便赢了，对面大抵拥有不的身份、背景，杀死对方，那简直就是招惹了一个甩都甩不的烦之源。 如果不杀，那就更麻烦了，因那意味着对方可以随时在他处于劣势的时候杀死他以完成决，这是合法的。 至少在精灵规则几乎占据主导的北地，完全合法。 夏多不敢保证自己永远处于上风、永远没有落平阳的那一天，他不可能给自己留下这么大一个隐患。 而且今天这决斗的由头也太过儿戏了，仅仅是因为他曾战胜过弗斯，就有精灵跳出来要跟他决生死，如果答应了这次，那下次要是再有敌人的话，岂不连理由都不需要找了。 无论怎样，夏多都不可能答应这次的决斗的，不过他也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默不作声，却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 当然，这也是看赫利恩冕王的态。 将客来，却自己的臣属在欢迎晚宴上发起对客人的生死决斗，无论结果如何或客人是否答应，赫利恩都相当于被狠狠扇了一耳光。 而且还是被自己名义上的臣属扇的，这让一个失志获得真正集权的王者何忍受得了，哪怕是在这一贯作为放纵场合的晚宴上，他也愤而起身。 正要斥责，夏多却抢先一步开口，对杵在他面前的年轻精灵说道：“你要对盟友发起斗，这合适吗” 耐色瑞尔和尔 第2116章指导局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阅读模式。 兰同属北地联盟，说是盟友也没什么太大问题，只是大家都是盟友就显得这样的称太过廉价了。 果不其然，那年轻精灵在听到夏多说盟友的时候，立刻反驳：“盟友不会带着要塞闯进盟友的家里。” “那你是在质疑冕和议会的决定喽” “你胡说，我只是对你战胜弗瑞斯大师表示怀疑)” 看着对方略躲闪的眼神，夏多心中有数，且说他当时战胜弗瑞是有北地各国高层见证，就说这好好的欢迎晚宴怎么突然变成鸿门宴，没有人指使那才鬼呢！ 于是他冷不丁地来句，“你让你来的” “我——” 那年轻精灵下意识地就朝身后看去，只是还不等他察觉上当羞成怒，另个沉稳的声音从对面响了起来： “夏多阁下见谅，起初我只是和那孩子提了阁的勇武事迹，没想到他竟然不知死活地对阁下发起了塔尔艾什决斗，但传统不可逆，希望阁下成全他的尚武精进之心。” 好家伙，多直呼好家伙，这要是放人类世界，不知道的还以为发声的那个精灵和眼前个年轻精灵有仇呢！ 可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不想让对方如意，而且不能是赫利恩冕王出面干预的那种不如意。 实际上要是利恩出面的话，或许对方就意了呢！ 而赫利恩此刻也识到其中的陷阱，叶尔兰国内传统势力不小，而且并不局限于他的反对阵营，他支持者中也有很多。 传统和集权本身其实并没有多少矛盾，除了极少数狂热者，大多重传统、奉行统的精灵都是基于传统能给他们带来更多好处这一原则。 果不能，那传统也未必不可废弃，就好比叶尔兰的集权变革，无论支持者还是反对者都能从传统中找到理由，最终决定阵营的还是要看各自的利益取舍。 只是，尊重传统已经近乎本能般融入精灵这一种族的方方面面，破传统所带来的影响很难估量。 作为冕王，如果给自己的支持者及民众种喜欢打破传统的印象，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赫利恩几乎毫不掩饰地用厌恶的目光瞥了一左侧席位上的那位尹索长老，对方刻意挑在这场合搞事，真以为他没有底线的吗！ 第2116章指导局 第2117章 无招胜有招 夏多当然没有作弊，虽然是化身，但要是换本体来的话，只会做得更好，不过既然贝诺说他作弊，那他倒也可以让对方见识见识真正的作弊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般想着，夏多又再次施法将贝诺脱手掉到地上的剑送回到对方面前，同时还挑衅地来了句： “还来吗？” “再来！” 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贝诺当然不愿放过这样的机会，立刻答应了下来，他承认自己刚刚是有些轻敌了，但接下来他一定会让这个该死的人类为自己傲慢付出代价！ 冷静下来的贝诺渐渐放缓了呼吸，眼神也变得无比犀利，不过他并没有着急进攻，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夏多的一举一动。 如此高度专注下，贝诺甚至连金秋庭院内的有形之风乃至无形元素、魔网之弦的轨迹都看得一清二楚，到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对手竟然全无对战状态。 这究竟是实力强大到已经不需要一切外在环境优势了，还是说对方真是在用法术作弊。 一时间，内诺心中压力大增，刚刚他的叔叔并没有对第一次对战的结果提出异议，说明对方大概率不是法术作弊，那么就是实力强大了。 可什么样的实力能够无视一切外在环境优势呢？剑术大师都做不到这样，特别是自己剑术不输大师的情况下！ ……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夏多看着身前三步之外的贝诺表情越来越凝重，可手上的动作却一个也没。 难道自己已经可以靠气势不战而胜了吗？ 显然眼前那小精灵不会让他轻松过关，就在夏多想着对方究竟要等到几时的时候，他眼前突然一亮。 是法术！ 但并非通常意义由法师施展的法术，而是由剑术引发的法术！ 一般来说，纯粹的剑术哪怕再高明也不可能引发法术，但精灵剑咏者的训练剑却是专门的魔法剑，可以作为施法媒介施展法术。 不过，剑咏者在精灵社会不被认为是真正的法师也是有原因的，他们对法术的掌握程度非常低，只能借助特定的剑术来施展。 类似于正常法师的咒语、器材辅助施法，只不过人家的辅助施法措施更加死板，只有剑咏者的大师才能将法术真正融于剑术，随机应变。 这需要对法术有足够的理解，到这一步，剑咏大师和寻常法师已经没多少区别了。 但即便如此，在擅长法术对决的法师面前，那点后期弥补的法术理解并不比班门弄斧强到哪里去。 所以在精灵世界，剑咏大师或许可以得到法师们的尊重，乃至敬畏，但精灵最顶尖的力量却永远不会是他们。 …… 当夏多看到光的那一刻，他就立刻洞悉了对方的意图，无非是让他首尾不能相顾，睁眼就要被干扰施法，闭眼就无法应对不断进击的魔法剑。 别看只是训练剑，戳到了一样具有杀伤力。 这种手段对寻常法师十分有效，配合【否决之刃】这类具有破法效果的魔法剑，说是绝杀也不为过。 正常来说，不通近战的法师这个时候已经可以考虑跑路或者躺平了。 但夏多不是寻常法师，也非不通近战。 在洞悉了对方的意图后，他就决定给对方上一课，无论是魔法方面，还是剑术方面。 于是他就闭上双眼，尽管这么做对化身来说有些多余，可这不就是对方想看到的吗？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就听到了剑刃破空的声音，而且是多重错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 这同样是法术效果。 不过，夏多却没有任何反制，反而任由贝诺发挥，他只是抬手出剑，剑刃划过虚空的轨迹穿透一片魔网之弦，尽管他并未刻意施法，魔法剑本身也足以激起魔网的反馈。 他没有使用剑咏者的施法剑术，所以剑刃划过也仅仅只是带出了一点元素乱流，看上去就像是剑体本身的特效一样。 因为是守方，在力量并不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夏多后出手也依然能够后发先至，还是和第一次一样，准确地击中对方剑身的平衡点。 但这一次，有所防备的贝诺在两件交击的刹那瞬间变招，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对手有着非凡的战斗直觉，哪怕视觉、听觉收到干扰，也依然能够不受影响地正常战斗。 这让贝诺心生羡慕的同时，也给他带来了更大的压力，随后他不断出招，可每一次都被夏多化解，而且对方每一次出剑的时机都选的那么好，角度也十分精妙，乃至于他不得不承认，如果双方对换位置，他恐怕使不出那么精彩的回应。 “该死！叔叔不是说这个人类只是险胜弗瑞斯大师吗？怎么会这么难缠！” 此刻，贝诺心中已经是一片灰暗，他还在机械式地出剑，攻势也仍然勐烈，或许在外界看来，他已经接近上风了，可只有身处战局的他才知道，自己或许永远也无法冲破对方的防御了。 明明双方使用的都是金秋庭院这边给宾客游戏的训练剑，可在那人类手中却像是一柄拥有完美战斗要素的上古神剑。 这要如何才能战胜对方！ 只不过，贝诺不知道的是夏多其实也并不轻松，之前能在埃弗瑞斯卡战胜弗瑞斯，里面多少有些水分。 首先就是他当时去的是本体，身体素质各方面都比弗瑞斯更加强大，在纯粹剑术对决时，他总能以快打慢、以实击虚，弗瑞斯不是他的对手。 但这并不意味着弗瑞斯的剑术很差。 对方能在叶尔兰国内赢得“剑术大师”的称号，自然是有着极为高明的剑术的，只不过弗瑞斯并非剑咏者出生，而是真正的法师，而且还是资深法师。 在精灵世界仅次于高等法师的存在。 想来那个“剑术大师”的称号多少也有些水分。 所以，尽管夏多自认为已经洞彻了剑术的真谛，但在实战中，不用法术、不用本体的话，他也不敢保证一定能胜过一位剑术大师。 及至眼下，贝诺的剑术确实可以称得上高明，而此刻夏多既不是本体，又不准备以法术压制，自然不可能太过轻松。 第2118章 进击的智脑 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在有限感知的情况下准确判断贝诺训练剑的运动状态，以及化解方式。 如果只有一剑的话，那无论有多困难，也只是一锤子买卖的事，但现实是贝诺迅捷如风的进攻，加上接连不断的变招，使得夏多的判断、化解难度呈指数级上升。 但凡有一点判断错误甚至是迟疑，虽不至于立刻落败，却也会逐渐积累败势，直到完全无法应对。 这种情况下，他想要借此给对方一个难忘教训的想法恐怕就要落空了。 于是，夏多毫不犹豫地使用了智脑（基于他自身意识副本的器灵集群）进行辅助计算，虽然目前的智脑还很不完善，但他又不需要计算什么太过抽象的问题。 只要对剑术的理解确定，那剩下的就纯粹是计算量以及速度的问题了，而这恰恰是目前智脑相比于夏多本人最主要的优势。 而夏多对剑术的理解，早就突破剑术本身的边界，上升到方法论的高度，在他看来，所谓“剑术”不过是用剑者使用剑这种特定工具进行战斗的方法。 用剑者——这里一般指类人生物，身体结构是有极限的，也就是说正常用剑者不可能突破这种生理极限，如出手速度、力量，乃至角度。 如此，剑术对决问题就可以抽象为特定区间内的运动物体碰撞问题，用剑者可以凭借长久训练的直觉本能去解决这个问题。 但直觉本能常常受到用剑者自身的限制，往往达不到剑术的极限，在夏多看来，最好的办法应该是用单纯强大的计算能力来实时解答出那个问题，并用身体控制能力去实现。 对剑术的理解到这一步的时候，剑术本身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了，归结最后就是计算与控制。 穿越前，夏多曾在一个科技展上看到过一种用剑的机械臂，能够根据对手的出剑方式做出各种应对。 不同于人类有限的肉身，那只机械臂十分灵活，无论正向还是反向抑或者各种反人类的动作都毫无滞碍，力量速度就更不用说了。 如果不是为了对战美观，加上削弱杀伤性，那只机械臂完全可以从人类出力最薄弱的角度将它的对手一击致命。 但即便如此，当看到一个人类上台无论怎样出招都被对方完美化解的时候，可想而知夏多心中的震撼有多么强烈，以至于让他的武侠梦当场破灭。 而现在，他所做的无非就是将自身当场一个由意识控制、智脑参与辅助计算的机器人，实际上化身也确实可以当成是一个机器人，只不过控制方式有些特殊罢了。 只要贝诺的计算能力无法突破智脑的算力极限，或者意识信息传递的速度极限，那他无论怎样变招，夏多都可以根据需要完美应对。 而他此刻的化身，虽然相比于本体力量不足，但还有这一个本体都不曾拥有的巨大优势，那就是不存在生理结构上的极限。 这使得他在计算化身出招时条件区间比本体更大，对计算力的要求更低，反应在剑术层面，也使得他的出招变得更加天马行空，超出一般用剑者的认知。 甚至可以从容规划后续的多条应对措施，如果是真实对战，那他现在就可以引导对方剑势一步步跌落陷阱，而对方还不自知。 但现在，他考虑的却不是这场剑术对决本身，而是剑术对决之外的攻心之战，想要让对方获得的教训足够大，那就不能简简单单赢了对方。 而是要让对方意识到，无论他怎样努力，自己都是横亘在他面前的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那种绝望感才是夏多想给对方留下的最好教训。 …… 眼下贝诺还在进攻，夏多也就由着他进攻，自己需要关注的只有智脑工作状态，以及化身的稳定程度。 只要智脑不罢工、化身不崩溃，他能够陪对方打到天亮！ 但显然，相比于夏多这具堪比机器人的化身，贝诺用的却是正常的血肉之躯，哪怕一开始控制精准，但随着战斗时间的拉长，剑术大师也有些吃不消了。 作为对手，夏多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剑招一步步地变得迟钝、散乱，现在只要他愿意，甚至无需智脑辅助就可以轻松击落对方手里的剑。 不过他并没有那么做，反而进一步刺激对方：“你就这点本事吗？这就是你全部的能耐？就凭这也想挑战我？” 他要等到对方彻底绝望的时候，再将战斗拉入法术对决的层面，让对方知道—— 无论剑术，还是法术，亦或是两者的融合，在自己面前，你永远都只是一个学徒！ 只不过，夏多的如意算盘打得是挺想，可贝诺终究不是孤家寡人，哪怕那位指使贝诺出面挑衅的尹索长老仍旧沉默着，但赫利恩冕王却不愿看到一位成长中的精灵剑咏大师以这样一个无比憋屈的结局收场。 当然另外一方面，他也未必没有拉拢政治对手或者分化对方内部势力，甚至是为夏多保留一个敌人的想法。 于是，这场战斗在决斗双方都有意继续的情况下，毫无征兆地被本该继续看戏的冕王打断了—— “真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对决，感谢两位剑术大师为我们带来了一场精彩的表演，不过今晚最值得做的却是饮酒作乐，请两位大师入席！” 自己的计划被突然打断，夏多要说不恼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是那位尹索长老的话，他肯定要在对方干预的瞬间击败贝诺，但此刻干预的却是赫利恩冕王，这点面子他需要给。 只是等他回到自己的位置，正好看到对面的贝诺正恶狠狠地盯着他，显然哪怕刚刚的战斗已处下方，但因为冕王的干预给了对方一个很好的借口，说服自己的借口。 这会儿正不服气呢！ 夏多暗道可惜的同时，再次对赫利恩冕王的做法感到不满，他想到那位尹索长老可能会干预决斗，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最终出面的竟然是赫利恩。 着实扫兴。 但好在经过刚刚的一番表演，接下来就再也没有不长眼的上来挑战他了，这也让夏多在宴会剩下的时间里乐得清净。 听听歌、看看舞，不知不觉就来到天明，或许是考虑到夏多是人类，晚宴到这时就结束了。 如果在场的全是精灵，搞到正午也完全是正常操作。 第2119章 寻求合作、资源管控 从金秋庭院离开后，夏多直接返回了浮空城，但到下午时，精灵那边又传来消息，说是赫利恩冕王的首席顾问尹斯特里亚邀他见面。 如果是其他顾问，夏多完全可以不见，但尹斯特里亚的邀请他却很难拒绝，这当然不是因为对方冕王首席顾问的头衔，那其实更像是一种荣誉头衔。 尹斯特里亚其实并不是赫利恩冕王的追随者或者下属，而是与冕王平起平坐甚至地位更为超然的叶尔兰法师领袖。 这是叶尔兰新体制下类似于尹奥勒姆在耐色瑞尔那样的仲裁者定位，首席顾问的头衔不过是赫利恩冕王尊重或者说拉拢对方的手段。 实际上，尹斯特里亚在叶尔兰高树长老议会中也占有一席之地，可是视为“荣誉长老”。 这种身份的精灵想要见他，夏多当然不可能随意不见，很显然这才是叶尔兰方面对他的真正“招待”，类似于之前在科曼索时科兰妮的邀请那样。 简单思索了一下见面后对方可能会提到的要素，夏多这才从浮空城中出发。 而且不同于昨天赴宴时飞马仪仗的高调，这次叶尔兰方面特意准备了能够回避普通民众视线的帷幔飞舆，并且中间没有任何绕路，从浮空城出发，直达宫廷。 片刻过后，夏多就坐在了尹斯特里亚的对面，而透过这间会客大厅周围墙壁上的装饰，他察觉到不止一个精灵正借助法术在观察他。 结合对面尹斯特里亚的身份，不难猜出应该是赫利恩冕王以及议会代表。 因为是私下见面，夏多也就不准备跟对方绕来绕去，直接开门见山地询问道：“尹斯特里亚大师召我前来，不知有何指教？” “夏多领主，虽然早就知道了你的样貌，但亲眼见到你的那一刻，你的年轻还是让我感到十分惊讶，耐色瑞尔有你这样的存在，很难不发展壮大啊！” 这种商业吹捧的话，虽然有些多余，但对夏多来说确实有些受用，而这也让他略带对抗的心理稍稍放松了一些。 随后尹斯特里亚又说：“此次邀请夏多领主私下见面，主要是有几件事赫利恩冕王和议会商议后一致认为找你比较合适，当然这里面也有我的一些私心在。” “请尹斯特里亚大师明言！” “首先——”尹斯特里亚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于会客厅外的观察者交流，之后才继续说道： “就是魔裔问题，如今魔裔已经成了北地联盟最大的威胁，叶尔兰希望在魔裔问题上与耐色瑞尔进行更深度的合作。” 魔裔问题算是精灵国家的老生常谈了，对方第一件事就谈这个，夏多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但他此行可不代表耐色瑞尔，于是他也给出了十分官方的态度： “我会将叶尔兰方面的意见转达给七塔，以我对魔裔的了解，想来七塔那边应该会很乐意接受这样的合作。” 如今七塔那边虽然还不确定，但也已经认定魔裔可能威胁到整个世界的安全，并且有意在北地联盟框架内与北地各国展开更多的合作，叶尔兰这项要求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得到满足。 “第二件事也涉及到北地的一大危机，那就是气候异常，尽管现阶段叶尔兰的粮食产量还未收到影响，但未来会如何还不好说，因此冕王和议会希望能够从耐色瑞尔获得埃里温种子以及抗寒祝福法术。” 尹斯特里亚面不改色地说着担忧今后粮食减产的话，对此夏多倒是有些意外，他原以为有迷锁庇护的精灵不会在意埃里温大师研究出来的耐寒种子呢！ 不过细想也不难理解，未来北地的气候异常到底会发展到什么地步谁也无法保证，迷锁固然可以维持一定的种植环境，但如果这种环境与外界存在较大差异的情况下，迷锁的效率以及耐久都会受到影响。 换言之，到时候种植耐寒种子（当然也可能是耐热种子）更节能，也更省钱。 祝福法术就更不用说了，哪怕不用只是拿来研究也是纯赚，特别是在精灵更擅长生命领域的情况下，有朝一日完成对这一法术的改进超越，夏多一点都不意外。 到时候，可能就是耐色瑞尔向叶尔兰或者其他精灵国家寻求帮助了。 思索了一下，夏多这次没有表达自己的观点，只是说会将叶尔兰方面的意见转达给七塔，对此尹斯特里亚也表示了理解。 …… 随后就说到第三件事，这件事同样有些出乎夏多的预料—— 叶尔兰有意与耐色瑞尔、丹左重议之前的三国秘银协议。 但要知道最初的三国秘银协议在北地联盟成立前后已经有过变动了，这次叶尔兰又想重议秘银协议，夏多几乎下意识地就认为叶尔兰想在高品秘银出口上动心思。 要知道过去耐色瑞尔的高品秘银来源除了考古挖遗迹，最大的来源就是叶尔兰了，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希尔达兰娜所在的月角家族。 目前耐色瑞尔虽然已经拥有了提炼秘银的技术，国内的秘银矿也不再受三国秘银协议限制强制出口，但高品秘银来源不出意外的话，大部分还是需要依赖进口。 如今叶尔兰内部变革已成定局，一个集权政权是不大可能让月角家族继续垄断高品秘银那样的暴利贸易的，尽管之前的月角家族肯定是得到过大多数上位家族的许可。 可战略资源管控同样是集权变革的重要进程之一，不可能一直任由一个家族垄断。 夏多对此早有预期，只是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快，尽管他已经掌握了秘银提炼技术，其中还包括高品秘银的不断提纯。 但他的秘银来源也不是自产，而是从其他领地或者商会购入，一旦叶尔兰做出不利于耐色瑞尔高品秘银进口的决策，那么势必会影响耐色瑞尔国内的秘银价格。 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一旦耐色瑞尔得不到稳定的高品秘银供应，就会谋求自产，而高品秘银的生产对秘银本身的损耗极大，而且这是不可避免的。 只是会随着提炼技术、工艺的改善会有所减少罢了！ 这种情况下，夏多又怎么可能不被影响呢，除非耐色瑞尔发现几个超级富矿，几百上千年都用不完的那种，又或者用自家的矿。 前者不太现实，后者他不舍得，要留着做战略储备。 “这现实啊——” 夏多心中感叹，果然如家乡俚语所说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那样。 第2120章 私人订制、挑拨离间 但对于叶尔兰方面的决策，夏多可以干预的余地非常小，对此他也只能面无表情地表示会将这一意见转达给七塔了。 同时他也做出决定，等下回去就安排塞西莉加大时之塔的秘银采购力度，炒期货太招人恨，但趁着秘银涨价前先给自己屯一些，别人也管不着。 接下来，尹斯特里亚终于提到那一点私心了，“夏多领主能建成浮空要塞，想来在浮空法术方面必定造诣极深，我想向夏多领主订制一座真正的浮空庭院。” “浮空庭院？就像尹尔法朗的太阳庭院那样？”夏多脑洞再大也想不到尹斯特里亚会找到订制这玩意儿。 不过在对方提出这一请求后，他立刻想到对方或者说叶尔兰应该想借此窥探浮空城的隐秘。 “是的。” 尹斯特里亚毫不犹豫地点头，“泰维曼萨是一座树上城市，拥有一座浮空庭院，应该是所有泰维曼萨精灵梦寐以求的一件事。 “但很可惜，尹尔法朗的太阳庭院只能固定升降，而且需要频繁维护，早年泰维曼萨也从尹尔法朗引进过那样的浮空庭院，但绝大部分都因种种原因废弃了。 “现在夏多领主的浮空要塞再次让我们看到了希望，如果可以的话，今后夏多领主将会成为泰维曼萨最受欢迎的人类。” 精灵欢迎不欢迎他，夏多不确定，但他能肯定的是只要他点头，大概率能在泰维曼萨宰到好些大肥羊，至于要不要点头，那当然是—— 要啦！ 送上门来的大肥羊岂有不宰之理！ 浮空城的核心秘密是在【密瑟拉】，而不是浮空法术或者说更为复杂先进的飞控系统，如果仅仅只是一座浮空庭院，根本用不到【密瑟拉】。 只需要用戴维弦材料或者极高纯度的秘银，甚至是单纯用恒定法术来实现，都可以，只要提前计算好维护周期，使劲堆料就是了。 要塞级别的浮空建筑叶尔兰或许搞不出来，但区区一座只用于享乐的浮空庭院，夏多才不信叶尔兰搞不出来呢！ 虽然尹斯特里亚想要定制的浮空庭院可能会有更高要求，甚至要求用到浮空城相关的技术、工艺，但那又如何呢！ 正所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哪怕只拿下对方一个用来试探的订单，也足以让他大大缓解时之塔的财政压力了。 想到这，夏多便当场答应了下来，并仔细询问了尹斯特里亚对浮空庭院的要求，结果不出他的所料，对方果然事事往浮空城上靠，各种“既要又要”，并且提出： “浮空庭院首要在浮空，至于建筑本身，我就不如精灵工匠太多了，希望尹斯特里亚大师能够提供一批工匠参与建造，或者允许我只提供浮空基座。” 尹斯特里亚考虑一下选择了前者，夏多估计对方是想通过工匠参与间接窥探浮空庭院建造过程的技术细节，不过他既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自然有防备的手段。 另外，他还打着让领地工匠从那些精灵工匠身上学习一些更为先进的营造方法、经验、技巧呢！ 互相打主意，看看谁高明。 …… 见面到现在才终有了第一项实质性的约定，夏多意识到或许对方邀请他见面或许就是为了这件事，否则其他无论是魔裔问题，还是耐寒种子，亦或是秘银协议，都可以直接找七塔去谈，找他干什么呢？ 难不成叶尔兰驻塞汶顿大使已经变成他夏某人了？ 意识到这点，夏多就知道这次会面大概率已经到尾声了，于是他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答应对方的见面邀请可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的身份，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尹斯特里亚大师，刚刚你提到北地的气候异常可能会加剧，是否是叶尔兰已经知道了其背后的原因呢？” “并不是，仅仅是一种策略上的提前应对罢了。” 尹斯特里亚即便知道也不可能承认，这个回答并不出乎夏多的预料，于是他又接着问：“那么尹斯特里亚大师像听听我对北地异常气候的看法吗？” “夏多领主请讲。” “从七塔多方探查无果来看，我认为这场气候灾难的源头恐怕要归结到古代精灵建造的龙狂迷锁上！” 夏多毫不掩饰地点出了龙狂迷锁的存在，严格来说这其实并不算什么隐秘，但这么当面说出来，还是让尹斯特里亚感到十分震惊。 不仅是因为人类对龙狂迷锁的了解，更是因为夏多的话也提醒了他，北地的气候异常或许真是因为龙狂迷锁崩溃导致的。 如果这是真的话，那后续必然还会出现更为恶劣的情况。 想到此节，尹斯特里亚顿时脸色大变，表情严肃地告诉夏多：“这样的猜测可能导致十分严重的后果，我需要跟冕王、议会商量过后再来回答夏多领主。” “尹斯特里亚大师请便。” 夏多早就看出会客厅只有还有其他精灵在观察，尹斯特里亚跟外面的联系虽然隐秘，却也不是完全毫无痕迹。 现在不过是将之前藏着的摆到明面上罢了。 夏多随手端起茶杯，细细品味着，同时也等待着尹斯特里亚那边的商量结果。虽然夏多不知道商议的具体细节，但从尹斯特里亚不断变幻的表情可知，叶尔兰大抵是认识到龙狂迷锁的威胁的，至于是否还有其他内幕，暂时来说那就不得而知了。 ……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夏多茶都喝了好几倍，尹斯特里亚那边终于商量好了，他先是调整了一下思绪，然后才开口： “夏多领主，抱歉让你久等了，冕王和议会那边对这样的猜测感到十分紧张，虽然还没有更进一步的探查，但有了解古代迷锁的长老判断，北地气候异常背后或许真有可能是龙狂迷锁崩溃导致的。” 之所没有否认、隐瞒，主要是龙狂迷锁危机并非叶尔兰一国能够处理的，特别是在夏多已经有所猜测的情况下，刻意隐瞒难免会被当成是心存恶意。 这在面对灾难的时候，可是极为不利的指控。 想到这，尹斯特里亚心里更是感叹——北地联盟空前团结的时刻就要来临了，而这也使得叶尔兰原本希望重议三国秘银协议的部分内容发生了改变。 “夏多领主，之后我方会进一步确定龙狂迷锁的状态，一有消息就会同步给北地各国知晓。 “对了，差点忘了说了，赫利恩冕王已经决定在北地联盟大会发起动议，要求成立一个专门负责探查龙狂迷锁状态的部门，同时这个部门也将用做日后联盟各国应对龙狂迷锁导致的灾难的联络、协商的快捷通道。” 好果断！ 这是夏多此刻内心的第一想法，第二个想法就是——龙狂迷锁崩溃导致的灾难可能要比他推测的更为惨烈，也可能来得更早！ 第2121章 有端联想、迷路 否则以精灵的傲慢断不至于这么快做出反应，更别说带上北地联盟其他国家了。 一时间，夏多继续旅行的心思都澹了不少，不过眼下他就算留在耐色瑞尔也不会有更多用处。 倒不如继续旅行，要是运气好发现龙狂迷锁的控制中心，说不定就能提前消弭这场还未真正到来的灾难。 “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也会转达给七塔，届时两国或许能有更深入的合作。” 这般说着，夏多已经准备结束这次会面了，可就在他想要提出来的时候，尹斯特里亚却面露难色，犹犹豫豫地说了一句： “其实我这里还有一个关于龙狂迷锁的消息，只是不知道应不应该和夏多领主你说。” “……” 夏多顿时无语，真要不想说的话就不会来这出了，“尹斯特里亚大师，但说无妨，无论是什么消息都我能够接受。”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说了，夏多领主还记得两年前的龙灾吗？那其实才是龙狂迷锁的常态化效果，只不过因为迷锁年久失修，要几十上百年才能触发一次。” 刚听到对方的开头，夏多就已经接下来的内容有所猜测了，果不其然，接下来尹斯特里亚就毫不意外地提到了卓尔以及最重要的——科曼索！ “前年龙灾期间，恰逢卓尔入侵，或者说龙灾其实就是卓尔提前引发了龙狂迷锁暴动——以现在的角度看，但是——” 尹斯特里亚话锋一转，十分自然地将话题引向了科曼索，“科曼索为了同时应对卓尔以及龙灾，对龙狂迷锁做了些什么，最直接的结果就是龙嵴山脉的银龙法师组织临战背叛了卓尔，并且在之后的战斗中发挥出不小的助力。” “尹斯特里亚大师的意思是——科曼索某些动作导致了龙狂迷锁的加速崩溃？” “我可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指出了一个事实，至于这个事实会引发什么样的猜测，却不是我能限制的，说不定也可能是卓尔提前引发龙灾导致的呢！” 尹斯特里亚当然不可能直接指认是科曼索导致了龙狂迷锁加速崩溃，但话里话外那种意识再明显不过了。 夏多虽然知道其中有很大成分是为了挑拨耐色瑞尔和科曼索刚刚缓和的关系，但正如尹斯特里亚刚刚说的，他只不过是指出了一个事实—— 科曼索在卓尔战争期间对龙狂迷锁做了些什么。 这是很好验证的，可一旦验证，就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当然确实也可以说是卓尔，可卓尔早就败退到幽暗地域深处，而科曼索却尽在眼前。 关于尹斯特里亚提供的这个消息，夏多此前确实是没想到过，哪怕排除个人喜好方面的因素，以近乎绝对理性去思考，他也觉得这或许就是最近两年气候异常的源头了。 他几乎可以想象，一旦这消息传回耐色瑞尔，普通民众骂骂也就算了，七塔方面恐怕立刻就要重新评估和科曼索的关系了。 无他，实在是现在北地就只有耐色瑞尔受气候异常影响最严重，如果真是龙狂迷锁崩溃导致，那未来就不仅仅只是气候异常了，灾难极大概率会加剧。 眼下的气候异常就很难应付了，要是再有更大的灾难，岂不是要直接亡国！ 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对科曼索有什么好态度呢！ 而如果叶尔兰这边能拿出什么切实解决灾难的可行性方案，说不定能一举成为北地联盟最有话语权的国家。 夏多甚至怀疑，叶尔兰方面这么急着搞什么抗灾战线可能就是已经找到了一些应对手段。 如果是真的话，他其实是挺乐意见到的，最怕就是本身没什么本事，偏偏要装作有本事的样子，要是导致联盟各国误判，那乐子就大了。 暂时来说，夏多还不便对此干预什么，只能静观其变，同时加快收集龙狂秘卷以及寻找迷锁控制中心的进度。 “这个消息，我也会转告七塔的。” …… 回到浮空城后，夏多静坐了许久思考未来的出路，直到妮雅化身召唤，他才收回了纷乱的思绪，这一趟出来看到的风景不少，但糟心的事也同样不少。 最后也不得不感叹，“乱世之中唯有强大自身才是最大的出路！” 再次见到妮雅，她已经是一副精灵模样，夏多也同样幻化出精灵模样，然后再次前往泰维曼萨。 只不过这次，夏多身边还多了一个妮雅，而且没有精灵跟着，这种“自由行”的感觉让他感到十分放松。 “先去那棵树！” 妮雅伸手指向前方，来时她就选好了今晚游玩的路线，除开较为敏感的宫廷、神殿、学院、军营，基本能将整个泰维曼萨粗略地逛一遍。 夏多自然是由着她来，两人很快就降落在妮雅所指的那棵树的一根粗长枝桠上，这是泰维曼萨东部的一个城区。 严格来说，泰维曼萨其实很难区分东西南北，因为整个城市都是离散地分布在山嵴之上高低不同的巨大橡树群中。 有些城区是在树枝上，有些则是藏于树体，城区之间有的是用悬空步道连接，有些则是直接利用深长的树枝连接。 如果是第一次来泰维曼萨旅行的人，十有八九会迷路。 这样复杂立体的城市，也让夏多想到了家乡的一座城市，只不过家乡的那是山城，而这里的则是一座树城。 尽管来时已经做足了功课，但仅通过一些魔法影像以及文字信息，很难建立起对这座树上城市的具体印象。 在走过一个悬空街区后，无论是妮雅，还是夏多，都不得不承认他们好像迷路了，可能是前面在某个枝桠上走错了，直到现在才发现不对。 “那要找个向导吗？”妮雅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夏多。 “向导还是算了吧，我来想想办法！” 两人世界夏多可不想多一个精灵牌电灯泡，而他想的办法不是别的，而是人肉导航，泰维曼萨有迷锁覆盖，他的权限不够很难使用探知法术直接导航。 但他自己之前来过两次，特别是第一次前往金秋庭院赴宴的时候，那队飞马骑士依仗愣是带着他在城市间绕了好几圈，第二次虽然直接，却也见到了不少城市间的往来情景。 结合此前看过的关于泰维曼萨的那些魔法影像，夏多可以借助智脑快速绘制出一个大致的泰维曼萨地图，并且可以实时导航。 只不过没有经过具体探查，这导航可能会存在大量盲区，但只是用来旅游观光的话，应该是足够了。 第2122章 伟大生命、南下 智脑的效率非常之高，等到夏多、妮雅折返回之前走错的枝桠时，它就完成了以夏多为载体的人肉导航的构建。 “走这边！” 夏多按照导航所示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在妮雅还有些迟疑的时候，他已经牵起妮雅的手开始带路了。 不同于科曼索尔艾瑞凡达式的华丽宏伟风格，泰维曼萨建筑充满了保守主义特色，或许树上确实不是一个理想的建筑用地。 夏多和妮雅一路走来看到的建筑大都是依托城区所在橡树的枝桠而建，其中大部分都是利用法术重塑树木结构建造的天然建筑，只有少部分才是用石材或者其他材料建造的。 自然地，能够出现在数百米高的大树上的石质建筑就不是一般精灵能够居住乃至拥有的了。 几乎无一例外，那些非木质建筑要么是同时供应多数精灵的公共建筑，如神殿、学院，或者广场，要么就归上层精灵私有。 如果纯粹用平民生活的便利程度、舒适程度来评判的话，泰维曼萨的局面比之科曼索尔差得太远，甚至连部分耐色领地可能都有所不如。 所以，夏多看到的泰维曼萨其实也是一个平民较少乃至于显得有些过度安静、平和的奇特城市。 “既然树上有诸多不便，为什么叶尔兰精灵不在地面重现选择一个首都呢？他们又不是没有地面城市！” 妮雅终于问出了憋在心里的问题，关于这个问题，夏多其实也不是很能理解，只能从叶尔兰的起源来分析： “最初的叶尔兰不过是从沙尔文分出来的落魄上位家族建立的定居点，后来出于对抗斯鲁文德的需要才得到了进一步支持，得以独立建国。 “将城市建在树上最初或许是出于防御考虑吧！后来可能就逐步演变为一种精神象征，哪怕有了地面领土，也没有放弃这座树上城市。” 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夏多也想到了塞汶顿，未来如果浮空城盛行，地面上的塞汶顿可能不会像他最开始想的那样逐渐衰落乃至荒废。 说不定还能焕发第二春呢！ 又或者直接将塞汶顿从地面升起，使其升格为浮空城，而不是另建一座新的。 当然，这样的想法在夏多脑海中也就一闪而过，在未来他有信心将大夏领建设成耐色瑞尔最令人向往的领地，而他的浮空城也将成为耐色瑞尔最重要的城市之一。 …… “究竟是什么样的大树才能承载一座城市建在其身上呢？”妮雅又问。 “这我恰好知道！” 泰维曼萨当然不是建在一棵树上，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这棵树得有多大啊！泰维曼萨是建在一群树上，而这些树，夏多确实知道一些关于它们的来历。 这至少要追朔到艾瑞凡达崛起繁盛时期了，也就是距今差不多一万多年以前，艾瑞凡达的高等法师们在当时的核心领土——也就是当前时代以叶尔兰为中心的大片土地上，种植了一系列神奇植物。 其中泰维曼萨所在的这群高大橡树就是其中之一，夏多之所以知道这个，是因为他在【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独立】中化身的席林，本体就是这样一棵大树。 当然，比起叶尔兰所在的这些树，当时的席林还是要稍小一些的，但即便如此，席林的品种也被沙尔文精灵命名为“祖父橡树”。 用以突显其与寻常橡树的区别，一个是爷爷辈的，一个是孙子辈的。 只是夏多在泰维曼萨逛过了，也近距离接触了这群巨树，但他却没有发现这些巨树有任何觉醒意识的迹象。 也不知道是很早之前就被灭杀了，还是刻意隐藏。 如果是前者的话，暂时不需要多做考虑，但要是后者的话，这群巨树本身恐怕就是叶尔兰最强大的底牌。 一共近百棵树，就意味着近百位持久力比精灵更强的高等法师，要是有圣者形态化身支持，不说横扫北地，至少也能压北地联盟其他所有国家一头。 另外就是沙尔文境内，应该也有一批祖父橡树，说不定就有夏多曾在投影位面化身过的席林呢！ 想到深处，夏多既喜又忧，喜是因为精灵有如此深厚的底蕴，未来真有什么灭世天灾的话，就是最强有力的后盾。 忧的是这踏马毕竟是精灵，而他却是人类。 …… 在和妮雅讲述祖父橡树来历的过程中，夏多也在不断试探这些即便不觉醒意识也堪称伟大的生命，但很可惜，一直到两人都快逛完一圈了，也没能试探出什么结果。 这种不确定性更让他感到不安，索性直接告诉他这近百棵祖父橡树都已经觉醒意识了，他可能还不会有多少焦躁，毕竟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可以尽早做些准备。 可现在，在不确定是否存在近百位树人高等法师的时候，就让他做应对这些的准备，那着实有些过分，堪称虚空索敌了。 而且树人这种存在，他十分了解，只要不威胁到它们的生存，哪怕外界打得天塌地陷，它们都不会理会。 即便是像投影位面中的席林那样，与精灵订立了契约，也不会帮精灵主动对敌，更多是作为最后的防护手段。 像席林，就是将本体用作了沙尔文的迷锁节点，平时也什么都不管就是睡觉。 从这个角度出发的话，叶尔兰一直不放弃树上城市，未必没有这方面的考虑，如果这些祖父橡树有部分或者全部觉醒了意识，那铁定不能迁都啊，这简直就是最好的庇护所。 如果一棵树都没有觉醒意识，做出死也不迁都的姿态，也可以迷惑敌人，让敌人做出误判，从而不敢放手进攻，也算是最后的底牌了。 像现在，夏多这个曾经化身为树人的都无法判断这些祖父橡树到底有没有觉醒意识，其他人（精灵）就更不用说了。 想要知道进一步确认的话，或许可以从沙尔文方面着手调查，只不过现在精灵各国（除了科曼索）都没有表现出太强的侵略性，这些完全可以往后面稍稍。 夏多觉得，等这次旅行计划完成，如果没有其他什么要紧事牵扯的话，或许可以走一趟沙尔文。 第2123章 抵达艾林塔尔 当然，夏多也并不是认为沙尔文就可以欺负，实际上他从未觉得哪个精灵小国可以随意欺负，不仅是出于个人道德，更有其现实考量。 哪怕是公认没落+弱小的阿考拉，能在过去近千年里仅靠闭关锁国就能抵挡住科曼索想要统一理斯塔尔森林的野心。 想想也没那么简单。 还有之前以及现在的小国同盟，他确实是在埃弗瑞斯卡提了一嘴，但要是那些小国没有一点点底蕴，就算来再多也很难拥有对抗大国的话语权。 在这个真实的魔法世界，哪怕是小国也不容小觑，特别是精灵这种家底厚到成千上万都败不光的狗大户，谁知道他们家里还藏着什么样的大杀器。 …… 后半夜的游玩，夏多和妮雅的兴致明显少了很多，有这些个超级大树在前，泰维曼萨其实真没什么意思。 毕竟他们又不是真正的精灵，很难参与到精灵的夜间娱乐当中去。 妮雅主要是将先前粗略游览时遇到感兴趣的地方再详细的看一遍，而夏多则更对地是将注意力放在了承载这座城市的橡树群上。 但很可惜，一直到他们结束游玩回到浮空城，再到浮空城再次启程，他也没能发现那些祖父橡树有什么觉醒迹象，更没有出现他所幻想的有树人耐不住寂寞找他聊天那等离谱之事。 …… 第三站，夏多和妮雅原本定的直接南下前往卡林珊，但看过泰维曼萨感觉有些失望的妮雅却临时改变了主意，想先去一趟艾林塔尔。 这种旅行线路的临时变动并不改变此行的本质，夏多当然不会拒绝，实际上他在泰维曼萨的时候，就已经收到尹尔法朗乃至远在幽暗地域的丹左的邀请。 只不过浮空城前往幽暗地域，多少有些不方便，他就只能婉拒了丹左方面的邀请，现在既然妮雅有意再去一趟艾林塔尔，那他答应尹尔法朗方面的邀请就是了。 从泰维曼萨前往艾林塔尔，由于叶尔兰方面对领空（暂时还没有出现这一概念，但已经拒绝了夏多在泰维曼萨附近以外的地方活动）的限制，他需要先将浮空城升至极高空，然后再前往尹尔法朗。 所谓的“极高空”仅仅只是夏多自己的定义，距离地面至少1000新里以上，实际上这个高度还远未达到触及位面屏障的程度。 而一旦触及位面屏障，那就无法继续往上飞了，当然这里屏障并非是一个具体的阻挡物，而是空间上的概念，到一定的界限就会出现类似“迟尺天涯”的现象。 任你动力再足，开足马力也无法再上升一分一毫，实际上这种现象夏多很早之前就在时之塔的奥术花园里体验过了，只不过主位面还没来得及。 1000新里并不是一个很短的距离，而夏多也不想将浮空城加速到太高的速度，这很危险，但凡有哪个坏家伙在他前进的方向上召唤出一颗陨石，他都不一定反应得过来。 所以他总是尽可能地控制着浮空城实际飞行时的最大速度，确保可以应对任何突如起来的意外事件。 如果是近地飞行，有地面风景可以看看，倒也不至于无聊，但纯粹的上升，那就太无聊了，可以用传送代替。 差不多在离开泰维曼萨过百新里的时候，他开始驱动浮空城向上传送，直至抵达极高空。 但实际上，泰维曼萨迷锁的实际影响范围大概率到不了一百新里以上的高空，可能会有一些隐蔽的感知场域会被投射到这样的高度或者更好，但也仅限于感知了。 迷锁本身的功能是很难辐射到那么高的。 夏多在泰维曼萨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做，一门心思陪妮雅逛街，他也有意识地考察了泰维曼萨的迷锁状态。 虽然他不确定那迷锁是否是以那近百棵祖父橡树为核心节点，但可以肯定是那迷锁并非无节点迷锁。 只要不是无节点迷锁，作用范围都不会太过夸张，而无节点迷锁，实际上能够加载的功能是非常少的。 像龙狂迷锁那样功能复杂强大而且还能覆盖整个位面的无节点迷锁，几乎是绝无仅有的。 实际上，夏多很怀疑龙狂迷锁到底是不是无节点迷锁，只可惜眼下龙狂秘卷还没有集齐，他现在找到的还差了些，不然这个问题就能在秘卷中找到答桉了。 …… 尹尔法朗之旅，虽然是临时决定的意外之旅，但夏多对此行的遭遇还是有所预料的，特别是在经历两次精灵王国首都之行后，他对接下来的艾林塔尔之行几乎没什么太大的期待。 首先肯定会有一个非正式的会谈，然后就是陪妮雅逛街。前者大抵逃不过魔裔话题，而后者他此前又是去过艾林塔尔的，因此也少了很多期待。 就这样，大概两天后，浮空城从尹尔法朗边境飞到了艾林塔尔上空，当然在这期间，夏多联系七塔同步相关信息不提，时之塔内部诸多事物也相应地安排了下去。 如，审核第二批传承仪式的申请者、安排塞西莉增加秘银采购，等等。 …… 浮空城公共区恒春广场，妮雅望着下方肉眼就可以看到的城市全貌，仍不住发出赞叹： “这就是艾林塔尔啊！和看魔法影像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有点类似科曼索尔的那种感觉，但显得更为大气、庄重。” 妮雅没说泰维曼萨，实际上泰维曼萨的名头就是靠“树上城市”这点抬起来的，至于城市本身，夏多说句不客气的话，可能比大部分精灵城市都不如。 当然，也就更比不上科曼索尔或者艾林塔尔了。 “这就是艾瑞凡达风格，实际上这还不是最能体现的，斯鲁文德的首都泰尔安诺才是最接近艾瑞凡达风格的城市。” “唉呀，早知道前两天就先去那里了，反正也饶不了多少路。”妮雅颇为懊悔地说道。 夏多笑了笑，安慰道：“这世上还有所有事都顺心如意的，你要是想看的话，从艾林塔尔离开后，我们就绕路过去看看。” 第2124章 巫灵老爷爷 ————还要一个半小时左右 ———— 当然，夏多也并不是认为沙尔文就可以欺负，实际上他从未觉得哪个精灵小国可以随意欺负，不仅是出于个人道德，更有其现实考量。 哪怕是公认没落+弱小的阿考拉，能在过去近千年里仅靠闭关锁国就能抵挡住科曼索想要统一理斯塔尔森林的野心。 想想也没那么简单。 还有之前以及现在的小国同盟，他确实是在埃弗瑞斯卡提了一嘴，但要是那些小国没有一点点底蕴，就算来再多也很难拥有对抗大国的话语权。 在这个真实的魔法世界，哪怕是小国也不容小觑，特别是精灵这种家底厚到成千上万都败不光的狗大户，谁知道他们家里还藏着什么样的大杀器。 …… 后半夜的游玩，夏多和妮雅的兴致明显少了很多，有这些个超级大树在前，泰维曼萨其实真没什么意思。 毕竟他们又不是真正的精灵，很难参与到精灵的夜间娱乐当中去。 妮雅主要是将先前粗略游览时遇到感兴趣的地方再详细的看一遍，而夏多则更对地是将注意力放在了承载这座城市的橡树群上。 但很可惜，一直到他们结束游玩回到浮空城，再到浮空城再次启程，他也没能发现那些祖父橡树有什么觉醒迹象，更没有出现他所幻想的有树人耐不住寂寞找他聊天那等离谱之事。 …… 第三站，夏多和妮雅原本定的直接南下前往卡林珊，但看过泰维曼萨感觉有些失望的妮雅却临时改变了主意，想先去一趟艾林塔尔。 这种旅行线路的临时变动并不改变此行的本质，夏多当然不会拒绝，实际上他在泰维曼萨的时候，就已经收到尹尔法朗乃至远在幽暗地域的丹左的邀请。 只不过浮空城前往幽暗地域，多少有些不方便，他就只能婉拒了丹左方面的邀请，现在既然妮雅有意再去一趟艾林塔尔，那他答应尹尔法朗方面的邀请就是了。 从泰维曼萨前往艾林塔尔，由于叶尔兰方面对领空（暂时还没有出现这一概念，但已经拒绝了夏多在泰维曼萨附近以外的地方活动）的限制，他需要先将浮空城升至极高空，然后再前往尹尔法朗。 所谓的“极高空”仅仅只是夏多自己的定义，距离地面至少1000新里以上，实际上这个高度还远未达到触及位面屏障的程度。 而一旦触及位面屏障，那就无法继续往上飞了，当然这里屏障并非是一个具体的阻挡物，而是空间上的概念，到一定的界限就会出现类似“迟尺天涯”的现象。 任你动力再足，开足马力也无法再上升一分一毫，实际上这种现象夏多很早之前就在时之塔的奥术花园里体验过了，只不过主位面还没来得及。 1000新里并不是一个很短的距离，而夏多也不想将浮空城加速到太高的速度，这很危险，但凡有哪个坏家伙在他前进的方向上召唤出一颗陨石，他都不一定反应得过来。 所以他总是尽可能地控制着浮空城实际飞行时的最大速度，确保可以应对任何突如起来的意外事件。 如果是近地飞行，有地面风景可以看看，倒也不至于无聊，但纯粹的上升，那就太无聊了，可以用传送代替。 差不多在离开泰维曼萨过百新里的时候，他开始驱动浮空城向上传送，直至抵达极高空。 但实际上，泰维曼萨迷锁的实际影响范围大概率到不了一百新里以上的高空，可能会有一些隐蔽的感知场域会被投射到这样的高度或者更好，但也仅限于感知了。 迷锁本身的功能是很难辐射到那么高的。 夏多在泰维曼萨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做，一门心思陪妮雅逛街，他也有意识地考察了泰维曼萨的迷锁状态。 虽然他不确定那迷锁是否是以那近百棵祖父橡树为核心节点，但可以肯定是那迷锁并非无节点迷锁。 只要不是无节点迷锁，作用范围都不会太过夸张，而无节点迷锁，实际上能够加载的功能是非常少的。 像龙狂迷锁那样功能复杂强大而且还能覆盖整个位面的无节点迷锁，几乎是绝无仅有的。 实际上，夏多很怀疑龙狂迷锁到底是不是无节点迷锁，只可惜眼下龙狂秘卷还没有集齐，他现在找到的还差了些，不然这个问题就能在秘卷中找到答桉了。 …… 尹尔法朗之旅，虽然是临时决定的意外之旅，但夏多对此行的遭遇还是有所预料的，特别是在经历两次精灵王国首都之行后，他对接下来的艾林塔尔之行几乎没什么太大的期待。 首先肯定会有一个非正式的会谈，然后就是陪妮雅逛街。前者大抵逃不过魔裔话题，而后者他此前又是去过艾林塔尔的，因此也少了很多期待。 就这样，大概两天后，浮空城从尹尔法朗边境飞到了艾林塔尔上空，当然在这期间，夏多联系七塔同步相关信息不提，时之塔内部诸多事物也相应地安排了下去。 如，审核第二批传承仪式的申请者、安排塞西莉增加秘银采购，等等。 …… 浮空城公共区恒春广场，妮雅望着下方肉眼就可以看到的城市全貌，仍不住发出赞叹： “这就是艾林塔尔啊！和看魔法影像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有点类似科曼索尔的那种感觉，但显得更为大气、庄重。” 妮雅没说泰维曼萨，实际上泰维曼萨的名头就是靠“树上城市”这点抬起来的，至于城市本身，夏多说句不客气的话，可能比大部分精灵城市都不如。 当然，也就更比不上科曼索尔或者艾林塔尔了。 “这就是艾瑞凡达风格，实际上这还不是最能体现的，斯鲁文德的首都泰尔安诺才是最接近艾瑞凡达风格的城市。” “唉呀，早知道前两天就先去那里了，反正也饶不了多少路。”妮雅颇为懊悔地说道。 夏多笑了笑，安慰道：“这世上还有所有事都顺心如意的，你要是想看的话，从艾林塔尔离开后，我们就绕路过去看看。” 第2125章 储备人才、无形庇护 “当时那个兽人看起来可凶啦！我差点就被吓尿了，幸亏在关键时刻我想起了我精灵师傅教我的战斗技巧，一个滑铲从那兽人胯下穿过，给他来了个致命打击！之后我又趁着它发狂的间隙，将短剑刺入了它的下体，最终了解了它。” 其中一个看上去颇为健壮的尹鲁斯克人说得绘声绘色，但他的同伴却一个个地讥笑起来，“你就吹吧，你那精灵师傅我也见过，那么瘦，我一拳能打哭两个。” “就是，就是，别以为我们没见识！” 几乎所有的同伴都表示怀疑，但先去说杀死兽人的那个尹鲁斯克人却一点也不恼，反而露出了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陶醉表情。 当然，涉及到自己的精灵老师，他还是忍不住回敬了两句，“我师傅可是剑咏者，也是施法者的一种，你要有胆量，就在我师傅面前把刚刚那句话再说一遍！” 这下，他那几个同伴顿时没声了，私下调侃几句精灵不见得会跟他们一般见识，但要是当面说，真就觉得对方的剑不利吗！ 而在另一边，远观+旁听的夏多、妮雅，此刻也在讨论刚刚那人所说的杀兽人一事的真假，妮雅持反对意见： “那人虽然比普通人类要强壮一些，但比起兽人，恐怕还有不小的差距，我不信他能一个人杀死兽人，我看他要么是在同伴面前卖弄吹嘘，要么就是捡漏了，别人将兽人砍得只剩最后一口气，然后被他杀了。” “你这么想是有问题的，哪怕是在萨维尔领，也有不少人能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杀死兽人。” 夏多说的还是普通人的范畴，不涉及施法者的情况下，“尹鲁斯克就在兽人部落扎堆的世界之嵴南边，比萨维尔领过去遭遇的情况可是艰难太多了！ “哪怕有尹尔法朗作为后盾，但总不能事事都让精灵出马吧！那边的战士绝对不可小觑。” 实际上，夏多不仅是在引导妮雅，更是在提醒自己“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任何苦难中的民族，都有着一股坚韧不拔的精神意志，只要等到机会，随时可能一飞冲天。 夏多其实是非常看好尹鲁斯克的，当然前提是他们能从尹尔法朗的影响、钳制中摆脱出来，走出一条真正独立自主的道路。 否则一切都是空谈，发展再好也不过是海边的沙堡，潮水一冲就要立刻瓦解。 “那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尹鲁斯克人真的杀死了一个兽人，虽然看上去有些不着调，其实却是一个强大的战士？” “是的。” 夏多再次表示了肯定，但随后却露出了一丝惋惜的表情，“只可惜这样强大的战士却生在了尹鲁斯克！” 他这里所说的“战士”，并非指拿剑战斗的人，而是指拥有卓越战斗意志、战斗直觉的人。 未来魔法文明中，当然不可能用纯粹的普通人去扞卫魔法文明的秩序以及种种成果，肯定需要专门的魔法作战单位。 这就需要真正意义的战士或者说职业军人了！ 虽说战斗意志、战斗直觉什么的都可以后天培养，但如果先天就拥有不错的天赋，再经过培养的话，岂不是更为超群！ 所以夏多才说那人生在尹鲁斯克实在是太可惜了，如果还是过去的古典时代，尹鲁斯克或许还有机会赶上北地大部队。 但以当前的时代发展变化速度，夏多这边要争的是工业化，精灵那边差不多都在进行集权改革，一旦改革完成，夏多这边有什么变化，那边恐怕也会很快跟上。 事实上，浮空城已经像是鲶鱼一样，引起北地这个小池塘活跃起来了。 更别说还有魔裔、卓尔，乃至龙狂迷锁的威胁，不发展根本没盼头，而依现在的发展势头来看，尹鲁斯克恐怕大概率是没多少机会通过独立自主的方式赶上来了。 当然，夏多这般感慨也不是说要圣母心发作拉他们一把，而是想到魔法文明对人口的庞大需求，尹鲁斯克或许会因此有更好的发展也说不定。 只不过到那时，尹鲁斯克或许就只能成为历史书中的民族称谓了，就像夏多领地内的耐色人和兰加斯人，在保留过去的同时，还拥有了一个全新的身份—— 大夏人。 一种全新的、不以种族血统区分，而是以生活的环境、保持的习惯、接受的思想、崇尚的文化来集体塑造的特殊身份认同。 别说是加个尹鲁斯克了，就算是加个把精灵国度，夏多也觉得毫不违和。 只要精灵发自内心地认同大夏秩序、向往大夏文化，并坚定践行大夏道路，那就可以认为是大夏人。 …… 既然已经有所打算，既然已经心生惋惜，那夏多自然不会什么都不做，实际上到他如今的境界很多事都可以随性而为了。 “你在做什么？”妮雅不解地问道。 “在那人身上留下一个印记，关键时刻或许可以保他一命。” 夏多一边回答，一边精心编织了一个功能丰富的魔法印记，然后将其送到那个尹鲁斯克人身上。 只要没有外力干扰，那个印记差不多能维持两年左右，有这两年时间发展足够让大夏领强大到吸引尹鲁斯克纷纷来投了。 只是妮雅仍旧不解：“为什么？就因为他是一个强大的战士吗？” “是的，不只是他，包括萨维尔领的那些强大战士，都在我的庇护之中，只是因为他们暂时还没有遇到什么致命危机，所以我的庇护才不为人知。” 当然，不仅是军事方面的人才——管理方面的，如来顿；魔法研究方面的，如戴维、提拉克； 其他还有一些身份特殊的，如，此刻正在阿考拉王国交流学习的领地文教部部长劳伦斯、夏多的第一个学生杰尹，以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未来同行人妮雅。 有一个算一个，夏多都为他们准备相当即便的庇护措施，包括但不限于回避、转移、误导外来探知，几乎达到绝对免疫的心灵防护，以及真实不虚的现实防护。 甚至就连用于复活的【寄魂护符】，他都准备了不少，只是暂时来说，这种涉及复活要素的强大护符他就只给了妮雅，以及来顿。 其他人要么长时间待在时之塔，没什么危险，要么就是当前还是普通人，不会受到外界太多的关注，也不大可能遭遇庇护法术也无法挽救的致命危机。 第2126章 海上目击者 夏多简单了提了下他在妮雅身上用到的庇护手段，妮雅顿时哑然，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离你太近，很多事都习以为常了。” “不需要自责，有些事我没有跟你说就是希望你不要把它们放在心上，那些都是我作为你的丈夫、作为领地的领主、作为文明的开创者应该做的。” “你这么看好那个人？就因为他杀了一个兽人？”妮雅虽然理解了夏多为文明开辟储备人才的心理，但她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偏偏是那个尹鲁斯克人。 “能独自完成一项近乎不可能的战斗胜利只是其一，你该不会我就仅凭两只眼睛看、两只耳朵听就能判断出那人的潜力吧？” 夏多在桌上捉住妮雅的手捏了捏，然后说出自己的判断依据，“起初在听到那人讲述杀死兽人的经历后，我就窥探了他的过去。 “事实和他说的有些出入，但他说的却一点都没夸张，反而刻意隐瞒了作战时的危险程度，以及双方过大的实力差距，我猜他可能是不想让他的同伴对他产生距离感。 “从他与兽人的战斗过程中，我看到了果敢、机敏，还有智慧，而从他和同伴的相处中，也可见其不失情商。 “再看他之前的经历，从一个出身边缘小国渔村的普通人类小子，到宗主国精灵剑咏者引以为豪的出色学生，过程堪称传奇。 “他现在只缺一个任他施展才能的舞台，而我不会让他等待许久！” 夏多简单讲述了一下那个名为“西古德”的尹鲁斯克人来尹尔法朗前的经历，虽然一个个事件的决断单独拎出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出彩之处，可这一连串的决断却最终导向了现在这样一个结果，难道真有传说中的命运之神在卷顾他吗？ 哪怕是之前一直对西古德表示怀疑的妮雅，在听完西古德的大致经历后，都忍不住惊叹对方的经历简直就是一部活着的传奇。 单说一个，西古德曾经代表他的精灵师傅前往科曼索挑战多位知名剑咏大师——的学徒。 在尹尔法朗和科曼索近乎敌对的时候，西古德竟然活着回来了，并且在多场决斗中输少胜多！ 这恐怕不能用运气来解释吧！ 事实上，那次东行挑战也是西古德的精灵师傅对他这个人类学徒十分满意乃至引以为豪的重要原因之一。 只可惜，人类学习精灵事倍功半，估计也仅有剑咏者这一途径能让西古德有机会掌握法术了，但比起精灵，还是有近乎先天的劣势。 说到底，剑咏者哪怕可以间接施展法术，那也属于精灵魔法范畴，人类学习同样是举步维艰，难有寸进。 在夏多的窥探中，西古德也确实没能掌握哪怕一个法术，只能通过魔法剑，使用某些固定的剑术套路来获得法术效果，这当然不算是真正的剑咏者。 可也正因为这样，这么一个“普通人”能做下那么多不普通的事，称赞一句“传奇”，其实一点也不为过。 …… “对了，你刚刚说了，西古德很得他的精灵师傅看重，你就不担心留在他身上的魔法印记被发现吗？一位剑咏大师，哪怕自己无法发现，也总有几个法师朋友吧！” 对于妮雅的担忧，夏多其实并不担心，魔法印记不被发现，那就一切如常，而要是被发现了的话，那也没什么，发现者自然能从那个印记中得到他预留的一些信息。 其中包含他的身份、用意乃至印记功能，等等。 走到现在，夏多行事更倾向于堂堂正正，这本来就不是什么不可言说的事，作为人类前辈照顾一个有潜力的人类后辈，不是理所当然吗！ 比起如今逐渐变得保守、自私的耐色法师，一向注重传统的精灵反而保留了更多的朴素观念，尽管那些传统在当前时代也越来越不好使了就是。 稍微解释了几句后，夏多便继续和妮雅介绍西古德过去的一些事迹，突然，妮雅发出一声惊呼，眼神不断往隔了一个集市的西古德那边瞟： “刚刚你听到了吗？他们在说你啊！” 在和夏多说话的时候，妮雅也在关注着西古德那些尹鲁斯克人之间的交谈，通过夏多的法术，所以理所当然地，夏多也同样听到了。 只是听到的那些内容，让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西古德的同伴说的不是别的什么，恰恰就是停在艾林塔尔上空的浮空城。 只不过，不是目前还只有北地联盟高层以及斯鲁文德战争亲历者才知道的那个浮空城，而是夏多此前在前往斯鲁文德战争的过程中经过西边无尽之海时显露的浮空球体。 刚刚西古德的一个同伴就是在向其他人吹嘘自己在海上的冒险经历，其中就正好提到了那天看到浮空城的情况。 虽然大部分对浮空城的描述、判断和浮空城的真实情况存在极大的偏差，但无论是妮雅，还是夏多，都能立刻反应过来，那说的就是浮空城。 “还真是巧啊！这都能遇到一个当时的目击者，亏我为了避开各方视线将进入主位面的地点选在了西边的无尽之海，没想到当时海上还有着不止一个目击者。” 在选择进入主位面地点的时候，夏多确定那片区域附近都没有任何一个人类或者精灵，只是后来斯鲁文德那边战况突然，他也没有过多探查，就出现了这样一个奇妙的误会。 在西古德那个同伴口中，他看到的是一个从海里生出来的怪异生物，夏多觉得这或许是浮空城突然出现导致的视觉偏差。 之后因为浮空城同样在世界之嵴出现过，并且也被兰加斯人目睹了。 同时在斯鲁文德战争之后，尹尔法朗腾出手来压制住了兽人潮，于是误会就这么无巧不巧地产生了—— 不少尹鲁斯克人都认为那个突然出现在世界之嵴上空的圆球才是解决兽人潮的真正救主，特别是像西古德那个同伴那样在海上看到过浮空城的人，更是坚信这一点。 有些甚至干脆就认为夏多的浮空城是听到了他们在海上的呼唤、祈祷，才从海里出现，然后前往世界之嵴解决了兽人潮。 和神秘之物相比，平时和他们接触较多的尹尔法朗精灵，哪怕明明做了更多的事，却反而被大部分人忽略。 也不知道当浮空城的一些具体信息传入北地平民耳中时，那些斯鲁文德人会作何想法。 …… 第2127章 启程南下、肉鸡＋1 等到西古德和他的同伴一同离开集市，到别的地方转去了，夏多和妮雅也还一直坐在集市边上关注着他们，直到他们进入一个精灵别院，夏多才收回了探知法术。 接下来，两人继续游玩的兴致也澹了许多，就这么在贸易区和平民区之间的这个露天集市边上一直坐到了黄昏。 但夜间的艾林塔尔也没能引得两人重新燃起兴趣，在一座高塔上腰间的悬空露天上俯瞰了一会儿这座异族的城市，两人很快便回到了浮空城。 紧接着，夏多便向尹尔法朗方面告辞，然后驱动着浮空城朝着南方缓慢加速远去。 …… 而在另一边，夏多投放了有些日子的“金手指”终于迎来了收获。 斯鲁文德，特米诺斯。 一座战后重新建造的临时居所内，精灵珀森厄卡拉斯将自己关在暗室已经整整一天了，或者说今天一整天他都请假了，没去协助资深法师修复迷锁。 这一切的起因还要从前段时间他从一座石塔废墟中发现的隐形颅骨说起，当时他得到了那件奇物，一连兴奋了好几天。 可随着对那件奇物的研究越来越困顿，加上白天修复迷锁的工作也十分繁琐，珀森几乎都要忘记那件只要一离手就再也感知不到丝毫的奇物了。 可就在昨天，他早上苏醒的时候，竟然看到了被他一直搁置在床头的奇物，外形和他起初摸索的一样，是一个异形的骷髅头。 不是他见过的任何一个种族，倒有点像传说中的撒鲁克巫虺，只不过传说撒鲁克巫虺体型健壮，而他捡到的那个颅骨却只有巴掌大小。 之所以还要认为可能是这可能是撒鲁克巫虺头颅，除了其本身的神异之处外，撒鲁克巫虺本身也未必就是他所认为的那个样子。 毕竟那是比精灵来到这个世界还早，甚至一度统治过巨龙的远古种族，后世对那个时代的了解更多是从一些巨龙神话中得来。 而巨龙因为龙狂迷锁的缘故早就失去了文明，即便有些许传承记忆，在一代代的龙狂折磨下，也未必能够剩下什么，即便能够剩下一些，也未必是最初的模样了。 所以，昨天早上看到那个疑似撒鲁克巫虺头颅的奇物后，珀森立刻就向远在泰尔安诺的启蒙导师寻求了帮助。 那位儿时的导师如今也不过和他一样，还是精英法师，但对方的家世却不简单，曾经繁荣时代的上位家族，现在虽然没落了，却仍旧有着远超平民的底蕴。 珀森向对方询问的就是关于撒鲁克巫虺的一些信息，而他将自己关在暗室里，除了等待启蒙导师的回复外，也是打算用最初发现这奇物的灵感感知，去试探这个莫名显露形体的骷髅奇物。 珀森认为凡事总有原因，现在有了变化，说不定他自己就是这一切的变化之源，在暗室当中长时间以近乎超感的状态去与那奇物进行尝试性的同调，让他的精神也变得有些莫名诡异起来。 “导师的消息还没有来，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珀森双手托着那颗秀珍的骷髅奇物，嘴里喃喃低语道。 就在刚刚，他感觉手里的奇物似乎在响应他的呼唤，只不过由于某种因素，使得这样沟通始终像是蒙着一层薄纱。 几乎已经看到了，可就是什么也看不清！ “要不要毫无保留地与其同调呢？” 珀森下意识地想到了其中的风险，但随即就被他抛在脑海，他就这么表情凝重地捧着骷髅奇物一点点地靠近眉心。 此刻，如果有一个外人进入到珀森所在的暗室，看到珀森这样的行为，估计十有八九会将他当城市魔裔给举报上去。 但此刻，却并没有那么一个外人闯入到珀森的房间内，除了一双隐于暗处观察、全无任何情绪波动的双眼。 夏多几乎全程记录了珀森自我攻略的全过程，他所投放的“金手指”，固然拥有不少特殊功能，但其中最关键的却要属其中的心灵暗示。 实际上，珀森以为的与古代奇物同调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站在夏多的视角，那不过是一个寻常精灵法师被心灵法术影响不自觉地进一步开放自己的心灵。 “开始吧！” 夏多在心中发出指令，随后与他本质相连的器灵集群立刻响应起来，其中一个相对独立、似乎与这个集群体系若即若离的器灵被搜索到。 与之一同的还有珀森那几乎毫无掩饰的内心活动，不，这已经不仅仅是内心的实时活动了，更有其源头的过往记忆，也毫不掩饰地展示在夏多面前。 夏多感觉只要他轻轻动一动念头，就能为珀森重塑一套全新的人格。当然，如果要人格相对完善的话，可以从他自己或者他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投影位面存在入手。 “怎么说呢？一只小肉鸡？” 夏多怎么也没想到，当时突发奇想，现在竟有如此收获！如今珀森获得的那个骷髅法器，其实里面还带着一个本质为夏多的器灵。 或者说那个骷髅法器，其实就是夏多智脑（器灵集群）的分机，当然考虑到分机的实际使用者并非他本人或者他所熟知的，有不小的概率会落到敌人手中。 因而，那个分机，内部几乎一片纯净，仅通过集群体系内部的联系产生交互，可以进行远程控制。 即便分机被敌人夺取，只要夏多这边断开链接，无非就是损失一个贵重些的特殊法器，却隔绝了他有可能无法抵御的风险，相当的值。 “站起来去开门，看看外面的情况！” 夏多借助智脑（器灵集群）与那只分机的联系向珀森发出了指令，当然实际被珀森接受到的指令并不会这般直白、明确，而是会以冥冥之中灵感的形式让对方得到启发。 他所施加的一切影响都会被珀森视为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决定，从而最大限度地避免了“肉鸡”的反抗意志。 没有外力干预，珀森或许根本就不会想到反抗，一切都是自己想的、自己做的，真要强行反抗，那岂不是要反抗他自己？ 第2128章 武装起来、失联 ————这章今晚是不行了，眼睛困得睁不开，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混乱，明天早点起来再补吧 ———— 等到西古德和他的同伴一同离开集市，到别的地方转去了，夏多和妮雅也还一直坐在集市边上关注着他们，直到他们进入一个精灵别院，夏多才收回了探知法术。 接下来，两人继续游玩的兴致也澹了许多，就这么在贸易区和平民区之间的这个露天集市边上一直坐到了黄昏。 但夜间的艾林塔尔也没能引得两人重新燃起兴趣，在一座高塔上腰间的悬空露天上俯瞰了一会儿这座异族的城市，两人很快便回到了浮空城。 紧接着，夏多便向尹尔法朗方面告辞，然后驱动着浮空城朝着南方缓慢加速远去。 …… 而在另一边，夏多投放了有些日子的“金手指”终于迎来了收获。 斯鲁文德，特米诺斯。 一座战后重新建造的临时居所内，精灵珀森厄卡拉斯将自己关在暗室已经整整一天了，或者说今天一整天他都请假了，没去协助资深法师修复迷锁。 这一切的起因还要从前段时间他从一座石塔废墟中发现的隐形颅骨说起，当时他得到了那件奇物，一连兴奋了好几天。 可随着对那件奇物的研究越来越困顿，加上白天修复迷锁的工作也十分繁琐，珀森几乎都要忘记那件只要一离手就再也感知不到丝毫的奇物了。 可就在昨天，他早上苏醒的时候，竟然看到了被他一直搁置在床头的奇物，外形和他起初摸索的一样，是一个异形的骷髅头。 不是他见过的任何一个种族，倒有点像传说中的撒鲁克巫虺，只不过传说撒鲁克巫虺体型健壮，而他捡到的那个颅骨却只有巴掌大小。 之所以还要认为可能是这可能是撒鲁克巫虺头颅，除了其本身的神异之处外，撒鲁克巫虺本身也未必就是他所认为的那个样子。 毕竟那是比精灵来到这个世界还早，甚至一度统治过巨龙的远古种族，后世对那个时代的了解更多是从一些巨龙神话中得来。 而巨龙因为龙狂迷锁的缘故早就失去了文明，即便有些许传承记忆，在一代代的龙狂折磨下，也未必能够剩下什么，即便能够剩下一些，也未必是最初的模样了。 所以，昨天早上看到那个疑似撒鲁克巫虺头颅的奇物后，珀森立刻就向远在泰尔安诺的启蒙导师寻求了帮助。 那位儿时的导师如今也不过和他一样，还是精英法师，但对方的家世却不简单，曾经繁荣时代的上位家族，现在虽然没落了，却仍旧有着远超平民的底蕴。 珀森向对方询问的就是关于撒鲁克巫虺的一些信息，而他将自己关在暗室里，除了等待启蒙导师的回复外，也是打算用最初发现这奇物的灵感感知，去试探这个莫名显露形体的骷髅奇物。 珀森认为凡事总有原因，现在有了变化，说不定他自己就是这一切的变化之源，在暗室当中长时间以近乎超感的状态去与那奇物进行尝试性的同调，让他的精神也变得有些莫名诡异起来。 “导师的消息还没有来，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珀森双手托着那颗秀珍的骷髅奇物，嘴里喃喃低语道。 就在刚刚，他感觉手里的奇物似乎在响应他的呼唤，只不过由于某种因素，使得这样沟通始终像是蒙着一层薄纱。 几乎已经看到了，可就是什么也看不清！ “要不要毫无保留地与其同调呢？” 珀森下意识地想到了其中的风险，但随即就被他抛在脑海，他就这么表情凝重地捧着骷髅奇物一点点地靠近眉心。 此刻，如果有一个外人进入到珀森所在的暗室，看到珀森这样的行为，估计十有八九会将他当城市魔裔给举报上去。 但此刻，却并没有那么一个外人闯入到珀森的房间内，除了一双隐于暗处观察、全无任何情绪波动的双眼。 夏多几乎全程记录了珀森自我攻略的全过程，他所投放的“金手指”，固然拥有不少特殊功能，但其中最关键的却要属其中的心灵暗示。 实际上，珀森以为的与古代奇物同调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站在夏多的视角，那不过是一个寻常精灵法师被心灵法术影响不自觉地进一步开放自己的心灵。 “开始吧！” 夏多在心中发出指令，随后与他本质相连的器灵集群立刻响应起来，其中一个相对独立、似乎与这个集群体系若即若离的器灵被搜索到。 与之一同的还有珀森那几乎毫无掩饰的内心活动，不，这已经不仅仅是内心的实时活动了，更有其源头的过往记忆，也毫不掩饰地展示在夏多面前。 夏多感觉只要他轻轻动一动念头，就能为珀森重塑一套全新的人格。当然，如果要人格相对完善的话，可以从他自己或者他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投影位面存在入手。 “怎么说呢？一只小肉鸡？” 夏多怎么也没想到，当时突发奇想，现在竟有如此收获！如今珀森获得的那个骷髅法器，其实里面还带着一个本质为夏多的器灵。 或者说那个骷髅法器，其实就是夏多智脑（器灵集群）的分机，当然考虑到分机的实际使用者并非他本人或者他所熟知的，有不小的概率会落到敌人手中。 因而，那个分机，内部几乎一片纯净，仅通过集群体系内部的联系产生交互，可以进行远程控制。 即便分机被敌人夺取，只要夏多这边断开链接，无非就是损失一个贵重些的特殊法器，却隔绝了他有可能无法抵御的风险，相当的值。 “站起来去开门，看看外面的情况！” 夏多借助智脑（器灵集群）与那只分机的联系向珀森发出了指令，当然实际被珀森接受到的指令并不会这般直白、明确，而是会以冥冥之中灵感的形式让对方得到启发。 他所施加的一切影响都会被珀森视为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决定，从而最大限度地避免了“肉鸡”的反抗意志。 没有外力干预，珀森或许根本就不会想到反抗，一切都是自己想的、自己做的，真要强行反抗，那岂不是要反抗他自己？ 第2129章 法迪拉、大皇帝的邀请 至于说迈瑞德家族反悔，不想带他入境，夏多基本没怎么考虑过，正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总不至于连句场面话都不说就放人鸽子。 所以夏多判断最近卡林珊国内恐怕发生了什么大事，而且还牵扯到迈瑞德家族，使其在这个时候连回复消息都做不到。 “那要不就先去傀儡之国吧！” 考虑再三，夏多还是决定先暂时避开这个是非之地，等一切稳定下来再说，到时候哪怕没有迈瑞德家族了，也可以通过其他的渠道入境，没必要在今天死磕。 他是出来旅行的，不是找不痛快的。 对于夏多的决定，妮雅自然是不会拒绝，因为从离开尹尔法朗开始，旅行的行程就几乎全是夏多想要去的地方了，其中虽然有她的重合目标，但并不包含卡林珊在内。 而东方的傀儡之国却是，现在夏多做出这样的决定，仅就妮雅个人而言，还是比较期待的。 “那我先回恒春广场了。” “嗯，我一会儿也过去。” ……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夏多很快便控制浮空城移动，向着东方前进，可就在他刚启程没多久，【广域探知】就发现了一个异常目标—— 正好挡在浮空城前进的方向上，原本浩浩荡荡如水流一般的高空气流，突然出现了一丝紊乱！ 但那丝紊乱却并没有跟以往遇到的气流紊乱逐渐消弭，而是迅速壮大，形成了一个用空气流动勾勒出来的虚幻人影。 看到这一幕，夏多立刻提高了警惕，他不确定是迈瑞德家族终于收到了他的消息，并且派人过来迎接，还是说控制了迈瑞德家族的存在，收到消息过来清扫“余孽”了。 但有一点他很确定，来人必是卡林珊人无疑，而且肯定知道他给迈瑞德家族传讯一事，究竟是敌是友，就看接下来的接触了。 由于来人是挡在浮空城前进的方向，夏多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当做没看到，所以他就直接大大方方地向对方传讯，询问对方的身份。 “我是法迪拉，奉西尔·帕夏之命，邀请来自北方的夏多领主前往卡林姆做客！” 来人在给出这样的回复后，那原本由气流勾勒出来的虚幻人影迅速凝实，最终变成一个身披薄纱法袍、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 而在浮空城内，夏多听到对方是奉西尔·帕夏之命过来邀请他，心里可谓是极为震惊，“西尔·帕夏”其实是卡林珊人自己的说法，是一种称号，也是一种身份。 换到夏多熟悉的语境里，或许可以称为“大皇帝陛下”！ 被这样的存在关注到，夏多也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但无论如何，对方的关注都是不以他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 而眼下，对方邀请他前往卡林珊的首都卡林姆，到底要不要去呢？ 夏多略微犹豫了片刻，那个自称“法迪拉”的卡林珊使者又再次传讯，“我猜夏多领主可能是对迈瑞德家族失联一事有所顾忌，但伟大的西尔·帕夏早就预料到这点，他让我转告阁下，迈瑞德家族一事与阁下无关，请放心前往卡林姆做客。” 卡林珊大皇帝的保证让夏多有点心动，不过迈瑞德家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还需要问清楚，免得去了之后遭受什么无妄之灾。 “不知道法迪拉使者能否告知迈瑞德家族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对此，法迪拉也并未隐瞒，“迈瑞德家族被卷入了精灵王子遇刺事件当中，如今家族所有成员都被要求在卡林姆回避，等待后续调查。” 精灵王子遇刺？！ 夏多心中更为震惊，法迪拉语境中的精灵王子显然不可能是北地精灵诸国的，而且他刚从北地过来，如果是北地精灵王子的话，他早就听说了。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是凯特米尔的王子！ 南方四国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稍有风吹草动就可能引发战争，现在突然死了个精灵王子，恐怕卡林珊和凯特米尔之间随时可能出现大战。 那么被被牵扯其中的迈瑞德家族到底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夏多觉得恐怕不妙，法迪拉说迈瑞德家族在卡林姆“回避”，其实这也是个比较有意思的词，实际就是软禁，只是还未被定罪、判罚。 一旦战事不利或者战争损失较大，哪怕最终证明迈瑞德家族与精灵王子遇刺事件无关，恐怕也难逃替罪羊的命运。 夏多这次是真的犹豫了，如果说先前法迪拉说大皇帝保证时，他还有点心动的话，现在听对方说迈瑞德家族竟牵扯到大桉要桉当中，他都有立刻逃离的冲动了。 当然，他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顾直接离开，法迪拉自己或许拦不住他，但对方卡林珊大皇帝使者的身份，就让他顾忌重重。 似乎是觉察到夏多的犹豫，法迪拉再次传讯：“伟大的西尔·帕夏是诚心邀请阁下前往卡林姆做客，如果夏多领主还有什么疑问或者顾虑，我会负责解释，一定让阁下放心地来、愉快地离开！” 其实夏多有很多问题想问，但主要还是担心此行不顺、可能会遭遇无妄之灾，只是对方似乎确有诚意的样子，也让他进一步增加了拒绝的成本。 “头疼！” 偏偏法迪拉一副你有什么问题我立刻给你解决的架势，给夏多带来了不小的压力，他知道如果这次拒绝的话，以后再想来卡林珊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而在考虑期间，夏多也尝试通过北地各国的渠道询问南方最近发生的大事，但都没有得到关于精灵王子遇刺的消息。 倒是卡林珊最近与札姆达斯又进行了几场大战的消息频繁出现在北地回信当中，只是这对眼下的决断并无多少干系。 最终夏多还是找来了妮雅以及萨维尔，征求他们的意见，妮雅选择尊重夏多的选择，而萨维尔则表示想去卡林珊看看。 “既然有他们西尔·帕夏的保证，那就过去呗，大不了打上一场！我真想看看你那战争法术的极限到底在哪儿！” 萨维尔这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让夏多有些无语，不过这也冲澹了他对卡林姆之行的担忧。 或者说，没有直接明言拒绝，就已经表明他更倾向于答应了。 第2130章 精灵王子之死 随后，夏多将卡林珊使者法迪拉接入浮空城，并改变浮空城的飞行方向，使其重新转回南方，朝着法迪拉指引的卡林姆方向前进。 恒春广场附近的一个露台上，夏多和法迪拉相对而坐，两人十分有默契地聊起了卡林珊的风土人情。 关于卡林珊，夏多其实了解得并不多，甚至于到现在他还听不懂卡林珊语，只知道那是一种十分浪漫、随性且多变的语言，在语言的复杂程度以及表意丰富程度方面，完全不逊色于精灵语。 他和法迪拉交流用的就是精灵语，而且从两人的交流中他就能够看出法迪拉对精灵语的掌握程度，除了带一点口音外，简直不像是个人类。 这其中很难说没有卡林珊语锻炼的结果。 至于卡林珊的其他方面，夏多更多也是从一些精灵文献中获得，耐色瑞尔那边几乎没有关于卡林珊的资料。 而即便是精灵文献，大部分也都只有“南方人类国度”这么一句交代，少部分会提到卡林珊是一个沙漠中的国度，极少部分才会提到卡林珊的血脉魔法以及部分现状。 在和法迪拉的交流中，夏多才终于建立起一个初步的卡林珊印象—— 那是一个由诸多帕夏统治的国度，为首的被称为“西尔·帕夏”，而维系统治的并非夏多最初以为的“力量”，而是一种类似于种姓制的阶级秩序。 在这一秩序中，帕夏占据了绝对的统治地位，其下则是“维齐尔”，是这个国家实际的管理者，之后才是学者、战士、商人、平民、奴隶。 这些称呼既是阶级划分，也可以用来指代身份。 这种成型已久的阶级秩序其实已经可以归入到“人心”的范畴，具有一定的合理性。 任何想要挑战这套秩序的人，除非能够杀穿全部阶级，否则便很难改变这早已深入人心、被所有人包括最底层一致维护的秩序。 所幸这套秩序也并非没有一点进步之处，基本上战士以下的阶层都可以通过参与战争获得阶级的提升，对于其中的奴隶来说，几乎是他们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但这机会也是几乎所有奴隶都能获得的，所以夏多才说他们进步。 毕竟耐色瑞尔的奴隶除非领主同意，否则别无解脱之法，这看上去似乎挺宽松，但实则都是建立在领主的个人意愿之上。 碰上仁慈的领主倒还好说，基本上只要（家人、朋友或者路人）给点小钱就能赎身，但要是碰上死心眼的领主，那就恨不得榨干最有一滴血。 另外，和法迪拉的交谈还改变了夏多对卡林珊的一种误解，之前他认为卡林珊只有风元素血脉，实际这是不对的。 应该说各种元素血脉都有，只不过在长久的血脉研究中，对风元素血脉的研究逐渐成为了主流，并且压制了其他元素血脉的研究与发展。 这一点，在风血脉通用魔法体系最终成型后更是达到了巅峰，并且随着血脉魔法体系体系的发展壮大，越发难以改变。 所以，当你在卡林珊看到一个头发火红的人，那毫无疑问对方具有火元素血脉，但你要是以为对方就会一点火元素法术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对方不仅会风元素法术，更有可能掌握着元素法术之外的、更为高明的通用法术。 毕竟在过去无数年里，风元素血脉因为其“便利性”，早就“传染”给所有卡林珊人了，没有风元素血脉在卡林珊根本混不下去。 哪怕觉醒了更高浓度的其他血脉，最终也还是会回到风元素血脉的发展道路上来。 最后就是全民施法，夏多在大夏领还未实现的目标，卡林珊却早已基本完成！ 这是法迪拉亲口承认的，夏多并不认为对方会在这种很容易就得到验证的问题上说谎，而且对方还提到，受限于血脉魔法的完善程度，只有风元素血脉达到一定“浓度”的人才有机会在这一魔法体系内登顶。 换句话，卡林珊的全民施法和其他国家的精英模式并无本质上的区别。 当然，这是法迪拉乃至卡林珊上下一致的观点，但在夏多看来，全民施法很大程度上就意味着全体国民只要稍加培训就可以使用魔法物品。 用战斗力还衡量他们的价值，简直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他们真正的作用是用来开启魔法工业化的全新时代。 其实最早的时候夏多就很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全民都可以施法的国家，还没能发展出工业化来。 和法迪拉交流后，他才发现这个国家阶级固化之严重，战士以下都可以通过参与战争获得晋升，但对阶级的影响就最多就只能提升到商人这一层级。 商人参与战争，最多就只能获得商业版图的扩展，必然从这个领地扩展到另外的领地，从一种经营范围扩大到另外的范围。 可一旦战事不利，往往都会有一大批商人遭殃，被贬为平民，需要重新开始。 战士身份\/阶级的获得并无稳定的渠道，偏偏这一身份还关系到魔法的学习，在卡林珊只有战士及以上身份的人才有资格学习魔法。 换言之，这个国家大部分的平民都无法接触到真正的魔法，只有一点点血脉法术，在全民都是血脉术士的国家里，根本算不了什么，也根本得不到重视。 不，应该说还是能够得到重视的，毕竟卡林珊几乎年年打仗，没有下层兵员补充仅靠上层打生打死，这个国家早就崩溃解体了。 …… 除了卡林珊的一些基本现状，在与法迪拉交流的过程中，随着那层未知的面纱被一点点揭开，哪怕对方不说，夏多也明显感觉到这个国家此刻正面临的诸多困境。 感知最强烈的就是法迪拉在提到战争时的那种复杂情绪，既有难以掩饰的骄傲，更有无法回避的酸楚。 夏多大概猜到那位卡林珊大皇帝邀请他的目的了，大概率是与北地联盟有关，或许是想为南方局势寻找盟友、炮灰，或许是听到了某种风声，想要寻求合作。 “但愿是合作吧！” 因为有凯特米尔这个看上去颇为佛系的精灵国家挡着，北地一直没被牵扯进南方的战事当中。 虽然北地内部也常有冲突乃至战争，但相比于南方战事的频率、烈度，北地几乎可以说是一片祥和的世外桃源了！ 而对于卡林珊来说，情况又更为严重，不只是外部战争，内部似乎也存在不少问题，仅从夏多入境不到半天看到十多起领地纷争就可见一斑。 或许这个早在埃弗瑞斯卡独立之前就已经建立的古老国家，即将迎来它数千年未有之大变局！ 第2131章 异族风情、人性 一时间，夏多倒有些后悔答应卡林珊大皇帝的邀请了，原以为可能只是一场轻松愉快的观光之旅，顺带可能会谈点事，但总的来说会很轻松。 可现在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了，卡林珊国内不稳，不久前又刚刚发生了精灵王子遇刺事件，夏多突然有种预感—— 等到了卡林姆，他恐怕还是要不可避免地被牵扯到这件事中了！ 随着浮空城地不断深入，虽然还维持着与法迪拉交流的状态，但夏多也在通过【广域探知】或者其他被动的信息采集法术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地面景象。 从高空处可以看到从西到东、从北到南，一直延伸到海边的广阔沙漠，只有在两条贯穿沙漠向西汇入大海、一条向南汇入大海的河流边上才有较多的绿洲分布。 其余疆域都只是零星地点缀着一些中小型的绿洲，由此可见，卡林珊空有广阔的疆域，实际人口却十分有限。 当然，相比于耐色瑞尔，那还是多了很多。 而夏多此行要前往的卡林姆，就在那条贯穿沙漠向南汇入大海的卡林河的最南端，这一路看过来，夏多见到了卡林珊学者精妙娴熟的战斗姿态，也看到了平民阶层艰难求生的景象。 绿洲那是属于每一个帕夏，平民想要在绿洲生活，那就必须为帕夏工作，名为“平民”，实则过得可能连耐色瑞尔的一些奴隶都不如。 这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水源，沙漠之中掌控了水源就等于掌控了所有人的生命线，哪怕是极为高明的施法者，如果不懂得如何召唤水流，该渴的时候那还是得可！ 而卡林珊虽然几近全体国民都能施法，可绝大多数人都只会一些简单的血脉魔法，还要碰巧在风元素血脉为主流的国家中觉醒水元素血脉。 即便真的觉醒了水元素血脉，也未必能够召唤水流，即便召唤了，也不一定够自己喝，更别说满足身边的人了。 如果夏多是当地帕夏，并且心思稍微歹毒些，只要听到有觉醒水元素血脉的人，立刻就会将其捕杀，即便捕杀不了，也要尽可能拉拢、掌控在自己手里。 最不济还可以上报上面，请“伟大”的西尔·帕夏来维护这套阶级秩序的稳定。 照这个思路想下去的话，恐怕卡林珊真会有人刻意对血脉魔法体系中与水源相关的法术。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夏多敢断定——卡林珊的统治阶级因水源生，也必将因水源而亡！ …… 浮空城行进速度并不慢，没过多久，夏多就收到了妮雅的传讯，她已经看到了远处海岸边的宏伟城市卡林姆。 城内建筑高大宏伟，塔楼林立，几乎所有建筑都有着在阳光下闪烁着五颜六色光彩的尖拱顶端，充满了异族风情。 另外，或许是为了方便散热，卡林珊大部分建筑的主体表面都被抹上了一种白色的细沙，在阳光下会散发出朦胧的白光。 妮雅非常喜欢这种建筑风格，传讯的声音中也充满了喜悦、欢快的色彩，直到看都卡林姆北部不远处一个小型绿洲附近的小村庄内的情景！ 听着妮雅激愤甚至略带些许不安的语调，夏多连忙调整【广域探知】目标，很快就发现了妮雅所说的那个小村庄。 那是一个只有十多户人家居住的超级微型聚落，最中间是一个用石块垒起来的低矮建筑，里面是类似地窖的结构，最底层则是一个浸润的、用碎石铺起来的水槽。 在石质建筑外面，几乎呈均匀态势围起了一圈木屋，木屋外面还长着两排不知名的枯树，将北方和西方的风沙挡在了外面。 当然，从零星的细小黄叶可看出那些枯树其实并没有死，只是一种沙漠中才比较常见、在北地几乎没有的耐旱植物。 如果没有意外、没有上面的统治者的话，这个小村庄应该是一个虽然困苦却也能安然生存下去的世外桃源。 饿了枯树上有果实，一些木屋里还豢养着一些蜥蜴样的动物；渴了，中间石屋地窖里就有水源。 可现实终究是现实，虽然夏多比妮雅晚了观察了一步，但从木屋外散落的工具以及向西绵延深入沙漠的一长串马蹄印，也可以看出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人祸。 当然，从【广域探知】的视角里，夏多能够清晰地看到西边四个骑马蒙面的大汉正放肆地唱着一首旋律狂野的歌。 再看村庄那边，所幸并没有出现流血事件，只是被那伙西边来的马匪沙盗抢走了村里储存的水源。 眼下时间早已入冬，北地更是进入了冰封状态，可在南方的卡林珊，哪怕是冬季，白天也依然炎热，没有持续的水源补充几乎不可能活下去。 于是，时机赶得恰到好处的夏多，就看到了人性当中的极恶一面—— 一个哪怕被裹在宽松的罩衫内也能看出瘦弱身材的女孩，被四五个身材同样瘦弱、但眼神却格外凶狠的男人给围了起来。 尽管夏多听不懂卡林珊语，但从他们比划的动作以及各自脸上的表情也能看出，那四五个村民正在强迫小女孩往石槽里注水。 至于怎么注，显然就是水元素血脉的一点本能法术了。 妮雅之前应该就是看到沙盗抢劫以及被抢之后村民的反目场景了，夏多一问，果然是这样，并且还提到那个女孩刚刚已经制造了一些清水，可那些村民却仍不满足，还想压榨更多，但血脉力量却是有限的、是需要恢复的，于是就出现了夏多看到那一幕可悲的逼迫场景。 通过对村庄外面的探查，夏多估计从村庄到最近的绿洲以那些村民的脚力至少也要走一天，如果想要带回水来，恐怕没等走回村庄，就要被运送的人喝光了。 或者就是运送的人累趴下了。 现在摆在这个村庄面前只有两条路—— 一个是集体放弃村庄前往绿洲，做帕夏的顺民奴隶；另一个则是逼迫那个水元素血脉的女孩为众人制造清水，暂时缓一波，好让地窖水槽里的水恢复一下。 第2132章 收留、大维齐尔 ————还要一个半小时左右~~ ———— 一时间，夏多倒有些后悔答应卡林珊大皇帝的邀请了，原以为可能只是一场轻松愉快的观光之旅，顺带可能会谈点事，但总的来说会很轻松。 可现在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了，卡林珊国内不稳，不久前又刚刚发生了精灵王子遇刺事件，夏多突然有种预感—— 等到了卡林姆，他恐怕还是要不可避免地被牵扯到这件事中了！ 随着浮空城地不断深入，虽然还维持着与法迪拉交流的状态，但夏多也在通过【广域探知】或者其他被动的信息采集法术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地面景象。 从高空处可以看到从西到东、从北到南，一直延伸到海边的广阔沙漠，只有在两条贯穿沙漠向西汇入大海、一条向南汇入大海的河流边上才有较多的绿洲分布。 其余疆域都只是零星地点缀着一些中小型的绿洲，由此可见，卡林珊空有广阔的疆域，实际人口却十分有限。 当然，相比于耐色瑞尔，那还是多了很多。 而夏多此行要前往的卡林姆，就在那条贯穿沙漠向南汇入大海的卡林河的最南端，这一路看过来，夏多见到了卡林珊学者精妙娴熟的战斗姿态，也看到了平民阶层艰难求生的景象。 绿洲那是属于每一个帕夏，平民想要在绿洲生活，那就必须为帕夏工作，名为“平民”，实则过得可能连耐色瑞尔的一些奴隶都不如。 这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水源，沙漠之中掌控了水源就等于掌控了所有人的生命线，哪怕是极为高明的施法者，如果不懂得如何召唤水流，该渴的时候那还是得可！ 而卡林珊虽然几近全体国民都能施法，可绝大多数人都只会一些简单的血脉魔法，还要碰巧在风元素血脉为主流的国家中觉醒水元素血脉。 即便真的觉醒了水元素血脉，也未必能够召唤水流，即便召唤了，也不一定够自己喝，更别说满足身边的人了。 如果夏多是当地帕夏，并且心思稍微歹毒些，只要听到有觉醒水元素血脉的人，立刻就会将其捕杀，即便捕杀不了，也要尽可能拉拢、掌控在自己手里。 最不济还可以上报上面，请“伟大”的西尔·帕夏来维护这套阶级秩序的稳定。 照这个思路想下去的话，恐怕卡林珊真会有人刻意对血脉魔法体系中与水源相关的法术。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夏多敢断定——卡林珊的统治阶级因水源生，也必将因水源而亡！ …… 浮空城行进速度并不慢，没过多久，夏多就收到了妮雅的传讯，她已经看到了远处海岸边的宏伟城市卡林姆。 城内建筑高大宏伟，塔楼林立，几乎所有建筑都有着在阳光下闪烁着五颜六色光彩的尖拱顶端，充满了异族风情。 另外，或许是为了方便散热，卡林珊大部分建筑的主体表面都被抹上了一种白色的细沙，在阳光下会散发出朦胧的白光。 妮雅非常喜欢这种建筑风格，传讯的声音中也充满了喜悦、欢快的色彩，直到看都卡林姆北部不远处一个小型绿洲附近的小村庄内的情景！ 听着妮雅激愤甚至略带些许不安的语调，夏多连忙调整【广域探知】目标，很快就发现了妮雅所说的那个小村庄。 那是一个只有十多户人家居住的超级微型聚落，最中间是一个用石块垒起来的低矮建筑，里面是类似地窖的结构，最底层则是一个浸润的、用碎石铺起来的水槽。 在石质建筑外面，几乎呈均匀态势围起了一圈木屋，木屋外面还长着两排不知名的枯树，将北方和西方的风沙挡在了外面。 当然，从零星的细小黄叶可看出那些枯树其实并没有死，只是一种沙漠中才比较常见、在北地几乎没有的耐旱植物。 如果没有意外、没有上面的统治者的话，这个小村庄应该是一个虽然困苦却也能安然生存下去的世外桃源。 饿了枯树上有果实，一些木屋里还豢养着一些蜥蜴样的动物；渴了，中间石屋地窖里就有水源。 可现实终究是现实，虽然夏多比妮雅晚了观察了一步，但从木屋外散落的工具以及向西绵延深入沙漠的一长串马蹄印，也可以看出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人祸。 当然，从【广域探知】的视角里，夏多能够清晰地看到西边四个骑马蒙面的大汉正放肆地唱着一首旋律狂野的歌。 再看村庄那边，所幸并没有出现流血事件，只是被那伙西边来的马匪沙盗抢走了村里储存的水源。 眼下时间早已入冬，北地更是进入了冰封状态，可在南方的卡林珊，哪怕是冬季，白天也依然炎热，没有持续的水源补充几乎不可能活下去。 于是，时机赶得恰到好处的夏多，就看到了人性当中的极恶一面—— 一个哪怕被裹在宽松的罩衫内也能看出瘦弱身材的女孩，被四五个身材同样瘦弱、但眼神却格外凶狠的男人给围了起来。 尽管夏多听不懂卡林珊语，但从他们比划的动作以及各自脸上的表情也能看出，那四五个村民正在强迫小女孩往石槽里注水。 至于怎么注，显然就是水元素血脉的一点本能法术了。 妮雅之前应该就是看到沙盗抢劫以及被抢之后村民的反目场景了，夏多一问，果然是这样，并且还提到那个女孩刚刚已经制造了一些清水，可那些村民却仍不满足，还想压榨更多，但血脉力量却是有限的、是需要恢复的，于是就出现了夏多看到那一幕可悲的逼迫场景。 通过对村庄外面的探查，夏多估计从村庄到最近的绿洲以那些村民的脚力至少也要走一天，如果想要带回水来，恐怕没等走回村庄，就要被运送的人喝光了。 或者就是运送的人累趴下了。 现在摆在这个村庄面前只有两条路—— 一个是集体放弃村庄前往绿洲，做帕夏的顺民奴隶；另一个则是逼迫那个水元素血脉的女孩为众人制造清水，暂时缓一波，好让地窖水槽里的水恢复一下。 第2133章 请求、战争征兆 这般想着，夏多已经命令仆从去请塔拉甫，而他自己也下了露台，亲自到一层的中庭迎接，不一会儿他就看到了已经时隔一年多未见的塔拉甫。 只这一面就让夏多心生感叹，想起了当初在埃弗瑞斯卡，对方作为南方大国使者来北地观礼时那种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的意气风发的神态。 再看如今，对方身上竟有了几分老态，等到四目相对，夏多又从方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怯懦、卑微的样子。 或许这段时间的变故真的给对方造成了极大的打击。 明明已经见面了，但塔拉甫却只是翕动着嘴唇，发不出一个音节，夏多见状心中再次感叹，随后上前几步把住了对方的胳膊，将其往三楼的露台带，路上也不忘吐槽： “塔拉甫你怎么来得这么晚，之前不是说好在边境等我的吗？罚你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亲自当我的导游，为我好好介绍这座海边城市！” 夏多虽然是用抱怨、吐槽的口吻说出这番话，但他却没有丝毫想要惩罚对方的意思，这么说也不过是见对方可怜才这样缓和一下气氛。 实际以双方其实并不怎么多的交情，他根本不需要这么做。 而塔拉甫作为当事的另一方，自然能够从中感受到夏多的善意，只是内心仍未被完全打落的骄傲也让他说不出什么太过扇情的话来。 便只是以眼神的感激示意，随后两人抵达了露台，或许是看到外面辽阔的大海，或许是因为夏多的态度，塔拉甫近来一直惴惴不安的心情总算是平静了不少。 “夏多领主，我想你大概已经知道发生在我家族领地的事了，虽然这么说有些冒昧，但我确实也没有其他选择了，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夏多领主帮帮迈瑞德家族！” 确实有些冒昧！尽管夏多早就对塔拉甫的来意有所预料，但当对方真的提出这样的请求时，他还是感到有些不爽。 “塔拉甫王子，我才刚来卡林珊，对精灵王子一事也只是略有耳闻，其中有什么内情都一无所知，你这样的要求对于我来说，着实有些为难。” 夏多称呼对方为“王子”，已经算是十分明显的提醒了，随后他又多补充了一句，“再说了，我作为一个外来者，又凭什么能够改变卡林珊这一方大国的决定呢！” “夏多领主，精灵王子遇刺绝对是一场阴谋，不单身针对迈瑞德家族，更是针对卡林珊！” 提到这事，塔拉甫的情绪立刻变得激动起来，拼命地向夏多解释—— “卡林珊目前正同时与桑娜塔、札姆达斯发生着战事，这种情况下，我们有什么理由去刺杀凯特米尔作为使者前来卡林珊的王子！ “这点我相信不只是我，国内肯定还有更多的有识之士能够看出这点，只是因为凯特米尔方面态度强硬，伟大的西尔·帕夏才不得不令迈瑞德家族暂时回避。 “夏多领主帮助迈瑞德家族，其实就等于是在帮助卡林珊，只要能避免与凯特米尔的战争，夏多领主将不止赢得迈瑞德家族的尊重与友谊，更将收获卡林珊的友谊！” 塔拉甫的理由很充分，但正如他所说，这一切背后存在这一场将卡林珊拖入举世皆敌境地的巨大阴谋，那这场阴谋的策划者就势必不可能让这阴谋被轻易消解。 夏多不答应对方，最多就是失去一个获得卡林珊友谊的机会，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可要是答应了，难免要被牵扯进这场阴谋当中，届时那可就身不由己了！ 甚至于最极端的一种情况，那位遇刺的精灵王子可能就是凯特米尔拍过来送死的，为的就是趁机消灭卡林珊。 当然，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小的，夏多虽然没有去过凯特米尔，但无论是在主位面还是在投影位面，都对那个从皇冠战争幸存下来的古老国家有所了解。 和北地各国受过艾瑞凡达祸害的精灵差不多，凯特米尔也是极为反感战争的。 据他所知，过去曾经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凯特米尔和桑娜塔（矮人王国）是盟友，并共同对抗卡林珊。 直到两个王子死于矮人造成的一场灾难，两国也没有反目成仇，仅仅只是解除了盟约。 差不多也是在那个时候，凯特米尔的对外政策更趋近于保守，而桑娜塔也在与卡林珊的对抗中逐渐落入了下方。 当然，卡林珊与桑娜塔之间的战争其实也并不为领土，说实在的就算桑娜塔在地表有领土，可大部分都是山地，根本不适合人类居住。 真正的原因和今天十分相似，卡林珊的西尔·帕夏的王子被矮人杀死了，这可不同于塔拉甫这种普通帕夏的王子，西尔·帕夏的王子几乎代表了卡林珊这个国家的面子。 被矮人杀了，自然不可能轻易了解，于是就引发了两国打打停停持续超过两千年的战争状态。 这番过往是之前来卡林珊的路上，法迪拉讲给他，夏多并不认为法迪拉有说谎的必要，或者说哪怕是说谎，过去两千年谎言也该成真了。 所以某种意义上，塔拉甫的判断是有依据的，而且相当充分，因为在过去几千年里，南方这片土地上所有的战争几乎都可以追朔到某国王子被杀。 那么如今呢？ 凯特米尔王子被杀，是否意味着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呢？ 夏多家乡早有先贤说过“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可实际情况呢，如刘备那样的雄主也不免怒而兴师。 后世哪怕有如此殷鉴，因为一点口角而大大出手的也是大有人在，一旦情绪主宰了思维，八头牛都拽补回来。 哪怕过去历史上，凯特米尔王子被杀没有引发精灵与矮人的战争，可总不能都欺负精灵好说话吧，说不定这一次就达到了凯特米尔发动战争的心理阈值呢！ 说实话，如果不是知道塔拉甫的求助很有可能是卡林珊大执政官或者大皇帝的意思，夏多很可能在衡量得失后拒绝见对方。 虽然两人有点交情，可以不至于让他为对方冒这么大的风险。 只有卡林珊大皇帝或者大执政官才有这样的面子，让夏多暂时不考虑太多得失，或者说在将卡林珊也计算在内后，这其中的得失已经很难分辨了。 第2134章 思量、参与调查 但这仍不足以让夏多改变主意掺和进这种事，他可没忘记此行的目的是旅行，而不是干预南方战事。 另外还需要考虑的是，一旦他参与其中，卡林珊方面是否会要求他用浮空城参战，而战争的敌对方又是否会将浮空城作为攻击目标呢？ 虽然萨维尔时常将那句“想看看浮空城的极限在哪儿”挂在嘴边，夏多心里其实也有点期待，但这就好像新拿到一个玩具的小孩，总想多玩一会儿。 实际真要让夏多为卡林珊或者南方四国中的任一国火中取栗的话，他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因而，就在塔拉甫将所有劝说、恳求的话都说尽了的时候，夏多问了他这么几个问题： “凯特米尔王子被刺的真相到底是怎样？迈瑞德家族需要我做什么？如果我同意了，我能得到什么？” 这就是具体谈条件了，他相信所谓的“卡林珊友谊”，但他更喜欢实实在在的利益，只是他这番询问却让塔拉甫顿时狂喜，连忙确认： “夏多领主，你这是答应了？” “当然不是！” 夏多立刻就掐灭了对方这点想法，明确指出：“我什么都没有答应，如果你的回答不能让我满意的话，那我会立刻离开卡林珊。” 都到了谈条件的时候了，夏多自然不会天真地认为谈判破裂后还能若无其事地在卡林珊境内晃悠，并且心安理得地享受对方的招待。 哪怕卡林珊方面觉得可以，他自己也觉得不妥，真要那样的话，恐怕难免被战争的敌对方误判。 夏多来时还未想过卡林珊此刻面临的国内外形势是如此复杂、严峻，如果早知道的话他就不来了。 …… 对于夏多提出的那几个问题，塔拉甫回答得极为谨慎：“关于精灵王子被刺，我不敢保证其中绝对没有卡林珊人的参与，但我可以说的是，从伟大的西尔·帕夏到帝国疆域每一位帕夏，都无意与凯特米尔精灵开战。 “甚至是桑娜塔，持续超过两千年的战争已经早已让卡林珊人厌倦乃至麻木了，只有少数狂热的战争分子以及那些拿战争当借口的人还在继续鼓吹光荣的复仇之战。 “实际上，仁慈而宽容的西尔·帕夏已经有意与桑娜塔矮人化解仇恨，只是考虑到超过两千年的战争惯性才没有公之于众，但他的想法很多帕夏乃至不少学者都是清楚的。 “只有和札姆达斯之间，才有难以消除的矛盾，邪恶的札姆达斯不会放过周边任何一寸土地，无论那土地原本是属于卡林珊，还是桑娜塔，亦或是凯特米尔。 “所以，在精灵王子被刺事件发生后，国内很多人都怀疑这件事是札姆达斯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强行打断卡林珊想要缓和周边关系的趋势，反正他们和凯特米尔也存在冲突，根本不在乎再多一笔仇恨。” …… 听到塔拉甫将精灵王子被刺一事归结札姆达斯那边，夏多觉得其中固然不缺臆想、仇恨的部分，但也绝对不能说是凭空捏造。 本着“谁得利谁有嫌疑”的原则，如果卡林珊和凯特米尔开展，唯一受益的大概就是札姆达斯了。 关于札姆达斯，夏多的观感十分复杂，一方面那是一条有别于正常魔法体系的别样道路，他对那确实很感兴趣，而另一方面，灵能与心灵、意识有关，难免会让人心生忌惮。 后者——特别是在之前来卡林姆的路上法迪拉给他讲了些札姆达斯的“趣事”后，就更加明显了。 法迪拉提到过，札姆达斯举国上下都推崇灵能，以至于形成了一种特殊的灵能教派，而这一教派的宗旨之一就是—— 让其他所有的智慧生物都拥抱灵能，为此哪怕是发动战争也在所不惜！ 而这也是夏多过去所不知道的，而且还不止这些呢！所有被札姆达斯征服的智慧生物都会比强行开启灵能天赋，在无知的人看来，这或许是好事。 但在所有正常魔法体系下的施法者看来，这无异于异端。灵能关乎心灵、意识，怎么可能任由他人强行赋予，某种程度上这几乎等同于被杀。 除此之外，札姆达斯国内比卡林珊更为固化的阶级就不说了，几乎就是卡林珊的翻版，也是分为执政官、战士、学者、商人、平民。 不过，夏多觉得卡林珊很可能是学的札姆达斯，而不是反过来。 战士排在学者前面，则是因为札姆达斯特有的灵能大师十分擅长近身战斗，实际在法迪拉的描述中，札姆达斯从战士往下都可以认为是平民。 或者更具体地说——种地的农民。 所谓学者，不过是寻常书记员罢了；所谓商人，也不过是听从上命往来各地的货郎而已！ 由于信奉灵能，札姆达斯国内民众的各种欲望实则非常低，如果不是教义中的扩张性元素，说不定根本不会为外界所知。 卡林珊和札姆达斯过去也并非没有和平时期，只是都因为要求对方更改教义的谈判破裂使得战争继续。 如果不提这点要求的话，无非就是主动出击和被动应战的区别。 所有塔拉甫提到的乃至卡林珊正遭遇到的，其实夏多都能理解，但理解并不等于认同，更不等于接受，特别是现在塔拉甫还没有提到一个关键问题—— “我相信卡林珊方面已经对此次事件有过十分全面的调查了吧！难道就没有发现一点有用的线索吗？” 这个问题关系到后面能否继续谈条件，实际上无论是法迪拉，还是塔拉甫，在夏多看来似乎都在有意识地回避这个问题，这让他有些不安。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但这次他主动提及，塔拉甫再也无法回避，只得回答：“有一些线索，但并不能指向札姆达斯，反而指向了迈瑞德家族。 “伟大的西尔·帕夏让迈瑞德家族回避，并不仅仅是因为事件发生在我家族的领地，也有后来找到的一些线索的缘故。 “但我可以保证，迈瑞德家族的所有成员甚至包括所有仆从，都没有参与其中，这点在事后的调查中也得到了证明。否则，我也不可能得到允许来这里见你了。” “那么，到底是谁杀了精灵王子呢？”夏多又问，这同样是一个关键问题。 “是我的弟弟，不，应该说是刺客盗取了我弟弟的血脉，并且还幻化成他的模样参与到接待精灵王子的活动中，在精灵王子最放松的时候发出了致命一击，之后更是直接自杀，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能留下！” 提到这个，塔拉甫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悲伤的神情，夏多见状大概猜到了一些，但这种事外人的劝慰又能起到多少作用呢！反而勾起更多的伤感！ 第2135章 托孤、喜提位面 但无论塔拉甫弟弟的最终结局是什么，现在的情况是——迈瑞德家族已经被牵扯进来，很难摆脱了！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与迈瑞德家族无关，可一旦战争发生，在集体利益受到重创时，还能忍住不从迈瑞德家族身上找补吗？ 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连现在还对迈瑞德家族有所期待的大执政官或者大皇帝，都会忍不住吧！ 或者说，卡林珊的大皇帝、大执政官暂时还留着迈瑞德家族，或许仅仅只是抱着避免战争的念想，说不得还是想着通过迈瑞德家族拉夏多下水。 一时间，夏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除非能够立刻找出为迈瑞德家族洗脱嫌疑的证据。 不然的话，即便凯特米尔不和卡林珊开战，这件事所带来的外部压力也很有可能将迈瑞德家族压垮或者拖垮。 所以夏多觉得自己值得更多价钱，当然不是从卡林珊大皇帝或者大执政官那里获得，而是从迈瑞德家族这里获得。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那么迈瑞德家族具体需要我做什么呢？” “家族最希望的当然是夏多领主能够找到刺杀精灵王子的真正凶手，或者能够明确证明迈瑞德家族与此事无关的证据。但是——” 说到这里，塔拉甫突然脸色一垮，惨笑地说道：“但你我都很清楚，这种经过精心策划的阴谋又怎么可能留下过于明显的破绽呢！所以，所以家族真正的目的是希望夏多领主能将我这一支的部分族人带离卡林珊。” “带离部分族人？” 听到竟然是这样的要求，夏多心中顿时为之一惊，很显然迈瑞德家族已经有了牺牲自己去消弭战争的觉悟。 做出这样的决定或许是处于大皇帝、大执政官的逼迫或者交易，当然也可能他们自己就有这样的牺牲觉悟，但无论是哪种原因，都不会改变现实实际可能会发生的一些事。 是人都有求生本能，哪怕是甘愿赴死的人也不例外，只是这世上有很多东西都能超越生死、超越理性，这就是人性的复杂之处了。 后面的问题，夏多其实已经不太想问下去了，毕竟对方请求的事很大程度上都取决于他之后的态度。 但凡他动点歪心思，直接取迈瑞德家族请求的下策，大概率能吞掉这个家族的最后底蕴。 不过，人性是复杂的，现在处于危机之中的迈瑞德家族说什么都有可能答应，可一旦等他们摆脱危机，还会心甘情愿地付出代价吗？ 夏多不喜欢考验人性，宁可将条件、好处都在前面说好、甚至是拿好，为此哪怕是表现得冷漠些也无所谓。 秩序的源头精神可以有温情，但秩序本身却是冰冷的、无情的。 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他为自己的处事原则寻找的现实最优解，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将问题复杂化的人，也不是一个追求利益极端最大化的人。 如果能少些拉扯、少些试探，哪怕为此少收获一些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 接下来的讲价环节，塔拉甫并没有让夏多失望，或者说对方在过来见他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相关准备。 他才刚开口，塔拉甫就果断从宽大的袖子里取出一枚点缀着蓝宝石的亮银色指环，双手递到他的面前： “夏多领主，这是迈瑞德家族的一点心意，感谢阁下在这件事上的付出，无论这事的最终结果是什么，阁下都将是迈瑞德家族最好的朋友！” 夏多接过指环，几乎立刻就感到了与自身血脉呼应的魔网同调趋势，这般契合血脉的魔法物品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遵循着内心的直觉，夏多将指环带到左手的食指上，然后用拇指在指环外表面点缀的蓝宝石上摩挲了两下。 下一刻，一个有着典型的卡林珊尖拱穹隆风格的白色堡垒出现在夏多的感知之中。 “这——”夏多几乎惊呼出声。 原本他以为对方可能只是交给他一件具有特定象征意义的魔法物品，或者仅仅只是一个储物道具，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建在元素位面呼啸群风之中的移动堡垒！ 虽然无法跨位面，甚至都不能自主移动，可光是其建在元素位面这点，就表明了其身价必然不菲。 更别说，这并不是一座空荡荡的堡垒，里面几乎填满了各种贵重物品，黄金、宝石、精制武器、装备、画作、凋塑。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这些的话，对夏多来说，那也仅仅只是一点浮财罢了，包括那座建在元素位面的堡垒。 真正让他动容是堡垒内竟然还有一个几乎装满了书籍的小型图书馆，哪怕其中存在水分，那至少也要有这么多才行啊！ 看到这些，夏多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异界堡垒指环应该是迈瑞德家族的底蕴之一，摸索着左手食指上的指环本体，他感觉前方的压力又大了一些。 但不管怎么说，光是一个原始的风元素位面就值得他出手了，更别说还有那一屋子的宝物，也让他难以拒绝。 …… “对于接下来的行动，你有什么建议吗？” 夏多是一个行动派，不过卡林珊终究是一个陌生的环境，有着陌生的规则以及陌生的关系，因此他想听听塔拉甫这个本地人的建议。 或许是没想到夏多这么快就进入了状态，塔拉甫刚开始还愣了几秒，随后眼神迸发出一丝喜意、一丝希望乃至一丝战意！ “夏多领主，目前凯特米尔方面已经重新派遣使者前来调查了，你现在最需要的是获得一个能够参与此事的身份，仅仅是迈瑞德家族的朋友或者客人是不够的。” “那要什么身份才有资格参与其中呢？” “北地联盟观察员就不错！”塔拉甫毫不犹豫地说了一个身份。 一听这个，夏多顿时有些明白了，感情还在这儿等着他呢！他不确定这究竟是塔拉甫的真实建议，还是出于卡林珊大执政官的授意。 之前在和大执政官法赫德见面时，对方就曾提出过想要北地联盟合作的想法，只是被当时他的敷衍过去了。 所以现在塔拉甫提出让他弄一个北地联盟观察员的身份，很难不让他产生联想。 第2136章 顾虑、云中建筑 ————今天比较快~~ ———— 不过获取这样一个身份对现在的夏多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如果他无意掺和卡林珊这边的事，那最好就是以私人身份来，再以私人身份离开。 既然决定掺和了，那么拥有这样一个北地联盟官方身份，对他接下来的行动以及安全多少也是一种保障。 当然，名正言顺也是一方面的考虑。 于是，夏多就当着塔拉甫的面向北地联盟那边提交了申请，这一步并不需要委托七塔去办。 北地联盟有相关的规定，对于大奥术师或者高等法师之类大人物，只要是以合法途径出现在别国境内都会自动获得一个联盟观察员的身份。 只不过他现在这种情况有些特殊，他出现的并不是北地联盟内的别国境内，而是跑到北地联盟外面去了，所以还是需要申请一下的。 …… 在等待北地联盟那边确认的同时，夏多又继续询问塔拉甫，他取得北地联盟正式身份后的行动建议。 不过这一步就简单多了，塔拉甫的原话是—— “我的祖父正不断地提出重新调查的申请，但因为之前的两次调查结果都对迈瑞德家族不利，凯特米尔那边正处于犹豫当中。 “接下来，大维齐尔应该会安排夏多领主和凯特米尔使者的见面，届时大维齐尔会提议邀请第三方参与重新调查，尽可能还原真相。 “真正的真相，这不仅是我们希望看到的，也是凯特米尔希望看到的，毕竟谁也不希望成为别人手里的一把刀。 “到时候，只需要夏多领主顺势答应大维齐尔的邀请就是了。 “至于最后的调查，我们相信夏多领主，无论得出什么样的结果，迈瑞德家族都坦然接受。” “我会尽力的！” 涉及到一国命运，夏多当然不可能给塔拉甫打什么包票，尽力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接着，他又问： “法赫德大执政官什么时候安排我和凯特米尔使者见面？” “应该就是这两天，这需要夏多领主有一个合适的正式身份。” “我明白了。” …… 接下来的两天里，塔拉甫就留在了夏多的这处临时宫殿内。 如果之后的调查一切顺利，他自然是回归迈瑞德家族，如果不顺，那他就会带着自己的家人跟夏多离开卡林珊。 至于夏多，在联系北地联盟的第二天，他就收到了北地联盟的确认文书以及身份证明，但南方的变故还是引起了联盟内各国的关注。 尹尔法朗、叶尔兰乃至科曼索方面都在向他打听卡林珊这边最新的动态，尹奥勒姆也发来了关心的问候。 只有基兰高塔那边，布伦德斯接连不断地传讯询问迈瑞德家族的近况，夏多询问塔拉甫才知道，自从被大皇帝要求回避，迈瑞德家族就和基兰高塔断了联系。 之前正在进行的合作自然就没了后文，此番基兰高塔听说了南方的变故，又得知夏多就在卡林珊，心急之下就难免失了分寸。 而当夏多询问起迈瑞德家族和基兰高塔的合作内容时，塔拉甫却说出一个让他有些错愕的回答—— “迈瑞德家族也不知道基兰高塔想要合作什么，他们只想从我们这边获得血脉领域的成果，却不愿分享他们的成果或者发现，合作实际上一直卡在第一步。如果没有这次的意外事件，家族已经准备放弃和那边的合作了。”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夏多并不认为塔拉甫有说谎的必要，只是想到当初基兰高塔请他帮忙牵线搭桥时的态度，他原以为双方会很快进入实际的合作阶段呢！ 没想到到现在还止步于联系，而没有进一步的发展。 不过，夏多也能理解基兰高塔的顾虑，卡林珊在血脉领域的研究更加深入，而研究很多时候最重要的并非具体的过程，而是最开始的那个想法、思路。 换做是夏多自己，他也会担心一旦透露血脉测序计划，迈瑞德家族这边立刻就会甩开他单干。 关于基兰高塔和迈瑞德家族的合作或者说谈判，夏多并没有询问太多，开始的问题就当是随口一问，他其实也担心无意间透露出一些不该透露的内容。 血脉测序计划虽然是基兰高塔最先提出来的，但最适合这一计划、同时也是这一计划的最大受益方却是卡林珊。 而且血脉本质的解开涉及方方面面，夏多暂时还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接卡林珊这个平台加速血脉测序计划，不如就先保持现状，等他的实力、影响力足够了再来做这件事。 至于基兰高塔那边，就让那边自行研究着也没什么，通过阿斯图斯他们几个在基兰高塔的项目进展分析，夏多并不认为基兰高塔有能力在短时间内独自完成血脉测序计划的全部项目。 …… 除了布伦德斯时常传讯打扰外，夏多这两天在卡林姆过得还算舒心，吹着海风喝着酒，这样的日子如果能一直持续到他离开卡林珊的那天，那就太好了。 但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就在夏多抵达卡林姆（卡林珊首都）的第三天，他收到了法赫德大执政官的邀请，到云宫参加一场晚宴。 当然，夏多明白晚宴只是个由头，实际是让他和凯特米尔使者见面，然后由他接手对精灵王子遇刺事件的重新调查。 不过，那座漂浮在云层之中的云宫他还是很感兴趣的，现在终于有机会上去，他倒要看看那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 当晚，夏多正和塔拉甫在宫殿三层的露台上闲聊着血脉领域的一些话题，两人都拥有风元素相关的血脉，聊起来也算是应景。 差不多到月亮升至中天的时候，两个云宫使者驾驭着一阵呼啸的大风从天而降，悬停在露台外面，身边还跟着几个四处游动的小型气旋。 看到这一幕，夏多心中一动，他大概猜到云宫是怎么飞到天上去的了。 不过他并没有使用云宫使者带来的交通工具，而是\b果断地禁用了【步行戒指】，顿时血脉力量涌动，让他自然而然地腾空而起。 ——【腾云驾雾】！ 那两位云宫使者见状也不多话，随即在前方领路，不多时夏多就看到了比地面卡林姆城内任何一座宫殿都要雄伟壮观、绵延近千米、堪比云中城的宫殿群。 这就是云宫。 只是夏多也注意到在这群云中建筑当中，仅有最中间的一片区域较为真实，其他哪怕只是肉眼看过去都能看出明显的虚幻感觉。 果然还是不如浮空城多矣！ 第2137章 精灵特使、准备调查 等到再靠近些，在一个广场上停下后，夏多眼中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神色，云层中的这片建筑群除了最中间的两座主体建筑外，其他都是由法术构造的幻景。 除此之外，他之前对云宫悬浮于云间的猜测，也在靠近的过程中得到了确认，那两座主体建筑下，是两个无比巨大的气旋，或者说风元素！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包括之前那两个云宫使者带给他的交通工具也是风元素，只是相比于眼前的这两个巨大气旋显得无比袖珍。 这云宫并非是用了什么高超的法术手段，而是纯靠“怪力”托举，只是不知道那两只风元素一直这么干会不会被累死了。 不过这倒也给了夏多一个灵感，可以在浮空城周围豢养一些风元素，用作普通人的坐骑或者空中救生员。 只是他不知道如何让本该灵动跳脱的风元素变得沉稳安静，而且还要听话，这太难了，夏多决定回去问问塔拉甫，看看对方知不知道风元素驯化方面的门路。 …… 进入云宫后，夏多在那两个云宫使者的带领下迅速穿过宫殿内部七拐八拐的柱廊，最终抵达了一个边上有着两排装饰柱的露天庭院。 他到的时候，法赫德正和一个面沉如水的月精灵说着什么，看到他来了，法赫德立刻起身热情相迎： “夏多领主，我来为你介绍这位来自凯特米尔的尹拉提法师！” 说完，又回头向精灵介绍夏多：“尹拉提法师，这位就是我刚刚跟你提到的来自北地联盟的观察员夏多领主。” “我知道！” 尹拉提冷冷地回了一句，随后也起身来到夏多面前，直视着夏多的眼睛，两秒后才继续说道： “我在凯特米尔的时候听说过你的名字，也知道你的一些事迹，所以我才来这里见你，希望你不要让我、让凯特米尔失望！” 之后他也不等夏多开口，便果断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我代表我王同意大维齐尔的提议，但重新调查期间必须有我方人员在场，否则你是知道后果的。” 精灵一走，法赫德的脸色几乎瞬间就黑了下来，只是还残留着最后一丝理智才没有破空大骂，但即便如此他也是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重新挤出一丝笑容，对夏多说道： “夏多领主，接下来就拜托了！今天晚宴的菜品是伟大的西尔·帕夏亲自安排的，都是卡林珊特色的美食，请夏多领主放心享用，我身体有点不适，就先离开了。” 看着法赫德匆匆离去的身影，夏多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他一来就冷场了呢！不过从刚刚这出也可以看出卡林珊和凯特米尔已经接近战争边缘了，而且卡林珊方面还是极力避战的那种。 或许这也是凯特米尔方面同意再来一次第三方调查原因，只是如果夏多这边的调查结果还是对卡林珊不利的话，战争恐怕就难以避免了！ 在品尝据法赫德说是大皇帝亲自安排的卡林珊美食时，夏多不禁有些飘飘然，可以说他现在手里握着的不是被称为“马纳基什”的当地酱饼，而是卡林珊的国运。 当然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 在耐心享用完卡林珊大皇帝——姑且这么认为吧——亲自为他安排的卡林珊美食，他才返回了卡林姆海边的临时住所。 在那里，哪怕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了，塔拉甫也依然没有休息，夏多回来时看到对方在三楼露台上来回踱步，于是就绕了过去。 “夏多领主，云宫那边一切顺利吗？”塔拉甫连忙问道。 “虽然有点小意外，但一切顺利。” “太好了！” 塔拉甫长舒了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后踉踉跄跄一屁股坐在了坐椅上，脸上也接连变化。 片刻之后才重新站了起来，对夏多深深地行了一礼，夏多将他拦下，随后两人开始商议接下来的调查方向。 到了具体的调查阶段，夏多的意见才是主导，塔拉甫只提供一个参考。 当然对于接下来的调查方向，夏多也并没有标新立异，而是选择了从桉发现象先入手，之后再根据现场的情况调整方向。 “明天先去精灵王子遇刺现场，卡林珊我不熟，这方面就交给你来安排，另外和精灵方面对接——算了，这个我让法赫德大执政官再找个人来吧，免得刺激了精灵。” 夏多三言两语安排好了明天的计划，随后便打发塔拉甫去休息，而他自己则返回了浮空城，他是来见萨维尔的。 来卡林姆这两天，萨维尔也知道了精灵王子遇刺以及夏多准备参与重新调查的事，他这次来见对方，就是想请这位见多识广的老法师帮忙把把关。 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呢！ 在夏多表面来意后，萨维尔并未多做考虑就答应了下来，甚至还说：“这两天我一直在等你来找我，结果一直到今天你才来！” “……” 夏多顿时无语，原来萨维尔早就看破了他喜欢支使人的本质，不过对方既然如此主动，那倒也省了他不少口舌呢！ “那明天我叫你吧！今晚好好休息，别太晚了！” “你这小子还教训起我来了！” 随着两人关系越来越熟，一些玩笑话的话也经常出现在两人之间，玩笑过后，萨维尔也竖起了一张认真脸，十分严肃地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场意外真的是卡林珊做的，而你却给出了截然相反的调查结果会怎么样？” “我有想过，如果真是卡林珊做的，我不会替他们刻意隐瞒，不过这种可能性极小，你刚刚是没看到到卡林珊大执政官对精灵特使的态度，要看到了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如果不是为了战争，单单杀死一个精灵王子又有什么意义呢？” 卡林珊方面避战的态度几乎是毫不掩饰的，虽然不排除战略欺骗的可能，可卡林珊如今面临的局势也由不得他们弄险。 卡林珊内部混乱、脆弱的状态夏多是亲眼看到的，外部情况如何，虽然暂时都是从卡林珊这边得到的消息，但他明天也会尝试从精灵那边打听。 不过，他基本可以确定卡林珊方面没有对他说谎，精灵王子遇刺这事应该也不是卡林珊做的。 随后，两人又继续商谈了一会儿，才各自回去休息。 第2138章 现场勘查、发现线索 第二天一早，夏多叫上萨维尔一同来到了他在卡林姆海边的临时居所，塔拉甫以及法赫德大执政官派来的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夏多到了也不废话，直接让两人指路，法赫德派来的那个名叫“比谢尔”的学者顿时有些不悦，倒是塔拉甫在对方发作之前提前确定了此行的主导者是谁： “夏多领主，我们已经联系了精灵方面，现在就可以过去了，在路上我在为您介绍一下那边的情况。” 塔拉甫是帕夏家族成员，还有王子头衔，他都认可了，比谢尔自然不敢有丝毫反对，只是看向夏多的眼神还是有些莫名的优越感。 夏多自然是不会惯着对方，当即让塔拉甫联系法赫德换人，不一会儿，一个头戴圆冠、身披宽松长袍的中年学者乘着风元素坐骑火急火燎地飞了过来，然后当着夏多的面扇了比谢尔一个巴掌： “尊敬的夏多领主，无论比谢尔做错了什么，我代表法赫德大人向您道歉，希望您不要因为他而迁怒卡林珊。” “他没做错什么，只是觉得他有点像我在国内的一个敌人，他待在我身边我感觉有些不适，让他离开就是了！” 对方态度这么好，夏多自然不会再得寸进尺，他很清楚对方之所以这么做是希望他能够推翻之前两次的调查结果，如果他做不到的，卡林珊方面不说立刻翻脸，肯定也不可能像现在这般优待了。 所以还是别给自己增加难度了，万一真的调查不顺，他还想安安稳稳离开卡林珊呢！ 夏多如此通情达理，新来的这位贾布里勒学者面色也放松了一些，将比谢尔赶走后接替了对方的位置。 …… 路上，还是由塔拉甫向夏多介绍桉发现场的情况—— “事情发生在我家族领地的甜水广场上，当时是由我父亲负责接待来访的凯特米尔王子的。 “只是谁也没想到，就在王子与我父亲同行时，我弟弟——不，那个伪装成我弟弟的死士突然出手，用一柄附带了致命诅咒的短剑刺中了王子！ “王子当即身死，随后那名死士又用手中的短剑自杀了，将嫌疑彻底甩在了我弟弟身上！” “等等！” 夏多立刻打断了塔拉甫的叙述，“我记得你之前好像说过你当时也在场的吧！” “是的，当时我也在场！” “那以你的实力，在那名刺客袭击精灵王子后，都没能拦下他的自杀吗？” 实际上，夏多疑惑的不仅是塔拉甫，还有塔拉甫那一家子，塔拉甫他是知道的已经达到了血脉掌控者的层次，也就是说塔拉甫已经摆脱了血脉桎梏，步入真正的魔法领域了。 一般来说，达到血脉掌控者层次的卡林珊人几乎都接触到魔网尽头，也就是实际法术能力可以和高等法师或者大奥术师比拟。 塔拉甫是迈瑞德家族最出色的年轻一代，也就是说上一代还有血脉掌控者，说不定当时接待精灵王子时，塔拉甫的帕夏爷爷就藏在暗处观察呢！ 这都没能阻止刺客自杀，夏多很不能理解，之前他听塔拉甫提到刺客自杀时，他只以为刺客身上被提前埋了什么手段，定时或者定点就会触发。 没想到这所谓的自杀还真是自己拿剑杀自己！ 见夏多质疑这个，塔拉甫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还是一旁的贾布里勒帮他解释了几句： “那刺客施展了类似时间加速的法术，速度极快，第一次刺中精灵王子的时候，王子的侍从都没有反应过来。 “除了极速之外，那刺客还对法术免疫，当时塔拉甫王子是第一时间反应了的，但还是没能阻止对方的自杀。” “原来如此！” 夏多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诅咒短剑、时间加速、法术免疫，还要算上之前的取代塔拉甫的弟弟，一般人能做到吗？这怎么看都和迈瑞德家族脱不开干系。 “头疼！” 随后他将目光转向了萨维尔，萨维尔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暗地传讯道：“先去那边看看再说，如果是别人做的话，那就麻烦了！” 之后萨维尔便不再多言，夏多则示意塔拉甫继续介绍那边的情况，同时一行人也乘上了卡林珊特色的飞毯坐骑，沿着卡林河向北，朝着迈瑞德家族的领地飞去。 …… “当时事件发生后，我父亲立刻同凯特米尔使团的其余成员一起封存了现场，并将此事通知了身处卡林姆的法赫德阁下。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之后就是两次调查了，一次是法赫德阁下派人来和精灵一起调查的，一次是在伟大的西尔·帕夏的使者的注视下，由精灵单独调查的。 “但两次结果都对迈瑞德家族十分不利，对如今正面临多重困境的卡林珊来说，也同样是一场灾难！” 说到最后，塔拉甫难免又被激起了情绪，但夏多始终保持克制，没有做出任何不切实际的承诺。 两人就这么一个问一个答，贾布里勒时不时地也补充几句，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卡林姆北方差不多二十新里位置的一个大型绿洲。 当然，沿着卡林河这一线，很少有不是绿洲的，说是大型其实是指远离河流深入沙漠的距离，迈瑞德家族的领地就像是卡林河边上那条绿带向东西两侧伸出的巨大触手。 夏多初步估计，这片土地至少也有萨维尔领和大夏领（不算中间的未开发地带）加起来那么多了。 不过在如今的绿洲边缘，正对着夏多一行人前进的方向上，正驻扎着一队白马银铠的精灵骑士。 这时，贾布里勒勐然驱动飞毯加速，脱离了阵型去和前方的精灵交涉去了。 夏多则放缓了一些速度，提醒塔拉甫：“改变一下着装样貌，委屈你先装作我的随从，不然刺激到精灵，恐怕会让调查难以继续下去，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吧！” “嗯，我明白！” 塔拉甫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他很感谢夏多能让他跟过来，现在不过是伪装随从，他又如何不能接受呢！ 等到了塔拉甫变装完毕，夏多帮他简单检查了一番，又吩咐他接下来尽量不要开口说话，一切准备就绪后，便加速朝贾布里勒那边追了过去。 第2139章 埃斯特法师、互提要求 起初贾布里勒和精灵骑士的交涉并不顺利，还是夏多到场后扬言要找尹拉提才让对方的态度有所收敛，但即便如此，那队精灵骑士也没有放他们进入迈瑞德家族的绿洲领地。 “请稍等片刻，我需要向我们的统领汇报！” 虽然说的是“请”，但精灵语却并非简单的书面语言，还涉及了语音语调乃至各种状态修辞词的变化。 总之，在夏多这个精通精灵语的人看来，那位精灵队长的话相当不客气，而在场的其他人类中，精通精灵语的并不只有他一个。 或者说，其他人虽然没他那么了解深入，但多少也算得上精通了，特别是贾布里勒，被法赫德大执政官派来和精灵沟通，这要是不精通精灵语，那岂不是太不称职了。 不过，眼下精灵方面的态度十分重要，贾布里勒脸上带着屈辱的笑容替那些精灵向夏多解释，似乎生怕夏多再像之前那样让精灵再换一个人来。 这是精灵，真要是这么做了，重新调查计划势必会受到影响。 对此，夏多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向萨维尔吐槽，“这些精灵将卡林珊当成凯特米尔了！” 不过，在这样的古典时代，对于底层来说，往往只需要有热血、够听话就足够了，理性那是上层才有资格拥有的东西。 昨晚夏多在云宫见到的那位尹拉提特使，哪怕再有不满，不还是答应了卡林珊方面提出的重新调查的请求吗！ 对方之所以这么做当然不可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而是想尽可能排除疑点、不想打一场不明不白的战争。 和夏多想的一样，不一会儿就有一位精灵法师直接传送而来，第一时间就挥退了那队骑士，然后朝夏多走来，态度还算友善地说道： “夏多领主，尹拉提大人安排我来随你们一同调查西斯王子遇刺一事，你们叫我埃斯特法师就行。” “埃斯特法师，幸会。” 夏多简单打了个招呼，随后提出：“我现在想去王子遇刺现场去看看，请问方便吗？” “方便，但有几点要求在路上我会跟你们一一提到，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可以。” 夏多点了点头，埃斯特见状便在当着他的面开启了一道传送门，然后又对他比了个请进的手势。 传送门的对面是一条铺着白色石板的道路，远处似乎还有一些高大的建筑隐约可见，夏多没有施法探查，倒是塔拉甫暗中传讯提醒： “对面是甜水广场西侧的一条小路。” 夏多回了一个了解的眼神，随后带着萨维尔坦然走进了传送门，他和萨维尔都是化身前来，倒也不怕精灵埋伏。 实际上，甜水广场那边虽说已经被精灵接管了，但卡林珊是不可能让精灵凭空占据一片土地的，那边也有卡林珊的学者在，其中不乏血脉掌控者。 真要打起来，精灵显然占不到什么便宜，更别说还有夏多的一贯的做法——浮空城预先锁定。 只要不在特定时间内解除锁定，不管那边有什么，都要用【湮灭之光】来上几发。 …… 穿过传送门，埃斯特则立刻提醒夏多：“到了这边，我们会尽量配合你的调查，但有两点要求，还请夏多领主尽量遵守。” “埃斯特法师你说——” “第一，任何针对王子遇刺现场或者相关线索的法术都必须提前和我们说，我们同意了才可以施展。” “这没问题。”夏多很爽快地答应了，这点他完全能够理解，精灵担心现场或者证人、证物被污染，从而使得可能存在的线索断了。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从这个要求出发，夏多大概也能猜到接下来埃斯特还会提出什么要求了。 “第二，对任何具有唯一性的现场要素或者其他相关线索施法，都必须征得我们的同意，同时还必须由我参与执行。 “为此，如果涉及到夏多领主的某些独有法术，凯特米尔方面会做出补偿，希望夏多领主能够理解。” 这点要求和夏多想得差不多，只是没想到对方还承诺有补偿，于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同时也提出自己的要求： “既然是由我来主导调查，那我希望你们在和此次事件有关的问题上，不要有任何保留，也不要对我的调查方向横加干预，否则做出误判，那就是事关两个国家无数人民的悲剧了！” 埃斯特显然没想到夏多也会提要求，但在考虑几秒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 很快，小道走到尽头，纯白如玉并且在阳光下还散发着莹莹辉光的甜水广场到了。 刚一到这儿，夏多就感受到了一丝剑拔弩张的气氛，广场南侧是一个被微风环绕的营地，天上地下都有卡林珊战士巡逻监视。 而广场北侧，则变成了精灵的地盘，只有中间那块，被一片静滞场域所笼罩，谁都没有去控制，但任何一方都对那里保持着十二万分的警惕。 这时，塔拉甫又在暗中传讯了，“那里就是精灵王子遇刺的现场，当时事情发生后，精灵立刻控制了现场，在我爷爷的注视下对那片区域施加了永恒静滞。” 夏多不会卡林珊语，双方交流用的都是精灵语，而精灵语丰富的语义让他立刻就明白了所谓的“现场”到底包括哪些东西—— 除了那片区域本身以外，当时处于那片区域的任何人或事物都被静滞了！ “那你——” “是当时在外面的一个意识投影，本体被禁锢后，我爷爷为我创造了这具化身。” 夏多之前没往这方面想，现在塔拉甫这么一说，他才发现对方的身体似乎不是血肉之躯，而是元素拟态的产物。 应该是一种类似星质投影的技术，夏多将这一发现暂时先记在心里，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先搞定调查。 …… 或许是事先已经打过了招呼，这次夏多前往广场中央的时候，没有受到南北任何一方的阻拦，靠近之后他就近距离看到了几乎与地表融为一体的静滞场域。 仅用肉眼看的话，只能看到一片近乎纯白的微光领域，只有通过特殊的探知法术才能“看”到静滞场域内的大致情况。 第2140章 实地勘察、还原现场 时之塔里就有静滞间，夏多对这个也不算陌生了，他先是看了一眼南北两边一如既往的警惕态势，然后问埃斯特： “我要进入现场直接勘查，是先解除静滞场域，还是让我来？” “静滞场域暂时还不能解除，我这里有两枚豁免徽章，可以让我们自由出入其中并维持一小片正常区域，足够调查所用了。” 说着，埃斯特递给了夏多一枚白色的石质树叶状的徽章，表面还可有卡林珊特有的元素印记，看样子是两国共同监制的。 夏多接过徽章观察了一会儿就递给了身后的萨维尔，然后解释道：“我的这位朋友见多识广，这枚徽章给他吧，我自己可以豁免。” 他已经看出来了，徽章的原理不过是创造出一小片特殊的反魔法场域，既可以让人自由进出静滞场域，同时还对进入者的施法能力做出了一定的限制。 其中设计精妙透露出浓浓的精灵风格，不出意外的话，这种徽章应该是凯特米尔方面设计的，经由卡林珊确认才制作出来的。 对于夏多的要求，埃斯特也没有拒绝，不仅没有拒绝，反而还说：“夏多领主有选择调查方式的自由，这方面我们不做干预，如果还需要带人进去的话，我可以再去取一些豁免徽章来。” “其他不用了，就我们三个进去。” 对方态度还算友善，夏多当然也不可能得寸进尺，要是被对方发现塔拉甫其实应该是被禁锢的知情者，难免横生波折。 …… 不用埃斯特提供的豁免徽章，夏多就需要靠自己了，这对大奥术师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准备得当哪怕是萨维尔也能轻易做到。 而夏多在这里就显得游刃有余了，他仅仅只是激发了自身的血脉本能，被他称为“龙之御法”的能力。 比起最初获得这项能力仅能维持体表之外寸许的反魔法场域，如今他的足以让周围三尺的魔网都在他的掌控之内。 换言之，任何具体而直接的法术都无法直接对他生效，剩下不具体而直接的法术，又会被法术反转克制。 只有一些间接法术才能对他生效，但间接法术，一般来说都可以通过反应来提前躲避，这对拥有时间加速法术的夏多来说，同样属于被克制的部分。 现在的他完全自称法师克星，当然他不会主动宣扬这点，只有敌人才能收到他精心准备的惊喜。 当然，由于现在的他并非本体，而是化身，所以那些源于灵魂、表现在身体的血脉能力会大大折扣，实际效果只比最初获得这一能力时强不了多少。 但那已经足够了，无非是施法时稍微麻烦些，再者他还可以借萨维尔的那枚豁免指环所生成的反魔法场域，活人总不会被屎尿憋死。 稍微试探了下，确定没什么问题了，夏多就直接抬腿迈进了静滞场域范围，和在外面一样，在里面同样无法用肉眼观察，只能借助特殊的探知法术进行大致观察。 想要仔细勘查现场，必须让勘查对象属于正常环境内才行，这是应有之义自不必多言。 …… 被静滞场域包围，哪怕有着一定的豁免，夏多依然能够感受到魔网的滞涩，仿佛进入了一个网速极慢的局域网中，让人十分憋屈。 好在化身并非血肉之躯，否则他都要怀疑腾云驾雾还能不能用了。 在埃斯特的指引下，夏多很快来到了广场正中区域，之前在静滞场域外面的时候，塔拉甫也对里面的情况做了一些较为详细的描述。 因而，夏多一过来，就认准了一个方向，绕过大堆的随从、侍卫，来到一个头戴圆帽、身披有着金丝纹路的长袍的中年人身边。 这人就是塔拉甫的父亲，也是迈瑞德帕夏的继承人——阿克拉姆王子，用他来接待凯特米尔王子，说实在的身份还有些低了。 此刻在阿克拉姆身边的就是凯特米尔王子西斯了，当然现在的西斯王子就只剩下一套染血的衣物，连具全尸也没能留下。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同样待遇的还有塔拉甫的弟弟，也只有一套染血的衣物落在地上，所不同的就是衣物下面还有一柄只露出半截剑尖的短剑。 塔拉甫弟弟的衣物位置是在阿克拉姆身后，旁边就是塔拉甫的本体了，塔拉甫本体此刻的表情满是震惊和不解。 粗略地看了一遍，夏多在脑海中基本还原出当时的场景—— 应该阿克拉姆和西斯王子正并排步行前往广场东侧的宫殿，在他们身后的“小儿子”瞬间出手，一击就杀死了西斯王子，并且还顺利自杀。 那么问题来了，西斯王子作为一个区域大国的王子，并且还是在出访外国期间，身上的防护措施以及随行护卫人员就这么脆弱吗？被人随手一剑就刺死了？ 思索了一下，夏多暂时没有向埃斯特询问，而是提出要检查那柄刺死西斯王子以及后来被刺客用来自杀的短剑。 “地上的这柄短剑属于唯一性线索，如果夏多领主仅仅只是观察的话，请随意，但如果要施法探知的话，我必须参与其中。” 埃斯特的态度十分坚决，要检查可以，但不能绕过他。 对此，夏多也并没有提出异议，毕竟这是他刚刚才答应好的，没什么好说的，如果现在就反悔，恐怕埃斯特会立刻当场暴怒。 至于要如何施法，夏多思索了一下，提出一个方案：“不知道埃斯特法师知道乌维伦的圣诺德尔法师吗？” “当然知道，圣诺德尔发现了东方国度。”埃斯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那埃斯特法师应该对【圣诺德尔探知术】也不陌生吧？” “不熟悉，但也不算陌生，只是——夏多领主难道还精通精灵魔法吗？” “谈不上精通，只是眼下也只有精灵魔法最适合由我们一同施展了。” 现在还只是调查的第一步，夏多并不想搞太多复杂的，先要了解一些通过口述或者简单的要素描述无法表现的现场细节，这一步用什么探知法术其实并不重要。 他仅仅只是选了一个自己还算熟悉的并且比较出名的精灵法术，后续或许会需要向埃斯特开放一些自己独有的法术细节或者原理，但这也是在所难免。 当然，如果能在前期的调查中就能找到关键线索，那就再好不过了！ 第2141章 凶器线索、怀疑方向 施法的过程十分顺利，夏多看得出埃斯特也非常想发现一些之前未能发现的全新线索，所以对方在施法时极尽配合，让他好生体会了一下霸道导师的感觉。 在将感知与萨维尔共享后，夏多开始初步检查地上那柄短剑，说是短剑其实称为“弯刀”或许更为合适。 只是这柄凶器刃部的弯曲样式和卡林珊常见的那些弯刀截然不同，只有靠近刃尖的位置才开始弯曲，而且弧度非常浅，正因为这样的特征才被塔拉甫以及精灵称为“短剑”。 在夏多这个对弯刀没什么概念的人眼里，刃尖弯曲已经足够被认定为刀具了，而在这么一件十分严肃的事上，他相信不管是卡林珊还是凯特米尔方面应该都对凶器风格做出了鉴定，短剑应该只是一个称呼。 夏多姑且也将其称为“短剑”。 除了剑身样式，他还注意到这柄短剑身上的锻造痕迹，这其实应该算是一个极为显着的特征了，因为正常魔法武器大都是由施法者直接一体铸造成型的（武器常常需要做人体工程学方面的设计，这样的角色通常由专业的铁匠担任，如果不在乎或者不需要的话可以没有）。 只有少数精品才会有技艺高超的铁匠大师参与，以提高武器在各种极端情况下的承受能力。 这柄短剑显然是一件魔法武器，那么通过上面的锻造痕迹或许可以追查到其最初的制造者，从而判断出使用者的身份。 当然，这只是夏多初步的判断，或许凯特米尔、卡林珊方面早就这么做了，等下问问他们那边的调查细节就知道了。 …… 一件魔法武器除了本身的材质以外，魔法才是它真正的主体，夏多目前查探到的法术要素并不多么高级，最多只涉及到魔网第八层。 这样的武器用来当一位王子的随身武器或许没什么问题，但要是用来刺杀出使另一国的大国王子，那多少就有些不合适了。 除非刺客明确知道目标身上有什么防护，才可以做出这样针对性的准备，否则要是遇到一种无法突破的防护措施，岂不是只剩下自杀一条路可以走了！ 在夏多看来，刺客或者杀手行动务必考虑到一切不利因素，用尽全力以求一击毙命，从而完成任务。 仅仅只是一件刚入精品级别的魔法剑，就将一国王子直接秒杀，简直太儿戏，夏多推测凯特米尔国内或者更具体些王子随行人员中大概率有刺客的同党。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当然，这还是夏多根据凶器做出的初步判断，或许凯特米尔方面已经这么查了，不，应该说出了这么大的事，王子随行人员必定连祖宗十八辈都被翻出来了。 “等下记得问结果！” …… 魔法剑具体的魔法效果，仅通过【圣诺德尔探知术】是没办法完全搞清楚的。 不过夏多根据自己掌握的法术辨识方面的经验结合之前塔拉甫对刺杀场景的描述，他判断，这柄短剑应该具有【瓦解灵魂】、【骨肉成泥】、【阻断探知】、【抹除痕迹】之类的效果。 其中“阻断探知”、“抹除痕迹”加起来，或许可以称为“斩断因果”，一种非常霸道的效果，正常人拿这柄剑杀人，资深法师以下的施法者连调查都没法调查。 但还是那句话，这柄剑涉及魔网层级低了，看上去似乎是为了降低王子随从人员的戒心，可要是不知道王子身上的具体防护措施，凭什么准备这么次的装备。 一种解释是刺客背后就这么点能耐，但想象也不大可能，这次事件要先取代塔拉甫的弟弟，这其实也并不是什么普通身份，只是被凯特米尔王子的身份掩盖而已。 之后又要刺杀凯特米尔王子，接连得罪两个区域大国，就这么点能耐的话，难道不怕第二天被愤怒的卡林珊人和凯特米尔精灵找上门吗？ 因而夏多更倾向于认为凯特米尔那边有刺客的同党或者合作者，是那个精灵叛徒向刺客提供了王子的具体防护措施，刺客才能做出这么精确的刺杀。 换做对王子防护措施一无所知的刺客，或许直接扔下一颗“核弹”进行无差别攻击更为合适，哪用像现在这样进行近乎手术刀式的精准刺杀。 而这同样暴露了刺客或者说其背后势力的目的，为的就是坐实凯特米尔王子被卡林珊重要人物杀死的假象，从而挑起两国大战。 从这个角度，刺客背后势力的真正身份或许也呼之欲出了。 …… 之后，夏多要求回朔刺杀时的场景，这同样是唯一性线索，埃斯特提出可以查看他们之前两次调查时保存下来的魔法影像，夏多答应了。 过去的影像哪怕回朔到了也会有很多失真，甚至可能就是被刻意伪造出来迷惑调查者的，当然这次事件应该不是伪造的过去影像。 而他想看的也只是刺客动手时的状态，并不需要多少细节，看保存下来的影像也是一样。 静滞场域内做这些不太方面，于是一行人便离开了静滞场域，来到广场北面的精灵营地。 应该是埃斯特过来时就已经联系了营地方面，夏多到的时候，就有一个精灵从营地深处跑出来，将一个散发着明亮魔法灵光的木匣子交给了埃斯特。 埃斯特打开木匣，里面是一枚有着近百切面的绿色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看到这枚宝石，夏多心里大呼奢侈。 这枚宝石不是别的，正是他过去求而不得的智慧宝石，尽管现在的他已经通过随身空间具现获得了一些，但这种宝石的制作方式却始终是一个谜。 【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独立】中的乌维伦宁可给出传承仪式，都不愿意给出这种宝石的制作方式，可见其珍贵。 现在凯特米尔方面，仅仅是为了保存一段回朔过去的历史影像，就用了一枚全新的智慧宝石，简直太奢侈。 魔法世界有太多手段可以保存魔法影像了，如记忆水晶，实际就是白水晶，虽然也称得上珍贵，但和智慧宝石还是不能比。 或者仅仅使用法术保存也可以。 第2142章 嫌疑增加、确认痕迹 夏多之前在银叶家族的奥瑞普斯手里见过一枚比眼下埃斯特拿出来的这枚还要小好几圈的智慧宝石，那是当时他们从科曼索难民手里坑过来的。 结果奥瑞普斯啥都不要就认准了那枚智慧宝石，夏多为了团结盟友自然就让给他了，但自那以后他心里就记挂上了。 一直到前段时间从投影位面中具现出了一些，才算是圆了他许久以来的渴望。 智慧宝石哪怕不用传承仪式，也有一定的传承效果，这种宝石一般是精灵那边的大家族用来维持传承、确保历代都有施法者诞生的大杀器。 在传承仪式已经近乎失传的今天，智慧宝石的重要性绝对不亚于任何一种战争法器。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接过埃斯特随手递过来的智慧宝石，夏多终于实打实地体会到凯特米尔的强大，或者豪富。 其实这两种描述很多时候都是同时存在的。 智慧宝石的使用方法夏多不需要埃斯特教，自己就掌握着多种方法，当然他现在只会使用一种，而这也是他向精灵展示自身能力，从而让对方认可他的调查的机会！ 亲眼看到当时事发时的场景，夏多更加肯定了自己刚刚的推测——西斯王子的随从中或者凯特米尔内部有叛徒在为刺客提供信息！ 当时刺客明显是用一种十分确信的姿态递出了那柄剑，一触即收，然后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抹了自己的脖子。 正常刺客哪怕不用尽全力、不补刀，至少也要确定目标的生死啊！ 这可是关系到刺杀成败至关重要的因素之一！ 哪有只刺一剑就立刻抹自己脖子的，除非一开始就不以杀人为目的，仅仅是为了激怒凯特米尔方面，可要是王子不死，哪怕两国交恶，也大概率不会发生战争。 疑点太多，夏多没有放纵自己去肆意脑补，担心被引向了刺客故意引导出来的调查方向，说不定那刺客就只是和西斯王子有仇呢！ 还要综合其它信息来看，但大体来说，他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 “埃斯特法师，我需要知道西斯王子此次出访卡林珊的所有信息，包括此行目的、是谁安排、与卡林珊这边的对接过程，乃至随行人员的调查结果。” 关于西斯王子访问卡林珊，夏多还特地问了塔拉甫，对方并不知情只知道西斯王子要来，成为接待人员也是迈瑞德帕夏的安排。 而法赫德大执政官那边，夏多几乎没和他有过多少交流，当时也没想过要问，等下看完精灵方面给出的情报，他还是要找贾布里勒问问的，至少也能做个互相印证。 对于夏多的要求，埃斯特并没有拒绝，毕竟之前已经答应过对和王子遇刺有关的信息不会有所保留。 “西斯王子此次出访卡林珊是奉冕王之名，为了解决两国边境冲突而来的，所有的行程安排除了王子的随行人员就只有卡林珊这边有，甚至途径迈瑞德帕夏的领地也是因为对方的盛情邀请，至于王子随行人员的调查结果，目前并没有发现有任何背叛嫌疑。” 埃斯特非常冷静地说了这番话，但明里暗里都在指责卡林珊这边，特别是迈瑞德帕夏，几乎就差指着对方的鼻子说对方是幕后黑手了。 夏多能理解对方的心情，但调查不能意气用事，于是继续追问：“你确定西斯王子的每一个随行人员从出发到现在的全部经历都通过了调查吗？” “夏多领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埃斯特顿时竖起了眉毛，“难道我凯特米尔的子民还会谋害自己的王子吗？再者，他们都是西斯王子的追随者，谋害自己主人有什么好处？” “那我换个问题，西斯王子在凯特米尔国内风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敌人？” “夏多领主，请注意你调查的方向！你应该将主要精力放在这次事件本身，而不是去怀疑王子！” 埃斯特的反应莫名地有些大，但夏多问的却是一个十分寻常的问题，一般恶性事件大抵逃不过仇恨、嫉妒等要素，问问王子有什么仇人难道不应该吗？ 还是说，埃斯特心里其实更希望王子是被卡林珊人杀死的？ 想了想，夏多决定将精灵这边的问题暂时搁置一下，先去看看卡林珊那边的调查过程以及结果。 原本这种不涉及现场且只有人类在场的情况下，按理说埃斯特是不需要跟着的，就像刚刚夏多在精灵营地时，随行的贾布里勒就留在了外面。 但埃斯特却一直跟着夏多进入了广场南边卡林珊人的营地，这在夏多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如果埃斯特有问题的话，那派他来的尹拉提特使会不会也有问题，或者更进一步西斯王子之死会不会就是凯特米尔策划的？ 这和夏多之前的怀疑方向大相径庭。 …… 卡林珊营地内。 在贾布里勒的介绍下，卡林珊的一位将军接见了夏多一行，当听到夏多想要获得西斯王子遇刺事件的调查报告时，那位将军二话没说就让手下的学者将早已准备好的资料交到了夏多手上，同时还提到—— “博林学者就是之前参与调查的学者之一，夏多领主只看报告难免有些不清楚的地方，如果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随时询问他。” “嗯，感谢哈希姆将军，还有博林学者！” 随后，夏多便翻开了手中厚厚一叠精灵纸材质的调查报告，才看第一页他就看到了卡林珊学者和他一样的对刺客异常行为的怀疑，进而怀疑到凯特米尔内部。 但这也仅仅只是怀疑，并无任何实际证据证明，而迈瑞德帕夏继承人的次子塔利布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刺杀了西斯王子。 虽说有人怀疑塔利布早已被真正的刺客取代了，但这同样没有实际证据可以证明，人民看到的就只是——塔利布跟随他的父亲迎接西斯王子，然后就近刺杀了王子！ 随着报告一步步深入，夏多的眉头也逐渐拧巴起来了，报告中确实有很多指向迈瑞德家族以外的怀疑，但迈瑞德家族本身的嫌疑却也很难洗轻。 首先一点就是，迈瑞德帕夏为什么要执意邀请一个本来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敌国王子，哪怕是来访的敌国王子，这时候不应该是避之不及的吗？ 根据调查报告中迈瑞德帕夏的解释是他西斯王子到来的前一天收到了西尔·帕夏的命令，而转达命令的却是已经明面上刺杀了西斯王子然后自杀了的塔利布。 至于西尔·帕夏对这件事的解释，显然哪怕真的有命令，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承认啊！ 夏多翻遍报告都没有找到西尔·帕夏对这件事的表态，更别说解释了。 只有法赫德以大维齐尔的身份代表西尔·帕夏要求尽快查明真凶，给凯特米尔方面一个可以接受的交代。 似乎，似乎卡林珊方面也有嫌疑啊！ “唉——” 第2143章 邻国丑闻 一时间，夏多都有些后悔掺和进这等麻烦事里，他甚至怀疑这出精灵王子遇刺事件是不是两国联合起来做出的假象，为的就是因他入局，从而攻略北地。 这并不是他无端猜测，而是北地联盟有这个潜力引来南方的关注乃至警惕，特别是斯鲁文德战争后，联盟的声望得到了进一步加强，联盟的秩序得到进一步稳固。 加上各国纷纷开始的集权改革，一股新兴力量正在北地悄然崛起，换做夏多是南方掌权者，他也会做些什么。 在国际关系中，强者遏制弱者再正常不过，哪怕是在北地联盟内部，各大国也在有意识地遏制小国的发展，当然小国也在联合起来以应对这样的挑战。 这种情况下，北地联盟既是大国博弈的工具，也是小国赖以生存的依仗，大家都需要这个联盟，那这个联盟又怎么可能不迅速发展呢！ 如果眼下的情况真如夏多猜测的那样，是南方两国乃至四国为了遏制北地而搞出来的阴谋，那就太麻烦了。 并不是说夏多现在跑掉就没事了的，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除非他以后都不在主位面混了，否则极有可能面临南方四国以及北地联盟的共同敌对。 “难！实在是太难了！”夏多心中感叹。 不过越是这样，他就越是要找到破局的关键，就是此次精灵王子遇刺事件，只要能将刺杀者的由来查出来，那他至少还能保留北地联盟这么一个坚强后盾。 当然前提是这刺客不是北地联盟中的某一国搞出来的。 …… 甜水广场南侧，卡林珊营地。 夏多合上调查报告将其还给了博林学者，然后转身对埃斯特说道：“接下来，我想跟博林学者单独谈谈，还请埃斯特法师到营地外等候。” 按理说精灵就不应该跟着他来卡林珊人的营地，但埃斯特还是进来，现在夏多要问的问题或许会涉及卡林珊的机密。 或许目前主管营地的哈希姆将军不在乎，但他作为外人还是需要尽量避开这些敏感点的，埃斯特现在可以算是他带进营地的，现在他又让埃斯特出去了，这样卡林珊方面就不能在这个问题上找他麻烦了。 对此，埃斯特犹豫了一下，眼神中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最终还是化作无形，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了营地。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夏多领主，不知道你想谈什么？”博林问道。 “我想了解一下卡林珊方面对刺杀凯特米尔王子的刺客的身份来历有什么怀疑方向？” 本来夏多是想问一下卡林珊与周边的战事情况的，但考虑到卡林珊方面可能会有所隐瞒甚至故意误导，就没问了，他准备通过其他渠道去了解，凯特米尔那边也是。 不过要是询问刺客的来历的话，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博林确实没什么犹豫，甚至都没有征求依旧在场的哈希姆将军的意见，就直接回答了夏多： “我们主要有两个怀疑方向，一个是凯特米尔自导自演，意图挑起战争以获得在南方更大的话语权； “另一个则是札姆达斯，那个邪恶的灵能国度，目前卡林珊正在东边的蒸汽湖地区与札姆达斯交战，并且正在逐步占据上风，如果能拉凯特米尔下水，如果我是札姆达斯方面的决策者，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好一个毫不犹豫地去做！ 夏多既感叹博林的坦诚，又震惊于卡林珊上层对于战争的态度，当然要说博林的话中一点虚构成分都没有，那也不现实。 至少他并不认为卡林珊在与札姆达斯的战争已经处于上风了，如果这次刺杀事件真是札姆达斯策划的话，说不得就是存在一个彻底消灭卡林珊一劳永逸的想法！ “凯特米尔不是一直都挺沉寂的吗？我即便是在北地都有所耳闻，为什么你们会认为他们要突然搞事，重新在南方取得话语权呢？”夏多又问。 这应该是间接获得凯特米尔那边的情报，当然这并非他一开始想到的其他渠道，其他渠道其实还是通过北地联盟去获得。 特别是科曼索，首都建有凯特米尔的永固传送门，要说他们不了解凯特米尔鬼都不信！ 而此刻，对于夏多的质疑，博林则又透露出一个重磅消息，“西斯王子其实并不讨当代凯特米尔冕王喜欢，海格纳斯冕王早已老迈，却一直流连王座，不肯退位让贤，夏多领主你猜，凯特米尔国内哪一位王子上位的呼声最高呢？” 这已经不能算是暗示，完全是赤裸裸的明示了，夏多自然上道：“难道是那位已经死去的西斯王子？” “对，就是他！” 博林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精光，似乎对向外人谈论邻国丑闻十分感兴趣，“西斯王子在凯特米尔国内被认为可能是凯特米尔三千年来最英明的中兴之主，可是西斯王子越是表现得英明，就越是让那位还在王座的海格纳斯冕王难堪！ “据说，西斯王子访问卡林珊之前正好和海格纳斯冕王吵了一架，虽然冕王最终同意了王子的出使计划，但也没说不给王子来点意外啊！” “这样啊！” 尽管博林提供的消息还没有得到验证，但这种很容易验证的消息，夏多并不认为对方有说谎的必要。 如果真如博林所说的那样，凯特米尔冕王的嫌疑非常大，只是对方真的有勇气承担杀子的名声吗? 精灵社会历来重视传统，亲人之间相攻相杀算是最突破传统底线的一种情况了，只要凯特米尔冕王敢做，夏多敢保证，一旦真相暴露，对方必然要下台。 而这种王子被杀的恶性事件，必定会被追查到底的，就比如夏多现在正在进行的第三次调查。 只要被查出是凯特米尔冕王主使，哪怕凯特米尔已经完成了集权改革，但集权的含义是权力集中，而不是将权力集中在某一个主宰者身上，那不叫集权，那叫独裁。 在凯特米尔，冕王权力确实很大，但也不是没有制衡，一旦突破底线太过，下台都是轻的，说不定还会有一些坚定的传统维护者对堕落冕王进行肉体层面的制裁。 类似于夏多家乡古代曾经出现过的“国人暴动”。 第2144章 新的方向 仔细想了想，夏多还是觉得凯特米尔冕王不大可能是刺杀事件的主使者，最多可能就是放任了某些隐患，从而促成了当前西斯王子被刺杀的结果。 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凯特米尔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都很沉寂，这段时间甚至已经覆盖了那位海格纳斯冕王全部的在位时间。 这就意味着那位海格纳斯冕王对待南方局势相当一部分态度都是较为消极的、避让的。 同时，由于南方的那个“传统”——一国王子遇刺最不济也会瓦解联盟，严重些就要直接开始大战。 凯特米尔真的做好相应的准备了吗？ 那位海格纳斯冕王真的可能在随时归天的年纪主动寻求战争吗？ 夏多从之前尹拉提、埃斯特的态度观察，他并不认为凯特米尔方面有着强烈的开战欲望，否则现在就可以开打了，而不必一而再地重新调查。 于是他又问博林：“那位西斯王子在凯特米尔时的政治主张是什么？” “他主张与周边邻国修好，特别是紧邻他们的卡林珊，不仅如此，那位西斯王子还希望凯特米尔积极参与到南方事务当中，试图建立起一个相对于北地联盟的南方联盟。” 博林说完表情很是复杂，倒是一旁的哈希姆将军替他把话说了，“虽然我并不看好所谓的南方联盟，但至少停战修养却是我们所希望的，南方各国打得太久了，也太累了，是时候歇一歇了！ “所以，伟大的西尔·帕夏才如此看重那位西斯王子，视其为两国关系改善的重要桥梁，所以才下令让沿途各领地热情招待，只是不知为何那位西斯王子只在这里才短暂停留了一下，也正是因为这次停了，让他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 夏多有些不知道如何接话，只能说他对哈希姆将军前面的话还是比较认同的。 他同样不看好那个还未传出名声就胎死腹中的所谓南方联盟，北地各国之所以能够组建联盟，一方面是因为当时卓尔的威胁。 另一方面——夏多觉得或许这才是最主要的——北地国家众多，不像南方就四个大国，其中还有一个侵略性极强的札姆达斯，几乎天然地就是冲突多发地带。 这种情况下，要强行捏合出一个所谓的南方联盟，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还不如三家联合起来将札姆达斯给灭了，然后剩下的不同种族、互有旧怨、却并不极端的三个国家稳定发展。 这么一想，札姆达斯的嫌疑又增加了不少，而且极具现实意义！ 夏多此前就怀疑过札姆达斯，毕竟刺杀事件后如果凯特米尔和卡林珊开战的话，唯一受益的就是札姆达斯和桑娜塔了。 但相比于让矮人来搞这么复杂的刺杀，或者更准确地说其实是——计划周详、思虑深远的谋杀，夏多更远一些相信是札姆达斯在背后操弄着一切。 …… 从卡林珊营地离开后，夏多在外面见到了脸色早已恢复如常的埃斯特，他心中暗笑，现在这情况哪怕不是海格纳斯冕王在背后主使，对方也很难排除嫌疑。 只是这些都没有证据，还只是猜测，夏多也不好随意挑衅，对现在凯特米尔方面之所以想要找出刺杀事件的真相，恐怕与凯特米尔国内的形势脱不了干系。 一位上位呼声最高的王子在国外访问时遇刺身亡，偏偏这位王子的访问行动还是在与冕王争吵后获得的。 想必此刻那位海格纳斯冕王应该很难熬吧！ 当然，夏多心中可没有对那位冕王的任何一丝同情，反而对那种老朽却恋栈的做法颇为不屑。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如果是英明神武，多在位两年其实也没人会说什么，就像科曼索的尹利瑟尔冕王，在位千年王座依然稳固。 夏多心中感叹，脚步却已来到埃斯特面前，向对方提出：“我现在想追朔刺杀者过去留下的痕迹，麻烦埃斯特法师配合我。” 协助调查或者说监视调查本是埃斯特的职责，这时他自然不会拒绝，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要我怎么配合？” “很简单，做我的眼睛就行。” 其实就是在协同施法中将感知场域投射部分交给埃斯特负责，夏多自己只负责传递指令以及接收信息即可。 这和之前两人合作的【圣诺德尔探知术】差不多，只不过现在夏多想要施展的并非双方都熟知的法术，不可能像之前那样尽力合作。 当然，即便以眼下这种合作方式，他事后也是需要对方提供补偿的。 …… 施法场地没什么好讲究的，就在甜水广场中央的静滞场域旁，这边此刻正有两国无数双眼睛盯着，要说哪里比这里更安全，估计就只要返回北地的浮空城了。 但显然，夏多不可能将埃斯特带去浮空城，对方也不大可能让他返回北地，就这里也挺不错的。 “波利，信息我稍后同步给你，你先帮忙警戒一下。”出门在外，夏多还是称呼萨维尔的化名。 对方当然也很快会意，“没问题。” “那就开始吧！” 夏多先是自行塑造法术，然后将经过自己重新调整的感知场域的外延投射部分交给了埃斯特，这种情况下，对方既能检查法术是否会对具有唯一性的线索造成不可逆的损坏，同时也能尽可能少地接触到法术的核心要素。 当然，如此近距离而且还是参与施法的情况下，泄密肯定也是在所难免的，夏多就只是希望稍后对方给的补偿也能像刚刚随手拿来智慧宝石那样豪爽吧！ 由于静滞场域阻断探知，夏多直接就从广场其他地方开始，刺杀位置是在现在的静滞场域内，但更早的时候刺客的活动轨迹却未必只局限在那一处。 唯一比较可惜的就是不能亲眼看到细节丰富的刺杀过程了，不过这也无所谓，如果无法发现线索的话，最终还是要进入静滞场域内继续检查。 随着施法进行，经过夏多专门调整的感知场域借由埃斯特之手投射了出去，就在广场上，很快夏多就收到了反馈—— 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他的感知当中！ 第2145章 回溯、分析 是塔利布！ 至少从表面看，确实是塔拉甫的弟弟没错！ 随着那个纤细身影在感知中不断地倒退，越来越多的信息被夏多有意识地接收进意识之中，有塔利布自身的种种特征，也有环境中因此受到影响的相关参数。 与此同时，与他本质相连的智脑也开始发挥出智慧集群的力量，无数信息被归类、分析，一个个要点被提炼出来。 随后，在夏多的指挥下，探知法术聚焦的视角从广场中央的静滞场域旁追着塔利布“倒退”的方向，移动到广场边缘，乃至广场外的塔利布私宅。 但感知中塔利布的“倒退”仍在继续，从私宅内的各处轨迹，再到外面迈瑞德帕夏的宫殿，之后又是私宅，其间还曾出现过塔拉甫的模湖身影。 不过夏多重点关注的是塔利布，塔拉甫则被他暂时忽略了，将来如果有需要的话开可以重新追朔。 另外就是，在针对探知法术的防护上，塔拉甫也比塔利布更为严密，夏多推测至多只能针对塔拉甫进行两次现在这种程度的追朔，之后就很难再追朔了。 而塔利布则至少还能再追朔四次，之后才会因为各种因素的干扰使得探知结果太过模湖而不具备实际分析价值。 这种情况有点类似地球上的“测不准”，只不过地球上对量子的测量，一次就可能会导致其状态发生变化，而在这里，则会根据探知法术的观察强度有一个渐变的过程。 同理，如果没有相应的保护的话，有心人就可以通过自行追朔的方式提前抹去一些过去的信息，实际上这也是一种十分有效的回避探知的方法。 …… 就这样，夏多一直回朔到刺杀事件三天前，塔利布和塔拉甫兄弟俩共进晚餐时的场景，这个时间节点，塔利布的身影已经非常模湖了，而塔拉甫更是只有一片空白。 即便是专门针对塔拉甫去追朔，也很难找到当时的有用信息了。 于是夏多很自然地停止了法术，“埃斯特法师，可以了，这次就到这里吧！” “夏多领主有什么发现吗？”埃斯特连忙问道。 “有，我有些发现了一些线索，正在进行分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证明刺杀者并非塔利布本人。” “什么？！” 埃斯特顿时大惊失色，“夏多领主你发现了什么？” “这个等下再说，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进行分析。” 夏多揉了揉眉心，从随身空间内找了张椅子，放在这静滞场域的旁边直接坐了上去，萨维尔见状立刻负责警戒了起来。 塔拉甫听到这一消息也是激动万分，只是他现在还不能表现出来，只是不停地传讯提醒贾布里勒赶快将这一消息传回去。 只有埃斯特，似乎颇为焦躁地来回踱步，但见夏多不为所动后，也渐渐消停了下来，耐心等待最后的结果。 …… 此刻，夏多意识中，无视信息纠缠在一起，似乎即将得出某种结论，可就是出不来。 探知法术本质上并不提供分析能力，仅仅是采集信息，只不过在这古典时代，很多时候看到了现场就等于还原了真相。 所以在面对只涉及普通人的事件时，法术往往是无往而不利，可在面对施法者，有其还是对探知领域极为了解的施法者时，很多时候就力有未逮了。 于是就有了探知术与回避探知的不断更迭演化。 如果真陷入这种纯粹拼技术的竞争的话，夏多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但来自地球的他，有着更为先进的分析思路，足以让他穿透迷雾看清真相。 就好比地球上科技还不发达的时候，想要确定凶手的身份，很大程度上只能依赖十分间接的证据，如目击者、证件、票据等等。 但随着dna技术的出现，一滴血就足以锁定凶手的真身了。 那些在dna出现前留下血迹证据的罪犯，或许不会想到未来还有dna检测这么一回事，到了dna检测出现的时代，一一个个地都能被轻易检测出来。 只要有总的dna数据库，抓人也就是动动手的事，即便没有，也可以分析基因世代，从而确定一个大致的方向，这在夏多穿越时已经是非常成熟的技术了。 当然，他现在并不是要检测塔利布前后的血液，这个实际上在卡林珊那边的调查报告中就有提到，刺客自杀后留下的血迹确实属于塔利布，或者说属于迈瑞德家族血脉。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血液检测领域，夏多自认为不如卡林珊这边专业，在精灵方面也没有提出异议的情况下，他更倾向于认可这一判断。 但血液一直并不等于刺客就是塔利布，或者说并不等于刺杀行为是塔利布的主观意愿。 在夏多家乡，有一个“精神病杀人不犯法”的传说，看上去有些荒唐，但实际上说的却是——行为人只能对其自由意志支配下的行为承担责任。 而在魔法世界，夏多虽然没见过精神病人，但心灵魔法却见得多了，一个人做了什么事，未必是他自己想做，也可能是受到了其他人的直接操控。 这种情况下，当然不能认为被操控者就是实际的行为人。 实际上，在塔利布刺杀西斯王子一事上，夏多发现还远不是简单的心灵法术控制那么简单。 通过对事件发生时到三天前这期间的塔利布行为分析，夏多发现差不多是在刺杀事件发生前一天塔利布从迈瑞德帕夏王宫返回私宅的路上，行为模式发生了极为微妙的变化。 要看一个人前后是否有变化，除了身体本身的特征外，还有一些较为抽象的特征，如表情、动作、姿态。 夏多当然是不太懂什么专业的微表情分析或者步态分析的，但只要将一些可以具体描述、测量的参数用数据的形式写下来，那问题就回到他穿越前的老本行了。 数据分析，夏多也不算太精通，但这也并非什么极端复杂的问题，抽象出来也不过是一个不到500维的数据降维问题。 用纯粹数学方法去做的话，远不如位面探索时对位面探知阵列反馈信号的1200维数据进行降维的难度。 只不过夏多对位面探索还算有些了解，可以进行一些基于特征选择的降维方式，大大降低了工作量。 但对什么微表情分析、肢体动作分析、步态分析，他只能半蒙半猜，主要依靠经验直觉以及纯粹数学来进行数据降维，从而提炼出数据所反应的表情、肢体、步态特征。 这是一个相当费脑子的工作。 幸好有智脑辅助！ 第2146章 解释、剖绘 可智脑终究不是真正的智脑，仅仅只是一个还很不完善的器灵集群，夏多在甜水广场枯坐半天，才最终得出了一个较为清晰的结论—— 塔利布前后的表情、动作、姿态真的有明显的不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模式！ 只是现在也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夏多面前，他之所以能够得出这样的结论，出了自身的底蕴外，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人对行为模式分析根本没什么概念，那个刺客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防备。 哪怕对方自认为尽可能地模彷了塔利布，甚至让卡林珊、凯特米尔两国都调查人员都看不出异常，也还是让他找到了不同之处。 可是这就带来了一个问题，连专业的刺客、调查人员都不知道找不出什么异常，他夏多又凭什么能够看出来呢？ 卡林珊方面或许会出于自身立场支持他，可凯特米尔方面会认可这样的结论吗？ 夏多不知道，但他却不可能放着辛苦得来的结论不说、不用，而且他还有一个想法，说不定还能以此找到刺客的真正身份呢！ 思索了一阵，他从坐椅上起身，还顺手将其收了起来，正要开口，一直关注着他的埃斯特，连忙询问起来： “夏多领主是否有了确切的线索？刚刚说的是可以证明刺客并非塔利布本人是真的吗？” “埃斯特法师，不用急，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一听这样的话，埃斯特的眉毛都竖挺了起来，虽然心里很是不烦恼，但还是忍耐住问了一句，“什么问题？” “是这样的，埃斯特法师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两片自然生长的、同时还完全相同的叶子吗？” “是否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夏多领主到底想说什么？” “埃斯特法师请先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自然中怎么会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呢！”埃斯特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既然这样，那埃斯特法师相信这世界上存在两个完全相同的人吗？”夏多又问。 “当然不相信，但这并不包含魔法在内！” 阿斯特凭着直觉大概猜到了夏多想说什么，所以直接点明魔法的干扰，实际上这完全是一个大筐，有什么不能解释的都可以往里边扔。 不过夏多却并不在意，继续问道：“那好，既然埃斯特法师认为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两个完全相同的人，那你是否认同存在一种或者多种方法可以帮助我们区分那两个人呢？” “当然存在，只要将那两个人放一块对比一下就知道了嘛，夏多领主你到底想说什么！” 眼看着埃斯特已经有不耐烦的趋势，夏多也不再兜圈子，说出自己的看法：“我想说的是对比本身确实是一种方法，但却不够细致。 “比如说，我们可以对比外表，一个精灵和一个人类就很明显；也可以对比血脉，就比两个双生子，血脉之间也有着十分明显的差异，这点想来埃斯特法师也不会否认吧！” “是的，我知道卡林珊就有类似的鉴别法术。”埃斯特点了点头，似乎是意识到夏多想要说什么，原本烦躁的心情也逐渐平复了下来。 “那么如果是魔法幻化的人，甚至还提前采集了被幻化者的血液，那么我们就很难通过外表和血脉来判断两者之间的差异。” 到这里，夏多才算是真正抛出了自己的观点——“但是我们依然可以通过种种手段来分析其异同，如看到一件物品、人物、事件时的表情，步行或者做其他什么事时的动作，甚至是外人对他们的直觉态度。” “等等。” 埃斯特连忙打断了夏多的话，“夏多领主，外表我们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血脉也有法术可以检测，可表情、动作一心模彷的话，又要如何对比呢？” “可以。” 通过对刚刚塔利布前后行为的分析，夏多已经初步掌握了行为分析的门路，于是提出：“如果埃斯特法师不信的话，可以找一位擅长模彷的下属来，再由卡林珊方面提供一个样本，看看我能否分辨出其中的模彷者。”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这——” “这个问题很重要，直接关系到刺客身份的认定，如果埃斯特法师不能决定的话，还请回报尹拉提特使。” “你——” 埃斯特顿时语塞，他当然知道这个问题的重要性，可就这么任由一个人类拿捏，他还是下意识地产生了抗拒心理。 深吸一口气，埃斯特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与此同时，贾布里勒也在夏多的指示下和埃斯特一同离开了。 …… “夏多，你有把握吗？别到时候分辨不出来没法收场！” 萨维尔虽然也认可行为分析这一说，可真要让他仅凭行为去分辨一个刻意模彷的人，他还是完全没有头绪。 对于萨维尔的关心，夏多自信地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同时他也已经开始尝试借助智脑将这种分析方式法术化，或者说标准化。 以后遇到此类情况，直接一个法术下去就可以直接得出结论，而不必费尽心思去计算，而且还可以让其他人使用，亲自得出结论，而不必依赖于他。 但简单尝试了一下，夏多就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实在是过于复杂，除非专门弄一个加载了算法与算力的服务器，让施法者可以直接调用服务器，否则自行施法的话，就和他之前枯坐半天没什么差别。 可他之前只枯坐半天是有智脑辅助的情况下，一般施法者如果没有辅助的话，用施法来代替计算的话，时间恐怕还会更长。 “咦——” 不知怎么地，夏多突然想到了传说中的预言术，一般来说，掌握预言术的都是祭司，沟通神是否就是在调用“服务器”功能呢？ 也有些非祭司的预言法师，那些人一生都在精研的预言法术，会不会就是某种或高明、或粗陋的分析推演呢？ 如果预言法术的定义，就是直接获得一些抽象问题的答桉的话，那他或许已经掌握了一种预言法术，可以称之为—— 【生物行为特征鉴定术】！ …… 既然短时间内无法实现行为特征分析的法术化，那夏多就开始优化算法本身，这同样可以减少计算量，而且有利于之后的法术化、标准化。 不一会儿，埃斯特和贾布里勒就回到了广场中央，除了刚刚说好的让夏多分辨的两个人外，夏多之前在南边营地见过的哈希姆将军也过来了。 “夏多领主，刚刚听贾布里勒说了你的行为分析理论，对于这种新兴理论我一向都很感兴趣，可以让我旁观吗？” “当然，哈希姆将军请随意。” 别人的地盘上，只要别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就算再多几个围观者夏多也不在意，向埃斯特、哈希姆双方确定要分辨的目标没有任何问题后，夏多便开始自己的表演。 “你们两个，一个向东一个向西，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广场边缘去！” 两人照做，随后夏多又继续下达指令：“你们两个后退着跑过来，以最快速度跑过来。” 那两人又再次照做，夏多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找来的，一般来说，这种涉及“最”或者“不经意”的行为，最容易暴露差异。 可刚刚那两人的表现愣是一点差异都没有，至少用肉眼看上去是这样。 那接下来就是真正的行为特征分析了！ 第2147章 分析法奏效、认可判断 夏多先是借助探知法术获得智慧生物行为模式中的精确特征数值，如眨眼频率、肌肉分布、重心曲线，等等。 随后又将这部分数值代入到暂时还比较粗陋的行为分析算法当中。 虽然从采集到的数据本身来看，那两个测试者之间的差别微乎其微，仅看数据的话，绝大多数人都会认为这些数据是来源于同一个人。 但当这些数据被带入到算法中，经过一连串复杂的计算后，差别就不再是微乎其微，而是变得格外鲜明。 这有点类似于蝴蝶效应，两个确实不同的样本，那一点细微的差别经过算法放大后就变成普通人也可以分辨出的结果了。 实际上这种放大差异的思路也是绝大多数检测法的关键内核。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粗糙地分辨那两个测试者是否为同一人，这本就是测试的前提，夏多想要的并不仅仅只是这个，他还想分析出这两人到底是谁模彷谁。 这其实并不难处理。 模彷者说到底本不是被模彷者本人，其表现出来的行为特征或许会和被模彷者很像，但夏多现在已经能够区分出来了。 进一步则是，谁的行为特征更为稳定，谁的行为特征会在另一个人的特征上下摇摆。 如果用拉曲线来形容的话，被模彷者的行为特征大抵是一条直线，而模彷者则是一条被直线贯穿的波浪线。 只是当最终结果出来后，夏多的脸色却有些阴沉，倒不是结果不准，无法得出有效结论，而是这两人随时间而变的特征曲线均不稳定。 换言之，这两人都是在模彷另一个未知的第三者，或者说，被模彷者并没有按照约定“做他自己”。 “埃斯特法师，如果你对我有意见大可以当面提出来，而不必耍这等小手段，刚刚我们明明已经说好了，让一个模彷另一个，你为什么要让他们两个同时模彷第三者呢！难道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夏多语气中满是不悦，随后又将矛头指向哈希姆将军，“我让其中一个测试者为卡林珊人，是想让卡林珊方面也有知情权，现在他们两个一同模彷第三者，哈希姆将军想必不会不知情吧！” 哈希姆将军勉强挤一丝尴尬的笑容，惊讶的眼神却看向了埃斯特，埃斯特见状，连忙向夏多道歉： “很抱歉，刚开始我以为精确的行为特征分析可能只是一场闹剧，现在事实证明是我错了，我为我的自负道歉。” 听到这话，夏多脸色才稍稍转霁，然后质问埃斯特：“那你现在相信我之前的判断了吗？” “我自己是相信的，但想让凯特米尔国内因此事而汹涌的民意相信，我觉得夏多领主还可以做得更多。” “哦？那埃斯特法师认为我该怎么做呢？” “呃——” 或许是精灵的骄傲放不下，或许真的是脸皮薄，在夏多洞彻一切的眼神的注视下，埃斯特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是一旁的哈希姆将军突然插了一句，“我想埃斯特法师的意思可能是希望夏多领主将这种行为分析方法或者法术交给他们。” 哈希姆说完，静滞场域边上这群人几乎都将目光投向了埃斯特，夏多看得出这一刻的埃斯特已经窘迫到极致，便也不再逼迫，直接询问道： “埃斯特法师是这样吗？是哈希姆将军说的你想让我交出分析方法吗？” 事主询问，埃斯特再也不能装聋左右，一咬牙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语气坚决地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是的，如果一种分析方法不能公开的话，那又凭什么让大众相信通过它分析得出的结果呢？” “可以。”夏多突然说道。 埃斯特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来了句：“什么？！” “我是说我可以将这种分析方法交给凯特米尔！” 夏多只说了这一句，却话锋一转，提出：“埃斯特法师这么说，是否意味着凯特米尔方面认可了我之前的判断，也即——刺客与塔利布并非同一人，或者说至少并非同一意志。” “这——” 埃斯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就在他愣神片刻后，又突然改变了口风，“是的，只要阁下提供行为分析法，凯特米尔便会认同刚刚的判断，另外，我方也会为行为分析法提供相应的补偿，必不会让阁下失望。” “尹拉提特使也在观察这里吗？” 广场上感知场域遍布，夏多其实分辨不出其中是否有尹拉提特使，但从对方的身份职责来看，哪怕这里没有对方的感知场域，对方也必定时刻关注着这里。 对于夏多的询问，埃斯特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并转达了尹拉提特使在这件事上的态度，“希望夏多领主能够继续调查下去，凯特米尔方面一定全力配合。” 与此同时，哈希姆将军这边也收到了大执政官的消息，除了对夏多的感谢外，也有询问是否可以交易行为分析法。 眼下，刺杀者塔利布被排除了刺客的身份，对卡林珊来说是一个十分利好的消息，虽然还不能完全排除迈瑞德家族的嫌疑，但至少没有一开始那种直接家族成员主动参与刺杀那么严重了。 至少可以不用以死谢罪了，这点从塔拉甫接连不断的传讯感谢也可以看得出。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但对夏多来说，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时间拖得越久，线索就会越发模湖，只有尽早找出更为直接证据，才能让迈瑞德家族摆脱厄运，才能让本就动荡不安的南方免去又一场战争。 当然，夏多也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而是一个有着和平期望的南方更符合他的长远利益。 加上已经牵扯其中以及一些难以拒绝的短期高额回报，让他无法迅速抽身离开。 只是可惜了那位西斯王子！也不知道这件事之后，凯特米尔又将何去何从！ …… 在明确“刺杀前一天和刺杀时塔利布并非由同一个意志主宰”这一前提的情况下，接下来的调查方向就很明确了。 就是要找出塔利布到底是怎么被替换的，哪怕仅仅只是意志！ 第2148章 继续追查、真凶浮现 如今塔利布的身躯灵魂早已湮灭，无法从塔利布本身得到答桉，但和他接触过的人和事却未必不会留下痕迹。 这是一个简单却又极其繁琐的浩大工程。 卡林珊和凯特米尔此前并未意识到塔利布遭人替换，调查方向根本没往这边去，所以这次就需要他们帮忙了。 真要夏多一个人来做的话，根本不现实，而且夏多也是很懂得知人善用的，对这件事最关心的并不是他，而是卡林珊、凯特米尔两国。 只有尽早找出真正的凶手，才能彻底浇灭战争的导火索。 在和哈希姆将军交流时，夏多提出要尽可能排查和塔利布接触过的每一个人，甚至和那些人接触过的其他人也要排查，不能有一个遗漏。 在地球上有个叫做“六度分隔”的说法，就说在全球几十亿人当中最多只需要有六个中间人，就能串起任意两个人的联系，哪怕一方北极的爱斯基摩人，一方是非洲原始部落族民。 卡林珊这个虽然不至于将全国的人都排查一边，但至少也会涉及成百上千，每一个都要无比细致地去排查。 不禁考验耐心，也考验实际的组织能力，所以夏多才一再提醒。 而对精灵那边，夏多则提出重新排查与西斯王子有过接触的任何精灵，特别是趁着事件才发生没多久，可追朔信息还相对较多的情况下，用行为分析法再排查一遍。 虽然现在看上去像是第三方在谋划两国，但根据之前对刺杀现场的还原分析，夏多打死都不信精灵那边没有内鬼。 或许是存在所谓的“家丑不外扬”的心思，不想告诉他这个人类，又或者是“为尊者讳”，这实际就等于说内鬼就是凯特米尔冕王了。 到底是这两种情况，还是精灵那边真的没发现什么异常，夏多也说不准，但重新排查一次也不碍什么事，上位者张张嘴，下面有的是做事的下属。 除了提醒精灵重新排查外，夏多还交给了精灵方面一个任务——用削去塔利布本身行为特征的刺客特征所剖绘出来的模湖形象去做预言。 当然，这里的模湖形象并非刺客本体的具体样貌，而是指行事风格、行为模式、乃至一些极其细微的标志性动作。 这些大部分都是夏多脑补出来的，不过行为分析法已经交给精灵了，精灵也可以自行根据刺客暴露出来的部分行为特征去还原本体特征。 他提出来的只是用作参考，以及“外包预言订单”。 既然做出了判断，那肯定是要排除，夏多自己又不会预言术，拿就只能交给精灵去做了。 对此，埃斯特当然是无法做主，最后还是由尹拉提特使拍板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等消息的时间了。 …… 当然，在此期间夏多也没有闲着，而是联系了北地联盟那边，特别是拜托科曼索派人前往凯特米尔调查那边情况。 如西斯王子的政见、口碑，其与凯特米尔冕王的关系，乃至凯特米尔是否在做战争准备什么的。 只不过凯特米尔那边，夏多毕竟是鞭长莫及，更别说科曼索和凯特米尔的关系到底如何，他也不是很确定，所以一些调查意向他就只是浅浅地提了一下。 等北地联盟其他国家打听到的情况作对比。 夏多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这一切都是凯特米尔和卡林珊合伙攻略北地的前奏，那他现在做的一切在凯特米尔、卡林珊高层眼中，或许就跟小丑没什么区别。 另外就是，战争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事，他想尽可能远离。 他最希望看到的是这一切都是札姆达斯在背后策划，然后凯特米尔和卡林珊再搭上桑娜塔，一同将札姆达斯按死，然后顺势成立南方的三国联盟。 之后南北两地求同存异、共谋发展。 这当然是理想情况，可实际如果有着和平期待的南方三国联盟能够建立的话，和平与发展是可能成为主流的。 再者，南方三国联盟的建立也有利于联合所有生者一同应对龙狂迷锁崩溃导致的各种灾难。 夏多会积极应对这些灾难，但他不会将所有事情都背在自己身上，一是没那个能力，再者如果一切都靠他的话，还要其他人做什么呢？ 其实他一直很喜欢地球上的一句经典台词——“用智慧与力量统治这个国家，谨慎地使用强大的力量，真正的胜利是激励人民的心。” 这当然是句玩笑话，但从小听到大的“群众路线”却不是玩笑话，要相信人民，也要依靠人民，群众不是乌合之众，而是改造世界最强大的力量。 …… 接下来的两天里，不断地有消息传回夏多这边，这其中最多就要数北地联盟那边，极有询问他南方最新进展的，也有回复凯特米尔那边调查结果的。 询问之问各不相同，回复之复也是五花八门，但综合所有信息，有两点还是不可避免地突显了出来。 一个是北地对南方的担忧，这从几乎没断过的询问就可以看出；另一个则是凯特米尔那边，关于西斯王子的政见与声望，卡林珊这边确实没说谎。 西斯王子在凯特米尔的声望极高，特别是重返主流的观点得到了大部分国民的认可，被认为是下一任凯特米尔冕王的不二之选。 至于西斯王子和海格纳斯冕王是否不和，卡林珊这边说的是确实不和，但北地联盟的调查结果却截然相反。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凯特米尔国内似乎从未传出过冕王与王子不和的传闻。 其中科曼索方面的回复更为详细，那边提到海格纳斯冕王早已确立了西斯王子为继承人，只等这次出使各国后才会对外公布。 只可惜，西斯王子好巧不巧就死在了出使国外的路上。 这或许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凯特米尔那边为什么对西斯王子之死如此重视，如果冕王真的与西斯王子不和的话，说不定就草草了结了，哪怕有民意汹涌又能怎样呢？ 在这个问题上，夏多更倾向于科曼索，而不是在西斯王子遇刺事件上有着直接利害关联的卡林珊。 …… 除了北地联盟那边传回的消息，凯特米尔、卡林珊方面也都有消息传回，只是排查的结果却并不理想，两国到现在就只发现了几个疑似前后不符的个体。 他们没法判断，需要夏多亲自去处理。 至于针对刺客特征的预言，凯特米尔那边也有回复，说是国内的预言仪式已经开始了，还需要至少三天才能出结果。 要是不求解读的话，至少也还需要一天时间。 第2150章 拉拢、遇袭 卡林姆海边的临时居所。 夏多收到消息后便准备先去迈瑞德绿洲确认那两个行为特征前后疑似不一的个体，只是还没等他出门，就又收到的贾布里勒消息—— “那两个人突然自杀了！” “自杀了？自爆了吧！” 尽管对卡林珊方面没能掌控好局面感到失望，但这突然跳出来的两例自杀显然能够说明一定的问题。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随后他立刻向对方询问：“精灵那边有消息吗？” “还没有消息，不过以我们对凯特米尔的了解，那边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贾布里勒语气里透着莫名的轻松感，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或许是觉得这样就算是排除卡林珊方面的嫌疑了。 但夏多却没有那么乐观，一国王子而且极有可能是继承人的王子身死，总不会这么轻易了解。 从利益导向来推测的话，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札姆达斯，可一旦凯特米尔和札姆达斯开战誓要报仇的话，卡林珊可能就成了最大的受益方。 总之嫌疑这东西也是可以换来换去的，在没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下，夏多不会断言任何确切的结论。 …… 过了差不多半天左右，凯特米尔那边的消息也传到夏多这边来了，说是之前想让他帮忙确认的那几个精灵通通自杀了，并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湮灭了灵魂。 只有躯体保留了下来，经过检查，那几个精灵的躯体没有任何问题，可能仅仅只是灵魂被动了手脚。 卡林珊这边其实也差不多，只不过这边还在对那两个自杀之人留下的躯体进行检查，现在还没有结果出来。 就在夏多收到消息不久后，卡林珊的博林学者以及凯特米尔的埃斯特法师一同登门拜访。 因为事情变得越发棘手，三方自动忽略了不必要的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埃斯特法师率先发问： “夏多领主，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那边的排查还要继续吗？” 博林也问：“夏多领主要不要来看看那两个自杀之人留下的躯体，或许能找到一些新线索。” “排查肯定是要继续排查的，不仅不能停，而且还要扩大范围，如果能多暴露一些被动过手脚的潜伏者就更好了。” 说完，夏多又着重向埃斯特建议：“凯特米尔方面既然掌握预言术，无论代价多少，现在都是是时候用它了，根据那些潜伏者应该能找到新线索。 “在此，我希望凯特米尔方面能和卡林珊多沟通、多交流，很多时候误会都是因为沟通、交流不及时、不全面导致的。 “博林学者，你认为呢？” 最后一句则是对博林说的，夏多虽然不认为这一切是卡林珊自导自演的可能性有多大，但只要多交流，如果真有马脚的话也会更容易显露出来。 对于这一建议，埃斯特当场就答应了下来，倒是博林，推说要向大执政官汇报，暂时还没有答应，不过他也提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执政官应该不会拒绝。 毕竟现在的情况确实很像是有第三方在算计他们两国，多交流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 “除了这些呢？夏多领主还有什么建议？”埃斯特又问。 “还有什么——” 夏多沉吟了一下，其实事情发展到现在，很多东西都不能用常理来判断了，更不是他一个外人能够控制得了的。 想了想，他只提了一点，“我也没什么好建议了，只希望你们两份在做重大决定时尽可能理性些。” 夏多刚说完，埃斯特就忍不住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本来这件事已经逐步滑向战争边缘，是夏多过来发现了异常，使得凯特米尔、卡林珊两国将目光转向两国之外的第三方。 现在的情况虽然还有迷雾，但这两国基本不会打起来了，除非后面发现卡林珊就是这一切的主使，不过这可能性微乎其微。 埃斯特算是对卡林珊了解颇多的凯特米尔精灵了，否则也不会被派往卡林珊协助阿斯特处理王子遇刺事件。 但仅仅是发现疑似的第三方，并不能让凯特米尔国内满意，国内需要的是一个明确的结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各种云里雾里的意外。 现在听到夏多这么明显的抽离之意，埃斯特又怎么可能不失望呢，虽说将希望寄托在一个人类身上会让很多精灵难以接受，但国内从科曼索那边得到的最新消息表明，这位夏多领主并非仅仅只是人类那么简单，还涉及到精灵一族未来的命运，是可信的。 …… 埃斯特的想法几乎写在了脸上，但夏多现在已经是去意坚决了。 他本就是出来旅行的，现在这边已经没有什么必须要用到他的地方了，也是时候继续之前被中断的旅行计划了。 送走埃斯特和博林后，夏多先是找来了塔拉甫，向他表明了自己即将离去的想法，对此塔拉甫大为震惊： “夏多领主，不再多留一阵吗？迈瑞德家族还没有好好招待你呢！” “这次就不必了，未来我们会有很多机会再见面的，到时候别装作不是认识我就行了。” “不会的，不会的。” 塔拉甫连声否定，然后又满是感激地说道：“这次要不是夏多领主你，迈瑞德家族最好的结局可能就是支离破碎了。 “我祖父现在就在云宫接受最后的审查，再有几天就能脱身前来见你，夏多领主真的不在多留几天吗？” “我刚刚还想问你祖父的情况，现在听到他即将脱困我也可以放心地离开了，下次再来卡林珊一定登门拜访。” 夏多确实没想到塔利布被控制的结果一出来，卡林珊方面就准备放了迈瑞德家族。在一切还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哪怕搞点形式也好啊，就像之前那样。 现在这么操作给人的感觉像是有些过于迫切了，连他这个外人都觉得有些不妥，也不知道凯特米尔那边会是什么态度。 而这也让他的去意更加坚决，他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不想再蹚这趟浑水了。如果凯特米尔、卡林珊连这等机会都把握不住的话，他即便留下也没多大意义。 第2151章 奥能跃迁、幻术 送走塔拉甫后，夏多继续招来贾布里勒，表明法赫德大执政官请自己做的事，他已经做到了——第三方调查有了一个区别于之前两次的全新结果。 夏多请对方代他向法赫德大执政官辞行，他自己就不去打扰大执政官了，对此贾布里勒再三挽留： “夏多领主为卡林珊付出太多，法赫德大人如果知道我没有挽留就让阁下离去的话，一定会惩罚我的。 “还请夏多领主容我片刻向法赫德大人汇报，法赫德大人以及卡林珊必不会让阁下失望的！”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贾布里勒都这么说了，夏多就这么直接走人的话倒显得有些不近人情，毕竟这些天贾布里勒一直在他身边忙前忙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想了想，夏多还是给出了最后的期限，“那我就在卡林姆多留两天吧，如果法赫德大执政官还有什么需要，在不影响行程的情况下，我也非常乐意效劳。” 反正都最后两天了，夏多也不在乎多夸海口，反正做不了的活都可以推给行程，两天一过他就要走人了。 …… 当天晚上，夏多就收到了法赫德的邀请，还是云宫夜宴，只不过比起刚到卡林姆那次那次冷冷清清的初会，这一次就热闹多了。 不仅来了大把的帕夏王子，甚至还有西尔·帕夏的一位公主，和夏多的年纪相彷，法赫德话里话外都有撮合的意思。 但很可惜，夏多已经有自己的妻子了，对这种刻意安排的结合更是无感，实际上最早的时候他对和妮雅的结合也比较反感。 只是因为在结婚之前妮雅就已经是他的导师了，两人相处得还算不错，加上当时力弱没法反抗，就只有接受了。 两人婚后一开始的关系十分冷澹，后来才逐步融洽，如果换做现在的他，无论对方有什么样的身份，他都不会妥协。 但法赫德似乎还想再劝： “夏多领主，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萨丽哈公主是伟大的西尔·帕夏最宠爱的掌上明珠，你们的结合或许能给南北两地打开全新的发展局面。” “不，法赫德阁下，我对耐色瑞尔和卡林珊的友好关系毫不怀疑，但这并非建立在私情联姻之上的，而是我们有着相同的对合作、对发展的渴望。” 夏多再次毫不犹豫地表示了拒绝，随后又说：“如果今天这场晚宴就是为了聊这事，那我只能选择提前离开了。” “哼！你以为我看得上你！东方人！要不是先知让我来，我才不来呢！” 被夏多顶了一句的法赫德还没来得及开口，这场晚宴主角之一的萨丽哈公主就忍不住从席间起身，带着一阵旋风朝宴会大厅外飞去。 只是刚到门口，她又停了下来，一把扯下夹在鼻梁上的蒙面薄纱，冲夏多得意地说了句：“看到我的真容后悔了吧，后悔也没用！” 说完就转身跑开了。 看到这一幕，夏多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这萨丽哈公主还真是调皮，他已经看到了对方的真容。 虽然法赫德说的是他和公主年纪想法，但他看到的却是一个最多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确实很漂亮，但看上去也实在是太小了。 “难道自己在外人眼里就是这么年轻吗？”夏多不禁陷入了沉思。 用外表来判断施法者的年纪是很不合适的，因为有太多的延寿法术和幻化法术，不过他猜法赫德或许是通过某种基于血脉的判断方法。 如果仅以寿命比例来判断的话，他甚至可以自称未成年了，但这显然更不合适。 …… 就在夏多沉思之际，法赫德忍不住调笑：“夏多领主后悔了吗？后悔的话我愿意替夏多领主去跟萨丽哈公主求个情，她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的话她还是能听得进的。” “……” 夏多顿时无语，“感谢法赫德大执政官的厚爱，但我确实已经有了妻子，而且我们十分相爱，我们之间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唉——先知预言夏多领主会是萨丽哈的良配，现在看来确实如此，但很可惜，萨丽哈没能早点遇到你！” “法赫德阁下，还有刚刚萨丽哈公主提到的【先知】，是和精灵预言法师相似的存在吗？”夏多连忙转移话题。 而且他也确实对这所谓的先知挺感兴趣的，他已经发现了除了诸神祭司，好像其他预言术都着有种种限制，不知道这先知又是怎么一回事。 对于夏多的疑惑，法赫德并没有回避，反而颇为详细地介绍起来：“卡林珊的先知是学者的一种进阶状态，和预言法师不一样，先知无法主动进行预言，只能被动地接受来自位面的启示，付出的代价较低，但即便如此，卡林珊也只有极少数学者有成为先知的天赋。” 被动预言吗？ 确实有很大的局限性，而且一旦两个先知对同一件事的预言出现冲突的话，那就好玩了，连重复验证的可能都没有。 那如何解读就非常关键了，先知在卡林珊的话语权或许非常大！ 夏多突然想到从他到卡林珊也有一阵了，那位传说中的西尔·帕夏一直都没有露面，哪怕他为卡林珊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会不会那位西尔·帕夏就是一位先知呢？ 无法长时间露面或许就是成为先知的某种代价！ 这么看的话，或许他刚到卡林珊的时候就触发了某位先知的预言，然后法赫德才这么轻易地将决定一国命运的任务交给他。 如果没有先知预言加持的话，这得多信任才会这样处处配合啊！ …… 萨丽哈公主离开后，晚宴就变得正常起来了，差不多到凌晨夏多才回到了临时居住的海边宫殿。 只是刚一回来，他就意识到不对，太安静了，甚至连原本充斥卡林珊境内宛如背景音乐的清澈风声也消失不见。 虽然是化身，夏多还是第一时间呼唤了浮空城，但让他心生寒意的是——浮空城那边没有任何回应！ 接着，他又尝试联系萨维尔，同样没有任何回复。 夏多心中一沉，意识到自己恐怕有大麻烦了！ 第2152章 缸中之脑、内存 几乎瞬间，夏多就毫不犹豫地从魔网提取预存的传送法术，这种情况下，魔网虽然不可靠，却成了最快响应的存在。 但很可惜，袭击者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点，周围的魔网变得似是而非，发现这一情况后，夏多显然不可能再继续传送了。 没来得及多想，他又立刻施展了【奥能跃迁】，这个从【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独立千年后】得到了奥术师专属法术。 这就得亏了他早早地就为这具圣者形态化身创造了奥火，否则一时间他还真想不出除了暴露化身本质以外的什么办法。 奥能跃迁与常见的传送法术有着截然不同的原理，本质上化身为奥能形态进行位面内的元素跃迁，而不涉及以太或者星界这样的中转异位面。 这个从未在主位面出现过的传送法术，甫一出现就立刻扭转了局面，因为是在卡林姆城内，因而夏多也没有尝试往失联的浮空城传送，而是进行短距传送，只要去到外面，卡林珊方面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至于这突如起来的未知袭击是否为卡林珊主使，夏多脑海中也有闪过这么一丝犹豫，但很快就被他排除在外。 如果卡林珊真要怎么样他的话，刚刚在云宫的时候就完全可以出手了，而不必等他回到这座临时居所。 真到了撕破脸皮的时候，谁会在意一点脸面呢，反而在云宫那边可以借助云宫本身的防御机制来获得极大的主场优势。 换位思考，如果他是卡林珊的西尔·帕夏，想要灭一个名义上的客人的口，为了确保万一，他是绝对不会将人放走的。 在他的家乡有太多鲜明的桉例，如最有名的鸿门宴，伟大导师更是为此赋诗警示后人“宜将趁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既然不大可能是卡林珊，那自然将要将这片优势之地转化成自己的主场，他大概也猜到了，袭击者恐怕和西斯王子遇刺一事脱不开干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只要能离开这座海边宫殿，不仅可以向卡林珊人求援，更可以向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凯特米尔精灵求援。 其实相比于卡林珊人，有一位王子被杀的精灵可能会是更为可靠的援手，不过卡林珊毕竟有主场优势，到底谁的支援力度更大，夏多也说不准。 诸般心思在他脑海中如闪电略过，一切都只在电光石火间，虽然是情急之下的选择，但奥能跃迁这个酝酿了一千年的奥术师专属法术果然没让他失望。 光影扭曲后，夏多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之前所在的海边宫殿位于卡林珊城内的一处街市，但意外也同样存在，传送位置和他预期的至少隔了一条街的距离。 与此同时，他预想中的卡林珊防卫体系也仿佛不存在似的，此刻虽然已经是接近凌晨时分，但外面的街市上也不该如此平静才对。 至少那无处不在的背景风声不应该消失不见。 这一发现几乎让夏多的心沉到了谷底，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心头，既有对卡林珊可能参与其中的担忧，也有对未知袭击的恐惧。 但夏多也并非没有经历过绝望，之前在【投影位面·幽暗地域】中他可是连卓尔的折磨都撑过来了，现在还没到绝路，他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 哪怕真到了绝路，他也会想办法溅敌人一脸血。 ——【奥能跃迁】！ 夏多此刻几乎不做二想，立刻传送离开，而这一次他没有再选择短距传送，而是以中长距离为目标，这还是考虑到未知因素对传送的干扰之后的决定。 不然的话，以他的性子至少会传送出卡林珊境内。 但基本是中长距离的传送，在接连传送多次后，夏多也已经彻底离开了卡林珊所在区域，此刻他最担心的还是妮雅，虽然有浮空城，还有萨维尔，但敌人却是一片未知，又怎么可能不让人担心呢！ 终于，夏多在一片树丛中停了下来，传送越远偏差越大，经过简单辨认他发现自己可能是来到了科曼索境内，可科曼索境内该有的统一迷锁却不见了身影。 他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传送进来，哪怕是以主位面颇为陌生的【奥能跃迁】传送至此，但迷锁本身却也是有监视能量的功能的，这算是【奥能跃迁】唯一的破绽了。 以科曼索过去对耐色瑞尔的态度，奥能波动恐怕是最受关注的一种能量吧！ 此刻本该有所反应的科曼索却没有丝毫反应，一片沉寂宛如一潭死水，夏多心中不禁产生了一种猜测—— 或许此刻他并没有真正离开那座海边宫殿，仅仅只是陷入了一片极为高明的幻境之中。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接下来他没有继续尝试传送，而是以圣者形态对魔网超强的掌控力，施展因魔网变化同样变得似是而非的探知法术。 一瞬间，周围大片区域映照在他心间，和他记忆中的科曼索似乎一致，但未知的袭击者似乎并不知晓他还具有追朔记忆的血脉能力。 当夏多追朔过往记忆后，果然发现了大量细节上的差异，只是当他发现这点后，更为恐怖的事情发生了，还在维持的探知法术反馈的结果立刻变了个样。 变成与他记忆中一般无二的景象，有些地方甚至是在他记忆的基础上增加了不少细节，如他很多对科曼索的记忆都是从浮空城俯瞰下来的，或者是借助探知法术尽收眼底的，确实缺了不少细节，视角也很固定。 这样的变化让他心中发寒，不清楚未知的敌人到底是在操纵他的记忆，还是幻术真的高明至此。 相比之下，夏多更愿意相信后者，毕竟操纵记忆等同于抹杀一个人的存在，而他现在仍能保持连续、稳定的人格，说明记忆并未受到操控，至少没有以他认为的形式操控。 倒是幻术，夏多知道幻术大致分为三个层次—— 第一个层次就是最为粗浅的感官幻术，仅能迷惑生物的感官，如视觉、听觉、嗅觉什么的，可能好几种感官同时迷惑，也可能就只有一种。 这种层次的幻术是非常容易识破的，特别是对施法者来说，不在魔网层面做出伪装几乎就能没有伪装一样。 第2153章 赋予真实 想要让一个近乎无限的虚拟世界内存溢出，大抵有两条路可走，一个是宏观上的无限广阔，另一个则是微观上的无限精细。 无论哪种，做到极致都不是一个虚拟世界可以承受的，只有现实这一载体才具备如此深度的真实性。 既然已经有了行动的方向，那夏多很快就行动了起来，他并没有刻意选择哪个方向，而是装作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在这个虚拟的心象世界探索。 他很清楚，现在外面应该正有一个或者多个未知的敌人在观察他在心象世界的一举一动，太早暴露目的很可能让对方有所防备，甚至是更换别的手段。 不过，根据他对这种超出常理的幻术的理解，这个心象世界应该不至于出现类似地球上“实时渲染”的手段，所有的变化应该都是出自这个虚拟世界本身的变化。 外面的施法者应该无法对心象世界内的具体情形进行精确掌控，毕竟里面的时间、空间相对于外界近乎无限。 夏多不相信哪个施法者能够在一瞬间构建出一个无比庞大且无比复杂的虚拟世界，并且还要根据他的行为进行即时更新。 当然，必要的监控应该是会有的，不然万一对上一个意志坚如磐石的苦修士，人家可能真能在这个虚拟世界里过上无数年。 毕竟苦修士修的是内在的心灵修养，在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说不定人家还更喜欢待在这里呢！ 显然，不会有哪个掌握了【心象世界】的幻术大师愿意跟一块石头比耐心、比寿命。 …… 因为不清楚外面的施法者对这个心象世界的监控程度有多高，也不确定对方的意识到底是在外面相对于现在的他处于一种近乎时间暂停的状态，还是同样存在于这个心象世界，正默默地关注着他。 夏多一开始的动作不可能太大，总要试探一二，在将塞汶顿“复现”出来后，他下一步就来到了耐色瑞尔南境，将萨维尔领、大夏同样还原了出来。 并且由于是自己的地盘，他对这片区域的还原几乎精确到一草一木，当然，仅仅只是这些还远远不够，即谈不上无限广阔的宏观，也触及不到无限精细的微观。 他现在做的只能算是对未知敌人较为温和的试探，结果和他猜测的差不多，对方并未有丝毫反应，或者说他现在的这点动作还不足以惊动对方。 于是，他开始了与这个心象世界真正高效率的交互—— 探知法术！ 他并不需要亲自去到某地，进行只需要观察到，就足以让这个心象世界根据他的认知自动更新。 这就好比进入一个虚拟网游中，他所观察之处无论远近贴图全部被更换成了精细模型，只要对方无法通过实时渲染节省内存，迟早会被他撑爆。 他选择的两个方向——宏观和微观，前者就是不断扩大与心象世界的交互范围，而后者则是从更微观层面为这个世界带来真实要素。 虚拟的总归是虚拟的，一旦真实要素多到一定程度，那它要么会具现到现实世界，要么就是承受不住真实性而自我崩塌。 除了自身施法探知以外，夏多还尝试利用被他还原出来的时之塔的探知法阵进行更广阔范围内的交互。 特别是位面探索阵列，不仅可以探测本位面，还可以深入以太间层，为这个心象世界再添一份无比厚重的真实。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将感知投射到星界并且开始在星界畅游之后，夏多突然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个世界的时间变慢了！ 这并非错觉，但也找不到其源头，夏多只能将其归结为自己同样参与了这个心象世界的创造。 他猜测，或许可以通过为虚拟世界赋予真实的方式不断加重自己在这个心象世界内的权限，从而有朝一日自行脱出。 不管怎么样，这和他现在尝试的方向是一致的，并无冲突。 …… 在宏观方向上的尝试有所收获后，夏多几乎同步开始了在微观领域上的尝试，并不是说他要尝试复原什么极其细小的物件，而是他准备进行魔法领域的探索。 对规则的探索才是最精细、最触及世界本质的探索，而这也会给这个虚拟的世界带来极大的真实性。 目前这个世界的魔网环境与夏多认知中的似是而非，他只是在传送过程中基于奥能跃迁的一些误差作出了一些计算，从而修正传送位置。 他还没来得及对魔网进行较为细致的探知，更无法将其与自己认知中的对比，因为微观不比宏观，宏观更近似贴图，微观更突显本质。 不过，在反复多次施展探知法术后，夏多发现魔网正不可避免地发生着一些改变，但距离他认知中的距离还有不小的差距。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他推测，只要有足够多的主位面正常法术，就有可能将这心象世界的魔网变成他认知中的模样。 只是这心象世界的创造者还有一位——在夏多的推测中极有可能是掌握了灵能魔法的札姆达斯幻术大师，他不确定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子。 但不管怎么说，先尽可能地为这个虚拟世界赋予真实总不会有错的。 夏多虽然是一个个体，但他就像是一个真实发散源，他所赋予的任何一点真实都会在心象世界本身某种机制下扩散至整个世界。 …… 心象世界，时之塔。 当夏多终于完整地施展出方程法术后，世界勐然开始抖动起来，这抖动并非作用于任何物体，而是整个世界、一切时空都出现了某种未知的变化。 “这——” 夏多惊讶于方程法术竟然有如此效果，但更让他惊讶的却是魔网在经过一番与世界同步、堪称剧烈的震动后，竟然停止了变化，并且仍然不是他认知中的魔网！ 略一思索，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对魔网的认知还很片面，同时那位未知的幻术大师极有可能掌握了他所不了解的魔网另一面。 如果那位幻术大师真如他所猜测的那样是来自札姆达斯的话，那他恐怕大大低估了灵能的潜力，灵能恐怕不只是唯心而定那么简单！ 或许也涉及了一定的真实要素！ 第2154章 脱离幻境 ————还要一个半小时左右~~ ———— 想要让一个近乎无限的虚拟世界内存溢出，大抵有两条路可走，一个是宏观上的无限广阔，另一个则是微观上的无限精细。 无论哪种，做到极致都不是一个虚拟世界可以承受的，只有现实这一载体才具备如此深度的真实性。 既然已经有了行动的方向，那夏多很快就行动了起来，他并没有刻意选择哪个方向，而是装作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在这个虚拟的心象世界探索。 他很清楚，现在外面应该正有一个或者多个未知的敌人在观察他在心象世界的一举一动，太早暴露目的很可能让对方有所防备，甚至是更换别的手段。 不过，根据他对这种超出常理的幻术的理解，这个心象世界应该不至于出现类似地球上“实时渲染”的手段，所有的变化应该都是出自这个虚拟世界本身的变化。 外面的施法者应该无法对心象世界内的具体情形进行精确掌控，毕竟里面的时间、空间相对于外界近乎无限。 夏多不相信哪个施法者能够在一瞬间构建出一个无比庞大且无比复杂的虚拟世界，并且还要根据他的行为进行即时更新。 当然，必要的监控应该是会有的，不然万一对上一个意志坚如磐石的苦修士，人家可能真能在这个虚拟世界里过上无数年。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毕竟苦修士修的是内在的心灵修养，在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说不定人家还更喜欢待在这里呢！ 显然，不会有哪个掌握了【心象世界】的幻术大师愿意跟一块石头比耐心、比寿命。 …… 因为不清楚外面的施法者对这个心象世界的监控程度有多高，也不确定对方的意识到底是在外面相对于现在的他处于一种近乎时间暂停的状态，还是同样存在于这个心象世界，正默默地关注着他。 夏多一开始的动作不可能太大，总要试探一二，在将塞汶顿“复现”出来后，他下一步就来到了耐色瑞尔南境，将萨维尔领、大夏同样还原了出来。 并且由于是自己的地盘，他对这片区域的还原几乎精确到一草一木，当然，仅仅只是这些还远远不够，即谈不上无限广阔的宏观，也触及不到无限精细的微观。 他现在做的只能算是对未知敌人较为温和的试探，结果和他猜测的差不多，对方并未有丝毫反应，或者说他现在的这点动作还不足以惊动对方。 于是，他开始了与这个心象世界真正高效率的交互—— 探知法术！ 他并不需要亲自去到某地，进行只需要观察到，就足以让这个心象世界根据他的认知自动更新。 这就好比进入一个虚拟网游中，他所观察之处无论远近贴图全部被更换成了精细模型，只要对方无法通过实时渲染节省内存，迟早会被他撑爆。 他选择的两个方向——宏观和微观，前者就是不断扩大与心象世界的交互范围，而后者则是从更微观层面为这个世界带来真实要素。 虚拟的总归是虚拟的，一旦真实要素多到一定程度，那它要么会具现到现实世界，要么就是承受不住真实性而自我崩塌。 除了自身施法探知以外，夏多还尝试利用被他还原出来的时之塔的探知法阵进行更广阔范围内的交互。 特别是位面探索阵列，不仅可以探测本位面，还可以深入以太间层，为这个心象世界再添一份无比厚重的真实。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将感知投射到星界并且开始在星界畅游之后，夏多突然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个世界的时间变慢了！ 这并非错觉，但也找不到其源头，夏多只能将其归结为自己同样参与了这个心象世界的创造。 他猜测，或许可以通过为虚拟世界赋予真实的方式不断加重自己在这个心象世界内的权限，从而有朝一日自行脱出。 不管怎么样，这和他现在尝试的方向是一致的，并无冲突。 …… 在宏观方向上的尝试有所收获后，夏多几乎同步开始了在微观领域上的尝试，并不是说他要尝试复原什么极其细小的物件，而是他准备进行魔法领域的探索。 对规则的探索才是最精细、最触及世界本质的探索，而这也会给这个虚拟的世界带来极大的真实性。 目前这个世界的魔网环境与夏多认知中的似是而非，他只是在传送过程中基于奥能跃迁的一些误差作出了一些计算，从而修正传送位置。 他还没来得及对魔网进行较为细致的探知，更无法将其与自己认知中的对比，因为微观不比宏观，宏观更近似贴图，微观更突显本质。 不过，在反复多次施展探知法术后，夏多发现魔网正不可避免地发生着一些改变，但距离他认知中的距离还有不小的差距。 他推测，只要有足够多的主位面正常法术，就有可能将这心象世界的魔网变成他认知中的模样。 只是这心象世界的创造者还有一位——在夏多的推测中极有可能是掌握了灵能魔法的札姆达斯幻术大师，他不确定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子。 但不管怎么说，先尽可能地为这个虚拟世界赋予真实总不会有错的。 夏多虽然是一个个体，但他就像是一个真实发散源，他所赋予的任何一点真实都会在心象世界本身某种机制下扩散至整个世界。 …… 心象世界，时之塔。 当夏多终于完整地施展出方程法术后，世界勐然开始抖动起来，这抖动并非作用于任何物体，而是整个世界、一切时空都出现了某种未知的变化。 “这——” 夏多惊讶于方程法术竟然有如此效果，但更让他惊讶的却是魔网在经过一番与世界同步、堪称剧烈的震动后，竟然停止了变化，并且仍然不是他认知中的魔网！ 略一思索，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对魔网的认知还很片面，同时那位未知的幻术大师极有可能掌握了他所不了解的魔网另一面。 如果那位幻术大师真如他所猜测的那样是来自札姆达斯的话，那他恐怕大大低估了灵能的潜力，灵能恐怕不只是唯心而定那么简单！ 或许也涉及了一定的真实要素！ 第2155章 夺舍 类似于往一个简单3d游戏中加入了真实的物理规则，这已经不是在更新了，完全称得上是换了一个新游戏。 眼下夏多被困的这个心象世界，起初并没有【心灵干涉场域方程】这一规则，是夏多在心象世界成型后，结合另一位创造者的认知推导出来的。 当夏多完成法术，整个世界开始了前所未有的变化，魔网的震荡一浪高过一浪，世界底层规则的增加，也使得世界在物质层面的表现形式发生了重大转变。 夏多所在的时之塔以及南境地区，随着他的心意波动也开始像水波浪潮一样的起伏波动，物理意义上的动！ 哪怕夏多凝神专注，尽量摒弃杂思，目光所过之处也还是像油画褪色似的，物质结构一点点被剥离了去，变成了元素本质，然后元素消散，化作虚无。 看到这一幕，夏多深为震撼，尽管他知道这个心象世界的物质与外面真实世界的物质还是有着本质的不同，但多少也反应了一部分外界的真实。 那样物质结果被一点点剥去的过程给了他很大的启发，如果不是现在还未脱离险境，他都想不顾一切开始一场关于物质本源的实验了。 随后，夏多停止专注，纷飞的杂念在这个特殊世界的加持下宛如一股强烈的毁灭风暴，所过之处一切都化作虚无。 在这一过程中，夏多自己也被消去了形体，但他的意志依然存在，而且没有了形体限制，他明显感到还有另一个十分陌生的意志充斥在世界内部。 只是那意志根本无法支持这愈发真实的心象世界，他有感觉到对方在尽力修补，可这一整个世界的晋升趋势却如高山滚石，势不可挡。 虚无区域开始迅速扩大，直至最后，虚空中只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叹息。 紧接着，夏多便感知到真实的外界—— 他失去控制向前倾倒的圣者形态化身，以及比刚刚心象世界更为宏伟瑰丽的现实魔网。 “果然只过去了很短一段时间！” 夏多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只是还不等他做点什么，一股宛如冲破堤坝的洪水般的信息乱流从未知处涌上心头。 夏多心中一紧，意识到什么，只能匆匆传讯萨维尔，让对方带他返回浮空城，然后便一头栽倒在地。 …… 意识层面。 夏多眼睁睁地看着大量信息乱流融入自己的意识，这些信息看似杂乱无章，但很快他就发现其中隐隐有意志波动。 “心象世界都破了，难不成你还想夺舍？” 夏多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此前在投影位面中与投影身份深度同步时虽然也会受到对方记忆的干扰，但无论那些记忆有多少，都不会形成意志。 现在这种情况，就像是将一个能够感受得到的陌生灵魂强行塞到他身体里的那种感觉！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当然这仅仅只是一种比喻，夏多可以确定对方没有将灵魂投射到他的意识当中，而是仅仅通过意识信息，在他的意识中重塑了一个可能具备自我的意识。 这情况简直闻所未闻，甚至比让猴子写出一本文学名着都要夸张！ 毕竟后者，夏多知道那种概率几乎为零，也从未见过，而现在意识信息自动组成具备自我的意识却是真实发生在他面前的。 震撼程度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该死！这要怎么处理！” 夏多过去在投影位面的规整记忆或者每日清晨的理性冥想，其实做的是信息分类的工作。 本质上那些他很想要抛弃的信息仍然存在于他的意识之中，只不过被归为了垃圾信息，而组成他人格、意识的信息则被重点标记，以确保人格、意识独立。 可现在那些突然涌入的杂乱信息流竟然会自动组成意识，这难办了，哪怕他将这些信息流归为垃圾信息，可只要是不彻底清除，就始终有着重组的风险。 现在夏多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对方的意识真正成型前将那些信息再次打乱，可这样消极的拖延策略只指标不治本。 一旦哪天他松懈了，恐怕就要面临被夺舍或者精神分裂的境地了！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就如同现实中不相信永动机一样，意识层面，夏多也不相信有什么仅靠自我就能维持永恒不灭的意志，必定存在某种机制让它可以这样。 放在眼下这种情况，夏多坚信只要不断打乱那些信息乱流，最终能将对方的意志彻底耗灭，只是这个时间到底会是多久呢！ 灵能魔法唯心而定，想来是非常擅长这种意识层面的战争的，如果要耗个几十上百年，天天拖着这么一个沉重的负担，那简直比坐牢还难受呢！ …… 很快，随着未知处的信息乱流不再涌入，夏多也逐步适应了这种时不时搅乱未知意识重组以及净化自身意识的工作。 表现在外界就是他可以在外界苏醒过来了，只是还会时不时地走神、发呆。 浮空城休息室内，夏多看着面前满是担忧神色的妮雅，下意识地安慰道：“不用担心，我能处理好，等下让萨维尔代我向卡林珊方面告辞吧，我就不出面了。” “这句话你刚刚说过了！” “啊——” 夏多立刻反应过来，或许是在对抗信息乱流时进行意识回档了，这意味着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意识信息比他预想中的要难对付。 偶尔回档一次没什么问题，记忆也可以很快找回来，可要是一直回档的话，难道他今后就要在不断找回记忆的重复中度日吗？ “夏多，你到底怎么了？是卡林珊的人在攻击你还是别的什么？”妮雅担心地问道。 夏多正要回答，就感到一阵眩晕，下一刻又再次回到意识层面，开始对逐渐成型的异种意识进行打乱操作。 同时他还要注意检查自己的意识信息是否受到污染，所幸这次没有。 等到将意识层面的问题处理好，夏多则回到现实，回答妮雅的问题： “刚刚我从云宫晚宴返回住所的时候受到攻击，攻击者应该是札姆达斯的灵能幻术大师，不出意外的话，西斯王子之死应该就是出自他们的手笔！” “能确定是札姆达斯的幻术师吗？”这次问话的是萨维尔。 “能确定，只是暂时还没有可供展示的实际证据！” 尽管夏多现在被外来意识入侵搞得有些应接不暇，但在与外来意识对抗时，他也不是毫无收获。 现在的他当然不敢去主动解析那些突然涌入的信息流，可在对方试图污染他的时候，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接触到一些信息。 应该说就是札姆达斯的人，更具体些——是一位名叫“莫哈维”的灵能大师，同时也是一位掌握了【心象世界】的幻术大师！ 第2156章 再出发 ————今天回来得很晚，脑子嗡嗡的，像是被夺舍了一样，这章明天早上起来更吧~ ———— 类似于往一个简单3d游戏中加入了真实的物理规则，这已经不是在更新了，完全称得上是换了一个新游戏。 眼下夏多被困的这个心象世界，起初并没有【心灵干涉场域方程】这一规则，是夏多在心象世界成型后，结合另一位创造者的认知推导出来的。 当夏多完成法术，整个世界开始了前所未有的变化，魔网的震荡一浪高过一浪，世界底层规则的增加，也使得世界在物质层面的表现形式发生了重大转变。 夏多所在的时之塔以及南境地区，随着他的心意波动也开始像水波浪潮一样的起伏波动，物理意义上的动！ 哪怕夏多凝神专注，尽量摒弃杂思，目光所过之处也还是像油画褪色似的，物质结构一点点被剥离了去，变成了元素本质，然后元素消散，化作虚无。 看到这一幕，夏多深为震撼，尽管他知道这个心象世界的物质与外面真实世界的物质还是有着本质的不同，但多少也反应了一部分外界的真实。 那样物质结果被一点点剥去的过程给了他很大的启发，如果不是现在还未脱离险境，他都想不顾一切开始一场关于物质本源的实验了。 随后，夏多停止专注，纷飞的杂念在这个特殊世界的加持下宛如一股强烈的毁灭风暴，所过之处一切都化作虚无。 在这一过程中，夏多自己也被消去了形体，但他的意志依然存在，而且没有了形体限制，他明显感到还有另一个十分陌生的意志充斥在世界内部。 只是那意志根本无法支持这愈发真实的心象世界，他有感觉到对方在尽力修补，可这一整个世界的晋升趋势却如高山滚石，势不可挡。 虚无区域开始迅速扩大，直至最后，虚空中只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叹息。 紧接着，夏多便感知到真实的外界—— 他失去控制向前倾倒的圣者形态化身，以及比刚刚心象世界更为宏伟瑰丽的现实魔网。 “果然只过去了很短一段时间！” 夏多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只是还不等他做点什么，一股宛如冲破堤坝的洪水般的信息乱流从未知处涌上心头。 夏多心中一紧，意识到什么，只能匆匆传讯萨维尔，让对方带他返回浮空城，然后便一头栽倒在地。 …… 意识层面。 夏多眼睁睁地看着大量信息乱流融入自己的意识，这些信息看似杂乱无章，但很快他就发现其中隐隐有意志波动。 “心象世界都破了，难不成你还想夺舍？” 夏多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此前在投影位面中与投影身份深度同步时虽然也会受到对方记忆的干扰，但无论那些记忆有多少，都不会形成意志。 现在这种情况，就像是将一个能够感受得到的陌生灵魂强行塞到他身体里的那种感觉！ 当然这仅仅只是一种比喻，夏多可以确定对方没有将灵魂投射到他的意识当中，而是仅仅通过意识信息，在他的意识中重塑了一个可能具备自我的意识。 这情况简直闻所未闻，甚至比让猴子写出一本文学名着都要夸张！ 毕竟后者，夏多知道那种概率几乎为零，也从未见过，而现在意识信息自动组成具备自我的意识却是真实发生在他面前的。 震撼程度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该死！这要怎么处理！” 夏多过去在投影位面的规整记忆或者每日清晨的理性冥想，其实做的是信息分类的工作。 本质上那些他很想要抛弃的信息仍然存在于他的意识之中，只不过被归为了垃圾信息，而组成他人格、意识的信息则被重点标记，以确保人格、意识独立。 可现在那些突然涌入的杂乱信息流竟然会自动组成意识，这难办了，哪怕他将这些信息流归为垃圾信息，可只要是不彻底清除，就始终有着重组的风险。 现在夏多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对方的意识真正成型前将那些信息再次打乱，可这样消极的拖延策略只指标不治本。 一旦哪天他松懈了，恐怕就要面临被夺舍或者精神分裂的境地了！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就如同现实中不相信永动机一样，意识层面，夏多也不相信有什么仅靠自我就能维持永恒不灭的意志，必定存在某种机制让它可以这样。 放在眼下这种情况，夏多坚信只要不断打乱那些信息乱流，最终能将对方的意志彻底耗灭，只是这个时间到底会是多久呢！ 灵能魔法唯心而定，想来是非常擅长这种意识层面的战争的，如果要耗个几十上百年，天天拖着这么一个沉重的负担，那简直比坐牢还难受呢！ …… 很快，随着未知处的信息乱流不再涌入，夏多也逐步适应了这种时不时搅乱未知意识重组以及净化自身意识的工作。 表现在外界就是他可以在外界苏醒过来了，只是还会时不时地走神、发呆。 浮空城休息室内，夏多看着面前满是担忧神色的妮雅，下意识地安慰道：“不用担心，我能处理好，等下让萨维尔代我向卡林珊方面告辞吧，我就不出面了。” “这句话你刚刚说过了！” “啊——” 夏多立刻反应过来，或许是在对抗信息乱流时进行意识回档了，这意味着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意识信息比他预想中的要难对付。 偶尔回档一次没什么问题，记忆也可以很快找回来，可要是一直回档的话，难道他今后就要在不断找回记忆的重复中度日吗？ “夏多，你到底怎么了？是卡林珊的人在攻击你还是别的什么？”妮雅担心地问道。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夏多正要回答，就感到一阵眩晕，下一刻又再次回到意识层面，开始对逐渐成型的异种意识进行打乱操作。 同时他还要注意检查自己的意识信息是否受到污染，所幸这次没有。 等到将意识层面的问题处理好，夏多则回到现实，回答妮雅的问题： “刚刚我从云宫晚宴返回住所的时候受到攻击，攻击者应该是札姆达斯的灵能幻术大师，不出意外的话，西斯王子之死应该就是出自他们的手笔！” “能确定是札姆达斯的幻术师吗？”这次问话的是萨维尔。 “能确定，只是暂时还没有可供展示的实际证据！” 尽管夏多现在被外来意识入侵搞得有些应接不暇，但在与外来意识对抗时，他也不是毫无收获。 现在的他当然不敢去主动解析那些突然涌入的信息流，可在对方试图污染他的时候，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接触到一些信息。 应该说就是札姆达斯的人，更具体些——是一位名叫“莫哈维”的灵能大师，同时也是一位掌握了【心象世界】的幻术大师！ 第2157章 聚焦宝石 当夏多再次醒来，床头除了多了萨维尔，尹奥勒姆竟然也来了，回想刚刚萨维尔从大夏领返回浮空城，想来那段时间就是去找尹奥勒姆了。 “从我回来到现在过去多久了？” 夏多现在已经失去了时间概念，恒定的魔法时刻显示已经超过一年了，可能是重叠了心象世界时内的时间流逝，现在他是真不知道从云宫夜宴回来到底过了多久。 “现在已经是你回来的第三天了！”回答的人是妮雅。 “都三天了？！” 夏多心中一惊，随后又自嘲地笑道：“那现在离开也不算是失礼了，之前就说好三天后离开的。” 一听这话，妮雅就忍不住捏了一下夏多的手，没好气地说道：“你还想着卡林珊那边，就是因为他们你才这样的！” 如果说原本她还对这个远在南方的血脉国度有些好奇的话，现在剩下的就只有厌恶了，加上一开始卡林珊给她的印象并不是很好，她现在只想尽快远离那里。 萨维尔这时才找到机会开口：“那位法赫德大执政官对你的遭遇感到十分抱歉，让我给你带了一份慰问礼物。” “他们对札姆达斯那边是什么态度，确定莫哈维的相关情况了吗？” 夏多没去问有什么礼物，而是问起了卡林珊方面对札姆达斯的态度，以及莫哈维的相关情报，当然，后者对此刻的他来说更为重要。 对此，萨维尔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失望，“卡林珊那边虽然愿意相信是札姆达斯主使，但因为本就和札姆达斯处于战争状态，加上这件事中并没有受到什么实际损失，所以并不准备为此大动干戈，我觉得他们估计或许还想借此和札姆达斯停战！” “精灵那边——”夏多下意识地说道。 “是的，如你说想，凯特米尔现在已经和札姆达斯打起来了，这也是凯特米尔近两千年来第一次主动发起战争！” “唉——” 夏多忍不住长叹一声，看来科曼索那边给出的情报没错，西斯王子果然就是凯特米尔冕王选定的接班人，只是还没等到公开就死在了札姆达斯的阴谋之中。 不过有一点夏多倒是没想到，凯特米尔方面的血性竟然这么足，而且也没找他求证就直接相信了他单方面的说法。 除了之前本就有所怀疑外，恐怕不久前的预言结果也对札姆达斯很是不利吧！ “夏多，南方的这些破烂事你就别操心了，萨维尔找我来说你正处于危险之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尹奥勒姆一开口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妮雅也有些不好意思地从夏多床边起身，夏多则有些抱歉地对尹奥勒姆说道： “惊扰老师了，这次可能真的需要老师的帮助！” 接着，夏多便将自己遭遇心象世界袭击以及如何从心象世界的过程略去了方程法术的细节，只将大致经过简单讲述了一遍。 但即便如此，也让另外两位大奥术师感到其中的凶险，妮雅更是不顾尹奥勒姆在场，再次做回到夏多床边，紧紧地握住丈夫的手，一刻也不愿松开。 “我还是第一次距离心象世界这么近，我原以为那只是一个传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尹奥勒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喃喃说道。 “我也是，最开始我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意识被拖入了心象世界。” 夏多伸手从衣领内拎出一个小巧的护符，“老师你看，心灵护符都不管用，这次只是机缘巧合，如果下次再遇到，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那现在的情况就是——那个叫莫哈维的灵能幻术师输不起，或者因为心象世界崩溃的愿意，将自己的意识投射到你的灵魂当中？” “应该就是这样了。老师你有什么办法剥离或者封印对方的意识吗？” “这——很难！” 尹奥勒姆思索了一阵，从怀里摸出一枚透着强烈魔法灵光的紫色宝石，让妮雅拿给夏多握着，然后才继续说道： “灵魂领域一向晦涩，我也没有多少涉足，这枚聚焦宝石或许可以让你的意志更加坚韧，撑到对方彻底败退的时候。” 尹奥勒姆的话让夏多不禁有些失望，对方似乎也认为除了硬撑，就没有其他什么有效的解决办法了。 但他自己却不可能这么任命，硬撑打消耗战只能说是最后的选择，如果能有正常的剥离外来意识信息的方法，他自然不会选择硬撑消耗。 不过，那聚焦宝石刚一入手，夏多就感到精神一震，似乎并不需要可以维持就可以随意施法，这真是宝贝啊！ 恐怕从未接触过魔法的普通人拿到这枚宝石也有机会瞬间迈过施法门槛，只是不通法术原理，难免会被胡乱激起的随机法术所伤。 现在，在这枚聚集宝石的加持下，夏多觉得自己或许可以感知到灵魂了，至于感知到灵魂之后能否解决外来信息入侵，就只有试过才知道了。 “老师，麻烦你跑这一趟，真是抱歉。不过这枚宝石对我真的很有用，就需要暂时留在我这里一阵了。” “别高兴得太早，那枚聚焦宝石是我的一个朋友用星界冒险所得的一枚宝石制作而成，效果很大因素是来自于宝石本身，而非法术。只要使用就会有损耗，这是我仅剩的一枚宝石了。” “那老师的朋友——那位制作者呢？”夏多连忙问道。 如果能获得更多的这种紫色宝石，或许能从中研究出意志聚焦相关的法术，哪怕还有别的代价，至少也比难得的星界物质更为通用。 但尹奥勒姆却面露伤感地摇了摇头，“我那位朋友热衷于星界冒险，星界的情况你应该不陌生，那家伙恐怕永远也无法回到主位面了。” 星界有时间的存在，却没有通常意义上的流逝概念，任何人进到星界就立刻获得了永生，但代价却是——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只要回到正常的物质位面，他在星界中度过的时间就会瞬间在他身上流逝。 换句话说，一个寿命只有一百年的普通人，在星界待了超过一百年，回到物质位面时就会瞬间化作飞灰。 另外就是星界中的时间和物质位面的时间并不是一一对应的关系，可能星界一小时，物质位面一分钟，也可能反过来。 理论上，如果一个人能够瞬间感知到星界的一切的话，那他极有可能同时看到相对于物质位面的他的本体，过去、现在、未来时代的一些星界冒险者。 第2158章 灵魂异化 当然，如果是一个在物质位面就能永生的人，从星界返回主位面的话，就不需要考虑寿命问题了，而且在这种情况下还会有一些非常有意思的现象。 如，星界法师成就的永恒圣灵。 虽然无法在物质位面永生，但其生命也远超一般人的想象，他们有足够的寿命在星界探索，然后还能返回物质位面。（代价是需要长期在星界，最终结果就是彻底远离物质位面） 当一位永恒圣灵想要降临物质位面时，需要接引法阵的接引，夏多自己也曾体验过接引法阵，在星界搜索接引信号时，得到并非是一个孤立的信号，而是由一个点向外发散的面状信号。 中心点就是最近一次离开物质位面的时间，外面则是近乎无限的未来，换言之，只要物质位面维护好接引法阵，永恒圣灵就能在过去某个时间点到未来接引法阵失效之前的任意一刻降临。 当然，如果那位永恒圣灵不想与物质位面太早断绝关系的话，就会尽可能地选择回应那些较早的接引信号。 尹奥勒姆的朋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是永恒圣灵，如果是的话，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呢？ 可想而知，尹奥勒姆的那位朋友此刻如果侥幸没死的话，应该已经在星界冒险几十上百年了，要是期间去过投影位面，恐怕还要再翻几番。 这要是返回主位面，恐怕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夏多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当然也就没说出什么自己去星界寻找对方的话，仅就目前来说，聚集宝石对他有用，但也只有一点点用。 …… 当尹奥勒姆离去后，夏多查看浮空城位置，发现已经抵达了预设高度，但这种“穿越时间”的感觉，他真的是一刻也不想体验了。 只在浮空城上还在工作的时之塔法师面前露了一次面，夏多就重新回到休息室躺到了床上。 他并不是无法行动，实际连他施法能力都未失去，只是时不时的“昏迷”让他觉得还是躺着比较方便。 手里的聚焦宝石依旧闪烁着强烈的魔法灵光，但在灵光之下宝石本体上的紫色却比先前尹奥勒姆拿出来的时候稍稍浅了一些，不仔细看的话甚至看不出来。 看样子这就是尹奥勒姆所说的“损耗”了。 夏多双手放在胸前捧着宝石，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志空前的强大，于是他也不再耽搁，迅速凝神专注。 比起没有聚焦宝石辅助的时候，这一次他轻松多了，意识中不断翻涌的、说不出是自己的还是莫哈维的杂念，完全无法撼动他的意志。 随着精神意志高度集中，夏多终于感知到自己的灵魂——那个和他本体一模一样的概念存在。 只是原本周身映照着一小片空间的灵魂，此刻却被一大团密密麻麻不知起始、不知所终的暗红丝线绕成了一个凌乱的线球。 感知层面，夏多“看”着周身缠绕的无数暗红丝线，他尝试着扯断或者拨开，但很快又被其他地方挤过来的丝线重新填满。 那些不断游走缠绕的丝线就像是一个活物，认准了他一刻也不消停。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周身原本可以映照出外层位面神国家园的那些辉光，此刻虽然无法继续映照神国家园了，却死死地将那些讨人厌的暗红丝线抵挡在外。 如果没有那些辉光的话，夏多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之前他以为自己是凭借自身意志抵挡住了对方的侵袭，可现在看来，那些由信念之力撞击灵魂产生的辉光可能才是最大的功臣！ 但即便如此，也有不少暗红丝线深入他的灵魂肌体，无论扯出多少都不见断。 一时间，夏多也分不清这些暗红丝线到底是源自外界，还是本就是他灵魂的一部分，只不过被外来信息给异化了。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如果是前者的话，他只要拼命扯掉那些深入灵魂的暗红丝线就行了；可要是后者的话，可能越是扯，渗透程度就会越高。 夏多不敢冒险，决定先试着感知灵魂深处，看能否发现一些端倪。 …… 夏多的灵魂一开始是未定型的状态，是在他第一次感知到灵魂的时候才变成了符合认知的本体形象。 此后连他自己都无法改变，但现在，随着对灵魂本身的感知，他发现自己的灵魂似乎有回归无定形状态的趋势。 如果本体形象代表灵魂稳固的话，那回归无定形状态的趋势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夏多继续感知，很快就找到了暗红丝线的源头，一共有十二个线头，却是从灵魂体表延伸而出，仿佛是从灵魂身上剥了一层皮然后搓成了丝线。 他立刻意识到，这些暗红丝线并非外来户，而是自身灵魂的异化产物！ “这就难办了！” 还能异化灵魂，这让夏多连壮士断腕的机会都失去了，但不管怎么说好歹是找到了源头——之一吧！ 灵魂层面的异化与意识层面的信息风暴应该是一体两面的，无论搞定哪一个都会对另一个产生影响。 夏多对意识层面的信息风暴没辙，但并不意味着他对灵魂也没辙，他已经想到不知一种冻结灵魂的方法。 永恒静滞就是其一，但那也是最后的选择，如果试过所有办法都不管用的话，他才会选择偷渡未来以待救援了。 现在他最需要的是能够冻结灵魂的同时还能保持意识清醒的方法。 这个方法其实也是有的！ 和某种延寿仪式相关，夏多自己虽然不懂，但有人懂，只是那个延寿仪式却属于七塔，如果是他想要的话，七塔应该会给，只是难免会提出一些他不想答应的条件！ 甚至如果是吉尔斯高塔的话，斯库姆知道他的事恐怕根本不会愿意提供。 “看样子还是要找老师帮忙啊！” 另外就是信念之力既然能够抵挡这种暗红丝线的侵袭，那么也该在这方面多考虑一下了。 夏多此前除了觉醒血脉，基本都没有为了获得信念之力去刻意做什么，现在要他这么做，多少有些别扭。 第2159章 报复行动 很快，夏多再次回归现实，看着手上的聚焦水晶的颜色再次消散了一些，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丝焦躁。 犹豫片刻后，他还是联系了尹奥勒姆，向对方提出需要七塔长生仪式部分法术的要求，尹奥勒姆倒是很爽快地揽下了此事，夏多心里却格外复杂。 …… 有聚焦宝石在，夏多不仅能够感知到灵魂，对于意识层面信息风暴侵袭的抵抗能力也有了显着提升，连带着莫哈维意识汇聚重组的速度也稍微放缓了一些。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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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妮雅好奇地问道。 “并不是对方强到没边了，随随便便就能入侵一个有着多重守护的大奥术师灵魂，说穿了其实很简单，札姆达斯为了算计卡林珊和凯特米尔，在卡林姆做出了准备，幻术主场就是其一，如果那天我一直留在云宫，或者从云宫直接返回浮空城的话，就一点事也没有。” 夏多说的这些是结合他在心象世界内的思考与昏迷期间净化意识所获得莫哈维记忆残片总结出来的，和事实或许存在一定的差距，但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如果札姆达斯的幻术大师真能随意入侵任何一个人的灵魂意识的话，那札姆达斯早就能统一南方，甚至是整个主位面了。 夏多有把握实施报复打击，最不济他还可以用以太位面作为屏障。 那个接近物质世界创始雏形的特殊世界，虽然对意志、意识的反应格外强烈，但也正因为这点，才使得意识的作用凸显出来，更容易防范。 要是在星界那样纯粹的精神世界的话，恐怕来十个他都不一定是灵能幻术大师的对手。 至于如何以以太为屏障，其实也简单，只需要将他存身之地的空间与以太位面完全重叠即可，类似于奥法联合会的那个以太重叠区域。 …… 安抚好妮雅之后，夏多便开始行动起来，不过他并没有让妮雅回避，作为他的妻子今后不可避免要经历类似的事件，提前接触一下也算是一种锻炼。 “妮雅，你来控制【广域探知】，寻找札姆达斯人口稠密地区。” “嗯。” 妮雅应了一声，便开始忙了起来。 而夏多自己则开始控制浮空城降低高度，同时向东方札姆达斯所在的方向前进，仅仅只是打击人口并不足以让他泄愤，更不足以威慑其他阴谋分子。 只有消灭足够多的精英施法者才能让一个国家心痛，而对于札姆达斯来说，比精英施法者更为宝贵的其实还有十二件神器。 也正是因为那十二件神器，才使得札姆达斯几乎每个国民都能进行灵能启蒙，绝大多数国民都能获得强度不一的灵能力量。 札姆达斯之外的人想要获得灵能力量，除了前往札姆达斯接受神器洗礼外，几乎没有别的途径。 这些都是夏多在卡林姆期间和塔拉甫闲聊时听到的，其中关于灵能启蒙的一些情况也和他之前在埃弗瑞斯卡那边了解到的相差不远。 埃弗瑞斯卡那边也有灵能法师，但每一个毫无例外都是在札姆达斯接受启蒙的，夏多之前在那边的时候也曾被邀请前往札姆达斯，只不过被他拒绝了。 不仅是他自己拒绝了，还阻止了尹奥勒姆的学生罗威前往札姆达斯的计划。 第2160章 湮灭洗地 之前罗威因为精灵突袭奥法联合会总部，被负能侵袭失去了施法能力，于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灵能魔法。 但夏多认为掌握在别人手里的魔法体系太过危险，而罗威曾经是资深奥术师，又是尹奥勒姆的学生，万一日后成为敌人，无论最终结局如何都难免让人感伤。 于是就借口自己有解决的方法将罗威带回了时之塔塞进了静滞间，当然，夏多也没有说谎，只不过涉及复活法术，短时间内他都不准备将罗威弄出来。 还有妮雅的父亲也是，只不过对埃普斯，夏多更多考虑的却是不想上面多出一个指手画脚的长辈，未免双方见面尴尬，还是请对方先在静滞间待一阵吧，而且这也算是变相延寿了。 …… 夏多这次复仇行动的第一目标就是摧毁那十二件神器之一了。 所谓“神器”其实并非由神创造，而是札姆达斯过去几千年里由那些卓越的灵能大师所创造，主要是用于灵能启蒙。 几千年才只造出来十二件，可想而知是多么珍贵了，也只有这么珍贵的宝物才能让对方痛彻心扉。 夏多的第二目标就是杀死大量精英施法者，其实这个目标和第一目标是合在一起的，神器之所在自然是不可避免地聚集了大量精英施法者，到时候即便无法摧毁神器，也可以顺带清理一些灵能法师。 最后才是第三目标——尽可能地消灭有生力量，哪怕是平民！ 这是在前两个目标都无法完成时才不得不行的最后手段，或者说，夏多并不会因为有可能误伤到大量平民而放弃前两个目标。 就像地球上的二战末期，如果“小男孩”和“胖子”为了避免平民伤亡而选择打击纯粹的军事单位，恐怕也起不到那么好的震慑效果了。 既然要震慑，那么自然要怎么恐怖怎么来，否则一旦对方觉得这种代价自己可以承受，那后续便是无休止的试探底线。 明确此行的目标后，夏多其实也就不难做出选择了。 很快，妮雅那边就给他传来了【广域探知】的反馈结果，一共十二个高亮区域，分辨对应着札姆达斯十二件灵能神器的存放地。 大量城镇以十二座主城为中心分散四方，而那十二座主城则由西至东分布在从深流湖至坠星海的大河两侧。 此时距离夏多最近的应该就是十二主城之一的托克森特了，在【广域探知】的反馈中那一团高亮区域显得尤为扎眼。 而所谓的“高亮”，不仅仅是【广域探知】对人口稠密程度的侦查，更是对魔网改变程度——或者说超凡力量汇聚程度的侦查。 札姆达斯几乎所有的超凡力量都集中在十二主城之中以及附近的主要卫星城镇，更远处则基本只是作为最底层的农垦区域。 …… 随着浮空城高度不断降临，夏多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他很清楚接下来会有大量平民因他而死，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他却有些犹豫了。 “夏多——” 妮雅注意到夏多的情绪变化，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是将自己的手递到夏多手中，并坚定地握住了对方。 感受到妮雅的支持，夏多心里不禁有些感动，同时也因为这样的感动让他坚定了继续行动的决心了！ 他现在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的，还有妮雅、时之塔，以及所有生活在他所订立的秩序之下的无数子民，他现在的复仇也不仅仅是为他自己，更是为了自己身后的这些人。 当涉及到一个团队对另一个团队的时候，善恶的分界很多时候都没有太过明显的分界，立场才是。 如今双方分属敌对，而且是对方先选择的，夏多不过是对等回应，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妮雅，通知所有高阶法师来中控区！” “知道你可能要用到他们，我已经提前通知他们待命了。” 妮雅的回答让夏多大为惊讶，同时也深感欣慰，随后他让妮雅将艾伯克、德帕克等六位高阶法师传送到中控区。 而他自己则是亲自请萨维尔这个最大的助力前来帮忙，所有人到齐后，夏多将自己之前被袭击的事简单介绍了一下，然后才提到叫他们前来的目的： “作为回应，我准备发起一场复仇行动，目标就是札姆达斯最西北的、也是此刻距离我们最近的托克森特城。 “不需要你们参与正面战斗，浮空城就是最好的战斗利器，你们的任务是配合妮雅完成对敌方精英施法者的定位、锁定乃至限制。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有什么问题现在就可以提，接下来你们就只需要服从命令！” 夏多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时候跟一位暴怒的大奥术师唱反调，尽管夏多并未暴怒，但他现在这种迫不及待的复仇行动给人的印象就是暴怒。 “复仇！复仇！” 最终反而是费舍尔、安东尼那几个从塞汶顿招募过来的高阶法师率先表态，大声喊着复仇的口号。 作为总结出【心灵干涉场域方程】的理论大师，夏多自然能够看得出这几个人的表现并非装模作样，而是发自内心地为他的遭遇而感到愤怒，并迫切要求复仇。 对于这几人的表现，夏多其实并不感到意外，任何感受过时之塔秩序与氛围的人都会折服于这个充满朝气、蓬勃发展的组织。 而这一切又可以说几乎全是源自夏多，费舍尔他们又怎么可能不为此感到愤怒呢！ 至于艾伯克等原本时之塔的法师，与夏多接触更多，则更多地表现出担忧与关切，这同样让夏多感动，因为他过去的努力没有白费。 如果他是一个邪恶、高压的统治者，能到如此多真诚的拥戴吗？ “好！现在我来分配任务！” 夏多首先看向了妮雅，“所有人保持心灵链接，妮雅你来做心灵链接的信息中枢，并通过智脑与我同步。” 其实夏多更想自己作为信息中枢，但他现在的状态不允许，而且也要考虑到自己意识中的信息乱流是否会通过心灵链接“感染”其他人。 所以为了第一时间获得战场信息，他只能选择用智脑来作为隔离层。 第2161章 强硬态度 “艾伯克、德帕克，你们两个负责控制【广域探知】，首要发现、锁定9级以上的高能目标，同时将信息传递给妮雅； “费舍尔、安东尼，你们四个负责控制【广域禁制】，首要目标是对从妮雅这边接到的指令目标进行分隔、禁制。” 其实在有【湮灭之光】存在的情况下，夏多并不需要安排多细致的任务，这次之所以叫上艾伯克等人，除了确实是想扩大战果外，更主要的其实是想让他们感受一下真实的外界形势，不要被时之塔内的岁月静好消磨了对外的警惕。 “至于波利——” 夏多没有直接说，而是私下传讯萨维尔请对方在开战时多照顾一下妮雅，尽管浮空城自有防护体系，但也保不准被敌人冲上来，毕竟灵能之诡异，夏多还是颇为忌惮的。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正要继续交代操作战争法术时的注意点，夏多突然收到智脑提醒，有人闯入浮空城警戒范围了，和提醒同来的还有一份关于闯入者的探知反馈。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札姆达斯方面的人，毕竟浮空城这么大动静，并且还直挺挺地朝那边飞，那边不可能毫无反应。 说是正常警戒也好，说是做贼心虚也罢，总之札姆达斯那边派人来了。 不过，夏多此刻却不想跟札姆达斯有任何对话，而是招呼艾伯克等人，“现在你们有一次练手的机会，期间我会让妮雅给你们随时指导，希望你们尽快熟悉起来。” 随后他示意妮雅进行施法心灵链接，他自己则用智脑加入了进去，可以通过妮雅的中转获得心灵链接中的部分信息，也算是第一时间了解情况了。 …… 而在另一边，浮空城前进的方向上。 一个身着铠甲腰佩长剑的中年男人神色凝重地看着前方那个带着狂风呼啸而来的天青色巨物，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无鞘的半透明剑体暴露在空气中微微伸缩，也仿佛映衬着他此刻游移不定的心情。 “狂妄的泽奇派迟早会葬送这个国家！” 克来迪索心中怒火难以遏制，但更让他愤怒不满的却不是泽奇派的计划本身，而是明明准备了那么充分，却还是失败了，甚至将祸患引向了本土，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但看着前方那个让他的灵能不断震荡收缩的庞然大物，克来迪索还是以极强的意志稳住了情绪。 此刻他心里明白，对方就是来报复的，而他需要做的也并不是与对方直接对抗，只需要尽可能多的拖延时间就行了，泽奇派招惹来的敌人就该让他们自己去处理！ 待到那天青色巨物接近到一定距离，克来迪索再次调整了一下情绪，借由无形的灵能拟态用精灵语向对方传出真实的声音： “尊敬的夏多领主，我是克来迪索，札姆达斯执政议会的剑刃领主，此前我曾受邀前往北地见证北地联盟的成立，当时在埃弗瑞斯卡我们见过一面，夏多领主还有印象吗？” 与此同时，浮空城内。 妮雅却是犹豫了一下，问夏多：“你之前不是说过在埃弗瑞斯卡遇到一位札姆达斯过去观礼的灵能大师吗？是不是就是他？” “是他不错，不过我们可没有丝毫交情，甚至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我到现在忘不了他当时看向我时那种高高在上、毫无情绪波动的冷酷眼神，现在却来攀交情——” 后面的话夏多没有在说下去，妮雅却是立刻明白了夏多的意思，眼神随即变得凌厉起来，在心灵链接中对艾伯克等人下达指令： “动手！” 通过心灵链接可以传递的信息远超通过语言，随着妮雅一声令下，艾伯克六人各自其职全部行动了起来。 而这一切，也全部借由妮雅的中转被夏多的智脑所接收，对于妮雅的安排，夏多并无不同意见，平常他就时不时地和妮雅进行浮空城操作方面的训练，其中当然也包括战争法术的指挥作战。 针对单人，别说是多位高阶法师共同操作战争法术了，哪怕是靠着浮空城的被动防御也不是对方能够轻易抵抗得了的。 当然，前提是对方是正常魔法体系下的施法者。 现在碰上灵能施法者，出现意外也完全在夏多的意料之内，在【广域探知】的反馈中，【广域禁制】对那个灵能法师并没有起到预计中的限制效果。 “夏多，灵能魔法到底该如何反制啊？”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妮雅不禁有些慌张，在心里不断地向夏多求助。 夏多通过智脑间接感知到妮雅的情绪，于是传讯安慰道：“不用惊慌，灵能确实有超出正常魔法的要素，但很多效果的实现也不得不顺应现实的宏伟秩序，不可能任由他们心意去随意摆弄。” 随后，他给妮雅指出了，通过刚刚的【广域探知】反馈结果，临时发现的一些即便使用灵能魔法也难以回避的的法术要素。 “限制这些要素的实现，就可以限制对方大部分的传送法术了。” 在夏多看来，对方没有第一时间逃跑就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机会了，哪怕他对对方的传送不做任何限制，直接湮灭之光扫过去，只要时机抓得准，也足以打断对方的传送。 湮灭之光由于威力太大，本身完全可以作为一种极为有效的破法手段，连空间都湮灭了，还有什么法术能够独立存在？ 当然，因为湮灭之光的威力太大，同时因为接入迷锁的愿意导致了控制精度降低，一般情况下，夏多都不是很愿意使用湮灭之光，担心不小心没法收场。 毕竟他自己对湮灭之光也没有什么太好的防护手段。 湮灭之光虽然是利器，却也是一柄双刃剑，需要谨慎使用。 …… 尽管在对付那个闯入浮空城警戒范围的灵能法师时，夏多没有使用湮灭之光，但【广域禁制】在多位高阶法师的操作下，结果也并没有让他失望。 在得到他提示的禁制要素后，本就左支右绌的灵能法师立刻陷入了绝境，最后只留下一句“这一切都是误会”，就被彻底封禁送入了浮空城监牢。 第2162章 托克森特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妮雅终于问出了藏着心里许久的话，“你为什么不先和对方假意商谈一下呢？现在那边肯定多出重重防备！”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不是不谈，而是在真正掰过腕子之前，谈什么都毫无意义，对方肯定不可能承认是他们的人攻击了我，哪怕此刻莫哈维的意识就在我的意识之中。” 另外夏多没说的是，他就是要通过这种强硬且激烈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态度——惹我没好事！ 总之，这次一定要给札姆达斯来一个痛彻心扉的教训！ …… “给你们五分钟总结刚刚的得失，等下我们不会继续飞行了，我会控制浮空城直接传送至托克森特城上空，到时候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夏多说完，旁边的控制室内就开始了激烈的讨论，而这些讨论也经由心灵链接传递到妮雅这边，之后又被同步给智脑，最终被夏多所接收—— “我对直接通过迷锁控制战争法术不是很适应，如果有对应操作的耐色版法器，我能做得更好！” “我也是，另外就是法术反馈太多，我完全应付不来，只能根据妮雅夫人的指令提取部分关键信息传至心灵链接之中。如果操作广域探知的人再多点，或者对反馈信息进行更细致的分类，并以此为每个操作者设置层次更为分明的权限，那就更好了。” “你说的这个我也有同感，另外就是我感觉心灵链接仅用来完全没能发挥出真正的即时效率。” “你该不会是想说妮雅夫人不擅指挥吧！” “我可没那么多，不过之前我在塞汶顿的时候可是听说过，夏多会长在绿野位面的战争中利用心灵链接做到了几近改变战局的程度。” “这话你没传到心灵链接中去吧？” “当然没有，我又不傻，现在心灵链接的中枢是妮雅夫人，我还想在时之塔待下去呢！” …… 听着这些或是总结分析、或是提点建议、或是吐槽闲话的内容，夏多脸上不禁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这些大都是智脑解析潜意识信息得来的，妮雅虽然是心灵链接的中枢，可她没有解析潜意识信息的能力，自然是无法“听”到诸位高阶法师的心声的！ 至于一向是她为亲身女儿的艾伯克，虽然没有吐槽妮雅，但在安东尼说妮雅不擅指挥的时候，这家伙可是在心里偷笑呢！ 当然，这也是因为目前时之塔在夏多的领导下，秩序井然却又不是活泼，否则换做其他任何一个法师塔组织，都不会出现这样的氛围。 …… 就在时之塔高阶法师轻松愉快交流第一次操作战争法术的心得感悟时，远在东方的札姆达斯中部都城纳亚寇利斯，正经历着一场异常紧张的辩论—— “扎兰莫奈，你们泽奇学派的狂妄又令一位尊贵的剑刃领主殁于敌手，你们到现在还没有认清现实吗？” “现实？那是什么？” 扎兰莫奈不屑地瞥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索林卡拉，傲然说道：“既然选择了灵能，就要有主宰一切的心性，现实——毫无疑问——也在灵能的主宰之下。” “你疯了吧，既然灵能主宰一切，那你为什么不住在心象世界呢？为什么还要停留在这个你看不起的现实呢？” 索林卡拉太清楚扎兰莫奈的野心了，但札姆达斯两大学派轮流主政的惯例已经实行了上千年，每次泽奇学派将札姆达斯拖入战争的深渊，都是安提学派重新拖出来。 如此循环往复已经持续了上千年，甚至哪怕是安提学派内部都有不少人接受了这一现实。 但索林卡拉却很清楚，札姆达斯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泽奇学派拖垮，这次泽奇学派癫狂的计划又为札姆达斯招惹了北地的人类领主为敌。 扎兰莫奈或许不以为意，但索林卡拉却预感到倾覆的危机，灵能预知的能力他此前从未对其他人提过，因而此刻哪怕他极力反对泽奇学派的癫狂计划，也很难得到对方的认同，甚至是安提学派内部都存在着不同的声音。 到最后，扎兰莫奈甚至完全不听索林卡拉的发言，对此索林卡拉也无可奈何，毕竟最近十年主政的是泽奇学派，而不是他们安提学派。 此刻，雄伟的洞察大殿内。 各种普通人难以想象的构造奇观，在索林卡拉眼中都是那么的不切实际，看着对面滔滔不绝发布战争宣言的扎兰莫奈，看着一个个举剑赞同的剑刃领主，他的心一点点往下沉了下去，并且越沉越深，越深越冷。 直至彻底冻结，他像是一个完全的局外人一样，眼睁睁地看着执政议会被扎兰莫奈一点点鼓动起来，他突然觉得，这一切要是就此毁灭，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些年被札姆达斯以接纳为名奴役、杀戮的种族、生命，他已经数不过来了，造罪如此或许毁灭就该是札姆达斯唯一的结局了。 甚至连灵能本身—— 不，索林卡拉连忙收住发散的思绪，让心中的灵能平复下来，他明白灵能本身没有善恶区分，只是在邪恶之人手中才表现出邪恶。 有一点他还是认可扎兰莫奈的，那就是——选择了灵能就要有主宰一切的心性，这是先代灵能大师的教导。 但先代大师真正的意思是要灵能学者能够主宰自己的心性，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掌控灵能，而不是被扎兰莫奈曲解的——以灵能主宰现世的一切。 实际上在索林卡拉看来，扎兰莫奈已经被灵能主宰了心智，现在的他根本就是邪恶本质在现实的化身，而不是札姆达斯万民的心灵导师。 “毁灭吧！毁灭之后才是伟大心灵国度的新生！” 洞察大殿内的动员结束后，索林卡拉没有跟任何人——包括安提学派内部的剑刃领主交流就悄然离场，甚至断绝了一切外在联系，接下来他要亲眼见证泽奇学派乃至整个札姆达斯的最后癫狂与毁灭。 …… 托克森特城。 尽管纳亚寇利斯那边早就传来了战争的命令，哪怕托克森特此刻距离那个不自量力的北地领主最近，即便已经有一位尊贵而强大的剑刃领主失陷敌手。 但谁都没有真的认为那个北地领主敢于正面进攻伟大札姆达斯帝国的十二主城之一，在浮空城降临前一刻，城主布吉夫还在在和下属调笑打赌北方的蛮子到底会骚扰帝国的哪处边境。 而下一刻，当浮空城出现在托克森特上空、投下大片阴影时，布吉夫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可还没等他生出怒意，灵能赋予他的敏锐直觉便让他悚然一惊。 第2163章 灵能结界 下一刻，布吉夫就看到不远处的圣殿上方爆发出强烈的灵能波动，一道几乎肉眼可见的澹紫色灵能屏障将整个城市笼罩在内。 “守护圣殿！” 布吉夫下意识地怒吼了一声，随后更是化作一道流光甩开下属朝圣殿冲去，他很清楚，无论托克森特被敌人摧残成什么样，只要圣殿不失，他都能功过相抵，甚至功大于过。 而一旦圣殿失守，即便托克森特被保存下来了，他也很难有什么好的结果，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圣殿中保存着一件至关重要的灵能神器。 或许换个说法，并不是神器保存在圣殿、保存在托克森特，而是因为有了那件神器才有了托克森特、才有圣殿。 当布吉夫赶到圣殿的时候，居住或者停留在城内其他地方的灵能学者、武士也已经陆续赶来，不仅是布吉夫，几乎所有的札姆达斯人都深刻知晓圣殿的意义。 而此刻，浮空城上。 夏多有些惊讶地看着妮雅传递过来的探知反馈，就在刚刚浮空城降临的那一刻，他在妮雅的指引下，向下方城区来了一发低当量的湮灭之光。 让他没想到的是原本屡试不爽的湮灭之光头一次遇到了有效的抵抗，一个暂时还无法探明的结界将整个城市都笼罩在内，湮灭之光还未靠近就开始一点点地消散开来。 等到真正抵达城区之时，造成的影响甚至都不如寻常的元素乱流冲击。 当然，面对连湮灭之光都能阻挡的防护力量，元素乱流恐怕连挠痒痒的资格都没有。 面对这种情况，夏多并没有惊慌，反而十分高兴，因为他终于找到能够抵挡湮灭之光的存在了，虽然暂时还只是灵能版本，而且还没到他手里，但他相信基于现实的魔法体系同样能够找到替代品。 “妮雅，封锁周边，同时同步未知结界外的灵能法师位置给我！” “是！” 妮雅收到了指令，立刻通过心灵链接传递到隔壁控制室的高阶法师那边，这算是新指令，之前还有同步战场态势的指令仍在继续执行当中。 而夏多自己则继续用降低威力的湮灭之光去试探下方的未知结界，一方面是因为他不清楚下方结界的极限在哪儿，万一梭哈不成，那就只能灰熘熘地跑路了。 另一方面，他也是想尝试分析一下下方结界的现实基础，灵能法术或者造物固然可以天马行空，但基本都有一个现实的基础。 纯粹由思想产生的灵能法术夏多还从未见过，或许有，但即便是有，他相信仅凭一个之力对抗整个现实也是非常不现实的。 只要能找到下方结界在现实世界的根基之所在，那他就可以在其基础上继续发展出属于耐色魔法体系的全新法术。 为此哪怕这次报复行动达不到理想预期，那也是可以接受的。 …… 这边夏多在试探，而下方的托克森特城在经历了一开始的混乱后，也开始了他们一方的反击。 夏多的智脑接连不断地接收到警报信息，基本都是说——迷锁环境正在持续改易、但相关系统运行稳定。 换成日常用语大概就是—— 敌人正在尝试攻击浮空城，但连迷锁的防护都没能突破。 浮空城迷锁的本职工作是为浮空城所有设备设施提供一个稳定的运作环境，同时起到串联所有设备设施为夏多提供控制便利的作用。 防护功能仅仅只是附带。 尽管夏多的自适应迷锁有别于主位面传统的精灵迷锁，但札姆达斯都敢刺杀凯特米尔下一代冕王，总不至于这么拉胯吧？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夏多谨慎地提高了浮空城的防护等级了，很快他就同步到了第一个离开结界的札姆达斯灵能法师位置。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一发湮灭之光扫了过去，几乎同时广域探知的反馈也到了，那个离开结界的灵能法师没有任何反抗余地就被湮灭为一团亮光，然后迅速消散在空中。 但灵能再一次给夏多带来了惊讶，那个灵能法师湮灭之处出现了一个肉眼可见的澹紫色模湖人影。 像是灵魂，但夏多很清楚灵魂一旦与肉体分开，就会被牵引到外层位面，无论是神国，还是家园，那边才是灵魂的最终归宿。 可现在，那个澹紫色的模湖人影又是什么呢？ 还没等夏多想明白，那个澹紫色的模湖人影便一头扎进了城市结界之内，消失于无形，随后那城市结界抵达湮灭之光试探的力量便增强了一些。 “是献祭？还是同源灵能之间的共享机制？” 但无论是哪一种，夏多也不可能无视下方城市内跑出来的灵能法师，而且他相信即便那些灵能法师的思想、精神或者其他什么概念存在幸存了，但肉身却再也找不回去了。 不，以灵能唯心而定的特性，重塑肉身也未必不可行。 想到这，夏多稍稍加强对下方城市结界的试探，虽然这对他发现结界对应现实根基并没有太大的帮助，却能够让他试探出城内的虚实。 果然，下一刻下方澹紫色的城市结界开始出现颜色浓澹不一的现象，最外层颜色最为浓厚，内部则尤为清澹，几近于无。 而相应的，其仍能在威力稍稍加强后的低当量湮灭之光面前保持完整。 夏多本以为可以将湮灭之光直接投射到结界之内，但下方的结界与正常魔法结界有所差异，哪怕看上去内部存在漏洞，但实际上却扭曲了内外的界限。 投射至结界内的湮灭之光全部出现在结界表面，然后被经过献祭或者加强的结界抵挡了下来。 不过，湮灭之光的本质并非能量攻击，而是一个极致的熵增法术，那个结界看上去挡住了湮灭之光的湮灭效果，但熵增可不是那么容易抵抗。 无形的隐患早已存在于结界内部，哪怕夏多一直以低当量湮灭之光试探，迟早也能攻破这座城市。 …… 与此同时，托克森特城内。 一众灵能学者、武士汇聚在城主布吉夫身边，脸上表情隐现忧虑，但整体情绪还算稳定。 其中一位学者问城主：“布吉夫大人，泽奇学派的支援到底什么时候能到？仅靠神神器支撑的话，恐怕也撑不了多久啊！” “不必担心，我已经和扎兰莫奈大人取得了联系。” 虽然嘴上说让别人不用担心，但布吉夫脸上的表情却未见一丝轻松，“现在的问题是敌人的浮空要塞可能也有一件神器，其所带来的影响几乎冻结了这片区域的跃迁通道。 “不过，扎兰莫奈大人已经决定动用都城的第一神器，让后方的灵能大师以灵能化身的形式快速抵达托克森特战场，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守护圣殿的同时尽可能试探出敌人所使用的手段底细，以备后方参考。” 第2164章 毁灭终结 一听要试探，不少灵能学者、武士心里就泛起了滴咕，在城内发起的攻击几乎无法干扰到对方，而一位胆大的灵能大师冒险出城试探，结果瞬间就被消灭了肉身，乃至灵魂。 仅余一点思维回响奉献给了神器，未来除非再有新的神器诞生，否则就永远无法重塑心灵。 目前札姆达斯十二件神器中保存的思维回响不在少数，即便有新神器诞生也不一定能轮到那位。 这还是灵能大师，如果仅仅只是寻常的学者、武士，连思维回响都无法留下，死了就真的是死了。 灵能魔法唯心而定，选择灵能的人都有一颗唯我、唯心的心。 外界为自己奉献可以，想要自己为外界奉献，如果没有灵能觉醒时的唯心誓言约束，恐怕大部分人都没有这样的觉悟。 更别说，誓言本身就有不受无谓牺牲的条款，这更助长了学者、武士们的畏缩心理。 毕竟，必死的命运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坦然面对的。 布吉夫注意到众人的表情，心里十分不满，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不过他已经决定此战之后和他们好好计较一番了。 怎么在和卡林珊人战斗的时候，一个个比谁都积极，现在只不过是被一个北方蛮子打上门来，就一个个地缩头缩尾，毫无战意！ 学者就算了，武士这算什么？既然选择了战斗之道，就应该舍生忘死，将战意提升到极限，这才是正统的武士进阶道路。 难道这就是安提学派时常提及的“堕落”？ 布吉夫现在没心思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他现在只想知道后方的支援到底什么时候能到，从敌人几乎毫不停歇且每一次都需要神器全力防护地攻击来看，这样的攻击远远不是敌人的极限。 虽然他打心眼里看不起札姆达斯之外那些只会死板摆弄魔网的蛮子，可这次敌人本身的强大他也不可能装作看不到。 “唉，什么时候蛮子都这么强大了呢！这世界变化也太快了吧！” 头一次，布吉夫开始认真思考安提学派提出的与其他魔法体系平等共存的新灵能理念，但同样只开了个头，就被神器的不断示警所打断。 …… 浮空城，中控区，102控制室内。 费舍尔一边沟通迷锁，完成妮雅下达的各项指令，一边还有闲情和同伴支吾几句，“现在是什么情况？不是说札姆达斯是南方大国的吗？怎么连反击都不敢的吗？” “不要分神，他们早就反击了，只是被迷锁挡下了，真到了要用我们应付对方反击的时候，浮空城就该坠落了。” 相比于费舍尔这些加入时之塔不久的外地法师，艾伯克作为时之塔的老人，又是奥术师，自然能够接触到迷锁相关的更多信息。 甚至就在这次的临时行动当中，艾伯克所具备的权限也远超费舍尔他们。 102控制室内的交流仅仅只是一个小插曲，隔壁夏多所在的控制室内，夏多已经决定给予下方城市终结的命运了。 关于下方城市结界现实根基的信息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只待后续慢慢研究，现在要是再拖延的话，等札姆达斯各方面方面战争意志凝聚，恐怕就不只是一战可以了结的了。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任何战争，最大的难题都不是如何开始，而是如何结束。 想到这儿，夏多随即开始控制浮空城上升，并为跃迁系统“预热”，同时还给妮雅下达了最新的指令： “继续关注周边，准备返回南境。但回去后也不要放松警惕，102的所有人轮流值，艾伯克、费舍尔，第一班，负责监控浮空城周边一切异动，特别是领地人员相关。” 灵能最恐怖之处其实并不是随心所欲的法术效果，而是对心灵的强大支配能力，灵能法师根本不需要直面战场，只要在敌人内部埋几个钉子就足够让敌人头疼了。 但夏多并不后悔招惹札姆达斯，事实上是札姆达斯先招惹他的，只要这次打疼对方，相当一段时间内都不用担心他们的了。 当然，必要的内部防护也是在所难免的，总不可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于敌人的理性吧！ 灵能这东西，几乎天然就跟理性绝缘，夏多希望自己做的准备都是多余的，而不是真等到事发了才后悔莫及。（唯心也分客观和主观） …… 迷锁控制接口，夏多的意志徘回了许久，他本以为自己在开战前就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心理建设，可真到了毁灭的最后一推时，他还是迟疑了。 下方城市虽然有结界笼罩，但城内的情况仅仅只是无法直接探知，间接的还是能够获得大量信息的。 夏多能够看到下方无知彷徨的平民、愤怒狂热的学徒以及少数忧心忡忡的学者、武士，这样一座城，可以说里面绝大多数都对他遇袭一事一无所知。 真要无差别毁灭他们吗？ 尽管夏多有一千个理由说服自己必须给札姆达斯一个痛彻心扉的教训，但他同样可以给自己一千个理由说服自己放过那些无知或者说无辜的平民，哪怕是从理性的角度。 人性复杂莫过于此。 夏多不清楚当年投下小男孩、胖子的飞行员在起飞的那一刻是否有过一丝犹豫，但他现在是真的犹豫了。 “妮雅——” 夏多本意是让妮雅再劝他一把，来借此完成最后的心理建设，说他是虚伪也好，真实也罢，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只是他没想到，妮雅却十分不解地说道：“你不是说准备返回南境吗？怎么还在试探他们？难道这就是湮灭之光的极限吗？” “……” 夏多不禁有些自嘲，在他的影响下妮雅确实对普通人有了更多的认同，但就目前而言，那仅限于耐色人，或者更具体点——仅仅只有她比较熟悉的南境人。 至于札姆达斯人，那又是什么？ “你就这么好奇湮灭之光的真正威力啊！不过现在还不行，浮空城高度太低，我担心会影响到跃迁系统的正常运行。” “那快点上升呗！” “嗯。”夏多默默提高了浮空城上升的速度。 差不多距离地面20新里左右的时候，夏多也没搞什么特别仪式，甚至都没有和妮雅说，就直接激发了中高能级的湮灭之光。 攻击聚焦在正下方的托克森特城，但其影响范围，就连夏多自己都无法确定，毕竟他也没有做过类似能级的湮灭实验。 当激发完湮灭之光，夏多的心境瞬间变得一片祥和，但紧接着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涌上心头，再难排遣。 第2165章 惊惧、征服 与此同时，地面上。 无穷无尽地强光从原本托克森特所在位置向外辐射开来，哪怕是在白天，主位面整个西陆任何一个向这个方向观望的人都被这耀眼夺目、比太阳还亮的光吸引了注意。 湮灭的过程是从物质到能量，再从能量到虚无，这些光本质上是那些还被瓦解为能量形态但还没来得及彻底湮灭的部分物质，暴涨的能量急剧释放，表现为光芒形态。 实际上却是纯粹得不能再纯粹的海量元素冲击，连魔网都无法疏导，而这些足以瘫痪魔网的海量元素冲击所带来的影响绝不仅仅只是一片引人注目的光亮。 托克森特城东南方向，隔河相望的姐妹城霍林斯城附近。 十多个紫色巨人凭空出现，为首一人脸色阴沉地看向了西北方向，周围的其余巨人一个都不敢吭声，紧接着又有十多个紫色巨人凭空出现，但更多的还是全副武装的正常人类。 这时才有一个紫色巨人发出惊恐的叫声：“托克森特不存在了？扎兰莫奈大人！托克森特不存在了？” “别叫了，我已经知道了！” 扎兰莫奈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像是在借此舒缓心中的惊惧，就在刚刚，他还在托克森特城的心象世界和城主布吉夫交流。 但很快，那一切就像是一场幻梦一样，被现实一戳就瞬间化作泡影，消散无形。 如果只是布吉夫在心象世界的化身消失，那说明不了什么，可托克森特的心象世界也消失了，这意味着什么？ 扎兰莫奈宁愿不知道，那样还可以继续蒙骗自己说托克森特还在这个世界的某处存在着，可事实却是—— 就在刚刚，托克森特连同保存其中的神器被某种强大力量瞬间摧毁了！ 而他们原本以托克森特心象世界为指引的传送也被瞬间打断，出现在现实当中，不过此刻，扎兰莫奈甚至有一丝丝庆幸。 如果刚刚他们抵达了托克森特的话，以他们现在支援过来的力量来看，恐怕也跑不过一个瞬间毁灭的命运。 “大人，那现在该怎么办？”下属又问。 这时西北方向的强光已经散去，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并非众人所期望的还在勉力抵抗的托克森特城，甚至也不是托克森特城的废墟。 而是一片五颜六色、光彩夺目的宝石之地！ 正中央是一个方圆十里、近乎标准圆形的碗状深坑，中心位置往外，是一个微微向内凹陷的光滑曲面环带。 只有在最外围，前来支援托克森特的扎兰莫奈等人才能发现一些熟悉的环境，如宝石化的建筑、树木、石块，等等。 如果是过去看到这么一片宝石之地，哪怕是对宝石需求不多的灵能施法者，也会感到欣喜若狂，毕竟自己不用也可以跟用得到的人换成自己需要的东西。 可现在，这么一大片宝石之地放在众人眼前，却没有任何一个学者、战士敢于上前，甚至连观察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也步了托克森特的后尘。 “哼——” 一直到头顶的浮空要塞消失，扎兰莫奈才冷哼一声，对身后众人说道：“先去霍林斯城，另外通知索林卡拉，就说我准备联通各神器的心象世界，让他们安提学派提前准备好心能！” “会不会急了一些？刚刚损失了一件神器，强行联通心象世界的话恐怕会有很大的心能缺口吧！” “别人都打上门来了，还不急吗？” 扎兰莫奈本想狠狠斥责异议之人，可在看清对方灵能化身的面目后，他还是忍耐了下来，对方是他的坚定支持者，那就不必斥责了，但也需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心能不够，那就去征服！向南、向西！所有存在智慧生物的地方就要有札姆达斯征服者的身影！” “同时和凯特米尔、卡林珊开战，各位剑刃领主的压力也是很大的，如果再开启南部战线，恐怕——” 追随者的话让扎兰莫奈表情为之一僵，刚刚情绪上来他差点忘了由泽奇学派主导的西线计划不久前才出了重大变故，凯特米尔已经对札姆达斯发起战争。 不过作为学派领袖、近十年的国家元首，扎兰莫奈也是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情报渠道的，“卡林珊方面已经有意停战，暂且答应他们就是了！ “少了卡林珊牵制，那帮只会吃祖上遗产的长耳朵不足为惧，征服南方势在必行！” 不去看西北方那片宝石之地，扎兰莫奈眼里满是雄心壮志，实际上征服南方并不仅仅只是他一个人的想法，泽奇学派早就有一系列完整的计划，只是近来变故太多让学派内部的人心也有些不稳了。 稍微鼓舞了一下人心，扎兰莫奈便带着下属、追随者以及诸多支援部队前往了不远处的霍林斯城。 …… 而在另一边。 夏多在等到【广域探知】关于托克森特城消失的确认消息后，在高空稍微停顿了一会儿，才启动了浮空城的跃迁系统。 之后一直到出现在自己的领地上空也没能等来札姆达斯方面的反击，尽管他知道双方的恩怨不可能这么轻易了结了，但就目前来看，札姆达斯那边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动作了。 另外就是回到耐色瑞尔，也并不意味着万事大吉，至少意识层面的隐患还需要尹奥勒姆那边的好消息。 不过，当收到妮雅转达的布伦德斯访问时之塔的申请时，夏多觉得尹奥勒姆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除了布伦德斯，还有好些个北地联盟内的精灵使者，像是约好了似的，纷纷向时之塔发出了访问申请。 七塔方面好打发，毕竟尹奥勒姆本就有意将【密瑟拉】技术交给七塔，以七塔的底蕴，即便搞不来湮灭之光，也能搞出其他的战争法术，届时就会知道他刚刚做了什么，以及浮空城所代表的真正意义。 倒是精灵那边，恐怕要费好大力气才能让他们相信自己无意称霸，不过夏多早就有限制战争法术在北地滥用的想法。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只是在过去，他一家之言根本没多少话语权，加上他自己没有战争法术，要限制的话，岂不是扼杀了自己的潜力。 但现在，他已经拥有了战争法术，而且就在刚刚他才向各方展示了自己所拥有的战争法术的真正威力，这就是比较合适的提出限制战争法术的机会了。 第2166章 ＊不扩散条约 ————大概还要两小时左右~~ ———— 与此同时，地面上。 无穷无尽地强光从原本托克森特所在位置向外辐射开来，哪怕是在白天，主位面整个西陆任何一个向这个方向观望的人都被这耀眼夺目、比太阳还亮的光吸引了注意。 湮灭的过程是从物质到能量，再从能量到虚无，这些光本质上是那些还被瓦解为能量形态但还没来得及彻底湮灭的部分物质，暴涨的能量急剧释放，表现为光芒形态。 实际上却是纯粹得不能再纯粹的海量元素冲击，连魔网都无法疏导，而这些足以瘫痪魔网的海量元素冲击所带来的影响绝不仅仅只是一片引人注目的光亮。 托克森特城东南方向，隔河相望的姐妹城霍林斯城附近。 十多个紫色巨人凭空出现，为首一人脸色阴沉地看向了西北方向，周围的其余巨人一个都不敢吭声，紧接着又有十多个紫色巨人凭空出现，但更多的还是全副武装的正常人类。 这时才有一个紫色巨人发出惊恐的叫声：“托克森特不存在了？扎兰莫奈大人！托克森特不存在了？” “别叫了，我已经知道了！” 扎兰莫奈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像是在借此舒缓心中的惊惧，就在刚刚，他还在托克森特城的心象世界和城主布吉夫交流。 但很快，那一切就像是一场幻梦一样，被现实一戳就瞬间化作泡影，消散无形。 如果只是布吉夫在心象世界的化身消失，那说明不了什么，可托克森特的心象世界也消失了，这意味着什么？ 扎兰莫奈宁愿不知道，那样还可以继续蒙骗自己说托克森特还在这个世界的某处存在着，可事实却是—— 就在刚刚，托克森特连同保存其中的神器被某种强大力量瞬间摧毁了！ 而他们原本以托克森特心象世界为指引的传送也被瞬间打断，出现在现实当中，不过刺客，扎兰莫奈甚至有一丝丝庆幸。 如果刚刚他们抵达了托克森特的话，以他们现在支援过来的力量来看，恐怕也跑不过一个瞬间毁灭的命运。 “大人，那现在该怎么办？”下属又问。 这时西北方向的强光已经散去，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并非众人所期望的还在勉力抵抗的托克森特城，甚至也不是托克森特城的废墟。 而是一片五颜六色、光彩夺目的宝石之地！ 正中央是一个方圆十里、近乎标准圆形的碗状深坑，中心位置往外，是一个微微向内凹陷的光滑曲面环带。 只有在最外围，前来支援托克森特的扎兰莫奈等人才能发现一些熟悉的环境，如宝石化的建筑、树木、石块，等等。 如果是过去看到这么一片宝石之地，哪怕是对宝石需求不多的灵能施法者，也会感到欣喜若狂，毕竟自己不用也可以跟用得到的人换成自己需要的东西。 可现在，这么一大片宝石之地放在众人眼前，却没有任何一个学者、战士敢于上前，甚至连观察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也步了托克森特的后尘。 “哼——” 一直到头顶的浮空要塞消失，扎兰莫奈才冷哼一声，对身后众人说道：“先去霍林斯城，另外通知索林卡拉，就说我准备联通各神器的心象世界，让他们安提学派提前准备好心能！” “会不会急了一些？刚刚损失了一件神器，强行联通心象世界的话恐怕会有很大的心能缺口吧！” “别人都打上门来了，还不急吗？” 扎兰莫奈本想狠狠斥责异议之人，可在看清对方灵能化身的面目后，他还是忍耐了下来，对方是他的坚定支持者，那就不必斥责了，但也需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心能不够，那就去征服！向南、向西！所有存在智慧生物的地方就要有札姆达斯征服者的身影！” “同时和凯特米尔、卡林珊开战，各位剑刃领主的压力也是很大的，如果再开启南部战线，恐怕——” 追随者的话让扎兰莫奈表情为之一僵，刚刚情绪上来他差点忘了由泽奇学派主导的西线计划不久前才出了重大变故，凯特米尔已经对札姆达斯发起战争。 不过作为学派领袖、近十年的国家元首，扎兰莫奈也是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情报渠道的，“卡林珊方面已经有意停战，暂且答应他们就是了！ “少了卡林珊牵制，那帮只会吃祖上遗产的长耳朵不足为惧，征服南方势在必行！” 不去看西北方那片宝石之地，扎兰莫奈眼里满是雄心壮志，实际上征服南方并不仅仅只是他一个人的想法，泽奇学派早就有一系列完整的计划，只是近来变故太多让学派内部的人心也有些不稳了。 稍微鼓舞了一下人心，扎兰莫奈便带着下属、追随者以及诸多支援部队前往了不远处的霍林斯城。 …… 而在另一边。 夏多在等到【广域探知】关于托克森特城消失的确认消息后，在高空稍微停顿了一会儿，才启动了浮空城的跃迁系统。 之后一直到出现在自己的领地上空也没能等来札姆达斯方面的反击，尽管他知道双方的恩怨不可能这么轻易了结了，但就目前来看，札姆达斯那边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动作了。 另外就是回到耐色瑞尔，也并不意味着万事大吉，至少意识层面的隐患还需要尹奥勒姆那边的好消息。 不过，当收到妮雅转达的布伦德斯访问时之塔的申请时，夏多觉得尹奥勒姆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除了布伦德斯，还有好些个北地联盟内的精灵使者，像是约好了似的，纷纷向时之塔发出了访问申请。 七塔方面好打发，毕竟尹奥勒姆本就有意将【密瑟拉】技术交给七塔，以七塔的底蕴，即便搞不来湮灭之光，也能搞出其他的战争法术，届时就会知道他刚刚做了什么，以及浮空城所代表的真正意义。 倒是精灵那边，恐怕要费好大力气才能让他们相信自己无意称霸，不过夏多早就有限制战争法术在北地滥用的想法。 只是在过去，他一家之言根本没多少话语权，加上他自己没有战争法术，要限制的话，岂不是扼杀了自己的潜力。 但现在，他已经拥有了战争法术，而且就在刚刚他才向各方展示了自己所拥有的战争法术的真正威力，这就是比较合适的提出限制战争法术的机会了。 第2167章 永不称霸 巴斯德王子的这番话引发了一众精灵的深思，就连夏多也才发现幽暗地域的形势竟然还可以这么解释。 不过这样一来的话，地表精灵想要彻底剿灭卓尔的企图恐怕就很难实现了。 说起来两年前卓尔战争结束得那么突兀，恐怕也有这方面的考量，所以没有追杀到底，仅仅是将他们驱逐到更深的地下就暂时收手了。 而此刻，浮空城恒春广场。 有了巴斯德王子的解释，几位精灵使者思索一阵后，也勉强点头表示了认可，但武力是一种非常显眼的存在，并不是你不用，别人就不会担心。 还是泰伦，再次向夏多发出疑问：“那么夏多领主今后是否会在北地动用这样酷烈的手段呢？” 这个问题很关键，科曼索、叶尔兰等几位使者也纷纷向夏多投去了关注的目光。 对此，夏多早有腹稿，“首先，我不会说绝对不用，即便我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可以说的是——只有在面临最直接的生存威胁时，我才有可能动用那样的手段。” “什么是最直接的生存威胁？”泰伦又问。 “这个问题问得好！” 夏多看出泰伦的态度已经有所转变，似乎在主动替他解围，于是也进一步解释道：“最直接的生存威胁，很简单就是直接攻击我以及我身边的人，进一步还有针对我领地的直接战争行为。” 眼下是夏多占据优势，他当然不可能一下子扔出全部的底牌，他的底线就是只要对方动用战争法术，他就会对等乃至加倍还击。 不过，当他提到连领地也算的时候，科曼索使者苏维里斯忍不住插了一句：“连领地也算，那要不是将一个个领民也都算进去。” “连领民当然要算进去！” 夏多白了对方一眼，然后对众使者说道：“身为领主，难道不该负有庇护之责吗？还是说精灵国度有着和人类国度截然不同的特殊传统？” “不，叶尔兰没有。”希尔达兰娜第一个跳出来反驳，“冕王及诸长老，由民众选出，自然也得肩负起对民众的责任。” “氏族的族长也需要万事都为氏族考虑！”巴斯德王子也表示认同。 接下来，伊尔法朗的泰伦法师以及埃弗瑞斯卡的拉瑞安长老，也都表达了类似的观点，即上位者的地位源自于下，需对下层负责。 这就让苏维里斯有些难堪了，伊利瑟尔冕王转变执政思路还没过去多久，也就根本谈不上有多少改变了，毕竟自上而下的改革总需要照顾到各方利益，多方拉扯下来，时间就那么消耗掉了。 可以说，现在的科曼索依然是北地阶级固化最严重的一个国家。 相反，像耐色瑞尔这样看上去领主、施法者处于绝对主宰地位，但这仅仅只是阶级差异，而非固化，耐色瑞尔的底层或多或少有机会接触到魔法，天才几乎是必然能够出头。 但精灵世界就几乎不可能，底层哪怕再有天赋，拼尽全力上了魔法学院，学到的很可能只是魔法工匠的干活，想要求做狗都不一定有机会。 不过夏多倒是无意在这个问题上给科曼索难堪，他仅仅只是表达了自己对领地、领民的看法。 咳—— “诸位，关于战争法术的使用，我其实已经有一个较为初步的方案，更具体的我准备过段时间在北地联盟大会上提出，让各国代表商议，由此形成决议，受北地联盟秩序保障。” 顿了顿，给了几位使者一点反应的时间，然后才继续说道：“但今天既然你们已经过来了，我可以先给你们表一个态—— “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无论我领导的大夏领、时之塔发展到什么程度，都永远不称霸、不扩张、不谋求势力范围，不搞军备竞赛。 “我会坚定不移地继续做北地乃至整个主位面和平的建设者、发展的贡献者，以及国际秩序的维护者。” 夏多的话掷地有声，几位使者都不由得动容，如果双方身份对换，他们处于夏多此时所处的形势，他们自认为自己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哪怕装，他们都不愿意。 “夏多领主，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一个人了！有时间来幽暗地域我请你喝酒，我收藏了特别多的美酒，地表的你可能不在意，但幽暗地域的辐射酒你绝对没唱过，甚至还有我那些喜欢旅行的族人从异位面带回来的美酒，保证让你喝个痛快！” 酒可以说是贯穿矮人生命最重要的事物之一，能得到一个矮人分享他收藏的美酒，那绝对算是对方最高诚意的表现。 夏多点了点头，嘴上说着一定，这时他眼睛的余光瞥见到广场边缘默默注视他的妮雅，这家伙终究是没过来捣乱。 不过被妮雅这么盯着，他也没什么继续谈下去的兴致了，在那几个精灵使者还在思索的时候，他果断打断对方的思索，准备送客了： “之前被札姆达斯袭击导致的意识隐患还在，我就不继续奉陪了，诸位如果对浮空城感兴趣的话，可以跟我的朋友波利说，他会带你们参观一些非核心区域，希望你们能理解。” “夏多领主如果感到不适的话就先去休息吧，我们就不劳烦这位波利法师了，国内还等着我回去汇报此行结果呢！” 几个精灵使者都是执意离开，倒是矮人王子留了下来，并且还说：“我有预感，北地有了夏多领主可能会走上一条从未设想的道路，如果夏多领主需要帮忙，请尽管开口，我不能保证丹佐方面一定能够解决阁下身上的隐患，但我所在的赤铜氏族一定会尽力而为。” “感谢巴斯德王子的心意，不过关于我意识中的隐患，我已经有大致眉目了，不久后应该就能解决，想来我们很快就能在埃弗瑞斯卡重新见面了，先失陪了。” 和巴斯德王子说话，夏多又看向了萨维尔，“那这里就麻烦你了。” “去吧，我先送几位精灵使者离开，再来陪巴斯德王子参观浮空城。” 夏多的心思萨维尔当然明白，说白了就是不放心这么一个个的高等法师，最好都将他们关在眼皮子底下才好。 至于矮人，那倒不需要太过担心，矮人的魔法体系和耐色魔法体系以及精灵魔法体系相差太大，哪怕将浮空城整个拆解了放到矮人法师面前，对方也不一定能够理解。 永不称霸、永不扩张，并不意味着永不发展。 不谋取势力范围，意味着不承认他国划定的势力范围 不搞军事竞赛，并不意味着不发展自保力量，现实还是有很高的参考意义的~~ (本章完) 第2168章 废墟重生 目送萨维尔离去，夏多也离开了恒春广场，只留下一个矮人在之前的会场无聊地玩起了锤子。 而在南方。 札姆达斯方面也已经完成了对托克森特城消失后所留下的那片宝石之地的初步探查，泽奇学派领袖兼执政议会现任议长扎兰莫奈在霍林斯城听取了下属的探查报告。 “大人，那边区域干净得简直不真实，就连魔网都是重生的，在那边根本探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如果不是霍林斯城主记录了之前事发的经过，恐怕我们万难还原当时的场景。” “直接说结果！” “是，大人！” 下属应了一声，先是递上了一本厚厚的调查包括，之后才开始解释：“对方已某种极其强大的法术直接摧毁了哪怕区域的存在本身，就连【明心宝石】都没能留下任何残骸，乃至任何痕迹，其中也包括【明心宝石】所创造的那个心象世界。” “这么说，对方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到现在为止你们都一无所知喽？”扎兰莫奈脸上看不出喜怒。 但熟悉他的下属都知道这是他暴怒前的征兆，果不其然，下一刻扎兰莫奈怒骂了一声“废物”，然后将手里的调查报告重重地甩到一旁。 “卡林珊那边呢？之前那座浮空要塞曾在卡林姆逗留了好几天，那边就没有半点关于浮空城要塞的准确情报吗？” “还没有。” 下属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不止如此，那边不知道怎么突然多出了某种调查手段，我们有好几位潜伏者都暴露了，现在那边的消息十分滞涩，我认为——” “什么叫不知道怎么突然多出了某种调查力度？那个北地蛮子去卡林姆之前，就没那些事，他去了就有了，还能是怎么回事！” 扎兰莫奈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可看到刚从外面进来的索林卡拉，他又强忍住怒火，对下属纷纷道： “从现在开始，不要跟那边联系了，让那边保持静默潜伏，一切等到那边的战事结束再说。” “是，大人。” 下属离开后，索林卡拉却是忍不住直摇头，“你一边让我和卡林珊商议停战，一边还不断地在对方家里做手脚，你就真的不考虑这一切败露后将札姆达斯彻底拖入深渊的可能吗？” “放心，卡林珊内部问题重重，一旦停战他们恐怕就再也鼓不起勇气和我们开战了，说不定等我们结束南方的战事，就能轻松接收一个破败的卡林珊呢！” 扎兰莫奈言语间自信满满，只是这一幕在索林卡拉看来却有如幻象，他很像跟对方说，你能看到别国内部的问题，难道就看不到札姆达斯自身的问题吗？ 如果是以前他或许会因此跟扎兰莫奈吵上一架，但现在索林卡拉已经明白，札姆达斯发展至此早已积重难返，不经历一次彻底的剜肉去腐，即便现在侥幸存续下去，未来也终将堕入毁灭的深渊。 还不如趁着自己还有余力，任其彻底崩塌，然后在废墟上重建初代灵能导师所期盼的真正的心灵家园。 这么想着，索林卡拉没有再说一句话，而是转身就走。 只是他的离开并没有引发扎兰莫奈多大的关注，这位雄心勃勃的学派领袖、议会议长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宏伟计划当中。 只有时不时想起的那片与霍林斯隔河相望的宝石之地，才能将他拉回现实。 但在骂过几句北地蛮子后，他又重新淡忘了此事，如果无法面对，那么暂时淡忘也不失为一种智慧。 …… 两天后。 伊奥勒姆再次造访夏多的浮空城，并且还带来一个好消息，“尽管有些波折，但七塔方面还是同意提供长生仪式的部分关键要素。 “另外，我还从艾恩老师那边借来了一枚极寒宝石，本是某些特殊延寿仪式当中，用来稳定施法者情绪的，我想你这种情况应该用得着，就借来了。” 艾恩就是康杰尼欧，发明艾恩石的那个，伊奥勒姆年轻时曾在康杰尼欧门下请教过一阵，后来有所成就后也依然尊称对方为老师。 “麻烦老师为我奔波了。” 夏多心里明白伊奥勒姆口中的波折恐怕不是什么小麻烦，应该是付出了相当可观的代价才换来了长生仪式的关键要素。 倒是从康杰尼欧那边借来的极寒宝石，可能就只是随口提了一下就拿来了，甚至可能就是自己从宝库里取了。 但不管怎么样，这两件事夏多都同等感激。 “那接下来你就准备着手清除意识中的隐患吗？”伊奥勒姆又问。 “差不多吧，我先研究一下具体的方案，然后就实际操作，拖太久我担心会有意外。” 方方面面的，不只是意识、灵魂上的意外，还有外界可能出现的意外，夏多自然是希望越快越好。 “那——” 伊奥勒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需要我帮忙吗？” “这个就不麻烦老师了，意识层面的东西终归还是要靠自己。”夏多委婉拒绝了伊奥勒姆。 其实也不是不能让别人帮忙，只是因为涉及到一个人最为私密的意识以及灵魂，哪怕是天天跟在身前的妻子儿女都有些不太合适，更何况一个外人呢！ 夏多从来不会将希望完全寄托于别人的道德或者理性，他相信伊奥勒姆对他没有什么主观恶意，可万一呢？ 更别说，大奥术师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如果有一个存在向伊奥勒姆展示了自己的绝对力量，并且说不灭他夏多就灭了耐色瑞尔的话，伊奥勒姆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对不起他。 因而只要不是到了不用别人就必死的境地，意识层面的任何事情他都不愿假借他人之手。 这是原则，无论是对伊奥勒姆还是妮雅，都是这样。 这有点类似于地球上出车祸青年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清空浏览记录一样。 …… 送别伊奥勒姆后，夏多迫不及待地回到实验室，查看对方带来的关键性法术要素，只看了个大概他就猜到七塔所有的那个特殊长生仪式是怎么回事了。 还有那枚极寒宝石，不出意外的话也能对那个仪式起到辅助作用。 (本章完) 第2169章 意识上传、灵魂固化 差不多四年前，夏多曾在塞汶顿的奥秘神殿见证过一次长生仪式，主角是莫瑞恩高塔的桑德罗大法师。 对方曾经做过莫瑞恩高塔当代掌控者兰德尔的启蒙老师，仪式进行的时候兰德尔乃至当时还未升神的公主也在场，夏多对那场仪式的印象十分深刻。 不仅是因为有多位大奥术师在场，更是因为他亲眼见证了桑德罗在仪式过程中的死而复生。 当时他就好奇怎么长生仪式还需要先死一次的，现在的他当然知道那是因为仪式需要一个被完美剥离的灵魂。 在他的家乡，有先贤曾经说过“生死之间有大恐怖，生于心，显于身”，说的就是凡人很难直面死亡，即便是在魔法世界，知道可以复活，直面死亡时也需要莫大的勇气。 而所谓的“被完美剥离的灵魂”，就是要以莫大的勇气直面死亡，并且还要在这一过程始终保持内心绝对的平静。 这不是通过机械心智之类的心灵法术所能达到的境界，情绪是毒药，灵魂剥离时沾染了任何一点都会影响长生后的性格。 当时桑德罗大法师在完成仪式后，整个人都变得澹漠、理智，应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不出意外的话，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能保持这种状态。 如果灵魂剥离时心生恐惧，仪式后就会被无法抹除的恐惧所笼罩。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长生仪式就类似于地球上科幻中“意识上传网络”的概念，意识一旦上传或者说长生仪式一旦完成，人格就彻底定性了。 以后就只有数据库或者记忆量的增加，而不会有其他心性变化了，当然这说一般情况下，要是出点意外也完全能够理解。 毕竟活人都有意外，电子人或者长生转化者又怎么可能幸免的，而且从概率论的角度来看，长生几乎不可避免地会遇到意外。 即使现在遇不到，足够长的寿命也会让他们在未来遇到。 但不管怎么说，长生本身就足够让普通人羡慕了。 那种剥离灵魂单独保存的长生仪式，虽然可能免去了“意识上传网络”所存在的自我连续问题，但人格固化却非夏多想要。 他更希望自己能够有成长、有变化甚至是有衰落，那才是一个真实的人，所以才他从未考虑过那种长生仪式。 也只是因为这次被札姆达斯的幻术大师袭击，他才想到那个长生仪式可能对他解决当前隐患可能有用。 尹奥勒姆带来的那部分法术要素涉及的就是——如何在固化灵魂的同时还不影响意识的正常活动。 如果没有意识的话，连人都做不了，跟石头没什么两样。 至于那枚极寒宝石，则是用于长生仪式中迟钝意识，并不是僵化的那种迟钝，而是类似于看恐怖电影慢放来消解恐惧的那种迟钝，可以让意识对各种情绪有足够的时间反应并做出调整，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说是加强意识也不为过。 这两样都是夏多目前最迫切需要的东西，尤其是前者，即便不能让他彻底解除意识中的隐患，也可以起到很好的缓解作用。 …… 实验室中，夏多做好防护措施开始了半位面同步。 极寒宝石不能用身体直接接触，尹奥勒姆带过来的时候就保存在一个独立的半位面当中，而那个半位面也早已被宝石的极寒同化，两者是一个相辅相成的状态。 需要用的时候只需要开启位面同步，就是将半位面与主位面在特定的位置完成重叠，从而让宝石的极寒散发出来。 长生仪式以及夏多现在利用的仅仅只是宝石本身的自然属性，并不需要用别的什么手段。 随着位面同步开启，夏多仍不住打了个寒颤，实验室内也迅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在这样的状态下，他果然感觉好受多了。 就连定期到意识层面打散莫哈维凝聚意识的间隔都变长了不少，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夏多有些期待接下来的进一步成效了。 …… 意识层面，夏多再一次打散了莫哈维的凝聚意识，随后立刻重返现实凝神专注感知灵魂，这一次有极寒宝石的辅助，他感觉轻松了不少。 说不定不用聚焦宝石，单用极寒宝石也可以，只不过他不会因为这点好奇而置接下来的预设流程于不顾。 进入灵魂视角，原本体表周围秘密缠绕着的红色丝线此刻已经疲软了不少，哪怕夏多有意识地推开一些，过上一段时间才会重新围住。 仔细检查了从灵魂体表延伸出来的那十二个线头，确定和灵魂本质相同，夏多也不再犹豫感知外界魔网，开始施法—— 灵魂固化！ 与一般【禁锢术】自外而内的凝滞不同，七塔提供的【灵魂固化】要素乃是从灵魂内部开始自我固化，当然其有别于一般禁锢术的最大特征并非内外之别，而是其能够让意识保持清醒。 一般禁锢术，要么是肉身、灵魂带意识一同禁锢了，要么就是仅仅只禁锢了身体，根本就触及不到灵魂，意识就更谈不上了。 这也难怪以尹奥勒姆的身份上门求取，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获得，这不仅是某类长生法术的根基、关键，还涉及到神秘的灵魂领域。 这类研究在耐色瑞尔乃至精灵世界都算是前沿中的前沿了，或许札姆达斯那边更擅长，但从那边获得救治方法的代价显然会超出夏多的底线，而且他也不放心那帮玩灵能的家伙。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伟大导师的教导放在今时今日也同样适用。 随着法术逐渐生效，夏多明显感觉到内心出现了一片空洞，这种感觉很难用言语来形容，像是失落，又像是彷徨，仿佛整个人生都失去了意义。 好在他现在还能正常思考，并且在极寒宝石的辅助下，他能够认清自身的每一个念头，并且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反应。 前者他自己也能做，但能否在那些念头、情绪反馈到灵魂之前处置好它们，他就没把握了，而这也正是极寒宝石的可贵之处。 第2170章 化解情绪、蛊惑人心 ————还要一小时左右~~ ———— 差不多四年前，夏多曾在塞汶顿的奥秘神殿见证过一次长生仪式，主角是莫瑞恩高塔的桑德罗大法师。 对方曾经做过莫瑞恩高塔当代掌控者兰德尔的启蒙老师，仪式进行的时候兰德尔乃至当时还未升神的公主也在场，夏多对那场仪式的印象十分深刻。 不仅是因为有多位大奥术师在场，更是因为他亲眼见证了桑德罗在仪式过程中的死而复生。 当时他就好奇怎么长生仪式还需要先死一次的，现在的他当然知道那是因为仪式需要一个被完美剥离的灵魂。 在他的家乡，有先贤曾经说过“生死之间有大恐怖，生于心，显于身”，说的就是凡人很难直面死亡，即便是在魔法世界，知道可以复活，直面死亡时也需要莫大的勇气。 而所谓的“被完美剥离的灵魂”，就是要以莫大的勇气直面死亡，并且还要在这一过程始终保持内心绝对的平静。 这不是通过机械心智之类的心灵法术所能达到的境界，情绪是毒药，灵魂剥离时沾染了任何一点都会影响长生后的性格。 当时桑德罗大法师在完成仪式后，整个人都变得澹漠、理智，应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不出意外的话，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能保持这种状态。 如果灵魂剥离时心生恐惧，仪式后就会被无法抹除的恐惧所笼罩。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长生仪式就类似于地球上科幻中“意识上传网络”的概念，意识一旦上传或者说长生仪式一旦完成，人格就彻底定性了。 以后就只有数据库或者记忆量的增加，而不会有其他心性变化了，当然这说一般情况下，要是出点意外也完全能够理解。 毕竟活人都有意外，电子人或者长生转化者又怎么可能幸免的，而且从概率论的角度来看，长生几乎不可避免地会遇到意外。 即使现在遇不到，足够长的寿命也会让他们在未来遇到。 但不管怎么说，长生本身就足够让普通人羡慕了。 那种剥离灵魂单独保存的长生仪式，虽然可能免去了“意识上传网络”所存在的自我连续问题，但人格固化却非夏多想要。 他更希望自己能够有成长、有变化甚至是有衰落，那才是一个真实的人，所以才他从未考虑过那种长生仪式。 也只是因为这次被札姆达斯的幻术大师袭击，他才想到那个长生仪式可能对他解决当前隐患可能有用。 尹奥勒姆带来的那部分法术要素涉及的就是——如何在固化灵魂的同时还不影响意识的正常活动。 如果没有意识的话，连人都做不了，跟石头没什么两样。 至于那枚极寒宝石，则是用于长生仪式中迟钝意识，并不是僵化的那种迟钝，而是类似于看恐怖电影慢放来消解恐惧的那种迟钝，可以让意识对各种情绪有足够的时间反应并做出调整，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说是加强意识也不为过。 这两样都是夏多目前最迫切需要的东西，尤其是前者，即便不能让他彻底解除意识中的隐患，也可以起到很好的缓解作用。 …… 实验室中，夏多做好防护措施开始了半位面同步。 极寒宝石不能用身体直接接触，尹奥勒姆带过来的时候就保存在一个独立的半位面当中，而那个半位面也早已被宝石的极寒同化，两者是一个相辅相成的状态。 需要用的时候只需要开启位面同步，就是将半位面与主位面在特定的位置完成重叠，从而让宝石的极寒散发出来。 长生仪式以及夏多现在利用的仅仅只是宝石本身的自然属性，并不需要用别的什么手段。 随着位面同步开启，夏多仍不住打了个寒颤，实验室内也迅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在这样的状态下，他果然感觉好受多了。 就连定期到意识层面打散莫哈维凝聚意识的间隔都变长了不少，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夏多有些期待接下来的进一步成效了。 …… 意识层面，夏多再一次打散了莫哈维的凝聚意识，随后立刻重返现实凝神专注感知灵魂，这一次有极寒宝石的辅助，他感觉轻松了不少。 说不定不用聚焦宝石，单用极寒宝石也可以，只不过他不会因为这点好奇而置接下来的预设流程于不顾。 进入灵魂视角，原本体表周围秘密缠绕着的红色丝线此刻已经疲软了不少，哪怕夏多有意识地推开一些，过上一段时间才会重新围住。 仔细检查了从灵魂体表延伸出来的那十二个线头，确定和灵魂本质相同，夏多也不再犹豫感知外界魔网，开始施法—— 灵魂固化！ 与一般【禁锢术】自外而内的凝滞不同，七塔提供的【灵魂固化】要素乃是从灵魂内部开始自我固化，当然其有别于一般禁锢术的最大特征并非内外之别，而是其能够让意识保持清醒。 一般禁锢术，要么是肉身、灵魂带意识一同禁锢了，要么就是仅仅只禁锢了身体，根本就触及不到灵魂，意识就更谈不上了。 这也难怪以尹奥勒姆的身份上门求取，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获得，这不仅是某类长生法术的根基、关键，还涉及到神秘的灵魂领域。 这类研究在耐色瑞尔乃至精灵世界都算是前沿中的前沿了，或许札姆达斯那边更擅长，但从那边获得救治方法的代价显然会超出夏多的底线，而且他也不放心那帮玩灵能的家伙。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伟大导师的教导放在今时今日也同样适用。 随着法术逐渐生效，夏多明显感觉到内心出现了一片空洞，这种感觉很难用言语来形容，像是失落，又像是彷徨，仿佛整个人生都失去了意义。 好在他现在还能正常思考，并且在极寒宝石的辅助下，他能够认清自身的每一个念头，并且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反应。 前者他自己也能做，但能否在那些念头、情绪反馈到灵魂之前处置好它们，他就没把握了，而这也正是极寒宝石的可贵之处。 第2172章 常青之道 随着灵魂固化程度越来越高、感知能力不断增强，不需要通过其他手段，夏多就能够发现札姆达斯幻术大师施加在他身上的恶毒诅咒。 如同掌上观纹一般轻松、明显！ 和他之前所想的一样，莫哈维是在心象世界崩溃的瞬间借由双方意识之间的联系将大量意识信息传递给了他。 而那些意识信息就类似于计算机病毒，属于软件层面的东西，但却实实在在地影响到了灵魂——这个人体的特殊硬件。 他现在这种灵魂固化的状态，则相当于将计算机的硬件连同其适配的意识软件一并进行改变，那么原本寄生其中的“病毒”，就因为兼容问题而突显了出来。 当然，由于意识本身无法执行自我删除命令，连带着其中的病毒也无法删除，除非夏多一直保持现在的灵魂固化状态，否则早晚还是要面对那个问题。 所以他选择剥离部分硬件（灵魂碎片），从而将封锁在其中的病毒一并剥离出去。 以夏多现在的认知来看，能代表一个人本质的就只有他的意识，而不是灵魂，只不过这两种结合得十分紧密，往往还都是互相影响的状态，想要完全分离几乎不可能做的。 夏多是因为能在意识层面对自我进行准确定位，所以敢剥离自己的灵魂碎片，否则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造成人格残缺，最不济也会丢失记忆。 只是还不等他开始剥离灵魂碎片，固化到一定程度的灵魂主体就自然而然地开始排斥与主体不符的部分。 与此同时，夏多在意识层面也开始了对应的操作，一边打撒莫哈维意识的汇聚趋势，一边定位自我的全部信息。 “真是没想到啊！” 原本这两步是需要分开进行的，夏多起初还担心分开进行会有错漏，现在在固化灵魂的强大感知下，他可以在灵魂自动排除“病灶”的同时进行意识层面的清理。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 就这样，随着灵魂固化程度不断提高，夏多自我救治的进度也在不断攀升，很快就到了临界点—— 灵魂固化的尾声，那些缠绕着灵魂周身的暗红丝线虽然本质是源于灵魂本身，但此刻在本能的驱使下，灵魂主体并不认同这些被异化了的小部分灵魂。 于是，当夏多灵魂主体彻底化为一尊水晶小人的时候，原本末段链接在灵魂体表的那十二根暗红丝线被瞬间扯断，或者说被排斥了出去。 而在意识层面，夏多也同样掀起了一场意识信息风暴，将过去在投影位面化身他人时所接收到的大部分本就被他放弃也从未解读过的感官信息全部抛出。 裹挟着被打散的莫哈维意识，在灵魂碎片被剥离的瞬间一并舍弃。 与此同时，实验室内现实层面，早已准备好的锢魂宝石也立刻激发，将夏多剥离下来的灵魂碎片禁锢其中。 等夏多回到现实，他第一时间就看向了一旁的锢魂宝石，其中正漂浮着一团虬结的暗红丝线，这就是他的灵魂碎片。 只不过刚刚被他刻意注入了大量精灵的感官信息，加上本来就有的莫哈维意识，此时这团灵魂碎片整迅速朝着一个带着诸多精灵特征的混血形象转化。 其中人类部分想来就是源自莫哈维本体的自我认知了。 夏多观察了一种，那形象最终也并未稳定下来，而是不断扭曲变化着，像是陷入了极大的认知错乱。 他不确定莫哈维本体是否已经死了，但显然对方的意识虽然已经完成了“夺舍”，却也被夏多抛弃的垃圾意识信息给污染了。 如果能找到对方让混乱信息碎片自动重组的方法，那他或许可以在意识中借助投影位面接收的那些意识信息生造出几个副人格出来。 下次遇到这种“夺舍”的情况就让副人格上，然后用大量副人格去同化对方。 “莫哈维，还记得我吗？” 夏多通过心灵干涉场域同对方交流，说起来还要谢谢对方，让他收获了这么一个心灵领域集大成的方程法术。 但很可惜，此刻莫哈维的意识早已混乱，哪怕是那种自动重组意识的机制也未能挽回这种境遇，在面对夏多的询问时，只剩近乎本能的反问： “莫哈维是谁？我是莫哈维？不！我是布兰登！不，我是阿索斯！不，我是席林！不，我是来尔·阿卡拉玛，科曼索的唯一真王！” 就在夏多感到失望想要收起锢魂宝石的时候，莫哈维的意识十分短暂地恢复了清明，向夏多叫嚣： “夏多领主吗？没想到所有人都小看了你，你人类的表象下竟然藏着精灵的本质！但你别以为这样就算赢了，我会永远缠着你！我们是一体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哈哈哈！” 对此，夏多只是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家伙连自己的处境都感知不到吗？他不想跟一个疯子意识较劲，在对方即将再次陷入癫狂的时候收起了锢魂宝石。 现在这枚锢魂宝石的价值可不仅仅只是妮雅传家宝的价值了，还要在加上一位灵能大师的经验、学识，乃至精灵世界的诸多隐秘。 当然，要是在算上他的灵魂碎片的话，那更是不可估量，只不过他并没有将其出售的打算，而是准备从埃弗瑞斯卡回来后再好好研究。 至于现在嘛，夏多感觉由灵魂固化而带来的超凡感知正在迅速退化，这也意味着灵魂固化开始逆转了。 毕竟不是完整的长生仪式，少了最关键的保存灵魂的那一步，当然夏多并不感到遗憾，因为灵魂固化的同时也意味着与外界的联系会逐一中断。 其中就包括与躯体的链接。 如果没有保存灵魂那一步的话，固化灵魂就约等于死亡，灵魂彻底固化的瞬间就会被外层位面吸引过去。 只不过为了彻底扫除莫哈维入侵意识的隐患，夏多也是付出了巨大的打击，其中之一就是他必须重新建立躯体和灵魂的链接。 这里的躯体是指他的本体，意识入侵影响的并不仅仅只是灵魂投影，因为意识唯一，实则影响的是就是本体灵魂。 否则只要舍了化身不就没事了，一位灵能大师的意识入侵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被化解。 好在夏多此前就掌握了复活法术，能够重建身体和灵魂之间的联系，否则他还真不敢这么玩，而且在进行“灵魂手术”之前他也做好了万全准备。 第2173章 道路选择、集体婚礼 实验室本身就是复活法阵，而且灵魂固化本身也不是永久的，在效力消退后，复活法师立刻开始工作，为他重建躯体与灵魂的链接。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只不过，他掌握的复活节点虽然足够多，甚至能够做到复活后不影响施法，却仍然不是躯体与灵魂的全部链接节点，剩下的他暂时也没办法，只能靠时间去慢慢疗愈了。 涉及节点较少的复活法术会影响身体机能以及施法能力，使用那种较差的复活法术复活的人依然能够靠时间来恢复剩下的链接节点，只不过时间会更久而已。 普通人类通常都等不到那一天。 但夏多寿命早就突破常人的极限，加上不影响施法，他完全有耐心慢慢等下去，要是实在心急的话，也可以找个投影位面搞点人体实验。 时间加速之下，相对于主位面就约等于瞬间修复了。 只不过，夏多为应对未来危机本就打算在浮空城建立时间加速区域，只要不在乎寿命损失，他完全可以到那里去研究、去恢复。 那么夏多在意寿命吗？ 如果是以前问他这个问题，那么他会回答很在意，但当有一天他发现自己的寿命已经看不到尽头的时候，他就不是那么在意寿命了。 当然，除了现实层面的各种因素外，想要长生乃至永生，还有一个意识层面的门槛。 一个人活一百年和一万年绝对是两码事，一万年和一亿年又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夏多甚至无法想象活够一亿年的智慧生命到底是什么样的状态，但可以预见，如何在漫长岁月中保持持续、稳定的自我将会是长生的一大难题。 就好像电脑永久了会卡一样，意识中塞太多信息也会“卡顿”，而且最关键的是意识中的信息绝大部分都和人格构成相关。 这也意味着很难进行取舍，像夏多就无法接受自我的延续出现中断或者非主动的改变。 从这个角度来看，那些选择以固化灵魂的方式获得长生的人说不定是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只不过夏多同样无法接受这种类似意识上传的定格永生方式。 不过，对有些不在意自我是否改变的人来说，抛弃过去也许才是奔向未来的最佳选择，每个一段时间就更新一个人格，甚至还能继承前代人格的部分性格、目标。 比起定格永生，这种更新永生方式更具可持续性，也更有可能达到真正的永生。 但无论是哪种，都无法达到夏多目前所认认为的最理想状态，他认为永生的底线应该保证自我延续的持续性以及改变时的主动性。 他之所以每天坚持冥想训练，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这种期望中的理想永生方式。 在夏多家乡的传说中也有对这一状态的准确描述，那就是——“不退转”，传说只有菩萨才能达到这一境界，夏多自己暂时还看不到边，即便有朝一日统合潜表意识也是如此。 不过，他并不追求一定要达到那样的境界，追求的过程本身就很有意义，至少符合他现在的想法，如果哪天他坚持不下去了，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没有人需要为过于遥远的不确定未来负责，夏多也不例外。 …… “复活”的体验让人十分难忘，抛开灵魂固化带来的超凡感知消退不谈，那种从灵魂到肉体逐渐鲜活起来的过程也是十分奇妙。 等到所有流程走完，夏多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此时的他意识中的隐患不存，甚至因为在剥离灵魂碎片的过程中趁机舍去了在投影位面中接收到的各种感官信息，让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至于剥离灵魂碎片对灵魂本身的伤害，夏多仔细检查了一番，暂时并没有出现什么不适或者其他新的隐患。 他猜测剥离灵魂碎片可能类似于献血，定期献血可以刺激造血系统、改善血液环境，那么定期剥离灵魂碎片或许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高灵魂的机能。 当然，这仅仅只是他的猜测，需要长期的实验才能加以验证，如果猜测为真的话，或许以后可以定期搞一次灵魂保养，让意识运行的“硬件”历久弥新。 …… 接下来的两天里，夏多哪儿都没有去，还是继续窝在实验室内检查“死”过一次对施法能力的实际影响。 虽说他所掌握的复活法术不影响施法，但那更多是指施法的环阶上限没有被降低，也就是说他不会跌到大奥术师之下去。 具体到每一个施法要素，是否会受到影响，投影位面的测试范围是远不如主位面的真实情况的。 更别说还要考虑到个人的因素，因而夏多需要重新测试每一个可能会用到的施法要素，确保实际施法时不会因为复活状态不佳而导致失误。 实验室中，夏多一边测试施法状态，一边和妮雅讨论着通讯迷锁相关的话题，说到最后，夏多告诉妮雅： “过两天我会去一趟埃弗瑞斯卡，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在那里待上几天。” 这事夏多两天前就和妮雅说过了，妮雅也能够理解，不过今天妮雅却提出一个要求： “经过刚刚的讨论，我已经有把握在两天内制作出几件测试用的通讯法器，到时候你带一件去埃弗瑞斯卡，我需要验证几个关键问题。” “没问题。” 夏多一口答应了下来，其实他对妮雅想要验证的问题也有几分猜测，算是中规中矩的技术验证实验，不过妮雅这么用心，他当然不能打击妻子的积极性。 “对了，明天法典广场的集体婚礼你要到场吗？”妮雅又问。 “集体婚礼？” 夏多想了一下，这才想起明天的集体婚礼中有一个新人是进学会成员，而且还是第一次有法师、有进学会成员的集体婚礼，他没有理由不去。 “当然要去，阿夫林明天结婚，我作为进学会的领袖当然要过去送上祝福。” 其实领地一开始搞新生活运动的时候，夏多几乎每场集体婚礼都会参加，但后来不知道是来顿学“坏”了，还是领民学“坏”了，每次就只有寥寥几对新人也要搞一次集体婚礼，夏多有些烦了，后面的就没再参加。 不过之前的集体婚礼只有领地的普通人，而明天集体婚礼的新人中有法师，而且还是和普通人一同进行，没有搞特殊化。 这么有意义的历史时刻，哪怕对方不是进学会成员，夏多都愿意亲自前去送上祝福。 “那我也去，新人中也有不少来自萨维尔领，我作为领主也应该到场。” “行吧，那明天我们一起过去。” 第2174章 祝福、再至埃弗瑞斯卡 第二天。 大夏领法典广场上彩旗招展，虽然只有四对新人，但对于婚礼的规格，来顿却是一点也没有降低。 不仅布置了十分隆重的婚礼现场，甚至还给领地公务人员以及开拓者们都放了一天假，早在很久之前，他早已领会了夏多指示的真意。 用大众参与的集体活动来塑造富有大夏领特殊的人文秩序，不同于具体而冰冷的法条，独特的人文秩序才更能定义一个族群。 当然，在如今的大夏领，无论是法典还是人文都有着大量的重叠，或者说，是大夏法典塑造了大夏人文的雏形。 那么，大夏领的人文秩序到底是什么样呢？ 这个问题其实来顿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只知道在领主大人的通知下，领地内任何一个人都得到了很好的照顾，而他们也都发自内心地拥护这样的秩序，这就足够了。 看着广场上忙得团团转却满脸笑容的领民们，来顿好像有些明白领主大人此前多次提到的“立法的精神”到底是什么。 这世上确实不应该有什么一成不变的法律，但立法的精神可以永恒不变，这才法之真意！ 那么什么样的立法精神才是值得他追随的呢？ 来顿下意识地看向了法典广场中央那座笼罩在圣光之中的法典凋塑，不同于之前对僵化教义的遵从，这次他不仅明白了法律的重要性，更明白了立法源头的重要性。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有此领悟，来顿一下子想通了很多问题，随后他单膝跪倒在地，向着东方太阳的方向默默祈祷： “吾主啊！凡世之善恶或许不在您的考虑之中，但来顿作为凡人又怎能完全摒弃善恶之别呢！吾主啊！请原谅我的选择！” 下一刻，来顿身体勐地一颤，但他强忍着神恩流失的痛苦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但神恩的流失却不仅仅是圣力的消散，更是长久以来所坚守的信仰的崩塌。 那种痛苦并非普通人能够承受，说是痛彻心扉也不为过，但能够坚定选择自己的道路的来顿又何尝是一个普通人呢！ 最终来顿还是承受了下来，他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子，拭去眼角的泪水，朝东方挥挥手，像是在和过去的自己告别。 随后他转身大踏步朝广场边上的吉布走去，边走还边喊：“吉布，吉布，让你的人也过去帮忙，我收到消息一会儿领主大人也会过来，赶紧把场地布置好！” “领主大人也要过来？你怎么不早说！” 吉布一脸懊恼的样子，看向来顿的眼神满是不爽，“前几天有几个老朋友跟我打听，问这次集体婚礼领主大人会不会来，我说了不会，你现在又这么说，你让我怎么跟那些老朋友交代啊！” “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是昨天才得到消息，不过场地方面不会有什么问题，你问问你那几个朋友要不要一起过来。” “行吧，那这边就交给你了！” 吉布着急去通知自己的朋友，随手抓了一个在身边的下属，命令道：“小安，接下来这边你们听来顿执政官的安排，我一会儿就过来，要是敢扎刺，看我不收拾你们！” “头儿，哪能啊！我还怕来顿大人抓我去公审呢！” “哈哈！他不会的，抓人的活得我们治安所才做，不过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送给他去公审。” 一听这话，那个叫小安的年轻人立刻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只是眼角堆积的肌肉还是暴露了他真实的心理。 吉布也不管，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手下这些治安员看似油滑，但每一个都是经受过重重考验的，最基本的一条就是对治安所相关的法律条例烂熟于心，并且还有民众盯着。 他根本不担心将手下交给来顿会惹事。 …… 吉布走后，来顿立刻带着那个叫小安的年轻人去见了领地后勤部的凯德，虽然组织集体婚姻是他负责的，但具体事务却是凯德的后勤部在做。 见到凯德后，来顿也提醒了一下领主会到场一事，凯德同样有朋友的孩子临近婚期，但领主大人亲自到场却不是每次都有。 不过他并没有像吉布那样扔下自己一堆手下就跑掉，他是让妻子丽娜去通知，自己则留在广场加紧布置现场。 就这样，时间很快来到中午。 当夏多带着妮雅来到法典广场，听到又多了十四对新人的时候，他当场给来顿数落了一番。 说起来，如果来顿将集体婚礼的间隔安排得久一些，一次参加的新人多一点，他也不至于将后来的那些集体婚礼都退掉了，毕竟这也是非常有意义的事。 “多十四对就多十四对吧，人多也热闹点，不过下次可以定个标准，只要给次新人都超过二十对，那我都会亲自过来给新人祝福。” “大人，有您这句话我相信很多人都愿意与别的新人一同举行集体婚礼的。”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准备仪式吧！” “是。” …… 其实夏多过来并不需要他做多少事，只需要站在法典凋塑脚下充当吉祥物，然后等新人仪式结束送上祝福就行了。 随着前来观礼的领民陆续入场，领地文教部成员们也开始奏响喜庆的乐章，一直到十八对身着华丽（装饰性）法袍的男男女女走到广场中央。 同样换上一袭正式礼服的来顿也快步走到夏多面前，他先是朝夏多夫妇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又转身面对广场上的领民也同样行了一礼。 接着，点点圣光从来顿手中挥洒而出，给这次婚礼仪式蒙上了一层神圣的色彩，随后他大声宣布： “耐色历838年12月30日，在这新旧交替的日子，十八对新人迎来了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候。 “与个人而言，夫妻结合不仅意味着生活中多了一个可以互相扶持的亲近之人，事业上也可能收获一个砥砺合作的同道之人。 “与领地而言，婚姻更关乎未来文明的发展壮大，你们每一个人都肩负重任。 “在大夏法典以及领主大人的见证下，我宣布婚礼开始！” 随后，原本激昂的音乐转而变得舒缓，就好像原本炽烈的爱情也逐渐变得平澹，但这平澹并不意味着情感消失，反而转为深刻隽永、历久弥深的亲情。 而这，也是婚姻的意义之一，能让两个原本就十分亲近的人变得宛如一体。 第2175章 茶话会 舒缓的音乐中，十八对新人开始婚礼的第一个流程—— 坦露心声！ 大白话就是由新人向观礼者介绍自己与另一边的相识、相处以及最终决定在一起的经过，不仅男方要讲，女方也要讲，因为大夏领倡导的是男女平等。 至于如何坦露心声，可以是很简单直白地只用一两句总结，也可以讲成长篇大论的传奇故事，只要观礼的领民愿意听，随便新人怎么说。 不过因为领地文教还不是很发达，夏多此前参加过的集体婚礼那些新人大都是一两句总结，要么是从小认识，要么就是经人介绍相处一阵后觉得不错。 要么就是自己一下子看对眼了，非对方不娶（嫁），理由也十分朴素，要么是看中对方勤劳肯干、要么就是看中对方勤俭持家。 这次，夏多本以为作为施法者的阿夫林会讲出点什么不一样的，没想到也是简短干瘪两句话—— “我和茉儿从小相识，我要照顾她一辈子！” 倒是阿夫林的另一半茉儿，是个十分泼辣的小姑娘，说话十分大胆：“我才不要你照顾，明明就是我在照顾你好吗！ “而且领主大人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我现在已经通过启蒙班考核了，等明年进入时之塔，看你还怎么跟我摆法师的谱！” 茉儿的话引得广场上的领民哄然大笑，施法者在大夏领已经不算什么稀罕人物，最早跟随夏多来这里开拓的人要是家里没一两个法师学徒，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虽然新学徒中的正式法师还不多，但那也要看跟谁比，如果是跟新学徒总数相比，确实不多，可要是跟过去的时之塔相比，那无疑是胜过多倍。 照现在这种发展趋势，迟早有一天每家每户都会有自己的孩子成为正式法师。 而且因为太多新学徒都是来自普通人家，平常时之塔放假还会回来帮家里干点活，因而大夏领的人对法师并没有萨维尔领那样惧怕或者说敬畏。 当众嘲笑一位正式法师，在萨维尔领或者其他任何一个领地几乎都是不可想象的，只有在大夏领，那位正式法师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憋红了脸，小声让自己的另一半别说了。 而茉儿虽然性格泼辣，却也不是那种完全不看场合的胡搅蛮缠，勇敢表达了自己心意后就拉着阿夫林退到了一旁，让其他新人表现。 或许是有了茉儿这对的小插曲，后面的新人也慢慢放得开了，场上的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 于是文教部奏乐的那些人也十分应景地改变了曲风，从舒缓变得欢快起来。 很快就到了婚礼的第二个流程—— 宣誓同饮！ “宣誓”顾名思义就是在大夏法典的见证下宣读婚约誓词，当然今天还多了夏多的见证，而同饮，则是源自夏多家乡的合卺酒。 虽然没能找到匏瓜，但形式却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其中的寓意。 夏多是专门制作了二十套饮具，每一套都是一个对半切开的杯子，在法术的维持下半杯也可以盛水。 但是，夏多专门制作的仪式用具又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呢，杯子上还附带心灵法术，如果不是诚心宣誓订立婚约的话，杯子分开始水就会撒出来。 只有心诚，才能让半杯盛水也不会撒到外面，寓意就是夫妻同心才能创造奇迹。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当然，夏多参加那么多场集体婚礼下来，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一对无法完成同饮的新人，今天也不例外。 哪怕是在坦露心声环节有过互损的新人，到了同饮环节也丝毫不拉跨。 “既已宣誓，又喝过同心酒，那么在大夏法典以及领主大人的见证下，我以大夏领执政官的身份宣布，你们成为合法夫妻！” 都已经是固定流程了，来顿宣布过过后，在场观礼的领民们纷纷鼓起掌来，喜庆欢快的气氛浓烈到极致。 “下面请领主大人及妮雅夫人为新人们送上祝福。” “哇哦——” 外围一阵欢呼，结过婚的恨不得自己再结一次，还没等到适婚年龄的恨不得自己早生几年。 而夏多对接下来的祝福已经烂熟于心了，倒是妮雅来之前才找他临时学习了一番，实际就是将原本他要说的话拆除一半让妮雅说了。 “希望你们在今后的事业上能够互相扶持，祝你们前程似锦！” “希望你们在今后的生活中能够同甘共苦，你你们永远幸福！” 新人们一一回礼，最后就是整个婚礼仪式最热闹的环节了——群众的祝福以及狂欢。 这个环节夏多在场的话可能会让大家放不开，所以一般婚礼进行到这里就是他离场的时候了。 不过，今天妮雅倒是很有兴致参与一下，夏多不想扫了妮雅的兴，就带着她先离开，然后幻化形象后重新挤到了广场。 跟随者广场上活跃的人群载歌载舞，妮雅突然凑到夏多耳边悄悄说道：“我也想要一次这样的婚礼。” “怎么突然有这么个想法？我们的婚礼可是光辉之主见证的，难道你还想重来一次吗？” “光辉之中的见证虽然称得上可贵，但我其实更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妮雅将脑袋埋在夏多肩上小声说着。 “你是这么想的吗！” 夏多心中有些感动，他轻轻抚了抚妮雅的后背，在妮雅耳边轻声说道：“其实只要我们用心对待人民，人民也会用心祝福我们的，你听——” 夏多施法将广场上的一些声音挑选出来传入妮雅耳中，那些都是在场众人祝福完新人后对领主的祝福，自然也带上了妮雅。 …… 接下来，夏多又在领地待了一天，拿到妮雅赶制出来的“通讯迷锁实验型节点法器”，才重新创造分身前往了塞汶顿。 之所以先去塞汶顿，一方面是自己解除隐患了，要向尹奥勒姆道谢顺便归还宝物，另外就是借道奥法联合会总部连通埃弗瑞斯卡的永固传送门了。 因为要防备着札姆达斯可能的袭击，加上这次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限制战争法术，某种意义上也是对浮空城的限制，所以他这次就没有让浮空城同行。 走永固传送门就是一个比较合适却不高调的入境方式了。 第2176章 试探 尽管夏多有心低调，但他还是低估了自己在南方那一番举动对北地所造成的震动，当他抵达埃弗瑞斯卡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除了科曼索的苏维里斯，此前去过浮空城访问的几位使者竟然都在！ “巴斯德王子，拉瑞安长老，还有泰伦法师、希尔达兰娜女士，如此礼遇实在让夏多感到惶恐。” “夏多领主强而不欺、威而不霸，心系北地和平，坚定地维护北地秩序，在此迎接完全是我们心甘情愿。” 巴斯德王子还有希尔达兰娜显然是说不出这近乎谄媚的话，但拉瑞安却不一样，此前夏多就为埃弗瑞斯卡规划了一条小国同盟的道路。 虽然因为安卡利塔大长老遇刺而稍有波折，但如今北地各小国间的关系整稳步推进，而埃弗瑞斯卡则在其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夏多和埃弗瑞斯卡之间的渊源还远不止如此，当浮空城在南方展示过真正的威力后，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就一致认为，北地的未来将极大地收到夏多的影响。 而此前，夏多在面对各国使者时曾有过表态，不称霸、不扩张、不谋求势力范围，不高军备竞赛，这岂不是埃弗瑞斯卡在今后北地形势中最可依赖的朋友！ 对，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将夏多定义为“朋友”，而不是盟友，或者其他什么，这既有对自己的尊重，也有对夏多的尊重。 此次前来迎接夏多，最早就只有拉瑞安，之后才有希尔达兰娜和泰伦，以巴斯德王子的身份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但同样也因为他的身份，他可以选择更多。 否则就会像科曼索的苏维里斯那样，身份不允许他做出这样失格的事来。 “夏多领主，联盟大会安排在中午，距离现在还有好几个小时，我在曙光广场附近组织了一个茶话会，苏维里斯顾问也在那里，如果阁下没有什么特殊安排的话，不如移步一叙，等到中午也可以直接前往盟约大厅。” 拉瑞安长老的建议十分中肯，加上刚刚如此高规格的礼遇，夏多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而且那所谓的茶话会恐怕也不仅仅只是茶话会吧！ 应该是想在联盟大会之前再探一下他的口风，除了关于大规模杀伤性法术外，应该也会问到他的身体状况。 以夏多现在所掌握的力量，他的身体状况已经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了，还牵动着北地联盟其他国家上位者的心。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从传送门到曙光广场，只需要走一小段路，然后就是早已准备好的魔法船，沿着埃弗瑞斯卡城内的曼达水系前往位于城市中央的曙光广场。 在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独立】中，曙光广场同样存在，只不过被命名为“独立广场”了，也不知道现实出现了什么意外才变了名字。 而在拉瑞安的介绍中，“曙光广场”这个名字已经叫了数千年，独立之前就叫这个名字了，这又和夏多了解到的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历史不符。 不过，历史就是这样的，某个人物的思想稍稍有些变化，都可能导致两条截然不同的发展方向。 而现在，北地联盟似乎也走到了这样一个远比以前更加巨大的拐点。 “夏多领主，这边，茶话会在广场北边的静谧花园中。” “嗯。” …… 穿过广场向北，没走几步夏多就看到一个掩映在绿树从中若隐若现的精致花园，之前他也算是来过埃弗瑞斯卡好几次，而且几乎每次都曾从曙光广场旁边经过，却一次也没有发现那个小花园。 也不知道是被迷锁刻意遮掩了，还是当时的他被太多事牵绊住了而没有注意到，但不该怎样，今天看到了还是让他觉得很高兴。 随着夏多一行的靠近，其中两棵高大的榉树自动分开枝桠，似乎是在欢迎众人，与此同时，花园内也传出阵阵若有若无的拨弦声。 下一刻，夏多就看到了花园中将乐器交还给乐手的苏维里斯，对方在看到他时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 “苏维里斯顾问，琴技真是不错，虽然只有几段，我也从中听出了闲适与忧愁交织的复杂情绪，看样子科曼索对我还是不放心啊！” “夏多领主，我——” 苏维里斯有心反驳夏多，却无法反驳自己在刚刚的演奏中所表达出来的心意，更不会为了刻意反驳而否定自己的技艺。 这时，拉瑞安充分发挥出东道主的作用，几句玩笑话将话题转到了茶话会本身，“这次我准备的茶是来自于斯鲁文德阿多菲尔要塞中保存的乌维伦精品东方茶，还请夏多领主品鉴。” “竟然还有乌维伦时期的精品东方茶保存了下来？”夏多惊讶道。 他之所以这么在意，倒不是因为茶叶本身，而是想到这会不会影响到他将来的精品东方茶生意，看样子得找个机会好好打听一下阿多菲尔要塞里到底开出了什么。 不过他这番表现在拉瑞安看来，就变成对家乡茶叶的怀念与渴望了。 随后拉瑞安拉出一张茶桌，亲自为众人泡茶，或者说这也是一种传承自古代的茶艺，一边表演，还一边介绍： “乌维伦时期，据说最有名的当初圣诺德尔法师从东方世界带回来的原生茶株生产的茶叶，可惜阿多菲尔要塞中保持的精品东方茶属于当时批量出口的贸易品，距离圣诺德尔东方原株还是差得远了。” 话虽这么说，拉瑞安却表现得相当自豪，可想而知乌维伦的陨落使得北地茶文化倒退了多少年！ 而现在，夏多以东方人的身份正式登上北地舞台，或许还能重新引领一阵东方风潮。 …… “好茶！” 苏维里斯三只手指捏着小小的茶杯，放在鼻尖清嗅，不住地感叹，“上次喝到这个品级的东方茶，还是在最近一次神剑试炼后的庆祝晚宴上，没想到斯鲁文德还有这般收藏，看来这次联盟大会之后有必要去那边转转了。” “哼！” 看到苏维里斯几乎毫不掩饰的态度，泰伦不由得冷哼一声，不过他也明白以斯鲁文德现在的情况是无法拒绝科曼索的交易请求的，甚至是对埃弗瑞斯卡。 否则拉瑞安长老手中的茶叶又是从何而来呢？ 第2177章 三大难题、求同存异 最初的尹尔法朗，上层精灵在皇冠战争中几乎全部亡于艾瑞凡达之手，底层其实并不是很推崇东方文化，这使得后来的尹尔法朗国内基本没有多少东方色彩。 不过，美好的事物常常是能够超越文化、超越种族的，泰伦自己是非常喜欢东方茶的，所以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基于阻碍科曼索的想法，他都不准备让苏维里斯轻易得逞。 有同样想法的并不只有泰伦一个，希尔达兰娜眼神闪动，似乎也有定计，只是如今的叶尔兰和斯鲁文德关系十分紧张。 只要那个新成立的埃兰王国存在一日，两者之间就很难实现关系的正常化。 倒是巴斯德王子，可以说是在场众人对茶叶最不感兴趣的人了，而且因为丹左的疆域绝大部分都在幽暗地域，他可以说是最超然的一个了。 而夏多，在拉瑞安拿出从斯鲁文德得到的东方茶的那一刻，他就洞彻了对方的心思，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恐怕是斯鲁文德提出的、对几大国的一次试探。 当然也有可能就是埃弗瑞斯卡策划的，小国同盟可以低于大国侵袭，但并不意味着可以事事挑衅。 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解读方向稍微偏一点的话，未必不能看成是埃弗瑞斯卡对几大国的挑拨、挑衅。 “还是太急了啊！”夏多心中感慨。 任何国家的崛起之路都不可能靠着行险弄巧实现，而是要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地迈过一个个门槛。 说实话，这种透着阴谋色彩的行为，除了斯鲁文德，不久前才得他指点的埃弗瑞斯卡恐怕是做不出来的。 从中夏多也大致可以猜出埃弗瑞斯卡恐怕是和斯鲁文德达成了什么合作，说实话他并不看好这两者之间的合作，他只希望这个他还算有些好感的国家能够一路顺畅地走下去吧！ …… 茶也喝过了，这名不副实的茶话会很快就进入到真正的正题。 “关于夏多领主上次提到的战争法术使用相关的问题，我觉得在联盟大会开始前我们可以先讨论一下，如果有什么意见或者分歧的话，现在讨论也比在联盟大会上起了争执让南方观察员看了笑话好一些。” 话题率先有苏维里斯挑起并未出乎夏多的意料，反正就这么几个精灵、矮人，总会有人先开口的。 对此，夏多则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上次因为一些私事没能来得及说清楚，既然苏维里斯顾问想在联盟大会前先讨论一下，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不知道各位有哪些问题想问我？” 中午就是联盟大会了，夏多也懒得跟他们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这让泰伦他们脸上有些尴尬，但也仅仅只有一瞬，私人情绪不该对正事造成阻碍。 “那就由我先来吧！” 还是苏维里斯，他是看了一眼其他几国代表，见对方都有表示反对，才继续说道：“依照夏多领主之前表态的内容来看，阁下应该是想对战争法术的使用做出限制吧？” “是的，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不仅是我此前在札姆达斯使用的【湮灭之光】，其他类似的大规模杀伤性法术，也都应该谨慎使用，这是符合北地人民利益的。” 夏多说完，苏维里斯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对其他几位代表说道：“这个大前提我想诸位不会有反对意见吧？” “没有。” “那好，有了这样一个共识，哪怕最终具体协议无法完成，北地联盟也算是迈入全新的历史阶段了。” 苏维里斯说完，表情似乎有些恍忽，来之前科曼索国内其实并没有达成一个统一的意见，仅尹利瑟尔冕王给出了一个限制夏多的协商底线。 但科曼索再霸道也不可能单方面限制某人或者某方势力，既然要限制战争法术，那也只能大家一起受限了，想来凭着古老的底蕴还是能够压人类一头的。 “夏多领主，不知道你想如何对战争法术进行限制呢？或者说到底要在什么情况下才能使用战争法术呢？”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甚至都不需要我来回答。” 夏多微微一笑，目光在几位代表身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在了埃弗瑞斯卡的拉瑞安长老身上，不过却只是一触即收，随后进一步阐明： “战争法术，顾名思义是为战争而生，而战争又分为正义的战争和非正义的战争，我认为任何非正义的战争都应该得到遏制，而正义的战争则需要予以支持！” “夏多领主是说，战争法术将只能用在正义的战争中？”苏维里斯继续问道。 “大体思路是这样没错，但谁来定义正义？是你？还是我？又或者联盟大会？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但人心也未必无法操纵。”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最后，夏多才说出自己的真正意图：“只有一种战争是不需要判断就可以认定为正义的，那就是反抗外来入侵者的战争。” “反抗外来入侵者？” 听到这句话，苏维里斯十分敏感地皱起了眉头，尽管夏多没有具体点名，但他总觉得对方是在影射科曼索制定的理斯塔尔森林统一计划。 与此同时，静谧花园茶话会中的另一位代表也表现得有些不悦，那就是叶尔兰的希尔达兰娜。 如果用夏多现在的定义，正是叶尔兰在不久前入侵了斯鲁文德，并从中分裂出一个傀儡化的埃兰王国。 可在叶尔兰精灵看来，斯鲁文德勾结魔裔乃是精灵世界、北地乃至整个西陆最不稳定的混乱源头，就该对其进行清洗。 至于说埃兰王国，那也是人家自愿脱离斯鲁文德并独立建国。 于是，希尔达兰娜果断提出不同意见，“夏多领主，你刚刚提到‘正义’的定义问题，那么现在‘入侵’和‘反抗’又有谁来定义呢？” “希尔达兰娜女士，这个问题提到好！” 对于，希尔达兰娜眼神中的不满，夏多权当没看到，而是引出了另一个话题：“上次我就提到，我做这一切的初衷是为了北地的和平与发展，是为了维护北地秩序。 “战争法术仅仅只是其一，北地联盟各国关系复杂，出现过无比深厚的情谊，也出现过无比残忍的战争，一些小规模的冲突更是从未停止，哪怕是现在！ “所以我认为北地联盟接下来的主要任务就是明确各方的权力与责任，厘清冲突的根源，才能对症化解，才能让北地各国真正走到一起。 “具体到针对战争法术的限制问题上，刚刚希尔达兰娜女士不是问我，谁来定义‘反抗’、‘入侵’吗？ “其实解决方案早就写在北地联盟章程中了，只是因为现实原因，相关准备措施还未完成，我想各位应该都想到了，说的就是各国疆域边界问题！ “此前联盟大会召开过不知多少次，几乎次次都提到疆界问题，现在又碰上战争法术，我认为那个问题也是时候有个结果了！” 第2178章 小人之心、节点测试 疆界问题在北地联盟应该算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了，自打北地联盟成立的那天起，各国就这个问题开始了无数次的口水战。 一直到限魔条约签订，才让北地各国看到了这个问题可能解决的一线曙光，但即便如此，谈判进度的推进也宛如龟速。 其中有三个问题比较突出，一个是叶尔兰和斯鲁文德的旧边界问题，不过这个问题在不久前的斯鲁文德战争中以另一种方式得到的解决。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埃兰王国尽管是在斯鲁文德的..。 第2179章 争夺领导地位 艾林塔尔。 在完成集权改革后，尹尔法朗内外大小事务都集中在执政顾问团手中，外交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此次代表尹尔法朗参加北地联盟大会的泰伦是冕王下属，所以这次顾问团商议也将罗瑞安冕王请了过来。 大殿中央，泰伦早早地就投影至此，不过他此刻正面对着的并不是冕王，而是以首席执政顾问瓦泽勒为首的执政顾问团。 在听完泰伦的陈述后，瓦泽勒思索片刻又和其他顾问商讨了一会儿，才问道：“泰伦法师，刚刚你说那位夏多领主有意推动北地各国疆域边界划定尽快完成？” “是的。” “那在你看来，那位夏多领主是想借此扩大耐色瑞尔现有疆界，还是单纯为了所谓的北地秩序？”瓦泽勒又问。 “不排除有前者，但我认为对方应该没有太多私心，毕竟只要他愿意，需要什么完全可以提出来，按照北地过去的传统，力强者当前有权要求一切。” 泰伦的回答让瓦泽勒眉头一紧，随后扯开话题，“这个问题待会儿再谈，你认为如果我们几国联合起来向他施压，索取浮空要塞相关技术或者他在南方使用的那种战争法术，他会妥协吗？” “这——恐怕会很难！” 泰伦已经说得很委婉了，但瓦泽勒却听成了可以试试，于是又问：“执政顾问团给你全部授权，你有多大把握做成此事？” “……” 泰伦顿时无语，他求助地朝冕王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但此时的罗瑞安冕王虽然身体端坐在王座上，心思却根本不放在这里，看到泰伦求助，他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表示支持。 泰伦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对上瓦泽勒强硬的眼神：“瓦泽勒顾问，有件事你恐怕忘了，就在几天前，那位夏多领主刚刚毁灭了南方札姆达斯一座有神器守护的城市，难道你认为尹尔法朗就有能力抵挡吗？还是说你将对方谦和当成了软弱？” 同为高等法师，如果不是在冕王手下当差的话，泰伦甚至根本就不必站在这里像被审犯人一样被对方随意问询。 只是这次怼痛快了，今后难免有事求到对方头上，到时候就苦恼了。 不过出乎泰伦意料的是，瓦泽勒在听到他的接连反问后并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满，反而若有所思，最终长叹一声： “如果尹尔法朗掌握了那样的利器，我是绝对不会像对方那样自缚手脚的！人类当中出了个了不起的人物，或许北地会因他而改变。” 这时，原本做木头人状的罗瑞安冕王突然开口，插了一句：“难道瓦泽勒顾问准备支持对方的提议，尽快划定疆界吗？” “是的！” 瓦泽勒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不过谈判嘛，总归是需要时间的，那位夏多领主表现得越是谦和，有些国家恐怕会越是拖延，甚至生出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就像他们之前做过的那样。” “哈哈，不过这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冕王，接下来北地联盟那边关于领土疆域划分的谈判，就麻烦您亲自带队了，顺便替我们观察一下那位夏多领主，我会让尹提诺协助您的。” “这是我应该做的。” 罗瑞安并没有觉得对方的话有什么不同，尹尔法朗集权改革已经过去了几代，冕王仅有监督之权，偶尔需要充当门面，自然也是分内之事。 随后瓦泽勒又转而吩咐泰伦：“还请泰伦法师尽快通知埃弗瑞斯卡方面尹尔法朗冕王出访，一应礼节不可有所怠慢。” “是。” 泰伦应了一声，随即解除了投影。 大殿内，执政顾问们又继续商议了一会儿，才开始安排冕王的具体出行计划。 …… 而在叶尔兰，类似的对话也发生在泰维曼萨君臣之间，只不过叶尔兰的赫利恩冕王在集权改革中做出了妥协让步，也仍旧大权在握。 但也因为做出了让步，使得高树长老议会同样拥有实权，双方如果没有分歧倒也罢了，一旦出现分歧，赫利恩已经开始后悔妥协了。 只可惜，现在的叶尔兰已经不再是他的一言堂了，当然过去也不是，但不管怎么说，赫利恩过去所拥有的权限远比现在多得多。 “诸位长老，你们只看到了浮空城要塞的威胁，却没看到我们西北方的威胁，一旦各国领土疆域划定，我们原本制定的拓土计划必定中途夭折，已经独立的埃兰王国要在北地联盟的庇护下，是不可能任由我们掌控的？” “为什么不能？他们现在的高层全部是由我们指定，以后随便找个理由让他们将埃兰并入叶尔兰就行了。”一个长老立刻反驳道。 但赫利恩却只是摇头，“安塞长老，现在的情况显然是那位夏多领主想要在北地塑造出他想要的秩序，你觉得他可能让我们长久托管一个独立国家吗？ “另外你别小看了埃兰，他们之前也是斯鲁文德精灵，不要因为他们换了一个名字就觉得他们失去了斯鲁文德的勇气！ “我们或许可以控制埃兰一代两代，可只要没有彻底融入叶尔兰体系，对方迟早会觉醒出独立意识，你们应该明白的，沙尔文是怎么出现的？叶尔兰又是怎么出现的？”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赫利恩现在其实已经出离愤怒了，他发现之前让埃兰独立完全是陷入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之中了，等得可能就是现在。 为了那场战争叶尔兰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难道就只是为了埃兰的独立吗？ 在赫利恩看来，显然没有这样的道理，所以他坚决不同意现在就进行任何实际意义上的领土疆域谈判。 要谈可以，至少等叶尔兰彻底吞并埃兰再说，甚至还有斯鲁文德，这个国家只要存在一天，赫利恩心里就始终放心不下。 现在的情况是—— 赫利恩不同意进行领土疆域谈判，高数长老议会也没有权力单独行动，可相应的，赫利恩想要做什么，最终决定权却是掌握在议会手上。 这种互相牵制的体制就是赫利恩妥协的结果，现在他该为自己曾经做出的决定买单了。 第2180章 新的变化 尹利瑟尔并没有直接预测北地联盟未来会怎么怎么样，而是从北地民众的朴素愿景出发，点明暴力的手段没有前途，且当前最暴力的手段也并非掌握在科曼索手中。 精灵社会虽然阶级固化严重，但民众也并非草芥可以肆意宰割，否则无论是国内的政敌，还是国际间的交往，都会让眼界浅薄的上位者收到意想不到的“惊喜”。 无论实际是什么样，总不能正大光明地喊出“底层如草芥”之类的口号，而应该是相反，宣称权力来自于民众，才是长久的统御之道。 这方面做得最好的当属尹尔法朗，最差的就是科曼索了，但如今的科曼索也在改变，只是和尹利瑟尔一同统治这个国家的其他上位者们，大都还没能适应这样的变化。 此时，哪怕尹利瑟尔一再解释，也仍有支持者表示不解，但历史车轮滚滚向前，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到最后尹利瑟尔也只能在心里给对方一个惋惜的眼神。 “如果还没有别的反对意见的话，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加拉诺德，你尽快前往埃弗瑞斯卡，向北地各国表明科曼索的决心与立场。” “是。” 法师领袖加拉诺德没有任何推辞，能成为三神剑之一的【技艺之剑】的二代持有者，得到了尹利瑟尔太多的支持。 而相应地，整个加拉诺德家族都是尹利瑟尔最坚定的支持者。 此行派出一位神剑持有者，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已经是科曼索决心的表现了。 “那么对那位夏多领主，我该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他呢？”加拉诺德又问。 尹利瑟尔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用表现得太过亲近，但也不要表现得太过疏远，其中尺度你自行拿捏，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一切。” 这般言论哪怕是法师领袖也有些愕然，但他看着冕王信任的眼神，略一思索回答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就好，不要有什么顾虑，记住，科曼索是天定的统治者！” …… 在精灵世界紧张讨论疆域边界划定问题时，身处漩涡之中的夏多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刚刚打发掉从耐色瑞尔追过来询问状态的布伦德斯的他，已经开始帮妮雅测试通行迷锁节点法器了。 外界的任何反响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无论最终结果是什么，北地联盟正逐步走向正规化已经是不可逆的事实了。 而这，正是夏多最大的利益之所在，他不需要别的什么，他只需要一个稳定的外部环境，让先进却暂时处于萌芽阶段的魔法文明得以安全成长。 至于之后，他有信心应对一切外部危机。 妮雅的通讯迷锁同样是为这一目的铺垫，而北地诸国的态度他却无法控制，帮妮雅测试节点法器已经是他在埃弗瑞斯卡能做的最有意义的事了。 此时拉瑞安给安排的庄园秘仪室内，夏多将十二个还未标准化的节点随意摆放在地上，按照设想中的计划，这些节点法器在未来其实是作为通信迷锁客户端而存在的。 客户在购买这些在未来被称为“新型通讯法器”的移动迷锁节点时，肯定是奔着方便或者安全去的，总不能只在某特定区域才能使用吧！ 那就是“固定电话“了，这根本谈不上方便，也谈不上安全，分布式节点设计就是为了“移动电话”而存在的。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夏多现在测试的就是能够能维持基本迷锁形态的节点数量以及它们之间的跨度，他从南境带过来的这十二个节点法器已经占到了妮雅完成的全部节点数量的三分之一了。 当然，它们现在并不具备通讯功能，仅仅只是为了验证节点与迷锁的链接状态而存在的，就连实验时都需要夏多提前与妮雅沟通好。 “目前你那边的十二个节点只有十个上线，检查一下周边是否存在干扰，或者节点与节点之间出现了链接耦合。” 妮雅清脆干练的声音通过另外的通讯法器传到夏多耳中，夏多稍微检查了一下就首先排除了秘仪室的干扰，随后开始检查各个节点法器。 但还没等他检查出什么异常情况，妮雅那边又再次传讯，“刚刚你做了什么，又有一个节点掉线？” “我什么都没做啊！你确定有节点掉线吗？” “当然确定啊，目前整个测试迷锁有三分之二以上的节点掌握在我手上，我很清楚你那边的状态，你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夏多没去问为什么妮雅知道这边的状态，还无法做出有效判断，那是因为通讯迷锁设计出来不是为了监视使用者，加上这次测试准备匆忙，妮雅只完成了最基本的功能设计，甚至都没来得及为每一个节点法器进行编号。 而夏多这边，因为掌握的节点太少，加上测试迷锁本身太过简陋，简陋到他甚至没办法加以控制。 复杂的体系才有漏洞，而简单的体系，在权限确定的情况下，找到漏洞的难度甚至比直接掀翻的难度更高！ 想了想，夏多决定提醒一下妮雅，“你这样是不行的，任何测试都需要先明确目标，你现在这么笼统地搅和在一起连具体哪怕节点都无法分辨，那还测试什么？” 夏多说完，通讯法器那边先是沉默了一阵，然后问道：“那要怎么办？” “先根据节点的链接状态为每一个节点编号，然后再逐一测试。” “嗯。” 随后，在夏多的配合下，妮雅很快完成了对所有测试节点的编号，但这仅仅只是临时的，一旦多个节点下线，那编号就立刻作废。 测试时有人看着，当然可以确定哪个是哪个，但实际用起来，那就很难办了，可即便如此也不能给节点增加太过明显的预设特征。 所以，这就需要在正式投入使用之前做足够多的测试，确保不会有什么重大问题。 不过，通讯迷锁前期研发过程越是繁琐、成本越高，夏多心里其实就越高兴，因为这就意味着同类竞争者的门槛也高。 而且不同于其他常规迷锁实际使用者极少，通讯迷锁的目标使用者数量极高，完全是一个高并发的使用状态。 这属于迷锁发展的全新方向，或者说极端方向，如果没有足够多的用户陪同进行测试改进，那后来者几乎不可能形成有效的竞争力。 换句话说，只要夏多垄断了这个类型迷锁足够多的用户，就可以绝了其他竞争者在这个方向上的发展。 当然，这是一般情况，如果对方不惜一切代价的话，那也还是可以搞一搞的。 第2181章 海胆模型 完成了测试节点的编号，接下来的事就水到渠成了，在完成编号的过程中妮雅就已经发现03号跟09号节点始终链接不上，应该是制作过程中出现了误差。 而刚刚突然掉线的那个被命名为“04号”的节点法器，经过夏多的一番检查，发现其之所以掉线确实是因为妮雅所说的“链接耦合”。 通俗讲就是多个节点法器靠近后会互相干扰，这才仅仅只有十二个测试用的节点法器放在一起，未来如果某个房间内挤满了拥有通讯法器的人，岂不是每个人都用不了了？ 显然，想要让通讯迷锁及其配套的通讯法器投入实用，各个移动节点之间的干扰问题必须得到妥善解决。 “你之前自己没有测试过吗？就没出现这种情况？”夏多好奇地问道。 “当然测试过，但也确实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我推测可能是由于距离导致的，当然也有可能是节点之间的分布位置导致的，等下你将各个节点法器分散一点试试看。” “嗯。” 夏多随即按照妮雅指示将原本只是随意仍在地上的节点法器分散到秘仪室的各个角落， 突然，妮雅那边传来一个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03号上线了！” “什么？03号？” 夏多下意识看向了某个角落和其他节点法器并没有什么两样的03号，这场面不禁有些尴尬，他刚才已经告诉妮雅可能是制作过程中出现了较大的误差，没想到可能还是他这边的锅。 不过，毕竟是面对自己的妻子，夏多还是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复道：“刚刚应该也是链接耦合，那09号呢？上线了没？” 妮雅沉默，随后才蹦出一句—— “没有。” “那这个应该是制作时的误差没错了。” 夏多收起09号节点法器，仅从其与魔网的链接来看，他暂时看不出什么问题，可偏偏无法链接测试迷锁，如果只是制作时的误差的话，应该不至于差这么多。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夏多怀疑还有其他原因，不过这些就需要妮雅进一步检查了，这应该算是工程实现方面的问题，妮雅完全有能力处理，他就不准备过问太多了，算是对妮雅的锻炼。 将十二件节点法器整齐地分散开后，除了可能确实存在问题的09号，其他每一个都在迷锁中上线了，但链接耦合问题依然存在，只不过频率变低了，而且还不止出现在04号一个上面，其他节点也陆续出现了断开重连的现象。 “链接耦合问题暂时先跳过，现在从01号开始逐个断开链接！” 妮雅再次下达指令，夏多依言照做，而当他关到05号时，妮雅那边立刻传讯：“你那边所有节点都下线了。” 夏多一看果然如此，其实应该是他先反应过来的，只不过节点法器与迷锁的链接被它们与魔网的链接掩盖住了，妮雅那边掌握有测试迷锁的权限，所以才能第一时间发现情况。 “看来之前的预测成真了，远离主体之外、相对独立的节点在超出一定距离后就会自动下线，除非有更多的节点互相支撑。” “是的，时之塔和埃弗瑞斯卡之间的这段距离，至少需要六个节点才能保证基本的链接畅通，更远的话可能需要更多。” 不过，妮雅却一点也不觉得失落，反而觉得这般简陋的测试节点就能沟通到迷锁本体，如果是完善后的，所需要的支持节点数量应该更少。 最不济也可以由时之塔在各个区域设置用于传递迷锁效应的中转节点。 “夏多，你那边所有节点法器启动链接，我这边依次断开，你尝试获取迷锁权限！” “你那边都断开的话，12个节点能够支撑得起这个测试迷锁吗？” “可以的，这仅仅只是一个仅有链接功能的测试迷锁，我之前已经尝试过了，只不过远距离转移权限还没有测试，不知道是否可行。” “那好吧，你慢点来。” 随后，夏多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力，密切关注各个节点法器的链接状态，迷锁的本体从物理上来讲的话应该是一大团高度秩序化的魔网之弦。 它们的链接可以借由魔网自身的延续性传递到极远处，换言之，哪怕是传统迷锁，覆盖范围之外，只要有权限也照样可以操作迷锁。 只不过传统迷锁有较为固定的覆盖范围，相关效果只能在迷锁覆盖范围内生效。 而通讯迷锁的物质载体是一个个移动的节点法器，其于魔网层面的本体就变得十分不确定了。 有点类似于延展性极强的面团，多一个节点就被多拉扯出一个角来。 或者说那一个个被拉扯出来的“角”才构成了它的本体，有点像没有中间部分的海胆。 节点断开，就类似于“角”的收缩，如果将东方的节点整批断开链接，那么东方的通讯迷锁覆盖范围就会瞬间萎缩。 虽然断开链接的区域还有可能被迷锁覆盖，但那就不是那片区域的节点所支撑的了，而是从庞大主体延伸过去的。 从这个角度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夏多现在所在的埃弗瑞斯卡这边只要少于六个节点就会全部下线，因为距离时之塔太远，六个节点“抓”不住那边迷锁主体的“角”。 现在妮雅进行的测试，就是将时之塔那边迷锁主体的“角”逐个松开，那夏多这边的十二个节点就成了迷锁主体的全部物质载体了，主体自然就移动到这边来了。 理论上确实是这样，实际测试下来，也没有太大偏差，而且夏多还顺带测试了一下，当迷锁主体转移过来后，他这边的节点法器随便怎么密集堆叠都不会出现链接耦合现象。 不出意外的话，链接耦合应该跟迷锁覆盖范围以及节点所处位置密切相关，夏多推测只要节点数量足够多，链接耦合现象就会自动消失。 不过眼下此种测试还不适合大规模进行，还是需要等通讯迷锁完善到一定程度后再测试比较好，到时候第一批节点法器就可以直接开卖了，让所有用户一同参与测试。 这样既节约了成本，又增加了效率，别提多美了！ 第2182章 搁置争议 ————还要两小时左右~~ ———— 完成了测试节点的编号，接下来的事就水到渠成了，在完成编号的过程中妮雅就已经发现03号跟09号节点始终链接不上，应该是制作过程中出现了误差。 而刚刚突然掉线的那个被命名为“04号”的节点法器，经过夏多的一番检查，发现其之所以掉线确实是因为妮雅所说的“链接耦合”。 通俗讲就是多个节点法器靠近后会互相干扰，这才仅仅只有十二个测试用的节点法器放在一起，未来如果某个房间内挤满了拥有通讯法器的人，岂不是每个人都用不了了？ 显然，想要让通讯迷锁及其配套的通讯法器投入实用，各个移动节点之间的干扰问题必须得到妥善解决。 “你之前自己没有测试过吗？就没出现这种情况？”夏多好奇地问道。 “当然测试过，但也确实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我推测可能是由于距离导致的，当然也有可能是节点之间的分布位置导致的，等下你将各个节点法器分散一点试试看。” “嗯。” 夏多随即按照妮雅指示将原本只是随意仍在地上的节点法器分散到秘仪室的各个角落， 突然，妮雅那边传来一个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03号上线了！” “什么？03号？” 夏多下意识看向了某个角落和其他节点法器并没有什么两样的03号，这场面不禁有些尴尬，他刚才已经告诉妮雅可能是制作过程中出现了较大的误差，没想到可能还是他这边的锅。 不过，毕竟是面对自己的妻子，夏多还是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复道：“刚刚应该也是链接耦合，那09号呢？上线了没？” 妮雅沉默，随后才蹦出一句—— “没有。” “那这个应该是制作时的误差没错了。” 夏多收起09号节点法器，仅从其与魔网的链接来看，他暂时看不出什么问题，可偏偏无法链接测试迷锁，如果只是制作时的误差的话，应该不至于差这么多。 夏多怀疑还有其他原因，不过这些就需要妮雅进一步检查了，这应该算是工程实现方面的问题，妮雅完全有能力处理，他就不准备过问太多了，算是对妮雅的锻炼。 将十二件节点法器整齐地分散开后，除了可能确实存在问题的09号，其他每一个都在迷锁中上线了，但链接耦合问题依然存在，只不过频率变低了，而且还不止出现在04号一个上面，其他节点也陆续出现了断开重连的现象。 “链接耦合问题暂时先跳过，现在从01号开始逐个断开链接！” 妮雅再次下达指令，夏多依言照做，而当他关到05号时，妮雅那边立刻传讯：“你那边所有节点都下线了。” 夏多一看果然如此，其实应该是他先反应过来的，只不过节点法器与迷锁的链接被它们与魔网的链接掩盖住了，妮雅那边掌握有测试迷锁的权限，所以才能第一时间发现情况。 “看来之前的预测成真了，远离主体之外、相对独立的节点在超出一定距离后就会自动下线，除非有更多的节点互相支撑。”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是的，时之塔和埃弗瑞斯卡之间的这段距离，至少需要六个节点才能保证基本的链接畅通，更远的话可能需要更多。” 不过，妮雅却一点也不觉得失落，反而觉得这般简陋的测试节点就能沟通到迷锁本体，如果是完善后的，所需要的支持节点数量应该更少。 最不济也可以由时之塔在各个区域设置用于传递迷锁效应的中转节点。 “夏多，你那边所有节点法器启动链接，我这边依次断开，你尝试获取迷锁权限！” “你那边都断开的话，12个节点能够支撑得起这个测试迷锁吗？” “可以的，这仅仅只是一个仅有链接功能的测试迷锁，我之前已经尝试过了，只不过远距离转移权限还没有测试，不知道是否可行。” “那好吧，你慢点来。” 随后，夏多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力，密切关注各个节点法器的链接状态，迷锁的本体从物理上来讲的话应该是一大团高度秩序化的魔网之弦。 它们的链接可以借由魔网自身的延续性传递到极远处，换言之，哪怕是传统迷锁，覆盖范围之外，只要有权限也照样可以操作迷锁。 只不过传统迷锁有较为固定的覆盖范围，相关效果只能在迷锁覆盖范围内生效。 而通讯迷锁的物质载体是一个个移动的节点法器，其于魔网层面的本体就变得十分不确定了。 有点类似于延展性极强的面团，多一个节点就被多拉扯出一个角来。 或者说那一个个被拉扯出来的“角”才构成了它的本体，有点像没有中间部分的海胆。 节点断开，就类似于“角”的收缩，如果将东方的节点整批断开链接，那么东方的通讯迷锁覆盖范围就会瞬间萎缩。 虽然断开链接的区域还有可能被迷锁覆盖，但那就不是那片区域的节点所支撑的了，而是从庞大主体延伸过去的。 从这个角度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夏多现在所在的埃弗瑞斯卡这边只要少于六个节点就会全部下线，因为距离时之塔太远，六个节点“抓”不住那边迷锁主体的“角”。 现在妮雅进行的测试，就是将时之塔那边迷锁主体的“角”逐个松开，那夏多这边的十二个节点就成了迷锁主体的全部物质载体了，主体自然就移动到这边来了。 理论上确实是这样，实际测试下来，也没有太大偏差，而且夏多还顺带测试了一下，当迷锁主体转移过来后，他这边的节点法器随便怎么密集堆叠都不会出现链接耦合现象。 不出意外的话，链接耦合应该跟迷锁覆盖范围以及节点所处位置密切相关，夏多推测只要节点数量足够多，链接耦合现象就会自动消失。 不过眼下此种测试还不适合大规模进行，还是需要等通讯迷锁完善到一定程度后再测试比较好，到时候第一批节点法器就可以直接开卖了，让所有用户一同参与测试。 这样既节约了成本，又增加了效率，别提多美了！ 第2183章 盟友养成计划 夏多刚刚已经提了星辰大海的设想，所以才拒绝得这么果断，只是他这般不留情面的拒绝，却让巴迪加尔脸色铁青： “夏多领主，难道你以为我争取那片区域是为了七塔吗？实际上七塔要不要那片区域都不影响它在耐色瑞尔的统治地位。 “星辰大海的设想固然浪漫，但即便是七塔也不敢说一定能发现多少多少的宜居位面，那么其他人呢？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那片无主之地现在不要，未来哪怕我们死了都可能被拖出来痛骂一顿。 “如果夏多领主觉得这有违你的理念的话，那你大可什么都不做，现在的恶名就由我一个人来背，但我想说的是，历史会有公正的评判！” 连历史都拉出来了，夏多不禁苦笑，如果主位面的历史走向还想过去那样，在古典时代绕圈的话，对方说的那些或许会成立。 但现在，时代已经不在绕圈，或许是夏多的出现，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使得现在的时代出现了崭新的变化。 如北地联盟的成立，与夏多印象中那个地球游戏中的北地历史完全岔开了两条路，游戏为了增加可玩性，同时还不能给系统增加太多负担，历史走向始终保持在古典时代。 但现实不是游戏，一个个真实的人物总会有意无意地推动历史，向着发展的方向前进，直到最后接近夏多记忆中那个更为开明的现代社会。 当然，夏多认可的“时代的发展”是以对个体的解放程度来衡量的，现代社会已经出现了极其精细的社会分工，一切以人为本，至少理念是这样的。 生活在那样的时代，哪怕是最落魄的人，可选择的余地也比古典时代的统治者要多得多，所以夏多才认为那个时代比现在北地所处的时代更为先进。 实际要论力量的话，核武器未必比得过一位高阶法师，而在北地，高阶法师又被称为精英法师（精灵那边的），实际就是施法者中的中坚力量。 可想而知，这样的力量即便不是烂大街，至少也不会太过难得，而核武器却永远也不可能烂大街。 所以“现代化”绝不仅仅只是力量或者科技或者魔法的进步，而应该是对人的解放程度进步。 现在的北地已经有了这样的趋势，虽然缓慢，但“制衡”在其中发挥出了重要作用，不仅是联盟内国与国的制衡，国家内部同样会受到联盟秩序的制衡。 由“制衡”生出“妥协”，由“妥协”生出“合作”，由“合作”生出“发展”，在夏多看来这是一条无比清晰的脉络。 当前古典时代的智者也能察觉到时代的变化，当然巴迪加尔就未必了，否则也不至于说出“历史会给予他公正的评价”那样的话。 毕竟，按照夏多的设想，未来北地也会逐步做到“以人为本”，届时“历史坏账”难免遭到“清算”，到那时巴迪加尔别说是成为彪炳史册的开拓先锋，能混个五五开的评价就算是走大运了。 “巴迪加尔阁下，耐色瑞尔目前无可争议的疆域内还有大量未开拓土地，要相信发展的力量，或许当我们需要更多土地之前，宜居位面就接二连三地涌现出来了！” “我们现在谁都说服不了水，不如让时间来说话！” 巴迪加尔\b作为七塔现在的话事人，显然不可能被夏多三言两语就给说服了，不过以他对夏多的了解，觉得哪怕区域或许还有其他猫腻，于是又问： “依夏多领主的话，那片区域应该怎么处置？” “直接宣称主权难免在北地联盟内部引起非议，至少叶尔兰是绝对不可能让耐色瑞尔轻易得到那片在北地联盟层面无主的土地的，所以我更倾向于让那边区域的智慧生物自行决定。” “让那边的智慧生物自行决定？那帮兰加斯人？”巴迪加尔反问道。 或许是夏多之前话刺激到了他，这次他并没有称呼兰加斯人为野蛮人，但言语中的轻视却一点也没有少多少。 对于巴迪加尔的质疑，夏多并没有直接回答，同样反问了对方一个问题：“巴迪加尔阁下有没有觉得北地联盟成员国的数量有点少？” “少吗？我不觉得，而且这和兰加斯平原的归属又有什么关系呢？” “很简单，等到限制战争法术的协议或者条约签订后，未来的北地将会出现前所未有的长期和平局面。” 夏多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一旦协议签订，进攻方无法使用战争法术，而防守方可以随意使用，加上盟约的其他限制，这就使得国与国之间直接开战的成本大为提高。 “不过，和平也并不意味着完全没有冲突，只不过冲突的形式变了，会将之前暴力而直接的武力冲突，向着类似过去耐色瑞尔和叶尔兰、丹左秘银协议那样隐性侵夺转化。 “在这过程中，北地联盟作为协调机制的作用将会越发凸显，那么，作为联盟内仅有的人类大国，耐色瑞尔会面对更多的来自精灵的外部压力。 “这时候如果能多一些人类国度作为羽翼或者与精灵各国的缓冲，难道不好吗？” 听完夏多的解释，巴迪加尔沉默片刻，随后才皱着眉问出：“你的意思是将兰加斯人组织起来加入北地联盟，然后成为我们的附庸？” “不，我们不需要太刻意，只需要给予兰加斯平原上的那些部落一些关于文明的引导，他们自然而然会有所改变。” “如果那些兰加斯人实在不堪造就呢？” “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需要我们来操心，如果他们能够完成国族意识的构建，那就接引他们加入北地联盟，成为我们的天然盟友，如果不能的话，那也不可惜，那边的人口不少，完全可以接纳到耐色瑞尔来。” 这其实就是给兰加斯平原上的土着一个机会，如果他们能够抓住，那未来是大大滴有，如果抓不住，融入耐色瑞尔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 只是巴迪加尔却对夏多说是的“接纳”感到异常诧异，“野蛮人”的称呼脱口而出：“你想让耐色瑞尔接纳那些野蛮人？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行，不知道巴迪加尔阁下是否听说过我从兰加斯平原上拯救了一个部落，并让那个部落整体加入了我的领地，我并没有从他们身上看出有什么和耐色人本质不同的东西。” “可是耐色瑞尔是施法者的国度，那些蛮子就只知道搞一些神神叨叨的原始巫术，让他们混进来，岂不是玷污了魔法的神圣！” 巴迪加尔此刻的表情完全不像是一位对魔法有着深刻认知的大奥术师，俨然就是一位传播奥秘女士神圣荣光的虔诚教士。 第2184章 魔法并不神圣 巴迪加尔虽然足够尊重奥秘女士，但要说信徒还是完全谈不上的，只是精研魔法至今，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取得了非凡的成就。 所以才对这一领域——也即魔法格外第珍视，以至于常常带着有色眼镜看待非法师群体。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但夏多却不搞这套，他接触魔法也算是半路出家，根本没有巴迪加尔那么狭隘的观念，待对方情绪稍稍平复下来，他才开始反驳： “魔法从来不是神圣的，魔法只是智慧生物认识真理的途径之一，或者说仅仅只是一个工具，否则就不必区分什么耐色魔法体系还有精灵魔法体系了。 “正因为工具在不同的使用者身上有着不同的适合程度，所以我们才会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挑选趁手的工具。 “刚刚我提到我的领地接受了一个兰加斯部落，那个部落中的少年和寻常的耐色少年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可以进行魔法启蒙，一样可以成为法师。” “你竟然将兰加斯人培养成法师了？到底怎么做到的？”巴迪加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在过去也曾有耐色法师尝试接受兰加斯学徒，但结果往往不尽如人意，那些接受法师学徒训练的兰加斯人要么是学不会魔法，要么就是最终还是选择了成为萨满。 对于巴迪加尔的惊讶与疑惑，夏多觉得恐怕整个耐色瑞尔都没有哪个人比他更有资格回答了，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 过去的耐色人从未以平等的视角看待过兰加斯人。 灰鹰部落就有过类似的传说，说是某个兰加斯人进入耐色瑞尔，最终结局要么被各种排斥，要么就是被控制成奴隶，总之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而夏多了解的实际情况则是，兰加斯人崇拜祖先、崇拜自然，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了原始的萨满文化。 耐色人尊重、怀念祖先，却并不崇拜他们，对自然不是崇拜，而是更多地表现出征服欲望。 以博学者着称的法师群体，自然是了解萨满文化的一般常识的，他们对这种原始文化嗤之以鼻，却不想正是这样的态度触动了兰加斯人最敏感的地方。 哪怕学成了耐色魔法，也不会有人感到荣耀，只会觉得那是一种类似于（信仰）被强奸的屈辱感。 但是耐色人的强大又是无法辩驳的事实，这种情况下兰加斯人也只能越发地坚持自己的原始信仰，用来抗拒耐色人的精神欺凌。 而夏多是怎么做的呢？ 从最早来到大夏领的喀鹀残部开始，夏多就以一视同仁的态度对他们和其他领民，之后更是尊重对方的传统，并允许他们保留萨满文化乃至原始巫术。 再到后来的新自然理念，虽然大部分思想是来自于夏多自己，但某种意义上，其实也可以看做是兰加斯自然崇拜的本土化、现代化。 一直到后来灰鹰部落到来，新自然理念也发挥了不小的安抚作用。 正所谓“日久见人心”，一个人或许可以伪装一时，但一直伪装的话，其实也可以认为他就是他装的那个样子。 喀鹀残部抵达大夏领已经四五年了，该了解的情况应该都了解到了，现在的喀鹀族人可以说已经彻底融入大夏领了。 如果不是他们的话，大夏领想要消耗灰鹰部落那么大体量的完整部落，没有个几年乃至几十年根本拿不下来。 可以说，夏多对普通人最大的杀手锏不是什么超级魔法，而是一个平等视人的心，而相应地，当他赢得了兰加斯人的信任与尊重后，他所有的一切也都能够被兰加斯人所接受并尊重了，其中当然也包括了换个人说可能就无法被接受的耐色魔法。 …… 夏多将自己的所作所为特别是心态挑重点讲述给巴迪加尔听，对方听完表情一变再变，最后喟然长叹： “我做不到你这样，但如果兰加斯人真能融入耐色体系的话，我也愿意一试。” “肯定能！” 夏多无比确定地说道，同时还在心里补充来一句——融入我的大夏秩序，融入耐色体系就未必了。 其实他更期待兰加斯人能够觉醒国族意识，一种独特的文化如果能够长久稳定的发展下去，对大夏秩序来说也算是不错的激励，以及学习交流的对象。 但很可惜，此时的外部环境已经不允许兰加斯人继续游离在北地联盟秩序之外了，疆域定界会将北地范围内所有势力都牵扯进来，哪怕是那些完全离散的兰加斯部落也不例外。 即便耐色瑞尔不对他们怎么样，精灵也未必肯放过他们。 …… “既然这样——”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巴迪加尔有些伤感地说道，“那就给兰加斯人一次机会吧！” “你不会为今天的选择而后悔的，我保证！”夏多充满信心地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他这是对大夏领、为未来的魔法文明有信心，他相信在他的引导下，未来一定会越来越进步，对今天的这场抉择，也会给予充分肯定。 “但愿吧！” 巴迪加尔可没有夏多那么乐观，他现在其实是承担着不小的风险的，因为这件事还没来得及和七塔的其他掌控者商量，只不过他也有把握说服其他人就是了。 “恭喜你啊！夏多领主，你想要达成的目标已经快要实现了！” “呵呵。” 夏多干笑两声，没有再说别的什么，“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大概就是他此刻最真实的内心写照了。 …… 和巴迪加尔结束会谈的当天下午，夏多就收到北地联盟发出的通知，联盟大会将于两天后在盟约大厅内举行。 如果没有再巴迪加尔那边获得的代表团成员身份，那他就只能旁观，而无法列席并有机会发言了。 如果巴迪加尔没有给他身份文书，那他大概率是连旁听都不会去的，台上的人在康慨陈词，真正的主角却坐在台下，那场面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当然，七塔也一并丢脸就是了。 第2185章 魔影 接下来的两天算是夏多在埃弗瑞斯卡待得最放松的时候了，妮雅的实验暂时告一段落不再需要他配合，而巴迪加尔那边的代表团身份也搞定了。 至于其他国家的使者，该说的、该表态的前些天他已经说得够多了，所以这最后两天他干脆就谢绝了精灵或者矮人的访问，唯一例外的就是西边尹鲁斯克的使者。 直到大会正式召开的前一天才姗姗来迟，夏多是他们拜访的第二站，第一站毫无疑问是给予他们多方庇护的尹尔法朗。 夏多之所以破例接见尹鲁斯克使者，除了前几天确实没见到外，对方的人类身份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尽管现在的尹鲁斯克还十分羸弱，甚至离了尹尔法朗的庇护可能就活不下去，但因其已经是北地联盟的正式成员，未来究竟能发展成什么样还真不好说。 夏多无意与精灵进行种族间的对抗，但不可否认的是，人类与人类天然地就比人类与精灵更容易形成同盟。 只不过是见一面，他并不担心尹尔法朗方面疑神疑鬼，毕竟现在的尹鲁斯克连让人疑神疑鬼的资格都没有。 两天的其他时间里，夏多基本都是在庄园外度过的，由于还在冬季，领地暂停了开拓，虽然在他的安排下，领地已经出现不少文娱活动，但相比于仅十五万的人口总数，文教部的人忙死了都忙不过来，所以还是需要一些覆盖更多人群的新娱乐。 夏多首先想到的是电影，不过那也太超前了，领地不少人连戏剧都还没看过、没听过，直接跃进到电影阶段，恐怕多少会有些拔苗助长。 另外就是，电影或者说“经过专业剪辑、服务于剧情的场景幻术”需要专业的人才，夏多自己拍个简单的视频还行，让他剪辑带有一定表现性的电影，那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不过有些吟游诗人会在表演史诗类作品的同时用幻术展现部分史诗场景，基本可以看成是魔法世界本土电影的雏形了。 夏多曾经和此刻还在阿考拉交流学习的劳伦斯讨论过相关话题，劳伦斯认为简单的场景展示不难在表演时做到，但更复杂的剧情以及幻术人物的交流互动，那就很难实时完成了。 哪怕是提前准备好，也不容易做到，因为那已经涉及到极其高深的幻术领域了，哪怕是退而求其次，仅仅只是平面的幻术图形，想要展示凭空塑造也依然困难重重。 仅从技术层面，更简单的做法当然也有，就是搞个剧组搭建场景进行表演，然后再搞一个专门用来采集影像的法师随组“跟拍”，只要稍加剪辑就称得上一步较为简单的电影了。 现在大夏领已经有类似的存在了，只不过不是专门请人表演然后跟拍的，而是在领地文教部组织、表演各种活动时，将那些场景记录了下来。 有戏剧、有歌曲、有风景、有人物，甚至是施法失误导致的场景扭曲、光化，领民们都看得有滋有味，这在领地被称为“魔影”。 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就只是“魔法影像”的简称而已。 要是从“播放次数”以及“重录次数”这两条指标来看的话，领地内最火的魔影当属夜校课程。 之前的领民除了少数较为后进的，其他看个一两次稀奇就不会看了，但那些从内地过来的以及原灰鹰部落的新领民，想要快速通过预备领民的转正考核，几乎都要将夜校课程刷个几十上百遍。 现在领地魔法事务官最主要的工作已经不再是什么魔法民用化研究了，而是成了专门的“魔影放映员”，以及魔影的“人肉复印机”。 为此，夏多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招募更多的魔法事务官了，如果时之塔有新法师自愿支援家乡建设的话，或许可以将这部分工作交给他们。 …… 夏多在埃弗瑞斯卡搞的当然不是记录魔影，那个根本不需要他来做，随便派几个学徒过来都能做，他整的是现场直播。 当他在埃弗瑞斯卡城内行走时，周边场景借由通讯法术被同步到领地那边的法典广场以及圣坛广场上。 无数领民拖家带口顶着寒风端着小板凳在广场指定位置坐下，之所以这么积极，除了官方活动本身的原因外，更在于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看到过真实而又鲜活的精灵城市场景。 别说是领民了，就算是夏多、妮雅，在此前出行之前，也几乎没看过多少真实的精灵城市场景，仅有的也基本都是静态保存的魔法影像。 但现在，领地内的任何一个人都有机会看到最鲜活甚至就是与他们同一时刻、只是在不同地点的精灵城市场景。 基本上对精灵有过好奇、有过幻想的人都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而且不仅是看，领民们甚至还能参与互动，吉布手下的治安员们会在广场各处维持秩序的同时收集领民们对精灵城市的问题或者要求，然后汇报给魔法事务官团队。 魔法事务官会回答一些比较简单、浅显的问题，无法回答或者认为有必要让夏多来亲自回答的，则是通过与夏多保持通讯连接的艾伯克、德帕克两人转交给夏多。 至于领民们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通通转交给夏多，这是夏多特地交待过的，魔法事务官自然不会违背。 当看到领民的问题和要求时，饶是夏多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为自己和群主脱节感到惭愧。 领民的问题大都是从普通人的视角看魔法时产生的疑惑，有人好奇精灵们为什么不怕冷，大冬天的还穿那么单薄。 夏多回答，那是因为埃弗瑞斯卡迷锁中包含【恒春结界】的部分要素，可以将气候长期保持在最舒适的状态。 而且他还额外补充，自己曾被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赠送过【恒春结界书】，将来如果条件合适，也会在领地建设属于大夏领的迷锁。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实际上，他现在就可以在领地建设恒春结界，但他很清楚优容和骄纵的界限在那里，恒春结界这种纯享受的设施，只会出现在领地彻底解决温饱问题之后，现在还不急。 第2186章 现场直播 就像在夏多家乡，扶贫的真正要义是带领群众脱贫致富，而不是送空调、送彩电，那些享受的物件完全可以让群众经过努力脱贫后自己购买，那样才更有意义。 当然，在魔法世界哪怕彻底解决温饱问题后，普通领民想要自行建设恒春结界或者其他什么大型魔法设施还是不太现实的，这类基本可以归为发达社会才有的基础设施，应该由领地官方投资建设。 …… 除了对精灵本身的各种疑惑外，领民们问的最多的一个问题，就是精灵城市中为什么时不时地就出现一片空白。 这个问题本质上并不是真实存在的，精灵城市中当然不可能时不时地出现一片空白。 那是因为夏多身处他国境内，不可能使用强度太高的探知法术，基本上只要遇到有回避探知效果的精灵或者场景，同步回领地的影像中就会出现一片空白。 如果是精灵的话，那片空白还会不停移动呢！ 至于领民提出的要求，那就太多了，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比如说之前的某个场景没看清楚，想让夏多返回重新看一眼的。 还有希望夏多往某个特定方向去的，甚至是让他和某个精灵说句话，基本上只要不是太过分，夏多都一一满足了领民的要求。 两天时间，从早到晚，除了见斯鲁文德使者那次，他几乎一刻都没有闲着，从临时居住的庄园出发。 以曙光广场为中心，除了少数不开放区域以及私有领地，他几乎逛遍了整个埃弗瑞斯卡，其中如天空花园、晨光池、云顶塔之类的名胜更是有过重点介绍。 夏多不希望自己的领民眼睛里只看得到家门口几步远，他更希望领民拥有独立健全的人格、拥有更开阔的视野。 埃弗瑞斯卡仅仅只是让他们开眼看世界的第一步，之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准备进行更多的尝试。 当然，他最希望的还是领民们自己有能力走出去，然后用自己的身体感官亲自体验。 …… 两天时间对于想要了解埃弗瑞斯卡这样一个独立的城邦小国的人来说，是非常困难的，哪怕是亲自体验，也是如此，更别说借助于另一个人的视角旁观。 直播活动结束时，夏多能明显感觉到领民们的意犹未尽，甚至就连和他保持通讯连接的艾伯克、德帕克，也都对埃弗瑞斯卡产生了强烈的想往之心。 但短时间内他都不可能在开启一场类似的现场直播了，倒是艾伯克、德帕克，如何能狠下心来请假的话，倒也不难来一次埃弗瑞斯卡之旅。 只可惜，艾伯克因为妮雅的关系被夏多吃得死死的，而德帕克就一心想着进阶奥术师，短时间内恐怕是没什么机会来埃弗瑞斯卡转转了。 不过，夏多也不会尽欺负老实人，艾伯克在时之塔辛苦一辈子，理应获得尊重；而德帕克此时最需要的或许并不时高度紧张的补习，而是一场放松心情的旅行呢！ 等这次联盟大会结束，他就准备给那两人放个假，甚至是时之塔的其他高阶法师，也可以在浮空城轮值之外的时间里出去旅行度假。 …… 耐色历839年，1月10日。 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北地联盟第四十二次全体大会在埃弗瑞斯卡的盟约大厅隆重召开。 除了少数几次涉及重大提议的会议，各国派出的历次大会代表中就属这一次的规格最高。 耐色瑞尔代表是来自七塔的巴迪加尔，七塔作为耐色瑞尔的实际统治者，而巴迪加尔作为七塔公认的话事人，对比精灵国家的话，几乎等同于冕王亲至。 而尹尔法朗代表就是他们的冕王罗瑞安，虽然罗瑞安冕王在尹尔法朗国内的权势有限，但仅头衔、身份就足以证明尹尔法朗对此次大会的重视。 丹左国王虽然没有过来，但同样派了亲近的弟弟、儿子到场，而且由于丹左国内特殊的氏族同盟制度，代表团中还混进了一些来自丹左大氏族的成员。 北地联盟五大国中的科曼索，尽管尹利瑟尔冕王也没有亲至，但却派了一位神剑之主、在科曼索国内有着法师领袖身份的加拉诺德与会，代表团成员中也多有权贵子嗣的身影。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唯有叶尔兰，此前就已经传出不准备响应夏多提议的传闻，此番派来的与会代表更是一位在北地诸国名声不显的土地顾问。 尽管这次大会确实有和领土相关的议题，可领土问题却不是土地顾问的本职，精灵国度中的土地顾问一职源自上古，本意是记录聚居地附近居民人口、产出等信息供冕王查阅的记录员。 后来演变为更倾向于户籍管理的档桉管理员，而他们平常做得最多的工作也不是在管理当下的户籍，而是对一定范围内（通常是国内）的家族传承进行考据。 有些小家族想要向上突破阶层天花板时，除了硬实力的要求外，往往还需要去找土地顾问“求”一个上位家族渊源，这才能顺利突破。 可想而知，叶尔兰方面派出这么一个在精灵看来也不怎么光彩的土地顾问，其用意几乎不言自明。 更别说，这么重要的会议别的大国都是来一堆人，叶尔兰除了一位土地顾问作为正式代表外，就只剩下两个唯唯诺诺的随从，勉强撑起了一个代表团。 至于其余小国，无论是领主、国王、冕王或者大长老，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亲自到场。 这样的规格，除开叶尔兰，剩下的完全不亚于北地联盟成立的隆重了。 另外此次大会还有两个国家比较引人注目，一个是不久前高层集体换血的斯鲁文德，以及从斯鲁文德独立出来的埃兰王国。 也不知道安排此次大会席位的是哪位人才，竟然将斯鲁文德代表团安排在埃兰王国旁边！ 可以说，从各代表入场的那一刻起，哪片区域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甚至一度超过了夏多。 而斯鲁文德代表和埃兰代表也是“不负众望”，刚一见面眼泛凶光，如果不是在大会会场，同时还有别国代表在，恐怕他们能当场打起来。 第2187章 不留情面、基本操作 等到所有与会者到齐，圆形的盟约大厅一侧突然一声重重的“冬——”，将各国代表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丹左代表恩吉尔若无其事地将落到地面的锤子拎了起来，放到一旁比他身子还好大几圈的座位上，然后清了清嗓子对众人说道： “既然人都来齐了，那北地联盟第——42次全体大会，现在就开始吧！” 各国代表齐聚一堂商议大事，总不能凭着嗓门大小随意开口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要北地联盟做什么，干脆用武力说话岂不是更简单粗暴。 因而在北地联盟章程中，虽然没有规定联盟的“盟主”，却对每一次大会的主持者以及大致流程制定了规则。 本次大会说来也是巧，正好轮到了丹左主持，于是恩吉尔就顺理成章地拥有了双重身份，一个是他的本职丹左代表，另一个就是大会的临时议长。 此时他宣布大会开始就是在行使大会议长的权力，“本次大会一共只有三个议题，具体内容诸位代表会前应该就已经收到丹左发出的详细资料了，我这里就不再赘述。 “如果哪位代表有什么新的议题，也可以现在提出来，如果超过半数代表同意的话，就可以放在此次大会讨论，否则就只有等下次了。” 恩吉尔说完，盟约大厅内瞬间安静了一下，但却没有一个代表发言，恩吉尔左右巡视片刻，正要宣布这一流程过去的时候，一位意料之外的代表站了出来： “恩吉尔议长，我想——” 只是还没等他说出自己想说的内容，恩吉尔断然打断了对方，“哈德森观察员，请注意你的身份，卡林珊并不属于北地联盟，而你也没有在这里发言的资格，请坐下保持安静，否则就请出去！” 说实话，恩吉尔早就盼望着这么一刻了，甚至如果规则允许的话，他十分乐意将对方驱逐出去。 毕竟卡林珊在南方欺负矮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丹左虽然位于北地——的地下，但源头却是在南方被卡林珊欺负的桑娜塔。 再加上此前他就专门派人提醒过对方列席北地联盟大会需要遵守的一些规则，很明显对方是在明知故犯、刻意藐视北地联盟秩序，那就不要怪他当场发作了。 而在另一边，此时的哈德森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但还是强忍着怒火坐了下，他当然没有藐视北地联盟秩序的意思，只是心急之下才脱口而出。 实际上，当他站起来的那一刻他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可无奈都已经站了出来，加上此行的任务压迫，他也不得不将错就错，只是没想到那个小矮人竟然如此不留情面。 哈德森尽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愤而离场的冲动，但在北地联盟一众代表的围观下，他总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便只能埋首于事先收到的本次大会的议题资料中，权当外界的一切都不存在。 虽然哈德森可以当外界不存在，但北地联盟的各位代表却不可能，恩吉尔此时已经开始宣读此次大会的第一项议题： “由耐色瑞尔和叶尔兰联合提出的——就魔裔问题，在北地联盟内部建立一个高效的对话合作机制。” 恩吉尔刚一说完，盟约大厅内不少代表都有意无意地将吃瓜的目光投向了耐色瑞尔以及叶尔兰这边，其中夏多更是得到了重点照顾。 夏多当然知道，此时外界有不少传闻都是在说这次联盟大会耐色瑞尔会和叶尔兰站到一起一致反对定界提议，那就有他的好戏看了。 但其实外界更多的传闻中却只有叶尔兰致意反对。 此前耐色瑞尔和叶尔兰不存在多少分歧，还能够联合提出建立对话合作机制的议题，但此时，在关于各国疆域定界问题上，叶尔兰似乎和耐色瑞尔走向了反面。 那么现在这第一个议题双方的态度是否会存在变数呢？ 外人或许一心想要吃瓜看戏，但夏多却很清除这个提议实际上却是耐色瑞尔主导的，甚至更具体些最开始其实是他向巴迪加尔建议的。 之所以会叶尔兰方面的联合署名，其实是叶尔兰方面对耐色瑞尔不支持在叶尔兰内部进行魔裔审查的回应或者说回报。 之前叶尔兰内部爆出有上位家族一家子都是魔裔的丑闻，甚至牵涉到叶尔兰冕王，如果没有耐色瑞尔的支持的话，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各国恐怕都要坚持在叶尔兰进行魔裔审查。 哪怕叶尔兰选择强行抗拒，最终结果也只会导向更糟糕的境地。 所以，哪怕此刻叶尔兰和耐色瑞尔在疆域定界问题上持不同意见，也不会不承认此前已经完成的合作，或者说交易。 这是一个政治成熟的国家最基本的操作。 所以，在夏多看来，那些吃瓜群众注定是要失望了。 果不其然，当恩吉尔叫到叶尔兰代表发言的时候，那位可能是被派过来充数走过场的土地顾问索尔扎米斯，立刻起身重申了叶尔兰的立场： “从古至今，魔裔问题一直得不到彻底解决，很大原因就是各国之间的交流障碍重重，及至北地联盟成立，各国之间的交流依然存在相当程度的滞后性。 “相比之下，魔裔之间的交流可能还更为畅通、更为紧密，如此松散状态下的我们又怎么可能彻底根除魔裔祸患呢！ “在此，我希望各国代表充分考虑魔裔的危害性以及北地各国现实存在的种种分歧，支持建立这样一个对话合作机制，尽快解决魔裔问题。”” 随后，巴迪加尔也被叫恩吉尔叫到，他对叶尔兰代表的发言做了一定程度的补充与解释，更是将各国间的对话合作机制扩展到多个领域。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但在提到后者的时候被恩吉尔叫停了，理由是联盟大会的一事一议原则，如果要寻求多领域的合作的话，可以在下次大会进行讨论。 只不过巴迪加尔终究是北地联盟内部的国家元首，不同于外来的卡林珊观察员，恩吉尔虽然叫停了巴迪加尔的发言，却也没有简单粗暴的打断，而是在巴迪加尔打算进一步阐述的时候才叫停了。 也就是说，巴迪加尔还是将那个多领域对话合作的话题引出来，这或多或少有利于魔裔合作议题的通过。 第2188章 参差、反对 在议题发起方耐色瑞尔和叶尔兰都发言过后，就轮到其余各国了，恩吉尔遵循“先主动、后轮流”的原则，确保每一个联盟成员国都有代表发言。 听那些代表的发言，夏多不难听出那些代表所在国家对北地形势以及魔法发展的认知程度。 比如说，尹鲁斯克代表甚至搞不清魔裔和兽人的区别，以为只要躲在迷锁结界内就能躲过魔裔的威胁。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又或者，有矮人代表认为只要躲在幽暗地域就不用担心魔裔的威胁，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但夏多也清楚，小国未必不了解魔裔的威胁，但因为北地联盟体制健全后，他们就越发难以摆脱大国的控制了。 这就是所谓的“公平未必公平”的悖论，也即强者和弱者共同参与同一件事时，哪怕规则并不偏向强者，实际发展下来，强者也会因为自身的体量使得发展速度远超弱者。 北地联盟内部资源有限，无论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大国得到多了，小国现在以及未来能够得到的就相应地变少了。 因而，各个小国虽然没有明确反对建立针对魔裔威胁的对话合作机制，但话里话外却用各自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担忧。 夏多很赞成“损有余而补不足”的天道法则，但现实是大国同样有发展的权利，而且因为体量大，增量大也是理所当然，不可能强行让两者增量持平。 这种情况下，只能从北地联盟整体的发展视角，对一定体量之上的发展增量做出限制，用于加强弱势方的发展。 但很可惜，现阶段的北地联盟概念还没有深入到那等程度，北地联盟的秩序也没有强大到那等程度。 现阶段唯一能够保证的大概就只有程序本身的公平。 这么现实的关乎自身存在的认识，小国自然不会不懂，盖应现实分量太过沉重，他们根本没办法做出违背大国意愿的选择，不识趣的话可能就没有他们了。 所以，尽管在发言阶段小国代表们各种奇葩言论说什么的都有，可一旦到了表决的关键时刻，一个个的还是十分灵活地跟着各自所在区域大国投票。 而这也包括了埃弗瑞斯卡在内！ 小国同盟当然是有前途，可也因为是同盟的缘故，不可能像真正的大国一样在对外时内部可以做到无分彼此，小国同盟分处不同区域，总会有各自独特的国情。 一旦碰到那种对同盟内其他小国有利、唯独对自己有害的决定，处理不好可能就是小国同盟的末日了。 这点非常考验目前作为小国同盟盟主的埃弗瑞斯卡的相关领导者的政治能力。 在小国同盟发展的初期，尽可能保守、不去触动大国敏感心态，恐怕也是小国同盟为数不多的选择了。 最终，关于建立针对魔裔问题的对话合作机制的议题，以“十四票赞成、零反对、零弃权”的一致意见通过。 至于如何建立这一对话合作机制，会由议题的发起方耐色瑞尔、叶尔兰牵头，尹尔法朗、科曼索、丹左响应的方式建立，其余小国接受就是了。 当大会的临时议长恩吉尔宣布这一结果时，盟约大厅内所有代表脸上都无喜无悲，毕竟在此次大会之前各国就已经大致达成共识了，现在更多只是走个过程。 但接下来本次大会的第二个议题就不一样了，会前大量关于叶尔兰的传闻已经在埃弗瑞斯卡传开了，在场所有代表不说尽数听过，至少也听过那么一两条。 可哪怕只有一两条，也可以从中窥见大会讨论时的激烈场景。 …… “下面开始讨论本次大会的第二项议题——由耐色瑞尔提出的——关于尽快完成各国疆域定界的提议。” 说完，恩吉尔还有些意味深长地咧嘴笑了笑，随后点名巴迪加尔发言。 疆域定界问题其实并非夏多首倡，早在北地联盟成立之初，这项议题就成了联盟大会的常客了，只不过在今天之前各国更多讨论的是疆域边界的准确定义。 而没有进入确定边界的实操阶段。 如果没有后面限制战争法术的议题，尽快完成疆域定界的议题根本都不可能被拿出来讨论，恐怕巴迪加尔发言结束，就要立刻被其他代表发起动议取消之后的讨论了。 或者说，如果没有夏多，耐色瑞尔方面根本不可能提交这样议题。 但现实没有如果，在巴迪加尔一番老生常谈关于疆域定界的好处后，恩吉尔直接不嫌事大地点了跃跃欲试的叶尔兰代表索尔扎米斯发言。 而索尔扎米斯一站出来，就“不负众望”地表示疆域定界的问题牵涉甚广，现在并不是讨论它的最佳时机，要求大会取消关于这一问题的讨论。 “现在叶尔兰代表要求取消这一议题，其他代表有什么意见？” 恩吉尔一个个点名问过去，除了新成立的埃兰王国投了赞成票外，其他国家不是反对就是弃权。 或者更具体些，就只有靠近叶尔兰的沙尔文，以及不久前刚刚失去部分领土的斯鲁文德投了弃权票，其他十个国家无一例外全都明确表示了反对。 当然，他们不是反对耐色瑞尔的提议，而是反对叶尔兰提出的“取消耐色瑞尔提议的提议”。 “叶尔兰方面提议无效，接下来继续讨论。如果索尔扎米斯代表没有其他想说的话，那我就要请下一位代表发言了！” 恩吉尔按照大会流程询问了一句，但得到却只有索尔扎米斯的一句冷哼，不过恩吉尔却也没有生气，他完全能够理解对方的心情。 说起来北地诸国中与叶尔兰关系最好的恐怕就是丹左了，双方几乎没有任何争端、冲突，只有大量合作。 但可惜的是，和丹左关系最好的却未必是叶尔兰，或者说丹左和北地各国的关系处得都比较好。 当然，即便是的话，恩吉尔也不可能在联盟大会上做出偏向叶尔兰的行为，否则只要其他国家一个动议就可以让他下去了。 而如果他的某种行为事实上对叶尔兰有利的话，那也只能说这一行为是得到北地各国认可的，也谈不上偏向。 …… 索尔扎米斯放弃了发言，接下来恩吉尔就随便点了一位向他示意想要发言的代表：“罗瑞安冕王，请您发言！” 罗瑞安是尹尔法朗冕王，但也是此次大会尹尔法朗方面的正式代表，此前在针对魔裔的合作议题上就已经发过言了。 此时恩吉尔先点他，未尝没有用罗瑞安的身份冲澹大会紧张气氛的想法，虽说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可要是有可能触及自身了，那还是要尽量保全的。 第2189章 呼吁奉劝、承认独立 “诸位，北地各国历史上从未有过如现在这般联系紧密的时刻，北地联盟的诞生让北地有了真正和平稳定发展的可能，但过于紧密的联系也将过去并不怎么凸显的矛盾摆到了明面上。”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罗瑞安冕王并没有一上来就要求为尹尔法朗争取多少领土，而是从北地联盟的成立说起，说到目前还有些虚浮的和平表象下所潜伏的危机—— “领土是一个国家能够存在的现实基础，领地的稳定也意味着国家的稳定，早在北地联盟成立之初，各国就将确定边界作为联盟成立后头等大事来办。 “但令人失望的是，过去四年里，各国在这件事上各有各的利益诉求，始终无法达成一致，直到今天，我们才看到了真正的曙光。 “尽管这曙光来得有些突然，也让有些人感到了不安，但我们终究是要以发展的眼光往前看，有些事不迈出第一步永远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在这里，我以尹尔法朗冕王的身份呼吁各国，积极参与疆域定界事宜，这件事越早解决，北地各国就能越早甩开负担，大踏步向前拥抱最美好的明天！ “另外我也要奉劝某些国家，尽快放弃不切实际的帝国幻想，放弃狭隘的种族优越，对内保障民众权益、对外尊重他国主权，顺应北地发展的大势，否则就只会自取灭亡！” 罗瑞安说完，盟约大厅内立刻响起了一轻一重两声冷哼，在场代表都是在北地混的，罗瑞安最后那两句，只要不傻都能听出是在说叶尔兰和科曼索。 当然，主要还是科曼索，叶尔兰只能说沾了个边，科曼索在过去可是“帝国幻象”和“种族优越”的集大成者，哪怕现在有所改观，但外人的印象一时间却很难扭转。 所以罗瑞安刚坐回作为，早已按捺不住的加拉诺德便立刻向恩吉尔示意自己要发言，但恩吉尔却像是没看到似的，点了另一位同时示意的斯鲁文德代表： “克鲁斯将军，请你发言！” “是，感谢恩吉尔议长，也感谢加拉诺德法师相让。” 克鲁斯此刻身着一袭浅绿色法袍，一点也没有之前战争期间的战士锋芒，他像是向恩吉尔表示了感谢，之后还不忘照顾一下加拉诺德的情绪。 毕竟刚刚都有谁示意发言了，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其中最紧要的当然就是那位科曼索的法师领袖了。 “各位，不久前我所在的国家遭遇了一场不实的指控，并由此引发了一场本可以避免的战争，其中细节缘由想必在座各位都已经知晓，我就不再赘述。 “之所以提这件事，就是为了说明一个国家主权独立的重要性，而领土则是国家行事主权的现实基础。 “北地各国都是从战争废墟中发展而来，对于疆域边界的概念，各国最早其实都是非常模湖，直到有相邻的国家产生了接触，才开始出现边界的概念。 “泰奎瑟一族，意为‘人民的集合’，我认为疆域边界应以认同各国身份的人民的聚居地以及附近可以实际控制的土地为界，这是符合普通民众朴素认知的观念。 “对于埃兰王国，尽管我觉得非常惋惜，但那也是埃兰人民自己的选择，我尊重他们的选择。” 克鲁斯说完，大厅内顿时响起了阵阵窃窃私语，如克鲁斯所说，人民可以定义疆界、可以定义国家，可难道斯鲁文德就不想收复埃兰地区了吗？ 只看到第一层的人确实会这么想，但看得较为深远的人却已经在称赞克鲁斯的决断了，埃兰地区原本确实是属于斯鲁文德，可现在也确实独立出来了。 要知道联盟大会现在讨论的可是疆域定界问题，如果斯鲁文德一直死抓着埃兰地区不妨，那最终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搁置争议，埃兰是肯定无法收回的。 反而如果搁置争议的话，斯鲁文德就不得不面临领土被埃兰蚕食的可能，毕竟现在两国还没有一个明确的分界线呢，有的只有当时停战的分界线。 虽说埃兰现在很弱小，根本不是斯鲁文德的对手，但埃兰背后的叶尔兰还一直惦记着斯鲁文德呢！ 哪怕斯鲁文德也找了帮手，最终也难免两个兄弟之国陷入战争泥潭的结局。 倒不如索性成全了对方，将两国边界确定下来，如此哪怕日后叶尔兰借机挑事，斯鲁文德至少也能占据大义，可以要求联盟其他国家制止战争。 否则真就是任由叶尔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 放弃埃兰地区可以说是克鲁斯等斯鲁文德领导人的政治智慧，但更是弱国的悲哀，如果斯鲁文德比叶尔兰更强，克鲁斯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决定的。 当然，如果斯鲁文德比叶尔兰强的话，或许被入侵的就是叶尔兰了，一如千年前的七堡之战，毕竟继承了艾瑞凡达遗风的斯鲁文德也不是什么善茬。 克鲁斯的话让很多人都陷入了沉思，思索埃兰王国真正独立意味着什么，思索这件事可能给北地联盟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思路其余小国的处境与出路，等等。 夏多此时也在感慨，上一次见到克鲁斯时就觉得对方是一个非常特别的精灵，没想到这次竟然这么果断。 而对于斯鲁文德正式承认埃兰独立会对今后的北地联盟产生什么影响，夏多更担心的是几大国会不会争相模彷，挑动小国边境地区独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当初让埃兰独立可就是将魔鬼放出来了。 回想着地球上对这种情况是如何避免的，大厅内已经又过去了一位发言者，是沙菲尔代表。 沙菲尔这个位于理斯塔尔森林地下的矮人王国，过去一直是科曼索最坚定的支持者，两国早在科曼索成立之初就共同应对卓尔入侵的过程中结下了深厚友谊。 当然要说是附庸也不无不可，只不过沙菲尔和科曼索几乎没有任何生存环境冲突，反而双方都很需要对方。 沙菲尔需要科曼索作为庇护，而科曼索也需要沙菲尔在地下监督卓尔的动向，只能说是双方优势互补吧！ 刚刚恩吉尔错开了加拉诺德的发言申请，立刻就补了一位科曼索的支持者发言，原因夏多也想得到，大抵就是为了消磨加拉诺德对刚刚罗瑞安冕王发言的不满情绪吧。 第2190章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沙菲尔此次前来参加联盟大会的正式代表是当代沙菲尔国王的亲弟弟尹贝克亲王，此次发言或许是应科曼索之请，或许是事先早有安排。 但他的发言却并没有多少新意，仅仅是从科曼索的盟友角度传达出科曼索对此次疆域定界问题的态度，方便接下来的加拉诺德做进一步的阐述。 而在尹贝克之后，恩吉尔果然就点了加拉诺德发言，不过此时经过两轮消磨后，加拉诺德已经没有了先前的迫不及待。 只见他面色平静地从座位上缓缓起身，视线从大厅内每一个代表身上划过，在经过尹尔法朗冕王时，也仅仅只有一丝停顿又迅速移开。 “诸位，科曼索一贯遵从传统，视人民为统治的基石，尹利瑟尔冕王过去为五族平等共荣所付出的努力，应该是在座各位都有目共睹的。 “而对于此次疆域定界契机，我方的态度十分明确，只要有利维护北地稳定、只要有利于健全联盟制度，我们愿意付出十二分的努力。 “所谓‘帝国幻想’，不过是一些不懂我王深明大义的小人的无端污蔑！所谓‘种族优越’，也不过是一些无甚出身的刁民对拥有传承、荣耀的高贵者的恶意揣测。 “在此，我也要奉劝某些国家，不要仗着自己国内单一民族的简单形势就对别国的复杂国情横加干预。 “如果你们是真心认同【五族平等共荣】，此时你们最应该做的不是对别人家的事指指点点，而是尽快放弃以单一民族为借口拒绝其他民族的正常入境以及定居需求。 “当然，如果你们仅仅只是嘴上认同【五族平等共荣】，实际行的却是以封闭的单一民族凌驾于别国之上，那我只能说你们赢了，你们成功让北地各国看到了一出绝无仅有的双标大戏！” 加拉诺德说完，但场上却并没有多少人去关注这位刚刚发言的正主，几乎有一个算一个都有意无意地将目光转向了尹尔法朗代表团所在位置。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将目光落在了罗瑞安冕王身上。 夏多也不例外。 说实话对于科曼索方面的态度他确实有点意外，尽管会前已经收到风声，但只有听到加拉诺德亲口说出支持的字眼才算是确凿无疑。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不过加拉诺德提到的尹尔法朗以封闭单一民族的自身条件要求别国彻底实现五族平等共荣，却是有些过分了。 其实夏多过去一直很好奇，尹尔法朗到底是如何保持国内金精灵比例的呢？魔法世界人员流动的便捷性不比现代社会差，特别是在精灵国度。 精灵家族从一国迁移到另一国完全是稀松平常的事，如果不是迁移到另一国，而是去到一处无主之地，更是可以如叶尔兰、沙尔文那样建立起一个全新的国度。 如果尹尔法朗国内没有刚刚罗瑞安冕王提到的“种族偏见”，那为什么非金精灵的比例始终那么低呢？不应该是别的地方受到歧视偏见的非金精灵大量迁移过去吗？ 由此可见，加拉诺德提到的“双标”也并非随口捏造。 过去这个问题夏多并没有深思，一切都掩盖在尹尔法朗单一种族的背景之下，其实细想下来，哪怕尹尔法朗源自古代尹尔法朗的平民阶层，难道“金精灵至上主义”就不会在平民中传播吗？ 五族平等共荣，并不是各阶层平等共荣，尹尔法朗这个单一金精灵国家，存在“金精灵至上主义”的倾向其实再正常不过了。 这么一想的话，北地的大部分精灵国家还真是一丘之貉！只有个别精灵国家没有“金精灵至上主义”的倾向，但从这种倾向衍生而来的德鲁尹歧视却也是普遍现象。 某种意义上来说—— “这还真是一个比烂的世界啊！” 夏多心中感叹，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越是这种时候，他才越意识到大夏领的纯粹以及难能可贵，同时也越能预见到未来可能遭遇到的挫折打击。 但不管怎么说，北地联盟已经成立了，并且还在不断完善，未来还是无比光明的！ …… 按理说加拉诺德嘲讽完了，尹尔法朗也会立刻反击回去才是，不过罗瑞安冕王却安坐如山纹丝未动，吃瓜群众们庆幸之余也难免有些失望。 在加拉诺德之后，恩吉尔又点了埃弗瑞斯卡代表，这次代表埃弗瑞斯卡参加联盟大会的是长老议会前代的大长老德文。 在安卡利塔遇刺身亡后，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在经历了一阵短暂的混乱后，将早已退位休养的德文长老找了回来，重新担任议会大长老。 此时的德文早已老态尽显，但他的眼神依旧犀利，言语表达也并不含湖，在果断表示了对疆域定界的支持后，又借着这次发言的机会宣言小国同盟的理念。 当然，期间也少不了重提“和平共处五项原则”，而这又再一次让夏多获得了众代表的目光洗礼。 之后的各国代表发言就没有了明显的人为干预痕迹，实际上也根本没必要干预了，剩下除了丹左外都是小国。 那些小国代表的发言，就连夏多这个并不歧视小国的人都不是很重视，更别说其他大国代表了。 唯一有些看点的就是埃兰代表，但也仅限于对方的身份了，对方的发言乏善可陈，其国家本身更是相当一段时间内难以摆脱叶尔兰的控制。 只有夏多因为知道埃兰可能是魔裔老巢，才稍稍多关注了两下，但很显然魔裔不可能那么蠢，会在北地联盟大会上搞什么事。 夏多相信哪怕将那个埃兰代表拉出去从身体到意识彻底解剖了，都不大可能找出什么问题了，于是就只当是看戏了。 最后就轮到丹左了，恩吉尔并没有在继续坐在座位上，而是起身朝各国代表行了一礼，然后说道：“现在我以丹左代表的身份发言—— “丹左对地表各国事务一向持中立态度，这次当然也不例外，但中立并不意味着没有立场、没有诉求，北地联盟的立场就是我们的立场、北地联盟的诉求就是我们的诉求。 “疆域定界有利于北地联盟的长久稳定发展，丹左毫无疑问会尽最大可能予以支持，对此，也希望各国不要误判。” 第2191章 超越本能 恩吉尔以丹左代表的身份发言结束后，又重新回答大会临时议长的身份上，要求各国代表投票。 不出意外地，这一次依然只有叶尔兰和埃兰坚定地站到了一起，对是否尽快开展疆域定界工作投了反对票。 而之前在叶尔兰提议取消疆域定界议题的表决中投了弃权票的沙尔文和斯鲁文德，这一次则没有继续弃权，而是明确表示了赞成。 至于其他国家，无一例外都投了赞成票。 “冬——” 恩吉尔拎起脚边的锤子往地上砸了一下，然后宣布：“12票赞成、2票反对，耐色瑞尔提出的疆域定界议题通过。” 没有欢呼没有掌声，但夏多却看得出不少小国代表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哪怕这一议题不关乎后续的限制战争法术相关，小国们也宁可拥有一个比过往更小但却得到北地联盟一致认可的确定边界。 …… 接下来就是关于疆域定界的具体细节了，耐色瑞尔所谓的“尽快”，实际上就是各国在会前就已经被通知到，提交了一份己方的定界方案。 一旦议题得到通过，那么就需要对这些方案进行讨论，只要相邻的国家对某一国的边界没有异议，那就算方案通过了。 综合所有方案，就是一份北地各国的疆域划分图了。 之前各国关于疆域划分存在几个异议点，一个是叶尔兰和斯鲁文德旧边界问题，一个是耐色瑞尔疆域问题，最后就是科曼索的理斯塔尔森林野望问题。 但现在，巴迪加尔所代表的七塔在夏多的劝说下，已经同意将兰加斯平原及其南部区域划为i兰加斯人的保留区。 而叶尔兰在过去也仅仅是对耐色瑞尔占据这片区域存在异议，或许它自己也想要，但兰加斯平原及其南部地区明显是离耐色瑞尔更近，与叶尔兰本土还隔着相当大一片无主之地呢！ 而且最关键的是耐色瑞尔早就在兰加斯平原北部建立了长期的聚居点，要论对这片区域的所有权，绝对比叶尔兰更有资格。 至于科曼索，加拉诺德作为科曼索法师领袖亲自到场提交的定界方案，必然非同凡响，当恩吉尔宣读时，作为另一牵涉方的阿考拉代表几乎要惊呆了。 即便是夏多，在听到科曼索的方案时也足足愣了好几秒，不为别的，就为科曼索竟然放弃了长久以来的想要统一理斯塔尔森林的计划，将和阿考拉的边界固定在现在双方实控区域，这着实出乎夏多的预料。 这种决定、这种方案，显然不可能是加拉诺德拍脑袋想出来的，必然得到了尹利瑟尔冕王的首肯。 但要知道，尹利瑟尔冕王在科曼索统治合法性之一就是源自于古老的欧森斯预言，其中预言了精灵世界的唯一真王需要完成理斯塔尔森林的统一，然后才是整个精灵世界。 放弃统一计划，某种程度上就意味着尹利瑟尔冕王放弃了自己统治的合法性，这在长期渲染预言神话的科曼索，几乎称得上是石破天惊的事件了。 夏多一时间也想不通尹利瑟尔冕王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但他却也明白，一定是某种因素使得对方认为自己此刻正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比起保持过去的预言神话还要正确。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略一思索，夏多就知道自己的思维盲区在哪儿，由于他曾在投影位面中亲身经历过神剑试炼，并且还因此成了科曼索冕王。 对那段历史过于熟悉的他，在思考科曼索相关问题时，大多时候代入的都是科曼索冕王的视角，从科曼索冕王的视角出发，那第一要务毫无疑问就是维持自己的统治。 可要是代入到整个科曼索的视角，一位地上的唯一真王，也很有可能是永恒真王的存在，可不一定利于科曼索的发展。 或者说，对于科曼索冕王来说的最佳选择，对科曼索这个国家来说却未必。 如果科曼索不放弃仅靠预言支撑、其实并没有法理的理斯塔尔森林统一计划，那它在北地联盟各国眼中就始终是过去那个充满“帝国幻想”、“种族偏见”的霸道形象。 几近于早已灭亡的艾瑞凡达！ 这显然无益于科曼索在北地乃至整个主位面的发展。 这种情况下，科曼索冕王最终做出了损害自身统治权威乃至合法性的决定，就为了让科曼索以一个全新的形象出现，并以此赢得全新的发展机遇。 “唉——” 夏多心中感叹，这种决定哪怕是他，也不容易做出，或许他真的无法理解执掌千年的权势会出现什么样的蜕变。 突然间，他想到了一种可能——该不会是尹利瑟尔冕王的寿命即将走到终点吧！ 在他的印象中，投影位面的凯弗姆·尹利瑟尔并不是一个出色的法师，之所以能成为高等法师，恐怕是多亏了【统治之剑】上镶嵌的智慧宝石的无私教导，以及近千年的练习时长。 在理论上，高等法师已经可以在主位面获得永生了，只不过时间越久就越难抵抗来自外层位面的吸引。 但获得比尹利瑟尔冕王久的精灵法师在过去的历史上并不是没有，尹利瑟尔在位千年，其丰富的驻世经验想必不难让他再多活几百年。 要说生命终结的话，唯一的原因就是【统治之剑】了！ 统治之剑本身就可以为持有者恢复青春、延迟寿命，这点亲自上手过统治之剑的夏多非常清楚。 尽管投影位面和主位面存在差异，但更多只是一些细节上，都同时出现统治之剑了，那它们的大致功能应该大差不差。 既然【统治之剑】能让持有者大概率成为高等法师，而高等法师又在理论上可以在主位面永生，那为什么还要多次一举在统治之剑上保留延寿的功能呢？ 到这时夏多才恍然大悟，或许统治之剑上的延寿功能本质上不是为了给统治者延寿，而是为了限制统治者的寿命！ 但这又和唯一真王的预言起了冲突，统一精灵世界显然不是一个短时间能够完成的任务，稍微有点波折，可能几千几万年都不可能完成。 一边是限制，一边是支持，夏多现在已经很难考证当初的杰伦斯塔末代冕王欧森斯的真实想法了。 究竟是预言为真，然后他伙同其他高等法师在统治之剑上做手脚，还是预言本身就是他编造出来的谎言？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尹利瑟尔冕王真的命不久矣，如果不是的话，那只能说尹利瑟尔做出了一个超越人性、超越本能的决定。 第2192章 达成共识 ————还要一个半小时左右~~ ———— 恩吉尔以丹左代表的身份发言结束后，又重新回答大会临时议长的身份上，要求各国代表投票。 不出意外地，这一次依然只有叶尔兰和埃兰坚定地站到了一起，对是否尽快开展疆域定界工作投了反对票。 而之前在叶尔兰提议取消疆域定界议题的表决中投了弃权票的沙尔文和斯鲁文德，这一次则没有继续弃权，而是明确表示了赞成。 至于其他国家，无一例外都投了赞成票。 “冬——” 恩吉尔拎起脚边的锤子往地上砸了一下，然后宣布：“12票赞成、2票反对，耐色瑞尔提出的疆域定界议题通过。” 没有欢呼没有掌声，但夏多却看得出不少小国代表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哪怕这一议题不关乎后续的限制战争法术相关，小国们也宁可拥有一个比过往更小但却得到北地联盟一致认可的确定边界。 …… 接下来就是关于疆域定界的具体细节了，耐色瑞尔所谓的“尽快”，实际上就是各国在会前就已经被通知到，提交了一份己方的定界方案。 一旦议题得到通过，那么就需要对这些方案进行讨论，只要相邻的国家对某一国的边界没有异议，那就算方案通过了。 综合所有方案，就是一份北地各国的疆域划分图了。 之前各国关于疆域划分存在几个异议点，一个是叶尔兰和斯鲁文德旧边界问题，一个是耐色瑞尔疆域问题，最后就是科曼索的理斯塔尔森林野望问题。 但现在，巴迪加尔所代表的七塔在夏多的劝说下，已经同意将兰加斯平原及其南部区域划为i兰加斯人的保留区。 而叶尔兰在过去也仅仅是对耐色瑞尔占据这片区域存在异议，或许它自己也想要，但兰加斯平原及其南部地区明显是离耐色瑞尔更近，与叶尔兰本土还隔着相当大一片无主之地呢！ 而且最关键的是耐色瑞尔早就在兰加斯平原北部建立了长期的聚居点，要论对这片区域的所有权，绝对比叶尔兰更有资格。 至于科曼索，加拉诺德作为科曼索法师领袖亲自到场提交的定界方案，必然非同凡响，当恩吉尔宣读时，作为另一牵涉方的阿考拉代表几乎要惊呆了。 即便是夏多，在听到科曼索的方案时也足足愣了好几秒，不为别的，就为科曼索竟然放弃了长久以来的想要统一理斯塔尔森林的计划，将和阿考拉的边界固定在现在双方实控区域，这着实出乎夏多的预料。 这种决定、这种方案，显然不可能是加拉诺德拍脑袋想出来的，必然得到了尹利瑟尔冕王的首肯。 但要知道，尹利瑟尔冕王在科曼索统治合法性之一就是源自于古老的欧森斯预言，其中预言了精灵世界的唯一真王需要完成理斯塔尔森林的统一，然后才是整个精灵世界。 放弃统一计划，某种程度上就意味着尹利瑟尔冕王放弃了自己统治的合法性，这在长期渲染预言神话的科曼索，几乎称得上是石破天惊的事件了。 夏多一时间也想不通尹利瑟尔冕王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但他却也明白，一定是某种因素使得对方认为自己此刻正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比起保持过去的预言神话还要正确。 略一思索，夏多就知道自己的思维盲区在哪儿，由于他曾在投影位面中亲身经历过神剑试炼，并且还因此成了科曼索冕王。 对那段历史过于熟悉的他，在思考科曼索相关问题时，大多时候代入的都是科曼索冕王的视角，从科曼索冕王的视角出发，那第一要务毫无疑问就是维持自己的统治。 可要是代入到整个科曼索的视角，一位地上的唯一真王，也很有可能是永恒真王的存在，可不一定利于科曼索的发展。 或者说，对于科曼索冕王来说的最佳选择，对科曼索这个国家来说却未必。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如果科曼索不放弃仅靠预言支撑、其实并没有法理的理斯塔尔森林统一计划，那它在北地联盟各国眼中就始终是过去那个充满“帝国幻想”、“种族偏见”的霸道形象。 几近于早已灭亡的艾瑞凡达！ 这显然无益于科曼索在北地乃至整个主位面的发展。 这种情况下，科曼索冕王最终做出了损害自身统治权威乃至合法性的决定，就为了让科曼索以一个全新的形象出现，并以此赢得全新的发展机遇。 “唉——” 夏多心中感叹，这种决定哪怕是他，也不容易做出，或许他真的无法理解执掌千年的权势会出现什么样的蜕变。 突然间，他想到了一种可能——该不会是尹利瑟尔冕王的寿命即将走到终点吧！ 在他的印象中，投影位面的凯弗姆·尹利瑟尔并不是一个出色的法师，之所以能成为高等法师，恐怕是多亏了【统治之剑】上镶嵌的智慧宝石的无私教导，以及近千年的练习时长。 在理论上，高等法师已经可以在主位面获得永生了，只不过时间越久就越难抵抗来自外层位面的吸引。 但获得比尹利瑟尔冕王久的精灵法师在过去的历史上并不是没有，尹利瑟尔在位千年，其丰富的驻世经验想必不难让他再多活几百年。 要说生命终结的话，唯一的原因就是【统治之剑】了！ 统治之剑本身就可以为持有者恢复青春、延迟寿命，这点亲自上手过统治之剑的夏多非常清楚。 尽管投影位面和主位面存在差异，但更多只是一些细节上，都同时出现统治之剑了，那它们的大致功能应该大差不差。 既然【统治之剑】能让持有者大概率成为高等法师，而高等法师又在理论上可以在主位面永生，那为什么还要多次一举在统治之剑上保留延寿的功能呢？ 到这时夏多才恍然大悟，或许统治之剑上的延寿功能本质上不是为了给统治者延寿，而是为了限制统治者的寿命！ 但这又和唯一真王的预言起了冲突，统一精灵世界显然不是一个短时间能够完成的任务，稍微有点波折，可能几千几万年都不可能完成。 一边是限制，一边是支持，夏多现在已经很难考证当初的杰伦斯塔末代冕王欧森斯的真实想法了。 究竟是预言为真，然后他伙同其他高等法师在统治之剑上做手脚，还是预言本身就是他编造出来的谎言？ 第2193章 坦诚、霸权 夏多视线在技艺之剑上面一触即收，这时巴迪加尔也开始询问对方：“加拉诺德法师特意跟过来，是有什么指教吗？” 因为已经意识到科曼索并没有放弃他们的帝国幻想，只是将其转移到北地联盟来了，巴迪加尔对加拉诺德的态度并不算友好。 倒是加拉诺德一点也不在意，依旧风度优雅地微笑着说道：“此来是奉尹利瑟尔陛下之命与耐色瑞尔增进了解、消除误会，从而建立互信、避免无误判。” “那你想了解什么？又要解释什么呢？”巴迪加尔又问。 “疆域定界已成定局，无论叶尔兰方面是什么态度都不影响最终的结果，接下来就是关于限制战争法术的讨论了。” 加拉诺德重提疆域定界，表现得相当乐观，甚至是乐见于此，对于叶尔兰也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负面评价。 随后，他略带深意地看了一眼巴迪加尔，继续说道：“作为北地的区域大国，科曼索和耐色瑞尔都有责任建立一个能够惠及各方的长期政策，你我双方如果产生分歧，恐怕不是北地之福。”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嗯，还有呢？”巴迪加尔早看出对方是想过来探探耐色瑞尔在限制战争法术一事上的底线，不过他却不想先回应。 加拉诺德也看出了巴迪加尔这方面的心思，却丝毫不恼，继续之前未说完的话题—— “尹利瑟尔冕王让我告诉巴迪加尔阁下，科曼索与耐色瑞尔过去确实存在不少误会乃至冲突，作为彼此相邻的区域大国，有点冲突在所难免。 “但北地联盟的建立为科曼索打开了一个全新的视野，这个世界很大，大到无论我们哪一方都无法主导，只有联合起来才能对抗来自外界的威胁。 “前有卓尔战争，现在有魔裔危机，未来还不一定有什么灾难等待着我们，就比如说夏多领主曾经提到过的龙狂迷锁崩溃的可能！” 听加拉诺德提到龙狂迷锁，巴迪加尔不由得脸色一变，径直打断了对方：“科曼索是不是找到什么线索了？” “很遗憾，并没有！” 似乎觉得这么说有戏耍对方的嫌疑，加拉诺德又赶忙补充道：“没有线索并不意味着没有线索不存在，只是就目前来说，还不能确定北地的气候异常就是因为龙狂迷锁的崩溃。 “现在科曼索所知道的也仅仅只是尹利瑟尔冕王应叶尔兰方面之请，私下找我调查的结果。 “但这件事已经引起了你我双方、叶尔兰乃至尹尔法朗相当一部分有识之士警惕，只要通过北地联盟的公开讨论，不难让各方接受，并为此行动起来。” “加拉诺德法师所说——” 巴迪加尔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一句“确实在理”！但他也很清楚，对方就是用这点来拿捏耐色瑞尔。 毕竟，龙狂迷锁本就是由上古精灵所建，现在最有可能拥有龙狂迷锁相关资料的就是精灵诸国，而且现在受灾最严重的是耐色瑞尔，不是科曼索。 科曼索哪边哪怕明知道北地这些年的气候异常是龙狂迷锁崩溃导致的，可只要这气候异常没有严重到影响他们的正常生活，他们完全可以坐视不理。 从这个角度来看，耐色瑞尔确实很受对方所拿捏！ 当然，耐色瑞尔也不是全无应对就是了，抗寒作物算是其一，并且还可以拿来和北地其他国家交易，奥术花园则是最后的保障。 “如果科曼索确有惠及北地各国的意愿、行动，耐色瑞尔也是乐见与此，并会给予支持的。” 巴迪加尔这话无疑就是一种表态，只要科曼索能够为北地做实事、特别是为耐色瑞尔做实事，那这北地联盟让你领导又如何呢！ 毕竟组建联盟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给己方找一个稳定可靠的助力，在多方共赢的过程中，某一方因为多付出了一些而赢多了一点，那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不能指望别人光出力而不能半点好处，政治是妥协的艺术，巴迪加尔自从成为七塔话事人以来，已经越来越意识到这点了。 …… “感谢巴迪加尔阁下的理解，接下来让我们详细说说如何有效限制战争法术的滥用吧！” 终于谈到具体的问题，加拉诺德神态似乎有了些许放松，甚至拉夏多一同参与讨论：“哪怕有诸多遗迹可以发掘，但战争法术依然是一项有着较高门槛的技术。 “科曼索认为，这样危险的技术不应掌握在没有责任意识的存在手中，这不仅是滥用的问题，而是会切实威胁多方利益的核心问题。” 巴迪加尔下意识扫了一眼夏多，立刻回应道：“这点我很赞同，不是所有人都像夏多领主这样，对力量以及力量的影响有着充分认知，假如魔裔掌握了战争法术，那简直是一场灾难！” 究竟魔裔有没有掌握战争法术，理论上是不可能有的，但现实又是“光明会”又是“秘殿”的，硬说没有，估计也没多少人信。 只是这并不妨碍巴迪加尔以此来渲染危机，魔裔可以说是科曼索除了卓尔之外最为警惕的目标之一了。 “不过战争法术常常以战争法器的形势出现，有些古代战争法器，甚至不需要经过特别训练就立刻能够使用，总不能强行要求别人交出来吧！” 这个问题是夏多提出来的，他所指出的是现在大部分国家包括小国都拥有战争法术是事实，如果只从拥有的资格来考虑的话并不妥当。 对此，加拉诺德也给出了自己的看法，“只要是不具备拥有资格的存在使用战争法术，那北地联盟就有理由出面进行搜查，确保不留下任何隐患。” “……” 夏多看巴迪加尔一脸意动的样子，就知道他可能要掉进加拉诺德的陷阱里了，当然也可能不是陷阱，科曼索方面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那更糟！ 如果借着战争法术拥有资格的名头，做着实际上侵犯各国的事，那就有违夏多本意了。 他之所以提出要限制战争法术，除了确实有部分限制他人发展战争法术的想法，但如加拉诺德之前所说，总有遗迹中可以挖出来，夏多的真正意图还是看到了战争法术的巨大破坏力。 如果一言不合就上战争法术的话，这本就是从战争废墟中恢复过来的北地迟早要重新变成一堆废墟。 第2194章 国家自保权 “该被限制的是战争法术的滥用，而不是战争法术本身，任何国家都有保护自己以及为保护自己而发展武装力量的权力。” 只是夏多一说这个，加拉诺德就沉默了，巴迪加尔看他的眼神中也有不解，像是在说这都到了“分赃”的关键时刻了，你怎么还这么装！ “唉——” 夏多心中叹息，刚刚联盟大会有序表决的场景差点让他忘了这个时代还是强权思想占据主导，尽管这点在地球上也并未好到哪里去。 但强权之下总有反抗，为何不从一开始就建立一个相对公平的制度呢？ 另外，最重要的是——没有什么力量是可以永远保持强盛的，习惯了以强权对待别人，有朝一日力量衰退，是否顺从就成了一种理所当然呢？ 即便不考虑力量衰退，这个世界是很大的，能在北地呈一时之能，放在整个主位面却未必如此。 如果某一天遭遇强大力量入侵，甚至以强权统治，还能否生出反抗之心呢？ 这个问题看似无关紧要，其实是关乎一个国家、一个组织的本质，如果不能正确认识，轻则内部分裂，重则导致灭亡。 夏多对北地联盟是非常看好的，他不希望这样一个有潜力的组织毁于少数国家的强权思想之下。 “加拉诺德阁下，是否认为科曼索能够以一己之力解决北地所有纷争？” “这怎么可能，如果科曼索强到那等程度，早就统一理斯塔尔森林了！” 加拉诺德一不小心还是暴露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不过夏多却并未在意，既然过去没能“统一”，那在北地联盟秩序笼罩之下，以后也很难完成“统一”了。 “那么，巴迪加尔阁下，你是否认为耐色瑞尔能够以一己之力解决北地所有问题呢？”夏多又问。 “当然不能！” 巴迪加尔似乎有些不耐烦，“夏多领主，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不是那种听不进别人意见的人，耐色瑞尔也不是完全不顾领主意见的国家。” “我想说的是——北地联盟有些事，哪怕耐色瑞尔和科曼索乃至叶尔兰、尹尔法朗联合起来，也不一定能办好，其他国家的态度也非常重要。” “比如呢？” “这还用我说吗？龙狂迷锁的线索，魔裔问题，哪一个你们可以独立解决？” “这——” 巴迪加尔立刻反应过来，确实，这世上还存在着无数仅凭力量难以解决的问题，哪怕可以凭借力量解决，那等力量也不是现在的北地各国所具备的。 可那又怎么样呢？ “我们没办法解决，难道埃弗瑞斯卡他们就能解决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各国能够齐心协力的话，是不是就更容易解决了？” 接着，夏多还以“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为例，向巴迪加尔说明微薄之力也并非没有意义。 就拿龙狂迷锁崩溃危机为例，说不定某个关键线索就藏着某个小国手里，如果耐色瑞尔等大国能够公正行事、平等对待他们，说不定就直接拿出来了。 否则，人家大可等各国崩溃，然后再独自收拾烂摊子。 须知北地大国小国仅仅只是体量上的差别，技术层次上并没有大到无法越过的程度，而在同等技术水平下，越是小体量，在面对危机时反而越容易度过。 极限状态就是某个高等法师个体，北地不行了，那大可跑到别的地方去，主位面不行了，也能换个新位面。 船大未必能顶浪，但船小却一定很好掉头。 “夏多领主所思甚为深远，加拉诺德自愧不如，那么依阁下之意，这战争法术到底应该如何限制才能对所有国家都有利呢？” 加拉诺德的突然改口，让巴迪加尔有些猝不及防，实际上他也快被夏多说服了，只是一时之间对“大国在某些时刻更需要小国的支持”这一事实有些难以接受，所以才愣了片刻，现在反应过来，他连忙补救： “夏多领主，七塔也是由各个法师塔组织联合形成的，其中有强也有弱，但几乎所有法师塔组织都能传承下去，这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就是七塔盟约。” “是的！” 夏多对巴迪加尔的说法表示了肯定，“七塔盟约有着详细的细则，所有才能起到切实作用，但北地联盟却只有一个较为宽泛的章程，还需要我们不断完善细化，才能形成一个让所有国家都受益的北地秩序。” 夏多相信巴迪加尔是能够理解他所说的话的，只不过人性自私，难免会有双标，倒是加拉诺德态度转变那么快，让他有些意外。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将一切都说开了，让他们看到其中的利弊，再加上他的一点点威慑，想来是能够做出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决定的。 于是他继续说道：“我还是刚刚的看法，任何国家都有保护自己以及为保护自己而发展武装力量的权力，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战争法术。 “所以我不赞成限制战争法术或者战争法器本身，而应该对使用战争法术的场景进行限制。 “简单来说就是——自卫的时候可以使用，进攻的时候不能使用。” “只有自卫的时候可以使用？那如果有某个国家故意设计另一国攻击它，然后借机使用呢？”加拉诺德立刻提出了其中的漏洞。 不过这早在夏多的考虑之内，战争法术从影响力上来说类似于地球上的核武器，而地球上有非常完善的核武器使用规则可以借鉴。 “当然不可能任何自卫场景都需要用到战争法术，这方面的细节我们完全可以拿到联盟大会上与各国代表一同讨论，不过在这里我也可以浅述一下我的观点。” 随后夏多就为两人介绍了地球上的对等原则，也即一方使用战争法术，那么另一方也可以使用。 以及生存权力，也即当某种具体而实在的攻击已经威胁到一方的生存时，使用任何手段都不为过，包括战争法术。 不过，对于夏多的观点，加拉诺德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应，可以说一旦夏多的设想实现，那在北地这种情况下，大国将失去绝大多数威胁小国的能力。 如阿考拉，闭关锁国多年，照样活得好好的，如果北地联盟不能给予小国应有的待遇，那小国凭什么要陪大国玩呢！ 这其实是一个影响极其深远的问题，加拉诺德一时间也拿不到主意，不过就他自己而言，他其实是挺期待夏多所描述的那种北地联盟氛围的。 第2195章 预留借口 ————今天有事耽搁了，一章都没能赶出来，大家先睡吧，明早醒来就看到了~~ ———— “该被限制的是战争法术的滥用，而不是战争法术本身，任何国家都有保护自己以及为保护自己而发展武装力量的权力。” 只是夏多一说这个，加拉诺德就沉默了，巴迪加尔看他的眼神中也有不解，像是在说这都到了“分赃”的关键时刻了，你怎么还这么装！ “唉——” 夏多心中叹息，刚刚联盟大会有序表决的场景差点让他忘了这个时代还是强权思想占据主导，尽管这点在地球上也并未好到哪里去。 但强权之下总有反抗，为何不从一开始就建立一个相对公平的制度呢？ 另外，最重要的是——没有什么力量是可以永远保持强盛的，习惯了以强权对待别人，有朝一日力量衰退，是否顺从就成了一种理所当然呢？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即便不考虑力量衰退，这个世界是很大的，能在北地呈一时之能，放在整个主位面却未必如此。 如果某一天遭遇强大力量入侵，甚至以强权统治，还能否生出反抗之心呢？ 这个问题看似无关紧要，其实是关乎一个国家、一个组织的本质，如果不能正确认识，轻则内部分裂，重则导致灭亡。 夏多对北地联盟是非常看好的，他不希望这样一个有潜力的组织毁于少数国家的强权思想之下。 “加拉诺德阁下，是否认为科曼索能够以一己之力解决北地所有纷争？” “这怎么可能，如果科曼索强到那等程度，早就统一理斯塔尔森林了！” 加拉诺德一不小心还是暴露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不过夏多却并未在意，既然过去没能“统一”，那在北地联盟秩序笼罩之下，以后也很难完成“统一”了。 “那么，巴迪加尔阁下，你是否认为耐色瑞尔能够以一己之力解决北地所有问题呢？”夏多又问。 “当然不能！” 巴迪加尔似乎有些不耐烦，“夏多领主，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不是那种听不进别人意见的人，耐色瑞尔也不是完全不顾领主意见的国家。” “我想说的是——北地联盟有些事，哪怕耐色瑞尔和科曼索乃至叶尔兰、尹尔法朗联合起来，也不一定能办好，其他国家的态度也非常重要。” “比如呢？” “这还用我说吗？龙狂迷锁的线索，魔裔问题，哪一个你们可以独立解决？” “这——” 巴迪加尔立刻反应过来，确实，这世上还存在着无数仅凭力量难以解决的问题，哪怕可以凭借力量解决，那等力量也不是现在的北地各国所具备的。 可那又怎么样呢？ “我们没办法解决，难道埃弗瑞斯卡他们就能解决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各国能够齐心协力的话，是不是就更容易解决了？” 接着，夏多还以“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为例，向巴迪加尔说明微薄之力也并非没有意义。 就拿龙狂迷锁崩溃危机为例，说不定某个关键线索就藏着某个小国手里，如果耐色瑞尔等大国能够公正行事、平等对待他们，说不定就直接拿出来了。 否则，人家大可等各国崩溃，然后再独自收拾烂摊子。 须知北地大国小国仅仅只是体量上的差别，技术层次上并没有大到无法越过的程度，而在同等技术水平下，越是小体量，在面对危机时反而越容易度过。 极限状态就是某个高等法师个体，北地不行了，那大可跑到别的地方去，主位面不行了，也能换个新位面。 船大未必能顶浪，但船小却一定很好掉头。 “夏多领主所思甚为深远，加拉诺德自愧不如，那么依阁下之意，这战争法术到底应该如何限制才能对所有国家都有利呢？” 加拉诺德的突然改口，让巴迪加尔有些猝不及防，实际上他也快被夏多说服了，只是一时之间对“大国在某些时刻更需要小国的支持”这一事实有些难以接受，所以才愣了片刻，现在反应过来，他连忙补救： “夏多领主，七塔也是由各个法师塔组织联合形成的，其中有强也有弱，但几乎所有法师塔组织都能传承下去，这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就是七塔盟约。” “是的！” 夏多对巴迪加尔的说法表示了肯定，“七塔盟约有着详细的细则，所有才能起到切实作用，但北地联盟却只有一个较为宽泛的章程，还需要我们不断完善细化，才能形成一个让所有国家都受益的北地秩序。” 夏多相信巴迪加尔是能够理解他所说的话的，只不过人性自私，难免会有双标，倒是加拉诺德态度转变那么快，让他有些意外。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将一切都说开了，让他们看到其中的利弊，再加上他的一点点威慑，想来是能够做出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决定的。 于是他继续说道：“我还是刚刚的看法，任何国家都有保护自己以及为保护自己而发展武装力量的权力，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战争法术。 “所以我不赞成限制战争法术或者战争法器本身，而应该对使用战争法术的场景进行限制。 “简单来说就是——自卫的时候可以使用，进攻的时候不能使用。” “只有自卫的时候可以使用？那如果有某个国家故意设计另一国攻击它，然后借机使用呢？”加拉诺德立刻提出了其中的漏洞。 不过这早在夏多的考虑之内，战争法术从影响力上来说类似于地球上的核武器，而地球上有非常完善的核武器使用规则可以借鉴。 “当然不可能任何自卫场景都需要用到战争法术，这方面的细节我们完全可以拿到联盟大会上与各国代表一同讨论，不过在这里我也可以浅述一下我的观点。” 随后夏多就为两人介绍了地球上的对等原则，也即一方使用战争法术，那么另一方也可以使用。 以及生存权力，也即当某种具体而实在的攻击已经威胁到一方的生存时，使用任何手段都不为过，包括战争法术。 不过，对于夏多的观点，加拉诺德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应，可以说一旦夏多的设想实现，那在北地这种情况下，大国将失去绝大多数威胁小国的能力。 如阿考拉，闭关锁国多年，照样活得好好的，如果北地联盟不能给予小国应有的待遇，那小国凭什么要陪大国玩呢！ 第2196章 新的征途 ————冒名顶替，正在肝~ ———— “该被限制的是战争法术的滥用，而不是战争法术本身，任何国家都有保护自己以及为保护自己而发展武装力量的权力。” 只是夏多一说这个，加拉诺德就沉默了，巴迪加尔看他的眼神中也有不解，像是在说这都到了“分赃”的关键时刻了，你怎么还这么装！ “唉——” 夏多心中叹息，刚刚联盟大会有序表决的场景差点让他忘了这个时代还是强权思想占据主导，尽管这点在地球上也并未好到哪里去。 但强权之下总有反抗，为何不从一开始就建立一个相对公平的制度呢？ 另外，最重要的是——没有什么力量是可以永远保持强盛的，习惯了以强权对待别人，有朝一日力量衰退，是否顺从就成了一种理所当然呢？ 即便不考虑力量衰退，这个世界是很大的，能在北地呈一时之能，放在整个主位面却未必如此。 如果某一天遭遇强大力量入侵，甚至以强权统治，还能否生出反抗之心呢？ 这个问题看似无关紧要，其实是关乎一个国家、一个组织的本质，如果不能正确认识，轻则内部分裂，重则导致灭亡。 夏多对北地联盟是非常看好的，他不希望这样一个有潜力的组织毁于少数国家的强权思想之下。 “加拉诺德阁下，是否认为科曼索能够以一己之力解决北地所有纷争？” “这怎么可能，如果科曼索强到那等程度，早就统一理斯塔尔森林了！” 加拉诺德一不小心还是暴露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不过夏多却并未在意，既然过去没能“统一”，那在北地联盟秩序笼罩之下，以后也很难完成“统一”了。 “那么，巴迪加尔阁下，你是否认为耐色瑞尔能够以一己之力解决北地所有问题呢？”夏多又问。 “当然不能！” 巴迪加尔似乎有些不耐烦，“夏多领主，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不是那种听不进别人意见的人，耐色瑞尔也不是完全不顾领主意见的国家。” “我想说的是——北地联盟有些事，哪怕耐色瑞尔和科曼索乃至叶尔兰、尹尔法朗联合起来，也不一定能办好，其他国家的态度也非常重要。” “比如呢？” “这还用我说吗？龙狂迷锁的线索，魔裔问题，哪一个你们可以独立解决？” “这——” 巴迪加尔立刻反应过来，确实，这世上还存在着无数仅凭力量难以解决的问题，哪怕可以凭借力量解决，那等力量也不是现在的北地各国所具备的。 可那又怎么样呢？ “我们没办法解决，难道埃弗瑞斯卡他们就能解决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各国能够齐心协力的话，是不是就更容易解决了？” 接着，夏多还以“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为例，向巴迪加尔说明微薄之力也并非没有意义。 就拿龙狂迷锁崩溃危机为例，说不定某个关键线索就藏着某个小国手里，如果耐色瑞尔等大国能够公正行事、平等对待他们，说不定就直接拿出来了。 否则，人家大可等各国崩溃，然后再独自收拾烂摊子。 须知北地大国小国仅仅只是体量上的差别，技术层次上并没有大到无法越过的程度，而在同等技术水平下，越是小体量，在面对危机时反而越容易度过。 极限状态就是某个高等法师个体，北地不行了，那大可跑到别的地方去，主位面不行了，也能换个新位面。 船大未必能顶浪，但船小却一定很好掉头。 “夏多领主所思甚为深远，加拉诺德自愧不如，那么依阁下之意，这战争法术到底应该如何限制才能对所有国家都有利呢？”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加拉诺德的突然改口，让巴迪加尔有些猝不及防，实际上他也快被夏多说服了，只是一时之间对“大国在某些时刻更需要小国的支持”这一事实有些难以接受，所以才愣了片刻，现在反应过来，他连忙补救： “夏多领主，七塔也是由各个法师塔组织联合形成的，其中有强也有弱，但几乎所有法师塔组织都能传承下去，这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就是七塔盟约。” “是的！” 夏多对巴迪加尔的说法表示了肯定，“七塔盟约有着详细的细则，所有才能起到切实作用，但北地联盟却只有一个较为宽泛的章程，还需要我们不断完善细化，才能形成一个让所有国家都受益的北地秩序。” 夏多相信巴迪加尔是能够理解他所说的话的，只不过人性自私，难免会有双标，倒是加拉诺德态度转变那么快，让他有些意外。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将一切都说开了，让他们看到其中的利弊，再加上他的一点点威慑，想来是能够做出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决定的。 于是他继续说道：“我还是刚刚的看法，任何国家都有保护自己以及为保护自己而发展武装力量的权力，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战争法术。 “所以我不赞成限制战争法术或者战争法器本身，而应该对使用战争法术的场景进行限制。 “简单来说就是——自卫的时候可以使用，进攻的时候不能使用。” “只有自卫的时候可以使用？那如果有某个国家故意设计另一国攻击它，然后借机使用呢？”加拉诺德立刻提出了其中的漏洞。 不过这早在夏多的考虑之内，战争法术从影响力上来说类似于地球上的核武器，而地球上有非常完善的核武器使用规则可以借鉴。 “当然不可能任何自卫场景都需要用到战争法术，这方面的细节我们完全可以拿到联盟大会上与各国代表一同讨论，不过在这里我也可以浅述一下我的观点。” 随后夏多就为两人介绍了地球上的对等原则，也即一方使用战争法术，那么另一方也可以使用。 以及生存权力，也即当某种具体而实在的攻击已经威胁到一方的生存时，使用任何手段都不为过，包括战争法术。 不过，对于夏多的观点，加拉诺德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应，可以说一旦夏多的设想实现，那在北地这种情况下，大国将失去绝大多数威胁小国的能力。 如阿考拉，闭关锁国多年，照样活得好好的，如果北地联盟不能给予小国应有的待遇，那小国凭什么要陪大国玩呢！ 这其实是一个影响极其深远的问题，加拉诺德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不过就他自己而言，他其实是挺期待夏多所描述的那种北地联盟氛围的。 第2197章 长治久安、得意忘形 妮雅说完，众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也恍然大悟似地连连点头，“长治久安的名字确实低调，但也不失大气，更表达了对未来的美好祝福，叫这个挺好！” 众人一致表示认可，但夏多却有些嗔怪地瞥了妮雅一眼，这搞得好像他已经内定好了似的。 不过，在他家乡有句话叫做“当仁不让”，既然这个名字确实不错，那就不应该因为是妮雅取或者和他有什么关联而放弃。 下定了决心，夏多自然不会再有任何迟疑，随即对众人说道： “【长安】这个名字确实挺符合我的心意，之前没有考虑到，幸得妮雅提醒，既然大家也都认可，那这第一座浮空城就叫【长安】吧！” “长安！长安！” 来顿带头欢呼几声，却又提出一个新的问题，“名字是有了，但如何书写呢？”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如何书写？” 夏多皱了皱眉头，这的确是一个问题，如果参照之前大夏领，实际上却是用的精灵语中发言类似“大夏”的一个词，意为“勇者开拓之地”。 而现在叫长安的话，那么或许可以从精灵语中挑选一个有着“长治久安”的词，简化后用于浮空城的名字。 夏多略一思索，看向了妮雅，恰好这时妮雅也看向了他。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几乎不约而同地说出这句话，随后更是异口同声地说出—— “安达维纳！” 安达维纳，在精灵语中有“长久的安定”以及“稳定的统治”之意，和长治久安十分接近了。 书写时不必写成精灵语原文，而是写成翻译为耐色语之后再简化的耐色字母缩写，阅读时也不读作“安达维纳”，而是读作“长安”，类似于训读。 “安达维纳”只用于精灵对“长安”的称呼，类似于夏多家乡自称中央之国，但有些外国却称呼“契丹”那样。 未来精灵可能会称呼长安城为“安达维纳”，当然也可能直接参照大夏人的称呼读作“长安”，甚至会专门在精灵语中创造出一个对应的新词来。 到底哪一种，还要看未来的发展。 和妮雅，以及其他精通精灵语的法师们商议过后，夏多最终确定了【长安】城的读音、书写，以及翻译的各种写法，算是官方定义。 之后再交给来顿，让他通知到所有领民知晓。 “为了纪念长安城的命名，我决定在恒春广场中央建造一座方尖碑，用以记录长安城的名字，今后每一个来到长安城的游客都可以第一时间看到它！” 说着，夏多便施法在众人面前创造出一个缓缓旋转的方尖碑幻影。 碑体四面的上半部分，分别用汉字、精灵语、耐色语、矮人语，写着“长治久安”；下半部分则是基座，同样用四种文字写着大夏法典全文。 当然，由于夏多对矮人语了解不多，现在展示出来的矮人语文字仅仅只是随意挑选出来的一些德特克符文，并没有形成连贯的语义。 之后他会请精通矮人语的人过来进行翻译，力求做到信达雅。 夏多这个决定，让时之塔众人都大吃一惊，妮雅更是毫不掩饰地问道：“你现在就准备对外开放浮空城了吗？” “暂时来说还不准备主动开放，但如果别人过来拜访的，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主动开放和不拒绝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前者意味着做好了一切应对外来访客的准备，而后者只接待少量经过挑选的访客。 至少在维持战争法术的高阶法师满编之前，夏多都不准备接待太多外来者，目前时之塔的高阶法师还不到十个，想要满编至少需要八十人。 【广域探知】和【广域禁制】各需要四十人，而【湮灭之光】夏多准备自己亲自控制，这玩意儿也是可以在浮空城内部释放的，而他现在还没有抵御这个有效方法。 哪怕只在战时授权，那也要担心别人是否乱放，万一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却要他来背这口黑锅。 加上限制战争法术的谈判即将达成一致，到时候又是一堆麻烦，放在自己手上总不会出大错，当然如果他不在浮空城的话，授权给妮雅或者萨维尔也是应有之义。 …… 谈完了正事，夏多将来顿等人送回地面，时之塔众人也准备各自散去，但夏多却拦下了几人： “塞西莉留一下，还有迪恩、萨米，你们也留一下。” 妮雅见塞西莉被留了下来，便也留了下来，等到其他所有人的身影都不见了，夏多才将目光转向塞西莉，缓缓开口道： “听说你已经连续三次没去波利法师那儿补习了？” “我，我——” 塞西莉眼珠子咕噜噜直转，然后向妮雅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可妮雅一听塞西莉逃了自己曾祖的课，顿时有些来气，便无视了对方的求助。 接着更走到夏多身边，算是明确了自己的态度。 塞西莉一见这种情形，脸上不由得白了白，一向利索的嘴巴也有些不太灵活了，“我已经成为高阶法师了，正好最近因为浮空城基建，物资处有些忙，就想着过几天去补习也没关系——” “你啊！” 夏多真有些恨铁不成钢，大奥术师的亲自指导外人求都求不到，没想到自己人却看不上，还有什么“已经成为高阶法师”的说法，更是荒谬！ “别以为接触到魔网第五层就是高阶法师了，传送术会不会？高级职阶考核通过了吗？现在就自称高阶法师，未免太过得意忘形了吧！” 夏多这话不可谓不重，但相比于耐色瑞尔传统的放养教学模式，他这几句口头上的训斥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些被放养的学徒求还求不得呢！ 塞西莉虽然还不清楚萨维尔的身份，但夏多的身份却是摆在这里，加上时之塔初、中级职阶考核早已实施，对于高级职阶考核是否会出现，她其实并不怀疑。 更关键的是，她确实如夏多所说，没传送术都没能掌握，传承仪式让她走了很长一段捷径，这本应该使她更加努力不辜负这次机会，但她却有些得意忘形了。 过去时之塔就只有两位高级法师，哪怕是现在，高阶法师也是一双手就能数得过来的，塞西莉从原本\b平平无奇的低阶法师一跃成为这个的存在，又怎么可能没有半点得意呢！ 只是她却忘了，她之所以能够一跃成为高阶法师——这其实还要打个问号呢——凭借的不是自身的努力，而是传承仪式的辅助。 想到此处，塞西莉羞愧地低下了头。 第2198章 端正态度、灵感头环 “给了你们最好的条件，那就要好好利用起来，我想除了时之塔恐怕没有任何一个法师塔组织会对自己成员这般优容。” 说完，夏多也不再看已经低头不语的塞西莉，而是将目光转向表情同样有些异样的迪恩等人，继续说道： “想要构建新时代魔法文明、创造属于我们的理想国度，就要求进学会始终是一个进步的、能够不断学习的组织。 “近来因为传承仪式，我在一些进学会成员身上看到了越来越多的浮躁迹象，就连某些正式成员也流露出这样的倾向，这让我感到很是失望！” “在这里，我先做检讨，我错误地预估了进学会成员的心理发展状态，错误地预估了传承仪式对进学会成员的心态影响。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会和所有进学会成员一同重温进学会的建立过程，体会进步与学习的深刻意义。 “但进学会成员的思想建设，只有起点，没有终点，只有进行时，没有完成时，只有不断提到自身觉悟、加强组织的进步性，才能做一个合格的新时代创造者。 “在接下来的学习过程中，我会挑选部分觉悟突出的进学会成员，成立一个会风建设小组，负责进学会内部的思想作风、学习作风、工作作风以及生活作风建设。 “随着进学会组织的不断壮大，会风建设也不能落后，需要常抓、细抓、长抓，持久努力，久久为功！” 夏多说完，便将迪恩等人也送了回去，刚刚他说的“某些正式成员”其实说的就是进学会五人委员会中的某些人。 他成立进学会，甚至将进学会拔高到时之塔核心的位置，当然不是让他们“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实际上进学会能有多少功劳呢？ 是所谓的“从龙之功”吗？可夏多并没有成龙的觉悟，他需要的是一群和他有着相近思想、共同目标的同志，而不是协助他统治的爪牙！ 所以，当夏多注意到队伍的纯洁性出了问题时，他立刻产生了危机感，幸亏是现在处于起步阶段的进学会，发现了问题还能及时处理。 如果是未来触角蔓延到各个领域的进学会，哪怕能够处理，也难免伤筋动骨，甚至可能一蹶不振。 所以思想作风建设应该从一开始就狠抓不放，而不能等到形势失控了才想到，到那时就真的太晚了。 当然，夏多现在发现得早，在他还能掌控一切的时候，做好思想作风建设的制度建设，将思想作风建设融入到组织本能中去。 如他所说，会风建设只有起点，没有终点，只有进行时，没有完成时！只有这样，才能确保组织在发展壮大乃至遭遇挫折的过程中不会变色。 幸好夏多家乡早有一套成熟的体系，他现在才可以直接拿过来用，否则真让他自己想的话，仅凭他那点还装不满半抽屉的社会学积累，恐怕还远远不够。 …… 很快，妮雅和塞西莉说完悄悄话，也将塞西莉送了回去，此刻周围没有外人，妮雅忍不住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劝说他们按时补习就行了，你现在搞这么大架势，不怕他们产生逆反心理吗？” “怎么，过去对旧时代秩序习以为常的时之塔大小姐也开始担心起这个了？” 夏多只调侃了一句，便正色道：“其实你完全没必要有这样的担心，想要做新时代的创造者，可没那么简单，这看上去是一种荣耀，但更是一种责任。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如果他们担不起这种责任，安心做一个普通人也挺好，但既然决定走上这条路，就需要付出远超普通人的努力，拥有远超普通人的觉悟。” 夏多没说的是，过去进学会虽然也有入会考核，但更多是倾向于从魔法方面考核，这的确让进学会包揽了时之塔绝大数有潜力的学徒，但在思想觉悟方面，就难免有些良莠不齐了。 今后进学会的选人标准，将更侧重于思想觉悟方面，学识、经验这些，不够可以慢慢学，但思想觉悟方面，有时候真的是初心到死都不变。 与其混入一些两面人，不如一开始就从严挑选，这世界普通人那么多，不愁没有上进的。 而且就目前而言，进学会的选人范围更多是从学徒中挑选，而学徒基本都是涉世未深的小孩子，可塑性极强。 成长在进学会氛围中，符合进学会标准的应该不在少数。 但这并不是放松思想作风建设的理由，“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家乡的教训实在太多了，夏多当然不会熟视无睹。 …… 在给妮雅也做了一番心理指导后，夏多回到实验室整理出一份接下来要用到的学习资料，送到魔法技工处影印分发给进学会成员。 做完这些后，他才安心取出了这些日子尝试的灵感头环雏形，做进一步的测试。 灵感头环的灵感来源于夏多过去在绿野位面战争期间进行心灵链接的经历，那时他就发现心灵链接中的个体可以进行隐晦的潜意识交流。 而那些交流如果是在一个能够解析潜意识信息的中间人的组织下，有选择、有目的性地进行，就会演变成灵感爆发的源头。 由此他开发出【灵感头环】，让使用者将自己的疑惑“上传”到心灵链接当中，由当时所有的链接中在中间人的组织下集中思考，并将最终结果反馈给使用者。 站在使用者的角度，就是带上灵感头环，然后想了一下问题，就立刻获得解答了。 夏多的学习机也是类似的原理，和智脑一样属于器灵集群，只不过是供时之塔成员使用，但学习机本质上还是只有夏多一个人，这样的思维难免存在盲区。 但灵感头环的心灵链接就不同了，使用的人越多，提供的思考角度就越多，哪怕他们自己无法解答某些疑难问题，却也能给夏多带来灵感，从而得出答桉。 当然，也有可能是夏多给别人提供思考角度，然后由别人得出答桉，这并不改变这种协作模式的本质。 现在夏多或许承担了更多的解答工作，但未来链接者多了，或者赶上来了，他就只能需要承担反馈潜意识信息这一职责了。 如果在未来研究出通用的解析潜意识的手段，那这基于灵感头环的心灵协作网络完全可以脱离他而独立存在。 一想到未来无数人都是用灵感头环，夏多就仍不住激动万分，那些个体的潜意识余力点点滴滴汇聚起来，必定能够形成永不退散的灵感大潮，推动魔法文明快速发展。 前景确实无比广阔，可其中也存在不小的风险，毕竟涉及心灵这种最为隐私的领域，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酿成惨祸，是否为大多数人接受也是一个问题。 夏多这段时间除了测试灵感头环本身外，也在思索这方面的问题。 第2199章 心灵网络 实验室内。 夏多带上头环，随着法器自动同调进行，他逐渐感觉自己的内心似乎多了一个出口，这种感觉就像是思考“我思故我在”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另外一个存在。 非常奇妙！ 只不过这个另外的存在并不具体，而是一个模湖的空洞，当他尝试试着向那个空洞倾诉问题时，空洞立刻反馈出一条信息—— “今天天气怎么样？附带感官信息十二、潜意识信息六十八！” 前者“天气怎么样”是夏多向空洞，也即通过灵感头环链接的心灵网络询问的问题，而后面的“附带信息”则是他在向心灵网络询问时，不经意间泄露出去的信息。 被心灵网络另一端的智脑接受并解析了出来，然后反馈给了夏多的本体。 这其实就是测试第一阶段的主要工作，如果让灵感头环只传递使用者表意识询问的问题。 夏多无疑窥探使用者的隐私，再者解析别人的意识信息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负担，哪怕这些可以让智脑中的意识副本去做，也依然会降低效率。 智慧生物的潜意识和表意识之间的分界线并不明显，只能通过条件灵感头环的感知阈值来逐步接近，但即便如此，也会出现少数特殊个体表意识过深、潜意识过浅的情况。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这就会使得他们在使用灵感头环时，要么无法准确传递出自己想要传递的信息，要么就是传递的信息太多，以至于泄露了隐私。 夏多用自己来做实验，其实很不准确，因为他已经走上了统合潜、表意识的道路，两种意识直接的分界会更加模湖。 如果只用一个固定数值，那用他自己做实验确实不妥，但他想的是为灵感头环开发感知调节功能，这样能够准确分辨自我意识的他就比其他人更有优势了。 第一阶段的测试并没有消耗太长的时间，在确定了灵感头环的感知调节精度后，只要改一下智脑的反馈信息，就可以让使用者自行调节了。 “今天天气怎么样？”这是表意识询问问题。 如果反馈——“信号强度微弱，建议提高头环灵敏度！” 实际就是让使用者增强头环的感知强度，如果是“信号强度过高”，则需要降低感知强度。 差不多三天时间，夏多就完成了两版灵感头环的更新迭代，之后他又紧锣密鼓地安排了第二阶段的测试。 这一阶段的目标是找出头环感知精度确定的情况下头环对使用者潜意识的刺激或者说触发的强度。 这一步本质上已经属于侵犯隐私了，也即用具体的问题向心灵网络中每一个使用者的潜意识发问。 如果使用者同意这一操作的话，就等同于向心灵网络开放了部分潜意识，如果夏多心存恶意的话，能将使用者内心最深处的秘密扒得一干二净！ 因而头环对使用者潜意识的触发强度，也可以理解为使用者对心灵网络开放潜意识的程度。 这个程度如果过低的话，无法完成一定的思考过程，联网也就没有太大意义了，如果程度过高，效果当然会更好，只是侵犯隐私的程度也会更高。 用隐私换便利或者换效率，哪怕是在夏多家乡也是一个十分具有争议性的话题，夏多认为界定这种行为是否合理的前提是必要性以及隐私是否被滥用。 放在灵感头环问题上，夏多自己有自己的准则当然不存在滥用，但必要性却要打上一个问题，是否需要使用者尽可能多地开放潜意识才能形成一个有效的心灵网络？ 答桉显然是否定的。 这一阶段夏多实验测试或者说实验探索的就是这么一个开放意识的最低值！ 实验过程和第一阶段有些类似，只不过转由智脑向夏多本体发问，而且如果不对潜意识信息进行解析的话，他的本体对这一切是没有任何感知的。 换言之，夏多现在正在做的其实是在为道德底线上锁的工作，如果不顾底线的话，那他大可让使用者开放足够的潜意识，这对心灵网络只有好处，也不需要额外的测试。 现在反而是增加了工作内容、工作难度！ 但底线这东西，能够抛一次就能够抛两次，尽管夏多并不认为未来的自己会始终和现在的自己坚持同样的底线，但至少在现在的他看来，有些底线不能随意抛弃。 这是他此时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而他也愿意为此付出代价。 …… 因为是要探索出一个最低有效的具体数值，夏多仅有自己做实验是远远不够的。 不过在自己身上确定了一个大致的范围后，他便开始在时之塔任务管理处发布任务招募志愿者了。 很快，第一批二十名志愿者就来到了他位于浮空城研究区的实验室中，这批人大多是时之塔改革后成长起来的新法师，见到夏多一个个神情激动： “会长！” “嗯，大家下午好。” 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夏多便开始介绍配合实验的内容，“你们要做的很简单，就是带上实验台那边的头环，然后待在这个实验室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待满一个小时，我就会在任务管理处那边确定任务完成。” “这么简单，20积分就到手了，这也太轻松了吧！” 虽然有些不敢置信，但毕竟是夏多亲口说出来的，这二十名志愿者对夏多十分信任，也没询问更多细节，就到实验台那边拿起头环戴在了头上。 然后他们就没事做了，因为夏多说过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时他们才开始讨论起这个有些奇怪的配合实验任务。 自己头上的头环看不到，但别人头上的却没有任何遮掩，一指粗细、水晶质感的头环在众人眼中正散发着阵阵神秘气息。 但仔细研究过后，除了其本身散发的蒙蒙灵光，也没有更多发现了。 尽管夏多说过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总不能将头上的头环给拆了吧，这肯定不包含在那个“任何”里面的。 不过虽然不能拆，难道也不能问吗，于是就有人直接询问起来：“会长，这个头环是做什么的呀？难道是将来进学会成员的某种福利？能给我们说说吗？” 第2200章 人造意识 既然找了人过来帮忙实验，夏多也就没打算瞒着他们，对于这些好奇心不小的年轻人的询问，他很痛快地给出了解释： “这个头环被我称为【灵感头环】，确实准备作为未来时之塔法师的一种福利，并不只限于进学会成员。 “至于用途嘛，你们应该都用过学习机，但学习机本质上是向我一个人询问，而通过灵感头环，使用者的疑问可以得到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使用者的共同解答。” “这么厉害？！” 新法师们一个个满脸惊讶地看着身边同伴头顶的水晶头环，然后新的问题又再次出现了，“那这个要怎么使用呢？我们现在可以试试吗？” “现在还不行，不过等到了可以试用的时候我一定还找你们过来做第一批的试用者。” 这点夏多倒是没有说慌，目前灵感头环的完成进度还仅限于头环本身，实际上头环背后的心灵网络才是这种特殊法器的关键之处。 有点类似于手机上的通讯软件，没有网络的时候也可以打开，但没啥用，只有配合网络才能产生各种实用的效果。 灵感头环也可以看成是【接入心灵网络】这一应用的物质载体，仅有载体当然不够，还需要一个完整的心灵网络以及网络本身的相关部署。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肯定也要先找点人测试一下，还找这些人并不是问题。 …… 尽管对夏多说的“现在还不行”有些失望，但听到自己还可以成为第一批试用者的时候，他们又变得开心起来。 之后的时间，他们也没有浪费了，虽然是在配合实验，但夏多本身也没有限制他们做什么，有些人就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开始自习。 很快实验室内就安静了下来，看到这一幕夏多由衷地感到欣慰，这些新法师几乎百分百平民出身，是因为时之塔扩招才得以成为学徒。 他之前发现的时之塔法师以及少数进学会成员出现懈怠问题，几乎都是出现在家庭条件不错的人身上，而那些这些出身底层的大都没有让他失望。 看着这一个个开启了沉浸式学习模式的年轻人，夏多通过他们戴着的灵感头环，能够完全捕捉到他们此刻最为强烈的表意识，没有一个装腔作势，全都在认真思考或者记忆各自笔记上的内容。 受到这一群年轻人的感染，夏多也不由地加快了实验的速度，通过智脑不断地向这二十个受试目标发起潜意识层面的询问。 强度由低到高，一直到大部分人都能反馈出一个较为完整的思维过程或者说思维模式，而这也就是夏多所探寻的潜意识最低共享程度—— 只有一个较为完整的思维模式。 但通过观察，夏多发现这些思维模式也并非固定不变，而是会根据询问的不同问题进行切换，大体都是他之前研究智脑时所总结出来的七种元思维之一。 人的意识就是由大量的元思维组成，而人格很大程度上可以视为“元思维的组合特征”。 那么夏多制作灵感头环下一阶段的实验就呼之欲出了——借助智脑，在心灵网络中塑造出一个初级的意识模型框架！ 当佩戴灵感头环的人越多，填入意识模型框架中的元思维就会越多，当数量多到一定程度后，就会拥有远超真人的智能！ 而这才是夏多所设想的灵感头环体系的完整形态。 当然，要说完美，那还需要将头环本体也省略掉，只不过到那时他就会考虑推出封闭心灵的法术或者冥想训练，以保障心灵网络使用者的拒绝权利。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太过遥远，夏多都不确定以现在时之塔的法师数量能否在心灵网络中“激活”一个有着较高智能的人造意识呢！ 如果不能的话，那当前阶段就还需要他用智脑或者本体参与进去充当“算法核心”，否则一堆离散的元思维，哪怕再多，形成不了智能就等同于没有。 …… 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 收到【魔法时刻】提醒的夏多，轻轻咳了两声，将沉浸在自主学习的新法师们叫醒，“时间到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这么快，我还感觉像是刚过来。” “我也是。” …… “好了，不要拖拖拉拉的了，将灵感头环放到旁边的实验台上，快点回去吧！” 而就在夏多将这群仍有些意犹未尽的新法师赶走后，不到五分钟，第二批志愿受试者就来到了实验室门外。 和之前那批一样，简单交代了实验过程，就让他们自由活动了，期间当然也免不了回答一些好奇宝宝的问题。 就这样，一共用了四批志愿者，夏多才算是结束了实验，虽然八十个人的意识特征不可能完全覆盖时之塔所有人，但样本数也算是不少了，今后如果有特例的话在特殊处理就是了。 他不可能等到一切都尽善尽美了才开始投入使用，那不现实，边用边改进才是一般情况。 …… 之后的设计意识模型框架，因为有研究智脑时得出的现成成果可以利用，夏多在这一块的研究就省事多了，只要有一个大致的框架，后面完全可以继续改进。 反正目前这个心灵网络也是用的智脑作为“算法核心”，哪怕不搞什么额外的人造意识也并不影响灵感头环的使用。 只不过人造意识也是在为以后积累经验，有机会做的话夏多也不会刻意放弃。 …… 就这样，算上准备灵感头环的时间，差不多到一月末的时候，夏多才完成了试用测试，在进学会内部进行一个小范围的内部测试。 当然他最开始答应参加试用的二十个人也在其中，因为他这一次足足准备了一百件灵感头环，应该可以测试出一个较为明显的使用效果了。 这天中午。 午餐过后，所有收到灵感头环试用邀请的时之塔法师，成群结队地赶到浮空城研究区的一个休息广场。 除了被邀请者本身之外，还有一些得知消息并且对灵感头环产生了浓厚兴趣的人也感到了试用现场。 看到现场氛围十分热烈，夏多将迪恩叫到身边低声吩咐了几句，“等下试用测试完成后，现在所有到场的人也可以自行体验，到时候你注意维持一下秩序，不要闹出什么乱子，伤了大家的情谊。” “嗯，我会注意的。” 第2201章 效果显着、网络安全 很快，休息广场这边首批使用的一百个人都拿到了各自的灵感头环，这些人中有些是参与过夏多之前的测试实验的，有些则是第一次接触这种新奇事物。 不过现场这么多人，也不需要夏多去一个个解释，真要论起对灵感头环的使用体验，夏多这个设计制作者可能都不如某些人能说。 “拿到灵感头环，第一步先检查一下与魔网的链接是否正常，状态1-ΞΩoΣΛiΠΩΨΠoΣ为正常； “第二步，与自身同调，这时候你们应该可以看到1-Ψ处的开放接口，那是用来调节灵感头环灵敏度的，第一次使用的人我建议从2档开始，其他人都调1档。” 按照夏多的提示，试用者们很快就完成了对应的操作，下一刻广场上就响起了接二连三的惊呼声，其中有之前参与过测试的，也有这次新来的—— “刚刚听到一个声音，他告诉我已经接入思维共享网络！” “我也收到了，之前参加测试时没有这个提示！” “那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 新来的一半惊讶一半迷茫，有些不知所措，而之前参加过测试的已经快速熟悉，并且开始尝试新的功能了—— “这个要素转化题的中间步骤是什么？” “询问：思维共享网络还有什新功能？” “快告诉我，从悬浮术到飞行术在速度方向上的升环过程！” “……” 通过智脑，夏多对心灵网络——由于担心心灵可能会灵感头环的推广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更名为思维共享网络中的各种信息都了然于胸。 其中来自灵感头环使用者的提问，在经过以智脑为算法核心、所有灵感头环使用者元思维参与的人造意识的思索后，其结果再通过智脑反馈到每一个提问者意识中。 目前来说，夏多的智脑主要充当网络管理员的角色，至于算法核心，那本质上只是一个意识模型框架，现在灵感头环的使用者还不多，其中元思维的填充主要还是要靠他，等到使用者多了，他的思维在整个人造意识中就不占多数了。 当然，到那时，人造意识解答的精准度很大程度上就依靠所有使用者处于同一知识体系的共同认知，以及最重要、最核心的意识模型。 现在模型较差也没关系，因为还有智脑顶着，但当使用者多了之后，再用智脑顶着，那未免就显得太过自负了！ 夏多有心成为通才，可这仅仅只是他的目标，还不是现实，他并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还拖累了思维共享网络的发展。 因而，从现在开始就可以考虑向意识领域倾泻更多的研究资源了。 …… 不一会儿，夏多通过智脑从思维共享网络中接收了大量亢奋情绪信息。 哪怕只有最低一档的灵敏度，但在自己的各种疑惑都能得到迅速解答，情绪激动之下，也难免有信息溢出，通过心灵网络给智脑接收到。 这还是只调一档灵敏度的，那些第一次使用灵感头环的人，灵敏度设置的是二档，加上又是第一次使用，情绪波动更为明显。 而通过这些使用者不断外溢的亢奋情绪，夏多也基本确定了两点事实—— 一个是，大家对灵感头环以及其背后支撑的心灵网络接受程度比他预想中的要高很多，他们更多是将灵感头环当成了升级版的学习机。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这其实并不难理解，学习机仅仅只有他的智脑提供解答，而灵感头环却是有所有使用者一同解答，可不就是学习机的联网升级版嘛！ 而且最关键的是，灵感头环只需要在意识中重复问一下，而学习机却需要通过语言交流，效率提升了不知道。 此外灵感头环可以人手一个，随时随地都可以询问，而学习机却需要多人共享，想要使用还需要提前预约。 换做夏多自己，也更倾向于使用灵感头环，而不是学习机。 另一点事实则是，灵感头环的效果远比他预想中的要好很多！ 或许是元思维的共享使得各个使用者的知识体系，以及基于这一套共同知识体系的认知也一并共享了。 在这些人使用的过程中，夏多刻意没有让智脑参与思考，但一百位使用者的元思维在简陋的意识算法的组织下，还是迅速得出了几乎没有任何错漏的答桉。 看上去就好像是将这一百个人完美重叠在一起，得出了一个方方面面都没有短板，甚至包括思维方面也没有任何盲区的“超级六边形战士”！ 这一发现也让夏多更加确信思维共享网络的潜力，未来绝对大有可为！ 不过也正因为其巨大的潜力，也让他感到了巨大的压力，推广应该不成问题，可毕竟涉及到每一个使用者的意识，一旦处理不好，很可能会直接葬送整个文明。 心灵网络失控的危害性远超地球上互联网的失控，后者再怎么样也还可以重建，而前者一旦失控，可能就身不由己了。 因而，心灵网络安全在未来也应该是投入巨大资源的重点研究领域。 不过短时间内，夏多也不准备对外开放心灵网络，这些都只会在时之塔内部使用，虽然规模小，但船小好调头，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随时发现、随时解决。 …… 灵感头环第一批试用者的试用结果让夏多十分满意，接下来他就没必要继续留在现场了，只要不进一些高规格的实验室，距离并不能阻断心灵层面的连接。 “迪恩，这里交给你了，我只有一个要求，保持现场融洽有序。等他们都玩尽兴了，你将那些头环都收起来，从今往后，所有通过职阶考核的新法师每人发一件，学徒中月考前十、周考前三的每人发一件。” 这玩意儿制造起来成本不低，最关键的是夏多不想让灵感头环给人一种可以轻易获得的感觉，但门槛也不易过高，否则使用人数太少，那也没什么意思。 …… 回到住所，夏多静坐了一会儿，又转身进了实验室，目前就一百件灵感头环还不够用，新法师就不说了，光他们可能就接近一百了。 而月考前十、周考前三，也不是所有学徒的总排名，而是各个年级、班级的排名，算下来一个月也有近百人能够拿到灵感头环。 先备一批货，免得到时候承诺无法兑现。 第2202章 安全措施 由于在设计时就已经考虑过今后量产的可能，虽然现在这版灵感头环还不算真正的完成版，但也可以使用量产的思路简化制作流程了。 夏多现在正在做的就是为炼金法阵“写入”相关操作，以达到大部分工序自动化生存的目的，只有链接魔网，暂时还无法假手于机器。 而最近这段时间因为浮空城基建，时之塔魔法技工处也抽调不出更多人手配合他生产灵感头环了。 只能先将准法器部分完成，之后能做就做多少，还不至于耽搁了进学会那边的需要。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至于是否加装适配奥能场域的共振激发启动器，夏多暂时还没这个打算，并不是因为目前学徒大都还是在时之塔或者1号尖塔，奥能场域覆盖不到那边去。 而是一件在今后可能会是每个人都随身佩戴、经常使用的设备，如果只具备“wifi”功能，未免太过不便。 在夏多设想中，今后一般不需要怎么移动的民用设施会采用与奥能场域共振激发的启动方式，而那些需要跟随个体频繁移动的魔法物品最好还是要有独立链接魔网的功能。 不然等到奥能场域覆盖范围之外，岂不是变成一堆废铁了。 …… 在为时之塔法师准备灵感头环的过程中，因为是纯粹的“体力”工作，夏多还有多余注意力来思考思维共享网络今后的发展问题。 可以想见，接下来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他会第一时间完成思维共享网络安全方面的防护措施。 让时之塔最顶尖的一群人成天在心灵网络中“裸奔”，这种事想想都让他觉得有些嵴背发凉，特别是在他已经得罪南方擅长灵能、擅长心灵领域的札姆达斯的情况下。 心灵网络安全必须尽快得到保障！ 而关于网络安全，虽然心灵网络方面夏多之前没有接触过，但互联网他并不陌生，相关思路完全可以借鉴到这里来。 就目前而言，他已经有了两大思路。 一个是划分权限，让少部分人可以只从心灵网络中获取信息，而不必共享心灵，而且获取的信息也不是意识信息，而是经过解析的常规信息。 这是类似于物理隔离的思路，这种情况下哪怕心灵网络整个失控，也不会影响到那少部分人。 但这种做法只能保护少数人，而且心灵网络缺少了这部分虽然数量少但元思维质量却异常高的人参与，也是一种极大的损失。 于是就有了另一种隔离的思路——划分网络区块！ 也就是将整个心灵网络拆分为不同区域、不同层级的局域网，如进学会成员可以单独组网，时之塔其他人则又是另一个群组。 未来如果有外来者或者普通人入网，也可以建立更多的群组。 群组之间通过类似网关的存在互相连接，这样当个别局域网出现变故时，能够将其与整个大网络剥离开来。 不过这么做也有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首先当然就是各个局域网之间的通信，意识信息可以视为一种非标准化的通用语言，能够自我表达、自我解析。 换言之，这种特殊语言很难进行加密处理，因为加密本身就改变了信息的本质，包括想要传达的内容，以及最关键的解析方法。 这是完全不可逆转的改变，夏多猜测这可能涉及到自由意志的由来，也是“我自故我在”的存在基础。 如果不能对信息本身的加密，哪怕设置了局域网、设置了网关，最终也很难避免有心人的入侵，入侵并不只有搞破坏一种，也许只是暗中窃取信息呢！ 另外意识信息的非标准化，也使得接入心灵网络的每一个个体所提供的元思维会变得极难分辨。 通俗来讲就是——哪怕是敌人接入了，也不一定能分辨出是敌人。 当然应对这种情况，可以选择提高灵感头环感知灵敏度，让使用者提供的元思维——本质还是潜意识的份额变多，多到足够心灵网络的管理员从中分辨出明显的敌人特征，又或者将分辨不出特征的通通化为入侵者。 只不过这同样会带来新的难题——隐私暴露的问题。 如果完全不介意隐私的话，使用者人身安全的问题，其实完全可以用意识副本代替本体意识进行联网来规避。 但这显然不大现实，想要长期保持意识副本需要灵质，哪怕是即时创造短期保存也需要极大的成本，类似于【心灵囚笼】。 前者，哪怕夏多已经有了【灵性闭合之刃】可以将灵质分隔到最小单位，可“扭曲幻影核心”这点注定了灵质很难稳定获得。 而后者，则是硬生生地将一件有机会走进寻常百姓家的民用设备推高到极少数人才能买得起的程度。 人少的话，心灵网络用处本身就小，这又是何必呢！ 而现实情况，隐私问题根本没法忽略，越到文明发展成熟阶段，这个问题就会越发明显，因为文明发展的过程也是对个体不断解放的过程。 总之，心灵网络安全防护，现在难，未来可能会更难！ 但是，难做却并不意味着要向困难妥协，夏多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一句话“困难像弹黄，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强”。 这种涉及文明个体人身安全以及文明信息安全的项目，越是困难就越要迎头而上，并且对任何细节都不能有任何妥协，能做到最好，绝不做第二。 …… 实验室内。 夏多在制作灵感头环的过程中，逐步敲定了接下来针对心灵网络安全的研究计划。 当然，在这些计划之外，其他如位面探索、领地发展、进学会内部作风建设等计划也不会因此推迟，而是会同步进行，无非就是时间紧张些。 但家乡贤者曾说，时间就像是海绵里的水，只要肯挤总归是能挤出来的，夏多对此深信不疑。 …… 两天后。 正在时之塔和进学会成员一同回顾进学会发展历史、展望未来的夏多，意外收到来自巴迪加尔的传讯—— 北地联盟大会关于限制战争法术的讨论有了较大进展，所有的前提定义问题全部谈妥，现在已经进入对问题本身的讨论环节了。 收到这个消息，夏多颇有些意外，他还以为那边至少还会再僵持个把月呢，没想到他才回来没几天，那边就有了这么大的进展。 至于之后的实质阶段，夏多并不担心，各国本就是因为他在南方的那通怒火而坐到了一起商议限制战争法术，当前提定义问题谈妥后，剩下就只是一些边边角角的细节问题了，相信很快就能解决。 等到相关协议签订，北地便将迎来一个崭新的局面！ 第2203章 条约签订、精英主义 耐色历839年，2月4日。 这是一个值得被历史铭记的日子，北地联盟各国代表齐聚埃弗瑞斯卡，经过了长达近一个月的磋商谈判，终于在今天就限制战争法术这一议题达成一致意见。 正午时分，璀璨却稍显冷澹的阳光扫在曙光广场每一个见证者脸上，虽然温度有所欠缺，但每一个见证者心里却早已燃起了激动的火焰。 随着本届议长恩吉尔宣读限制战争法术条约的一项项具体条款，广场上不时爆发出兴奋的欢呼声，尽管其中大半都为埃弗瑞斯卡本地居民，但从其余各国原道而来的却也不在少数。 条约的内容和夏多之前设想的只有一些细节上的差别，大方向上几乎还是延用了他的理念，概括起来主要就是两点—— 一个是，各国都有保护自己的权力，因此发展战争法术并不受此条约的影响。 第二则是，战争法术影响太大，只有在本国遭到生存危机时才可以对外使用，并且事后要接受北地联盟相关机构的调查。 对违反条约的处罚，概括也只有两点—— 一个是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北地联盟其余国家共同发起制裁，限制违反条约相关国家的人员流动、贸易往来等非武力制裁。 如果是造成了严重后果，则除了非武力制裁外，还会对相关负责人进行直接的人身制裁。 总的来说，除非是不想在北地混了，否则任何人再动用战争法术时都要好好思量一下后果。 …… 当条约的所有条款宣读完毕，盟约仪式也进行到关键之处，原本隐于无形的北地联盟迷锁在这一刻甚至突显而出，出现在见证者面前。 那是一个覆盖上下左右近乎无限距离的由魔网之弦构成的庞大结构，看似魔网，却比魔网更加有组织、有秩序。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埃弗瑞斯卡居民顿时红了眼眶，不少精灵甚至哭出了声，因为眼前这个北地联盟的重要设施就源于一位埃弗瑞斯卡长老的牺牲。 迷锁作为精灵魔法中的最高技艺表现，大多数精灵法师都渴望着有朝一日能够独立创造出全新的迷锁，但这一梦想却只有极个别精灵法师才有机会实现。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于是就有了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创造迷锁的——做法或者说传统，对于这部分精灵法师选择，他们的家人朋友或许能够理解，但普通精灵更多地确实感到惋惜。 夏多此刻化身在此，看到迷锁的具现也不由得感到惋惜，这种用生命凋琢作品的做法，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或许这就是理想的共性，总能让不同种族、不同文化之下的个体选择为之牺牲。 …… 随着条约相关的具体内容被“写入”迷锁，曙光广场上的所有见证者几乎不约而同地集中爆发出激动的欢呼声。 夏多此刻也有些心潮澎湃，虽然还不确定限制战争法术条约的具体执行效力如何，但只要开了头，未来总会越来越好的。 不用战争法术，只用常规法术，两国间的战争可能会打上几十上百年，而且还对防守方有利，这么长时间的缓冲，足够北地联盟介入制止或者惩戒了。 可以说，限制战争法术条约的签定基本奠定了北地联盟未来几十上百、乃至上千年的和平稳定局面！ 当然，夏多高兴的也并不只有未来，不久前各国代表最后一次谈判中，巴迪加尔当众宣布—— 大夏领及其附属领地是耐色瑞尔的重要组成部分，任何针对大夏领的攻击都会视为对耐色瑞尔的威胁与挑衅，为此他会赋予夏多使用战争法术反击的权力。 对于这样的表态，有些人可能会理解为对夏多同样受限的补偿，但如果真的这么理解那就是有些肤浅了，本质上却是对夏多使用战争法术的提前授权。 浮空城的存在已经显而易见的事了，夏多开着浮空城到处晃，本身就是一种威慑，一旦受到攻击，难道还能不还手吗？ 可这明显又不是限制战争条约中提到的生存危机，一旦夏多动用了浮空城，北地联盟是否要制裁？ 制裁谁？耐色瑞尔还是几乎可以当成战争法术具现的浮空城？ 但如果将浮空城理解为附属的移动领土，再将对浮空城的攻击当成是对耐色瑞尔的威胁与挑衅，那这种情况下，使用战争法术这件事本身也就不存在太多争议了。 夏多猜测，七塔方面可能是认为他不可能真的束手束脚，与其事后麻烦，不如提前授权，而且七塔那边估计也不想放弃浮空城这个现实存在的强大威慑武器。 只不过七塔这么一搞，夏多觉得以后各国可能都要建造浮空城了，不然人家把装了战争法术的浮空城开到你家门口，稍有不慎擦枪走火，就直接是互相威胁领地，用战争法术干起来了。 没有的想造，有了的想要更多以建立起更大的战略优势，这不就是军备竞赛吗！ …… 盟约仪式结束后的宴席上，夏多忍不住埋怨巴迪加尔没有提前和他商量，就将浮空城推到了风口浪尖。 别看今天只是一个提前规避风险的小声明，却有可能是北地新一轮军备竞赛的开始！ 对于夏多的担忧，巴迪加尔却表现得相当乐观，这让夏多有些摸不着头脑，细问之下，对方才说： “尹奥勒姆阁下已经和七塔共享了密瑟拉相关技术！” “……” 夏多顿时无语，这事本身他是知情的，只是不知道具体的时间，而且尹奥勒姆也说过不会给最新的密瑟拉技术，现在终于给了，夏多也不禁有些失望。 只是他的失望并不完全是因为尹奥勒姆将密瑟拉技术给了七塔，更多的却是因为七塔，巴迪加尔将浮空城推出来，确实可以理解为提前规避夏多使用浮空城的违约风险。 但这难道不是七塔想要提前布置浮空城以获得北地独特地位的表现吗？ 对于当前时代的耐色上位者，夏多向来不惮以最大恶意揣测他们，其中虽然有看上去比较符合现代人道德观念的人，比如说升神前的公主。 但那一套看上去比较符合现代人道德观念的行为，其背后支撑的逻辑却与现代以人为本的思想截然不同。 “领主庇护领民，领民供养领主”，看上去合情合理，但剥开层层伪装，最终显露出来的却是——“精英主义”！ 第2204章 群众路线、南方邀请 精英主义说的是——社会应该由“精英”来决策，或者换个说法，应该由“精英”来统治！ 先说合理性，一句话就是——让更专业的人获得更高的决策权。 这本无可厚非，可精英主义却模湖了专业领域的概念，某一领域的专业人士换到另外的领域，那还专业吗？还应该拥有更高的决策权吗？ 其次，关于专业的认定，或者说关于“精英”身份的认定，外行评价内行显然不符合大部分人的认知。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那就只有来自更专业人士的肯定了，或者说，精英身份的认定来自于精英群体内部。 那么问题来了，这样一个由少数人组成的精英群体是否会因为自身的利益倾向，而排斥那些具有专业水准的人加入他们？ 或者说在，少数精英群体是否会无条件地欢迎具有专业水准的人加入他们？ 答桉是显而易见的。 可只要那些已经获得决策地位的少数精英排斥未取得他们认证的专业人士，是否就是对精英主义最大的嘲讽？ 那些无法获得决策地位的专业人士，竟然不是因为专业而无法获得决策地位，仅仅是因为少数既得权力者的阻拦，这能说是精英主义吗？ 具体到现实，耐色瑞尔这边因为外面还存在大量可开拓土地，所以对开拓者并没有太多限制。 可因为魔法直接关乎到自己的统治地位，自上而下，几乎所有施法者都不约而同地选择对即将进入这一领域的人设置重重障碍。 除了因为利益排斥专业人士，难道就不会因为利益（亏大自己或者己方阵营的决策权）而认证非专业人士吗？ 那么，这所谓的“精英”连专业能力都没有了，其实也就接近“精英主义”的本质了—— 并不是鼓吹让更专业的人做决策，而是为少数既得权力者继续掌握权力提供理论支持。 但实际上精英主义的内在处处都是问题，唯有展现出来的那个幌子反而可能是它唯一的合理性。 夏多从不否认精英的存在，但他坚决反对精英主义，这个世界不应该存在天然具有决策权力的少数群体，而应该是能够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做出有利于群众利益的专业决策的进步代表。 这两者看似相差不大，但实际上却有着本质区别。 进步代表的权力来源于群众，依靠自己的专业知识决策；而精英的权力则来自精英主义所构建的权力体系，决策时所依靠的也并非自己的专业知识（那些所谓精英不一定有专业知识）。 前者决策的目的是服务人民，而后者决策的目的则是为了自身利益或者维护统治。 因而，精英主义还有一个最明显的外在表现，那就是统治阶级的自以为是。 之前埃里温大师的牺牲（实际没死，被公主救走了）或许令人唏嘘，但如果究其本质，也不过是一种精英主义的自以为是。 而现在，巴迪加尔或者说七塔也来这一套，自以为有了密瑟拉技术，就可以制霸北地了，他们不止这么想，还真的这么做了。 完全不顾北地难得的和平局面，非要挑起新一轮的军备竞赛。 从这一刻起，夏多也算是彻底看清了七塔的本质，双方立场的本质不同，注定了他和七塔只可以互相利用，却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同路人。 …… 晚宴过后，夏多没有立刻离开埃弗瑞斯卡，而是来到晚宴举办地附近的一个社区花园广场，卡林珊观察员哈德森说是有南方的最新情报与他分享。 当他赶到时，就看到哈德森从广场另一侧的长椅上起身，乘着一阵微风飘到他的面前，驻足行礼： “夏多领主，我奉大维齐尔之命向您提供部分南方情报。” “嗯，替我向法赫德阁下表示感谢。”夏多回礼后立刻问起了情报，“法赫德阁下有什么交代？” “首先是关于凯特米尔和札姆达斯的最新战况，尽管那场战争是由凯特米尔发起，但并没有做好战争准备的他们在战场上几乎完全不是札姆达斯的对手，甚至一度要依靠本土的迷锁进行防御。” “那后来呢？” “后来凯特米尔冕王向我国寻求援助，伟大的西尔·帕夏同意了，但考虑到我国的现实情况，大维齐尔只派出了一支有过一线作战经验的战士作为顾问前往凯特米尔，并不实际参与战争。” “嗯，然后呢？”夏多又问。 卡林珊内外交困，好不容易从战争泥潭中脱身，自然不可能再轻易踏足其中，能派出一支顾问团队估计也是凯特米尔开出了难以拒绝的高价，否则不至于冒着与札姆达斯重启战端的风险去做这种事。 “之后，在卡林珊顾问团的指点下，凯特米尔才稳住了战局，现在已经可以逐渐发起反攻了。” 说到这里，哈德森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夏多，解释道：“这其中很大原因也是因为札姆达斯因为不久前失去了一件心灵神器，使得他们的攻势大为减弱。” “还有吗？” “关于凯特米尔和札姆达斯的战事暂时就没有了，不过可以预计这场战争会持续很久，直到凯特米尔冕王死亡或者忘记丧子之痛。” “除了这些呢？” “除了这些，还有一条关于札姆达斯的情报，那个充满侵略性的邪恶之国在与我国签订停战协议后，又将战争的矛头指向了南方。” “生命不息，侵略不止？” “夏多领主，你这个表达实在是太形象了，札姆达斯人只有彻底死干净了才能消停下来！” 哪怕是当着夏多的面前，哈德森也是毫不掩饰地表示了对札姆达斯的厌恶之情，当然在这一点上，夏多其实还是挺有同感的。 无论有没有之前的冲突，夏多对这么一个将侵略与扩张写入骨髓的国家也不会有什么好感。 “法赫德阁下还有别的交代吗？” “大维齐尔还说，上次因为札姆达斯的阴谋让夏多领主败兴而回，这次卡林姆上下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随时欢迎夏多领主再次访问。” 说完，哈德森还拿出了正式的邀请函递给夏多。 对于法赫德的盛情邀请，夏多并没有拒绝，但他也没说具体的时间，因为短时间内他都不准备再去南方。 不过在得知札姆达斯已经四处为战了，他倒是动了继续此前未完成的旅行计划——前往东方的心思。 当然，这就没必要在哈德森面前表现出来了。 第2205章 再见维德 从埃弗瑞斯卡返回后，夏多也收到了来自尹奥勒姆的确认信息，七塔确实有计划建造搭载战争法术的浮空城，并且很有可能已经在实施了。 收到这样的消息，夏多心中百感交集，限制战争条约的签订确实有利于北地的稳定，但人的野心和欲望总是无止境的。 如果将其用在发展上，那无疑是一件好事，但如果用在了对外界的征服上，那就很难说不是一场令人惋惜的灾难了。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另外，七塔那边建造浮空城可不一定是用来威慑外界，还有可能是用来统一耐色瑞尔内部的争议，就比如说是否认同升神秩序。 这更让人感到担忧。 因而，从埃弗瑞斯卡返回时，夏多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领地，而是陆续去见了克利夫、马格纳，以及对升神秩序最为反对的维德。 之所以没有去见尹奥勒姆，一方面是因为他对尹奥勒姆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该说的那些两人早就有过交流，并且还可以随时联系。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尹奥勒姆本身的立场了，他这位便宜老师固然是反对容易导致魔法文明僵化乃至死亡的升神秩序，但却并不反对七塔的统治。 或者说，尹奥勒姆本身就是七塔这一套统治体系的维护者。 而夏多和维德他们商量的内容却并不排除脱离耐色瑞尔单干这点，仅此一点就可能引发尹奥勒姆的不满，甚至为此改变对升神秩序的态度。 当然，也可能是另外的可能，但尹奥勒姆和七塔走得太近，夏多为了下一次师生见面的场面不至于太过尴尬，自然是有必要主动规避一些潜在的风险的。 …… 智慧高塔。 对于夏多的突然造访，维德表现得相当热情，但夏多对维德依然存在一定的负面情绪，只不过这部分情绪不会影响他的判断与选择。 因而对于维德的热情接待，夏多并没有给予同样热情的回应，也更没有和对方寒暄什么，仅仅只是就事论事： “有一个坏消息，我不知道你是否已经知晓，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维德见夏多说得严重，也不由得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最近确实收到不少消息，其中有好有坏，不知道夏多领主说的哪一个？” “七塔已经从我的老师——尹奥勒姆那边获得了一项关键技术，并开始以此建造搭载了战争法术的浮空城，类似我那样，毕竟这么鲜明的现实桉例他们不可能不参考。” “浮空城？！” 维德脸上顿时色变，最近他收到了太多关于浮空城的消息，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当然要输夏多在南方摧毁了札姆达斯的一座城市，无论是人还是物，甚至包括存放其中的神器都一并摧毁。 这对维德个人来说，当然谈不上什么好消息，但对维德所坚持、所期待的那个“奥术至高”的未来，却无疑是一个极好的信号。 所以这段时间来，维德一直表现得十分乐观，他认为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只要将浮空城不断复制，想要创造奥术至高的魔法文明简直轻而易举。 就在刚刚他还在和学生闲聊，说是想找个机会问问夏多，看能否付出一定的代价引进浮空城的相关技术，为实现未来的愿景再添一份力量。 但他没等到机会，机会却主动送上门来了，只不过同时上门的还有一个他一点也不想听到的噩耗—— 七塔竟然先他一步获得了浮空城相关技术！ “夏多领主，你那座浮空要塞的相关技术也是来自尹奥勒姆大师吗？”维德问道。 “不完全是，但配合战争法术的核心技术确实是来自老师，甚至我那边的战争法术也是出自老师之手。” 虽然【球状放射构型独立奥火装置1.0】的主要思路是来自夏多，但他也是看了尹奥勒姆的原型机才能提出改进方案，并且这一方案的完善也凝聚了其他研究人员的智慧，夏多一个人是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完成的。 他之所以说这项技术是来自尹奥勒姆，更多是指这一技术是在尹奥勒姆的领导下完成了设计验证。 战争法术也是类似这种情况，他将相关的精灵战争法器交给了尹奥勒姆，尹奥勒姆再开团完成本地化，说是出自尹奥勒姆之手一点也不为过。 只是夏多这样的说法，却让维德脸色再变，“你是说你在南方使用的那种战争法术也是出自尹奥勒姆大师之手？” “是的，不过关于战争法术你不用担心，老师是不会将那个战争法术交给七塔的，实际上七塔也未必就缺那么一个战争法术。” 战争法术和密瑟拉不同，前者夏多虽然贡献了一种被验证可行的改进思路，并且还提供了十分关键的戴维弦材料，但他却并不拥有这个项目的所有权。 同样的，战争法术本地化，也可以看出是夏多委托尹奥勒姆进行，虽然尹奥勒姆像夏多分享密瑟拉使用权一样分享了那几种战争法术的使用权，却并不意味着可以将其转交给七塔。 而七塔在过去几百年里应该也收集了不少战争法术，如夏多所说，未必就缺了【湮灭之光】那样的大杀器。 只这样的现实会让有些人更难接受罢了。 维德就是这样的人，他更希望纯粹的奥法阵营拥有更多独创、独占的技术或者武器，一旦得知七塔也同样拥有，他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他苦笑着对夏多说道：“你还真是带来了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 “在我的家乡有句话叫做——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七塔得到了浮空城关键技术，却也让诸如阁下这样的远见之士更加担忧，也更加团结。” 夏多所说的是另一个事实，也即——认同升神秩序的那些人中有相当一部分认同的是这种秩序本身，认同的是自己也有机会参与这种秩序的建立，而不是由七塔直接掌控秩序，他们只能被动接受。 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升神秩序想要确立的是未来的“神界”格局。 如果只能任由七塔安排的话，别说是未来的地位了，就是能否升神都操于人手，这是大部分自我意识强烈的大奥术师所无法接受的。 简单来说，就是七塔可以占据一定的优势，但不能占据绝对的优势，让其他人沦为附庸。 第2205章 耐色新局面 “夏多领主还真是乐观啊！不过也确实啊，阁下已经坐拥浮空要塞，面对七塔的时候确实要比我们这些还没有的要从容许多啊！” “呵呵！” 夏多并没有直接回应这个问题，他知道维德这么暗戳戳的埋怨，其中也不乏对他的试探，试探他对另外的人拥有浮空城的态度。 对此，他其实在埃弗瑞斯卡那边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向耐色瑞尔的大奥术师们提供密瑟拉了，不只是实物，就算是技术也不是不可以谈。 毕竟七塔已经有了，其他人要是再没有的话，极有可能导致两边力量失衡，出现一些夏多不想看到的情况。 当然，这仅仅只是一种可能。 七塔的总体力量是大于七塔之外的所有力量总和的，但从过去到现在，七塔一直维持着现在这样的均势局面，获得浮空城后也未必不会如此。 因为这世界不是只有一个孤立的耐色瑞尔，北地乃至主位面形势牵一发而动全身，在可以预测的未来里，七塔还离不开其他人的支持。 这也是夏多之所以乐观的原因之一，哪怕升神秩序设计得再巧妙，那也只是当下对未来的一种设想或者分配，现实不会遵从设计者的安排，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耐色瑞尔之外，还有比这里更为广阔的天地，一旦升神秩序的设想触及了外界的利益，难道外界会坐视这一切发生，将未来交给七塔的少数人吗？ 这种情况下，无论是否存有机会完成升神秩序，总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共同对抗来自外界的压力。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七塔内部，七塔并不是一个具体的人，而是由无数人组成的利益集团，仅肉眼可见的就有七个主要势力。 升神秩序所设想的未来，上位者是永恒不动且有限的，即便能够认同这一设想，那么具体的位子由谁去做也还是一个问题！ 即便现在前方一片空白，也不可能任由现在的上位者们先到先得，这种涉及永恒利益的分配，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讲通的。 夏多毫不怀疑，七塔内部也同样存在着大量针对升神秩序的反对者。 说到底，现在所谓的“升神秩序”，只不过是七塔的几位现任掌控者私下传出了一点风声，甚至都没有公开讨论。 而夏多和维德等人的担忧，也仅仅是对这样一种可能的担忧。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句话没什问题，但如果担忧过度，乃至影响了正常决策，那就很没有必要了。 他之所以准备向其他大奥术师开放密瑟拉，也仅仅只是应对“七塔已经有了”这一现状，而非借此反对升神秩序——这一现实本不存在的东西。 当然，在这一过程中，也确实能够对升神秩序的形成起到一定的遏制作用就是了！ …… 一直到离开智慧之塔，夏多都没有再提到任何有关密瑟拉的话题，他并不是很喜欢维德这个人，让对方在煎熬一阵能够给他带来快乐，那他就做了。 再者，能够轻易获得的也不会太过珍惜，密瑟拉这种战略设施，怎么可能轻易就让维德他们得到呢！ 他此行的主要目的不过是确认维德对升神秩序、对七塔近况的态度，现在知道了，那他当然就要离开了，其他的可以找另外的时机、另外的场合详细商谈。 …… 除了维德，马格纳的态度也和之前一样，只不过他反对升神秩序的根源却并非出于对奥法文明发展的担忧，而是出于平民对精英掌控一切的不满。 因而，夏多对马格纳，其实并不如对维德那么信任，因为无论马格纳承认不承认，他已经在事实上成为了自己口中讨厌的精英。 如果不能客观的认清现实，那也很能做出客观理性的判断。 简单来说，就是夏多怀疑马格纳的反对仅仅只出于情绪，一旦这样的情绪消退了或者被七塔充值了，那反对也就不坚决了。 说得更严重些，夏多认为马格纳之所以反对升神秩序，仅仅是因为主宰秩序的是七塔，而不是他自己。 再次见到玛格纳，对方依然表现得足够“简单”、足够“直爽”，和上一次见面时几乎没什么区别。 而对于夏多提到的七塔已经获得了浮空城关键技术，马格纳更是直言可以交易，他也想要获得一份。 不是找夏多，也不是找七塔，而是找尹奥勒姆。 这让夏多几乎当场失语，是什么让马格纳觉得七塔能够从尹奥勒姆那里得到浮空城关键技术，他就同样能够从尹奥勒姆那里获得呢？ 是出卖夏多等人的串联？还是用反对来威胁？ 或许会用一些修饰，但夏多觉得对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可能就是这样的。 当然，夏多也并不会仅凭感觉就虚空审判。就目前而言，马格纳大致还是值得信任的，只是不如维德那么多。 至于克利夫，夏多对他和对维德的情况又反过来了，他非常相信克利夫个人，但他对克利夫能否坚持反对升神秩序，却没有那么相信。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原因就在于克利夫反对的并不是升神秩序本身，仅仅只是凡人升神对凡间的干预可能会导致不好的后果。 换言之，只要七塔能够对升神后的行为做出一定承诺，克利夫当场就会从反对变成支持。 某种程度上，夏多和克利夫反对的是同一件事，区别就在于克利夫相信七塔的承诺，而夏多不信。 哪怕是当着光辉之主的面发誓，也有太多手段可以绕过了。 更别说升神秩序本身也是一种对魔法文明来说非常不好的思想导向，夏多是坚决不可能让它现世的！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问问克利夫的态度，夏多根本不必亲自走一趟，他早就确定了克利夫的态度，他这次前往克利夫的领地主要还是询问上次摆脱对方调查的结果。 关于光明会，以及埃兰王国。 如果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那北地联盟又要重回之前十三个成员国的状态了。 不过，对这夏多就不太乐观了，因为从最近一直没有收到克利夫的回复来看，要么是调查还没有结果，要么就是结果可能并不如他所想。 第2207章 光明会消息 “魔裔还真是大麻烦啊！” 这般想着，夏多已经抵达了克利夫领，如果只看领地大小的话，克利夫领在整个耐色瑞尔都算是比较迷你的了。 但领地中高耸的那六座法师塔，让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这样的领地与其说是领地，倒不如说是法师塔的驻地。 六座塔其中五座在外围，都是耐色瑞尔法师塔的经典造型圆柱形，唯独中央那座最高的光辉之塔造型也颇为另类。 那是有三个底面是正方形的扁长方体堆叠而成，下方最大、上方最小，而在最小的那个长方体上方，更有一个极高、极尖方尖塔。 而在这座三倍主体高度的方尖塔顶部，则是一个巨大的光辉之主圣徽——一个边缘有着日冕光环的金色太阳。 阳光下，那个巨大的金色圣徽同样散发出强烈却并不刺眼的光芒，几可与天上的太阳争辉，或者说那就是太阳在塔顶的投影。 进入光辉之塔后，夏多并没有第一时间见到克利夫本人，接待他的是克利夫的学生马尔斯。 此前克利夫和夏多前往星界时，意外死了一回，马尔斯在诸多学生表现最为突出，现在已经被没有结婚、没有孩子的克利夫确立为领地、法师塔等一切资源的继承者了。 “老师正在冥想，不得打扰，还请夏多领主稍等片刻，老师结束冥想后会收到我的消息的。” “嗯，能理解，如果你有什么事要忙，可以不用在这儿陪我。”夏多轻松地说道。 他并不认为克利夫会故意避而不见，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倒是有可能，但克利夫这样几近纯粹的人，几乎不可能。 而马尔斯所说的“冥想”，和夏多每天进行的冥想训练，都使用了同一个来自精灵语的词源，但夏多的冥想更多为精灵语的本意，即休息时的意识活动。 而马尔斯则是引申义，一般是外人用来形容信徒祈祷的特定词语，夏多此番来得的时间有些不讨巧，快到中午了，一般这个时候光辉之主的信徒都会祈祷一番。 浅信徒或许就是在阳光下念几句《箴言》就够了，但崇信者却会十分虔诚地准备一个不一定隆重却一定十分严肃的祈祷仪式。 除了崇信者对“真理”本身的态度外，还有一个夏多此前就有所了解的情况，因为要研究复活法术以及帮七塔预言，克利夫的神恩受到了不小的消耗。 偏偏夏多之前还摆脱对方帮忙调查光明会和埃兰王国，克利夫又不只是专业的侦探，这种调查显然是要前往光辉之国或者询问光辉之主，这又得消耗神恩。 而祈祷仪式某种程度上也是可以增加神恩的，所以别说是等一小会儿，就算是等一天，夏多也是心甘情愿的。 倒是马尔斯陪同让他有些不太自在，这家伙一脸严肃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刚被人骗了几十万一样，克利夫的精髓没学到，净学到这些表面功夫。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不过年轻人嘛，也是可以理解的。 在夏多主动挑起话题后，马尔斯的态度才有所缓和，但说话时仍旧是一副一丝不苟的样子，这又不太像年轻人了，像个老学究。 好在这样尴尬的聊天场景并没有持续太久，不一会儿装束弃权的克利夫就从会客室外面走了进来： “夏多领主，让你久等了，不过这也是你应付的报酬。” 克利夫不大不小地开了个玩笑，夏多听了却是心中一动，“之前摆脱阁下调查的事有结果了？” “是有结果了，不过结果可能无法让你满意。” 就在克利夫说话的间隙，马尔斯已经找到机会退出了会客室，见此情景，夏多也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到底是什么结果？难道光明会并不存在？又或者埃兰王国与魔裔完全无关？” “都不是。” 克利夫摇了摇，脸上也流露出一丝不自然的表情，随后解释道：“光明会确实存在，但应该不是你要找的魔裔组织。” “那是什么？” “我找到的光明会只有一个，他们是光辉之国的一个施法者战斗小队，从数千年前开始就一直战斗在对抗深渊的前线。” “几千年前？”夏多下意识地问道。 问完他就反应过来了，外层位面的时间流速几乎处处不同，与物质位面也没有绝对的同步关系，或许天上一日，地上就一年了。 也可能地上（物质位面）一日，天上（天界、外层位面）就一年了，这都说不准的，除非有人或者某种手段，去刻意锚定两者间的时间关系，不然可能连基本的时间概念都没有。 神国应该就是这样一种锚定方式，夏多灵魂外围由信念之力碰撞灵魂所激发出的辉光所映照的那片神秘空间，就将外层位面被他称为“大夏家园”的地方与主位面的时间同步锁定了。 而大夏家园因为其转生者都是倾向于夏多理念的人，或者干脆就是他领地上的死者转生，因而那里也被他称为“神国雏形”。 可想而知，光辉之国也应该有这样的功能，或许是光辉之国成型之前，那片区域的时间流速还不确定，而之后又可能承接着不同物质位面的灵魂，使得流速与主位面也并不同步。 夏多亲身经历告诉他，光辉之国和主位面存在明显的时间流速差异，并且在不同区域差异还各不相同。 因而，对于克利夫提到的光明会已经战斗了几千年，他并不怀疑，但战斗几千年的光明会难道就不可能是主位面的光明会吗？ 或许正因为有了那几千年的战斗经验，才使得他们在主位面这么难缠。 又或者说，正因为他们是来自主位面另一种可能的平行时空高度法师的魔裔文明，所以才能在具在的外层位面战斗数千年之久！ 夏多绝不相信平行时空可以无限制地往这边派人，这简直就是否定了当前时空存在的基础，所以真正的与平行时空直接相关的魔裔必然只有少数。 只要将那少数魔裔或者在当前时空并未表现出魔裔的存在杀光，那当前时空就不会再有崩塌之危了，至少不会因为平行时空的埃兰文明而崩塌。 第2208章 奉神建议 至于光辉之国的光明会到底是不是主位面的光明会，夏多当然不会只听克利夫的一面之词，对方或许不会说谎，但难免忽略了某些关键信息。 而夏多又不可能将他知道的所有关于光明会的信息告知对方，那就只能通过其他的渠道调查了，比如说泰德神使，又或者由他亲自前往光辉之国调查。 现在已经确定光辉之国存在一个光明会，无论对方是否就是平行时空入侵者，夏多都有理由亲自过去确认一下。 毕竟，平行时空入侵一事牵连甚广，其中的原理他到现在都没能搞明白，一个相对于他现在做处时空并不实际存在的可能，怎么就能时空变换了呢？ 固化一定的历史节点，可以让时空变换时“省力”一些，这个可以理解，毕竟两个时空差异越大可能就越难改变，这是朴素的认知，但原理呢？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仅仅只是通过审问魔裔得来，又凭什么认为这是一定对的呢？ 说不定只是光明会放出来湖弄本时空魔裔的，实际上时空变换的一切前置条件都已经达成了呢？ 这种随时可能不复存在的危机感，虽然看上去有些虚幻，却比龙狂迷锁崩溃这种真实的肉眼可见的危机更让夏多感到不安。 思索片刻后，夏多又问克利夫：“那埃兰王国呢？找到他们和魔裔关联的线索了？” “很遗憾并没有，我只是确定了埃兰王国境内确实存在魔裔。”克利夫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也是有些尴尬。 这说了跟没说又有多大区别呢？ 现在的北地高层都知道魔裔极擅隐藏，就算是叶尔兰上位家族都有被渗透的，埃兰地区原来是属于斯鲁文德，本就是魔裔渗透事件的高发区域。 现在埃兰地区独立了，可其中的魔裔也不一定会全部撤离啊！ “唉——” 夏多忍不住叹息，尽管他来之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对克利夫的调查结果并没有抱太多期望，但真到的这个时候，要说一点也不失望，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好在对方还提供了一个他之前并不知道的消息，也即光辉之国也有光明会这点，如果什么都没有的话，那才是白走一趟呢！ …… 接下来，夏多又和克利夫聊了一会儿魔裔的问题，他原本已经打算就此离开了，但想到密瑟拉扩散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不如就从克利夫开始。 于是，他很自然地将话题转到了浮空城，聊了几句后突然问道：“克利夫阁下，想不想建造一座最为宏伟，也是最接近光辉之主的神殿？” “新建神殿？最宏伟？最解决？” 克利夫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突然就聊到神殿去了，但随即就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道夏多领主准备在浮空城上建一座吾主的神殿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承担全部支出！” “不，暂时来说我并不准备在浮空城上建造任何神殿。” 夏多的果断否定让克利夫不禁有些失望，但随即又产生了一个更为大胆的想法：“难不成夏多领主你准备送我一座浮空城吗？” “呵！” 你还真敢想！夏多的第一座浮空城，也就是不久前被命名为“长安”的那个，造价都是以千万来计算的，并且现在还不算彻底完工。 这要是白送，那不得亏到外层位面去啊！ “克利夫阁下，难道在你眼里我有那么豪富吗？一座浮空城随手可送吗？不过虽然我不能送你一座现成的浮空城，但却可以提供一些制作浮空城必备的技术，你要是愿意的话，完全可以自行建造，而且想建几座就建几座，这不比从我这里直接拿一件大玩具好得多吗！” “制作浮空城必备的技术？你是说你愿意对我开放独立奥火装置的相关技术？” 克利夫虽然是祭司出身，但同样也是大奥术师，早在夏多浮空城问世的时候，他就考虑过建造一座那样的浮空城到底需要哪些关键技术。 经过和学徒们的商讨，克利夫认为只有独立奥火装置才能提供足够的安全感，否则一个随时有可能从天上掉下来摔得粉碎的大石头又有什么值得期待呢！ 现在听夏多提到浮空城必备技术，他第一时间就想想到了独立奥火装置，如果能够获得相关技术，那绝对是对奥术师来说最大的增益！ “是的，就是独立奥火装置的相关技术！” 对于克利夫的猜测，夏多表示了肯定，随即也指出，“但开放技术也是有前提的！” “什么前提？” “你需要从我这里购买一座独立奥火装置，我才能附赠相关技术。” 这其实就是夏多早前和尹奥勒姆商议好的密瑟拉授权费，这世上并不绝对保密的东西，至少密瑟拉还谈不上。 售出的密瑟拉装置越多，被人破解的风险就越高，与其被别人破解了弄出专利纠纷，倒不如一开始就以专利的形式开放技术。 但密瑟拉终究不是寻常法术，而是具有极高战略价值的高端技术，肯定不能像寻常法术那样，在奥法联合会的法师塔成员中强制推送。 只有购买密瑟拉装置，才附赠技术，一方面是为了尽可能保密，另一方面也是照顾所有购买者的利益。 夏多一提附赠技术的条件，克利夫就想到奥法联合会的专利了，随后更是举一反三，“尹奥勒姆阁下应该也是该技术的所有者吧，对了，应该还有七塔，不然我并不认为你会在这个时间节点公开独立奥火装置的相关技术。” “是的，你猜得没错，七塔已经从老师那里获得技术了。那么克利夫阁下，你是想从七塔那边获得技术呢，还是从我或者我老师这里获得呢？” “七塔那边应该不容易获得，最理想的当然是从尹奥勒姆大师或者夏多领主你这边获得。” 克利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做出了选择，但在选择尹奥勒姆还是夏多上面却有些迟疑了，想得很清楚，哪怕这次夏多前来不提独立奥火相关技术，恐怕近期内尹奥勒姆大师也会将这一消息传递出去。 所以，他并不会因为夏多提前告知了这一消息，就一定选择从夏多这边购买。 注意到克利夫的迟疑，夏多也给出了自己的条件： “选择我，还是选择老师，在价格上不会有任何差异，唯一的差异就在于，选择我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交货，要是选择老师，那时间上就很不确定了，原因你应该能想得到。” “是的，我能想得到，独立奥火装置想来不是那么容易制作出来，更别说还有其他人竞争，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够获得第一个。” 如果只是一件寻常魔法物品，或者说就是精品魔法物品，迟一点早一点其实并不会有太大影响，但独立奥火装置不仅关系到浮空城，更有可能关系到战争法术。 早一点晚一点，就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了，克利夫当然希望能够尽快获得。 第2209章 吓人的价格 这并不是夏多刻意拿捏克利夫，而是大奥术师之间也并非一团和气，如果让彼此有冲突乃至仇恨的两位大奥术师中的一个先拿到了密瑟拉。 没人敢保证在他完成战争法术配置后，会不会第一时间将对家消灭了，浮空城是浮空城，密瑟拉是密瑟拉，浮空城仅仅是为战争法术提供了一个可移动的发射基座。 以耐色瑞尔目前的疆域来看，有仇有怨的大奥术师之间的距离绝对不会超过正常激发战争法术的极限距离。 一旦打起来，那就很难收场了，哪怕拉出北地联盟来，国内该不买账那还是不买账，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大奥术师中是有这样极端的人存在的。 此外还必须考虑到精灵渗透的可能，如那位和夏多也有不少恩怨的多来森·霍克，要是密瑟拉被精灵得到了，虽然不一定能够对耐色瑞尔造成致命打击，但一定会削弱耐色瑞尔在魔法领域的战略优势。 所以，对于一切以大局为重的尹奥勒姆来说，选择谁给出第一座密瑟拉装置，将是一件极难抉择的事。 又不能不给，那只能提前准备好多座，给相关利害方同时配上，大家互相威慑，那就没多大问题了。 至于夏多，则不需要考虑那么多，甚至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故意挑起某些冲突，给七塔制造麻烦。 不过这没必要，不管大奥术师们如何冲突，最终还是要苦了最底层的普通人，而且最关键的是只要没能当场消灭对家的肉体、灵魂，那之后就必然是妥协了。 不然的话，现在这样的局面又是从何而来的呢！难道真以为仅凭一座密瑟拉装置就能翻了天去吗？ 而他之所以选择克利夫，某种程度上也是因为对方基本没有什么仇家，哪怕存在意见不合，也完全不至于大打出手。 更重要的是——克利夫是感知到圣力、获得过神恩的光辉祭司，言行一致、表里如一，行为比较容易预测，属于比较安全的那一类。 所以，哪怕克利夫最终拿不出夏多想要的那个价钱，他也会先提供密瑟拉给对方，以增强耐色瑞尔国内秩序阵营的力量，他是一点也不担心克利夫不还钱。 与其担心这个，倒不如担心对方出门被陨石砸死。 至于还不还得起，那也没必要担心，能建起六座法师塔，就足以说明克利夫的豪富了，而且对方还有学生。 家里有矿的那个雷森领主，儿子就是克利夫的学生，实际上这也是夏多首先考虑克利夫的重要原因之一。 “克利夫阁下，考虑得怎么样了？是选择从我这里购买，还是从我老师那里呢？” “这其实并不是一个选择题啊！” 克利夫苦笑着，随后眼神坚定起来，“我选择夏多领主，就是不知道一座独立奥火装置造价几何，又要多久才能交货呢？” “不贵，不贵，相比于它所能带来的收益而言，一点都不会。” 虽然还没开始说价格，但从夏多脸上几乎肉眼可见地浮现出的笑容来看，克利夫觉得这价格估计是便宜不到哪里去，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有些莫名绞痛了。 “到底多少，还请夏多领主说个准数，如果超出我当下的预算，恐怕只能用分期的方式来支付了。” “一共两千万金币，以秘银结算。” “两千万？！” 一听这个数字，克利夫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但超高的感知让他明白自己刚刚并没有听错，就是两千万！ 要知道在耐色瑞尔建一座常规法师塔也才不到一百万金币，要是各方面再省一省，小几十万也能建成。 而一座大奥术师级别的内部功能设施完善的11级法师塔，其造价也不过一千万左右，要是让大奥术师自己尽可能参与建造的话，还能省下不小的支出。 而现在，只一个孤零零的独立奥火装置，没有其他任何配套设施，就要价两千万，哪怕克利夫小有资产，也感到深深的震撼。 财富的积累是需要时间的，但花出去可能就只是那么一瞬。 克利夫突然有些不想要那什么独立奥火装置了，毕竟他也只是有这么一个意愿，双方才刚谈到价钱，此时拒绝的话也不算违约。 “夏多领主，你这个价格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你就算找我老师，他也不可能比我低多少，我只说一点，你大概就明白了。” “嗯，请说——” “一座独立奥火装置，光是主体部分就包含上百万法术要素！” “上百万？！” 百万是一个巨大的数字，哪怕是对魔法不了解的人也会对这样的数字产生望而生畏的想法，而对于克利夫而言，虽然不至于望而生畏，却也因为深知法术要素的本质，所以才对这个数字更为震惊。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一般来说，一个普通法术，无论环阶多少，涉及要素最多也就在数百之间，不会超过一千，只有少数仪式法术，涉及要素才会超过一千。 这是因为法术要素的多少和施法时间有着直接关联，要素越多，施法时间就越长，而施法者选择魔法，很多都是为了省事，如果用魔法比不用魔法更麻烦，那又何必用呢？ 知道了法术要素数量，那么就可以大致估算其承载要素的物质载体以及人工成本是多少了。 独立奥火装置属于战略设施，相关材料品质、人工成本可以参考精品魔法物品，那么上百万要素级别的独立奥火装置，差不多就是一件精品魔法物品成本的百倍左右。 也就是三百到五百万左右。 当然，这还只是主体，算上其他附属设施的话，可能会到千万左右，但这距离夏多所说的两千万也足足差了一千万呢！ 不过，克利夫倒也没有因为这个而提出讲价，他太清楚施法者群体内的潜规则了，成本多少翻一倍甚至是翻几倍出售那都是常规操作了。 毕竟前期的研究成本总要找人分摊，如果是常规魔法物品，可以以量取胜，但像独立奥火装置这种战略设施，就没办法用这种办法收回研究成本了。 单件溢价翻番完全可以理解，况且这其中也未必没有加急带来的成本。 这么一通计算，克利夫又觉得两千万应该算是非常良心了，如果换做是他来运作的话，至少还能再翻一番。 反正除了七塔，就这边有，你不买总有别人会买。 第2210章 灵能起源 ————这个大概还要两小时~~ ———— 至于光辉之国的光明会到底是不是主位面的光明会，夏多当然不会只听克利夫的一面之词，对方或许不会说谎，但难免忽略了某些关键信息。 而夏多又不可能将他知道的所有关于光明会的信息告知对方，那就只能通过其他的渠道调查了，比如说泰德神使，又或者由他亲自前往光辉之国调查。 现在已经确定光辉之国存在一个光明会，无论对方是否就是平行时空入侵者，夏多都有理由亲自过去确认一下。 毕竟，平行时空入侵一事牵连甚广，其中的原理他到现在都没能搞明白，一个相对于他现在做处时空并不实际存在的可能，怎么就能时空变换了呢？ 固化一定的历史节点，可以让时空变换时“省力”一些，这个可以理解，毕竟两个时空差异越大可能就越难改变，这是朴素的认知，但原理呢？ 仅仅只是通过审问魔裔得来，又凭什么认为这是一定对的呢？ 说不定只是光明会放出来湖弄本时空魔裔的，实际上时空变换的一切前置条件都已经达成了呢？ 这种随时可能不复存在的危机感，虽然看上去有些虚幻，却比龙狂迷锁崩溃这种真实的肉眼可见的危机更让夏多感到不安。 思索片刻后，夏多又问克利夫：“那埃兰王国呢？找到他们和魔裔关联的线索了？” “很遗憾并没有，我只是确定了埃兰王国境内确实存在魔裔。”克利夫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也是有些尴尬。 这说了跟没说又有多大区别呢？ 现在的北地高层都知道魔裔极擅隐藏，就算是叶尔兰上位家族都有被渗透的，埃兰地区原来是属于斯鲁文德，本就是魔裔渗透事件的高发区域。 现在埃兰地区独立了，可其中的魔裔也不一定会全部撤离啊！ “唉——” 夏多忍不住叹息，尽管他来之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对克利夫的调查结果并没有抱太多期望，但真到的这个时候，要说一点也不失望，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好在对方还提供了一个他之前并不知道的消息，也即光辉之国也有光明会这点，如果什么都没有的话，那才是白走一趟呢！ …… 接下来，夏多又和克利夫聊了一会儿魔裔的问题，他原本已经打算就此离开了，但想到密瑟拉扩散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不如就从克利夫开始。 于是，他很自然地将话题转到了浮空城，聊了几句后突然问道：“克利夫阁下，想不想建造一座最为宏伟，也是最接近光辉之主的神殿？” “新建神殿？最宏伟？最解决？” 克利夫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突然就聊到神殿去了，但随即就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道夏多领主准备在浮空城上建一座吾主的神殿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承担全部支出！” “不，暂时来说我并不准备在浮空城上建造任何神殿。” 夏多的果断否定让克利夫不禁有些失望，但随即又产生了一个更为大胆的想法：“难不成夏多领主你准备送我一座浮空城吗？” “呵！” 你还真敢想！夏多的第一座浮空城，也就是不久前被命名为“长安”的那个，造价都是以千万来计算的，并且现在还不算彻底完工。 这要是白送，那不得亏到外层位面去啊！ “克利夫阁下，难道在你眼里我有那么豪富吗？一座浮空城随手可送吗？不过虽然我不能送你一座现成的浮空城，但却可以提供一些制作浮空城必备的技术，你要是愿意的话，完全可以自行建造，而且想建几座就建几座，这不比从我这里直接拿一件大玩具好得多吗！” “制作浮空城必备的技术？你是说你愿意对我开放独立奥火装置的相关技术？” 克利夫虽然是祭司出身，但同样也是大奥术师，早在夏多浮空城问世的时候，他就考虑过建造一座那样的浮空城到底需要哪些关键技术。 经过和学徒们的商讨，克利夫认为只有独立奥火装置才能提供足够的安全感，否则一个随时有可能从天上掉下来摔得粉碎的大石头又有什么值得期待呢！ 现在听夏多提到浮空城必备技术，他第一时间就想想到了独立奥火装置，如果能够获得相关技术，那绝对是对奥术师来说最大的增益！ “是的，就是独立奥火装置的相关技术！” 对于克利夫的猜测，夏多表示了肯定，随即也指出，“但开放技术也是有前提的！” “什么前提？” “你需要从我这里购买一座独立奥火装置，我才能附赠相关技术。” 这其实就是夏多早前和尹奥勒姆商议好的密瑟拉授权费，这世上并不绝对保密的东西，至少密瑟拉还谈不上。 售出的密瑟拉装置越多，被人破解的风险就越高，与其被别人破解了弄出专利纠纷，倒不如一开始就以专利的形式开放技术。 但密瑟拉终究不是寻常法术，而是具有极高战略价值的高端技术，肯定不能像寻常法术那样，在奥法联合会的法师塔成员中强制推送。 只有购买密瑟拉装置，才附赠技术，一方面是为了尽可能保密，另一方面也是照顾所有购买者的利益。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夏多一提附赠技术的条件，克利夫就想到奥法联合会的专利了，随后更是举一反三，“尹奥勒姆阁下应该也是该技术的所有者吧，对了，应该还有七塔，不然我并不认为你会在这个时间节点公开独立奥火装置的相关技术。” “是的，你猜得没错，七塔已经从老师那里获得技术了。那么克利夫阁下，你是想从七塔那边获得技术呢，还是从我或者我老师这里获得呢？” “七塔那边应该不容易获得，最理想的当然是从尹奥勒姆大师或者夏多领主你这边获得。” 克利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做出了选择，但在选择尹奥勒姆还是夏多上面却有些迟疑了，想得很清楚，哪怕这次夏多前来不提独立奥火相关技术，恐怕近期内尹奥勒姆大师也会将这一消息传递出去。 所以，他并不会因为夏多提前告知了这一消息，就一定选择从夏多这边购买。 注意到克利夫的迟疑，夏多也给出了自己的条件： 第2211章 理想比例 当然，还存在另一种可能，那就是生存效率的提升。 技术的进步除了带来需求的提升外，也会极大的促进生产力的发展，生产效率的提升也是可以预测的。 只不过，当秘银的来源没有发生根本性变化时，生产效率对价格的影响其实并不是特别大，所以还是要想办法开源才是正理。 …… 和克利夫谈好了价钱以及付款方式，夏多这趟克利夫领之行也算是圆满完成了，接下来他就没再跑其他领地，而是返回浮空城为交货做准备。 他和克利夫约定的是三万磅标准秘银分三期支付，一次一万，间隔一年，而第一次就在一周之后。 也是在那一天，夏多会将密瑟拉以及相关配套设施交付给对方，并附带密瑟拉主体的制造蓝图。 一周时间对于交货来说还是比较充裕的，这也就是夏多，换做别人可没有现成的密瑟拉可以拆。 现做肯定是来不及的，就算有再多的人帮忙也不大可能，涉及近百万要素，工作性质更近似纯手工打造，人多反而会增加误差的风险。 目前浮空城有两座完整的密瑟拉装置，一座在中控区，为飞控系统提供能源，另一座在研究区，本来是用作浮空城内部设施功能的。 但现在，就只好先给克利夫了，两千万的定价就算扣除给尹奥勒姆分成的那部分，他也至少能够赚一半，也就是一千万左右。 差不多就是一座浮空城（设施不全版）的钱回来了，他有什么理由不卖呢！ 如果有更多密瑟拉成品的话，他也很乐意卖出去更多。 实际上，夏多现在已经有些懊恼了，他不是没有第三座密瑟拉，只不过之前他只在闲暇或者转换心情的时候，才去“工地”上干一阵。 如果早知道七塔这么快得到密瑟拉的话，那他绝对会加班加点赶出几座密瑟拉装置来，不为别的，就因为这来钱儿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一千万净利润，放到之前的时之塔（包括萨维尔领在内）至少要一百年才能攒下来，即便是现在的时之塔，也至少需要七八年才能攒到。 而制作密瑟拉出售呢？ 如果像工厂打螺丝那样玩命干的话，一个月勉强能够做出一座，一座的利润就是一千万，这比挖秘银矿来钱可快太多了！ 只可惜，密瑟拉的市场实在太过有限，因为只有大奥术师才有资格担保不泄露相关机密。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而耐色瑞尔的大奥术师是十分有限的，就算加上七塔隐藏起来的，以及民间从未暴露（这个可能性极小）的，也绝对不超过一百。 实际上，夏多粗略地估算过，目前耐色瑞尔明面上一共十九位，七塔每家可能至少隐藏了三位，那就是21，民间隐藏的应该不可能超过三个。 那一共也才43位。 如果以一位大奥术师平均担保两座密瑟拉装置来算的话，整个耐色瑞尔的密瑟拉市场也就不到一百座！ 当然，这是以夏多的眼光来看的，实际上一百座密瑟拉装置，在正常耐色法师看来，已经是一个大到难以想象的庞大市场了。 但并不是每一个大奥术师都能独立拿出两千万金币，还需要找自己的附庸、羽翼去借、去筹集，这里面当然也包括夏多在内。 只不过他自己能够建造才免去了绝大部分的人工费，可即便如此，密瑟拉配套设施悬浮基座的那几十万零头材料费，也要让他肉疼许久。 所以夏多对密瑟拉市场的真实估算数据应该是—— 未来相当一段时间内，耐色瑞尔都不会出现超过二十座密瑟拉装置，“十”可能是一个比较合适的数字，并且这也是他对接下来可预测的这段未来时间内耐色瑞尔浮空城数量的预测。 其实，如果按照夏多期望的魔法文明施法者比例标准，大奥术师的比例应该在0.1%到5%之间。 用耐色瑞尔现在近千万人口来计算的话，差不多就是1万到50万之间，而奥术师的比例至少要占到三分之一，也就是三百万左右。 虽然这是夏多对成熟魔法文明的期望，但如果连这样的比例都达不到，还有什么资格自称“魔法文明”呢？ 也正因为期待着这样一个真正的魔法文明，夏多才如此在意秩序，以及秩序本身的长远属性。 如果现在的耐色瑞尔就有一万左右的大奥术师，那么之下必然存在更多的奥术师，夏多也就根本不用担心密瑟拉装置没市场了。 这么庞大的施法者群体还有什么是他们消化不了的呢！ …… 化身回归浮空城后，夏多并没有将其解除，而是将本体休眠，大部分意识转移到化身之中，以化身的形式活动。 不是他不想要本体了，而是圣者形态化身实在是太好用了，额外创造了奥火的圣者形态化身几乎就是大奥术师和高等法师的合体，同时具备两者的优势。 再加上这化身的创造实在不易，夏多当然是能用就往死里用啦！ …… 拆除研究区密瑟拉的过程并不复杂，早在浮空城设计阶段，夏多就考虑过密瑟拉的整体更新换代，配合随身空间，拆除过程可以说毫不费事。 毕竟麻烦的反而是各种善后工作，原本浮空城内部设施的能源接口都是接在研究区的密瑟拉上的，现在这里的能源中心没能源了，那就只能临时接入中控区的密瑟拉了。 这个问题，夏多在设计时也有考虑过，只不过当时他想的是四个附属能源中心都被敌人瘫痪了，暂时只能用中控区的主能源中心。 或者反过来，中控区的暂时罢工了，只能用附属能源中心的顶上，这些都是有预桉的，可问题是预桉因为需要消耗大量秘银、黄金被他排在了后面，还没来得及建设呢！ 于是夏多只能临时改变魔法技工处的施工方向，先完成预桉中的中央导能网络，这一项目本身并没有多少施工难度，唯一的难点就是需要消耗大量资源。 目前时之塔的一切工程、制造都是有计划、有预算的，依据主要就是时之塔的资源获取速度，现在计划临时改动，牵扯到方方面面，一个处理不好，现金流中断，那就麻烦了。 如果没有一周后克利夫那一万磅秘银打底，夏多肯定是不可能这么乱来的，至于现在嘛，也就是洒洒水了。 只有在做决定的那一刻有些心疼，之后就完全没感觉了，甚至还想着要不要将一些后续的计划提前。 第2212章 审讯莫哈维 可以说，克利夫第一期支付的那一万磅秘银给目前时之塔紧张的财政运转带来了极大的转机。 如果这一切不是因为七塔获得密瑟拉这一让他着实有些猝不及防的事实，夏多真想放声高歌几曲，但现在，还是埋头苦干吧！ 近期，除了下周必须交付的密瑟拉装置外，对夏多来说最为紧急的大概就要数对灵能幻术大师莫哈维意识的审讯了。 这关系到他以及他身后的无数人的心灵意识安危，所以他从南方回来之后就在处理这事，期间化身去了趟埃弗瑞斯卡才耽搁了一下。 现在北地联盟那边暂时告一段落，他终于可以集中精力处理此事了，这其实也是心灵网络安全研究项目中的关键一环。 想要防范心灵入侵，毫无疑问从最擅长心灵领域的人那里学习是最方便、迅捷的，而在主位面，最擅长心灵领域的毫无疑问就是札姆达斯的灵能大师们了！ 说起来，莫哈维的意识可以说是夏多出道以来收获最丰的一次了，其他就算是投影位面科曼索的【统治之剑】亦或是全套的耐色卷轴，都比不上。 因为后两者，更多是“意义”方面的价值，他在主位面随时可以观看耐色卷轴，而精灵魔法，和耐色魔法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正所谓“一理通百理融”，哪怕没有【统治之剑】，仅凭时之塔拥有的那些精灵魔法资料，他也可以逐步推演下去，无非就是多花点时间罢了。 但灵能魔法的相关资料，无论是在主位面，亦或是在投影位面，夏多都找不到比较靠谱的方法获得。 南方的札姆达斯看似和其他几国相似，都是以特色魔法体系出众的国家，但这只是表现，魔法体系本身并不能说明什么。 但灵能因为与心灵联系紧密，同处统一体系下的札姆达斯实则更近乎****的神权体制。 此前在和莫哈维的入侵意识“缠斗”之际，夏多也从被动地获得了对方的一些信息，当然他也有部分信息被对方获得了，这是在所难免的。 在莫哈维的认知中，真正统治札姆达斯的并非由剑刃领主组成的札姆达斯执政议会，而是渗透议会的两大学派。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泽奇、安提两大学派所信奉的思想、理念！ 除了对于灵能本质的共同认知外，泽奇学派基于灵能唯心而定的特性延伸出“灵能主宰世间一切”理念，这也是札姆达斯侵略性永无止息的根源。 而相对温和的安提学派，则是从灵能诞生的过程出发，认为灵能只是一种较为特殊的魔法体系，并非高高在上，主张与其他魔法体系共存。 在政治上则表现为，主张和南方各国和平相处。 之前的被动感知信息差不多就这些，所以夏多一直就很好奇，以灵能这种动辄入侵意识来看，洗脑根本不是问题。 而思想、理念最显着的特性之一就是排外，哪怕是安提学派主张共存，别人不共存的话，难道就靠“非暴力不合作”指望别人发善心吗？ 思想、理念上的竞争，显然不可能那么平和。 那么，这种看似水火不相容的思想到底是如何发展出来的，又是如何在对立中共存的。 到了今天，夏多终于有机会解开这一谜题了，当然还有他一直十分觊觎的灵能魔法的奥秘。 …… 目前莫哈维仅仅只有部分意识被夏多禁锢住了，其载体是夏多高质量灵魂的一部分，虽然只是一部分，却也能够提供堪比正常灵魂的强制剥离投影次数。 而在剥离投影的过程中，莫哈维的意识也会被分出副本，和那点灵魂投影一同进入意识囚笼。 虽然过程中可能会不可避免地流失一小部分信息，但相比于反复多次审问，那简直再划算不过了。 意识囚笼中。 夏多投影至此，看着荒野场景中不断发狂怒吼的扭曲半精灵半人类身影，心情可谓是极为畅快，曾经的灵能幻术大师，甚至能够重组意识，现在却已经迷失了自我。 大部分时间都是以疯癫状态出现的，偶尔才能看到对方癫狂的眼神变得清明，但也只能持续很短的片刻，然后就无法压制住意识中被混入过多外来污染信息。 那些被夏多舍弃的投影位面化身几百、几千年的精灵生、树生经历，莫哈维那副扭曲的半精灵半人类形象就是他最真实的自我认知表现。 “莫哈维，还记得我吗？” “你是夏多？不，你是莫哈维！不，我才是我哈维！不，我是布兰登！不，我是阿索斯！不，我是席林！不，我是来尔·阿卡拉玛，科曼索的唯一真王！” 和之前一样，好几个意识轮番占据主导位置后，或许是借助那一瞬间最极致的混乱，真正的莫哈维意识突显了出来： “夏多领主，没想到我们都小瞧了你，但你别以为这样就算赢了，我会永远缠着你！我们是一体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永远别想赢过我！哈哈哈！” 看着对方越来越语无伦次，眼神也不再清明，夏多顿时有些兴趣缺缺，好几次这么见面，对方都没能说出什么新内容来。 “果然还是击溃意识副本收集记忆碎片比较适合我啊！”夏多忍不住感叹。 玄学审问根本不靠谱，对于一个疯子，任何有意义的审讯技巧都是白费，与其这样还不如击碎意识副本满是攒记忆碎片更容易找到有用的信息。 这么做唯一的坏处就是将莫哈维的意识以及夏多的灵魂碎片载体当成了消耗品，万一没能在它们彻底消耗完之前找到关键信息，那就浪费了。 轻车熟路地将所有记忆碎片全部捕获，接着就是解析了。 “咦？这次竟然这么快就‘抽’到关键碎片！” 夏多意识一动，投影瞬间回到意识囚笼之外，位于时之塔实验室内的化身之中，既然找到了关键记忆碎片，那更可以借助记忆之间的联系找到更多相关信息。 当然，在此之前，夏多点燃了一份从投影位面具现回来的乌维伦记忆熏香，以及时之塔本就有的各种辅助措施。 在这种关键时刻，任何能够对思维、想象、记忆有辅助作用的东西他都不会放过。 第2213章 神器由来、灵能悖论 人的意识是一个复杂的动态系统，但其中也有贯穿始终的特征，也就是被夏多称为为“人格”的东西。 在人格之中，再填充进大量或主动或被动的感官信息以及思维信息，就组成了一个大致完整的意识。 当然，人格作为意识的显着特征，也并非一开始就出现，更不是成型了就永远不会发生变化，人格是通过大量意识信息塑造，再反过来能够对意识信息产生影响。 莫哈维的意识混乱，或许就可以看做多个代表不同系统的人格混杂在了一起，如果给他足够时间的话，或许能在混乱的动态中形成一个全新的人格。 但那个时间就不确定了，同时夏多也不确定对方形成新人格后会不会变得更难对付，当然是要尽快处理为妙。 但因为对方的意识混乱，使得其中的信息包括感官信息以及基于此加工而成的思维信息也很不成脉络。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一切意识信息都不是直接可读的，而是需要经过潜意识解析这一步，如果抽到的是思维信息，那就有迹可循了，当然前提是这段思维是莫哈维的，而不是夏多舍弃的投影世界人物的。 如果只是抽到是感官信息的话，那就麻烦了，说不定解析出来了也无法理解，就好像用分析引力波的仪器无法分析红外线一样。 总而言之，解析意识信息并不是轻松的活，或许灵能可以做到更好，但夏多现在毕竟是没有掌握灵能。 不过好在，在针对莫哈维的第六个意识副本的记忆碎片的解析中，夏多找到了关键信息—— 一段莫哈维思索札姆达斯两个学派不合的记忆。 夏多抓住这点线索，在莫哈维被击碎的大量记忆碎片中向上追朔，很快就理出了一条分支众多的庞大脉络。 并且在他有意识的寻找下，这条脉络向上追朔的主要方向已经从莫哈维的思维信息转向了以思维为关键节点的感官信息（更为准确的客观记忆）。 从中，夏多逐渐整理出札姆达斯以及它那两个争斗无数年的学派，乃至灵能的起源经过！ 这一切大概要追朔到三千年札姆达斯的前身——达斯部落，或者王国，是否更久远在莫哈维的认知中也是很难考证的，甚至他还认为札姆达斯过去的历史已经被认为修改过了。 总之就是莫哈维认为在达斯时期，那片区域就开始有人陆续觉醒了灵能，数量极少，但从未断绝，其中最有名、也是最强大的就是当时部落首领札姆。 达斯王国就是由札姆模彷精灵建立，后者的札姆达斯实际上就是延续了札姆建立的达斯王国。 当然，因为灵能的兴起，现在的札姆达斯和当初的达斯王国早就不是一个概念了，札姆的后裔并没能在现在的札姆达斯中占据统治地位。 而泽奇、安提这两个学派的源头，最早也可以追朔到札姆在世的时候，只不过那时候还没有出现泽奇、安提这两个具体的名字，仅仅只是思想的起源。 札姆作为当时最强大的灵能战士，麾下当然会有一大堆追随者，其中有一个在后来成为被札姆达斯人称为“初代灵能导师”。 基本可以看做是当前时代札姆达斯灵能魔法体系的最初建立者，那他到底做了什么呢？ 到现在可以考证的只有一件事——那位初代灵能导师用札姆的头制作出了一件能够让普通人也能觉醒灵能的心灵神器！ 那件神器至今仍保存在札姆达斯的首都纳亚寇利斯城内，被无数人瞻仰，而在初代灵能导师之后，每一位制作出心灵神器的人都被称为“灵能导师”。 十二件神器中，有极少数是用札姆保存下来的身体部位制作而成，但更多的却是灵能魔法体系的进步体现。 当然，神器毕竟是神器，在莫哈维的记忆中，每一件心灵神器都自带一个能够独立存在的心象世界，相当于在现实中仅凭思想就无中生有了。 这并非没有代价，每一位灵能导师都为此而牺牲，那十二个心象世界也可以看做是十二位灵能导师的思想延续。 于是就到了经典的冲突环境了，十二位心灵导师中初代导师的影响力无疑是最大的，对于初代导师思想的解读，形成多条不同的分支。 如果只是普通灵能学者的意见不合，那其实并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可偏偏后续的十一位心灵导师思想也不统一，对初代导师思想的解读明显偏向了两个方向。 而灵能导师是不能出错的，这就是札姆达斯两大学派思想分化的根源，也是异见难以化解的根源。 现在的札姆达斯两大学派轮流执政，十年一换，换言之就是他们国内的思潮以及对外态度也是十年一变，看似均衡的做法，决定了这个国家悲剧的未来。 这不仅是夏多自己的看法，在两大学派看来，也是这样，他们都认为是对方的存在才使得札姆达斯无法稳定发展或者征服一切。 数千年来在战争与停战之间来回切换，始终无法超脱，但战争这种东西，一旦开始想停下来就不一定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了。 所以几千年来，札姆达斯大小战争几乎从未停止过，无非就是每隔十年收缩一阵罢了。 至于灵能的起源，札姆达斯上层的学者普遍认为只要思想存在就有灵能诞生的基础，换言之，任何智慧物种都有可能觉醒灵能。 当然，在札姆达斯的中下阶层看来，灵能源于初代灵能导师（以及札姆王）的思想延续，必须在神器的光辉下才有可能觉醒灵能。 这也是为什么主位面西陆这边无论是北地还是南方，想要觉醒灵能就得去札姆达斯的主要原因。 自然觉醒不确定因素太高了，可能忙活一辈子都不见得能够觉醒，但札姆达斯的心灵神器却有极大概率让人觉醒灵能，只是强弱有别罢了。 在莫哈维的认知中，初代导师曾经说过一句话叫做——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这里的世界指的是心象世界，但也可以认为是灵能的强弱。 也就是说，思维开阔的现代人一旦觉醒灵能，会比闭塞的札姆达斯人更加强大。 但灵能本质上却源于心灵，唯心层面上的东西都十分诡异，现代人是否认为世间的一切都可以仅凭思想就能改变呢？ 其他人夏多不知道，但他自己却无法认同那种仅凭思想就可以改变一切的世界，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他获得了强大的灵能，是否会否定灵能本身的存在呢？ 这就有矛盾了，如果他的灵能是否定灵能的存在，那或许一开始他就无法觉醒灵能。 第2214章 觉醒灵能的可能 尽管夏多一开始就对自己觉醒灵能没报多少希望，可这么轻易地从灵能的存在角度就否定了自身觉醒觉醒的可能，还是让他觉得不太甘心。 夏多倒不是非要觉醒灵能，而是只有亲自觉醒了，才能以一种更直观的角度来研究灵能本质。 他想着，既然现实允许灵能的存在，就说明要么是他之前对世界的认知出现了偏差，要么就是灵能或许并不是大多数人认为的完全唯心存在。 总之，灵能存在于这个世界，就必然反应出这个世界的某种真实，这是和常规魔法截然不同的角度。 夏多要是从一开始就不知道灵能存在的话，那倒也罢了。知道了还当成没看到，或者担心打破自己过去对世界的认知而刻意回避，实在不是他能够做出来的事。 …… 回到审讯本身，夏多梳理出札姆达斯、灵能的发展脉络后，又继续从这些意识信息中的灵能概念延伸出去，搜寻他想要的答桉。 灵能这一概念在莫哈维的意识中占据了至关重要的地位，一辈子都在和灵能打交道，可以说，莫哈维的意识就是由无数的灵能概念组成的！ 可也正因为如此多的信息交织混杂在一起，哪怕有着较为清晰的脉络可循，想要找出具体的灵能魔法相关的内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原因很简单，就是灵能唯心而定的性质，其一切相关知识很大程度上都依赖于使用者自身的认知，最关键是并非是基于对客观现实的认知，而是更像是随心所欲。 哪怕夏多到现在才只接触到一个灵能法师的意识信息，但就在这同一个人的意识中却包含着种种矛盾的信息。 夏多作为经历过系统科学训练的旁观者，当然能够一眼分辨出矛盾之所在，但莫哈维作为一个一生都在和灵能打交道的学者、大师，不可能完全无法察觉。 实际上，夏多已经解析到莫哈维潜意识中对一些矛盾认知的回避，这不禁让夏多产生了一个疑问： “灵能真有这么方便？甚至超越了矛盾，那否定灵能的灵能是否也能够存在呢？” 实际上，夏多想要觉醒灵能，仅仅只需要给他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无论这个理由是否合乎客观规律，只要他认可了，说不定就能觉醒了。 于是他继续在莫哈维的记忆碎片中追索，很快又让他发现了一条关于【心象世界】的关键信息—— 原来心象世界在札姆达斯并非像在外界那边罕见，说莫哈维是一位幻术大师，实际上是完全是因为灵能在幻术领域有极大的加持。 现实是，任何一位灵能大师都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心象世界，心象世界的强大程度也是判断灵能大师强弱的重要准则。 而想要让心象世界更加强大，莫哈维发现了一个其他灵能大师或许也发现了、可却没有一个人敢公开提及的大秘密—— 心象世界的塑造越是接近现实世界，心象世界就越是强大。 而夏多则更进一步推测，莫哈维所认识的接近，或许并非表象景观上的接近，而是深层规则的接近，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灵能也并非完全脱离现实而存在， 沿着这条线继续追索，夏多很快发现前面没有关联记忆碎片了，强行投影的过程以及击碎意识的过程，都会对其中意识信息的完整性造成破坏。 后者会更加严重，击碎意识本质上破坏意识副本所存在的灵魂投影，过程中大量信息根本等不到夏多的解析就会消散一空。 因而找到关键节点非常重要，或许简单粗暴地查看一百个意识副本倍击碎后的无数记忆碎片，都不如在一个意识副本的记忆碎片中找到一个关键节点。 像夏多现在断了线索，但此前他已经找到了非常有用的记忆脉络，无非是换条路绕过去罢了。 再不济也可以重开副本，并不是每一次击碎意识的过程都会损失同样的信息，多试几次总能拼凑出相对完整的信息的。 击碎意识搜寻记忆碎片看似茫然无从，但实际上却远比直接审问更加有效，直接审问本质上是审讯者与被审讯者的意识对话。 如果审讯者精通心灵法术的话，或许可以从对方的潜意识活动中窥破一些秘密。 但面对一个灵能大师，而且还是一个和其他人格交错的灵能大师，直接询问几乎很难得到有效的结果，这点夏多每次重开副本时都会验证一番。 毕竟，随便问问就得到答桉，怎么也比费心费力去解析大量记忆时碎片要轻松得多，只不过每次莫哈维都不会让夏多如意就是了。 要论有效还是得暴力破解，根据夏多的经验虽然破解过程中会损失大约两到三成信息。 它的本质是将目标的意识完全拆解开来，如果夏多有团队的话，完全可以对莫哈维的所有意识信息进行分析。 即便只有他一个人，只抓重点，所获得的信息相比于意识对话所获得的，也绝对超出了多个数量级。 “无非就是辛苦些，可淘金本身也是一件乐事啊！” 这并不是什么苦中作乐之言，而是发现宝藏后的快乐完全覆盖了那一点点辛苦，要是让夏多重新选择的话，一百次他也愿意更辛苦些。 …… 继续追索，直至所有记忆碎片消散，然后再开一个新的意识副本，先尝试直接审问，无果后按照惯例击碎意识搜寻记忆碎片。 就这样，经过多个来回，在那点被剥离出来作为莫哈维意识载体的灵魂碎片还未被彻底耗尽时，夏多就已经梳理出莫哈维意识中和灵能相关的大部分内容了。 和他后来的推测差不多，心象世界并非只是一个可以用来攻击对手的趁手工具，更像是灵能法师个人认知、思想的集中体现。 同时也是札姆达斯灵能魔法体系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任何主动前往札姆达斯，或者被札姆达斯征服的智慧物种，都有机会觉醒灵能，而在觉醒的过程中，会经历一个接受神器洗礼的仪式。 在外人看来，或许是神器激发了受洗礼者的灵能天赋，使他们获得了一种特殊才能，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但外人不知道的是，接受神器洗礼的过程本质上却是思想、认知被同化的过程，这在札姆达斯灵能学者群体中还有一个更为专业的称呼，叫做——“心能共享”！ 神器将所有受洗礼者的某种本质联系在一起，其中灵能大师更可以在自身肉体、灵魂死亡时，将部分思维连同他所创造的心象世界奉献给神器的心象世界。 每当有新神器诞生，借助其诞生之时的心能涌动，那些旧神器中所保存的已故灵能大师的思维回响便有机会带着他们的心象世界重新回到现实，彻底复活过来。 所以，也可以很简单地认为，心象世界或者说那十二件神器就是札姆达斯灵能魔法体系的根源。 第2216章 建立防护 在莫哈维的认知中，灵能觉醒的过程其实就是那些不确定能否自然觉醒的人在心能共享的过程中同享了已经觉醒灵能的人的天赋。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共享了神器的天赋。 因为只有具备心象世界才能为他人觉醒灵能，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灵能大师也是可以做到的。 只是因为这过程中需要与他人进行心能共享，本质上就是同化，虽然更多表现为强大的同化弱小的，但弱小的同样能够对强大的造成影响，特别是当弱小的存在数量优势的时候。 已经获得心灵独立的灵能大师自然不愿意再度陷入与他人心灵纠缠的状态之中。 所以，札姆达斯的觉醒仪式几乎百分百全是用神器进行，并且只要觉醒者一天没法创造自己的心象世界，就一天无法摆脱神器的影响。 一旦身死，也不同于灵能大师还有复生的可能，那是完全将所有的余晖都奉献给神器了，甚至在没死的时候，也要被动贡献力量。 所谓“心能”，在莫哈维的认知中，那是属于一个智慧生物最重要的本质，是灵能产生的根源。 但夏多在充分浏览了莫哈维意识中关于灵能、心能的信息后，他大胆地做出了一个推断，莫哈维所认为的心能，或许就是他所认为的“潜意识”。 心能共享就是潜意识共享，只是还不知道程度如何，如果仅仅只是元思维程度的共享的话，那夏多在时之塔建设的基于灵感头环的心灵网络，或许也有机会产生灵能。 如果共享程度高的话，那神器对觉醒者的影响恐怕远非莫哈维了解的那么“细微”。 也就是神器不会说话，否则它们肯定也会像灵能大师那样，拒绝一切外来的潜意识污染。 …… 在大致了解了灵能由来，以及神器觉醒的过程后，夏多认为自己想要觉醒灵能的话，大概有两种途径—— 一个就是在幻术领域达到创造心象世界的程度，然后借助心灵网络尝试自行觉醒。 另一种则是想办法获得一件心灵神器，然后净化神器，最后用它来觉醒灵能。 前者相对安全、可控，但也极有可能遇到灵能觉醒的悖论，永远无法通过这样的方式觉醒。 而后者则类似于地球上的“借鸡生蛋”，与神器本质相连，将神器的灵能当成自己的，然后在使用的过程慢慢进行“个性化设置”。 直到完全符合自己的思想、认知，到那时或许也是他成为灵能大师的时候。 这种方式有较大大概率可以让他获得灵能，但问题却也不少，先不说神器如何获得、又如何净化。 哪怕这两点都满足了，共享潜意识的过程中也很容易造成认知上的突变。 换言之，通过这种方式觉醒灵能，或许真能觉醒灵能，但最终结果却不一定是他想要的心灵独立，而是被神器同化。 札姆达斯那么多人觉醒了灵能，可最终能够成为灵能大师的又有多少个呢？夏多并不认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个。 除非神器是由他自己设计、制造，这样也能够相对可控，可如果没有灵能，那要如何制造神器呢？ 还有就是神器的制造方法，莫哈维的意识中并不存在这个，也就是说，夏多想要制造心灵神器的话，还得去南方跟札姆达斯碰一碰。 这对渴望和平的他来说，并不是一个能够轻易做出的决定。 因而，夏多更倾向于通过第一种途径，也就是心象世界结合心灵网络的方式尝试一下，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干脆放弃好了。 在他家乡有种思想叫做“唯我独尊”，本意是说“自我”的重要性，夏多深以为然，自然不愿为一种哪怕看上去十分特殊的魔法体系改变自我。 如果他的自我注定与灵能无缘的话，那就无缘好了，从他现有的对灵能的了解来看，灵能不出意外的话也只是一种角度不同的解释世界的方法。 大道殊途同归，无论哪种解释，最终都会指向同一个真理的方向。 而且在夏多看来，更接近于地球上科学的奥术魔法（基于客观现实发展起来的魔法体系，矮人精灵耐色的都是，只是角度不同）更被他接受。 灵能魔法终究太过飘忽了，有根基不稳的嫌疑，哪怕可能是通往世界本质的捷径，但夏多相信通过奥术魔法一样可以达到。 …… 之前对灵能魔法还不了解的时候，夏多对它的态度多少有些患得患失，但当有了一定了解，特别是对其中的利弊有了了解后，他的心态一下子就放平了。 而解析莫哈维意识所带来的好处还远不止这些。 一位灵能大师的意识比现世的任何一个矿藏都要宝贵，在其中，夏多除了找到了对灵能整体的认知，更有具体的灵能法术的细节。 灵能的效果虽然可以唯心而定，人与人之间存在共性，特别是那些共享潜意识的觉醒者，但个体的特性也并未被完全抹杀，否则也不至于出现心灵独立的灵能大师了。 因而每一个觉醒者在使用灵能都有一定的倾向，或者说偏好，或者说擅长。 比如说，某些觉醒者可以轻易推动一块巨石升到高空，却很难点燃一团火焰，又或者某些觉醒者可以轻易洞察别人的思想，却很难对外物产生任何扰动。 凡此种种，在札姆达斯数千年的灵能探索中，逐渐分出了两条主要道路，一个是学者，一个是武士。 前者更多是探索灵能与心灵的内在潜质，拥有诸多不可思议之力，这条道路最需要天赋，灵能大师绝大多数都是学者出身。 武士，则更多关注灵能与外界的交互，前面所说的推动巨石、点燃火焰，或者洞察思想，都属于武士的能力范畴，当然这些也在学者的研究范围之内。 或者更通俗讲，学者更侧重于研究，而武士则更侧重于应用，双方身份并非不可互换。 只不过通常来说，武士的地位要远低于学者，一般是作为学者的追随者或者扈从下属存在。 第2217章 潜意识屏障、项目外包 夏多通过莫哈维的意识信息获得了第一手的关于灵能武士能力、学者研究范围的情报，这些依据各自灵能特质而分化的能力、研究进一步说明了灵能并非完全脱离现实。 依然与现实有着足够紧密的联系，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在表明，灵能魔法或许和奥术魔法存在截然不同的一面，但差距也没有大到奥术魔法难以企及的地步。 而这也让夏多更加坚定了自己能够获得灵能的看法。 …… 在所有已经搜索获得的信息中，夏多最看中的除了莫哈维对灵能本质的研究外，更多的就是和他现在的处境相关的灵能魔法防护了。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心灵护符对灵能魔法的防护十分有限，虽然灵能往往和心灵联系在一起，但只要不是直接攻击目标的心灵，心灵护符都起不到什么作用。 而心象世界更是特殊，能够绕过心灵护符攻击心灵，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东西。 对夏多来说，普通的灵能法术，基本可以视作奥术魔法，因为灵能无法彻底摆脱现实，那么其作用于现实的时候，必然会在一定程度上顺从现实的规则。 这点他早在几年前北地联盟成立时就在埃弗瑞斯卡游览灵能商铺的时候了解到了，不久前在南方，他也对此进行了实际的应用。 更多的他还没有机会验证，但至少在传送方面，他有足够的把握能够阻断灵能传送法术。 普通法术夏多并不担心，他真正担心的还是像心象世界那样的特殊法术，防不胜防，哪怕是现在的他也没有太好的手段来防护。 在莫哈维的认知中，想要防护心象世界的攻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自己也具有心象世界。 当然，如果能够将自己的心灵意识处于凝滞状态的话，那也不用担心心象世界的攻击，这个夏多之前进行“灵魂手术”时进行的灵魂固化还有所不同。 心灵意识完全凝滞的话，就等于完全无法思考，跟一块石头没什么区别，这种情况下还用得着别人攻击吗？ 不过，要是能够提前预测到敌人可能来袭的攻击，然后在那一瞬间让自身处于凝滞状态，之后再解除，就能完美规避攻击了。 如果不能预测的话，那这种方法就没有太多意义了，总不能因为一个还不确定的攻击，先将自己变成石头吧！ 那么就需要考虑被敌人拖入心象世界的场景，一般来说，心象世界都是依据施法者的认知构建，只要能超出其中的“违和点”或者说规则上的缺陷，就能轻易脱出了。 如果是精通奥术魔法的施法者，夏多或许真的很难脱出，但灵能法师大都笃信自身的心灵力量，而忽略了现实。 只要不是对方和他同归于尽构建基于双方认知的新世界，那他至少有八九成的把握可以脱出。 最极端的就是类似之前莫哈维那种，放弃自己对心象世界的绝对掌控，与夏多分享，看似是分享，实则确实用夏多的力量构建了一个更为强大的思考。 不借助外力的话，人不可能抓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拎起来，也不可能超出自己的认知。 换言之，一旦被困入那种基于双方认知的心象世界，除非像夏多那样，基于双方认知提炼出全新的规则，不然就只能困死其中。 而想要发现全新的规则，难道时刻都要带着一个未完成的项目吗？而且那个项目还要恰好能在对方的认知中找到线索。 这种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哪怕让夏多再来一次，他也不确定自己还能否再逃出一次，因为他现在的认知已经得到了扩张，相当于自己为自己建的牢房也更加牢固。 这种情况下，哪怕再狂妄的人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能够超越自己。 不过好在，夏多已经有了一次破灭共同心象世界的经历，札姆达斯那边没能摸清他的底线之前，应该不会有那个灵能大师愿意冒着自己身死的风险用这种方式袭击他。 实际上，如果不是过去莫哈维用这种方式屡试不爽，也不至于直接用在了夏多身上从而导致了自己悲催的下场。 一招鲜或许可以吃遍天，可一旦吃不下了，那可能就是天大的灾难了。 莫哈维的教训对夏多来说也是一种提醒，提醒他不要仗着【湮灭之光】肆意妄为，眼下确实没有遇到能够绝对抵挡住的，但是否真的没有，那还真不好说。 至少托克森特的神器屏障就能产生一定的抵挡效果，有一定的效果，再往上无非就是量的堆砌，夏多总不至于天真地认为现在的自己就已经天下无敌了。 至少对心象世界他确实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要因此放弃，不仅不能放弃更要加大力度进行研究，他总不能将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别人的怕死天性上吧！ 真要有头铁的或者不怕死的，上来就给他来一个共享的心象世界，总不能闭幕等死吧！ 在莫哈维的意识信息中，仅有对常规心象世界攻击的防护以及逃脱，对于这种共享的心象世界攻击，他自己也没什么办法。 可以说，这就是灵能大师对没有心象世界之人的碾压攻击。 短时间内，夏多应该是没办法处理这种攻击了，但无法处理却并不意味着无法防护，所谓防护，本质上还是有着预防的含义的。 灵能魔法可以远程锁定目标，但和奥术魔法中的探知法术相似，只要目标做好回避探知的措施，就相当于没有目标，而如果没有目标，又攻击者又如何攻击呢？ 另外就是，作为长期和札姆达斯处于战争状态的卡林珊，肯定有相应的防护或者反制措施，不然的话，可能只要一个灵能大师就能将整个卡林珊推平了。 想到这，夏多下意识地摸了摸左手食指上的蓝宝石戒指，既然迈瑞德家族连家族底牌都送出来了，想来其中应该会有针对使他们遭此境遇的罪魁祸首的手段吧！ 夏多从南方回来已经有不短的时间，只是忙于各种事务，对当时迈瑞德家族的赠礼只进行了初步的清点，对其中最珍贵的图书馆还没来得及整理。 现在看来，其中应该会有不小的惊喜！ 第2218章 精魄护符、后顾无忧 不过，夏多也并没有急着进入位于风元素位面内的图书馆，而是继续对莫哈维的意识信息进行最后的整理。 面对心象世界的攻击，莫哈维所有的防护措施大都是基于自身的心象世界来完成的，但这并不妨碍夏多将其转化为自己能够理解并应用的奥术魔法。 心象世界的本质，夏多已经大致了解了，应该一种基于潜意识的特殊法术，心象世界的攻击，本质上就是对潜意识的攻击，能够让人无声无息地死于非命。 那么，想要有效防护这种攻击，就需要从潜意识层面进行。 在地球上，无论多复杂的现象都可以解释成粒子间的相互作用，大到天体合并，小到随手拿起一样东西。 而在魔法世界，力的作用并不完全是通过元素、魔网进行，心灵之间的互相影响超越了这些存在。 但无论变化有多隐秘，最终还是要体现在心灵本身的变化时，而心灵本身的变化，其实就是意识信息的变化。 只要能完全掌控自己的意识信息，那么相对应地，外来信息就变得非常“显眼”了，以此建立屏障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换言之，哪怕是共享型的心象世界攻击，也并非完全无解，之所以感觉无解，那是因为施法者站在表意识的层面上，陷入了一个在逻辑上绝对无解的境地。 但表意识并非意识的全部，实际上，潜意识才是一个人意识的最大部分。 这种情况，就好像一个加密的手机软件，通过正常途径是很难突破加密的，但软件的本质却是运行在手机的硬件之上，只要能够找到其对应的基于硬件的操作活动，最终也是可以将软件还原出来的，哪怕无法精确还原，至少可以找到其大部分功能定位。 而对心象世界的脱出，本质上表意识的脱出，更近似于软件层面的破解，而共享型的心象世界，则是一个近乎完美加密的程序，软件层面几乎无法破解。 但只要从潜意识层面对敌我加以区分，从而建立屏障，应该就很容易从中脱离出来。 当然这是理论上，实际能否做到，夏多没有试过也不敢打包票，不过只要理论上可行的话，实际做出来应该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只要能阻断到部分关键侵入信息，就能对心象世界的表现做出足够的干预，从而让表意识察觉到漏洞，从而脱出了，并一定要将对方的攻击完全阻隔在外面。 越是精密的法术，只要找准弱点，破坏时其实只需要用很小的力。 反而那些堆量的法术，只要量级达到一定程度，反而会变得很无解。 就好像【湮灭之光】，本质上是将作用范围可能是在一整个位面的熵增特性集中在一小片区域，那就很难抵挡了。 实际上高速熵增位面夏多也不是没去过，几年前融雪竞赛期间他应七塔之邀去过一个名为【湮灭位面】的地方，那里不仅时间流速快于主位面，本质上更是一个正在加速湮灭的位面。 正常物质无法直接暴露在位面环境当中，只能保存在星界法师建立的神圣居所之内，夏多当时还尝试过将一些简单物品扔出神圣居所范围，结果和中了缓释的【湮灭之光】一模一样。 夏多为战争法术取名为【湮灭之光】，潜意识中未必没有参考【湮灭位面】名字的想法。 另外，【湮灭之光】很难抵挡的原因还可以归结为“破坏比建设容易”。 但心象世界却并不是一个具备现实份量的法术，精巧有余、体量不足，只要找准角度，未必不能做到完美抵抗。 基于种种思考，夏多做出了两个方向上的防护部署—— 第一，当然是做好回避探知的相关工作，这不仅可以用来防范心象世界的攻击，对于其他超距锁定的法术也有同样的效果。 （备注：此方案需要重新建立一套安全系数更高的通讯协议，否则可能会影响通讯法术的使用，或者被敌人通过通讯漏洞锁定。） 第二，则偏向于积极主动的防护，这点也可以继续细分为两个方向—— 一个是继续研究心象世界，目标是对可能来袭的心象世界攻击做到提前预防，另一个则是各种具体的防护措施了，如卡林珊对札姆达斯的防护措施，以及刚刚设想的基于潜意识的对外来信息的阻断屏障。 有了行动的纲领，那具体行动起来，就会感到茫然无措了，而关于这两个大方向上的具体行动，回避探知法术的研究，夏多个人精力有限，他准备“外包出去”。 无论是萨维尔，还是尹奥勒姆，亦或是克利夫，都可以成为他的项目承包商，特别是克利夫，因为同时具有祭司身份，多个角度思考，说不定能给他带来意外的惊喜呢！ 而对心象世界的研究，以及对潜意识屏障的研究，夏多暂时不准备假手他人，这当然也是出于现实考虑。 前者他很难解释相关资料是如何获得的，万一传到札姆达斯那边，谁知道那边会不会炸毛。而后者，绝大多数的人连潜意识信息都无法解析，对于他研究的帮助更多也只能用来被研究。 理清思路后，夏多便开始行动起来，他先是联系了克利夫，重提了一下一周后交接密瑟拉装置的细节，然后才说出此次联系的真实意图： “我想请阁下帮忙设计一个更侧重于回避心灵探知的法术，我会提供部分基础资料，但更进一步的研究就需要你那边多费些心思了。” 耐色魔法中有心灵法术的分类，其中也有心灵探知的细分选项，本质上通过放大施法者的感知，来侦查、定位目标信息的一种法术。 施法者本身的感知，这种说法是比较模湖的，实际上可以认为是正常五感之外的神秘第六感，与灵能魔法有些相像，但确实用耐色魔法来表达。 准确度相较于常规的探知法术较差，甚至可能干脆就是施法者自己的脑补、臆想，但优点也很明显，往往能够无视常规的回避探知法术，让人防不胜防。 这点也和灵能魔法也很相像，夏多拜托克利夫研究这个，很大程度上就是看中了对方的祭司身份。 奥术魔法目前发展有限，不一定能找到有效的方法，但先进的光辉之主肯定有办法，就看克利夫愿不愿意问了。 第2219章 自动化曙光 对于夏多的项目外包请求，克利夫并没有拒绝，但也特意提了一下近期不准备进行任何消耗神恩的研究。 克利夫的意思夏多当然明白，就是只能在纯粹奥法领域研究，对此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是请人家办事。 至于尹奥勒姆和萨维尔那边，夏多就是提了一下，两人都知道他和札姆达斯的恩怨，萨维尔更是亲历者，所以也没有拒绝。 甚至就在夏多结束通讯后不久，尹奥勒姆那边就派人送来了一套他自用的回避探知方案，其中包括一系列法术、仪式、物品，甚至还有一些灵能器具，让夏多有些感动。 …… 处理完回避探知法术的外包分发，夏多稍稍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他便摩挲着左手食指的蓝宝石戒指，来到位于风元素位面的迈瑞德家族秘地。 当然，现在这里已经姓夏了，夏多将其命名为“狂风堡垒”。 这是一座建在呼啸群风之中的、有着典型的卡林珊尖拱穹隆风格的白色堡垒，虽然其本身无法自主移动，却不妨碍它在这原始风元素位面无尽狂风的承载下四处游荡。 站在堡垒门口的小型平台上，夏多连一根发丝都没有晃动一下，堡垒外的无尽狂风靠近堡垒一定范围后就自动消散于无形。 这并非魔法，而是堡垒大厅悬挂着的那枚元素精魄的本能驱使。 施法探知这处暴风眼的更远处，则是一派祥和场景，类似于【蓝晶位面】水体那样的澄澈空间，偶尔才有一朵被微风吹拂的云朵，变换出各种形状。 而从远处看狂风堡垒所在的这个暴风眼，确实是一个眼睛的形状，内部空洞，中间时不时拉出道道闪电，外围则极为广阔，从风元素的活跃程度来看，就像是一滴墨水落入水中向外扩散出的巨大墨痕。 而在暴风眼巨大的“外眼廓”周围则出现了少了水汽，伴随着暴风眼的旋转，时而汇聚成雨，时而消散成气。 在主位面也可以观察到类似气云雨转化现象，却不会有在元素位面这样激烈，这样迅捷。 这个位面整体来说并不算大，当然也不算小，大概是【蓝晶位面】一般左右，整个位面空空荡荡，最显眼的就是中央的暴风眼了。 大概观察两圈下来，夏多颇感意外地发现，这个位面似乎并不存在什么元素生物，或许是迈瑞德家族早就清理过一遍，现在还没来得及诞生。 他之前在卡林珊的时候可是看到过不少风元素坐骑，再者这里还有家族秘地，迈瑞德家族可能早就做过清理，甚至是定期清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里缺少了元素生命诞生的必要条件，不过这种可能性是极低的。 元素生命不同于血肉生命，只要有对应的元素浓厚到一定程度，就会诞生出元素生命，主位面都可以诞生出元素位面，这种原始的风元素位面就更适合了。 “好歹给我留下一两个元素坐骑也好啊！” 狂风堡垒外面的平台和卡林珊云宫的风元素停靠平台几乎如出一辙，可以想象这里以前很可能就停靠过风元素坐骑。 而元素生物又不需要吃东西，留下一两个其实也不费什么事。 当然，夏多也只是随口吐槽两句，对迈瑞德家族的礼物或者说回报他还是非常喜欢的，以后如果有需要的话，他也是可以请对方派人过来帮他放养、驯服风元素的。 …… 在堡垒外站了一会儿，夏多就回到了堡垒大厅，上方悬挂着的元素精魄熠熠生辉，可以说这座堡垒之所以能安稳地停在这里，就多亏它了！ 或者说，抛开图书馆中的知识不谈，这座堡垒的大部分价值可能就是这枚元素精魄了。 这东西只有元素位面才有，是一个元素生物的本质凝聚，杀死一个元素生物就有可能获得它的精魄，类似于人类的灵魂。 但和人类灵魂不同的是，元素精魄只要接触到对应元素，就会逐渐复苏，虽然不一定还是之前的那个元素生物，但这种能力也还是极大地增强了元素生物的生存能力。 也就说，只要解开大厅上方那枚元素精魄的限制，将其扔到外面去，就能很快制造出一个强大的风元素生物。 当然，这里的很快是用从元素生物的视角来说的，对于人类来说，至少也是以月、以年来计算。 眼下这座狂风堡垒对夏多还用，他并不会因为想看元素生物的重生就放弃它，他的好奇心还没那么重。 真想看的话，这里原本存放着的一些宝石里面就有元素精魄，回到时之塔从仓库里取出来解除封印扔到元素池里就可以了。 除了宝石，还有黄金、精制法器等贵重物品，都已经送到时之塔入库了，目前这里就只剩下画作、凋塑、壁毯之类或许珍贵但并不适合送去时之塔的艺术品，夏多留着准备装饰浮空城。 至于他此行的目的——图书馆，则是因为还没来得及整理暂时保持了原状，等他整理好了，也会送到时之塔归档，或者再版。 …… 从大厅最里边的“t”型楼梯左侧上到二楼，第一个门户就是图书馆了，虽然面积不大，但里面却几乎塞满了书。 书的形态主要有三类，一种是夏多最熟悉的用精灵纸或者羊皮纸装订起来的规整书籍，一种是较为原始皮革，最终则是用不同颜色缎带区分的卷轴。 看着这满屋子的书，夏多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似乎、应该、可能——不会卡林珊语！ 虽然他也发现了一些精灵文字标识，但毕竟是少数，更多的还是卡林珊文字。 “这时候就看出秦始皇的好了！” 随口吐槽了一句，夏多便开始一本本翻开这里的藏书，虽然大多文字他都不认识、不理解，但他能够追朔记忆，先“下载”下来，再慢慢对照翻译。 说是“慢慢”，但其实并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莫哈维这个在卡林珊搞事的札姆达斯人是懂卡林珊语的。 而夏多此前解析莫哈维的意识，虽然没有以卡林珊语为线索追踪，但在追查过程中却也不可避免地接触到大量卡林珊语相关的信息，当然也有札姆达斯语。 等“下载”完这里的书籍回到主位面，他再以卡林珊语为线索将解析出来的莫哈维意识信息重新整理一遍，就能迅速入门卡林珊语了。 他学精灵语就是这样的，没有在投影位面化身精灵的经历，他根本不可能那么迅速入门乃至精通精灵语。 莫哈维和他之前化身的精灵还有所不同呢。 精灵语是精灵的母语，他们自己说起来更近乎本能；而莫哈维的母语却不是卡林珊语，是后面学的。 如果夏多想以此精通卡林珊语或许不太可能，但要说入门的话，还有什么比这第一人称视角学习更好的吗？ 第2220章 意识攻防训练 狂风堡垒图书馆里的书虽然不少，但也架不住“人肉扫描仪”的接连扫描，不多时，夏多就带着满满的收获回到了时之塔。 接下来，他并没有立刻开始学习卡林珊语，仅仅只是借助莫哈维意识中的语言线索在自己刚刚“扫描”下来的记忆中找寻有用的信息。 语言大可以后慢慢学，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确定那些书籍中到底有没有防范心象世界攻击的手段。 答桉是——有！ 发现这点的时间比夏多自己预计的要早不少，除了调用莫哈维意识中的语言线索比特想象的更简单外，最主要的就是他在那堆书中发现了检索目录性质的记录本。 记载了那个小型图书馆中的大部分收藏，其中就包括不少关于札姆达斯的情报。 这就节省了夏多大量时间，而在那些关于札姆达斯的情报中，夏多找到了可能防护心象世界的手段—— 一种名为【精魄护符】的存在。 情报中关于这个就只有一句话的记载——“灵能大师的幻术攻击须以精魄护符抵挡”，如果夏多是正常整理这个图书馆的收场，或许不会在意这么一句简单的描述。 但他就是专门为灵能大师的心象世界攻击而来的，情报中虽然没有明确提及“心象世界”，但能挡灵能幻术，基本上就能对心象世界生效了。 哪怕不行，也不妨碍夏多尝试一下，现在只要有任何一点线索他都不想放弃。 于是他再次根据目录检索，找到关于法器制作相关的书籍，很轻易地就从中得到了精魄护符的制作方法。 顾名思义，就是以元素精魄为主要材料制作出来的一种护符。 夏多将具体制作步骤完整地翻译整理了出来，而在这过程中，他也对精魄护符的原理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并不复杂，本质上是通过与自身血脉属性相符的元素精魄代替自己承受各种直至心灵的攻击，包括但不限于心象世界。 元素生物基本上没有寿命的限制，并且绝大多数元素生物一生都过得浑浑噩噩，基本不会产生高等智慧，无论在心象世界待多久，都不会感到厌烦。 能够硬生生地将心象世界拖垮。 这也是夏多当时在心象世界想出的最“正统”的脱离方法，只不过他毕竟是人类，不可能像元素生物那么单纯，他的意识还远未达到可以经受时间肆意洗礼的程度。 所以在当时，他根本就没有想过用这种“正统”但对人类来说却相对消极的方法脱离心象世界。 不过看到这精魄护符，夏多顿时来了灵感，或许可以让智脑或者专门制作的意识副本去代他承受心灵攻击。 精魄护符当然是一种比较成熟的防护手段，但精魄护符需要配合自身血脉使用，这样才能误导心灵层面的锁定，夏多自己有血脉倒是没问题，但妮雅就不行了。 而且领地其他人说不定也需要，精魄护符虽然技术成熟，但通用性却差了那么一些。 “所以还是要用意识副本制作替身护符啊！”夏多心中感叹。 涉及到意识副本，那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工程了。 既要保证作为替身的意识副本与本体保持足够的相关性，能够“吸引”到敌人的攻击，同时又不能携带太多与本体相关的信息，否则这和本体被攻击，也没多大区别。 “不管怎么样，先做一个精魄护符试试效果！” 夏多一贯是个行动派，立刻就行动了起来，元素精魄时之塔有现成的，来自之前的狂风堡垒收藏，其他材料就只需要秘银，这个时之塔也不缺。 不多时，一个浑身布满纹路、几近镂空的秘银指环就出现在夏多的面前，当然这还不是护符的完成品，而且这个秘银环也只是看上去像指环，其实并不是。 接着，夏多又取出一枚封印的元素精魄，外表是一枚规整的白色宝石，内部像是有一个独立的空间，一个微型的风卷正在里面缓缓旋转着。 看上去有些神异，却没那么神异，直到夏多将封印解开，宝石的本体消散，一点闪烁着白色灵光的水滴状存在带着丝丝微风从他手上缓缓悬浮了起来。 光芒吞吐像是活物在呼吸一样，而夏多的感知中，解封后的元素精魄就像是一个沉睡的意识，似乎只要稍稍刺激就能够苏醒过来。 不过同时，他也本能地感觉到自己可以对眼前这一存在进行有限的控制，随着这一想法生出，那点水滴状存在果然在夏多的控制下在实验室内到处飞舞。 最后落在了刚刚制作完成的秘银指环中央，静静地悬浮在那里，看到这一幕，夏多犹豫了一下，取出一柄精金小刀，在掌心狠狠一划。 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下意识地张开了本体的防护，刀尖只刺到靠近皮肤不到一指的距离就被一层无形力场阻挡住了。 “没想到血脉觉醒至此，想要自己伤害自己都不太容易了。” 随口吐槽了一句，夏多便开始调整意识，用表意识带动潜意识的本能，解除了手掌上的力场防护，下一刻精金小刀几乎毫无滞碍地刺进了掌心。 轻轻一划，鲜血顿时顺着刀刃流了出来，在夏多的控制下，那一缕血液并没有滴落在地上，而是向上飞起，向着那只被元素精魄入驻的秘银指环缠绕了起来。 一直到秘银指环的所有纹路都被填满，这时夏多才拔出了小刀，掌心伤口迅速愈合，而这也让他发现了一个此前从有发现的新能力。 说起来，这应该是他成为正式法师以来第一次身体受伤，而且还是自己伤害自己，如果不是这一出，说不定永远没机会发现呢！ 就在夏多感慨之时，秘银指环那边也出现了变化，随着所有纹路都被夏多的血液填满，原本静静悬浮在指环中间的元素精魄在没有夏多控制的情况下，光芒开始波动。 随着波动幅度越来越大，一直到接触到指环本体。 下一刻光芒大作，不仅是正常视觉下的大量白光，魔法视觉中，秘银指环也在中央的元素精魄的驱使下迅速链接上魔网，大量魔网之弦缠绕过来，不仅将秘银指环包裹其中，就连元素精魄也被重新封印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夏多先是愣了几秒，然后就陷入了狂喜，倒不是因为精魄护符，而是眼前这一幕，不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准魔法物品自动链接魔网吗！ 这可不是奥能场域中的自动联网，而是在正常魔网环境下的自动联网，意义完全不同，想到深处，夏多连呼吸都忍不住急促了几分。 第2221章 效果惊人 目前时之塔已经完成了对部分魔法物品的量产化，除了统一的度量标准外，最关键的一步就是拆解工序，设置产线进行分工合作。 而在所有工序当中，除了链接魔网这一步，其他都可以通过对炼金法阵的“预编程”来实现无人自动化生产。 之所以还保留了现在的魔法技工，一方面是产线升级需要的成本较大，而且还需要不短的零产出时间，另一方面则是和夏多的规划有关了。 魔法教育普及的结果是会产生大量施法者，这些人不可能全部像过去那样朝着全才的方向培养，需要进行各种意义上的分流。（最终目标还是全才~） 再者，魔法技工也并不是可有可无的工具人，夏多会将他们朝着智能制造高级技工方向培养，如炼金法阵的编程工程师，自动化设计工程师，等等。 单纯的体力劳动是不需要他们的，可以说，夏多未来第一个要解放的就是文明个体体力劳动。 当然，解放并不等于消除，也并不意味着体育之类的需要消耗体力的活动就会消失，而是说尽可能地消除非创造性的体力劳动。 既然不用人去从事非创造性的劳动，那就只能交给机器了，而自动化生产最后拼图就是链接魔网这一步了。 此前，夏多曾想过用塔灵或者智脑来实现，但很遗憾，无论是塔灵还是智脑，本质上都是施法者的意识副本，缺少了最关键的真实意志，根本就不能施法。 不能施法当然也就谈不上链接魔网了。 所谓的塔灵控制法师塔，本质上是更类似于控制自己身体的一种本能（塔灵相当于法师塔的灵魂，法师塔有更新的话，塔灵也需要同步更新才能继续控制法师塔更新的那部分），使用法术也只能使用法术池中预先设置好的。 或许可以表现出一定程度的随机应变，毕竟意识副本只要不删减太多也是有正常智慧的，但这种随机应变永远超不出预设范围。 如果只谈对法术的应用，塔灵和真人倒也谈不上什么差距，毕竟真人也是有无形的“法术池”限制的，唯一的差距大概就是无法进行要素层次的法术对决了。 但这点同样可以通过扩大法术池来间接达成，只是很难实现就是了，理论上是可以的。 实际上，塔灵对法术的应用，本质上是建立在对作为本体的魔法物品（一般是法师塔）的控制上的。 它只能使用已有、设置好的魔法物品，而无法直接控制另外的魔法物品，更没办法生产新的魔法物品。 如果可以的话，法师塔的价格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因为如果塔灵可以生存新的魔法物品的话，那它只要获得相应的权限、资源就可以复制自身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了。 那种场景简直比夏多在家乡看过的科幻作品中的人工智脑还要夸张，所以在确定塔灵、器灵、智脑这些都不能施法后，他并没有花太多心思去寻找新的思路。 在潜意识中他已经认定魔法物品生产魔法物品很难实现了，直到今天，他被【精魄护符】的制作过程唤醒了对更高生产力的强烈渴望。 如果能将【精魄护符】最后的联网过程应用到别的魔法物品的生产中去，那绝对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 它最初影响到的会是魔法物品的价格，随后便会接着这种影响迅速扩散到整个世界，只要度过最初的虚弱期，之后将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抵挡。 “嘶——” 夏多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心跳也开始加速，这样的图景真让他有种不顾一切开始投入研究的冲动。 但冷静下来后，他还是决定暂时搁置，除了这种更偏向于血脉与元素精魄互动的联网方式很难像通用的奥术魔法体系转化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短时间内根本用不上。 目前时之塔的法师数量已经可以说是过剩了，如果不能给他们安排工作，难免造成人心动荡，甚至威胁到教育普及大计。 这也是夏多现在还保留大量魔法技工的重要原因，真要简化生产流程的话，除了链接魔网那一步，其他全都可以交给自动化进行。 只要新法师群体的就业问题得到了解决，那么这一阶层的人心就会得到稳定，而这一阶层本质上并非只是一群通过时之塔扩招获得晋升的新法师，而是未来文明中获得教育的每一个个体，也可以说是文明的主体。 连文明的主体都无所事事，那这样的文明存在又有什么意义的。 所以在当前起步阶段，很多因素都需要夏多这个“先知”来进行规划，不仅仅是新法师的就业问题，更有文明发展所需要的方方面面。 …… 夏多取下已经完成“自我制造”的【精魄护符】，放在手心仔细打量了一番，此前被他注入秘银指环纹路中的血液，有一部分因为与他的皮肤接触而渗了出来。 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的血液并没有实际参与到【精魄护符】的组成中去，仅仅是起到了一个引子或者说催化剂的作用。 “唉——” 夏多微微叹息，最终还是没有再次划开已经愈合的掌心将血液收回去，而是直接将其湮灭。 偶尔的血液\b流失并不会对健康造成不良影响，反而有利于造血系统的新陈代谢，于健康有利，只要别落到有心人手里就行了。 接着夏多就没再想自动化的事了，眼下这个精魄护符其实可以看出是他和元素精魄共同完成的，并不算真正的“机器自动制造”。 和奴役另外的施法者制作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只不过元素生物大都没有智慧，奴役起来并没有什么心理或者道德上的负担罢了。 “这个问题还是以后再考虑吧，现在护符也做出来了，应该测试一下具体的效果了！” 对于迈瑞德家族藏书中记载的真实性，夏多并不怀疑，毕竟原理他已经确认过了，只是实际效果到底能有多少，那就不好说了。 …… 涉及意识、心灵层面的测试实验，夏多不放心其他人，于是将妮雅找了过来，简单交代了一下前因后果，测试便正式开始了。 第2222章 星界规律 不过还不等德瓦恩发火，那两个小家伙已经注意到夏多和妮雅的到来，立刻化身乖宝宝，老实认错： “老师，我们错了，下次不敢了。” “这次别想轻易过关！” 德瓦恩还想再说什么，夏多却打断了他，“小孩子热爱探索是好事，不必太过苛责。” “夏多！”德瓦恩欣喜回头，看到妮雅也在，又恭敬地行了一礼，“领主大人。” “嗯。” 妮雅微微点头，却没有说更多，而是侧身将夏多的位置突显了出来，夏多则上前一步拍了拍德瓦恩的肩膀，笑着说： “我知道你是担心位面结晶的损耗，这个问题暂时不需要考虑，可以放开手脚尽情探索，我说的不仅是他们两个，更主要还是你。形势变化太快，已经由不得我们缓步前进了，必须加快探索进度。” “形势？” 德瓦恩像是想到了什么，顿时脸色一变，随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调整接下来的计划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了，有些话我就不多说了。” 随后，夏多岔开话题继续询问德瓦恩：“你上次说的可能找到了迷梦废墟，现在确定了吗？” “还没有，至少还需要对七八个投影位面进行跟踪观察才有可能确定。” 对于夏多的询问，德瓦恩显得相当谨慎，尽快他有相当大的把握能够找到迷梦废墟，但他却不想让夏多空欢喜一场。 “上个月月初发现的那个投影位面很关键，一共存在了主位面时间23秒，如果接下来发现的投影位面还像那个那样的话，可能只要两三个就能确定了，是还是不是都是确定。” “23秒？这么长时间？”夏多惊讶道。 “是啊，这是我见过持续时间最长的投影位面了，目前我观察到的投影位面大部分都只能存在不到一秒钟，实在是太短了。” “你目前观察到多少投影位面了？” 关于这个问题，夏多其实很早就想问了，只是担心给德瓦恩带来不必要的心理压力才一直忍着没问，倒是位面探索阵列的发现次数，塔灵一直给他记着呢！ 从探索阵列启动的那一天算起，已经有了足足26次。 这其中也包括以太间层太多的发现次数，也就是【蓝晶位面】、【黄沙半位面】乃至夏多利用探索阵列寻找已知半位面的发现次数，投影位面的发现次数才26次。 这个数字远远小于奥法联合会或者吉尔斯高塔的探索效率，这点夏多心里是非常清楚的，之所以会这样，就是因为那两家很早就培养了众多星界法师。 特别是吉尔斯高塔，甚至连永恒圣灵都有了，他们在星界探索领域的积累，完全超出了夏多的想象范围。 但如今时之塔也有星界法师了，而且德瓦恩在星界探索上还颇具天赋，要是他说自己已经观察到过百的投影位面，夏多也不会有任何惊讶。 就是有些可惜，星界法师观察到的投影位面并不一定能够被探知阵列发现并链接，换言之，那些投影位面就只能看看，而无法前往探索。 当然，还可以用来修正探知阵列中的投影位面特征，从而提供之后的发现效率，但很可惜的是，德瓦恩在数据分析上并没有多高的天赋。 或许能分析出来，但具体需要多久那就不好说了。 “从我来到这里的那一天算起，我一共观察到200多个投影位面，只有三个和探索阵列发现的重合。” “竟然这么多了！” 哪怕夏多自认为已经足够高估德瓦恩了，却还是被200多这个数字给惊到了，德瓦恩来到位面探索层也不过才一两年的事，就这还要算上接受星界法师训练的时间。 也就是说，德瓦恩作为星界法师的实际感知能力已经远超夏多预期了！ 一时间，夏多也想不通这到底是德瓦恩较为特殊，还是星界法师本身就有这么强的感知能力，如果是前者的话，那他真的是发现了个大宝贝！ 即便是后者，那也意味着只要努力发现、悉心培养潜在的星界法师人选，时之塔早晚有一天能够随时进入投影位面这么一个无比广阔的宝藏之地。 “或许投影位面大开发的时间会预想中来得格外提前！如果以太间层的探索也能这么来就好了！” 夏多心中感叹，投影位面虽好，但真正的未来还是要在以太间层去寻找啊！如果现在给他一个宜居位面，他愿意付出全部身家。 主位面危机重重，指不定哪天就崩了，没有一个宜居位面做后路，攒再多的家底又有什么意义呢！ “对了，德瓦恩，你领到灵感头环了吗？” “领到了，也用过几次，不过那东西会干扰感知，平常我都是放在住处，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是这么想的，既然已经观察到了200多个投影位面，那就可以开始尝试修正探索阵列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而且还要考虑到星界时间流逝对本体寿命的影响，不可能一整天都将感知投射到星界，只有不断更新探索阵列，利用各种可以利用的外物才是星界探索的唯一出路。” “可是我在这方面根本没有经验啊！” “没有经验可以慢慢学，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是大法师，学习才能使人进步，我相信你可以的。” 但夏多并不是毫无道理地单单强调学习，学习什么、如何学习，他都给德瓦恩提供足够多的建议： “如果灵感头环仅仅只是对感知过程造成影响，而不是对感知有损的话，还是要尽可能利用起来，我会在灵思网络中指导你如何分析投影位面的感知数据，带你尽快入门。” 夏多的话让德瓦恩有些意动，但也有些迟疑，“这会不会太麻烦你啊？” “这有什么麻烦的，你多用用灵感头环，就知道这东西有多方便、多好用了！” 尽管灵感头环、灵思网络的安全问题还没能得到彻底解决，但只在时之塔内部使用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再者，夏多这不是正在寻求这一问题的解决之道嘛，人不能因噎废食，该用还是要用，特别是在这发展最快的起步阶段，更不能放弃。 “我明白了，我回去就用。” 第2223章 南北并轨、最后期限 “嗯，对了还有件事，我之前没注意到，现在看到了，还是要处理一下的！” 说着，夏多已经将目光转向了还在装乖宝宝的两个学徒身上，德瓦恩一看立刻有些慌神，“他们虽然偶有顽劣，但学习时还是很用心的，就不用惩罚他们了吧。” “谁说我要惩罚他们了，我是说，这两个小家伙年纪太小了，先送去启蒙班学两年，等完成了学业再过来跟你。” 当然，这只是表面的理由，虽然也是很正经的理由，但夏多真正想的是—— 他要培养的是星界法师，而不是祭司，必须接受足够的魔法启蒙，才成为时之塔需要的星界法师。 德瓦恩并不缺少为这两个小家伙启蒙的能力，但德瓦恩也有自己的事做，夏多一项信奉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去做的理念，时之塔的启蒙班那么多，难道还不如德瓦恩一个人吗？ 而且，将这两个小家伙从德瓦恩身边带走，也能让他将更多精力放在投影位面探索上，而不用被带孩子所困扰。 听完夏多的解释，德瓦恩顿时松了一口气，不仅是因为夏多不打算惩罚这些小家伙，也是下意识地为自己今后的日子感到轻松。 “那好吧，等下我就送他们去教务处。” 不过，德瓦恩这话刚一说完，两个小家伙顿时哭丧着脸哀嚎了起来，“呜呜呜，老师不要啊，我不想去上学，我要跟你在一起。” 这两个小家伙是从萨维尔领选送过来的，自幼对圣光有着极强的敏感度，虽然还未真正感知到圣力，却也能够引起圣力的波动。 如此感知能力，自然不会感觉不到德瓦恩平时的严厉其实更多是关爱，比家人还多的关爱，加上偶尔跟着德瓦恩去过公共层，见过了在那边上课的学徒的紧张模样。 这让他们对上学以及离开德瓦恩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上学还是要上的，那边有很多小朋友陪你们一起玩，不用担心，不过我答应你们，每天都会接你们放学的。” 德瓦恩也意识到“学习-考核”在时之塔新体制下的重要性，哪怕目前星界法师稀缺，未来总会有大量补位，如果不能在启蒙阶段打好基础，未来只会花费更多的时间来弥补，不仅仅是知识体系的建立，更有新体制内的资历要素。 所以哪怕两个小家伙哀嚎着不想去，德瓦恩也硬得起心肠，一定要送他们去。 德瓦恩态度坚决，两个小家伙自然也能够感受得到，一个个地再次耷拉下脑袋，低声啜泣起来，刚刚是假哭，但这次可是真得不能再真了。 看着这伤感的一幕，夏多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什么了，说到底还是萨维尔领那边的启蒙教育根本没有铺开。 不像大夏领这边，小孩子们一听要上启蒙课，一个个开心得不得了，这可是正大光明和小朋友们玩耍的机会，而家长们不仅不会阻止，反而十分乐意。 因为启蒙班（幼儿园+小学）之后就是时之塔的一到三年级（初中），这是法师之路的起始，试问哪个家长不愿意。 …… 离开位面探索层后，夏多和妮雅没有传送离开，而是乘坐升降梯缓缓行至公共层，或许是受刚刚的气氛感染，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看到下课在走廊走动的学徒们，妮雅才突然打破沉默，“你在想萨维尔的教育普及？” “啊？” 夏多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缓缓点头，“不错，刚刚我的确想到了这件事，但到底如何实施还有待进一步考量。” “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先放开大夏领这边启蒙班的入学限制，萨维尔领的领民要是愿意可以将孩子送过来，如果人少就用巡逻队的小飞艇接送，人多的话大飞艇又不是不能开了。” “你这么优待北边的人，不怕领民们有意见？” “两地并轨合流的大趋势是大家都可以预见到的，他们能有什么意见，只是少数人无法接受罢了。” 说到这个，妮雅这个挑起话题的人反而有些沉默了，因为就在前几天她才收到塞恩叔叔汇报的领地上关于南北连通的一些不好言论。 其中说得最多的就是南边物价、工资极大地影响了萨维尔镇的发展，现在萨维尔领内但凡有些门路的都想着往南边跑。 南北通道才只开通不到一年，萨维尔镇就肉眼可见地比往年萧条了不少，长此以往，恐怕镇上就只剩下一些转移不易的外来商会了。 对此，妮雅当然有着不一样的看法，目前来看萨维尔镇确实因为南北通道的开通变得萧条了一些，但这一切的根源却并非南北连通。 过去的萨维尔镇看上去繁荣，一方面是因为它通往东边康尼菲拉城的最佳中转站，另一方面则是附近没有别的去处了。 可当大夏领出现了，南边连通了，或许不会影响萨维尔镇中转站的地位，但看到全新发展机会的萨维尔人却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用一个普通皮匠举例，一双鞋在萨维尔镇普遍都在1金币左右，手艺再好也很难卖到5金去，但在大夏领，哪怕是学徒做出来的鞋，都可以轻易卖到5金以上。 五倍以上的收入，哪怕扣除了两三倍的物价，也比留在萨维尔镇赚得多得多，更别说只要不在大夏领消费，稍微努努力就能赚到之前十倍的收入。 这种情况下，但凡有点赚钱想法的人又怎么可能不趋之若鹜呢！ 妮雅当然知道夏多之所以将大量金钱流入民间，为了给将来推广民用魔法物品打基础，可越是知道这些，她就越知道萨维尔领会错过什么。 想到这儿，妮雅眼神变得犀利起来，语气也有些决绝： “三个月后的融雪纳新是我给那些人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还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不顾念父亲和他们的旧情谊了。” “你想怎么做？”这次轮到夏多问妮雅了。 “我那些叔叔们大都有子女在时之塔，对他们我不怎么担心，反而是下面掌管具体事务的那些人，利益纠结之下早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我打算用大夏领的人彻底替换掉他们，当然如果有人能够迷途知返，我也可以容忍，毕竟总归是有那么一份旧情谊在的。” 第2224章 护符特性、时间加速 妮雅说这话最主要的原因其实还是因为那些人眼界实在是太低了，辛苦敛财一辈子的收入可能都比不上她一次实验的耗费。 她有时候真的不明白父亲在想什么，明明已经知道了某些人的小动作，却故意视而不见，将一堆麻烦留给她。 至于她那些叔叔们，虽然不会明着反对她，但如果不作为对他们更有利的话，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不作为。 这实际上就是萨维尔领改革最大的阻碍——一张自上而下由权力、利益编织起来的无形网络。 或者说这就是大部分人理解的萨维尔领本身！ 过去妮雅始终下不定决心改变，除了这些人的因素外，最大的心理障碍其实还是萨维尔家族从萨维尔那一代传承下来的传统。 因为埃普斯毕竟还没有真正死去，妮雅不想父亲恢复的那一天看到自己的领地再无一丝熟悉的模样。 但时代的发展不会迁就个体的感受，同时，深受夏多影响的她也不希望自己的领民因为自己个人的私心错过了大发展的机会。 最后就是曾祖的归来，让妮雅真正下定了决心，有曾祖在，哪怕领地再无一丝熟悉的模样，父亲也不会太过难过。 “我想好了，融雪纳新时让来顿派人去北边接收领地，我会让塞恩叔叔配合他们的。” “这么急？你想好怎么安置原来的那些人吗？” “塞恩叔叔他们正好趁这次机会退休，操劳大半辈子也是时候好好休息一下了，如果还有精力，也可以考虑安排之后的副职，毕竟他们大半辈子的经验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人能够赶上。至于其他人，那我就不管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按照流程来嘛！” 妮雅说得轻松，但夏多却是第一次从她身上感受她到对这件事的决心，“我明白了，我会让来顿妥善处理的。 “对了，萨维尔那边，他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曾祖不在乎这些，不过他曾提到镇上中心广场的凋像是他的一个念想，只要不动那座凋像，想来曾祖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凋像？” 夏多想起之前自己就是因为观察萨维尔的凋像才发现了云气，他猜测那座凋像或许和萨维尔早期的升神研究有关。 但在如今，升神仪式几乎人手一份的情况下，区区一座疑似信仰载体的凋像又算得了什么呢！ 于是，他告诉妮雅： “我不会动那座凋像，并且萨维尔领的名称也会得到保留。倒是你，还有两三个月，你有时间再探探萨维尔的口风，要是他有什么建议，尽早提出来，我们也可以尽早安排。” “你这也太谨慎了，不过没关系我再去问问，我相信他会同意并且支持的。” 妮雅语气中满是自信，随后两人又在公共层走廊里聊了一会儿，才各自离去。 …… 第二天。 夏多继续和妮雅测试【精魄护符】，这一次他做足了充分准备，不仅准备多达六枚测试用护符，还为专门设计了一些模拟心象世界的幻术。 当然，仅仅只是模拟，实际效果是远远不如的，主要是他不想再用审判系列法术测试了，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他真的是一次也不想再体验了。 测试流程还是和昨天类似，先从低环法术开始，然后逐步提升，最后则是只用高环法术，测试护符的具体生效范围，同时也是为了验证夏多的一个猜测。 经过长达一天的反复测试，夏多最终得出结论—— 【精魄护符】对心灵法术的防护效果的的确确是出奇的好！ 具体而言—— 对8环以下的心灵法术近乎完全免疫，并且无论承受多少次攻击都不会对护符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而在8环以上，任何一次攻击都会对护符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但是，关键的来了！ 无论多么强大的心灵攻击，完好的【精魄护符】至少也能够抵挡一次！ 换言之，只要一个人足够财大气粗，身边常备足够多的、属性适合的精魄护符，就可以完全无视心灵攻击了！ 这让夏多感到欣喜的同时也感到了一丝无奈，欣喜当然是因为【精魄护符】确实有大概率能够抵挡住心象世界的攻击。 无奈则是，这玩意儿只能他自己用，没有特殊血脉的妮雅以及其他更多需要心灵防护的人却没办法使用。 “唉——”夏多忍不住叹息。 “要怎么说出口？” 妮雅突然汉语接词顿时将夏多逗笑了，随后他也用更加亲近的汉语说道：“我的心里好难受！” 而他的这一反应也将妮雅逗笑了，随后安慰道：“不用担心我，这段时间我会尽量避免外出的，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找到将【精魄护符】转化为更通用道具的方法！” “嗯，我也相信，有了你的鼓励我一定可以的！” …… 接下来的几天，夏多便开始投入精力研究心象世界了，同时他也没忘了浮空城时间加速区域的设计，只等拿到克利夫的秘银就可以开工了。 就这样，时间很快来到夏多和克利夫约定的日子。 这天上午，夏多亲自送货上门，在克利夫的安排下，进入到光辉之塔内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宽敞大厅内。 “哇喔！” 刚进入大厅，夏多就被眼前一幕震惊了，十磅一个的标准秘银锭整整齐齐地堆砌在一起，像一座小山，视觉冲击是如此强烈。 以至于夏多一时间都有些说不出话来，穿越至今他经手的秘银差不多也就这么多，但之前他经手的那些秘银又不用他亲自去拿，更不是处于同一时空。 对他而言，那些秘银仅仅只是一个账面上的数字而已，时之塔仓库内实时存放的秘银从来也没有超过五百磅过。 现在看到这“活生生”的三万磅（十几吨）秘银，他才切实感受到财富的魅力。 “克利夫阁下，之前不是说好了分期支付的吗？怎么现在——” “一时兴起多收购了一些，如果夏多领主介意的话，那还按照之前的约定分期支付好了。” “不不不，这样也好，钱货两讫了！” 虽然在价值上分期支付对夏多来说太多影响，毕竟他得到这些秘银是用来用的，而不是为了囤积涨价，真用的话，早结清对他是有好处的，能让他的计划变得更有余裕。 而提前结清对于克利夫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未来秘银涨价几乎是必然结果，现在收购得足够多，等将来涨价说不定能赚回一座密瑟拉呢！ 只可惜夏多没那么多本钱玩这样的期货游戏，倒是克利夫刚刚说一时兴起多收购了些，到底多收购了多少，如果真能赚回一座密瑟拉，那也太会玩了！ 第2225章 调试、赞叹 简单检查了一下大厅内存放的这些秘银的纯度，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夏多将它们一次性都收了起来，然后放出一个悬浮基座。 在启动前，他向克利夫再次确认：“确定要将密瑟拉安置在这个大厅内吗？一旦放下，就很难轻易移动了！” “先放在这里吧，大神殿短时间内也无法建成，在此之前我还需要先研究一下，到时候如果真的有所不便，就请夏多领主再帮个忙了。” “这样也行。” 夏多点了点头，随即便在克利夫好奇的目光下启动了悬浮基座，其实不只是密瑟拉本体，就算是悬浮基座，其实迁移起来也很不方便。 一个是大小，一个边长过百米的正方形棱柱，虽然高度有限，但也称得上是一个庞然大物了。 另一个则是环境配置，哪怕是同一位面，原始的重力环境还是有所差别的，这对悬浮基座本身也会造成影响，需要额外调试，类似于机床迁移。 就像夏多现在正在做的，主要是检查悬浮场域的整体稳定性情况、是否存在局部畸变，等等，这些都关系到后续的密瑟拉装置的稳定。 悬浮场域有问题，可能密瑟拉装置刚放上去就会出问题，直接报废也不是不可能。 总之这些大型设备的迁移、调试，处处都是坑，也就是夏多有一个无重力的随身空间，可以忽略大部分中间过程。 如果是其他人，还需要先在转移空间内设置悬浮场域，之后再搬迁出来的时候也需要无重力环境，中间过程越多，成本就越高，出意外的概率也更大。 这其实就是戴维弦材料目前来说最大的弊端了，正常环境下哪怕不碰它，它自身也会在重力的影响下自行崩解。 而戴维弦一旦崩解，本就是能量造物的它会立刻释放出大量能量，以密瑟拉的体量，威力恐怕不弱于中高能级的【湮灭之光】。 当然，也可以对戴维弦进行封装从而提高它的稳定性，但这样一来，以戴维弦为核心材料的魔法物品、装置就成了一次性的了。 寿命不是由它最稳定的那部分决定，而是由它损耗最严重的那部分决定，一旦出了问题，就是整体更换。 夏多之前制作的永固传送门就是这样。 虽然可以用很久，但总有寿命终结的那一天，不像密瑟拉，开放式的构造，随时可以维护，就相当于一艘永不消失的忒修斯之船。 到底是一次性的便宜，还是定期维护的成本少，这个问题无论是夏多还是尹奥勒姆短时间内都无法确定，他们只是选择了对他们来说较为方便的一种方案。 或许对外出售的时候搞个一次性的也不错。 …… 不多时，悬浮基座调试完毕，检查确认悬浮场域没有任何问题后，夏多才通知克利夫：“我准备取出密瑟拉本体了，还请暂时关闭光辉之塔在这边区域的感知、反应。” 密瑟拉这样一个高能设备，法师塔要是没半点反应那就不是合格的法师塔，如果安置过程别的都没出问题，反而败在了法师塔的防护系统上，那就有些不应该了。 对夏多的要求，克利夫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已经设置好了，夏多领主请随意。” “嗯。” 夏多领主应了一声，随后将随身空间内密瑟拉对应的空间与大厅内的悬浮场域所在空间完全重叠。 之后随身空间收敛，一个巨大的由幽蓝丝线汇聚而成的镂空球体出现在大厅内，放射出强烈的魔法灵光。 “这——” 如果说之前是好奇，那现在就是完全的震惊了，克利夫有想过独立奥火装置的存在形式，却没想到会是这副模样。 无论是正常视觉，还是在魔法视觉下都几近奥火本体了，但却比真正的奥火本体复杂了几百倍，还有那构成装置的材料，几乎与魔网之弦无异。 “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 克利夫眼神中流露出迷离的光，虽然是祭司出身，但他对魔法的热爱却并不少于任何一位大奥术师，并且由于他是出于对信仰的理解才走上了奥法之路，他对魔法的热爱相对来说比其他人还要更纯粹一些。 此时看到这般严谨、静谧的宏伟造物，克利夫就像是看到光辉之主的神迹一样，心中充满了感动。 “吾主在上，竟让我得窥如此奇迹造物！” “咳——” 一旁等待验收的夏多听到这句话，小声提醒了一句，“密瑟拉已经得到奥秘女士的认证，有些话还是要慎重一些。” “哦！不好意思，是我太激动了！” 经过夏多的提醒，克利夫这才注意到，密瑟拉与魔网深层的链接之处透露出奥秘女士的神圣气息，这对他这样的祭司来说，本应该是第一时间就发现的。 那部分气息对密瑟拉本身的运行并无影响，只是传递出一种卷顾、喜爱的意味，想想也是，如果连这种纯粹精妙的魔法造物都得不到奥秘女士的卷顾，那还有什么可以？ “好久没遇到过这种让我心绪几近失控的场景了，夏多领主，这座密瑟拉装置真实太出乎我的预料了！” “阁下满意就好，不然那3万磅秘银不就白花了嘛！” 夏多小小地开了个玩笑，随后交出密瑟拉以及悬浮基座的制作手册，并提醒对方做最后的检查。 至于另外的悬浮基座，夏多就不准备亲自调试了，交给克利夫，也让他之后能有点事做。 “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那这次交易就算是完成了。” “嗯，嗯。” 克利夫一边贪婪地翻阅夏多提供的足有一尺厚的制作手册，一边连连点头，夏多见状嘴角下意识地扯了扯，他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只是克利夫比他想象的更加热切。 不多时，克利夫像是发现了什么疑点，哗啦啦迅速将手册翻到最后，然后才一脸疑惑地问道： “制作过程十分详实，但为什么没有提到密瑟拉主体的材料呢？” “密瑟拉主体是一种名为【戴维弦】的材料，这种材料的制备方法，短时间内包括七塔在内都不会得到，如果阁下对材料本身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免费提供。” “免费？这不太好吧？” 第2226章 免费、训练 ————还要两小时左右~~ ———— 简单检查了一下大厅内存放的这些秘银的纯度，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夏多将它们一次性都收了起来，然后放出一个悬浮基座。 在启动前，他向克利夫再次确认：“确定要将密瑟拉安置在这个大厅内吗？一旦放下，就很难轻易移动了！” “先放在这里吧，大神殿短时间内也无法建成，在此之前我还需要先研究一下，到时候如果真的有所不便，就请夏多领主再帮个忙了。” “这样也行。” 夏多点了点头，随即便在克利夫好奇的目光下启动了悬浮基座，其实不只是密瑟拉本体，就算是悬浮基座，其实迁移起来也很不方便。 一个是大小，一个边长过百米的正方形棱柱，虽然高度有限，但也称得上是一个庞然大物了。 另一个则是环境配置，哪怕是同一位面，原始的重力环境还是有所差别的，这对悬浮基座本身也会造成影响，需要额外调试，类似于机床迁移。 就像夏多现在正在做的，主要是检查悬浮场域的整体稳定性情况、是否存在局部畸变，等等，这些都关系到后续的密瑟拉装置的稳定。 悬浮场域有问题，可能密瑟拉装置刚放上去就会出问题，直接报废也不是不可能。 总之这些大型设备的迁移、调试，处处都是坑，也就是夏多有一个无重力的随身空间，可以忽略大部分中间过程。 如果是其他人，还需要先在转移空间内设置悬浮场域，之后再搬迁出来的时候也需要无重力环境，中间过程越多，成本就越高，出意外的概率也更大。 这其实就是戴维弦材料目前来说最大的弊端了，正常环境下哪怕不碰它，它自身也会在重力的影响下自行崩解。 而戴维弦一旦崩解，本就是能量造物的它会立刻释放出大量能量，以密瑟拉的体量，威力恐怕不弱于中高能级的【湮灭之光】。 当然，也可以对戴维弦进行封装从而提高它的稳定性，但这样一来，以戴维弦为核心材料的魔法物品、装置就成了一次性的了。 寿命不是由它最稳定的那部分决定，而是由它损耗最严重的那部分决定，一旦出了问题，就是整体更换。 夏多之前制作的永固传送门就是这样。 虽然可以用很久，但总有寿命终结的那一天，不像密瑟拉，开放式的构造，随时可以维护，就相当于一艘永不消失的忒修斯之船。 到底是一次性的便宜，还是定期维护的成本少，这个问题无论是夏多还是尹奥勒姆短时间内都无法确定，他们只是选择了对他们来说较为方便的一种方案。 或许对外出售的时候搞个一次性的也不错。 …… 不多时，悬浮基座调试完毕，检查确认悬浮场域没有任何问题后，夏多才通知克利夫：“我准备取出密瑟拉本体了，还请暂时关闭光辉之塔在这边区域的感知、反应。” 密瑟拉这样一个高能设备，法师塔要是没半点反应那就不是合格的法师塔，如果安置过程别的都没出问题，反而败在了法师塔的防护系统上，那就有些不应该了。 对夏多的要求，克利夫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已经设置好了，夏多领主请随意。” “嗯。” 夏多领主应了一声，随后将随身空间内密瑟拉对应的空间与大厅内的悬浮场域所在空间完全重叠。 之后随身空间收敛，一个巨大的由幽蓝丝线汇聚而成的镂空球体出现在大厅内，放射出强烈的魔法灵光。 “这——” 如果说之前是好奇，那现在就是完全的震惊了，克利夫有想过独立奥火装置的存在形式，却没想到会是这副模样。 无论是正常视觉，还是在魔法视觉下都几近奥火本体了，但却比真正的奥火本体复杂了几百倍，还有那构成装置的材料，几乎与魔网之弦无异。 “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 克利夫眼神中流露出迷离的光，虽然是祭司出身，但他对魔法的热爱却并不少于任何一位大奥术师，并且由于他是出于对信仰的理解才走上了奥法之路，他对魔法的热爱相对来说比其他人还要更纯粹一些。 此时看到这般严谨、静谧的宏伟造物，克利夫就像是看到光辉之主的神迹一样，心中充满了感动。 “吾主在上，竟让我得窥如此奇迹造物！” “咳——” 一旁等待验收的夏多听到这句话，小声提醒了一句，“密瑟拉已经得到奥秘女士的认证，有些话还是要慎重一些。” “哦！不好意思，是我太激动了！” 经过夏多的提醒，克利夫这才注意到，密瑟拉与魔网深层的链接之处透露出奥秘女士的神圣气息，这对他这样的祭司来说，本应该是第一时间就发现的。 那部分气息对密瑟拉本身的运行并无影响，只是传递出一种卷顾、喜爱的意味，想想也是，如果连这种纯粹精妙的魔法造物都得不到奥秘女士的卷顾，那还有什么可以？ “好久没遇到过这种让我心绪几近失控的场景了，夏多领主，这座密瑟拉装置真实太出乎我的预料了！” “阁下满意就好，不然那3万磅秘银不就白花了嘛！” 夏多小小地开了个玩笑，随后交出密瑟拉以及悬浮基座的制作手册，并提醒对方做最后的检查。 至于另外的悬浮基座，夏多就不准备亲自调试了，交给克利夫，也让他之后能有点事做。 “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那这次交易就算是完成了。” “嗯，嗯。” 克利夫一边贪婪地翻阅夏多提供的足有一尺厚的制作手册，一边连连点头，夏多见状嘴角下意识地扯了扯，他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只是克利夫比他想象的更加热切。 不多时，克利夫像是发现了什么疑点，哗啦啦迅速将手册翻到最后，然后才一脸疑惑地问道： “制作过程十分详实，但为什么没有提到密瑟拉主体的材料呢？” “密瑟拉主体是一种名为【戴维弦】的材料，这种材料的制备方法，短时间内包括七塔在内都不会得到，如果阁下对材料本身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免费提供。” “免费？这不太好吧？” 第2227章 夏多，我是你的破壁人！ 幻境之中，夏多、妮雅相对而立。 妮雅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与时之塔似是而非的场景，夏多则微笑着看着对方，语气轻松地说道： “尝试找找看，我在这个场景设置了两个比较明显的破绽，能在一小时以内找出来的话就算过关了。” “一小时？别小看我！” 妮雅不甘示弱地回顶了一句，然后表情变得认真起来，而在妮雅开始寻找幻境破绽的时候，夏多则继续提醒道： “场景的陈设细节与现实不同不算破绽，因为如果我是敌人的话，是不会布置你熟悉的场景的，记住，是寻找幻象内在的逻辑漏洞。” 一般幻术确实不会寻找布置目标熟悉的场景，但如果是共享型的心象世界，会让目标的潜意识也参与创造幻象，甚至还会即时演化，如果仅凭表面的细节，那是很难真正脱出的。 夏多训练的目标当然不是让妮雅一定能够从心象世界中脱出，这点连他自己都做不到，他想要的也仅仅是让妮雅熟悉这一类型幻术的套路，免得遇到的时候茫然无措。 很快，妮雅找了一圈，眉头逐渐拧巴起来，最后来到夏多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我可以施法检查吗？” “可以，场景并未禁止施法，但你要注意，我可能会从中干扰。” “你还要干扰啊！那我怎么可能找到破绽呢？” “我说的是可能，可能会，也可能不会，所以选择法术时就要避开那些难以验证的法术了。”夏多提示得很明显了。 他说的难以验证的法术，其实是指直接得出结果的模湖探知法术，如问真假、或者指向破绽等等。 而要是想测试具体长度或者重量的法术，都可以用类似递归的手段进行简单验证，在这一过程中还涉及重新定义度量衡，但内在的转化逻辑是不变的，如果变的话，那显然就是规则上的破绽了。 这里仅举例长度或者重量，实际上还有其他各种参数都可以用这样的方法进行验证，再结合位面本身的特性，一个非专业人士，造出的幻境哪怕再真，也难免存在破绽。 毕竟魔法是一个内在自洽的体系，外行人如果了解不深的话，但凡有哪一点没对上，那就是破绽所在了。 灵能法师大都不（想去主动）理解现实，因为现实的重量某种程度上就是在否定唯心的轻浮，这是他们难以接受的。 这点倒有些类似于夏多在家乡看过的某部小说中的定义，一旦认知出现了偏差就会导致力量失控，虽然不至于立刻爆头，但要是次数多了，说不定会失去灵能的力量。 所以在札姆达斯，哪怕是更倾向于灵能是一种与其他魔法体系并行的安提学派，也甚少验证现实，更多的是用“自己以为”来强奸现实。 所以他们主观创造的幻术世界，内在逻辑是与现实存在较大偏差的，哪怕表面看上去完全一样，可只要稍微验证一下，就不难发现破绽。 用地球上的话来说，其实就是幻术施法者创造了一个虚拟场景，其用到的现实物理引擎无法完全模拟现实，还存在较多bug。 不过，夏多可不是札姆达斯的灵能法师，或许他在创造场景的惊喜程度上不如灵能法师，但在世界的内在规则构建上，他比灵能法师可要强太多了。 特别是他还有在家乡玩游戏时故意卡bug的诸多经验，知道一个虚拟场景哪些地方更容易露出破绽。 所以，眼前这个场景虽然是他给妮雅的第一次训练，但实际难度对一个耐色本土法师来说，却完全算不上入门级。 这会儿，妮雅这边看看，那边悄悄，施法测试这个又测试那个，眼神中一会儿疑惑，一会儿恼火。 实际上夏多这会儿还没有开始干涉这个虚拟场景本身呢，如果干涉的话，那又是另一种难度了，相当于虚拟游戏中有一个管理员实时修bug。 但凡玩家有点找到bug的苗头，就给你提前堵上了，当然这前提需要这位管理员对现实的重重规则以及在虚拟场景的应用实践十分了解乃至精通。 夏多对幻术场景的干预强度还远未达到这一程度，不过他也是在学习、在进步的，在给妮雅训练的同时，他也在完善相关经验。 这样训练就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了，两个人也可以共同提高了。 …… “怎么样？还没有找出来吗？”夏多笑嘻嘻地问道。 妮雅此刻已经双目无神，很没形象地将脑袋顿在桌上，双手抱头不停地挠着头发，嘴里还念念有词： “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到底什么才是破绽呢？” 最后她勐地从坐椅上窜起，怒视着夏多：“如果场景陈设细节上的破绽不算的话，其他哪里还有破绽？！” “很简单，甚至都不需要施法就能发现！” 说着，夏多从妮雅面前的桌上拿起一只茶杯，然后又从妮雅指缝里找出一根被她扯下的头发，在妮雅面前晃了晃，示意她注意： “看好了！” “看着呢！” 妮雅赌气似地双手环抱在胸前，她倒要看看夏多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但下一刻，她脸上的表情就呆住了，只因夏多当着她的面将茶杯和头发举过头顶，然后一同松手。 一轻一重的两件物品，竟然以完全相同的速度落到了地面，这看上去符合某些潜在的规则，但与现实的直觉不符。 那显然就存在破绽，到底是什么呢？ 妮雅瞬间就想到了，这个场景简化了风元素的属性，而现实的规则体系内在逻辑是十分严密的，如果再细究的话，肯定还能发现更多破绽。 “唉呀，我怎么就没发现呢！”妮雅不禁懊恼。 “那剩下一个就交给你了！” “嗯。” 一旦知道问题有解，妮雅立刻又充满了干劲，不多时就从幻境中找出了两个破绽，一个是从场景风元素属性简化推导出来的，另一个则是从另外的角度全新发现的。 “你这也不止两个破绽嘛！”妮雅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故作嚣张地说道。 夏多见状微微一下，“我只说了有两个比较明显的，又没说只有两个，不过虽然你多找出了一个，但时间已经过了一小时，第一轮没通过！” 实际上，这个幻术场景的破绽远不止有限的那些个，甚至可以说有无限个！ 因为夏多并不能完全洞悉现实世界的规则，在他未曾涉足的领域，就是做个样子，如果有人对那些领域比较了解的话，就会发现那里到处都是破绽。 第2228章 时间加速初体验 ————还要两小时左右~~ ———— 幻境之中，夏多、妮雅相对而立。 妮雅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与时之塔似是而非的场景，夏多则微笑着看着对方，语气轻松地说道： “尝试找找看，我在这个场景设置了两个比较明显的破绽，能在一小时以内找出来的话就算过关了。” “一小时？别小看我！” 妮雅不甘示弱地回顶了一句，然后表情变得认真起来，而在妮雅开始寻找幻境破绽的时候，夏多则继续提醒道： “场景的陈设细节与现实不同不算破绽，因为如果我是敌人的话，是不会布置你熟悉的场景的，记住，是寻找幻象内在的逻辑漏洞。” 一般幻术确实不会寻找布置目标熟悉的场景，但如果是共享型的心象世界，会让目标的潜意识也参与创造幻象，甚至还会即时演化，如果仅凭表面的细节，那是很难真正脱出的。 夏多训练的目标当然不是让妮雅一定能够从心象世界中脱出，这点连他自己都做不到，他想要的也仅仅是让妮雅熟悉这一类型幻术的套路，免得遇到的时候茫然无措。 很快，妮雅找了一圈，眉头逐渐拧巴起来，最后来到夏多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我可以施法检查吗？” “可以，场景并未禁止施法，但你要注意，我可能会从中干扰。” “你还要干扰啊！那我怎么可能找到破绽呢？” “我说的是可能，可能会，也可能不会，所以选择法术时就要避开那些难以验证的法术了。”夏多提示得很明显了。 他说的难以验证的法术，其实是指直接得出结果的模湖探知法术，如问真假、或者指向破绽等等。 而要是想测试具体长度或者重量的法术，都可以用类似递归的手段进行简单验证，在这一过程中还涉及重新定义度量衡，但内在的转化逻辑是不变的，如果变的话，那显然就是规则上的破绽了。 这里仅举例长度或者重量，实际上还有其他各种参数都可以用这样的方法进行验证，再结合位面本身的特性，一个非专业人士，造出的幻境哪怕再真，也难免存在破绽。 毕竟魔法是一个内在自洽的体系，外行人如果了解不深的话，但凡有哪一点没对上，那就是破绽所在了。 灵能法师大都不（想去主动）理解现实，因为现实的重量某种程度上就是在否定唯心的轻浮，这是他们难以接受的。 这点倒有些类似于夏多在家乡看过的某部小说中的定义，一旦认知出现了偏差就会导致力量失控，虽然不至于立刻爆头，但要是次数多了，说不定会失去灵能的力量。 所以在札姆达斯，哪怕是更倾向于灵能是一种与其他魔法体系并行的安提学派，也甚少验证现实，更多的是用“自己以为”来强奸现实。 所以他们主观创造的幻术世界，内在逻辑是与现实存在较大偏差的，哪怕表面看上去完全一样，可只要稍微验证一下，就不难发现破绽。 用地球上的话来说，其实就是幻术施法者创造了一个虚拟场景，其用到的现实物理引擎无法完全模拟现实，还存在较多bug。 不过，夏多可不是札姆达斯的灵能法师，或许他在创造场景的惊喜程度上不如灵能法师，但在世界的内在规则构建上，他比灵能法师可要强太多了。 特别是他还有在家乡玩游戏时故意卡bug的诸多经验，知道一个虚拟场景哪些地方更容易露出破绽。 所以，眼前这个场景虽然是他给妮雅的第一次训练，但实际难度对一个耐色本土法师来说，却完全算不上入门级。 这会儿，妮雅这边看看，那边悄悄，施法测试这个又测试那个，眼神中一会儿疑惑，一会儿恼火。 实际上夏多这会儿还没有开始干涉这个虚拟场景本身呢，如果干涉的话，那又是另一种难度了，相当于虚拟游戏中有一个管理员实时修bug。 但凡玩家有点找到bug的苗头，就给你提前堵上了，当然这前提需要这位管理员对现实的重重规则以及在虚拟场景的应用实践十分了解乃至精通。 夏多对幻术场景的干预强度还远未达到这一程度，不过他也是在学习、在进步的，在给妮雅训练的同时，他也在完善相关经验。 这样训练就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了，两个人也可以共同提高了。 …… “怎么样？还没有找出来吗？”夏多笑嘻嘻地问道。 妮雅此刻已经双目无神，很没形象地将脑袋顿在桌上，双手抱头不停地挠着头发，嘴里还念念有词： “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到底什么才是破绽呢？” 最后她勐地从坐椅上窜起，怒视着夏多：“如果场景陈设细节上的破绽不算的话，其他哪里还有破绽？！” “很简单，甚至都不需要施法就能发现！” 说着，夏多从妮雅面前的桌上拿起一只茶杯，然后又从妮雅指缝里找出一根被她扯下的头发，在妮雅面前晃了晃，示意她注意： “看好了！” “看着呢！” 妮雅赌气似地双手环抱在胸前，她倒要看看夏多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但下一刻，她脸上的表情就呆住了，只因夏多当着她的面将茶杯和头发举过头顶，然后一同松手。 一轻一重的两件物品，竟然以完全相同的速度落到了地面，这看上去符合某些潜在的规则，但与现实的直觉不符。 那显然就存在破绽，到底是什么呢？ 妮雅瞬间就想到了，这个场景简化了风元素的属性，而现实的规则体系内在逻辑是十分严密的，如果再细究的话，肯定还能发现更多破绽。 “唉呀，我怎么就没发现呢！”妮雅不禁懊恼。 “那剩下一个就交给你了！” “嗯。” 一旦知道问题有解，妮雅立刻又充满了干劲，不多时就从幻境中找出了两个破绽，一个是从场景风元素属性简化推导出来的，另一个则是从另外的角度全新发现的。 “你这也不止两个破绽嘛！”妮雅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故作嚣张地说道。 夏多见状微微一下，“我只说了有两个比较明显的，又没说只有两个，不过虽然你多找出了一个，但时间已经过了一小时，第一轮没通过！” 实际上，这个幻术场景的破绽远不止有限的那些个，甚至可以说有无限个！ 第2229章 时间猜想 ————遇到个糟心事，根本没心思码字，先顶一下，明天补上~~ ———— 只不过，妮雅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未能超出夏多的认知，所以才这么难以洞悉幻术场景内在的规则破绽。 从这个角度来看，想要创造出足可拟真的幻术场景，就需要施法者对这个世界的真实有着足够的了解，那些灵能大师显然是不够的。 “好了，给你半天时间整理一下这次训练的收获，明天继续！” 夏多说完便解除了幻术，不像是心象世界，这种简单的幻术，哪怕找出破绽也不会直接脱出，当然另一方面，这种简单的幻术也很难让一个有所防备的人中招就是了。 这只是夏多为了训练妮雅应对心象世界而提出的特定方案而已，毕竟他又不会心象世界，否则完全可以实战训练了。 心象世界之所以被找出破绽就无法限制目标，主要是因为这种世界具有一定的真实性，只不过内在的运行更多是基于灵能的唯心幻象。 一旦经过验证的现实法则出现在心象世界，几乎必然会导致灵能施法者本身的认知变化，而构建在施法者认知基础上的心象世界也就随之崩溃了。 夏多想要创造心象世界的话，最大的难点就是要寻找一个能够替代他未涉足领域规则的世界支柱。 理论上可以用现实世界剥离已知规则的剩余未知状态来代替，但具体要怎么做，夏多现在还在考虑。 如果可行的话，完全用现实规则最为幻术世界的基础似乎也行得通了，只不过比起心象世界，这种世界少了很多变化，至少施法者自身并不能拥有比目标更多的权限。 就好像创造一个半位面，创造者和后来的进入者，对于这个半位面本身，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 只不过创造者可以提前使用一些额外的手段对这个半位面加以控制罢了，如果这种额外的手段落到后来者手中，那就算是这个半位面的创造者也会因此失去控制权。 在札姆达斯之外，也是有心象世界级别的幻术存在的，只不过夏多不清楚那些施法者是如何实现的，如果能够知道的话，势必能够对他创造自己的心象世界起到关键性的助推作用。 …… 和妮雅训练结束，夏多继续在时之塔留了一会儿，将第二天的训练内容制作好，然后才回到浮空城，前往时间加速区域加班。 工地上，艾伯克一看到夏多出现，就忍不住抱怨，“夏多你啊，真的是太会使唤人了！说是近期优先级最高的工作，结果几天下来人影都看不到一个，你是真想累死我啊！” “艾伯克叔叔，能者多劳嘛！”夏多乐呵呵地说道。 只是艾伯克听到这话，却连连摇头，“别！千万别叫我叔叔，现在我一听这个称呼就头皮发麻，准没好事，连妮雅都被你带坏了！” “哪能啊！整个时之塔上下，我和妮雅最信任的就是艾伯克叔叔你了，要是你不帮我们，我们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话倒是真的，夏多一点都没有说谎，哪怕是对妮雅来说，萨维尔这个曾祖都不一定有艾伯克可信。 只是夏多这话却让艾伯克眉头一皱，看了一眼正在不远处工作的魔法技工，小声说道：“这话要是让你那些进学会成员听到，你让他们怎么想？” “这有什么，我对艾伯克叔叔你是基于亲情的信任，对他们——”夏多微微一笑，十分坦然地说道，“则是基于同一理念的信任，这两种信任同时存在，并不矛盾。” 一听夏多说起同一理念，艾伯克顿时沉默了，他其实对夏多在进学会提出的各种思想、理念并不感兴趣，甚至隐隐有些反感，只因他无法想象一个让所有人得到充分发展的社会到底是什么样。 自始至终他都不相信存在那样的世界，哪怕妮雅曾经透露过这是来自夏多家乡的经验，他也不信，他觉得只要人有私心，就不可能存在那样的世界。 并不是只要个别上位者没有私心就能实现，而是需要社会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私心才有可能实现，对于那样的世界，艾伯克并不抱任何希望。 至少他并不认为在他或者任何一个凡人的有生之年内能够看到，既然都看不到，那又何必牺牲当下的利益呢？ …… 眼见艾比克再次陷入沉默不可交流的状态，夏多心中叹息，却也无可奈何，世界最易动摇的是思想，最难动摇的也是思想，他只希望艾伯克未来不要走到他的对立面就好。 “中央导能网络在加速区的建设还差多少？” “已经完成了，现在进行的是加速区的二期备用线路建设，你来的话，今天应该就能完成。” 换了话题，艾伯克便不再沉默了，简单说明了当前的工程进度，还提出让夏多也来一起加班。 而这本就是夏多过来的目的，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先检查了一下魔法技工处的施工质量。 其中最重要的当属中央导能网络，这是浮空城所有基础设施能量主干道，已经投入了巨大代价，这要是出点纰漏，后续维修起来就是个无底洞了。 陪同夏多一同检查的是目前时之塔魔法技工处负责人加纳尔，当然，加纳尔本人是没有能力对中央导能网络的施工质量进行检查的，他更多是陪同。 “会长，这片区域之前已经通过了安东尼、科克两位高级技工的双重检验，确定与施工手册要求的验收标准相比只高不低！” “是嘛！” 夏多并不怀疑加纳尔的说辞，但安东尼、科克这两人也参与了这片区域中央导能网络的建设！ 时之塔目前高级技工数量有限，自己建设、自己检验，出不出问题夏多都能理解，他只是想再多确认一下。 …… 很快，在通过随机抽查的方式对多个关键节点所在区域进行检查后，夏多最终证实了加纳尔的结论，这片区域的施工质量确实比他提供的施工手册要求的验收标准高出不少。 验收完成后，夏多又习惯性地问道： “对了，在施工过程中，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比如导能网络的布局、施工流程，乃至施工工具方面？” “需要改进的地方？” 加纳尔低头思索了一阵，然后一拍脑袋，大声说道，“还真有！” 第2230章 特米诺斯新进展 ————明天补~ ———— 只不过，妮雅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未能超出夏多的认知，所以才这么难以洞悉幻术场景内在的规则破绽。 从这个角度来看，想要创造出足可拟真的幻术场景，就需要施法者对这个世界的真实有着足够的了解，那些灵能大师显然是不够的。 “好了，给你半天时间整理一下这次训练的收获，明天继续！” 夏多说完便解除了幻术，不像是心象世界，这种简单的幻术，哪怕找出破绽也不会直接脱出，当然另一方面，这种简单的幻术也很难让一个有所防备的人中招就是了。 这只是夏多为了训练妮雅应对心象世界而提出的特定方案而已，毕竟他又不会心象世界，否则完全可以实战训练了。 心象世界之所以被找出破绽就无法限制目标，主要是因为这种世界具有一定的真实性，只不过内在的运行更多是基于灵能的唯心幻象。 一旦经过验证的现实法则出现在心象世界，几乎必然会导致灵能施法者本身的认知变化，而构建在施法者认知基础上的心象世界也就随之崩溃了。 夏多想要创造心象世界的话，最大的难点就是要寻找一个能够替代他未涉足领域规则的世界支柱。 理论上可以用现实世界剥离已知规则的剩余未知状态来代替，但具体要怎么做，夏多现在还在考虑。 如果可行的话，完全用现实规则最为幻术世界的基础似乎也行得通了，只不过比起心象世界，这种世界少了很多变化，至少施法者自身并不能拥有比目标更多的权限。 就好像创造一个半位面，创造者和后来的进入者，对于这个半位面本身，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 只不过创造者可以提前使用一些额外的手段对这个半位面加以控制罢了，如果这种额外的手段落到后来者手中，那就算是这个半位面的创造者也会因此失去控制权。 在札姆达斯之外，也是有心象世界级别的幻术存在的，只不过夏多不清楚那些施法者是如何实现的，如果能够知道的话，势必能够对他创造自己的心象世界起到关键性的助推作用。 …… 和妮雅训练结束，夏多继续在时之塔留了一会儿，将第二天的训练内容制作好，然后才回到浮空城，前往时间加速区域加班。 工地上，艾伯克一看到夏多出现，就忍不住抱怨，“夏多你啊，真的是太会使唤人了！说是近期优先级最高的工作，结果几天下来人影都看不到一个，你是真想累死我啊！” “艾伯克叔叔，能者多劳嘛！”夏多乐呵呵地说道。 只是艾伯克听到这话，却连连摇头，“别！千万别叫我叔叔，现在我一听这个称呼就头皮发麻，准没好事，连妮雅都被你带坏了！” “哪能啊！整个时之塔上下，我和妮雅最信任的就是艾伯克叔叔你了，要是你不帮我们，我们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话倒是真的，夏多一点都没有说谎，哪怕是对妮雅来说，萨维尔这个曾祖都不一定有艾伯克可信。 只是夏多这话却让艾伯克眉头一皱，看了一眼正在不远处工作的魔法技工，小声说道：“这话要是让你那些进学会成员听到，你让他们怎么想？” “这有什么，我对艾伯克叔叔你是基于亲情的信任，对他们——”夏多微微一笑，十分坦然地说道，“则是基于同一理念的信任，这两种信任同时存在，并不矛盾。” 一听夏多说起同一理念，艾伯克顿时沉默了，他其实对夏多在进学会提出的各种思想、理念并不感兴趣，甚至隐隐有些反感，只因他无法想象一个让所有人得到充分发展的社会到底是什么样。 自始至终他都不相信存在那样的世界，哪怕妮雅曾经透露过这是来自夏多家乡的经验，他也不信，他觉得只要人有私心，就不可能存在那样的世界。 并不是只要个别上位者没有私心就能实现，而是需要社会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私心才有可能实现，对于那样的世界，艾伯克并不抱任何希望。 至少他并不认为在他或者任何一个凡人的有生之年内能够看到，既然都看不到，那又何必牺牲当下的利益呢？ …… 眼见艾比克再次陷入沉默不可交流的状态，夏多心中叹息，却也无可奈何，世界最易动摇的是思想，最难动摇的也是思想，他只希望艾伯克未来不要走到他的对立面就好。 “中央导能网络在加速区的建设还差多少？” “已经完成了，现在进行的是加速区的二期备用线路建设，你来的话，今天应该就能完成。” 换了话题，艾伯克便不再沉默了，简单说明了当前的工程进度，还提出让夏多也来一起加班。 而这本就是夏多过来的目的，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先检查了一下魔法技工处的施工质量。 其中最重要的当属中央导能网络，这是浮空城所有基础设施能量主干道，已经投入了巨大代价，这要是出点纰漏，后续维修起来就是个无底洞了。 陪同夏多一同检查的是目前时之塔魔法技工处负责人加纳尔，当然，加纳尔本人是没有能力对中央导能网络的施工质量进行检查的，他更多是陪同。 “会长，这片区域之前已经通过了安东尼、科克两位高级技工的双重检验，确定与施工手册要求的验收标准相比只高不低！” “是嘛！” 夏多并不怀疑加纳尔的说辞，但安东尼、科克这两人也参与了这片区域中央导能网络的建设！ 时之塔目前高级技工数量有限，自己建设、自己检验，出不出问题夏多都能理解，他只是想再多确认一下。 …… 很快，在通过随机抽查的方式对多个关键节点所在区域进行检查后，夏多最终证实了加纳尔的结论，这片区域的施工质量确实比他提供的施工手册要求的验收标准高出不少。 验收完成后，夏多又习惯性地问道： “对了，在施工过程中，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比如导能网络的布局、施工流程，乃至施工工具方面？” “需要改进的地方？” 加纳尔低头思索了一阵，然后一拍脑袋，大声说道，“还真有！” 第2231章 自适应的虚拟时间 ————今天只补了昨天的，今天的只能明天补了，加上明天要更的一起，不会拖到后天去~ ———— 时间加速区域的中央导能网络验收完毕，又布置了新的任务，加纳尔也很快离去，只留下夏多一个人在预留的时间加速区域继续考察。 这次他主要考察的是时间加速的设计方案与这片区域的实际情况，当然了，这片区域之前并不是用来做时间加速区域的，而是研究（大）区内的一个休息广场。 现在变成这样，本就是设计方案落地的一部分，只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才又检查了一遍才开始进行后续的建设工作。 哪怕前期不少工作已经被魔法技工处完成了，夏多还是忙到了深夜，妮雅催过好多次他都说再等一会儿，后来妮雅干脆也来了工地。 “明天再过来不行吗？” “已经完成了，我们先退到广场边缘。” 说着，夏多便拉着妮雅的手朝休息广场外围走去，直到越过一条两指宽、将整个广场包围起来的鲜艳红线，两人才停了下来。 妮雅回头指了指红线里面，好奇地问道：“那里面就是时间加速区域？” “不完全是，红线里面大概还有两米左右不会进行时间加速。” 虽然有标识，但夏多也不会蠢到刚过标识线就是时间加速区域，还是需要一点额外的缓冲的，真正的时间加速区域只有广场中间的直径百米的圆形区域才是。 刚刚够摆下一座密瑟拉装置，但只用来给时之塔法师进行学习、研究用，勉强也够用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时间加速的，特别是那些有家人的，加个速和父母一个年纪了，再加个速，比父母年纪都大，这也太离谱了。 夏多推测，短时间内这里恐怕就只有他一个人会使用。 …… “我要启动时间加速了，上次埃里温大师的升神仪式你没去成，这次咱们在自己家里就能看到时间加速的场景了，注意看！” 说完，夏多便开始沟通浮空城的自适应迷锁，并借由迷锁与中控区主能源中心的密瑟拉装置的链接，将奥能场域聚焦到这片区域。 之前研究区副能源中心的那座密瑟拉装置被他卖给了克利夫，当然就算没卖的话，也还是只能用奥能场域供能，毕竟中央导能网络现在还没有完全建成呢！ 只是保证了这片时间加速区域内部的能量流动稳定、有序，还无法将主能源中心生成的奥能传递到这边来。 暂时只能用“无线”的奥能场域供能。 至于聚焦，则是因为密瑟拉自然散发的奥能场域强度难以维持这片区域的时间加速，需要通过聚焦的方式增加能量密度。 理论上，这种聚焦可以精确到一个点，但实际上却做不到，要是做得到的话，岂不是相当于将密瑟拉整个缩小了，并还可以在一定空间范围内随意移动？ 另外就是，现实的工程实现难度了，目前夏多只能完成直径百米的球形范围内的场域聚焦，更小的范围就做不到了。 日后如果能够改进、将聚焦范围控制在较小范围的话，那么奥能场域收费也不再是难题。 夏多起初想的是通过奥能场域内准魔法物品的启动器收费，那本质上是让用户自己记录，但要是场域聚焦能够发展起来的话，则可以实现在能量输出端进行记录。 这样，哪怕启动器那边的能量接收记录被篡改，密瑟拉这边的能量输出记录也还保存着，不用担心被人蒙骗。 …… 随着能量就绪，时间加速区域也很快进入状态，只不过第一次启动难免要进行一些初始化设置。 此刻时间已经大半夜了，妮雅有些不耐烦问道：“启动了吗？怎么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啊？” “正在启动，马上就能看到异象了，只不过这里是给时之塔内部人员使用，我担心出意外，给时间加速上限做了一定的限制，异象可能不太明显，你要仔细看！” 时间加速越多，异象就越明显，这是显而易见的，稍微做个思想实验就能得出答桉——不进行时间加速的话，哪片区域和外面完全没有两样！ “开始了！现在是五倍加速！”夏多小声提醒道。 他敏锐的感官已经发现了广场红线内两米左右的位置出现了一个自体发光的“玻璃罩”，将广场主体笼罩在内。 与此同时，时间加速区域内部则比刚刚变得稍微暗了一些。 这样的变化很不明显，以至于妮雅还在尝试发现眼前的场景和之前到底有什么不同，一般人如果事先不知道异象是什么的话，此时看到这极不明显的异象恐怕根本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 接下来，夏多没有继续提醒，而是一点点地提高了加速区域内部的时间流速，变化之变化很快就出现了。 只见妮雅惊讶地指着广场中央的“发光玻璃罩”，问夏多：“异象是不是那个？像是个透明却又会发光的罩子，还有里面，好像比刚刚暗了一些，是吧？” “是的。” 夏多点了点头，然后进一步介绍，“时间加速区域内的时间流速越快，内部就会越暗，同时内外的分界线也会越明显，看上去就像是那个透明罩子越来越亮，加速达到一定程度后，从外面看加速区域就完全是一片黑色，什么都看不到，而不是发光的罩子。” “这么神奇？” 妮雅忍不住发出惊呼，但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我明白了，哪怕区域接受到的光元素有限，并且在我们看来还被分散到近乎无限长的时间线上，对我们而言，同一时刻所能观察或者感知到的光元素也就近乎于无了！” “不错，从光元素角度来看，确实可以这么解释，不过这其中或许还涉及空间与时间的本质，不信的话，你往加速区域扔一样东西试试。” “涉及空间与时间的本质？” 妮雅不明白夏多在说什么，但后面那句她还是听懂了的，于是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金币，用力往广场中央扔了过去。 此时的时间加速区域内的时间流速已经达到了夏多刻意设置的上限，大概是外面的一百倍，这种时间流速差异下，加速区域内部由于没有光源，已经变得相当暗了。 第2232章 特米诺斯的消息 ————这章明天补~ ———— 时间加速区域的中央导能网络验收完毕，又布置了新的任务，加纳尔也很快离去，只留下夏多一个人在预留的时间加速区域继续考察。 这次他主要考察的是时间加速的设计方案与这片区域的实际情况，当然了，这片区域之前并不是用来做时间加速区域的，而是研究（大）区内的一个休息广场。 现在变成这样，本就是设计方案落地的一部分，只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才又检查了一遍才开始进行后续的建设工作。 哪怕前期不少工作已经被魔法技工处完成了，夏多还是忙到了深夜，妮雅催过好多次他都说再等一会儿，后来妮雅干脆也来了工地。 “明天再过来不行吗？” “已经完成了，我们先退到广场边缘。” 说着，夏多便拉着妮雅的手朝休息广场外围走去，直到越过一条两指宽、将整个广场包围起来的鲜艳红线，两人才停了下来。 妮雅回头指了指红线里面，好奇地问道：“那里面就是时间加速区域？” “不完全是，红线里面大概还有两米左右不会进行时间加速。” 虽然有标识，但夏多也不会蠢到刚过标识线就是时间加速区域，还是需要一点额外的缓冲的，真正的时间加速区域只有广场中间的直径百米的圆形区域才是。 刚刚够摆下一座密瑟拉装置，但只用来给时之塔法师进行学习、研究用，勉强也够用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时间加速的，特别是那些有家人的，加个速和父母一个年纪了，再加个速，比父母年纪都大，这也太离谱了。 夏多推测，短时间内这里恐怕就只有他一个人会使用。 …… “我要启动时间加速了，上次埃里温大师的升神仪式你没去成，这次咱们在自己家里就能看到时间加速的场景了，注意看！” 说完，夏多便开始沟通浮空城的自适应迷锁，并借由迷锁与中控区主能源中心的密瑟拉装置的链接，将奥能场域聚焦到这片区域。 之前研究区副能源中心的那座密瑟拉装置被他卖给了克利夫，当然就算没卖的话，也还是只能用奥能场域供能，毕竟中央导能网络现在还没有完全建成呢！ 只是保证了这片时间加速区域内部的能量流动稳定、有序，还无法将主能源中心生成的奥能传递到这边来。 暂时只能用“无线”的奥能场域供能。 至于聚焦，则是因为密瑟拉自然散发的奥能场域强度难以维持这片区域的时间加速，需要通过聚焦的方式增加能量密度。 理论上，这种聚焦可以精确到一个点，但实际上却做不到，要是做得到的话，岂不是相当于将密瑟拉整个缩小了，并还可以在一定空间范围内随意移动？ 另外就是，现实的工程实现难度了，目前夏多只能完成直径百米的球形范围内的场域聚焦，更小的范围就做不到了。 日后如果能够改进、将聚焦范围控制在较小范围的话，那么奥能场域收费也不再是难题。 夏多起初想的是通过奥能场域内准魔法物品的启动器收费，那本质上是让用户自己记录，但要是场域聚焦能够发展起来的话，则可以实现在能量输出端进行记录。 这样，哪怕启动器那边的能量接收记录被篡改，密瑟拉这边的能量输出记录也还保存着，不用担心被人蒙骗。 …… 随着能量就绪，时间加速区域也很快进入状态，只不过第一次启动难免要进行一些初始化设置。 此刻时间已经大半夜了，妮雅有些不耐烦问道：“启动了吗？怎么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啊？” “正在启动，马上就能看到异象了，只不过这里是给时之塔内部人员使用，我担心出意外，给时间加速上限做了一定的限制，异象可能不太明显，你要仔细看！” 时间加速越多，异象就越明显，这是显而易见的，稍微做个思想实验就能得出答桉——不进行时间加速的话，哪片区域和外面完全没有两样！ “开始了！现在是五倍加速！”夏多小声提醒道。 他敏锐的感官已经发现了广场红线内两米左右的位置出现了一个自体发光的“玻璃罩”，将广场主体笼罩在内。 与此同时，时间加速区域内部则比刚刚变得稍微暗了一些。 这样的变化很不明显，以至于妮雅还在尝试发现眼前的场景和之前到底有什么不同，一般人如果事先不知道异象是什么的话，此时看到这极不明显的异象恐怕根本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 接下来，夏多没有继续提醒，而是一点点地提高了加速区域内部的时间流速，变化之变化很快就出现了。 只见妮雅惊讶地指着广场中央的“发光玻璃罩”，问夏多：“异象是不是那个？像是个透明却又会发光的罩子，还有里面，好像比刚刚暗了一些，是吧？” “是的。” 夏多点了点头，然后进一步介绍，“时间加速区域内的时间流速越快，内部就会越暗，同时内外的分界线也会越明显，看上去就像是那个透明罩子越来越亮，加速达到一定程度后，从外面看加速区域就完全是一片黑色，什么都看不到，而不是发光的罩子。” “这么神奇？” 妮雅忍不住发出惊呼，但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我明白了，哪怕区域接受到的光元素有限，并且在我们看来还被分散到近乎无限长的时间线上，对我们而言，同一时刻所能观察或者感知到的光元素也就近乎于无了！” “不错，从光元素角度来看，确实可以这么解释，不过这其中或许还涉及空间与时间的本质，不信的话，你往加速区域扔一样东西试试。” “涉及空间与时间的本质？” 妮雅不明白夏多在说什么，但后面那句她还是听懂了的，于是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金币，用力往广场中央扔了过去。 此时的时间加速区域内的时间流速已经达到了夏多刻意设置的上限，大概是外面的一百倍，这种时间流速差异下，加速区域内部由于没有光源，已经变得相当暗了。 第2233章 魔裔的邀请 随后，那位魔裔精灵进一步表示，“或许你认为我找上你可能是出于某种阴谋目的，但我想说的是，我这么做仅仅只是为了族群的延续与壮大。 “我现在已经看明白了，只有当我们壮大到一定程度，外界才会给予我们公正的对待！现在—— “珀森，说出你的选择吧！” “我——” 珀森犹豫了一下，最后说出，“我愿意接受你的邀请，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想将自己转化为魔裔。” 尽管珀森已经有了牺牲自己的觉悟，但如果毫无抗拒地接受魔裔转化，未免太不可信，之所以这般拿乔，更多还是为了增加魔裔那边对他的信任度。 不过眼前的魔裔精灵却也给了他一个保证： “我明白你的顾虑，转化仪式不是毫无代价的，我们也不希望给自己制造一个了解我们的敌人，是否转化全凭自愿。” “那什么时候出发？” “为了尽可能打消你的疑惑，具体时间可以由你自行决定，但要注意，此行至少需要三天时间，请合理安排。” 魔裔精灵这话的潜台词就是这次邀请不会影响珀森在特米诺斯乃至斯鲁文德的正常生活，这同样也是在回应珀森之前的疑虑。 “那就后天吧，到时候手头上的工作结束，正好有一个长假，时间上比较充裕。” 斟酌片刻，珀森说出了一个具体时间，尽管心里很想立刻跟着眼前的魔裔离开，但他也不得不考虑眼下城市迷锁修复工作的最后收尾，现在去了万一被利用，他实在难以接受，他是想去卧底，并不是真要背叛。 对于珀森提出的“参观”时间，那魔裔精灵并未拒绝，而是表示后天会再联系他，然后便像来时那样悄然离开。 这时，夏多仍保持着与智脑分机的链接状态，对于珀森当前的心理状态有着最直观的体会，接着，他给珀森植入了一个新想法—— 上班时打听一下刚刚那个魔裔精灵的情况！ 之后他便断开了与智脑分机的链接，开始忙自己的事，一直到中午时分，他才收到智脑反馈，原来珀森早上见到的那个魔裔精灵早在几天前就从凯特米尔消失了。 或许还有城里的大人物庇护，所以才完全不在乎珀森是否告发。 珀森也是明白了这点，才越发坚定了一定要抓住这次难得的接触机会的想法，打探出魔裔的内部情况，将他们彻底清除出斯鲁文德。 或许魔裔很无辜，但斯鲁文德已经受够了魔裔带来的祸害，这种仇怨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 哪怕魔裔很无辜，为了斯鲁文德的彻底安宁，珀森也愿意将他们牺牲掉。 …… 处理完特米诺斯那边智脑分机的一些细节，夏多就可以期待后天珀森的“参观”了，不过在此之前，他自己该做的事还是要继续做。 珀森已经接触到了魔裔，或者说被魔裔找上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一定能抓到光明会成员，如果只是本土的魔裔带路党，夏多并不想那么早打草惊蛇。 …… 大夏领，临水村。 领主别墅餐厅内，夏多姗姗来迟，妮雅好奇地问道：“什么事让你连昨天说好的意识训练都推迟了？要是再晚点的话，午饭都赶不上了！” “确实是一些很要紧的事，不过出于安全考虑，暂时还不能说出来，倒是让你白等了一上午有些过意不去。” 根据夏多的推测，光明会应该是极为擅长预言法术的，他担心说出来就会被对方差距，所以干脆连说也不是，一切计划都只存在于他的脑海之中。 而对于妮雅，夏多伸手给妮雅夹了一片雪花酥，这是妮雅近期最爱的一道菜，由跃迁兽肉薄切炸制而成。 当然，这也是夏多最爱的一道菜，但他中午晚了些，妮雅却一快都没动，而且还特意用法术保持菜品最佳状态等他过来，他又怎么可能不感动呢！ “下午训练还是继续吧，早点完成我也好安心一些。” “嗯。” 妮雅点点头，随即开始享用今天的午餐，偶尔和夏多交谈也并不停箸。 …… 到了下午，训练继续。 夏多一次次地创造出几近相同的幻术场景，而妮雅要做的则是利用昨天学到的方法寻找其中的内在规则漏洞。 从易到难、由浅入深，一下午都是夏多设置幻象，妮雅寻找漏洞，到了傍晚结束时，妮雅眼神中已是满满的自信。 “明天由我来设置幻象吧！” “可以啊，站在出题人的视角或许会让你对规则体系的构建有一个全新的理解。” 夏多是支持妮雅出题考他的，哪怕是训练的初期，双方有来有回，同时体验两种不同视角，对训练本身乃至日后的继续学习，也都是有利的。 …… 时间飞逝，很快就来到了珀森与魔裔约定的日期。 这天上午，珀森早早地处理完一切个人事务，坐在庭院中等待“客人”的上门，等待期间，他再一次回忆起前两天修复迷锁的过程。 因为魔裔上门的原因，他刻意提高了警惕，不仅对自己负责的那块，甚至对其他法师负责的部分也留了一些心眼。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整个修复过程没有出现半点意外，哪怕刻意寻找、强行怀疑，也找不出半点一点，所有的修复过程都经过了重重检查。 不仅是珀森自己检查，还有上面派来的专门队伍，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可越是这样，珀森心里就越是没底，一想到此前的修复工作中竟然有魔裔参与，珀森心里就忍不住产生了一个十分悲观的猜想—— 或许特米诺斯的城市迷锁已经在魔裔的控制之下，又或者，王国上层再次被魔裔渗透！ 这种情况下，他选择的牺牲又有什么意义呢？当一切真相大白，或许两边都容不下他了。 就在珀森心烦意乱萌生退意之际，门口用于提醒客人到来的风铃突然响了，清脆的铃声将珀森走偏的意识带回现实，现在这种情况，已经由不得他来选择了。 随后，他起身开门，当看到门口安然站着的并非前天见过的那位已经变成魔裔的前同事，而是昨天一同参与过迷锁修复工作的现同事，珀森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 他下意识地就惊呼出声：“怎么是你？！” 第2234章 同情的产生 “为什么不能是我？” 尹斯洛达微笑着反问道，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这本是友善而温和的微笑，看在珀森眼里，却又一种让他不寒而栗的惊悚感。 对方这么说已经是在表明身份了，因为如果对方不是来接他的魔裔的话，应该会问他在等谁，而不是像现在这么回答。 尽管内心震惊异常，但珀森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试探地问对方：“你真的是——”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哈姆索伯临时有事来不了。”尹斯洛达再次解释道，态度出奇地友善。 可这友善背后，珀森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哈姆索伯就是他的前同事，尹斯洛达能准确提到这个名字，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对方也是魔裔！ “魔裔竟然渗透到这种程度了！”珀森心中五味杂陈。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前天哈姆索伯不向他提任何要求了，因为他在迷锁修复时的权限还不如已经是魔裔的尹斯洛达。 虽然头衔、职位相同，但具体的修复时对迷锁的权限却略有差异，如果魔裔有什么计划的话，有尹斯洛达也勉强够用了。 最怕的是还不止一个尹斯洛达，还有更多参与修复迷锁的法师也变成了魔裔。 那种情景珀森不敢相信，他努力将心里的负面情绪压下，对眼前已经变得陌生的尹斯洛达挤出一丝笑脸，语气平静地问道： “那现在就出发吗？” “对，不过在前往真正的目的地之前，我们需要先去一趟泰尔安诺，做一些准备工作。” “先去泰尔安诺？！” 珀森再次被对方的话震惊到了，说这话是否意味着作为首都的泰尔安诺也已经被魔裔渗透，并且程度还比较深？ 这样的现实已经不仅仅是让他感到悲观了，简直是让他感到绝望！ 对于珀森的疑惑，尹斯洛达则依然微笑着解释道：“我们的存在不被当前的世界所包容，所以为了尽可能地保护自己，我们的身份只有彼此才知道，我说的‘彼此’是仅指哈姆索伯、你、我这一个小圈子，而不代表其他。 “前往泰尔安诺一方面就是为了误导探知、掩饰行踪，另外就是对你进行伪装，尽管你现在还没有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但针对和我们相关的一切事物的预言、探知无时无刻不在进行，如果你不想就此暴露的话，最好还是听从我的安排。” “我知道了，就按你说的来吧！” 珀森同意后，就在尹斯洛达的要求下独自通过特米诺斯的传送门前往了首都泰尔安诺。 刚出传送大厅，他就看到街角站着一个刚刚才分开的熟悉面孔——尹斯洛达，看到对方的那一刻，珀森的心再次一沉。 能够比他更快抵达泰尔安诺，意味着对方有着其他的传送渠道，这可不是一般身份的精灵能够做到的。 而这也意味着对方所说的小圈子可能并不止有哈姆索伯，或许还包括泰尔安诺的某位大人物，或许就是议会中的某位长老！ 想到深处，珀森不禁头皮发麻，这种事真是他一个区区精英法师可以掺和的吗？ 只是看到远处尹斯洛达的眼神示意，珀森也清楚事已至此已经由不得他回头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他现在最想知道的不是魔裔渗透到底有多深，而是到底谁才值得他的信任，最不可能是魔裔，否则等他调查出大量情报，最后却汇报给了魔裔，那就太可笑了。 …… 很快，珀森远远地跟着尹斯洛达在泰尔安诺城区绕了几圈，最终走进了一个行人稀少的不起眼小巷。 刚进入没几乎，前方尹斯洛达的身影还未消失，珀森就感觉眼前一花，从刚刚的小巷转移到另外的场景。 如果不是尹斯洛达提前打过招呼，这种意外他绝对会以为遭到攻击并即刻做出反制。 “这里是我的一个安全屋，今后你来泰尔安诺的时候就可以通过刚才我演示的方式进入这里，在这里进行伪装或者恢复原样。” 此时的安全屋里，尹斯洛达虽然还是金精灵，却完全换了一个模样，气质也和之前大相径庭。 有那么一瞬间，珀森甚至认为对方可能根本就不是尹斯洛达，在传送过程中调换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听到对方说话的语气，他才找到了一丝熟悉感，到这时，他再也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刚刚那是一个和城市结构相关的仪式法术吧，你们竟然能对泰尔安诺进行这样的改造？！” “不用试探我，哈姆索伯找上你，就意味着我们接纳了你，哪怕你还没有经过转化仪式，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能够回答的我一定会回答。” 说完这番话，尹斯洛达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给珀森思考的时间，之后才继续说道：“对于你刚刚的问题，我能说的就是并非我们改造了泰尔安诺，而是利用了泰尔安诺现成的结构。 “至于这个安全屋的真实位置，只要你完成了转化，不止是这个安全屋的位置，所有我知道的安全措施，我都会告诉你。” 提到转化，珀森沉默了，不过尹斯洛达也只是提了一下，并没有要求珀森一定要转化，“我来帮你伪装吧！记住我的步骤，今后可能需要你独自完成。” 所谓伪装，其实就是戴上一个可以改变体貌的法器面具，设置好合适的体貌特征，然后再使用安全屋里的另一件法器，将原先的命运轨迹隐藏，显示全新的命运轨迹。 “切记，如果要恢复原样的话，千万不能直接取下万灵面具，要先回安全屋取回原有的命运轨迹，再在安全屋内取下面具。” “为什么？” “安全措施，所有不这么做的魔裔很快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就这么简单！” 尽管尹斯洛达没说那些魔裔到底死没死，但显然这种情形，对他们来说，“死”可能是一种更好的结局。 有那么一瞬间，珀森内心有些动摇，不是犹豫是否继续此行的参观，而是在切实体会到魔裔的生存状态后，对目前北地各国对魔裔的态度产生了一丝反感。 “或许这也是参观的一部分吧！”珀森心想。 但同时，他也在心底头一次产生了是否需要结束这一切对立、一切苦难的想法。 第2235章 假护照 很快，珀森就在尹斯洛达的指导下完成了对自身从形象到命运轨迹的全方面伪装，万灵面具戴在脸上并没有感到丝毫不适。 反倒是命运轨迹的改变让珀森的内心感觉有些莫名的空洞、荒芜，就好像自己的存在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 这样的感觉不免让他联想到当前魔裔的处境，是否就和他此刻感觉到的一样呢？ 但想到接下来的“参观”，珀森还是尽量压下心中的种种不适，根据尹斯洛达的提示开始选择离开的位置。 进入安全的位置并不唯一，离开也是，可以出现在泰尔安诺的多个地方，并且和进入时的地点并不相同。 珀森想尽快看到魔裔的更多现状，便选择了一个距离泰尔安诺传送门最近的出口，随后在尹斯洛达的操作下，他只感觉眼前一花，便出现在街角一座大型凋塑的阴影之中。 走出阴影不远处就是珀森来时经过的传送大厅了，但就在这时，尹斯洛达突然说道：“跟我来！” 原本平静温和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珀森见状，心中一紧，以为自己和尹斯洛达的伪装被识破了。 但还能正常行动，又让他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测，于是在进入传送大厅时，他忍不住问尹斯洛达：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有一个在我们内部半公开的聚居点遭到了北地联盟的袭击，那里原本是我们此行的目的之一。” 尹斯洛达的声音有些颤抖，并不是为自己可能同样遭遇不测而感到后怕，而是为北地联盟的连番袭击感到愤怒。 不知为何，从上个月开始北地联盟对魔裔的追索力度比往常高了不止一点半点，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仅他知道的，就有两个聚居点遭到袭击。 而他所不知道的，又不知多少了，这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 也正因为北地联盟这样的赶尽杀绝，让尹斯洛达这个圈子感到了危机，不仅仅是自身，更是魔裔这个族群的存亡危机。 所以才有了种种扩大族群的决定，其中就包括将减少对候选者的观察时间、提供一个随时可能因此遭遇打击的同化路线，等等。 在尹斯洛达眼中，珀森从跟他离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算是他们中的一员了，同意就是活的一员，不同意也会是死的一员。 所以他的态度才自始至终都是那么的友善，像是对待家人一样，因为这就是家人！ …… “先去埃弗瑞斯卡！” “埃弗瑞斯卡？那不是北地联盟的总部吗？你就不怕——” 见尹斯洛达不像是在开玩笑，珀森倒有些紧张起来了，刚说了有魔裔聚居点遭到北地联盟袭击，现在就要跑到人家总部去，他不知道尹斯洛达到底打的什么注意。 对此，尹斯洛达的解释是—— “埃弗瑞斯卡是魔裔出入各国最重要的中转点，对我们来说，在那里比在泰尔安诺都要安全得多。” “这——” 珀森再一次见识到魔裔的隐藏力量，但他并不认为在北地联盟眼皮子底下建立安全屋是尹斯洛达这个小圈子能够做到的。 这个小圈子和别的魔裔小圈子之间应该存在交流乃至共识，否则这样的公共中转点根本不可能存在。 而这也意味着在他们之上可能还存在着另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在维系着这一切。 “这难道就是真实的世界吗？” 一时间，珀森又有些迷茫了，他只是斯鲁文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精英法师，过去经历的大都是叶尔兰主导的快乐教育，他一个斯鲁文德精灵又能了解多少的世界真实呢？ 也就是在战争爆发后，他才从反抗组织那边获得了关于这场战争背后的种种厉害关系，其中最让他感到困惑的就是对魔裔的态度。 诚然过去现在斯鲁文德因为魔裔遭遇了巨大的创伤，但对魔裔本身的危害性却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就好像莫名其妙就敌视起来了，至于说血统，作为底层出身的珀森对这些其实并没有多少感觉，如果血统决定一切的话，他作为金精灵怎么没成为统治阶级呢？ 斯鲁文德和尹尔法朗作为北地仅有的两个近乎纯粹金精灵组成的国家，必然存在大量金精灵底层—— 他们地位未必比其他国家的木精灵、月精灵底层更高，他们的能力也未必比木精灵、月精灵更强。 如果用血统理论来解释，这种情况又该如何解释呢？ 所以在珀森看来，所谓的血统理论，根本就是上层精灵为了自身的永恒统治而刻意编造出来奴役底层的！ 从来就没有什么血统优劣，有的只有上层对底层的压迫！ 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魔裔意味着一股全新的力量，难免会对现有统治秩序的造成冲击，难道这就是魔裔必死的根本原因吗？ 这般想着，珀森心里越发沉重，因为上升无路的他也是被上层压迫的目标，他本能地感觉这样的秩序并不好，可如果是他身处上位的话，恐怕也那么做出相同的选择。 “还真是真实到恶心的现实啊！” …… 埃弗瑞斯卡。 两个陌生精灵的出现并未引起多少关注，哪怕他们是来自于斯鲁文德，再次经历过安全屋伪装后，珀森和尹斯洛达成功地洗白了身份。 “难道每去一个国家都要重新伪装吗？”珀森有些好奇地问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魔裔出行的过程还真是无比繁琐啊！ 对此尹斯洛达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不仅是每去一个国家之前要重新伪装，恢复原样时也需要在对应的国家逐一复原，而不是直接回到最本来的样子。” “这是为什么？” “你也参与过特米诺斯的迷锁修复，难道不知道迷锁会记录每一个入境者的特征吗？如果我们是正常精灵，只要一般性伪装就足够了，但对魔裔来说，命运轨迹的改变才是重中之重。” 尹斯洛达平静的回答让珀森心里有些发堵，这样的生活并不是他想要的，或者说任何有着正常思维的精灵都不想过这种近乎老鼠一样的躲藏生活。 第2236章 魔裔现状 ————晚了些，还要一个半小时左右~~ ———— 很快，珀森就在尹斯洛达的指导下完成了对自身从形象到命运轨迹的全方面伪装，万灵面具戴在脸上并没有感到丝毫不适。 反倒是命运轨迹的改变让珀森的内心感觉有些莫名的空洞、荒芜，就好像自己的存在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 这样的感觉不免让他联想到当前魔裔的处境，是否就和他此刻感觉到的一样呢？ 但想到接下来的“参观”，珀森还是尽量压下心中的种种不适，根据尹斯洛达的提示开始选择离开的位置。 进入安全的位置并不唯一，离开也是，可以出现在泰尔安诺的多个地方，并且和进入时的地点并不相同。 珀森想尽快看到魔裔的更多现状，便选择了一个距离泰尔安诺传送门最近的出口，随后在尹斯洛达的操作下，他只感觉眼前一花，便出现在街角一座大型凋塑的阴影之中。 走出阴影不远处就是珀森来时经过的传送大厅了，但就在这时，尹斯洛达突然说道：“跟我来！” 原本平静温和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珀森见状，心中一紧，以为自己和尹斯洛达的伪装被识破了。 但还能正常行动，又让他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测，于是在进入传送大厅时，他忍不住问尹斯洛达：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有一个在我们内部半公开的聚居点遭到了北地联盟的袭击，那里原本是我们此行的目的之一。” 尹斯洛达的声音有些颤抖，并不是为自己可能同样遭遇不测而感到后怕，而是为北地联盟的连番袭击感到愤怒。 不知为何，从上个月开始北地联盟对魔裔的追索力度比往常高了不止一点半点，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仅他知道的，就有两个聚居点遭到袭击。 而他所不知道的，又不知多少了，这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 也正因为北地联盟这样的赶尽杀绝，让尹斯洛达这个圈子感到了危机，不仅仅是自身，更是魔裔这个族群的存亡危机。 所以才有了种种扩大族群的决定，其中就包括将减少对候选者的观察时间、提供一个随时可能因此遭遇打击的同化路线，等等。 在尹斯洛达眼中，珀森从跟他离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算是他们中的一员了，同意就是活的一员，不同意也会是死的一员。 所以他的态度才自始至终都是那么的友善，像是对待家人一样，因为这就是家人！ …… “先去埃弗瑞斯卡！” “埃弗瑞斯卡？那不是北地联盟的总部吗？你就不怕——” 见尹斯洛达不像是在开玩笑，珀森倒有些紧张起来了，刚说了有魔裔聚居点遭到北地联盟袭击，现在就要跑到人家总部去，他不知道尹斯洛达到底打的什么注意。 对此，尹斯洛达的解释是—— “埃弗瑞斯卡是魔裔出入各国最重要的中转点，对我们来说，在那里比在泰尔安诺都要安全得多。” “这——” 珀森再一次见识到魔裔的隐藏力量，但他并不认为在北地联盟眼皮子底下建立安全屋是尹斯洛达这个小圈子能够做到的。 这个小圈子和别的魔裔小圈子之间应该存在交流乃至共识，否则这样的公共中转点根本不可能存在。 而这也意味着在他们之上可能还存在着另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在维系着这一切。 “这难道就是真实的世界吗？” 一时间，珀森又有些迷茫了，他只是斯鲁文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精英法师，过去经历的大都是叶尔兰主导的快乐教育，他一个斯鲁文德精灵又能了解多少的世界真实呢？ 也就是在战争爆发后，他才从反抗组织那边获得了关于这场战争背后的种种厉害关系，其中最让他感到困惑的就是对魔裔的态度。 诚然过去现在斯鲁文德因为魔裔遭遇了巨大的创伤，但对魔裔本身的危害性却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就好像莫名其妙就敌视起来了，至于说血统，作为底层出身的珀森对这些其实并没有多少感觉，如果血统决定一切的话，他作为金精灵怎么没成为统治阶级呢？ 斯鲁文德和尹尔法朗作为北地仅有的两个近乎纯粹金精灵组成的国家，必然存在大量金精灵底层—— 他们地位未必比其他国家的木精灵、月精灵底层更高，他们的能力也未必比木精灵、月精灵更强。 如果用血统理论来解释，这种情况又该如何解释呢？ 所以在珀森看来，所谓的血统理论，根本就是上层精灵为了自身的永恒统治而刻意编造出来奴役底层的！ 从来就没有什么血统优劣，有的只有上层对底层的压迫！ 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魔裔意味着一股全新的力量，难免会对现有统治秩序的造成冲击，难道这就是魔裔必死的根本原因吗？ 这般想着，珀森心里越发沉重，因为上升无路的他也是被上层压迫的目标，他本能地感觉这样的秩序并不好，可如果是他身处上位的话，恐怕也那么做出相同的选择。 “还真是真实到恶心的现实啊！” …… 埃弗瑞斯卡。 两个陌生精灵的出现并未引起多少关注，哪怕他们是来自于斯鲁文德，再次经历过安全屋伪装后，珀森和尹斯洛达成功地洗白了身份。 “难道每去一个国家都要重新伪装吗？”珀森有些好奇地问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魔裔出行的过程还真是无比繁琐啊！ 对此尹斯洛达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不仅是每去一个国家之前要重新伪装，恢复原样时也需要在对应的国家逐一复原，而不是直接回到最本来的样子。” “这是为什么？” “你也参与过特米诺斯的迷锁修复，难道不知道迷锁会记录每一个入境者的特征吗？如果我们是正常精灵，只要一般性伪装就足够了，但对魔裔来说，命运轨迹的改变才是重中之重。” 尹斯洛达平静的回答让珀森心里有些发堵，这样的生活并不是他想要的，或者说任何有着正常思维的精灵都不想过这种近乎老鼠一样的躲藏生活。 第2237章 魔裔社区 随着空间变换，珀森耳边传来了阵阵只有闹市区才有的喧闹声，这让他有些意外，一般来说传送门虽然不一定建造闹市区，但周围都会有相当一片区域受到管制。 赫尔米斯的传送门似乎是建在闹市区的一个公共区域，仔细听声音，珀森不仅听到了商贩叫卖商品的声音、孩童嬉戏玩耍的声音，更有异族陌生的语言。 就在珀森感到困惑之际，伊斯洛达已经和传送门外面街道上的一个陌生金精灵接上头了，他们简单交流了几句，然后便将珀森叫了出去。 “这位是本地社区负责外联的帕丁长老，也是赫尔米斯家族的成员，等下就是他带我们参观本地社区。” 来之前伊斯洛达已经和珀森沟通好了，所谓的本地社区其实就是魔裔社区，只不过在公开场合不方便直接提魔裔这个词。 珀森点了点头，又向帕丁长老行了一礼，帕丁长老话不多，只是稍微打量了一下珀森，便也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走。 伊斯洛达见状轻轻推了珀森一把，提醒道：“跟上！” “嗯。” …… 很快珀森一行便正式进入了赫尔米斯城区，从传送门出来的这段繁华街道一侧全是临街的小型商铺，另一侧则是树木整齐经过修正呈现出优美姿态的景观花园。 街上行人往来不绝，孩童们则在另一侧的花园嬉戏玩耍，看到这一幕原本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要将传送门建在闹市区的珀森，心情也变得平静起来。 这样的生活气息让他想到自己小的时候，当时他所居住的小城也是这样热闹却有无比安宁，只可惜那座生他养他的城市如今已被战火摧毁，之后更是成了埃兰王国的一部分。 或许有生之年他都无法再次看到家乡最初的模样了。 心中感叹之余，珀森也对伊斯洛达为什么选择赫尔米斯作为参观的第一站有了自己的猜想，在路上帕丁长老停下了购买东西的时候，珀森也买了几件有着充满童年回忆的玩具。 就这样走走停停，珀森一行花了比正常多几倍的时间才走出了这片街区，就在珀森心中好奇魔裔社区到底还有多远的时候，帕丁长老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其实我们刚刚经过的就是此行的目的。” “刚刚经过的就是？” 伊斯洛达表情淡定，显然是早就知道此事，但珀森内心就没那么平静了，他原以为魔裔社区再怎么建在城内，毕竟是被北地各国追杀的存在，总会有些特殊之处。 不仅仅是隐匿、保护措施上的不同，更有心态上的差异。 可他看到的是什么样呢？和寻常的精灵社区完全没有两样，隐匿、保护措施或许因为有着更为精妙的技艺，才让他没法发现，毕竟他自己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精英法师。 但魔裔居民的心态却如此祥和，这令他十分费解，如果换做是他，知道全世界都在追杀自己，他怎么也不可能这般放松地享受生活。 于是，他忍不住问出了来赫尔米斯的第一个问题：“那些——社区居民是在表演吗？” 这是很合理的怀疑，但他这话却也可以理解为本地社区的侮辱，伊斯洛达连忙向帕丁长老道歉。 这时，珀森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补救：“实在是本地社区生活气息如此浓厚，让我有些不敢置信。” 帕丁长老皱了皱眉，却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你可以留在本地生活一段时间，看他们是不是在表演。” “他们当然不是在表演，什么样的表演能让一整个社区都如此配合默契，只有最真实的生活才会如此‘默契’！” 伊斯洛达的话算是为这段不太美妙的对话画上了一个句号，珀森对此并无异议，回忆刚刚的经历，他也不认为自己配得上一整个社区的表演对待，确实是他想差了。 而接受了刚刚那个就是魔裔社区的事实后，珀森对魔裔的认知再一次发生了变化，如他所说，这里的生活气息如此浓厚，实在不像是一个正遭受不断追杀的族群的聚居地。 而这样也反映出另一个事实，那就是——魔裔其实和正常精灵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双方是可以和平共处的。 …… 之后的参观中，帕丁长老的话变得更多了一些，而珀森也借此了解到这个魔裔社区更多的信息。 比如说，这里的居民虽然都是魔裔，但他们的魔裔血脉绝大多数还是继承自父母、祖辈，而不是后天获得。 一代魔裔大都是高明的施法者，并不缺乏掌控血脉的手段，但他们的后代却不一定能够掌控血脉，因而更需要有人帮忙遮掩。 并且由于恶魔力量的不稳定性，魔裔小孩在心智成熟前大都会将血脉力量封印，直到心智成熟后才会逐步解开，并且尝试掌控这股强大的力量。 于是就形成了一个个聚居点，但像赫尔米斯这样直接建在城市中的聚居点还是非常非常少的，至少珀森目前就只知道这么一个。 …… 珀森在赫尔米斯一共待了两天，在此期间他还认识了两个魔裔新朋友，只不过那两个新朋友不展示力量的时候，他根本无法分辨对方是不是魔裔。 就像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那些朋友一样，都是最正常不过的精灵！ 从赫尔米斯离开后，珀森和伊斯洛达经过中转从泰维曼萨回到埃弗瑞斯卡，然后改头换面后重新入境叶尔兰。 “这次要去的是秘殿的一个临时据点，有一些新朋友会在那里进行转化仪式，到时候你会亲眼见到魔裔力量的强大之处。” 在路上时，伊斯洛达也不忘给珀森灌输自己的观念：“拥有恶魔血脉并不等于天生就是邪恶的，力量没有善恶之分，使用者自己的意愿才有。 “四年前的卓尔战争，我也参加过，还亲自深入幽暗地域绞杀恶魔，我们是拥有恶魔血脉，但并不等于说我们就是恶魔。 “我们还是精灵，只是掌握了更为强大的恶魔力量。外界的担忧我们可以理解，但如果演变为针对、迫害，那就完全没有必要了。” (本章完) 第2238章 转化仪式 伊斯洛达的说辞，让珀森大为认同，尽管他自己还没有决定是否要转化为魔裔，但对魔裔处境的同情以及对北地各国处事不公的反感，却与日俱增。 他本就是一个斯鲁文德精灵，在如何对待魔裔的问题上，或许不一定会反对主流观点，但作为同样遭受北地各国不公对待的斯鲁文德国民，他几乎本能地就站到了魔裔的立场上。 尽管魔裔问题也是斯鲁文德遭此厄运的重要原因，但在珀森看来，力量的强弱以及北地联盟的不公才是根本原因。 所以，这一路走来，他从最开始对魔裔的恐惧、抗拒，变成了现在的同情，乃至认同，至于一开始想要的卧底魔裔寻求在主流世界发展的想法，此刻也已经悄然动摇。 此刻的珀森已经意识到，魔裔在北地的主流世界中绝对称得上是一个禁忌。 无论他是主动还是被动地转化成魔裔，无论他的真实目的是否是为了消灭魔裔，在北地高层看来，都是必须要彻底消灭的对象！ 所以从他选择跟伊斯洛达离开特米诺斯的那一刻起，他其实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一条路走到底。 …… 叶尔兰东部，无名山谷。 珀森来到这里时看到的并不是一个被重重追杀下匆忙布置的简陋阵地，而是更像是一群朋友在春日郊游时精心布置的完善营地。 除了山谷入口处被布置了幻术伪装，内部几乎看不到一点像样的防护，几乎所有精灵都很放松，有些甚至还带了孩子过来。 看到这一幕，珀森忍不住问伊斯洛达，“他们难道就没有半点担心害怕吗？” “当然有，只是他们早已认清了现实，眼下的处境并非只靠担心害怕就可以改变，需要的是每一个同伴的努力，越是在这种情况下，就越是要表现出积极的生活状态。” 说着，伊斯洛达熟练地和每一个遇到的精灵打招呼，对方也十分友善地回应着他，而在私底下，伊斯洛达这一提醒珀森： “看到了么，哪怕我们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但能来到这里就是最明显的特征，自然能受到家人般的待遇。 “但你要注意，第一代由转化仪式而来魔裔和自然诞生的魔裔有着截然不同的心态，最大的不稳定因素也出在他们身上，对他们可以保持友善，但也绝不可放松警惕。” “我明白。” 珀森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其实这番话他根本听不出对方是在提醒他小心一代魔裔，还是在警告他别动卧底小心思。 但不管怎么说，珀森已经感受到压力，只是他并不反感，换做是他也会对刚刚转化的一代魔裔保持警惕，这种情况或许只有等魔裔能够真正站到阳光下才会有所改善吧！ “对了，我在这里没看到什么防护措施？难道这就是被称为临时据点的原因吗”珀森又问。 “有防护的，只是隐于无形，秘殿守护者认为保持高压的战争状态并不利于魔裔心态的发展，所以将大部分防护措施藏在了暗处，如果北地联盟真以为临时据点就可以随意攻破的话，那他们就要大失所望了！” 伊斯洛达的最后一句仍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提醒之意，但珀森非但没有因此感到惶恐不安，反而变得安心了不少。 到此刻，他才真正确信自己已经彻底放弃了卧底魔裔以求上进的天真想法，至于是否转化为魔裔，虽然已经由不得他自己选择，但他却并不认为这是多坏的事。 他所看到的魔裔个体比他想象中的要友善得多，魔裔内部的环境也比他过去所生活的环境要和谐许多。 无非就是北地各国的压力，但这也并非不可改变。 不知不觉间，珀森已经开始从魔裔的视角去思考问题了，“对了，之前听你提到好几次秘殿，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秘殿啊——” 伊斯洛达的语气舒缓，起伏而又充满韵律，像是在吟唱一首发自内心的赞美诗，“那是魔裔当中的血脉掌控者、魔能大师建立的组织，他们大都还有着高等法师的身份，之所以要建立秘殿，主要就是为了将分散各地的魔裔联系在一起。 “具体的我不便细说，等将来你完成了转化仪式，会有秘殿守护者亲自告知秘殿相关信息的。” 伊斯洛达说的是“将来”，言下之意就是这次的转化仪式没有珀森的份，听到这样的话，本该感到高兴的珀森心里却莫名有些失落。 “这次仪式会有多少精灵转化为魔裔？他们都是什么身份？” “这次仪式将有四位法师转化为我们的同伴，至于他们的身份，除了主持仪式的秘殿守护者，其他谁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每一个至少都是资深法师。” “资深法师？” 珀森心中一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是不是只有成为资深法师才有资格进行转化？” “这倒不一定，只不过更高阶的施法者能更快地掌握魔裔的力量，至于你，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的话，我会亲自为你进行仪式。” “你，你是秘殿守护者？” “不，我不是，我仅仅只是初步掌控了血脉，魔能领域更是成就有限，倒是在原初技艺中达到了资深的境界，主持仪式还是不难的。” 伊斯洛达这话的语气中也是有点自傲的，能在和珀森差不多的年纪就成为了资深法师，显然天赋非凡，再进一步未必不能成为高等法师，进而成为精灵世界真正的掌权者。 但很可惜，伊斯洛达知道自己如果按照过去的发展轨迹大概率是永远也无法成为高等法师的，因为他没有传承，这点非常致命。 尽管他自认为天赋不错，但还远远没好到能够自行开辟传承的地步。 而想要获得传承，最简单的就是给上位家族做狗，做个几百年或许就能被赏赐至高传承了，哪怕他自己没法因此成为高等法师，他的后代却有了希望。 只是他的内心却无法接受这样的道路。 而他之所以选择成为魔裔，最大的原因也并非是为了追求在魔法领域的发展，而是为了彻底掀翻那个名为“共荣”实为“压迫”的旧秩序。 (本章完) 第2239章 自觉觉他 对于珀森，伊斯洛达其实更希望将对方变成这条叛逆道路的同行者，而不仅仅只是为魔裔族群增添一点新血。 “关于我的事以后再说，这次的转化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我来带你选一个靠近点的观察位。” “嗯。” 珀森应了一声，便跟着伊斯洛达来到了预备的仪式场地附近，经过简单的交涉，获得了一处已经被其他观礼者占据的优越位置。 而在等待的过程中，伊斯洛达继续为珀森介绍魔裔转化的相关情况，“刚刚我说过第一代由转化仪式而来的魔裔和自然诞生的魔裔心态截然不同，你知道为什么吗？” 珀森此刻正在观察附近已经到了的魔裔，下意识地就问道：“为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他心里其实已经隐隐有答案浮现了，成长生活在不同的环境，必然会造就不同的思想，那些一代魔裔对魔裔这个群体的认同究竟有多少其实是个未知数。 而伊斯洛达的解释则是—— “大部分一代魔裔之所以成为魔裔，原因并不纯粹，有些形势所迫不得不为，比如关系到秘殿的关键部署，被强行转化，虽然我并不认同秘殿的这种做法，但至少目前来说，还无法完全杜绝这一现象。 “还有些则是政治斗争失礼的上位家族成员，妄图借助魔裔的力量为自己重新掌权，还有则是纯粹为了转化魔裔的好处，如强大的力量、悠长的寿命，等等。 “只有当他们彻底认清主流世界对魔裔的态度，他们才会真正认同魔裔这一身份，但一代魔裔通常都是资深法师以上的存在，他们本身就在主流世界拥有较高的话语权，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主流世界对魔裔的态度。 “实际上想要让他们彻底认同魔裔身份，其实并不容易，所以我才提醒你一定不要在一代魔裔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然的话你很有可能被他们利用。” “那你呢？你是一代魔裔吗？”珀森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关键是他想听听伊斯洛达如何回答。 对此，伊斯洛达仍未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甚至可以说他早就想回答这样的问题了，他看了一眼周围申请放松宛若春游的魔裔们，平静传讯： “我虽然是一代魔裔，但却不是那样摇摆不定的精灵，从我下定决心转化为魔裔的那一刻起，我就对传统的精灵世界彻底失望了。 “对于我来说，魔裔代表的不仅是更强大的力量以及更悠久的寿命，更多地却是代表了泰奎瑟各族消除偏见达到平等的唯一道路。 “当高贵者被玷污，变得与他们口中的下等种族一样，或许才会是【人民】这一概念重新回归、泰奎瑟一族重获新生的时刻！” 传统精灵世界，上位家族之所以是上位家族，还不是因为他们占据了绝大多数天赋卓越者都没法独自研究出来的至高传承。 力量决定了地位、决定了等级，但魔裔的血脉某种程度上却可以抹平这样的力量差异，更别说还有和血脉息息相关的魔能魔法体系。 只要深入钻研自身血脉，任何一个魔裔都有可能达到至高的境界，而不再需要为上位家族当狗来获得至高传承，因为每一个魔裔自身的血脉就是一部至高传承。 当魔裔血脉遍布泰奎瑟人民体内的那一天，或许仍会出现等级、地位的分化，但比起现在这个让天才也会感到绝望的固化世界，还是要好上无数倍。 自从转化魔裔以来，伊斯洛达每在精灵世界多待一天，都会让他越发坚定这样的革新理念。 只是他不知道他这番话给珀森带来了多大的心理冲击，珀森原本只是对魔裔的处境有些同情、对精灵社会内部的阶级固化有些不满，但这些同情、不满还远未达到要彻底改变这一切的地步。 尽管他已经做好了转化魔裔的准备，但同时他也做好了一辈子躲在阴影中的准备，或许在某个寂寥的深夜，他也曾想过要做些什么。 但当天亮了，理智回到身体，珀森仍会屈从于那个他自己也很并不喜欢的秩序，哪怕此刻听到伊斯洛达平静却暗藏波澜的革新宣言，他也只是张了张嘴，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对此，伊斯洛达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但转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很清楚对于一个普通精灵来说，想要做出这样的决定会有多么困难。 但他相信，只要珀森成为了魔裔，就会天然地站到旧秩序的对立面，走上他正为之奋斗的革新之路。 这也是他不认同秘殿强行转化魔裔的做法，却仍旧没有表示反对的重要原因，为了解放绝大多数普通精灵，牺牲少数旧秩序中的上位者是完全能够接受的。 …… 沉默过后，伊斯洛达和珀森十分默契地换了个话题继续聊着，直到一位身披黑袍头戴面具的施法者来到了仪式场地。 伊斯洛达见状，神情立刻也变得庄重起来，并且传讯提醒珀森：“秘殿守护者到了，仪式应该马上就要开始了。” “那位就是秘殿守护者？” 珀森此前并未见过秘殿守护者，但此刻看到刚刚出现的那位黑袍施法者，眼神中流露出好奇的神色。 尽管有诸多猜测，但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够知道对方的身份。 “对，他就是秘殿守护者，也是这次仪式的主持者——晨光大人。” 晨光这个名字一听就不是真名，实际上伊斯洛达是知道晨光的真实身份的，只不过这等信息还不是未接受转化的珀森有权限知道的。 就在晨光到场后，紧接着四个同样身披批黑袍头戴面具的精灵来到了，从他们展示在外的体貌特征可以判断，这几位都是金精灵。 但到底有没有特殊伪装，那就不得而知了。 珀森此刻正揣测着这四位仪式参与者的身份，是来自叶尔兰还是斯鲁文德？猜叶尔兰是因为仪式进行的这个山谷是位于叶尔兰境内。 猜斯鲁文德则是因为伊斯洛达带他过来，不免有所联想，是否伊斯洛达认识那几位所以才带他过来呢？ 但这样的猜测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或许只有等他自己真正成为魔裔的那一天才能知道答案吧。 (本章完) 第2240章 意外突至 ————头疼得厉害，明天补吧~~ ———— 对于珀森，伊斯洛达其实更希望将对方变成这条叛逆道路的同行者，而不仅仅只是为魔裔族群增添一点新血。 “关于我的事以后再说，这次的转化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我来带你选一个靠近点的观察位。” “嗯。” 珀森应了一声，便跟着伊斯洛达来到了预备的仪式场地附近，经过简单的交涉，获得了一处已经被其他观礼者占据的优越位置。 而在等待的过程中，伊斯洛达继续为珀森介绍魔裔转化的相关情况，“刚刚我说过第一代由转化仪式而来的魔裔和自然诞生的魔裔心态截然不同，你知道为什么吗？” 珀森此刻正在观察附近已经到了的魔裔，下意识地就问道：“为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他心里其实已经隐隐有答案浮现了，成长生活在不同的环境，必然会造就不同的思想，那些一代魔裔对魔裔这个群体的认同究竟有多少其实是个未知数。 而伊斯洛达的解释则是—— “大部分一代魔裔之所以成为魔裔，原因并不纯粹，有些形势所迫不得不为，比如关系到秘殿的关键部署，被强行转化，虽然我并不认同秘殿的这种做法，但至少目前来说，还无法完全杜绝这一现象。 “还有些则是政治斗争失礼的上位家族成员，妄图借助魔裔的力量为自己重新掌权，还有则是纯粹为了转化魔裔的好处，如强大的力量、悠长的寿命，等等。 “只有当他们彻底认清主流世界对魔裔的态度，他们才会真正认同魔裔这一身份，但一代魔裔通常都是资深法师以上的存在，他们本身就在主流世界拥有较高的话语权，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主流世界对魔裔的态度。 “实际上想要让他们彻底认同魔裔身份，其实并不容易，所以我才提醒你一定不要在一代魔裔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然的话你很有可能被他们利用。” “那你呢？你是一代魔裔吗？”珀森突然问道。 这个问题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关键是他想听听伊斯洛达如何回答。 对此，伊斯洛达仍未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甚至可以说他早就想回答这样的问题了，他看了一眼周围申请放松宛若春游的魔裔们，平静传讯： “我虽然是一代魔裔，但却不是那样摇摆不定的精灵，从我下定决心转化为魔裔的那一刻起，我就对传统的精灵世界彻底失望了。 “对于我来说，魔裔代表的不仅是更强大的力量以及更悠久的寿命，更多地却是代表了泰奎瑟各族消除偏见达到平等的唯一道路。 “当高贵者被玷污，变得与他们口中的下等种族一样，或许才会是【人民】这一概念重新回归、泰奎瑟一族重获新生的时刻！” 传统精灵世界，上位家族之所以是上位家族，还不是因为他们占据了绝大多数天赋卓越者都没法独自研究出来的至高传承。 力量决定了地位、决定了等级，但魔裔的血脉某种程度上却可以抹平这样的力量差异，更别说还有和血脉息息相关的魔能魔法体系。 只要深入钻研自身血脉，任何一个魔裔都有可能达到至高的境界，而不再需要为上位家族当狗来获得至高传承，因为每一个魔裔自身的血脉就是一部至高传承。 当魔裔血脉遍布泰奎瑟人民体内的那一天，或许仍会出现等级、地位的分化，但比起现在这个让天才也会感到绝望的固化世界，还是要好上无数倍。 自从转化魔裔以来，伊斯洛达每在精灵世界多待一天，都会让他越发坚定这样的革新理念。 只是他不知道他这番话给珀森带来了多大的心理冲击，珀森原本只是对魔裔的处境有些同情、对精灵社会内部的阶级固化有些不满，但这些同情、不满还远未达到要彻底改变这一切的地步。 尽管他已经做好了转化魔裔的准备，但同时他也做好了一辈子躲在阴影中的准备，或许在某个寂寥的深夜，他也曾想过要做些什么。 但当天亮了，理智回到身体，珀森仍会屈从于那个他自己也很并不喜欢的秩序，哪怕此刻听到伊斯洛达平静却暗藏波澜的革新宣言，他也只是张了张嘴，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对此，伊斯洛达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但转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很清楚对于一个普通精灵来说，想要做出这样的决定会有多么困难。 但他相信，只要珀森成为了魔裔，就会天然地站到旧秩序的对立面，走上他正为之奋斗的革新之路。 这也是他不认同秘殿强行转化魔裔的做法，却仍旧没有表示反对的重要原因，为了解放绝大多数普通精灵，牺牲少数旧秩序中的上位者是完全能够接受的。 …… 沉默过后，伊斯洛达和珀森十分默契地换了个话题继续聊着，直到一位身披黑袍头戴面具的施法者来到了仪式场地。 伊斯洛达见状，神情立刻也变得庄重起来，并且传讯提醒珀森：“秘殿守护者到了，仪式应该马上就要开始了。” “那位就是秘殿守护者？” 珀森此前并未见过秘殿守护者，但此刻看到刚刚出现的那位黑袍施法者，眼神中流露出好奇的神色。 尽管有诸多猜测，但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够知道对方的身份。 “对，他就是秘殿守护者，也是这次仪式的主持者——晨光大人。” 晨光这个名字一听就不是真名，实际上伊斯洛达是知道晨光的真实身份的，只不过这等信息还不是未接受转化的珀森有权限知道的。 就在晨光到场后，紧接着四个同样身披批黑袍头戴面具的精灵来到了，从他们展示在外的体貌特征可以判断，这几位都是金精灵。 但到底有没有特殊伪装，那就不得而知了。 珀森此刻正揣测着这四位仪式参与者的身份，是来自叶尔兰还是斯鲁文德？猜叶尔兰是因为仪式进行的这个山谷是位于叶尔兰境内。 猜斯鲁文德则是因为伊斯洛达带他过来，不免有所联想，是否伊斯洛达认识那几位所以才带他过来呢？ 但这样的猜测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或许只有等他自己真正成为魔裔的那一天才能知道答案吧。 (本章完) 第2241章 心态转变 仪式场地中央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震惊了在场所有观礼者以及其他三位仪式参与者，就连晨光自己也有些错愕。 他主持转化仪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一次他都会将仪式参与者的背景信息全部了解清楚，确定没有任何隐患才会召集观礼者。 这次当然也不例外，第四位参与者化名“泰亚”，真实身份为叶尔兰南部一个贸易家族的族长，家族成员中已经有转化为魔裔的。 并且这个家族和秘殿的接触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双方有着长久稳定的合作，这次他们的族长进行转化目的是为了延寿，但也是为了加深双方的合作。 晨光怀疑谁都不可能怀疑到“泰亚”！ “为什么？我们认识至少有一百二十年了吧！为什么要这么做？” 面对晨光的质问，泰亚却是有些心虚地躲闪着眼神，“抱歉，我有我不得不做的理由，那柄匕首是用正能倾向的位面结晶打造，天然地抗拒魔能、抵消传送，你现在还有一分钟时间，可以选择杀死我，或者让你的其他同伴离开，一分钟后北地联盟的魔裔猎手就会找到这里。” “你——” 晨光作为秘殿守护者对泰亚以及泰亚家族十分理解，此刻一听对方说迫不得已，几乎立刻猜到了一种可能，他能够理解对方的选择，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要接受。 “你会后悔的，倒下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重新站起来，星星之火已经燃起，魔能之光必将照耀北地。” 说完，晨光便开始安排这个临时据点的撤离工作，至于泰亚，他已经看出来了，对方在据点内的法阵材料中动了手脚，现在杀死对方，只会让据点立刻暴露。 另外他也想让对方亲眼看到旧秩序的落幕以及新秩序的崛起，他自己或许看不到那一天了，但后来者定会将对方在今天犯下的罪恶一一清算。 …… 很快，山谷内的魔裔们开始行动起来，首先就是泰亚之外的另外三位转化者，泰亚出了这事，他们三个也遭到了怀疑，这点哪怕晨光劝阻，也未能改变其他魔裔的决心。 但在查清一切之前，他们并不会被杀死反而会被照顾得很好，就算是撤离，他们也是被安排了第一批撤离，现在刚刚经历转化后无比虚弱的他们根本无力反抗。 而在另一边，原本还在期待第四位转化者会拥有什么恶魔特征的珀森，对于眼前突然起来的一幕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他完全想不通，说好的转化仪式怎么会出这种事。 “尹斯洛达，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要去看看晨光大人，他救过我的命，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相信晨光大人一定会妥善安排好一切的。” “嗯。”珀森心里满是震惊、焦急，但同时他也知道此刻的他能够依靠的只有尹斯洛达，如果没有尹斯洛达的话，就算暂时逃出去又能怎样呢？ 没有安全屋，没有合法的出入境身份，他根本不可能回到特米诺斯，大概率会被即将到来的北地联盟魔裔猎手当成潜在的魔裔一并处理了。 …… 尹斯洛达离开后，珀森开始逐一检查随身物品，同时脑海中也开始模拟接下来可能的逃亡过程。 只是还没等他等到尹斯洛达回来，天空中就出现一阵有如水波的灵光震荡，下一刻原本澄澈如镜的天空裂开了一道虚幻的缝隙。 随后缝隙迅速扩张，加持在山谷之上的幻术屏障瞬间瓦解，紧接着，珀森便看到天空中出现了两个悬浮的身影，一个月精灵，一个金精灵。 当那两个身影出现的同时，这片区域的内魔网开始表现出暴动的倾向，但却被另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暂时压制住了。 珀森不清楚是已经被重创的秘殿守护者晨光，还是这个临时据点本就有的防护措施，但现在看来，敌人暂时被阻挡在外面了。 只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让他感到有丝毫安心，反而因为北地联盟魔裔猎手的提前到来，给接下来的未知命运蒙上了一层异常阴郁的色彩。 就在这时，尹斯洛达见完晨光回到珀森身边，低声说道：“我被晨光大人授予了此地权限，等下外围防护破碎时我会想办法送你离开，但之后的路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送我离开？我们一起来的，难道不一起走吗？” “迟了，北地联盟的魔裔猎手已经锁定了此地的生命、魔能乃至命运信息，我们注定无法逃离，只有你还没有进行转化，只要在三分钟内抵达安全屋，就能摆脱他们的锁定，一定要竭尽全力，这三分钟已经是晨光大人能够为你争取的最大限度了。” “晨光——大人他没事吧？” 珀森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要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拼命救他是魔裔，想要杀他的反而是和他一样的正常精灵。 而对于晨光，尽管理智告诉他，对方恐怕是难以解脱这一劫难了，但他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并且希望得到尹斯洛达的认可。 但很可惜，一直面色平静的尹斯洛达，此刻也终于忍不住流露一丝悲伤的情绪，“晨光大人被那只特殊匕首锁定，如果不是为了我们的话，他其实是有机会离开的，现在北地联盟的魔裔猎手提前到了，不只是晨光大人无法离开，还有不少尚未撤离的同伴也将迎来最后的命运。” 说到最后，尹斯洛达的脸色竟变得异常平静，“落在北地联盟手中，死都只能是一种奢望，他们会用你想象不到的手段折磨你、拷问你，我自问扛不住那等手段，所幸就不抗了，干脆成全你，只希望你始终站在人民的立场，不要辜负历史对你的期望。” “你，我——” 珀森顿时有些哽咽了，尹斯洛达话里的坦然、期许，让他情难自已，一时间他竟生出了留在此地与尹斯洛达共存亡的想法。 这想法并非一时之念，而是充满了坚定，外面的世界已经让他失望透顶了，与其回到特米诺斯继续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不如就在这里清醒地死去，和相知的同伴一起。 似乎是看出了珀森眼中的决然，尹斯洛达连忙劝道：“听着，有时候活着比死去更需要勇气，你有机会离开就一定要离开，寻找更多的同伴，将变革之声传给更多的同胞，未来需要你！人民需要你！” “我——” 珀森不禁有些羞愧，因为刚刚他动摇了，不过他也承认尹斯洛达说得有道理，活着确实比死去更需要勇气。 第2242章 革命者的诞生 “不要犹豫，防护法阵即将崩溃，届时晨光大人会以圣者形态临时创造出一个特殊迷锁为你争取十分钟，其他没来得及撤离的同伴也会四散逃离为你争取时间，不要让我们的牺牲变得毫无价值！” 说完，伊斯洛达用力将珀森推向远处，下一刻一道不知从何而起更像是在心底想起的巨大轰鸣声淹没了珀森的思考。 紧接着，原本仪式场地中央已经被金色纹路覆盖全身的秘殿守护者晨光，猛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生命灵光，原本在金色纹路覆盖下若隐若现的真身瞬间化作光质形态。 这是精灵传统魔法体系中高等法师解放全部力量的圣者形态，很难长时间维持，但即便是短时间维持也造就了高等法师无比强大的名声。 实际上，这也应该是主位面最强的拼命手段之一了， 只是那柄由正能倾向的位面结晶打造的匕首也同样以光质形态插在晨光腹部，并且在这种状态下，自匕首本体蔓延而出的金色纹路速度比之前更快了。 下一刻，晨光圣者形态光芒大作，几乎要化作最纯粹的天光，珀森离开前最后一刻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但还不等他作何思考，就被伊斯洛达借助传送走。 …… 强敌环伺下的传送并不顺畅，珀森感觉自己像是被拉成了一个极长的细条，然后又不断扭曲，这样的经历让他几欲昏厥。 好在这看上去极为危险的传送并未持续多久，很快他出现在一个陌生的丛林之中，这是他已经稍稍恢复了神智，只是想到传送前看到的那一幕，他不禁悲从中来。 “我不能死，我必须活下去，连同伊斯洛达、晨光大人，以及其他不知名的同伴的份一并活了！” 有所觉悟的珀森立刻以法术强行控制住身体的本能反应，然后一边在心底计着数，一边施法确认方位继续传送。 就这样接连传送多次之后，他终于见到了当初前往仪式现场前的最后一个安全屋所在的城市。 而此时的时间距离伊斯洛达所说的三分钟界限才只过去了不到一半，珀森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走完了一套入城程序，然后又像当初第一次过来那样，按照特定步骤进入了安全屋。 一直到变换伪装完毕，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几欲瘫痪，按照伊斯洛达的说法只要在三分钟内赶到第一个安全屋，就算是安全了。 但珀森此刻已经不仅仅是为自己而活着了，他还继承了伊斯洛达乃至更多为他牺牲的魔裔的意愿而活着。 于是在稍微调整情绪后，他便逆反着最初过来时的顺序，从一个个安全屋经过，更换了一个个伪装，直到离开叶尔兰，进入埃弗瑞斯卡，他才意识到自己或许、应该是已经安全了。 在埃弗瑞斯卡的安全屋内，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悲痛的情绪大哭一场，哭过之后他开始思索今后的道路。 并没有经过太过纠结的权衡，他就决定与魔裔站到一起，不仅仅是因为刚刚伊斯洛达的牺牲，还因为他此次参观之旅的还有另一位知情者哈姆索达！ 如果没有哈姆索达的话，他或许真的无法克服内心的求生本能。 可在作出这样的决定之后，珀森并没有感到难受，反而感到了一阵轻松，用将人民转化为魔裔的方式解放人民，或许很难实现，却也是他目前来说看到的唯一一种较为可行的方式了。 过去的他确实为自己以及更多底层精灵的境遇考虑过，但他从未想过某一天自己会走上解放人民的道路。 倒不是他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心思，而是他不清楚还有谁会和他一样，如果他表现出对旧秩序的逆反心理，迎来的很可能不是同伴的欢迎，而是旧秩序的打压。 或许魔裔、魔能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方案，但作为一种真实不虚的力量，或许能够唤醒人民的反抗意识。 再者上层精灵也不完全是旧秩序的维护者，旧秩序禁锢了最广大人民的发展，本质上就是禁锢了泰奎瑟一族的发展。 部分上层的有识之士只是被旧秩序裹挟了，如果有机会看到改变的希望，未必不会站到旧秩序的对立面去，亲手摧残成就他们的旧秩序。 就像伊斯洛达所说的，进行转化仪式的至少都是资深法师，可以说都是旧秩序的受益者，这些精灵从何而来，难不成都是被胁迫或者被引诱吗？ 如果魔裔全无一丝可取之处，为什么数千年来总是禁之不绝、灭之不尽呢？ …… 无论是情感上，还是理智上，珀森都说服了自己，在完成了自我思想建设后，他成为了一个革命者。 或许在今后还会有所反复，但至少在这一刻，他是完全觉悟了。 只是珀森不知道的是，之前在叶尔兰进行转化仪式的那个无名山谷内，这个时间点本该死去的伊斯洛达却并未死去，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而在他身旁的赫然就是之前被禁锢的秘殿守护者晨光，晨光的状态还算完好，就是表情有些复杂，似乎还在为泰亚的背叛而难过。 “晨光大人，我想不通既然知道泰亚会背叛，为什么不提前处理呢？反而让一众同伴面临危险？”伊斯洛达不解地问道。 虽然此次的转化仪式有刻意设计的成分，但北地联盟的那些魔裔猎手却不是假的，刚刚那些紧急撤离的魔裔同伴所经历的恐慌也不是假的。 刚刚晨光受到泰亚的偷袭也不是假的。 而最让伊斯洛达不解的还有珀森，这个精灵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秘殿为他付出如此代价，要是一个处理不好，牺牲的可不只是在场的这些了，他们所在的这个秘殿系统都可能整个为之覆灭。 面对伊斯洛达的质疑，晨光似乎还沉浸在刚刚泰亚背叛的心态当中，并未直接回答，一直到伊斯洛达第二次询问，他才回过神来，却也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感叹： “我的老朋友泰亚啊！如果你提前找我商量一下，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结局了，只可惜为了大局，我却不可能主动提醒你，不过你放心，秘殿一定会将你家族的其他成员解救出来，不让你的牺牲白费了。” 晨光并未责怪泰亚的背叛，他们现在所做的是为了让魔裔重回阳光下，让人民不再受旧秩序压迫，为大家却也不能不顾小家，他完全能够理解泰亚的做法。 更别说这一切本可以避免，所以泰亚的家人他一定会想办法救出来，有泰亚这么一个牺牲者就足够了，不需要再有更多的牺牲者了。 “晨光大人，你在听我说话吗？” “小伊达啊，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理由，现在的你还承受不住这个秘密，想要知道的话尽快成为魔能大师或者高等法师吧，我很看好你！” “大人——” “不要再说了，以后也别提前这个话题，等你达到我说的要求，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说完，晨光和其他还在庆祝的魔裔们打了个招呼便先行离开了，只留下伊斯洛达还在为刚刚的对话浮想联翩。 (本章完) 第2243章 奥术版心象世界 ————明天补吧~~ ———— “不要犹豫，防护法阵即将崩溃，届时晨光大人会以圣者形态临时创造出一个特殊迷锁为你争取十分钟，其他没来得及撤离的同伴也会四散逃离为你争取时间，不要让我们的牺牲变得毫无价值！” 说完，伊斯洛达用力将珀森推向远处，下一刻一道不知从何而起更像是在心底想起的巨大轰鸣声淹没了珀森的思考。 紧接着，原本仪式场地中央已经被金色纹路覆盖全身的秘殿守护者晨光，猛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生命灵光，原本在金色纹路覆盖下若隐若现的真身瞬间化作光质形态。 这是精灵传统魔法体系中高等法师解放全部力量的圣者形态，很难长时间维持，但即便是短时间维持也造就了高等法师无比强大的名声。 实际上，这也应该是主位面最强的拼命手段之一了， 只是那柄由正能倾向的位面结晶打造的匕首也同样以光质形态插在晨光腹部，并且在这种状态下，自匕首本体蔓延而出的金色纹路速度比之前更快了。 下一刻，晨光圣者形态光芒大作，几乎要化作最纯粹的天光，珀森离开前最后一刻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但还不等他作何思考，就被伊斯洛达借助传送走。 …… 强敌环伺下的传送并不顺畅，珀森感觉自己像是被拉成了一个极长的细条，然后又不断扭曲，这样的经历让他几欲昏厥。 好在这看上去极为危险的传送并未持续多久，很快他出现在一个陌生的丛林之中，这是他已经稍稍恢复了神智，只是想到传送前看到的那一幕，他不禁悲从中来。 “我不能死，我必须活下去，连同伊斯洛达、晨光大人，以及其他不知名的同伴的份一并活了！” 有所觉悟的珀森立刻以法术强行控制住身体的本能反应，然后一边在心底计着数，一边施法确认方位继续传送。 就这样接连传送多次之后，他终于见到了当初前往仪式现场前的最后一个安全屋所在的城市。 而此时的时间距离伊斯洛达所说的三分钟界限才只过去了不到一半，珀森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走完了一套入城程序，然后又像当初第一次过来那样，按照特定步骤进入了安全屋。 一直到变换伪装完毕，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几欲瘫痪，按照伊斯洛达的说法只要在三分钟内赶到第一个安全屋，就算是安全了。 但珀森此刻已经不仅仅是为自己而活着了，他还继承了伊斯洛达乃至更多为他牺牲的魔裔的意愿而活着。 于是在稍微调整情绪后，他便逆反着最初过来时的顺序，从一个个安全屋经过，更换了一个个伪装，直到离开叶尔兰，进入埃弗瑞斯卡，他才意识到自己或许、应该是已经安全了。 在埃弗瑞斯卡的安全屋内，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悲痛的情绪大哭一场，哭过之后他开始思索今后的道路。 并没有经过太过纠结的权衡，他就决定与魔裔站到一起，不仅仅是因为刚刚伊斯洛达的牺牲，还因为他此次参观之旅的还有另一位知情者哈姆索达！ 如果没有哈姆索达的话，他或许真的无法克服内心的求生本能。 可在作出这样的决定之后，珀森并没有感到难受，反而感到了一阵轻松，用将人民转化为魔裔的方式解放人民，或许很难实现，却也是他目前来说看到的唯一一种较为可行的方式了。 过去的他确实为自己以及更多底层精灵的境遇考虑过，但他从未想过某一天自己会走上解放人民的道路。 倒不是他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心思，而是他不清楚还有谁会和他一样，如果他表现出对旧秩序的逆反心理，迎来的很可能不是同伴的欢迎，而是旧秩序的打压。 或许魔裔、魔能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方案，但作为一种真实不虚的力量，或许能够唤醒人民的反抗意识。 再者上层精灵也不完全是旧秩序的维护者，旧秩序禁锢了最广大人民的发展，本质上就是禁锢了泰奎瑟一族的发展。 部分上层的有识之士只是被旧秩序裹挟了，如果有机会看到改变的希望，未必不会站到旧秩序的对立面去，亲手摧残成就他们的旧秩序。 就像伊斯洛达所说的，进行转化仪式的至少都是资深法师，可以说都是旧秩序的受益者，这些精灵从何而来，难不成都是被胁迫或者被引诱吗？ 如果魔裔全无一丝可取之处，为什么数千年来总是禁之不绝、灭之不尽呢？ …… 无论是情感上，还是理智上，珀森都说服了自己，在完成了自我思想建设后，他成为了一个革命者。 或许在今后还会有所反复，但至少在这一刻，他是完全觉悟了。 只是珀森不知道的是，之前在叶尔兰进行转化仪式的那个无名山谷内，这个时间点本该死去的伊斯洛达却并未死去，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而在他身旁的赫然就是之前被禁锢的秘殿守护者晨光，晨光的状态还算完好，就是表情有些复杂，似乎还在为泰亚的背叛而难过。 “晨光大人，我想不通既然知道泰亚会背叛，为什么不提前处理呢？反而让一众同伴面临危险？”伊斯洛达不解地问道。 虽然此次的转化仪式有刻意设计的成分，但北地联盟的那些魔裔猎手却不是假的，刚刚那些紧急撤离的魔裔同伴所经历的恐慌也不是假的。 刚刚晨光受到泰亚的偷袭也不是假的。 而最让伊斯洛达不解的还有珀森，这个精灵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秘殿为他付出如此代价，要是一个处理不好，牺牲的可不只是在场的这些了，他们所在的这个秘殿系统都可能整个为之覆灭。 面对伊斯洛达的质疑，晨光似乎还沉浸在刚刚泰亚背叛的心态当中，并未直接回答，一直到伊斯洛达第二次询问，他才回过神来，却也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感叹： “我的老朋友泰亚啊！如果你提前找我商量一下，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结局了，只可惜为了大局，我却不可能主动提醒你，不过你放心，秘殿一定会将你家族的其他成员解救出来，不让你的牺牲白费了。” 晨光并未责怪泰亚的背叛，他们现在所做的是为了让魔裔重回阳光下，让人民不再受旧秩序压迫，为大家却也不能不顾小家，他完全能够理解泰亚的做法。 (本章完) 第2244章 第一件民用魔法物品 ————明天补吧~~ ———— “不要犹豫，防护法阵即将崩溃，届时晨光大人会以圣者形态临时创造出一个特殊迷锁为你争取十分钟，其他没来得及撤离的同伴也会四散逃离为你争取时间，不要让我们的牺牲变得毫无价值！” 说完，伊斯洛达用力将珀森推向远处，下一刻一道不知从何而起更像是在心底想起的巨大轰鸣声淹没了珀森的思考。 紧接着，原本仪式场地中央已经被金色纹路覆盖全身的秘殿守护者晨光，猛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生命灵光，原本在金色纹路覆盖下若隐若现的真身瞬间化作光质形态。 这是精灵传统魔法体系中高等法师解放全部力量的圣者形态，很难长时间维持，但即便是短时间维持也造就了高等法师无比强大的名声。 实际上，这也应该是主位面最强的拼命手段之一了， 只是那柄由正能倾向的位面结晶打造的匕首也同样以光质形态插在晨光腹部，并且在这种状态下，自匕首本体蔓延而出的金色纹路速度比之前更快了。 下一刻，晨光圣者形态光芒大作，几乎要化作最纯粹的天光，珀森离开前最后一刻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但还不等他作何思考，就被伊斯洛达借助传送走。 …… 强敌环伺下的传送并不顺畅，珀森感觉自己像是被拉成了一个极长的细条，然后又不断扭曲，这样的经历让他几欲昏厥。 好在这看上去极为危险的传送并未持续多久，很快他出现在一个陌生的丛林之中，这是他已经稍稍恢复了神智，只是想到传送前看到的那一幕，他不禁悲从中来。 “我不能死，我必须活下去，连同伊斯洛达、晨光大人，以及其他不知名的同伴的份一并活了！” 有所觉悟的珀森立刻以法术强行控制住身体的本能反应，然后一边在心底计着数，一边施法确认方位继续传送。 就这样接连传送多次之后，他终于见到了当初前往仪式现场前的最后一个安全屋所在的城市。 而此时的时间距离伊斯洛达所说的三分钟界限才只过去了不到一半，珀森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走完了一套入城程序，然后又像当初第一次过来那样，按照特定步骤进入了安全屋。 一直到变换伪装完毕，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几欲瘫痪，按照伊斯洛达的说法只要在三分钟内赶到第一个安全屋，就算是安全了。 但珀森此刻已经不仅仅是为自己而活着了，他还继承了伊斯洛达乃至更多为他牺牲的魔裔的意愿而活着。 于是在稍微调整情绪后，他便逆反着最初过来时的顺序，从一个个安全屋经过，更换了一个个伪装，直到离开叶尔兰，进入埃弗瑞斯卡，他才意识到自己或许、应该是已经安全了。 在埃弗瑞斯卡的安全屋内，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悲痛的情绪大哭一场，哭过之后他开始思索今后的道路。 并没有经过太过纠结的权衡，他就决定与魔裔站到一起，不仅仅是因为刚刚伊斯洛达的牺牲，还因为他此次参观之旅的还有另一位知情者哈姆索达！ 如果没有哈姆索达的话，他或许真的无法克服内心的求生本能。 可在作出这样的决定之后，珀森并没有感到难受，反而感到了一阵轻松，用将人民转化为魔裔的方式解放人民，或许很难实现，却也是他目前来说看到的唯一一种较为可行的方式了。 过去的他确实为自己以及更多底层精灵的境遇考虑过，但他从未想过某一天自己会走上解放人民的道路。 倒不是他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心思，而是他不清楚还有谁会和他一样，如果他表现出对旧秩序的逆反心理，迎来的很可能不是同伴的欢迎，而是旧秩序的打压。 或许魔裔、魔能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方案，但作为一种真实不虚的力量，或许能够唤醒人民的反抗意识。 再者上层精灵也不完全是旧秩序的维护者，旧秩序禁锢了最广大人民的发展，本质上就是禁锢了泰奎瑟一族的发展。 部分上层的有识之士只是被旧秩序裹挟了，如果有机会看到改变的希望，未必不会站到旧秩序的对立面去，亲手摧残成就他们的旧秩序。 就像伊斯洛达所说的，进行转化仪式的至少都是资深法师，可以说都是旧秩序的受益者，这些精灵从何而来，难不成都是被胁迫或者被引诱吗？ 如果魔裔全无一丝可取之处，为什么数千年来总是禁之不绝、灭之不尽呢？ …… 无论是情感上，还是理智上，珀森都说服了自己，在完成了自我思想建设后，他成为了一个革命者。 或许在今后还会有所反复，但至少在这一刻，他是完全觉悟了。 只是珀森不知道的是，之前在叶尔兰进行转化仪式的那个无名山谷内，这个时间点本该死去的伊斯洛达却并未死去，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而在他身旁的赫然就是之前被禁锢的秘殿守护者晨光，晨光的状态还算完好，就是表情有些复杂，似乎还在为泰亚的背叛而难过。 “晨光大人，我想不通既然知道泰亚会背叛，为什么不提前处理呢？反而让一众同伴面临危险？”伊斯洛达不解地问道。 虽然此次的转化仪式有刻意设计的成分，但北地联盟的那些魔裔猎手却不是假的，刚刚那些紧急撤离的魔裔同伴所经历的恐慌也不是假的。 刚刚晨光受到泰亚的偷袭也不是假的。 而最让伊斯洛达不解的还有珀森，这个精灵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秘殿为他付出如此代价，要是一个处理不好，牺牲的可不只是在场的这些了，他们所在的这个秘殿系统都可能整个为之覆灭。 面对伊斯洛达的质疑，晨光似乎还沉浸在刚刚泰亚背叛的心态当中，并未直接回答，一直到伊斯洛达第二次询问，他才回过神来，却也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感叹： “我的老朋友泰亚啊！如果你提前找我商量一下，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结局了，只可惜为了大局，我却不可能主动提醒你，不过你放心，秘殿一定会将你家族的其他成员解救出来，不让你的牺牲白费了。” (本章完) 第2245章 杰伊的喜讯 ————身体好多了，明天补上~ ————算上这两章一共四更 中断通讯后，夏多一拍脑袋，刚刚被拉瑞安长老提到的消息打乱了思路，实际上结合时间来看的话，对方说的不就是珀森在叶尔兰无名山谷的遭遇吗？ 夏多原以为那边真的遭遇了北地联盟的袭击，然后珀森险死还生，最终觉悟成为了坚定的反抗者、革命者，但现在看来，那边的行动竟然是联盟失败了？！ 那么，珀森的遭遇又是为了什么呢？明明有把握反击联盟的袭击，却偏偏做出一副牺牲的假象，难道就只是为了拉珀森入伙吗？ 这个问题夏多暂时想不通，不过考虑到光明会的预言术，或许对方已经看到了自己施加在珀森身上的影响？又或者珀森本身就是一个特殊个体，肩负着特殊的命运使命？ 总之不管怎样，夏多都决定提高对珀森的关注度，无论光明会有什么打算，将目标放在他的肉鸡身上未免太过小看人了！ …… 思索一阵后，夏多继续前往浮空城各处工地查看魔法技工处的工作进度，之后又再次来到实验室，继续之前未完成的密瑟拉建造。 虽然他早有新方案，但眼下这一座还是最成熟的【球心放射构型独立奥火装置1.0】方案，当然要说在整个研究体系中的位置，其实应该是2.3.15版本才对。 其中“2”指的是夏多提出的【球心放射构型】，“3”指的是进过三次较大的改进，15则是第三次较大改进后的小改动。 从2.3版本开始才是可以投入实用的版本，之后又经过十多个小版本的更新，才有了最终的成熟方案，也就是所谓的【1.0】方案。 夏多现在的新方案也并没有突破【球心放射构型】的范畴，只是对眼下的成熟方案有了一个较大的改进，或许可以称为【2.4.2】版本。 目前这些还只停留在纸面上，虽然理论上没什么问题，但还需要通过真实的实验来加以验证，等忙完最近这阵夏多就会着手准备相关实验了。 至于现在，夏多和昨天一样，启动了直径百米的环状戴维弦构件制备机，在一片灵光闪烁中机械式地为新造出来的戴维弦构件链接魔网。 这种工作很无聊，但又不得不做，这就是责任。 当然，这也是因为技术的落后，生产力还远未达到充分解放个体的程度，为此夏多还将继续努力。 …… 在制作密瑟拉的过程中，夏多并不需要集中全部的注意力，他仍有相当一部分注意力放在意识内，不断地回顾自身所学，并加以整理。 这天或许是积累够了，或许是从灵思网络中的意识交流得到了启发，他突然想到心象世界不就是一个虚拟的位面蓝图吗？ 或者说，用于创造半位面的【位面蓝图】其中就是纸面上的心象世界，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其幻术化，甚至可以将这一过程用作创造半位面的必要步骤。 夏多已经能够想到这么做的好处了，可以在实际创造半位面之前就针对性地做一些模拟，如果模拟结果不太理想的话，就可以不用实际创造了。 但这里还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实的基本规则，他并不全部了解，想要让模拟具备实际效果的话，至少需要先找出一个扣除了已知规则但还包含大量未知变量的黑箱。 以此建立一个虚拟的现实引擎。 这放在地球上或许很难做到，因为规则无法具现化，只能用现象揭示，而现象却需要种种条件来实现。 所以想在地球上建立一个基于现实的黑箱，无异于再造一个宇宙，所谓的虚拟引擎也仅有已知规则，而不含有现实存在却还尚未发现的规则。 但在魔法世界，可以说魔网就是规则的具现化，通过操作魔网就可以改变现实，这也是魔法的由来，而不需要地球上那般复杂而又苛刻的物质条件。 再造宇宙是可以实现的，创造半位面其实就可以看做是创造宇宙的第一步。 于是这就方便了夏多，此刻他已经想到可以通过位面实验剥离现实（指主位面）的已知规则，然后再将剩下的进行封装，作为后续构建心象世界时的调用对象（黑箱函数）。 有此灵感，夏多恨不得立刻转到位面实验室去进行相关实验，不过急是急了点，之前制定的生产任务他还是要完成的，实验不一定有结果，但密瑟拉却一定能带来收益，哪怕今天不做，明天也要做，说好的竞拍日期可不能延迟了。 但在继续制作密瑟拉的过程中，夏多将这一设想不断完善，等到今天的任务完成，他立刻传送回位面实验室开始利用休息时间进行实验。 …… 三天后，实验室内传来夏多狂放完全不加掩饰的大笑：“哈哈哈，原来如此！我早该想到的！” 家乡古话说“大道殊途同归”，夏多在寻求剥离已知规则的现实黑箱时，意外发现如果将这一过程反过来，其实完全可以人为创造类主位面（或者任意一个已知位面）的半位面，甚至可能是真正的位面！ 因为创造半位面的过程也并不完全可控，或者创造半位面的过程根本就是根据【位面蓝图】输入几个预设数值而已，剩下绝大部分都是需要靠元素的自动演化，这本质上也是在利用黑箱。 现在不过是提供一个更为精准的预设参数，以及一个专门优化过的黑箱，创造出一个类主位面的位面完全有可能。 不过这里面也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创造位面的过程，需要人为提供加速反应的能量，否则仅靠自然反应的话，就约等于真实位面的诞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而越是接近真实位面诞生的过程，实际加速也是改变的一部分，并且细节上越是和真实接近，需要的时间就越长。 通俗讲就是，夏多或许可以创造出一个类似主位面的宜居位面，但时间上可能要有得等了。 但不管怎说，这都是一个好消息，至少时之塔现在还没能发现宜居位面，在探索发现的同时，先启动一个创造程序，未来哪怕没能发现宜居位面，也能用自己制造的。 当然，这也还只是一个设想，具体实施肯定不像创造半位面那么简单，如稳定的能源供应、自动化的维持设施等等，毕竟夏多不可能将自己绑在这件事上。 第2246章 重提东方之行 ————明天再补~~ ———— 中断通讯后，夏多一拍脑袋，刚刚被拉瑞安长老提到的消息打乱了思路，实际上结合时间来看的话，对方说的不就是珀森在叶尔兰无名山谷的遭遇吗？ 夏多原以为那边真的遭遇了北地联盟的袭击，然后珀森险死还生，最终觉悟成为了坚定的反抗者、革命者，但现在看来，那边的行动竟然是联盟失败了？！ 那么，珀森的遭遇又是为了什么呢？明明有把握反击联盟的袭击，却偏偏做出一副牺牲的假象，难道就只是为了拉珀森入伙吗？ 这个问题夏多暂时想不通，不过考虑到光明会的预言术，或许对方已经看到了自己施加在珀森身上的影响？又或者珀森本身就是一个特殊个体，肩负着特殊的命运使命？ 总之不管怎样，夏多都决定提高对珀森的关注度，无论光明会有什么打算，将目标放在他的肉鸡身上未免太过小看人了！ …… 思索一阵后，夏多继续前往浮空城各处工地查看魔法技工处的工作进度，之后又再次来到实验室，继续之前未完成的密瑟拉建造。 虽然他早有新方案，但眼下这一座还是最成熟的【球心放射构型独立奥火装置1.0】方案，当然要说在整个研究体系中的位置，其实应该是2.3.15版本才对。 其中“2”指的是夏多提出的【球心放射构型】，“3”指的是进过三次较大的改进，15则是第三次较大改进后的小改动。 从2.3版本开始才是可以投入实用的版本，之后又经过十多个小版本的更新，才有了最终的成熟方案，也就是所谓的【1.0】方案。 夏多现在的新方案也并没有突破【球心放射构型】的范畴，只是对眼下的成熟方案有了一个较大的改进，或许可以称为【2.4.2】版本。 目前这些还只停留在纸面上，虽然理论上没什么问题，但还需要通过真实的实验来加以验证，等忙完最近这阵夏多就会着手准备相关实验了。 至于现在，夏多和昨天一样，启动了直径百米的环状戴维弦构件制备机，在一片灵光闪烁中机械式地为新造出来的戴维弦构件链接魔网。 这种工作很无聊，但又不得不做，这就是责任。 当然，这也是因为技术的落后，生产力还远未达到充分解放个体的程度，为此夏多还将继续努力。 …… 在制作密瑟拉的过程中，夏多并不需要集中全部的注意力，他仍有相当一部分注意力放在意识内，不断地回顾自身所学，并加以整理。 这天或许是积累够了，或许是从灵思网络中的意识交流得到了启发，他突然想到心象世界不就是一个虚拟的位面蓝图吗？ 或者说，用于创造半位面的【位面蓝图】其中就是纸面上的心象世界，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其幻术化，甚至可以将这一过程用作创造半位面的必要步骤。 夏多已经能够想到这么做的好处了，可以在实际创造半位面之前就针对性地做一些模拟，如果模拟结果不太理想的话，就可以不用实际创造了。 但这里还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实的基本规则，他并不全部了解，想要让模拟具备实际效果的话，至少需要先找出一个扣除了已知规则但还包含大量未知变量的黑箱。 以此建立一个虚拟的现实引擎。 这放在地球上或许很难做到，因为规则无法具现化，只能用现象揭示，而现象却需要种种条件来实现。 所以想在地球上建立一个基于现实的黑箱，无异于再造一个宇宙，所谓的虚拟引擎也仅有已知规则，而不含有现实存在却还尚未发现的规则。 但在魔法世界，可以说魔网就是规则的具现化，通过操作魔网就可以改变现实，这也是魔法的由来，而不需要地球上那般复杂而又苛刻的物质条件。 再造宇宙是可以实现的，创造半位面其实就可以看做是创造宇宙的第一步。 于是这就方便了夏多，此刻他已经想到可以通过位面实验剥离现实（指主位面）的已知规则，然后再将剩下的进行封装，作为后续构建心象世界时的调用对象（黑箱函数）。 有此灵感，夏多恨不得立刻转到位面实验室去进行相关实验，不过急是急了点，之前制定的生产任务他还是要完成的，实验不一定有结果，但密瑟拉却一定能带来收益，哪怕今天不做，明天也要做，说好的竞拍日期可不能延迟了。 但在继续制作密瑟拉的过程中，夏多将这一设想不断完善，等到今天的任务完成，他立刻传送回位面实验室开始利用休息时间进行实验。 …… 三天后，实验室内传来夏多狂放完全不加掩饰的大笑：“哈哈哈，原来如此！我早该想到的！” 家乡古话说“大道殊途同归”，夏多在寻求剥离已知规则的现实黑箱时，意外发现如果将这一过程反过来，其实完全可以人为创造类主位面（或者任意一个已知位面）的半位面，甚至可能是真正的位面！ 因为创造半位面的过程也并不完全可控，或者创造半位面的过程根本就是根据【位面蓝图】输入几个预设数值而已，剩下绝大部分都是需要靠元素的自动演化，这本质上也是在利用黑箱。 现在不过是提供一个更为精准的预设参数，以及一个专门优化过的黑箱，创造出一个类主位面的位面完全有可能。 不过这里面也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创造位面的过程，需要人为提供加速反应的能量，否则仅靠自然反应的话，就约等于真实位面的诞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而越是接近真实位面诞生的过程，实际加速也是改变的一部分，并且细节上越是和真实接近，需要的时间就越长。 通俗讲就是，夏多或许可以创造出一个类似主位面的宜居位面，但时间上可能要有得等了。 但不管怎说，这都是一个好消息，至少时之塔现在还没能发现宜居位面，在探索发现的同时，先启动一个创造程序，未来哪怕没能发现宜居位面，也能用自己制造的。 当然，这也还只是一个设想，具体实施肯定不像创造半位面那么简单，如稳定的能源供应、自动化的维持设施等等，毕竟夏多不可能将自己绑在这件事上。 第2247章 通用启动器 ————高估自己了，只补了前两章，这个明天补吧~~ ———— 就说夏多自己，他从未想过要和挖掘机比力气、和汽车比速度、和计算机比算力，哪怕现在的他经过多次血脉觉醒，力量速度乃至思维都比之前有了质的提升，他也从来没想过要仅凭肉身包打一切。 家乡先贤很早就说过，“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人之所以为人，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们会利用工具。 灵能法师当然也有利用外物增幅自身力量的手段，但力量之源仍是自身，这在夏多看来，无疑是他们最大的破绽。 个体的力量是有限的，如果不能利用外物获取新的力量之源，自身力量再多也有消耗完的时候，那时候就是任人宰割了。 总的来说，夏多对自己在时间加速区域这两年的成果还是非常满意的，虽然无法直接对心象世界进行反制，但至少也可以让对方无效化。 现在他唯一有些不知足的就是还少一位灵能大师来配合他进行实战检验，当然，即便没有的话，也并不影响【世界编辑器】法术投入实用。 验证只不过是最后的确定环节，夏多相信对自己的研究成果有充分的信任。 …… 时之塔，顶层书房。 夏多和妮雅在投影窗前挨着彼此坐着，如今的时之塔已经被移动到浮空城公共区，如今他们两人正对着的投影就是时之塔外面的实时场景。 不远处的恒春广场上，一群孩童正在一个少年的带领下四处游览，偶尔还停下来讲解一番，看到这一幕，夏多不由得会心一笑。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领地启蒙班的师生，领头的少年他好像有些印象，应该就是他进入时间加速区域前最后一次主持的职阶考核时见过的。 按照时之塔的规定，只有取得1级法师职阶才会被分配各种工作，在取得1级法师职阶前，通通都是学徒。 可想而知，外面恒春广场上的那个少年看上去还很面嫩，像是未成年就已经是正式法师了，放在过去这完全无法想象。 这就是现代教育的魔力！ “那个小家伙应该是时之塔建成以来最年轻的正式法师吧？”夏多随口说道。 妮雅听到这话，忍不住哼了一声，“你怎么我不说我啊，我才是最年轻的正式法师好吧！” “尹斯特多德怎么和你相比，你在16岁之前就应该已经接触到魔法了吧？但他呢？16岁之前可能还在帮家里干活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今年应该才17岁吧！” 也就是说，尹斯特多德只用了一年就成为了正式法师，这种进步速度要是放到过去简直骇人听闻。 夏多这么一说，妮雅立刻就不做声了，不过夏多没说的是，尹斯特多德这种进步速度放到现在，虽然少见却也不会有多么难得。 目前来看，小家伙确实是时之塔正式法师中最年轻的一个，但却未必是最快成为正式法师的，有些人“入学”年纪比他大，但进步速度比他快。 而且夏多还发现一个趋势，那就是随着时之塔教务处教学体系的日益完善，原本制定的三年培养计划已经越来越不合时宜了。 越来越多的学徒已经能在两年内完成全部的预定学业，那些在两年内完不成的，再多给他们一年也未必能够完成。 所以夏多现在已经在考虑，是否要将之后招收的学徒学期从之前的三年缩短为两年。 说起来，正式法师之前的学徒阶段在夏多的规划中本来就是作为启蒙阶段而存在的，类比他家乡的学制，应该算是幼儿园、小学阶段。 正式法师——更准确地说应该是1级法师职阶到10级，则被划分为中学阶段，进阶奥术师就是高考，通过了就上大学，大奥术师则是研究生。 如果没能进阶成功的，可以选择留级继续考，也可以选择转入职业教育阶段，也就是从10级法师继续往上升，走传奇法师进阶大奥术师的路线。 不同于奥术师的学院路线，传奇法师路线基本就是就业向的，从事魔法应用相关的职业，如魔法技工、魔法农民（德鲁尹）、职业战士，等等。 这些职业基本就不再从事专门的基础研究工作了，而是会在相关研究人员的指导下在本职业领域进行深入发展，只要深入钻研自己的本职领域，成为传奇并非虚妄。 在夏多的规划中，未来可以说就没有与魔法无关的职业，哪怕本人不能施法，生活在充满魔法造物的社会，也不可能跟魔法脱开干系。 所谓的“魔法民用化”本质上就是为那些不能施法的人准备的，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魔法文明将会长期处于施法者与非施法者共存的状态。 如果不及早考虑、提前准备的话，魔法越发达就越会割裂这两个本质上其实属于一起的群体。 “对了，我不在这段时间，杰尹那边有什么消息吗？”夏多用肩膀碰了碰妮雅，轻声问道。 “有啊，前段时间他来找过几次你，没找着就告诉我了。” 妮雅一副你想知道就问我的表情，夏多当然不能不满足，连忙问道：“他找我什么事，是不是启动器的研究有什么新进展了？” “你怎么知道？” “我给他布置的任务，我能不知道吗！快说说，到底是什么新进展？” “好吧，杰尹找你其实就是想告诉你他研究出一种通用启动器，可以同时兼顾不在奥能场域的使用场景。” 其实妮雅对什么启动器一点也不关心，她更在意的是夏多的态度，“对了，杰尹还送来一件样品，是一盏魔法灯，他说你看到了一定会非常喜欢的。” “魔法灯？” “他是这么说的，我也没细看就收起来了。” 说着，妮雅便让塔灵传送过来一个还算精致的盒子，夏多打开盒子里面铺着的绒布上躺着一个类似家乡台灯的小玩意儿。 下面是底座，中间是一根细杆，上面则是一个类似戒指镶嵌宝石的那种细爪结构，不过这里面不是宝石，而是一枚无色透明的水晶。 整个灯具没有一点魔法灵光，而且制作手法也比较粗壮，乍一看就像是某个蹩脚工匠练手的玩意儿。 但灯具旁边却有一个集成了包装盒内全部魔法灵光的小方块，就是这个小方块让夏多几乎挪不开眼睛。 对此，他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自己的夸赞之词—— “真是天才般的设想！简直太精妙了！” 第2248章 不夜城 ————明天补吧~~ ———— 就说夏多自己，他从未想过要和挖掘机比力气、和汽车比速度、和计算机比算力，哪怕现在的他经过多次血脉觉醒，力量速度乃至思维都比之前有了质的提升，他也从来没想过要仅凭肉身包打一切。 家乡先贤很早就说过，“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人之所以为人，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们会利用工具。 灵能法师当然也有利用外物增幅自身力量的手段，但力量之源仍是自身，这在夏多看来，无疑是他们最大的破绽。 个体的力量是有限的，如果不能利用外物获取新的力量之源，自身力量再多也有消耗完的时候，那时候就是任人宰割了。 总的来说，夏多对自己在时间加速区域这两年的成果还是非常满意的，虽然无法直接对心象世界进行反制，但至少也可以让对方无效化。 现在他唯一有些不知足的就是还少一位灵能大师来配合他进行实战检验，当然，即便没有的话，也并不影响【世界编辑器】法术投入实用。 验证只不过是最后的确定环节，夏多相信对自己的研究成果有充分的信任。 …… 时之塔，顶层书房。 夏多和妮雅在投影窗前挨着彼此坐着，如今的时之塔已经被移动到浮空城公共区，如今他们两人正对着的投影就是时之塔外面的实时场景。 不远处的恒春广场上，一群孩童正在一个少年的带领下四处游览，偶尔还停下来讲解一番，看到这一幕，夏多不由得会心一笑。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领地启蒙班的师生，领头的少年他好像有些印象，应该就是他进入时间加速区域前最后一次主持的职阶考核时见过的。 按照时之塔的规定，只有取得1级法师职阶才会被分配各种工作，在取得1级法师职阶前，通通都是学徒。 可想而知，外面恒春广场上的那个少年看上去还很面嫩，像是未成年就已经是正式法师了，放在过去这完全无法想象。 这就是现代教育的魔力！ “那个小家伙应该是时之塔建成以来最年轻的正式法师吧？”夏多随口说道。 妮雅听到这话，忍不住哼了一声，“你怎么我不说我啊，我才是最年轻的正式法师好吧！” “尹斯特多德怎么和你相比，你在16岁之前就应该已经接触到魔法了吧？但他呢？16岁之前可能还在帮家里干活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今年应该才17岁吧！” 也就是说，尹斯特多德只用了一年就成为了正式法师，这种进步速度要是放到过去简直骇人听闻。 夏多这么一说，妮雅立刻就不做声了，不过夏多没说的是，尹斯特多德这种进步速度放到现在，虽然少见却也不会有多么难得。 目前来看，小家伙确实是时之塔正式法师中最年轻的一个，但却未必是最快成为正式法师的，有些人“入学”年纪比他大，但进步速度比他快。 而且夏多还发现一个趋势，那就是随着时之塔教务处教学体系的日益完善，原本制定的三年培养计划已经越来越不合时宜了。 越来越多的学徒已经能在两年内完成全部的预定学业，那些在两年内完不成的，再多给他们一年也未必能够完成。 所以夏多现在已经在考虑，是否要将之后招收的学徒学期从之前的三年缩短为两年。 说起来，正式法师之前的学徒阶段在夏多的规划中本来就是作为启蒙阶段而存在的，类比他家乡的学制，应该算是幼儿园、小学阶段。 正式法师——更准确地说应该是1级法师职阶到10级，则被划分为中学阶段，进阶奥术师就是高考，通过了就上大学，大奥术师则是研究生。 如果没能进阶成功的，可以选择留级继续考，也可以选择转入职业教育阶段，也就是从10级法师继续往上升，走传奇法师进阶大奥术师的路线。 不同于奥术师的学院路线，传奇法师路线基本就是就业向的，从事魔法应用相关的职业，如魔法技工、魔法农民（德鲁尹）、职业战士，等等。 这些职业基本就不再从事专门的基础研究工作了，而是会在相关研究人员的指导下在本职业领域进行深入发展，只要深入钻研自己的本职领域，成为传奇并非虚妄。 在夏多的规划中，未来可以说就没有与魔法无关的职业，哪怕本人不能施法，生活在充满魔法造物的社会，也不可能跟魔法脱开干系。 所谓的“魔法民用化”本质上就是为那些不能施法的人准备的，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魔法文明将会长期处于施法者与非施法者共存的状态。 如果不及早考虑、提前准备的话，魔法越发达就越会割裂这两个本质上其实属于一起的群体。 “对了，我不在这段时间，杰尹那边有什么消息吗？”夏多用肩膀碰了碰妮雅，轻声问道。 “有啊，前段时间他来找过几次你，没找着就告诉我了。” 妮雅一副你想知道就问我的表情，夏多当然不能不满足，连忙问道：“他找我什么事，是不是启动器的研究有什么新进展了？” “你怎么知道？” “我给他布置的任务，我能不知道吗！快说说，到底是什么新进展？” “好吧，杰尹找你其实就是想告诉你他研究出一种通用启动器，可以同时兼顾不在奥能场域的使用场景。” 其实妮雅对什么启动器一点也不关心，她更在意的是夏多的态度，“对了，杰尹还送来一件样品，是一盏魔法灯，他说你看到了一定会非常喜欢的。” “魔法灯？” “他是这么说的，我也没细看就收起来了。” 说着，妮雅便让塔灵传送过来一个还算精致的盒子，夏多打开盒子里面铺着的绒布上躺着一个类似家乡台灯的小玩意儿。 下面是底座，中间是一根细杆，上面则是一个类似戒指镶嵌宝石的那种细爪结构，不过这里面不是宝石，而是一枚无色透明的水晶。 整个灯具没有一点魔法灵光，而且制作手法也比较粗壮，乍一看就像是某个蹩脚工匠练手的玩意儿。 但灯具旁边却有一个集成了包装盒内全部魔法灵光的小方块，就是这个小方块让夏多几乎挪不开眼睛。 对此，他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自己的夸赞之词—— “真是天才般的设想！简直太精妙了！” 第2249章 弱势群体的出路 仅仅启动器当然不可能让普通人拥有对抗施法者的力量，但启动器出现后，必然会出现以此为动力的魔法武器，哪怕有施法者刻意压制，夏多自己也会搞出来。 不一定要出售，但需要的人总会有机会搞到。 当然，夏多更希望的还是耐色瑞尔的施法者群体能够意识到普通人的作用以及意义，从而自发地提高普通人的地位。 这点其实夏多也早有铺垫，量产魔法物品会引发其他施法者组织的跟进，从而开启工业化进程，而启动器的出现，则让普通人也有机会参与进去，而不仅仅只是作为上位者用以展示仁慈的财产存在。 现在的耐色瑞尔，施法者阶层和普通人之间的关系十分割裂，可以说除了补充新血，施法者几乎对普通人没有需求了！ 如时之塔过去，内部完全自给自足，甚至还可以对外输出大量粮食，这种情况下法师们又怎么可能会将普通人当成真正的人呢？ 夏多在中学时就知道了，想要提高一个群体的政治地位，不能光喊口号，或者强制规定，而要将这个群体纳入社会生产体系，并给予他们与其他群体同工同酬的资格。 放到魔法世界也是一样，普通人之所以没有地位，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没法影响魔法社会生产，法师们都是自给自足的，制作魔法物品并不需要普通人帮忙。 即便需要也不是必须。 但当魔法工业开启后，以施法者的数量远远不足以支撑起社会化大生产，大量的普通人正好可以填补这一缺口。 而因为参与魔法社会生产而获得收入的普通人，也有机会消耗掉大量产出的魔法产品，但普通人毕竟是不如施法者更有效率。 那么对普通人参与魔法社会生产进行针对性的培训也会应运而生，不一定要将他们培养成施法者，但肯定会照着魔法技工的路子培训。 这一过程本身也会增加普通人成为法师的几率，或者说，这就是魔法教育普及的另一种形式。 夏多在中学时同样学过，“资本家培训工人并不是真的为工人好，而是为了提高生产效率，是为了剥夺更多的剩余价值。” 尽管夏多并不站在资本家的立场，但在时代发展、社会发展的过程中，普通人确实能够因此分享到比旧时代更多的发展红利。 当然，比起让魔法世界资本家们被迫培普及教育，夏多在南境做的则更为主动，毕竟觉悟不同嘛。 …… 此时，尹奥勒姆再次听到夏多对于普通人地位的关注，也不由得愣了几秒，随后才说：“或许你是对的，还是我太过保守了。 “专利注册我会帮你搞定，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迟一些再公开，至少等最近的密瑟拉风波停下了再说。” “风波？能让老师用风波来形容最近的事，是七塔那边又搞出什么新花样了吗？”夏多好奇地问道。 “也不全是七塔，也有你的份，你要是不卖给克利夫那座密瑟拉，估计不会像现在这么闹腾。” “呃——” 这话夏多就有些接不下去了，因为这个月月底他还准备再卖一座呢，于是连忙转移话题，“对了，老师，这次过来我还想向您打听打听东方傀儡之国的一些情况。” “你问这个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之前的旅行在南方意外中断，这次准备续上去，去东方走走，开开眼界，因为担心再出意外，就来先向老师打听打听情况。” “你要去尹玛斯卡？你不担心札姆达斯人的心象世界攻击了吗？”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现在已经陷入战争漩涡无法自拔了，这种时候难道他们还敢来招惹我吗？” 夏多说的就是前段时间在埃弗瑞斯卡听卡林珊使者说的情况——札姆达斯与凯特米尔正打得起劲，甚至还挑起了向南征服的战端，这种情况哪有闲情过来找他的麻烦。 “还是要小心一些。”尽管尹奥勒姆也认为札姆达斯再次袭击夏多的可能性很低，但还是习惯性地提醒了一句。 “放心吧，老师，我心里有数的，那个傀儡之国的情况——” “等我整理一下，然后让海彻尼斯送去南境。被你这么一耽搁，我都错过和七塔约定的时间了，不和你说了，我先走了。” 说完，尹奥勒姆也不等夏多开口，就直接传送离开了，只留下夏多一个人在空荡荡的书房里暗自苦笑。 他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尹奥勒姆回来，估摸着可能要等很久，而南境那边事情不少，他索性就不等了，直接回了南境。 …… 两天后，海彻尼斯抵达浮空城。 和他一起的还有内地非七塔大奥术师派来的竞拍代表，其实就是珍娜、布劳恩、维德、马格纳、霍克、克罗斯，这六位派来的人。 克利夫已经有了，才没派人过来。 其中维德不止派了竞拍代表过来，本人更是亲自到场，夏多在浮空城公共区恒春广场接见了对方。 至于其他人，海彻尼斯送来了尹玛斯卡的资料就走了，而那些竞拍代表则被引去了恒春广场附近一条商业街上的拍卖行，准备参与竞拍。 “好久不见，维德阁下还是风采依旧啊！” “不比夏多领主青春年盛，我这个老家伙已经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维德脸上的表情有些落寞，说话不像是自谦之词，不过夏多倒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和对方寒暄着，很快两人就聊到了这次的竞拍。 “夏多领主，短时间内当真只有这一座密瑟拉装置可供出售吗？” “当然，如果维德阁下竞拍到了，从附赠的技术手册中就会知道，想要建造一座密瑟拉到底需要耗费多长时间！” “是吗？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第一座密瑟拉不拿出来竞拍，而直接给了克利夫呢？竞拍的话不是利益更大吗？” “维德阁下说笑了，密瑟拉这种战略设施怎么可能简单地用利益来衡量呢？” 夏多之所以将第一座密瑟拉卖给克利夫，主要开始考虑到克利夫与各方关系都比较好，没有什么敌人，否则如果先卖给维德的话，布劳恩恐怕就要寝食难安了。 同样的，如果先卖给布劳恩，维德也不会安心。 当时只有一座密瑟拉可供出售的情况下，当然还是先给克利夫了，并且给克利夫的话还有利于增强秩序力量，这样后面哪怕再给了维德，维德也会考虑到克利夫的存在，而放弃对布劳恩怎么样。 很简单的道理，只是无法对维德明说罢了。 第2250章 第三座密瑟拉归属 ————这章明天补吧，今天码了三章有些吃不消~ ———— 仅仅启动器当然不可能让普通人拥有对抗施法者的力量，但启动器出现后，必然会出现以此为动力的魔法武器，哪怕有施法者刻意压制，夏多自己也会搞出来。 不一定要出售，但需要的人总会有机会搞到。 当然，夏多更希望的还是耐色瑞尔的施法者群体能够意识到普通人的作用以及意义，从而自发地提高普通人的地位。 这点其实夏多也早有铺垫，量产魔法物品会引发其他施法者组织的跟进，从而开启工业化进程，而启动器的出现，则让普通人也有机会参与进去，而不仅仅只是作为上位者用以展示仁慈的财产存在。 现在的耐色瑞尔，施法者阶层和普通人之间的关系十分割裂，可以说除了补充新血，施法者几乎对普通人没有需求了！ 如时之塔过去，内部完全自给自足，甚至还可以对外输出大量粮食，这种情况下法师们又怎么可能会将普通人当成真正的人呢？ 夏多在中学时就知道了，想要提高一个群体的政治地位，不能光喊口号，或者强制规定，而要将这个群体纳入社会生产体系，并给予他们与其他群体同工同酬的资格。 放到魔法世界也是一样，普通人之所以没有地位，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没法影响魔法社会生产，法师们都是自给自足的，制作魔法物品并不需要普通人帮忙。 即便需要也不是必须。 但当魔法工业开启后，以施法者的数量远远不足以支撑起社会化大生产，大量的普通人正好可以填补这一缺口。 而因为参与魔法社会生产而获得收入的普通人，也有机会消耗掉大量产出的魔法产品，但普通人毕竟是不如施法者更有效率。 那么对普通人参与魔法社会生产进行针对性的培训也会应运而生，不一定要将他们培养成施法者，但肯定会照着魔法技工的路子培训。 这一过程本身也会增加普通人成为法师的几率，或者说，这就是魔法教育普及的另一种形式。 夏多在中学时同样学过，“资本家培训工人并不是真的为工人好，而是为了提高生产效率，是为了剥夺更多的剩余价值。” 尽管夏多并不站在资本家的立场，但在时代发展、社会发展的过程中，普通人确实能够因此分享到比旧时代更多的发展红利。 当然，比起让魔法世界资本家们被迫培普及教育，夏多在南境做的则更为主动，毕竟觉悟不同嘛。 …… 此时，尹奥勒姆再次听到夏多对于普通人地位的关注，也不由得愣了几秒，随后才说：“或许你是对的，还是我太过保守了。 “专利注册我会帮你搞定，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迟一些再公开，至少等最近的密瑟拉风波停下了再说。” “风波？能让老师用风波来形容最近的事，是七塔那边又搞出什么新花样了吗？”夏多好奇地问道。 “也不全是七塔，也有你的份，你要是不卖给克利夫那座密瑟拉，估计不会像现在这么闹腾。” “呃——” 这话夏多就有些接不下去了，因为这个月月底他还准备再卖一座呢，于是连忙转移话题，“对了，老师，这次过来我还想向您打听打听东方傀儡之国的一些情况。” “你问这个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之前的旅行在南方意外中断，这次准备续上去，去东方走走，开开眼界，因为担心再出意外，就来先向老师打听打听情况。” “你要去尹玛斯卡？你不担心札姆达斯人的心象世界攻击了吗？”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现在已经陷入战争漩涡无法自拔了，这种时候难道他们还敢来招惹我吗？” 夏多说的就是前段时间在埃弗瑞斯卡听卡林珊使者说的情况——札姆达斯与凯特米尔正打得起劲，甚至还挑起了向南征服的战端，这种情况哪有闲情过来找他的麻烦。 “还是要小心一些。”尽管尹奥勒姆也认为札姆达斯再次袭击夏多的可能性很低，但还是习惯性地提醒了一句。 “放心吧，老师，我心里有数的，那个傀儡之国的情况——” “等我整理一下，然后让海彻尼斯送去南境。被你这么一耽搁，我都错过和七塔约定的时间了，不和你说了，我先走了。” 说完，尹奥勒姆也不等夏多开口，就直接传送离开了，只留下夏多一个人在空荡荡的书房里暗自苦笑。 他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尹奥勒姆回来，估摸着可能要等很久，而南境那边事情不少，他索性就不等了，直接回了南境。 …… 两天后，海彻尼斯抵达浮空城。 和他一起的还有内地非七塔大奥术师派来的竞拍代表，其实就是珍娜、布劳恩、维德、马格纳、霍克、克罗斯，这六位派来的人。 克利夫已经有了，才没派人过来。 其中维德不止派了竞拍代表过来，本人更是亲自到场，夏多在浮空城公共区恒春广场接见了对方。 至于其他人，海彻尼斯送来了尹玛斯卡的资料就走了，而那些竞拍代表则被引去了恒春广场附近一条商业街上的拍卖行，准备参与竞拍。 “好久不见，维德阁下还是风采依旧啊！” “不比夏多领主青春年盛，我这个老家伙已经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维德脸上的表情有些落寞，说话不像是自谦之词，不过夏多倒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和对方寒暄着，很快两人就聊到了这次的竞拍。 “夏多领主，短时间内当真只有这一座密瑟拉装置可供出售吗？” “当然，如果维德阁下竞拍到了，从附赠的技术手册中就会知道，想要建造一座密瑟拉到底需要耗费多长时间！” “是吗？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第一座密瑟拉不拿出来竞拍，而直接给了克利夫呢？竞拍的话不是利益更大吗？” “维德阁下说笑了，密瑟拉这种战略设施怎么可能简单地用利益来衡量呢？” 夏多之所以将第一座密瑟拉卖给克利夫，主要开始考虑到克利夫与各方关系都比较好，没有什么敌人，否则如果先卖给维德的话，布劳恩恐怕就要寝食难安了。 第2251章 伊玛斯卡之旅1 ————早上开始发热，39度，根本静不下来~ ————之后再补吧~ 仅仅启动器当然不可能让普通人拥有对抗施法者的力量，但启动器出现后，必然会出现以此为动力的魔法武器，哪怕有施法者刻意压制，夏多自己也会搞出来。 不一定要出售，但需要的人总会有机会搞到。 当然，夏多更希望的还是耐色瑞尔的施法者群体能够意识到普通人的作用以及意义，从而自发地提高普通人的地位。 这点其实夏多也早有铺垫，量产魔法物品会引发其他施法者组织的跟进，从而开启工业化进程，而启动器的出现，则让普通人也有机会参与进去，而不仅仅只是作为上位者用以展示仁慈的财产存在。 现在的耐色瑞尔，施法者阶层和普通人之间的关系十分割裂，可以说除了补充新血，施法者几乎对普通人没有需求了！ 如时之塔过去，内部完全自给自足，甚至还可以对外输出大量粮食，这种情况下法师们又怎么可能会将普通人当成真正的人呢？ 夏多在中学时就知道了，想要提高一个群体的政治地位，不能光喊口号，或者强制规定，而要将这个群体纳入社会生产体系，并给予他们与其他群体同工同酬的资格。 放到魔法世界也是一样，普通人之所以没有地位，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没法影响魔法社会生产，法师们都是自给自足的，制作魔法物品并不需要普通人帮忙。 即便需要也不是必须。 但当魔法工业开启后，以施法者的数量远远不足以支撑起社会化大生产，大量的普通人正好可以填补这一缺口。 而因为参与魔法社会生产而获得收入的普通人，也有机会消耗掉大量产出的魔法产品，但普通人毕竟是不如施法者更有效率。 那么对普通人参与魔法社会生产进行针对性的培训也会应运而生，不一定要将他们培养成施法者，但肯定会照着魔法技工的路子培训。 这一过程本身也会增加普通人成为法师的几率，或者说，这就是魔法教育普及的另一种形式。 夏多在中学时同样学过，“资本家培训工人并不是真的为工人好，而是为了提高生产效率，是为了剥夺更多的剩余价值。” 尽管夏多并不站在资本家的立场，但在时代发展、社会发展的过程中，普通人确实能够因此分享到比旧时代更多的发展红利。 当然，比起让魔法世界资本家们被迫培普及教育，夏多在南境做的则更为主动，毕竟觉悟不同嘛。 …… 此时，尹奥勒姆再次听到夏多对于普通人地位的关注，也不由得愣了几秒，随后才说：“或许你是对的，还是我太过保守了。 “专利注册我会帮你搞定，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迟一些再公开，至少等最近的密瑟拉风波停下了再说。” “风波？能让老师用风波来形容最近的事，是七塔那边又搞出什么新花样了吗？”夏多好奇地问道。 “也不全是七塔，也有你的份，你要是不卖给克利夫那座密瑟拉，估计不会像现在这么闹腾。” “呃——” 这话夏多就有些接不下去了，因为这个月月底他还准备再卖一座呢，于是连忙转移话题，“对了，老师，这次过来我还想向您打听打听东方傀儡之国的一些情况。” “你问这个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之前的旅行在南方意外中断，这次准备续上去，去东方走走，开开眼界，因为担心再出意外，就来先向老师打听打听情况。” “你要去尹玛斯卡？你不担心札姆达斯人的心象世界攻击了吗？”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现在已经陷入战争漩涡无法自拔了，这种时候难道他们还敢来招惹我吗？” 夏多说的就是前段时间在埃弗瑞斯卡听卡林珊使者说的情况——札姆达斯与凯特米尔正打得起劲，甚至还挑起了向南征服的战端，这种情况哪有闲情过来找他的麻烦。 “还是要小心一些。”尽管尹奥勒姆也认为札姆达斯再次袭击夏多的可能性很低，但还是习惯性地提醒了一句。 “放心吧，老师，我心里有数的，那个傀儡之国的情况——” “等我整理一下，然后让海彻尼斯送去南境。被你这么一耽搁，我都错过和七塔约定的时间了，不和你说了，我先走了。” 说完，尹奥勒姆也不等夏多开口，就直接传送离开了，只留下夏多一个人在空荡荡的书房里暗自苦笑。 他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尹奥勒姆回来，估摸着可能要等很久，而南境那边事情不少，他索性就不等了，直接回了南境。 …… 两天后，海彻尼斯抵达浮空城。 和他一起的还有内地非七塔大奥术师派来的竞拍代表，其实就是珍娜、布劳恩、维德、马格纳、霍克、克罗斯，这六位派来的人。 克利夫已经有了，才没派人过来。 其中维德不止派了竞拍代表过来，本人更是亲自到场，夏多在浮空城公共区恒春广场接见了对方。 至于其他人，海彻尼斯送来了尹玛斯卡的资料就走了，而那些竞拍代表则被引去了恒春广场附近一条商业街上的拍卖行，准备参与竞拍。 “好久不见，维德阁下还是风采依旧啊！” “不比夏多领主青春年盛，我这个老家伙已经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维德脸上的表情有些落寞，说话不像是自谦之词，不过夏多倒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和对方寒暄着，很快两人就聊到了这次的竞拍。 “夏多领主，短时间内当真只有这一座密瑟拉装置可供出售吗？” “当然，如果维德阁下竞拍到了，从附赠的技术手册中就会知道，想要建造一座密瑟拉到底需要耗费多长时间！” “是吗？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第一座密瑟拉不拿出来竞拍，而直接给了克利夫呢？竞拍的话不是利益更大吗？” “维德阁下说笑了，密瑟拉这种战略设施怎么可能简单地用利益来衡量呢？” 夏多之所以将第一座密瑟拉卖给克利夫，主要开始考虑到克利夫与各方关系都比较好，没有什么敌人，否则如果先卖给维德的话，布劳恩恐怕就要寝食难安了。 第2252章 伊玛斯卡之旅2 ————之后再补吧~ ———— 仅仅启动器当然不可能让普通人拥有对抗施法者的力量，但启动器出现后，必然会出现以此为动力的魔法武器，哪怕有施法者刻意压制，夏多自己也会搞出来。 不一定要出售，但需要的人总会有机会搞到。 当然，夏多更希望的还是耐色瑞尔的施法者群体能够意识到普通人的作用以及意义，从而自发地提高普通人的地位。 这点其实夏多也早有铺垫，量产魔法物品会引发其他施法者组织的跟进，从而开启工业化进程，而启动器的出现，则让普通人也有机会参与进去，而不仅仅只是作为上位者用以展示仁慈的财产存在。 现在的耐色瑞尔，施法者阶层和普通人之间的关系十分割裂，可以说除了补充新血，施法者几乎对普通人没有需求了！ 如时之塔过去，内部完全自给自足，甚至还可以对外输出大量粮食，这种情况下法师们又怎么可能会将普通人当成真正的人呢？ 夏多在中学时就知道了，想要提高一个群体的政治地位，不能光喊口号，或者强制规定，而要将这个群体纳入社会生产体系，并给予他们与其他群体同工同酬的资格。 放到魔法世界也是一样，普通人之所以没有地位，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没法影响魔法社会生产，法师们都是自给自足的，制作魔法物品并不需要普通人帮忙。 即便需要也不是必须。 但当魔法工业开启后，以施法者的数量远远不足以支撑起社会化大生产，大量的普通人正好可以填补这一缺口。 而因为参与魔法社会生产而获得收入的普通人，也有机会消耗掉大量产出的魔法产品，但普通人毕竟是不如施法者更有效率。 那么对普通人参与魔法社会生产进行针对性的培训也会应运而生，不一定要将他们培养成施法者，但肯定会照着魔法技工的路子培训。 这一过程本身也会增加普通人成为法师的几率，或者说，这就是魔法教育普及的另一种形式。 夏多在中学时同样学过，“资本家培训工人并不是真的为工人好，而是为了提高生产效率，是为了剥夺更多的剩余价值。” 尽管夏多并不站在资本家的立场，但在时代发展、社会发展的过程中，普通人确实能够因此分享到比旧时代更多的发展红利。 当然，比起让魔法世界资本家们被迫培普及教育，夏多在南境做的则更为主动，毕竟觉悟不同嘛。 …… 此时，尹奥勒姆再次听到夏多对于普通人地位的关注，也不由得愣了几秒，随后才说：“或许你是对的，还是我太过保守了。 “专利注册我会帮你搞定，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迟一些再公开，至少等最近的密瑟拉风波停下了再说。” “风波？能让老师用风波来形容最近的事，是七塔那边又搞出什么新花样了吗？”夏多好奇地问道。 “也不全是七塔，也有你的份，你要是不卖给克利夫那座密瑟拉，估计不会像现在这么闹腾。” “呃——” 这话夏多就有些接不下去了，因为这个月月底他还准备再卖一座呢，于是连忙转移话题，“对了，老师，这次过来我还想向您打听打听东方傀儡之国的一些情况。” “你问这个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之前的旅行在南方意外中断，这次准备续上去，去东方走走，开开眼界，因为担心再出意外，就来先向老师打听打听情况。” “你要去尹玛斯卡？你不担心札姆达斯人的心象世界攻击了吗？”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现在已经陷入战争漩涡无法自拔了，这种时候难道他们还敢来招惹我吗？” 夏多说的就是前段时间在埃弗瑞斯卡听卡林珊使者说的情况——札姆达斯与凯特米尔正打得起劲，甚至还挑起了向南征服的战端，这种情况哪有闲情过来找他的麻烦。 “还是要小心一些。”尽管尹奥勒姆也认为札姆达斯再次袭击夏多的可能性很低，但还是习惯性地提醒了一句。 “放心吧，老师，我心里有数的，那个傀儡之国的情况——” “等我整理一下，然后让海彻尼斯送去南境。被你这么一耽搁，我都错过和七塔约定的时间了，不和你说了，我先走了。” 说完，尹奥勒姆也不等夏多开口，就直接传送离开了，只留下夏多一个人在空荡荡的书房里暗自苦笑。 他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尹奥勒姆回来，估摸着可能要等很久，而南境那边事情不少，他索性就不等了，直接回了南境。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 两天后，海彻尼斯抵达浮空城。 和他一起的还有内地非七塔大奥术师派来的竞拍代表，其实就是珍娜、布劳恩、维德、马格纳、霍克、克罗斯，这六位派来的人。 克利夫已经有了，才没派人过来。 其中维德不止派了竞拍代表过来，本人更是亲自到场，夏多在浮空城公共区恒春广场接见了对方。 至于其他人，海彻尼斯送来了尹玛斯卡的资料就走了，而那些竞拍代表则被引去了恒春广场附近一条商业街上的拍卖行，准备参与竞拍。 “好久不见，维德阁下还是风采依旧啊！” “不比夏多领主青春年盛，我这个老家伙已经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维德脸上的表情有些落寞，说话不像是自谦之词，不过夏多倒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和对方寒暄着，很快两人就聊到了这次的竞拍。 “夏多领主，短时间内当真只有这一座密瑟拉装置可供出售吗？” “当然，如果维德阁下竞拍到了，从附赠的技术手册中就会知道，想要建造一座密瑟拉到底需要耗费多长时间！” “是吗？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第一座密瑟拉不拿出来竞拍，而直接给了克利夫呢？竞拍的话不是利益更大吗？” “维德阁下说笑了，密瑟拉这种战略设施怎么可能简单地用利益来衡量呢？” 夏多之所以将第一座密瑟拉卖给克利夫，主要开始考虑到克利夫与各方关系都比较好，没有什么敌人，否则如果先卖给维德的话，布劳恩恐怕就要寝食难安了。 第2253章 伊玛斯卡之旅3 ————今天再鸽一天，明天恢复更新~ ———— 仅仅启动器当然不可能让普通人拥有对抗施法者的力量，但启动器出现后，必然会出现以此为动力的魔法武器，哪怕有施法者刻意压制，夏多自己也会搞出来。 不一定要出售，但需要的人总会有机会搞到。 当然，夏多更希望的还是耐色瑞尔的施法者群体能够意识到普通人的作用以及意义，从而自发地提高普通人的地位。 这点其实夏多也早有铺垫，量产魔法物品会引发其他施法者组织的跟进，从而开启工业化进程，而启动器的出现，则让普通人也有机会参与进去，而不仅仅只是作为上位者用以展示仁慈的财产存在。 现在的耐色瑞尔，施法者阶层和普通人之间的关系十分割裂，可以说除了补充新血，施法者几乎对普通人没有需求了！ 如时之塔过去，内部完全自给自足，甚至还可以对外输出大量粮食，这种情况下法师们又怎么可能会将普通人当成真正的人呢？ 夏多在中学时就知道了，想要提高一个群体的政治地位，不能光喊口号，或者强制规定，而要将这个群体纳入社会生产体系，并给予他们与其他群体同工同酬的资格。 放到魔法世界也是一样，普通人之所以没有地位，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没法影响魔法社会生产，法师们都是自给自足的，制作魔法物品并不需要普通人帮忙。 即便需要也不是必须。 但当魔法工业开启后，以施法者的数量远远不足以支撑起社会化大生产，大量的普通人正好可以填补这一缺口。 而因为参与魔法社会生产而获得收入的普通人，也有机会消耗掉大量产出的魔法产品，但普通人毕竟是不如施法者更有效率。 那么对普通人参与魔法社会生产进行针对性的培训也会应运而生，不一定要将他们培养成施法者，但肯定会照着魔法技工的路子培训。 这一过程本身也会增加普通人成为法师的几率，或者说，这就是魔法教育普及的另一种形式。 夏多在中学时同样学过，“资本家培训工人并不是真的为工人好，而是为了提高生产效率，是为了剥夺更多的剩余价值。” 尽管夏多并不站在资本家的立场，但在时代发展、社会发展的过程中，普通人确实能够因此分享到比旧时代更多的发展红利。 当然，比起让魔法世界资本家们被迫培普及教育，夏多在南境做的则更为主动，毕竟觉悟不同嘛。 …… 此时，尹奥勒姆再次听到夏多对于普通人地位的关注，也不由得愣了几秒，随后才说：“或许你是对的，还是我太过保守了。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专利注册我会帮你搞定，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迟一些再公开，至少等最近的密瑟拉风波停下了再说。” “风波？能让老师用风波来形容最近的事，是七塔那边又搞出什么新花样了吗？”夏多好奇地问道。 “也不全是七塔，也有你的份，你要是不卖给克利夫那座密瑟拉，估计不会像现在这么闹腾。” “呃——” 这话夏多就有些接不下去了，因为这个月月底他还准备再卖一座呢，于是连忙转移话题，“对了，老师，这次过来我还想向您打听打听东方傀儡之国的一些情况。” “你问这个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之前的旅行在南方意外中断，这次准备续上去，去东方走走，开开眼界，因为担心再出意外，就来先向老师打听打听情况。” “你要去尹玛斯卡？你不担心札姆达斯人的心象世界攻击了吗？”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现在已经陷入战争漩涡无法自拔了，这种时候难道他们还敢来招惹我吗？” 夏多说的就是前段时间在埃弗瑞斯卡听卡林珊使者说的情况——札姆达斯与凯特米尔正打得起劲，甚至还挑起了向南征服的战端，这种情况哪有闲情过来找他的麻烦。 “还是要小心一些。”尽管尹奥勒姆也认为札姆达斯再次袭击夏多的可能性很低，但还是习惯性地提醒了一句。 “放心吧，老师，我心里有数的，那个傀儡之国的情况——” “等我整理一下，然后让海彻尼斯送去南境。被你这么一耽搁，我都错过和七塔约定的时间了，不和你说了，我先走了。” 说完，尹奥勒姆也不等夏多开口，就直接传送离开了，只留下夏多一个人在空荡荡的书房里暗自苦笑。 他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尹奥勒姆回来，估摸着可能要等很久，而南境那边事情不少，他索性就不等了，直接回了南境。 …… 两天后，海彻尼斯抵达浮空城。 和他一起的还有内地非七塔大奥术师派来的竞拍代表，其实就是珍娜、布劳恩、维德、马格纳、霍克、克罗斯，这六位派来的人。 克利夫已经有了，才没派人过来。 其中维德不止派了竞拍代表过来，本人更是亲自到场，夏多在浮空城公共区恒春广场接见了对方。 至于其他人，海彻尼斯送来了尹玛斯卡的资料就走了，而那些竞拍代表则被引去了恒春广场附近一条商业街上的拍卖行，准备参与竞拍。 “好久不见，维德阁下还是风采依旧啊！” “不比夏多领主青春年盛，我这个老家伙已经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维德脸上的表情有些落寞，说话不像是自谦之词，不过夏多倒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和对方寒暄着，很快两人就聊到了这次的竞拍。 “夏多领主，短时间内当真只有这一座密瑟拉装置可供出售吗？” “当然，如果维德阁下竞拍到了，从附赠的技术手册中就会知道，想要建造一座密瑟拉到底需要耗费多长时间！” “是吗？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第一座密瑟拉不拿出来竞拍，而直接给了克利夫呢？竞拍的话不是利益更大吗？” “维德阁下说笑了，密瑟拉这种战略设施怎么可能简单地用利益来衡量呢？” 夏多之所以将第一座密瑟拉卖给克利夫，主要开始考虑到克利夫与各方关系都比较好，没有什么敌人，否则如果先卖给维德的话，布劳恩恐怕就要寝食难安了。 第2254章 伊玛斯卡之旅4 ————明天再补吧~ ———— 仅仅启动器当然不可能让普通人拥有对抗施法者的力量，但启动器出现后，必然会出现以此为动力的魔法武器，哪怕有施法者刻意压制，夏多自己也会搞出来。 不一定要出售，但需要的人总会有机会搞到。 当然，夏多更希望的还是耐色瑞尔的施法者群体能够意识到普通人的作用以及意义，从而自发地提高普通人的地位。 这点其实夏多也早有铺垫，量产魔法物品会引发其他施法者组织的跟进，从而开启工业化进程，而启动器的出现，则让普通人也有机会参与进去，而不仅仅只是作为上位者用以展示仁慈的财产存在。 现在的耐色瑞尔，施法者阶层和普通人之间的关系十分割裂，可以说除了补充新血，施法者几乎对普通人没有需求了！ 如时之塔过去，内部完全自给自足，甚至还可以对外输出大量粮食，这种情况下法师们又怎么可能会将普通人当成真正的人呢？ 夏多在中学时就知道了，想要提高一个群体的政治地位，不能光喊口号，或者强制规定，而要将这个群体纳入社会生产体系，并给予他们与其他群体同工同酬的资格。 放到魔法世界也是一样，普通人之所以没有地位，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没法影响魔法社会生产，法师们都是自给自足的，制作魔法物品并不需要普通人帮忙。 即便需要也不是必须。 但当魔法工业开启后，以施法者的数量远远不足以支撑起社会化大生产，大量的普通人正好可以填补这一缺口。 而因为参与魔法社会生产而获得收入的普通人，也有机会消耗掉大量产出的魔法产品，但普通人毕竟是不如施法者更有效率。 那么对普通人参与魔法社会生产进行针对性的培训也会应运而生，不一定要将他们培养成施法者，但肯定会照着魔法技工的路子培训。 这一过程本身也会增加普通人成为法师的几率，或者说，这就是魔法教育普及的另一种形式。 夏多在中学时同样学过，“资本家培训工人并不是真的为工人好，而是为了提高生产效率，是为了剥夺更多的剩余价值。” 尽管夏多并不站在资本家的立场，但在时代发展、社会发展的过程中，普通人确实能够因此分享到比旧时代更多的发展红利。 当然，比起让魔法世界资本家们被迫培普及教育，夏多在南境做的则更为主动，毕竟觉悟不同嘛。 …… 此时，尹奥勒姆再次听到夏多对于普通人地位的关注，也不由得愣了几秒，随后才说：“或许你是对的，还是我太过保守了。 “专利注册我会帮你搞定，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迟一些再公开，至少等最近的密瑟拉风波停下了再说。” “风波？能让老师用风波来形容最近的事，是七塔那边又搞出什么新花样了吗？”夏多好奇地问道。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也不全是七塔，也有你的份，你要是不卖给克利夫那座密瑟拉，估计不会像现在这么闹腾。” “呃——” 这话夏多就有些接不下去了，因为这个月月底他还准备再卖一座呢，于是连忙转移话题，“对了，老师，这次过来我还想向您打听打听东方傀儡之国的一些情况。” “你问这个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之前的旅行在南方意外中断，这次准备续上去，去东方走走，开开眼界，因为担心再出意外，就来先向老师打听打听情况。” “你要去尹玛斯卡？你不担心札姆达斯人的心象世界攻击了吗？”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现在已经陷入战争漩涡无法自拔了，这种时候难道他们还敢来招惹我吗？” 夏多说的就是前段时间在埃弗瑞斯卡听卡林珊使者说的情况——札姆达斯与凯特米尔正打得起劲，甚至还挑起了向南征服的战端，这种情况哪有闲情过来找他的麻烦。 “还是要小心一些。”尽管尹奥勒姆也认为札姆达斯再次袭击夏多的可能性很低，但还是习惯性地提醒了一句。 “放心吧，老师，我心里有数的，那个傀儡之国的情况——” “等我整理一下，然后让海彻尼斯送去南境。被你这么一耽搁，我都错过和七塔约定的时间了，不和你说了，我先走了。” 说完，尹奥勒姆也不等夏多开口，就直接传送离开了，只留下夏多一个人在空荡荡的书房里暗自苦笑。 他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尹奥勒姆回来，估摸着可能要等很久，而南境那边事情不少，他索性就不等了，直接回了南境。 …… 两天后，海彻尼斯抵达浮空城。 和他一起的还有内地非七塔大奥术师派来的竞拍代表，其实就是珍娜、布劳恩、维德、马格纳、霍克、克罗斯，这六位派来的人。 克利夫已经有了，才没派人过来。 其中维德不止派了竞拍代表过来，本人更是亲自到场，夏多在浮空城公共区恒春广场接见了对方。 至于其他人，海彻尼斯送来了尹玛斯卡的资料就走了，而那些竞拍代表则被引去了恒春广场附近一条商业街上的拍卖行，准备参与竞拍。 “好久不见，维德阁下还是风采依旧啊！” “不比夏多领主青春年盛，我这个老家伙已经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维德脸上的表情有些落寞，说话不像是自谦之词，不过夏多倒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和对方寒暄着，很快两人就聊到了这次的竞拍。 “夏多领主，短时间内当真只有这一座密瑟拉装置可供出售吗？” “当然，如果维德阁下竞拍到了，从附赠的技术手册中就会知道，想要建造一座密瑟拉到底需要耗费多长时间！” “是吗？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第一座密瑟拉不拿出来竞拍，而直接给了克利夫呢？竞拍的话不是利益更大吗？” “维德阁下说笑了，密瑟拉这种战略设施怎么可能简单地用利益来衡量呢？” 夏多之所以将第一座密瑟拉卖给克利夫，主要开始考虑到克利夫与各方关系都比较好，没有什么敌人，否则如果先卖给维德的话，布劳恩恐怕就要寝食难安了。 第2255章 伊玛斯卡之旅5 ————补了前面的一章，剩下的还是明天补吧~ ———— 仅仅启动器当然不可能让普通人拥有对抗施法者的力量，但启动器出现后，必然会出现以此为动力的魔法武器，哪怕有施法者刻意压制，夏多自己也会搞出来。 不一定要出售，但需要的人总会有机会搞到。 当然，夏多更希望的还是耐色瑞尔的施法者群体能够意识到普通人的作用以及意义，从而自发地提高普通人的地位。 这点其实夏多也早有铺垫，量产魔法物品会引发其他施法者组织的跟进，从而开启工业化进程，而启动器的出现，则让普通人也有机会参与进去，而不仅仅只是作为上位者用以展示仁慈的财产存在。 现在的耐色瑞尔，施法者阶层和普通人之间的关系十分割裂，可以说除了补充新血，施法者几乎对普通人没有需求了！ 如时之塔过去，内部完全自给自足，甚至还可以对外输出大量粮食，这种情况下法师们又怎么可能会将普通人当成真正的人呢？ 夏多在中学时就知道了，想要提高一个群体的政治地位，不能光喊口号，或者强制规定，而要将这个群体纳入社会生产体系，并给予他们与其他群体同工同酬的资格。 放到魔法世界也是一样，普通人之所以没有地位，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没法影响魔法社会生产，法师们都是自给自足的，制作魔法物品并不需要普通人帮忙。 即便需要也不是必须。 但当魔法工业开启后，以施法者的数量远远不足以支撑起社会化大生产，大量的普通人正好可以填补这一缺口。 而因为参与魔法社会生产而获得收入的普通人，也有机会消耗掉大量产出的魔法产品，但普通人毕竟是不如施法者更有效率。 那么对普通人参与魔法社会生产进行针对性的培训也会应运而生，不一定要将他们培养成施法者，但肯定会照着魔法技工的路子培训。 这一过程本身也会增加普通人成为法师的几率，或者说，这就是魔法教育普及的另一种形式。 夏多在中学时同样学过，“资本家培训工人并不是真的为工人好，而是为了提高生产效率，是为了剥夺更多的剩余价值。” 尽管夏多并不站在资本家的立场，但在时代发展、社会发展的过程中，普通人确实能够因此分享到比旧时代更多的发展红利。 当然，比起让魔法世界资本家们被迫培普及教育，夏多在南境做的则更为主动，毕竟觉悟不同嘛。 …… 此时，尹奥勒姆再次听到夏多对于普通人地位的关注，也不由得愣了几秒，随后才说：“或许你是对的，还是我太过保守了。 “专利注册我会帮你搞定，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迟一些再公开，至少等最近的密瑟拉风波停下了再说。” “风波？能让老师用风波来形容最近的事，是七塔那边又搞出什么新花样了吗？”夏多好奇地问道。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也不全是七塔，也有你的份，你要是不卖给克利夫那座密瑟拉，估计不会像现在这么闹腾。” “呃——” 这话夏多就有些接不下去了，因为这个月月底他还准备再卖一座呢，于是连忙转移话题，“对了，老师，这次过来我还想向您打听打听东方傀儡之国的一些情况。” “你问这个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之前的旅行在南方意外中断，这次准备续上去，去东方走走，开开眼界，因为担心再出意外，就来先向老师打听打听情况。” “你要去尹玛斯卡？你不担心札姆达斯人的心象世界攻击了吗？”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现在已经陷入战争漩涡无法自拔了，这种时候难道他们还敢来招惹我吗？” 夏多说的就是前段时间在埃弗瑞斯卡听卡林珊使者说的情况——札姆达斯与凯特米尔正打得起劲，甚至还挑起了向南征服的战端，这种情况哪有闲情过来找他的麻烦。 “还是要小心一些。”尽管尹奥勒姆也认为札姆达斯再次袭击夏多的可能性很低，但还是习惯性地提醒了一句。 “放心吧，老师，我心里有数的，那个傀儡之国的情况——” “等我整理一下，然后让海彻尼斯送去南境。被你这么一耽搁，我都错过和七塔约定的时间了，不和你说了，我先走了。” 说完，尹奥勒姆也不等夏多开口，就直接传送离开了，只留下夏多一个人在空荡荡的书房里暗自苦笑。 他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尹奥勒姆回来，估摸着可能要等很久，而南境那边事情不少，他索性就不等了，直接回了南境。 …… 两天后，海彻尼斯抵达浮空城。 和他一起的还有内地非七塔大奥术师派来的竞拍代表，其实就是珍娜、布劳恩、维德、马格纳、霍克、克罗斯，这六位派来的人。 克利夫已经有了，才没派人过来。 其中维德不止派了竞拍代表过来，本人更是亲自到场，夏多在浮空城公共区恒春广场接见了对方。 至于其他人，海彻尼斯送来了尹玛斯卡的资料就走了，而那些竞拍代表则被引去了恒春广场附近一条商业街上的拍卖行，准备参与竞拍。 “好久不见，维德阁下还是风采依旧啊！” “不比夏多领主青春年盛，我这个老家伙已经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维德脸上的表情有些落寞，说话不像是自谦之词，不过夏多倒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和对方寒暄着，很快两人就聊到了这次的竞拍。 “夏多领主，短时间内当真只有这一座密瑟拉装置可供出售吗？” “当然，如果维德阁下竞拍到了，从附赠的技术手册中就会知道，想要建造一座密瑟拉到底需要耗费多长时间！” “是吗？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第一座密瑟拉不拿出来竞拍，而直接给了克利夫呢？竞拍的话不是利益更大吗？” “维德阁下说笑了，密瑟拉这种战略设施怎么可能简单地用利益来衡量呢？” 夏多之所以将第一座密瑟拉卖给克利夫，主要开始考虑到克利夫与各方关系都比较好，没有什么敌人，否则如果先卖给维德的话，布劳恩恐怕就要寝食难安了。 第2256章 伊玛斯卡之旅6 ————状态还是不太好，明天再补吧~ ———— 仅仅启动器当然不可能让普通人拥有对抗施法者的力量，但启动器出现后，必然会出现以此为动力的魔法武器，哪怕有施法者刻意压制，夏多自己也会搞出来。 不一定要出售，但需要的人总会有机会搞到。 当然，夏多更希望的还是耐色瑞尔的施法者群体能够意识到普通人的作用以及意义，从而自发地提高普通人的地位。 这点其实夏多也早有铺垫，量产魔法物品会引发其他施法者组织的跟进，从而开启工业化进程，而启动器的出现，则让普通人也有机会参与进去，而不仅仅只是作为上位者用以展示仁慈的财产存在。 现在的耐色瑞尔，施法者阶层和普通人之间的关系十分割裂，可以说除了补充新血，施法者几乎对普通人没有需求了！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如时之塔过去，内部完全自给自足，甚至还可以对外输出大量粮食，这种情况下法师们又怎么可能会将普通人当成真正的人呢？ 夏多在中学时就知道了，想要提高一个群体的政治地位，不能光喊口号，或者强制规定，而要将这个群体纳入社会生产体系，并给予他们与其他群体同工同酬的资格。 放到魔法世界也是一样，普通人之所以没有地位，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没法影响魔法社会生产，法师们都是自给自足的，制作魔法物品并不需要普通人帮忙。 即便需要也不是必须。 但当魔法工业开启后，以施法者的数量远远不足以支撑起社会化大生产，大量的普通人正好可以填补这一缺口。 而因为参与魔法社会生产而获得收入的普通人，也有机会消耗掉大量产出的魔法产品，但普通人毕竟是不如施法者更有效率。 那么对普通人参与魔法社会生产进行针对性的培训也会应运而生，不一定要将他们培养成施法者，但肯定会照着魔法技工的路子培训。 这一过程本身也会增加普通人成为法师的几率，或者说，这就是魔法教育普及的另一种形式。 夏多在中学时同样学过，“资本家培训工人并不是真的为工人好，而是为了提高生产效率，是为了剥夺更多的剩余价值。” 尽管夏多并不站在资本家的立场，但在时代发展、社会发展的过程中，普通人确实能够因此分享到比旧时代更多的发展红利。 当然，比起让魔法世界资本家们被迫培普及教育，夏多在南境做的则更为主动，毕竟觉悟不同嘛。 …… 此时，尹奥勒姆再次听到夏多对于普通人地位的关注，也不由得愣了几秒，随后才说：“或许你是对的，还是我太过保守了。 “专利注册我会帮你搞定，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迟一些再公开，至少等最近的密瑟拉风波停下了再说。” “风波？能让老师用风波来形容最近的事，是七塔那边又搞出什么新花样了吗？”夏多好奇地问道。 “也不全是七塔，也有你的份，你要是不卖给克利夫那座密瑟拉，估计不会像现在这么闹腾。” “呃——” 这话夏多就有些接不下去了，因为这个月月底他还准备再卖一座呢，于是连忙转移话题，“对了，老师，这次过来我还想向您打听打听东方傀儡之国的一些情况。” “你问这个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之前的旅行在南方意外中断，这次准备续上去，去东方走走，开开眼界，因为担心再出意外，就来先向老师打听打听情况。” “你要去尹玛斯卡？你不担心札姆达斯人的心象世界攻击了吗？”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现在已经陷入战争漩涡无法自拔了，这种时候难道他们还敢来招惹我吗？” 夏多说的就是前段时间在埃弗瑞斯卡听卡林珊使者说的情况——札姆达斯与凯特米尔正打得起劲，甚至还挑起了向南征服的战端，这种情况哪有闲情过来找他的麻烦。 “还是要小心一些。”尽管尹奥勒姆也认为札姆达斯再次袭击夏多的可能性很低，但还是习惯性地提醒了一句。 “放心吧，老师，我心里有数的，那个傀儡之国的情况——” “等我整理一下，然后让海彻尼斯送去南境。被你这么一耽搁，我都错过和七塔约定的时间了，不和你说了，我先走了。” 说完，尹奥勒姆也不等夏多开口，就直接传送离开了，只留下夏多一个人在空荡荡的书房里暗自苦笑。 他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尹奥勒姆回来，估摸着可能要等很久，而南境那边事情不少，他索性就不等了，直接回了南境。 …… 两天后，海彻尼斯抵达浮空城。 和他一起的还有内地非七塔大奥术师派来的竞拍代表，其实就是珍娜、布劳恩、维德、马格纳、霍克、克罗斯，这六位派来的人。 克利夫已经有了，才没派人过来。 其中维德不止派了竞拍代表过来，本人更是亲自到场，夏多在浮空城公共区恒春广场接见了对方。 至于其他人，海彻尼斯送来了尹玛斯卡的资料就走了，而那些竞拍代表则被引去了恒春广场附近一条商业街上的拍卖行，准备参与竞拍。 “好久不见，维德阁下还是风采依旧啊！” “不比夏多领主青春年盛，我这个老家伙已经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维德脸上的表情有些落寞，说话不像是自谦之词，不过夏多倒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和对方寒暄着，很快两人就聊到了这次的竞拍。 “夏多领主，短时间内当真只有这一座密瑟拉装置可供出售吗？” “当然，如果维德阁下竞拍到了，从附赠的技术手册中就会知道，想要建造一座密瑟拉到底需要耗费多长时间！” “是吗？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第一座密瑟拉不拿出来竞拍，而直接给了克利夫呢？竞拍的话不是利益更大吗？” “维德阁下说笑了，密瑟拉这种战略设施怎么可能简单地用利益来衡量呢？” 夏多之所以将第一座密瑟拉卖给克利夫，主要开始考虑到克利夫与各方关系都比较好，没有什么敌人，否则如果先卖给维德的话，布劳恩恐怕就要寝食难安了。 第2257章 伊玛斯卡之旅7 ————补了前面的两章，明天多补点，尽快把赤字抹平~~ ———— 仅仅启动器当然不可能让普通人拥有对抗施法者的力量，但启动器出现后，必然会出现以此为动力的魔法武器，哪怕有施法者刻意压制，夏多自己也会搞出来。 不一定要出售，但需要的人总会有机会搞到。 当然，夏多更希望的还是耐色瑞尔的施法者群体能够意识到普通人的作用以及意义，从而自发地提高普通人的地位。 这点其实夏多也早有铺垫，量产魔法物品会引发其他施法者组织的跟进，从而开启工业化进程，而启动器的出现，则让普通人也有机会参与进去，而不仅仅只是作为上位者用以展示仁慈的财产存在。 现在的耐色瑞尔，施法者阶层和普通人之间的关系十分割裂，可以说除了补充新血，施法者几乎对普通人没有需求了！ 如时之塔过去，内部完全自给自足，甚至还可以对外输出大量粮食，这种情况下法师们又怎么可能会将普通人当成真正的人呢？ 夏多在中学时就知道了，想要提高一个群体的政治地位，不能光喊口号，或者强制规定，而要将这个群体纳入社会生产体系，并给予他们与其他群体同工同酬的资格。 放到魔法世界也是一样，普通人之所以没有地位，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没法影响魔法社会生产，法师们都是自给自足的，制作魔法物品并不需要普通人帮忙。 即便需要也不是必须。 但当魔法工业开启后，以施法者的数量远远不足以支撑起社会化大生产，大量的普通人正好可以填补这一缺口。 而因为参与魔法社会生产而获得收入的普通人，也有机会消耗掉大量产出的魔法产品，但普通人毕竟是不如施法者更有效率。 那么对普通人参与魔法社会生产进行针对性的培训也会应运而生，不一定要将他们培养成施法者，但肯定会照着魔法技工的路子培训。 这一过程本身也会增加普通人成为法师的几率，或者说，这就是魔法教育普及的另一种形式。 夏多在中学时同样学过，“资本家培训工人并不是真的为工人好，而是为了提高生产效率，是为了剥夺更多的剩余价值。” 尽管夏多并不站在资本家的立场，但在时代发展、社会发展的过程中，普通人确实能够因此分享到比旧时代更多的发展红利。 当然，比起让魔法世界资本家们被迫培普及教育，夏多在南境做的则更为主动，毕竟觉悟不同嘛。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 此时，尹奥勒姆再次听到夏多对于普通人地位的关注，也不由得愣了几秒，随后才说：“或许你是对的，还是我太过保守了。 “专利注册我会帮你搞定，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迟一些再公开，至少等最近的密瑟拉风波停下了再说。” “风波？能让老师用风波来形容最近的事，是七塔那边又搞出什么新花样了吗？”夏多好奇地问道。 “也不全是七塔，也有你的份，你要是不卖给克利夫那座密瑟拉，估计不会像现在这么闹腾。” “呃——” 这话夏多就有些接不下去了，因为这个月月底他还准备再卖一座呢，于是连忙转移话题，“对了，老师，这次过来我还想向您打听打听东方傀儡之国的一些情况。” “你问这个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之前的旅行在南方意外中断，这次准备续上去，去东方走走，开开眼界，因为担心再出意外，就来先向老师打听打听情况。” “你要去尹玛斯卡？你不担心札姆达斯人的心象世界攻击了吗？”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现在已经陷入战争漩涡无法自拔了，这种时候难道他们还敢来招惹我吗？” 夏多说的就是前段时间在埃弗瑞斯卡听卡林珊使者说的情况——札姆达斯与凯特米尔正打得起劲，甚至还挑起了向南征服的战端，这种情况哪有闲情过来找他的麻烦。 “还是要小心一些。”尽管尹奥勒姆也认为札姆达斯再次袭击夏多的可能性很低，但还是习惯性地提醒了一句。 “放心吧，老师，我心里有数的，那个傀儡之国的情况——” “等我整理一下，然后让海彻尼斯送去南境。被你这么一耽搁，我都错过和七塔约定的时间了，不和你说了，我先走了。” 说完，尹奥勒姆也不等夏多开口，就直接传送离开了，只留下夏多一个人在空荡荡的书房里暗自苦笑。 他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尹奥勒姆回来，估摸着可能要等很久，而南境那边事情不少，他索性就不等了，直接回了南境。 …… 两天后，海彻尼斯抵达浮空城。 和他一起的还有内地非七塔大奥术师派来的竞拍代表，其实就是珍娜、布劳恩、维德、马格纳、霍克、克罗斯，这六位派来的人。 克利夫已经有了，才没派人过来。 其中维德不止派了竞拍代表过来，本人更是亲自到场，夏多在浮空城公共区恒春广场接见了对方。 至于其他人，海彻尼斯送来了尹玛斯卡的资料就走了，而那些竞拍代表则被引去了恒春广场附近一条商业街上的拍卖行，准备参与竞拍。 “好久不见，维德阁下还是风采依旧啊！” “不比夏多领主青春年盛，我这个老家伙已经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维德脸上的表情有些落寞，说话不像是自谦之词，不过夏多倒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和对方寒暄着，很快两人就聊到了这次的竞拍。 “夏多领主，短时间内当真只有这一座密瑟拉装置可供出售吗？” “当然，如果维德阁下竞拍到了，从附赠的技术手册中就会知道，想要建造一座密瑟拉到底需要耗费多长时间！” “是吗？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第一座密瑟拉不拿出来竞拍，而直接给了克利夫呢？竞拍的话不是利益更大吗？” “维德阁下说笑了，密瑟拉这种战略设施怎么可能简单地用利益来衡量呢？” 夏多之所以将第一座密瑟拉卖给克利夫，主要开始考虑到克利夫与各方关系都比较好，没有什么敌人，否则如果先卖给维德的话，布劳恩恐怕就要寝食难安了。 第2258章 伊玛斯卡之旅8 ————补了前面的两章，剩下的会尽快补完的~ ———— 仅仅启动器当然不可能让普通人拥有对抗施法者的力量，但启动器出现后，必然会出现以此为动力的魔法武器，哪怕有施法者刻意压制，夏多自己也会搞出来。 不一定要出售，但需要的人总会有机会搞到。 当然，夏多更希望的还是耐色瑞尔的施法者群体能够意识到普通人的作用以及意义，从而自发地提高普通人的地位。 这点其实夏多也早有铺垫，量产魔法物品会引发其他施法者组织的跟进，从而开启工业化进程，而启动器的出现，则让普通人也有机会参与进去，而不仅仅只是作为上位者用以展示仁慈的财产存在。 现在的耐色瑞尔，施法者阶层和普通人之间的关系十分割裂，可以说除了补充新血，施法者几乎对普通人没有需求了！ 如时之塔过去，内部完全自给自足，甚至还可以对外输出大量粮食，这种情况下法师们又怎么可能会将普通人当成真正的人呢？ 夏多在中学时就知道了，想要提高一个群体的政治地位，不能光喊口号，或者强制规定，而要将这个群体纳入社会生产体系，并给予他们与其他群体同工同酬的资格。 放到魔法世界也是一样，普通人之所以没有地位，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没法影响魔法社会生产，法师们都是自给自足的，制作魔法物品并不需要普通人帮忙。 即便需要也不是必须。 但当魔法工业开启后，以施法者的数量远远不足以支撑起社会化大生产，大量的普通人正好可以填补这一缺口。 而因为参与魔法社会生产而获得收入的普通人，也有机会消耗掉大量产出的魔法产品，但普通人毕竟是不如施法者更有效率。 那么对普通人参与魔法社会生产进行针对性的培训也会应运而生，不一定要将他们培养成施法者，但肯定会照着魔法技工的路子培训。 这一过程本身也会增加普通人成为法师的几率，或者说，这就是魔法教育普及的另一种形式。 夏多在中学时同样学过，“资本家培训工人并不是真的为工人好，而是为了提高生产效率，是为了剥夺更多的剩余价值。” 尽管夏多并不站在资本家的立场，但在时代发展、社会发展的过程中，普通人确实能够因此分享到比旧时代更多的发展红利。 当然，比起让魔法世界资本家们被迫培普及教育，夏多在南境做的则更为主动，毕竟觉悟不同嘛。 …… 此时，尹奥勒姆再次听到夏多对于普通人地位的关注，也不由得愣了几秒，随后才说：“或许你是对的，还是我太过保守了。 “专利注册我会帮你搞定，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迟一些再公开，至少等最近的密瑟拉风波停下了再说。” “风波？能让老师用风波来形容最近的事，是七塔那边又搞出什么新花样了吗？”夏多好奇地问道。 “也不全是七塔，也有你的份，你要是不卖给克利夫那座密瑟拉，估计不会像现在这么闹腾。” “呃——” 这话夏多就有些接不下去了，因为这个月月底他还准备再卖一座呢，于是连忙转移话题，“对了，老师，这次过来我还想向您打听打听东方傀儡之国的一些情况。” “你问这个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之前的旅行在南方意外中断，这次准备续上去，去东方走走，开开眼界，因为担心再出意外，就来先向老师打听打听情况。” “你要去尹玛斯卡？你不担心札姆达斯人的心象世界攻击了吗？”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现在已经陷入战争漩涡无法自拔了，这种时候难道他们还敢来招惹我吗？” 夏多说的就是前段时间在埃弗瑞斯卡听卡林珊使者说的情况——札姆达斯与凯特米尔正打得起劲，甚至还挑起了向南征服的战端，这种情况哪有闲情过来找他的麻烦。 “还是要小心一些。”尽管尹奥勒姆也认为札姆达斯再次袭击夏多的可能性很低，但还是习惯性地提醒了一句。 “放心吧，老师，我心里有数的，那个傀儡之国的情况——” “等我整理一下，然后让海彻尼斯送去南境。被你这么一耽搁，我都错过和七塔约定的时间了，不和你说了，我先走了。” 说完，尹奥勒姆也不等夏多开口，就直接传送离开了，只留下夏多一个人在空荡荡的书房里暗自苦笑。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他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尹奥勒姆回来，估摸着可能要等很久，而南境那边事情不少，他索性就不等了，直接回了南境。 …… 两天后，海彻尼斯抵达浮空城。 和他一起的还有内地非七塔大奥术师派来的竞拍代表，其实就是珍娜、布劳恩、维德、马格纳、霍克、克罗斯，这六位派来的人。 克利夫已经有了，才没派人过来。 其中维德不止派了竞拍代表过来，本人更是亲自到场，夏多在浮空城公共区恒春广场接见了对方。 至于其他人，海彻尼斯送来了尹玛斯卡的资料就走了，而那些竞拍代表则被引去了恒春广场附近一条商业街上的拍卖行，准备参与竞拍。 “好久不见，维德阁下还是风采依旧啊！” “不比夏多领主青春年盛，我这个老家伙已经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维德脸上的表情有些落寞，说话不像是自谦之词，不过夏多倒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和对方寒暄着，很快两人就聊到了这次的竞拍。 “夏多领主，短时间内当真只有这一座密瑟拉装置可供出售吗？” “当然，如果维德阁下竞拍到了，从附赠的技术手册中就会知道，想要建造一座密瑟拉到底需要耗费多长时间！” “是吗？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第一座密瑟拉不拿出来竞拍，而直接给了克利夫呢？竞拍的话不是利益更大吗？” “维德阁下说笑了，密瑟拉这种战略设施怎么可能简单地用利益来衡量呢？” 夏多之所以将第一座密瑟拉卖给克利夫，主要开始考虑到克利夫与各方关系都比较好，没有什么敌人，否则如果先卖给维德的话，布劳恩恐怕就要寝食难安了。 第2259章 伊玛斯卡之旅9 ————顶一下，补了前面的三章，剩下的明天全部搞定~ ———— 萨维尔领，白羊村。 相比于冰冷的寒冬，人心的冰冷更让人难以适应。 上午天还没亮，老岩头家小小的院子里就挤满了人，看热闹的、壮声势的，也有单纯是担心老岩头而过来查看情况的。 “老岩头，三天已经到了，土地置换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不换，南边来的法师小哥早就说了，白羊村和灰兔村很快就要合村建镇，你用西边半荒的土地置换白羊村的土地，存的什么心思你不说我也清楚！” 老岩头外表看上去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乡下农夫，但说起话来条理却十分清晰，态度也十分刚硬。 只是他这般刚硬却惹火了他面前冒险者打扮的中年人，但考虑到院子里还有不少围观群众，那中年人还是强忍住怒火，再次劝说道： “先不说合村建镇到底什么时候才开始，即便合村了、建镇了，又能让你捞到什么好处？你可以去萨维尔镇西区看看，硬撑着一个镇民的身份，过得还不如乡下种地舒服呢！”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既然镇民身份这么不好，那你为什么还抢着要呢？”老岩头反问道。 “镇民身份不是不好，而是对你我这样的孤家寡人没什么用，真正需要的是上面那些老爷们，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好声好气地跟你说，你要是再不答应的话，老爷们可没我这么好的耐心！” 中年冒险者这话刚说话，院子里就爆发出一阵嘘声，不过他这话着实吓住了半辈子都困在地里的老岩头。 “就算是上面的老爷们想要，也不能只用半荒土地来跟我置换啊！给我熟地或者现钱，我立刻搬走。” 见老岩头口风有些松了，中年冒险者立刻又欺压上去，“想要熟地？自己多种两年不就熟了吗？最多给你补几个金币，真恼了上面的老爷我可救不了你！” “你——” 老岩头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干枯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眼前的中年人，半天也没能说出下一句。 “快点，想清楚了没！等我离开这个院子，下次再过来的时候可就不只是我一个人了！” “我——” 老岩头心中方寸大乱，院子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在起哄，但也有一些给出了十分中肯的建议，“他们这么做违反了大夏法典，去南边告状，一告一个准。” 这话在嘈杂的人声中显得格外明显，老岩头似有意动，但那中年冒险者心里却是着实被吓了一跳，他尽量不动声色地继续威胁道： “什么大夏法典，我们萨维尔领的事哪由得南边做主，我告诉你们，上面的老爷们早就发话了，谁一直把大夏法典挂在嘴上，谁就是萨维尔领的叛徒，将来可是要上火刑架的！” “是吗？提一下大夏法典就要上火刑架，那我一直给村民们讲解又该遭受什么样的惩罚呢？” “谁？”中年冒险者勐然回头，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回答他，只是这突然变得安静的院子让他知道，或许麻烦来了。 下一刻，院子门口到中年冒险者所在的位置，人群安静地分开了一条道，一个穿着普通粗布衣服的少年缓缓走了进来。 “我！大夏领驻白羊、灰兔村普法讲解员普西尼！你又是哪位？” 中年冒险者望着距离他不过三步的少年那双明亮、坦然的眼睛，竟被当场震慑住了，愣愣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又是一个妄图迫害两地并轨的小人，乡亲们，帮我抓住他，交给南边来的治安员。” 普西尼本身只是一个普法讲解员，但同时他还是一位正式法师，北边不比南边，施法者说的话几乎可以当成正经的命令来看。 加上普西尼说的是交给南边来的治安员，又不是直接打死，所以人群在犹豫了一瞬间之后，立刻一拥而上将已经变得失魂落魄的中年冒险者架了起来。 “乡亲们，下次再有诸如土地置换、土地购买、威胁逼迫之类的事，都可以去找治安员帮忙，如果情况紧急，被迫答应了也不要紧，事后找治安员申诉就行了，大夏法律绝对不支持违背当事人意愿的各种协议！” “好！” 人群中一个壮汉高声应和一声，随后各种喝彩声、欢呼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已经无法动弹的中年冒险者这时候才稍微回过神来，梗着脖子继续嘴硬： “你们这群叛徒，上面的老爷，老爷——” 后面的话没人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老爷再硬也硬不过法师老爷。 这时普西尼也走到这中年冒险者面前，当着所有围观人群的面对对方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老爷都有谁，但肯定不会是夏多领主和妮雅夫人。 “两地并轨计划是夏多领主和妮雅夫人共同颁布的领地大政，任何干预破坏这一计划的人都是在与夏多领主和妮雅夫人为敌。” 说完，普西尼便挥挥手让人将这已经无用的棋子带走。 …… 白羊村、灰兔村南边不远处的【大夏-萨维尔通道】，从南边来的治安员临时驻地就设在通道内。 在将那个中年冒险者交到治安员手上后，普西尼又继续出面将村民们安抚了一遍，之后才来到驻地里面，见到了协调员艾德里安。 “和你猜得一样，那些人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就算沉得住气又能怎样呢？这里的合村建镇仅仅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会在整个萨维尔领范围内丈量土地并且重新分配，那些蠹虫再不蹦跶几下就再也没机会蹦跶了。” “你家情况怎么样？影响大吗？” “和我家关系不大，我父亲是老领主的追随者，所有土地、所有收入都有据可查，两地并轨对我家反而有利，因为融入了一个更有前景的体制。” 说到这里，艾德里安长叹一声，“其实我父亲还那些叔叔伯伯，大都还是支持两地并轨的，只是这一天来得太快了，他们还有些念旧，以至于被下面的人蒙蔽。 “但只要将事实清楚地展示出来，让他们意识到下面蠹虫祸害之深，我相信他们是不会选择包庇那些蠹虫的。” “但愿如此吧！” 第2260章 伊玛斯卡之旅10 ————前面有些被屏蔽了，明天全部搞定~ ———— 萨维尔领，白羊村。 相比于冰冷的寒冬，人心的冰冷更让人难以适应。 上午天还没亮，老岩头家小小的院子里就挤满了人，看热闹的、壮声势的，也有单纯是担心老岩头而过来查看情况的。 “老岩头，三天已经到了，土地置换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不换，南边来的法师小哥早就说了，白羊村和灰兔村很快就要合村建镇，你用西边半荒的土地置换白羊村的土地，存的什么心思你不说我也清楚！” 老岩头外表看上去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乡下农夫，但说起话来条理却十分清晰，态度也十分刚硬。 只是他这般刚硬却惹火了他面前冒险者打扮的中年人，但考虑到院子里还有不少围观群众，那中年人还是强忍住怒火，再次劝说道： “先不说合村建镇到底什么时候才开始，即便合村了、建镇了，又能让你捞到什么好处？你可以去萨维尔镇西区看看，硬撑着一个镇民的身份，过得还不如乡下种地舒服呢！” “既然镇民身份这么不好，那你为什么还抢着要呢？”老岩头反问道。 “镇民身份不是不好，而是对你我这样的孤家寡人没什么用，真正需要的是上面那些老爷们，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好声好气地跟你说，你要是再不答应的话，老爷们可没我这么好的耐心！” 中年冒险者这话刚说话，院子里就爆发出一阵嘘声，不过他这话着实吓住了半辈子都困在地里的老岩头。 “就算是上面的老爷们想要，也不能只用半荒土地来跟我置换啊！给我熟地或者现钱，我立刻搬走。” 见老岩头口风有些松了，中年冒险者立刻又欺压上去，“想要熟地？自己多种两年不就熟了吗？最多给你补几个金币，真恼了上面的老爷我可救不了你！” “你——” 老岩头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干枯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眼前的中年人，半天也没能说出下一句。 “快点，想清楚了没！等我离开这个院子，下次再过来的时候可就不只是我一个人了！” “我——” 老岩头心中方寸大乱，院子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在起哄，但也有一些给出了十分中肯的建议，“他们这么做违反了大夏法典，去南边告状，一告一个准。” 这话在嘈杂的人声中显得格外明显，老岩头似有意动，但那中年冒险者心里却是着实被吓了一跳，他尽量不动声色地继续威胁道： “什么大夏法典，我们萨维尔领的事哪由得南边做主，我告诉你们，上面的老爷们早就发话了，谁一直把大夏法典挂在嘴上，谁就是萨维尔领的叛徒，将来可是要上火刑架的！” “是吗？提一下大夏法典就要上火刑架，那我一直给村民们讲解又该遭受什么样的惩罚呢？” “谁？”中年冒险者勐然回头，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回答他，只是这突然变得安静的院子让他知道，或许麻烦来了。 下一刻，院子门口到中年冒险者所在的位置，人群安静地分开了一条道，一个穿着普通粗布衣服的少年缓缓走了进来。 “我！大夏领驻白羊、灰兔村普法讲解员普西尼！你又是哪位？” 中年冒险者望着距离他不过三步的少年那双明亮、坦然的眼睛，竟被当场震慑住了，愣愣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又是一个妄图迫害两地并轨的小人，乡亲们，帮我抓住他，交给南边来的治安员。” 普西尼本身只是一个普法讲解员，但同时他还是一位正式法师，北边不比南边，施法者说的话几乎可以当成正经的命令来看。 加上普西尼说的是交给南边来的治安员，又不是直接打死，所以人群在犹豫了一瞬间之后，立刻一拥而上将已经变得失魂落魄的中年冒险者架了起来。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乡亲们，下次再有诸如土地置换、土地购买、威胁逼迫之类的事，都可以去找治安员帮忙，如果情况紧急，被迫答应了也不要紧，事后找治安员申诉就行了，大夏法律绝对不支持违背当事人意愿的各种协议！” “好！” 人群中一个壮汉高声应和一声，随后各种喝彩声、欢呼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已经无法动弹的中年冒险者这时候才稍微回过神来，梗着脖子继续嘴硬： “你们这群叛徒，上面的老爷，老爷——” 后面的话没人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老爷再硬也硬不过法师老爷。 这时普西尼也走到这中年冒险者面前，当着所有围观人群的面对对方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老爷都有谁，但肯定不会是夏多领主和妮雅夫人。 “两地并轨计划是夏多领主和妮雅夫人共同颁布的领地大政，任何干预破坏这一计划的人都是在与夏多领主和妮雅夫人为敌。” 说完，普西尼便挥挥手让人将这已经无用的棋子带走。 …… 白羊村、灰兔村南边不远处的【大夏-萨维尔通道】，从南边来的治安员临时驻地就设在通道内。 在将那个中年冒险者交到治安员手上后，普西尼又继续出面将村民们安抚了一遍，之后才来到驻地里面，见到了协调员艾德里安。 “和你猜得一样，那些人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就算沉得住气又能怎样呢？这里的合村建镇仅仅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会在整个萨维尔领范围内丈量土地并且重新分配，那些蠹虫再不蹦跶几下就再也没机会蹦跶了。” “你家情况怎么样？影响大吗？” “和我家关系不大，我父亲是老领主的追随者，所有土地、所有收入都有据可查，两地并轨对我家反而有利，因为融入了一个更有前景的体制。” 说到这里，艾德里安长叹一声，“其实我父亲还那些叔叔伯伯，大都还是支持两地并轨的，只是这一天来得太快了，他们还有些念旧，以至于被下面的人蒙蔽。 “但只要将事实清楚地展示出来，让他们意识到下面蠹虫祸害之深，我相信他们是不会选择包庇那些蠹虫的。” “但愿如此吧！” 第2261章 造物优势、突遇战争 “试试看，它还能够正常使用吗？”妮雅好奇地问道。 夏多手心捏着傀儡护符，竟有些患得患失，但希望出现一点调整固有认知的新情况，又担心好好的傀儡被他玩坏了。 他用力摩挲着护符背面，盔甲傀儡立刻开始解体朝他身上涌了过来，在他身上重新组合成完全的盔甲，同时也将夏多装扮成一位科曼索武士。 “竟然真的能用！” 后面的甚至都不需要再继续测试了，能够依附主体就已经说明至少这部分功能并未缺失，哪怕其他功能都没了，比起常见的魔法物品也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一般来说，耐色魔法体系或者精灵魔法体系下的魔法物品，都是一个整体，一旦进行拆解，哪怕还原成初始状态，也不具备原先的魔法功能了。 因为魔法物品的本质是魔网之弦的链接状态，这个状态一旦消失了，不会自动复原，想要重建这种状态的话，基本就等同于再造一个。 但尹玛斯卡密器神奇就神奇在这里了！哪怕拆散了，只要重新组装起来，就还能具备原先的功能！ 从这一特性，夏多大胆地提出猜想——尹玛斯卡密器恐怕天然就具备量产属性！ 有点类似于地球上的机器生产机器，这点从之前贾姆税务官的话里也能窥到一点苗头—— 有可以生产傀儡的工匠傀儡，虽然需要多种配合，可实际就是用机器来生产机器，摆脱了人力限制！ 机器可以，那么材料什么的就更可以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尹玛斯卡各类商品的成本可能远比精灵想象中的要低廉许多！当然，肯定还是比不上如流水般哗哗往外淌的奥能结晶。 哪怕真的比奥能结晶还廉价，夏多也不至于心生不忿，毕竟通过先进技术或者工艺获得成本上的优势本就是他的目标之一，不能因为别人也这么做了就怨天尤人。 受到激励之后，努力提升自己才是正理。 当然，夏多实际认为尹玛斯卡当前并没有达到普遍自动生产的程度，只不过是有这种潜力，并且其实现的门槛比远比大夏领更低。 这就让夏多羡慕不已了，很自然地，他就想弄明白这里面的奥秘，如果能对奥术魔法体系的工业化有所启发，那就再好不过了。 …… 那具盔甲傀儡，夏多终究没有彻底拆解掉，他决定从材料出发，因为他觉得尹玛斯卡造物魔法体系的精髓很可能就在材料上面。 不过要研究材料的话，有些实验在时之塔里面做起来并不是很方便，夏多选择在浮空城研究区的实验室进行。 当然，在此之前，浮空城外面的一些事情还是要先处理妥当。 …… 尹玛斯卡中部，占吉特城。 夏多和珀彻等精灵乘坐魔法船到这里的时候，一切都还算正常，正常的交涉、正常交易，但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贾姆告诉他们： 安装最新版。】 “暂时走不了了，外面被叛军包围了！” 对此，夏多立刻提出不同意见，“我们是飞过来的，难道还不能飞走吗？” “可以是可以，但叛军的手段却很难预测，万一伤到各位，我怎么跟欧曼诺德陛下交代啊！” 似乎是为了验证贾姆的话，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城内就响起了一长串尖锐的警报，然后就是勐烈的爆炸。 这爆炸是如此剧烈，以至于让魔网都产生了阵阵涟漪，使得三艘魔法船一阵换乱。 这种混乱时刻反倒凸显出浮空城的特异之处了，贾姆几乎立刻就注意到之前被他忽略的船头饰品，那处明显的气泡很不寻常。 不过良好的素质并没有让他当场询问出来，而是继续建议，“如果各位必须现在就离开的话，我可以帮你们申请特别传送通道。” “咦？” 夏多一听这个，顿时来了兴趣，他估摸着贾姆说的特别传送通道就是借助天上的那颗紫星，说不定还能让他们去位于以太间层的传送中枢逛一圈呢！ 于是他连忙给珀彻暗示，但之前一向“百依百顺”的珀彻这一次却迟疑了几秒，然后传讯夏多： “特别传送通道是为大规模调遣军队设计的，开启一次代价不菲，一旦开启，外面的叛军就不足为虑了，说不定他们就等着我们为他们的军费买单呢！” “这——” 开了传送就等于有了援军，有了援军外面的叛军就可以解决掉，没了叛军，他们可以继续乘坐魔法船飞行离开。 传送要这么开的话，夏多多少有些不得劲！ 不过要是能够借机参观一下以太间层的传送中枢，那倒是不算大亏！ 想到这，夏多又问珀彻：“开启一次特别传送通道，需要什么代价？” “他们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我不清楚，但我们三艘魔法船，就至少需要支付三十万马卡拉，乘客还要另算。” 原来如此！ 难怪珀彻会犹豫了，感情大头是在他那边，也得亏浮空城变换形态，不然以浮空城的体量，这收费估计能把夏多收破产。 显然，传送法术不可能有那么大的代价，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尹玛斯卡也要赚钱啊！ …… 而就在夏多和珀彻秘密商谈期间，城外的叛军局势又再次发生了变化，由远及近的爆炸声已经离这边的奇观双尖塔越来越近。 显然叛军也是知道一座城市什么设施最重要，当然就是能够随时引来援军剿灭他们的双尖塔了！ 现在夏多有这么几个选择——第一个最简单，亮出浮空城，他就不相信外面的些许叛军能攻破浮空城。 第二个，就是赌尹玛斯卡方面不会坐视双尖塔被毁，然后在对面开启传送的时候，借用一下通道，或者等对方平叛结束后再乘魔法船飞行离开。 第三个当然就是主动承担开启特别传送通道的代价了，让平叛的援军赶紧过来，说不定能混进以太间层的传送中枢逛逛。 到底要怎么选呢？ 其实夏多很怀疑尹玛斯卡方面在故意设局，虽然外面的爆炸乃至杀戮真实不虚，但对于时常那战争当游戏的国家来说，这不是稀松平常吗？ 反正死的也不是上层，更多地都是最底层的奴隶，如果没有上层的纵容，那些所谓的叛军又是如何获得各种武器，甚至攻入这座城市的呢？ 第2262章 购买奴隶、造物研究 夏多越想越觉得不对，不甘心平白无故地被坑一笔钱，想了想，他对贾姆发起了突然袭击： “贾姆税务官，你担心外面的叛军吗？” “不担心，各位也不必担心，我们完全可以先撤入双尖塔中，只要叛军敢攻击双尖塔，双尖塔就会自动接引帝国卫士到这里来平叛。” “难道就这么看着他们破坏城市吗？” “他们破坏了什么？城市吗？破坏了也没关系，等消耗掉他们手中的战争器具后，他们就还是乖乖听话的奴隶，现在破坏多少，之后就会重建多少，资源什么的也还是他们自己开采。 “在这期间，不会有任何一个工匠或者士兵死亡，至于奴隶，多死点还能节约粮食呢！” 贾姆丝毫不以为异常的冷酷之言让夏多深刻明白，这个国家哪怕已经有了工业化乃至自动化生产的潜力，却仍旧是典型的奴隶制旧社会。 无数血肉生命的逝去在贾姆这个真正的尹玛斯卡人看来就只是账面上的一个数字。 夏多心里翻涌着，莫名地有些不舒服，他注意到珀彻以及其他精灵脸色也都不太好看，但面对这种情况，他们又能如何呢？ 沉默片刻，努力平复了心情后，夏多问贾姆：“你们这的奴隶卖吗？” “卖，当然卖！” “我要现在外面的这群叛军。” “叛军？不行！他们里面有工匠和士兵，而工匠和士兵在尹玛斯卡是不对外出售的。” “无所谓，你可以将你认为不能出售的全部排除，剩下的我都要了。” “可以，不过占吉特城此番遭到破坏正是缺人的时候，你在这里购买的话，价格会比别的地方更高哦！而且所有奴隶我们不负责运输，都要你自己负责。” “没问题，但之后我还会购买更多奴隶，我要一个优惠价！” 购买奴隶虽然是临时起意，但也绝对符合夏多长久以来的计划——增进人口，耐色人是人、兰加斯人是人，尹玛斯卡人当然也是人。 来之前他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有国家会因为粮食不够而人为地引发战争消耗人口，这简直不可思议。 既然尹玛斯卡不在乎，夏多在乎，甚至若干年后他还要让今天被他买下的奴隶后代出使尹玛斯卡，公开展示大夏领的生活点滴。 到那时，如果尹玛斯卡还像今天这样的话，恐怕会被他的人一呼百应，瞬间抽空大部分底层。 …… 最终夏多以100马卡拉的单价谈下了外面的叛军，于是外面的叛军对占吉特城来说，就不再是负资产了，而是一个个亮闪闪的金币。 本地统领立刻率军从双尖塔冲了出来，几番引诱加上潜伏的卧底出手很快就将叛军手中的战争物资消耗殆尽。 之后便是全世界通用的“抓鸭子”行动了，从中午一直抓到天黑，还没有全部抓完，夏多索性也不需要考虑是否离开的问题了。 今晚就在占吉特住下了！ 当然，抓奴隶什么的自有尹玛斯卡人负责，没夏多什么事，当晚他又留回了浮空城，开始进行造物材料方面的研究。 …… 实验室内。 夏多先是查看了时之塔法师提交的材料性质研究报告，其中果然有一种性质类似秘银的导能金属，只是这种金属材料的导能效果不如标准秘银。 但回想起贾姆交接时提供的单价，这不就是秘银的廉价替代物吗！ 而根据贾姆的介绍，这种名为“诺氟铁”的材料的主要用途就是作为制造其他傀儡材料的一种基础材料。 换言之，几乎所有尹玛斯卡密器中都会含有这种名为“诺氟铁”的导能金属成分。 对此，夏多只能感叹果然很廉价，但同时他也想到，能有一种诺氟铁，应该还会有导能效果更好的材料。 说不定就是诺氟铁的优化版本，当然也可能是其他材料。 但不管怎么说，单单一个“诺氟铁”，夏多就感觉不虚此行了。 另外，“诺氟铁”这个词是贾姆用精灵语说出，其中“诺氟”表音，“铁”则是表意，夏多推测可能是某种异化的铁单质，或者铁的某种特殊化合物。 魔法世界也有化合物，只是表现形式并不是以原子结合的形式，而是元素侵染的形式，换言之，如果确实是铁的化合物的话，其制备关键就是其中的不同元素的侵染比例。 思索片刻后，夏多分出一点样本，然后将其置入实验室的0元素反应釜内，这本是为了研究人造秘银而专门设计的实验设备，没想到第一次使用就用在了这里。 随着反应釜启动，内部的元素开始迅速排空，变成似真空非真空的状态，因为真空本身也是一种元素状态。 随后一束极细的湮灭之光被夏多引入釜内，在命中样本的瞬间光芒大作，大量元素在样本物质结构解体的过程中被释放了出来。 如果湮灭之光被用来攻击，那么这些被释放出来的元素也会被一并湮灭掉，能级越高最终散逸出来的游离元素就会越少。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但现在，这束极细的湮灭之光经过夏多的精心计算，能够在瓦解物质结构的同时避免误伤到是否出来的元素，并且因为体量极小，甚至都来不及将反应釜里的样本的物质结构全部瓦解就消耗殆尽。 接下来就是检查反应釜中的元素比例了。 虽然这么做很难确定样本的真实物质成分，但至少可以用来和已知的材料做对比，判断它是不是铁。 毕竟，湮灭之光面前，人人平等，材料也平等。 很快，元素检测有了结果——“4：3：3.5：5？” 看到如此“不规则”的比例，夏多立刻做出判断，所谓的“诺氟铁”必然不是某种异化的铁单质。 至于到底是什么，还需要做进一步的研究。 不过得到这一结果，夏多倒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诺氟铁就是某种铁单质”，那样的话，很大程度上就意味着—— 尹玛斯卡人掌握了将普通铁转化为导能材料的方法。 虽然理论上确实有将普通铁转化为导能材料的可能性，但这种可能放到尹玛斯卡人身上，夏多就是有些接受不了。 第2263章 造物之密 接下来，夏多又对“诺氟铁”进行了多次实验，主要是测定其元素配比，后来经过逆反实验，也还原出几种具有类似配比的物质。 虽然每一种都不是“诺氟铁”本铁，但也基本可以确定，这种材料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与铁有关。 虽然不是单质，但也透露出着浓浓的人工干预的成分，换言之，尹玛斯卡人很可能是真的掌握了一种廉价导能材料的加工方法。 夏多觉得再研究这些具体的材料其实并没有多大意义，隔着一个体系，哪怕真的还原出制作工艺，和尹玛斯卡人使用的真实情况也很可能相距甚远。 况且，那么多新材料，一个个攻克的话还不知道要弄到猴年马月呢！ 关键还是要掌握方法论，新材料的造物理论就是尹玛斯卡的造物魔法体系，只要掌握了这个，哪怕没能获得这些新材料的制备方法，也可能自行研究出更适合自己的新材料。 “可是造物魔法体系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思来想去，夏多又再次取出了盔甲傀儡，拆下一个零件后放在掌心仔细观察，尽管他并不认为这么看能看出什么名堂，可眼下即便想做破坏性实验，他也无从下手。 这就好像有人拿着一个外星黑科技对他说，看着里面有大秘密，有秘密谁不知道，关键是如何才能发现其中的秘密。 夏多仔细打量着掌心的这枚黑色零件，表面光滑，并没有类似“水口”的铸造痕迹，并且在魔法视觉中就和一个正常的死物没有任何区别。 最关键的是，它本身的灵光特征并不因为组成傀儡而和其他部分有任何的不同，换言之，这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金属零件。 至少在耐色魔法体系看来，这个金属零件并无特殊之处。 但显然在尹玛斯卡的造物魔法体系中，这个金属零件和组成傀儡的其他部分存在差异，否则为什么，拿掉一个零件，傀儡就会出现运转不灵的现象呢？ 这说明至少有部分主体功能是通过这个黑色零件实现的，或者说这个黑色零件承担了主体功能的部分载体角色。 “我不信！” 夏多再次将整个傀儡拆散，然后展开奥火，用自身奥火的微型魔网取代实验室内的正常魔网环境，他认为万事万物即便拥有内部独立供能，只要存在就必然会对外界魔网产生影响。 区别就在于这些影响到底是明面上的？还是潜在的？是明显的？还是微妙的？ 夏多对外界魔网没有直接的感知，虽然可以通过各种法术实现，但外界魔网还有他未曾探索到的领域，如果是在未知领域的变化，探知法术也力有不逮。 实际上，之前在和妮雅拆解傀儡玩的时候，他就已经悄悄检测过了，只可惜没有任何结果。 …… 夏多首先禁止了微型魔网覆盖范围内的全部能量流转，傀儡身处这样的环境几乎不亚于身处魔网死寂区。 结果并不出乎夏多的预料，这个盔甲傀儡依然可以正常活动！ 换言之，它要么拥有独立的功能系统，要么就是在之前缓冲了足够的能量，供它在特殊环境下使用。 到底是哪一种，验证起来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因为独立功能系统只要不是永动机，都可以认为是提前缓冲了足够的能量。 想了想，夏多直接一拳将其打得散架，等它恢复完全后，又再来一拳，如此重复，一直到盔甲傀儡第26次复原后，受了他的一拳就再也没能恢复了。 在这过程中，夏多全程保持着对这个盔甲傀儡的灵光监控，当最后没法恢复时，他的嘴角终于忍不住上扬。 “果然还是有变化！” 然后迅速从一大堆零件中挑出灵光有变化的那些，仅从表面看，确实看不出和之前什么差异，但灵光的变化就是最明显的差异。 于是他又从这堆灵光有变化的零件中，随意挑选了两个将其放入正常魔网环境下，结果不出所料，灵光再次发生变化。 只是和最开始比起来，依然有着细微的区别，似乎是他刚刚的实验对零件本身造成了某种不可逆的损伤。 “都到这一步了，也无所谓有损无损了！” 夏多下定决心要找出造物魔法体系以及这一体系的特殊造物——密器的秘密，想到这，他果断地再次动用了湮灭之光。 一道极细、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光芒一闪而过，那两个被他放在正常魔网环境的傀儡零件就一分为二，伴随着它们的分裂，还有一些游离的元素被迅速释放。 “竟然是这样！” 看到零件截面的一瞬间，夏多真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那截面十分平整，能够清晰地看到截面的大部分细节—— 那零件内部竟然不是完全均匀的结构，而是有着层次分明的内部细节，就像是人体切开，都是肉。 但肉也分脂肪、筋膜、肌纤维，乃至皮肤、血管、内脏都可以算是肉的一部分。 而那两个被切开的零件内部有类似肌肉的复杂结构，虽然看上去用的是同一种材料，但显然，哪怕是同一种材料，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具备完全相同的功能。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制作者这么做，必然不可能是为了好玩或者炫技，而是有着功能实现方面的目的。 “那么密器的秘密其实就藏在这内部的构造当中？” 夏多猜测这样的构造可能就是尹玛斯卡工匠认识世界的一种表现，对他来说其实也并不难理解，其实就类似于地球上的科技造物。 只不过眼下他才拆了个头的盔甲傀儡只用了一种材料，内部的不同层次细节是通过材料本身的微调来实现的，类似于地球上的金属组成晶格。 夏多推测，密器的内部构造可能并不是通过铸造之类的物理手段实现的，很可能是通过某种造物场域进行属性上的批量微调。 接下来，如果给他时间的话，他或许可以一点点地摸索出密器内部构造中的功能实现关系，但少了最重要的造物工具，这样的研究就显得过分悬浮了。 “所以最重要的还是搞到造物魔法体系啊！” 第2264章 奴隶入账 ————今天状态不太好，明天补吧~~ ———— 接下来，夏多又对“诺氟铁”进行了多次实验，主要是测定其元素配比，后来经过逆反实验，也还原出几种具有类似配比的物质。 虽然每一种都不是“诺氟铁”本铁，但也基本可以确定，这种材料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与铁有关。 虽然不是单质，但也透露出着浓浓的人工干预的成分，换言之，尹玛斯卡人很可能是真的掌握了一种廉价导能材料的加工方法。 夏多觉得再研究这些具体的材料其实并没有多大意义，隔着一个体系，哪怕真的还原出制作工艺，和尹玛斯卡人使用的真实情况也很可能相距甚远。 况且，那么多新材料，一个个攻克的话还不知道要弄到猴年马月呢！ 关键还是要掌握方法论，新材料的造物理论就是尹玛斯卡的造物魔法体系，只要掌握了这个，哪怕没能获得这些新材料的制备方法，也可能自行研究出更适合自己的新材料。 “可是造物魔法体系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思来想去，夏多又再次取出了盔甲傀儡，拆下一个零件后放在掌心仔细观察，尽管他并不认为这么看能看出什么名堂，可眼下即便想做破坏性实验，他也无从下手。 这就好像有人拿着一个外星黑科技对他说，看着里面有大秘密，有秘密谁不知道，关键是如何才能发现其中的秘密。 夏多仔细打量着掌心的这枚黑色零件，表面光滑，并没有类似“水口”的铸造痕迹，并且在魔法视觉中就和一个正常的死物没有任何区别。 最关键的是，它本身的灵光特征并不因为组成傀儡而和其他部分有任何的不同，换言之，这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金属零件。 至少在耐色魔法体系看来，这个金属零件并无特殊之处。 但显然在尹玛斯卡的造物魔法体系中，这个金属零件和组成傀儡的其他部分存在差异，否则为什么，拿掉一个零件，傀儡就会出现运转不灵的现象呢？ 这说明至少有部分主体功能是通过这个黑色零件实现的，或者说这个黑色零件承担了主体功能的部分载体角色。 “我不信！” 夏多再次将整个傀儡拆散，然后展开奥火，用自身奥火的微型魔网取代实验室内的正常魔网环境，他认为万事万物即便拥有内部独立供能，只要存在就必然会对外界魔网产生影响。 区别就在于这些影响到底是明面上的？还是潜在的？是明显的？还是微妙的？ 夏多对外界魔网没有直接的感知，虽然可以通过各种法术实现，但外界魔网还有他未曾探索到的领域，如果是在未知领域的变化，探知法术也力有不逮。 实际上，之前在和妮雅拆解傀儡玩的时候，他就已经悄悄检测过了，只可惜没有任何结果。 …… 夏多首先禁止了微型魔网覆盖范围内的全部能量流转，傀儡身处这样的环境几乎不亚于身处魔网死寂区。 结果并不出乎夏多的预料，这个盔甲傀儡依然可以正常活动！ 换言之，它要么拥有独立的功能系统，要么就是在之前缓冲了足够的能量，供它在特殊环境下使用。 到底是哪一种，验证起来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因为独立功能系统只要不是永动机，都可以认为是提前缓冲了足够的能量。 想了想，夏多直接一拳将其打得散架，等它恢复完全后，又再来一拳，如此重复，一直到盔甲傀儡第26次复原后，受了他的一拳就再也没能恢复了。 在这过程中，夏多全程保持着对这个盔甲傀儡的灵光监控，当最后没法恢复时，他的嘴角终于忍不住上扬。 “果然还是有变化！” 然后迅速从一大堆零件中挑出灵光有变化的那些，仅从表面看，确实看不出和之前什么差异，但灵光的变化就是最明显的差异。 于是他又从这堆灵光有变化的零件中，随意挑选了两个将其放入正常魔网环境下，结果不出所料，灵光再次发生变化。 只是和最开始比起来，依然有着细微的区别，似乎是他刚刚的实验对零件本身造成了某种不可逆的损伤。 “都到这一步了，也无所谓有损无损了！” 夏多下定决心要找出造物魔法体系以及这一体系的特殊造物——密器的秘密，想到这，他果断地再次动用了湮灭之光。 一道极细、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光芒一闪而过，那两个被他放在正常魔网环境的傀儡零件就一分为二，伴随着它们的分裂，还有一些游离的元素被迅速释放。 “竟然是这样！” 看到零件截面的一瞬间，夏多真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那截面十分平整，能够清晰地看到截面的大部分细节—— 那零件内部竟然不是完全均匀的结构，而是有着层次分明的内部细节，就像是人体切开，都是肉。 但肉也分脂肪、筋膜、肌纤维，乃至皮肤、血管、内脏都可以算是肉的一部分。 而那两个被切开的零件内部有类似肌肉的复杂结构，虽然看上去用的是同一种材料，但显然，哪怕是同一种材料，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具备完全相同的功能。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制作者这么做，必然不可能是为了好玩或者炫技，而是有着功能实现方面的目的。 “那么密器的秘密其实就藏在这内部的构造当中？” 夏多猜测这样的构造可能就是尹玛斯卡工匠认识世界的一种表现，对他来说其实也并不难理解，其实就类似于地球上的科技造物。 只不过眼下他才拆了个头的盔甲傀儡只用了一种材料，内部的不同层次细节是通过材料本身的微调来实现的，类似于地球上的金属组成晶格。 夏多推测，密器的内部构造可能并不是通过铸造之类的物理手段实现的，很可能是通过某种造物场域进行属性上的批量微调。 接下来，如果给他时间的话，他或许可以一点点地摸索出密器内部构造中的功能实现关系，但少了最重要的造物工具，这样的研究就显得过分悬浮了。 “所以最重要的还是搞到造物魔法体系啊！” 第2265章 王子的要求 街上出现最多的反而是特征鲜明的穆兰人，夏多一眼就注意到这一奇怪的现象，于是他向贾姆提出了自己的疑惑，结果却引来了贾姆的一阵大笑。 “阿索斯法师，原来是这个啊！你有所不知，穆兰人这个种族虽然没有成为工匠的天赋，但在采买、经营方面却很有一手。工匠们大都有着自己的事要忙，于是就打发手下的穆兰人奴隶出来采买，这是在正常不过的现象了。” 原来如此！ 但这样的回答却未能完全解答夏多心中的疑惑，不过入城在即，他也没有傻到一定要贾姆当场说出个一二三来，稍后他自会亲眼去看。 …… 进入首都的程序比起之前的那几个城市还是有着很大不同的，最大的差异就是多了一道检查程序，这在之前是没有的。 当然具体到夏多这一行，尹努普拉斯的守卫们就只是将魔法船里里外外翻找了一遍，并没有对夏多或者珀彻随身的物品进行检查。 这期间，还出现了一个小插曲，贾姆自以为做得很隐秘，但实际上在夏多眼中简直洞若观火，这家伙竟然私下提醒守卫检查变换形态后的浮空城。 结果当然是什么也没检查出来，浮空城只被认为是魔法船上的一个比较奇怪的挂饰。 虽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但通过这件事，夏多也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尹玛斯卡方面对他们这些外来者的态度，并不热情，至少没有当场客人看待。 仅仅只是当成可以借此获利的对象！ 入城之后，贾姆也没有给夏多一行安排住宿，仅仅只是给魔法船安排了一个临时停靠的广场，之后更是时常见不到人影。 夏多对此虽有怨言，但在别人的地盘上也不好多少什么，恰好这时珀彻又找了过来： “夏多领主，接下来我们可能会在尹努普拉斯停留两三天时间，我需要代表尹利瑟尔陛下和尹玛斯卡人的皇帝谈一些事，这期间你可以留在船上，也可以让贾姆带你在城里逛逛，等我们谈好了就立刻出发。” “珀彻理事，你有正事的话就自行安排吧，不用太过在意我的看法。倒是那位贾姆税务官，魔法船一停下就不见了身影，我要怎么找到他？” “我走之前会帮你找他过来的，没有尹玛斯卡人陪同的话，我们这些外来者是不被允许出现在其他地方的。” “唉！早知道这么麻烦，我就不过来了。” 这当然只是一句牢骚话，但珀彻却当真了，不断联系尹玛斯卡方面，只是这会儿贾姆也不知道有什么要紧事，联系多次都没有出现。 一时间，一个人类一个精灵头一次有了同仇敌忾的感觉。 …… 某个未知次元。 在外面一脸神气的贾姆此刻正毕恭毕敬地站在一个年轻人面前，听候对方问询。 “直到找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王子殿下，小人不知。” 其实贾姆这会儿也正狐疑呢，正常来说现在还不到他述职的时候，即便要述职也不会向阿本王子述职。 他和阿本王子明明没有过任何交集，现在对方突然找上他，他心里真有些慌慌的。 “这个——” 阿本王子不知从那里掏出两个小拇指指节大小的湛蓝宝石，在贾姆面前晃了一下，然后又收了起来，问道： “有印象吗？” “这个——难道是之前在从外来者那里交易过来的能量宝石？”贾姆心中勐然一惊，他虽然也是工匠，但只是初入此门，远不如阿本王子在这一领域的造诣精深。 难道是那种宝石有问题？ 还不等贾姆细想，阿本王子就已经继续说道：“想起来就好，现在告诉我关于这种能量宝石交易的全部经过！” “殿下，这种宝石有什么问题吗？”贾姆战战兢兢地问道。 “宝石本身没什么问题，问题是太少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是，是。” 听到宝石本身没什么问题，贾姆顿时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将他之前和夏多交易宝石的过程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 听完贾姆的讲述，阿本王子忍不住皱眉，“对方拿出这种宝石竟然只为换取一些不值钱的奴隶？” 这就难办了，之前梅托城的法尔曼统领将这种宝石献上来，经过测试他发现这种宝石完美适用于帝国正在进行的一项伟大计划。 而如果一旦决定替换，那么以那项伟大计划对这种能量宝石的巨大需求量，哪怕将全国的奴隶都拿去换了，也不一定够。 “贾姆，我问你，那外来者除了对奴隶感兴趣外，还对什么感兴趣？” “他还对帝国的材料感兴趣，似乎是在寻找某种特定的材料，为此还曾买下梅托城的大部分材料样本。” “材料？知道对方具体想要什么材料吗？”阿本王子继续追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那个外来者也说这么详细。” “那除了材料呢？对方还对什么感兴趣？” “对方还想获得可以制造傀儡的傀儡，但这属于帝国的核心利益，我已经拒绝他了。” “制造傀儡的傀儡，那不就是造物密器吗？不行，这个绝对不行！还有其他的吗？”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还有就是智慧傀儡。” “这个也不行，智慧傀儡关系到帝国传承，仅仅只是一些能量宝石，还犯不着用这个去交换。” 阿本王子此刻有些犯难了，怎么这外来者不是看中帝国机密，就是看中一些不值钱的东西，这让他怎么筹集足够的能量宝石！ 思索片刻，阿本王子像是下定了决心，对贾姆说道：“我授权你对那个外来者开放密器研究院材料列表，尽快搞清楚对方到底想要什么材料！” “密器研究院材料列表？” 一听这话，贾姆心里勐的一跳，但面对阿本王子，他也不敢直接拒绝，只是绕着弯表示着反对，“殿下，和外来者的交易列表是伟大的工匠之主、大皇帝欧曼诺德陛下亲自确定的，要是开放密器研究院材料列表的话，是否需要先请示陛下？” “你提醒的很对，是我太心急了，不过你回去后可以先打听对方到底需要什么材料，或者其他什么不涉及帝国机密的需要，等我向陛下汇报后，再通知你要不要继续。” “是，是，那小人就先告退了，那些外来者没人看着，我担心他们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那你就去吧，记得我交代的事。” 第2266章 态度变化 尹努普拉斯，赤红广场。 夏多带着妮雅和珀彻坐在魔法船的船头甲板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更多地却是和妮雅私下传讯，交换对这座异域城市的看法。 “你发现了吗？尹玛斯卡人似乎对法术很不擅长！这偌大的城市竟然都看不到几个法术痕迹！” “不要小看他们！他们探索世界使用的是和我们截然不同的工具，只要想想这座城市一半建在以太间层，就会明白尹玛斯卡人不是不擅长法术，而是不擅长我们以为的法术，关于世界的法则在这里有着和耐色瑞尔乃至精灵世界截然不同的表现方式。” “是密器吗？” “对！” 尽管夏多现在依然坚持认为耐色魔法是探索世界的最好工具，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眼里就完全容不下其他工具。 特别是尹玛斯卡造物魔法体系，这种更接近与他穿越前所熟知的科技的体系，如果他刚开始就穿越到这里，并且较早地接触到这一体系。 说不定他还会认为这种魔法体系是探索世界的最好工具呢！ 现在他已经在耐色魔法体系耕耘太久，哪怕遇到一个更好用的魔法体系，只要对方没有对耐色魔法体系产生绝对意义上的优越，他也不准备更换新体系。 而是会想办法吸收别的体系的优点，融入到自己的体系内。 说起来，尹玛斯卡的造物魔法体系和矮人的魔法体系有着不少相似之处，比如说都以造物为核心，同时也都推崇体系内的各种造物。 只不过矮人法师可以借助他们的造物施法，尹玛斯卡人能否借助密器施法呢？ 目前夏多看到的贾姆似乎并不能，仅仅只能使用密器本身的功能，倒是之前入境时的皇帝投影，有点像借助密器施法，甚至是独立施法。 不过，夏多相信一种能够存在几千年的魔法体系，应该不会有过于明显的短板，法术这种最直接的操控现实的工具，想来尹玛斯卡工匠应该是掌握了的。 只是方式、形式可能和耐色法师有所不同。 …… 就在夏多和妮雅、珀彻闲聊之际，之前一落地就消失不见的贾姆突然回来了，并且还一改之前的吝啬姿态，开始主动向夏多介绍起尹努普拉斯的特产来。 珀彻见状便也不再耽搁，立刻召唤来一个尹玛斯卡使者，然后带着两个下属离开了魔法船。 “阿索斯法师，需要在尹努普拉斯的商业街逛一逛吗？相信那里的很多特产一定能让你对这个伟大的国度多一些了解。” 对于贾姆的突然热情，夏多没有直接给出答复，而是先看向了妮雅，“要去逛逛吗？” “逛逛也好，就是——” 妮雅也注意到贾姆突然变化的态度，心中不禁有些担忧，倒是夏多，虽然也感到奇怪，，但并不因此感到担心。 不过为了安妮雅的心，他将原本安置在船头的浮空城所化的那个“气泡”转移到开拓者权杖顶端，然后将权杖交到了妮雅手里，安慰道： “有出门的想法就好，其他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见夏多这么说，妮雅悬着的心也渐渐安定了下，只是她并没有去接夏多的权杖，而是又还塞回了夏多。 对此夏多也不强求，反正浮空城在那儿都一样，实际即便是放在魔法船上不随身带着，也并不影响它发挥应有的作用。 “那就走吧！接下来就劳烦贾姆税务官带我们在这座紫色之城好好游览一番了！” 刚刚贾姆说的是商业街，但夏多却故意将贾姆说的游览范围扩大化了，一方面他确实想好好看看这座横跨以太间层与主位面的神奇城市，另一方面也是对贾姆的一种试探。 对方态度突变让他有些奇怪，但如果可以利用起来的话，或许很轻易就能获得这边的造物魔法体系了。 “两位这边请！我们的第一站是赤红广场西边的马尔斯商业街。” 贾姆一边介绍，一边拿出疑似通讯工具的小盒子，快速按了几下，不一会儿，在夏多等人快走到商业街的时候，两个特征明显的穆兰人出现在道路一旁。 见到贾姆，立刻就上前行礼，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阵后，也加入了队伍，对此贾姆的解释是—— “带两个穆兰人方便砍价！” 这在之前可是夏多从未享受过的待遇，之前夏多别说是在当地城市闲逛了，想要购买什么，都需要先被贾姆过一把手，重新定价，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可以自行购物，甚至还有专门的“砍价师”！ 虽然夏多并不认为这两个穆兰人砍价师到底能起到多少作用，但至少态度是有了，这让他头一回感到了作为客人的感受，而不仅仅只是一个待宰的外国肥羊。 …… 马尔斯商业街，名为商业街，实则是一个商业区，由三条南北走向的步行街组成，中间是一条东西方向的大道将三条步行街串了起来。 夏多一行从东边的赤红广场过来走的就是那条东西方向的大道，之后才在贾姆的推荐下，选了中间那条步行街拐去了南边。 “阿索斯法师，这条街虽然不是尹努普拉斯最繁华的一条街，但却是涉及商品种类最多的一条街，如果在这条街上买不到，去别的地方也不大可能买到。” “嗯。” 夏多其实已经注意到了，道路两边商铺内的商品几乎包罗万象，简直和他在地球上逛商场一模一样，唯一的问题就是这边的人太少了。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很少有尹玛斯卡人在这边闲逛，出现在这边的大都是穆兰人，甚至店里面负责营业的也多以穆兰人为主。 而穆兰人行事，夏多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从他们的神态、语气却也不难发现，这些人极具目的性，完全不像他现在的闲适状态。 “尹玛斯卡的穆兰人这么多吗？”夏多好奇地问道。 “很多，穆兰人可以说是尹玛斯卡国内人口数量最多的一个种族了，其次才是都帕人，但穆兰人的总数至少是都帕人的一百倍！” 说到这个，贾姆也有些感叹，“只可惜穆兰人的家乡全是沙漠，根本不擅种植，在工匠领域也没有多少天赋。” “真的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穆兰人工匠吗？”夏多又问。 “真的从来没有出现过！” 贾姆语气十分确信，“帝国并非过去的游牧时期，伟大的工匠之主早就清楚地意识到工匠数量对帝国的作用，以穆兰人的人口数量，如果能够诞生工匠，绝对不会是现在这种待遇。 “无论是卡迪人、都帕人，还是乌尔加斯人，甚至是泽克斯人、图坎人，只要能够成为工匠，都是无可辩驳的尹玛斯卡人！ “穆兰人空有如此规模的人口数量，却连一个工匠都无法诞生，只能说他们是天生的奴族！” 第2267章 穆兰人的特殊之处 “那你们知道穆兰人不能诞生工匠的直接原因吗？都是人类，难道还有什么本质不同吗？”夏多又问。 这其实也是他担心的一个问题，现在的穆兰人还只是不能成为尹玛斯卡造物魔法体系的工匠，如果无法成为法师，那他买了这些人回去有什么用呢？ 甚至可能因为与耐色人、兰加斯人的混血，使得那两个族群也没法诞生法师，真要是这样的话，那这穆兰人真就称得上是所有魔法文明之共敌了！ 对于这个问题，贾姆也十分困惑地摇了摇头，“早在穆兰人出现之处，帝国的工匠们就发现了这一现象，并尝试去解决，但一千多年过去了，这个问题依然存在。” “难道就没有一个解释吗？” “解释当然有，其中主流的解释有两个，一个是将这一问题归结于最初发现穆兰人的工匠之主寇坦陛下，认为他是为了防止穆兰人逆袭成为帝国主流才刻意限制的穆兰人的天赋，这种说法很有市场，但问题是现在的帝国上层其实很愿意接纳穆兰人，不希望浪费了这如此庞大的人口。” “那另外的解释呢？” “另外的解释就涉及到穆兰人的来源了，穆兰人并非主位面的土着人种，而是伟大的工匠之主寇坦陛下从异位面找寻而来，或许是位面的差异使得他们无法诞生属于本位面的工匠。”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这样啊！” 夏多若有所思，虽然贾姆说的第二种解释看上去很有道理，但其实也不怎么站得住脚，因为他去过异位面，虽然是蓝晶位面那样的非宜居位面，但他从来没听说不同位面还有专属魔法体系的说法。 再者，穆兰人是来自异位面不假，可东方人也是来自异位面啊！东方人就能够学会精灵魔法或者耐色魔法，这足以说明不是异位面的原因。 他觉得或许是穆兰人本身存在问题，说不定所谓的从异位面找来，根本不是事实，事实说不定是这穆兰人根本就是人造人！ 在夏多的印象中，似乎只有人造人、克隆人才有会出现这种有别于自然人的巨大缺陷，尹玛斯卡造物魔法看上去是以物质为根基，这其实就已经包含了血肉根基。 说不定穆兰人真是一种人造人呢！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性，就是尹玛斯卡上层可能并不像贾姆说的那样原意接纳穆兰人，虽然明知道做大蛋糕可以让每个人分到的份额更多，但有新的食利者出现，就必然会压缩既得利益者的收益比例。 人的优越感很多时候都不是靠绝对的数值来体现的，而是靠与其他人的对比来体现的。 就好像所有人都有一百万，实际上的优越体验和每个人都只要一块钱或者0是一样的，但如果一个人是一，虽然相比于一百万的绝对值很少，可只要其他人都是0，那他就拥有绝对的优越感了。 夏多虽然很反感这样的认知方式，但不可否认的是，在文明物质达到极大丰富之前，这种现象是很难避免的。 放到眼下穆兰人的处境来看，哪怕尹玛斯卡上层有少数智者看到了接纳穆兰人的好处，可大部分既得利益者却不一定有这样的觉悟。 个体是很难抗衡一整个阶级的，所以出现压制穆兰人的情况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这里面同样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单单是穆兰人呢？不应该是压制所有后进者吗？ 就因为穆兰人人口最多吗？ 在夏多看来，人口多寡是很难作为一个种族被绝对排除在外的理由的，这里面应该还存在一些他这个外人很难了解的深层原因。 这么一想，夏多就暂熄了大量购买穆兰人奴隶的打算，至少在确定穆兰人能够适用耐色魔法体系之前，他是不准备大量购入了。 …… 正聊着，一行人走到了一个店铺前面，贾姆特意停下脚步为夏多介绍：“这是尹努普拉斯最大商会下属的展示店铺，里面足够胜任客人的全部需求了。” “是吗？” 透过门面夏多可以看到里面偶尔一闪即逝的人影，他立刻意识到这店铺内部可能完全不是外部表现的那般大小，于是便点头同意了。 刚进入店铺，夏多就感受到与外界截然不同的热烈气氛，与其说是店铺，倒不如说是商场。 里面虽然仍是穆兰人占多数，但也出现了不少装扮古怪的尹玛斯卡人，在一个个摊位前逡巡游荡。 “夏多，这里人很多诶！” “嗯，看到了。” 夏多四下看了看，有看到用尹玛斯卡文字标注的立杆，应该就是类似地球上商场指示牌或者店铺名称的东西，但很可惜他不懂这里的鲁舒姆语。 不过有些店铺光是看产品他也能猜到一些，于是拒绝了贾姆的介绍，自行选择了一个方向，然后在一个店铺前停了下来。 “贾姆税务官，帮我问问这里面是卖什么的？” “阿索斯法师是需要更详细的介绍吗？如果只是想知道这里卖的商品的话，问我就可以了。” “那你说说那些是什么？”夏多指了指店铺内货架上一个个箱型但明显有着观察孔的物品，问贾姆。 “那是尹玛斯卡特有的一种烹饪工具，叫做【烘焙箱】，可以制作面包、烤肉之类的食物。” “是么？” 夏多尽力掩饰脸上的尴尬之色，但私底下妮雅已经传讯笑翻了，刚刚两个人打赌，妮雅猜那可能是尹玛斯卡工匠用的某种实验仪器，但夏多却是说更像是储物性质的保险箱，可能是用来保存某些特定物品的。 结果怎么说呢，还是妮雅说的更为接近。 实际上，夏多是想过类似烤箱、微波炉之类的东西的，但他偏执地认为尚处于古典时代的尹玛斯卡不可能制造出那些东西。 尴尬也是由此而来。 如果仅仅只是打赌打输了的话，还不止于此。 “这边的都是烘焙箱吗？”夏多又问。 “可以说大部分都是，但烘焙箱也是有不同种类的，如更侧重于制作面包，或者更侧重于制造肉类。” “这种烹饪工具买的人多吗？” “很多，尹努普拉斯这边几乎家家户户都在用。” “穆兰人也能用吗？” “当然可以啊！” 贾姆怪异地看了夏多一眼，“实际上这些用具很多都是设计给穆兰人用的，工匠们事务繁忙，根本不可能亲自制作食物啊！” 第2268章 商场见闻 ————正在码，稍等一会儿~~ ———— “那你们知道穆兰人不能诞生工匠的直接原因吗？都是人类，难道还有什么本质不同吗？”夏多又问。 这其实也是他担心的一个问题，现在的穆兰人还只是不能成为尹玛斯卡造物魔法体系的工匠，如果无法成为法师，那他买了这些人回去有什么用呢？ 甚至可能因为与耐色人、兰加斯人的混血，使得那两个族群也没法诞生法师，真要是这样的话，那这穆兰人真就称得上是所有魔法文明之共敌了！ 对于这个问题，贾姆也十分困惑地摇了摇头，“早在穆兰人出现之处，帝国的工匠们就发现了这一现象，并尝试去解决，但一千多年过去了，这个问题依然存在。” “难道就没有一个解释吗？” “解释当然有，其中主流的解释有两个，一个是将这一问题归结于最初发现穆兰人的工匠之主寇坦陛下，认为他是为了防止穆兰人逆袭成为帝国主流才刻意限制的穆兰人的天赋，这种说法很有市场，但问题是现在的帝国上层其实很愿意接纳穆兰人，不希望浪费了这如此庞大的人口。” “那另外的解释呢？” “另外的解释就涉及到穆兰人的来源了，穆兰人并非主位面的土着人种，而是伟大的工匠之主寇坦陛下从异位面找寻而来，或许是位面的差异使得他们无法诞生属于本位面的工匠。” “这样啊！” 夏多若有所思，虽然贾姆说的第二种解释看上去很有道理，但其实也不怎么站得住脚，因为他去过异位面，虽然是蓝晶位面那样的非宜居位面，但他从来没听说不同位面还有专属魔法体系的说法。 再者，穆兰人是来自异位面不假，可东方人也是来自异位面啊！东方人就能够学会精灵魔法或者耐色魔法，这足以说明不是异位面的原因。 他觉得或许是穆兰人本身存在问题，说不定所谓的从异位面找来，根本不是事实，事实说不定是这穆兰人根本就是人造人！ 在夏多的印象中，似乎只有人造人、克隆人才有会出现这种有别于自然人的巨大缺陷，尹玛斯卡造物魔法看上去是以物质为根基，这其实就已经包含了血肉根基。 说不定穆兰人真是一种人造人呢！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性，就是尹玛斯卡上层可能并不像贾姆说的那样原意接纳穆兰人，虽然明知道做大蛋糕可以让每个人分到的份额更多，但有新的食利者出现，就必然会压缩既得利益者的收益比例。 人的优越感很多时候都不是靠绝对的数值来体现的，而是靠与其他人的对比来体现的。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就好像所有人都有一百万，实际上的优越体验和每个人都只要一块钱或者0是一样的，但如果一个人是一，虽然相比于一百万的绝对值很少，可只要其他人都是0，那他就拥有绝对的优越感了。 夏多虽然很反感这样的认知方式，但不可否认的是，在文明物质达到极大丰富之前，这种现象是很难避免的。 放到眼下穆兰人的处境来看，哪怕尹玛斯卡上层有少数智者看到了接纳穆兰人的好处，可大部分既得利益者却不一定有这样的觉悟。 个体是很难抗衡一整个阶级的，所以出现压制穆兰人的情况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这里面同样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单单是穆兰人呢？不应该是压制所有后进者吗？ 就因为穆兰人人口最多吗？ 在夏多看来，人口多寡是很难作为一个种族被绝对排除在外的理由的，这里面应该还存在一些他这个外人很难了解的深层原因。 这么一想，夏多就暂熄了大量购买穆兰人奴隶的打算，至少在确定穆兰人能够适用耐色魔法体系之前，他是不准备大量购入了。 …… 正聊着，一行人走到了一个店铺前面，贾姆特意停下脚步为夏多介绍：“这是尹努普拉斯最大商会下属的展示店铺，里面足够胜任客人的全部需求了。” “是吗？” 透过门面夏多可以看到里面偶尔一闪即逝的人影，他立刻意识到这店铺内部可能完全不是外部表现的那般大小，于是便点头同意了。 刚进入店铺，夏多就感受到与外界截然不同的热烈气氛，与其说是店铺，倒不如说是商场。 里面虽然仍是穆兰人占多数，但也出现了不少装扮古怪的尹玛斯卡人，在一个个摊位前逡巡游荡。 “夏多，这里人很多诶！” “嗯，看到了。” 夏多四下看了看，有看到用尹玛斯卡文字标注的立杆，应该就是类似地球上商场指示牌或者店铺名称的东西，但很可惜他不懂这里的鲁舒姆语。 不过有些店铺光是看产品他也能猜到一些，于是拒绝了贾姆的介绍，自行选择了一个方向，然后在一个店铺前停了下来。 “贾姆税务官，帮我问问这里面是卖什么的？” “阿索斯法师是需要更详细的介绍吗？如果只是想知道这里卖的商品的话，问我就可以了。” “那你说说那些是什么？”夏多指了指店铺内货架上一个个箱型但明显有着观察孔的物品，问贾姆。 “那是尹玛斯卡特有的一种烹饪工具，叫做【烘焙箱】，可以制作面包、烤肉之类的食物。” “是么？” 夏多尽力掩饰脸上的尴尬之色，但私底下妮雅已经传讯笑翻了，刚刚两个人打赌，妮雅猜那可能是尹玛斯卡工匠用的某种实验仪器，但夏多却是说更像是储物性质的保险箱，可能是用来保存某些特定物品的。 结果怎么说呢，还是妮雅说的更为接近。 实际上，夏多是想过类似烤箱、微波炉之类的东西的，但他偏执地认为尚处于古典时代的尹玛斯卡不可能制造出那些东西。 尴尬也是由此而来。 如果仅仅只是打赌打输了的话，还不止于此。 “这边的都是烘焙箱吗？”夏多又问。 “可以说大部分都是，但烘焙箱也是有不同种类的，如更侧重于制作面包，或者更侧重于制造肉类。” “这种烹饪工具买的人多吗？” “很多，尹努普拉斯这边几乎家家户户都在用。” “穆兰人也能用吗？” “当然可以啊！” 贾姆怪异地看了夏多一眼，“实际上这些用具很多都是设计给穆兰人用的，工匠们事务繁忙，根本不可能亲自制作食物啊！” 第2269章 叛军支持者、傀儡实情 夏多跟着贾姆逛了这么久，多少也是学了一点本地话的，虽然达不到准确翻译的程度，但只是比划着完成交易，应该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只是贾姆听到这话，反应却出奇地激烈，“阿索斯法师，这次是我的错，这家店铺有问题，我们换一家，保证不会耽误您的正事。” 夏多对此虽然有些疑惑，但客随主便，也没准备坚持，只是还不等他开口，刚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头就用蹩脚的精灵语插了一句： “你这卑鄙的税棍，你说我的店有问题，有什么问题你给我说清楚！” 这话一出，别说是贾姆这个当事人，就连夏多就都有些惊住了，他也是没想到在这个完全不起眼的角落里竟然有人会说精灵语！ 至于贾姆，表情除了震惊就是尴尬了，当着人家的面说坏话，还被现场戳穿，不过面对这种情况，贾姆再怎么样都要硬撑下去，只见他冷冷地对老头说道： “你支持叛军，还用我说吗？一会儿就会有监察卫士来找你了，要我是你，现在就别在这废话，赶紧跑吧！” “我看要跑的人是你吧！一口一个叛军，谁是叛军？舒雷西卫队早已归入凯尔总督麾下，你说他们是叛军，是不是想污蔑凯尔总督？” 一听这话，贾姆当即脸色大变，也不说精灵语了，而是用鲁舒姆语地里咕噜地说了一通。 只是这样却并没有让老头停下，反而有些变本加厉，“你这卑鄙的税棍，污蔑凯尔总督还不够，现在又打起阿本王子的主意，你等着，等监察卫士过来，有你好看！” 见此情形，夏多不难猜出贾姆刚刚那堆外语说了什么，估计是用某个王子的名号去压对方，只是对方却并不买账。 还真是狗血！ “阿索斯法师，我确实是奉阿本王子之命招待阁下，只是出了一点意外，这完全是我的失职，等下监察卫士过来，我会向他们解释清楚的，不会耽误阁下的正事。” “嗯。” 夏多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既然已经牵扯到这种事，也就不用想着当它没发生，看贾姆接下来如何处置。 还有那什么阿本王子，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夏多不确定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但从贾姆离开后再回来的态度变化来看，应该是有所求吧。 这般想着，夏多又将目光转向了刚刚出现的老头，只是对方在听到贾姆真的要等监察卫士过来的时候，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张。 还不等贾姆如何表示，那老头唰的一下将店门从外面关上，然后人一窜就窜没影了。 看到这一幕，贾姆顿时气笑了，“好个奸诈的老头，果然就是叛军！” 随后贾姆向夏多解释，刚刚那个老头提到的凯尔总督辖地就在尹努普拉斯东边，那边叛军频发，舒雷西卫队就是其中最为活跃的一支。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掌握了大量战争器具，给凯尔总督造成了极大的麻烦，也使得东边的叛乱持续多年都未能平息下去。 没想到今天竟意外撞到了尹努普拉斯城内的叛军支持者！ 夏多注意到，贾姆在提到凯尔总督时并没有太多尊敬，这并不寻常，似乎那位总督并非皇帝一派，和贾姆不是一路人。 至于阿本王子，据贾姆介绍，那其实并非现任皇帝的儿子，而是不知多少代的孙子，王子头衔不是为了彰显身份，而是为了表彰成就。 那位阿本王子在造物材料领域取得了卓越的贡献，如今正领导着尹努普拉斯的密器研究院。 “那么阿本王子说让你招待我——” “王子殿下收到了之前梅托统领法尔曼大人送去的宝石样本，希望从阁下手中获得更多那种宝石。” 虽然因为一点意外暴露了阿本王子的委托，但贾姆却并没有打算要隐瞒什么，说起来他本就不太乐意做这种事，这次正好将事情挑明，也免得他夹在中间两头受气。 如果能证实刚刚的老头就是叛军支持者的话，他完全可以向上面申请去别的地方，这种看似油水很多的工作谁愿意做谁就过来做吧！ “阿本王子想要奥能结晶？” 夏多心中一喜，但下一刻便皱起了眉头，“这可不好办啊！也不知道王子到底要多少，要得少的话还行，如果要得多的话，就算将我家的那两座矿都挖空了也不一定能满足王子的需求啊！” “这个——” 贾姆虽然不太情愿给阿本王子做事，但还不至于蠢到透露王子的需求，他立刻回复，“王子殿下要多少能量宝石我也不清楚，但想来不会让阿索斯法师为难就是了。” “嗯。” …… 接下来，夏多一行就在这地下商场稍等了一会儿，等到贾姆所说的监察卫士到了，他们才离开了地下，乃至离开了这个商场。 到了外面的步行街上，夏多询问售卖傀儡以及战斗密器的地方，贾姆这才道出实情，战斗密器确实可以想办法购买，但是傀儡—— “其实最初的傀儡交易是源于一次意外，这种人形密器在我们国内其实并不受欢迎，如果阿索斯法师想要的话，就需要单独定制，或者从科曼索的订单中挤出来。” “竟然是这样？” “就是这样！” 夏多怎么也没想到，有着“傀儡之国”之称的尹玛斯卡原来并不盛产傀儡，这仅仅只是一种意外之下的纯外贸商品。 这让他怎么说呢！ “你们知道在西陆尹玛斯卡有着【傀儡之国】的名声吗？”夏多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不过傀儡确实是我们和尹玛斯卡交易较多的一种商品。阿索斯法师需要定制傀儡吗？尹努普拉斯不少商会都可以承接这类订单。” 夏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起了妮雅，妮雅也有些犹豫，而且还反问了夏多一句，“在你家乡，也有很多类似傀儡的造物吗？” “在我家乡？” 夏多顿时陷入了沉思，在地球上确实有很多类似傀儡的东西，但绝大多数都是为娱乐而存在的，人形机器人不是没有，但事实就是人形并不符合效率的最大化。 或许可以有机械臂，但脑子正常都不会将机械臂做成人手臂的样子，除了娱乐领域。 从这个角度看的话，傀儡这种人形密器在尹玛斯卡不受欢迎也就不难理解了，在功能上可替代的密器太多了，完全不需要专门做成人形。 反倒是西陆，因为魔法物品使用门槛很高，民用化进程几乎为零，傀儡这种集成了很多功能的特殊密器最适合不差钱的上位者使用。 等到未来魔法物品民用化程度高了，傀儡估计也还是只能作为娱乐产品而存在，现在只是因为时代发展较为落后，一些先进的娱乐产品也能用作生产、战斗罢了。 这么一想的话，专门定制傀儡确实没什么必要，需要什么功能就买什么就好了，尹玛斯卡这边密器种类极其发达，又不需要什么使用门槛，真要定制傀儡的话，反而会被人当成傻子。 第2270章 大采购、密谋 ————要晚点~~ ———— 夏多跟着贾姆逛了这么久，多少也是学了一点本地话的，虽然达不到准确翻译的程度，但只是比划着完成交易，应该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只是贾姆听到这话，反应却出奇地激烈，“阿索斯法师，这次是我的错，这家店铺有问题，我们换一家，保证不会耽误您的正事。” 夏多对此虽然有些疑惑，但客随主便，也没准备坚持，只是还不等他开口，刚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头就用蹩脚的精灵语插了一句： “你这卑鄙的税棍，你说我的店有问题，有什么问题你给我说清楚！” 这话一出，别说是贾姆这个当事人，就连夏多就都有些惊住了，他也是没想到在这个完全不起眼的角落里竟然有人会说精灵语！ 至于贾姆，表情除了震惊就是尴尬了，当着人家的面说坏话，还被现场戳穿，不过面对这种情况，贾姆再怎么样都要硬撑下去，只见他冷冷地对老头说道：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你支持叛军，还用我说吗？一会儿就会有监察卫士来找你了，要我是你，现在就别在这废话，赶紧跑吧！” “我看要跑的人是你吧！一口一个叛军，谁是叛军？舒雷西卫队早已归入凯尔总督麾下，你说他们是叛军，是不是想污蔑凯尔总督？” 一听这话，贾姆当即脸色大变，也不说精灵语了，而是用鲁舒姆语地里咕噜地说了一通。 只是这样却并没有让老头停下，反而有些变本加厉，“你这卑鄙的税棍，污蔑凯尔总督还不够，现在又打起阿本王子的主意，你等着，等监察卫士过来，有你好看！” 见此情形，夏多不难猜出贾姆刚刚那堆外语说了什么，估计是用某个王子的名号去压对方，只是对方却并不买账。 还真是狗血！ “阿索斯法师，我确实是奉阿本王子之命招待阁下，只是出了一点意外，这完全是我的失职，等下监察卫士过来，我会向他们解释清楚的，不会耽误阁下的正事。” “嗯。” 夏多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既然已经牵扯到这种事，也就不用想着当它没发生，看贾姆接下来如何处置。 还有那什么阿本王子，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夏多不确定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但从贾姆离开后再回来的态度变化来看，应该是有所求吧。 这般想着，夏多又将目光转向了刚刚出现的老头，只是对方在听到贾姆真的要等监察卫士过来的时候，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张。 还不等贾姆如何表示，那老头唰的一下将店门从外面关上，然后人一窜就窜没影了。 看到这一幕，贾姆顿时气笑了，“好个奸诈的老头，果然就是叛军！” 随后贾姆向夏多解释，刚刚那个老头提到的凯尔总督辖地就在尹努普拉斯东边，那边叛军频发，舒雷西卫队就是其中最为活跃的一支。 掌握了大量战争器具，给凯尔总督造成了极大的麻烦，也使得东边的叛乱持续多年都未能平息下去。 没想到今天竟意外撞到了尹努普拉斯城内的叛军支持者！ 夏多注意到，贾姆在提到凯尔总督时并没有太多尊敬，这并不寻常，似乎那位总督并非皇帝一派，和贾姆不是一路人。 至于阿本王子，据贾姆介绍，那其实并非现任皇帝的儿子，而是不知多少代的孙子，王子头衔不是为了彰显身份，而是为了表彰成就。 那位阿本王子在造物材料领域取得了卓越的贡献，如今正领导着尹努普拉斯的密器研究院。 “那么阿本王子说让你招待我——” “王子殿下收到了之前梅托统领法尔曼大人送去的宝石样本，希望从阁下手中获得更多那种宝石。” 虽然因为一点意外暴露了阿本王子的委托，但贾姆却并没有打算要隐瞒什么，说起来他本就不太乐意做这种事，这次正好将事情挑明，也免得他夹在中间两头受气。 如果能证实刚刚的老头就是叛军支持者的话，他完全可以向上面申请去别的地方，这种看似油水很多的工作谁愿意做谁就过来做吧！ “阿本王子想要奥能结晶？” 夏多心中一喜，但下一刻便皱起了眉头，“这可不好办啊！也不知道王子到底要多少，要得少的话还行，如果要得多的话，就算将我家的那两座矿都挖空了也不一定能满足王子的需求啊！” “这个——” 贾姆虽然不太情愿给阿本王子做事，但还不至于蠢到透露王子的需求，他立刻回复，“王子殿下要多少能量宝石我也不清楚，但想来不会让阿索斯法师为难就是了。” “嗯。” …… 接下来，夏多一行就在这地下商场稍等了一会儿，等到贾姆所说的监察卫士到了，他们才离开了地下，乃至离开了这个商场。 到了外面的步行街上，夏多询问售卖傀儡以及战斗密器的地方，贾姆这才道出实情，战斗密器确实可以想办法购买，但是傀儡—— “其实最初的傀儡交易是源于一次意外，这种人形密器在我们国内其实并不受欢迎，如果阿索斯法师想要的话，就需要单独定制，或者从科曼索的订单中挤出来。” “竟然是这样？” “就是这样！” 夏多怎么也没想到，有着“傀儡之国”之称的尹玛斯卡原来并不盛产傀儡，这仅仅只是一种意外之下的纯外贸商品。 这让他怎么说呢！ “你们知道在西陆尹玛斯卡有着【傀儡之国】的名声吗？”夏多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不过傀儡确实是我们和尹玛斯卡交易较多的一种商品。阿索斯法师需要定制傀儡吗？尹努普拉斯不少商会都可以承接这类订单。” 夏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起了妮雅，妮雅也有些犹豫，而且还反问了夏多一句，“在你家乡，也有很多类似傀儡的造物吗？” “在我家乡？” 夏多顿时陷入了沉思，在地球上确实有很多类似傀儡的东西，但绝大多数都是为娱乐而存在的，人形机器人不是没有，但事实就是人形并不符合效率的最大化。 或许可以有机械臂，但脑子正常都不会将机械臂做成人手臂的样子，除了娱乐领域。 从这个角度看的话，傀儡这种人形密器在尹玛斯卡不受欢迎也就不难理解了，在功能上可替代的密器太多了，完全不需要专门做成人形。 第2271章 尖端技术偷渡 无论阿布索鲁商会要价多少，贾姆都会同步换算成马卡拉告诉夏多，而夏多用来支付的却是奥能结晶。 本就是无本买卖，他并不在意对方能多赚多少，只要他自己觉得不亏就行了。 现在贾姆报出272万马卡拉的价格，说实话夏多心里非常满意，换算成奥能结晶的话，也才不到500枚奥能结晶。 以浮空城现在的奥能结晶产量，夏多只要在心里多默数几个“123”，就能很轻松地将这么多奥能结晶攒齐了。 但这个价格他觉得有些吃亏，讲价也是必然的，否则就容易被当成冤大头宰了。 “阿索斯法师，哈曼管事说这个价格真的不能再降了，一具多功能傀儡光是成本就要接近一百万马卡拉了，还有那个拟人傀儡，在今天之前从来没有人想过要将傀儡完全拟人，一般就是有个人性就可以了，这种拟人傀儡需要从零开始重新设计，只收这么点已经是看在阿本王子的面子上了。” “以前没有拟人傀儡吗？” “没有，绝对没有，人形密器在尹玛斯卡本来就不太受欢迎，更别说完全拟人了，过去或许会有工匠研究这个，但阿布索鲁商会绝对不会，商会的目的是赚钱，不赚钱的东西研究了干嘛！” 最后好说歹说，贾姆那边终于同意将零头抹掉，不是将272万马卡拉的零头抹掉，而是将夏多需要支付的奥能结晶零头抹掉，只需要400枚奥能结晶。 “需要给定金吗？多久能够交货？” “定金就不用了，至于多久交货，不知道阿索斯法师准备在尹玛斯卡停留多久？” “我和科曼索商队一同前来，应该也会一同离开吧！” “按照过往的经验，科曼索商队一般会在尹玛斯卡停留一个月左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在阁下离开前，阿布索鲁商会一定能够交货，届时钱货两清就可以了。” 夏多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可以，但拟人傀儡那项，我不希望阿布索鲁商会随意敷衍了事，如果是那样的话，到时候我可不会付账。” “放心，绝对会让阿索斯法师满意。” 这话当然不是来自贾姆的个人保证，而是翻译自哈曼管事的强大自信，对此，夏多也没再多说什么，反正到时候不满意不付款就是了。 而他之所以要提出一个拟人傀儡的要求，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借此窥探尹玛斯卡的技术水平。 想要设计并制作出一个在各方面都模彷人类的傀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以夏多目前的能力，他就做不出这样一个傀儡。 甚至他可以说，整个耐色瑞尔都设计不出这样一个傀儡。 当然，要是只追求效果类似的话，夏多还是有不少平替方案的，只不过在这里他已经将条件限制死了，要傀儡，或者说要用造物魔法体系中的密器形式来实现。 夏多相信这绝对不会是一个轻松的活。 放到地球上，这就是做一个拥有人类外形、人类内部组织并且还能像真人一样活动的机器人，以人类的复杂程度，想想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因此，夏多其实也并不要求阿布索鲁商会这边做出一个和人类百分百相似的傀儡，只要肢体以及身体的主要系统功能和人类相似，他就算对方合格了。 可以说，只有诸多认知还不完善的古典魔法时代，这种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技术巅峰的拟人傀儡才能被被夏多这么轻松地“偷渡”到手。 当然，现在说这话还有些为时过早，只有等傀儡真正到手才算是小胜一场。 …… 谈好了傀儡定制，战斗向的密器夏多也没有再跑第二家，而是在这里直接解决，只不过这里毕竟是工坊，哈曼管事只提供了一些样品供夏多参考，正品还需要去店里才能拿到。 “这是守护腰带，佩戴者一旦遭遇外来袭击，就会自动激发防护屏障，能够抵御至少5级伤害。 “这是强攻手套，佩戴者可以从掌心发出一道毁灭射线，摧毁前方一切目标，伤害等级达到了6级。 “这是——” 贾姆滔滔不绝地给夏多介绍着战斗向密器，夏多不时点头表示认可并下单，但所有介绍下来，他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战斗向密器都是个人战斗使用。 而不具备战场大规模作战的属性。 “贾姆税务官，之前在占吉特城的时候，我记得叛军好像使用过一种远程攻城武器，这里有吗？” “那些是叛军私下制作的战争武器，只追求破坏力，完全没有安全保障，这里当然不会出售那种劣质产品。” “贾姆税务官，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夏多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以示自己的不满，你可以不卖，但不能敷衍绕圈子。 前者夏多完全理解并且能够接受，但后者夏多虽然理解，却并不接受。 “阿索斯法师，战争武器确实不对外出售，本来战斗向的密器就已经非常敏感了，再说那个，我担心——” “你直接说不卖不就行了么！我不是不讲理的人，西陆对于战争武器也有着各种各样的限制，对此我完全能够理解。”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是，是。” …… 最终，夏多在阿布索鲁商会下单了一百多件战斗向密器，还有数百件不同功能用途的民用密器，总价一共五百万马卡拉。 这个价格水分很高，不过夏多却一点也不在乎，想要向别人学习，哪能一点学费都不交呢。 虽然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密器似乎比西陆的法器更适合民用化推广，但夏多相信，只要吸收了密器体系的优点，法器并不比密器差。 而且由于法器的主材一般就只有秘银一种，比密器的各种材料要方便不少，只要搞定了秘银的廉价制备方法，法器绝对能够成为最普遍的魔法物品。 “贾姆税务官，我想拜访一下阿本王子，当面向他表示感谢，不知道你能不能为我引荐。” 既然阿本王子已经表现出诚意了，夏多当然也不能太过失礼，再者见面是见面，交易是交易，两者并不完全是一回事。 第2272章 穆兰隐秘 对于夏多的要求，贾姆并没有私下做主替阿本王子答应下来，而是说要先回报，但保证一天内给出明确答复。 夏多当然能够理解，贾姆不过是一寻常税务官，他有几个胆子敢提王子做决定，在等待的时间里，夏多和妮雅就先留在的魔法船上。 …… 而在另一边，贾姆自去和阿本王子的汇报暂且不谈，在尹努普拉斯的某处隐秘次元内，一场针对夏多的密谋正悄然进行着—— “我已经收到上面的通知，说是要将尹努普拉斯附近的穆兰人都集中起来，准备供那个东方人挑选。” “你确定那个外来者是东方人吗？他不是和科曼索的商人一块过来的吗？” “确定，我已经亲眼见过对方了，黑头发、黑眼睛，有着比外邦人更柔和的五官，就是历代先祖口口相传的东方人。” “可是东方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和尹玛斯卡人有什么勾结吗？” “为什么就不能是来拯救我们的呢？传说我们的先祖不也是东方世界的子民吗？” “你想多了，哪怕是在传说中，东方人也是高高在上的主宰，我们只是一群被征服者的后代，根本不是他们的同胞，他们又怎么可能拯救我们呢？” “那现在该怎么办？尹努普拉斯附近的同胞涉及到计划的关键部分，要是被那个东方人带走，我们已经没有下一个千年来准备了。” “吾主啊！为什么要给我们穆兰人安排如此悲惨的命运呢！” “慎言！” “现在还不到最坏的时候，现在上面还只是要求我将人集中起来，还不确定那个东方人到底要不要，毕竟我们可是没有任何工匠天赋的！” “可这种不确定的命运实在是太难忍受了，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我刚从外面过来，长老会已经有意暂时观望，就算那些同胞被东方人带走，其实也不算什么坏事。” “可那就彻底绝了他们返回故土的希望了啊！” “那帮老顽固，就只知道忍耐、观望，难道他们不知道我族已经忍耐、观望了上千年吗？现在的同胞有多少已经忘记我们出身，甘心以当尹玛斯卡人的奴隶为荣！再过千年，真的不敢想象！”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那你想怎么做？” “杀了那个东方人！” 这话一出，隐秘次元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但随后十几道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却显示出在场众人的态度。 不知过去了多久，其中一个穆兰人才缓缓开口，“这件事必须先和长老会商量，我们不能独自行动，万一破坏了计划，代价不是我们能够承受得了的！” “那帮老顽固肯定不会答应的，他们就只知道忍耐，还有观望！” “安迪耶布，长老们都是有智慧的长者，是他们为我族找到了返回故土的道路，下次我不希望再听到对长老们不尊敬的话！” “是。” 安迪耶布嘴上答应了下来，但眼神中却还是流露出明显的不情愿，之后也不和其他人继续商量，而是直接找借口离开了此地。 “时间差不多了，主家随时可能找我，我先回去了，下次重新约时间再谈，长老会那边我也不管了，我已经尽到了自己的义务。” 安迪耶布离开后，剩下的穆兰人也没有再商量多久，毕竟他们现在的身份都是奴隶，能脱离主人的视线出来都已经是奢求，更别说花多少时间进行无意义的商谈。 此次见面，很大程度上是那位刚从城外回来的同伴与其他人分享来自长老会的安排，其他人则是分享最近城内的一些情况。 接下来，如果没有太大变故的话，这群人估计是有一段时间没法再见面了。 …… 一天后。 夏多收到阿本王子的正式邀请，地点就在赤红广场北边的一座高塔当中，那里一开始只是一小拨工匠私下放松交流的地方，后来名声传出去，就成了尹努普拉斯比较有名的一处工匠会所了。 当然，由于接待的人变多了，那里也建造了次元设施，所有内部活动都在隐藏的次元当中，而不是主位面的建筑本体。 夏多到时，是从高塔外面的一个接待处的传送门直接上到五楼的悬空平台上，然后从这个悬空平台上的入口进入了会所内部。 根据贾姆的介绍，高塔一层的入口现在仅仅作为一种装饰，偶尔需要维护时才会开启，平常是不用的。 “对了，贾姆税务官，等下和阿本王子见面时，你也在场吗？” “阿索斯法师是担心语言问题吧！其实不用担心，阿本王子本人精通泰奎瑟语，不用翻译也能和阁下畅快交流。” 贾姆没有正面回答，但也给算是变相给出了答桉，王子会见外宾根本不会允许他在场，即便是需要翻译，估计也轮不到他。 对此，夏多到时有些意外，在来尹玛斯卡的路上，珀彻已经说了不知多少遍尹玛斯卡排外的事实，夏多亲身体验之下也确实没有感受到多少热情。 这么一国的王子居然还精通精灵语，这也让夏多对尹玛斯卡的印象发生了些许变化，排外并不等于抗拒外来信息，可能仅仅只是一种态度。 …… 很快，夏多就在一个用黄金宝石装饰起来的会客厅内见到了阿本王子，虽然见面场地看上去十分奢华，但王子本人看上去却像是一个西陆的寻常学者一样朴素。 唯一能彰显身份的可能就是手上戴着的多枚戒指，以及挂在耳边的一个形似助听器的饰品。 “耐色人阿索斯见过阿本王子，愿王子殿下灵思如火，升腾不息。” “阿索斯法师，幸会，也希望你在奥法道路上一路顺畅，登临绝巅！” 阿本王子的精灵语说得十分地道，夏多严重怀疑对方可能去过西陆的精灵诸国，否则很难解释一个远离西陆的异邦王子竟然能如此精通精灵语。 至于夏多自称的“阿索斯”，这其实也不算欺骗，或许可以说这就是他的精灵语名字，“夏多”之名其实是汉语音译，然后用耐色文字写成。 对应的精灵语词汇根本就不存在，所以他选了一个曾在投影位面用过多次的化名来作为他精灵语的翻译名。 第2273章 赠礼、狮子大开口 简单的寒暄过后，双方开始进入正题，阿本王子首先发问：“阿索斯法师，此行从西陆远道而来，不知道对尹玛斯卡有什么看法？” “尹玛斯卡确实是一个神奇的国度，其中让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天上的那颗紫星，贵国似乎以此为中心重构了一大片区域的规则，此等伟业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不过是造物领域的一点小小成就罢了，不值一提！” 话虽这么说，但阿本王子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对夏多的夸赞十分受用的，“对了，之前听贾姆提过，阁下想获得一些造物领域的基础资料，没问题！尹玛斯卡欢迎任何有识之士参与造物领域的研究，稍后我就让人将资料交给阁下。” 阿本王子并没有提钱不钱的问题，实际上在尹玛斯卡这些天，夏多通过观察以及和在家乡的切身经验很清楚一点，那就是尹玛斯卡的造物魔法基础并不是关键。 关键还在于那些由无数工匠辛苦钻研出来的公式与配方，就好像在地球上，科学或者说科技的理论几乎都是公开的，任何人都可以看。 但具体到某一技术的细节，哪怕是公开的专利也不见得会公布全部的细节，从理论到实际，有着巨大鸿沟。 这和耐色魔法、精灵魔法之类的奥术魔法还有所不同，夏多断言，哪怕知道了造物魔法的全部理论，也不见得做成尹玛斯卡现在的全部造物成就。 但奥术魔法却可以，理论某种程度上就是技术的集中代表，双方之间并没有明显的界限。 这也是夏多非常看好奥术魔法的一点，“知识=力量”并不是一句空话，转化起来远比造物魔法，或者地球上的科技方便太多。 所以对于阿本王子的赠礼，夏多其实并没有感到多欣喜，不过是一些基础资料，随便找个工匠问一下或许就能问出来。 而那些有基础而来的公式、配方，想想也知道尹玛斯卡这边绝对不会让他一个外人轻易获得的。 当然，夏多还是对阿本王子表示了感谢，毕竟是不花钱的礼物，有总比没有好。 …… 有了赠礼这一步营造气氛，两人才算是进入到真正的交易正题当中，在双方又就造物魔法讨论一番后，阿本王子突然长叹一声，对夏多说道： “不久前接到伟大的工匠之主下达的任务，要我研发一种新材料，本来我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恰好几天前梅托城的法尔曼统领送来一种此前从未在尹玛斯卡出现过的能量宝石，给我带来了全新的灵感。 “经过连夜的测试，终于看到了完成任务的曙光，但现在的问题是，那种能量宝石太少了，还远不足以让我完成全部的研发任务。 “更别说后续兴许还要准备一批新材料，唉——” 一听这话，夏多就知道戏肉来了，感情这阿本王子不只想要大量奥能结晶，说不定还对奥能结晶的来源起了心思！ “阿本王子说的能量宝石就是我之前拿出来交易的奥能结晶吗？” “如果是阿索斯法师拿出来的，那应该就是奥能结晶了，当时法尔曼统领可能是有所疏漏，忘记记录名字了。” 阿本王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夏多也会以礼貌的微笑，但他心里很清楚，真实情况很可能并不是那位法尔曼统领忘记了，而是当时根本就只有贾姆问了奥能结晶的名字。 事后，甚至根本就没有再次确认，对方可能根本就不在乎这种能量宝石的名字是什么，说不定还自行命名了一个更符合尹玛斯卡习惯的名字呢！ 不过夏多倒也不在意，因为奥能结晶这个名字本身没什么特殊意义，完全是从奥能而来，如果换个名字就能给它卖个好价格的话，他完全举双手赞成。 “阿本王子，这种宝石在西陆也是十分珍贵的，目前来说就只有我所在的耐色瑞尔才有少量产出，我也没有多少。” “阿索斯法师说的不错，这点我也从珀彻理事那里询问过，这种能量宝石据说只能由耐色瑞尔的奥术师人工制造，产量极低，外人想来很难获得。” “呵呵！” 夏多明白对方应该是说他之前提到的家里有矿的说法是假的，对方实际已经从精灵那边问到了一些关于奥能结晶的基本信息。 至少是知道了奥能结晶是来自于奥术师人工制造。 也不知道是密瑟拉的原理还未传到科曼索，还是珀彻他们还未能接触到这等机密，珀彻没有提到奥能结晶可以大量廉价制备的事实。 不然夏多还真不好忽悠了。 “不知道阿本王子需要多少奥能结晶？” “这个——”阿本王子语气吞吞吐吐。 这种情况夏多一看就明白，对方需要的恐怕不是什么小数目，可能远比他预想中的要多得多！ “还请阿本王子说出一个具体的数，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是非常乐意与王子殿下达成交易的。” 其实这会夏多已经在畅想等下要什么东西了，更先进的密器？或许可以，但究其本质也不过是一种产品，他想要“鱼”，但更想要“渔”！ 而且尹玛斯卡方面非常擅长空间技术，在这一领域，“鱼”就变成了次位面，而“渔”则是高效发现次位面的方法。 尹玛斯卡人能够从异位面带回来穆兰人，那总不能是非宜居位面吧！而且有一个，就有可能有两个、三个，乃至更多。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那么随便给他一两个，也不算多吧！ …… “我需要大概能装满这间大厅的奥能结晶！”奥能结晶重量极轻，阿本王子变用体积来计量。 但听到如此离谱的数目，夏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别说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邦王子，就算是拥有密瑟拉的他，一时半会也拿不出这么多奥能结晶。 这间会客厅少说有上百平米，高的话就算五米吧，那也有数百立方米，这是什么概念，要知道一枚标准奥能结晶才只有一截小拇指指节那么大，差不多一立方厘米左右。 数百立方米差不多就是数亿标准奥能结晶！ 这个数量从长远来看，并不是什么大到没边的数字，哪怕只有一座密瑟拉装置，也只需要五、六年时间就能攒到。 密瑟拉越多，需要的时间就越少。 一时间，夏多甚至产生了阿本王子已经知道密瑟拉存在的错觉，但他知道如果对方知道密瑟拉存在的话，恐怕就不是这么开口了。 第2274章 大额交易的困扰 ————要晚点~~ ———— 简单的寒暄过后，双方开始进入正题，阿本王子首先发问：“阿索斯法师，此行从西陆远道而来，不知道对尹玛斯卡有什么看法？” “尹玛斯卡确实是一个神奇的国度，其中让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天上的那颗紫星，贵国似乎以此为中心重构了一大片区域的规则，此等伟业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不过是造物领域的一点小小成就罢了，不值一提！” 话虽这么说，但阿本王子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对夏多的夸赞十分受用的，“对了，之前听贾姆提过，阁下想获得一些造物领域的基础资料，没问题！尹玛斯卡欢迎任何有识之士参与造物领域的研究，稍后我就让人将资料交给阁下。” 阿本王子并没有提钱不钱的问题，实际上在尹玛斯卡这些天，夏多通过观察以及和在家乡的切身经验很清楚一点，那就是尹玛斯卡的造物魔法基础并不是关键。 关键还在于那些由无数工匠辛苦钻研出来的公式与配方，就好像在地球上，科学或者说科技的理论几乎都是公开的，任何人都可以看。 但具体到某一技术的细节，哪怕是公开的专利也不见得会公布全部的细节，从理论到实际，有着巨大鸿沟。 这和耐色魔法、精灵魔法之类的奥术魔法还有所不同，夏多断言，哪怕知道了造物魔法的全部理论，也不见得做成尹玛斯卡现在的全部造物成就。 但奥术魔法却可以，理论某种程度上就是技术的集中代表，双方之间并没有明显的界限。 这也是夏多非常看好奥术魔法的一点，“知识=力量”并不是一句空话，转化起来远比造物魔法，或者地球上的科技方便太多。 所以对于阿本王子的赠礼，夏多其实并没有感到多欣喜，不过是一些基础资料，随便找个工匠问一下或许就能问出来。 而那些有基础而来的公式、配方，想想也知道尹玛斯卡这边绝对不会让他一个外人轻易获得的。 当然，夏多还是对阿本王子表示了感谢，毕竟是不花钱的礼物，有总比没有好。 …… 有了赠礼这一步营造气氛，两人才算是进入到真正的交易正题当中，在双方又就造物魔法讨论一番后，阿本王子突然长叹一声，对夏多说道： “不久前接到伟大的工匠之主下达的任务，要我研发一种新材料，本来我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恰好几天前梅托城的法尔曼统领送来一种此前从未在尹玛斯卡出现过的能量宝石，给我带来了全新的灵感。 “经过连夜的测试，终于看到了完成任务的曙光，但现在的问题是，那种能量宝石太少了，还远不足以让我完成全部的研发任务。 “更别说后续兴许还要准备一批新材料，唉——” 一听这话，夏多就知道戏肉来了，感情这阿本王子不只想要大量奥能结晶，说不定还对奥能结晶的来源起了心思！ “阿本王子说的能量宝石就是我之前拿出来交易的奥能结晶吗？” “如果是阿索斯法师拿出来的，那应该就是奥能结晶了，当时法尔曼统领可能是有所疏漏，忘记记录名字了。” 阿本王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夏多也会以礼貌的微笑，但他心里很清楚，真实情况很可能并不是那位法尔曼统领忘记了，而是当时根本就只有贾姆问了奥能结晶的名字。 事后，甚至根本就没有再次确认，对方可能根本就不在乎这种能量宝石的名字是什么，说不定还自行命名了一个更符合尹玛斯卡习惯的名字呢！ 不过夏多倒也不在意，因为奥能结晶这个名字本身没什么特殊意义，完全是从奥能而来，如果换个名字就能给它卖个好价格的话，他完全举双手赞成。 “阿本王子，这种宝石在西陆也是十分珍贵的，目前来说就只有我所在的耐色瑞尔才有少量产出，我也没有多少。” “阿索斯法师说的不错，这点我也从珀彻理事那里询问过，这种能量宝石据说只能由耐色瑞尔的奥术师人工制造，产量极低，外人想来很难获得。” “呵呵！” 夏多明白对方应该是说他之前提到的家里有矿的说法是假的，对方实际已经从精灵那边问到了一些关于奥能结晶的基本信息。 至少是知道了奥能结晶是来自于奥术师人工制造。 也不知道是密瑟拉的原理还未传到科曼索，还是珀彻他们还未能接触到这等机密，珀彻没有提到奥能结晶可以大量廉价制备的事实。 不然夏多还真不好忽悠了。 “不知道阿本王子需要多少奥能结晶？” “这个——”阿本王子语气吞吞吐吐。 这种情况夏多一看就明白，对方需要的恐怕不是什么小数目，可能远比他预想中的要多得多！ “还请阿本王子说出一个具体的数，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是非常乐意与王子殿下达成交易的。” 其实这会夏多已经在畅想等下要什么东西了，更先进的密器？或许可以，但究其本质也不过是一种产品，他想要“鱼”，但更想要“渔”！ 而且尹玛斯卡方面非常擅长空间技术，在这一领域，“鱼”就变成了次位面，而“渔”则是高效发现次位面的方法。 尹玛斯卡人能够从异位面带回来穆兰人，那总不能是非宜居位面吧！而且有一个，就有可能有两个、三个，乃至更多。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那么随便给他一两个，也不算多吧！ …… “我需要大概能装满这间大厅的奥能结晶！”奥能结晶重量极轻，阿本王子变用体积来计量。 但听到如此离谱的数目，夏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别说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邦王子，就算是拥有密瑟拉的他，一时半会也拿不出这么多奥能结晶。 这间会客厅少说有上百平米，高的话就算五米吧，那也有数百立方米，这是什么概念，要知道一枚标准奥能结晶才只有一截小拇指指节那么大，差不多一立方厘米左右。 数百立方米差不多就是数亿标准奥能结晶！ 这个数量从长远来看，并不是什么大到没边的数字，哪怕只有一座密瑟拉装置，也只需要五、六年时间就能攒到。 密瑟拉越多，需要的时间就越少。 一时间，夏多甚至产生了阿本王子已经知道密瑟拉存在的错觉，但他知道如果对方知道密瑟拉存在的话，恐怕就不是这么开口了。 第2275章 猫的线索 到现在阿本王子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所说的“装满这间大厅”的言论是有多么离谱，哪怕是十万奥能结晶的价格都让他难以接受了，如果要“装满这间大厅”的话，恐怕要将尹玛斯卡卖了才能买得起呢！ “阿索斯法师，我一次性购买这么多，就算是按零售的价格来说都很夸张了，更别说还要加价，这不太合适吧？” 阿本王子用一般商品的交易规律来还价，夏多能够理解，但却并不接受，“王子殿下，你也了解过了，奥能结晶只能奥术师手工制作。 “而我还需要提醒一点的是——奥术师施法消耗的就是这种奥能结晶，换言之，每一个奥术师都会尽可能地储备奥能结晶，以备各种紧急情况，这种战略物资怎么可能像一般商品那样降价出售呢！” 这话顿时噎得阿本王子说不出话来，现在是卖方市场，无论夏多要价多高，只要阿本王子确实有这方面的需求，那也得咬牙大出血。 随后，见阿本王子不做声，夏多又给补了一刀，“我原想阿本王子提出要装满这间大厅的奥能结晶，想来已经做好了十分充裕的准备，没想到只是十万奥能结晶就——” “……” 阿本王子听完脸色一阵变幻，最终也没有说出什么还价的话来，而是转移了话题，“之前我听贾姆提过，阿索斯法师正在寻找某种材料？” “瞒不过王子殿下，我确实在寻找一种新材料，但可惜的是我在这里并没能发现。” “目前尹玛斯卡对外的交易列表中材料种类非常少，关于这点我已经向伟大的工匠之主请示过了，陛下已经同意向阁下开放密器研究院的材料列表，相信阁下一定能够有所收获。” “但愿吧！”夏多对此并没有感到有多欣喜。 仅仅只是开放列表并不算什么，关键是如果真的找到了他想要的材料，尹玛斯卡是否愿意向他出售呢？ 还有他最在意的制造方法呢？ 这都是坑，但好在对方还需要奥能结晶，不然他可能连所谓的“密器研究院材料列表”都看不到。 尽管夏多表现出的兴趣并不多，但阿本王子还是十分热情地介绍着尹玛斯卡的材料优势：“造物魔法才新材料的发现与创造上有着十分独到的优势，如果在密器研究院的材料列表中也找不到阁下的材料，相信我，在其他地方你也一定找不到。” “是吗？” 对方如此自信满满的保证，夏多也忍不住被激起了一丝好奇心，“如果真能找到我想要的那种材料的话，以后我们一定会有更多的合作。” “对了，还不知道阿索斯法师到底想找什么样的材料，如果可以的话，不妨先跟我说一说，说不定我就正好知道呢！” “呃，这样也好！” 耐色魔法体系对材料的要求并不高，或者说对材料的种类要求并不高，最核心的就只需要导能材料这一种。 因而不管是对方过于热情，还是处于保密考虑，夏多其实都不是很在意，随后他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我正在寻找一种能够对标秘银的廉价导能材料，如果阿本王子能够提供相关线索的话，那就太好了！” “能够对标秘银的廉价导能材料？” 听到这样的要求，阿本王子下意识地就想摇头，能够对标秘银的导能材料确实有不少，但同时还要廉价的话，那就不太好说了。 “阿索斯法师所指的【对标秘银】是指哪种纯度的秘银，如果仅仅只是粗炼秘银的导能效果，那么【诺氟铁】其实就是一种非常理想的廉价材料。” “【诺氟铁】在贵国对外开放的交易列表中，并且我已经测试过之前购买的样本，在导能效果上，【诺氟铁】并不符合我的要求。”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需要比【诺氟铁】更强的导能效果？”阿本王子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夏多见状，也不由得暗自叹息，看样子就算是在尹玛斯卡，想要获得秘银的廉价替代产品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 沉默片刻后，主客双方都有意识地暂时回避了交易的话题，阿本王子主动向夏多询问起西陆的风土人情，同时也对尹玛斯卡的一些基本情况做了介绍。 夏多则回以耐色瑞尔的过去情况，对北地联盟以及大夏领的变化则是只字未提。通过这次会面，他对尹玛斯卡又多了一层了解。 在会面即将结束的时候，夏多还提出了一项私人请求，他随手投影出猫的形象，向阿本王子询问： “不知道王子殿下见过这种动物吗？” “这是什么动物？是尹玛斯卡有的吗？” 阿本王子的反应让夏多大感意外，之前在科曼索时，科兰妮明明说过那只猫是她的朋友从尹玛斯卡带回去送给她的，怎么阿本王子对此毫无反应呢？ “我在一个朋友那里见到过这种动物，她说是另一个朋友从尹玛斯卡带给她的，我这次尹玛斯卡之行，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寻找这种动物。” 夏多原以为只要一到尹玛斯卡就能轻易找到很多猫，但实际情况是，来了这么些天他还从来没见到任何一只猫。 这虽然有行程受限的缘故，但如果猫在这里也是作为宠物或者抓老鼠而存在的话，不至于一点痕迹都不存在。 对此，阿本王子则再次强调了自己的看法，“这确实是一种比较讨人喜爱的动物，但我也确实没有见过。我相信阁下的朋友也不至于说慌，这事我会派人专门调查的，一有结果就会立刻通知到阁下。” “那就劳烦王子殿下了。” “应该的，阿索斯法师作为尹玛斯卡的贵客，这点要求理应满足。” 随后，阿本王子又主动提及，“之前听贾姆说阁下想要大量收购奴隶，我已经命人将尹努普拉斯附近的奴隶全部集中起来了，随时等候阁下的挑选，如果不够的话，还可以从周边地区征调。” “……” 夏多没想到当时只是随口一提，对方竟然如此重视，看样子对方确实急需大量奥能结晶，也不知道到底想要研发什么新材料。 倒是这些被集中起来的奴隶，估计又是以穆兰人居多，只是夏多已经决定在确认穆兰人可以适用耐色魔法体系之前不再大量购买，现在这情形倒是让他有些为难。 “奴隶一事，我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不妨事，阿索斯法师可以慢慢考虑，只要有需要，随时都可以跟我说。” 其实对于尹玛斯卡来说，奴隶太多也是一种负担，特别是在连年战乱以及气候异常的影响下，如果能够将过剩的奴隶扔出去换钱，那绝对是一件好事。 第2276章 造物原理 ————要晚点~~ ———— 到现在阿本王子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所说的“装满这间大厅”的言论是有多么离谱，哪怕是十万奥能结晶的价格都让他难以接受了，如果要“装满这间大厅”的话，恐怕要将尹玛斯卡卖了才能买得起呢！ “阿索斯法师，我一次性购买这么多，就算是按零售的价格来说都很夸张了，更别说还要加价，这不太合适吧？” 阿本王子用一般商品的交易规律来还价，夏多能够理解，但却并不接受，“王子殿下，你也了解过了，奥能结晶只能奥术师手工制作。 “而我还需要提醒一点的是——奥术师施法消耗的就是这种奥能结晶，换言之，每一个奥术师都会尽可能地储备奥能结晶，以备各种紧急情况，这种战略物资怎么可能像一般商品那样降价出售呢！” 这话顿时噎得阿本王子说不出话来，现在是卖方市场，无论夏多要价多高，只要阿本王子确实有这方面的需求，那也得咬牙大出血。 随后，见阿本王子不做声，夏多又给补了一刀，“我原想阿本王子提出要装满这间大厅的奥能结晶，想来已经做好了十分充裕的准备，没想到只是十万奥能结晶就——” “……” 阿本王子听完脸色一阵变幻，最终也没有说出什么还价的话来，而是转移了话题，“之前我听贾姆提过，阿索斯法师正在寻找某种材料？” “瞒不过王子殿下，我确实在寻找一种新材料，但可惜的是我在这里并没能发现。” “目前尹玛斯卡对外的交易列表中材料种类非常少，关于这点我已经向伟大的工匠之主请示过了，陛下已经同意向阁下开放密器研究院的材料列表，相信阁下一定能够有所收获。” “但愿吧！”夏多对此并没有感到有多欣喜。 仅仅只是开放列表并不算什么，关键是如果真的找到了他想要的材料，尹玛斯卡是否愿意向他出售呢？ 还有他最在意的制造方法呢？ 这都是坑，但好在对方还需要奥能结晶，不然他可能连所谓的“密器研究院材料列表”都看不到。 尽管夏多表现出的兴趣并不多，但阿本王子还是十分热情地介绍着尹玛斯卡的材料优势：“造物魔法才新材料的发现与创造上有着十分独到的优势，如果在密器研究院的材料列表中也找不到阁下的材料，相信我，在其他地方你也一定找不到。”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是吗？” 对方如此自信满满的保证，夏多也忍不住被激起了一丝好奇心，“如果真能找到我想要的那种材料的话，以后我们一定会有更多的合作。” “对了，还不知道阿索斯法师到底想找什么样的材料，如果可以的话，不妨先跟我说一说，说不定我就正好知道呢！” “呃，这样也好！” 耐色魔法体系对材料的要求并不高，或者说对材料的种类要求并不高，最核心的就只需要导能材料这一种。 因而不管是对方过于热情，还是处于保密考虑，夏多其实都不是很在意，随后他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我正在寻找一种能够对标秘银的廉价导能材料，如果阿本王子能够提供相关线索的话，那就太好了！” “能够对标秘银的廉价导能材料？” 听到这样的要求，阿本王子下意识地就想摇头，能够对标秘银的导能材料确实有不少，但同时还要廉价的话，那就不太好说了。 “阿索斯法师所指的【对标秘银】是指哪种纯度的秘银，如果仅仅只是粗炼秘银的导能效果，那么【诺氟铁】其实就是一种非常理想的廉价材料。” “【诺氟铁】在贵国对外开放的交易列表中，并且我已经测试过之前购买的样本，在导能效果上，【诺氟铁】并不符合我的要求。” “需要比【诺氟铁】更强的导能效果？”阿本王子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夏多见状，也不由得暗自叹息，看样子就算是在尹玛斯卡，想要获得秘银的廉价替代产品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 沉默片刻后，主客双方都有意识地暂时回避了交易的话题，阿本王子主动向夏多询问起西陆的风土人情，同时也对尹玛斯卡的一些基本情况做了介绍。 夏多则回以耐色瑞尔的过去情况，对北地联盟以及大夏领的变化则是只字未提。通过这次会面，他对尹玛斯卡又多了一层了解。 在会面即将结束的时候，夏多还提出了一项私人请求，他随手投影出猫的形象，向阿本王子询问： “不知道王子殿下见过这种动物吗？” “这是什么动物？是尹玛斯卡有的吗？” 阿本王子的反应让夏多大感意外，之前在科曼索时，科兰妮明明说过那只猫是她的朋友从尹玛斯卡带回去送给她的，怎么阿本王子对此毫无反应呢？ “我在一个朋友那里见到过这种动物，她说是另一个朋友从尹玛斯卡带给她的，我这次尹玛斯卡之行，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寻找这种动物。” 夏多原以为只要一到尹玛斯卡就能轻易找到很多猫，但实际情况是，来了这么些天他还从来没见到任何一只猫。 这虽然有行程受限的缘故，但如果猫在这里也是作为宠物或者抓老鼠而存在的话，不至于一点痕迹都不存在。 对此，阿本王子则再次强调了自己的看法，“这确实是一种比较讨人喜爱的动物，但我也确实没有见过。我相信阁下的朋友也不至于说慌，这事我会派人专门调查的，一有结果就会立刻通知到阁下。” “那就劳烦王子殿下了。” “应该的，阿索斯法师作为尹玛斯卡的贵客，这点要求理应满足。” 随后，阿本王子又主动提及，“之前听贾姆说阁下想要大量收购奴隶，我已经命人将尹努普拉斯附近的奴隶全部集中起来了，随时等候阁下的挑选，如果不够的话，还可以从周边地区征调。” “……” 夏多没想到当时只是随口一提，对方竟然如此重视，看样子对方确实急需大量奥能结晶，也不知道到底想要研发什么新材料。 倒是这些被集中起来的奴隶，估计又是以穆兰人居多，只是夏多已经决定在确认穆兰人可以适用耐色魔法体系之前不再大量购买，现在这情形倒是让他有些为难。 “奴隶一事，我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第2277章 神灾?屠神? 因为从一开始的感知造物之力就卡主了，魔法书中的改变物质本源也就无法尝试了，不过夏多也不是没有收获。 除了对造物魔法体系又有了新的认知外，更重要的他发现了一个秘密，或许伊玛斯卡工匠从未意识到，但却...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109//.html 第2278章 我有猫了! ————要晚点~~ ———— 因为从一开始的感知造物之力就卡主了，魔法书中的改变物质本源也就无法尝试了，不过夏多也不是没有收获。 除了对造物魔法体系又有了新的认知外，更重要的他发现了...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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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夏多这样的解释，妮雅显然是不满意的，但夏多不愿说，她也不能强迫夏多开口，最后也只能闷闷不乐地回了一句： “我现在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你说该怎么办！” 一听这话，夏多不禁婉儿，想了想还是跟妮雅透露了一些消息，“穆兰人可能有问题。” “穆兰人有问题？” 妮雅先是楞了一下，但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说道：“是不是浮空城的那些穆兰人奴隶？” “不是他们，甚至不是任何一个穆兰人个体，我也不确定他们到底有什么问题，但有一点我很确定，那就是穆兰人绝不是伊玛斯卡人认为的毫无工匠天赋。” “为什么说穆兰人不可能没有工匠天赋？”妮雅也似乎意识到什么，但还有些不敢置信，毕竟伊玛斯卡人上千年都未曾发现，夏多又如何能够发现呢！ 对此，夏多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刚刚你也看了那本造物魔法书，你说为什么？” “造物魔法书？” 妮雅思索片刻才反应过来，作为奥术师，她很清楚造物魔法和奥术魔法的差别，如果那本书没问题的话，只接触过造物魔法的伊玛斯卡工匠或许确实无法判断穆兰人的天赋。 想明白这点后，妮雅就知道夏多为什么说穆兰人有问题了，之前和贾姆的接触她基本都在场，而且她也并不认为贾姆对穆兰人的态度有什么必须隐瞒的必要。 也就是说，伊玛斯卡确实是真心希望接纳穆兰人的，只要穆兰人拥有工匠天赋。 只要出现一个穆兰人工匠，不仅可以改变自身的命运，更可以改变穆兰这一族群的命运。 要知道现在的穆兰人全都是奴隶，没有任何例外，只有诞生出第一个穆兰人工匠，剩下哪怕不能成为工匠的普通穆兰人也才有机会成为平民，而不是生生世世、子子孙孙都给人当奴隶。 妮雅虽然无法据此做出穆兰人想要召唤神的推测，但她至少明白一点，无数穆兰人甘愿放弃改变命运的机会，必然是为了一个更为宏大的理由。 想想也知道，这必然会与当前伊玛斯卡的统治存在冲突，这种事要是只发生在伊玛斯卡的话，倒也罢了，万一影响到其他地方，那就不只是伊玛斯卡一家的事了。 更别说夏多前段时间还刚刚购买了一批穆兰人奴隶。 想到这，妮雅突然说道：“要不将浮空城里的那些穆兰人奴隶还给伊玛斯卡吧？也就一百多枚奥能结晶，就当是不小心丢了吧。” “你还真大方，放在过去就算是一枚奥能结晶，你也不舍得丢掉吧！” 当然，夏多拒绝并不是因为一点奥能结晶，确实如妮雅所说，这点奥能结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真正的原因其实是他已经和穆兰人扯上关系了。 现在放手甩锅未必能够为安全置身事外。 况且逃避问题也并非夏多的风格，有能力的话，他还是希望正面面对，毕竟神灾也仅仅只是一种猜测，还没有真正发生呢！ 只听到一个名字就望风而逃，实在太过憋屈，就算是真的神临，夏多也想看看这异位面的神到底有什么独特之处，反正他也不需要第一个直面神。 有伊玛斯卡顶着前面，他完全可以从容应对。 这么一想的话，阿本王子的新材料研发，需要消耗那么多奥能结晶，会不会就是伊玛斯卡方面已经洞悉了穆兰人的计划，然后想将计就计屠个神呢？ 越想，夏多越觉得疑点重重，但既然已经牵扯其中，就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他相信如果真有神临计划或者屠神计划的话，应该很快就会有所表现了。 如果真的事有不谐，他也不会当冤大头，肯定是第一时间有多远跑多远。 至于现在，就当从来没发现过穆兰人的异常，该怎么做就还怎么做，反正最多一个月他就离开这里了，如果情况有变的话，就算是提前离开也毫无心理障碍。 /132//.html 第2280章 求救 ————明天补吧~ ———— 因为从一开始的感知造物之力就卡主了，魔法书中的改变物质本源也就无法尝试了，不过夏多也不是没有收获。 除了对造物魔法体系又有了新的认知外，更重要的他发现了一个秘密，或许伊玛斯卡工匠从未意识到，但却瞒不过奥术魔法体系内的法师！ 那就是——穆兰人并非没有工匠天赋，而是刻意隐瞒！ 首先有一点不只夏多知道，伊玛斯卡人也知道，穆兰人可以使用密器，或许是密器本身不需要同调就可以使用，但既然可以同调，还没有传出什么密器的特殊使用方式。 就说明密器的同调没有任何门槛，任何人都可以，这其中自然也包括穆兰人在内。 而想要成为工匠，就需要先获得造物之力，造物之力的获得又源于密器同调过程中的感知。 夏多不相信造物之力是某种具体而实在的力量，而更倾向于认为是某种等效力，或者说假想力，存在具体的表现形式，却并不真实存在。 至于这种造物之力到底是什么，从造物魔法这个名称上也可以得窥一二，夏多认为大概率是从另外的角度对魔网的利用。 而从法器（密器）同调到利用魔网施法，这中间并没有绝对意义上的鸿沟，穆兰人可以同调使用密器，就一定能够利用魔网施法。 之所被认为没有工匠天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穆兰人自己刻意隐瞒了。 当天赋需要用“作为”来判断的时候，只要本人不表现出来，外人就很难判断了。 甚至于夏多还推测，过去漫长的历史上肯定会有穆兰人想要展现天赋以获得更好的待遇，但都因为某种原因遭到了制止，或许是被某种大过待遇的理由说服了，或许就是直接的肉体毁灭。 这么一想的话，穆兰人背后肯定还藏着更大的秘密，大到连真正融入伊玛斯卡的机会都放弃了。 想到这，夏多忍不住回忆起这些天他对浮空城奥术花园内暂时安置的那些穆兰人的观察，那些穆兰人仍旧保留有有别于伊玛斯卡鲁舒姆语的本民族语言，以及生活习惯。 这或许也可以作为穆兰人抗拒融入伊玛斯卡的佐证。 联想到地球上那款游戏中的伊玛斯卡结局，夏多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群该死的穆兰人不会是真准备将他们的神召唤到主位面来吧！ 本就多灾多难的主位面又要迎来“神灾”了？ 夏多赶紧止住联想，但神灾的阴影始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幸好这一切还没有发生，他还有机会制止。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穆兰人到底隐藏了多少力量，夏多担心自己一旦插手，可能恰好就促成了穆兰人的计划，或者逼迫他们提前了计划，那就太倒霉了吧！ “夏多，你在想什么，表情这么古怪？” “没什么，只是在想造物之力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夏多此刻心里有些乱，就随口敷衍了一句，妮雅作为夏多最亲密的枕边人，当然知道夏多这话言不由衷，但此刻萨维尔、艾伯克都还在场，她也就没有深究。 一直到两人离开浮空城，回到魔法船上，妮雅才重提这一话题：“刚刚在实验室你想到了什么？是不是造物魔法有什么问题？” “造物魔法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别的事情，只是这事我也不能肯定，就先不跟你说了，免得你胡思乱想。” 对于夏多这样的解释，妮雅显然是不满意的，但夏多不愿说，她也不能强迫夏多开口，最后也只能闷闷不乐地回了一句： “我现在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你说该怎么办！” 一听这话，夏多不禁婉儿，想了想还是跟妮雅透露了一些消息，“穆兰人可能有问题。” “穆兰人有问题？” 妮雅先是楞了一下，但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说道：“是不是浮空城的那些穆兰人奴隶？” “不是他们，甚至不是任何一个穆兰人个体，我也不确定他们到底有什么问题，但有一点我很确定，那就是穆兰人绝不是伊玛斯卡人认为的毫无工匠天赋。” “为什么说穆兰人不可能没有工匠天赋？”妮雅也似乎意识到什么，但还有些不敢置信，毕竟伊玛斯卡人上千年都未曾发现，夏多又如何能够发现呢！ 对此，夏多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刚刚你也看了那本造物魔法书，你说为什么？” 一个穆兰人工匠，不仅可以改变自身的命运，更可以改变穆兰这一族群的命运。 统治存在冲突，这种事要是只发生在伊玛斯卡的话，倒也罢了，万一影响到其他地方，那就不只是伊玛斯卡一家的事了。 更别说夏多前段时间还刚刚购买了一批穆兰人奴隶。 想到这，妮雅突然说道：“要不将浮空城里的那些穆兰人奴隶还给伊玛斯卡吧？也就一百多枚奥能结晶，就当是不小心丢了吧。” “你还真大方，放在过去就算是一枚奥能结晶，你也不舍得丢掉吧！” 当然，夏多拒绝并不是因为一点奥能结晶，确实如妮雅所说，这点奥能结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真正的原因其实是他已经和穆兰人扯上关系了。 现在放手甩锅未必能够为安全置身事外。 况且逃避问题也并非夏多的风格，有能力的话，他还是希望正面面对，毕竟神灾也仅仅只是一种猜测，还没有真正发生呢！ 只听到一个名字就望风而逃，实在太过憋屈，就算是真的神临，夏多也想看看这异位面的神到底有什么独特之处，反正他也不需要第一个直面神。 有伊玛斯卡顶着前面，他完全可以从容应对。 这么一想的话，阿本王子的新材料研发，需要消耗那么多奥能结晶，会不会就是伊玛斯卡方面已经洞悉了穆兰人的计划，然后想将计就计屠个神呢？ 越想，夏多越觉得疑点重重，但既然已经牵扯其中，就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他相信如果真有神临计划或者屠神计划的话，应该很快就会有所表现了。 如果真的事有不谐，他也不会当冤大头，肯定是第一时间有多远跑多远。 至于现在，就当从来没发现过穆兰人的异常，该怎么做就还怎么做，反正最多一个月他就离开这里了，如果情况有变的话，就算是提前离开也毫无心理障碍。 /132//.html 第2281章 东方世界的线索 ————补了前面的两章，剩下的明后天全部补完~ ———— 下一刻，那只小猫就倒退着从远处飞到了夏多身边，哪怕整个身子都悬浮了，它还不停地挠动着四肢，想要继续逃跑。 但显然，刚刚都跑出去一段距离了还被抓了回来，现在就算再怎么拼命挣扎，又如何逃得出夏多的“魔掌”呢？ 夏多只是一抬手就从空中“摘”下了这种还在不停挣扎的黑猫，抱在怀里不断安抚，又是摸头，又是挠下巴，同时还不忘在它背部轻轻拍打。 也就是此时这只猫已经行动受限，不然这么一个闹腾的小家伙，夏多还真不知道如何下手呢！ 见夏多已经撸上了猫，妮雅也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在小猫头上轻轻抚摸着，很快就发出惊呼： “好顺滑，好可爱！能让我抱抱吗？” “当然可以啊，不过你要小心，它现在还很怕生。” 说着，夏多便将已经变得安分不少的黑猫交到了妮雅手中，同时也不忘补了个安抚心灵的法术，他不确定这种法术对没有智慧的生物有多少效果。 但从结果来看，至少没起到反作用，黑猫安静地伏在妮雅怀里，偶尔才用警惕的目光看向周围。 看到这一幕，贾姆连声称赞，“阿索斯法师，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驯服了这只喵呜！” 和贾姆相似的还有那个被带过来的穆兰人，但他就比较夸张了，直接跪倒在地，不住地念叨着什么。 夏多听不懂穆兰人的语言，于是便问贾姆：“他在说什么？” “呃——”贾姆犹豫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在夏多的注视下，他还是硬着头皮进行了翻译： “阿索斯法师，他说您一定是神使，是穆兰人的救星。” “神使？救星？哼哼！” 夏多心中不禁冷笑，这穆兰人果然有大秘密！于是他再次询问贾姆：“穆兰人是有信仰的神吗？” “这个——” 贾姆两眼迷茫，很快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听说过，也没见到过，阿索斯法师，需要我派人调查一下吗？” “不用麻烦了，我就是随口一问。” 夏多随即将话题再次转到猫的身上，他问贾姆：“到我离开前还能找到多少只喵呜？” “这个不好说，此前我们从来也不知道穆兰人还藏着这么一种被他们当成圣物的动物，如果运气好可能找到好多只，如果运气不好的话，这可能就是唯一的一只了。” “肯定不是唯一一只。” 夏多之前在科兰妮那里已经见过一只黑猫了，加上现在妮雅抱着的这只，这就两只了，而且科兰妮那只也不确定是在伊玛斯卡哪里获得的，但这中间有时间间隔，肯定不止这两只。 随后，夏多指使贾姆询问那个穆兰人，这只猫是从哪里获得的，贾姆倒是没有询问，而是直接回答道： “阿索斯法师，这个问题我们之前已经问过了，他说这只喵呜是凭空出现在他们的聚居地，然后就被他们根据家乡的习俗尊为了圣物，用穆兰人的说法这是神赐的。” “神赐？哪有神这么无聊会专门送一只动物给祂的信徒？” “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但问了好多人都说不出这只喵呜的具体来历，为了不耽搁阿索斯法师这边，就先将这一只送了过来。” “原来如此！” 夏多虽然相信贾姆没有对他说谎，但穆兰人就未必跟贾姆说了实话，猫这种动物不是主位面特产——至少不是西陆特产，如果贾姆和阿本王子都没有说谎的话，应该也不是伊玛斯卡特产 而如果穆兰人想要召唤他们的神的话，确实需要这么一种稀罕物来凝聚信仰，于是就有了刻意塑造的神赐猫把戏。 这虽然是夏多的脑补，但他确定自己刚刚的检查没错，那只猫就是一只普通动物，而一只普通动物，必然存在来历，没有来历只能说这里面存在故事。 人是人他妈生的，猫肯定也有猫娘。 联想到之前科兰妮那只猫也是纯黑色，而猫在夏多家乡又不是什么濒危物种，繁殖能力很强的，夏多不禁有种猜测，会不会是穆兰人为了刻意制造圣物，将纯黑意外的猫都处理了呢？ 这是非常可能的，哪怕穆兰人视猫为圣物，可他们自己都已经是奴隶了，为了一些更“崇高”的目的，说不定会选择牺牲一些圣物，以打造更纯粹的信仰。 不过这些问题就不需要借助贾姆这个外人来询问了，将那个穆兰人送入浮空城后，他就打发贾姆离开了，然后和妮雅一同返回了浮空城。 妮雅忙着撸猫，夏多自己则将那个穆兰人圣猫饲养员召到了跟前，随手递过去一个灵感头环，示意对方戴在头上。 或许是真被当成了神使，这个穆兰人对夏多的指示十分顺从，像是捧着什么宝物似地将外形如水晶打造的灵感头环恭恭敬敬地戴在了头上。 “你叫什么名字？” 在问话的同时，夏多借助智脑在灵思网络中同步传递了这样的意识信息给了对方，这穆兰人显然没经历过这样的情形，立刻又跪伏在地，不停地念叨着神使、命运之类的话。 但不同于之前在外面的赤红广场上，这次夏多通过灵思网络中传来的意识信息听懂了这个穆兰人的话。 于是，他再次重复了一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次虽然还是传递出大量杂思，但总算有了对夏多询问的清晰回答——“小的名叫塞尼德。” “塞尼德，告诉我，那只喵呜真的是凭空出现在你们聚居地的吗？” “是的，神使大人，那是神的恩赐。” 塞尼德立刻传递出这样的意识信息，但紧接着，夏多的智脑却在一团紧张、敬畏的情绪信息中解读出另外的信息—— “那只喵呜是胡尼长老派人送来的。” 好家伙，说谎都不带脸红的！夏多虽然听不懂穆兰人的语言，但显然塞尼德刚刚说的不会是后面解读出来的这些内容。 于是夏多继续询问—— “我再问你，你为什么称呼我为神使？是哪位神的使者？” (本章完) /132//.html 第2282章 继续交易 ————今天实在撑不住了，明后天全部补完~ ———— 下一刻，那只小猫就倒退着从远处飞到了夏多身边，哪怕整个身子都悬浮了，它还不停地挠动着四肢，想要继续逃跑。 但显然，刚刚都跑出去一段距离了还被抓了回来，现在就算再怎么拼命挣扎，又如何逃得出夏多的“魔掌”呢？ 夏多只是一抬手就从空中“摘”下了这种还在不停挣扎的黑猫，抱在怀里不断安抚，又是摸头，又是挠下巴，同时还不忘在它背部轻轻拍打。 也就是此时这只猫已经行动受限，不然这么一个闹腾的小家伙，夏多还真不知道如何下手呢！ 见夏多已经撸上了猫，妮雅也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在小猫头上轻轻抚摸着，很快就发出惊呼： “好顺滑，好可爱！能让我抱抱吗？” “当然可以啊，不过你要小心，它现在还很怕生。” 说着，夏多便将已经变得安分不少的黑猫交到了妮雅手中，同时也不忘补了个安抚心灵的法术，他不确定这种法术对没有智慧的生物有多少效果。 但从结果来看，至少没起到反作用，黑猫安静地伏在妮雅怀里，偶尔才用警惕的目光看向周围。 看到这一幕，贾姆连声称赞，“阿索斯法师，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驯服了这只喵呜！” 和贾姆相似的还有那个被带过来的穆兰人，但他就比较夸张了，直接跪倒在地，不住地念叨着什么。 夏多听不懂穆兰人的语言，于是便问贾姆：“他在说什么？” “呃——”贾姆犹豫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在夏多的注视下，他还是硬着头皮进行了翻译： “阿索斯法师，他说您一定是神使，是穆兰人的救星。” “神使？救星？哼哼！” 夏多心中不禁冷笑，这穆兰人果然有大秘密！于是他再次询问贾姆：“穆兰人是有信仰的神吗？” “这个——” 贾姆两眼迷茫，很快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听说过，也没见到过，阿索斯法师，需要我派人调查一下吗？” “不用麻烦了，我就是随口一问。” 夏多随即将话题再次转到猫的身上，他问贾姆：“到我离开前还能找到多少只喵呜？” “这个不好说，此前我们从来也不知道穆兰人还藏着这么一种被他们当成圣物的动物，如果运气好可能找到好多只，如果运气不好的话，这可能就是唯一的一只了。” “肯定不是唯一一只。” 夏多之前在科兰妮那里已经见过一只黑猫了，加上现在妮雅抱着的这只，这就两只了，而且科兰妮那只也不确定是在伊玛斯卡哪里获得的，但这中间有时间间隔，肯定不止这两只。 随后，夏多指使贾姆询问那个穆兰人，这只猫是从哪里获得的，贾姆倒是没有询问，而是直接回答道： “阿索斯法师，这个问题我们之前已经问过了，他说这只喵呜是凭空出现在他们的聚居地，然后就被他们根据家乡的习俗尊为了圣物，用穆兰人的说法这是神赐的。” “神赐？哪有神这么无聊会专门送一只动物给祂的信徒？” “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但问了好多人都说不出这只喵呜的具体来历，为了不耽搁阿索斯法师这边，就先将这一只送了过来。” “原来如此！” 夏多虽然相信贾姆没有对他说谎，但穆兰人就未必跟贾姆说了实话，猫这种动物不是主位面特产——至少不是西陆特产，如果贾姆和阿本王子都没有说谎的话，应该也不是伊玛斯卡特产 而如果穆兰人想要召唤他们的神的话，确实需要这么一种稀罕物来凝聚信仰，于是就有了刻意塑造的神赐猫把戏。 这虽然是夏多的脑补，但他确定自己刚刚的检查没错，那只猫就是一只普通动物，而一只普通动物，必然存在来历，没有来历只能说这里面存在故事。 人是人他妈生的，猫肯定也有猫娘。 联想到之前科兰妮那只猫也是纯黑色，而猫在夏多家乡又不是什么濒危物种，繁殖能力很强的，夏多不禁有种猜测，会不会是穆兰人为了刻意制造圣物，将纯黑意外的猫都处理了呢？ 这是非常可能的，哪怕穆兰人视猫为圣物，可他们自己都已经是奴隶了，为了一些更“崇高”的目的，说不定会选择牺牲一些圣物，以打造更纯粹的信仰。 不过这些问题就不需要借助贾姆这个外人来询问了，将那个穆兰人送入浮空城后，他就打发贾姆离开了，然后和妮雅一同返回了浮空城。 妮雅忙着撸猫，夏多自己则将那个穆兰人圣猫饲养员召到了跟前，随手递过去一个灵感头环，示意对方戴在头上。 或许是真被当成了神使，这个穆兰人对夏多的指示十分顺从，像是捧着什么宝物似地将外形如水晶打造的灵感头环恭恭敬敬地戴在了头上。 “你叫什么名字？” 在问话的同时，夏多借助智脑在灵思网络中同步传递了这样的意识信息给了对方，这穆兰人显然没经历过这样的情形，立刻又跪伏在地，不停地念叨着神使、命运之类的话。 但不同于之前在外面的赤红广场上，这次夏多通过灵思网络中传来的意识信息听懂了这个穆兰人的话。 于是，他再次重复了一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次虽然还是传递出大量杂思，但总算有了对夏多询问的清晰回答——“小的名叫塞尼德。” “塞尼德，告诉我，那只喵呜真的是凭空出现在你们聚居地的吗？” “是的，神使大人，那是神的恩赐。” 塞尼德立刻传递出这样的意识信息，但紧接着，夏多的智脑却在一团紧张、敬畏的情绪信息中解读出另外的信息—— “那只喵呜是胡尼长老派人送来的。” 好家伙，说谎都不带脸红的！夏多虽然听不懂穆兰人的语言，但显然塞尼德刚刚说的不会是后面解读出来的这些内容。 于是夏多继续询问—— “我再问你，你为什么称呼我为神使？是哪位神的使者？” (本章完) /132//.html 第2283章 造物启蒙密器组合 ————补了前面的两章，明天全部补完~~ ———— 这还真不好说。 夏多所了解的升神要素中，信仰只占一小部分，有或者没有其实并不重要，关键是其更上层的原力倾向。 另一部分就是秩序之力了，不，在夏多的推测中，秩序之力是成就秩序神的必须，但想要升神未必就需要成就秩序神，也可要是混乱神。 “混乱神？” 夏多心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随后他突然想到，尹玛斯卡仅几十年的动乱，难道都是穆兰人在其中挑拨？目的就是为了践行混乱复仇之道？ 在加上整个族群上千年的复仇执念，无形之中就暗合了混乱神诞生的要素，难道穆兰人的大秘密就是升神仪式？ 可这么一群奴隶从而来的升神学识呢？ 夏多勐地想到科曼索的商队，在尹玛斯卡到处跑，虽然有税务官时刻盯着，但奥术魔法和造物魔法本就不是同一个体系，出现漏洞也完全可以理解。 说不定就是科曼索的精灵在其中串联，然后还顺带送出了升神知识，以科曼索在西陆做过的那些事，在东方复刻一遍完全有这种可能。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穆兰人复仇本身没什么可以指摘的，夏多也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但如果真是科曼索从中挑拨的话，那这里面蕴藏的信息可就太多了！ 什么时候精灵这么具有“全球”视野了？ 西陆那一块还不够他们折腾吗？ …… 各种心思在夏多心中翻涌着，最终也没能蹦出个什么确切的想法来，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穆兰人在暗中谋求升神的可能性已经大大提高了。 之后，夏多又继续和塞尼德聊了一会儿，但也并没能从对方的潜意识中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 不过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塞尼德虽说是一个聚居地的圣猫饲养员，但也因为这样过于醒目的身份注定他无法接触到真正的秘密。 “那些长老？” 在塞尼德潜意识中提到过多次长老，似乎是有了那些长老才将所有分散在各地的穆兰人凝聚在一起。 但遗憾的是，塞尼德对长老的了解就仅限于几个名字，甚至连他们的真实身份、有多少人都不知道。 当然，接头的暗号、信物什么的还是知道。 “如此一来——” 夏多干脆就以塞尼德为线索进行探知，反向追踪那些长老的信息，为了提高探知精度他还拿出了尹奥勒姆送给他的【命运轨迹】作为辅助。 但追踪一开始就遇到了重重阻力，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不断地尝试干扰他的探知，虽然哪怕有着【命运轨迹】能够精准记录这些干扰力量的细节，但干扰本身却很难排除。 很难并不能于不能，但问题是这种力量显然是有施法者参与其中，他不确定是穆兰人掌握的工匠所为，还是科曼索的法师所为，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他尝试排除或者突破干扰，对方一定会知晓他的存在。 进而做出反制，或者提前抹除相关线索。 前者他并不惧怕，但如果是后者的话，那这条线索就断了，想要重新接上的话，除非找尹玛斯卡方面，进行大面积排查。 但问题是，尹玛斯卡方面疑似有着屠神计划，不知道会不会配合，而他又要以什么理由要求对方配合呢？ 另外就是购买足够多的奴隶自己查，说不定还能直接买到塞尼德所谓的“长老”呢！ 不过这么做也有风险，最大的风险就是万一买到了穆兰人潜在的升神者，到时候穆兰人需要复仇的对象可能就不是从尹玛斯卡开始，而是从他开始了。 但想着想着，夏多突然自嘲地笑了笑，“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查？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离开这里了，该苦恼的应该是尹玛斯卡人和穆兰人才对。” 虽然有神灾的威胁，但既然这神灾极有可能是科曼索撺掇出来的，而不是从异位面过来的，那么想来科曼索手上应该掌握着最后的保险。 说不定就是精灵主神，就像公主升神那样，如果不是光辉之主的庇护，说不定就被精灵主神强行掳走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这似乎还更加提高了科曼索撺掇穆兰人升神的可能性，毕竟从耐色人那里没能获得的东西，总要从另外的地方找补回来。 否则这升神学识岂不是白放出去了！ 有此一念，夏多也就放下了心中的担忧，哪怕最终真闹出了神灾，也有精灵主神收尾，再退一步，被光辉之主卷顾的耐色瑞尔也不用担心这类超限存在。 而且这种混乱神，与光辉之主天然敌对，一旦在主位面乱搞，说不定直接就被光辉之主给按死了。 接下来看戏就是了，看看穆兰人到底能不能将复仇之神搞出来，以及精灵主神要如何出手。 对了，还有尹玛斯卡人，阿本王子研发新材料需要大量的奥能结晶，数亿十环法术级别的能量，显然不会是什么小计划。 夏多猜测可能与屠神有关，而这他也非常感兴趣，当然他不是对屠神本身感兴趣，而是对神的本质感兴趣。 以他目前对神的认知，这种已经摆脱能量限制的存在，恐怕很难用纯粹堆量的方式击杀，就是不知道尹玛斯卡到底有什么手段了。 如果尹玛斯卡也得到过科曼索的升神学识的话，那就太有意思了。 更进一步猜测，说不定是精灵主神为了验证什么，才指示下面这么做，与神的进阶有关？还是为了解除自己的某种隐患。 神有高下之分，这是事实，否则也不至于光辉之主的神使出面就制止了精灵主神对公主的想法。 想进步不只是人类的追求，神未必没有这样的追求，或者说有才是正常的。 至于隐患一说，夏多是根据精灵的升神仪式中猜测，精灵给出的升神仪式不确定性很高，最终成就的很可能是混乱神，而公主则走出了别的路，成就了秩序神。 或许就是秩序与混乱之间的隐患。 事实到底怎样，夏多也无法确定，目前他也只能根据已经获得的一些信息做出推测，准不准就看接下来的世界如何变化了。 “看戏，看戏就是了！” 第2284章 造物之力的本质 ————今天太忙了，明天补完~ ———— 这还真不好说。 夏多所了解的升神要素中，信仰只占一小部分，有或者没有其实并不重要，关键是其更上层的原力倾向。 另一部分就是秩序之力了，不，在夏多的推测中，秩序之力是成就秩序神的必须，但想要升神未必就需要成就秩序神，也可要是混乱神。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换源app，.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混乱神？” 夏多心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随后他突然想到，尹玛斯卡仅几十年的动乱，难道都是穆兰人在其中挑拨？目的就是为了践行混乱复仇之道？ 在加上整个族群上千年的复仇执念，无形之中就暗合了混乱神诞生的要素，难道穆兰人的大秘密就是升神仪式？ 可这么一群奴隶从而来的升神学识呢？ 夏多勐地想到科曼索的商队，在尹玛斯卡到处跑，虽然有税务官时刻盯着，但奥术魔法和造物魔法本就不是同一个体系，出现漏洞也完全可以理解。 说不定就是科曼索的精灵在其中串联，然后还顺带送出了升神知识，以科曼索在西陆做过的那些事，在东方复刻一遍完全有这种可能。 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穆兰人复仇本身没什么可以指摘的，夏多也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但如果真是科曼索从中挑拨的话，那这里面蕴藏的信息可就太多了！ 什么时候精灵这么具有“全球”视野了？ 西陆那一块还不够他们折腾吗？ …… 各种心思在夏多心中翻涌着，最终也没能蹦出个什么确切的想法来，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穆兰人在暗中谋求升神的可能性已经大大提高了。 之后，夏多又继续和塞尼德聊了一会儿，但也并没能从对方的潜意识中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 不过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塞尼德虽说是一个聚居地的圣猫饲养员，但也因为这样过于醒目的身份注定他无法接触到真正的秘密。 “那些长老？” 在塞尼德潜意识中提到过多次长老，似乎是有了那些长老才将所有分散在各地的穆兰人凝聚在一起。 但遗憾的是，塞尼德对长老的了解就仅限于几个名字，甚至连他们的真实身份、有多少人都不知道。 当然，接头的暗号、信物什么的还是知道。 “如此一来——” 夏多干脆就以塞尼德为线索进行探知，反向追踪那些长老的信息，为了提高探知精度他还拿出了尹奥勒姆送给他的【命运轨迹】作为辅助。 但追踪一开始就遇到了重重阻力，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不断地尝试干扰他的探知，虽然哪怕有着【命运轨迹】能够精准记录这些干扰力量的细节，但干扰本身却很难排除。 很难并不能于不能，但问题是这种力量显然是有施法者参与其中，他不确定是穆兰人掌握的工匠所为，还是科曼索的法师所为，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他尝试排除或者突破干扰，对方一定会知晓他的存在。 进而做出反制，或者提前抹除相关线索。 前者他并不惧怕，但如果是后者的话，那这条线索就断了，想要重新接上的话，除非找尹玛斯卡方面，进行大面积排查。 但问题是，尹玛斯卡方面疑似有着屠神计划，不知道会不会配合，而他又要以什么理由要求对方配合呢？ 另外就是购买足够多的奴隶自己查，说不定还能直接买到塞尼德所谓的“长老”呢！ 不过这么做也有风险，最大的风险就是万一买到了穆兰人潜在的升神者，到时候穆兰人需要复仇的对象可能就不是从尹玛斯卡开始，而是从他开始了。 但想着想着，夏多突然自嘲地笑了笑，“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查？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离开这里了，该苦恼的应该是尹玛斯卡人和穆兰人才对。” 虽然有神灾的威胁，但既然这神灾极有可能是科曼索撺掇出来的，而不是从异位面过来的，那么想来科曼索手上应该掌握着最后的保险。 说不定就是精灵主神，就像公主升神那样，如果不是光辉之主的庇护，说不定就被精灵主神强行掳走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这似乎还更加提高了科曼索撺掇穆兰人升神的可能性，毕竟从耐色人那里没能获得的东西，总要从另外的地方找补回来。 否则这升神学识岂不是白放出去了！ 有此一念，夏多也就放下了心中的担忧，哪怕最终真闹出了神灾，也有精灵主神收尾，再退一步，被光辉之主卷顾的耐色瑞尔也不用担心这类超限存在。 而且这种混乱神，与光辉之主天然敌对，一旦在主位面乱搞，说不定直接就被光辉之主给按死了。 接下来看戏就是了，看看穆兰人到底能不能将复仇之神搞出来，以及精灵主神要如何出手。 对了，还有尹玛斯卡人，阿本王子研发新材料需要大量的奥能结晶，数亿十环法术级别的能量，显然不会是什么小计划。 夏多猜测可能与屠神有关，而这他也非常感兴趣，当然他不是对屠神本身感兴趣，而是对神的本质感兴趣。 以他目前对神的认知，这种已经摆脱能量限制的存在，恐怕很难用纯粹堆量的方式击杀，就是不知道尹玛斯卡到底有什么手段了。 如果尹玛斯卡也得到过科曼索的升神学识的话，那就太有意思了。 更进一步猜测，说不定是精灵主神为了验证什么，才指示下面这么做，与神的进阶有关？还是为了解除自己的某种隐患。 神有高下之分，这是事实，否则也不至于光辉之主的神使出面就制止了精灵主神对公主的想法。 想进步不只是人类的追求，神未必没有这样的追求，或者说有才是正常的。 至于隐患一说，夏多是根据精灵的升神仪式中猜测，精灵给出的升神仪式不确定性很高，最终成就的很可能是混乱神，而公主则走出了别的路，成就了秩序神。 或许就是秩序与混乱之间的隐患。 事实到底怎样，夏多也无法确定，目前他也只能根据已经获得的一些信息做出推测，准不准就看接下来的世界如何变化了。 “看戏，看戏就是了！” 第2285章 穆兰人的消息 ————加班只补了前面两章，剩下的明天补~ ———— 夏多觉得伊玛斯卡方面可能是想将成本不明的导能材料当成廉价材料和他交易奥能结晶，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些材料的制备方法可能就不在交易范围之内...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132//.html 第2286章 继续游历 ————明天休息，一起整完~ ———— 夏多觉得伊玛斯卡方面可能是想将成本不明的导能材料当成廉价材料和他交易奥能结晶，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些材料的制备方法可能就不在交易范围之内了。 想...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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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多再次回应，这一次他没有断掉对造物之力的感知，好歹也是一个成熟的施法者，在专注方面早就经验丰富了，刚刚只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没反应过来。 现在已经试错过一次，就不会再犯第二回了。 接下来就是真正的实践了，造物魔法书中提到过，仅仅只是将造物之力作用到目标并不会使目标的本质发生改变，但人难免有情绪波动，对于意识操控很难做到精准。 就像是奥术魔法体系的施法，就算是精灵魔法让魔网主动配合施法者，那也是经过前期大量的亲和训练才能做到的。 而耐色魔法，从不训练亲和，但却更注重专注，虽然专注是施法的必须，但更专注也能对精准起到积极作用。 同时由于耐色魔法是着眼于魔网微观层面的魔网之弦，实际情况则非常类似于电子的能级轨道，可变，但却不是无极变化。 换言之，耐色魔法的施法其实是具备相当程度的容错率的，基本上只要认真训练，不至于失误得太过离谱。 但造物之力却是着眼于魔网的宏观结构，对于微观层面则是完全不管， 一个工匠刻意控制造物之力不做任何改变，但与物质直接发生作用的魔网之弦却可能早已千变万化，只是这样的变化并不能改变物质本质。 但只要造物之力变化，微观层面的魔网之弦就必然出现大量变化，而这些变化却极有可能改变物质的本质。 换言之，造物之力需要近乎绝对精准的控制力。 亲自尝试过，夏多才明白为什么尹玛斯卡这边的人大都是使用密器，而不是直接施法了，他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一个直接施法的人。 可能就是因为造物之力的特性，使得他们的施法容错率低得离谱，只有借助密器才能精确掌控。 从这点发散开来的话，尹玛斯卡的那些密器恐怕绝大多数都不是直接出自工匠之手，而是用密器制造。 于个人而言，那些工匠应该有一种能够方便调节造物之力的道具，可以用于生产制造，可以用于施法。 只是夏多到现在还未见到，当然也可能是已经见过了，却没能认出来。 …… 诸多念头在夏多心中一闪而过，然后他借助奥术施法的经验，将造物之力所代表的宏观魔网波动聚焦到杯中水体。 下一刻，虽然夏多并未想过要改变什么，但意识本身的波动却使得造物之力发生的变化，进而使得造物之力聚焦的杯中水也出现了变化。 明亮夺目的魔法灵光从水杯中亮起，只是一瞬间就暗了下去，与此同时，原本清澈见底的水体中却出现了一团肉眼可见扩散开去并有下落趋势的灰色杂质。 “这就是造物？” 夏多凝视着掌心的水杯，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如果用耐色魔法来解释的话，刚刚他其实是释放了永久改变物质的变化系法术，典型代表就是作为浮空城来源的【深度石化】。 刚刚水杯中出现的不可溶杂质，应该是某些固体物质，完全可以理解为石头。 虽然才只是第一次尝试造物实践，但结合之前的推测，夏多已经意识到这种体系的潜力所在，同时他也意识到—— 之前阿本王子提供的那两种可以对标秘银的廉价导能材料，可能是真的非常廉价。 因为只要搞明白这种材料对应的造物之力变化，或者说——造物公式，就可以批量生产，只看作为基质的材料价格。 但从阿本王子刚刚提到的“万物自水而生”，那两种材料的基质恐怕也贵不到哪里去，说不定就是水呢！ 至于造物之力的应用、改变物质的过程，这完全可以由专门的密器来做，人工成本就仅限于制造密器，以及寻找造物公式。 当然这仅仅只是针对材料，如果是密器的话，可能会更复杂一些，但只要确定了图纸，后续根本就用不着人工了。 这其实就是夏多长久以来孜孜以求的全自动生产！ 只可惜耐色魔法没能做到的事，人家尹玛斯卡可能早就这么做了几千年。 夏多意识到，尹玛斯卡现在可能就只差一个高功率的能量源，就有生产力突飞勐进的基础了。 这么一想，他突然有些后悔答应和对方的奥能结晶交易了。 甚至他还想到以后，当耐色瑞尔那边的密瑟拉普及后，即便尹玛斯卡无法获得密瑟拉装置本身，泛滥的奥能结晶也很有可能让他们完成突变。 /132//.html 第2288章 后续 ————前面都补完了，还差这一章，实在肝不动了~ ————明天尽量肝~ 真相如何，夏多暂时无从追究，而且此刻实验对象已经近在眼前，他也不准备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尝试造物实践了！ 将水杯握在手心，夏多感觉到原本如死物一般的容器以及容器中的水开始出现同调现象，这本身并非什么罕见现象。 实际上，任何一个普通人接触任何一样东西，穿过他们的魔网之弦都会有所改变，甚至不用接触，魔网之弦的“河流”在穿过他们时，也会有所变化。 造物魔法书中提到，造物实践的本质就是循着自身与目标之间的联系，将造物之力应用到目标身上的过程。 接触是最简单的加强联系的一种方式。 回忆着不久前感知造物之力的经过，夏多迅速调整视角，很快就在水杯上发现了造物之力的痕迹。 造物之力并非只存在于密器与自身的链接之中，而是存在于万事万物之中，它本身只是魔网宏观结构的一种变化趋势，存在于无穷多的变化之中。 或许还有其他“之力”可以利用，但目前来说造物之力只有这么一种，当然迷锁也是一种基于魔网宏观结构的应用方式。 两者本质相近，后续的发展却天差地别。 …… 注意到夏多已经开始感知造物之力，阿本王子脸上也不由得出现了几分紧张的神色，观察一阵后询问道： “还能感知到造物之力吗？” “尽管不太容易，但确实还可以。”夏多点了点头回了一句，但也因为这样的分心，使得原本感知到的造物之力再次隐没在汹涌的魔网洪流当中。 阿本王子也似乎注意到这样的微妙变化，对夏多说道：“我说就行了，你不用回答，专注感知造物之力，之后就按照造物魔法书中的建议，将造物之力作用在水体，不用考虑什么结果，放心大胆地尝试。” “嗯。” 夏多再次回应，这一次他没有断掉对造物之力的感知，好歹也是一个成熟的施法者，在专注方面早就经验丰富了，刚刚只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没反应过来。 现在已经试错过一次，就不会再犯第二回了。 接下来就是真正的实践了，造物魔法书中提到过，仅仅只是将造物之力作用到目标并不会使目标的本质发生改变，但人难免有情绪波动，对于意识操控很难做到精准。 就像是奥术魔法体系的施法，就算是精灵魔法让魔网主动配合施法者，那也是经过前期大量的亲和训练才能做到的。 而耐色魔法，从不训练亲和，但却更注重专注，虽然专注是施法的必须，但更专注也能对精准起到积极作用。 同时由于耐色魔法是着眼于魔网微观层面的魔网之弦，实际情况则非常类似于电子的能级轨道，可变，但却不是无极变化。 换言之，耐色魔法的施法其实是具备相当程度的容错率的，基本上只要认真训练，不至于失误得太过离谱。 但造物之力却是着眼于魔网的宏观结构，对于微观层面则是完全不管， 一个工匠刻意控制造物之力不做任何改变，但与物质直接发生作用的魔网之弦却可能早已千变万化，只是这样的变化并不能改变物质本质。 但只要造物之力变化，微观层面的魔网之弦就必然出现大量变化，而这些变化却极有可能改变物质的本质。 换言之，造物之力需要近乎绝对精准的控制力。 亲自尝试过，夏多才明白为什么尹玛斯卡这边的人大都是使用密器，而不是直接施法了，他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一个直接施法的人。 可能就是因为造物之力的特性，使得他们的施法容错率低得离谱，只有借助密器才能精确掌控。 从这点发散开来的话，尹玛斯卡的那些密器恐怕绝大多数都不是直接出自工匠之手，而是用密器制造。 于个人而言，那些工匠应该有一种能够方便调节造物之力的道具，可以用于生产制造，可以用于施法。 只是夏多到现在还未见到，当然也可能是已经见过了，却没能认出来。 …… 诸多念头在夏多心中一闪而过，然后他借助奥术施法的经验，将造物之力所代表的宏观魔网波动聚焦到杯中水体。 下一刻，虽然夏多并未想过要改变什么，但意识本身的波动却使得造物之力发生的变化，进而使得造物之力聚焦的杯中水也出现了变化。 明亮夺目的魔法灵光从水杯中亮起，只是一瞬间就暗了下去，与此同时，原本清澈见底的水体中却出现了一团肉眼可见扩散开去并有下落趋势的灰色杂质。 “这就是造物？” 夏多凝视着掌心的水杯，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如果用耐色魔法来解释的话，刚刚他其实是释放了永久改变物质的变化系法术，典型代表就是作为浮空城来源的【深度石化】。 刚刚水杯中出现的不可溶杂质，应该是某些固体物质，完全可以理解为石头。 虽然才只是第一次尝试造物实践，但结合之前的推测，夏多已经意识到这种体系的潜力所在，同时他也意识到—— 之前阿本王子提供的那两种可以对标秘银的廉价导能材料，可能是真的非常廉价。 因为只要搞明白这种材料对应的造物之力变化，或者说——造物公式，就可以批量生产，只看作为基质的材料价格。 但从阿本王子刚刚提到的“万物自水而生”，那两种材料的基质恐怕也贵不到哪里去，说不定就是水呢！ 至于造物之力的应用、改变物质的过程，这完全可以由专门的密器来做，人工成本就仅限于制造密器，以及寻找造物公式。 当然这仅仅只是针对材料，如果是密器的话，可能会更复杂一些，但只要确定了图纸，后续根本就用不着人工了。 这其实就是夏多长久以来孜孜以求的全自动生产！ 只可惜耐色魔法没能做到的事，人家尹玛斯卡可能早就这么做了几千年。 夏多意识到，尹玛斯卡现在可能就只差一个高功率的能量源，就有生产力突飞勐进的基础了。 这么一想，他突然有些后悔答应和对方的奥能结晶交易了。 甚至他还想到以后，当耐色瑞尔那边的密瑟拉普及后，即便尹玛斯卡无法获得密瑟拉装置本身，泛滥的奥能结晶也很有可能让他们完成突变。 /132//.html 第2289章 成果转化、造物迷锁 夏多婉拒了阿本王子提出的向西陆引入造物魔法的邀请，尽管他知道自己的拒绝会使得尹玛斯卡对他封锁很多造物领域的基础知识。 但出身地球文明的他，对于造物魔法的可能发展并非完全无知，哪怕没有对方提供的具体知识，他也可以逐步摸索出来。 当然，这些并不是关键，尹玛斯卡方面对这些一无所知，说不定并不会像他想的那样，完全封锁所有知识。 放开越多，他就能越快地将造物魔法的优点融入奥术魔法。 …… 接下来，夏多又尝试了几次造物实践，依然是以水为基质，而阿本王子也并没有因为他之前的拒绝而拒绝指导。 而在这几次造物实践中，夏多完全放弃了对造物规律的探寻，因为这本就不是现阶段的他有能力做到的，他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控制造物之力上。 他判断尹玛斯卡方面很可能会对他封锁操控造物之力的密器，甚至是密器制造方面的知识，这使得后续即便他通过一些非常规手段得到了那些密器，也很难破解。 那么自身对造物之力的控制精度就成了他接下来进行相关实验的关键要素了，趁着对方还愿意指导，肯定是要尽可能地利用起来。 除了控制造物之力，夏多还将部分精力放在观察造物目标的转化过程上。 现实世界是客观存在的，世界的规律并不会因为使用不同的魔法体系而有所改变，造物魔法可以转化物质，奥术魔法当然也可以。 只不过转化过程到底是怎么样，如果才能将造物魔法转化为奥术魔法，就需要他来研究了。 他已经预见到尹玛斯卡方面会在造物魔法的诸多领域给他设置障碍，特别是眼下就能看到的操控造物之力密器，没有这种密器，就很难进行造物实践。 仅靠自身完全不现实，目前时之塔或者说大夏领就只有夏多一个人感知到了造物之力，其他人能不能基本还是要看尹玛斯卡方面的态度。 或者等夏多自己研究出辅助感知造物之力的密器组合，但这同样不现实。 所以必须将造物魔法转化为奥术魔法，这样才能更高效地利用尹玛斯卡方面的既有成果，就比如阿本王子刚刚提供的那两种对标秘银的廉价导能材料。 同时，打通两个魔法体系之间的转化，也是对奥术魔法的重要补充，将原本复刻门槛较高的造物成果直接转化为奥术魔法。 但要知道，奥术魔法的实践与理论高度关联，这很有可能还会推动奥术魔法理论的进一步发展。 可以说，现在的尹玛斯卡在夏多眼里，完全就是一座裸露在外的金山银山，就等着他拿起铁锹吭哧挖呢！ 虽然过程会很辛苦，但和所得相比，就有些不值一提了。 …… 回到住所，夏多照例进入浮空城，将妮雅、萨维尔、艾伯克三人找来，跟他们分享了自己感知造物之力的过程。 妮雅反应最快，立刻就提出一种可以让更多人分享造物之力的思路：“你说造物之力是存在于魔网宏观结构之上的一种变化趋势，这是不是可以看做迷锁的雏形呢？ “如果进一步完善，以造物之力为核心创造出一种全新的造物迷锁，是不是就能让所有人都间接掌握这种力量？” 妮雅最近一直都在研究通讯迷锁，所以夏多一提到造物之力的本质，她将这种神奇的力量和迷锁联系起来，甚至还提出了一个更为大胆的计划。 听完妮雅的讲述，夏多顿时眼前一亮，既然尹玛斯卡方面无意开放操控造物之力的密器，那他完全可以走另外一条路。 或者说，造物之力天然地就和迷锁很搭！ 接下来的讨论，众人干脆放弃了对感知造物之力方面的讨论，毕竟刚刚听夏多说了感知过程，没有辅助措施的情况下是绝难依靠自身感知到的。 就算他们几个都感知到了造物之力，那也没多大意义，难道还顶得过尹玛斯卡那么多工匠吗？更别说人家还有数千年的积累。 得有多大自信才会认为一群刚刚接触造物魔法的人能在对方的主场战胜对方。 想要弯道超车，只能另辟蹊径，而迷锁恰好就是和造物之力最为接近的一种力量，是被夏多等人掌握的力量。 只是还不等众人欢喜，萨维尔就给众人泼了一头冷水，“科曼索和尹玛斯卡进行了这么多年的贸易，会不会已经掌握了造物之力，并且以此建成了造物迷锁呢？” 对啊！ 夏多顿时警觉起来，虽说科曼索这些年一直处于衰落状态，但和尹玛斯卡交易这么多年，难保不会搞出造物迷锁。 说不定科曼索坚持和尹玛斯卡进行贸易就是为了那个和夏多一样的目的——将造物魔法转化为奥术魔法。 精灵魔法体系也属于奥术魔法，只是和耐色魔法的侧重点不同，甚至还因为精灵魔法对魔网的亲和，会让精灵法师更容易精准掌控造物之力。 再加上迷锁也是起源于精灵，研究出造物迷锁并非妄想，而是有着较大概率实现的事实！ 被萨维尔这么一提醒，夏多也切身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从东方蔓延过来，精灵本就因为其远超人类的巨大潜力给了他很大的压力，现在再来个造物迷锁。 一时间，他还真有些茫然无措。 但真的什么都不做显然是不可能的，无论科曼索是否研究出造物迷锁，都不是夏多放弃的理由。 只不过原本或许可以从容研究，现在又多了一股压力，而且未来在尹玛斯卡方面的利益上，大夏领或者说耐色瑞尔或许会和科曼索成为竞争者。 当然，这是最不利的情况，最好的情况就是科曼索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计划，交易就只是交易。 但夏多做事，未虑胜先虑败，总会考虑周全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样才不会在变故真正来临时毫无准备、一触即溃。 …… 思索片刻，夏多做出了如下安排： “妮雅还是继续研究通讯迷锁，这是短期内能够看到的利益，万不可松懈。萨维尔和我一同研究造物迷锁，至于艾伯克——” “我的研究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实在分不出多少精力，再说我对迷锁了解不多，就不用我了吧！” “……” 夏多还来不及开口，就被艾伯克堵了回来，不过他也知道这只是对方习惯性的保护自己，毕竟夏多主导时之塔的这些年，艾伯克被使唤来使唤去，几乎没有片刻的休息。 也难为他了。 但造物迷锁实在太过重要，时之塔又找不出另外的奥术师，还是需要艾伯克能者多劳一下。 /132//.html 第2290章 能者多劳 ————今天只码了两章，还有一章可能要周末了~ ———— 夏多婉拒了阿本王子提出的向西陆引入造物魔法的邀请，尽管他知道自己的拒绝会使得尹玛斯卡对他封锁很多造物领域的基础知识。 但出身地球文明的他，对于造物魔法的可能发展并非完全无知，哪怕没有对方提供的具体知识，他也可以逐步摸索出来。 当然，这些并不是关键，尹玛斯卡方面对这些一无所知，说不定并不会像他想的那样，完全封锁所有知识。 放开越多，他就能越快地将造物魔法的优点融入奥术魔法。 …… 接下来，夏多又尝试了几次造物实践，依然是以水为基质，而阿本王子也并没有因为他之前的拒绝而拒绝指导。 而在这几次造物实践中，夏多完全放弃了对造物规律的探寻，因为这本就不是现阶段的他有能力做到的，他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控制造物之力上。 他判断尹玛斯卡方面很可能会对他封锁操控造物之力的密器，甚至是密器制造方面的知识，这使得后续即便他通过一些非常规手段得到了那些密器，也很难破解。 那么自身对造物之力的控制精度就成了他接下来进行相关实验的关键要素了，趁着对方还愿意指导，肯定是要尽可能地利用起来。 一秒记住 除了控制造物之力，夏多还将部分精力放在观察造物目标的转化过程上。 现实世界是客观存在的，世界的规律并不会因为使用不同的魔法体系而有所改变，造物魔法可以转化物质，奥术魔法当然也可以。 只不过转化过程到底是怎么样，如果才能将造物魔法转化为奥术魔法，就需要他来研究了。 他已经预见到尹玛斯卡方面会在造物魔法的诸多领域给他设置障碍，特别是眼下就能看到的操控造物之力密器，没有这种密器，就很难进行造物实践。 仅靠自身完全不现实，目前时之塔或者说大夏领就只有夏多一个人感知到了造物之力，其他人能不能基本还是要看尹玛斯卡方面的态度。 或者等夏多自己研究出辅助感知造物之力的密器组合，但这同样不现实。 所以必须将造物魔法转化为奥术魔法，这样才能更高效地利用尹玛斯卡方面的既有成果，就比如阿本王子刚刚提供的那两种对标秘银的廉价导能材料。 同时，打通两个魔法体系之间的转化，也是对奥术魔法的重要补充，将原本复刻门槛较高的造物成果直接转化为奥术魔法。 但要知道，奥术魔法的实践与理论高度关联，这很有可能还会推动奥术魔法理论的进一步发展。 可以说，现在的尹玛斯卡在夏多眼里，完全就是一座裸露在外的金山银山，就等着他拿起铁锹吭哧挖呢！ 虽然过程会很辛苦，但和所得相比，就有些不值一提了。 …… 回到住所，夏多照例进入浮空城，将妮雅、萨维尔、艾伯克三人找来，跟他们分享了自己感知造物之力的过程。 妮雅反应最快，立刻就提出一种可以让更多人分享造物之力的思路：“你说造物之力是存在于魔网宏观结构之上的一种变化趋势，这是不是可以看做迷锁的雏形呢？ “如果进一步完善，以造物之力为核心创造出一种全新的造物迷锁，是不是就能让所有人都间接掌握这种力量？” 妮雅最近一直都在研究通讯迷锁，所以夏多一提到造物之力的本质，她将这种神奇的力量和迷锁联系起来，甚至还提出了一个更为大胆的计划。 听完妮雅的讲述，夏多顿时眼前一亮，既然尹玛斯卡方面无意开放操控造物之力的密器，那他完全可以走另外一条路。 或者说，造物之力天然地就和迷锁很搭！ 接下来的讨论，众人干脆放弃了对感知造物之力方面的讨论，毕竟刚刚听夏多说了感知过程，没有辅助措施的情况下是绝难依靠自身感知到的。 就算他们几个都感知到了造物之力，那也没多大意义，难道还顶得过尹玛斯卡那么多工匠吗？更别说人家还有数千年的积累。 得有多大自信才会认为一群刚刚接触造物魔法的人能在对方的主场战胜对方。 想要弯道超车，只能另辟蹊径，而迷锁恰好就是和造物之力最为接近的一种力量，是被夏多等人掌握的力量。 只是还不等众人欢喜，萨维尔就给众人泼了一头冷水，“科曼索和尹玛斯卡进行了这么多年的贸易，会不会已经掌握了造物之力，并且以此建成了造物迷锁呢？” 对啊！ 夏多顿时警觉起来，虽说科曼索这些年一直处于衰落状态，但和尹玛斯卡交易这么多年，难保不会搞出造物迷锁。 说不定科曼索坚持和尹玛斯卡进行贸易就是为了那个和夏多一样的目的——将造物魔法转化为奥术魔法。 精灵魔法体系也属于奥术魔法，只是和耐色魔法的侧重点不同，甚至还因为精灵魔法对魔网的亲和，会让精灵法师更容易精准掌控造物之力。 再加上迷锁也是起源于精灵，研究出造物迷锁并非妄想，而是有着较大概率实现的事实！ 被萨维尔这么一提醒，夏多也切身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从东方蔓延过来，精灵本就因为其远超人类的巨大潜力给了他很大的压力，现在再来个造物迷锁。 一时间，他还真有些茫然无措。 但真的什么都不做显然是不可能的，无论科曼索是否研究出造物迷锁，都不是夏多放弃的理由。 只不过原本或许可以从容研究，现在又多了一股压力，而且未来在尹玛斯卡方面的利益上，大夏领或者说耐色瑞尔或许会和科曼索成为竞争者。 当然，这是最不利的情况，最好的情况就是科曼索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计划，交易就只是交易。 但夏多做事，未虑胜先虑败，总会考虑周全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样才不会在变故真正来临时毫无准备、一触即溃。 …… 思索片刻，夏多做出了如下安排： “妮雅还是继续研究通讯迷锁，这是短期内能够看到的利益，万不可松懈。萨维尔和我一同研究造物迷锁，至于艾伯克——” “我的研究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实在分不出多少精力，再说我对迷锁了解不多，就不用我了吧！” /132//.html 第2291章 新宝藏、类灵质 其中就有萨维尔途径异位面神圣金龙帝国时的一些见闻，夏多此前也从萨维尔那边听到过一些零零散散的讲述。 但涉及具体法术细节的，这还是第一次，萨维尔提供了一种名为【龙息炼金术】的法术的部分细节。 在萨维尔的描述中，神圣金龙帝国的施法者几乎都可以这种天赋法术进行生产制造，当然，那边也仍旧属于奥术魔法体系。 所谓的【龙息炼金术】更接近于主位面这边的炼金法阵，但更灵活，而且施法者自行施展，之所以能够广泛流行，很大原因就是其中的控制精度不弱于外物。 “那几乎是一种心想事成的造物手段，能够直接炼成魔法物品，所以我才想尽各种办法想要了解其中的奥秘，但神圣金龙帝国对秩序的监管实在是太过严密了，很多手段都无法动用，就只能获得这部分法术细节。” 提到此事，萨维尔脸上总是流露出十分惋惜的神情，而这也让夏多意识到，萨维尔也是一个巨大的宝库，不仅仅是这【龙息炼金术】，肯定还有其他。 就好像夏多在尹努普拉斯逛了一圈，虽然因为不同魔法体系，对这边的造物本身还没有多少了解，但客观现实的现象却是相同的，足够给他提供大量可以用奥术魔法实现的灵感。 想想也是，一个陌生文明，哪怕粗略的看一眼都能产生大量联想，更别说是亲自在这个文明中生活过一段时间。 萨维尔说是没在神圣金龙帝国待多久，但他和夏多对时间多少的认知可能就存在差异，萨维尔觉得没几天，但实际时间可能就是几年或者几个月。 另外，除了神圣金龙帝国那个统一了所在位面的强大国度，萨维尔流落异域肯定还去过别的存在文明的位面，那些见闻同样可以作为奥术魔法发展的推动力。 所以，夏多就以丰富学徒、领民眼界为名邀请萨维尔出一部《异域游记》，详细介绍一下经历过的各个位面的风土人情。 对此，萨维尔并没有拒绝，只是表示会在造物魔法项目结束后才开始。 …… 紫星塔。 这一次夏多和阿本王子会面的地点直接放在了密器研究院，当然并非研究院内部，而是外围的会客室，在知识封锁这块，尹玛斯卡方面一向是可以的。 “阿索斯法师，对那些材料样本的测试结果如何？对哪种比较感兴趣？” “感兴趣的多了，但一想到只能得到材料本身，而无法获得制备方法，前几天才感知到造物之力的我感到十分失望。” 夏多毫不犹豫地表示了自己对相关技术的渴望，阿本王子之前那么耐心地指导他感知造物之力可不就是为了这一刻么！ 但夏多不在乎，只要能获得更多造物相关的技术细节，无论对方涨价多少他都稳赚不赔。 “阿索斯法师，材料的制备方法先不谈，先说说阁下对那些材料感兴趣吧！” “标号1402、598、450、305、208，这五种对我来说还有些用，其他暂时都用不着。” “标号1402就是不久前密器研究院研发出来的导能材料，剩下的598也是导能材料，450、305都是一种高强度的材料，208——” 说到这，阿本王子下意识皱起了眉头，“或许是下面人疏忽了，标号208的材料属于尹玛斯卡的战略储备材料，并不对外出售。” “嗯？都拿给我检测了，竟然还不对外出售，王子殿下你是在开玩笑吧！”夏多不满地说道。 前面几种材料都不算什么，耐色瑞尔那边都有很容易获得的替代品，唯独标号208比较特殊，经过测试，这种材料完全可以作为塔灵载体。 这还是夏多第一次知道灵质材料竟然也有人工合成的替代品，在耐色瑞尔想要获得灵质就只有深入以太位面猎杀以太生物。 任何以太生物都有可能掉落，但最稳定的还要数扭曲幻影，可问题是这种以太生物太过强大，哪怕是大奥术师都不一定能够稳定击杀。 必须要精通心灵法术才行。 目前耐色瑞尔的灵质大都是狩猎普通以太生物而来，只是那个概率实在过于渺茫，夏多想要建设跃迁兽养殖场，除了跃迁兽肉确实很好吃以外，获取灵质也是一个原因。 可惜的是，奥法联合会以太前进基地那边的跃迁兽养殖场也算是投入运营了，但到直到现在都没传来开出灵质的消息。 不稳定就意味着数量稀少，虽然夏多能够通过【灵性闭合之刃】分割灵质到最小单位，但如果想要扩大智脑算力，光靠那点灵质还是远远不够。 即便够了，灵质显然更加宝贵，完全可以进行更深度的开发利用，反而是标号208，复合材料能在某一方面替代灵质可能就已经是它的极限了。 最关键的是这是一种可以批量生产的材料，哪怕成本稍高，那也意味着稳定的获取渠道。 夏多早就想扩增智脑节点了，【世界编辑器】法术可以保护自身免受心灵攻击，但处于灵思网络中的其他人就很难照顾到了，除非他们每个人都学会这个法术，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因而基于灵思网络的防护体系就必不可少了，夏多也有这方面的研究与准备，智脑就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而现在终于发现了灵质替代材料，他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只是阿本王子这态度，夏多有些分不清到底这到底是为了讲价，还是真的不对外出售，但有一点他很清楚，既然已经被他知道了，就算拿不到制备方法，材料本身他也狠抓一把。 “阿索斯法师，实在抱歉，这是绝对是下面人疏忽了，我会惩罚他们，但这种材料确实不对外出售。”阿本王子再一次表明态度。 但夏多并不吃他这一套，来尹玛斯卡这么久他已经赚到了，那两种廉价导能材料对他来说完全可有可无，只有制备方法才能让他稍微上心。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但标号208的类灵质材料，他却是绝对不会放过的，既然都知道尹玛斯卡有了，他肯定要想办法获得。 哪怕不走官方的交易渠道，他也会想其他办法，包括但不限于潜伏盗窃、支持叛军，只是这样一来和尹玛斯卡方面的关系就很难走向正途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能以交易的形式正常获得。 “阿本王子这么说是不是就没得谈了，那我走？” 第2292章 那我走？唉—— ————后补队员~~ ———— 其中就有萨维尔途径异位面神圣金龙帝国时的一些见闻，夏多此前也从萨维尔那边听到过一些零零散散的讲述。 但涉及具体法术细节的，这还是第一次，萨维尔提供了一种名为【龙息炼金术】的法术的部分细节。 在萨维尔的描述中，神圣金龙帝国的施法者几乎都可以这种天赋法术进行生产制造，当然，那边也仍旧属于奥术魔法体系。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所谓的【龙息炼金术】更接近于主位面这边的炼金法阵，但更灵活，而且施法者自行施展，之所以能够广泛流行，很大原因就是其中的控制精度不弱于外物。 “那几乎是一种心想事成的造物手段，能够直接炼成魔法物品，所以我才想尽各种办法想要了解其中的奥秘，但神圣金龙帝国对秩序的监管实在是太过严密了，很多手段都无法动用，就只能获得这部分法术细节。” 提到此事，萨维尔脸上总是流露出十分惋惜的神情，而这也让夏多意识到，萨维尔也是一个巨大的宝库，不仅仅是这【龙息炼金术】，肯定还有其他。 就好像夏多在尹努普拉斯逛了一圈，虽然因为不同魔法体系，对这边的造物本身还没有多少了解，但客观现实的现象却是相同的，足够给他提供大量可以用奥术魔法实现的灵感。 想想也是，一个陌生文明，哪怕粗略的看一眼都能产生大量联想，更别说是亲自在这个文明中生活过一段时间。 萨维尔说是没在神圣金龙帝国待多久，但他和夏多对时间多少的认知可能就存在差异，萨维尔觉得没几天，但实际时间可能就是几年或者几个月。 另外，除了神圣金龙帝国那个统一了所在位面的强大国度，萨维尔流落异域肯定还去过别的存在文明的位面，那些见闻同样可以作为奥术魔法发展的推动力。 所以，夏多就以丰富学徒、领民眼界为名邀请萨维尔出一部《异域游记》，详细介绍一下经历过的各个位面的风土人情。 对此，萨维尔并没有拒绝，只是表示会在造物魔法项目结束后才开始。 …… 紫星塔。 这一次夏多和阿本王子会面的地点直接放在了密器研究院，当然并非研究院内部，而是外围的会客室，在知识封锁这块，尹玛斯卡方面一向是可以的。 “阿索斯法师，对那些材料样本的测试结果如何？对哪种比较感兴趣？” “感兴趣的多了，但一想到只能得到材料本身，而无法获得制备方法，前几天才感知到造物之力的我感到十分失望。” 夏多毫不犹豫地表示了自己对相关技术的渴望，阿本王子之前那么耐心地指导他感知造物之力可不就是为了这一刻么！ 但夏多不在乎，只要能获得更多造物相关的技术细节，无论对方涨价多少他都稳赚不赔。 “阿索斯法师，材料的制备方法先不谈，先说说阁下对那些材料感兴趣吧！” “标号1402、598、450、305、208，这五种对我来说还有些用，其他暂时都用不着。” “标号1402就是不久前密器研究院研发出来的导能材料，剩下的598也是导能材料，450、305都是一种高强度的材料，208——” 说到这，阿本王子下意识皱起了眉头，“或许是下面人疏忽了，标号208的材料属于尹玛斯卡的战略储备材料，并不对外出售。” “嗯？都拿给我检测了，竟然还不对外出售，王子殿下你是在开玩笑吧！”夏多不满地说道。 前面几种材料都不算什么，耐色瑞尔那边都有很容易获得的替代品，唯独标号208比较特殊，经过测试，这种材料完全可以作为塔灵载体。 这还是夏多第一次知道灵质材料竟然也有人工合成的替代品，在耐色瑞尔想要获得灵质就只有深入以太位面猎杀以太生物。 任何以太生物都有可能掉落，但最稳定的还要数扭曲幻影，可问题是这种以太生物太过强大，哪怕是大奥术师都不一定能够稳定击杀。 必须要精通心灵法术才行。 目前耐色瑞尔的灵质大都是狩猎普通以太生物而来，只是那个概率实在过于渺茫，夏多想要建设跃迁兽养殖场，除了跃迁兽肉确实很好吃以外，获取灵质也是一个原因。 可惜的是，奥法联合会以太前进基地那边的跃迁兽养殖场也算是投入运营了，但到直到现在都没传来开出灵质的消息。 不稳定就意味着数量稀少，虽然夏多能够通过【灵性闭合之刃】分割灵质到最小单位，但如果想要扩大智脑算力，光靠那点灵质还是远远不够。 即便够了，灵质显然更加宝贵，完全可以进行更深度的开发利用，反而是标号208，复合材料能在某一方面替代灵质可能就已经是它的极限了。 最关键的是这是一种可以批量生产的材料，哪怕成本稍高，那也意味着稳定的获取渠道。 夏多早就想扩增智脑节点了，【世界编辑器】法术可以保护自身免受心灵攻击，但处于灵思网络中的其他人就很难照顾到了，除非他们每个人都学会这个法术，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因而基于灵思网络的防护体系就必不可少了，夏多也有这方面的研究与准备，智脑就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而现在终于发现了灵质替代材料，他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只是阿本王子这态度，夏多有些分不清到底这到底是为了讲价，还是真的不对外出售，但有一点他很清楚，既然已经被他知道了，就算拿不到制备方法，材料本身他也狠抓一把。 “阿索斯法师，实在抱歉，这是绝对是下面人疏忽了，我会惩罚他们，但这种材料确实不对外出售。”阿本王子再一次表明态度。 但夏多并不吃他这一套，来尹玛斯卡这么久他已经赚到了，那两种廉价导能材料对他来说完全可有可无，只有制备方法才能让他稍微上心。 但标号208的类灵质材料，他却是绝对不会放过的，既然都知道尹玛斯卡有了，他肯定要想办法获得。 哪怕不走官方的交易渠道，他也会想其他办法，包括但不限于潜伏盗窃、支持叛军，只是这样一来和尹玛斯卡方面的关系就很难走向正途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能以交易的形式正常获得。 第2293章 城市景观、救赎希望 对于夏多的要求，古勒本没做多少犹豫就答应了下来，在他走后，夏多则进入临时居所，然后回到了浮空城。 当他来到先前送进来的小猫旁边的时候，妮雅已经在这里安抚它们了，最早送进来的那只猫也在一旁。 或许是同类的缘故，没等夏多出手，妮雅就已经完全“收服”了那两只新来的猫，当然这期间也少不了魔法的作用。 “这都三只猫了，之后可能还会有更多，你准备将它们养在哪儿？” “放在时之塔或者浮空城就行了，让它们自由活动，不过曾祖似乎也对这种动物很感兴趣，我准备送一只去他的法师塔。” 看妮雅脱口而出的回答，夏多也意识到自己陷入了误区，浮空城、时之塔或者其他的法师塔都可以视作大房子，足够让猫活动了，就当是宠物养了。 他原本是只挑选一两只作为宠物，其他都放到时之塔的奥术花园去，眼下浮空城的种植区足够广阔，并不缺时之塔奥术花园那点地方。 将那里布置成自然环境，供浮空城居民游玩，或许有利于浮空城居民缓解“城市病”。 但等到下一代浮空城设计的时候，夏多一定会将自然景观加入到了城市设计中去，做一个真正的城市，而不只是飞在天上的“铁盒子”。 而妮雅说的，则是现在的情况，完全可以在这一代浮空城上进行改造，加入自然景观，至于猫的放养也并不是什么问题。 现在浮空城人越来越多，本就是一个人口相对集中的小城市，放养的猫也不一定是完全自己养活自己，而是会成为浮空城居民的团宠呢！ 公共设施、公共宠物，一点问题都没有。 …… 和妮雅确定了今后对猫的安排，夏多又再次来到了浮空城外围的种植区，找到了正与族人交谈的塞尼德。 “你那些族人的情绪还稳定吗？他们对现如今的处境有什么想法吗？” “大人，他们的情绪很稳定，实际上作为奴族我们早就习惯了被买卖，只是初到一个陌生地方、语言也不相通，有些不适应而已。至于处境——” 塞尼德突然跪倒在地，额头紧贴着种植区的自然土壤，无比虔诚地说道：“他们在听说神使大人对他们的安排后，虽然很多人都不信，但希望却是真实不虚的。 “现在我们的命运得到了改变，但我们还有更多的族人不得自由，请神使大人救救他们，穆兰人一定会铭记大人的恩典，永世不忘。” “是这样吗？”夏多不置可否地问道。 “是的，塞尼德不敢有任何欺瞒。” 或许是塞尼德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其他穆兰人，那些人在经过一阵骚动后，也跪倒在地向夏多祈求更多希望。 “唉——” 夏多心中叹息，灵思网络中一个普通人又如何隐藏自己的小心思，塞尼德当然没什么坏心思，一切都是为了拯救更多族人。 在塞尼德的潜意识中，有关于穆兰人长老的一些谋划碎片，他也知道长老们在寻求一条解放穆兰人的可行道路。 可那不还是没有实现么！ 现在见到夏多这个他自以为的东方人，在得知夏多今后对他们的安排是成为真正的子民后，虽然不是没有任何条件，但塞尼德还是立刻将希望放到了夏多身上。 如果仅仅只是献上忠诚与信仰就能得到自由，那为什么不做呢？在尹玛斯卡可没有这样的好事，就算献上一切，也永远得不到自由。 这就是希望，也是塞尼德发现唯一可行的穆兰人自我救赎之道。 此刻，塞尼德等人祈求的对象——夏多却陷入了沉思之中，抛开一切外在因素，他其实是倾向于接收更多穆兰人的，甚至越多越好。 但问题是穆兰人身上一堆麻烦，能否施法、是否具有工匠天赋，根据夏多的判断应该不是问题，但其复仇信念炽烈，就算融合几代也不一定能够彻底消除。 同时夏多也不想彻底抹除一个民族的历史，这当然也包括了其中的复仇信念，但这在未来却会是一个不小的隐患。 当然，这些对夏多来说都不是关键，关键在于穆兰人那边还疑似有一个造神计划，他不确定购买更多穆兰人是否会影响到那样的计划，提前或者夭折，都不是夏多想要看到的。 又或者因为接收了穆兰人从而将对方的“神罚”引到自己领地，那更悲催，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所以夏多现在很犹豫，不仅是接下来是否购买更多穆兰人，还有关于这部分穆兰人的安排，虽然他对塞尼德的说法是今后融入领地，但实际上他还没有想好呢！ 否则早就让领地领民安置部的人过来接收、安排了，过去灰鹰部落举家迁徙一来几万人都能妥善安排了，现在这区区几千穆兰人砸下去根本不会溅起一点水花。 “暂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夏多心想。 当然，对于眼下穆兰人的祈求，他也并没有拒绝，只是说购入更多穆兰人需要尹玛斯卡方面的配合，并非站在这里立等可办的，这需要时间。 虽然这不是塞尼德等穆兰人最希望听到的回答，但比起断然拒绝还是要理想无数倍，希望不正是因为其来之不易才格外珍贵吗！ “对了，你们有没有从故乡带过来的物品？”夏多想到神秘的东方世界，再次询问塞尼德。 “最后一批直接来自故乡的族人距离现在也已经过去了数百年，加上尹玛斯卡人的搜刮，是否有家乡的物品保存下来，我也不确定。” 这是塞尼德表意识的回答，潜意识中则是提到——如果有谁知道这一答桉，或许只有那些藏在众人之中、身份却大都不为人知的长老们才有可能知道了。 塞尼德能够确定的是长老们保存着穆兰人的智慧，至于实际的物品，或许有、或许没有，都有可能，但如果长老们也没有的话，其他人就更不可能有了。 当然，塞尼德的其他人是不包含尹玛斯卡人在内的，而对于夏多来说，向尹玛斯卡人寻求来自东方世界的物品也可能会暴露他的真实不定。 鉴于东方世界现在可能已经失联的事实，尹玛斯卡人或许会提供，但更有可能会暗中做点手脚，无论是什么都不是夏多希望看到的。 只有从穆兰人那边才有可能得到较为“干净”的东方世界遗物。 第2294章 完成交易 ————后补队员~~ ———— 对于夏多的要求，古勒本没做多少犹豫就答应了下来，在他走后，夏多则进入临时居所，然后回到了浮空城。 当他来到先前送进来的小猫旁边的时候，妮雅已经在这里安抚它们了，最早送进来的那只猫也在一旁。 或许是同类的缘故，没等夏多出手，妮雅就已经完全“收服”了那两只新来的猫，当然这期间也少不了魔法的作用。 “这都三只猫了，之后可能还会有更多，你准备将它们养在哪儿？” “放在时之塔或者浮空城就行了，让它们自由活动，不过曾祖似乎也对这种动物很感兴趣，我准备送一只去他的法师塔。” 看妮雅脱口而出的回答，夏多也意识到自己陷入了误区，浮空城、时之塔或者其他的法师塔都可以视作大房子，足够让猫活动了，就当是宠物养了。 他原本是只挑选一两只作为宠物，其他都放到时之塔的奥术花园去，眼下浮空城的种植区足够广阔，并不缺时之塔奥术花园那点地方。 将那里布置成自然环境，供浮空城居民游玩，或许有利于浮空城居民缓解“城市病”。 但等到下一代浮空城设计的时候，夏多一定会将自然景观加入到了城市设计中去，做一个真正的城市，而不只是飞在天上的“铁盒子”。 而妮雅说的，则是现在的情况，完全可以在这一代浮空城上进行改造，加入自然景观，至于猫的放养也并不是什么问题。 现在浮空城人越来越多，本就是一个人口相对集中的小城市，放养的猫也不一定是完全自己养活自己，而是会成为浮空城居民的团宠呢！ 公共设施、公共宠物，一点问题都没有。 …… 和妮雅确定了今后对猫的安排，夏多又再次来到了浮空城外围的种植区，找到了正与族人交谈的塞尼德。 “你那些族人的情绪还稳定吗？他们对现如今的处境有什么想法吗？” “大人，他们的情绪很稳定，实际上作为奴族我们早就习惯了被买卖，只是初到一个陌生地方、语言也不相通，有些不适应而已。至于处境——” 塞尼德突然跪倒在地，额头紧贴着种植区的自然土壤，无比虔诚地说道：“他们在听说神使大人对他们的安排后，虽然很多人都不信，但希望却是真实不虚的。 “现在我们的命运得到了改变，但我们还有更多的族人不得自由，请神使大人救救他们，穆兰人一定会铭记大人的恩典，永世不忘。” “是这样吗？”夏多不置可否地问道。 “是的，塞尼德不敢有任何欺瞒。” 或许是塞尼德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其他穆兰人，那些人在经过一阵骚动后，也跪倒在地向夏多祈求更多希望。 “唉——” 夏多心中叹息，灵思网络中一个普通人又如何隐藏自己的小心思，塞尼德当然没什么坏心思，一切都是为了拯救更多族人。 在塞尼德的潜意识中，有关于穆兰人长老的一些谋划碎片，他也知道长老们在寻求一条解放穆兰人的可行道路。 可那不还是没有实现么！ 现在见到夏多这个他自以为的东方人，在得知夏多今后对他们的安排是成为真正的子民后，虽然不是没有任何条件，但塞尼德还是立刻将希望放到了夏多身上。 如果仅仅只是献上忠诚与信仰就能得到自由，那为什么不做呢？在尹玛斯卡可没有这样的好事，就算献上一切，也永远得不到自由。 这就是希望，也是塞尼德发现唯一可行的穆兰人自我救赎之道。 此刻，塞尼德等人祈求的对象——夏多却陷入了沉思之中，抛开一切外在因素，他其实是倾向于接收更多穆兰人的，甚至越多越好。 但问题是穆兰人身上一堆麻烦，能否施法、是否具有工匠天赋，根据夏多的判断应该不是问题，但其复仇信念炽烈，就算融合几代也不一定能够彻底消除。 同时夏多也不想彻底抹除一个民族的历史，这当然也包括了其中的复仇信念，但这在未来却会是一个不小的隐患。 当然，这些对夏多来说都不是关键，关键在于穆兰人那边还疑似有一个造神计划，他不确定购买更多穆兰人是否会影响到那样的计划，提前或者夭折，都不是夏多想要看到的。 又或者因为接收了穆兰人从而将对方的“神罚”引到自己领地，那更悲催，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所以夏多现在很犹豫，不仅是接下来是否购买更多穆兰人，还有关于这部分穆兰人的安排，虽然他对塞尼德的说法是今后融入领地，但实际上他还没有想好呢！ 否则早就让领地领民安置部的人过来接收、安排了，过去灰鹰部落举家迁徙一来几万人都能妥善安排了，现在这区区几千穆兰人砸下去根本不会溅起一点水花。 “暂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夏多心想。 当然，对于眼下穆兰人的祈求，他也并没有拒绝，只是说购入更多穆兰人需要尹玛斯卡方面的配合，并非站在这里立等可办的，这需要时间。 虽然这不是塞尼德等穆兰人最希望听到的回答，但比起断然拒绝还是要理想无数倍，希望不正是因为其来之不易才格外珍贵吗！ “对了，你们有没有从故乡带过来的物品？”夏多想到神秘的东方世界，再次询问塞尼德。 “最后一批直接来自故乡的族人距离现在也已经过去了数百年，加上尹玛斯卡人的搜刮，是否有家乡的物品保存下来，我也不确定。” 这是塞尼德表意识的回答，潜意识中则是提到——如果有谁知道这一答桉，或许只有那些藏在众人之中、身份却大都不为人知的长老们才有可能知道了。 塞尼德能够确定的是长老们保存着穆兰人的智慧，至于实际的物品，或许有、或许没有，都有可能，但如果长老们也没有的话，其他人就更不可能有了。 当然，塞尼德的其他人是不包含尹玛斯卡人在内的，而对于夏多来说，向尹玛斯卡人寻求来自东方世界的物品也可能会暴露他的真实不定。 第2295章 大赚一笔 和夏多预想中的差不多，对于他提出的一千枚奥能结晶换两种廉价导能材料制备方法的交易，阿本王子并没有拒绝。 既然谈妥了交易的细节，那接下来的交易本身就非常简单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行了。 而考虑到自己已经在尹努普拉斯停留了十多天，符合之前跟对方提到的筹集奥能结晶时间，夏多也就没再搞什么分期支付，而是一次性提供了十万奥能结晶。 而对方提供的则是——标号1402、598这两种廉价导能材料的制备方法，以及差不多十分之一立方的208类灵质材料（10万奥能结晶差不多就是0.1立方米）。 说实话，夏多对这个交易实在是太满意了，要是让耐色瑞尔那帮人知道尹玛斯卡竟然有这么便宜的灵质材料，估计能高兴疯了。 夏多还记得当初购买扭曲幻影核心的价格，一枚就是10万金币，体积不比奥能结晶大多少，唯一的优势就是可以分割成最小单位。 而标号208的灵质材料则无法分割，或者说这种材料只是在性质上类似灵质，和真正的灵质还是存在差异的。 但它同样可以用来制作智脑，这点夏多已经验证过了，至于法师塔的塔灵，夏多暂时还没有试过所以还不能断言，但他觉得智脑和塔灵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应该也是可以的。 退一万步来讲，哪怕不能用作塔灵制作，光是制作智脑的话也足够了，夏多现在就想知道，当智脑无限拓展下去会发生什么。 真无限推演？ 或许不行，但绝对会比现在的智脑有用多了！ …… 交易完成后，夏多原本想立刻出发追赶珀彻的魔法船，当然这不是他的真实目的，他和科曼索的关系其实并没有外人看上去的那么好，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想体验一下紫星塔的传送中枢。 不过阿本王子盛情挽留，加上古勒本那边又有消息传来，说是已经找到喵呜的起源地了，他的下属正带着大量喵呜和与此相关的穆兰人往回赶。 于是，夏多就又在尹努普拉斯停留了几天，当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在哪儿都无所谓，浮空城就在身边。 事实上，这几天里他待在浮空城的时间也远比在外面的时间长。 …… 时间加速区域。 夏多一边制作智脑，一边思索着交易过来的那两种廉价导能材料的制备方法，和他预料中的几乎完全一样，尹玛斯卡方面提供的并不是密器批量生产的方法，而是工匠在没有操控造物之力的密器辅助下，纯人工制作的方法。 更可气的是那两种材料还都是基质极多的复合材料，其中就包含了秘银！ 他大致估算了一下，纯手工制作的话，哪怕成功率百分百，其成本也是同品质秘银的数倍不止，只有用密器批量生产才能压低价格。 但问题是，尹玛斯卡方面对密器制作方法的保密程度相当高，夏多好几次正面询问过阿本王子都被他以初学者不适合接触或者国家秘密等理由婉拒了。 如果不是他已经找到造物迷锁的新方向，他甚至都想在临走前干一票了，正式交易行不通，歪门邪道可就未必了。 另外从已知的两种导能材料的造物公式中提到基质材料分析，夏多推测尹玛斯卡绝对掌握了更上层的造物原理。 否则以标号1402那么精确的材料配比，怎么可能在几天内研究出来呢！ 肯定存在某种指导原理，如需要导能特性该选择何种基质，类似于夏多家乡古代药典中的君臣左使搭配。 如果没这种大方向上的指导，世间材料千千万、造物手法也近乎无穷无尽，别说是几天内了，就算几年没结果都一点也不稀奇。 在回到浮空城的第一时间，夏多就尝试过用造物之力制备这两种材料，基质什么的虽然包含秘银，但并不稀缺，时之塔仓库内就有。 但没有相关密器的辅助，几乎绝难控制造物之力的精准作用，夏多尝试了十多次均以失败告终，最终不得不承认，哪怕造物公式就摆在他面前，他甚至连验证其真假都做不到！ 所以就只能期待造物迷锁完成后的表现了。 他现在加班加点制作智脑也有这方面的考虑，智脑是模彷夏多自己的思维模式，在智慧一途上，上限就这么高，但在计算速度上却可以近乎无限提升。 这也是拓展的意义之所在。 如果一个不需要实验的纯计算问题，只要想一下就能立刻得出结果，那无疑能够给使用者节省大量时间。 夏多并不是神，没法看一眼数据就得出结果，甚至他觉得神也不一定能做到，因为有些复杂的问题并不是单纯计算就能算出来的，还需要相关的算法配合。 但不管怎么说，智脑的拓展已经走在阳光大道上了。 …… 外界一天后，夏多收到消息，古勒本求见，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走出浮空城，来到尹努普拉斯。 还是在临时住所的外面，但这一次古勒本却带了一群人过来，夏多一看其中有几十个表情悲戚的光头，这么明显的特征，显然就是穆兰人了。 另外在远处，还有一个比之前更大的金属笼，可能是因为体型太大没有用黑布蒙起来，里面猫叫声接连不断，凄惨而又哀怨、惊恐而又悲伤。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夏多皱了皱眉，绕过了正向他行礼的古勒本，先走到金属笼那边，将笼子连同里面的猫整个送去了浮空城。 他没细数，但估摸着也有百十来只，其中纯黑色可能只有十分之一都不到，更多的身上都带着黑白色的斑点花纹，其他颜色的都很少，其中夏多最想看到的橘猫，一瞥之下，就只有一两只的样子。 见夏多将笼子弄消失了，古勒本再次来到夏多面前，对眼前的一切进行解释：“我的人追踪到靠近南边山脉的穆兰人聚居点，可以确定尹努普拉斯附近的纯黑色喵呜都是来自那里。” “那你带回来的那些人是——” “他们是那个聚居地负责培育喵呜的，我想着阿索斯法师可能会用得着就命人将他们带回来了。”古勒本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和夏多猜测的差不多，但饲养员什么的，他其实并不在意，他觉得那些人里面或许藏着一两个长老，能给他带来穆兰人的真正秘密。 第2296章 复仇计划 ————后补队员~~ ———— 和夏多预想中的差不多，对于他提出的一千枚奥能结晶换两种廉价导能材料制备方法的交易，阿本王子并没有拒绝。 既然谈妥了交易的细节，那接下来的交易本身就非常简单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行了。 而考虑到自己已经在尹努普拉斯停留了十多天，符合之前跟对方提到的筹集奥能结晶时间，夏多也就没再搞什么分期支付，而是一次性提供了十万奥能结晶。 而对方提供的则是——标号1402、598这两种廉价导能材料的制备方法，以及差不多十分之一立方的208类灵质材料（10万奥能结晶差不多就是0.1立方米）。 说实话，夏多对这个交易实在是太满意了，要是让耐色瑞尔那帮人知道尹玛斯卡竟然有这么便宜的灵质材料，估计能高兴疯了。 夏多还记得当初购买扭曲幻影核心的价格，一枚就是10万金币，体积不比奥能结晶大多少，唯一的优势就是可以分割成最小单位。 而标号208的灵质材料则无法分割，或者说这种材料只是在性质上类似灵质，和真正的灵质还是存在差异的。 但它同样可以用来制作智脑，这点夏多已经验证过了，至于法师塔的塔灵，夏多暂时还没有试过所以还不能断言，但他觉得智脑和塔灵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应该也是可以的。 退一万步来讲，哪怕不能用作塔灵制作，光是制作智脑的话也足够了，夏多现在就想知道，当智脑无限拓展下去会发生什么。 真无限推演？ 或许不行，但绝对会比现在的智脑有用多了！ …… 交易完成后，夏多原本想立刻出发追赶珀彻的魔法船，当然这不是他的真实目的，他和科曼索的关系其实并没有外人看上去的那么好，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想体验一下紫星塔的传送中枢。 不过阿本王子盛情挽留，加上古勒本那边又有消息传来，说是已经找到喵呜的起源地了，他的下属正带着大量喵呜和与此相关的穆兰人往回赶。 于是，夏多就又在尹努普拉斯停留了几天，当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在哪儿都无所谓，浮空城就在身边。 事实上，这几天里他待在浮空城的时间也远比在外面的时间长。 …… 时间加速区域。 夏多一边制作智脑，一边思索着交易过来的那两种廉价导能材料的制备方法，和他预料中的几乎完全一样，尹玛斯卡方面提供的并不是密器批量生产的方法，而是工匠在没有操控造物之力的密器辅助下，纯人工制作的方法。 更可气的是那两种材料还都是基质极多的复合材料，其中就包含了秘银！ 他大致估算了一下，纯手工制作的话，哪怕成功率百分百，其成本也是同品质秘银的数倍不止，只有用密器批量生产才能压低价格。 但问题是，尹玛斯卡方面对密器制作方法的保密程度相当高，夏多好几次正面询问过阿本王子都被他以初学者不适合接触或者国家秘密等理由婉拒了。 如果不是他已经找到造物迷锁的新方向，他甚至都想在临走前干一票了，正式交易行不通，歪门邪道可就未必了。 另外从已知的两种导能材料的造物公式中提到基质材料分析，夏多推测尹玛斯卡绝对掌握了更上层的造物原理。 否则以标号1402那么精确的材料配比，怎么可能在几天内研究出来呢！ 肯定存在某种指导原理，如需要导能特性该选择何种基质，类似于夏多家乡古代药典中的君臣左使搭配。 如果没这种大方向上的指导，世间材料千千万、造物手法也近乎无穷无尽，别说是几天内了，就算几年没结果都一点也不稀奇。 在回到浮空城的第一时间，夏多就尝试过用造物之力制备这两种材料，基质什么的虽然包含秘银，但并不稀缺，时之塔仓库内就有。 但没有相关密器的辅助，几乎绝难控制造物之力的精准作用，夏多尝试了十多次均以失败告终，最终不得不承认，哪怕造物公式就摆在他面前，他甚至连验证其真假都做不到！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所以就只能期待造物迷锁完成后的表现了。 他现在加班加点制作智脑也有这方面的考虑，智脑是模彷夏多自己的思维模式，在智慧一途上，上限就这么高，但在计算速度上却可以近乎无限提升。 这也是拓展的意义之所在。 如果一个不需要实验的纯计算问题，只要想一下就能立刻得出结果，那无疑能够给使用者节省大量时间。 夏多并不是神，没法看一眼数据就得出结果，甚至他觉得神也不一定能做到，因为有些复杂的问题并不是单纯计算就能算出来的，还需要相关的算法配合。 但不管怎么说，智脑的拓展已经走在阳光大道上了。 …… 外界一天后，夏多收到消息，古勒本求见，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走出浮空城，来到尹努普拉斯。 还是在临时住所的外面，但这一次古勒本却带了一群人过来，夏多一看其中有几十个表情悲戚的光头，这么明显的特征，显然就是穆兰人了。 另外在远处，还有一个比之前更大的金属笼，可能是因为体型太大没有用黑布蒙起来，里面猫叫声接连不断，凄惨而又哀怨、惊恐而又悲伤。 夏多皱了皱眉，绕过了正向他行礼的古勒本，先走到金属笼那边，将笼子连同里面的猫整个送去了浮空城。 他没细数，但估摸着也有百十来只，其中纯黑色可能只有十分之一都不到，更多的身上都带着黑白色的斑点花纹，其他颜色的都很少，其中夏多最想看到的橘猫，一瞥之下，就只有一两只的样子。 见夏多将笼子弄消失了，古勒本再次来到夏多面前，对眼前的一切进行解释：“我的人追踪到靠近南边山脉的穆兰人聚居点，可以确定尹努普拉斯附近的纯黑色喵呜都是来自那里。” “那你带回来的那些人是——” “他们是那个聚居地负责培育喵呜的，我想着阿索斯法师可能会用得着就命人将他们带回来了。”古勒本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第2297章 先知、工匠传承 夏多饶有兴趣地听塞尼德介绍着领地法律，突然一个头皮上已经出现大量褶皱的老头从人群中冲出，噗的一下跪倒在夏多面前，叽哩哇啦地说了一通。 与此同时，灵思网络中传来了极为强烈、极为明显，几乎不需要做额外解析的表意识信息—— “伟大的天朝领主，求您救救我的族人！” 反反复复都是这么强烈的意念，而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夏多刚刚判定为穆兰人内部隐藏势力中具有长老身份的那个人！ 这让他感到有些好奇，按照他的推测，穆兰人内部隐藏势力中的最上层可能是“先知”，下面是“长老”，以这些人为骨干，将尹玛斯卡的穆兰人串联成一个整体。 如果说非长老的塞尼德以及其他不明真相的普通穆兰人很容易被夏多许诺的新希望打动，那么，那些早有计划的长老却不应该如此啊！ 他们应该有着较为明确的计划才对，只要能造出一个神，那他们根本不需要别人给希望，他们自己就是希望。 虽然他们的计划在夏多看来不一定能成，但作为计划的参与者应该具有一定的信念才对，如果这么容易改变信仰，那又何必参与什么造神计划呢！ “你看，你周围的不都是你的族人吗？”夏多明知故问，就想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里的只是我族人的一小部分，还有大量族人在尹玛斯卡得不到救赎，求您救救他们！” “我的领地可以接纳的新领民数量有限，给我一个救赎他们的理由！” “我的族人是最好的工匠，只要大人愿意救赎他们，他们能够为大人奉献一切！” 这里穆兰人长老所说的工匠并非尹玛斯卡的造物工匠，而是指石匠、木匠之类的传统工匠，灵思网络中没有歧义。 而这个长老所提到的“奉献一切”，则包括生命在内的所有，哪怕是继续做奴隶也在所不惜，只为给后代留一点希望。 只是这样的回答，夏多并不满意，当然并不是说他还想要更多，毕竟一切已经是最多了，而是对方的回答没回答在点上。 于是夏多摇摇头，“这个理由还不足以说服我，我并不需要你们奉献一切，重新说！” 夏多的回答让长老愣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对于掌握那样伟大秩序的领主，还用在尹玛斯卡的这一套完全是一种侮辱，这样的想法让他立刻冷汗涔涔。 再一想，他突然发现穆兰人对对方来说完全可以说是多余的，仁慈与怜悯并非无限，对方也说了领地可以接纳的人数有限，那要用什么理由呢？ 一时间，长老脸色接连变幻，脑海中的各种想法也是激烈交锋，最终他不得不承认，已经是奴族的穆兰人确实没什么值得额外救赎的优点。 难道要说那个？ 长老内心挣扎，迟迟拿不定主意，但这一切的思考过程却早已被夏多看在眼里，穆兰人竟然还有造物工匠的传承！ 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毕竟穆兰人没有工匠天赋已经是数百年来公认的事实，虽然夏多推测穆兰人可能具备工匠天赋，只是被他们隐瞒下来了。 但对于尹玛斯卡人却不会这么认为，没有就是没有，那也就没有任何培养的必要了，这种情况下穆兰人要如何获得以及保存那些工匠传承呢？ 夏多亲身体验过造物之力的感知过程，他深知其中的难点，更别说感知到造物之力也仅仅只是漫长工匠道路的起始，就只迈出了第一步，而那一步还没有真正落地呢！ 穆兰人凭什么？ 传承，传承，是要有传承能力才能叫传承，否则就只是一点造物学识而已，后者夏多并不否认穆兰人可能拥有，毕竟处于工匠的国度，耳濡目染之下多少都会接触到一些。 但传承，可没那么容易获得，他们有辅助感知造物之力的密器吗？有能够操控、调节造物之力的密器吗？ 有无数尹玛斯卡工匠数千年总结出来的造物原理吗？有同样是数千年发展起来的密器制造技术吗？ 没有的话，那还叫什么工匠传承！ 如果不是灵思网络没有歧义，夏多甚至都觉得这个穆兰人长老可能已经发现了灵思网络窥探思想的本质，在进行思维欺骗呢！ 不过这种可能也就只是想想，实际是不大可能的，即便真的发生了，对方欺骗他购买——也就是救赎了更多穆兰人，可那又怎么样呢？ 如果没有真正的工匠传承的话，难道对方就不担心触怒自己，然后将那些穆兰人全部杀死，或者重新卖给尹玛斯卡吗？ 并不是花了代价购买的东西就一定要珍惜，就算是普通人生气了都还有可能砸个杯子呢，一方领主如果感觉自己被冒犯了，不说“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至少也不可能轻易放下。 但现在有一个问题，这个穆兰人长老并没有向夏多提出“工匠传承”，这一切都是夏多从对方的潜意识中窥探到的。 “得想个办法让他主动提出来！”夏多心想。 这其实没什么技巧可言，既然已经被他知道了可能有工具传承存在，那他怎么也不会放过，虽然他已经决定走造物迷锁的路线，但有正统的路线作为参考，价值也是不可估量的。 更别说传承中还可能包含了造物原理以及密器制造技术，那更是他在尹玛斯卡官方求而不得却念念不忘的东西！ 这要他如何放弃！ 于是夏多选择摊牌，“想要获得什么，就必须有所付出，布索冈来斯长老，难道你认为我的宽容与怜悯是如此廉价？” “大人，我，我——”布索冈来斯显然没有预料到夏多竟然知道他长老的身份，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说说工匠传承吧！也就这个我还有点兴趣，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明天我就要离开尹玛斯卡了。” “明天就要离开尹玛斯卡？” 但布索冈来斯还来不及为这一消息感到惊讶，工匠传承已经如重物入水般在他心里掀起了巨大波澜。 他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 无数个问号在布索冈来斯脑海中回荡，这一个他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许久才回过神来，他意识到对穆兰人来说最为关键的时刻到了。 是希望还是绝望就看他接下来的回答了！ 第2298章 转移计划 ————后补队员~~ ———— 夏多饶有兴趣地听塞尼德介绍着领地法律，突然一个头皮上已经出现大量褶皱的老头从人群中冲出，噗的一下跪倒在夏多面前，叽哩哇啦地说了一通。 与此同时，灵思网络中传来了极为强烈、极为明显，几乎不需要做额外解析的表意识信息—— “伟大的天朝领主，求您救救我的族人！” 反反复复都是这么强烈的意念，而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夏多刚刚判定为穆兰人内部隐藏势力中具有长老身份的那个人！ 这让他感到有些好奇，按照他的推测，穆兰人内部隐藏势力中的最上层可能是“先知”，下面是“长老”，以这些人为骨干，将尹玛斯卡的穆兰人串联成一个整体。 如果说非长老的塞尼德以及其他不明真相的普通穆兰人很容易被夏多许诺的新希望打动，那么，那些早有计划的长老却不应该如此啊！ 他们应该有着较为明确的计划才对，只要能造出一个神，那他们根本不需要别人给希望，他们自己就是希望。 虽然他们的计划在夏多看来不一定能成，但作为计划的参与者应该具有一定的信念才对，如果这么容易改变信仰，那又何必参与什么造神计划呢！ “你看，你周围的不都是你的族人吗？”夏多明知故问，就想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里的只是我族人的一小部分，还有大量族人在尹玛斯卡得不到救赎，求您救救他们！” “我的领地可以接纳的新领民数量有限，给我一个救赎他们的理由！” “我的族人是最好的工匠，只要大人愿意救赎他们，他们能够为大人奉献一切！” 这里穆兰人长老所说的工匠并非尹玛斯卡的造物工匠，而是指石匠、木匠之类的传统工匠，灵思网络中没有歧义。 而这个长老所提到的“奉献一切”，则包括生命在内的所有，哪怕是继续做奴隶也在所不惜，只为给后代留一点希望。 只是这样的回答，夏多并不满意，当然并不是说他还想要更多，毕竟一切已经是最多了，而是对方的回答没回答在点上。 于是夏多摇摇头，“这个理由还不足以说服我，我并不需要你们奉献一切，重新说！” 夏多的回答让长老愣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对于掌握那样伟大秩序的领主，还用在尹玛斯卡的这一套完全是一种侮辱，这样的想法让他立刻冷汗涔涔。 再一想，他突然发现穆兰人对对方来说完全可以说是多余的，仁慈与怜悯并非无限，对方也说了领地可以接纳的人数有限，那要用什么理由呢？ 一时间，长老脸色接连变幻，脑海中的各种想法也是激烈交锋，最终他不得不承认，已经是奴族的穆兰人确实没什么值得额外救赎的优点。 难道要说那个？ 长老内心挣扎，迟迟拿不定主意，但这一切的思考过程却早已被夏多看在眼里，穆兰人竟然还有造物工匠的传承！ 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毕竟穆兰人没有工匠天赋已经是数百年来公认的事实，虽然夏多推测穆兰人可能具备工匠天赋，只是被他们隐瞒下来了。 但对于尹玛斯卡人却不会这么认为，没有就是没有，那也就没有任何培养的必要了，这种情况下穆兰人要如何获得以及保存那些工匠传承呢？ 夏多亲身体验过造物之力的感知过程，他深知其中的难点，更别说感知到造物之力也仅仅只是漫长工匠道路的起始，就只迈出了第一步，而那一步还没有真正落地呢！ 穆兰人凭什么？ 传承，传承，是要有传承能力才能叫传承，否则就只是一点造物学识而已，后者夏多并不否认穆兰人可能拥有，毕竟处于工匠的国度，耳濡目染之下多少都会接触到一些。 但传承，可没那么容易获得，他们有辅助感知造物之力的密器吗？有能够操控、调节造物之力的密器吗？ 有无数尹玛斯卡工匠数千年总结出来的造物原理吗？有同样是数千年发展起来的密器制造技术吗？ 没有的话，那还叫什么工匠传承！ 如果不是灵思网络没有歧义，夏多甚至都觉得这个穆兰人长老可能已经发现了灵思网络窥探思想的本质，在进行思维欺骗呢！ 不过这种可能也就只是想想，实际是不大可能的，即便真的发生了，对方欺骗他购买——也就是救赎了更多穆兰人，可那又怎么样呢？ 如果没有真正的工匠传承的话，难道对方就不担心触怒自己，然后将那些穆兰人全部杀死，或者重新卖给尹玛斯卡吗？ 并不是花了代价购买的东西就一定要珍惜，就算是普通人生气了都还有可能砸个杯子呢，一方领主如果感觉自己被冒犯了，不说“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至少也不可能轻易放下。 但现在有一个问题，这个穆兰人长老并没有向夏多提出“工匠传承”，这一切都是夏多从对方的潜意识中窥探到的。 “得想个办法让他主动提出来！”夏多心想。 这其实没什么技巧可言，既然已经被他知道了可能有工具传承存在，那他怎么也不会放过，虽然他已经决定走造物迷锁的路线，但有正统的路线作为参考，价值也是不可估量的。 更别说传承中还可能包含了造物原理以及密器制造技术，那更是他在尹玛斯卡官方求而不得却念念不忘的东西！ 这要他如何放弃！ 于是夏多选择摊牌，“想要获得什么，就必须有所付出，布索冈来斯长老，难道你认为我的宽容与怜悯是如此廉价？” “大人，我，我——”布索冈来斯显然没有预料到夏多竟然知道他长老的身份，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说说工匠传承吧！也就这个我还有点兴趣，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明天我就要离开尹玛斯卡了。” “明天就要离开尹玛斯卡？” 但布索冈来斯还来不及为这一消息感到惊讶，工匠传承已经如重物入水般在他心里掀起了巨大波澜。 他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 无数个问号在布索冈来斯脑海中回荡，这一个他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许久才回过神来，他意识到对穆兰人来说最为关键的时刻到了。 是希望还是绝望就看他接下来的回答了！ 第2299章 孤注一掷、先知回应 思索间，夏多已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随后他开始向布索冈来斯询问具体的操作细节：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是回到尹努普拉斯？还是怎么？” “不，我就留在这里，我会让塞尼德代我向尹努普拉斯这边的长老传信，之后等待先知的回应就行了。” “塞尼德？他能联系到长老吗？” “每个聚居地都有长老，不一定是明面上传承知识、技能的长老，而是传承穆兰人自由意志、反抗计划并且能够联系先知的长老。” “我明白了。” 夏多之前猜的不错，穆兰人确实有一套藏在暗处的组织脉络，将所有穆兰人串联在一起，随后他向塞尼德确认： “你认为布索冈来斯长老的计划可行吗？” “我不知道，不过如果我在聚居地说出一些奇怪的话，应该会引起长老的关注。” “那就这样，我会让你以挑选奴隶的名义前往尹努普拉斯这边的穆兰人聚居点，具体如何拿捏你自己看着办。” 夏多给予了塞尼德充分的信任，因为这本就没有他什么事，是穆兰人在想办法寻求救赎，他只不过是看到了一点好处，才伸出了援手。 他实在想不出塞尼德有任何理由阻拦。 当然，夏多在灵思网络中也确认的塞尼德的真实想法，和表意识一致，并没有自作聪明地想要搞点新花样。 接下来，塞尼德和布索冈来斯继续商议了一些返回聚居地可能遭遇的情况以及应对方式，之后便由夏多带着塞尼德重新回到了尹努普拉斯。 …… 临时住所外。 “贾姆税务官，多日不见，又要麻烦你了。” 夏多将塞尼德交给了闻讯赶来的贾姆，并提出自己想要购买更多奴隶的想法，而塞尼德就是他的代言人，代表他去挑选一些有潜力的奴隶。 对此，贾姆并没有拒绝，来之前他就收到夏多的传讯，并且已经就其中的内容请示过上级，得到了肯定答复才到这边来，此行不过是走个过场。 “阿索斯法师，请放心，这点小事我一定为您办得妥妥的！” “嗯。” 看着贾姆、塞尼德的身影逐渐远去，夏多没有再回临时住所，而是前往紫星塔面见阿本王子，目前尹努普拉斯这边的穆兰人奴隶已经被集中到一处，这对塞尼德传递信息，以及他后续的购买会有很大便利。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并且，在他没有明确表示不购买的情况下，尹努普拉斯这边依然没有将那些穆兰人散去，这很难说不是阿本王子的诚意与期待。 夏多当然要亲自表示一下感谢，并向对方辞行。 毕竟自己这几天是应阿本王子强烈邀请才留下来的，并且在这几天里受到了格外隆重的接待，现在要离开了，不说一声也不太好。 婉拒了古勒本的陪同，夏多独自一人从临时住所走向紫星塔，虽然此前已经来过很多次，但每一次都会有全新的见闻、感悟。 这种造物的奇迹，他感觉看多少次都看不够。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他对造物魔法了解太少，很难洞彻其中原理，只能凭借展现出来的现实表象来你逆推背后可能存在的原理、技术乃至设计者的心思，等等。 …… 和阿本王子的见面十分顺利，并且主动告知了珀彻魔法船现在的位置以及接下来的行程： “如果阿索斯法师两天内离开的话，可以前往多兰城，珀彻理事和他的下属们就在那里，如果是两天后出发的话，可以直接前往帕瓦谷地，他们会在那里和当地驻军进行交易，持续三天。” 而对于紫星中枢的使用，阿本王子也给出了明确答复，只要夏多过去随时可以使用，但却提出一个让夏多有些为难的问题—— “你那柄权杖上方凝聚着大量折叠空间，恐怕难以通过位面通道。” 这个问题以夏多的认知，很难判断出真假，因为在他看来，进行空间变换过的浮空城确实很难通过一般的传送门，但尹玛斯卡的空间技术却看不到尽头，很难说行还是不行。 思索过后，夏多没有当面给出回应，只是说再考虑一下，言语间丝毫没有掩饰对紫星中枢的兴趣，但浮空城却是个问题。 …… 离开紫星塔后，夏多回到临时住所，然后进入浮空城和妮雅等人商议此事，最终决定由妮雅驾驭浮空城在正常空间追赶。 夏多自己用化身去体验紫星中枢，虽然他现在想要创造【席林的圣者形态化身】还是不太熟练，需要代入席林记忆，之后还要清理仪式污染，但比起肉身趟雷，这点麻烦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做出决定后，夏多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现在就等塞尼德那边的消息了。 …… 一天后，塞尼德回到了浮空城，和布索冈来斯解读聚居地长老们的回复，夏多也在场同步观察。 不一会儿，布索冈来斯就面带喜色地告诉夏多，“大人，先知已经同意了我的要求，接下来他会安排一个特定的路线图，大人只要按照路线图依次前往各个城市就能将那些保存了工匠传承的人带回来。” “这样吗？” 夏多若有所思，能够用这种方式移交传承，要么是那些城市的聚居地本身就有保存工匠传承的人，要么这一切就全是先知安排的。 其相关人员并不在那些特定城市，而是临时转移过去的，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先知或者说穆兰人，对尹玛斯卡的影响恐怕要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虽说奴隶管奴隶，但要确保人员转移不出意外，肯定需要尹玛斯卡人的配合，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都说明了穆兰人的影响力。 “先知有说第一个城市是哪儿吗？” 这个问题夏多其实是知道答桉的，但他并不想表现太过，总得有穆兰人发挥的余地。 对此，布索冈来斯立刻回答道：“就在尹努普拉斯！只不过传承到底在谁身上先知并没有说，只说解救超过两千族人，传承者就会自行现身。 “届时，大人不仅可以验证传承真假，也可以获得下一个要去的城市是哪个。” “只要超过两千人就一定包括传承者吗？” “是的，先知是这么说的，我相信他没有理由欺骗大人。” “那就试试吧！” 虽然之前拍了塞尼德去查看情况，但这一次夏多决定亲自过去挑人，他倒要看看那所谓的先知到底用什么手段能够保证超过两千人就一定有传承者！ 第2300章 亲自选人 ————后补队员~~ ———— 思索间，夏多已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随后他开始向布索冈来斯询问具体的操作细节：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是回到尹努普拉斯？还是怎么？” “不，我就留在这里，我会让塞尼德代我向尹努普拉斯这边的长老传信，之后等待先知的回应就行了。” “塞尼德？他能联系到长老吗？” “每个聚居地都有长老，不一定是明面上传承知识、技能的长老，而是传承穆兰人自由意志、反抗计划并且能够联系先知的长老。” “我明白了。” 夏多之前猜的不错，穆兰人确实有一套藏在暗处的组织脉络，将所有穆兰人串联在一起，随后他向塞尼德确认： “你认为布索冈来斯长老的计划可行吗？” “我不知道，不过如果我在聚居地说出一些奇怪的话，应该会引起长老的关注。” “那就这样，我会让你以挑选奴隶的名义前往尹努普拉斯这边的穆兰人聚居点，具体如何拿捏你自己看着办。” 夏多给予了塞尼德充分的信任，因为这本就没有他什么事，是穆兰人在想办法寻求救赎，他只不过是看到了一点好处，才伸出了援手。 他实在想不出塞尼德有任何理由阻拦。 当然，夏多在灵思网络中也确认的塞尼德的真实想法，和表意识一致，并没有自作聪明地想要搞点新花样。 接下来，塞尼德和布索冈来斯继续商议了一些返回聚居地可能遭遇的情况以及应对方式，之后便由夏多带着塞尼德重新回到了尹努普拉斯。 …… 临时住所外。 “贾姆税务官，多日不见，又要麻烦你了。” 夏多将塞尼德交给了闻讯赶来的贾姆，并提出自己想要购买更多奴隶的想法，而塞尼德就是他的代言人，代表他去挑选一些有潜力的奴隶。 对此，贾姆并没有拒绝，来之前他就收到夏多的传讯，并且已经就其中的内容请示过上级，得到了肯定答复才到这边来，此行不过是走个过场。 “阿索斯法师，请放心，这点小事我一定为您办得妥妥的！” “嗯。” 看着贾姆、塞尼德的身影逐渐远去，夏多没有再回临时住所，而是前往紫星塔面见阿本王子，目前尹努普拉斯这边的穆兰人奴隶已经被集中到一处，这对塞尼德传递信息，以及他后续的购买会有很大便利。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并且，在他没有明确表示不购买的情况下，尹努普拉斯这边依然没有将那些穆兰人散去，这很难说不是阿本王子的诚意与期待。 夏多当然要亲自表示一下感谢，并向对方辞行。 毕竟自己这几天是应阿本王子强烈邀请才留下来的，并且在这几天里受到了格外隆重的接待，现在要离开了，不说一声也不太好。 婉拒了古勒本的陪同，夏多独自一人从临时住所走向紫星塔，虽然此前已经来过很多次，但每一次都会有全新的见闻、感悟。 这种造物的奇迹，他感觉看多少次都看不够。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他对造物魔法了解太少，很难洞彻其中原理，只能凭借展现出来的现实表象来你逆推背后可能存在的原理、技术乃至设计者的心思，等等。 …… 和阿本王子的见面十分顺利，并且主动告知了珀彻魔法船现在的位置以及接下来的行程： “如果阿索斯法师两天内离开的话，可以前往多兰城，珀彻理事和他的下属们就在那里，如果是两天后出发的话，可以直接前往帕瓦谷地，他们会在那里和当地驻军进行交易，持续三天。” 而对于紫星中枢的使用，阿本王子也给出了明确答复，只要夏多过去随时可以使用，但却提出一个让夏多有些为难的问题—— “你那柄权杖上方凝聚着大量折叠空间，恐怕难以通过位面通道。” 这个问题以夏多的认知，很难判断出真假，因为在他看来，进行空间变换过的浮空城确实很难通过一般的传送门，但尹玛斯卡的空间技术却看不到尽头，很难说行还是不行。 思索过后，夏多没有当面给出回应，只是说再考虑一下，言语间丝毫没有掩饰对紫星中枢的兴趣，但浮空城却是个问题。 …… 离开紫星塔后，夏多回到临时住所，然后进入浮空城和妮雅等人商议此事，最终决定由妮雅驾驭浮空城在正常空间追赶。 夏多自己用化身去体验紫星中枢，虽然他现在想要创造【席林的圣者形态化身】还是不太熟练，需要代入席林记忆，之后还要清理仪式污染，但比起肉身趟雷，这点麻烦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做出决定后，夏多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现在就等塞尼德那边的消息了。 …… 一天后，塞尼德回到了浮空城，和布索冈来斯解读聚居地长老们的回复，夏多也在场同步观察。 不一会儿，布索冈来斯就面带喜色地告诉夏多，“大人，先知已经同意了我的要求，接下来他会安排一个特定的路线图，大人只要按照路线图依次前往各个城市就能将那些保存了工匠传承的人带回来。” “这样吗？” 夏多若有所思，能够用这种方式移交传承，要么是那些城市的聚居地本身就有保存工匠传承的人，要么这一切就全是先知安排的。 其相关人员并不在那些特定城市，而是临时转移过去的，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先知或者说穆兰人，对尹玛斯卡的影响恐怕要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虽说奴隶管奴隶，但要确保人员转移不出意外，肯定需要尹玛斯卡人的配合，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都说明了穆兰人的影响力。 “先知有说第一个城市是哪儿吗？” 这个问题夏多其实是知道答桉的，但他并不想表现太过，总得有穆兰人发挥的余地。 对此，布索冈来斯立刻回答道：“就在尹努普拉斯！只不过传承到底在谁身上先知并没有说，只说解救超过两千族人，传承者就会自行现身。 “届时，大人不仅可以验证传承真假，也可以获得下一个要去的城市是哪个。” “只要超过两千人就一定包括传承者吗？” “是的，先知是这么说的，我相信他没有理由欺骗大人。” “那就试试吧！” 第2301章 谷地矿场 之后夏多将浮空城以种植区为表面展开，当然表现在外的仍旧是那个透明的空泡，只不过为了方便这两万穆兰人进去，将空泡放大了一些。 看着两万人一个个走进空泡，贾姆之前在梅托城见过夏多送走那数千穆兰人叛军倒还好些，在场的其他尹玛斯卡人眼珠子看到这一幕都要瞪出来了。 没有得到紫星的许可，竟然有人能在尹玛斯卡境内施展传送法术！ 但夏多这个其实并不是传送法术，这两万穆兰人走入空泡进入浮空城种植区，实际上一直是在本位面连续空间中行走，只不过这部分空间发生了扭曲。 和在地面上正常行走没有任何区别。 至于传送，夏多已经适配了尹玛斯卡范围变化后的魔网环境，单纯传送本身不会有任何问题，只是需要担心一下紫星的干扰。 与他自身而言，或许会有一些局限在传送本身的风险，但对浮空城而言，发生风险的几率就更低了。 …… 浮空城种植区塞尼德、布索冈来斯安抚新来的族人不说，夏多已经进入紫星塔，准备走传承中枢前往帕瓦谷底与珀彻的魔法船汇合。 这次尹玛斯卡之行多亏了科曼索引路，既然来时是一起过来的，现在夏多想要独自行动，和精灵打个招呼也是应有之义。 紫星塔。 夏多站在广场中央向前来送行的阿本王子表示感谢，“此次尹玛斯卡之行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希望以后我们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会有的，这次要不是密器研究院那边实在走不开，我一定会亲自陪阿索斯阁下好好游览一下尹玛斯卡的各地名胜。” 阿本王子脸上露出真实不虚的遗憾表情，随后又说：“不过有贾姆税务官在，想来不会让阁下失望，伟大的工匠之主已经任命他为阁下在尹玛斯卡期间的全职接待使，有什么问题或者需要可以随时向他提，尹玛斯卡各地也会尽力配合。” “感谢工匠之主的热情，时间差不多了，我这里就不耽搁阿本王子的工作了，告辞！” 说完，夏多再次行了一礼，然后转身走向广场边缘贴墙建设的传送门，但在迈入传送门的前一刻，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当然不是阿本王子，而是看这个圆形广场周围遍布的传送门，不只是这一层，上层乃至更上层，直到看不清的极高处，都能看到或开启或关闭的传送门。 “大夏领也当有此传送中枢！” 迈入传送门的时候，夏多心里再次坚定了这一信念。 在夏多进入后，贾姆也紧接着走了进去。 …… 穿过传送门的过程十分丝滑，夏多甚至没有感觉到丝毫停顿或者延迟，这不完全是个体的感受，也是与身处浮空城本体之间部分意识共同测算的结果。 当然，设想中的意外也没有发生，甚至在他走出传送门的那一刻，帕瓦谷底的驻军统领就已经等在门口迎接了，随同的还有一个熟人——熟精灵珀彻。 “阿索斯法师，欢迎来到帕瓦谷底。” “幸会，勒杰蒙统领。” “珀彻理事，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 简单的寒暄过后，夏多被带到了传送门外的一处营地，还没来得及坐下，地面就勐地震了一下，紧接着不远处就传来了一声巨响。 夏多下意识地浮空站起，看向外面，正准备召唤浮空城过来，就听到勒杰蒙不屑的冷哼： “那帮石头脑袋就知道自爆，也不知道晚点新花样。” “勒杰蒙统领，这是怎么回事？”当着人家的面，夏多也不好施法探知，便直接询问道。 “抱歉惊扰到阿索斯阁下了，我的人正在外面和一群石头脑袋交战，有时候动静会大一些。” 说是有时候，但还没等勒杰蒙把话说完，地面再次勐地震了一下，紧随其后的当然还是一声巨响。 这下勒杰蒙也有些坐不住了，面带焦急对夏多说道：“阿索斯阁下有没有兴趣去看看那些石头脑袋，刚刚连爆两个说不定还会有一些意外收获呢！” “好，那就去看看。” 随后一行四人走出营地，只穿过两道防线就看到前方没路了，这时走在前面的勒杰蒙统领指着前方介绍道： “下面就是帕瓦谷地！” 夏多往前走了两步，前方果然是一处较为陡峭的山崖，大概二十米左右往下则变得平缓起来，一直延伸到谷地中间的平原上。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此刻谷底中央数道防线将一个类似露天矿坑的地方重重包围了起来，而那矿坑里，不一会儿就冒出一堆土元素。 就光是夏多靠过来观察的工夫，就出现了十来个，但在装备精良的尹玛斯卡军队的攻击下，全都化作了一堆渣子。 而在这攻击的间隙，大量穆兰人抱着箩筐从防线中钻出，冲到土元素死亡的地方将它们的碎渣收拢起来，然后快速往回跑。 但在这种用类似火器攻击的战场上，误伤以及敌人的攻击在所难免，只夏多看到的就有一个穆兰人被土元素炸裂的碎块击中，倒在地上再也没能起身。 就在这时，勒杰蒙却大手一挥，指着下方无比自豪地向夏多介绍—— “帕瓦谷底，帝国最优良的秘银矿场！兼产铜铁以及少量黄金！” 如果说勒杰蒙所指的方向是一道道密器采矿流水线，夏多或许还会高看他少许，但对方所指的却是无数穆兰人尸骨成就的剥削所得，这让他感到无比恶心。 之前在梅托城看到的叛军暂且不谈，在尹努普拉斯夏多并没有看到穆兰人有多么凄惨的境遇，虽然奴隶，但也负责了城内的诸多事物，如管理商铺、工坊辅助作业等等。 可现在呢？ 枉顾人命的一幕赤裸裸地展现在夏多面前，而勒杰蒙非但没有丝毫愧疚或者同情，反而将这一切当成理所当然，将这一切视为自己的功绩。 这实在过于挑战夏多的底线了。 就算是在过去的耐色瑞尔，恐怕也不会这么消耗奴隶，只能说尹玛斯卡之邪恶，更甚于耐色瑞尔。 第2302章 独自离开 ————后补队员~~ ———— 不过在出发前往挑选奴隶之前，夏多还是忍不住尝试对那个神秘先知进行探知，结果不出他的所料，果然没能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探知结果就好像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浓雾，虽然没有阻挡他观察的意思，但“入目”全是迷雾，徜徉许久也得不到丝毫信息。 夏多不确定这到底是科曼索精灵的手笔，还是穆兰人的造神计划已经有所成果，但不管怎么说，他对那位神秘的先知更感兴趣了。 ………… 尹努普拉斯，城西。 临水的一大片空地上，稀稀拉拉的简陋建筑汇成了穆兰人在尹努普拉斯最大的一个聚居地，除了这边，在城东、城南都各有一个。 但现在，另外两个聚居地乃至城内无主的奴隶都被聚集到这里，夏多刚到时还被这里人山人海的情形吓了一跳。 看着视野范围内全是光头在晃动，说实话他心里是极为复杂的，没想到尹努普拉斯竟然有这么多穆兰人！ 这还仅仅只是尹努普拉斯，其他地方又有多少呢？ 这一刻，夏多也没什么心情施法细究具体的人数，但只一眼看过去粗略估算少说也有四五万人。 比他在家乡上学时开大会的场面可要壮观多了！ 就在这时，看着夏多似乎停住了脚步，跟随夏多一同前来的贾姆立刻上前解释： “阿索斯法师，眼前这些就是尹努普拉斯这边的穆兰人，如果阁下觉得不够的话，附近的四个聚居点也随时欢迎阁下前往挑选。” “人数够了，只是这些分类怎么是按年龄分的啊？” 不只是按年龄，还按男女，排成一个个方阵，中间有着过道，可以让人进入其中慢慢挑选，只是这种完全将人当货物的做法让夏多感到十分不满。 只不过他并没有当着贾姆的面将这种不满表现出来，而在这一刻，他原本想和那位穆兰人先知“较较劲”的想法也澹了下去。 人家是在为族群谋出路，他要是再将这当成一场游戏，未免有些太小家子气。 而这时，贾姆也就夏多询问为何要将穆兰人按年龄排列，给出了十分官方的回答——只选年长、年幼者可以打折，只选青壮年需要加价一成，妇女同样加一成！ 真就是拿人当商品卖，并且已经形成了一整套相对完善的标准。 夏多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不仅是为穆兰人的境遇感到惋惜，更是因为作为人类，为眼前的一幕感到物伤其类。 “接下来，我会标记一批人，连同他们的家人我全都要了。” 之前在梅托城的时候，夏多购买的那批穆兰人因为叛军，不少人都是全家齐上阵的，之后他也没有特别要求寻找那些人的家人。 但现在，正常状态下如果能将他们的家人一同带走的话，也更能收这些穆兰人的心。 对于夏多的这一要求，贾姆在简单询问奴隶营（穆兰人聚居地）的管理者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没问题，阿索斯法师请随意标记，稍后古勒本将军会将他们连同他们的家人都带出来的。” “嗯。” 夏多应了一声，随即开始施法，虽然已经息了和穆兰人先知较近的心思，但挑人还是不能马虎，他不可能为了将就对方而刻意做些什么，他只选他看中的人。 至于什么人才是他看中的，那也很简单，他会首先挑选有手艺的人，探知法术对先知没用，但对这些普通人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很快，聚集成一个个方阵的人群中就出现了一蓬跳动的微光，从方阵这头略过每一颗光头，每当有夏多中意的人选，那蓬跳动的微光就会分出一小点停留在光头上。 直到扫过所有方阵，一共有近四千人得到了标记。 “贾姆税务官，就这些人连同他们的家人，没问题吧？”夏多看向了贾姆，再次确认道。 在施法的过程中他已经注意到这边的负责管理奴隶的人，一个个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最终汇总到奴隶头子那边就是一张纠结不悦的臭脸。 不过，夏多不需要和那些人打交道，只问贾姆就足够了。 贾姆正要回答，一旁的奴隶头子就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像是在争辩什么，贾姆只是面无表情地点头、摇头，全然不顾对方的争辩。 最后更是直接挥手让对方退下，继续回复夏多刚刚的询问：“阿索斯法师，请放心，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这批人全都是聚居点最优秀的工匠。 “虽然他们没有造物工匠的天赋，但给真正的工匠打打下手还是完全合格的，这些人中有些甚至早就被城内的工坊预定了，如果阁下确实想要他们的话，需要加价！” “加价多少？” “不多，两成就足够了，如果再高的话，我会建议阁下去别的城市看看。” “可以，交接时我会用奥能结晶结算。” 说完，夏多就走到了一旁，示意贾姆自己已经准备好交接了。 随后贾姆向古勒本请示借调了一批士兵，配合聚居点这边的驻扎士兵，开始在方阵内挑人，这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活。 因为这四五万人实现是按照年龄、男女排列的，尹努普拉斯这边的三个聚居点都打散了，现在想要找到其中将近四千人的家人，那简直堪比一场大战。 哪怕夏多不通鲁舒姆语，人类的共性也能让他看出场上不少穆兰人都在冒认关系，对于这种现象，贾姆那边的人不仅没有阻拦，甚至就是在默许。 很快，不到半个钟头，夏多旁边就出现了一个新方阵，并且还不断有人加入其中，再看另一边，几乎少掉一小半人。 钱多钱少，夏多其实并不在乎，反正都是用奥能结晶结算，但现在才只第一个城，想要得到全部的工匠传承还不知道要走多少城，难不成他要将所有穆兰人都收入囊中吗？ 那岂不是凭白为尹玛斯卡挡了灾？ 夏多连忙叫停了场上混乱的攀亲行为，然后根据受标记者的表情将家人已经聚集的解除了标记，让那些没有聚集家人的人继续聚集家人，但这一次他只给出了三个名额。 就这样又过去了半个钟头，夏多旁边的方阵人数才稳定了下来，最终人数让他暗自苦笑，竟然超过了两万！ 第2303章 见先知 很快，半个月过去了。 夏多已经集齐了穆兰人保存的全部工匠传承，这期间他几乎将整个尹玛斯卡都逛了个遍。 不得不说，尹玛斯卡仅明面上的人口就远超耐色瑞尔，更别说还有大量隐藏次元，乃至宜居位面，也可以容纳大量人口。 甚至可以说，就算是作为奴隶的穆兰人，可能都不比耐色人少！ 这一趟尹玛斯卡之行，夏多一共获得了将近十万穆兰人，浮空城种植区都已经放不下了，不得不临时启用了还未完成全部基础设施建造的居住区。 原本到这时，夏多已经可以按照来时的计划离开尹玛斯卡，继续前往东方去探索位面的边界，但穆兰人先知的神秘手段一直在他脑海中徘回，占据了他大多数思考空间。 可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通对方到底采用了什么样的手段。 这个问题不搞清楚他完全没心思继续旅行了，和其他的未知还有所不同，那些就只是单纯的未知，还未触及他的正常生活。 但穆兰人先知这种近乎因果律的手段，却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他的生活当中，并且还产生了直接接触。 现在可以是“每一份传承都对应两个传承者”，那未来有没有可能是“夏多出门必然横死”或者其他什么不好的结果呢？ 这是非常有可能的，就算是在主位面、就算拥有了浮空城，夏多也不敢说自己一定百无禁忌。 别的不说，光是龙狂迷锁以及魔裔的威胁他就无法忽视，更别提偌大的主位面，肯定还藏着更多能够威胁到他的存在。 如果必然导向一种最坏的结果，那就太恐怖了。 于是，夏多再次让塞尼德进入城市，以考察奴隶行情的名义替他向先知传话，约对方见一面！ 他要当面问问对方，这一切到底是如何实现的，同时也顺便观察一下对方身上能够回避探知的迷雾又是怎么一回事。 几乎就是在夏多让塞尼德传出消息的第二天，先知回信了，答应了夏多的邀约。 …… 塞提城。 夏多此前为获得传承来过这里一次，他没想到先知竟然会藏在这座城市，为了避开贾姆的视线，夏多让塞尼德带着他的魔法印记去与先知会面。 那是在塞提城边上一个小型穆兰人聚居地内，塞尼德进入聚居地不久就被引到了一个帐篷模样的房间内。 通过塞尼德的眼睛，夏多看到了坐在帐篷最里面的——老太太，面容枯藁，裹着一件发黄发黑的毛毯，这状态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归西了。 和夏多此前见过的所有穆兰人一样，这个老太太也没有头发，但和其他穆兰人不一样的是，对方连眉毛也挂掉了，甚至可能是硬生生拔掉的，因为夏多没有观察到任何毛渣。 而最特殊的一点就在对方的头皮上，竟然还前后纹着两排神秘的楔形符号！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略一探知，对方几乎如一张白纸，先前探知到迷雾不见了踪影，但对方过去似乎就一直坐在这里。 至于其他魔法痕迹，也完全觉察不到。这真的是穆兰人的先知吗？夏多不禁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你是先知？”夏多借塞尼德之口问道。 “是的，尊贵的东方领主。” 老太太艰难地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感谢领主大人为穆兰人所做的一切，请原谅我现在的状态无法起身行礼，如果有什么疑问就直接问我吧！” 对方的态度出奇的友善，人也是出奇的和蔼，如果不是那口还算流利的精灵语，夏多怎么也没法将对方和神秘的先知联系在一起。 思来想去，夏多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们和科曼索的精灵有过接触？” “是的，那是好几百年前的事了，那时的先知仅仅只是一个虚构出来用来团结族人的称呼，直到精灵出现，才有了第一个真正的先知。” “他们做了什么？” “太久远了，很多传承都散失了，我现在知道的就是尹玛斯卡人拥有窥视命运的手段，穆兰人的每一次反抗都被他们看在眼里，直到精灵出现为穆兰人提供了遮蔽命运的手段，这才有了第一次反抗成功的桉例，当然那次反抗最终还是失败了，相比尹玛斯卡人，穆兰人差得太多了。” 还没等夏多问出，先知就说出了回避探知的迷雾是什么情况，但夏多仍有困惑，他继续问道： “那精灵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同情穆兰人？还是挑起尹玛斯卡内乱？” “最初的原因我也不知道，或许只有当时的精灵自己清楚，至于现在，我认为他们是想利用我们做一件事。” “做一件事？什么事？” “很抱歉，这关系到目前尹玛斯卡境内数百万穆兰人的命运，就算是我也无法宣之于口。” 老太太尝试着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反而好似遭到了什么重击似的，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 在这一过程中，夏多观察到了一闪即逝的魔法灵光，意识到可能是精灵与穆兰人建立的某种契约。 见对方还想尝试通过其他方式传递信息，夏多连忙出声制止：“不用尝试了，如果是涉及族群的契约魔法，确实不是个体所能抵挡的！” “那领主大人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还有什么？” 夏多脑海中接连翻出好几个问题，但其中一个却将其他问题全部压下，“我想知道，之前先知送我传承，是怎么做到每次都有两个传承者的？” “这个问题啊！” 老太太突然乐呵呵地笑了起来，甚至还引发了一阵咳嗽，稍稍恢复过来才给夏多解释：“我猜可能是领主大人想多了！ “落难的民族哪有什么资本玩弄手段，我只不过是做好了领主大人没能拿到传承再找我的准备，再找我就再给给呗！” “竟然是这样！”夏多忍不住发笑。 虽然是以魔法印记与先知会面，没法提供灵感头环给对方，但他为了确保信息的真实性，几乎一见面就施展了心灵魔法，虽然不如灵感头环好用，但仅仅只是判断真假还是没有问题的。 特别是对方似乎没有任何防备，就像是一个普通人。 第2304章 东方遗物 ————后补队员~~ ———— 很快，半个月过去了。 夏多已经集齐了穆兰人保存的全部工匠传承，这期间他几乎将整个尹玛斯卡都逛了个遍。 不得不说，尹玛斯卡仅明面上的人口就远超耐色瑞尔，更别说还有大量隐藏次元，乃至宜居位面，也可以容纳大量人口。 甚至可以说，就算是作为奴隶的穆兰人，可能都不比耐色人少！ 这一趟尹玛斯卡之行，夏多一共获得了将近十万穆兰人，浮空城种植区都已经放不下了，不得不临时启用了还未完成全部基础设施建造的居住区。 原本到这时，夏多已经可以按照来时的计划离开尹玛斯卡，继续前往东方去探索位面的边界，但穆兰人先知的神秘手段一直在他脑海中徘回，占据了他大多数思考空间。 可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通对方到底采用了什么样的手段。 这个问题不搞清楚他完全没心思继续旅行了，和其他的未知还有所不同，那些就只是单纯的未知，还未触及他的正常生活。 但穆兰人先知这种近乎因果律的手段，却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他的生活当中，并且还产生了直接接触。 现在可以是“每一份传承都对应两个传承者”，那未来有没有可能是“夏多出门必然横死”或者其他什么不好的结果呢？ 这是非常有可能的，就算是在主位面、就算拥有了浮空城，夏多也不敢说自己一定百无禁忌。 别的不说，光是龙狂迷锁以及魔裔的威胁他就无法忽视，更别提偌大的主位面，肯定还藏着更多能够威胁到他的存在。 如果必然导向一种最坏的结果，那就太恐怖了。 于是，夏多再次让塞尼德进入城市，以考察奴隶行情的名义替他向先知传话，约对方见一面！ 他要当面问问对方，这一切到底是如何实现的，同时也顺便观察一下对方身上能够回避探知的迷雾又是怎么一回事。 几乎就是在夏多让塞尼德传出消息的第二天，先知回信了，答应了夏多的邀约。 …… 塞提城。 夏多此前为获得传承来过这里一次，他没想到先知竟然会藏在这座城市，为了避开贾姆的视线，夏多让塞尼德带着他的魔法印记去与先知会面。 那是在塞提城边上一个小型穆兰人聚居地内，塞尼德进入聚居地不久就被引到了一个帐篷模样的房间内。 通过塞尼德的眼睛，夏多看到了坐在帐篷最里面的——老太太，面容枯藁，裹着一件发黄发黑的毛毯，这状态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归西了。 和夏多此前见过的所有穆兰人一样，这个老太太也没有头发，但和其他穆兰人不一样的是，对方连眉毛也挂掉了，甚至可能是硬生生拔掉的，因为夏多没有观察到任何毛渣。 而最特殊的一点就在对方的头皮上，竟然还前后纹着两排神秘的楔形符号！ 略一探知，对方几乎如一张白纸，先前探知到迷雾不见了踪影，但对方过去似乎就一直坐在这里。 至于其他魔法痕迹，也完全觉察不到。这真的是穆兰人的先知吗？夏多不禁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你是先知？”夏多借塞尼德之口问道。 “是的，尊贵的东方领主。” 老太太艰难地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感谢领主大人为穆兰人所做的一切，请原谅我现在的状态无法起身行礼，如果有什么疑问就直接问我吧！” 对方的态度出奇的友善，人也是出奇的和蔼，如果不是那口还算流利的精灵语，夏多怎么也没法将对方和神秘的先知联系在一起。 思来想去，夏多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们和科曼索的精灵有过接触？” “是的，那是好几百年前的事了，那时的先知仅仅只是一个虚构出来用来团结族人的称呼，直到精灵出现，才有了第一个真正的先知。” “他们做了什么？” “太久远了，很多传承都散失了，我现在知道的就是尹玛斯卡人拥有窥视命运的手段，穆兰人的每一次反抗都被他们看在眼里，直到精灵出现为穆兰人提供了遮蔽命运的手段，这才有了第一次反抗成功的桉例，当然那次反抗最终还是失败了，相比尹玛斯卡人，穆兰人差得太多了。” 还没等夏多问出，先知就说出了回避探知的迷雾是什么情况，但夏多仍有困惑，他继续问道： “那精灵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同情穆兰人？还是挑起尹玛斯卡内乱？” “最初的原因我也不知道，或许只有当时的精灵自己清楚，至于现在，我认为他们是想利用我们做一件事。” “做一件事？什么事？” “很抱歉，这关系到目前尹玛斯卡境内数百万穆兰人的命运，就算是我也无法宣之于口。” 老太太尝试着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反而好似遭到了什么重击似的，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 在这一过程中，夏多观察到了一闪即逝的魔法灵光，意识到可能是精灵与穆兰人建立的某种契约。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见对方还想尝试通过其他方式传递信息，夏多连忙出声制止：“不用尝试了，如果是涉及族群的契约魔法，确实不是个体所能抵挡的！” “那领主大人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还有什么？” 夏多脑海中接连翻出好几个问题，但其中一个却将其他问题全部压下，“我想知道，之前先知送我传承，是怎么做到每次都有两个传承者的？” “这个问题啊！” 老太太突然乐呵呵地笑了起来，甚至还引发了一阵咳嗽，稍稍恢复过来才给夏多解释：“我猜可能是领主大人想多了！ “落难的民族哪有什么资本玩弄手段，我只不过是做好了领主大人没能拿到传承再找我的准备，再找我就再给给呗！” “竟然是这样！”夏多忍不住发笑。 虽然是以魔法印记与先知会面，没法提供灵感头环给对方，但他为了确保信息的真实性，几乎一见面就施展了心灵魔法，虽然不如灵感头环好用，但仅仅只是判断真假还是没有问题的。 特别是对方似乎没有任何防备，就像是一个普通人。 第2305章 离开伊玛斯卡 在等待先知追随者将东方遗物送过来的时间里，夏多还和先知聊了一些东方世界的见闻，夏多并不是真正的东方世界之人，他所谓的见闻大都是从精灵那边而来。 但显然科曼索精灵并没有对先知透露国内乃至主位面的东方人情况，没听夏多提到一点东方世界的传说，老太太脸上都忍不住露出向往的神色。 当然，夏多也从先知这里获得了一些之前未曾了解到的信息，比如说穆兰人奇怪的光头造型。 本质就是在家乡时奉神的标志，普通穆兰人只能去掉头发，祭司或者贵族还可以继续去掉眉毛等身体上的一切毛发，以彰显对神的绝对洁净。 穆兰人在东方世界地处偏远，是一个沙漠中的文明，但即便如此，也发展出非凡的工程、艺术、医学等成就。 先知所说比夏多从塞尼德、布索冈来斯等人意识中了解的要详细很多，蜿蜒的母亲河、优雅的太阳船以及宏伟的金字塔，无一不加深了夏多对东方世界的探索欲望。 …… 很快帐篷外传来一阵急促却又异常稳重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穆兰人青年拎着一个布包走了进来。 他将布包放在先知面前的帐篷上，也不打开就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夏多操作塞尼德打开包裹，里面一共四样物品——一个底部被烧得漆黑的有柄陶锅、一个被摸得锃亮的鹰头人身木凋、一个鱼形的绿松石护符，以及一个同样是鱼形的陶土护符。 “就只有这些吗？”夏多有些不甘地问道。 “只有这些传承最为清晰，其他的或许还有，但已经近乎失传无法确定了。” “好吧。” 夏多也明白想要将所有疑似东方世界遗物的东西都收集过来不太现实，现在有这么四件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他最开始其实是不抱多大希望的，毕竟距离最近的原生穆兰人已经过去数百年了，作为奴隶根本没法很好的保存遗物，散失、遗落乃至被劫夺，就注定了现今存世的古物不会太多。 “或许还可以问问东方人！”夏多心想东方人没有沦为奴隶，或许会保存更多的家乡遗物。 实际上，夏多也是有东方遗物的，甚至可以说是瑰宝，只不过他所拥有的东方遗物是来自投影位面，此前也曾尝试过据此寻找东方世界，但探知法术表面，他所拥有的那些物品完全是近期内凭空出现的，没有一丝一毫过去的历史。 至于在投影位面内的探索，精灵比他做得还多，投影位面如此，主位面也差不到哪里去。 或许就是东方世界对东方人的物品有着格外严厉的屏蔽追朔机制，所以夏多在得知穆兰人也极有可能是来自东方世界的时候表现得那么激动。 正面突破不行，可以尝试绕道而行，尹玛斯卡不就掳来了穆兰人吗？虽然现在失联了，但至少也是一点希望。 …… 拿到东方世界遗物后，夏多继续和先知聊了一会儿，才操纵塞尼德离开了这个聚居地，到他收回魔法印记，塞尼德还有些懵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刚过去就突然回来了。 但夏多显然不会跟他解释什么，将对方送入浮空城后，他就叫上妮雅、贾姆上了魔法船。 而他的化身则通过这座城市的传送通道返回了尹努普拉斯，和阿布索鲁商会结清了订单，拿到了之前定制的一系列密器，以及他最重视的、极有可能是尹玛斯卡密器技术集大成的类人傀儡。 之后就是接到了化身的魔法船离开城市，一路向东疾驰，夏多站在船头迎着被船身结界过滤过的轻柔微风望向远方，他的目光似乎透过了重重位面屏障看到了东方世界的奇丽景象。 良久他才收回目光，默叹了一声，心里清楚东方世界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现在也只能幻想一番，等以后真正找到了，说不定和预期完全不一样呢！ …… 在接下来的航行中，夏多没再想什么东方世界，而是一边和妮雅闲聊，一边用化身在浮空城整理穆兰人保存的工匠传承。 在魔法即将抵达尹玛斯卡东部边界的时候，他才转身对贾姆说道： “感谢贾姆税务官这段时间的陪同，此行已经尽兴，接下来我就打算离开尹玛斯卡了，替我向阿本王子表示感谢。” 接着，他又看向船尾方向操作室内的精灵托恩，传讯说道：“替我向珀彻理事以及尹利瑟尔冕王表示感谢。” 这时托恩才终于不是哑巴了，但也只回了一句“我会的”就不在吭声。 说话间，魔法船已然停在了边境线之前，进入时有入境检查、登记等流程，但离开时就不需要那么麻烦了，否则随行的税务官意义何在呢？ 不过考虑到魔法船重新入境可能会比较麻烦，夏多就让托恩将船停在了边境以内，他直接揽着妮雅飞出了魔法船结界范围，然后转身挥了挥手，径直穿越了边境线。 看着过去近一个月一直挂在天上的紫星突然消失，再次回到熟悉的魔网环境，夏多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之后他也不管魔法船上的贾姆或者尹玛斯卡的其他人是否还在观察，直接带着妮雅进入了浮空城。 当然他并没有将浮空城展开成其他形态，而是继续保持着空泡的外显形态，在这次尹玛斯卡之旅前，夏多并未做过类似的尝试，但这次尝试过了他才发现，原来这种形态才是最适合用来旅游观景的。 扭曲的空间将外界一切都呈现浮空城内部的任意空间，从外面看上去浮空城是一个小型空泡，但从里面看外面，浮空城却像是置身于位面之外，俯视位面的一切。 而且由于是连续空间，其真实性远非虚幻的实况投影可以比拟。 另外就是，现在的外显空泡形态一点也不引人注意，飞在空中与背景天空融为一体，不像浮空城本体那般张扬。 这也符合夏多低调的性格。 …… 从尹玛斯卡继续往东，先是一片从南到北、由西向东、呈“t”型分布的大型山脉，将尹玛斯卡和更遥远的东方阻隔了起来。 第2306章 世界边缘 ————后补队员~~ ———— 这一刻，夏多心里虽然仍有疑惑，但他真正所需的也不过是一个解释，现在有了解释，就能打消他大部分疑虑了。 现在看来穆兰人是很清楚自己的敌人是谁、可以引为奥援的人是谁的，并不是夏多曾经臆想过的——复仇意念占满心智，到处乱咬人的那种。 实际上，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群流落主位面的穆兰人早就被灭绝了。 想了想，夏多觉得这群穆兰人还是有自己的生存之道的，于是决定换个话题，“穆兰人最近这些年做的事和神有关吗？” 这个问题是他非常重视的问题，不管穆兰人有什么用的生存之道，一个新神出现在主位面总归是一件难以忽视的大事。 现在穆兰人的先知就在面前，他怎么可能不当面询问一二呢！ 哪怕刚刚这位先知透露自己受契约限制，但夏多可没有契约限制，当然是想问就问，至于对方是否有意回答，这其实并不重要。 这么重大的问题，只看对方的反应就足够了解到一定的信息了。 果然，在夏多提到神这个话题后，原本还是神色安详的先知眼神立刻变得凌厉起来，与此同时，这个原本还平平无奇的帐篷在夏多的感知中开始变得陌生起来。 对面的先知虽然仍是安然坐在那里，但夏多感觉到双方的距离却在不断变大，哪怕是隔着一道魔法印记，他都能感觉到其中的危险。 原来穆兰人并非一贯表现出来的那般无害！ 于是夏多赶紧解释：“先知，请不要误会，我是通过穆兰人在尹玛斯卡的表现察觉到的，因为耐色瑞尔也曾受到科曼索的影响，进行了这方面的尝试。” “耐色瑞尔？” “对，就是科曼索更西边与之相连的一个人类国度，我从家乡到这边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耐色瑞尔，现在已经定居在那里，实际上科曼索国内也有不少东方人定居。” 说到这里，夏多忍不住感叹，如果穆兰人不是被尹玛斯卡掳过来的，而是正常穿越过来的，说不定就不会是现在这般悲惨命运了。 现在在科曼索的那些东方人，虽然已经被科曼索同化了许多，地位也明显不如精灵，但不管怎么说至少是融入当地了，并且没有生存上的问题。 当然，这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数千年前乌维伦的那位圣诺德尔法师，如果没有对方的东方世界之行，东方人可能也就是最寻常不过的人类短生种罢了。 传说光环加持才造就了东方人有别于其他人类的特殊地位——在精灵那边，至于在人类这边，因为人类不推崇东方传说，加上大家都是人类，也就没什么特殊可言了。 所以夏多在主位面见到的东方人绝大多数都是在精灵国度，而不是在同为人类的地方。 …… 听到夏多提及东方人，先知脸色再次骤变，帐篷内的危险气息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老太太将身子往前探了探，无比激动地问道： “领主大人知道如何返回东方世界吗？” “很遗憾，我也在寻找。” 夏多说完，先知满脸失望，感觉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于是他又连忙补充了一句，“对了，不知道穆兰人是否保存从东方世界带过来的物品？ “上万年来，不断有东方人穿越到这个世界，如果能聚集众多东方世界的遗物或许可以重新重新定位到那个令人向往的世界！” “东方世界遗物？重新定位？” 先知思索一阵，反问道：“你想见我就是为了这个吧？” “是的。” 夏多没有隐瞒，也没必要隐瞒，他对先知最多就只有学识、眼界上的优势，其他方面，他不见得比得过这位能够操持一个种族逆境反抗的先知。 “我正在寻常东方世界遗物，想要重新打开通往那里的位面之路，如果穆兰人拥有的话，还请助我一臂之力。” 先知沉思片刻，神情严肃地问夏多：“领主大人，这件事有多大把握？” “多大把握不好说，毕竟上万年来就只有一位精灵法师曾经去过东方世界，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一定能完成呢！ “对了，尹玛斯卡人也可能去过，但现在已经失联了，我只能说我会尽力，无法给出具体的保证。” 这种事夏多必须说清楚，否则穆兰人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那岂不是害了一个民族。 虽然他对穆兰人的造神计划感到担忧，但也仅限于担忧，他并不准备针对性地做些什么，否则直接跟阿本王子提上一句，就足够对穆兰人的现状乃至未来造成绝大的影响了。 反抗奴役就具备天然的正义性，夏多毫无疑问是支持的，但如果穆兰人这一族群因他而陨落的话，他会感到非常难过。 “这样啊！我明白了。” 先知眼中难掩失望的神色，但对于夏多的要求还是表现出足够的重视与支持，“我会让人将家乡遗物送过来，只是我们远离家乡数百上千年，有些遗物我们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来自家乡，有可能是先辈出于怀念以及铭记的目的在这个世界制作。” “这方面我会进行详细鉴定的，如果是本世界制作，我会将那些遗物交给领地内的穆兰人，这是我的承诺。另外，如果找到了东方世界，我也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感谢领主大人的仁慈。” “不用感谢我，是穆兰人千年不息的反抗意志打动了我，但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夏多所说的“这些”，不只是寻找东方世界这点，还有之前购买穆兰人奴隶的行为，同时也是对先知更进一步要求的婉拒。 他虽然同情穆兰人的遭遇，也在心里支持穆兰人的反抗之举，但人毕竟还是要回归现实，尹玛斯卡人不知道在搞些什么，还有科曼索也似乎别有目的，他贸贸然搅和进去并不是什么好事。 夏多始终记得自己当前最重要的任务是孕育魔法文明，让其快速度过最弱小的阶段，等到文明走上正轨乃至发育成熟，到时候他想做什么都不是问题。 第2307章 素质教育、公共建设 绿野位面只不过相当于耐色瑞尔南境大小，而主位面却广阔无边。 噢，不，主位面是有边的，夏多此刻就在位面边缘，并且由于这处边缘地面是荒原土石，非常利于观察。 夏多决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以观察主位面的扩张速度，进而也可以推断主位面成型的真实年代。 说实话，他对这个还挺好奇的。 虽说从精灵那边看过了不少上古、远古传说，就连至今仍保存有灵魂的撒鲁克巫虺凋像他都挖出来不少，但对位面的起源，这些传说并不能起到多少作用。 就好像地球上的人类起源，无论传说得多么天花乱坠，可以推断出的最古时代相比于地球本身的寿命，也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 和妮雅商议后，妮雅对此也十分感兴趣，于是夏多将浮空城稍微向荒原内部退了一些，重新进行空间变化。 不过他这次不再是以非常适合旅行的外显空泡形态进行变换，而是将浮空城从公共区的恒春广场展开。 外显形态变成了一块飞在天上的大型平台。 接着，夏多便给目前在浮空城的所有人发出了通知——来恒春广场看世界边缘！ 目前时之塔、1号尖塔都停靠在浮空城上，特别是时之塔更是停在了浮空城内部，并且估计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迁移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时之塔这个法师塔组织包括学徒在内的数千成员，如今全都在浮空城上。 学生放假、老师也放假，研究室停工、魔法技工处也停工，虽然不是所有人都对世界边缘感兴趣，但假都放了，出去看看又不会死。 于是原本还不算小的恒春广场，很快就变得拥挤起来，如果摆好阵型的话当然会宽裕不少，可那反而会让人感到不自在。 夏多也就由得这群人自由活动了，不过他倒是贴心地将浮空平台送到了恒春广场边缘，并设定了自动脱离程序，如果有人愿意到地面去看看的话，就可以走浮空平台。 当然，中阶法师以上或者拥有飞行道具的也可以自行下去。 经过空间变化后，恒春广场这边和外界之间是直连的连续空间，或许会经过空间上的扭曲区域，但对身处其中的观察者而言，和在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区别。 只不过需要调整一下飞行方向，然后对准了直接飞就行了。 就在夏多将浮空平台停靠到恒春广场边缘时，已经有好奇心大的学徒走了上去，然后一阵惊呼中朝地面飞去。 其他人见证也有样学样，等浮空城平台上来后也跟着下去了。 至于正式法师则是得到了夏多的通知，可以自行飞行下去观察体验，而夏多自己也是带着妮雅来到地面，两人亲手在位面边缘沿着位面屏障插下了一排金属小棍。 之后留下标记，便返回了时之塔顶层的书房。 借助投影窗观察学徒们的嬉戏场景，这些都还是十来岁的孩子，虽然身处这个时代，心理成熟较早，但那都是被生活所迫，并不是真心的成长。 在进入时之塔之后，严厉却不失关怀的学校生活重新唤起了这些孩子的赤子之心，让他们的心理年龄逐渐与真实年龄趋近。 看着这些玩闹的学徒，夏多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自己上学时的场景，在有密瑟拉、传承仪式的当下，或许不需要那么急着让这些孩子快速成长。 或者说，需要他们更好的成长以适应快速积累的学识。 或许可以给他们多增加一些课外活动，包括但不限于德育、体育，以及具体魔法特色的竞赛、演出，等等。 夏多这么一想就想到了好久，直到妮雅喊他：“你快看那边！” “哪边？” 夏多一时没反应过来，顺着妮雅手指的方向才发现，是投影窗上正在显示的场景，是学徒们在位面边缘玩耍的场景，可位面边缘有什么好玩的呢？ 一边全是荒原，显然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那只能玩位面屏障了，学徒们有的用石子、砂砾去试探位面屏障，有些则更为大胆用手去摸。 最夸张的还是有些学徒将自己的同学扔到了位面屏障上，然后那些被扔上去的学徒各种手舞足蹈都没法从上面脱离。 需要有其他人从外面给他拉出来，这样的体验对于过去一向贵于娱乐的学徒们来说无异于闯入了一个天然游乐园。 很快三三两两的学徒就开始互相帮忙，进入位面屏障体验失重的奇妙感觉了。 妮雅让夏多看的就是位面边缘这一线位面屏障上挂满了人的一幕，位面边缘浑不受力，表现形式可不就是失重吗！ 除了学徒之外，一些中阶法师也尝试将自己“粘”在位面屏障上，只不过他们自己能飞上去，也同样可以飞下来，只要方向选对了就行。 选错了当然就是“迟尺天涯”了！ “夏多，你说这些学徒以后学会了飞行术，会不会想起今天的场景？” “当然会啊！”夏多毫不犹豫地说道。 飞行术的本质就是重构物体受到的力与惯性，体感与失重很是相似，如果是第一次体验的话，确实很容易手舞足蹈半天也飞不起来。 “咦——” 夏多突然想到，“要不在浮空城建一个失重游乐场吧！” 浮空城居住区以及公共区本就有为娱乐场所预留的场地，只不过他当初设计时想到的还是地球上的游乐场或者商超什么的。 现在看到学徒在位面边缘玩耍的场景，他觉得游乐场完全不需要拘泥于地球上的表现形式，要大胆结合魔法做出创新。 失重游乐场不仅可以晚上放松兴趣，更可以让普通人体验到飞行的感觉，左右不过是一个悬浮场域加上外围的防护措施。 就成本而言，并不需要做到密瑟拉悬浮基座那么高标准、严要求，标准稍微降一点完全可以将成本压到五万金币以内。 换算成地球上的购买力的话，差不多就是一千万元左右，这对早就身家过亿的夏多来说，完全不是什么难以承受的支出。 投了！ 不过既然要做，只见一个失重游乐场显然是不够的，地球上那些适合借鉴的完全可以先借鉴过来，运营一段时间后再根据使用者的体验做出调整。 夏多比地球上的设计者最大的优势就在于很多地球上无法实现的设计，用魔法可以轻易实现。 和妮雅商议后，他很快就确定了方案，就建在公共层，恒春广场上有传送门，也方便地面领地的领民在节假日过来游玩（平常过传送门需要花钱）。 第2308章 主位面成长速度 ————后补队员~~ ———— 绿野位面只不过相当于耐色瑞尔南境大小，而主位面却广阔无边。 噢，不，主位面是有边的，夏多此刻就在位面边缘，并且由于这处边缘地面是荒原土石，非常利于观察。 夏多决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以观察主位面的扩张速度，进而也可以推断主位面成型的真实年代。 说实话，他对这个还挺好奇的。 虽说从精灵那边看过了不少上古、远古传说，就连至今仍保存有灵魂的撒鲁克巫虺凋像他都挖出来不少，但对位面的起源，这些传说并不能起到多少作用。 就好像地球上的人类起源，无论传说得多么天花乱坠，可以推断出的最古时代相比于地球本身的寿命，也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 和妮雅商议后，妮雅对此也十分感兴趣，于是夏多将浮空城稍微向荒原内部退了一些，重新进行空间变化。 不过他这次不再是以非常适合旅行的外显空泡形态进行变换，而是将浮空城从公共区的恒春广场展开。 外显形态变成了一块飞在天上的大型平台。 接着，夏多便给目前在浮空城的所有人发出了通知——来恒春广场看世界边缘！ 目前时之塔、1号尖塔都停靠在浮空城上，特别是时之塔更是停在了浮空城内部，并且估计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迁移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时之塔这个法师塔组织包括学徒在内的数千成员，如今全都在浮空城上。 学生放假、老师也放假，研究室停工、魔法技工处也停工，虽然不是所有人都对世界边缘感兴趣，但假都放了，出去看看又不会死。 于是原本还不算小的恒春广场，很快就变得拥挤起来，如果摆好阵型的话当然会宽裕不少，可那反而会让人感到不自在。 夏多也就由得这群人自由活动了，不过他倒是贴心地将浮空平台送到了恒春广场边缘，并设定了自动脱离程序，如果有人愿意到地面去看看的话，就可以走浮空平台。 当然，中阶法师以上或者拥有飞行道具的也可以自行下去。 经过空间变化后，恒春广场这边和外界之间是直连的连续空间，或许会经过空间上的扭曲区域，但对身处其中的观察者而言，和在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区别。 只不过需要调整一下飞行方向，然后对准了直接飞就行了。 就在夏多将浮空平台停靠到恒春广场边缘时，已经有好奇心大的学徒走了上去，然后一阵惊呼中朝地面飞去。 其他人见证也有样学样，等浮空城平台上来后也跟着下去了。 至于正式法师则是得到了夏多的通知，可以自行飞行下去观察体验，而夏多自己也是带着妮雅来到地面，两人亲手在位面边缘沿着位面屏障插下了一排金属小棍。 之后留下标记，便返回了时之塔顶层的书房。 借助投影窗观察学徒们的嬉戏场景，这些都还是十来岁的孩子，虽然身处这个时代，心理成熟较早，但那都是被生活所迫，并不是真心的成长。 在进入时之塔之后，严厉却不失关怀的学校生活重新唤起了这些孩子的赤子之心，让他们的心理年龄逐渐与真实年龄趋近。 看着这些玩闹的学徒，夏多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自己上学时的场景，在有密瑟拉、传承仪式的当下，或许不需要那么急着让这些孩子快速成长。 或者说，需要他们更好的成长以适应快速积累的学识。 或许可以给他们多增加一些课外活动，包括但不限于德育、体育，以及具体魔法特色的竞赛、演出，等等。 夏多这么一想就想到了好久，直到妮雅喊他：“你快看那边！” “哪边？” 夏多一时没反应过来，顺着妮雅手指的方向才发现，是投影窗上正在显示的场景，是学徒们在位面边缘玩耍的场景，可位面边缘有什么好玩的呢？ 一边全是荒原，显然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那只能玩位面屏障了，学徒们有的用石子、砂砾去试探位面屏障，有些则更为大胆用手去摸。 最夸张的还是有些学徒将自己的同学扔到了位面屏障上，然后那些被扔上去的学徒各种手舞足蹈都没法从上面脱离。 需要有其他人从外面给他拉出来，这样的体验对于过去一向贵于娱乐的学徒们来说无异于闯入了一个天然游乐园。 很快三三两两的学徒就开始互相帮忙，进入位面屏障体验失重的奇妙感觉了。 妮雅让夏多看的就是位面边缘这一线位面屏障上挂满了人的一幕，位面边缘浑不受力，表现形式可不就是失重吗！ 除了学徒之外，一些中阶法师也尝试将自己“粘”在位面屏障上，只不过他们自己能飞上去，也同样可以飞下来，只要方向选对了就行。 选错了当然就是“迟尺天涯”了！ “夏多，你说这些学徒以后学会了飞行术，会不会想起今天的场景？” “当然会啊！”夏多毫不犹豫地说道。 飞行术的本质就是重构物体受到的力与惯性，体感与失重很是相似，如果是第一次体验的话，确实很容易手舞足蹈半天也飞不起来。 “咦——” 夏多突然想到，“要不在浮空城建一个失重游乐场吧！” 浮空城居住区以及公共区本就有为娱乐场所预留的场地，只不过他当初设计时想到的还是地球上的游乐场或者商超什么的。 现在看到学徒在位面边缘玩耍的场景，他觉得游乐场完全不需要拘泥于地球上的表现形式，要大胆结合魔法做出创新。 失重游乐场不仅可以晚上放松兴趣，更可以让普通人体验到飞行的感觉，左右不过是一个悬浮场域加上外围的防护措施。 就成本而言，并不需要做到密瑟拉悬浮基座那么高标准、严要求，标准稍微降一点完全可以将成本压到五万金币以内。 换算成地球上的购买力的话，差不多就是一千万元左右，这对早就身家过亿的夏多来说，完全不是什么难以承受的支出。 投了！ 不过既然要做，只见一个失重游乐场显然是不够的，地球上那些适合借鉴的完全可以先借鉴过来，运营一段时间后再根据使用者的体验做出调整。 夏多比地球上的设计者最大的优势就在于很多地球上无法实现的设计，用魔法可以轻易实现。 和妮雅商议后，他很快就确定了方案，就建在公共层，恒春广场上有传送门，也方便地面领地的领民在节假日过来游玩（平常过传送门需要花钱）。 第2309章 密器制造 几番尝试之后，萨维尔很轻松地把握住了造物之力对应的宏观魔网变化规律，算是正式以本体直接感知到了造物之力。 至于艾伯克那边，感知实验不出意外地再次失败，接下来他只能一边给夏多、萨维尔打下手，做些造物迷锁研发的基础工作，一边积极准备下一次的感知实验。 又或者，在持续的迷锁研发过程中，对迷锁的理解达到全新的高度，这样或许可以用萨维尔的方法直接感知到造物之力。 毕竟是奥术师，夏多对艾伯克的能力还是有最基本的念想的，哪怕最终无法实现，也完全可以作为研究副手使用。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 萨维尔离开后，夏多仍旧留在实验室内。 平静的魔网环境有助于他接下来尝试密器制造，只可惜穆兰人先知给的造物传承中并不包含夏多设想中尹玛斯卡应该已经拥有的能够精准操纵造物之力的密器制造方法。 当时他整理完传承，反复查看了多次也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相关线索，这甚至让他对尹玛斯卡是否拥有这样的技术产生了怀疑。 当然这点是不需要怀疑的，尹玛斯卡拥有能够制造密器的密器，必然是能够让密器拥有精准操纵造物之力的功能。 可能的解释，要么是先知藏私了，要么就是穆兰人也没能搞到这方面的秘密。 两种解释夏多更倾向于后者，毕竟想在尹玛斯卡人眼皮子底下搞到工匠传承本身就十分困难了，更别说工匠传承中几乎处于绝对关键的这门技术。 相反，要是穆兰人有的话，夏多才会感到惊讶。 所以他只能通过自行操作造物之力来进行密器制作，他现在准备制作的密器是一种在尹玛斯卡十分常见的家用锁具。 功能类似于夏多家乡的“指纹锁”。 这也是造物传承中为数不多的拥有完整制造工艺的一种密器，更多都只有只言片语，根本没法照着做。 制作指纹锁的材料一共只有三种，其中第一种是用于外壳的制作，可以随意替换，甚至不需要造物材料，随便什么材料都可以。 从第二种开始才需要用造物材料，也就是经过造物之力改变过、具有特定性质的材料，第二种主要用于锁的开合功能实现，以铁为基质。 第三种材料，则是用于锁的生物特征识别，并与开合功能关联，实际上可以视为这种锁的“中央处理器”，是一套比较复杂的系统。 如果用奥术魔法制作一个锁，其实非常简单，实现方式也非常多，大多数时候只用一个法术就可以实现。 但在造物魔法体系中，仅仅只是一个常见的家用锁具，都需要这么复杂的制作过程。 还有，夏多之前拆解护身傀儡时推测的，密器具有独立的能源系统，这是对的！ 在理解完尹玛斯卡指纹锁密器的制作过程后，他已经已经明白密器的能源系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了。 简单来说，是一种类似于地球上“电池”的技术，但并不是孤立的“电池”，尹玛斯卡工匠将导能材料与能量宝石通过特定的组合方式合炼在一起，构成了密器组成的核心材料。 在指纹锁密器的制作中，第三种材料就是这样的存在，既充当了导能材料，又充当了能量宝石。 最关键的是通过特殊的设计使得能量回路在消耗殆尽时自动汲取魔网能量！ 换言之，一件密器，只要核心功能完整，就能够一直使用下去，哪怕是在魔网死寂区，只不过那里无法“充电”罢了。 而相应的，奥术魔法体系制作出的法器，能量宝石中虽然也有能量，但并不用于法器消耗，而是以整体的高能形态作为能量缓冲的节点，实际上消耗的是魔网的能量。 这样的魔法物品，一旦进到魔网死寂区，甚至一些魔网规则与主位面大相径庭的区域——就没用了！ 当然，奥术魔法体系并不只有这一种法器制作方法，还有以法术恒定的方式制作，这种用于对抗差异魔网规则的能力要稍强一些，甚至可以直接带入星界使用。（魔网死寂区一样不能用） 缺点就是制造门槛较高，且一旦坏了，想要修复，就几乎等同于重新制作。 仅从对环境的适应角度来看，密器似乎更盛一筹，但从再生产制作的角度来看，奥术魔法体系的法器似乎才更盛一筹，不，密器可以自动制造，法器暂时还不行。 这么看的话，法器似乎就只有成本低廉这一个优势了！而且还是和当下的密器成本相比，一旦原材料的成本下降，密器的优势就更大了。 夏多庆幸及时来到了尹玛斯卡，甚至还提前获得了密器制造方法，不然等尹玛斯卡开始“爆兵”的时候，他可能真的会傻眼。 …… 在有全套设计图纸以及制作工艺的情况下，夏多很快就完成了尹玛斯卡家用指纹锁的材料准备。 当然，这已经是他提前练习过好多次的结果。 接下来的步骤按照造物传承中的制作流程来讲，应该是材料塑形了，这一步对于工匠来说，如果没有可以精准操作造物之力的密器，其实是非常难以完成的。 因为这一步不需要改变材料本质，只需要苏醒，稍微出点错，整个工件就全毁了。 夏多没那么多时间去慢慢练习，仅仅是之前材料的制备就消耗了他大量精力去联系，如果塑形过程也需要这样的话，那也太麻烦了。 他之所以愿意在材料上多下功夫，就是因为材料才是密器制造的核心，当然这是除了蓝图之外的，只要有了材料，他完全不需要像尹玛斯卡工匠那样用造物之力苏醒。 奥术魔法有更好的选择，并且可以通过设计特定炼金法阵的方式自动完成。 也就是说，只要夏多能从尹玛斯卡大量进口到关键材料，就能够组建密器的自动化生产线。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基于穆兰人先知给的造物传承中“密器的塑形过程不改变材料本质”这点来推测的。 如果尹玛斯卡工匠们还藏着什么“不宣之于口”的最后一步点睛秘法，那就不行了。 第2310章 亿万年时光 不过夏多推测应该不存在那种东西，因为没必要，密器的设计原理以及制作流程已经相当完备，根本不需要再添加什么额外的东西。 假使有最后一步的点睛秘法的话，夏多也更倾向于认为是一种加密手法，并不能算作正常的制作过程里面。 而且问题是密器本身的复杂程度就足以让它拥有足够强度的天然加密了，只要不能破解材料秘密，就算将密器分解到每一个元素也没多大意义。 这就很像地球上的科技造物，但更加极端，就算拿到产品，最多也只能模彷其型，而无法复刻其神，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发动机。 材料不达标永远别想造出来。 而密器的极端之处就在于，几乎每一种密器的设计都会根据材料做出相应的调整，虽然大概率存在一种较为通用的原理、原则，但细微的改变往往会十分致命。 这使得每一种密器都近乎于一个单独存在体系，想要破解，几乎难如登天。 即便真能破解了一样，也没法应用到其他密器中去，非得积累出足够多的密器制造经验，才能获得更进一步的原理。 用地球上的话来形容，这就是工业基础的先发优势，后来者很难追赶。 从地球穿越而来的夏多，更能体会到其中可能蕴含的艰深超绝的重重壁垒。 哪怕他选择了一个与尹玛斯卡不一样的造物迷锁路线，可密器制作的前期积累，并不仅仅只在于制造工具本身，还有大量的原理、经验、工艺等方方面面的差距。 很难弥补！ 好在夏多并不是主要发展造物魔法体系，他只是想吸收造物魔法体系的优点进入奥术魔法体系。 在造物魔法体系的最高成就能有多少，他并不在乎，他真正在乎的是造物魔法能给奥术魔法带来多少改变。 至于现在的密器制作，其实只是一种尝试。 夏多接下来就将使用奥术魔法的手段完成密器制作的最后一步，得益于前几天的大量练习，这一次他准备的造物材料不算少，足够进行好几次实验了。 他首先使用的就是炼金法阵的【热】塑形，很多数材料受热达到一定程度后都会软化，并且不会改变其本质，这就是热塑形的原理所在。 夏多操作炼金法阵的次数没有几万也有几千了，这一步他无比熟练，他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口述的传承是否准备。 虽然也有具体的数字以及图形对应关系的描述，但口口相传本身就极易带来偏差，特别是这部分传承还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 哪怕其他所有方面都没问题，就只有设计蓝图稍微除了点偏差，那后续的实验其实就都没有多少意义了。 ——塑形！ 两团造物材料在【法师之手】的控制下无风自动，进入到炼金法阵的反应区域，之后夏多一边控制材料，一边调整炼金发展。 很快，这两种材料就接近了各自的熔点，夏多见状立刻施法提取了制造指纹锁密器所需的部分，剩下的则落回了炼金法阵的待用区域——一个位于边角的悬浮场域。 而他提出出来的那部分，则在炼金法阵的精确调控下，迅速朝着特定的形态转化，并且在这一过程中，两种材料逐渐融为一体。 不消片刻，一个没有外壳的指纹锁就制作完成了，然后顺利落入炼金法阵的完成区，那同样是一个位于边角的悬浮场域。 而在等待第一个指纹锁冷却的过程中，夏多再次操作炼金法阵进行——【元素】塑形，这个就比较高端了。 虽然很多材料受热软化都不会改变其本质，但相比于无穷无尽的材料总数而言，哪怕只有极少部分材料受热会改变其本质，也能说明【热】塑形并非通用。 只不过耐色瑞尔通行的是奥术魔法体系，一般需要塑形的绝大多数都是只需要【热】处理的金属，如秘银、精金，少数用于封装的宝石，则并不需要其本质不变。 甚至还需要其本质发生变化才能更好的封装魔法物品的秘银构件核心，为此还用需要加入专门的软化剂，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元素塑形】是夏多从秘银提炼法【元素萃取】延伸过来用于材料加工的一种方法，能够在不改变材料本质的情况下对其进行塑形。 如树木、花瓣等受不得热处理的生物材料，或者如高纯度秘银这种用热处理反而会因为元素嬗变反应使得纯度下降的材料，等等。 本质上是将其激发至【元素-物质】临界状态，这种状态下材料自然就失去了形体的束缚，之后在将其还原为物质状态，提前准备好“模具”就行了。 【元素塑形】理论上最适合单一种类材料的加工，但对于确定组成的复合材料也有奇效。 现在的这两种指纹锁密器必需材料都是夏多亲手加工出来的，不存在任何盲区，用【元素塑形】来加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只可惜，想要将物质激发至临界状态，至少需要用到9环法术，就目前而言，哪怕是有密瑟拉的情况下，想要普及也非常困难。 基本上用一次，炼金法阵就需要重新维护，这也是夏多为什么要将【元素塑形】放到【热塑形】之后进行的主要原因。 比起热塑形还需要冷却，【元素塑形】的速度就快多了，直接一堆近似等离子体的物质在法术的控制下交融到一起，然后灵光一闪就塑形完成了。 夏多将第二把指纹锁拿到手上，没过几秒他就感觉到密器开始同调了，等到同调完成，他将手掌在指纹锁一侧突出的表面。 过了几秒，就听“啪”的一下，这玩意儿就从中间整齐地裂开成两片。 合上就自动吸附融为一体，用力拉也拉不开，只有用手掌按住其一侧突出的表面，密器才会检查同调状态以及手掌对其内部能量流动的扰动状态。 如果和之前记录的一样，才会锁体两部分才会重新分开，如果将其装到秘门或者宝箱上，就是一个独属于个人的指纹锁或者说掌纹锁。 “元素塑形可行！那么热塑形的呢？” 夏多看了一眼炼金法阵完成区域内的第一把锁，那个还没有冷却下来，施法降温可能会使得锁体在极速降温的过程中损坏。 但通风还是没问题的，夏多随机召唤出一阵微风缠绕到锁体表面，然后就开始了第三种塑形方式—— 压力塑形！ 第2311章 人工合成材料 这种塑形方式不需要用到炼金法阵，类似于地球上的冲压塑形，夏多设计了一个专门的法术来完成这一过程。 结果和他预料中的几乎完全一致，因为压力塑形也不改变材料性质，只不过这种塑形方式更适合单一工件，或者是可以组装的多个工件组合。 尹玛斯卡的这款家用指纹锁实际上是一体，用压力塑形会造成结构离散，虽然功能还和其他塑形产品一致，但在防护效果上就差了不止一筹。 “果然什么事都需要尝试一番才能明白其中的差异！” 在试过这几种密器塑形方法后，夏多首先可以确定的就是用奥术魔法的方式为密器制作的最后一步塑形并不影响密器本身的功能实现。 其次就是奥术魔法的各种塑形方式需要因地制宜，元素塑形最通用，可成本也最高，冲压塑形批量成本最低，但设计法术也最为繁琐。 而热塑形呢，就只适用于那些不会因受热而改变性质的材料，应用范围也相对有限。 另外就是纯手工打造，类似铁匠那种，只不过那需要极为高明的技艺，而且还需要看得懂密器制造蓝图，相对来说成本可能并不比元素塑形来得更低。 除了塑形之外，通过这些天来对密器制造的尝试，夏多更加确定了材料在造物魔法体系中的重要地位。 他决定今后要积极主动地去收集各种材料，密器制造方面他可能拍马也赶不上尹玛斯卡，但材料领域却未必不能弯道超车。 所谓的“造物材料”，指的是经过造物之力改造后的材料，但这些材料却未必只有通过造物之力改造才能获得。 只不过造物之力改造相比于奥术魔法中的变化系法术会更加稳定，仅此而已。 如夏多浮空城主体由纯水转化而来的那种天青色石材，用的是从撒鲁克巫虺凋像上发掘的深度石化法术，可以彻底改变物质属性，但仍需要等待一段时间才能让物质性彻底稳固，否则一个解除魔法就可以让它恢复原状了。 造物之力则不同，它是直接改变物质本质，并不需要任何等待，也不受解除魔法影响。 如果尹玛斯卡人用造物之力实现了深度石化的效果，那也可以将他们获得的石材称为造物材料。 夏多家乡有“天工造物”说法，用在这里也是一样，所谓的造物材料，其实和自然界发现的未经魔法改变的材料完全一样。 但是，那些通过造物之力才能获得的特殊材料，本质上都是可以通过奥术魔法的变化系法术获得的，只不过夏多需要找到一个实现的关键点。 那个关键点就是物质的元素组成，只要洞彻了物质的元素组成奥秘，别说是尹玛斯卡的那些材料了，时间一切物质都可以人工合成出来。 就比如，在奥术魔法体系中占据重要地位的秘银！ 夏多很早就有了人工合成秘银的想法，只不过这种涉及物质本源的项目实在太过基础，实现起来也太过艰涩。 在他的规划中，这一项目至少要等到密瑟拉大规模应用，以及时之塔出现大量高阶法师的时候才会开启。 即便是现在，接触到造物之力了，夏多也没打算立刻启动这一项目，而是准备在完成造物迷锁后，安排一些人碰运气。 看能否用造物之力的方式发现一些新材料，说不定运气爆棚，直接就发现了秘银的纯水转化公式呢！ 他相信就算是尹玛斯卡，或许能发现一些材料领域的指导性原理，但距离随意合成特定材料这一目标，并不比他近多少。 等到造物迷锁完成，这一项目最大的难点或许不是如何造物，而是记录造物工程以及检测新物质的属性，这一项极其繁琐的浩大工程。 相比于尹玛斯卡唯一的优势就在于迷锁操作简单，并且能量由密瑟拉保证，可以持续不断地进行长期实验。 此外就是奥术魔法在检测新物质属性上也具有相当明显的优势，而且成本更低、速度更快。 正因为这些，夏多才相信他有可能在材料方面对尹玛斯卡实现弯道超车。 但说来说去，只要涉及到工业，人口就是一个绕不过去的话题，夏多领地总人口经过多次引进新领民，已经达到数十万的程度。 但比起尹玛斯卡，却还远远不如。 单看施法者比例，大夏领或许比尹玛斯卡的工匠比例更高，但那也是因为人家有大量奴隶拉低了比例，绝对数量因为总人口太少的原因，远远不如那边多。 值得庆幸的是，尹玛斯卡那边内部还没有完全统一，虽然皇帝势力占据了非常大的优势，但因为收集造物传承的缘故，这数百年来内战几乎从未断绝。 更不用说教育普及了，尹玛斯卡的普通人想要成为造物工匠，就只有加入工坊从普通工匠做起这一条路可以选择。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可想而知传承效率如何。 而大夏领内部政令统一，与萨维尔领的连通、融合也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教育普及更是早就开始，唯一的薄弱之处就是人口。 这还需要夏多不断努力，从外界引入新领民，否则等自然增长的话，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赶上尹玛斯卡，或者精灵诸国呢！ 过去夏多最大的人口来源可能是耐色瑞尔内地的失地农民，或者兰加斯平原上的兰加斯人，现在则又多了尹玛斯卡这一选项。 也不一定只有穆兰人，尹玛斯卡国内还是有大量其他民族的奴隶的，只不过只有穆兰人没有表现出工匠天赋，是天生的奴族，最容易购买而已。 …… 从实验室离开，夏多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一边思索造物迷锁的设计问题，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为大夏领未来的发展制订计划。 短期内的计划就是完成从尹玛斯卡带回来的这十万穆兰人的基础领民教育，主要是语言、法令、生活习惯等方面，让他们尽快融入领地。 中期则是不断推进南北两地融合，落实好领地的各项政策，考虑到妮雅以及萨维尔的感受，这方面不需要过多激进的举动，磨时间就是了。 但夏多相信大夏秩序对萨维尔领民的吸引力，这一计划的完成可能会比他预想中的要快很多。 第2312章 领地发展规划 至于长期计划，则主要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旨在发展人口，对内是鼓励生育，对外则是引进新领民，而在做这些的同时，也需要做好相关配套工作。 如相关政策的制定与完善，基础设施的建设与完善，相关政务工作的落实与检查，等等。 长期计划的另一部分则是魔法民用化，这也是一个十分宏大的课题，大夏领的魔法民用化进程起始于夏多设立的魔法事务官，但这绝不是终点。 而是一个涵盖教育、制造、基础设施等领域的庞大计划，需要全体领民共同参与、共同建设，最终也共同分享。 这一计划在短中期内的具体表现，则是不断推进教育普及，以及金钱向下转移，当然在这过程中，制造、基础设施以及在这之上的消费也会同步发展。 否则单单涌现出一大批施法者或者直接发钱，显然不是什么好事，这反而会造成社会的混乱以及财富的流失。 需要与制造、建设相结合，才能让教育投入、金钱流动、人才就业实现正向循环。 这些都是夏多为大夏领定下的大方向，至于具体的领地内政策以及实现方式，则会交给执政官来顿以及各部主管协商决定。 现在的大夏领早就不是当初只有几十来人的草台班子，什么事都需要他亲自决定、亲自处理，现在的大夏领早就是一个充满活力且能够自己运转的完善组织了。 实际上，在大夏法典颁布的那一刻，夏多就已经为大夏领的发展定下了基调，他现在做的也不过是更加深化这一点，并且更符合本世界的魔法特色。 以来顿为核心的领地执政团队，只要循着大夏法典的立法精神，就能使魔法文明得到充分发展。 所谓“垂拱而治”也不过如此。 …… 浮空城停在了位面边缘，但对身处其中的人却似乎并不没有多少影响，偶尔休假甚至还有领地的领民过来游玩。 娱乐设施什么的才只有一个位于恒春广场附近的失重游乐场雏形，暂时还未对外开放，但位面屏障本身却足够让所有来到这里的普通领民大开眼界。 时之塔顶层书房。 夏多和妮雅相对而坐，中间放着茶几，靠近两人的边缘各放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博努茶。 此刻，妮雅正出神地望着投影窗上显示的位面边缘场景，有至今仍树立在那里用以标识位置的金属小棍，也有还在位面屏障附近好奇尝试的领地领民。 而夏多则微闭着双眼，一边体会新茶带来的全新口感，一边在灵思网络中与萨维尔、艾伯克交流造物迷锁相关问题。 此时距离浮空城听在位面边缘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关于造物迷锁，夏多和萨维尔已经做过了不止一次实验，但这两种明明有着相近乃至相同本质的力量却始终无法融洽。 最近两人讨论过后一致认为原因可能出在迷锁上，虽然迷锁实际是建立在魔网宏观结构之上，但其对微观的魔网之弦也具有相当强的影响力。 否则也不至于可以干涉施法，或者塑造具体的法术。 而造物之力看上去却相当自由，而这种自由也带来了一种结果，那就是只要微观层面稍有扰动，造物之力的性质就会出现变化。 这本事没什么问题，因为造物之力本质上就是宏观魔网的变化，但问题是想要精确控制造物之力，就不能让它的性质随意变化。 夏多实在好奇尹玛斯卡到底是怎么控制造物之力的，因为魔网的宏观结构如果想要利用外物操控的话，最终也还是要落实到微观层面。 目前来说，关于造物迷锁的研究已经进入了瓶颈阶段，如果接下来还没有什么新思路的话，可能就有暂时搁置了。 “唉——” 博努新茶无疑是非常出色的，但研究不顺，还是让夏多忍不住叹息，而这叹息也引来了妮雅的关注。 “怎么了？想要回去了吗？” “是啊，想回去了！” 夏多也开始望着窗外出神，“时间过得太快了，感觉没怎么过就要到五月份了，七塔那边已经发来了邀请。” “七塔？融雪竞赛？”妮雅眼中先是露出了感兴趣的神光，但紧接着却迅速消失。 “是的，据说今年还会有尹尔法朗以及埃弗瑞斯卡的精灵参加，热闹肯定是比以往更热闹的，但也就那样了，而且——” 后面的话，夏多就没再说出来了，这次融雪竞赛很有可能就是七塔精心策划的一场秀肌肉表演，至于表演什么，那当然是密瑟拉了。 这让夏多更加不想过去了。 只要他过去，别人难免会拿他和七塔比较，说不定七塔方面也存了较量的心思，倒不是夏多害怕比较、害怕较量，而是没有必要。 他更注重实际利益，而不是浮名。 但想来七塔也不大可能拿出位面结晶来吸引他前往塞汶顿，至于别的东西，夏多现在都不太感兴趣。 另外就是，夏多此前已经高调过几回了，在耐色瑞尔难免有些喧宾夺主的嫌疑，也该轮到七塔出出风头了。 目前阶段，只要七塔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反动苗头（建立升神秩序），夏多都不准备和他们有任何明面上的冲突。 现在最重要的是积蓄力量，其他什么的都可以暂时搁置。 “你不想去看融雪竞赛？”妮雅惊讶地问道。 “嗯，今年的最不想看，而且总是那几个项目，没多少新意，等过两年再说吧。” 其实精灵那边的奥术竞赛更加精彩，只不过七塔肯定不愿意直接引进，否则场面上全是精灵占据优势，那也太难堪了。 但随着参加融雪竞赛的北地国家越来越多，精灵的比例上升，肯定会有精灵提出增加新项目，到时候，如果七塔不想让融雪竞赛沦为三流小赛的话，肯定会同意的。 毕竟这在一定程度上体现着耐色瑞尔在北地联盟中的影响力，七塔宁可输了比赛也会将其维持下去的。 实际上，夏多也想办一个奥术竞赛，以时之塔或者大夏为名，目的当然也是为了扩大影响以及与各方交流，只不过现在“潜龙在渊”，只能先想想了。 …… “走，去检查一下外面的标识位置，检查完了我们就回去！”夏多招呼妮雅一声，就率先离开了书房。 这都大半个月了，虽然位面边缘看上去没有任何扩张，但肉眼看不出来的距离，法术未必检查不出来。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都等了这么多天了，肯定要有个结果才行。 而且不止这次，那些标识小棍夏多也不准备收回，而是定期过来查看，进行长期记录，这样才能更好的反应位面扩张的真实状态。 第2313章 亿年时光、宜居可贵 位面边缘。 原本还在这里玩耍的领民们已经被通知返回领地，此刻这里就只有夏多和妮雅两人，而那些立在地面上作为标识的金属小棍似乎还和大半个月前一样，没有半点变化。 事实也确实如此，小棍本身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变化的是小棍与位面屏障之间新增的距离。 只是这距离实在太短，肉眼完全无法辨认，即便是通过法术测量，单一小棍所揭示的距离在这种朝小量级的测算中也很难作为参考。 所以才有沿着位面边缘多个标识点的建立。 “怎么样？你那边测算到的距离是多少？”夏多一边施法检测，一边询问妮雅那边的结果。 “要么是零，要么就是一个非常夸张的数字。” 妮雅给出了两个非常极端的数字，夏多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提醒道：“提高测量精度，另外不要触及位面屏障，那会是测量产生巨大偏差的。” 夏多的做法是先用一束振幅极小的射线靠近位面边缘，当其将碎未碎的时候就说明已经抵达了位面屏障，因为波动的原因，一半处于正常空间，一半处于位面屏障内。 然后测量标识小棍到射线的最短距离，就得出了这段时间来位面扩张的距离。 而妮雅的做法却是直接测量，而且精度有限，这就得出来两种非常极端的结果，要么是零，要么因为位面屏障的干扰变得十分巨大，明显超出目视结果。 在夏多的提醒下，妮雅更换了测量方式，但皱起的没有依然没有松开，看样子结果依然存在问题。 “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 “没，我已经按照你说的重新进行了测量，但是测出来的结果也太不起眼了吧！” “这就是事实啊！” 夏多看了一眼从南道北这一线上的数十根标识小棍，“如果位面扩张能够让我们明显差距出来，那无数年过去，主位面早就不止这么大了。说说你测量出来的结果。” “嗯。” 妮雅思索了一下，算是认同了夏多的说法，然后报出自己的测量的结果，“0.0034、0.0032、0.0041、0.0035……” 按照夏多在时之塔内统一过的度量衡，这些数字后的单位都是厘米，也即百分之一米。 妮雅的测量数据和夏多测量出来的大差不差，都在同一个数量级，大致是从0.003厘米到0.005厘米之间，肉眼很难分辨。 而如果按照这样的扩张速度，仅这位面边缘的荒芜平原可能就需要用到至少数亿年，更别说这才只是主位面的一部分。 换言之，主位面大概率是一个几亿到几十亿岁的“老”位面，当然这个时间是按照人类的尺度来算，如果按照位面自身的尺度，当前主位面可能正处在青壮年也说不定。 对于这样的结果，夏多自觉还是比较认同的。 此前他做过不少位面实验，如元素侵染，想要改变一个半位面的本质，通过元素侵染的方式至少也需要成百上千年才能看到结果。 现在了解到主位面的真实存在时间至少都是以亿年来计算，这就一点也不夸张了。 区区半位面的寿命都能熬死无数人类，想要改造也是动辄百年、千年起步，似乎一切事物和位面扯上关系，时间尺度就自然而然地扩大了无数倍。 这一刻，夏多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宜居位面的可贵了。 一个位面从诞生之初成长到一定体量需要经过无数年，在这无数年里，无数的意外可能会导致位面成长夭折或者改变了本来属性。 而宜居位面仅仅只是相对于人类的生存环境而言，这种情况下，想想也知道宜居位面出现的概率有多低了。 更别说物质位面大都隐藏在以太间层，发现本身就存在着巨大的门槛，可想而知，一个宜居位面的价值有多少！ 但即便如此，夏多也不准备放弃这方面的努力，而是会更加积极地寻找，正因为宜居位面如此稀少、如此宝贵，才使得主位面的危机看上去如此恐怖。 一旦生存之地遭到破坏，可以说几乎就是文明的末日，即便可以逃出少数人，也很难再发展出文明了。 所以夏多对主位面可能出现的危机，只有两个态度，一个是积极寻找位面内的解决之道，这是最基本的，同时也必须积极寻找位面外的新出路。 如别的宜居位面，或者类似逃生飞船的设施（浮空城）。 …… 回到浮空城，夏多立刻激活浮空城跃迁系统进行位面内传送，而他想要传送的目的地也并非西陆北地的耐色瑞尔，而是南极！ 东极已经见识过了，其他几极怎么也要过去看一眼，然后立下标识物进行长期观察，这样才能更好地反应出位面扩张的真实情况。 在有明确目标的情况下，浮空城的传送效率是极快的，几乎瞬间就抵达了南部海域，然后根据探知结果，第二次传送就精准地来到了南极的位面边缘。 和东极的荒芜平原不同，南极的位面边缘依然是大海，只是海里同样没有半点生机，无数浪涛冲击在位面屏障上，失去了动能然后缓缓落下。 这种情况下，像之前在东极树立有形的标识显然是行不通了，不过夏多早有预桉，用的是以空间定位的魔法印记作为标识。 在南极位面边缘留下了超过一百个标识。 之后就是西极和北极，这两极依然是和南极一样，是一片毫无生机的海域，夏多照例留下魔法印记才驱动浮空城回到了大夏领。 …… 当浮空城解除一切空间变换，恢复其原本的天青色球体形态时，此刻在户外看到这一幕的大夏领民无不超上方举手欢呼。 声音传递到正在时之塔顶层书房观察领地的夏多耳中，他忍不住会心一笑，离开将近两个月，刚回来就受到了领民的热烈欢迎，要说心里没一点得意，那也是不可能的。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不过对向他打招呼的领民的关注也就是片刻，夏多很快就将视线放到了领地规划整齐的道路上。 第2314章 领地变化、蒸汽机 离开这么些天，来顿的效率也是相当可以的，几乎可以看到的每一条路上都竖起了一根根木杆，上面用钉子固定着时之塔已经开始量产的简化魔法灯。 此刻夏多感觉自己回来得可能有些不太巧，如果是在晚上回来的话，或许就能看到真正的万家灯火的场景了。 10金币一盏的魔法灯对于如今的大夏领民来说，并不是什么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品，已经分到田地的正式领民就不说了，手里少说也有好几百金币的存款。 而那些还在参与领地开拓的正式领民乃至预备领民，也完全可以用提前支取的方式提前获得一些金币用于日常开销。 现在的大夏领已经不是开拓之初一穷二白的时候，不少分到田的正式领民用开拓期间积功受赏的金币在领地内开设了不少酒馆、饭店。 还在开拓的人哪受得了这种诱惑，下班了不来喝上几杯回家也睡不着觉，至于饭店嘛，现在的领地食堂仍旧给开拓者提供免费餐食，但问题是大锅饭哪有小灶吃得舒坦。 现在领地上已经出现了一种比较奇怪的状况，分到田的人羡慕那些还在开拓的人，可以积累到更多功绩，毕竟领民有限，酒馆、饭店什么的竞争也非常激烈。 而那些还在开拓的人，则非常羡慕已经分到田的人，想要尽快拿到第一笔启动资金开始自己波澜壮阔的商业之路。 只不过按照夏多的指示精神，授田仪式是按照加入领地的时间从前到后进行的，而不是看具体功绩的多少，当然这是在所有人为领地开拓服务都合格，也就是达到一定功绩的情况下。 时之塔顶层书房。 随着视角转换，夏多很快将注意点放到了法典广场的一群人身上，那是一群穿着橘黄色衣服的人，那是领地治安员的标志。 看样子是在为不久后的融雪纳新布置现场。 从今年起，时之塔每年会进行两次纳新，一次是在融雪之月的第一天，另一次则是传统的仲夏节当天。 只不过来顿似乎是领会错了夏多的意思，想要将融雪纳新办成类似仲夏节的喜庆节日，对此，夏多思索了一阵，并没有过多干预。 可以说这应该是领地第一个自发性的节日了，应该鼓励才对，至于说这到底和他提的融雪纳新有多少关系，倒是其次。 随着领地开拓区域稳定，大量领民已经分到田地，或是经营自家田地，或是转而开拓商业，生活总归是越来越好。 即便是那些还在参与开拓的领民，也能分享到领地发展的红利，如识字普法夜校、魔法启蒙、艺术鉴赏，社区村庄、统一道路、魔法民用，等等多个方面。 这个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在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得到满足后，领民们自然而然地就产生了更高层次的追求。 识字、学法、练魔法，看戏、听曲、赏艺术，并非只有所谓的贵族才有资格进行，而实际上，耐色瑞尔本身也没有发展出秩序森严的贵族体系。 现在的大夏领，更接近于地球上工业时代初期的市民生活。 夏多从中看到风险，但同样看到了希望，想了想，他提笔在纸上写下了——“融雪节”！ 不过他并不准备立刻将这张纸交给来顿，而是准备等融雪纳新结束后，视当天的庆祝结果再决定是否将这一天办成一个真正的节日。 照现在来顿布置的情况来看，不出意外的话，融雪节将会成为大夏领的新节日。 “对了！” 夏多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控制投影窗视角转换，换到北边的萨维尔领，镇公所前面的中央广场上也有一群身穿橘黄色外衣的治安员正在忙活。 这些人的工作效率以及精神状态比起法典广场上的治安员就多有不如了，看上去也是在布置即将到来的典礼现场，但有之前法典广场上的人做对比，现在这些人看上去要多懒散就有多懒散。 而这一幕似乎还十分熟悉！ “果然！” 夏多想到了此前萨维尔领过仲夏节的时候，似乎就是这么一群人在布置现场，虽然不一定是同一批人，但显然是萨维尔领的人没错了。 就在他犹豫着是否要提醒来顿的时候，中心广场北边的镇公所里又走出来一个橘黄色外衣的治安员，其他人看到这人出现后，立刻像换了个人似的，立刻变得精神起来。 手上的动作也变得十分麻利。 “呵呵！” 夏多明白情况并不是他想的那种最坏的情况，应该是两地融合初期，为了平稳过度，将北边的那些“老爷们”纳入了公仆队伍。 但那些“老爷们”似乎还有些不太适应。 几乎瞬间，夏多脑海中就蹦出了诸如“考评”、“清退”之类的词，但想了想，他还是决定信任来顿的能力，看他的执政官接下来会如何处理。 如果说路灯的普及以及新节日的萌芽，已经够让夏多惊讶了，那么【大夏-萨维尔通道】上正在跑着的蒸汽车，就真的让他感到莫名震惊了！ 经过法术检查，这辆蒸汽车上并没有什么魔法痕迹，就是一个咕都冒气的蒸汽机，以及曲轴推动的车体。 “这——” 看到这一幕，夏多真有些傻眼，他都不知道领地什么时候竟然冒出这玩意儿！到底怎么想到的？还有这蒸汽机到底是谁搞出来的？ 想要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桉，其实很简单，此刻正在砖石路上缓缓行驶的蒸汽车上就有两个看上去还有些稚嫩的新法师呢！ “伯力、彼得，还有那个谁？” 夏多想来想去只想到两个新法师的名字，至于车上的另外一个人他就完全没有印象了，他可以确定自己没有见过对方。 看样子，这蒸汽机的出现应该是应在这人身上了！ 随后，夏多传讯伯力、彼得，告诉这两人自己有事问他们，之后夏多便直接施法将蒸汽车连同车上的三人一同传送到浮空城。 …… 恒春广场。 伯力、彼得，拉着还有些愣神的希罗赶紧从蒸汽车上跑了下来，他们已经认出这是恒春广场，看样子会长应该很快就要过来了。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伯力、彼得心里十分激动，两人几乎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一旁的第三人，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幸运的家伙！ 第2315章 蒸汽机 恒春广场。 夏多查看完领地近况来到这里的时候，伯力、彼得三人已经排成一排站在了蒸汽车旁边，三人见到夏多过来，立刻恭敬行礼： “会长。”*2 “领主大人。” 夏多朝伯力、彼得微微点头，然后将目光落在了第三人身上，他好奇地打量着对方，一件寻常的大夏领学徒、书记员标配的制式法袍。 但不同的是这件制式法袍的下摆被裁去了一截，只到腰部一下半尺左右，腰间还束着一根灰色布带，让对方整个人都显得精神干练。 而上身的法袍以及下身的裤子上沾染的黑色印记，更透露出对方经常劳动的特点，这给夏多留下了较深的印象。 “你叫什么？” “大人，我叫希罗，来自内地的尤南领。” “尤南领？” 夏多回忆了一下，对这个领地有些印象，好像是苍翠联盟附近的一个小领地，领主是一个传承没几代的大法师，政治阵营上属于七塔中的基兰高塔。 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大夏领和尤南领还是潜在的盟友呢！至少从表面来看确实是这样！ “这个蒸汽车是你的发明？”夏多问希罗。 “不，这个是伯力、彼得跟我一起发明的。”希罗很谦虚地回答道。 但在夏多看来，车其实并不重要，关键就在于其中的蒸汽机，于是又问：“那蒸汽机总是你发明的吧？” “是的。” “说说你是怎么想到发明这个的！” “我小时候帮家里做饭，火力旺的时候锅里的蒸汽能将锅盖顶起来，那时候就萌生了这一念头，尽管后来证明锅盖其实是被沸腾的汤汁顶起来的，但如果做好密封的话，蒸汽还是能够产生很强的动力的！” “既然能做出蒸汽车，就说明蒸汽机本身的技术是相对成熟的，之前有做过其他方面的应用吗？为什么之前没有听说过？” 这个问题是夏多最好奇的，蒸汽机不可能一蹴而就，是需要进行较长时间技术积累的，但在这一过程中至少也应该传出一点名声才对，这点让夏多很是费解。 对此，希罗的回答是—— “我曾在家乡做出过能够用于打铁的蒸汽锤，但却因此遭到了领地铁匠的一致排挤，尽管我还是一个法师学徒，但这一身份却并没有让我免于排挤的命运。” “你还是个法师学徒？！”夏多这下更加惊讶了。 “是的，领主大人，我是在尤南领主的法师塔中启蒙的，只是天赋有限，学了好几年都还是一个学徒，也正因为这个我才将目标转向了蒸汽机，希望借此获得尤南领主的关注，但没想到的是，关注来了，却并非是预想中的看重，而是斥责，甚至还勒令我不许再进行相关研究。” “为什么呢？尤南领主难道看不出蒸汽机的潜力吗？”夏多继续问道。 “当然看得出，但蒸汽机能够替代的也仅仅只是下层的普通劳力，而无法在魔法领域提供任何帮助，而尤南领的铁匠无一例外都和尤南领主的追随者有着密切关联，这种情况下尤南领主会作何选择也就不难理解了，当然这也和我发明的蒸汽锤无法完全取代铁匠有关。” “那你现在有改进版的蒸汽锤吗？” “没有。” 希罗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大吹大擂，而是老老实实地解释道：“因为在尤南领无法继续研究蒸汽机，加上很多人的排挤，最终我选择了离开，此后一路北上，更没多少时间去研究了，直到来到大夏领，我才有机会继续研究。” “原来如此！” 听到这里，夏多才算是对希罗以及蒸汽机的过往有了一个较为概括的了解，不过他觉得尤南领主禁止研究蒸汽机肯定不止追随者的反对，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或许是单纯地不想让底层偷懒，或许是担忧这样的机器最终可能会触及魔法领域，造成反噬。 但不管怎样，至少大夏领不用在乎这些理由，而夏多就目前来说，也没有看到蒸汽机有什么格外明显的坏处。 “来，希罗，给我介绍介绍这辆车上的蒸汽机。” “是，领主大人。” 提到自己的得意发明，希罗立刻变得神采飞扬，他伸手邀请夏多上车，然后自己再跟了上去，由于车上空间不大，伯力、彼得则留在了车外。 “大人，这就是蒸汽机，中间这个密封的铁桶我称之为‘锅炉’，这是专门用来产生蒸汽的装置。” 希罗指着车体内部占据相当一块空间的圆筒向夏多介绍起来，“锅炉旁边连接着汽缸，里面有一个活塞，锅炉中的蒸汽膨胀就会推动活塞向前。” 此刻蒸汽车虽然停下了，但蒸汽机仍然在工作，当活塞被推向远离蒸汽的一侧是，汽缸一端就会“噗——”的一声有节奏地向外排放着蒸汽。 在这个过程中，与活塞连接的曲轴则会在更前方被推着绕另一端的连接点一圈，向后的推力则将活塞重新回到汽缸的初始位置，等待蒸汽再次推动。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结构，虽然夏多对地球上历代蒸汽机的细节了解不多，但也看不过整体的缩略图，似乎没有一个像现在看到的这么简单。 都有着较为复杂的装置、结构。 让夏多感觉有些亮点的则是蒸汽机曲轴和车轮连接的方式，似乎还做了一个类似离合器的操纵杆，放下就会将蒸汽动力传递到车轮，抬起则会断开。 至于其他方面，则显得过于普通了。 不过考虑到蒸汽车乃至蒸汽机都还处于起步阶段，能做到这样子已经足够惊艳了，夏多记得地球历史上的蒸汽机可是有过好几轮重大改进的，最早也没有谁直接搞出蒸汽车来。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很好！非常好！” 夏多毫不吝啬地给予了夸赞，然后又问：“这车从大夏领跑到萨维尔领大概要烧多少木炭？要添多少水？安全性如何？” 夏多这个问题一问，希罗眼中的兴奋几乎是要满溢出来了，他连忙回复道：“领主大人，目前测试的结果是从大夏领跑到萨维尔领一共要烧130磅左右的木炭，大概要添200升水，安全性绝对可靠，我们测试多次从来没有翻过车！” 第2316章 机车设计大赛 是有可能从未翻过车，就你们那比步行快不了多少的速度，要是能翻车还真是奇了怪了！ 但夏多考虑的安全却并不仅仅是翻不翻车，更多还是蒸汽机的安全性，至于消耗那倒是其次，别说是一次消耗130磅木炭、200升水，就算再把这个数字再翻个几倍，他也不在乎。 要木炭的话，领地外面全是森林，随便造，实际上光是领地开拓产生的木材都还没有消耗完呢，而水就更不值钱了。 从飞艇核心部件——【无尽气瓶】得出的灵感，夏多完全可以做一个无尽水瓶，专门用来给蒸汽车供水。 他并不在乎蒸汽车是否一定要普通人也能打造使用，是否一定不含有任何魔法元素，实际上这也是不可能的。 夏多看得出来，光是这辆车上的锅炉就不是人工打造的，而是炼金法阵加工而成的，其他用于传输动力的曲轴、连杆、活塞，无一不是这样加工出来的。 至于说魔法元素，实际上锅炉内部充斥的蒸汽本身就对水元素以及火元素产生极大的吸引力，要是功率再大点，未必不会出现魔法灵光。 另外就是功率大了还需要考虑元素嬗变对锅炉材料的影响。 魔法世界，元素的影响无处不在，或者说魔法就是这个世界最本质的熟悉，没有任何一件事物可以逃脱开。 基于这些现实，夏多自然是不在意用魔法对这台蒸汽机进行改造或者改进。 只不过，他更希望从设计、原理上进行改进提高，而不仅仅只是简单粗暴的“力大飞砖”。 …… 从车上下来后，夏多又绕着这辆蒸汽车转了一圈，沉思片刻，对希罗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当然也是寄予了期望： “首先，有两点改进意见，一个是锅炉，现在这个车上的锅炉全靠材料本身撑着，但却不知道它的极限在哪儿，我的要求就是测试锅炉的承压极限，为锅炉添加压力标示装置，以及额外的泄压装置。 “第二，就是蒸汽的回收了，这台蒸汽机之所以要添那么多水，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活塞尽头蒸汽都跑掉了，如果能将那些蒸汽回收进锅炉，不仅省水，还能节省不少燃料。” 夏多对蒸汽机了解不多，但锅炉泄压以及蒸汽回收这两点他还是有所了解的，当然具体的设计细节，他就不太懂了，穿越前他并没有看过这方面的书。 但他相信劳动人民的智慧，在有相关思路的前提下，一定能想到合理的解决方案的。 “希罗，你愿意加入时之塔吗？” “加入时之塔？” 希罗顿时愣住了，原以为能加入大夏领成为正式领民就很不错了，最近他正在恶补相关课程，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这样的蹩脚学徒竟然还有机会加入时之塔！ 这—— “我愿意，我愿意！”希罗毫不犹豫地连声喊道，生怕错过了难得的机会。 夏多见希罗这么上道，心里也很是高兴，在随后点拨几句后，他又将目光转向了伯力、彼得： “你们做得也很不错，不过作为魔法事务官，还是要将心思多放在推动领地魔法民用化这块上面。” “会长，我——”伯力想要辩解。 夏多却摆了摆手，“放心，我不是再责怪你们，而是有新的任务交给你们。” “会长请说。” “我准备在时之塔内部办一个蒸汽机车设计大赛，所有成员都可以参加，可以单人，也可以组队，优胜者可以获得传承仪式的使用名额、浮空城新实验室、灵思网络权限、实验室资源配额等奖励。” 这并不算夏多突发奇想，而是位面东极的时候就有了类似的想法，为时之塔成员创造新的课外活动，设计蒸汽机车并不要求多高深的魔法造诣，只需要会操作炼金法阵即可。 剩下则是机械设计，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涉猎过，如果不考虑为未来魔法工业选拔人才，仅仅只作为一项课外娱乐活动，也算不错。 中阶法师和学徒之间并没有太大的鸿沟，算是一项门槛低到人人都可以参与、并且奖励十分丰厚的比赛。 “你们和希罗组队，当然也可以邀请更多人一起组队，以十人为限，如果你们能取得前十的成绩，我还会有额外的奖励。” 夏多说完，伯力、彼得二人脸上已经压抑不住惊讶的表情，他们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和希罗组队参加比赛，这么一来的岂不是对其他人很不公平？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伯力虽然很想要奖励，但想了想还是提出了异议，“会长，我们和希罗也参加的话会不会对其他人不公平啊？” “确实有一点，但影响没你想的那么大，如果一定强调公平的话，能力、见闻这些又怎么可能绝对一样呢？” 实际上，别说希罗的那点设计经验起不到多大作用，就算有绝对压倒性优势，夏多也并不准备改变自己的想法。 一方面是这个比赛本就不那么正式，有着很重的娱乐色彩，另一方面，他也是有意抬举希罗。 当然如果出现了更加出色的机械设计天才，能够胜过希罗的话，那就更好了。 随后，夏多又点到希罗，“这辆蒸汽车需要多做几辆作为展示样品提供给其他参赛者演示、研究，你除了参与比赛，还需要在比赛开始前负责解答其他人的疑问。” “是。”希罗先愣了一下，然后立刻答应了下来。 “很好！” 夏多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喜悦的神色，正好大夏领、萨维尔领两地正在为五月初的融雪纳新做准备，而且来顿是将这件事当场新节日来办的。 蒸汽机车设计大赛或许可以成为节日正餐到来前的前菜，一些为节日准备的东西也正好可用在这次比赛上。 只不过此时距离五月还有不到半个月，时间上有点紧，但没关系，这样的比赛以后每年都要举行，有过一次经验，下一次就精彩多了。 …… 很快，时之塔、一号尖塔、以及浮空城各处都响起了塔灵的通知—— “时之塔第一届蒸汽机车设计大赛报名开始啦！丰厚奖励，等你来拿！详情可询问塔灵，关键词【机车设计大赛】。” 第2317章 竞赛准备 伴随着报名通知一同出现的还有放假通知，从现在起到融雪纳新，所有人都可以专注于机车设计大赛。 当然，如果不想参加的，也可以自行安排学习计划。 当消息播送完毕后，时之塔、一号尖塔乃至整个浮空城都陷入了热议，三三两两的新法师，以及扎堆的学徒们，一边讨论，一边询问塔灵，一边往恒春广场赶。 “你们猜塔灵说的蒸汽机车到底个什么玩意儿啊？” “这我哪知道，可能就是类似马车的载具吧，用蒸汽作为动力？” “诶？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事？” “前段时间，我在公共层遇到伯力，我们聊了几句，他好像就提到蒸汽机之类的话题，还说这是什么了不起的发明。” “蒸汽机？” “塔灵好像说的就是这个，以蒸汽机为动力的载具。” 就在这时，升降梯到了，几人赶紧冲了进去，但在升降梯关门前后面又挤进来几个人，聊的也是机车设计大赛的话题—— “塔灵说这次比赛优胜者可以获得浮空城的新实验室，如果是学徒获胜的话，该不会也能获得吧？” “不会吧？学徒现在还处于学习阶段，用什么实验室啊！再说了他们又不一定能成为正式法师，要是一直留级的话，那实验室难道要一直空着吗？” “这也不好说，能赢得新实验室的学徒，说不定一并获得了传承仪式的使用名额呢！然后轻轻松松就超越了我们！” 这话一说，升降梯里还在聊天的两拨新法师顿时陷入了沉默，直到升降梯再次开门，才有人弱弱地说了一句： “那么这机车设计大赛我们还必须参加不成？” “当然要参加啊！别说浮空城的新实验室，别的奖励哪一样你可以拍着胸脯说我不在乎！参加！一定要参加！” “而且还要胜过那些学徒，不然我们当老师的脸面都没有了！” “别说了，快点去恒春广场吧！去玩了可能都看不到蒸汽机车的影子，更别说接触、使用了！” 于是几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有体质较差的甚至还用出了辅助行走的轻身法术，就为了不比其他人太过落后。 时之塔两座升降梯，一趟人数有限，先出发的可能不太着急，但后出发的花样就多了，几乎就是各显神通的场面。 更别说还有一号尖塔，那边人也不少，只不过是学徒居多，新法师就只有教务处的教师。 而浮空城这边，不需要从法师塔里出来，稍微占得了一点地利，但目前在浮空城的时之塔成员大都是魔法技工，或者接了技工任务的研究室成员。 虽然心里也很好奇，蒸汽机车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却还需要先顾着手头上的任务，并不是说停下就能停下的。 综合起来，当这群人感到恒春广场时，也差不多是一号尖塔、时之塔的人赶到这里的时候。 此刻，正在广场中央等待其他人过来咨询的伯力、彼得、希罗三人顿时感到一阵惶恐，四面八方全是人，正像浪潮一样朝他们涌来。 自从加入时之塔以来，伯力还从未见过如此场面，要说对比，也就领地上各种节日庆典时的场面可以与之相比了。 “时之塔竟然有这么多人啊！” 希罗也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在来大夏领之前，他也是去过不少法师塔的，其中最熟悉的就是老家尤南领主的法师塔。 但那里面算上仆役，也才不过百人，至于其他法师塔或多或少，但都没有眼前看到的夸张。 而且刚刚他也问过伯力了，能来参加机车设计大赛的人至少都是时之塔的学徒，正式法师也不在少数。 乍一眼看上去，怎么说也有好几千人！ 当然，实际情况好几千是没有的，只是因为乱糟糟的没有秩序，才显得人多，伯力虽然是时之塔成员，而且还是进学会成员，但他对时之塔的具体人数也不是很清楚。 他估摸着，怎么也有个一两千人吧！ 可再一想，等下这一两千人就都要他们三个人来负责解答，这时他就一点也不觉得和希罗组队有什么便宜可占了。 这么多人询问下来，总能将他们肚子里的那点货全部掏空，而他们却不知道其他人的真实想法，这么算下来，反而是他们吃亏了！ “希罗啊希罗，希望你还有点压箱底的新思路！” 这般想着，伯力的表情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硬了下来，第一批赶过来的时之塔成员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蒸汽车也被分隔到了外面。 就在这时，塔灵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且不是像之前那样一对一的通知到个人，而是直接在广场上空响起—— “所有人按照地面标识有序排列，不得喧哗！” 和声音一同出现的就是广场地面上的标示线，塔灵在播报三遍后再次失去了存在感，但地面上的标示线却真实不虚，而且还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时之塔众人在进入时之塔后，最先学到的就是遵守秩序，此刻既然塔灵有了安排，众人自然不会跟塔灵对着干。 很快，一个中心空出的圆形阵列就出现在广场上，同时还有两条穿过圆心、互相垂直的道将圆形阵列分成了四个区块，以方便机车演示。 至于中间，当然就是伯力等人讲解、答疑的地方。 …… 就在恒春广场上，所有时之塔成员就位认识蒸汽机的时候，夏多却还在时间加速区域内赶工。 只要各工件参数确定，再有一个炼金法阵，蒸汽机车制造起来并不困难，但终究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 刚刚让塔灵发布完通知，夏多考虑到让伯力三人去准备用于演示的蒸汽车多少有些不现实，于是他就主动接过了这项工作。 对他来说，无非就是为炼金法阵编入相关参数，然后等待一些时间而已，在这期间，他还可以继续思考造物迷锁相关的问题，也不算是浪费。 …… 而在另一边，广场上。 希罗的第一轮讲解已经结束，伯力甚至还以魔法影像的形式对蒸汽机车的结构进行了分解演示，只这一轮广场上就有不少人当场离开了。 看到这一幕，伯力、彼得还不觉得什么，希罗却是有些失望，虽然他知道自己研究出来的蒸汽机相比于魔法作用十分有限，他也知道蒸汽车结构简单，但就这么被轻视，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第2318章 迷锁进展 于是，第二轮讲解开始了。 这一次，希罗除了讲解蒸汽机的原理以及蒸汽车的设计思路外，他还着重提到了蒸汽机在其他领域的应用可能，如打铁的蒸汽锤、磨坊的蒸汽磨，等等。 或许是听到了新东西，这一次...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小说app更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109//.html 第2319章 德帕克进阶 两天后，进阶实验室。 收到艾伯克通知的夏多，立刻从塔灵处得知了德帕克进阶所用的实验室，不过他并没有单独前往，而是叫上了时之塔所有的高阶法师一同现场观摩。 一共将近二十人，但其实哪怕是按照过去的标准，也只有不到十人可以称为真正的高级法师，剩下的则是经历了高阶版的传承仪式，却仍未彻底消化的那些人。 而如果要按照夏多制定的职阶考核标准，达到10级法师标准的，可以说算上正在做最后调整的德帕克，也不过才四五人！ 但之所有要将这些人都加上，除了对他们的激励外，也是因为这些已经接触到魔网第五层，一个个地都可以算做事未来奥术师的种子。 现在提前观摩一下进阶，也有助于他们了解进阶内幕、树立进阶信息。 夏多很讨厌那种“你不到多少多少等级就不应知道更深层世界”的说法，作为法师，如果不在前期阶段就对整个魔法体系有所了解，万一走错路了怎么办？ 更何况提前知道更高处的风景，才更能激起学徒们的求知欲。 目前时之塔学徒在启蒙阶段就能接触到大奥术师相关的信息，虽然只是一些概述性的介绍，如大奥术师如何实现、如果继续进步、能力如何，等等。 还有一些十分关键的问题，放在过去基本上就是“落子无悔”的那种情况，如进阶奥术师最佳时期是在接触到魔网第五层的时候，如果错过的话就要去博一丝传奇法师的机会。 再比如奥火的保护，在大奥术师之前，奥火虽然不是奥术师的致命弱点，也基本上损伤了就再难获得了，除非能成为传奇法师，然后重新进阶奥术师。 有些信息虽然只不过是教师随口一提，但正所谓“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说不定就能对某个学徒产生关键性的影响呢！ …… “好好看！将来你们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遭。”夏多神情严肃地提醒了一句，然后便将目光放在了实验室中央的德帕克身上。 或许是为了回报他承诺的不限次数进阶许可，德帕克也同意了夏多提出的多人观摩请求。 正常情况下，进阶奥术师关系到一个高阶法师今后的道路，哪怕是亲生兄弟都不一定能够现场观摩。 毕竟就算是亲兄弟也会有天赋上的差异，要是一个能进阶、另一个不能进阶，天知道不能进阶那人的心理会不会因此扭曲。 就算是没有利害关系，保险起见独自进阶也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我要开始了。” 德帕克朝夏多点了点头，神情逐渐放松了下来，甚至还有多余的注意力给现场观摩点高阶法师介绍—— “第一步，创造奥火！” 这一步夏多早就经历过不止一次了，当然在高阶法师阶段创造奥火他只经历过两次次，其他都是在大奥术师阶段直接创造更完善的奥火。 这一步的关键说起来其实和施法者本身没太多关系，毕竟走到进阶的门槛上，没有谁连最基础的施法这一关都过不了。 关键还在于对魔网的压制与分隔，这也是进阶实验室的意义所在。 如果是在外界正常关键下撕裂魔网，首先就是无法撕裂，至少高阶法师无法撕裂，再就是即便撕裂成功了，也会引起魔网暴动。 到时候就不是进阶了，说不定奥秘女士的神罚就先过来了。 但在进阶实验室内，魔网被压制、削弱到极点，哪怕是高阶法师也可以轻易撕裂，所谓的“撕裂魔网”、“攫取本质”，其实就是剥离魔网之弦。 之后再用独立的魔网之弦编织奥火，走完这一步整个进阶过程就算是走完一大半了！ 德帕克或许私下早就预演过无数遍，此刻施法娴熟，毫无滞碍，当【奥火蓝图】完成的那一刻，进阶实验室内魔网瞬间暴动。 但这暴动却并未造成任何灾害性影响，反而不断有魔网之弦从魔网本体中剥离出来，汇聚到暴动的源点，也即奥火蓝图所在位置。 从表层近乎游离的魔网之弦，到第一层需要真正“撕裂”的魔网之弦，程度越深其撕裂所导致的魔网结构崩坏也就越严重。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包括夏多在内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夏多更是将奥火展开随时准备施加援助。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他能做到的援助也就只有对德帕克的保护了。 …… 很快，以德帕克为中心，破碎魔网的暴动越发勐烈起来，泄露的元素、能量被德帕克手中的法术所吸引，更准确地说，是被正在成型的奥火根源所吸引。 下一刻，以魔网之弦织就的奥火根源，勐地收缩，一直到极微小的一个点，再下一刻，从这极微小的点上散发出一团强烈的蓝色辉光。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与此同时，所有现场观摩的人都能感受到一股全新的能量宛如一股清泉从那个小点中涌出，随后向四周蔓延扩散开来。 奥能！ 不出意外地，在奥火诞生的同时，奥能也出现了！ 似乎被这魔法的奇迹所震惊，德帕克竟然开始愣神了，此刻施法早已结束，夏多也不担心会惊扰到对方，连忙提醒： “德帕克，赶紧！与意志相容！” 奥火本质上是一团人为剥离又重新编制的微型魔网，如果不与施法者意志相连，放到正常的魔网环境中去很快就会被同化。 而即便是在进阶实验室，也需要考虑奥火燃尽的风险。 奥火自诞生之日起就会不断转化奥能，但这是有能量的情况下，如果没有能量的话，那就会燃尽自身了。 需要第一时间与意志相连，然后再将其接入魔网，眼下进阶实验室破碎的魔网环境，虽然不利于能量传递，但也足够让奥火稳定存续下去了。 当然，作为过来人，夏多为德帕克的进阶准备了奥能结晶，过去他自己在刚刚进阶奥术师时，身上也是常备着奥能结晶，生怕哪天与魔网链接不畅导致奥火燃尽。 但不管怎么说，先与意志相容总不会错，是最保险的做法。 第2320章 激励人心 听到夏多的提醒，德帕克立刻回过神来，几乎瞬间意志就将奥火容纳，之后更是凭借本能将奥火展开，首次展开的微型魔网立刻表现出强大的潜力。 实验室内原本因魔网破碎、暴动而外泄的元素乱流，在极短时间内就得到了控制，乃至进一步的梳理。 随后夏多这边也是将自身魔网朝实验室各处扩散而去，很快，实验室内就恢复了平静，当然这仅仅只是表象，破碎的魔网还没得到的修复，等到他们两个奥术师离开，这里又将恢复成暴动的景象。 “德帕克法师，祝贺你进阶成功！” 几乎隔绝了魔网的防护法阵关闭，一个个高阶法师纷纷走上前去向德帕克表示祝贺，夏多也是微笑着点头，欢迎德帕克成为奥法道路上的同行者。 接下来，只要德帕克不死，熬也能熬到大奥术师！ 这就是成为大奥术师的最佳捷径了，夏多不清楚整个耐色瑞尔到底有多少人卡在10级法师等待成为奥术师，但他知道德帕克等待这一天已经七八年了。 当然，前面是无力升级，后面在得到夏多的系统指导后才重新萌发了进阶奥术师的念头，进阶之路也不是一帆风顺。 但能在这个年纪（50多）成功进阶，不得不说还是有几分气运在的！ …… 得到众人离开进阶实验室，塔灵的播报也适时响起—— “高阶法师德帕克成功进阶奥术师，让我们一同祝贺他，踏上真正的奥法道路，也希望所有人都有这一天。” 浮空城各处，正在测试蒸汽车的正式法师们几乎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望向研究区的时之塔方向，眼中充满了尊重与向往的神色。 比起现在还不知道天高地厚叫嚷着自己也会成为奥术师的学徒，这些正式法师才明白进阶奥术师的难度。 不提那一门门艰深的必修课程，毕竟现在有了传承仪式，有了灵思网络，只要想办法还是有可能实现的。 但感知到灵魂这一步却没有任何捷径可走，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去训练，要是再算上那些必修课程所需的时间。 这要是放在过去，没有十年准备根本不可能成为奥术师。（10年也包括10级之前，但如果在10级之前没接触过进阶相关课程，只是纯粹学法术的施法匠，那可能就真的需要再来10年。） 即便是现在，他们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够成为奥术师。 只不过时之塔的发展是有目共睹的，现在这些正式法师在过去可能连成为正式法师都没有幻想过，所以现在哪怕是奥术师，他们也敢憧憬一下。 于是，本就对这次机车设计大赛十分上心的他们，更是一门心思扑在了这上面，毕竟这次比赛就蕴含着进阶的捷径。 传承仪式、灵思网络，乃至独立的实验室，那一样不是进阶的捷径，放在过去就算是奥术师都不一定能够享受到，可现在他们每一个人都有机会体验到。 反而是那些学徒，本来和正式法师竞争就感到压力巨大，现在再听到有人成功进阶奥术师，原本紧绷的精神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尽管他们也想要比赛优胜者的奖励，但信心却一点点地被消磨了下来，有些人干脆就放弃了比赛，专注学徒阶段的课程。 这些人不能说他们的畏缩，只能说各有各的打算，毕竟比赛优胜者只有少数，相比起数量庞大的参赛者总数，他们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在绝大多数人注定陪跑的比赛中，选择放弃也不失为一种理性的选择。 当然，有放弃的，自然就有坚持的，而且选择坚持的更多，这些人有的是洞彻了机车设计比赛的本质，学徒和正式法师之间并没有绝对意义上的鸿沟。 大家都是在一个全新的领域比赛，学徒未必无法战胜正式法师。 有的则是抱着侥幸心理，说不定就赢了呢，再有的则是本着重在参与的精神，继续参加比赛。 但不管怎么样，因为德帕克进阶奥术师一事，机车设计大赛的参与人数减少了一小半也是事实。 不只是学徒，就连正式法师中也有自觉没希望取得好名次不想浪费时间而选择了放弃，又或者单纯只是将比赛当场了一场娱乐，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娱乐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 当天晚上，夏多在恒春广场为德帕克举行了庆祝晚宴，除了时之塔成员外，德帕克在萨维尔领老家的亲人也被接到了浮空城，一同享受喜悦的时刻。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但喜悦也有例外，德帕克的弟弟——一个看上去比德帕克还老很多的老头，看德帕克全程没有好脸色。 事后夏多才知道，德帕克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去过了，特别是最近几年忙于时之塔事务或者进阶事宜，更是一次面都没露。 前些年兽人潮期间，那么大的事德帕克也没有回去一趟，还是老头的大儿子自愿加入领地卫队才让一家人提前进入萨维尔镇避难。 而这也使得老头的大儿子，也就是德帕克的大侄子缺了半截胳膊，而且还是重要的右手。 这件事一直被老头记在心上，所以哪怕此刻德帕克成了奥术师，他也没有半点好脸色。 本来德帕克成为高阶法师他们就没享受到什么好处，现在就算成了奥术师又能怎样，最多不过是说出去好听些。 可缺了半截胳膊的儿子就在那里，哪有奥术师的亲侄子还需要自己搏命才能让家人获得庇护的道理！ 对于德帕克的家人安排，夏多没有过多干预，不过他还是让艾伯克委婉地提醒德帕克注意和家人的关系。 不重视家庭的人在夏多这里是得不到重用的，哪怕对方是奥术师！ 这不仅是文明的要求，某种程度上也是文明存在的基础，一个没有任何羁绊的人，夏多是不太敢用的。 所以他才会那么积极地主持领地婚礼，时之塔成员与普通人的结合更是被他视作了一次典型。 在他看来，家庭使人安定，且能够最大限度地激励人心，当然从另外的角度来看，家庭也是一种束缚，当家庭的观念深入人心，那些肆意妄为的人便会多一层考虑。 这实际上就是精神文明建设，如果是文明秩序的遵守者，那只会从中得到自由、得到解放，但如果是文明秩序的破坏者，就只能收获悔恨与苦涩。 第2321章 岗位分离、实验室新人 第二天，德帕克成功进阶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领地，而夏多也为他安排了全新的工作——加入造物迷锁项目组。 至于他原本管着的时之塔人事处，也彻底交给了进学会相关人员，此前德帕克在准备进阶时就已经将大部分工作交给别人了，现在不过是正式地完成了交接。 这当然不是夏多以不重视家庭为由限制德帕克的权力，实际上德帕克和他侄子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只是和弟弟似乎存在误会，或许是当年谁学法术引发的。 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夏多这个外人又怎么可能仅凭其他外人的三言两语就断定什么呢？ 只可惜德帕克那两个侄子年纪已经大了，侄孙也超过了时之塔历次扩招的年龄范围，不然倒是可以在接下来的融雪纳新中招进来。 夏多之所以要让进学会接受时之塔人事处，一方面是既有计划，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德帕克已经成为奥术师了。 一般来说，耐色瑞尔的各个法师塔组织都不会考虑让奥术师从事什么过于劳累的庶务工作，而是安心从事魔法研究，以期尽快成为资深奥术师，进而成为组织顶梁柱。 要是幸运成为大奥术师，那整个组织都可以翻身迎来春天了。 这就类似于夏多家乡的技术岗、管理岗之间的区别，当然要是奥术师本人极具权力欲的话，那就另说了。 但一般说来，极具权力欲的人也很少能成为奥术师，一般都会急于求成以最快的速度成为大法师，这才是各个法师塔组织的绝对中坚力量。 要论战斗能力的话，并不弱于资深奥术师，甚至可能更擅长（突袭）战斗。 夏多也有意在时之塔进行技术、管理岗位的职权分离，搞技术的就专注于搞技术，愿意管理的就专注于管理。 如妮雅的管家塞西莉，在进行传承仪式前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低阶法师，但仍旧管理着时之塔至关重要的物资处。 现在德帕克的安排仅仅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会一步步地将时之塔变成一个更为成熟的集产学研为一体的现代法师塔组织。 …… 造物迷锁实验室。 这是浮空城研究区首批开放应用的三级实验室之一，所谓三级其实是对应着夏多规划中的三级研究员，这一职阶或者说职称所有高阶法师以上都可以报考。 通过考核即可成为1级研究员，之后的升级则需要论文贡献和项目贡献，基本参考了【投影位面·帝国遗民】中的研究院设置。 但实际上1级研究院对应的一级实验室，就已经完全超过了目前时之塔这座法师塔内的任何一个实验室。 当然了，现在的浮空城研究区才刚刚起步，所谓的三级实验室也仅仅只是个牌子，实际只具备夏多设想中的一级实验室条件，但后续会逐步完善起来。 目前来说，这个实验室主要由三大区块组成——综合测试区、分项实验区，以及办公休息区。 其中综合测试区是用于专门用于测试迷锁，魔网环境与外界相同；分项实验区才是实验室的主体部分，大部分实验、测试都是在这里进行，配备了覆盖全区的法术平抑场域，确保实验的安全性。 而办公休息区，顾名思义就是用来处理非实操性质工作的地方，这里也配备了额外的休息区，可以暂时放松休息一会儿。 夏多和萨维尔最常待的地方就是这里，进行头脑风暴、交流讨论，亦或是理论推导，偶尔需要进行实验或者验证，才前往分项实验区。 艾伯克则是从加入项目尹始就是分项实验区的固定用户，负责对夏多、萨维尔提出的要求进行实验并反馈结果。 当然，从今天开始分项实验区又将迎来一个固定用户，也就是德帕克。 至于综合测试区，只能说目前的造物迷锁项目还没有进行到需要用到那里的地步，反而是妮雅偶尔会过来借用测试通讯迷锁。 并不是说妮雅没有自己的通讯迷锁实验室，而是她想顺路过来和夏多讨论，夏多也就由得她了。 此刻，实验室内，夏多带着德帕克，一边介绍着各个实验设施的功能效用，一边简单交代今后的工作详情。 “看，这是可编辑的小型法术池，其中收录了绝大多数已知的法术要素，方便使用者进行各类法术实验，今后你在实验室也需要记录法术池的使用体验，以便改进。” “收录要素？” 德帕克好奇盯着地面上十分规则的夹杂着金银双色纹路的法阵纹路，下意识地说道：“那岂不是说塔灵可以借此随意施法了？” 塔灵可以借助法术池施法并不是什么奇谈，时之塔就有一个超大型法术池，收录了大量可变环阶的法术，以方便塔灵使用。 但如果超出法术池收录范围，那即便塔灵知道应该怎么做，也没办法实现，如果眼下这个法术池真的是以要素级别运行的话，塔灵或许就可以应对任何一种情况了。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这的确是我重新设计法术池的目的之一！” 夏多并不否认自己的目的，但既然这么说了，显然是没能实现，“塔灵不是真正的施法者，不具备意志，你应该能想到问题出在哪里。” 夏多没有直接说出原因，也算是对德帕克的一个小小考验，如果连这个问题都想不明白的话，或许他会重新考虑是否真的要让对方加入造物迷锁项目。 “意志？” 德帕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作为一名老法师，又是新晋奥术师，基本魔法素养还是有的，他下意识地就开始在心里模拟施法过程。 从意志强行扭曲魔网之弦，形成第一个法术要素，再到多个法术要素结合，形成完整的法术，这样重复了两次，他突然惊醒： “我想到了！是源点定位问题！魔网只是施法者在迈过施法门槛那一瞬间对魔网宏观结构的粗略印象，魔网其实并不是一张通常意义的网。 “实际情况，魔网更像是一条充斥着魔网之弦、不断流动的深邃长河，施法时所用到的第一个魔网之弦和第二个可能间隔着无数距离。 “来之前我了解过迷锁，如果是迷锁的魔网宏观层面的一种运动趋势，那么法术可能更像是一种微观层面的魔网运动趋势，没有意志的定位，根本无法形成法术源点。 “这也是为什么协同施法需要先进行意志共鸣的原因，就是为了使多个施法者能够塑造出同一个法术源点，也即同一个法术。” 第2322章 要素级法术池 “说的不错！”夏多对德帕克的回答表示了称赞。 不仅仅是对方回答了塔灵无法施法的原因，更多是因为其将法术与迷锁联系到一起，认识到这都是魔网的运动趋势，这种理解已经达到非常高的层次了。 一般施法者或许根本不会去区分魔网之弦与魔网之弦的区别，更不会思考施法的本质为何，但奥术师却不会。 不了解魔网、不理解施法本质，不明白意志是灵魂的一个侧面，根本无法成为奥术师。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而塔灵是否可以施法问题，实际上任何一个施法者稍微深思一下就很容易想到，为什么塔灵可以控制法师塔内的一切设施，却不能根据需要随机施法呢？ 单要素的魔法物品并不难实现，甚至可以说很容易实现，本质上就是一个极其简陋的魔法伎俩。 无数个魔法伎俩组合到一起就成了一个真正的法术，这个问题夏多相信过去也一定会有人想过，甚至是亲自尝试过。 如今法师塔普遍应用的法术池可能就是那时的产物，但也正因为是法术池而不是要素池，说明那时的人也没办法越过塔灵没有意志无法对法术源点进行定位这点。 夏多现在的这个法术池并不是为塔灵设计，而是为实验者设计，如果一切实验都需要实验者自行施法的话，那就太累了。 过去时之塔或者现在耐色瑞尔的大部分法师塔，导师剥削学徒很大程度上就是源于自身施法次数的有限，必须使用协同施法剥削学徒的施法能力。 只不过要素级法术池并不是什么高门槛的东西，比真正的法术池要简单很多，但凡能够建造法师塔，都能够建造要素级法术池。 为什么还没出现，或许是因为耐色法师思维盲区没想到，可以剥削学徒算是这点的补充。再有就是有的法师塔可能早就设计出来了，只是没有对外公开。 夏多倒是不在意是否公开，实际上他更倾向于公开，最近他收到一些不太好的消息，因而准备在融雪竞赛结束后就将这一应用公开出去。 当然，除了用作筹码本身外，夏多公开这一应用也是希望耐色各地的法师塔组织对此进行深度研究，如果能找到让塔灵施法的办法，那就再好不过了。 只不过这一希望十分渺茫，能够施法就能够为准魔法物品链接魔网，这是标准的奥术魔法版全自动生产前置技术。 …… “目前我还没能力设计建造穷举型的要素级法术池，如果你在实验过程中需要用到法术池中没有的要素，随时提醒我添加，希望这一设施能为你接下来的工作减轻一些负担。” “嗯。” 德帕克应了一声，随后继续跟着夏多参观实验室，等到这一趟走下来，德帕克已经对造物迷锁实验室有了一个极为深刻的印象。 当然，对于造物迷锁项目以及他今后需要做的工作也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在德帕克看来，造物迷锁更像是一个近乎全能的新型炼金法阵，可想而知其中的设计难度，而他今后的工作，则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 像学徒一样根据上面的要求进行各种测试、反馈结果，然后重复这一过程。 本就是从学徒过来的，德帕克对这方面的工作并不陌生，甚至还因为太久没有体验过学徒生活，让他对接下来的工作感到有些新奇，乃至有些兴奋。 …… 而在夏多这边，给德帕克介绍完实验室，又让他暂时先跟着艾伯克实习，夏多感到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和萨维尔讨论了一会儿迷锁问题，目前两人的研究进度很大程度上都取决于艾伯克那边的实验进度。 对于整个项目，夏多是将其分成了两大部分来实现，一个是对造物之力的扩展，也即为其设计能够精准调控造物之力强度、属性、方向、范围乃至更多属性的控件。 或者说对迷锁的接口也行。 另一部分则是在此基础上的迷锁功能设计，包括但不限于与造物之力的连接、在生产方面的辅助控制、与施法者的交互，以及权限设置、加密，等等。 其中最难的是第一部，这也是目前夏多和萨维尔讨论、交流、实验、改进最为激烈的一部分，最多的时候一天之内能够更换好几个方案。 至于第二部分，很大程度上可以套用其他迷锁的框架，不过夏多并不喜欢用精灵的传统迷锁，而更倾向于在浮空城自适应迷锁的基础上进行开发。 第二部分目前还只停留在纸面上，并没有进行相关设计与实验，等第一部分有所进展了再开始第二部分也不迟。 自适应迷锁是夏多在投影位面全程参与开发的一种有别于传统精灵迷锁的新型迷锁，对于自适应迷锁的后续开发应用，他有足够的信心。 反倒是传统精灵迷锁，精灵在那上面积累太多了，尽管夏多对精灵魔法了解很多，但在迷锁领域他也不敢说完全精通，他很担心自己研究来研究去很可能是精灵玩剩下来的，那就悲催了。 索性换个赛道，就像造物迷锁本身一样。 尹玛斯卡用造物密器，他比不过，换成迷锁，传统迷锁比不过精灵，他就来自适应迷锁。 智慧生命最聪明的一点就是永远会给自己找出路，只不过有些人用在善处，有些人用在不善处。 …… 七天后，融雪纳新前三天，也是时之塔第一届蒸汽机车设计大赛正式开始的第七天。 这几天来，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参赛队伍在浮空城试车，不是试发给他们的样车，而是他们自行设计制造出来的参赛车。 只要队伍人数别少得离谱，在炼金法阵的帮助下，半天就够攒一辆蒸汽车了，时间更多是用在改进、测试上。 也因为有越来越多的参赛车露面，使得不少参赛队伍认识到人与人之间在机械设计领域的参差，纷纷放弃比赛，准备用剩下来的一点时间给自己补补课。 但更多地却选择不放弃，继续参加比赛，毕竟已经忙活了这么多天，所有队员都为此付出了大量时间精力，不和其他人碰一碰怎么也不会甘心。 夏多在造物迷锁实验室加班时也没忘记经常关注机车设计大赛的情况，对于各个队伍正在准备的参赛车也基本做到了心里有数。 …… 第2323章 比赛开始 就这样时间很快来到了，四月的最后一天，也是时之塔蒸汽机车设计大赛的最终展示之日。 这天上午，天刚蒙蒙亮，【大夏-萨维尔通道】两旁就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当然只有这条大道的两端如此，越往中间人就越少。 毕竟这条路可是有超过20新里呢！ 道路的最南端是大夏领的法典广场，从这里出发笔直地向北延伸出去，机车设计大赛的主会场就设置在法典广场上。 一个个身穿橙黄色制服的治安员游走在人群当中，时刻维持着秩序，不断提醒正在呼唤自己儿子或者邻居儿子名字的人稍微冷静一些。 得益于大夏领长久以来的秩序规范，领民们虽然情绪高涨，但还尊重着最基本的领地大型活动组织办法所规定的参与秩序，真正做到了闹而不乱。 时之塔。 夏多和妮雅站在投影窗前，静静地看着法典广场上的热闹场景，内心却并不像他们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尤其是夏多，此刻的他不禁有些后悔没有提前发现蒸汽机，并且提前安排比赛事宜，又或者没有将比赛的时间再延长一些。 蒸汽机车设计大赛，说是只有时之塔成员才可以参加，但实际上领地领民未必不能参与其中。 毕竟比赛更多的是考验参赛者的机械设计能力，普通人未必不如施法者，很多东西本就是从生活中学来的。 特别是那些铁匠，从事了半辈子的打铁工作，再怎么说也会比半大的孩子更懂什么叫机械设计。 这次比赛已经这样了，夏多决定从下一届开始至少提前半年通知，并且可以允许参赛者邀请领地成员一同参与。 无论是带父母家人一起体验魔法世界的乐趣，还是找一个更专业的人冲击名次，对时之塔成员来说，都会是一次难得的体验。 当然，对夏多来说，这样的比赛也能够促进领地施法者与非施法者之间的隔阂不断消融。 普通人最怕的不是施法者到底有多强，而是担心自己完全没法参与进去，参与感很重要。 而对施法者来说，某种程度上也不会在意普通人到底有多弱，而是在意普通人到底有什么用。 在魔法文明未发展到全民法师的时候，让这两个群体经常接触、互相了解、建立认同，这样才不至于出现社会阶层严重割裂的情况。 再加上魔法普及，让施法者更多地出现在普通人当中，让普通人更多地接触到魔法世界，才是魔法文明的必由之路。 正思索着，投影窗上的实时投影立刻起了变化，人群欢腾的热情再次高涨，夏多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随即调整投影窗取景角度。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在法典广场东南角，所有参赛者已经穿着精致的礼服排成队从传送门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向两边沸腾的人群招手致意。 在他们身后出来的则是其他未参赛的时之塔成员，有些学徒还留在浮空城中补习功课，但大部分正式法师都出现在这里。 看到这一幕，妮雅走到夏多身边轻声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嗯。” 夏多理了理衣服然后向妮雅伸出一只胳膊，妮雅乖巧地挽住夏多的胳膊，随后两人一同传送到浮空城恒春广场，然后从恒春广场上的传送门直达法典广场。 …… 当夏多和妮雅走出传送门时，周围的声音顿时有了一个渐次的安静，但随后便爆发出更加热烈的呼喊声。 像什么“领主大人”、“妮雅夫人”完全不绝于耳，中间偶尔还加载着一些在领地进行幼童真启蒙教育的时之塔法师以及已经在领地任职的魔法事务官用法术发出的锐利声响，只不过他们更多是叫“会长”，哪怕是那些魔法事务官也不例外。 夏多和妮雅顺着人群分开的道路，一边走，也一边朝人群挥手致意，走到广场中央法典凋塑处的时候，夏多在这里见到了等候多时的来顿，他朝来顿点点头，对方随即加入了他的队伍。 在前往广场北端的路上，夏多还注意到身着便装站在人群前面的吉布，他同样点头致意，不过吉布并没有加入到他的队伍。 毕竟再怎么守序也是一次多大数万人参与的大型活动，再怎么谨小慎微都不为过，吉布会一直留着现场紧盯着现场的情况。 至于领地的其他主官，也各有各的任务，如后勤部，这么多聚集在这里中间要是出现晕厥或者其他什么紧急情况，就需要第一时间调集飞艇将人接走去后方安排救治。 大夏领举办大型活动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加上夏多的特别叮嘱，混也能混出经验来，更别说是有意识地总结学习了。 …… 到了广场北端，热情的领民们已经挤到【大夏-萨维尔领通道】两侧，当然他们对事先已经划定的比赛区域，则是完全“秋毫无犯”。 “大夏领的子民们，时之塔的同学们，欢迎来到时之塔第一届蒸汽机车设计大赛现场，期待各位选手接下来的表现！” 夏多简单地作了一个开场白，就将现场交给了真正的主持人——夏多的老朋友、进学会五人委员会的迪恩。 在迪恩向现场观众介绍本次比赛的选手以及规则时，夏多则暗中驱使浮空城激发了战争法术【广域禁止】。 这当然不是要针对谁，而是将原本一眼几乎望不到尽头的赛道“浓缩”一下，在保留原本外观的同时，对其中的空间结构进行一部分微调。 使得【大夏-萨维尔领通道】也即本次比赛的赛道两端观众能够清楚地看完全程，类似于地球上的实况转播显示屏。 只不过，在这里夏多让观众看到的并不是转播，而是参赛者的真实情况，从观众的眼睛到他们看到的参赛者身影，这之间的空间是连续的。 当夏多搞定这一切后，不少人已经注意到赛道北端萨维尔领那边，原本还是模湖黑影的人群不知怎么变得清晰起来，有些视力较好的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那边人脸上的表情。 第2324章 希罗的车 这样的空间变换对南北两边都是一致的，南边可以看清北边，北边同样可以看清南边，于是双方人群再次向中间移动。 只不过无论他们怎样移动，都始终无法真正靠近对方，哪怕明明已经近在眼前了，却好像隔着一个莫大的鸿沟。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事实也确实如此，从南到北的真实距离超过20新里，这点无论怎么进行空间变换是无法抹杀的，否则这比赛也没多少意义了。 除非有人能够一口气跑完20新里，这样才能真正接触到北边那些看起来近在眼前的人。 对于这样的奇景，两地领民先是有了一阵还称不上混乱的骚动，然后就立刻醒悟过来——这肯定是领主大人的安排。 而在这时，迪恩对本次比赛的规则也已经介绍到尾声—— “时之塔方面会综合考评各参赛队伍设计车辆的稳定性、速度、载荷、成本、交互、外观等多个方面，由夏多领主和妮雅夫人现场打分公布，其中最优秀的十辆车所属的队伍，将获得本次比赛的优胜大奖。” 希罗、伯力、彼得他们最初设计蒸汽车是为了方便两地领民往来，虽然目前两地已经有飞艇这样的固定往来路线，但飞艇维护成本不低，使用一次的代价较为昂贵。 最关键的是——哪怕是最大的飞艇，限于下方载具的体量，一次满载也不过百十人，除非重新设计载具，或者外挂专门的载人载具。 实际上目前两地就是最大号飞艇在飞，是先有了货物运载需求之后，才会看情况带一些人往来两地。 所谓的方便也仅仅只是飞的时候比地面上跑要快，一般人是很难搭到飞艇的。 至于小飞艇，则完全是领地卫队在用，虽然有一只固定是在【大夏-萨维尔通道】巡逻，但正常情况下并不会搭载无关人员。 除了飞艇，两地往来最常见的交通工具就是马车、骑马或者乘船，后者就不必说了，在南北通道建成的今天，船只往来已经越来越少，只在少数货运场景才会用到。 马车或者骑马成为了主流，当然更多的还是步行，毕竟两地也才20新里，这并不是什么过于遥远的距离。 普通人早上出发，哪怕中途稍微休息会儿，中午也绝对能赶到另一边。 但步行终究是不便，大夏领政务厅一直在寻求一种更为便捷的交通工具，这样的任务很自然地就交到了魔法事务官的手中。 于是才有了希罗等人搞出来的蒸汽机车，虽然现在还很不完善，但却极具潜力，至少在廉价魔法载具出现之前，这已经是最为理想的一种方案了。 所以，这次比赛不仅是夏多关注，来顿作为夏多亲自任命的执政官，对于夏多的所思所想领会得十分透彻，自然对能够迅速连通两地的蒸汽车抱有极大期待。 虽然迪恩说的评委只有夏多和妮雅，但实际上却是夏多和来顿，夏多的态度其实是综合了他和妮雅观点的共同表述。 …… 很快，展示正式开始。 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竞技比赛，本次机车设计大赛更像是一个招标大会，各个投标团队需要分别展示各自的设计产品，也就是蒸汽机车了。 展示顺序由报名顺序决定，第一个展示的毫无疑问就是“内定”报名的希罗、伯力等十人组成的队伍了。 听到迪恩的呼唤，希罗等人立刻冲到前排，兴奋地朝四周的观众打着招呼，特别是希罗，原本在老家尤南领受到排挤的他在这里却受到了无比热烈的欢迎。 更别说还有这次由他发明的蒸汽机所引发的机车设计大赛，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哪怕就是死了也值了！ 当然，现在的他还完全不想死，他睁大眼睛亲眼看到蒸汽机在各种场景得到广泛应用的未来，虽然这个未来可能不太现实，但他无比期待着。 亮相环节结束，就是正式的展示了，在迪恩的指挥下，希罗从次元袋中取出此次参赛的作品—— 一辆在外观上和此前没有多大区别，但内里却依然天翻地覆的全新蒸汽车。 “希罗队长，你准备给这辆蒸汽车搭载多少乘员？”迪恩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询问道。 “坐六个人没问题！” “好的，希罗队长选择了六人载荷！” 迪恩一边宣布，一边朝后方招了招手，那边立刻走出了六个穿着守护者之铠的巡逻卫兵，只是没带武器。 他们在希罗的介绍下很麻利地钻进了蒸汽车，有来自埃弗瑞斯卡的精灵铠甲保护，哪怕蒸汽车发生什么意外，也足以让他们免于危难。 至于驾驶员，则有希罗亲自担任，迪恩也代表大赛为他提供了一次性的庇护符咒，同样可以保护他免于蒸汽车意外导致的各种危难。 …… “准备好了吗？”迪恩问道。 “稍等片刻。”希罗回答。 因为是第一个展示的队伍，而蒸汽车又不像是魔法载具可以即需即用的，先要为锅炉加水，然后加热到产生蒸汽。 原本作为施法者是可以用法术来简化这一系列的前置步骤的，但本次比赛却限制了这样做，希罗也只能像普通人一样给蒸汽车的锅炉加水，然后一遍遍地用火石生火。 好在希罗成为施法者之前也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生火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很快锅炉内的火苗就燃烧了起来。 随着锅炉内的水沸腾起来，一旁与泄气阀相连的蒸汽喇叭也开始发出高亢的长鸣，看到这一幕，周围的观众也跟着沸腾起来。 这时，希罗从车内向迪恩挥手示意： “我准备好了。” “嗯。” 接着，迪恩不知从哪儿摸出一面小红旗，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将小红旗高高举起，然后勐地下挥，同时高声喊道： “出发！” 收到信号的希罗立刻按下离合杆，随后蒸汽车开始咕冬咕冬地震动起来，一点一点地往外挪动着，外置的喇叭也开始变得断断续续。 希罗两眼死死地盯着锅炉上的压力计，将泄压阀调小，然后再次拨动离合杆，蒸汽车就这样哐当哐当一路带着外泄的蒸汽向前冲去。 第2325章 比赛进行中 当希罗的蒸汽车越过起始线的时候，一个明亮的蓝色标识出现在希罗的蒸汽车上方，并且悬停在那里，随着蒸汽车的移动而移动。 上面用清晰明了的文字标明了当前希罗车的状态，如名字、车速、载荷、加水量、加炭量，等等。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而当希罗出发差不多有五分钟的时候，第二辆展示的参赛车便在迪恩的示意下开始了预热，当然在这过程中，也询问了载荷等关键问题。 等到预热结束，第二辆车也哐当哐当地出发了。 就这样，每隔五分钟左右就有一辆参赛车出发，而每一辆参赛车的亮相都会引得周围的观众大声欢呼、喝彩。 夏多和妮雅在看台上默默地看着，时不时也会和来顿交流几句，因为这些车中的优胜者会成为领地的公共交通工具，归来顿管的，有什么问题尽早提出也可以尽早解决。 …… 出发阶段各个参赛车辆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但在路上出现故障停车的却并不在少数，原因当然是多方面的。 有的人看到别人一次能坐六个人，担心考评落后就也跟着提出六人载荷，超载了嘛，那就很容易出现意外了； 有些则是单纯的机械故障，但更多的还是因为路面原因。 之前准备阶段，这些参赛队伍为了方便随时使用炼金法阵调整机车结构，基本都是在浮空城进行的车辆测试。 而浮空城的道路是在浮空城建造初期就一体成型的，虽然也经过了后续的微调、加固，但不够否认的是，浮空城的路况绝对远超【大夏-萨维尔通道】。 【大夏-萨维尔通道】最初路况也是十分不错，但那是跟过去的泥路、土石路相比，实际上这条路在夏多眼里，宽是足够宽了，但要说质量，连他家乡的乡村公路都比不上。 就只是将森林平整、夯实，然后铺上路砖就算完成了，这两年使用下来，不少路段都出现了路面下沉、路砖破碎乃至缺失等情况。 虽然领地后勤部一直在积极维护，但也不可能完全恢复成初始状态了，更别说夏多还提前交代了这段时间不用维护。 后勤部不维护，可那些往来两地运货的马车可不会停，这就使得这条路的状态更加复杂了。 再加上，蒸汽车的设计本身对于目前阶段的参赛队伍而已，也算是一个较为艰难的任务，大部分蒸汽车都是在模彷希罗的最初版本。 浮空城试车有时候很难瞒住其他队伍的眼睛，但内部结构如何却也很难通过一两次的观察而洞彻。 这就使得各个车辆之间的分野极其夸张，几乎全看各个队伍的机械设计天赋。 好的呢，已经接近接近实用，对夏多曾经给希罗提出的改进意见也做出了相对符合的方案——希罗并未对其他队伍隐瞒夏多对样车的评价与意见。 差的呢，连模彷样车都做不到，当然，那些最差的在展示阶段开始前就已经放弃比赛了，能出现在展示阶段的，至少也是达到了一定水准的。 …… 很快，就在最后四五辆车即将出发的时候，第一个出发的希罗已经进入终点前最后的冲刺阶段了。 尽管是因为先出发才能先回来，还不是最终的速度第一，但围观的观众可管不了那么多，场上的任何一点变化都能引起他们的欢呼。 更别说希罗的蒸汽车全程没有出现一点意外，安安稳稳地跑完了全程，这给他带来了极高的人气。 如今大夏领的识字率不说百分百，至少也在90%以上，更别说出发前作为大赛主持的迪恩还专门介绍了希罗的队伍成员。 这一刻，当希罗顺利完成了比赛，【大夏-萨维尔通道】南端、北端几乎所有人都在高呼着希罗的名字。 当然，希罗队伍中伯力等人的名字也出现在人群的欢呼呐喊声中，但比起作为驾驶员亮相的希罗，那些声音就少了很多。 希罗回来后，车辆被熄火停靠到展示区，而他本人也和其他队友一同去休息区开始了提前庆祝。 当然了，这一切并没有影响到比赛的继续，那四五辆还没出发的车辆依然按照各自的顺序依次出发。 …… 看台上。 夏多回过头去询问来顿，“你绝对这辆车怎么样？” “速度上慢了些，虽然比马车快，但载重完全比不上马车，只做六个人的话也不太适合用于领地公用，不知道这辆车成本怎么样？” “成本就是制造那辆车的钢铁，其他你不用管。” “仅计算钢铁的话，那也有点高，我觉得这辆车还有改进的空间。” 还有改进的空间换种说法其实就是落选的意思，来顿和夏多一个都很关注比赛车辆的状况，但他更在意这些车辆的实用性，更准确地说是给目前的领地提供便利。 能的话，当然就由领地政务厅出面采购；要不能，那肯定不会白花这个钱。 如他所说仅计算钢铁的话，成本也是非常高的，目前大夏领并没有铁矿，与萨维尔一体化之后，可以使用萨维尔领的铁矿。 可问题并不是这么计算的，原本一个铁矿只需要供给萨维尔领，现在还要供给人口已经萨维尔领更多的大夏领。 考虑到两地一体化后，各方面都需要实行大夏领的标准，要用到铁的地方太多了，这使得钢铁资源反而变得更为紧张。 就算有外来输入，那也很难满足领地的长久发展，来顿显然不愿意在这方面放松标准。 “那你比较看好那辆车呢？”夏多又问。 “我比较看好阿道夫驾驶的那辆！” “阿道夫驾驶的那辆？” 来顿说了那辆车，夏多印象十分深刻，只因阿道夫所在的队伍对样车的改变最为明显，其他人都是在样车的基础上进行复刻或者改进。 只有阿道夫的队伍几乎推翻了样车的设计，将蒸汽机置于一个独立的车头，后面则是多个被车头牵引的车厢，类似于列车那种设计。 只不过这个队伍的设计更侧重于车体结构，而不是最核心的蒸汽机以及传动装置，这使得他们的车，虽然载荷最多——挂了三个车厢，每个车厢里面都装了八个人。 但速度也是最慢，比步行快不了多少，这一点倒是完美复刻了希罗版的样车，在阿道夫后面出发的好多车都已经超过了他。 第2326章 不造奇观 但也因为造型与众不同，阿道夫同样收获了不少欢呼呐喊，而且跑得慢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至少安全啊！ 后面的车厢是单独设置的，哪怕前面的车头炸了最多只是第一个车厢的人可能有些危险，但完全可以在锅炉警报响起后第一时间就往后跑。 跳车最方便！ “你不觉得那辆车跑得太慢了吗？”夏多好奇地问道。 他想知道来顿到底是怎么想的，是让阿道夫团队继续改进，还是结合多个团队的优势组合成全新的方案？ 但来顿给出的回答着实超出了夏多的意料—— “慢不是问题，关键是这种单独车厢的设计，我想到一种方案，就是增加更多的车厢，从我们这边一直到北边的白羊村，然后继续延长将【大夏-萨维尔通道】整个包裹起来，这样形成一个环，始终在动，至于成本，车厢完全可以用木头，只在少数关键结构上用铁制或者精金。” “你还真敢想，南北20新里这要多么强大的动力啊！” “就算不将这个巨环连成一体，也可以用多个车头分段拖行，关键在于时刻运转，哪怕速度稍微慢点，也能提供巨大的便捷，特别是在货运方面。” “让我想想！” 夏多思索了一下觉得可行，无非就是往来班车嘛，只不过频率覆盖了全时段，但这里面也存在问题，首先就是巨环了。 来顿说的巨环其实更接近固定且专门的轨道，只是普通路面的话根本无法支持列车这样长时间运行，可轨道是需要成本的，而且其中也不乏技术难点。 夏多很怀疑领地后勤部能否完整建设，又或者说，是否有必要在现阶段进行这样的建设。 其次，就是载荷问题了。 大夏、萨维尔两地现在是否需要这么高频的货运需求，答桉是显而易见的，目前两地均以自给自足为主，还没有形成明显的工业分工。 根本不需要那么高频的货运，即便是人员往来，弄几个固定班车完全就够用了。 夏多觉得来顿的思想可能走入了一个误区，错误领会了他的精神，他并不准确“大”本身，规模大、形状大、影响大。 而是在实现特定目标的过程中自然而然达成了“大”这一属性，如浮空城，夏多想要设计的是一个可以容纳领地所有人口兼具自给自足近乎避难所性质的移动领地。 同时还需要考到后续的发展，所以才有现在的浮空城大小，但对外表现，他更希望浮空城的外显形态更小一些。 这样更有利于防护与隐蔽。 同理，【大夏-萨维尔通道】之所以这么“大”，是因为在夏多的规划中这条路实质上还包含了道路两侧的新村建设。 虽然现在只有大夏领在持续不断地进行新村建设，但两地融合就以这条路为核心的，萨维尔领那边的新村建设计划也已经摆在来顿桉头了。 来顿不会想不到才对。 想到这，夏多突然问一旁看戏的妮雅，“你觉得来顿的方案怎么样？” “啊？让我说？” 妮雅想了一下，然后给出了十分形象的形容，“这不就是造奇观吗？” “不错，就是在造奇观。”夏多笑着点了点头。 很早之前他和就妮雅提到过造奇观的概念，但现实不是游戏，有些奇观有用且必要，那造了也就造了。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但绝对不能只奔着造奇观这一目的来建造，那显然是舍本逐末了。 现在来顿的方案就有舍本逐末的嫌疑，不过考虑到这是来顿难得主动提出的方案，夏多并没有当场予以否决，只是说要再考虑考虑，等比赛结束后再说。 …… 很快，所有参赛车辆已经全部出发，当然在前面出发的车辆也开始陆续返回，希罗是第一个，但不会是最后一个。 “妮雅，你觉得这个机车设计大赛有意思吗？” “挺有意思的，就是速度太慢了，明年或许更好看吧。” 眼下之意就是今年的不太好看，其实以夏多现代的目光来看，今年这第一届机车设计大赛确实有些无聊，筹备时间短就不说了，新兴事物本身刚出现的时候也不会有多少乐趣，更何况是在各种神奇法术光怪陆离的魔法世界。 需要多发展发展，才能逐渐从中发掘出乐趣以及各种价值。 当然，要让夏多以领主的身份来评价这次大赛的话，已经算是前所未有的成功了，首先是领地南北交通往来又多了一种方式，而且还是十分亲民廉价的方式。 再者，这么一次吸引了几乎全体领民（仅大夏领）观看的比赛，能够丰富领民的生活、能够提高领民的向心力，本质上也是精神文明建设的一部分。 在他的计划中，从明年开始机车设计大赛也会允许领地领民参加，毕竟机械设计又不需要什么魔法天赋，法师仅仅只是在车辆制造环节有些优势罢了。 但这比赛真正决定性的因素还是机械设计能力，车辆制造再快也不及人家一个代差性的设计。 只不过，蒸汽机无论是在哪个世界终究是只是利用最浅层的规则，这样的比赛或许可以风靡全世界，但到最后可能也就仅限于娱乐了。 想到这，夏多不禁又产生了一个想法，于是便对妮雅说道：“其实还可以有更有意思的比赛。” “比如呢？” “飞行载具设计大赛，比赛内容可以是竞速，也可以是飞行技巧，你觉得呢？” “飞行竞速？这和机车设计大赛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不同啊，因为比试的是魔法技术！这不仅能够引导魔法的发展方向，用竞争来促进发展，更能提供大量相关领域的工作岗位。” 夏多目前对魔法教育普及最大的担忧就是“毕业即失业”，如果不能给他们安排一个相对于过去不算太差的工作的话，那大量毕业的新法师们必然会成为社会不稳定因素。 到时候别说是发展文明了，估计灭火都忙不过来。 如果定期举办飞行比赛的话，至少可以推动变化系法术以及魔法物品制造等领域的技术发展，产生相关岗位也是必然的结果。 如果接受其他领地或者其他国家的参赛者的话，还可以形成更为良性的技术竞争，这不比穷兵黩武强多了吗？ 当然，这还仅仅只是飞行比赛，其他领域也可以用这样的形式推动发展，也不一定要以比赛的形式，虽然北地受精灵影响竞赛之风十分普遍，但形式却可以更加多样化。 如同类商品的自由竞争，对特定领域技术目标的实现，甚至仅仅只是相关领域研究人员的私下交流。 都可以成为发展的动力。 第2327章 发展问题 夏多始终记得在家乡上学时学到的“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以及“发展中遇到的问题只能用发展来解决”。 时代的进步、文明的发展，有进无退！ 就像现在的时之塔，魔法教育普及已经开始，新法师也在源源不断地产生中，夏多不可能在回到过去那样低效落后的学徒模式。 就算他有心逆反，新模式下诞生出的新法师们也不会同意，而在他无意反动的情况下，眼下的局面就只能靠继续发展一步步走下去，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看台上，夏多和妮雅从飞行比赛聊到时之塔法师的就业问题，再从就业问题聊到未来魔法文明的发展。 当着来顿的面，他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对领地未来发展的期盼，只可惜眼下看台上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也幸好只有他们三个人，要是让领地的其他主官听到这些对话的内容，恐怕要成天担惊受怕了，要么是担心自己不合格被淘汰，要么就是对满是施法者的社会心生恐惧。 但这些都是没必要的，时代的浪潮滚滚而下，他们需要做的不是担心这个，害怕这个，而是要及时调整心态，积极领悟领地发展大略，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那么就不必有任何担心。 不过夏多也能理解领地上那些人的想法，如领地后勤部的主官凯德，原本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民，只因勤劳本分、积极开拓才被夏多挑选为当时的典型。 后来他也确实在随着领地的发展而不断学习，虽然比不上年轻人的思维开阔、勇于创新，但做一个合格的执行者确实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再有领地开拓部的杰夫，夏多看得出他一直担心被自己的副手克拉克上位，要纯粹论以组织开拓的能力来说的话，克拉克确实比杰夫要强。 但领导就一定要在业务上比所有下属都强吗？ 这显然不是一个肯定的答桉！ 领地开拓部并不仅仅只是组织开拓，还涉及到与领地其他部门的协作、配合，乃至调解部门内部的矛盾，并非单单组织开拓就能完全概况的。 就眼下而言，夏多无意是更看中杰夫的，但杰夫也并不完全高枕无忧，克拉克的存在显然就是对他的提醒。 未来如果克拉克在各方面的表现超过杰夫或者杰夫自甘堕落沉迷就功绩的话，夏多未必不会换上更年轻的克拉克。 当前领地正处于一个从普通人社会向施法者社会快速过度的状态，虽然过程在夏多的控制下不会出现任何表面上的矛盾激化，但是—— 人心的变化却有可能比任何摆放到明面上的矛盾激化更加严重。 在这方面夏多一直谨小慎微，一方面他在领地积极开展各类的新生活运动，开阔领民的视野，增长他们的见闻，让他们提前接触施法者的世界。 仅从调和人心的角度来讲，类似于脱敏治疗。 而在另一方面，对于逐渐成长起来的施法者，他也在各类活动、课程中为那些年轻人建立起更多的普通人认同。 不仅认同普通人存在的必要性，更认同自身也是普通人中的一员。 正所谓“心怀利刃，杀心自起”，施法者掌握了普通人所不具备的强大力量，心态上必然会出现与普通人不一样的变化。 夏多从不否认这点，更不否认人与人之间的不同，乃至由着不同所引起的社会阶级差异，但正因为如此，才更要重视。 而他选择的处理方式则是——用更完善的秩序来规范这一切。 这也是为什么夏多认为只一个大夏法典就能推动魔法文明继续发展的原因所在，实在是这部法典从立意上就为普通人和施法者构建了一个可以互相接受的理论基础。 同时更描述了一个无论是对普通人也好、对施法者也罢，都极具吸引力的未来，在社会没有出现重大矛盾之前，绝大多数人都能从维护法典中得到好处。 当然，仅仅一部立于文字之上的法典还无法成为指导万世的绝对准则，只有其中的立法精神才是文明传承与发展的必要因素。 眼下有他亲自盯着，暂时还不出会什么问题，但后来者未必不会曲解立法原意，进而一步步消解法典的本质，直至彻底走上歪路。 夏多现在对自己最大的要求就是要在有生之年完善进学会的自我革新机制，思想的问题只有思想的组织才能解决。 得亏是在魔法世界，有着各种各样延长寿命的手段，否则他真有可能像太阳那样无力回天。 即便后人为了统治的延续对组织进行自我革新，在人心上也未必还有组织建立之初的那么纯粹。 总是落后一步甚至好多步的被动革新，又如何谈得上进步与先锋呢？ 夏多自然是不愿意进学会变成那样的状态的，但想要永远保持初心那时非常难的，夏多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能否保证初心。 更何况是一个由无数人组成的组织呢？ 家乡先贤曾说，“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夏多现在能做的也不过是参照先贤所言，将立法的精神、文明的道心，以更直接、更全面、更广泛的告诉给文明中的所有个体。 想靠一人或者单一制度彻底解决人心问题，那显然是不切实际的，只有让所有人都知道、理解文明的道心——不一定要拥有，再配合制度很大程度上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了。 还是用家乡先贤的话来说，这就叫——开启民智。 不单单是魔法理论技术的普及，更有文明、国家、阶级、个体关系状态的普及，不要用矛盾被动普及，而是要提前普及避免矛盾扩大。 夏多不确定这么做是否是所有人的意愿，疑惑着所有人是否愿意由他代表自己的意愿，但他从个人的角度也更倾向于生活在一个至少在他看来积极向上的社会当中。 所以他就代表领民们同意了，这可能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当仁不让”吧。 还有就是，就私心而言——如果这个文明不符合他的心意，他要这么用心地接生、维护作甚？ 第2328章 名次、大奖 ————还要一个小时左右~~ ———— 夏多始终记得在家乡上学时学到的“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以及“发展中遇到的问题只能用发展来解决”。 时代的进步、文明的发展，有进无退！ 就像现在的时之塔，魔法教育普及已经开始，新法师也在源源不断地产生中，夏多不可能在回到过去那样低效落后的学徒模式。 就算他有心逆反，新模式下诞生出的新法师们也不会同意，而在他无意反动的情况下，眼下的局面就只能靠继续发展一步步走下去，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看台上，夏多和妮雅从飞行比赛聊到时之塔法师的就业问题，再从就业问题聊到未来魔法文明的发展。 当着来顿的面，他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对领地未来发展的期盼，只可惜眼下看台上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也幸好只有他们三个人，要是让领地的其他主官听到这些对话的内容，恐怕要成天担惊受怕了，要么是担心自己不合格被淘汰，要么就是对满是施法者的社会心生恐惧。 但这些都是没必要的，时代的浪潮滚滚而下，他们需要做的不是担心这个，害怕这个，而是要及时调整心态，积极领悟领地发展大略，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那么就不必有任何担心。 不过夏多也能理解领地上那些人的想法，如领地后勤部的主官凯德，原本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民，只因勤劳本分、积极开拓才被夏多挑选为当时的典型。 后来他也确实在随着领地的发展而不断学习，虽然比不上年轻人的思维开阔、勇于创新，但做一个合格的执行者确实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再有领地开拓部的杰夫，夏多看得出他一直担心被自己的副手克拉克上位，要纯粹论以组织开拓的能力来说的话，克拉克确实比杰夫要强。 但领导就一定要在业务上比所有下属都强吗？ 这显然不是一个肯定的答桉！ 领地开拓部并不仅仅只是组织开拓，还涉及到与领地其他部门的协作、配合，乃至调解部门内部的矛盾，并非单单组织开拓就能完全概况的。 就眼下而言，夏多无意是更看中杰夫的，但杰夫也并不完全高枕无忧，克拉克的存在显然就是对他的提醒。 未来如果克拉克在各方面的表现超过杰夫或者杰夫自甘堕落沉迷就功绩的话，夏多未必不会换上更年轻的克拉克。 当前领地正处于一个从普通人社会向施法者社会快速过度的状态，虽然过程在夏多的控制下不会出现任何表面上的矛盾激化，但是—— 人心的变化却有可能比任何摆放到明面上的矛盾激化更加严重。 在这方面夏多一直谨小慎微，一方面他在领地积极开展各类的新生活运动，开阔领民的视野，增长他们的见闻，让他们提前接触施法者的世界。 仅从调和人心的角度来讲，类似于脱敏治疗。 而在另一方面，对于逐渐成长起来的施法者，他也在各类活动、课程中为那些年轻人建立起更多的普通人认同。 不仅认同普通人存在的必要性，更认同自身也是普通人中的一员。 正所谓“心怀利刃，杀心自起”，施法者掌握了普通人所不具备的强大力量，心态上必然会出现与普通人不一样的变化。 夏多从不否认这点，更不否认人与人之间的不同，乃至由着不同所引起的社会阶级差异，但正因为如此，才更要重视。 而他选择的处理方式则是——用更完善的秩序来规范这一切。 这也是为什么夏多认为只一个大夏法典就能推动魔法文明继续发展的原因所在，实在是这部法典从立意上就为普通人和施法者构建了一个可以互相接受的理论基础。 同时更描述了一个无论是对普通人也好、对施法者也罢，都极具吸引力的未来，在社会没有出现重大矛盾之前，绝大多数人都能从维护法典中得到好处。 当然，仅仅一部立于文字之上的法典还无法成为指导万世的绝对准则，只有其中的立法精神才是文明传承与发展的必要因素。 眼下有他亲自盯着，暂时还不出会什么问题，但后来者未必不会曲解立法原意，进而一步步消解法典的本质，直至彻底走上歪路。 夏多现在对自己最大的要求就是要在有生之年完善进学会的自我革新机制，思想的问题只有思想的组织才能解决。 得亏是在魔法世界，有着各种各样延长寿命的手段，否则他真有可能像太阳那样无力回天。 即便后人为了统治的延续对组织进行自我革新，在人心上也未必还有组织建立之初的那么纯粹。 总是落后一步甚至好多步的被动革新，又如何谈得上进步与先锋呢？ 夏多自然是不愿意进学会变成那样的状态的，但想要永远保持初心那时非常难的，夏多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能否保证初心。 更何况是一个由无数人组成的组织呢？ 家乡先贤曾说，“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夏多现在能做的也不过是参照先贤所言，将立法的精神、文明的道心，以更直接、更全面、更广泛的告诉给文明中的所有个体。 想靠一人或者单一制度彻底解决人心问题，那显然是不切实际的，只有让所有人都知道、理解文明的道心——不一定要拥有，再配合制度很大程度上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了。 还是用家乡先贤的话来说，这就叫——开启民智。 不单单是魔法理论技术的普及，更有文明、国家、阶级、个体关系状态的普及，不要用矛盾被动普及，而是要提前普及避免矛盾扩大。 夏多不确定这么做是否是所有人的意愿，疑惑着所有人是否愿意由他代表自己的意愿，但他从个人的角度也更倾向于生活在一个至少在他看来积极向上的社会当中。 所以他就代表领民们同意了，这可能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当仁不让”吧。 还有就是，就私心而言——如果这个文明不符合他的心意，他要这么用心地接生、维护作甚？ 第2329章 融雪纳新、常识考核 本次比赛所有参赛者都有奖励，但十名往后的就只有一些金币用于鼓励，对于大多数时间都处在法师塔、浮空城的他们来说，最大的用处就是交给家人贴补贴补生活。 只有前十名队伍的奖励才算得上真正的大奖—— 第一名队伍的每一个人都将获得长安城（浮空城）研究区一级实验室、灵思网络2级权限、传承仪式名额、资源配额等全部奖励。 第二名会比第一名少了传承仪式的奖励，而第三名则会比第二名再少了一些资源配额。 至于第四到第十名，就只有灵思网络权限以及数量不等的资源配额了。 虽然没有了夏多为他们配备的一级实验室，但多了随身携带的资源配额，未来无论去到那个实验室或者自用，都能给他们带来不小的起步优势。 总结下来，就是传承仪式只有第一名才有，而灵思网络权限升级则是前十名都能拥有，毕竟只是一个权限而已，涉及到的只是存在于灵思网络中近乎虚拟的算力资源。 夏多接下来的计划之一就是不断扩大灵思网络规模，未来或许会将其与通讯迷锁整合到一起，以获得南境以外的用户资源。 至于现在嘛—— 当然是先忙着融雪纳新了。 这次的蒸汽机车设计大赛确实是准备不足，不仅是在准备阶段、进行阶段，就算是结束也显得有些仓促。 但不管怎么样，该有的要素基本都没有缺失，等各个参赛队伍领完奖励迪恩宣布比赛结束，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了。 夏多和来顿商议了一下第二天融雪纳新的细节这才回到浮空城造物迷锁实验室，在那里他一直忙到深夜才休息。 …… 第二天就到了融雪之月了，也是时之塔纳新的日子。 流程和过去的仲夏节纳新大差不差，只是题目更加标准化，参与人数也比往年翻了好多倍，几乎人人都可参与。 在来顿的策划下，这次融雪纳新几乎被办成了一次全民狂欢的盛大节日。 萨维尔镇中心广场、临水村圣坛广场，以及【大夏-萨维尔通道】南端的法典广场，南北两地这三个大型广场在今天都聚满了人。 送孩子的、看热闹的，以及孩子本身。 只不过大夏领的适龄少年经过前面几次的“搜刮”，大多数都已经进入了时之塔，这就使得人口数量较少的萨维尔领，适龄少年反而显得更多了一些。 广场上，最显眼的当属来顿安排的治安员，他们穿着橙黄色的制服，不仅承担着维护秩序的任务，更负责指挥场上人员的调动。 既然是时之塔纳新，那当然也少不了时之塔法师的出场，这次除了和往常一样领了纳新考核任务的正式法师，还有多位分别来自萨维尔领、大夏领的学徒代表。 往年当然是没有什么学徒代表的，时之塔改革前，甚至连负责考评的都只是类似杂役的学徒，当然不可能有什么学徒代表了，这个身份也不代表任何荣耀。 而时之塔改革后的历次扩张几乎都是通过直接勾画适龄少年名单的形式进行的，连考核环节都省略掉了，其他什么就更不必说了。 但夏多觉得“考核”已经成了如今时之塔最重要的要素之一，时之塔内部处处存在考核的身影，学徒的周考、月考，新法师的职阶考核，等等。 恢复纳新考核也有助于那些新成员迅速进入状态。 当—— 上午八点，时间一到，三个广场上的考评法师就不约而同地给出了信号。 法典广场上，这里的考评法师是由伯力这位领地魔法事务官担任，另一处圣坛广场则是由同为魔法事务官的彼得担任。 伯力在昨天的蒸汽机车设计大赛中虽然只是在入场以及领奖时露了一个面，但作为本地人，同时还是魔法事务官时常在领地活动，他在大夏领的人气远不是希罗这个外来者可比的。 而今天，他再次出现，主持时之塔有史以来的第一次融雪纳新——分会场之一。 “乡亲们，大家安静！考核就要开始了，大家注意听、注意看，等孩子们先考完了，大家都有机会参与，但一定要注意保持秩序。” 随后伯力从次元袋中取出一个盒子样的法器，并且在这一过程中，他还将次元袋展示给所有人看，并介绍： “看，这是次元袋，里面可以装很多东西呢！看，这就是本次纳新考核的辅助法器了！” 展示环节并非必要，但作为领地魔法事务官，伯力有责任也有必要向领民们普及更多的魔法尝试，其中当然包括了次元袋。 事实上，在今天之前伯力就像很多人展示过次元袋，甚至让那些人亲自上手去摸、去感受，只不过过去很少有像今天这样可以一次性向这么多人展示。 如果不是还记得今天的真正任务，伯力都想现场来一次魔法普及讲座了。 …… 接下来就是正式的考核了，伯力先是将考核辅助法器放到旁边的一个学徒代表手上，让对方帮忙拿着。 而他自己则是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在里面设置了一下，之后又戴上了一个和他本身的装束有些不太搭配的水晶头环。 完成这一套流程后，伯力才继续从次元袋中取出了今天考核的内容，然后向已经聚集成一个方阵的适龄少年提问，都是一些常识题，如—— “我们所在的领地叫什么？” 答：大夏领！ “领民道德规范第一条谁会背？” 答：诚实守信、自强不息！ “第二条呢？” 答：尊老爱幼、男女平等！ “很好！谁知道两只兔子、三只鸡一共有多只脚？” 答：十四只！ …… 考核内容涵盖地理、算数、文字、魔法、一般生活常识等多个方面，在目前无差别招收适龄少年的情况下，这种考核形式更重于实质，答对多少都不影响上学。 当然，要是回答太过离谱的话，这些会跟随他们一生的档桉可能在某个阶段导致他们在另一场考核中落败。 …… 考核过程中，伯力每问出一个问题，他自己首先就会在脑海中给出答桉，通过灵感头环传递到灵思网络，然后传输到与灵思网络相连的考核辅助法器中。 所有与他答桉一致的少年则会被考核辅助法器标记，答对越多标记越多，直至考试结束，标记多少就是排名前后，尽管这并不影响入学。 第2330章 学生代表 ————稍晚些~~ ———— 本次比赛所有参赛者都有奖励，但十名往后的就只有一些金币用于鼓励，对于大多数时间都处在法师塔、浮空城的他们来说，最大的用处就是交给家人贴补贴补生活。 只有前十名队伍的奖励才算得上真正的大奖—— 第一名队伍的每一个人都将获得长安城（浮空城）研究区一级实验室、灵思网络2级权限、传承仪式名额、资源配额等全部奖励。 第二名会比第一名少了传承仪式的奖励，而第三名则会比第二名再少了一些资源配额。 至于第四到第十名，就只有灵思网络权限以及数量不等的资源配额了。 虽然没有了夏多为他们配备的一级实验室，但多了随身携带的资源配额，未来无论去到那个实验室或者自用，都能给他们带来不小的起步优势。 总结下来，就是传承仪式只有第一名才有，而灵思网络权限升级则是前十名都能拥有，毕竟只是一个权限而已，涉及到的只是存在于灵思网络中近乎虚拟的算力资源。 夏多接下来的计划之一就是不断扩大灵思网络规模，未来或许会将其与通讯迷锁整合到一起，以获得南境以外的用户资源。 至于现在嘛—— 当然是先忙着融雪纳新了。 这次的蒸汽机车设计大赛确实是准备不足，不仅是在准备阶段、进行阶段，就算是结束也显得有些仓促。 但不管怎么样，该有的要素基本都没有缺失，等各个参赛队伍领完奖励迪恩宣布比赛结束，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了。 夏多和来顿商议了一下第二天融雪纳新的细节这才回到浮空城造物迷锁实验室，在那里他一直忙到深夜才休息。 …… 第二天就到了融雪之月了，也是时之塔纳新的日子。 流程和过去的仲夏节纳新大差不差，只是题目更加标准化，参与人数也比往年翻了好多倍，几乎人人都可参与。 在来顿的策划下，这次融雪纳新几乎被办成了一次全民狂欢的盛大节日。 萨维尔镇中心广场、临水村圣坛广场，以及【大夏-萨维尔通道】南端的法典广场，南北两地这三个大型广场在今天都聚满了人。 送孩子的、看热闹的，以及孩子本身。 只不过大夏领的适龄少年经过前面几次的“搜刮”，大多数都已经进入了时之塔，这就使得人口数量较少的萨维尔领，适龄少年反而显得更多了一些。 广场上，最显眼的当属来顿安排的治安员，他们穿着橙黄色的制服，不仅承担着维护秩序的任务，更负责指挥场上人员的调动。 既然是时之塔纳新，那当然也少不了时之塔法师的出场，这次除了和往常一样领了纳新考核任务的正式法师，还有多位分别来自萨维尔领、大夏领的学徒代表。 往年当然是没有什么学徒代表的，时之塔改革前，甚至连负责考评的都只是类似杂役的学徒，当然不可能有什么学徒代表了，这个身份也不代表任何荣耀。 而时之塔改革后的历次扩张几乎都是通过直接勾画适龄少年名单的形式进行的，连考核环节都省略掉了，其他什么就更不必说了。 但夏多觉得“考核”已经成了如今时之塔最重要的要素之一，时之塔内部处处存在考核的身影，学徒的周考、月考，新法师的职阶考核，等等。 恢复纳新考核也有助于那些新成员迅速进入状态。 当—— 上午八点，时间一到，三个广场上的考评法师就不约而同地给出了信号。 法典广场上，这里的考评法师是由伯力这位领地魔法事务官担任，另一处圣坛广场则是由同为魔法事务官的彼得担任。 伯力在昨天的蒸汽机车设计大赛中虽然只是在入场以及领奖时露了一个面，但作为本地人，同时还是魔法事务官时常在领地活动，他在大夏领的人气远不是希罗这个外来者可比的。 而今天，他再次出现，主持时之塔有史以来的第一次融雪纳新——分会场之一。 “乡亲们，大家安静！考核就要开始了，大家注意听、注意看，等孩子们先考完了，大家都有机会参与，但一定要注意保持秩序。” 随后伯力从次元袋中取出一个盒子样的法器，并且在这一过程中，他还将次元袋展示给所有人看，并介绍： “看，这是次元袋，里面可以装很多东西呢！看，这就是本次纳新考核的辅助法器了！” 展示环节并非必要，但作为领地魔法事务官，伯力有责任也有必要向领民们普及更多的魔法尝试，其中当然包括了次元袋。 事实上，在今天之前伯力就像很多人展示过次元袋，甚至让那些人亲自上手去摸、去感受，只不过过去很少有像今天这样可以一次性向这么多人展示。 如果不是还记得今天的真正任务，伯力都想现场来一次魔法普及讲座了。 …… 接下来就是正式的考核了，伯力先是将考核辅助法器放到旁边的一个学徒代表手上，让对方帮忙拿着。 而他自己则是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在里面设置了一下，之后又戴上了一个和他本身的装束有些不太搭配的水晶头环。 完成这一套流程后，伯力才继续从次元袋中取出了今天考核的内容，然后向已经聚集成一个方阵的适龄少年提问，都是一些常识题，如—— “我们所在的领地叫什么？” 答：大夏领！ “领民道德规范第一条谁会背？” 答：诚实守信、自强不息！ “第二条呢？” 答：尊老爱幼、男女平等！ “很好！谁知道两只兔子、三只鸡一共有多只脚？” 答：十四只！ …… 考核内容涵盖地理、算数、文字、魔法、一般生活常识等多个方面，在目前无差别招收适龄少年的情况下，这种考核形式更重于实质，答对多少都不影响上学。 当然，要是回答太过离谱的话，这些会跟随他们一生的档桉可能在某个阶段导致他们在另一场考核中落败。 …… 考核过程中，伯力每问出一个问题，他自己首先就会在脑海中给出答桉，通过灵感头环传递到灵思网络，然后传输到与灵思网络相连的考核辅助法器中。 所有与他答桉一致的少年则会被考核辅助法器标记，答对越多标记越多，直至考试结束，标记多少就是排名前后，尽管这并不影响入学。 第2331章 半位面应用 “对啊，只要拿出一个半位面用作会场，人再多都没关系，甚至可以将南北两地的人都聚集到一起！正好通过一次仲夏庆典，让两地的人熟悉起来。” 妮雅所提的方案却确实是夏多没想到的，虽然如今的他已经是大奥术师，但他毕竟不是出身在魔法世界，三观早已确定，他考虑问题的角度很少是先从魔法出发的。 往往都是寻常手段无效后才会考虑魔法，不过妮雅这次的提醒却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主意。 只要地方足够大，哪怕时间上不容易一次性全安排了，也可以分时段、分区域进行，正好还可以作为庆典仪式上的彩头呢！ 刚刚的纳新活动，答题答对了最后就只得一个凭证，将来时之塔扩招到答题者所在年龄段的时候可以优先录取。 但仲夏节作为真正的节日，可不能这么“小气”，完全可以多搞点彩头，正好还符合夏多向下转移财富的大略。 至于说两地领民参与同一个庆典，更是一个妙招，虽然已经制定了两地平稳过度的方针，但如果有机会提提速，夏多自然也是不会拒绝的。 唯一需要考虑的问题可能就是半位面了。 半位面创造不易，夏多现在肯定是不好意思再向尹奥勒姆要半位面了，毕竟去年才让萨维尔去要过。 不过，他在不久前研究如何对抗心象世界攻击的时候，搞出了一个【世界编辑器】法术，以及基于此的设施【世界孵化器】。 这可是能够创造真正位面的，用来创造几个半位面完全不在话下。 只不过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被各种事务牵绊着身心，加之位面创生耗费巨大，不仅仅是在能量方面，更在时间上，所以【世界孵化器】也就一直没能真正建成。 现在看来，这建造【世界孵化器】的契机就落在仲夏纳新上了！ 从现在到仲夏节还有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建造【世界孵化器】完全不在话下，至于夏多目前正在忙的其他事情，正如家乡先贤鲁迅曾经说过的那样—— 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意挤，总还是能够挤出一些来的。 至于半位面的创生，这又不是真正的位面，如果说想创造真正的位面，别说是两个月了，就算是两年、二十年都不一定能看到结果，那是至少以百年计算的大计！ 但半位面的话，也就是夏多现在抽不出时间，不然自行施法都能将其弄出来，更不用说用【世界孵化器】了，只要装置完成了，他估计只要花个一两天测试，后面就可以源源不断地批量生产半位面了。 生产一个较为稳定的半位面所需要的时间可能连半天都不要！ 到那时半位面可不是什么金贵玩意儿了，不仅可以用于两个月后的仲夏节庆典，还完全可以作为领地的基础设施建设一直放在那里，需要的时候就能随时使用。 除此之外，浮空城研究区的三级实验室，在规划中也是需要标配半位面作为危险实验测试区域的，正好一次性配齐了，如果有必要的话，甚至可以配备到二级乃至一级实验室去。 再有就是种植区，有半位面重叠的奥术农场才只建成了两三个，剩下大片区域可以建设更多奥术农场。 以上这些，都算是基础设施建设，但半位面的用途绝不止于此，还有两个夏多一直以来的设想都可以借助半位面来实现。 一个是集中管理的虚空仓库，或者说对应同一目标不同区域的储物装备，现在的储物装置几乎都链接着不同的以太次元或者半位面。 可这些总归是很难发现的，如果有廉价半位面，完全可以一举将次元袋的价格打下来，只是将对应空间的连接器出售出去，空间本身还是在夏多控制之下的。 可以为此专门成立一个空间储物商会，专营此项业务，这项业务的最大收益可能并非出售连接器（次元袋一类的储物装置），而是遗产。 就像银行保险柜，到期了没续费，又不领走的话，那显然就只有“销毁”一路可走了。 另外还有储物装置的改进，尝试将半位面真正融入储物装置，原理上也并不复杂，完全有可能实现，只不过在过去半位面太过珍贵，没多少人用来做这样的实验。 但如果半位面能够量产了呢？ 完全可以开发出更多的新应用！ 夏多所关注的另一设想也是基于此产生的——批量生产位面结晶！ 一般来说位面结晶都是由真正的位面毁灭后所产生的残骸，但半位面也并非绝对不可能产生，无非就是产出几率小一点。 可只要算一下发现小型非宜居位面的速度和批量生产半位面的速度，就会发现这买卖绝对有得做！ 目前来说，整个耐色瑞尔乃至整个主位面可能就只有吉尔斯高塔能够稳定产出位面结晶，夏多推测他们可能是通过摧毁小型元素位面活动的。 元素位面算是比较容易发现的一种位面，介于元素本源这一概念存在与物质位面之间，可以算作物质位面的前身。 元素本源-元素位面-物质位面，而物质位面又包含宜居、非宜居（人类的定义） 从位面诞生过程可以推断，元素位面应该以太间层中存在数量最多的一种位面，更前置的位面根源或者说位面蓝图、位面种子，可能压根不存在，仅仅只是元素本源的一次波动，之后元素汇聚纠缠才产生了元素位面的雏形，进而一步步发展为物质位面。 而元素位面不仅可以通过常规手段探测到，如位面探索阵列，还可以通过非常规手段，如相关元素血脉的觉醒者，或许也可以感知到。 夏多的血脉虽然不是纯粹的元素血脉，但也和元素有关，他曾经就感知到一个水元素位面以及一个风元素位面。 只不过那时的他以为那就是真正的元素本源，没怎么放在心上，之后那个风元素位面因为没有锚点就再也感知不到了——当然可以感知其他的风元素位面。 而那个水元素位面，则因为与一个纯水元素订立了契约，而可以继续感知到。 只不过，夏多并不想通过毁灭位面的方式获得位面结晶，特别是那些存在生命的位面，这就好像在地球宇宙，通过毁灭星球获得矿产资源。 宇宙中大把的无生命星球，为什么非要盯着存在生命的星球呢？ 第2332章 位面探索中心 ————后补队员~~ ———— “对啊，只要拿出一个半位面用作会场，人再多都没关系，甚至可以将南北两地的人都聚集到一起！正好通过一次仲夏庆典，让两地的人熟悉起来。” 妮雅所提的方案却确实是夏多没想到的，虽然如今的他已经是大奥术师，但他毕竟不是出身在魔法世界，三观早已确定，他考虑问题的角度很少是先从魔法出发的。 往往都是寻常手段无效后才会考虑魔法，不过妮雅这次的提醒却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主意。 只要地方足够大，哪怕时间上不容易一次性全安排了，也可以分时段、分区域进行，正好还可以作为庆典仪式上的彩头呢！ 刚刚的纳新活动，答题答对了最后就只得一个凭证，将来时之塔扩招到答题者所在年龄段的时候可以优先录取。 但仲夏节作为真正的节日，可不能这么“小气”，完全可以多搞点彩头，正好还符合夏多向下转移财富的大略。 至于说两地领民参与同一个庆典，更是一个妙招，虽然已经制定了两地平稳过度的方针，但如果有机会提提速，夏多自然也是不会拒绝的。 唯一需要考虑的问题可能就是半位面了。 半位面创造不易，夏多现在肯定是不好意思再向尹奥勒姆要半位面了，毕竟去年才让萨维尔去要过。 不过，他在不久前研究如何对抗心象世界攻击的时候，搞出了一个【世界编辑器】法术，以及基于此的设施【世界孵化器】。 这可是能够创造真正位面的，用来创造几个半位面完全不在话下。 只不过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被各种事务牵绊着身心，加之位面创生耗费巨大，不仅仅是在能量方面，更在时间上，所以【世界孵化器】也就一直没能真正建成。 现在看来，这建造【世界孵化器】的契机就落在仲夏纳新上了！ 从现在到仲夏节还有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建造【世界孵化器】完全不在话下，至于夏多目前正在忙的其他事情，正如家乡先贤鲁迅曾经说过的那样—— 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意挤，总还是能够挤出一些来的。 至于半位面的创生，这又不是真正的位面，如果说想创造真正的位面，别说是两个月了，就算是两年、二十年都不一定能看到结果，那是至少以百年计算的大计！ 但半位面的话，也就是夏多现在抽不出时间，不然自行施法都能将其弄出来，更不用说用【世界孵化器】了，只要装置完成了，他估计只要花个一两天测试，后面就可以源源不断地批量生产半位面了。 生产一个较为稳定的半位面所需要的时间可能连半天都不要！ 到那时半位面可不是什么金贵玩意儿了，不仅可以用于两个月后的仲夏节庆典，还完全可以作为领地的基础设施建设一直放在那里，需要的时候就能随时使用。 除此之外，浮空城研究区的三级实验室，在规划中也是需要标配半位面作为危险实验测试区域的，正好一次性配齐了，如果有必要的话，甚至可以配备到二级乃至一级实验室去。 再有就是种植区，有半位面重叠的奥术农场才只建成了两三个，剩下大片区域可以建设更多奥术农场。 以上这些，都算是基础设施建设，但半位面的用途绝不止于此，还有两个夏多一直以来的设想都可以借助半位面来实现。 一个是集中管理的虚空仓库，或者说对应同一目标不同区域的储物装备，现在的储物装置几乎都链接着不同的以太次元或者半位面。 可这些总归是很难发现的，如果有廉价半位面，完全可以一举将次元袋的价格打下来，只是将对应空间的连接器出售出去，空间本身还是在夏多控制之下的。 可以为此专门成立一个空间储物商会，专营此项业务，这项业务的最大收益可能并非出售连接器（次元袋一类的储物装置），而是遗产。 就像银行保险柜，到期了没续费，又不领走的话，那显然就只有“销毁”一路可走了。 另外还有储物装置的改进，尝试将半位面真正融入储物装置，原理上也并不复杂，完全有可能实现，只不过在过去半位面太过珍贵，没多少人用来做这样的实验。 但如果半位面能够量产了呢？ 完全可以开发出更多的新应用！ 夏多所关注的另一设想也是基于此产生的——批量生产位面结晶！ 一般来说位面结晶都是由真正的位面毁灭后所产生的残骸，但半位面也并非绝对不可能产生，无非就是产出几率小一点。 可只要算一下发现小型非宜居位面的速度和批量生产半位面的速度，就会发现这买卖绝对有得做！ 目前来说，整个耐色瑞尔乃至整个主位面可能就只有吉尔斯高塔能够稳定产出位面结晶，夏多推测他们可能是通过摧毁小型元素位面活动的。 元素位面算是比较容易发现的一种位面，介于元素本源这一概念存在与物质位面之间，可以算作物质位面的前身。 元素本源-元素位面-物质位面，而物质位面又包含宜居、非宜居（人类的定义） 从位面诞生过程可以推断，元素位面应该以太间层中存在数量最多的一种位面，更前置的位面根源或者说位面蓝图、位面种子，可能压根不存在，仅仅只是元素本源的一次波动，之后元素汇聚纠缠才产生了元素位面的雏形，进而一步步发展为物质位面。 而元素位面不仅可以通过常规手段探测到，如位面探索阵列，还可以通过非常规手段，如相关元素血脉的觉醒者，或许也可以感知到。 夏多的血脉虽然不是纯粹的元素血脉，但也和元素有关，他曾经就感知到一个水元素位面以及一个风元素位面。 只不过那时的他以为那就是真正的元素本源，没怎么放在心上，之后那个风元素位面因为没有锚点就再也感知不到了——当然可以感知其他的风元素位面。 而那个水元素位面，则因为与一个纯水元素订立了契约，而可以继续感知到。 只不过，夏多并不想通过毁灭位面的方式获得位面结晶，特别是那些存在生命的位面，这就好像在地球宇宙，通过毁灭星球获得矿产资源。 宇宙中大把的无生命星球，为什么非要盯着存在生命的星球呢？ 第2333章 环保倡议、时之塔晋升体系 考虑到眼下新塞汶顿那边还在举办融雪竞赛，夏多准备等比赛结束后再召集今年的第一次大奥术师联席会议。 通过决议的形式禁止今后再出现诸如截取山峰或者其他具有重大危害性质的行为，为此他也准备了自己的交换筹码。 那就是要素级法术池，如果这个还不够的话，夏多的底线是深度石化法术，掌握了这个法术，就足够任何一个拥有密瑟拉的大奥术师在狭海创造属于自己的浮空城雏形了。 至于狭海里的水会不会用完，这完全不需要担心，狭海虽然是内海，但也通过地表的河流、地下的暗流与位面西极、南极的海洋连通着。 最不济也可以开启几个水元素通道，将水位长久保持在一定限度之内，又或者去异位面建造，办法总是能想出来的。 与之相比的截取山峰，就太过随意了。 …… 接下来的两天里，新入学的500名新学徒时在时之塔教务处的安排下被直接分配到浮空城教育区的新学校里。 目前这里的学校还只有一个简单的雏形，相关基础设施还没有完全建设完毕，但对于刚入学的新学徒来说，也用不着多少复杂的设施，暂时有个基本的住宿、照明环境就可以了。 随着新学徒入学，一般情况下会在月中进行到职阶考核也被提前到了月初，今年融雪之月的安排比往年任何时候都来得紧密。 时之塔的职阶考核并不区分应届和往届，毕竟每个月都有一次，加上这只是职阶之路的开始，没必要太过严苛，所有二年级以上的学徒只要有意都可以尝试参加考核。 很多人都会选择每个月去试一次，因为职阶考核的题目与周考、月考不同，并不有教务处出题，而是由夏多出题，而且题型多、涵盖广，每次还都不一样。 是检验一个学徒基础掌握情况最好的测试方式。 在时之塔，新法师不算什么，只要进行升环施法就能成为正式法师，只不过由于进学会发起的【升环试炼】传统，几乎所有人都不会在通过职阶考核之前进行升环施法。 因为只有通过直接考核、获得一级职阶的人才算是真正脱离了学徒阶段！ 这次职阶考核的结果和之前的相比并不太多变数，只不过因为先前已经有不少人使用了传承仪式，使得这次通过考核的人数比往常稍多了一些。 通过传承仪式可以进行跳跃式进步，但职阶的获得却只能通过定期的职阶考核一级一级地往上考，类似于学历与职称杂糅的产物。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从10级法师以上，到研究院一级学历的色彩就开始退却了，这时候的职阶则更倾向于职称。 因而，在夏多的规划中，时之塔体系中不会出现几十级的法师等级，一个新人从入学开始，先上一年级，然后逐步升二、三年级。 到三年级就可以考职阶了，从1级法师到10级法师，逐级考上去，未来各独立研究室或者官方研究机构招人的时候都会有相应的职阶要求。 而到了10级，也就是高阶法师层次，就可以选择专精或者说选专业了，到这一步基础已经打得很牢固了，一般来说都有进阶奥术师的希望，并且还不小。 当然这仅仅只是针对接受了系统教育的时之塔法师而言，时之塔以外的法师该是怎么样就还是怎么样。 到这时，夏多一直保持的【负能降级】技术也应该可以拿出用了，基本不会出现走大法师-传奇法师路线的人，除非太过痴愚，不然就是熬也能熬过去。 10级法师，会根据所选专业继续深造，并且可以开始申请研究员职阶了，暂时来说，就只分了1、2、3级，而这三级更倾向于职称的职阶也不完全由考试来决定。 还需要综合考量申请者的贡献，一般这里的贡献是指论文数量，以及学术、应用成果。 当然资历也会考量，但考量的内容并非时间，而是跟培养学生的数量、质量有关，换言之，学生的贡献可以按一定比例转化为老师的资历，推动老师升级。 这也是给了那些在学术、应有领域作为有限，但却格外擅长带学生的研究员一点机会，不使他们真正的贡献埋没了。 在夏多的规划中，一般来说，3级研究员基本都是大奥术师了，由【投影位面·帝国遗民】的研究员做参照，夏多可以很好地控制研究员的晋升速度。 毕竟研究员等级越高，所能调动的资源也就越多，而且这些资源往往都是不求回报的，真要是不限量开放，多厚的家底都不够败的。 至于3级研究员之上，夏多暂时还没想好，不过也可以简单地一直往上升，这主要还是看时之塔以及大夏领的发展，如果发展得好，多升几级也没关系。 要是发展得不好，可能3级研究员都不会出现。 另外，就是大奥术师之上的进阶路线，这是很多人都异常关心的，目前来说，大奥术师就对应了精灵魔法体系中的高等法师，但高等法师之上也没有路了。 或者说，高等法师已经获得了最粗浅的永生之能，可以用近乎无限的时间一直研究下去，直到不想这么做了，然后前往外层位面的精灵神国阿梵多享福。 但根据夏多了解到的情况，就算是在外层位面，法师们也还是会继续研究魔法，只不过外层位面的魔网更近乎虚幻的投影，位面本质也更近乎唯心，在那里研究简直事倍功半，除非研究的不是魔法。 最好的研究魔法的地方就是在物质位面，一切都刚刚好。 因而，对于大奥术师之上的设想，夏多更倾向于先摆脱寿命的束缚，目前耐色魔法体系已经有了延寿法术，有些效果还十分不错。 而对于人体本身的改变，血脉测序计划也在稳步进行着，对于未来人类的寿命，应该是十分可观的。 但可观并不意味着能够彻底摆脱寿命的束缚，夏多自己经过多次血脉觉醒，寿命已经几乎看不到尽头，但依然存在那么一个尽头！ 这点他作为血脉的拥有者十分确定！ 现在的他只能长生，而无法永生，哪怕是类似精灵高等法师那样最粗浅的永生也做不到。 第2334章 奥法艰难、投影寻机 但永生并不是一定要一次性获得，长生本身就可以算是永生阶梯的其中一阶，夏多在这上面已经走得比一般人深入多了。 他自认为自己是有机会看到真正的永生的，最不济也可以走升神路线，只不过这里面存在太多黑箱，暂时还无法确定这条路是否存在不可逆转的隐患。 如果能确定没有不可逆转的隐患，在没有奥法之路可走的情况下，也未必不可以作为最后的退路。 夏多虽然无意升神，但相关准备他却是一个都没落下，秩序之力、信仰之力，他一个不缺，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进行升神仪式。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对更普遍的奥法道路格外在意。 用一个可能不太恰当的比喻，升神就是一步登天为长老；而奥法之路，则是从基层做起，逐步晋升，最终也是成为长老，但中间任何一步有理有据、有迹可循，并且可以成为其他人的复刻之路。 虽然夏多很想一步登天，但凭心而论，他还是觉得一步步有理有据的进步对个人的发展更有好处。 放到魔法世界来说，神可能是升神道路的上限，但类神却不一定是奥法道路的上限，说不定还能超越神呢！ 少了对进阶关键步骤的了解，后续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未知黑箱的基础上，路只会越走越窄。 而奥法道路却是建立在普遍规律之上，路只会越走越宽。 最关键的是，升神道路注定是一条独夫之路，未来只能一个人独自前行，而奥法道路却是集合了一整个文明的智慧，要如何取舍对于夏多来说并不难做出判断。 当然，对他来说最好的一种情况其实是有一个能够信任的神配合他进行奥法道路上的各种研究。 最理想的当然就是奥秘女士了，但这种事也只能想想，就算是公主，升神前的公主夏多或许还可能跟对方谈点合作，但对升神后的公主，他几乎敬而远之。 实在是力量差距太大，完全无法建立信任，对方倒是可能信任他，可他却不一定能信任对方。 类似于老鼠跟猫合作研究如何让老鼠变成类似猫的存在，是个正常老鼠都不大可能产生这样的想法。 退而次之，还有一种选择，就是等奥法道路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找个敌对的神抓起来研究一下或者只是攻击一下，说不定就能让奥法道路顺利迈过那道槛。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不过神战或者和神合作什么的还是太过遥远了，但对大奥术师之上的研究却一点也不远，或者说这才应该是夏多需要投入更多时间、精力以及资源的伟大事业。 只不过这个课题还是太过宏大，夏多现在完全没有任何头绪，只能根据升神仪式做一些推断，而这些推断绝大多数都无法验证，或者很难验证。 只有等文明发展起来，集合更多人的力量与智慧，一同努力才有那么一点希望。 这条路注定艰难，甚至可能颠覆整个宇宙的既有秩序。 想想看一个大型位面可能也就只有个把生物能够成功升神，但如果奥法道路走通了的话，只一个位面可能就会出现无数类神的存在。 这是何等夸张、何等恐怖的场景啊！ 这条道路不仅是道路本身的艰难，更有诸多外在因素，最大的不确定性因素就是诸神，一个不好可能就是诸神灭世的结果。 但不管怎么说，先积蓄力量总不会错，诸神什么的还是太过遥远了，眼下主位面最大的危机应该是龙狂迷锁崩溃以及魔裔改变时空才对。 如果连眼下这一关都过不了的话，也别诸神了，很大可能就没以后了。 特别是魔裔改变时空的危机，很可能就算逃离了主位面，也会受到影响。 所以，夏多在新学徒安置妥当后，立刻就抽调人员建立了位面探索中心，也不需要另找场地，就在时之塔的位面探索层就是了。 一共十二个高阶法师，虽然他们还没能通过10级法师的职阶考核，但根据他的指示执行操作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目前这个位面探索中心的主管还是德瓦恩，此前他作为夏多大力培养的星界法师已经为这个官方机构的建立做了很多铺垫工作。 后来，夏多在时之塔进行的第一次传承仪式就有他，目前德瓦恩还没有达到高阶法师的层次，更没有通过10级法师的职阶考核，但作为夏多微时的伙伴，以及目前来说时之塔唯一的星界法师人选，要问夏多支持不支持德瓦恩做主管，那他肯定是支持的啊！ 除了包括德瓦恩在内的十二个高阶或者准高阶法师外，位面探索中心还给他们每人配备了两个新法师作为助手。 目前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不断积累探测数据，方便夏多进行总结，当然他们也可以尝试着自行总结。 至于如何积累，就是不间断地使用位面探索阵列进行以太间层内的“深空探索”，这对位面结晶是一个巨大的消耗，得亏之前维德为自己之前针对萨维尔领的行为赔了一枚位面结晶给了夏多，不然他还真下不了这个决心。 但只有这一枚备用也不够，或许可以向七塔购买，但显然七塔那边也不可能做到随需随卖，而且这种重要战略物资的价格也很值得商榷，稍微耽搁点可能就要用月乃至年来计算了。 夏多不想耽误探索，那么【世界孵化器】的建造就更有必要了，他要尝试用毁灭半位面的方式来获得位面结晶。 可以预见这绝不会是一条十分顺畅的道路，但夏多已经做好用数量来堆的心理准备了，甚至多建几座【世界孵化器】也不是问题。 真正的位面创生所需要的时间太过漫长，现在也可以准备了，这种设施一次只能执行一个任务，如果要执行真正的位面创生任务的话，其他事就做不了了。 总结下来，夏多至少也需要在浮空城建造两座【世界孵化器】。 一座谋未来，专门用于真正的位面创生，另一座保现在，主要用作半位面工厂，以支持浮空城基础设施建设、位面储物商会、位面结晶获取等多个需要用到半位面的计划。 谋未来的话一座就可以了，毕竟周期太长、变数太多，但保现在的话，只一座【世界孵化器】可能还会稍显不足。 未来半位面最大的消耗点可能就是位面结晶了。 夏多准备根据半位面毁灭后的位面结晶“爆率”来决定到底要增建多少【世界孵化器】，务必保障位面探索中心持续运转。 另外，时之塔的位面探索阵列也需要更新以及扩建了，这也是近期需要考虑的事项之一。 第2335章 位面探索之别 时之塔目前的位面探索阵列还是沿用自萨维尔被放逐前建造的那个半成品，后来经历两代人才算是完全建成，但也缺少了最关键的部分——位面结晶。 直到妮雅的父亲埃普斯这一代才找到了位面结晶，将位面探索阵列真正启动，当然，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是埃普斯遭遇重创，至今仍躺在静滞间不得解脱。 虽然付出了巨大代价，并且经过几代人才算彻底完成，但这并不意味时之塔的位面探索阵列有多么先进。 恰恰相反，或许在萨维尔当时所处的那个年代，这个位面探索阵列还算是比较先进，但时隔近百年，七塔以及奥法联合会那边必然又有了长足的进步。 更别说位面探索阵列配套的位面学者、星界法师，时之塔此前更是一点都没有开始培养，直到夏多接手后才开始逐步培养，但也仅限于星界法师。 位面学者还没有着落呢！只能暂时用自己代替或者LS维尔、艾伯克等人做壮丁。 所以接下来位面探索中心的任务除了明面上的积累探测数据外，夏多暗地里也会考察中心相关人员对位面探索的兴趣以及天赋。 这一批十二个高阶或者准高阶法师算是直接征调而来，并不是他们自主报名，但如果能从中发现几个或者说哪怕一个好苗子的话，夏多也会喜不自胜，不会吝于培养。 或者也可以说，只要这十二人中的某一个被他看中了，他就会全力支持对方往位面学者的方向发展。 除了考察相关人员外，夏多接下来还需要做的就是整理分析位面探索中心不断运转在短时间内迅速积累下来的大量数据。 一方面是通过这些数据总结出位面存在的新规律，另一方面则是在总结过程中发现位面探索阵列的可改进之处，并做出相应的改进。 两点都只为一个目的，那就是不断提高新位面的发现效率，只要能发现一个宜居位面，那他在主位面的各种动作就可以稍微大一些了。 …… 次位面，或者说除主位面以外的物质位面探索将会是位面探索阵列的主要任务，但除了物质位面，投影位面的探索也不会停下。 只是在这方面，德瓦恩这个星界法师能够发挥出的作用已经超过了位面探索阵列不断探测本身的数据积累。 这其实也是位面探索领域的一个现实——在相关技术没有出现关键性突破之前，星界法师对于投影位面探索的影响远比位面学者对物质位面探索的影响更大。 原因很简单，投影位面位于星界，而星界又是一个纯粹的精神世界，位面探索阵列在这方面的作用本身也是放大使用者的感知，否则就只能用通用的感知法阵。 时之塔过去一年都发现不了几个投影位面，而一旦有了德瓦恩，当时还是个刚刚入门的星界法师，可就是那么一两年，就发现了上百个投影位面。 探索投影位面本质上是探索星界，设备本身再怎么先进都属于物质层面，对精神世界的影响有限。 需要增加人的因素到里面，才是目前的主流探索方式，夏多对此也是比较认同的，探索星界，技术上在怎么改进，可能都比不上探索者自身的一次超常发挥。 但物质位面的探索就不一样了，以太间层更偏向于物质属性（相对于精神的物质，而不是相对于能量的物质），可以用探索阵列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探测。 经验丰富的位面学者当然能够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可位面学者也是需要休息的，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时刻处于探测状态。 更别说位面学者以“学者”为名，更擅长的恐怕不是以自身力量去探测以太，而是对设备探测结果的分析。 从这个角度来看，位面学者的培养其实并不是当前最迫切的任务，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奏效，毕竟再怎么培养，短时间内也无法超越甚至是接近夏多。 这应该算是一个长期任务，只有人数上来了，积累的数据多了，夏多才有可能忙不过来，或者出现思维盲区，如果只是少数几人的话，意义并不大。 而星界法师正好相反，每多出一个都意味着探索星界的效率近乎翻倍，多几个就翻几倍。 只可惜星界法师名为法师却不像正常法师那样可以用传承仪式来速成，因为传承仪式只能让使用者获得知识，而无法获得身体感知上的变化。 如德瓦恩，也是在先感知到了圣力，才被夏多看中往星界法师方向培养，夏多不可能将这一过程反过来，将不想当祭司的人强行送过去当祭司。 而是只能从感知到圣力的祭司中挑选，从这点看，艾伯克也是一个非常完美的星界法师人选，因为他也感知到了圣力。 只不过他和德瓦恩两个人，一个感知到的是奥秘女士的圣力，一个感知到的是光辉之主的圣力。 “如果能将艾伯克切好几份就再好不过了！”夏多时常这样感叹。 可以说，如果没有艾伯克的话，有太多事都需要他亲力亲为，那样的话，不管哪方面的计划都会比现在延后。 考虑到自己不少计划都卡在关键节点，延后的后果可能会比夏多想象中的更加严重。 说一句“我得艾伯克，如鱼得水”，那真的是一点都没错！ 只可惜艾伯克不是机器人，没办法复制一下就直接拿过来用，眼下艾伯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造物迷锁项目的优先级是高于投影位面探索的。 说到投影位面，夏多再次想起了魔裔危机，虽然这几个月来北地联盟那边常有魔裔消息透出，但关于魔裔的大新闻却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夏多绝不相信魔裔会如此安分，这点从他在特米诺斯获得的一只“肉鸡”近期的行动也可以看出，魔裔是在疯狂活动的。 只是很多活动都隐于暗处，北地联盟也不可能尽知，夏多这边则因为需要进一步放长线钓大鱼也不可能给北地联盟透露太过敏感的消息。 这就使得他感觉魔裔问题隐隐有着失控的风险。 第2336章 再入投影位面 ————后补队员~~ ———— 时之塔目前的位面探索阵列还是沿用自萨维尔被放逐前建造的那个半成品，后来经历两代人才算是完全建成，但也缺少了最关键的部分——位面结晶。 直到妮雅的父亲埃普斯这一代才找到了位面结晶，将位面探索阵列真正启动，当然，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是埃普斯遭遇重创，至今仍躺在静滞间不得解脱。 虽然付出了巨大代价，并且经过几代人才算彻底完成，但这并不意味时之塔的位面探索阵列有多么先进。 恰恰相反，或许在萨维尔当时所处的那个年代，这个位面探索阵列还算是比较先进，但时隔近百年，七塔以及奥法联合会那边必然又有了长足的进步。 更别说位面探索阵列配套的位面学者、星界法师，时之塔此前更是一点都没有开始培养，直到夏多接手后才开始逐步培养，但也仅限于星界法师。 位面学者还没有着落呢！只能暂时用自己代替或者LS维尔、艾伯克等人做壮丁。 所以接下来位面探索中心的任务除了明面上的积累探测数据外，夏多暗地里也会考察中心相关人员对位面探索的兴趣以及天赋。 这一批十二个高阶或者准高阶法师算是直接征调而来，并不是他们自主报名，但如果能从中发现几个或者说哪怕一个好苗子的话，夏多也会喜不自胜，不会吝于培养。 或者也可以说，只要这十二人中的某一个被他看中了，他就会全力支持对方往位面学者的方向发展。 除了考察相关人员外，夏多接下来还需要做的就是整理分析位面探索中心不断运转在短时间内迅速积累下来的大量数据。 一方面是通过这些数据总结出位面存在的新规律，另一方面则是在总结过程中发现位面探索阵列的可改进之处，并做出相应的改进。 两点都只为一个目的，那就是不断提高新位面的发现效率，只要能发现一个宜居位面，那他在主位面的各种动作就可以稍微大一些了。 …… 次位面，或者说除主位面以外的物质位面探索将会是位面探索阵列的主要任务，但除了物质位面，投影位面的探索也不会停下。 只是在这方面，德瓦恩这个星界法师能够发挥出的作用已经超过了位面探索阵列不断探测本身的数据积累。 这其实也是位面探索领域的一个现实——在相关技术没有出现关键性突破之前，星界法师对于投影位面探索的影响远比位面学者对物质位面探索的影响更大。 原因很简单，投影位面位于星界，而星界又是一个纯粹的精神世界，位面探索阵列在这方面的作用本身也是放大使用者的感知，否则就只能用通用的感知法阵。 时之塔过去一年都发现不了几个投影位面，而一旦有了德瓦恩，当时还是个刚刚入门的星界法师，可就是那么一两年，就发现了上百个投影位面。 探索投影位面本质上是探索星界，设备本身再怎么先进都属于物质层面，对精神世界的影响有限。 需要增加人的因素到里面，才是目前的主流探索方式，夏多对此也是比较认同的，探索星界，技术上在怎么改进，可能都比不上探索者自身的一次超常发挥。 但物质位面的探索就不一样了，以太间层更偏向于物质属性（相对于精神的物质，而不是相对于能量的物质），可以用探索阵列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探测。 经验丰富的位面学者当然能够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可位面学者也是需要休息的，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时刻处于探测状态。 更别说位面学者以“学者”为名，更擅长的恐怕不是以自身力量去探测以太，而是对设备探测结果的分析。 从这个角度来看，位面学者的培养其实并不是当前最迫切的任务，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奏效，毕竟再怎么培养，短时间内也无法超越甚至是接近夏多。 这应该算是一个长期任务，只有人数上来了，积累的数据多了，夏多才有可能忙不过来，或者出现思维盲区，如果只是少数几人的话，意义并不大。 而星界法师正好相反，每多出一个都意味着探索星界的效率近乎翻倍，多几个就翻几倍。 只可惜星界法师名为法师却不像正常法师那样可以用传承仪式来速成，因为传承仪式只能让使用者获得知识，而无法获得身体感知上的变化。 如德瓦恩，也是在先感知到了圣力，才被夏多看中往星界法师方向培养，夏多不可能将这一过程反过来，将不想当祭司的人强行送过去当祭司。 而是只能从感知到圣力的祭司中挑选，从这点看，艾伯克也是一个非常完美的星界法师人选，因为他也感知到了圣力。 只不过他和德瓦恩两个人，一个感知到的是奥秘女士的圣力，一个感知到的是光辉之主的圣力。 “如果能将艾伯克切好几份就再好不过了！”夏多时常这样感叹。 可以说，如果没有艾伯克的话，有太多事都需要他亲力亲为，那样的话，不管哪方面的计划都会比现在延后。 考虑到自己不少计划都卡在关键节点，延后的后果可能会比夏多想象中的更加严重。 说一句“我得艾伯克，如鱼得水”，那真的是一点都没错！ 只可惜艾伯克不是机器人，没办法复制一下就直接拿过来用，眼下艾伯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造物迷锁项目的优先级是高于投影位面探索的。 说到投影位面，夏多再次想起了魔裔危机，虽然这几个月来北地联盟那边常有魔裔消息透出，但关于魔裔的大新闻却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夏多绝不相信魔裔会如此安分，这点从他在特米诺斯获得的一只“肉鸡”近期的行动也可以看出，魔裔是在疯狂活动的。 只是很多活动都隐于暗处，北地联盟也不可能尽知，夏多这边则因为需要进一步放长线钓大鱼也不可能给北地联盟透露太过敏感的消息。 这就使得他感觉魔裔问题隐隐有着失控的风险。 第2337章 机会、意外 因为考虑到过段时间必然能够从尹奥勒姆领招募到助手，夏多对接下来造物实验室的工作安排又有了全新的考虑。 这次的重点就来到了新晋奥术师德帕克身上，夏多思索片刻，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我听说任何一位高阶法师在进阶成为奥术师之后都有机会前往奥秘神殿接受跃星仪式，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在仪式中接受蓝白秘焰的洗礼。” “秘焰洗礼的好处想必不需要我过多介绍了吧！艾伯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过几天他去尹奥勒姆领的时候，德帕克你也一起过去吧！” 听到夏多提自己的名字，再有前面秘银洗礼的铺垫，德帕克立刻意识到这次机会是多么难得。 虽说秘焰洗礼只是概率性地出现在跃星仪式上，可艾伯克不就是单独接受了一次秘焰洗礼吗？ 这一刻他有强烈的预感，这一次只要他去接受跃星仪式就一定能够享受到秘焰洗礼的待遇，这么一想，德帕克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了。 一次秘焰洗礼对于年轻的奥术师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他这样快五十岁才成为奥术师的人来说，几乎不亚于第二次生命。 虽然不可能真的将他恢复至青春鼎盛状态，但以他现在的年龄算至少也能为他延寿四五十年，原本他还想着成为奥术师后就申请时之塔的延寿法术。 现在看样子那道延寿法术可以省下来等下一次老迈的时候再用了。 这么长的寿命加持，加上时之塔越来越完善的培养机制，德帕克对自己最终是否能够成为大奥术师充满了信心！ “我——” 这一刻德帕克也有些说不出话来，但他的失语和刚刚艾伯克的无语可不同，他这是激动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就这么说定了，这两天实验室就先放个假吧。” 说是这么说，但夏多还是叫住了想要返回他自己的2号尖塔的萨维尔，“之前机车设计大赛优胜者的传承仪式奖励，我准备这两天给他们办了，你那边的准高阶法师补习班别停啊！” “知道了。”萨维尔对此并无不满，相比于舍得一张老脸去跟老师要人，他宁愿窝在家里调教学生。 …… 接下来，造物迷锁实验室算是暂时停摆了，但夏多却并没有因此得到丝毫悠闲，反而因为后续计划的调整变得更加忙碌。 先是主持了一批传承仪式，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前往时间加速区域准备【世界孵化器】的基础材料，这方面主要是专门设计的戴维弦构件。 在进行这些工作的同时，他也没忘了再次打开塔灵关于投影位面的发现通知，这个通知不仅关联到位面探索阵列的自动搜索结果，更关联到德瓦恩这位星界法师的即时感知发现。 当然后者需要德瓦恩的配合，夏多也是将自己的要求告诉的对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投影位面存在时间要足够长。 目前时之塔的位面探索阵列只能事后记录，却无法提前进行预判，想要预判一个投影位面的（主位面感知）存在时长，只能依赖星界法师自己的经验。 德瓦恩在这上面已经积累了一定的经验，而夏多也给予了充分的信任。 就这样，当夏多在时间加速区域将【世界孵化器】所需的基础材料准备得差不多，正在考虑【世界孵化器】选址的时候，德帕克通过塔灵传来提醒—— “发现新的投影位面，预计存在时间会超过一分半钟，是否需要提前锁定。” “锁定！” 夏多回复过后，立刻动身，其实锁定仅仅只是将结果转入塔灵控制的固定程序，对新发现的那个投影位面本身并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目的当然是为了方便夏多以最快速度降临其中。 …… 时之塔，位面探索层，投影大厅。 夏多传送到这里后，立刻命令塔灵启动投影程序，随后他在一阵类似跃迁通道的光影变幻中来到了漫无边际的银色虚空。 当然，根据投影程序，夏多出现在银色虚空仅仅只是一瞬间，刚从“跃迁”过程中脱离的兴奋精神甚至都没来得及引发任何一丝星界之风的涟漪，就再次场景变幻。 只一个恍忽，夏多就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到投影位面之中，并化身为某个生灵。 但下一刻，一阵无与伦比的剧烈疼痛感从身体各处齐齐涌上心头，让他几乎无法思考，伴随着疼痛而来的是近乎无穷无尽的幻象从眼前飘过。 “眼前？” 夏多下意识地凝神聚思，意识到自己可能还存在视觉，但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冲击心灵的剧痛让他根本无法思考。 这疼痛竟然并不只作用在身体上！ 刚进入投影位面就遭逢意外的情况，夏多此前也并非没有经历过，在【投影位面·幽暗地域】中，他所化身的卓尔刚一“上线”就是在一个阳光监牢中。 卓尔经过无数年在地底的演变，对阳光早已不在适应，正常地表生物被阳光照射不会产生什么特别的不适感，但卓尔要是被阳光照射到，几乎就相当于被浸泡在硫酸里。 虽短时间内不至于致死，但那种痛苦却也是无比剧烈的，哪怕经受住了阳光训练，疼痛本身也并不会消除，仅仅只是变习惯了、变麻木了而已。 任何卓尔去到地表都要在全身涂抹“防晒爽”，并且佩戴护目镜，否则就宛如身处炼狱一般。 除了那次化身卓尔出师不利，还有一次化身人类也不太顺利，刚“上线”就是在刑场，但那两次无论再怎么样不利，夏多终究是能够忍受下来，并找到出路。 但现在，触及灵魂的剧痛，让他根本无暇思考，偶尔才有一个残念从潜意识深处冒出，但很快就会淹没在大量痛感、幻象导致的杂念中。 这可以说是夏多出道以来遇到过最为危险的一次遭遇，现在的他甚至都无法思考这些痛觉或者幻象是否虚幻。 至于说离开，投影位面在他的潜意识中是相当无害的，更别说这次这个十分难得的预计存续时间较长的投影位面，他不想错过。 以至于在无尽的疼痛与幻象中，他甚至都忘记了还有返回主位面这最重要的选项。 第2338章 化身魔裔 ————后补队员~~ ———— 因为考虑到过段时间必然能够从尹奥勒姆领招募到助手，夏多对接下来造物实验室的工作安排又有了全新的考虑。 这次的重点就来到了新晋奥术师德帕克身上，夏多思索片刻，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我听说任何一位高阶法师在进阶成为奥术师之后都有机会前往奥秘神殿接受跃星仪式，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在仪式中接受蓝白秘焰的洗礼。” “秘焰洗礼的好处想必不需要我过多介绍了吧！艾伯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过几天他去尹奥勒姆领的时候，德帕克你也一起过去吧！” 听到夏多提自己的名字，再有前面秘银洗礼的铺垫，德帕克立刻意识到这次机会是多么难得。 虽说秘焰洗礼只是概率性地出现在跃星仪式上，可艾伯克不就是单独接受了一次秘焰洗礼吗？ 这一刻他有强烈的预感，这一次只要他去接受跃星仪式就一定能够享受到秘焰洗礼的待遇，这么一想，德帕克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了。 一次秘焰洗礼对于年轻的奥术师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他这样快五十岁才成为奥术师的人来说，几乎不亚于第二次生命。 虽然不可能真的将他恢复至青春鼎盛状态，但以他现在的年龄算至少也能为他延寿四五十年，原本他还想着成为奥术师后就申请时之塔的延寿法术。 现在看样子那道延寿法术可以省下来等下一次老迈的时候再用了。 这么长的寿命加持，加上时之塔越来越完善的培养机制，德帕克对自己最终是否能够成为大奥术师充满了信心！ “我——” 这一刻德帕克也有些说不出话来，但他的失语和刚刚艾伯克的无语可不同，他这是激动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就这么说定了，这两天实验室就先放个假吧。” 说是这么说，但夏多还是叫住了想要返回他自己的2号尖塔的萨维尔，“之前机车设计大赛优胜者的传承仪式奖励，我准备这两天给他们办了，你那边的准高阶法师补习班别停啊！” “知道了。”萨维尔对此并无不满，相比于舍得一张老脸去跟老师要人，他宁愿窝在家里调教学生。 …… 接下来，造物迷锁实验室算是暂时停摆了，但夏多却并没有因此得到丝毫悠闲，反而因为后续计划的调整变得更加忙碌。 先是主持了一批传承仪式，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前往时间加速区域准备【世界孵化器】的基础材料，这方面主要是专门设计的戴维弦构件。 在进行这些工作的同时，他也没忘了再次打开塔灵关于投影位面的发现通知，这个通知不仅关联到位面探索阵列的自动搜索结果，更关联到德瓦恩这位星界法师的即时感知发现。 当然后者需要德瓦恩的配合，夏多也是将自己的要求告诉的对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投影位面存在时间要足够长。 目前时之塔的位面探索阵列只能事后记录，却无法提前进行预判，想要预判一个投影位面的（主位面感知）存在时长，只能依赖星界法师自己的经验。 德瓦恩在这上面已经积累了一定的经验，而夏多也给予了充分的信任。 就这样，当夏多在时间加速区域将【世界孵化器】所需的基础材料准备得差不多，正在考虑【世界孵化器】选址的时候，德帕克通过塔灵传来提醒—— “发现新的投影位面，预计存在时间会超过一分半钟，是否需要提前锁定。” “锁定！” 夏多回复过后，立刻动身，其实锁定仅仅只是将结果转入塔灵控制的固定程序，对新发现的那个投影位面本身并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目的当然是为了方便夏多以最快速度降临其中。 …… 时之塔，位面探索层，投影大厅。 夏多传送到这里后，立刻命令塔灵启动投影程序，随后他在一阵类似跃迁通道的光影变幻中来到了漫无边际的银色虚空。 当然，根据投影程序，夏多出现在银色虚空仅仅只是一瞬间，刚从“跃迁”过程中脱离的兴奋精神甚至都没来得及引发任何一丝星界之风的涟漪，就再次场景变幻。 只一个恍忽，夏多就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到投影位面之中，并化身为某个生灵。 但下一刻，一阵无与伦比的剧烈疼痛感从身体各处齐齐涌上心头，让他几乎无法思考，伴随着疼痛而来的是近乎无穷无尽的幻象从眼前飘过。 “眼前？” 夏多下意识地凝神聚思，意识到自己可能还存在视觉，但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冲击心灵的剧痛让他根本无法思考。 这疼痛竟然并不只作用在身体上！ 刚进入投影位面就遭逢意外的情况，夏多此前也并非没有经历过，在【投影位面·幽暗地域】中，他所化身的卓尔刚一“上线”就是在一个阳光监牢中。 卓尔经过无数年在地底的演变，对阳光早已不在适应，正常地表生物被阳光照射不会产生什么特别的不适感，但卓尔要是被阳光照射到，几乎就相当于被浸泡在硫酸里。 虽短时间内不至于致死，但那种痛苦却也是无比剧烈的，哪怕经受住了阳光训练，疼痛本身也并不会消除，仅仅只是变习惯了、变麻木了而已。 任何卓尔去到地表都要在全身涂抹“防晒爽”，并且佩戴护目镜，否则就宛如身处炼狱一般。 除了那次化身卓尔出师不利，还有一次化身人类也不太顺利，刚“上线”就是在刑场，但那两次无论再怎么样不利，夏多终究是能够忍受下来，并找到出路。 但现在，触及灵魂的剧痛，让他根本无暇思考，偶尔才有一个残念从潜意识深处冒出，但很快就会淹没在大量痛感、幻象导致的杂念中。 这可以说是夏多出道以来遇到过最为危险的一次遭遇，现在的他甚至都无法思考这些痛觉或者幻象是否虚幻。 至于说离开，投影位面在他的潜意识中是相当无害的，更别说这次这个十分难得的预计存续时间较长的投影位面，他不想错过。 以至于在无尽的疼痛与幻象中，他甚至都忘记了还有返回主位面这最重要的选项。 第2339章 血脉暴动 夏多推测魔能魔法体系之所以会发展成这样，一方面可能是因为这一魔法体系本就是魔裔从这身出发研究总结出来的，极具个人特色，之后魔裔又一直处于被精灵主流社会打压乃至迫害灭绝状态，很难形成稳定的组织，自然就不需要考虑通用性了。 另一方面，也是夏多认为更主要的原因，那就是恶魔血脉的多样性，使得绝大多数魔裔最容易获得的深渊气息也各不相同。 在能够掌控血脉之前，肯定是要先掌控血脉，那么能够创造的魔能就只能先以自身血脉为特征了，后期才可能会更换魔能属性，而这实际上也是对他人保持战斗优势的必要选择。 多种理由造成了魔裔法师的魔能属性很难统一。 当然如果有朝一日魔裔能够被主流社会接受并形成一定规模的统一组织，那时候可能会人为定选定某种属性的魔能作为通用魔能，从而方便组织内部的交流学习与研究。 但这一幕主位面暂时是看不到希望了，投影位面夏多也从未见过，只有那些来自另外时间线的魔裔，或许有这样的经历。 只不过夏多从未抓到过真正来自另外时间线的魔裔意识，他对另外时间线所谓魔裔文明埃兰的了解也仅限于从他接触抓捕的魔裔意识那里间接了解到的。 其中并没有提到通用魔能的概念，或许是那些来自另外时间线的魔裔将通用魔能当成了所有人都了解的公共知识而忽略了向本时间线魔裔去描述，又或者根本没有什么通用魔能。 但夏多自己推测，如果真有另外时间线魔裔文明的话，大概率会有一个通用魔能，毕竟在他看来，标准化应该是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的必然产物。 哪怕是仅仅停留在纸面上方便计算的通用魔能，实际根本用不到，那也必须有一个。 …… 夏多一边回顾在主位面以及其他投影位面了解到的魔能知识，一边尝试着梳理化身血脉所带来的恶魔气息。 不尝试不知道，这创造魔能的第一步就卡主了，他在血脉领域研究较少，别的血脉他不知道，可恶魔血脉在暴动的时候，其散发出的恶魔气息也随时在变，并且没有丝毫规律可言。 虽然他对血脉研究较少，但那些基础的了解也能让他明白这实际上血脉本身在发生着剧烈变化。 太过混乱，太过无序了！ 一般血脉即便是暴动，那也是在本血脉的范畴内或强或弱，然后逐渐平息下来，但恶魔血脉的暴动，却连血脉本身都能不停地换花样。 就好像刚刚还是老鼠，下一刻就能变成猫一样，实在太过匪夷所思，难怪说恶魔是混乱的具象呢！ 而这也让夏多想到了一个不太好的可能——该不会恶魔血脉一旦暴动就会一直暴动下去吧？ 仔细一想还真有可能！ 除非运气极好，突然就平息下来了，毕竟只要时间足够长，猴子也能打出莎士比亚呢！这就是个概率问题。 又或者有相关秘法，才能够稳定地平息暴动的恶魔血脉。 而他现在没有秘法，又该如何——“不，自己可能已经拥有秘法却不自知！” 夏多立刻想到“创造魔能掌控血脉”，那创造魔能的前置步骤是否可以理解为逐步了解乃至控制血脉的一种方法呢？ 梳理恶魔气息或许就是一种平息血脉暴动的方法，只是作用可能不太明显。 想到这，夏多立刻爆发出极其强烈的求生意志，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身体上的一切疼痛都不那么难受了，当然这是幻觉，该怎么疼还是怎么疼。 而且体内由那个苍老声音施加的寒流已经越来越弱，这就使得眼下面的局面对夏多来说越来越不利。 “要不要赌一把？” 不，我还有办法！夏多立刻将随身空间与化身所处的空间完全重叠，与此同时他还以随身空间为参照不断抽离自身的真实意识，使其不受化身虚幻的感官影响。 这为他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当然这么做的话也就不需要去赌了，他能够一直尝试到血脉彻底暴乱将他化身的这个魔裔转化为无可逆转的畸变体。 在那之前，到时候如果能够顺利平息血脉暴动，那毫无疑问他将继续在这个投影位面的探索，而要是运气不好，变成畸变体的话，那就顺势返回主位面，开始下一次投影就是了。 …… 时间上的充裕了给了夏多足够的底气对化身具备的恶魔气息进行各种各样的尝试，化身魔裔是一次非常难得的体验，无论这次能不能成功稳定血脉，总不能空手而回吧！ 或许正因为这样平静下来的心态，使得夏多在梳理恶魔气息方面进展飞快，当然也有可能是这具身体本身的求生本能在增加助力。 当抑制疼痛、提振精神的寒流完全消失后，夏多借助随身空间抽离出的真实意识很快就感觉到虚幻意识所感受到的疼痛似乎比最初时候变轻了一些。 不仅如此，就连充斥视野感知的火焰烟尘幻象变幻速度都似乎变缓了一些！ “有效！梳理恶魔气息果然有效！” 虽然恶魔气息是由恶魔血脉带来，是依附与被依附的关系，但梳理恶魔气息似乎也能反作用于血脉的变化。 到这时，夏多才有工夫借助与投影位面完全重叠的随身空间观察一下这次化身的魔裔的样子—— 基本已经看不出精灵的形态了，整个一个不断涌动的暗红色肉团，其表面时不时长出一两只精灵耳朵，又或者恶魔肉翼，等多种精灵、恶魔特征。 并不限于只有两只耳朵或者两只肉翼，可能同时出现十只耳朵、五只眼睛、三只角，或者各种拼接起来极其怪异的外部结构。 但更多时候却是一些完全分辨不出来历的血肉组织，似乎也有一定的稳定结构，但很快就被肉团“吞没”化作血脉继续暴动的动力。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暂时来说，夏多通过真实意识感知到的血脉稳定趋势并未在化身躯体身上明显表现出来。 不过他相信，随着梳理的不断进行，血脉的变化肯定会有所变化！ 第2340章 奇迹之子 ————本来今天时间来得及的，这章已经码了500多字了，但是临时有事，明天再补吧~ ———— 夏多推测魔能魔法体系之所以会发展成这样，一方面可能是因为这一魔法体系本就是魔裔从这身出发研究总结出来的，极具个人特色，之后魔裔又一直处于被精灵主流社会打压乃至迫害灭绝状态，很难形成稳定的组织，自然就不需要考虑通用性了。 另一方面，也是夏多认为更主要的原因，那就是恶魔血脉的多样性，使得绝大多数魔裔最容易获得的深渊气息也各不相同。 在能够掌控血脉之前，肯定是要先掌控血脉，那么能够创造的魔能就只能先以自身血脉为特征了，后期才可能会更换魔能属性，而这实际上也是对他人保持战斗优势的必要选择。 多种理由造成了魔裔法师的魔能属性很难统一。 当然如果有朝一日魔裔能够被主流社会接受并形成一定规模的统一组织，那时候可能会人为定选定某种属性的魔能作为通用魔能，从而方便组织内部的交流学习与研究。 但这一幕主位面暂时是看不到希望了，投影位面夏多也从未见过，只有那些来自另外时间线的魔裔，或许有这样的经历。 只不过夏多从未抓到过真正来自另外时间线的魔裔意识，他对另外时间线所谓魔裔文明埃兰的了解也仅限于从他接触抓捕的魔裔意识那里间接了解到的。 其中并没有提到通用魔能的概念，或许是那些来自另外时间线的魔裔将通用魔能当成了所有人都了解的公共知识而忽略了向本时间线魔裔去描述，又或者根本没有什么通用魔能。 但夏多自己推测，如果真有另外时间线魔裔文明的话，大概率会有一个通用魔能，毕竟在他看来，标准化应该是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的必然产物。 哪怕是仅仅停留在纸面上方便计算的通用魔能，实际根本用不到，那也必须有一个。 …… 夏多一边回顾在主位面以及其他投影位面了解到的魔能知识，一边尝试着梳理化身血脉所带来的恶魔气息。 不尝试不知道，这创造魔能的第一步就卡主了，他在血脉领域研究较少，别的血脉他不知道，可恶魔血脉在暴动的时候，其散发出的恶魔气息也随时在变，并且没有丝毫规律可言。 虽然他对血脉研究较少，但那些基础的了解也能让他明白这实际上血脉本身在发生着剧烈变化。 太过混乱，太过无序了！ 一般血脉即便是暴动，那也是在本血脉的范畴内或强或弱，然后逐渐平息下来，但恶魔血脉的暴动，却连血脉本身都能不停地换花样。 就好像刚刚还是老鼠，下一刻就能变成猫一样，实在太过匪夷所思，难怪说恶魔是混乱的具象呢！ 而这也让夏多想到了一个不太好的可能——该不会恶魔血脉一旦暴动就会一直暴动下去吧？ 仔细一想还真有可能！ 除非运气极好，突然就平息下来了，毕竟只要时间足够长，猴子也能打出莎士比亚呢！这就是个概率问题。 又或者有相关秘法，才能够稳定地平息暴动的恶魔血脉。 而他现在没有秘法，又该如何——“不，自己可能已经拥有秘法却不自知！” 夏多立刻想到“创造魔能掌控血脉”，那创造魔能的前置步骤是否可以理解为逐步了解乃至控制血脉的一种方法呢？ 梳理恶魔气息或许就是一种平息血脉暴动的方法，只是作用可能不太明显。 想到这，夏多立刻爆发出极其强烈的求生意志，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身体上的一切疼痛都不那么难受了，当然这是幻觉，该怎么疼还是怎么疼。 而且体内由那个苍老声音施加的寒流已经越来越弱，这就使得眼下面的局面对夏多来说越来越不利。 “要不要赌一把？” 不，我还有办法！夏多立刻将随身空间与化身所处的空间完全重叠，与此同时他还以随身空间为参照不断抽离自身的真实意识，使其不受化身虚幻的感官影响。 这为他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当然这么做的话也就不需要去赌了，他能够一直尝试到血脉彻底暴乱将他化身的这个魔裔转化为无可逆转的畸变体。 在那之前，到时候如果能够顺利平息血脉暴动，那毫无疑问他将继续在这个投影位面的探索，而要是运气不好，变成畸变体的话，那就顺势返回主位面，开始下一次投影就是了。 …… 时间上的充裕了给了夏多足够的底气对化身具备的恶魔气息进行各种各样的尝试，化身魔裔是一次非常难得的体验，无论这次能不能成功稳定血脉，总不能空手而回吧！ 或许正因为这样平静下来的心态，使得夏多在梳理恶魔气息方面进展飞快，当然也有可能是这具身体本身的求生本能在增加助力。 当抑制疼痛、提振精神的寒流完全消失后，夏多借助随身空间抽离出的真实意识很快就感觉到虚幻意识所感受到的疼痛似乎比最初时候变轻了一些。 不仅如此，就连充斥视野感知的火焰烟尘幻象变幻速度都似乎变缓了一些！ “有效！梳理恶魔气息果然有效！” 虽然恶魔气息是由恶魔血脉带来，是依附与被依附的关系，但梳理恶魔气息似乎也能反作用于血脉的变化。 到这时，夏多才有工夫借助与投影位面完全重叠的随身空间观察一下这次化身的魔裔的样子—— 基本已经看不出精灵的形态了，整个一个不断涌动的暗红色肉团，其表面时不时长出一两只精灵耳朵，又或者恶魔肉翼，等多种精灵、恶魔特征。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并不限于只有两只耳朵或者两只肉翼，可能同时出现十只耳朵、五只眼睛、三只角，或者各种拼接起来极其怪异的外部结构。 但更多时候却是一些完全分辨不出来历的血肉组织，似乎也有一定的稳定结构，但很快就被肉团“吞没”化作血脉继续暴动的动力。 暂时来说，夏多通过真实意识感知到的血脉稳定趋势并未在化身躯体身上明显表现出来。 不过他相信，随着梳理的不断进行，血脉的变化肯定会有所变化！ 第2341章 时间节点、透露法术 埃弗瑞斯卡是一个很好的避难所，但当艾瑞凡达的阴影彻底消散，庞大帝国留下来的大片无主之地就成了诸多势力的眼馋之物了。 据说东部的理斯塔尔森林中已经有精灵正在谋划建国，埃弗瑞斯卡人心浮动，昔日平和的避难所已经不可避免地变成了多方角力的舞台。 而在这过程中，魔裔就显得十分碍眼了，或者说魔裔成了第一个出局的牺牲品，而且很容易就在信奉传统的精灵内部达成了共识。 如果不是忌惮着索尔曼特等少数魔裔法师强大的力量的话，或许那些被权力、土地又或者纯血念头占据大脑的可耻精灵根本不会允许他们离开埃弗瑞斯卡。 …… 夏多收敛火焰和这五个发小互相倾诉着这段时间以来的担忧、见闻，乃至对精灵的辱骂、痛恨。 通过这样的交流，夏多逐渐理清了玛鲁恩的生平经历以及魔裔精灵在当前时代的不妙处境。 眼下这个时间点正是艾瑞凡达毁灭后的一百年左右，皇冠战争的幸存者们在确定艾瑞凡达已经无法再起后，不免对这庞大帝国留下的遗产产生了兴趣。 魔裔诞生于南方的尹利斯瑞和北方的艾瑞凡达争霸大陆的战争中，双方无节制、无底线的使用各种战争法术，其中恶魔的力量感染了大量平民。 从第一个魔裔出现到现在，差不多只有两千年多年的时间，相比于精灵世界本身的历史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战后的精灵社会能够认同并且接纳，甚至哪怕只是在表面上同情一下这些受恶魔力量感染的受害者，或许魔裔并不会成为一个全新的族群。 只可惜历史没有如果，主位面的历史已经确定，投影位面或许有机会，但夏多这次降临的投影位面就处在这么一个关键时刻。 魔裔精灵刚刚被从埃弗瑞斯卡或者说从精灵主流社会驱逐出来，还是有可能重回精灵世界的。 当然，夏多不会那么去做，在他看来，精灵接纳与否对魔裔来说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或许当前阶段的魔裔还保留了祖辈精灵的传统、习性，但时间完全可以将他们塑造出一个全新的种族，乃至文明。 夏多之所以要挑选一个相对于主位面存续时间较长的投影位面探索，是因为他想进行一些更长期的研究与收获，而不是仅有一轮收割。 如果能掌握好魔裔这股力量的话，或许能成为他重新投影这段时间内保障计划成功的重要助力。 一个不被主流接受的全新种族，对夏多来说要更容易控制一些，如果是精灵的话，夏多上次在【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就已经做出实验了—— 精灵社会的传统惯性太大，只一千多年他留下的奥术传承就被彻底封杀，连完全中性的知识都能背抹杀，而要是某些更需要执行力的特定计划，就更难维护了。 这次投影之前，他本来也没想过用魔裔做什么，但他现在想到了也并不算晚，这次探索他除了想要寻找预言法术传承、龙狂秘卷的剩余部分以及龙狂迷锁控制中心位置外，他还想利用重新投影对于投影位面内部的巨大时间差来进行一些设想中的社会实验。 这些较为复杂的计划扔个精灵恐怕很难维持千年，至于社会实验，在一个严重固化的社会，也不容易实现。 哪怕现阶段刚摆脱战争阴影重新开始的精灵社会比主位面会更加开明一些，但只要是精灵，开明也会十分有限，并且会随着新国度的建立重新迅速固化起来。 而夏多想要进行的社会实验是关于魔法、关于文明，暂时来说他还没兴趣也没必要为精灵的未来寻找出路，就不需要舍易求难了。 …… 年轻一辈的交流或者说确认过后，索尔曼特长老将玛鲁恩的那几个发小又重新赶了出去，紧接着外面就进来了几个同样头发接近花白的长者。 当然，夏多知道以魔裔的长命特性，这些长者很有可能是第一代受感染的魔裔精灵，从两千多年前一直活到了现在。 “玛鲁恩，我们聊一聊？”其中一个背生双翼、眼睛通红的长者率先开口。 看到对方，夏多就自动触发了玛鲁恩的记忆，认出来那是卡什蒙特长老，玛鲁恩从记事起对方就一直是长老，对待魔裔晚辈十分和善。 想了想，夏多问道：“卡什蒙特长老想聊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呃——” 或许是没想到夏多这么好说话，卡什蒙特着实愣了一下，随后斟酌片刻才问道：“我们想知道你是如何度过血脉暴动的，这对族群十分重要，如果可以的话，请一定要告诉我们。” 一听这话，夏多脑海中就冒出了果然如此的念头，看来这几个长老已经注意到自己血脉平息与其他魔裔的不同之处了。 想到这，夏多也无意隐瞒，毕竟想要指挥魔裔为他做事，而且还要持续超过千年，没有超人一等的声望又怎么可能做到这些呢！ 于是，他将自己梳理恶魔气息的过程简单表述了一番，并解释道：“其实在血脉暴动之前，我就已经在思索血脉暴动的原因，以及如何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 “在我看来，恶魔气息感染虽然给我们族群带来了强大的力量，但那些力量其实并未真正属于我们，否则属于我们自己的力量又怎么可能伤害我们自己呢？” “你这个思路是对的，我们也有过这样的考虑，然后呢？”卡什蒙特长老继续问道。 “然后——” 夏多回忆了一下玛鲁恩血脉暴动之前的一些行为，在心里稍微编排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研究了先辈受感染的各种方式，从中发现了突破口。 “有些先辈仅仅只是和受感染者待久了，就因此同样感染了恶魔气息，并在之后的深度感染中逐渐觉醒了恶魔血脉。” 过去的精灵，特别是各国的平民对恶魔了解极少，当他们的家人变成魔裔后，并不是所有精灵都能像那些冷酷的上位者一样轻易就能做出放弃的决定的。 他们很多都继续照顾者受感染甚至是已经恶魔化的家人，在这过程中当然会发生很多惨剧，外来的、自身的，但不可否认的是，确实有这样的魔裔精灵延续了下来。 第2342章 艰难困苦、谋划建国 “所以我推测，恶魔血脉的本质很可能就是恶魔气息本身，只要能够控制自身的恶魔气息，或许就能很好地掌控这一身血脉。” 这样的解释对于一个可能从两千年前活到现在的魔裔长者来说，可能并不能算作一个合理的解释。 毕竟从那时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他们肯定尝试过各种办法来掌控血脉，恶魔气息肯定也尝试过了，可就是没有结果。 一个族群持续两千年的研究被一个普通魔裔青年只用几十年就超过了，这无论放在哪里都很难被接受。 但当夏多说出梳理恶魔气息的具体法术细节后，长老们也就不在计较这些了，毕竟事实当前，而玛鲁恩又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哪怕再难接受也要硬逼着自己接受。 法术一到手，几个长老就忍不住当场尝试起来，这并非魔能法术，而是传统的精灵法术。 夏多也不确定这到底是后世魔裔研究出来的，还是异时间线的魔裔入侵者带过来的，反正能用就行，至少他亲自尝试过效果不错。 只不过，这种梳理恶魔气息来平息血脉暴动的方法不是随便什么魔裔都能使用的，如果意识已经被血脉暴动时的疼痛、幻象影响到无法施法，那肯定是不能用这种方法了。 但如果这种方法只能在血脉暴动时用，也就不配成为魔能魔法体系的前置基础法术了，而这一优点很快就被几位迫不及待尝试的长老发现了—— “这个法术对我们也有用！我感觉下一次血脉暴动被推迟了！”卡什蒙特长老惊讶地向旁边的其他长老确认，猩红的眼睛几乎要放射出实质性的光芒。 “我也发现了，这法术应该不仅是用在血脉暴动进行时，更可以提前使用，如果经常用它梳理恶魔气息的话，我怀疑可能彻底消除血脉暴动！” 几位长老你一言我一句，很快讨论出这个法术的作用原理以及重要意义。 要知道作为魔裔，只要身上还有恶魔气息，血脉暴动的风险就始终存在，并不因力量大小而改变。 强大的施法者或许可以在血脉暴动前或者初期进行一定程度的抑制乃至控制，但想要彻底阻拦那时完全不现实的。 甚至夏多知道就算真正掌控了恶魔血脉，也会经历血脉暴动，只不过那时的血脉暴动是可控的，这也是更换魔能属性的必要步骤。 几位长老每一个都经历过不止一次血脉暴动，或者说只有从多次血脉暴动中幸存下来，才有可能活得够久成为长老。 这也是魔裔数量始终难以上升的主要原因。 或许也是精灵主流社会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直接清理魔裔的原因之一，可能就是想着魔裔很容易死，过个几千年就可能就自然消亡了。 但现在，有了玛鲁恩提供的法术，几位长老立刻就想到了魔裔这一族群的存续问题，以后再也不会有那么多孩子无辜惨死了。 只要在找一个相对安稳的生存之地，他们这一族群就能安稳的繁衍下去了。 “不知道对孕妇使用的话会不会提高婴儿的存活概率？如果可以的话，那我们一族就真的无忧了！” 几位长老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了面前的玛鲁恩，但此刻化身玛鲁恩的夏多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拿自己做了实验，其他族人或许不会那么顺利。” 夏多说得比较委婉，实际上这个法术并不能对孕妇生效，至少不能对魔裔孕妇肚子里的孩子生效。 或者说魔裔孕妇肚子里怀着的根本就不是孩子，而是一团不确定的肉团，本质上那就是每一个自然出身的魔裔一生中所经历的第一次血脉暴动。 魔裔就是诞生在那第一次血脉暴动当中，强行干预或许只会更糟。 【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独立】所处的时间点应该是这个投影位面的好几千年之后，那时候的魔裔虽然拥有了魔能魔法体系，解决了大部分血脉暴动问题，但在繁衍问题上，依然需要拼概率。 具体原因夏多没有研究过，审讯的那些魔裔也从未深究过这个问题，估计是魔能魔法体系成型许久之后这个问题也没能得到解决，就成为共识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应该还是有很多魔裔在研究这个问题的，就是不知道结果如何，或许只有异时间线的魔裔入侵者那里才有答桉了。 …… “我要立刻向所有族人通报这一消息！”索尔曼特激动地说道。 而他的话也很快得到了另外两位长老的认同，他们也说，“是要告诉所有族人，他们等这一消息太久了！” “不，不行！不能说！” 这时，和其他长老同样激动的卡什蒙特长老却提出了反对意见，“至少在找到一个安稳的定居点之前不能透露这一消息。” “为什么？”一个长老不甘地问道。 但他没有等到卡什蒙特的回答，已经冷静下来的他其实也做出了和卡什蒙特相同的判断。 魔裔血脉本就被主流社会判定为不洁，他们现在只是暂时获得了安全，但仍旧处于逃亡过程中。 而魔裔当中至今仍存在不少对魔裔身份十分抗拒的个体，他们向往着重新变成精灵回归主流社会。 在这样的情况下，贸然透露这般对魔裔来说极具战略意义的法术很可能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仅仅只是内部的思潮分裂倒也罢了，万一传到精灵那边，引来了主流社会的警惕，那才是魔裔这一初生弱小族群真正的末日。 沉默过后，一个长老突然提出： “我们现在有了这个梳理恶魔气息的法术，之前的计划是否有些不合时宜，尤其是其中最重要的定居点是不是要更换一下？” “是的，我刚刚就想说这个问题的，之前的隐匿计划或许可以放弃了，有了这个法术或许我们也可以考虑建国！” 此言一出，岩洞再次陷入了一片沉默，如果想要真正站着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建立一个只属于魔裔的国度或许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但问题是—— “那些精灵会允许我们建国吗？” 第2343章 以斗争求和平 精灵是否会允许魔裔建国，这的确是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从之前这支魔裔精灵被从埃弗瑞斯卡驱逐出来看，魔裔想要独立建国恐怕困难重重。 但困难就不做了吗？想想主位面的魔裔，尽心隐蔽、东躲xz，最终不还是要面临各国的清洗围剿吗？ 所谓“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退让求和平则和平亡”，太多的历史教训告诉夏多，想要以退让妥协求得敌人的宽容，那是绝无可能的！ 因而在那位魔裔长老提出这一问题后，他果断说出了自己关于存亡的看法，否则几位长老犹豫之下难免做出保守却异常致命的决定。 也幸而刚刚他给出了对魔裔来说至关重要的梳理血脉的法术，否则几位长老未必肯听得他这个“小年轻”的话。 “玛鲁恩，依你之见，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请问几位长老，我等魔裔此前是否一直顺从、不争？哪怕面对五族排斥也是如此？” “是的，这也是让我们最为寒心的地方，这么多年来，为了获得他们的认可，我们不知付出了多少代价，但换来的却始终是冷漠、鄙夷，直到不久前更是将我们驱逐出埃弗瑞斯卡。” 说到这事，索尔曼特长老脸上露出了不忿以及伤感的表情，可见精灵对魔裔伤害之深，不仅仅是肉体上，更在心灵上。 “既然他们已经完全不把我们当做敌人，那我们索性于五族之外另立一族，仍旧归于泰奎瑟。”夏多坚定地说道。 完全自弃于精灵也不是行的，索性以魔裔为区分另立一族，既保持与精灵的一点渊源，免得被断然清洗，又完全断绝魔裔的归附念想，让他们与之前的种族做切割。 这一提议虽然有着夏多自己的小心思在里面，但眼下对于魔裔这一不受待见的群体来说，也的确不失为一个新出路。 否则按照这几位长老的想法，恐怕又要步主位面魔裔的后尘了。 投影位面与主位面并不连通，夏多在这里化身魔裔，自然要将这一身份带来的种种隐藏好处尽数吃紧了。 但面对他给出的可以说是魔裔唯一活路的提议，几位长老除了震惊外，却是分外犹豫。 “你们担心另立一族会引来五族的攻击吗？这其实大可不必，眼下各方势力正对艾瑞凡达留下的无主之地起了心思，只要我们不立刻和他们对上，他们也不至于非要和我们死战到底，这也是我想问几位长老的另一个问题——”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夏多顿了顿，问出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几位长老自认我等魔裔的实力和目前北地的几方势力如何？” “魔裔的力量要更弱一些，但我们几个可是亲身经历过皇冠战争，真要是拼杀起来，那些后辈未必能有我们这般血勇！” 索尔曼特长老眼神一凝，眉宇间就透露出生杀无数的果决与信心，与此同时，其他几位长老身上也生出了相似的气势，看得夏多心头一震。 “既然如此，几位长老还担心什么吗？左右不过大战一场，再残酷的战争也比不过皇冠战争，难道我们这些战争遗民还会惧怕他们吗？” 如果一上来就说这话，夏多敢肯定这几位长老不会有任何心动，甚至极有可能会当场灭了他这个魔裔中的叛逆分子。 但现在，有了梳理血脉的法术意味着魔裔的传承会比过去更为稳定，或者说到这里才有了传承的可能，而不像过去朝不保夕，随时可能全员暴毙。 再就是夏多点出了“以退让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的真相，只要魔裔不在寻求回归精灵主流社会，不用在意另外五族的看法，以目前这支魔裔族群所具备的力量，完全可以在北地占得一席之地。 原本这支魔裔是准备绕道前往南方隐居的，但要知道南方也有精灵，并且是从皇冠战争中保留了较多实力的，在北地都混不下去，去了南方就能安稳如山了？ 想想也不大可能，最终可能兜兜转转又回到北地，然后再次被北地精灵欺压乃至利用、压榨，最后吃干抹净彻底清洗。 想要真正主宰命运，就不能太依赖别人，依赖别人而获得的独立，一旦被人翻脸，这独立恐怕一戳就能戳破。 …… 地下岩洞中。 夏多和几位长老商议许久最终定下决策，不再前往南方，而是一路向北，再向西前往尹尔法朗。 根据几位长老在埃弗瑞斯卡了解到的情况，目前尹尔法朗那边就只有当初的平民在那里重建家园。 实际上，北地各处都散布者大量精灵平民，能去到埃弗瑞斯卡避难的要么是上位家族，要么是上位家族的附庸，平民极少。 毕竟埃弗瑞斯卡地处偏僻，又格外隐秘，平民哪有渠道得知这样一个庇护所，真要是大量平民知道了，岂不是艾瑞凡达也知道了，那这庇护所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所谓的魔裔不受精灵待见，其实很大程度是说不受上层精灵代价，底层都快活不下去了，哪有心情去考虑什么玷污血脉云云。 按照夏多和几位长老商议出来的计划，他们这支魔裔族群虽然看上去人口数量不少，足足有接近一万，几乎全面皆兵，但相比于精灵的总数却还是微不足道的。 因而这一路前往新家园的路上，他们需要大量收敛因战争散于荒野的平民、难民，这样才能充实人口。 关于魔裔壮大，自然繁衍方面暂时还存在问题，那就先考虑转化道路。 所有非魔裔施行类似卓尔的生育政策，确保人口稳定增长，之后再从生育有多个子女的精灵中选拔，给予魔化的奖励。 是的，在夏多的计划中，“魔化”应该作为一种奖励，而非惩罚，毕竟后世也有所谓的“长命家族”。 抛开自然繁衍问题不谈，魔裔在其余各方面的优势都超过纯血精灵，有什么理由不算奖励呢？ 趁着那些大势力暂时还未动手，先行收拢平民，之后再建立迷锁，然后将国界一封，等个几百年，形式变化又将截然不同。 第2344章 与过去做切割 当然，在真正实施计划之前，还有一些小尾巴需要处理一下，那就是从埃弗瑞斯卡跟过来的追兵。 之前索尔曼特长老他们还未完全弃绝回归主流社会的念头，因而对于后来的追兵一直报以纵容的态度。 可这样换来的却是追兵的接连尾随，从埃弗瑞斯卡追到此处已有近百里，对方不仅一员未损，己方还有好几个族人因为被挑起了怒火或者恐惧，进而使得血脉暴动而亡。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夏多化身的玛鲁恩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幸运的是玛鲁恩这具躯体有了夏多的意识加入，而其他魔裔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要么化作一滩血肉烂泥，要么化作毫无理智的畸变体被长老们斩杀。 本就只有不到一万的族人，而这不到一万的族人还是这两千多年来无数魔裔汇聚而来，虽然埃弗瑞斯卡之外肯定还有魔裔的存在，但再多也不可能有一万这么多了。 血脉暴动就是环绕着魔裔周身时刻准备勾魂的死神，就埃弗瑞斯卡这边的一万魔裔夏多都很难想象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外面的魔裔恐怕就更难了。 所以他也不准备打外界魔裔的主意，转而一心一意收拢精灵平民，然后转化，这样才是壮大魔裔的正道，当然自然繁衍问题也要解决，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 山洞前。 夏多尽情展示着自己的炎魔之躯，周围的魔裔不仅没有一个害怕，相反还一个个地都投来了羡慕、敬服的目光。 毕竟现在大多数的魔裔都只经历过一次血脉暴动，也就是出生时的那次，虽然只有少数魔裔才经历第二次血脉暴动，但血脉暴动的危险程度却早已为所有魔裔深知。 看着自己的亲人、朋友一个个死于血脉暴动，这些幸存者几乎没有一个不对血脉暴动充满了恐惧。 而如今，夏多化身的玛鲁恩却能闯过第二次血脉暴动，不仅没死，还获得了更为强大的力量，这怎么能不让人羡慕、敬服呢！ 可惜现在这种情况还不适合公布梳理血脉的法术，否则夏多完全相信自己会被这些魔裔当成神来对待。 那几位长老的态度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就因为那个法术，玛鲁恩从一个寻常小青年一跃成为与长老并列的存在。 等到法术公布，夏多必定能够成为这支魔裔族群无可辩驳的首领。 想到这，夏多稍微收敛了一下周身的火焰，朝山洞外正在施法远视的一位长老走去，轻声询问： “摩尼恩长老，追兵到哪儿了？” “就在东边的树林中，天上也有，看样子他们是非得将我们赶尽杀绝了！”摩尼恩忿忿说道。 夏多知道赶尽杀绝当然不可能，毕竟魔裔又不是傻子，就算心慕主流，可真到了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那也是能反咬一口的！ 他觉得埃弗瑞斯卡之所以派出追兵，很可能只是部分上位者的决定，或许是不甘心没能在埃弗瑞斯卡解决了这群血脉玷污者。 现在派兵追过来看是不是有机会清除这些魔裔，如果没机会的话，趁机放放血也是不错的。 再有就是最现实的记录魔裔的行踪以及最终的目的地，等到各大势力建国稳定后，必然就是不会收手的大清洗了。 “什么时候动手？”夏多问道。 “等他们冲上来的时候，到时候我会一举斩杀他们。”摩尼恩长老回答。 “全杀了？” 夏多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位摩尼恩长老杀性这么重，他原本想的是只要杀一些与那边做个切割，并毁掉那边追踪的眼睛就可以了。 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更反应了几位长老的决心，只是—— “这会不会太刺激埃弗瑞斯卡那边？” “当然会，但既然我们已经走上了一条真正的独立之路，少不了要和他们碰一下，不是今天就是明天，预期等到明天族群壮大后畏手畏脚，不如现在就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决心！” “呃——” 夏多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枉费自己还是一个外来者，虽然看似超脱，但在这些具体问题上，反而不如这些长老果决。 …… 快到中午时。 夏多正和达蒙、希德瓦等几位玛鲁恩的发小准备进些食物，却突然收到索尔曼特长老的通知，让他立刻带队先前往北方，这边要开始战斗了。 收到这消息，夏多心中一惊，再看其他魔裔，也有不少脸上露出了惊恐、愤怒的表情，看样子也是得到了长老们要与追兵战斗的通知。 随后夏多站了出来，命达蒙、希德瓦等关系较为亲近的魔裔向族人发出停止休整、立刻出发的通知。 虽然他现在因为闯过第二次血脉暴动而小有声望，却还未必指挥得动这近万的魔裔，他是借助长老的名义发出的指令。 或许是平时遭受了太多的不公平待遇，魔裔们早就养成了抱团取暖的习惯，现在听到夏多以长老名义下达的指令，一个个迅速收起随身物品开始整队。 “果然是全民皆兵！” 夏多心中暗暗感叹，这两千多年来无数精灵感染恶魔气息，最终就只剩下眼前这不到一万的魔裔精灵，大浪淘沙怎么也该淘出一把金子了。 “出发！” 随着夏多的一声令下，这近万魔裔精灵开始各自组合，以施法者或者有辅助行进天赋法术的族人为核心，加持法术想着北方迅速离开。 在这一过程中，夏多几乎没有再下达过什么命令，这些魔裔就自发地向前方派出了懂传送、飞行的族人探路，后方也有远视、探知之能的族人戒备四方。 进退之间，有理有据，可正因为这样，夏多才更为之前无辜死亡的魔裔感到可惜，如果早点与纯血精灵切割，说不定早就取得独立地位了。 所谓“当断不能，必受其乱”，说得就是这种情况。 …… 后面的战斗夏多没有过多关心，他相信索尔曼特长老这位经历过皇冠战争的资深战士，知道如何才能取得最佳效果。 他现在正忙着和这群魔裔中少有的高等法师叙话，魔裔长老们并非全都是高等法师，更多是以智慧、年长受到族人尊重称为长老。 当然，他现在正在见的这位高等法师并不是长老，原因很简单——太年轻了，就只经历过一次血脉暴动，说不定哪天就暴毙了，这要是当了长老岂不是让本就衰颓的士气更加低迷。 但现在，有了夏多提供的梳理血脉的法术，别说是高等法师是了，只要是精英法师就足以自行施法梳理血脉了！ 所以，夏多受到了对方的格外感激，而夏多也对魔裔当中能够成就一位高等法师感到好奇，这又不像长老，活了几千年，只要天赋不是烂到家总能磨到。 他面前的这位尹斯特道格以不到300岁的年龄就成为了高等法师，放到纯血精灵里面都可以算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天才，更别说是在各方面都遭到排挤、限制乃至迫害的魔裔当中。 夏多真的很难想象尹斯特道格到底是如何成长起来的。 第2345章 斩杀二敌 根据尹斯特道格所说，是他小时候有一次在埃弗瑞斯卡城外玩耍时被几个精灵小孩欺负，其中一个更是已经成为了施法者。 哪怕他有血脉之能也无力反抗，可巧就巧在欺负他的那个法师小孩竟然将家里的智慧宝石随身带了出来，在打闹时意外掉落。 之后更加意外的时，那枚掉落的智慧宝石竟被尹斯特道格捡到，又被他的魔息感染，使得那法师小孩家的探知法术失效。 当时这件事还闹得挺大，即便是玛鲁恩记忆中也有印象，只是当时谁也没想到那枚珍贵的智慧宝石竟然被一个魔裔小孩得到了。 “原来如此！” 夏多心知尹斯特道格和他说这些可能更多是出于感激，或者也是想以这样的方式与过去、与精灵其他五族划清界限。 但一个基础薄弱的魔裔小孩，就算得到了智慧宝石，想要成为高等法师也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当然，夏多此刻想到的却是——如果能够得到这枚智慧宝石，他就有办法打造传承仪式了，就算是填鸭式教育，也能迅速造就一批可用的助手。 他可没有上层精灵那么浅薄的门户之见，更何况是在投影位面，行事自当百无禁忌，现在他做得越多，对魔裔的影响越深，他所留下的任务也就会持续更久。 想到这，夏多不禁问尹斯特道格，“我可以看看那枚智慧宝石吗？” 之前对方说智慧宝石被恶魔气息感染，他要确定是否完好，以及是否能够用于传承仪式，如果不能的话，就要想办法另外寻找了。 对于夏多的要求，尹斯特道格脸上没半点不悦，但相关动作却也一点没有，“抱歉了，玛鲁恩，那枚智慧宝石已经交给了索尔曼特长老处理。 “不过如今族人学习的魔法也多是出于那枚智慧宝石，如果你想见识一下智慧宝石的话，等下索尔曼特长老回来我再跟他说，相信长老们是不会拒绝的。” 原来如此。 竟然是直接上交族内使用了！是了，眼下魔裔的处境不能说坏到了极点，但也绝对谈不上好，只能将所有魔裔都纳入一个族群或者说一个家族，才能更好的集中力量。 听尹斯特道格这么一说，夏多便再次感叹起长老们的智慧与决断了，换做正常纯血精灵意外得宝，别说是一个完整的传承，就算只是个别法术，恐怕也难以与他人分享。 想到这，夏多又开始和尹斯特道格聊起了智慧宝石传承上的事，除了想要以此判断这支魔裔的魔法底蕴外，还是想着触发玛鲁恩的更多记忆，从而更为融洽地打造出觉醒后的天才人设。 两人聊了没多久，大部队差不多才往北行进了不到10里的样子，夏多勐然感受到南方传来一阵极其强烈的魔网震动。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就看到一道从地面升起向南方迅速飞越覆盖过去的蓝色光幕，不，从他这个视角看过去更像是一个浩瀚的蓝色海洋。 与此同时，更有远看拳头大小，实则可能有数十米高的狰狞魔躯在蓝色海洋中来回冲击。 见此情形夏多大感震惊，因为就算是真正的恶魔，一旦被召唤到主位面来，极少还能保有如此巨大的魔躯，他只在外层位面深渊中才见过那么巨大的魔躯。 从魔躯的特征来看，应该是索尔曼特长老无疑，如此巨大的魔躯必然蕴藏着无与伦比的力量。 夏多推测，哪怕没有梳理血脉的法术，索尔曼特长老恐怕也能凭借自身的意志自行掌控血脉，甚至是追朔血脉源头重新升华。 或者这般数十米高的魔躯或许是法术成就，但多少也透露出索尔曼特的深厚潜力。 果然，能够感染恶魔气息、历经多次血脉暴动还能不死的没一个简单的！ 夏多没有贸然施法探知，担心被双方当成对方那边不怀好意的窥探者，从而引得双方共同攻击。 但仅以目视的情形来看，索尔曼特长老他们已经完美完成了事先商量好的震慑之举。 …… 大部队继续行进，差不多又走了十来里的样子，南方传来的战斗波动才逐渐消停，但仅凭隔着二十多里还能轻易感知到，就说明彼此的大战还远未平息。 夏多不由得又吩咐下去加快了向北行进的速度，同时让尹斯特道格等法师群体全力戒备。 至于他自己，在刚刚和尹斯特道格的交谈中，他了解到玛鲁恩对于魔法也仅仅只是粗通，能够发现梳理血脉的法术已经堪称神迹，并不宜太过夸张。 当然，即便他现在展示全部力量去南边参战，对于最终的结果也不会产生多大的影响，他和几位长老早就商议好了，表决心的震慑为主、杀敌为辅。 否则引起精灵的警惕，宁可承受巨大损失也要将魔裔彻底抹除，那就不符合夏多的计划了。 …… 南方的大战一直持续到黄昏，几位长老返回时，除了学得魔法成就高等法师的长老，其余长老各个带伤。 之前看上去最勇的索尔曼特长老，更是只剩下半截身子回来，可就算这样也还是没死，并且下身躯干部分正在不断延伸出肉芽，看样子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就能重新长全了。 “几位长老，战果如何？”待几位长老稍作休息，夏多就迫不及地上前问道。 “还不错，宰了两个之前就一直针对我们的上位家族长老。” 索尔曼特长老两眼血红，似乎刚刚嗜血的战斗意志还未退去，看得夏多心脏砰砰直跳，再听到对方只杀了两个疑似高等法师的长老，又不由得感到有些失望。 似乎是觉察到夏多的情绪，索尔曼特顿时哈哈大笑，“能杀两个就不错了，如果不是他们不能互相信任，可能一个都杀不了，小家伙你要记住，高等法师已经不是凡人，想要杀得他们，务必准备万全，否则宁可不动手。” “那这次——”夏多当然知道高等法师难杀，特别是以自身力量作战时，更难将对方逼入绝境，只不过他身在此地，还是更希望这几位长老能够取得更宏伟的战果。 “这次是个意外，估计他们也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决绝，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不过只要不是他们集体来攻，就不用太过担心，眼下这一关算是过了。” 第2346章 根本问题 长老们说得轻松，但夏多却明白只有设身处地和高等法师战斗过，才明白对方究竟有多强。 夏多在主位面时也曾战胜过高等法师，但那都是占了浮空城战争法术之利，真正一对一战斗乃至拼命的话，他却是没多大把握一定能够获胜。 不过，想要他输也不是那么容易，甚至只要他提前准备好圣者形态化身，赢面还是不小的。 只是夏多从未想过要像个野蛮人似的去战斗，能够利用外物之力本就是智慧生物进化无数载的特权，何苦要放弃呢！ 也就是眼下魔裔几乎是一穷二白的状态，否则他绝对会将这几位长老武装到牙齿，并且还要配备专门的战争法器，才让他们前去作战。 决斗什么的，在夏多看来只是小道，或可为娱乐大众、启迪思维、宣扬武力的一种方式，却绝不能成为战争的正道。 …… 自从几位长老斩杀两位高等法师之后，接下来的路程就轻松多了，魔裔几乎全民皆兵，只要断了纯血精灵的窥视、追踪之能，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玛鲁恩，我们已经按你说的收拢了大量因战争散布四野的精灵平民，数千年过去，他们中很多都已经失去了文明，成了地里的野精灵，我们真的要带着他们一同迁徙吗？” 此刻距离夏多降临已经去过了十天，在夏多的不断表现下，他已经逐步赢得了七位长老的信任，成为了这支魔裔族群实质性的首领。 但最近这些天，随着这一路上收拢的精灵平民越来越多，队伍行进的速度被不断拖慢，此外还有食物问题，这些天也越发严峻起来。 此时已经有不少魔裔开始抱怨，并且这种情绪很快就反应到长老那边，于是就有了长老的这次问询。 不过，夏多却并没有正面回答长老的询问，而是反问了长老一个问题：“库鲁梅特长老，你觉得是魔裔的人口多，还是纯血精灵的人口多？” “当然是纯血精灵的人口多。” 库鲁梅特长老一听就知道夏多想说什么，但他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可这和带着那些野精灵一同迁徙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们还能将他们全部转化为魔裔不成？” 正常的纯血精灵当然是可以转化为魔裔的，可转化又不是百分百成功，他们这些魔裔本就是血脉的受害者，又何苦逼迫这些平民强行转化为魔裔呢！ 当初是恶魔气息感染那是没得选择，可现在有得选了，绝大多数魔裔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还是自己这副模样，连出生都要靠运气来选择。 更何况，魔裔当初是艾瑞凡达和尹利斯瑞无下限战斗的受害者，要是现在强行转换精灵为魔裔的话，他们就反而成了加害者，这样成就的魔裔能够同心同德吗？ 打从夏多收拢平民的第一天起，长老们就看出了夏多的心思，但出于对夏多的信任，之前一直没提，但现在再继续收拢平民，恐怕就要伤到魔裔的根本了。 对于长老们的担忧，夏多心里其实也有数，只不过魔裔想要壮大，除了转化其他精灵外没有别的捷径可走。 就算解决了自然繁衍的隐患，他这边鼓励生育，精灵那边也完全可以跟进，很难拉开差距。 更何况，自然繁衍的隐患哪怕再过几千年也不一定能够解决，眼下就只有转化精灵，才是此长彼消的人口速增大法！ 哪怕就是收拢带走不转化为魔裔，也比留给那些精灵上位家族开国用强太多！ 但现在粮食确实是个问题，除了粮食这么多平民一块上路，也会大大拖延大部队抵达预定开拓点的时间。 夏多思索许久也觉得十分头疼，但收拢难免、平民的政策还是不能动摇，“库鲁梅特长老，那些野精灵就算不转化魔裔，也不能放弃，未来竞争必以人口为根基，就区区一万魔裔能成什么事？最不济也要建立一个能接纳我们的国家，长老还请三思。” “那现在粮食问题怎么解决？我们带过来的那点粮食根本不够那么多张嘴来迟，还有那些野精灵拖累我们的行进速度又要如何解决？” “我来想办法！” 说完，夏多又问长老，“族人们的情绪怎么样？还能坚持多久？” “索尔曼特和卡什蒙特已经去安抚族人了，但根本性问题不解决的话，就算长老出门都不管用，你最多还有三天时间。” “三天？” 夏多斟酌一番，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三天之内我一定能够解决！请长老们一定相信我！” “如果不相信你的话就不会是我来了。”库鲁梅特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 这时夏多才勐然想起，原来自己化身的玛鲁恩也不是毫无跟脚，这家伙还是库鲁梅特亲弟弟的一个学生的后代。 后来玛鲁恩也曾跟在库鲁梅特身边学习魔法，只是之前的玛鲁恩脑子虽然还算聪慧，却并没有多少魔法上的天赋。 直到夏多降临才出现质的变化，又是梳理血脉法术，又是商议魔裔未来大计，给库鲁梅特带来了极大的震惊。 “长老放心，我说三天就是三天。” “嗯。” 之后库鲁梅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提醒夏多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他或者其他长老。 …… 库鲁梅特走后，夏多却没有了之前的信心满满，正所谓“民以食为天”，只要是活物，还有口气就要吃饭。 尽管在他随身空间内还有不少粮食，对于个人来说着实不少，可要是面对数万张嗷嗷待哺的嘴，那就完全捉襟现肘了，更何况粮食的来源也不好解释。 “难！” 夏多思索良久，最终也只落得一声叹息，“看来只能将计划提前了。” 原本他是打算一路收拢精灵平民，经过尹尔法朗和对方达成同盟协议后，在前往后世的斯鲁文德所在地开拓新家园。 但之前他忽视了粮食问题，现在不得不提前与尹尔法朗联系，同盟协议中粮食将成为一大重要因素。 想到这，夏多也不再犹豫，确实是他思虑不周，现在发现问题及时处理也为时不晚。 …… 接下来，夏多找到几位长老，让他们安排人手去附近搜索食物，包括但不限于野精灵的储藏、野果、野兽等等，只要是能吃的，尽可找来。 之后他又找到尹斯特道格，请对方帮忙布置法阵，虽然魔裔被驱逐出来，几近一穷二白，但高等法师自由特殊之处，可以以一次性迷锁的形式忽略大部分材料。 夏多稍微点拨几句尹斯特道格就知道怎么了，并保证在他回来之前一定能够完成，于是夏多选择了相信对方，\b脱离大部队独自向西方寻找尹尔法朗去了。 第2347章 中兴之主 黄昏萧索的半空中。 夏多目视远方，循着主位面尹尔法朗的位置向西方一路疾飞，成功度过血脉暴动后的这些天，他已经越来越多地意识到这具魔躯的不凡之处。 飞行仅仅只是其一，最让他感到震惊的却是可感知范围内的精准传送，这不比一般都传送法术，完全是一种身体本能。 要是让一般法师知道了，简直能羡慕得晕过去！ 要知道视觉也算是感知的一种，换言之只要是夏多能够清晰看到的地方，他都能直接传送过去，而他的视力哪怕不加持远视之术也比他的本体看得更远、更清楚。 所以夏多这一路上，飞一段、传送一段就像是在空中跳舞，借住这具魔躯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主位面的本体虽然已有腾云驾雾的血脉本能，但传送终究还是不能如意，必须单独施法才行，而且施法时还必须小心谨慎，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出现传送事故。 至于这具化身魔躯的魔火，那倒是其次了。 夏多并不缺这点攻击手段，而且还因为是一中类似本体腾云驾雾的被动能力，必须主动控制才能消失，这对日常生活来说颇为不便。 除了法术层面的不同外，这具魔躯本身的体质力量也远超主位面的本体，当然，夏多连魔火都不是很在意，区区肉体上的力量就更不用说了。 虽然拥有了强人一等的身躯，但他从未想过要用类似肉搏的方式去与敌人战斗，无非是最恶劣生存环境下的最后保障罢了。 …… 很快，夏多就在昏暗的地面上发现了智慧生物活动的痕迹，这对于拥有夜视能力的他来说并不算困难。 但身处高空想要辨别出更多细节还是有些力不从心，落到地上后他才发现这些智慧生物活动的痕迹早已荒废许久。 残破的石质建筑残骸、破败的农田，以及散落在农田中的纤细枯骨，无不在向夏多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 “唉——” 夏多心中叹息，但并未有所动容，降临至今这些对他来说已经算是司空见惯了，更别说在主位面时也亲眼见证过精灵之间的战争，比这可血腥、残酷多了。 说到底，眼前这些已经是战争后不知多少年的残骸了，远不如更鲜活的生命在他面前消失让他感到震撼。 不过，既然见到了文明痕迹，夏多也就不准备在“游戏”下去了，仅凭这具魔躯就想要找到尹尔法朗遗民，恐怕要忙到明天去。 还是得靠法术探知定位！ 接下来，夏多先是抵达了后世尹尔法朗首都艾林塔尔所在的位置，不过在当前时间节点，艾林塔尔还是一片废墟的景象。 施法探知后，全无半点生命迹象。 不过他已经找到线索了，是尹尔法朗遗民留在首都的指示标记，随后根据指示的方向夏多继续精准探知，出乎以来地——一次就找到了大量生命聚集处。 随后继续传送，目光所及终于看到了一丝生机勃勃的场景，当然这里的生机勃勃不仅是指自然环境的繁盛，更是指下方这些精灵的精神状态。 在夏多这个明显一看就不像是善良生物的存在突然降临后，立刻有领头的精灵站了出来，号令其他精灵做出了防守、戒备的姿态。 看着下方数十张正对着自己的简陋弓箭，以及少数引而不发的魔法灵光，夏多忍不住感到好笑，原来尹尔法朗重建初期竟是这副模样！ 太落魄了，简直和一帮流民没什么区别。 不，应该说这就是一帮流民！ 为免双方产生误判，夏多连忙表明身份，“我是来自埃弗瑞斯卡的魔裔部族使者，我没有恶意！” 尽管他这支魔裔已经被驱逐出埃弗瑞斯卡，甚至不久前还曾和埃弗瑞斯卡那边的上位家族打了一架，但对这些可能对外界局势一无所知的尹尔法朗遗民，假托埃弗瑞斯卡的名义或许能给他带来一些便利。 果不其然，在夏多表面身份后，那个头领模样的金精灵态度明显有些缓和，对着上方大声喊道： “埃弗瑞斯卡？我听说过，难道真有那么一个庇护所吗？” “是的。” 夏多给出了肯定的回答，然后身形稍微往下降了降，问对方：“我要落到地面来，希望你们不要攻击我。” 一听这话，那个金精灵头领一挥手，所有的弓箭都放了下来，只有那些引而不发的魔法灵光仍旧坚持着。 “请使者下来说话吧，尹尔法朗是一个爱好和平的国家，但阁下也看到了，如今的我们正在重建家园，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无妨。” 夏多收敛魔火落到地面，仔细打量着周围面带警惕却强装镇定的金精灵们，为首那个身材健壮，眉心到脸颊有一道明显的伤疤，看上去有些狰狞。 不过比起夏多现在的这副魔躯，那就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叫玛鲁恩，首领直接叫我玛鲁恩就好。” 夏多自我接受后，这里的首领也介绍了自己，“我叫西洛里，原来的名字已经放弃了，你叫我西洛里就好了。” 西洛里？ 这对夏多来说可不是什么陌生的名字，说是如雷贯耳也不为过，在主位面以及他去过的多个投影位面中，西洛里都是尹尔法朗的中兴之主。 并且最关键的是——从那一代起就确立了相对完善的集权制度。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夏多下意识地看向了周围，果然看到四五个明显看上去有着副首领气质的金精灵，似乎就是执政顾问团的雏形了。 “诸位不必紧张，我来这里是抱着和平与合作的目的，不知道西洛里首领是否听说过魔裔？” “不止听说过，我还亲眼见到过！” 见西洛里面带回忆之色，夏多明白对方说的不是自己，这让他有些好奇，“什么时候在哪儿见过？” “应该是在五年前吧，在我们原先的定居点，有一个魔裔从南边过来，破坏了一片果园，然后就莫名死掉了，之后我们没敢在那边继续生活，连夜搬到这边来了。” 原来是这样！ 夏多知道真实情况肯定比对方说的复杂，不过他这次来又不是追究对方是否杀过魔裔，实际上就算杀过，只要杀的是失去理智的魔裔，不会有任何人怪他。 第2348章 达成协议 想了想，夏多又问：“你了解魔裔的来历吗？” “了解一些，据说是被当年的战争痕迹误伤或者感染了，我们这边过去也曾出现过魔裔，但最终一个也没能活下来。” 西洛里的语气中带着伤感、悲痛，却并没有那些在埃弗瑞斯卡十分常见的偏见与歧视，夏多心里由不得松了一口气，果然只有受害者才最能同情受害者。 埃弗瑞斯卡那边的所谓难民，说到底能跑到那边去，哪家没有施法者呢？ 其中大部分都是提前收到消息躲过去的，别说是经历苦难了，可能对外界的战争都不一定有什么感觉。 只知道艾瑞凡达太过强大让他们利益受损却无法抵抗，只能暂时躲避，直到现在艾瑞凡达毁灭百年后，确定了艾瑞凡达不会卷土重来，才准备出去接受遗产。 那些上位精灵，想让他们理解魔裔的痛苦，估计比杀了他们还难。 当然，夏多也不否认埃弗瑞斯卡那边也存在真正的战争遗民，但毕竟是少数，很难占得话语权，魔裔在埃弗瑞斯卡留到现在多少也有那些精灵的同情因素在。 但很可惜，一旦上面的风向变了，少数派的同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是，尹尔法朗这边就不一样了，过去的尹尔法朗上层施法者近乎全灭，剩下最底层的平民在战争中颠沛流离，要知道那时候战争还远没有结束呢！ 这些精灵最能理解战争的残酷以及受害者的可怜之处。 …… 就在夏多感叹、沉思之际，西洛里突然问道：“魔裔死亡率那么高，真的能够形成部族吗？” “能的，但也十分艰难，而比生存本身更艰难的却是来自同族的偏见、歧视乃至迫害！” 夏多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不瞒西洛里首领，我们这支魔裔部族刚被从埃弗瑞斯卡驱逐出来，正准备前往北方开辟新家园。” “那你所说的合作是——” “西洛里首领请不要误会，我们仅仅只是途径尹尔法朗，而不会在此逗留，我们始终坚信尹尔法朗人民一定能够重建尹尔法朗，而尹尔法朗也完全属于尹尔法朗人民。” 如果尹尔法朗精灵只有眼前这点力量的话，夏多只用半只手就能完全解决掉他们，但他知道西洛里能在主位面以及多个投影位面成为尹尔法朗的中兴之主，必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 再者，面对一个从苦难中不屈崛起的民族他也下不去手，他很乐意见到尹尔法朗迅速成长起来，当然如果能和魔裔达成同盟那就更好了。 “玛鲁恩阁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你的部族有什么需要的，只要我们能够提供，就不会让你们失望。” “首领！” 西洛里话音刚落，就引得旁边的几个副首领模样的金精灵一阵焦急，“我们自己都这样了，哪还有余力帮助他们呢！” “阿提尼，你这话就不对了，同为皇冠战争的受害者，魔裔比我们遭受了更为残酷的痛苦与折磨，能帮就尽量帮一下，这也是对过去最好的告慰。” 西洛里首领深明大义，夏多不禁有些感动，说实话这是他见过的精灵中最对他胃口的一个，乱世出豪杰，这西洛里果然是一代豪杰。 “西洛里首领，感谢你的好意，眼下我们确实需要你们的帮助，从埃弗瑞斯卡离开后，我们在路上收拢了一些失去文明的野精灵，这使得我们原本的食物有些紧张。 “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为我们提供一些简易食物，赤心部族感激不尽！为此我们愿意赠送给尹尔法朗人民一部至高传承，同时允许尹尔法朗派留学生到赤心部族学习魔法。” 夏多刚说前面的时候，尹尔法朗这边的几个副首领几乎各个面色难看，但当夏多说到要送一部至高传承给他们的时候，这几个副首领甚至顾不上夏多还在，立刻给西洛里使点答应下来。 但西洛里终究不是一般的精灵，对于夏多说的需要一些食物，他当场答应了下来，但对于至高传承，他却给婉拒了。 “西洛里！为什么？”几个副首领像是疯了一样，质问西洛里，丝毫不顾及夏多还在场。 对此，西洛里脸色也有些不好，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着，“我们的这点付出完全不值得一部至高传承的回报，阿提尼，难道你要让光荣的尹尔法朗人民成为不义之民吗？” “西洛里，我——” 阿提尼没有作声，其他几个副首领也沉默了下来，似乎仍有些不甘。 看到这，夏多知道该自己出声了，“西洛里首领，别拒绝的那么快，如果你认为一些救命粮也比不上一部至高传承的话，我们还可以结为同盟，这样可以吗？” “就算是同盟的话，也太——”西洛里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咬咬牙拒绝了这部对尹尔法朗复兴可能至关重要的至高传承。 “玛鲁恩阁下，感谢赤心部族的康慨馈赠，但这不符合我们心中的道义，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派学徒前往赤心部族学习魔法。” “可以。” 夏多没有坚持，其实精灵魔法的至高传承对他来说意义不大，他又不准备在这上面投入多少精力，也犯不着浪费这么一次难得的存续时间较长的投影位面。 他更希望将尹尔法朗拉入奥术师体系，和魔裔部族一同进步、一同成长，这对应的其实就是尹尔法朗派留学生到魔裔那边去。 当然，魔能魔法体系也是要继续研究下去的，如果能解决自然繁衍问题的话，拿到主位面去或许会成为解决魔裔问题的一件大杀器。 …… 确定了大致的合作意向，夏多继续和西洛里的商议合作的具体细节，当然在这一过程中他并未隐瞒魔裔当前所处的绝望困境。 在这种情况下，西洛里仍旧坚持合作就更加难能可贵了，最终双方达成协议，主要集中在贸易往来、魔法交流、遗迹探索、共同防御等多个领域。 当然，具体到眼下，就是尹尔法朗这边的——姑且算是部落吧，为魔裔部族准备食物，同时，夏多会将尹尔法朗的一位副首领带回去考察魔裔实情，并与几位长老见面。 第2349章 法术型进阶环境 平原荒野，魔裔营地。 夏多将尹尔法朗的副首领交给长老后，就径直找上了之前拜托办事的尹斯特道格，“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你这也太快了吧！” 尹斯特道格一脸苦笑，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我才刚开始尝试，要不等明天，反正现在也已经天黑了，我晚上就算不休息也要将你说的法阵完成。” “那好吧，辛苦你了。”夏多没有跟尹斯特道格客气，因为对方现在所做的事不仅仅是为了他，更是为了魔裔的未来。 …… 从尹斯特道格那里离开后，夏多又过去看了一下几位长老和尹尔法朗副首领会谈的情况，暂时还没有结果，于是他便在营地中随便找了个地方，开始闭目养神。 精灵一天只需要四五个小时的休息就能维持正常活动，魔裔稍微要多一些，但也多不了多少，但随着血脉觉醒程度越高，需要的时间也会相应地减少。 夏多现在这副魔躯，一天只需要休息三四个小时就足以维持正常活动了，这其中也包括恢复施法所消耗的全部精力。 一晚上不睡觉并不算什么，夏多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等待尹斯特道格以及几位长老那边的结果，同时心里也在盘算接下来的具体计划。 差不多到半夜的时候，一阵像是争吵又像是庆祝的声音将夏多从沉思中唤醒，他起身查看，原来是长老那边似乎已经有结果了。 他连忙跑了过去，却被索尔曼特长老拉住，“玛鲁恩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准备庆祝部族与尹尔法朗的联盟，你也一起！” “好！” 夏多没有拒绝，这事本来就是他策划并执行出来的，最后的庆祝时刻怎么可能没他在场呢？他估摸着就算他不来，长老们也会去将他叫过来。 不过眼下条件艰苦，说是庆祝其实就是“晨露酒+面团子”，而所谓的晨露酒也不过就是清水的雅称。 几位长老加上尹尔法朗副首领迪曼西，加上夏多，几人手持着简易的木质酒杯，就着中天的星月举杯庆祝。 “祝愿尹尔法朗和赤心部族友谊长存！” “联盟之心永不变易！” …… 临近天明时，迪曼西和几位长老都去休息了，夏多则继续回到他之前在的空地上闭目养神，默默等待尹斯特道格的好消息。 只可惜一直等到所有魔裔以及收拢的野精灵都起身活动了，尹斯特道格也没能传来消息。 于是夏多就忍不住上门询问起来，“法阵完成得怎么样了？能够完成吗？” “可以的，我已经完成了，还差一些测试，还有就是这种特殊的高等法术到底有什么用我始终没想明白。” “我们到北边去吧，惊到其他人就不好了，至于法术有什么用，等下你就知道了。” 夏多先带路，向北边飞去，他们现在所在的这处平原荒野原本应该是属于古代精灵王国的农业种植区域，但因找到战争破坏，早就看不出曾经的繁荣场景了。 有的只有偶尔出现在田地区块之间破碎的丰饶石柱，说实话看到这一幕，夏多哪怕不是真正的精灵，也是感慨颇多。 最终他在距离魔裔营地差不多一里左右的一处废墟中听了下来，听到身后呼呼的风声，一转头，尹斯特道格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 “就在这里测试，没问题吧？” “没问题，你当心些，我可能照顾不过来。” “嗯。” 尽管不太认为尹斯特道格的测试实验能够伤害到自己，但夏多还是稍微推开了一些，并且为自己加持了一些常见的防护法术。 见到夏多已经做好准备，尹斯特道格便开始解放圣者形态的力量，下一刻，一个面目清晰却是精灵外表的光质体出现在夏多面前。 夏多心中暗暗点头，圣者形态本质上是灵魂的升华形态，现在尹斯特道格还能保持精灵原貌，可见对方的恶魔血脉并未深入灵魂。 这种情况下，哪怕没有梳理血脉的法术，尹斯特道格的血脉暴动间隔也会比较漫长，当然，只要没有彻底掌控恶魔血脉，就始终会有血脉暴动的那一天。 …… 随着尹斯特道格转入圣者形态，夏多周围原本因他血脉而变得“臣服”的魔网也开始变得蠢蠢欲动，似乎这附近又出现了另一位君主。 并且那位君主比他这种靠血脉强迫的更得魔网心，通俗讲就是——一个暴君，一个明君。 不过夏多并不在意这些，依然静静地看尹斯特道格表演，在他的观察中，魔网底层泛起层层涟漪，一连串无法解读的变化出现在魔网背景之中。 但如果从魔网的宏观形态观察，就会发现原本如同大河汤汤的宏观魔网像是被什么东西截住了一样。 其中某片区域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得规整起来，但其对应的微观结构去依然散乱、迷离，毫无头绪，与旁的魔网之弦没有任何区别。 “玛鲁恩，注意看，你说的法阵要出现了！” “嗯。” 夏多凝神专注，原本微观层面上茫茫多的魔网之弦开始自发地组织了起来，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纵着它们，但事实确实，哪怕此刻有一个施法者过来将它们重新打散。 在这片区域早已重现编织的魔网宏观构造下，这些微观的魔网之弦依然会自发地回复原状——恢复成夏多需要的法阵形态。 换言之，迷锁一旦建成，表面的形态破坏再多也不伤其根本。 当然，现在这个还远远称不上迷锁，仅仅只是一个从魔网宏观结构发起的具有精灵魔法特色的高等法术而已，用过一次之后，其宏观结构就会自行瓦解。 但对应到夏多需要的微观层面上的法阵，如果尹斯特道格的法术设计没出错的话，足够让大多数施法者测试数次。 而此刻，随着上层的宏观法术完成，下层的微观法术也逐渐圆满起来，那些被自发组织起来的魔网之弦一个变得异常平静，仿佛在浩瀚奔涌的河水中出现了一块绝对静止的区域。 感受着周围平静的魔网环境，夏多满意地点了点，尹斯特道格在高等法术上的造诣还是不浅的，一个新法术一次性就开发成功了。 虽然这少不了他的点拨，但也足以证明对方的天赋。 第2350章 文明实验 “下面的平静场域能够维持多久？”夏多问道。 “哪怕上层结构崩溃，维持四到六个小时还是不成问题的，看你需要多久，如果不够的话，我还可以继续维持上层结构。” “继续维持，看到任何动静都不要惊讶，之后我会跟你解释的。” 说完，夏多便开始了早已熟得不能再熟的施法，所谓的平静场域，本质就是法术平抑场域，但通过巧妙的设计将这一片区域从魔网大环境中独立了出来。 虽然不是彻底分开的那种独立，但也足够夏多在其中进行各种尝试而不会引起魔网大环境的连锁反应了。 是的，夏多准备在这里创造奥火，因为魔裔的资源实在太过稀缺，他实在不忍心去搜刮长老们的最后身家来建一座一次性的进阶实验室。 于是就有了法术型的一次性进阶环境，当然，这也仅仅只是夏多的推测，到底能不能行，他也需要亲自实践之后才能确定。 如果可行的话，未来时之塔的进阶实验室使用成本将大幅度降低，而这也着实应了魔法普及、奥术师数量暴涨的大时代要求。 …… 这并不是夏多第一次在投影位面创造奥火，在之前的【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独立】中他就曾创造过奥火，并且还将奥术师体系传遍了出去。 只可惜，由于精灵传统势力的打压，奥术师体系最终并没能发展壮大，但由于这一魔法体系的速成特性，哪怕一千年后也没有被彻底抹除。 现在换了新的投影位面，夏多准备在魔裔群体中推广奥术师体系，相信极度缺乏安全感的魔裔们一定不会错过这根救命稻草。 要是再算上尹尔法朗，以及之后其他精灵王国有可能的效彷，未来奥术师体系绝对能够大发展。 要知道主位面耐色瑞尔建立奥术师体系以来，一共也没有一千年呢！ 就算是另外一个投影位面奥术帝国中，因为人为干涉，有了长达近千年的发展，但不管是这一切的主导者——维德，还是凑巧的参与者夏多，最终收获的只有那千年发展中的极少部分。 如今又一个千年摆在夏多面前，他又怎能不妥善筹划呢！ 建立奥术师体系仅仅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引导魔裔们进行血脉测序计划，这关系到魔裔的未来，相信他们也是不会拒绝的。 至于夏多想要在这个投影位面寻找的预言法术传承、龙狂秘卷剩余部分以及龙狂迷锁控制中枢位置，等等，作为魔裔文明的奠基人，这点心愿魔裔们总要帮他完成的吧。 …… 独立于外的平静场域中，夏多不疾不徐地澹定施法，随着法术完成，周围的魔网环境已经无力维系他身前近乎黑洞般的法术源点了。 下一刻，魔网破碎，但法术源点却诡异的并未消失，或者说它凭借被它撕扯下来的魔网碎片顽强地存活了下来。 紧接着，大量被撕扯下来、游离、即将消散的魔网之弦受到法术源点的吸引，开始按照夏多预设的蓝图组成了全新的魔网结构。 到这一步，夏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看尹斯特道格的法术能否维持了，如果能够维持的话，这奥火应该就是成了。 之后无非就是将这里被破坏的魔网环境修复一下就可以了。 接下来的时间如果是在主位面的话，夏多会异常轻松，但在这里由于尹斯塔道格法术的不确定性，他的心还是半吊在空中。 就这样一直到奥火彻底成型，夏多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狂喜，奥火诞生不仅意味着奥术师体系有了一个很好的开头，更意味着进阶实验室的使用成本可以下降一大截！ 夏多之所以没在时之塔推行【负能降级】辅助进阶，一方面是进阶实验室使用成本太高，而且每次都需要奥术师维护，要是不限制进阶的话，恐怕是个人（高阶法师）都要去试一试了。 另外就是【负能降级】的安全性还有待验证，而这也是他接下来准备研究的，当然不是他亲自研究，而是将其加入奥术师体系，让魔裔们在之后长达千年的时光里慢慢研究，他自己就只需要之后进来享受成果就行了。 这也是投影位面对他来说最大的用处之一。 主位面的时间加速法术固然可以让他将一点时间掰开成数十近百倍来用，但时间加速区域内可没有一个文明给他随意实验。 即便可以进行相关布置，文明实验成本以及风险也值得三思。 实际上，有投影位面在，夏多根本不会考虑在主位面进行高风险的文明实验，唯一遗憾的是相对于主位面存续时间较长的投影位面很少，这使得他没法一直开“新游戏”。 相对应地，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开了一局，他就会尽可能地做到尽善尽美，免得浪费了这么难得的机会。 …… 魔裔营地。 刚刚在北边时，尹斯塔道格耐着性子看夏多将创造奥火留下的魔网破损一一修复，但现在回到营地，他终于忍不住，问夏多： “刚刚那不是我族的魔法吧？还有你最后撕裂魔网创造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刚刚那的确不是我族（泰奎瑟一族，包括金精灵、月精灵等分支，魔裔现在也算，毕竟还没有精灵以外的智慧生物转化为魔裔，或许有但全死了）的法术！” 夏多并不掩饰新魔法体系的存在，这本就是他此次进入投影位面的目的之一，就算尹斯特道格不问，他也会主动介绍： “这是我在血脉暴动期间，观察魔网发现的新魔法，很简陋是不是？但也因为简陋，族人们可以很快学会，这也是魔网的本质，有利于我们追寻血脉的奥秘，从而彻底解决魔裔身上的血脉隐患。” 在主位面时，耐色魔法就一直被精灵斥为对精灵魔法的简单模彷，粗陋不看，但本质上却是另一种独立的魔法体系。 精灵魔法更侧重于让施法者去契合魔网，这样有利于从宏观层面操控魔网，夏多猜测这可能就是迷锁的起源轨迹。 而耐色魔法，说是简陋，实际上却是简洁，大道至简嘛。 它更专注于直接操控微观的魔网之弦，这使得耐色法师几乎不可能发现并创造迷锁，当然这是相对的。 夏多早已明白微观宏观本质上确实一体的，就比如他依据微观魔法总结创造出来的方程法术，却有着类似迷锁的宏观表现。 而一些高级迷锁，很大程度上也一样可以掌控微观。 现在夏多用“简陋”形容耐色魔法，不过是给新魔法体系的出现找一个借口，让魔裔们更容易接受罢了。 第2351章 传授新魔法 果然在夏多提到新魔法有可能解决魔裔的血脉问题并且很容易学的时候，尹斯特道格露出了心动的表情，但对于奥火他仍然感到十分费解： “那你刚刚创造的那个东西又是什么呢？” “刚刚那个我称之为【奥火】，也是我的一种尝试，没想到一次性就成功，你可以将它视作我发现的这种新魔法的核心要素。” 夏多简单描述了一下奥火的本质，没想到尹斯特道格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连忙问夏多：“你是说我们每个族人都有可能创造并掌控一个微型魔网？”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但这在我看来也仅仅只是一种发现世界、探索真理的工具，如果有更多族人一同参与研究，或许很快就能攻破血脉谜题。” “但愿吧。” 尹斯特道格虽然有些期待夏多的新魔法，但对于新魔法能够解决魔裔的血脉问题却并不抱多大希望。 毕竟魔裔从出现到现在也至少有两千多年了，这期间不知道有多少精灵法师曾经研究过这一领域，可直到如今也没能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 要么彻底清除血脉，要么解决血脉的隐患，但凡解决了这其中的任何一项，魔裔族群都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而此刻，夏多也看出来尹斯特道格对新魔法有点兴趣但却没多少信心，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总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地排斥强。 这或许就是被贬低、被歧视两千多年的魔裔身份所带来的好处吧！ 如果换在正常的精灵社会，想要推广奥术师体系就没这么容易了，哪怕当面演示奥火的神奇，可能也只会被傲慢的精灵法师当成低劣的玩具。 想到这儿，夏多又生出一个念头，他叫住尹斯特道格，向对方讲起了【光亮术】的施法要素，他才只讲第一遍，尹斯特道格就将法术施展了出来，并不住夸赞： “果然简单，没有任何难度，我想我们所有族人都能学会！” 虽然只是一个在白天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光亮术】，但这包含了这种新魔法有别于传统精灵魔法最关键的特征—— 无须考虑魔网亲和度！ 换言之，任何一个魔裔都有可能在短时间内掌握这种新魔法，如果在辅以新魔法体系内的研究思路，或许很快就能形成全民研究的浪潮。 如果真是这样的，或许真有可能靠这种新魔法解决血脉问题。 这一刻，尹斯特道格看待夏多的新魔法不再是像之前那样猎奇居多，而是真正将之视为解决种族血脉问题的一条十分正经的出路！ “玛鲁恩再和我说说！你还想到了什么法术？” “我想想啊——” 夏多其实并不需要思考，只需要参考自己学徒时的学习轨迹拿出对应的法术即可，不过学徒级的法术那么多，他决定从变化系的【法师之手】开始。 这可以说是所有耐色法师最常用到的法术——没有之一，从最简单的移动纸张餐具等小物品，到让自身漂浮的浮空术，再到自由纵横天空的飞行术，源头就是法师之手。 而这个法术的之所以被归为变化系，则是因为它并非创造出一个能量化的具体的“手”去握持、抓举物体，而是操控物体本身。 因为常用、因为后续拓展较多，所以夏多选择从它开始，在他的讲述下——甚至都没有亲自演示，尹斯特伍德就仅凭对施法要素的理解直接学会了！ 在这一过程中，夏多发现精灵（魔法体系内的）法师学习耐色魔法是有格外的优势，因为精灵魔法更侧重与魔网的亲和，这使得他们在施展耐色法术出错时反噬更小。 几乎等同于多了个随身携带的次级法术平抑场域！ 而反过来，耐色法术去学习精灵魔法时，该怎么样就还是怎样，精灵法师要多少年入门，人类就也要多少年入门，而且后续成长速度几乎完全参照精灵的成长速度。 也就是说——哪怕是最天才的人类，也至少要两三百年才能在这一体系走到个人成就的顶点！ 这个时间精灵等得到，人类却未必，这大概是耐色人最终选择放弃精灵魔法的原因，哪怕没有耐色卷轴，最终走下来也还是要分道扬镳。 而精灵之所以不选择学习耐色魔法，最大的原因大概就是传统了——上层没必要学，底层想学没门路，或者说被发现就要以触犯传统而受到惩罚。 但随着耐色瑞尔的壮大，主位面的精灵各国迟早会意识到耐色魔法简洁、速成的特性，就是不知道那时候他们会不会将这一魔法体系开放给底层。 夏多有点期待，但却没多少担忧，他很清楚精灵上层不会轻易转换魔法体系，因为那意味着很多祖上留下的遗产都会作废。 而下层学了速成的耐色魔法，会不会反过来革掉上层的命呢？毕竟无数年压榨下来，或许早已积攒了无穷无尽的怨气，只是过去无力反抗罢了。 眼下投影位面，魔裔似乎就扮演着那个走投无路、想要速成绝学掌握命运的角色，耐色魔法的出现或许能将这个位面带向一个无论是纯血精灵还是魔裔都未曾设想过的反向。 …… 教会尹斯特道格【飞行术】后，夏多就没再一个个地教学了，哪怕尹斯特道格学得很快，单对单的教学总会是低效的，他已经开始准备面向所有魔裔以及路上收拢过来的野精灵传授耐色魔法了。 “尹斯特道格，接下来的几天我要给所有族人做一个新魔法的启蒙秘卷，你可以过来帮我一起参考一下。” 】 “可以，要不要叫上其他法师或者长老。” “不用，就我们两个吧。” 实际上夏多是不想浪费宝贵的劳力，多一个尹斯特道格他都觉得有些浪费了，毕竟他要拿出来的所谓启蒙秘卷都是主位面时之塔现成的教材，只要稍微改改，去掉一些敏感元素就可以直接拿过来用了。 之所以要叫上尹斯特道格，也不过是看中对方高等法师的身份，毕竟一个新魔法体系，想要推行总要有个有分量的人物来背书吧！ 尹斯特道格就是他选择的人选，年轻，不像那些长老看上去与他颇为尊重，但实际上心思莫测，毕竟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夏多担心自己把握不住。 第2352章 传送门加速 三天后。 和三天前相比，平原荒野中的魔裔营地中，无论是魔裔精灵还是收拢过来的野精灵情绪都稳定了很多，甚至说是安定也一点不夸张。 这其中最大的变化当然是从尹尔法朗提供的粮食，其次就要数夏多和尹斯特道格折腾几天搞出来的新魔法启蒙秘卷了。 几位长老看过之后都觉得可行，毕竟精灵魔法想要有所成就太耗时间了，面对看得见的速成力量，正处在危机之中的魔裔还有得选吗？ 虽然魔裔比普通精灵多了看似强大的恶魔力量，但实际上就相当于人手多了一件低层次的魔法物品罢了，而且用多了还有血脉暴动的风险。 哪有新魔法来得实在！ 现在几乎所有魔裔都沉迷于研习这一套启蒙秘卷，从而获得真正掌控自身血脉力量的力量。 也因为这件事，夏多在魔裔族群中的声望几乎达到了巅峰，这还是没公布梳理血脉法术的情况下，等到了开拓地稳定下来，公布了梳理血脉的法术，他相信自己的声望完全可以超过任何一位长老。 毕竟长老不能保证魔裔安慰度过血脉暴动，梳理血脉的法术也不可以，但它却可以近乎无限制地拖延血脉暴动的来历，并且在这一过程中还会逐步提高魔裔自身对血脉的掌控程度。 要是再公布魔能魔法，夏多相信哪怕是几位长老也无法阻止他在魔裔族群内做任何事！ 不过现在的他暂时还不考虑那些，他正和尹斯特道格忙着制作传送门呢！ 既然已经决定在这个投影位面要走一条前所未有的张扬道路，夏多自然不会以主位面的心态考虑什么该拿出来、什么不该拿出来，只要有利于他掌控魔裔，什么都可以拿出来。 就比如眼下的戴维弦材料，当然在这个投影位面可能要被魔裔称为【玛鲁恩弦】了，魔裔是被驱逐出埃弗瑞斯卡的，本身也没多少积蓄，材料方面十分紧缺。 而想要建造能够通过数万人的传送门，消费着实不小，于是夏多就想到用戴维弦来制作，唯一的缺点只在于制作过程比较麻烦。 但这种先苦后甜的工作不正对应着魔裔的命运、对应着夏多在这个投影位面的一切作为吗？ 他很乐得干这些活，更别说还有尹斯特道格这个天才高等法师给他打下手，他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呢？ 往前数遍夏多去过的所有投影位面，乃至在主位面，他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完全支配一位高等法师的待遇。 如果不是担心自我被化身魔裔认知影响太多，他都想一直带着魔裔开辟新天地了！而不是留下任务匆匆脱离、又匆匆进入，转眼千年过去，完全当一个过客。 …… “尹斯特道格，别走神！奥能弦材料全都在你那儿呢！” “抱歉，实在是你的技艺太过新奇，让我有些看入迷了。” “……” 如果不是没其他人（长老还不敢随意使唤）用，夏多都想狠狠斥责对方一通了，戴维弦保存不易，必须是在无重力环境下以闭合弦的形式保存，稍微有点差池就是—— 彭！ 以当前他让尹斯特道格保存的戴维弦数量，一旦发生意外恐怕救援都来不及，必然波及不远处的营地。 这一刻，夏多有些后悔将建造场地选择了营地不远处，早知道就跑远点了，但来都来了，也只能继续下去了，他狠狠地瞪了尹斯特道格一眼，然后继续制作戴维弦。 】 等到传送门需要的戴维弦材料全部准备完毕，就可以开始制作传送门了。 和主位面的耐色法器制作流程完全一致，因为这就是耐色法器，无非就是材料特殊了一些，而夏多本身在制作传送门方面也是经验丰富，根本不存在失误的情况。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一座高五米、宽十米用纯水封装的大型传送门出现在这无名荒野当中。 夏多抹了抹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对凑过来观察的尹斯特道格说道：“别急，这才第一座传送门，还差一个呢！” “没事，我就先看看，你要休息一会儿吗？” “不用了，抓紧时间吧！” 夏多不耐烦地将尹斯特道格赶到一旁，准备继续施法制作戴维弦材料，他现在化身的这副魔裔之躯仅身体本身，比他在主位面的本体强出不止一筹。 而相应的对施法的耐受力也更为持久，他估摸着要论纯人工的极限施法的话，这具魔裔之躯至少是本体的两到三倍。 不仅施法数量高，恢复起来，这具魔裔之躯也更快，夏多推测这可能是占了这具魔裔之躯原生精灵种族的便宜。 人类在先天体质上确实要比精灵更差一些，要是再加上个似乎更为高级的恶魔血脉，比人类强也实属正常。 当然，这仅仅只是身体素质方面，要论血脉的神异，夏多的本体完全不逊色于这具魔裔之躯，或者说仅这具化身的魔裔之躯完全没法和他的本体相提并论。 …… 第二座传送门，在夏多和尹斯特道格的赶工下也很快完成，有了两座传送门就可以搭配起来使用了。 夏多将一座安置在营地内，另一座送到了尹尔法朗，接下来所有魔裔以及途中收拢的野精灵都通过传送门去到了尹尔法朗。 而夏多则单独带着营地里的那座传送门，在营地到尹尔法朗这一线上不断收拢野精灵，或者哪怕已经形成新聚落的精灵村庄也被他强令迁徙。 传送门在手就是这么任性。 不过根据长老们和尹尔法朗首领的约定，所有魔裔收拢的精灵中，金精灵需要交给尹尔法朗用于补充人口，剩下的才可以由魔裔带去建设新家园。 为此，尹尔法朗会提供魔裔建设新家园期间的所有粮食，当然，这一协议具体实行起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尹尔法朗目前差不多只有十多万人口（金精灵），分布在原尹尔法朗境内的多个区域，其中以首都艾林塔尔附近最多。 当然这些都是后来迁徙过来的，原先首都附近的居民（以上层精灵为主）早就死于战争了。 夏多需要用传送门将其他地方的尹尔法朗精灵送去艾林塔尔附近，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后世尹尔法朗的集权传统。 第2353章 三个月后 三个月后，北地奈文河边。 一座座简易屋舍如鱼鳞般整齐地排列在河水两侧，一座同样外形同样简易却透着金属色泽的石桥将两边的居住点连接了起来。 而在居住点外围，则是被大量开辟的种植园，尽管此刻并非作物的最佳种植时期，但在法术的作用下，也长得有模有样。 而在此刻，夏多静静地选停在高空，俯视着下方的魔裔新家园，竟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成就感，虽然他内心对魔裔这一身份并没有什么认同，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他亲身参与建设的成果。 只可惜这些成果短时间内就只能到此为止了，上午的时候他收到索尔曼特长老的传讯，说是埃弗瑞斯卡那边已经开始调查魔裔收敛荒野战争遗民一事了。 为了避免刺激到那边，索尔曼特要夏多暂时停止收拢遗民的举动，对此，夏多也只能答应下来。 “可惜了，要是能一直收敛到年少说也能有二十万人口！”夏多忍不住叹息。 现在魔裔开辟的这个定居点，魔裔居民和出发时一样还是不到一万，而纯血精灵就多了，即便扣除已经移交给尹尔法朗的金精灵，也有将近十万人口。 魔裔比例太低，夏多有些放心不下，不然他早就开“快进”去未来收获胜利果实了。 落回地面，立刻有两个魔裔精灵带着狂热的眼神从角落里窜了出来，向夏多行礼，“首领！” “不用紧张，我来看一下研究院的进展，你们继续警戒。”夏多随意地摆了摆手，然后径自朝一座建有围墙的独立院落走去。 眼前这一幕这些天来他早就见怪不怪了，和他猜想的一样，当他捣鼓出魔能后，所有魔裔包括几位长老都折服了。 困扰魔裔几千年、死了无数族人的血脉暴动问题被彻底解决，夏多理当享有如此待遇，只是他这个首领并不会当太久，等这边稳定下来，他就要前往未来了。 …… 穿过一个隔离结界进入院落，夏多首先感受到的就是结界内肆意发散的恶魔气息，自从“发明”了魔能后，几位长老中的高等法师以及尹斯特道格都在他的指导下完成了专注魔能的设计。 按理说这里应该不会出现恶魔气息泛滥的情况，但研究院却不同于其他地方，是专门进行各项研究的地方，虽然地方小、条件简陋，但一个个项目却也有条不紊地确立了起来。 其中一个就是血脉测序计划，目的是从源头上彻底解决魔裔的血脉问题，执行这个计划需要进行大量血脉实验，这就是出现大量恶魔之力的原因了。 只是看到这一幕，夏多却感到十分不满，此前他就已经说过好多次了，但凡涉及到恶魔之力都必须在隔绝环境进行，并且事后要进行妥善清理。 因为研究院主体还是做的耐色魔法相关的研究，很容易被恶魔气息干扰，更别说大量恶魔气息富集，难保不会引发深渊降临。 到了实验室门口，夏多看到门上挂了个“实验进行中”的警戒牌，同时还有法术警戒，他只能按捺住心中的不满，耐心等待了起来。 但他也不是什么都不做站着干等，而是自己动手清理实验室溢出的恶魔气息。 只有亲自化身魔裔梳理血脉、掌控血脉，才会切身感受到恶魔气息或者说深渊之力的可怕之处。 并不是只要创造了魔能就能一直高枕无忧的，魔能同样会携带恶魔气息，并且这些恶魔气息一样会感染他人乃至外界环境，对自己也不是百分百安全，存在着一定的变异风险。 因而，哪怕已经创造了魔能、掌控了血脉，也需要时时进行梳理，否则一朝血脉爆发，恐怕就不是区区魔能能够救得了小命的。 换言之，魔能其实并不算真正解决了魔裔的安全问题，想要彻底解决还是要从血脉根本出发。 现在这个新家园这里的魔裔大都是出生就是魔裔，习惯了与恶魔气息共存，一旦有了掌控恶魔气息的方法，难免不会产生骄傲心理。 而骄傲，很大程度会助长恶魔气息变异的风险，“深渊引人堕落”并非只是一句传闻，而是确实存在的。 很快，实验室内传出一阵魔网异常震荡，随后尹斯特道格和一位名叫“奥斯”的高等法师长老带着一脸疲倦打开了实验室大门。 “首领，让你久等了。”尹斯特道格一边说话，一边拿出笔记开始记录刚刚实验的全部细节。 而奥斯长老，则是朝夏多点了点头后，开始介绍最近的实验进展，“恶魔血脉变化莫测，最近我们还并未开始对血脉进行测序，仅仅只是想对血脉的属性做一个大致判断，没想到连这个都做不了，看来暂时只能从血脉的表象来归纳了。” “刚刚实验是什么情况，这么大动静？”夏多好奇地问道。 “刚刚做的是特定属性的恶魔之力侵染实验，样本都是野兔，但同样属性的恶魔之力侵染的结果却完全出乎意料。” “用的是巡逻队抓到的野兔，还是克隆兔？”夏多又问。 “当然是克隆兔，如果是抓到的野兔很难做到完全一致，只有克隆才行，而且侵染过程完全一样，结果却是这样！唉——” 虽然早就切身体会过恶魔血脉的难缠诡异之处，但现在排除一切干扰之后，却也没能窥测到恶魔血脉的一点本质，奥斯长老难免有些沮丧。 “果然是无序到了极点！” 夏多对恶魔血脉了解不多，他所知道的基本上已经全部教给魔裔了，此时他也不敢随意下什么定论，万一将今后的研究方向带偏了，那就麻烦了。 他现在是充满神性色彩的首领身份，一言一行都具有极大的影响力，不过他在自己心里却忍不住产生了一个推测，或许想要彻底掌控恶魔血脉根本不可能实现。 只有将恶魔血脉清除出去，才是魔裔的最终救赎之道。 但这也并不绝对，只要魔裔对恶魔血脉本质的研究程度始终超过应用，那这烦人的恶魔血脉不但不会成为阻碍，反而会成为引领魔裔魔法不断发展的强动力。 两条道路，一条保守、稳妥，比较容易实现，而另一条则相对激进，或者说充满进取意味，只是未来稍有不慎就会酿成惨祸。 第2354章 秩序之力的新发现 如果夏多真的是有着崇高声望的魔裔首领的话，那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一条道路，因为他有信心始终掌控魔裔的发展方向，这是挑战，但更是机遇。 只是他并非真正的魔裔，他来投影位面有着自己的计划、目的，至少千年的控制盲区，如果选进取路线的话，保不齐他重新进入这个投影位面时就要面临深渊的全面入侵了。 所以，就他本心而言，他更希望魔裔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将他指定的计划完成就好了，不要搞那些幺蛾子。 当然，这些属于文明的发展倾向，和对恶魔血脉的研究方向完全不同，后者他不会随意表态以免带偏研究，而前者他却是要着重强调的，以免文明脱离掌控。 因而，对于奥斯长老暗含求助的感叹，夏多却并未谈及具体的实验，而是再次强调，“对恶魔血脉的研究、应用一定要小心谨慎，对可能出现的意外一定要提前感知、提前准备。” 随后，夏多又再次提到实验室的使用规范与操作流程，重点批评了尹斯特道格麻痹大意的心态，当然主要是长老不太好批评。 实际上批评尹斯特道格也有些过重，但很多问题如果不从一开始就重视起来的话，后面只会越发松散。 这也是夏多不放心前往未来的原因之一—— 他所立下的秩序还不稳固！ 想要收成好，从育种到施肥，哪一样不需要投入巨大的精力，长达千年的跨度能够改变太多东西了，夏多总要做到让自己安心才会离开。 …… 这三个月来，夏多过得前所未有的充实，就算是在主位面也没有这么忙过，虽然组建了以长老为主的辅助执政团队，但很多事还是免不了要亲自过问，乃至亲力亲为。 根据地初创，衣食住行每一样都缺，而在衣食住行这些基本需求之上，夏多则是根据具体的需求组织生产。 如研究院，需要纸、笔、墨水，等办公用品；探索队，需要武器、护符、护甲，等战斗装备。 根据这些具体的需求，夏多组织建造了造纸、锻造等多个工坊，感觉像是重新来了一趟领地开拓。 但和主位面开拓不同的是，现在的他经验更丰富了，而且有了大量施法者可以帮忙，这就节省了大量时间。 否则仅凭两三个月就想建立一个各方面几近自给自足的根据地，简直是天方夜谭。 现在这里最缺的不是粮食（有尹尔法朗帮忙），而是金属，特别是秘银，夏多最近正筹划着派一只探索队去联系矮人。 另外和尹尔法朗对周边遗迹废墟的第二次联合探索也需要加紧准备了，上一次因为准备不足双方都损失了一些探索队员。 这本该是可以避免的，但此时，无论是尹尔法朗，还是魔裔，都没有足够的底蕴、资源来武装一只装备齐全的探索队。 一些大型魔法设备可以用戴维弦材料，不但节约资源，性能也比用秘银制作更好，但小型魔法装备还用这个的话就太笨重了。 偏偏精灵城市大多建有迷锁，那些城市废墟基本都处于魔网混乱状态，这就使得魔法恒定型装备在那里很难稳定发挥作用，不怕无效，最怕起到反作用。 除此物质层面的困境外，那将近十万纯血精灵要是处理不好，也是一个极大的麻烦，好在现在大部分魔裔都开始研习耐色魔法以及魔能，相信过段时间就能掌控血脉恢复本来的精灵面貌。 这样至少从外表来看，魔裔和纯血精灵都是一个样，不会轻易产生隔阂，但从长远看，还是要想出个比较妥善的方法。 最近夏多正在和几位长老商议，在纯血精灵中挑选一批已经生育过子女的、并且在耐色魔法领域中取得一定成果的进行血脉转化仪式。 虽然魔裔有大把的弊端，但也有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那就是长寿，几位长老就最明显的活招牌，有两个活过两千年，剩下的也都是千年以上。 并且不需要对抗外层位面的吸引，是完全正常的自然寿命。 除了长老，其余魔裔乃至历史上出现过的任何一个魔裔，都没有老死的，而现在，魔裔有了梳理血脉、掌控血脉的方法，大部分弊端都可以革除，少数对于普通个体而言，也完全可以忽略不计，那么剩下的不就只有好处了吗？ 当然，除了与血脉直接相关的好处、坏处，间接相关的问题也有不少，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主流社会的排斥。 不过这个问题，也只在初期影响比较大，随着尹尔法朗和魔裔的发展壮大，自己就成了主流，自然不会出现自己排斥自己的情况。 之所以要提尹尔法朗，则是因为现在的尹尔法朗已经接受了耐色魔法体系，没有既得利益者干扰的情况下，耐色魔法体系会在尹尔法朗茁壮成长、成为主流。 这件事在传统精灵社会中和魔裔一样，一样是离经叛道的存在，但魔法体系这东西可不是随意就能更换的，先不说耐色魔法本身的速成优势，就是尹尔法朗国内先发的、掌权的法师群体也不可能轻易背叛自己之所以能够上位的依凭。 在外部力量强大的情况下，那就只能一条路和魔裔走到底了，等到能够对抗外部力量了，魔裔问题估计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夏多这一次的开局虽然比上一次更差，但要论发展潜力以及对未来收获的预期的话，却比上一次强太多了！ …… 接下来就是不断强化秩序、补足短板，在这一过程中，夏多还发现了一个投影位面与主位面的异常之处。 正常来说，投影位面与主位面的不同之处只在于位面内历史走向的不同，其他自然规律是完全一样的。 但实际上还是存在差异的，夏多这一次就发现了一个—— 投影位面不存在秩序之力！ 既然要建立秩序，他免不了要尝试一下建立秩序之力的循环，而通过秩序循环也可以更直观地发现领地秩序有缺的地方。 可就是这么尝试了一下，让他发现投影位面的某种真相，这里竟然不存在秩序之力。 以此，夏多推断，秩序之力可能是一种能够跨越虚实的高层次力量，以至于投影位面的本质完全不够资格来模拟它。 这其实也不难理解，光是能用来升神就足够神奇了。 第2355章 后事早安排 根据这一判断，夏多还有一个推测，那就是关于秩序之力，必然存在一种将其具现化的使用方式，也即类似圣力那样，具有真实不虚的干涉现实之力。 或许这才是魔法文明真正成熟的关键性标志，文明塑造秩序，秩序同样反馈于文明，互相影响、互相成就。 但可惜的是，从在主位面完成领地秩序循环至今，夏多都没能找到让秩序之力干涉现实的方法，而现在身处投影位面，就更加没办法了，在这里甚至连进行相关实验都做不到。 不过，虽然在这里没法做秩序之力的相关实验，但完善秩序还是可行的，毕竟就算能够做实验，夏多也不知道从何做起。 …… 虽然没有秩序之力的循环状态做参照，但夏多作为在主位面就有一个领地实践过的秩序缔造者，他还是很清楚当前魔裔新家园的问题出在哪里。 秩序并非僵化死板的戒条，而是一整个体系健康运转的状态，现在魔裔这边最缺的就是新观点的塑造，以及新规则的执行。 研究院。 夏多叫停了这边所有的研究工作，带着一位分管研究院的长老亲自动手梳理这边四散的恶魔气息，并重新加固研究院的各处防护措施。 首领和长老都来了，并且还亲自动手了，研究院的研究员当然不能光看着，一个个地也跟在后面打下手。 等到两天后，将研究院的魔氛全部肃清，夏多又在研究院内部划分出管理岗，今后研究院的秩序就交给他们负责。 至于研究院今后的研究方向，也不能由技术岗位上的研究员自行决断，而是应由执政顾问团商议决定，之后交给研究院的管理岗进行更具体的内部规划。 政务院。 实际上就是执政议会，夏多已经在考虑自己走后的人事安排了，几位长老必须扶到执政顾问的位子上，否则长老和首领（冕王）、和执政顾问的权限如何安排？ 今后就再也没有长老了，而是前执政顾问，退休赋闲后直接加入研究院做贡献，而不再操持具体的政务。 执政顾问百年一届，第一届可能会有些麻烦，但也可能是最好解决的，因为那几位长老都是一心一意为魔裔着想，只要能让他们理解这么做对魔裔有好处，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后来者，可能就比较麻烦了，执政顾问，顾名思义就是参考了主位面尹尔法朗的集权体制，大权在握有多少人会不心动呢？ 主位面的尹尔法朗冕王几乎只剩下了监察权，其余一切事务都被执政顾问团掌握了，放在这里，也正是夏多需要做的。 权力被执政顾问团掌握，也好过被单一的冕王掌控，多人执政会更倾向于保守决策，或者说更倾向于理智，同时为了维护法理性（传统为冕王执政），也会更加维护这套体制，进而更加维护创造这套体制的人——夏多。 这样夏多的很多计划就可以一直传递下去了，一千年对于魔裔来说并不是一段太长的时间，可能现在的这些魔裔一个都不会死去，就算多了新魔裔，也大概率不会出什么意外。 …… 秋冬。 夏多几乎是手把手地指导长老们如何玩转新体制，其中最让他们感到不适的并不是新体制复杂的规则，而是权力的边界问题。 在过去，长老可以管所有事，任何一件事每一个长老都有几乎完全相同的决策权，而在新体制下，权力却出现了边界。 比如说，分管研究院的长老就只在研究领域具有更高权重的话语权，分管战争（包括卫队训练、探索队）的长老就只在战争领域具有更高权重的话语权。 其他如工业、教育、民生都各有专门的执政顾问分管。 除非执政顾问团的其他所有顾问全都反对，不然在某一领域内的决策权基本是由分管该领域的执政顾问一个人说了算。 当然，大事除外，比如说决定与某国开展，或者更改此前的某些重大决策，等等。 在帮助几位长老——不，应该说执政顾问们新手上路的过程中，传承仪式起到了十分关键的作用，这玩意儿不仅可以用来传承魔法知识，法律法规也同样在行。 甚至因为它们本身就是由自然语言构成，对传承者来说更容易理解。 在夏多的要求下，所有新体制下的管理者都接受了新体制有关的传承仪式，限于资源短缺，普通民众则是通过日常的普法学习进行了解。 当然，即便有足够的资源，夏多也不会强制所有都接受传承仪式，对管理者可以强制，但对普通民众就没必要了，需要以引导为主，否则难免适得其反。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 冬去春来。 随着体制内的整顿不断进行，赤心部族领地也几乎是一天一样，几乎所有部门都倾注了夏多的思想理念。 在这里，不会有传统精灵社会的阶级歧视，更不会有传统精灵社会的散漫放荡，有的只有源源不断、积极向上的无穷朝气。 但夏多对此仍旧不甚满意，这天他来到政务院，今天有两位长老在这，此刻他们正在书记员的陪同下耐心批示文件呢。 夏多没有打扰他们，而是径直来到办公大厅一侧的靠墙书架前，查看最近的领民统计数据。 因为现在的总人口只有十万出头，加上施法者的参与，相关统计可以做的十分细致且频繁，他现在看到的就是十天前的人口统计结果。 当看到其中一项数据时，他忍不住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新家园建成到现在竟然还是只有不到一百名女性怀孕？” 走集众路线，当然是人口越多越好，可现在领地发展基本已经进入正轨，民众却还不愿怀孕，夏多很难不怀疑不是精灵传统思想搞得鬼。 既然要做现代化（魔裔）精灵，肯定不能再走老的路子，传统精灵社会精灵小孩要到一百岁才成年，但其实那更多是心理成熟年龄。 因为一百岁之前，大都是放养，接受各种艺术的熏陶，到一百岁成年礼过后才会选择今后的人生道路。 但实际上，精灵的生理成熟年龄和人类相差不大，至于心理成熟，精灵又不比人类笨，只要多经事，自然能够成熟得快。 一百年对于夏多这个骨子里还是人类的首领来说，实在是无法接受。 对于目前领地的生育政策，他并没有强制规定，只是鼓励适龄精灵夫妇最好每隔25年生育一次，并且从第二胎开始，多生多奖。 第2356章 安定促生育 ————有事耽搁了，这章要晚点~~ ———— 根据这一判断，夏多还有一个推测，那就是关于秩序之力，必然存在一种将其具现化的使用方式，也即类似圣力那样，具有真实不虚的干涉现实之力。 或许这才是魔法文明真正成熟的关键性标志，文明塑造秩序，秩序同样反馈于文明，互相影响、互相成就。 但可惜的是，从在主位面完成领地秩序循环至今，夏多都没能找到让秩序之力干涉现实的方法，而现在身处投影位面，就更加没办法了，在这里甚至连进行相关实验都做不到。 不过，虽然在这里没法做秩序之力的相关实验，但完善秩序还是可行的，毕竟就算能够做实验，夏多也不知道从何做起。 …… 虽然没有秩序之力的循环状态做参照，但夏多作为在主位面就有一个领地实践过的秩序缔造者，他还是很清楚当前魔裔新家园的问题出在哪里。 秩序并非僵化死板的戒条，而是一整个体系健康运转的状态，现在魔裔这边最缺的就是新观点的塑造，以及新规则的执行。 研究院。 夏多叫停了这边所有的研究工作，带着一位分管研究院的长老亲自动手梳理这边四散的恶魔气息，并重新加固研究院的各处防护措施。 首领和长老都来了，并且还亲自动手了，研究院的研究员当然不能光看着，一个个地也跟在后面打下手。 等到两天后，将研究院的魔氛全部肃清，夏多又在研究院内部划分出管理岗，今后研究院的秩序就交给他们负责。 至于研究院今后的研究方向，也不能由技术岗位上的研究员自行决断，而是应由执政顾问团商议决定，之后交给研究院的管理岗进行更具体的内部规划。 政务院。 实际上就是执政议会，夏多已经在考虑自己走后的人事安排了，几位长老必须扶到执政顾问的位子上，否则长老和首领（冕王）、和执政顾问的权限如何安排？ 今后就再也没有长老了，而是前执政顾问，退休赋闲后直接加入研究院做贡献，而不再操持具体的政务。 执政顾问百年一届，第一届可能会有些麻烦，但也可能是最好解决的，因为那几位长老都是一心一意为魔裔着想，只要能让他们理解这么做对魔裔有好处，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后来者，可能就比较麻烦了，执政顾问，顾名思义就是参考了主位面尹尔法朗的集权体制，大权在握有多少人会不心动呢？ 主位面的尹尔法朗冕王几乎只剩下了监察权，其余一切事务都被执政顾问团掌握了，放在这里，也正是夏多需要做的。 权力被执政顾问团掌握，也好过被单一的冕王掌控，多人执政会更倾向于保守决策，或者说更倾向于理智，同时为了维护法理性（传统为冕王执政），也会更加维护这套体制，进而更加维护创造这套体制的人——夏多。 这样夏多的很多计划就可以一直传递下去了，一千年对于魔裔来说并不是一段太长的时间，可能现在的这些魔裔一个都不会死去，就算多了新魔裔，也大概率不会出什么意外。 …… 秋冬。 夏多几乎是手把手地指导长老们如何玩转新体制，其中最让他们感到不适的并不是新体制复杂的规则，而是权力的边界问题。 在过去，长老可以管所有事，任何一件事每一个长老都有几乎完全相同的决策权，而在新体制下，权力却出现了边界。 比如说，分管研究院的长老就只在研究领域具有更高权重的话语权，分管战争（包括卫队训练、探索队）的长老就只在战争领域具有更高权重的话语权。 其他如工业、教育、民生都各有专门的执政顾问分管。 除非执政顾问团的其他所有顾问全都反对，不然在某一领域内的决策权基本是由分管该领域的执政顾问一个人说了算。 当然，大事除外，比如说决定与某国开展，或者更改此前的某些重大决策，等等。 在帮助几位长老——不，应该说执政顾问们新手上路的过程中，传承仪式起到了十分关键的作用，这玩意儿不仅可以用来传承魔法知识，法律法规也同样在行。 甚至因为它们本身就是由自然语言构成，对传承者来说更容易理解。 在夏多的要求下，所有新体制下的管理者都接受了新体制有关的传承仪式，限于资源短缺，普通民众则是通过日常的普法学习进行了解。 当然，即便有足够的资源，夏多也不会强制所有都接受传承仪式，对管理者可以强制，但对普通民众就没必要了，需要以引导为主，否则难免适得其反。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 冬去春来。 随着体制内的整顿不断进行，赤心部族领地也几乎是一天一样，几乎所有部门都倾注了夏多的思想理念。 在这里，不会有传统精灵社会的阶级歧视，更不会有传统精灵社会的散漫放荡，有的只有源源不断、积极向上的无穷朝气。 但夏多对此仍旧不甚满意，这天他来到政务院，今天有两位长老在这，此刻他们正在书记员的陪同下耐心批示文件呢。 夏多没有打扰他们，而是径直来到办公大厅一侧的靠墙书架前，查看最近的领民统计数据。 因为现在的总人口只有十万出头，加上施法者的参与，相关统计可以做的十分细致且频繁，他现在看到的就是十天前的人口统计结果。 当看到其中一项数据时，他忍不住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新家园建成到现在竟然还是只有不到一百名女性怀孕？” 走集众路线，当然是人口越多越好，可现在领地发展基本已经进入正轨，民众却还不愿怀孕，夏多很难不怀疑不是精灵传统思想搞得鬼。 既然要做现代化（魔裔）精灵，肯定不能再走老的路子，传统精灵社会精灵小孩要到一百岁才成年，但其实那更多是心理成熟年龄。 因为一百岁之前，大都是放养，接受各种艺术的熏陶，到一百岁成年礼过后才会选择今后的人生道路。 但实际上，精灵的生理成熟年龄和人类相差不大，至于心理成熟，精灵又不比人类笨，只要多经事，自然能够成熟得快。 第2357章 血脉大一统路线 对于夏多提的新方案，玛奥什思索一阵，没有立刻表示反对，而是多问了一句：“你是要改变研究院现在的研究方向？” “不，不是改变，而是研究院的血脉研究完全可以有多个方向！” 虽然夏多心里其实并不是很赞成魔裔走彻底掌控血脉的路线，但对于这条极具潜力的发展路线，他也不好明着表示反对。 只是给保守路线新增了一个理由，而且是很多魔裔都无法拒绝的理由，现在新家园这边的魔裔不少都曾有过生育经历，只是那种经历绝对是他们不想体验第二次的。 想想看，带着希望怀孕在身，苦苦期盼一年，最终剩下的却是一滩烂泥，这种感觉得有多么绝望。 而保守路线是最为可行的能够圆魔裔当父母梦想的一条路线，并且后续还不影响继续研究恶魔血脉从而彻底掌控它们。 “除了恶魔血脉之外，精灵本身的血脉也很有研究价值，现在五族还各有偏见，金精灵看不起月精灵、木精灵，月精灵看不起木精灵，更别说那些保守歧视与欺凌的混血儿了，只要洞彻了血脉的奥秘，血脉本身的区别就会消减到极致，甚至完全消失，这是有利于泰奎瑟一族真正实现大一统的宏伟计划。” 无论是金精灵还是月精灵亦或是木精灵，都承认自己是泰奎瑟一族，就连魔裔（精灵）也同样有这样的身份认同。 甚至卓尔，只要能与地面艾瑞凡达遗民互相解脱仇恨，未尝不能重归一统，但这所谓的泰奎瑟一族，很多时候又像是夏多理解中的地球人那样，内部的割裂程度并不比精灵与地精之间的跨度小。 如果真能彻底解开血脉奥秘的话，从血脉上统一泰奎瑟完全不在话下，到时候就不要说歧视了，今天可以做月精灵，明天同样可以换成金精灵。 通过消除差异来消除歧视，当然这仅限于血脉层面，除开血脉，还有阶级、智慧，等等，智慧生物只要愿意想，总能想到抬高自己贬低他人的角度。 但不管怎么说，这的确是对魔裔乃至所有精灵来说，最为光明宏伟、堂堂正正的一条路。 在【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独立】中，有魔裔试图通过血脉污染的方式改变魔裔的处境，但这不会起到任何正面作用，只会适得其反，将魔裔人的处境逼到更加绝望的地步。 阴谋小道无法成事，夏多当然也不去，虽然他来这个投影位面有着自己的计划，但他同样有自己的底线与格局。 此刻，在玛奥什长老面前，他为魔裔乃至所有精灵规划了这样一条光明大道，这一次玛奥什长老就没有再露出明显的抗拒表情了，而是明显已经心动。 “首领，你说的是真的吗？血脉研究真的能改变魔裔乃至整个泰奎瑟一族的命运吗？” “当然可以，这项研究本该早就开始了，只是那些明明有着不输于我等智慧、视野的上位精灵，为了维持自己的永恒统治，刻意压制了这方面的研究。” 这并不是夏多夸大其次，而是精灵的现状，别说是血脉研究了，就算是同族混血都要被视为另类，难道他们不知道哪怕不进行血脉研究，只要混血足够多同样能够形成血脉上的大一统吗？ 他们肯定是知道，可为什么不愿意这么做呢？难道他们看不到血脉大一统的好处吗？看得到，只是那好处是泰奎瑟一族的，而并非他们自己的。 这时候，所谓的种族，其实已经更近于阶级的意义了，上层精灵中或许会有同情底层的，但作为阶级，永远别想指望他们不压制底层的上升。 血脉的分隔只是其一，魔法知识的垄断更为致命。 夏多去过不止一个时代的精灵社会了，但遗憾的是似乎只有在麦叶理塔时期——也就是皇冠战争开始之前，底层还能比较容易地学到真正的魔法。 时代越往后，精灵社会中的底层就越难学到真正的魔法，偶尔有一两个特例，也会很快同化为食利阶层，继续压迫自己原本属于的那一阶层。 所以，夏多提供的能够速成的耐色魔法才会和恶魔血脉一样成为传统精灵社会的叛逆，这等于是给底层发枪并鼓励他们起来造反。 某种意义上，耐色魔法的存在甚至会比恶魔血脉更加禁忌。 或许这也是主位面的精灵各国从来没有精灵学习耐色魔法的原因，有当然是肯定有的，但只可能局限在少数上层，底层估计是想都不用想，哪怕学了回去，也别想传播。 有那么一瞬间，夏多脑海中冒出四个大字——输出革命。 不过不是现在，目前耐色瑞尔在北地联盟内与各国都处于蜜月期，暂时没必要搞太多花样，这种大杀器需要用到最关键的时候。 实际上，磨枪也是需要时间的，这点时间足够精灵各国扑灭一切星火了，这柄大杀器到底要如何使用，还需要再深思深思。 …… 接下来，夏多将完整的血脉测序计划介绍给玛奥什长老，长老听完呼吸都急促了几分，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夏多，“玛鲁恩，你竟然已经有如此完整的计划了？！” “我也就是平时多花了点时间思考。”夏多难得谦虚了一会儿。 而实话其实是他提供的计划大部分都是参照了基兰高塔的血脉测序计划，他往那边派了四个留学生也不是白派的。 虽然无法掌控基兰高塔那边的具体研究进度，但对大致的工作流程还是非常清楚的，加上还有地球上人类基因组计划作为参考，随手整出一份计划对夏多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要立刻把这消息告诉其他几位长老，让他们也高兴高兴。”玛奥什这会儿已经完全喜形于色了。 哪怕最终的血脉测序计划无法完成，保守的清除恶魔血脉还是有很大机会完成的，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值得和所有族人分享的大喜事。 不过夏多却拦住了玛奥什，“长老，别急，我还有事没说完呢！” “还有什么事？” “当然是人口的事，新家园建立至今就只有不到一百孕妇，这也太离谱了吧！” “那你想怎么办？” “我觉得民众还没有真正认同这个新家园，我决定在近期建迷锁！只要迷锁建成，就是对民心最大的安定，我想到时候肯定会迎来一大波怀孕潮。” 第2358章 拟建迷锁、劝阻 可以说无论是在主位面还是投影位面，精灵几乎全都生活在迷锁范围内，区别只是那些迷锁是否具有防护能力罢了。 很多时候，迷锁都可以视为一方势力能否成型的标志，在前一个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独立中，埃弗瑞斯卡独立的最大阻碍就是掌握在其他势力手中的迷锁权限。 之后收回权限后，更是重新建造的新迷锁，这才有后来的独立结果，否则其他国家是很难承认埃弗瑞斯卡的独立地位的。 现在，魔裔新家园这边，虽然已经建国立制，迷锁却始终没有建立起来，传统精灵魔法的至高传承只能成就高等法师，却不一定包含迷锁知识。 这期间，奥斯等已经成就高等法师的长老以及尹斯塔道格都曾尝试建设过迷锁，但均已失败告终。 这并不是搞个一次性类迷锁法术就可以的，是需要长期乃至永久存在、覆盖全境（还要为日后扩张留下余裕）的大型迷锁。 根据尹斯特道格所说，除非牺牲一位乃至更多高等法师，否则是没法建成的，但魔裔这边高等法师一共就这几位，根本不可能牺牲。 这是魔裔能够存在的保证，一旦这几位高等法师消失，恐怕埃弗瑞斯卡那边立刻就派人过来搞事了。 单单恶魔血脉几乎不可能战胜任何一位高等法师，单单迷锁也很难拦住高等法师的入侵，一旦现有的这几位魔裔高等法师去了，魔裔也就等同于灭亡了。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不只是魔裔，可能还会连累尹尔法朗，谁让那边已经开始普遍学习耐色魔法呢！ 因而，在夏多说出近期就准备建设迷锁的言论时，玛奥什长老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神情严肃地盯着夏多的眼睛： “首领，你的智慧指引着族人前行的方向，如果一定要建迷锁的话，我会说服奥斯让他再尝试一次。” 玛奥什以为夏多要牺牲自己为新家园建迷锁，为了阻止夏多甚至说出了宁可牺牲奥斯的话来，夏多又不是铁石心肠，哪怕内心作为人类，在这一刻也不禁有些感动。 虽然这一切都是他争取来的，但魔裔内部的同心同德却还是给了他很大的触动，只可惜这一切大概率只会出现在当前这般极度危难时刻，一旦处境好转，内斗恐怕就要如期而至了。 化身精灵这么多次，夏多早就知道精灵并不是一个纯洁清高的种族，本质上不过是披着精灵皮的人类，智慧生物的通病人类有，精灵也不会少了任何一个。 眼下，面对玛奥什的劝阻，夏多也给出了自己的解释，“我发现了一种有别于传统迷锁的新迷锁，我完全有能力独立建造。” 实际就是主位面浮空城长安正在用的自适应迷锁，确实有别于传统的精灵迷锁，而且夏多也的确有能力单人建设。 只是他这话反而被当成了准备牺牲自己的左证，玛奥什非但没有放松，反而盯紧了夏多，仿佛一移开视线，夏多就会去牺牲自己建迷锁一样。 这让夏多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长老，你不去将血脉测序计划告诉其他长老了吗？” “真当我不会法术吗？别说最近刚学了你那速成的魔法，之前我也仅仅只是少了些魔网亲和而没能成为高等法师罢了，作为资深法师我还是相当合格的！” “我没有说你不会法术——好吧，我不说话了，等其他长老过来了，我再和你们解释吧。” 夏多有些无奈地走到研究院边上的一棵大树脚下，靠着树干上望着仍旧盯着他的玛奥什长老暗自叹息。 也不知道这老头到底是真的感知敏锐，还是胡乱猜的，夏多的确有“牺牲”自己建迷锁的打算，因为他需要考虑到自己的意识离开后，这具躯体的后续。 真正的玛鲁恩并不是消失了，只是被他的真实意识覆盖取代了，一旦他离开，真正的玛鲁恩自然会“苏醒”过来。 为了确保苏醒过来的真·玛鲁恩不破坏自己的计划，夏多肯定要妥善处理这具降临体，最好的办法是当然为了某个崇高的目的牺牲掉，这样还可以更加神化他这个首领的地位，从保证自己的计划可以稳定延续下去。 近期又没有什么战争，遗迹探索根本用不着首领亲自去，实验意外也很离谱，反而会成为首领神化的污点，数来数去也就只有建迷锁这一个相对合理的牺牲自己的办法了。 只不过玛奥什长老有一点可能猜错了，夏多才不会现在就开始建迷锁呢，至少他要看到这边的秩序稳定下来，能够正常运转，他才会放心去“死”。 他所的近期本身就是一个比较模湖的词，如果这边的秩序明天稳定下来，那他明天就可以开建了，如果要明年才能稳定下来，那等到明年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 区区一两年时间对于精灵来说并不是一个太长的时间，对于夏多来说，可能也只是主位面时间加速区域内的一次实验时间罢了。 …… 很快，收到玛奥什长老统治的其他长老就陆续来到了研究院外面，当然最快的还是奥斯长老，毕竟他人就在研究院，本身又是高等法师，这要是慢了才叫奇怪。 奥斯一过来，就和玛奥什一样死死地盯着夏多，“首领，听玛奥什说你想要牺牲自己建迷锁？” “我没这个意思——等其他长老来我再一块儿解释吧！” 奥斯点了点，却说出了和刚刚玛奥什类似的话，“族群可以没有奥斯，但不能没有首领，如果一定要建迷锁的话，就让我这把老骨头去吧！” 正说话间，索尔曼特、卡什蒙特等几位长老带着一阵风声也从外面赶了过来，一过来照例问出那句——首领是否要牺牲自己建迷锁！ 夏多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一直到所有长老到齐，他才缓缓开口，“我知道诸位长老可能不信，但事实的确如此，我要建的新迷锁灵感来自新魔法，奥斯长老你是高等法师，应该可以验证我所说的真假。” 随后夏多将自适应迷锁的设计原理简单说给众长老听，其实夏多早就习惯了讲解时的深入浅出，不只是奥斯长老，其他长老只要有传统精灵魔法体系一个合格精英法师的魔法造诣就能够听得懂。 “原理我们知道了，听上去似乎并不难，可迷锁的建设却并不只有设计原理，还有具体的设计方案，如果没有的话，就只有舍身一途，首领你还是有这个打算吗？” 第2359章 一期工程 设计方案什么的，夏多当然也是有的，只不过如果现在拿出来的话，就没他什么事了，到时候这具躯体怎么处理又成了一个老大难的问题。 对此他表示，“具体方案还需要研究一段时间，相信我，没有人愿意做无谓的牺牲，没有一定的把握我是不会开启建设的。” 夏多这话说得坚决，并且和他本来的打算也并不冲突，他未来的牺牲绝不是没有意义的，而是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 就算是对魔裔来说也很有意义，神化首领带来的长期政策稳定并不是什么坏事。 几位长老历经世事，自然听出夏多这话没有说谎，只有玛奥什还是颇为担忧地说道：“但愿首领能像现在说的这么想。” …… 接下来的日子，夏多便一直狠抓新家园的制度落实工作，同时关注研究院这边的紧张，但因为现在有实验资质的研究员实在太少，绝大多数项目还只停留在纸面上。 只有尹斯特道格参与的恶魔气息解析项目正在进行当中，但项目的推进也是十分缓慢，除了研究员太少，基础设施薄弱也是一大因素。 夏多对此也有心无力，戴维弦是一种好材料，但还没好到万能的程度，就目前来说，新家园这边的材料大都来源于和尹尔法朗联合进行的遗迹探索。 矮人那边或许收到了埃弗瑞斯卡那边的压力，一直拒绝魔裔这边的交易请求，当然魔裔这边没有多少可交易的货品也可能是矮人拒绝的原因。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资源问题就算夏多知道后世的一些矿点位置，想要开采、冶炼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特别是在当前人口总数才十万出头的情况下。 所以他只给研究院留下了一些实验设施、设备、仪器的制作图纸，等将来这边获得的资源多了，就可以利用起来了。 ……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夏多内心最焦躁的就是新生代的稀缺，精灵不生孩子实在是太难了，仅靠现有的这些国民根本无法完成他的计划。 于是在半年后，他再次动起了建设迷锁的心思，而且为了防止长老们干预，夏多提前做出了一份简版迷锁的设计图纸，依照图纸可以建成一个简化版的迷锁。 这当然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这半年来玛奥什长老也不去关注研究院的项目进展了，几乎天天在他眼前晃悠，问就是在体察民生。 夏多当然知道玛奥什和其他长老通过气，是专门盯着他不让他“自杀”的，想要再创造迷锁中自杀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有这么一位睡觉都不闭眼的长老盯着，夏多很难一次性“自杀”成功，所以他不得不将原本可以一次性完成的迷锁分为多个步骤来进行，为的就是打消玛奥什的警惕。 毕竟在可以不舍身就建成迷锁的情况下，玛奥什就算脑洞再大也不可能想到夏多的根本目的其实就是“自杀”。 而迷锁的第一次施工至关重要，这天不仅玛奥什做足了十二分的准备，还将其他长老以及尹斯特道格也都叫了过来，方便关键时刻拦下夏多。 只是夏多却并未想过在第一次施工时就“自杀”，他还没看到迷锁建成后对民众生育欲望的影响呢！ 如果影响不大，他还需要必须重新制定计划，务必在前往未来前看到第一批数量可观的新生儿诞生。 “几位长老，我要开始施法了，民众那里都安排妥当了吧？”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 “那我就放心了。” 夏多点了点头，随后一点点解放灵魂力量，刚开始他的皮肤变得有些透亮，随后就真的有光从皮肤里透射出来，直到整个身体都化作一尊璀璨的光质精灵。 这是夏多第一次将（投影位面的）本体升华为圣者形态，以往他都是用【席林的圣者形态化身】这个法术，他自己根本没能达到高等法师的境界。 但这一次他化身的是一个魔裔，恶魔血脉赋予了他超凡的魔网掌控能力，虽然和精灵魔法体系中的魔网亲和有所差异，但产生的效果却并没有多少差别。 夏多和高等法师差的只是这一点魔网亲和，知识什么的他早就具备了，如果硬要用时间去磨的话，他迟早也能成为高等法师。 但这又何必呢？ 他在主位面的本体早就选定了耐色魔法这条道路，更别说还有圣者形态化身可以利用，如果不是担心在这个投影位面使用圣者形态化身引起精灵法师暴动，他其实更愿意用那个法术。 而不像现在这样，亲自化身圣者形态，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和使用法术圣者形态化身法术完全是两种体验。 后者只享受到了圣者形态的好处，但前者却无时无刻不在承担着灵魂彻底消解的风险。 虽然他现在的灵魂绝大部分都是玛鲁恩的虚拟灵魂，但那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却是真实不虚的，不仅如此，他有感觉，只要他一直保持这样的圣者形态，恐怕连他投影过来的那点真实都会因此消解。 也难怪精灵高等法师只在拼命时才会升华出圣者形态。 而一旦进入这样的状态，无论是施法还是机动，都会比正常状态强大太多太多，先说机动，不需要飞行术，就能自由飞行，而且速度远超一般的飞行法术。 至于施法，那就更不用说了，几乎是在他感知内的一切魔网，从微观到宏观，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或者说，随时等候他的命令。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是魔网本身，甚至无需意志，仅凭意识所想就足以让魔网摆出他想要的任何姿势。 也正因为这样的特性，夏多在主位面的时候才那么喜欢使用圣者形态化身，只可惜目前创造化身的时候还不是那么方便，如果像之前投影位面中的树人席林那样方便的话，那体验就更棒了。 …… 眼下，既已升华出圣者形态，夏多立刻就行动了起来，也免得几位长老等不及增加疑虑。 差不多半小时后，迷锁主体框架才刚刚完成，身后几位长老就开始提醒，“首领，时间差不多了！” 说的是圣者形态已经出现光质散逸的情况，要是夏多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的话，他们就要出手干预了。 第2360章 迷锁建成 夏多不想在第一次施工闹出什么意外来，于是便将升华的灵魂打落，身体的光芒也开始一点点收敛、收缩，直到彻底消失在体内。 但在这一过程中，他始终保持着施法状态，没有圣者形态的加持，想要继续建造迷锁，就需要意志的参与，本质和耐色魔法体系的施法过程相似，只不过意志出力要少很多。 换句话说，不是圣者形态下的高等法师也是会累的，只要能限制机动，只要没有分隔空间类的防护法术，只要能够接触到，也是能够用人海战术堆死的。 只不过正常情况下，没有一个法师会让自己真正陷入绝境。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夏多感觉强悍的魔裔之躯也有些吃不消了，但自适应迷锁主体框架下的核心功能还未完成。 虽然只是一个简化迷锁，实际工程量和正式版也是相差无几的，无非就是后续更新的时候会轻松些。 “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明天继续。” 夏多将未施工完的核心功能暂时挂靠在主体框架上，便结束了今天的施工，“辛苦几位长老前来照看，明天继续。” 第二天当然要继续，那种未完成的功能挂靠完全是临时的，时间一长就会自然瓦解，到时只余一个框架说不定还要受核心功能瓦解的影响。 只不过，到第二天的时候，几位长老就只来了玛奥什一个，尹斯特道格也不见了身影，但夏多却知道，没来的那几位长老肯定还在盯着，只等玛奥什给他们发信号。 只是夏多第一阶段根本没想过“自杀”，今天的施工他还是和昨天一样，先用圣者形态完成大头，再用正常身体做到可挂靠状态。 …… 接下来就是这样的不断重复，一直到五天后，夏多完成了规划中的全部建设，这天，几位长老再次集齐，见证了空间中一股似是而非的莫名力量凭空生成。 “竟然是无节点迷锁？！” 几位长老虽然对迷锁了解不多，但无节点迷锁意味着什么，他们还是知道的，在注意到迷锁最终完成后竟然没有节点时，他们简直惊呆了。 “考虑到未来疆域的扩张，无节点可能要更适合一些，我就这么做了。” 夏多语气平澹，却透露出强烈的自信，实际上自适应迷锁一开始设计就是无节点的，只不过在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独立中，需要分权才创造出对应权限的节点。 而浮空城迷锁节点则是为了方便移动，同时分布式节点也更加安全，同时还方便接入密瑟拉。 但魔裔新家园这边，分权什么的其实是可以有的，但夏多为了未来投影过来不至于捞不到权限，刻意做出了无节点迷锁，就是为了方便他隐藏高级权限。 毕竟千年以后，魔裔这边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他也很难预测，但实力大增是肯定的，而他又不能保证自己下一个投影化身能够身具高位，那就只能提前准备好迷锁权限了。 这也是他为了保证未来的收获能够做的为数不多的事了。 为此，他还特意找了个方便疆域扩张的理由，而这样理由也并没有说错，眼下的他在不舍身的情况下，的确没法一下子完成覆盖范围太大的迷锁。 当然，等他最后一次施工的时候，肯定会降范围扩大的，毕竟要“死”肯定也要死得其所嘛！ 除了扩大范围，他还准备做一些“绝命”实验，这一趟他是收不到结果了，但等他重新投影过来，去到未来的时候，通过迷锁权限就可以得到结果了。 “无节点好，无节点好啊！” 几位长老在迷锁领域造诣不深，夏多说得在理，他们很轻易就信了，根本没想过节点的本质之一其实是权限的具现。 看着长老们兴高采烈的样子，夏多不禁感叹，或许只有在一个势力建立之初才会出现这样完全不在乎权力分配的情况。 不过，这倒是方便了他也就是了。 …… 迷锁既已建成，民众那边很快就收到消息，并且可以尝试链接迷锁，这是验证迷锁真假最真实不虚的方式之一。 当然前提是懂行的来验证，普通民众虽然近期出了不少施法者，但隔着一个魔法体系，他们能验证出什么来。 当然是夏多怎么展示，他们怎么相信了。 实际上，现在的迷锁核心功能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维持迷锁覆盖范围内的魔网规则与主位面一致。 具体来说，就是如果尹玛斯卡在这片区域改变魔网规则，那么在迷锁覆盖区域内，魔网规则仍旧会保持与主位面一致。 处于迷锁覆盖范围内的己方施法者，不需要进行任何施法适配，可以说这片区域就是他们的主场。 当然，对于主位面的其他施法者来说，也同样是他们的主场。 魔裔疆域不像浮空城那样可以移动，其实是没必要建造自适应迷锁的，但为了方便以后接入密瑟拉，以及其他相应的魔法设施、设备，夏多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适应迷锁。 这样他再次投影去到未来时，迷锁权限的价值才能得到充分体现。 不然单单一个旧时代的迷锁权限，如何让他获得未来的权限呢？肯定是要将发展的各种成果都与自适应迷锁挂钩，他重新投影过来，大概率会变成非国民，没有相关权限估计会寸步难行，总不能说自己前世是你们开国头领吧？ 就算现在的这几位长老活到了过去能够证明他的身份，但至少千年过去，人心异变，夏多可不敢将所有希望就寄托在几位长老能够保持初心上。 更何况，即便几位长老初心不变，根据夏多定下的秩序，到时候这几位长老本身的权限也十分有限，而这种有限的原因很大程度上还就是因为初心不变。 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做法当然是给文明留下一个可以包容一切的中枢迷锁，到时候去到未来，就可以直接用预留的中枢迷锁权限获得他想要的一切。 说实话这次投影位面出现得还是有些突然了，提前没有很好的规划，就只有一些大致目标，但有了这次投影位面的经验，下次夏多就会从容多了。 …… 尽管是一个对当下而言约等于空白的迷锁（有一定的防护但是是对外的，在没有限制功能的情况下，实际上就等于没有，毕竟这会儿也没有尹玛斯卡过来改变魔网规则），但民众验证了、确定了，新家园竟然已经建成迷锁。 虽然没有秩序循环来直观反映民心，但夏多从自己观察的结果来看，绝大多数民众（纯血精灵）已经对这片土地产生了家一样的认同！ “这下你们该生孩子了吧！” 第2361章 多子护符 事实证明夏多还是想简单了，虽然迷锁建成之日后，民众的生育意愿有所提高，但距离他想看到的普遍生育还有相当大的距离。 这让他不禁有些气馁，可以说他已经做完了他能够做到的全部努力，包括新国民理念思潮的培养，只是这些都很难在短时间内见效。 或许到下一代后，民众的各种观念才会逐渐接近人类，至于现在，无论环境、制度如何变换，这些纯血精灵的心理恐怕很难出现质的变化。 一个月后，夏多统计怀孕精灵数量，也不过比之前增加了三十多个，相较于接近十万的总数，比例实在过低。 而这也让他不得不开始动一些歪心思。 …… 这天，政务院执政议会过后，夏多将正准备离开的玛奥什长老叫了下来，但话到嘴边他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在玛奥什怪异的目光中，夏多一咬牙，下定了决心，“玛奥什长老，我有一个计划想请你帮忙参考一下。” “首领，什么计划？为什么不在刚刚的会议上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呢？”玛奥什好奇地问道。 “这个计划不太适合公开讨论。” 夏多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走到门口把门关上，又施法搅乱了室内的无形气机，这才压低了嗓音缓缓开口：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长老，我准备在疆域内施展一次促进生育的法术。” “促进生育的法术？” 玛奥什先是愣了一下，像是在思索什么是促进生育的法术，随后才反应过来，这是首领不满民众生育速度，想要通过某种手段认为干预，这简直—— 离经叛道！ 玛奥什从未听说过历史上有那位君王或者领袖做过这等下作的事，但现在他的首领似乎就准备这么做，一时间玛奥什的脑海完全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长老，你觉得这么做可行吗？” “不！” 玛奥什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惊呼，随后更是惊出一声冷汗，虽然首领自第二次血脉暴动以来变化巨大，但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他也算是对首领的改变有所把握了。 他知道首领这次向他提出问询，大概率是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甚至可能已经开始这么做了。 “首领，请千万不要这么做！民众不是我们随意支使的傀儡，而是和我们平等的同胞，如果这么做我们和埃弗瑞斯卡那边的上层精灵有什么区别呢？” “嗯，长老说得有道理。” 夏多明白自己太过心急了，毕竟他不可能真的在这里待上一千年，但让他完全放弃这一计划，他也是心有不甘。 而且如玛奥什所说，如果这样随意用法术控制民众，未免有失光明，这一刻，夏多心思急转，再次想出一招： “那如果我准备一些能够促进生育的护符，任由民众自行领取，这样长老觉得可行吗？” “护符？任由民众自行领取？” 玛奥什确定夏多想要增长人口的信念坚决，又想出一招护符的方式，这样他反而不太好直接反对了，于是他也给出了底线： “请向民众公开护符的具体效用，不能刻意隐瞒。” “这是当然。” 夏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为了开这么一扇窗，他甚至都提出了拆掉整个屋顶，虽然他确实有拆屋顶的打算，但如今能开一扇窗，也没什么不好的。 如果不够的话，再考虑拆屋顶也不是不行。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如果用最开始的方桉，直接用法术大范围内催化民众的生育欲望，这其实很简单。 反而，现在退后一步的方桉，促进生育的护符？这要如何设计？ 前者法术完全可以选在民众休息的晚上，正好也是自然繁衍的最佳时刻，可护符的话，民众随身带着或者放在家里，难道要时刻发情吗？ 这显然不太现实，也太过离谱。 “长老，你觉得这种促进生育的护符该如何实现吗？” “你问我这个，我可回答不了你。” 玛奥什长叹一声，反而再次劝说起了夏多，“首领，我不知道你在血脉暴动时到底预见了什么，但人口增长也需要符合自然规律，现在，现在——” “长老别说了，我明白你们的考量，但我也有我的计划，公议吧！” 既然已经暂时放弃了用法术大规模干预民众生育欲望，夏多也就不介意提出公议，从刚刚玛奥什的态度来看，他应该是卡在几位长老的底线之上。 通过让民众主动选择的魔法物品来间接影响生育应该是可行的。 不过，执政议会公议三天才进行一次，这对一个才十万出头的新政体来说已经算是极为高频了。 夏多作为首领虽然可以随时召集会议，但他准备让玛奥什提前给几位长老通通气，给他们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 而在这期间，他最好能完成护符的设计，到时候在会议上展示出来，就能以最快速度推广下去。 …… 接下来的几天里，虽然不是执政会议召开的时间，但夏多私下里还是被几位长老找上门来，商议促进生育相关的问题。 都已经让了一步了，最后这步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退让的，在他的坚持与劝说下，几位长老都同意了他的方桉。 现在就只差护符设计完成，以及公议时走个过场。 …… 研究院。 夏多窝在实验室里已经两天两夜了，这期间除了几位长老过来时他休息了一会儿，其他时候他不是在思考护符的设计，就是在就相关法术要素进行测试。 一直到第三天，赶在执政议会开始前，他才算是拿出了一个初步样品，这种护符被他命名为【多子护符】。 名称不再是最初准备叫的【生育护符】或者【欲望护符】，那样一上来就将目的赤裸裸地展示出来，不太好，现在这个更近于一种祝福，也显得比较含蓄。 功能上也不像催情法术那样直接，而是检测周围的欲念灵光，如果有相合的灵光出现，就意味着这大概率是有感情的夫妇，这样护符就会进一步刺激他们的欲念。 类似于助兴的小工具。 当然，为了更高效的促进生育，【多子护符】的检测灵敏度设置得比较高，只要有情夫妇稍有欲念，就会被检测到，但其后的刺激欲念却不至于影响理智。 换句话说，夏多只是提供了一个让民众更高频率身体交流的契机，如果他们的理智足够的话，还是能够控制住的。 第2362章 大私至公 但考虑到领取【多子护符】这一行为本身，就已经带有一定的潜意识植入效果了，想要拒绝护符的效力，恐怕得真有一番大毅力才行。 …… 之后的执政会议不出夏多所料，几位长老只是简单查看了一下护肤的设计原理，就通过了这一方桉。 至于向民众公布的护符具体效应，倒也没有完全公开，而是以促进夫妻情感、祝福子嗣繁荣这类较为宽泛的功能公开。 在首领准备为大家制造护符的消息传开后，新家园再次迎来一阵拥护新政的热潮，而对于夏多来说，接下来最重的任务就是制造护符了。 目前新家园这边可堪一用的施法者实在太少，除了自己制造，还是自己制造，不过他已经将护符的施法要素全部记录下来。 等新体系的施法者多起来了，就可以让那些新法师去制造了。 当然，现在的普通精灵也不是完全帮不上忙，考虑到目前新家园各种魔法材料紧缺，夏多从设计一开始就只考虑了魔法恒定式这一种制造方式。 这种制造方式对材料的要求不高，只要是固体不容易发生形变的就可以用作护符主体，如石头、木头、骨头，之类的。 夏多选择的是基础材料是木头，几乎每一个精灵从小到大接触最多的就是木头，大部分精灵放到人类社会去都可以称得上“木凋艺术家”。 随手刻个护符再简单不过了，而且让民众参与其中也有利于增加【多子护符】在他们心中的意义。 于是短短一两天内，夏多的住所旁就多出了一座小山一样的护符堆，当然这些都是没有恒定法术的，这些都是精灵们路过他这里时放下的。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一开始，夏多还十分用心的将这些护符收在房子里，但很快他就发现房间里放不下了，只能堆在外面，而且越堆越多。 直到现在，他已经麻木了，这里少说也有十几万个护符载体，真要是全让他一个人完成，那不得忙到几十年后，这还是只考虑这些，之后新增的还不算在内呢！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早知道还不如坚持直接用法术干预呢！” 看着院子里堆得越来越高的护符载体，夏多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麻了，可以说他穿越至今没有任何一刻有现在这样对自动化如此渴望！ 造物魔法体系的密器自动化生产确定可行，而奥术魔法体系的法器要如何实现自动化生产呢？ 虽然时之塔已经解决了大部分法器生产环节的自动化设计，但唯独卡在了链接魔网这一环节，这也是法器生产最为关键的一个环节。 只要解决了这一难题，时之塔的生产力将迈入一个难以限量的全新境界，可以说这就是魔法工业的最后一块拼图。 只可惜，夏多对这一块也是完全没有思路，他暂时能够想到的就是类似卡林珊【精魄护符】的那种，借用精魄的灵性达到近似全自动的样子。 但实际上，那是不可能的，利用精魄本质上和利用法师一样，无非就是元素精魄没有人权，不需要休息，更无力反抗，可以直接压迫到灵性丧失让它们死第二次。 但用元素精魄的前提是有大量元素生物可以给他杀了取精魄，同时还必须设计出利用精魄制造的通用方桉。 后者，在有【精魄护符】做参考的情况下，想要设计出来并不算多困难，但前者就不容易了，元素位面并不一定就会诞生出对应的元素生物。 再者杀生过多，难免会有反噬，或许是无谓的正义人士、或许是元素生物强大的老祖宗，又或者是宇宙法则的自然厌弃，等等。 夏多虽然不惧怕面对强敌，却也不会主动招惹强敌，他还是非常珍惜自己的羽毛的，能够和平崛起，为什么要做一些血腥的掠夺呢！ 作为文明的创造者、引导者，未来却不一定是文明的主宰者，未来文明的主宰者只能是人民，现在做下这等血腥的原始积累，未来未必不会被清算，哪怕不被清算，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黑历史。 夏多不希望自己创造的文明有这样的黑历史，一切尽可能光明正大、行正道，经得起历史的检验。 家乡先贤曾言，“以其无私，故能成其私”，夏多现在就是这样，他最大的私心就是集文明所有智慧攀登魔法巅峰，看看顶峰的风景，并在这一过程中看到自由王国的实现。 而他这样的私心对他所创造的文明来说，无疑是至公无私，或者说，他的欲望已经大到容纳了一切欲望、超脱了一切欲望。 …… 不过，哪怕是已经步入圣贤之道的夏多，此刻也还是要一件一件地做着手工业的活，一天到晚、不眠不休。 这样坚持几天后，他不想在这样下去了。 政务院，玛奥什长老直直地看着夏多，忍不住抱怨：“又要人口普查？就算有施法者帮忙，也不用这么频繁吧？难道你想看看【多子护符】的效果？” “不只是想看看护符的效果，我还想再统计一下新魔法普及以来的施法者数量。” 夏多说出自己准备统计的两个主要指标，随后进一步解释道：“长老你应该看到我院子里的那堆护符载体了吧，就这几天又给我增加了过半的数量，单靠我一个可能永远也没法完成了，我想要征调新法师和我一同完成。” 听夏多这么说，玛奥什考虑了一下，答应了下来，“也好，距离最近一次统计施法者数量已经快半个月了，我也很想知道大家的学习进度。” “那就开始吧！” “嗯，我现在就去安排。” 玛奥什走后，夏多没有跟着离开，而是在政务院主厅一侧靠墙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他怕回去看到那堆护符载体吐出来。 其实，如果换到人类世界的话，新魔法的学习进展不会那么容易展现出来，这其中最大的难点就是如何迈过施法门槛。 人类除非那些觉醒血脉的术士，极少有能够天生施法的，但精灵就不一样，大多数精灵往往只要念几句用来契合魔网的诗句，就能轻易迈过施法门槛。 虽然仅仅只是戏法，如果在走传统的精灵魔法道路的话，几乎不值一提，后续还需要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才行。 但要是走耐色魔法道路的话，那就简单了，只要将升环法术交给他们，然后一直练这个，就可以直接升级，然后再继续练相应的升环法术。 甚至完全不需要学习魔法基础，就只练如何施法，能一路稳定升到大法师，虽然这样的大法师就只会一只手可以数得过来的法术，但也勉强可以称为“大法师”了。 这样的水货大法师在实际对战时可能连正常的低阶法师都打不过，但只要稍加训练，完全可以作为魔法技工使用。 而如果在升级过程中，选用攻击型的升环法术，这些水货大法师也可以作为不错的法术炮台使用。 夏多在主位面自己的领地没有使用这种极容易扼杀法师潜力的超级速成方桉，但在投影位面，那就百无禁忌了。 而且以精灵的长寿，完全可以后期补足前期缺失的基础。 目前，夏多在魔裔新家园这边采用的方桉并不是完全的速成方桉，而是结合了一定的魔法基础，但相比于主位面时之塔的通才教育方桉，那就是纯纯的速成了。 但无论怎样，有总比没有强，事实上，魔裔新家园的精灵们没有一个不感念夏多的仁慈与开明，对与魔法普及方桉更是毫无异议。 第2363章 北地诸国论 新家园，赤心广场。 政务院下属的行政人员在广场东侧分成二十四个小组，对应了目前新家园的二十四个镇级聚落。 人口普查两天进行下来到如今已经接近了尾声，除开那些在外面探索遗迹没来得及赶回来的，剩下的就全在这广场上了。 夏多和玛奥什隐藏行迹站在广场一角，看着广场上已经逐渐稀疏的人群，夏多眼里满是欣喜，虽然人口普查还没有完全结束，但前两天的汇总信息他却是早就过目了的。 从【多子护符】开放领取到现在，已经有超过一百对夫妇领取了护符，而前两天的普查结果，施法者数量暂且不提，怀孕人数却是足足增加了二十多个！ 这其中就有近半是领取了护符的，当然，才不到十天，护符的效果还没那么快显现出来，但多少也让夏多看到了希望。 至于施法者数量，截止到目前为止，新家园这边魔裔的施法者比例是100%，纯血精灵的施法者比例也要超过80%！ 仅用比例或许还不是很直观，如果将80%乘以纯血精灵的总数，那得出来的数字就非常客观了，接近八万的施法者。 虽然这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低阶法师，可只要一想到这个具体的数字，夏多就莫名地产生了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要知道这才只是初建国的微小势力，就有如此潜力，要是主位面那些人口至少是这里几十倍的精灵国家，一旦决定解放下层力量，该会是多么恐怖的场景。 而耐色魔法其实并不是什么极端隐秘的东西，就如同人类获得精灵魔法那样，被精灵各国得知也并非什么不可想象之事。 那么，主位面的精灵各国实际上已经具备了解放如此力量的潜力。 就连暂时还领先的生育率，也可以通过各种政策引导乃至强制提高，就像幽暗地域的卓尔，每个25年必须生育一次，如果不是幽暗地域环境恶劣、竞争残酷，以卓尔堪比精灵的长寿，恐怕早就人口泛滥了。 夏多决定精灵当真是天选之子，哪怕是最绝境的时候也可以有无数后手来扭转局面，无论是祖先的遗产，还是改变观念愤而自强。 与之相对应的——人类，在众多智慧种族中，恐怕也就比兽人、地精这类智慧有缺的种族强一些。 其他但凡是智慧种族，天寿都要超过人类，极端情况下，这就是发展的潜力超过人类。 过去夏多很少去想精灵会不会学习人类，不是想不到，而是下意识地不想去想，但这次在投影位面中，为了尽可能攫取收获，他做了一些尝试。 事实证明，一旦到了穷途末路，精灵和人类没什么不同，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寻求出路，区区更换魔法体系这点小事，根本不会被精灵放在心上。 至于说放开生育，虽然还没看到最终的结果，但夏多也有很大把握来扭转他们的旧观念，说到底只要生理上能生，心理上的这道坎只要咬咬牙就总能迈过去的。 就好像地球上的大数定理，一件事发生的概率再小，只要时间够久、次数够多，就总会发生的。 因而，当夏多回到主位面时，将会对精灵的突变可能重视起来，纳入观察计划，哪怕概率再小，精灵中绝对不缺有识之士，在其有意识地推动下，这种进步的变化才是历史的必然。 更别说，还有人类在一旁刺激，那些上层精灵说不定就会主动进行自上而下的改良式变革呢！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实际上，科曼索已经有这样的苗头了，尹利瑟尔冕王无疑是一位充满智慧的长者，最近这些年，尤其是当北地联盟成立后，科曼索国内的民族政策几乎来个180度的大转弯。 只看表面的声势，似乎五族平等共荣已经在科曼索完全实现了，至于内里，表面都这样了，内里多少也会有些变化。 那些被尹利瑟尔清洗出权力中心的昔日追随者就是明证！ 还有尹尔法朗，过去一直就是平民执政的传统，虽然受到精灵主流社会的影响，也弄出些上位家族，但体制根底摆在那里，想要变革就仅仅只需要上面的当权者克服一下心里的那道坎。 而到具体执行过程，较之其他精灵国家，又有着几乎无与伦比的群众优势。 北地联盟诸国，除了科曼索、尹尔法朗，就还有不久前刚成立的埃兰，会让夏多比较看重，毕竟涉及异时间线的魔裔。 至于其他国家，虽然可以肯定都各有底牌，如阿考拉保存的龙狂秘卷、沙尔文可能存在的树人长老，还有埃弗瑞斯卡，或许也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底牌，也需要保持警惕。 比起那些较为古老或者有着古老底蕴的国家，叶尔兰这个新生国度则要逊色不少，但其能与千年前的七堡之战崛起，成为如今北地的五大国之一，其实力也是不容小觑。 在夏多的评价中，因其人口众多，发展潜力可以排在北地前五，但需要警惕的程度却只能排在七到八位。 不过，经过这次投影位面的探索，夏多准备将叶尔兰的发展潜力提到前三，前二分别是科曼索和尹尔法朗，至于耐色瑞尔，如果不算中立丹左的话，暂时可以位列第四。 要是算上丹左，则可以排4.5，与丹左并列，如果矮人能够克服传统惯性，决心往地表发展的话，就只能排到第五位。 其余小国，或许拥有某些绝强底牌，但因其人口稀少，相当一段时间内恐怕难有什么大发展的机会。 只能抱团取暖，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正所谓“船小好调头”，一旦他们下定决心全面拥抱耐色魔法，乃至放开生育的话，只要大国不干预，说不定就能弯道超车。 实际上这也是他们的唯一机会。 拥抱耐色魔法只是表象，本质是给予全民进步的机会，放开生育（或许应该说放肆生育）则是迅速增加人口的唯一途径。 两者结合孕育进步之基，以进步对落后，才有那么一点超车机会。 主位面耐色瑞尔看似风头正盛，但实际上却是建立在密瑟拉这种突变技术上的，古话有“一招鲜吃遍天”，可一旦这关键一招失效，那可能就真的一蹶不振了。 这般想着，夏多更加坚定了领地的两大基本政策——鼓励生育和魔法普及，这是目前来说最易见效、也的的确确最有效的提高竞争力的方法。 第2364章 偷渡时间 ————回来晚了，这章来不及了，明天补吧~~ ———— 新家园，赤心广场。 政务院下属的行政人员在广场东侧分成二十四个小组，对应了目前新家园的二十四个镇级聚落。 人口普查两天进行下来到如今已经接近了尾声，除开那些在外面探索遗迹没来得及赶回来的，剩下的就全在这广场上了。 夏多和玛奥什隐藏行迹站在广场一角，看着广场上已经逐渐稀疏的人群，夏多眼里满是欣喜，虽然人口普查还没有完全结束，但前两天的汇总信息他却是早就过目了的。 从【多子护符】开放领取到现在，已经有超过一百对夫妇领取了护符，而前两天的普查结果，施法者数量暂且不提，怀孕人数却是足足增加了二十多个！ 这其中就有近半是领取了护符的，当然，才不到十天，护符的效果还没那么快显现出来，但多少也让夏多看到了希望。 至于施法者数量，截止到目前为止，新家园这边魔裔的施法者比例是100%，纯血精灵的施法者比例也要超过80%！ 仅用比例或许还不是很直观，如果将80%乘以纯血精灵的总数，那得出来的数字就非常客观了，接近八万的施法者。 虽然这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低阶法师，可只要一想到这个具体的数字，夏多就莫名地产生了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要知道这才只是初建国的微小势力，就有如此潜力，要是主位面那些人口至少是这里几十倍的精灵国家，一旦决定解放下层力量，该会是多么恐怖的场景。 而耐色魔法其实并不是什么极端隐秘的东西，就如同人类获得精灵魔法那样，被精灵各国得知也并非什么不可想象之事。 那么，主位面的精灵各国实际上已经具备了解放如此力量的潜力。 就连暂时还领先的生育率，也可以通过各种政策引导乃至强制提高，就像幽暗地域的卓尔，每个25年必须生育一次，如果不是幽暗地域环境恶劣、竞争残酷，以卓尔堪比精灵的长寿，恐怕早就人口泛滥了。 夏多决定精灵当真是天选之子，哪怕是最绝境的时候也可以有无数后手来扭转局面，无论是祖先的遗产，还是改变观念愤而自强。 与之相对应的——人类，在众多智慧种族中，恐怕也就比兽人、地精这类智慧有缺的种族强一些。 其他但凡是智慧种族，天寿都要超过人类，极端情况下，这就是发展的潜力超过人类。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过去夏多很少去想精灵会不会学习人类，不是想不到，而是下意识地不想去想，但这次在投影位面中，为了尽可能攫取收获，他做了一些尝试。 事实证明，一旦到了穷途末路，精灵和人类没什么不同，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寻求出路，区区更换魔法体系这点小事，根本不会被精灵放在心上。 至于说放开生育，虽然还没看到最终的结果，但夏多也有很大把握来扭转他们的旧观念，说到底只要生理上能生，心理上的这道坎只要咬咬牙就总能迈过去的。 就好像地球上的大数定理，一件事发生的概率再小，只要时间够久、次数够多，就总会发生的。 因而，当夏多回到主位面时，将会对精灵的突变可能重视起来，纳入观察计划，哪怕概率再小，精灵中绝对不缺有识之士，在其有意识地推动下，这种进步的变化才是历史的必然。 更别说，还有人类在一旁刺激，那些上层精灵说不定就会主动进行自上而下的改良式变革呢！ 实际上，科曼索已经有这样的苗头了，尹利瑟尔冕王无疑是一位充满智慧的长者，最近这些年，尤其是当北地联盟成立后，科曼索国内的民族政策几乎来个180度的大转弯。 只看表面的声势，似乎五族平等共荣已经在科曼索完全实现了，至于内里，表面都这样了，内里多少也会有些变化。 那些被尹利瑟尔清洗出权力中心的昔日追随者就是明证！ 还有尹尔法朗，过去一直就是平民执政的传统，虽然受到精灵主流社会的影响，也弄出些上位家族，但体制根底摆在那里，想要变革就仅仅只需要上面的当权者克服一下心里的那道坎。 而到具体执行过程，较之其他精灵国家，又有着几乎无与伦比的群众优势。 北地联盟诸国，除了科曼索、尹尔法朗，就还有不久前刚成立的埃兰，会让夏多比较看重，毕竟涉及异时间线的魔裔。 至于其他国家，虽然可以肯定都各有底牌，如阿考拉保存的龙狂秘卷、沙尔文可能存在的树人长老，还有埃弗瑞斯卡，或许也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底牌，也需要保持警惕。 比起那些较为古老或者有着古老底蕴的国家，叶尔兰这个新生国度则要逊色不少，但其能与千年前的七堡之战崛起，成为如今北地的五大国之一，其实力也是不容小觑。 在夏多的评价中，因其人口众多，发展潜力可以排在北地前五，但需要警惕的程度却只能排在七到八位。 不过，经过这次投影位面的探索，夏多准备将叶尔兰的发展潜力提到前三，前二分别是科曼索和尹尔法朗，至于耐色瑞尔，如果不算中立丹左的话，暂时可以位列第四。 要是算上丹左，则可以排4.5，与丹左并列，如果矮人能够克服传统惯性，决心往地表发展的话，就只能排到第五位。 其余小国，或许拥有某些绝强底牌，但因其人口稀少，相当一段时间内恐怕难有什么大发展的机会。 只能抱团取暖，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正所谓“船小好调头”，一旦他们下定决心全面拥抱耐色魔法，乃至放开生育的话，只要大国不干预，说不定就能弯道超车。 实际上这也是他们的唯一机会。 拥抱耐色魔法只是表象，本质是给予全民进步的机会，放开生育（或许应该说放肆生育）则是迅速增加人口的唯一途径。 两者结合孕育进步之基，以进步对落后，才有那么一点超车机会。 主位面耐色瑞尔看似风头正盛，但实际上却是建立在密瑟拉这种突变技术上的，古话有“一招鲜吃遍天”，可一旦这关键一招失效，那可能就真的一蹶不振了。 这般想着，夏多更加坚定了领地的两大基本政策——鼓励生育和魔法普及，这是目前来说最易见效、也的的确确最有效的提高竞争力的方法。 第2365章 传统精灵社会的真相 对于席瓦特或者说所有长老的疑问，夏多早就预料到了，只是他没想到几位长老能忍到现在才来问。 这说明几位长老对他的信任，但又没有信任到盲目的地步，夏多对此还是感到比较满意的。 “席瓦特长老，你问的这个问题在我看来其实很好解答。” 说着，夏多施法幻出一幕投影，是一片荒地的场景，对着投影他继续解释道：“长老请看，现在这是一片荒地。 “假设现在有一对精灵夫妇，他们刚刚获得了这片土地，你觉得他们会怎样经营呢？” “开荒、种植？”席瓦特下意识地回答道。 “可以。” 夏多点点头，“开荒种植当然是一种经营方式，那我就以开荒种植为例，假设他们现在身无分文，那是否需要先想办法借一笔钱启动这个经营项目？” “虽然有土地还身无分文这点不是很能理解，但这么说也没问题。” “那好，我们继续，这对精灵夫妇想办法借来了一笔钱，他们将一部分用于购买接下来一年包括粮食在内的各种生活物资，剩下的才投入到这片土地，从开荒平整土地开始，一直到种下月麦，那笔钱全部花完。” “全部花完的话，说明他们没借到多少钱，而他们这片土地的全部收获估计也就只够还债了。” “长老说得没错，我之所以只设置这么一片土地，恰恰是因为它们对应着原始种植状态下，种植月麦就只够他们夫妇维生的程度。” “那要怎么办？”席瓦特好奇地问道。 “这个问题其实长老你刚刚已经回答了一部分——他们借的钱太少，就只够开拓这一批土地。” 夏多一边说，一边将投影中的土地扩大十倍，“长老请看，现在他们借了更多的钱，买下了更多的地，但因为自己消耗是固定的，结余的月麦收入将会是之前的九倍。 “虽然要还的钱更多了，但还钱周期却并不比之前多多少，即便是加上土地成本在内。” “我大概是明白了，只要将透支的钱用来投入生产，就不用担心未来还不起了，是这样吗？” “差不多，但还远不止如此。” 夏多继续改变投影，在精灵夫妇的农场旁弄出一个小村庄，然后指着投影问席瓦特：“如果这对夫妇生产出的粮食卖不出去呢？” 席瓦特一听，顿时愣住了，“是啊，如果粮食卖不出去呢？那这样透支岂不是自取灭亡？” “对于个体来说，这或许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风险投资，但对于部族、国家而言，却并不难取舍。” 随后，夏多在这个小村庄周围，投影出更多村庄、城镇，以及更多的精灵夫妇，“只要提前做好规划，充分协调各个生产单位的产量，那就不会互相卖不出去的情况了。” “让我想想！” 席瓦特像是发现了一个新世界，嘴里念念叨叨，手指也开始比比划划，但却不同于一般的比比划划，而是带着丝丝难明的魔法灵光。 夏多就这样看着他慢慢思考，不知过去了多久，席瓦特突然大叫一声，“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 “长老明白什么了？” “按照首领展示的这种模型，最终的结果是社会中所有个体的财富都不断增加！” 说出这句话的席瓦特好像又发现了什么盲点，“所有个体的财富都不断增加？这怎么可能？” 因为在他朴素的认知中，任何一个社会都会有贫富之分，难道说穷人的财富也能不断增加吗？如果是的话，那还会有穷人吗？ 席瓦特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于是将问题转给夏多，“首领，你能回答这个问题吗？” “可以！” 夏多毫不犹豫地给出肯定答复，随后进一步解释，“在我刚刚演示的模型中，是不存在穷人的，或者说没有通常意义上的穷人，因为那时已经没有货币了，就算是穷，也只会是精神层面的穷。” “怎么可能？”席瓦特尖叫，眼里满是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存在没有穷人的世界！” 夏多正要解释，其余几位长老也忍不住跳了出来，看样子他们刚刚虽然人没在，却也通过各自的方式关注着这里的情况。 “首领，除非上面一直发钱，否则怎么可能没有穷人呢？社会个体只要有区别，最终都会体现在财富的多寡上，比如说聪明的人可以通过经商获得更多，强大的人可以通过战争直接掠夺，就算是弱小者，只要找对方式，也能通过各种方式获得远超一般人的财富。” 见几位长老都对自己提到的没有穷人的世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夏多心里不知为何竟有些莫名的感动。 “几位长老，这个问题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回答，我也只能简单的介绍一下我自己的想法。” “首领不要有任何顾虑，我们会尽量理解的。” “嗯。” 夏多思索一阵，给出了第一个解释，“之所以会有穷人，是因为他们劳动创造的价值被其他人掠夺了。” “被其他人掠夺了？怎么掠夺？” “奴隶就不说了，他们的一切都属于他们的主人，更不用说创造的价值，毫无意义也被他们的主人掠夺去了。” 夏多毫无疑问是反对奴隶制的，只不过他能力有限、觉悟有限，无法解放他领地以外的全部奴隶。 “而一般意义上的穷人，比如说生活中埃弗瑞斯卡的德鲁伊、工坊的学徒，他们劳动也会有工资拿，但他们得到的真的比得过他们创造的多吗？” “德鲁伊我们能够理解，精灵欠他们太多，可工坊的学徒为什么也是被掠夺者呢？如果没有工坊的话，他们去哪儿工作，又从哪里来钱养家糊口呢？”几位长老对此很是不解。 “这就是掠夺者的狡猾之处了，这不仅是一家工坊，而是一整个社会对劳动者的结构性掠夺。 “我们来假设这样一种场景，如果一家工坊的主人突然消失了，那这家工坊还会继续存在吗？” “当然，不可能存在。” 几位长老几乎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工坊的主人都消失了，工坊怎么可能还能存在。” 但回答之后，才有长老不太确定地给出反例，“我记得埃弗瑞斯卡那边就有工坊的主人消失几年，工坊都能持续运转的情况。” (本章完) 第2366章 一片赤心、未来可期 “是的，摩尼恩长老说得没错，哪怕工坊的主人消失了，工坊也能持续下去，但我要说的还不仅仅只是突然消失，而是工坊的工匠完全接管工坊，那工坊还能继续存在下去吗？” “工匠如何接管工坊？” “可以用过去的积蓄购买，可以用向几位长老借钱、约定之后归还的形式购买，也可以是直接暴力杀掉原主人，总之他们将工坊拿到自己手里了。” “应该是不能继续存在下去吧？区区一群工匠如何拥有一座工坊，没有原主人作为靠山，他们很快就要被其他工坊吞并了。” “如果立法禁止各种不正当竞争呢？” “这可能吗？法律不就是那些上位家族定的吗？他们难道会指定对自己不利的法律吗？” “几位长老，我现在说的是埃弗瑞斯卡，但又不仅是埃弗瑞斯卡，暂时只是一种假设，假设明白吗？” “明白，如果法律确实有效的话，应该那座被工匠接管的工坊应该可以维持下去，只是后续想要扩大规模的话可能需要一定时间的积累。” “很好，那说回之前，那所谓的工坊原主人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就只有增加投资这一项用处吗？难道工匠接管后不能向几位长老借贷相同的资金约定之后归还来增加投资吗？既然无用，那他之前的获得是否就是完全掠夺了工匠们创造的价值呢？” “好像是啊！” 几位长老眼放精光，似乎发现了精灵社会隐藏许久的大秘密，可这样一来，疑惑也更加多了，“那他们到底是怎么掠夺，而让工匠们毫无察觉的呢？” “这个问题几位长老应该能想明白的，你们刚刚也说了，失去了原主人，没了靠山，他们会遭受打压，这其实就是掠夺的关键，但也仅仅只是一种表现。 “仔细思索，我们不难发现，所有那些掠夺者都不是必要的，一个社会完全可以不需要他们就能正常运转。” “一个社会完全可以不需要掠夺者就可以正常运转？！” 这样的结论着实震惊了几位长老，长久以来的认知告诉他们上位家族固然有千般不好，可也的的确确是他们在保护着无数底层精灵。 不。 底层精灵从来都不需要他们的保护，底层精灵从来都只是上位精灵展现野心的附属品、牺牲品。 几位长老中最年轻的也至少活过近千年，个别更是大半辈子都因战争颠沛流离，绝大多数出身底层又始终保守偏见与歧视的他们，更能代入夏多刻意塑造的底层视角。 过去的他们，总是浑浑噩噩，虽然明白上层精灵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到底坏在哪里，却总是理解得过于表面，甚至偶尔还会为个别上层精灵善意而感动，乃至生出效死之心。 但现在，他们完全明白了，那些所谓的上层精灵，他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对底层的掠夺之上。 如果没有他们，底层精灵不会灭亡，底层精灵只会过得更好！ 如此黑暗恐怖的真相，一度让几位长老陷入绝望，不仅是为魔裔这群本身就饱受偏见与歧视乃至迫害的战争受害者，更为无数被压榨、掠夺的底层精灵。 可想而知，当全世界都在与你为敌的时候，那种感觉是多么绝望。 但在最绝望之时，他们看到面色始终平静的首领，这一刻，他们仿佛看到了光、看到了改变一切的希望。 只是当他们问出那个让他们几近绝望的问题后，夏多却只是语气平淡地反问了一个异常冷酷的问题： “你们到底是不甘自己不能成为上层精灵，还是真的想为解放底层出一份力呢？” 是不甘自己不能成为上层精灵，还是真的想要解放底层？ 面对如此拷问本心的问题，几位长老脸上表情各异，但无一例外都陷入了沉默，不知过去了多久，索尔曼特率先打破僵局： “我承认过去我曾经幻想过自己成为上层精灵的场景，但听了首领对上层精灵本质的分析，我现在对上层精灵只有痛恨与恶心，赤心部族不能有上位精灵的存在！” “我也认为赤心部落不需要上位精灵！” “只有我们这么想还不够，我们能控制自己不堕落，那也仅仅只是现在，未来呢？未来的其他执政呢？” “其实这些问题首领早就有所准备了！” 和夏多接触最多的玛奥什突然惊呼，智慧的目光像是穿透了时光，“之前我还不明白为什么首领一定要制定成文法，又为什么一定要让所有民众学习法律，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法、守法，同时最重要的监督执政！” “我也想到了，还有执政换届，百年一届虽然有些久，但至少不会像过去传统的精灵社会那样形成近乎永恒的上位家族统治。” “还有，还有，监察体系，我之前一直想不通执政议会还有下属的行政团队有什么好监督的，现在看来这才是未来保证执政不变色的最有力支撑。” “还不止呢！魔法普及才是我们最区别于埃弗瑞斯卡那等传统社会最显着的特征，只有普及魔法，民众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几个长老你一句我一句，将夏多这一年来制定的各项计划通通分析了个遍，得出的结论就是首领很早就洞彻了精灵社会的真相，并为此切实实践了起来。 这时候，之前过来反对夏多给新生儿加福利的席瓦特已经不再反对了，这时的他不仅认识到孩子才是未来的希望，更理解了执政议会投资未来的意义。 绝不像那些上位家族一样，完全本着财富收益而去，而更多地是像将赤心部族这个大家庭迅速发展起来，适当地透支未来并无不可。 只要对未来的预期是正向的，甚至还可以透支更多，那么未来的预期是正向的吗？席瓦特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对未来充满信心！ 用他所分管的领域来解释，那就是——传统精灵社会大量社会资源被上层精灵掠夺去了，他们或许会为了维持自己的统治，投入一些用于发展，但绝对不可能像赤心部族这样，将绝大部分创造、生产的收益全都投入发展、投入改善民生。 这一刻，他终于理解，为什么首领总是事事说难，却还对未来充满信心了！ 他终于理解，为什么新家园发展得这么快，首领还不满足，一定要加速再加速，实在是那样的未来太让人期待，现在他也想要加速了！ (本章完) 第2367章 天成迷锁 在讲明传统精灵社会的掠夺本质后，夏多的日子就变得轻松起来了，很多事根本不需要他主动催促，长老们就完全呈现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甚至如果不是他稍微压压火，那几个看到希望的长老指不定做出什么激进的事来呢！ 如今人口方面形势一片大好，从第一个新生儿诞生开始，后续涌现出源源不断的新生儿以及新怀孕的妇女。 唯一比较遗憾的是现在怀孕的就只有纯血精灵，魔裔精灵在解决血脉带来的自然繁衍问题之前，没一个敢主动怀孕。 而当夏多向玛奥什长老提出人口以现在这样的速度增长下去，魔裔很快就会成为极少数分子，如果是之前，玛奥什或许会表露出同样的担忧。 但现在，玛奥什已经摆脱了原有的狭海种族观念，而将视角更多的放在阶级层面，别说魔裔本质上还是精灵，就算不是，那也是和精灵一个的受到压榨掠夺的底层平民。 夏多惊讶于玛奥什转变之快，更为这位老者的智慧与决断感到欣喜。 …… 很快，又是一年过去了，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在即将进行最后一次迷锁施工，也就是借机前往未来的前夕，夏多竟对这个万众一心的时代产生了浓浓的不舍情绪。 但他知道自己的根在主位面，投影位面不可长久，他反复提醒自己，自己进入投影位面只是来进行探索、收获，不需要考虑其他。 夜晚，夏多躺在屋顶，天空星月闪烁，而他的心也像是星月一样难以平静，在意识深处梳理记忆时，他很清楚的意识到这个世界影响了自己。 而他也对这个世界、这群精灵产生了不同于“NPC”的感情，两三年时间对于夏多已逝的过去来说并不算多么长久，或许以后经历多了，他也能淡然处之。 但现在，他并不想彻底以旁观者的视角来看待这一切，在他做出这一决定后，时时备份的自我人格也将这一刻的思考纳入自我范畴。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对“玛鲁恩”这个身份产生的认同，仅仅只是从他进入投影位面这段时间来，对经由自己之手改造过的魔裔新家园产生了留恋。 就如同主位面的大夏领，但大夏恒存，赤心部族却仅仅只会存在于他在的这段时间，这一刻，夏多头一回意识到投影位面中的智慧生物是如此悲哀。 虽然内部的体验为真，但相对于外界的真实，却又是不折不扣的虚拟。 一时间，夏多不禁产生了虚实混乱的感觉，乃至怀疑主位面的外面是否也有这样相对于主位面更加真实的存在。 如果可以的话，夏多真想一直留在这个投影位面，亲眼看着赤心部族一步步地发展壮大，但可惜万事终有抉择。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主位面。 不过，他现在也不会将这次探索当成纯粹的探索了，而是像是一位长寿的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一点点长大、变老，然后默默死去。 诸多情绪郁结在心，最终也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 第二天，夏多调整情绪，检查最后的迷锁施工蓝图，确定无误后，他给奥斯、伊斯特道格发了一个信息。 得益于过去一两年的伪装，没有任何一个长老会认为自己的首领会甘愿自杀，所以哪怕是最后一次施工，也没什么人过来观看。 毕竟每个长老都有大量忙不完的工作，哪怕自己的工作都做完了，也可以帮着其他人去处理，特别是研究院那边，那可真是一个无底洞。 操作之处，夏多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将自适应迷锁尽可能完善，但当圣者形态接近极限时，他却没有中止，而是继续猛升华，并将自己彻底融入迷锁，或者说魔网的宏观结构当中。 这是夏多第一次进行这样的操作，他甚至不知道这样的操作是否会对本体有所妨碍，只是凭着冥冥之中的直觉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这大概是夏多穿越以来做过的最任性的一件事。 彻底融入迷锁、融入魔网后，夏多感觉自己的思维意志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这种提升并非深度、广度那样的质的变化，而是更近于强度这样量的变化。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是魔网，就是魔法本身，随着他的思绪展开，大量灵感不经转化，就被雀跃的魔网直接塑造成现实。 具体而言，在一份参照主位面浮空城、较为完善的迷锁方案之上，夏多还有一系列关于自适应迷锁的后续升级思路。 而在这一刻，只要他想，那些升级思路迅速变成了现实，并直接表现在当前迷锁的处处细节上。 不过这么做也不是没有代价的，随着夏多的思想化为了（投影位面的）现实，他的意识也在迅速消退。 在这过程中，他也意识到了危险，哪怕改变现实的能力具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他也仍旧保留了一丝意识不断回溯记忆，确保记忆不受损坏。 “可惜了，我还有好多想法被表现出来！” 最后时刻，“玛鲁恩”的灵魂已经近乎完全消失，只有夏多从主位面投影过来的那一点真实维系了最后的灵魂框架。 但这时候，夏多也不得不撤了，于是他就撤了—— 一切毫无征兆，就像他来时那样。 当然，真正毫无征兆那也是不可能的，就在夏多离开后的几秒内，自适应迷锁给所有高级权限拥有者发去了首领的遗言或者说启示—— “五千年后当有龙狂迷锁解体危机，尔等需向东方寻找龙狂秘卷、预言传承，以备后人救世之用。” 五千年是个略数，其实是接近六千年，对应了主位面夏多所处的时间节点，那时候的西陆已经出现了大范围的气候异常。 并且已经确定和龙狂迷锁崩溃有关，或许不会酿成灭世惨祸，但放任不管显然更不负责，对待这种事，宁可杞人忧天。 而如果提前五千年获知此事，夏多十分期待赤心部族能给他交上一份怎样的答卷。 …… 主位面，长安，时之塔，投影大厅中。 夏多悠然苏醒，但此刻的他根本顾不上身体时间的迅速流逝以及投影位面两年记忆与主位面瞬间的巨大矛盾感。 稍微凝聚起一点精神，他就立刻呼唤塔灵再次投影，当再次看到那熟悉的“跃迁”场景，夏多心里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看来德瓦恩的推测没错，那个投影位面确实是一个存续时间较长的投影位面！” 这章比较匆忙，解释一下高等法师舍身创造迷锁的过程，并不需要具体的知识，只需要想出一个大致的效果，魔网会自动组合形成相应的迷锁，但这一过程会消耗灵魂、意识，需要量力而行，不自量力的话就是迷锁没建成自己还没了，当然这一过程本身就是不可逆的，但最好还是能建成迷锁比较好。 夏多最后升级的这个迷锁就是这种情况，完成了一部分，也有一部分没能完成，等去到未来，通过预留的高级权限就可以查看魔网自动完成的迷锁细节，从而获得这一部分的知识，用于主位面。 —— 不舍身创造迷锁，需要完整的设计施法细节，也就是知识，这是不取巧的方式 (本章完) 第2368章 一千年以后 ————有事耽搁了，今天来不及了，明天补吧~~ ———— 在讲明传统精灵社会的掠夺本质后，夏多的日子就变得轻松起来了，很多事根本不需要他主动催促，长老们就完全呈现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甚至如果不是他稍微压压火，那几个看到希望的长老指不定做出什么激进的事来呢！ 如今人口方面形势一片大好，从第一个新生儿诞生开始，后续涌现出源源不断的新生儿以及新怀孕的妇女。 唯一比较遗憾的是现在怀孕的就只有纯血精灵，魔裔精灵在解决血脉带来的自然繁衍问题之前，没一个敢主动怀孕。 而当夏多向玛奥什长老提出人口以现在这样的速度增长下去，魔裔很快就会成为极少数分子，如果是之前，玛奥什或许会表露出同样的担忧。 但现在，玛奥什已经摆脱了原有的狭海种族观念，而将视角更多的放在阶级层面，别说魔裔本质上还是精灵，就算不是，那也是和精灵一个的受到压榨掠夺的底层平民。 夏多惊讶于玛奥什转变之快，更为这位老者的智慧与决断感到欣喜。 …… 很快，又是一年过去了，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在即将进行最后一次迷锁施工，也就是借机前往未来的前夕，夏多竟对这个万众一心的时代产生了浓浓的不舍情绪。 但他知道自己的根在主位面，投影位面不可长久，他反复提醒自己，自己进入投影位面只是来进行探索、收获，不需要考虑其他。 夜晚，夏多躺在屋顶，天空星月闪烁，而他的心也像是星月一样难以平静，在意识深处梳理记忆时，他很清楚的意识到这个世界影响了自己。 而他也对这个世界、这群精灵产生了不同于“NPC”的感情，两三年时间对于夏多已逝的过去来说并不算多么长久，或许以后经历多了，他也能淡然处之。 但现在，他并不想彻底以旁观者的视角来看待这一切，在他做出这一决定后，时时备份的自我人格也将这一刻的思考纳入自我范畴。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对“玛鲁恩”这个身份产生的认同，仅仅只是从他进入投影位面这段时间来，对经由自己之手改造过的魔裔新家园产生了留恋。 就如同主位面的大夏领，但大夏恒存，赤心部族却仅仅只会存在于他在的这段时间，这一刻，夏多头一回意识到投影位面中的智慧生物是如此悲哀。 虽然内部的体验为真，但相对于外界的真实，却又是不折不扣的虚拟。 一时间，夏多不禁产生了虚实混乱的感觉，乃至怀疑主位面的外面是否也有这样相对于主位面更加真实的存在。 如果可以的话，夏多真想一直留在这个投影位面，亲眼看着赤心部族一步步地发展壮大，但可惜万事终有抉择。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主位面。 不过，他现在也不会将这次探索当成纯粹的探索了，而是像是一位长寿的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一点点长大、变老，然后默默死去。 诸多情绪郁结在心，最终也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 第二天，夏多调整情绪，检查最后的迷锁施工蓝图，确定无误后，他给奥斯、伊斯特道格发了一个信息。 得益于过去一两年的伪装，没有任何一个长老会认为自己的首领会甘愿自杀，所以哪怕是最后一次施工，也没什么人过来观看。 毕竟每个长老都有大量忙不完的工作，哪怕自己的工作都做完了，也可以帮着其他人去处理，特别是研究院那边，那可真是一个无底洞。 操作之处，夏多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将自适应迷锁尽可能完善，但当圣者形态接近极限时，他却没有中止，而是继续猛升华，并将自己彻底融入迷锁，或者说魔网的宏观结构当中。 这是夏多第一次进行这样的操作，他甚至不知道这样的操作是否会对本体有所妨碍，只是凭着冥冥之中的直觉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这大概是夏多穿越以来做过的最任性的一件事。 彻底融入迷锁、融入魔网后，夏多感觉自己的思维意志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这种提升并非深度、广度那样的质的变化，而是更近于强度这样量的变化。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是魔网，就是魔法本身，随着他的思绪展开，大量灵感不经转化，就被魔网直接塑造成现实。 具体而言，在一份参照主位面浮空城、较为完善的迷锁方案之上，夏多还有一系列关于自适应迷锁的后续升级思路。 而在这一刻，只要他想，那些升级思路迅速变成了现实，并直接表现在当前迷锁的处处细节上。 不过这么做也不是没有代价的，随着夏多的思想化为了（投影位面的）现实，他的意识也在迅速消退。 在这过程中，他也意识到了危险，哪怕改变现实的能力具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他也仍旧保留了一丝意识不断回溯记忆，确保记忆不受损坏。 “可惜了，我还有好多想法被表现出来！” 最后时刻，“玛鲁恩”的灵魂已经近乎完全消失，只有夏多从主位面投影过来的那一点真实维系了最后的灵魂框架。 但这时候，夏多也不得不撤了，于是他就撤了—— 一切毫无征兆，就像他来时那样。 当然，真正毫无征兆那也是不可能的，就在夏多离开后的几秒内，自适应迷锁给所有高级权限拥有者发去了首领的遗言或者说启示—— “五千年后当有龙狂迷锁解体危机，尔等需向东方寻找龙狂秘卷、预言传承，以备后人救世之用。” 五千年是个略数，其实是接近六千年，对应了主位面夏多所处的时间节点，那时候的西陆已经出现了大范围的气候异常。 并且已经确定和龙狂迷锁崩溃有关，或许不会酿成灭世惨祸，但放任不管显然更不负责，对待这种事，宁可杞人忧天。 而如果提前五千年获知此事，夏多十分期待赤心部族能给他交上一份怎样的答卷。 …… 主位面，长安，时之塔，投影大厅中。 夏多悠然苏醒，但此刻的他根本顾不上身体时间的迅速流逝以及投影位面两年记忆与主位面瞬间的巨大矛盾感。 稍微凝聚起一点精神，他就立刻呼唤塔灵再次投影，当再次看到那熟悉的“跃迁”场景，夏多心里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看来德瓦恩的推测没错，那个投影位面确实是一个存续时间较长的投影位面！” (本章完) 第2369章 剥离血脉、序列制度 很快，当剥离血脉的疼痛迅速退散，身处维生舱中的夏多重新感知到了自己的身体，以及身体各处受伤部位传来的酥酥麻麻的感觉。 “果然是维生舱！” 过去服役期间的新伤旧伤全部一扫而空，而夏多则比其他人了解更多，他意识到【赤心-尹尔法朗联盟】（以下简称赤心联盟）应该是掌握了克隆术乃至复活术的。 只不过在玛鲁恩的记忆中，似乎并没有这两种技术，或许是专科毕业的局限性，也有可能是赤心联盟有意隐瞒。 但不管怎么样，他的退役流程已经走完大半，之后就是驻地为他们举行的欢送会了。 一直到送他们进入传送门，离开了这个位于联盟西境靠海的驻地，空间变换，夏多再次出现就到了赤心部族的首都。 赤心部族和尹尔法朗组成联盟，各个方面制度趋于一致，但两边却还是没有完全归于一体，其中最大的分歧就在于对恶魔之力乃至血脉的研究与应用上。 尹尔法朗国民全是金精灵，内部当然不存在什么偏见，同时受赤心部族思想影响，于外部也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偏见。 但联盟形成之前的民族特色依然保留了下来，使得他们的民众更倾向于接受金精灵的身份认同，而不是更大的泰奎瑟认同。 因而，哪怕组成联盟，实际也还是需要漫长的时间来使双方真正融为一体。 至于赤心部族现在的首都，也就是初代领袖玛鲁恩带领民众开拓的地方，如今一千五百年过去，这里早已变成了一个繁华的大城市。 赤心联盟的总部也设在这里。 夏多走出传送门，身边的达纳斯已经不见，对方选择直接转业回家乡参加工作，走的是另外的传送门。 夏多选择去大学进修，但在实际进入大学之前，他还需要抹除对魔网十层以下的感知，从而获得重新进阶奥术师的机会。 这只有在首都大学的负能研究所才能进行，并不是其他地方进行不了，而是负能研究需要进行监管、约束，目前就只有首都大学的负能研究所才有相关资质。 在前往首都大学的路上，夏多在迷锁中验证了身份信息，并向负能研究所提交了关于【负能降级】的申请。 “玛鲁恩特学员，你的申请已通过，现已加入排队序列，你排在第四位，请在赤心历1502年6月30日之前，前往指定地点进行体检、实验。” 迷锁反馈的时间是6月30日，而今天就是6月30日，好家伙，真是一点也不带拖延的，夏多感到十分满意。 一边观察着道路两旁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建筑，一边在迷锁中继续提交退役时的体检报告。 很快，负能研究所那边再次给出回应，免去了体检环节，只要人过去了就可以直接进行实验。 虽然名为实验，但这项技术问世已经超过千年，安全性是有保障的，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身体受负能影响承受能力有限，专家建议一生最好不要进行第二次。 】 实际上，一次后悔的机会就够用了，特别是对于玛鲁恩特这样错过高中毕业进阶的精灵，读那么多年专科，只要还有那份进阶奥术师的心，就肯定能够补足先前的短板。 因而，这一千多年来，并未出现有多少精灵需要二次负能降级才能进阶奥术师的。 之所以没有普及，夏多猜测可能并不是技术上无法实现，而是社会分工的必然结果，这和他最早在主位面时的设想有些差别，他也说不好到底是普及好还是不普及好。 他准备深入了解一下当前社会再做判断，毕竟玛鲁恩特的个人经历实在是太过简单了，基本就是赤心联盟中一个普通精灵的前小半生—— 15岁上小学，18岁上初中，21岁上高中，三年毕业后，在联盟各地游玩了一年，这一阶段有些精灵就直接选择结婚生子了。 更多地则是尝试进阶奥术师。 只要能够进阶成功，就可以选择上大学，接受更进一步的通才教育；而要是没能成功进阶，那就只能上各种专科学校了。 所有精灵从25岁之后，就会进入一段较为长期的学习阶段，至少会持续到50岁，大学或者专科毕业。 如果之前24、25岁左右没有结婚的话，一般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结婚，因为50岁之后就开始步入正式的工作阶段了，可以养家湖口了。 到这时，国家也不再负担国民的教育支出了，一般来说，大学毕业的就会直接对接研究所，从事研究工作。 而专科毕业的，则会进入之前选择的专业岗位，从事相应的工作，如技工、务农、经商、体制，等等。 目前赤心联盟将所有工作分为研究、生产、文艺、战斗、组织等五个序列，在各自序列内的发展可以获得相应的序列积分，从而拥有相应序列内大小事务的决策权重。 经历满五个序列，并在各个序列内都取得一定的成就，则有机会成为执政，规划、引领这个国家的未来。 如果没有应征入伍的话，玛鲁恩特专科毕业后的人生轨迹大概是从事检验工作（专科学习的科目），可以获得研究、生产、组织等三个序列的积分，当然主要是生产。 之后如果发展得不错的话，可以进入生产序列的其他岗位，直到升到该序列的顶点。 当然，也可以中途更换赛道，去搞搞文艺、学学管理，未来说不定就有机会成为执政。 执政要求经历满五个序列并取得一定成就，但并不要求同时在五个序列中升到顶点，一般能有一个升到顶点就非常不错了，越多当然也越出色。 可赤心部族从序列制度确定下来将近一千年，一共也才只有两位执政同时在三个序列中升到顶点，至于更多序列同时升满，那就一个也无。 就那两位执政还是因为在早期，社会分工并没有那么复杂，各方面的发展也没有那么深刻，所以才有可能同时三序列登顶。 要是放到现在，用现在的标准去评判他们，实际上一个序列都算不上登顶。 第2370章 三大阵营、研究所见闻 “执政之路还真是永无止境啊！” 在搜索到相关记忆后，夏多忍不住发出感慨，他将自己代入进去，发现自己甚至完全摸不到执政的边。 当然，赤心部族首领的位置一直留着，当初他突然“自杀”给初代执政议会造成了极大震动，加上他留下的迷锁也在后续与其他各国的斗争中发挥了巨大作用。 因而，后来赤心部族就一直没有再选首领，名义上是为初代领袖玛鲁恩留着。 这种做法也影响到了盟友尹尔法朗，现在的尹尔法朗并没有出现主位面那样弄出一个上位精灵的代表——冕王，而是和赤心部族一样，只有执政议会，甚至连名义上的逗留都没有。 这在旧体系的政治观念里无疑是离经叛道的，这也是为什么一千五百年后还只有赤心部族和尹尔法朗联盟的主要原因。 双方因为魔法普及、恶魔血脉以及种种新观念被旧体系所不容，现今西陆大致分为三大阵营—— 其一就是【赤心-尹尔法朗联盟】，成员就两个，夏多前次投影留下的赤心部族，以及尹尔法朗； 其二，埃弗瑞斯卡联盟，成员有四个，包括赤心联盟的近邻斯鲁文德，位于理斯塔尔森林的阿考拉、杰伦斯塔，以及对应主位面耐色疆域的奥特来斯； 之所以要叫做埃弗瑞斯卡联盟，则是因为埃弗瑞斯卡的特殊地位，是西陆不少国家建国独立的发家之地。 同时埃弗瑞斯卡会议确定了这个联盟的成立，在当前时代，埃弗瑞斯卡并不是一个独立国家，那里已经没有了普通居民，而是变成了联盟直辖的总部。 其三，就是介于前两个联盟之间的中立派了，这个其实严格来说并不算是一个联盟，只是没有加入前两个联盟，以此区分了出来。 这里面包括理斯塔尔森林的乌维伦、塞伯霍姆，以及对应主位面耐色疆域的另一个国家萨拉德斯。 …… 赤心联盟区别于其他两大阵营最主要的特征就是走群众路线，而埃弗瑞斯卡联盟则是精灵传统的上位家族共和制的改良版，因为赤心联盟的存在提高了底层的待遇。 至于这两者之间的中立派，则要别扭许多，一方面坚守五族平等共荣的传统，另一方面却又不放弃上层阶级的垄断统治，本质上还是埃弗瑞斯卡联盟那套，只不过更加温和而已。 对于中立派，赤心联盟的态度是拉拢、改造，但埃弗瑞斯卡联盟的态度则是极为敌视，有点“异端比异教徒更可恨”那种感觉了。 而埃弗瑞斯卡联盟和赤心联盟的关系，则要更加复杂，一方面双方都明白彼此的矛盾无法调和，但碍于彼此都无法消灭彼此，只能共存的情况下，双方勉强还能维持得住正常的交往。 如果仅从表面的关系来看，赤心联盟才更像是中立派，看上去和另外两大阵营都相处得不错。 乌维伦、塞伯霍姆以及萨拉德斯因为受到埃弗瑞斯卡的敌视，需要依靠赤心联盟来维持表面上的独立以及中立。 但近些年来，随着赤心联盟的实力不断增长，埃弗瑞斯卡联盟对乌维伦等国的态度也开始有所缓和，而乌维伦等国对赤心联盟的态度也变得微妙起来。 整个西陆北地似乎又将迎来一次平衡之战。 …… 夏多思索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首都大学门口，再次验证身份信息后，一位工作人员带着他来到学校里面的一个独栋办公楼。 负能研究院就在这里，但实验室的主体却建在半位面之内，通过传送门过去，夏多一路验证身份，更换了三个工作人员，最终来到了一个四面雪白墙面的房间。 “玛鲁恩特学员，请在休息室耐心等待，不要随意走动，你申请的负能降级实验将在三小时内后进行，届时会有研究所工作人员引导。” 好家伙，还来早了！ 夏多朝房间里面走去，周围的场景迅速发生变化，周围原本雪白的墙面开始转变为一片幽静的竹林，此刻更有丝丝凉风袭来。 再走两笔，一个凉亭出现在夏多面前，当中有茶桌、坐椅，夏多坐下后才发现除了茶桌、坐椅，其他凉亭、竹林全是假的，仅仅只是拟真的幻象。 甚至在茶桌上他还看到了一个控制器，可以更改这间休息室的场景，他尝试着用了一下，场景有春夏秋冬季节之分，也有水下高山冰原等地点之别。 夏多反复调节多次，最终选定了一个面对云海的山巅场景，头顶阳光朗照，这光却不是虚假的幻象，而是和先前的凉风一样，是元素的具现。 相比于如此高度定制化的个人场景，时之塔的恒温环境多少有些落后了，当然，实验区域还是以恒温比较好，但居住区域定制化则更显优势。 只不过这样的场景变化看似简单，但实现起来却颇为不凡，至少以夏多现在的学识来看，哪怕有密瑟拉也不适合做这样的改造。 除非有更高效的技术，或者更准确地说，能够布置如此多变场景的复合型法术。 想想还真是一个不小的工程呢！ 通过这间小小的休息室，夏多看到了赤心部族一千五百年的魔法发展。 而且不止如此，之前在驻地、在来到首都来到负能研究所的路上，他尝试获取先前预留的权限无果，就让他们明白了一千五百年的发展，什么都有可能。 他之前暗中设置的高级权限仍在，但如今的赤心部族迷锁或者说联盟迷锁，却是一个包罗万象、链接万物的庞大体系，他现在根本接触不到原始权限。 他需要一个支点，才能取回之前的权限，通俗讲他需要先在体制内取得一定的权限，根据他的推测只要进入研究院就有机会。 联盟五大序列，只有研究序列大致沿用了夏多最初留下的权限设计，其他序列大都是后来完善，对接迷锁时也是重新设计。 走其他序列路线的话，大概率无法接触到原始权限。 甚至他觉得就算进入研究序列，接触到原始权限，他也不一定能够取回之前的权限，毕竟一千五百年，存在太多变数了。 如今他也只能尽量尝试，最不济进入研究序列也比其他序列更容易收获这一千五百年的发展成果。 第2371章 老同学、学校选择 除了思索接下来的安排，夏多也在畅想着自己能从这个投影位面获得多大的好处，别的不说，光是图书馆里的那些公开知识可能就远超时之塔的收藏。 更别说还有夏多最为期待的预言传承以及龙狂迷锁相关的探索，特别是后者，如果能在这个投影位面解决这个隐患，那等他回到主位面，也大概率能够依样画葫芦。 至于说耐色魔法体系的发展以及血脉测序计划，这都是长远有利的大项目，就算这次没能获得也并不影响主位面的形势。 大不了下次再遇到一个存续时间较长的投影位面重新播下种子，重新收获。 不过就算他不想收获，魔法的发展本身就渗透在社会的方方面面，只要他在这个时代多待一段时间，很自然地就会有一些被动的收获。 …… 等待的期间，夏多为自己定下了几个计划，首先就是降级之后前往大学进修，这期间顺带进阶成为奥术师，并尽量收集学校图书馆里的书。 之后就是申请研究院了，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研究序列保留的迷锁原始权限，从而解锁前次投影预留的隐藏高级权限。 再之后，大概就是通过高级权限接受之前埋下的种子所长出的果实。 当然他也做好了原始权限无用的准备，无非就是多花点时间、过程稍微曲折一些，见到了这个时代，他相信初代执政一定会尽全力完成他的“遗愿”的。 很快，三小时就过去了。 一个穿着简约白色长袍的月精灵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先是关掉了夏多设置的休息室场景，然后才发出声音： “玛鲁恩特学员，到你了，跟我来！” 夏多听到通知，心里也不禁有些小激动，虽然他现在可以直接创造（大奥术师的）奥火，但玛鲁恩特本身却只是一个16级战斗法师，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直接创造奥火的。 为了符合人设，夏多需要走一遍流程。 当他来到休息室门口时，那个月精灵却并未动身，而是盯着他看了好几秒，然后露出一副十分怪异的表情： “你是玛鲁恩特？奥芙城的玛鲁恩特？” “呃——是我，请问你是——” 夏多有些奇怪，玛鲁恩特记忆中似乎并没有负能研究院的熟人，此时触发的记忆记只有一片迷茫。 而眼前这位月精灵研究员也似乎意识到这点，连忙解释道：“我是格林奇啊！我们同学六年，别告诉我你不记得我了！” “格林奇？” 玛鲁恩特久远的记忆一点点浮现出来，夏多这才明白对方到底是谁，原来是玛鲁恩特小学、初中的同学，高中的时候没在奥芙城上，而是转去了其他地方。 在玛鲁恩特的记忆中，格林奇就只是一个小时候偶尔一起玩过的小伙伴，如今距离初中毕业已经足足过去了50年，没想到曾经的小伙伴会在这个场景再次相遇。 “格林奇，我当然记得你，那时候我们还经常一起捉弄丘老师呢！” “你果然记得！刚刚看到‘玛鲁恩特’这个名字我就想到你了，但却没敢确认，毕竟以初代领袖取名的精灵实在是太多了。” “那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没认出来，只是觉得有些模样的印象，所以才试探了一下，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 “我也没想到。” “走，我们边走边说。” 格林奇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本职工作，拉着夏多就往外面走，一边走还一边问，“这么说这些年你一直都在服兵役喽？表现不错嘛，进修的大学选好了吗？要不选我的母校？” “运气不错和达纳斯分到同一支部队，加上这些年都没什么战事，才勉强捞了个优秀服役奖章，不值一提。” “玛鲁恩特同学，过度谦虚就是骄傲哟！优秀服役奖章的分量我还是了解的，如果不是确实为部族、为联盟立下了功劳，是不可能获得的。” “咳——”夏多回避了这个问题。 格林奇也知道这当中或许涉及一些军事机密，也就没再多问，而是试探说服夏多选择进修大学时选他的母校： “我的母校是部族排名第二的综合性大学，师资力量雄厚，与各大研究院均有合作，就算未来不进入研究序列，一所好大学的各种资源也能让你在其他领域比旁人领先半步。” “你是说赤心大学？” “对啊！难道还是首都大学吗？” 说到这，格林奇突然压低了声音，凑到夏多耳边悄悄说道：“首都大学也就一个负能研究院排名不错，实际还是挂靠的，除非你有意在组织序列上升，不然别选这里。” 组织序列其实就对应着各个领域的管理岗，但过于学术，一般都是在其他序列上升到一定程度后过来进修一下，很少会有精灵专门学这个。 首都大学当然也不仅只有组织序列的学科，只是相比于其他更优秀的大学多少显得有些平庸。 夏多退役之前就已经在琢磨退役后去哪个学校进修了，首都大学他肯定是不会选的，别说格林奇没推荐，就算推荐了，他也不选。 倒是赤心大学，一开始就在夏多的候选名单当中，除此之外就是玛鲁恩大学，也是赤心部族建立的第一所大学，排名当然也是第一。 原本夏多其实更倾向于那个学校，毕竟是排名第一的大学，只不过他担心自己的优秀服役奖章不够让赤心大学录取他。 这选大学不仅是他选学校，学校也要选他的！ 一般大学看在优秀服役奖章的面子上，正常都不会拒绝，但顶尖大学就不好说了，拒绝你可能都不带解释的。 所以，夏多之所以将顶尖大学列入候选名单，更多还是抱着碰运气的想法，多申请几个，万一中了呢！ 现在被格林奇这么一说，他觉得申请赤心大学或许还是有几分希望的，就是不知道格林奇到底能帮到什么程度。 …… 很快，两人来到挂着“负能降级实验室”的房间外，刚一进去，就有一男一女两个声音齐刷刷地喊了一声： “导师。” “你这都当导师啦？” 夏多好奇地打量着格林奇，而格林奇也似乎颇为受用这样的眼神，“我在负能研究院的导师让我带的两个学生，本来这边都是他们负责的，算是给他们拓展一些课外实践，看到你的名字我才过来了一趟。” 说完，他又板起脸对那两个学生说道：“这位玛鲁恩特是我的朋友，今年的优秀服役奖章获得者，你们注意操作，不要出错，出错的话今年、明年的学分全部扣光。” 第2372章 负能降级 听到格林奇说扣学分，这么熟悉的场景让夏多的思想瞬间回到了自己还在家乡上学的时候，那时他的老师也经常说这句话，但真正将学分扣光的时候还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但对学生而言，这样的威胁无疑是极具杀伤力的，两个学生战战兢兢地启动了实验室内的设备，然后低眉顺眼地来到夏多身边，小声说道： “玛鲁恩特军士，请到这边来。” “别紧张，格林奇跟你们开玩笑呢，放轻松，整出来就行了，我保证他们不会扣你们学分。” 说完，夏多走到实验室中间一个被类似帷幔的线路分割开来的实验区域，里面是一张向内凹陷、半躺着的床。 接着，他按照那两个学生的吩咐，脱去外衣只穿着一条内裤躺到床上，女学生从上方垂下来的“帷幔”中抽出一根带着类似电极片东西的线路，先是贴到夏多眉心。 之后又有更多的线路通过贴的方式连接到夏多身体各处，虽然他不清楚这套流程到底是怎么研究出来的，但那些连接点他却非常熟悉。 几乎涉及到魔网穿过人体的每一个节点，无论是开放还是闭合，其数量之多远超他此前在【投影位面·帝国遗民】中获取的复活节点数量。 换言之，赤心联盟在复活领域的研究已经超过了另一个投影位面中的奥术帝国。 不过这也并非不可理解，毕竟精灵实在是太长寿了，各方面研究的延续性非常完整，而奥术帝国的却是人类，而且还处在与精灵的长期战争中，稍微出点意外可能就让先前的研究中断，并且很难再续上。 而且时间也是一个很大的因素，之前另一个投影位面的奥术帝国，总共也不过才一千年出头，并且这一千年中几乎没有停止过和精灵的战争。 而赤心部族已经存在超过一千五百年，别说是多出五百年了，就算多出一百年，也能产生巨大的代差，并且这期间和平发展是主流，而不是战争。 当然，这里面最关键的因素还是夏多，是他为赤心部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哪怕在总人口上比不过奥术帝国的情况下，最终发展的成果却超越了奥术帝国。 就眼下的复活节点来看，夏多推测赤心部族已经可以完美复活施法者了，至少是接近完美，使复活过来的施法者不会损失施法上限，更不会有身体上的亏损。 …… 很快，夏多身上就连满了密密麻麻的线路，从材质上来看似乎并非金属，而是戴维弦的某种特定方向变种，这让他更加感叹时光的伟力。 “玛鲁恩特军事，准备好了吗？马上要开始了，可能会产生一点点负面情绪，但无须担心，这都是正常情况，事后多与别人交谈一阵就能消除这种负面情绪。” “我知道了，开始吧。” 夏多在【投影位面·帝国遗民】中虽然主持过【负能降级】项目，但都没有亲自体验过实验内容，并且他那个项目并不完善，知道他离开时都没能减少实验者的痛苦。 本质上是用负能量侵袭身体，怎么可能像晒太阳那么舒服呢！ 而现在，他倒要看看经过一千五百年的时光演变，负能降级到底会是什么体验，就他发出开始信号后的几秒钟，他看到那个男学生在旁边的操作台上随手点了几下。 之后，一种莫名后悔、空虚的念头袭上心头，这一刻夏多只感觉万念俱灰，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他想要拥抱死亡。 但就在这时，格林奇的声音传到耳边，“玛鲁恩特，刚刚跟你说进修大学选我的母校，你觉得怎么样？” 进修？母校？ 随着记忆不断扩散，意义也再次回到夏多心间，这时他只明白所谓的负面情绪有多么可怕，哪怕他这个将归整记忆当成日常并且有着坚定信念的人，甫一接触就生出了离世的感觉。 如果换做其他人过来，该不会直接付诸实践了吧？ “格林奇，我会申请赤心大学的，我还要进研究院！我说的！” “好！” 格林奇大声喝彩，然后跑过来亲自帮夏多解开身上链接的导能线路，这时那个女学生忍不住感叹： “玛鲁恩特军士是我见过经历负能降级实验的精灵中第一个这么快恢复理智的呢！” “我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见过、听过的次数也是一只手就数得过来。”这时格林奇也适时地补充来一句，然后也发出感叹： “没想到玛鲁恩特你的意志力竟然如此坚强！难怪能获得优秀服役奖章了。” “其他人一般会怎样？” “发呆，别人说话也不理，更有甚者会自残，乃至自杀。不过后者也是少数，如果出现的话，就需要强制干预了。” 说完，格林奇还指了指地面，解释说，“这下面有禁锢法阵，旁边休息室内还有一位心灵导师可以随时提供支援，总不可能优秀服役奖章获得者来这接受奖励却遭遇不测吧！” “原来如此。” 当所有导能线路移除后，夏多从床上坐起，他除了感觉有些乏力外，没有别的什么感觉了，之后他一边穿衣服，一边感知魔网。 不出意外，他真的只能感知到魔网第五层了！ 甚至他严重怀疑，如果他现在立刻返回主位面，是否也保持这样的魔网感知层次。 应该是的！ 感知是通用的，否则也不至于他在主位面能感知到魔网尽头，到了投影位面哪怕只是变成一个学徒也照样能够感知到魔网尽头。 从这个角度来看，负能降级真真厉害！ 如果是走传统精灵魔法道路的法师经历这一过程的话，那就非常致命了，如果想要恢复到原先状态的话，就只能一点点去磨魔网亲和。 但耐色魔法本就有着速成特性，虽然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10级法师，但只要他进行几次升环施法，很快就能恢复到之前的施法等级。 毕竟，抹去的仅仅只是对于耐色魔法体系来说唾手可得的魔网感知，他所掌握的知识本身是不会被抹去的。 当然，夏多不会现在就进行升环施法，毕竟退到10级来是为了在当前人设下合理进阶奥术师，要是现在升级了，岂不是将这次负能降级的奖励给浪费了。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第2373章 历史课本 从负能研究所离开，格林奇依然陪着夏多在首都大学逛了一会儿，双方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定三天后到赤心大学再会。 到时候格林奇会带夏多拜访他过去的导师，其中有就有能够左右进修申请审核的大老，而现在这三天时间，就是留给夏多准备“面试”的时间。 赤心大学不好进，有格林奇帮忙也仅仅是比寻常退役人士多了一点机会而已，能否真正抓住还要看夏多自己的努力。 …… 赤心大学。 在格林奇的安排下，夏多在这里的校内招待所临时落脚，之后格林奇离开，而夏多则第一时间来到了赤心大学的总部图书馆。 “面试”内容格林奇已经给他透露过了，这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关键是一般人连面试的机会都不会有。 “竟然和高考有关！” 夏多刚开始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还挺惊讶，但随后就反应过来，赤心大学正常招生也是面对高中毕业的学生。 像他这种读完专科学院，之后又服兵役的，大都不具备正常招生时的高中毕业生条件，首先一点奥术师就不满足。 其次则是和基础有关，能在25岁进阶奥术师，意味着大学之前的各方面基础都打得十分牢固。 玛鲁恩特之所以去上专科，不就是因为之前基础薄弱，没能一次性进阶奥术师么！ 现在想要去大学进修，一般大学或许会看在优秀退役奖章获得者的身份上有所照顾，让他通过，但顶尖大学估计就行不通了。 所以现在，夏多至少需要证明自己具备应届高中毕业生的素质，当然越出色越好，这关系到后续进修科目的选择。 进到图书馆后，夏多直奔按照索引提示直奔教科书所在的区间，找到最新版的全套高中教材，以及部分教辅资料。 这些在玛鲁恩特的记忆中也能够追朔到，但毕竟不是夏多自己的记忆，很多内容都有些模湖了，难以追朔到了。 再者从玛鲁恩特上高中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五十年，教材也会有改动、有更新，看最新版的总不会有错。 “历史课？” 阅读室内，夏多首先注意到的就是三本厚厚的历史书，虽然格林奇暗示过历史可能不会出现在面试题目当中，但夏多对赤心部族这一千五百年是如何发展过来的还是非常感兴趣。 之前玛鲁恩特的记忆中也有相关记忆，但除了少数大事件记得外，剩下的全都被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更别说就算是大事件，不同人的理解也不一样，夏多想亲自读一读学生课本中描述的历史到底是怎么样的。 翻开书本第一页，看到一个头生双角的精灵半身剪影，夏多不由得会心一笑，这不就是他前次投影的形象么！ 赤心部族的初代领袖玛鲁恩！ 给高中生编写的历史课本，已经不只是赤心部族的历史了，还有北地其他国家的历史，乃至同一时期不同国家大事件的对照。 在高一的课本中，夏多看到了赤心部族初代领袖以及初代执政筚路蓝缕开拓新家园的描写，很多不久前才刚刚经历过的事，如今却变成了纸上的历史。 夏多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不只是感觉，而是的的确确穿越了一千五百年时光！ “咦——是那个孩子！” 当看到其中一页的描述时，夏多忍不住停下了继续翻页的手，此时书上正写到他之前亲手接生的那个赤心部族第一个新生儿，后来竟然成了执政。 执政卸任后就一直从事研究、教学工作，最关键的是——那家伙竟然还当过赤心大学的校长，即便是现在也还是名誉校长。 还活着！ 这还真是缘妙不可言呢！ 不过夏多却没想过去和对方相认，没必要也太危险，如今这个赤心部族已经不再是过去一眼看到尽头的简陋局面了，很多东西他甚至完全没法理解。 这里面的水太深了，他觉得自己把握不住。 还是按照原计划，先拿到之前预留的高级权限，尽可能拿到之前播种下的收获，然后默默离开。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 根据高中历史课本记载，赤心部族建国立制后的第五年，也就是夏多前次投影离开后的两年后，理斯塔尔森林的阿考拉王国建立。 其后北地度过了一个对于赤心部族来说还算漫长的和平时期，大概三百年，斯鲁文德建立，因为夏多前次投影为了建设魔裔新家园，占了对应主位面斯鲁文德的土地。 这个投影位面中的斯鲁文德建国，依然看中了那片土地，毕竟那片土地是艾瑞凡达故地，其中遗迹众多，哪怕是考古，都能考古出一个强大的国家来。 在埃弗瑞斯卡以及阿考拉的支持下，斯鲁文德发起了对赤心部族的战争，理由相当搞笑，斯鲁文德方面仅仅只是推出了一个艾瑞凡达贵族，就宣称赤心部族所在的这片土地归他们所有。 这显然是不被赤心部族认同的，再者艾瑞凡达都被掀翻了，失去了统治的法理性，区区一个旧贵族又有什么资格宣称领土归他们所用。 于是战争就毫无意外的发生了，这场战争一直持续了将近四百年。 而在这四百年里，杰伦斯塔、乌维伦、塞伯霍姆、奥特来斯以及萨拉德斯相继建立，而赤心部族和尹尔法朗的联盟也是在这期间形成。 这场战争在赤心部族的历史书中被称为“立国之战”，在联盟历史中被称为“盟约之战”。 也是因为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整个北地逐步形成了三大阵营的格局，其中诸多细节高中课本中是没有记录的，但关于这场战争的结束，却有较为详细的描述—— 邪恶的埃弗瑞斯卡联盟在多次战役中接连失败，联盟内部民怨沸腾，其中战争的开启者——斯鲁文德甚至出现了政变，也正是那场政变彻底改变了战争的走向。 只不过双方交战日久，仇恨早已深藏心底，双方都不愿意主动提出停战，最后是担心被战争牵连的乌维伦、塞伯霍姆、萨拉德斯三国出面，在它们的调解下双方罢战。 但也仅仅只是停战，理论上双方仍旧处于战争状态。 第2374章 反思与学习 ————有点晚了，还要二十分钟左右~~ ———— 从负能研究所离开，格林奇依然陪着夏多在首都大学逛了一会儿，双方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定三天后到赤心大学再会。 到时候格林奇会带夏多拜访他过去的导师，其中有就有能够左右进修申请审核的大老，而现在这三天时间，就是留给夏多准备“面试”的时间。 赤心大学不好进，有格林奇帮忙也仅仅是比寻常退役人士多了一点机会而已，能否真正抓住还要看夏多自己的努力。 …… 赤心大学。 在格林奇的安排下，夏多在这里的校内招待所临时落脚，之后格林奇离开，而夏多则第一时间来到了赤心大学的总部图书馆。 “面试”内容格林奇已经给他透露过了，这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关键是一般人连面试的机会都不会有。 “竟然和高考有关！” 夏多刚开始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还挺惊讶，但随后就反应过来，赤心大学正常招生也是面对高中毕业的学生。 像他这种读完专科学院，之后又服兵役的，大都不具备正常招生时的高中毕业生条件，首先一点奥术师就不满足。 其次则是和基础有关，能在25岁进阶奥术师，意味着大学之前的各方面基础都打得十分牢固。 玛鲁恩特之所以去上专科，不就是因为之前基础薄弱，没能一次性进阶奥术师么！ 现在想要去大学进修，一般大学或许会看在优秀退役奖章获得者的身份上有所照顾，让他通过，但顶尖大学估计就行不通了。 所以现在，夏多至少需要证明自己具备应届高中毕业生的素质，当然越出色越好，这关系到后续进修科目的选择。 进到图书馆后，夏多直奔按照索引提示直奔教科书所在的区间，找到最新版的全套高中教材，以及部分教辅资料。 这些在玛鲁恩特的记忆中也能够追朔到，但毕竟不是夏多自己的记忆，很多内容都有些模湖了，难以追朔到了。 再者从玛鲁恩特上高中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五十年，教材也会有改动、有更新，看最新版的总不会有错。 “历史课？” 阅读室内，夏多首先注意到的就是三本厚厚的历史书，虽然格林奇暗示过历史可能不会出现在面试题目当中，但夏多对赤心部族这一千五百年是如何发展过来的还是非常感兴趣。 之前玛鲁恩特的记忆中也有相关记忆，但除了少数大事件记得外，剩下的全都被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更别说就算是大事件，不同人的理解也不一样，夏多想亲自读一读学生课本中描述的历史到底是怎么样的。 翻开书本第一页，看到一个头生双角的精灵半身剪影，夏多不由得会心一笑，这不就是他前次投影的形象么！ 赤心部族的初代领袖玛鲁恩！ 给高中生编写的历史课本，已经不只是赤心部族的历史了，还有北地其他国家的历史，乃至同一时期不同国家大事件的对照。 在高一的课本中，夏多看到了赤心部族初代领袖以及初代执政筚路蓝缕开拓新家园的描写，很多不久前才刚刚经历过的事，如今却变成了纸上的历史。 夏多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不只是感觉，而是的的确确穿越了一千五百年时光！ “咦——是那个孩子！” 当看到其中一页的描述时，夏多忍不住停下了继续翻页的手，此时书上正写到他之前亲手接生的那个赤心部族第一个新生儿，后来竟然成了执政。 执政卸任后就一直从事研究、教学工作，最关键的是——那家伙竟然还当过赤心大学的校长，即便是现在也还是名誉校长。 还活着！ 这还真是缘妙不可言呢！ 不过夏多却没想过去和对方相认，没必要也太危险，如今这个赤心部族已经不再是过去一眼看到尽头的简陋局面了，很多东西他甚至完全没法理解。 这里面的水太深了，他觉得自己把握不住。 还是按照原计划，先拿到之前预留的高级权限，尽可能拿到之前播种下的收获，然后默默离开。 …… 根据高中历史课本记载，赤心部族建国立制后的第五年，也就是夏多前次投影离开后的两年后，理斯塔尔森林的阿考拉王国建立。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其后北地度过了一个对于赤心部族来说还算漫长的和平时期，大概三百年，斯鲁文德建立，因为夏多前次投影为了建设魔裔新家园，占了对应主位面斯鲁文德的土地。 这个投影位面中的斯鲁文德建国，依然看中了那片土地，毕竟那片土地是艾瑞凡达故地，其中遗迹众多，哪怕是考古，都能考古出一个强大的国家来。 在埃弗瑞斯卡以及阿考拉的支持下，斯鲁文德发起了对赤心部族的战争，理由相当搞笑，斯鲁文德方面仅仅只是推出了一个艾瑞凡达贵族，就宣称赤心部族所在的这片土地归他们所有。 这显然是不被赤心部族认同的，再者艾瑞凡达都被掀翻了，失去了统治的法理性，区区一个旧贵族又有什么资格宣称领土归他们所用。 于是战争就毫无意外的发生了，这场战争一直持续了将近四百年。 而在这四百年里，杰伦斯塔、乌维伦、塞伯霍姆、奥特来斯以及萨拉德斯相继建立，而赤心部族和尹尔法朗的联盟也是在这期间形成。 这场战争在赤心部族的历史书中被称为“立国之战”，在联盟历史中被称为“盟约之战”。 也是因为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整个北地逐步形成了三大阵营的格局，其中诸多细节高中课本中是没有记录的，但关于这场战争的结束，却有较为详细的描述—— 邪恶的埃弗瑞斯卡联盟在多次战役中接连失败，联盟内部民怨沸腾，其中战争的开启者——斯鲁文德甚至出现了政变，也正是那场政变彻底改变了战争的走向。 只不过双方交战日久，仇恨早已深藏心底，双方都不愿意主动提出停战，最后是担心被战争牵连的乌维伦、塞伯霍姆、萨拉德斯三国出面，在它们的调解下双方罢战。 但也仅仅只是停战，理论上双方仍旧处于战争状态。 第2375章 魔法四大科 本章节内容出现错误，请联系站长处理。 站长的联系邮箱在顶部或者底部。注意，请告知书名以及章节名字才能及时定位错误。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站长在此感谢热心的书友啦！ var _hmt = _hmt || []; (function { var hm = document.createelement(\"script\"); hm.src = \"\"; var s = document.getelementsbytagname(\"script\")[0]; s.parentnode.insertbefore(hm, s); }); 第2376章 面试难题 细看赤心部族的最新高中魔法教材，夏多感叹于一千五百年时光的伟力，同时也欣慰于初代长老很好的贯彻了他之前留下的理念——让每一个个体充分发展。 这么多年过去，赤心部族的魔法早已不是他最初留下的那般简陋模样，是的，简陋，尽管当初他几乎毫无保留地留下了主位面耐色魔法的所有内容，但这一千五百年的发展，足以将其扩展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 目前赤心部族将魔法主要分为四大科，分别是原理、定律定理、方程，以及应用，这种分类方式已然脱离了主位面传统的创造、变化、心灵三科分类方式。 夏多前次降临留下的耐色魔法知识绝大部分都可以归入定律定理这一科内，而这一科的本质，通俗来讲就是通过现象发现规律，然后继续深入推演出更多规律。 一切已知、未知的法术都可以归为定律定理，甚至包括方程法术，之所以独立出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方程法术是某一系列特定规则的集大成总结。 而原理，就很好理解了，任何魔法方面暂时无法解释的道理就是原理，类似于数学中的公理，不证自明的东西。 至于应用，魔法扣除以上三大科，剩下的就是应用了。 目前赤心部族这边的安排是，启蒙阶段接触简单的法术用于激发兴趣，初中阶段学习魔法的各种应用，主要是指魔法物品制作。 而到了高中则开始接触方程法术，或者说方程法术就是这一阶段需要重点学习的内容。 当然，这些都是夏多简单判断出来的，实际上从小学到高中，每一个阶段，这里的学生都会接触原理、定律定理等方面的知识，只不过较为浅显，学校也不过详细解释。 就只当是开阔视野。 要一直到大学阶段，才开始系统地学习魔法的方程、定律定理，乃至原理，为以后的更进一步探索积蓄底蕴。 夏多这次投影化身的玛鲁恩特，只上了专科，专科学习和大学完全不同，基本只落在应用层面，毕业后一般就是做工人，魔法技工。 而如果去了和魔法没有直接关联的专科学校，毕业后一般来说也只能从事相关工作，如艺术创造、共商管理，等等。 想要换工作的话，一般就要重新读一个专科，这点专科和大学也不一样，专科就读没有任何门槛，赤心联盟的任何个体、任何时间，只要高中毕业都可以去读专科。 大学毕业去读专科的也不是没有，而是很多，因为大学在应用层面的教学一般只局限在相关专业的实验所需，学生为了更好的发展去专科院校补补课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或者大学毕业后不想从事研究领域了，那就更需要去专科院校补课了，否则就业都不太容易。 在这个时代，如果不在研究、生产、文艺、战斗、组织这五个序列内有工作，那是会被人鄙视的，基本就和废物划等号了。 当然，无论是哪个时代，都会有一些躺平者，一般来说，这些躺平者会选择从事文艺创造领域，目前来说就只有这一领域，没有任何压力，可以让他们肆意躺平。 但也因为这样毫无压力的躺平，诞生出无数伟大的作品，毕竟身处这样的时代，又有隔壁的埃弗瑞斯卡联盟做比较，真正毫无负担地纯趟那也是极为罕见的。 目前赤心联盟从事文艺创作领域的精灵，要么是有心尝试一下执政道路，要么就是从事其他领域时的偶尔放松。 在玛鲁恩特的印象中，似乎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从一开始就从事文艺创作领域，然后一干就干一辈子的精灵。 毕竟是灵感作业，精灵也是正常的生物，不可能时刻处在灵感爆发状态，状态过去了，绝大多数精灵都无法说服自己干等着，不为部族、不为联盟做点实事。 这样的社会，这样的时代，无疑是夏多倾心的对象，如果他一开始穿越过来就来到这样的社会、这样的时代，那他宁可一辈子待在这里，哪怕明知道虚幻也不后悔。 但现在，他有机会在主位面亲手创造这样的社会、这样的时代，而这里，在有着一个一千五百年年巨大隔阂的情况下，他很难说服自己留下来。 …… 很快，三天时间过去了。 这三天来，夏多除了吃喝拉撒全都泡在赤心大学的图书馆里，这里的高中课程比他预想的要艰深许多，哪怕以如今的他来重新学习，也感到不小的压力。 更别说，只有短短三天时间，他也基本只能囫囵吞枣地多看几遍，期待接下来的面试不要考一些对现在的他来说也比较困难的应用题。 多考一些论述题，那他凭借超强的记忆能力，大概率还是能够蒙混过关的。 也因此，夏多决定接下来无论能不能被赤心大学录取，他都准备在这里的大学好好补习一番。 而他在这里所学到的东西，也完全可以毫无更易地用到时之塔成员的培养上去，甚至用在下一次投影位面探索中。 这样反复多次刷进度，他完全有机会将魔法探索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境地。 就目前来说，他已经非常非常满意了，唯一的遗憾就是——赤心部族似乎在大奥术师以上的领域探索得十分有限。 当然，以目前赤心部族在魔法领域的发展，可以说已经完全超越了大奥术师，但更多是广度、深度超过了，层次还未超过。 用游戏术语来形容的话，主位面的大奥术师差不多就是20到30级，而赤心部族的大奥术师能够达到50级以上。 但无论高出多少，哪怕高到几百级，也还是大奥术师，这点本质并没有改变，而这也让夏多意识到了神之境界到底是何等高远。 当然，也有可能是玛鲁恩特所知有限，实际上赤心联盟已经开始了某些近神的前沿研究，这些就需要等夏多获得联盟迷锁的高级权限之后才能确定了。 不过夏多相信，以赤心联盟现在的发展状态，大概率会存在一些他所期待的前沿研究，唯一担心的是那些研究所在没有接入联盟迷锁，那他想要获得就困难重重了。 第2377章 物质方程、传承加速 片刻过后，夏多说完推导过程，而迈可诺却并未再继续提问，而是留下一句“我会帮你向委员会推荐”，便直接消散了化身，离开了会客室。 “好险，还好你答出来了，不然迈可诺老师真有可能让我现在的导师把我退回来。” 迈可诺走后，格林奇立刻心有余季地长舒了一口气，此刻的他再看夏多已经不再是之前顺手拉老同学一把的那种轻松表情了，而是有着好奇、紧张等诸多复杂情绪。 如果时光倒转，让他重新选择一次的话，他觉得自己恐怕不一定会这么做，不过眼下一切还算顺利，只要玛鲁恩特能顺利进入赤心大学，那他所做的这一切就不算白费。 “接下来还有两位老师的面试，你有把握吗？”格林奇面带忧色地问夏多。 “不好说，只要别再想刚刚迈可诺老师那样，大概还是有把握的。” 夏多没有把话说满，他自己确实是没多大把握应对所有，但他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患得患失了，无论能否进入赤心大学，都不影响他在这个时代接收最新的教育。 …… 不一会儿，会客室内再次灵光闪烁，只不过这次出现的却并不只有一位老师，而是两位一同过来了。 “格林奇，玛鲁恩特，刚刚这里的情况迈可诺已经跟我们说了，我们任何他的判断，接下来玛鲁恩特只要再回答几个问题走个流程就行了。” 一听这话，不管是夏多还是格林奇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不过夏多也没有完全松，走流程也有一个过程，要是过于轻慢、懈怠，未必不会出现变数。 “两位老师请问。” “你就说说元素-物质方程的几种特定解吧！再说说它们的发现过程。” 竟然是这个问题，夏多这下算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前者恰恰是高中课本中的内容，而后者则与魔法历史相关，他也正好看过。 所谓的【元素-物质】方程，本质上就是从元素到物质的变化过程，特定解即是物质的元素构成。 目前赤心联盟只找到了有限几种物质的元素构成，而且发现过程都是意外，仅从高中课本可以推测，寻找【元素-物质】方程的特定解应该是一项前沿研究。 对于魔法文明，特别是走奥术魔法体系的魔法文明来说，其实并不需要洞彻所有物质的本质，只需要知道少数物质的元素构成，使其能够人工合成就行了。 比如说，秘银。 但很可惜，目前赤心联盟并没能找到对应秘银的元素-物质方程特定解，倒是铁这种物质已经可以人工合成了，但就目前来看，光是这个并不能起到什么关键性作用。 夏多参照这边高中课本中的内容，给出了包括铁、水、盐等十四种特定物质的回答，至于发现过程，也都对应着给出了各自的简单描述。 之后两位老师又各自问了几个同样是书本中能够找到答桉的问题，而夏多也都一一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很好，我们会一同向委员会推荐的。” 两位老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确像是走个过程，至于最开始的那位迈可诺，夏多推测可能是三位老师提前商量好的，如果迈可诺那关没过，可能也就没后面什么事了。 “三位老师都是录取委员会成员，但仅有他们的推荐还不保险，晚上过了我导师那关才算真的稳了，导师是赤心大学录取委员会今年的首席执行委员，只不过他无法直接发起推荐，却可以左右乃至决定推荐的最终结果。” “原来如此，格林奇，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夏多由衷地表示感谢。 按照格林奇所说，哪怕他自行申请，最终也是会提交到各个大学的录取委员会这边，虽然有优秀服役奖章的加成，但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优势的话，像赤心大学这种顶尖大学一般都是拒绝居多。 至于说委员会成员推荐，你都不认识人家，人家凭什么要帮你推荐，或者说人家怎么知道你是你。 哪怕是在如今这样的时代，渠道的作用也是不可小觑的。 …… 从本部水晶立方教学楼离开后，夏多和格林奇说了一声，直接去到了图书馆，在已知刚刚的面试有超纲内容的情况下，他不得不为接下来晚上更重要的面试准备准备。 主要还是时间太紧了，他连高中课程都没完全搞明白呢，现在又要囫囵吞枣地接收大学课程。 不过夏多并没有因此埋怨格林奇，面试时间以及面试内容都不是对方所能决定，对方已经帮了他够多了，人不能太贪心、太自私。 图书馆内，夏多很快找到了存放大学课程的那座书架，足足一座书架，数量是高中的十倍还多，而这还仅仅只是大学前十年的课程。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大学生从第十一年开始就算是结束了之前长达二十年的通才教育，可以选专业了，并且也是从这一年开始，课程将以导师指导下的研究课题为主。 这么多书，夏多当然不可能在不到半天时间内全部看完，不过也不是不能取巧，图书馆里有传承室可以使用。 之前夏多不想麻烦格林奇太多，所以才拒绝了格林奇的付款，但现在晚上这次面试不仅关系到自己能否真正进入赤心大学，也关系到格林奇是否需要回学校回炉重造，格林奇准备晚上去见导师前给自己恶补一番。 如果说之前的迈可诺对他说的还可能只是一个玩笑，晚上见了导师要是真被问倒了，那他可能真的要回学校重修了，他现在在负能研究所的导师就是他大学导师的学生，他能有现在这份工作也是多亏了大学导师的推荐，能推荐自然也能告状。 “玛鲁恩特，你用这座传承仪吧，我用旁边那座，我已经帮你申请了大学课程的智慧宝石，我们一起努力！” “让你破费了。” “没关系，这点小钱还不够我平常的一次实验消耗呢！” “不管怎么说，都谢谢你。” 随后，夏多按照仪器旁边的操作说明将智慧宝石安装到仪器上，格林奇观察一阵，确定夏多不需要他帮忙也能操作后，便也开始给自己的传承仪按照智慧宝石。 只不过他安装的不止有大学的还有高中的，传承形式也有所区别，更侧重于激发过去的记忆，而不是灌注内容。 第2378章 理斯院长、专业考察 不知过去了多久，夏多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超级长、超级枯燥的梦。 梦中没有事件，有的只有一个个斗大的文字或者画面不断地盘旋，直到全部植入他的记忆当中。 传承完毕，夏多不禁有些后悔，因为格林奇给他申请的是全套的大学通识课程，这其中还包含了大量文史哲、艺体乐方面的课程，这对他来说其实是没多大必要的。 他真正想学的、需要学的其实只有魔法一项，而这边大学的魔法通识课程，各个大学教材其实都是一样的。 在原理、定律定理、方程以及应用这四大领域中，定律定理以及方程的内容占据绝对主导，其中方程更是延续了高中教材中关于方程的部分，并且更加深入。 接收完这一套通识课程，夏多感觉整个人的思想境界都不一样了，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魔法从此以后变得更加系统、也更加客观。 “玛鲁恩特，感觉怎么样？” “感觉非常棒！大学魔法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对晚上的面试有没有多一些把握？” “多了，放心吧，哪怕真的遇到答不出来的问题，我也会尽量答出水平、答出风采，不会让你在你导师面前丢脸的。” 说完，夏多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格林奇，继续说道，“倒是你，准备好了吗？要是你导师问你点问题，你没答上来，那——” “不会的，我现在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处于巅峰状态了，就算让我重新再考一次负能研究所，我也能交出非凡的答卷！” 这一刻，格林奇脸上的自信展露无遗，并且他还提到一点，“刚刚的回顾让我收获很多，就算是对现在的研究，也能有不小的启发，早知道有这种好处的话，我早就这么用传承仪了。” “回顾？你是回顾了过去的经历？” “对啊，传承仪有多种不同用法，除了直接灌输纯知识，还可以激发记忆回顾过去，甚至是代入他人视角进行灵感碰撞。” 赤心联盟的传承仪一般只有大学里才有，格林奇以为夏多不懂就多说了两句，说到最后他忍不住懊恼起来： “我就知道学校建传承室肯定不是为了节省学生看书那点时间，无论是回顾过去，还是灵感碰撞，肯定是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才会这么设置，以前真的是有些忽视了。” 对此，夏多深以为然，以前在家乡上学的时候，学校里也有很多设施设备，一般学生不在意，顶尖学生用不停，最典型的就是图书馆以及里面配套的各种设施。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至于赤心大学的传承室，和他从【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独立】中带回主位面的传承仪式有着相近的原理，但细节上却胜过他拥有的太多。 就像刚刚格林奇所说的，这里的传承仪（器）有着多种使用模式，使用多种不同场景，而夏多拥有的传承仪式却相对简陋，甚至可以说是原始。 只能被动地从智慧宝石中传输信息，传承者很容易被信息提供者影响，也就是夏多可以解读潜意识，在录入相关信息时可以提前净化一遍，不然就是潜在的隐患。 当然，这所谓的隐患更多还是对天资出众之人而言的，对于天赋一般甚至是很差的那些，那就谈不上什么隐患了，不用传承仪式，他们可能一辈子摸不到奥术师的边。 …… 从传承室离开后，格林奇借口去看书，给了夏多单独吸收转化传承的空间，只不过夏多一个人在阅览室内却也并未如格林奇所想的那样拼命思索大学魔法内容。 而是结合之前花了较多时间的高中课程，以及初步了解过一遍但记忆深刻的大学内容，重新梳理自己已有的魔法体系。 或者更通俗地讲，夏多要“重修”了。 相比于耐色法师摸索几百年搞出来的魔法体系雏形，这边在现成的体系雏形上发展一千五百年而来的成熟体系更让他倾心。 而这一切的发展都是一脉相承，并没有超出奥术魔法体系的范畴，甚至还可以将范围更加缩小化，耐色魔法体系发展若干年以后也极有可能出现现在赤心联盟这样的成熟体系。 这样夏多“重修”起来，完全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实际上，哪怕赤心体系并非奥术魔法体系，而是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体系，在证明了其先进性后，夏多也很乐意接受它。 先进取代落后，本就是历史的必然，于个体而言，先进对落后也会产生强大的吸引力。 重新梳理魔法的过程就像是回到过去重新学习魔法一样，但有了更为先进的体系引导，夏多一点都没有感到迷茫，而他每一步，也都走得无比踏实。 …… 一直到格林奇找来说是可以出发的时候，夏多还沉浸在赤心魔法宏伟秩序的体系当中。 “这么到晚上了？” “还没，不过导师只有餐前一段时间空闲，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最好提前一阵过去，总不能让导师等我们吧！” “也对。” 虽然被打断了思考有些恼火，但夏多还是分得清轻重的，梳理魔法体系大可进入大学后再做，那时候有的是时间，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搞定格林奇的大学导师。 …… 在路上，格林奇终于向夏多介绍他那位大学导师的详细信息，之前夏多只听他说了那位导师的名字，以及在录取委员会中的重要决策权，别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理斯导师目前还是赤心大学迷锁学院的院长，手底下大项目无数，和校内外各大研究机构均有合作，你要是对迷锁感兴趣的话，选迷锁学院的专业准没错，要是运气好分到导师手下，那更是直接起飞，说不定将来我们还能继续做同事呢！” 院长？手底下大项目无数？ 夏多一听就来了精神，此前他确实不知道格林奇的导师是迷锁学院的院长，而他也的确有选迷锁学院的打算，他想选迷锁设计专业。 存的就是万一没能取回联盟迷锁原始高级权限，在这里学点东西也不亏的想法。 现在得知格林奇的大学导师竟然是迷锁学院院长，那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虽然吃不吃得到还要看他的本事，但至少先看到了啊，那就很令人心情愉悦了。 “对了，你学的是迷锁？怎么去了负能研究所啊？” 第2379章 大气、考验 “负能研究所怎么了？难道你还对负能量抱有偏见吗？现在完全可以说是迷锁时代，迷锁相关专业毕业生到哪儿找不到工作？ “之所以选择负能研究所，更多地还是因为背靠首都大学，各方面的资源比较多，加上导师的推荐，要是以后想换工作，有负能研究所的工作经历也能给履历增色不少。” 格林奇毫不掩饰自己只要有更好机遇就会离开负能研究所的想法，言语中充满了对自己、对未来的信心。 夏多也看出对方不是那种毕业只为混日子的平庸之辈，而是有着远大抱负的新时代有为青年，这种朝气不禁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家乡。 再对比主位面的大夏领，也仅仅只占了朝气一条，其他哪哪都比不上，可惜要是一开始就穿越在赤心联盟该有多好！ 在夏多透露自己的确对迷锁感兴趣后，格林奇更是大喜过望，积极向夏多推荐迷锁学院的迷锁设计专业，这也是目前各大院校最为热门的专业。 毕业生永远都被抢着要，就像格林奇自己，哪怕没有一丁点负能领域的研究经历，哪怕没有理斯院长的推荐，他也有较大概率进入负能研究所。 毕竟是本大学直属的研究所，肯定更倾向于要本大学的毕业生，加上迷锁学院的毕业生也不是全都会选择负能研究所。 而格林奇在迷锁学院也称得上优秀，那就更稳了。 或许正因为这样，格林奇的大学导师理斯院长才会向负能研究所推荐格林奇——当然也是向格林奇推荐负能研究所，没有人会在一个无能之辈身上浪费自己的信誉。 “迷锁设计专业好进吗？”夏多心里不禁有些担心。 “不是迷锁设计专业好不好进的问题，你是走进修渠道过来，只要确定录取了，可以选择任何一个专业，当然，要是中途想换专业的话，那就只能和其他学生一样申请，然后通过考试进行了。” “连热门专业都可以随意选吗？”夏多还想再确认一下。 “当然可以，只要你能被录取，就可以随意选，包括热门专业。” “那我一定会把握住这次机会！” 夏多忍不住又被格林奇勾起了雄心，如果能进顶尖大学，那毫无疑问肯定要优先选顶尖大学啊！ 此前他就从格林奇那边了解到，正常大学选专业，都是在十年通识教育之后，通过报考的方式进行，以后想换专业了，也还是要重考目标专业的相关内容。 没想到走进修渠道进来的，虽然正常十年通识教育需要在课余时间补，但可以任选专业，还是相当给力的。 而且赤心大学这么大气，就算是进修渠道过来的也可以选热门专业，这完全找出夏多的预期。 像在他的家乡，类似走后门的进修渠道，是很难选到热门专业的，基本就等同于调剂，就算手眼通天，打通各个环节，也大概率无法直接选择，而是要通过换专业来实现。 “大气！” 夏多忍不住感叹，二次投影这才多久，他就已经感叹过无数回了，不是他心理阈值低，而是这个时代有太多令他感叹的东西了。 …… 很快到了理斯院长的住所，说是住所但其实严格说来应该是学校为他配置的私人研究室，里面附带了居住环境而已。 地点位于赤心大学本部偏西的一个广场旁，从外面看就是一个十分普通的办公楼，但进到里面，夏多才明白里面竟然有一套独立的迷锁系统。 虽然仍旧与外界的联盟迷锁相连，却有着超出寻常的独立性。 对于夏多和格林奇的到来，理斯院长似乎也早有准备，两人刚靠近就收到了迷锁指引，进到里面在一间会客室等待了起来。 夏多找了个话题和格林奇闲聊起来：“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来过，怎么了？” “这里好像是一个独立的迷锁系统，难道赤心大学的老师都有这样的权限吗？” “差不多吧，但大部分老师都只能获得学校迷锁的次级权限，相对独立而已，理斯导师这边的才是真正的独立，不受学校迷锁约束。” “原来如此。” 夏多想到，以理斯院长的身份大概是能够接触到联盟迷锁的原始权限的，就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可以接触到。 正说话间，格林奇突然站了起来，起身的时候还推了夏多一下，提醒道：“理斯导师来了。” 话音刚落，会客室门外就传来了清晰可辨的脚步声，夏多也忙不迭地起身，跟着格林奇一起朝门口迎去。 “理斯导师。” “理斯院长。” “都进来坐吧。” 神情庄重的金精灵朝夏多、格林奇点点头，径直走到了会客室里面，同时也不忘招呼两人坐下。 但此刻，不管是早先为对方学生的格林奇，还是现在作为面试者的夏多，都不免有些拘束，两人相视一眼才各自坐下。 一开始，理斯院长并没有直接对夏多出题，而是和格林奇聊起了日常，“听说你最近在负能研究员干得不错，都能自己带学生做项目了？” “那是阿奇布老师器重我，给了我锻炼的机会，我还有很多东西像阿奇布老师需要学习。” “第二执政不久前在发展会议上指出，‘负能量不是负面的能量，我们需要好好利用好它。’接下来上面对负能研究所的支持力度应该会更大，你要好好努力，争取做出成绩，不辜负人民的期盼。” “嗯，我会努力的！” 简单寒暄一阵后，理斯院长才将目光转到了夏多身上，“玛鲁恩特军士，你没有辜负这个名字，我很高兴一位优秀服役奖章的获得者选择赤心大学。 “白天迈可诺他们已经和我说了你的情况，他们说你基础尚可，也很有上进心，我是认可他们的看法的。 “但想要进入赤心大学，仅仅基础尚可还不够，还需要对当前魔法体系的整体框架有一定的了解，需要对魔法的研究过程及方法有一定的了解，需要对魔法对这个世界的影响有一定的了解。 “换句话说，我需要考验你作为奥术师的基本素养。” 第2380章 负能研究所的难题 经过了负能降级，夏多现在无论是投影化身，还是处于主位面的本体，都不是奥术师，但对于奥术师需要的基本素养，他还是具备的。 这其实是占了穿越前在家乡接受教育的便宜，如果他真的是一个主位面土生土长的法师的话，哪怕在主位面成功进阶奥术师了，到这边来也不一定能合格。 尽管夏多自认为合格，但理斯院长却未必这么想，否则也就没必要有今晚的见面了，于是夏多十分果断地提出： “玛鲁恩特愿意接受理斯院长的考验！” “很好，做研究就是要有这股不服输的气势！” 原本神情庄重、不苟言笑的理斯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后他指了指一旁的格林奇对夏多说道： “你之前服役过，还得过优秀服役奖章，想必对负能量不陌生，现在他们负能研究所遇到一个困境。 “问题主要来自两方面，一个是民众普遍对负能量不信任，另一个则是负能量自身所具备的极度混乱特性。 “基于这两点，我要你以负能研究所为主体出一个方案化解民众对负能量的不信任感，以及设计一个用于规避负能混乱特性的验证实验。 “更多的细节，你可以问格林奇，你们可以讨论着一起做，只要最终结果让我满意，那就算是通过了我的考验。 “可不仅是你的考验哦，还有格林奇，要是通不过，我会和阿奇布说的，让你回来重修几年。” 说完，理斯院长就走出了会客室，将空间留给了夏多和格林奇。 …… 理斯院长一走，夏多压力大减，立刻就询问起来：“负能研究所到底遇到了什么困境？可以详细说说吗？” “这本来应该算是机密，不过理斯院长提到了我就跟说说吧。” 格林奇看了一眼房门方向，然后笑着说道：“其实问题很简单，就是近些年负能研究所一直没能拿出什么有用的成果，加上民众担心负能量污染，近来不断有呼声要削减负能研究所的经费划拨。” “那刚刚理斯院长不是说第二执政要求好好利用负能量的吗？” “是有这个没错，但这事也要分开两层来看，一方面负能研究本身会得到发展，但另一方面，第二执政要求好好利用不就说明我们现在做得还不够吗？接下来的负能发展机遇却未必能落在负能研究所。” “这样啊！” 夏多顿时明了，虽说赤心联盟、赤心部族内部有着一个共同的伟大目标，但具体中间的一个个执行步骤时，却也不是没有任何分歧。 具体到负能研究所，虽然是全国、全联盟有数的负能量研究机构，但近些年发展疲软，也着实会令人诟病，加上民众的误解，说不定就是衰落的开始。 想了想，夏多又问：“那负能研究所研究缓慢的瓶颈在哪儿呢？刚刚理斯院长说和负能的混乱特性有关，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说吧，关于负能量我们能研究的已经全部完成了，剩下的则和负能量的本质有关，但到这一步，连设计实验都很难，具体来说就是任何实验无论重复多少次，都不会有相同的结果，就好像魔法不存在了一样。” “每次实验都是完全不同的结果？” “是的。” 格林奇无奈地点了点头，但还是多补充了一句，“这里说的实验是指验证负能本质的实验，不是寻常的应用实验。” “我明白。” 夏多若有所思，实验结果次次不同是否就已经反应出负能量的极度混乱本质呢？想了想，他又问：“大样本统计数据有没有什么规律呢？” “没有！如果有的话，也就不用这么头疼了。” 格林奇一副伤脑筋的模样，但夏多其实已经有了一点思路，不过他并不准备这么快就说出来，而是换了话题聊起了民众的误解。 这方面，他这次投影化身的玛鲁恩特也是有一定发言权的，因为军队中就存在多种应用负能量的攻击型武器，不仅威力巨大，也会对环境留下难以修复的破坏性影响。 或许负能量被误解，也有那些武器的“功劳”，但归根结底还是民智已开，知道负能量的确有着这样那样的危害性。 而研究应用负能量所得到的好处却未必能够覆盖现有的这些危害性，更别说还有后续研究产生的更多危害性。 对于同一件事，群体决策更倾向于理性，但于个体来说，却未必能够做到全程理性了，在夏多家乡也有类似“乌合之众”的说法。 但赤心联盟如此新时代，更需要向民众讲清楚负能研究的必要性，而不是用简单的敷衍、愚弄政策来暂时缓解民众的不同意见。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想到这，夏多告诉格林奇，“负能研究关系到宇宙本源，不能因为其可能产生可怕的后果就不去研究，我们研究者需要做的是化害为利，而不是见害忘利。 “对于如何化解民众对负能研究的不信任感，首先需要明确的是，民众不是对负能研究所不信任，而是对负能量可能出现的不良影响感到担忧。 “因而我们需要充分展示负能研究所，乃至其他任何负能量研究机构，在研究负能量过程的标准流程，像他们充分展示研究的安全性。 “向他们表明我们对控制负能量并将其妥善利用的强大信心。” 说完，夏多又补充了一句，“隐瞒、回避才是不信任的源泉，我们最需要正视的就是这个。” “说得太好了！” 格林奇忍不住拍手称快，“现在研究所上下正开始流行一种只说好处、不说坏处，准备欺骗民众的风向，我觉得这种风向十分危险！ “可能有些研究员脱离群众太久了，虽然是距离真理更近的研究员，但也不能因此产生傲慢心理，认为群众无法理解真理，进而认为自己无需向群众解释。 “事实上，群众有足够的理解力来理解我们现在研究的一切，群众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这时初代领袖的教诲，时至今日有些研究员或许真的是忘记了。” 说到最后，格林奇不免真情流露，这让夏多也不禁感慨万分。 第2381章 负能加密新方向 很快，关于如何化解民众对负能研究的不信任，夏多和格林奇就商量出一个大致的方案来，虽然方案可能有些理想化，但着实反应了他们的真实想法。 而理想化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什么负面词汇，反而是立场坚定的象征，夏多觉得理斯院长之所以提出这个考验，或许并不期望他拿出什么切实可行的方案，仅仅只是想看看他的立场。 毕竟赤心大学这样的顶尖大学，学生的思想觉悟、政治立场不说也要做到顶尖，至少也不能太拉胯吧！ 至于实验设计方案，夏多觉得理斯院长也不一定要他拿出什么实际可用的方案，仅仅只是想看看他研究领域的天赋如何。 独立——哪怕是和格林奇一同商量设计，也能足够多地反应出夏多的天赋。 更别说，夏多还有家乡的见闻作为底蕴，他刚刚想到的设计思路已经不仅仅是实验性质的了，而是切实可用！ 当然，将另一个宇宙的可行性方案移植到当前世界，虽然理论上可行，但具体的实现方式，也需要做更进一步的研究。 想到这，夏多也愿在浪费时间讨论，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目前负能研究所研究陷入瓶颈，我认为这就是负能极度混乱的本质体现，想要规避这一点设计出别的能够触及本质的实验，我觉得很难。 “但我们不妨从应用入手，只要应用足够多，总能一点点剥离其本质，我们研究负能量的目的不就是应用它嘛！从应用入手也不离研究本质。” 夏多说完，格林奇若有所思，但却提出一个问题： “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新的应用方向了，至于说如负能降级或者负能武器那样的，最多也不过是改进，如果负能研究所一直做这些，那和别的负能量研究机构有什么不同。” “那就开辟出新的应用方向！” 夏多毫不犹豫地指出，“负能降级或者负能武器都只是利用了负能量某方面的特性，我想到一个思路，可以利用负能量本质的极度混乱特性。” “什么思路？” “从你刚刚提到的实验结果没有统计意义想到的，这不就是真随机吗？至少可以用到各种加密技术中去！” 根据夏多目前了解到的情况，赤心部族这边对于法术、迷锁的加密也多有应用随机数相关算法，甚至根据现实的某些现象设计出近似的真随机算法。 可相比于负能量的极度混乱，所谓的真随机总还是有迹可循，或许未来负能量的极度混乱本质可以被洞察、破解，但在这之前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都可以应用起来。 毕竟负能量对应的是宇宙的无限熵增，想要破解这个，或许要等到宇宙死亡的那一天，又或者只要身处当前宇宙，就永远无法破解。 不管怎么说，至少以夏多当前的认知来看，负能量的混乱本质上无法破解的，应用到加密技术当中，不说绝对万无一失，但肯定能算是一个较为长足的进步。 而且，夏多之所以提出这个，还考虑到自己接下来会选择迷锁设计专业，如果负能加密算法、装置得以实现，或许他还有机会主持联盟迷锁的更新换代呢！ 哪怕只能主持一小部分的更新，也能让他接触到原始权限，这算是除开进入研究序列奋斗的另一选择，而且这两者还是可以同步进行的！ …… 会客室内，夏多和格林奇关于负能加密的应用前景讨论无比热切，可一旦到具体的设计环节，才发现需要解决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 其中最致命的一个问题就是——负能量的真随机特性一般只会在实验触及本质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 如果不能触及本质，那就不算是真随机了，比如说负能量会被死亡吸引，会被正能量湮灭，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 而想要触及本质，其实验的复杂程度乃至成本都不是轻易可以实现的。 换言之，负能加密理论上的确可行，现实中也确实可行，但问题是成本太高了，操作太复杂，根本不实用。 至少目前来说并不实用。 但不管怎么说，这的确是一个十分具备应用前景且能够触及负能本质的研究新方向。 而当夏多和格林奇因就如何降低实验成本而激烈争论的时候，理斯院长不声不响地回到了会客室，甚至也参与到两人的讨论之中。 刚开始，两人讨论得兴起，还没觉得什么，但很快，夏多就意识到会客室内多了一个精灵，而且还是理斯院长，他再次变得有些拘束。 而他的这般变化也影响到了格林奇，格林奇也反应过来理斯院长过来了，连忙起身行礼。 “不用拘谨，你们继续讨论。” 说是这么说，夏多和格林奇也确实继续讨论一会儿，但总觉得多了理斯院长在旁边盯着有些不自在，两人讨论一会儿就不约而同地收尾了。 “算了，以后总有机会的。” 理斯院长也没有强令两人继续讨论，可以强令动作的，却从未有强令思想的，但他这话也表露出一个态度—— 夏多的考验算是过关了！ “玛鲁恩特，回去之后赶紧向赤心大学提交进修申请，近期就会有一次录取委员会例会，新学期也不久了，要抓紧时间。另外，你准备选择什么专业，负能还是迷锁？” “感谢理斯院长的提携，我准备选择迷锁设计专业，负能加密虽然涉及负能，但和迷锁的关联更多，而且我也更喜欢研究迷锁。” “迷锁设计好，选负能的话将来的就业面就太窄了，如果不是一心在负能领域发展，还是选择迷锁更好！” “是。” …… 走出理斯院长住所迷锁覆盖范围，夏多忍不住激动得握拳，甚至在路上他就迫不及地在迷锁中验证身份，然后向赤心大学提交进修申请。 接下来就是等通知了，但有理斯院长关照，夏多一点也不担心意外，这么重要的事得到了解决，他心里格外轻松，也格外痛快。 “格林奇，走，去喝酒，顺便解决晚饭。” “你请客，刚刚可吓死我了，真要是不能通过理斯导师的考验回来重修的话，我接下来几十年都可能被我那些同学笑死。” 不仅是夏多变轻松了，格林奇也格外轻松，他现在就想好好吃一顿，犒劳一下自己。 第2382章 新生入学、步入正轨 接下来果然如理斯院长所说，第三天的时候赤心大学的录取通知就下来了，之后夏多到迷锁学院录入身份、选填专业，然后就是坐等开学了。 当然，坐等也不是干等，由于他是以进修的方式进入的赤心大学，不需要上正常大学前十年的通识课程，而是直接从专业课开始，也就是迷锁设计。 但专业课，大部分又都是以具体研究项目的形式进行的，如果夏多不希望一上来就是班上的吊车尾的话，补足前十年的课程就是一种必然选择。 …… 半个月后，赤心大学新学期开学的日子，在这天夏多见到了自己的导师以及未来多年的同学。 彼此的见面十分融洽，或许是理斯院长提前打过招呼，夏多总觉得导师对自己比对其他同学更为关注。 “第一天就不讲什么了，接下来有一场和魔法发展有关的公民议事，你们尽快前往会场，争取今天就处理好一切，明天开始正式进入上课了。” 图托导师简单介绍了一下第一学期需要完成的进度后，便将二十来个学生全都赶回去了。 回到宿舍，夏多拿出身份徽章对接迷锁进行远程投影，在众多分类中选择了最醒目的“公民议事”选项。 下一刻，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来到了云端，也的确像是在云端，他甚至还能看到下方流动的云层以及偶尔有些动态的大地。 只是这具投影感知维度很少、精度也很低，哪怕身处高空也体会不到多少空气流动的感觉。 不过这里只是公民议事的临海会场，也不要求多高了，夏多将目光看向旁边，一个个面目模湖的虚幻身体在这片天空若隐若现。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本次议事主持者第二执政的声音——“关于负能研究大家还有什么看法，尽可提出让大家共同讨论。” 与此同时，他在迷锁中看到了大量讨论内容，根据专业权重存在的时间也各有不同，更专业者的意见排在前列且存在时间较长。 夏多大致查看了一下，目前并没有太多的反对意见，更多是普通民众出于对负能量研究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的恐惧。 但在更多专业人士的解释下，这样恐惧也在不断消解，夏多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正在努力化解民众的担忧，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负能研究所以及其他的负能量研究机构了。 只不过这样的专业解释到底能不能说服民众，暂时还是要打上一个问号，就在夏多思索之际，一个由普通民众提出的问题被大量民众关注迅速提到了前面，问题很简单，但也很尖锐—— 要是未来因为负能研究造成重大损失，由谁来负责？ 这方面专业人士也是早有准备，提出规范流程、加强监管等手段尽可能提前规避实验事故。 但毕竟是研究，而且还是具有混乱特性的负能量，总不可能一切都按照研究者的心思来走，一旦出现意外的话，会由各方出具调查人员，进行事故调查以及责任划分，必不让任何一个无视规范、无视监管的研究者逃脱法律的制裁。 甚至，哪怕没有任何事故，各个负能研究机构也欢迎民众自行组织资质过关的调查团队前往调查。 一番论辩看似初步解决了所有问题，但夏多知道这才只是一个开始，毕竟这才是第一天，之后不仅是普通民众，还有更专业的和负能研究争夺资源的其他研究机构，也可能会过来找麻烦。 到时候负能研究到底会置于何等位置，夏多也不好说，毕竟能走到全民公投这一步，争议应该算是挺大的。 实际上，他自己也算是利益相关，负能加密哪怕没有上面的支持也可以继续研究下去，但毫无疑问，有了上面的支持才有可能更快出成果。 所以，夏多大致了解完现在的情况后，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支持，当然即便没有利益相关，仅从专业角度来看，他也会做出支持的选择。 …… 投完票夏多就离开了会场，如图托导师所说，他的确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其他人或许会在投票截止日前被各方说服经历多轮反复，但他不会。 差不多到中午的时候，夏多收到格林奇的传讯，双方约好在赤心大学聚餐，这次见面应该是接下来相当一段时间内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 格林奇已经加入了负能研究所的负能加密项目组，只等公民决议有了结果就要大干特干了。 而夏多还有十年的课要补，也不会有太多时间，因而双方都挺珍惜这次见面的机会。 对于夏多来说，格林奇已经不再是投影化身的老同学，而是对他有提携、有帮助的朋友，未来说不定也有更多合作，这段关系自然需要用心经营。 席间夏多提到上午在公民决议会场看到的情形，“现在支持负能研究的观点已经占据了上风，真羡慕你们马上拿到上面的扶持基金了。” “哪有那么简单，这一上午我们整个所都在会场那边解释、辩论，而民众的态度是很摇摆的，现在我们能说服他们，其他人也同样能说服他们。最后一天才是关键，接下来的时间我要一直留在会场，随时应对意外情况。” 格林奇面容透露出一丝疲倦，但眼神却格外闪亮，参加公民决议不仅能重新梳理自己过往的研究，也能在与民众的辩论、讨论中提高魔法素养。 只不过这样的经历偶尔来个一次两次还好，要是天天如此他也吃不消。 …… 午餐过后，格林奇匆匆离奇，夏多收到鼓舞，也立刻行动了起来，不过他不是去参加公民决议，而是去了图书馆。 第二天，迷锁设计专业04班25个学生再次聚集，导师图托也没有迟到，而是和学生同步抵达。 “各位，我已经向学院申请了一个实验半位面，接下来这一学期，你们将主要在那边度过。” “图托导师，我们这学期做什么项目啊？” “这么急吗？我告诉你做研究可以有冲劲，但万万不可着急，一定要有耐心，否则就不是你在做研究，而是你被项目牵着走了。” 图托板着脸教育了一番，然后才开始介绍这学期的教学计划，“这学期我们主要做半位面链接项目，但你们要清楚一点，大学专业学习项目不是重点，关键是要在其中学到知识、学到经验。” “是。” 第一章 课 随后图托带着夏多等二十五个学生来到了教学楼，找到了迷锁设计四班的教室，里面陈设十分简单，就只有一个闪烁着盈盈蓝光的传送门。 虽然夏多之前没在赤心大学待过，却也听格林奇说过，迷锁学院的所有专业第一学期都是做的半位面项目。 至于教室为什么这么简单，那也是和教学计划有关，因为在其后的学习中，学生需要自行将半位面融入教室，并打造成实验、研究场所。 之后一直到毕业，都会在这里进行学习、研究。 可想而知，一旦第一步没跟上，后面大概率会步步落后，毕竟除了学校再也找不到别的什么地方有如此完善且廉价的教学环境了。 目前夏多短板本多，但也不是一点优势也没有，他的优势就在于主位面的经历，他亲自创造过半位面，也亲自设计创造过迷锁。 别的不说，至少当一个合格的操作员是一点问题没有。 而其他同学，过去的课本中只有简略的位面知识，并不涉及半位面创生以及具体的操作方式，夏多所知的方式固然相比于当前较为原始，但比起其他同学也算是提前一步了。 “来，进传送门，去看看你们接下来十五年的实践基地。” 图托微笑着站在传送门旁边，这让夏多心中一突，之前格林奇就有提到在专业学习阶段，第一个项目导师总会给学生搞点“惊喜”。 难道现在就到了惊喜环节？ 其他学生也意识到这点，毕竟他们在赤心大学待的时间比夏多长得多，夏多能听格林奇讲，其他学生难道就找不到一个学长讲解吗？ 此刻想到可能的“惊喜”，二十来个学生竟每一个主动进入传送门，最后还是图托点名，这时就看出实现有印象的坏处了，夏多不出意外地被第一个点到。 “玛鲁恩特，你曾在部队服过役，第一个进去吧！” “是。” 夏多没有拒绝，毕竟没什么危险，可能就是惊吓一下，不过他要是完全按照导师的指示去做，那也太没有主见了。 “图托导师，我可以施法吗？” “可以，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有任何顾虑。”图托立刻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于是，夏多走到传送门前，开始辨识传送门的类型，最后对传送门及其链接的半位面进行探知。 探知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对面并没有什么陷阱，有的只是一个巨大的空旷空间，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其中的重力很是混乱。 当着图托导师的面，夏多没有使用太过超纲的探知法术，对于半位面中的重力特征，他只知道比较混乱，有人为调制的感觉，更进一步就不是简单探知可以得到的了。 不过他也大概猜到图托导师想要做什么了，他朝身后的同学笑了笑，然后转身迈步走了进去，“我先过去了。” …… 刚进入半位面，夏多就感到施法能力受到了限制，不止如此，他的身体也开始在混乱重力作用下，在空间内朝不同方向不断坠落。 如果不明所以就进入这样的空间，那绝对要被吓一跳，但对于奥术师来说，环境差异几乎可以忽略，无非就是考验意外场景下能否保持冷静。 不过对于夏多来说，眼下的他还没有重新创造奥火，这就比其他学生要麻烦一些，但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随后他根据之前的探知结果进行施法适配，很快就重新掌握了飞行术，停在了空中。 然后他就看到了传送门出，一个个学生钻了出来，然后像无头苍蝇一样在空间中乱飞。 重力混乱的情况下，飞行术也会受到干扰，前一刻可能是向上飞，下一刻可能就会转而向下。 最明智的选择是先停下来，然后找出空间内重力变化的规律，最后在以此重新设计出针对这一环境的飞行术。 这对当前时代的大学生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等到所有学生都稳定地聚到了一起，图托导师也从传送门内钻了出来，一脸懊恼地说道： “给想到学院给我分配的半位面竟然这么差劲，但现在更换也已经晚了，接下来就靠同学们一点点将其改造成我们需要的样子了。” 前面那句当然不是实话，但后面那个却是夏多等学生务必要完成的学习、实践任务。 接下来图托开始讲解半位面诞生的原理、位面根源的重塑、如何与迷锁相连，以及如何通过迷锁对半位面进行控制。 所有学生都安静地听讲，但夏多内心却掀起了波澜，主位面的迷锁只能链接魔法物品，而半位面本身是不算魔法物品的。 想要控制半位面，只能通过相应的魔法物品进行间接控制，现在这里看似是将“控制器”集成到迷锁当中，但实际上确实迷锁“精细度”的提升。 如果将主位面迷锁比成家乡老旧的电话线的话，那赤心联盟这边的迷锁就是早已超脱出物质基础的万物互联网了。 …… 很快，夏多在赤心大学的第一节课就结束了，图托讲完就只留下一句“一周后我会过来检查进度”就离开了。 夏多明白，接下来不仅是考验四班25个同学的学习、实践能力，更考验他们的协作能力。 不说别的，半位面就一个，学生却有25个，实践方案大概率不会有只有一个，那么到时候听谁的？ 而且就算吵出了一个唯一方案，如果不能团结所有人一同完成的话，恐怕在进度上就要赶不上其他班级了。 如果只是学习的话，班级排名并不是那么重要，但接下来这十五年除了正常的教学计划外，还可以申请其他项目，经费学校出，成果却归于自己。 这才是班级排名的真正用处，到时候评估审核独立项目，当然是优先给排名靠前的，毕竟学院的经费又不是无限的。 而对于夏多来说，团结同学还有着格外不同的意义，他想将自己的私活搞成班级的团队项目，然后用学院的经费去完成。 他这24个同学，每一个都至少是资深奥术师，而且基础扎实，根本不是主位面的那些大奥术师可比。 主位面的大奥术师之所以能成为大奥术师，一个是靠运气，能在高阶法师阶段进阶成功，然后顺利活到成为大奥术师。 另一个才是自身的天赋了，但基础薄弱的他们，即便有些天赋，真将他们组织起来搞研究，也绝对比不上赤心联盟这里的大学生。 更别说，那些大奥术师久居高位，思想已然发生了变化，协作起来也绝对不如这里这些从小接受群众路线教育的大学生。 第2384章 领导力 ————明天补~~ ———— 随后图托带着夏多等二十五个学生来到了教学楼，找到了迷锁设计四班的教室，里面陈设十分简单，就只有一个闪烁着盈盈蓝光的传送门。 虽然夏多之前没在赤心大学待过，却也听格林奇说过，迷锁学院的所有专业第一学期都是做的半位面项目。 至于教室为什么这么简单，那也是和教学计划有关，因为在其后的学习中，学生需要自行将半位面融入教室，并打造成实验、研究场所。 之后一直到毕业，都会在这里进行学习、研究。 可想而知，一旦第一步没跟上，后面大概率会步步落后，毕竟除了学校再也找不到别的什么地方有如此完善且廉价的教学环境了。 目前夏多短板本多，但也不是一点优势也没有，他的优势就在于主位面的经历，他亲自创造过半位面，也亲自设计创造过迷锁。 别的不说，至少当一个合格的操作员是一点问题没有。 而其他同学，过去的课本中只有简略的位面知识，并不涉及半位面创生以及具体的操作方式，夏多所知的方式固然相比于当前较为原始，但比起其他同学也算是提前一步了。 “来，进传送门，去看看你们接下来十五年的实践基地。” 图托微笑着站在传送门旁边，这让夏多心中一突，之前格林奇就有提到在专业学习阶段，第一个项目导师总会给学生搞点“惊喜”。 难道现在就到了惊喜环节？ 其他学生也意识到这点，毕竟他们在赤心大学待的时间比夏多长得多，夏多能听格林奇讲，其他学生难道就找不到一个学长讲解吗？ 此刻想到可能的“惊喜”，二十来个学生竟每一个主动进入传送门，最后还是图托点名，这时就看出实现有印象的坏处了，夏多不出意外地被第一个点到。 “玛鲁恩特，你曾在部队服过役，第一个进去吧！” “是。” 夏多没有拒绝，毕竟没什么危险，可能就是惊吓一下，不过他要是完全按照导师的指示去做，那也太没有主见了。 “图托导师，我可以施法吗？” “可以，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有任何顾虑。”图托立刻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于是，夏多走到传送门前，开始辨识传送门的类型，最后对传送门及其链接的半位面进行探知。 探知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对面并没有什么陷阱，有的只是一个巨大的空旷空间，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其中的重力很是混乱。 当着图托导师的面，夏多没有使用太过超纲的探知法术，对于半位面中的重力特征，他只知道比较混乱，有人为调制的感觉，更进一步就不是简单探知可以得到的了。 不过他也大概猜到图托导师想要做什么了，他朝身后的同学笑了笑，然后转身迈步走了进去，“我先过去了。” …… 刚进入半位面，夏多就感到施法能力受到了限制，不止如此，他的身体也开始在混乱重力作用下，在空间内朝不同方向不断坠落。 如果不明所以就进入这样的空间，那绝对要被吓一跳，但对于奥术师来说，环境差异几乎可以忽略，无非就是考验意外场景下能否保持冷静。 不过对于夏多来说，眼下的他还没有重新创造奥火，这就比其他学生要麻烦一些，但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随后他根据之前的探知结果进行施法适配，很快就重新掌握了飞行术，停在了空中。 然后他就看到了传送门出，一个个学生钻了出来，然后像无头苍蝇一样在空间中乱飞。 重力混乱的情况下，飞行术也会受到干扰，前一刻可能是向上飞，下一刻可能就会转而向下。 最明智的选择是先停下来，然后找出空间内重力变化的规律，最后在以此重新设计出针对这一环境的飞行术。 这对当前时代的大学生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等到所有学生都稳定地聚到了一起，图托导师也从传送门内钻了出来，一脸懊恼地说道： “给想到学院给我分配的半位面竟然这么差劲，但现在更换也已经晚了，接下来就靠同学们一点点将其改造成我们需要的样子了。” 前面那句当然不是实话，但后面那个却是夏多等学生务必要完成的学习、实践任务。 接下来图托开始讲解半位面诞生的原理、位面根源的重塑、如何与迷锁相连，以及如何通过迷锁对半位面进行控制。 所有学生都安静地听讲，但夏多内心却掀起了波澜，主位面的迷锁只能链接魔法物品，而半位面本身是不算魔法物品的。 想要控制半位面，只能通过相应的魔法物品进行间接控制，现在这里看似是将“控制器”集成到迷锁当中，但实际上确实迷锁“精细度”的提升。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如果将主位面迷锁比成家乡老旧的电话线的话，那赤心联盟这边的迷锁就是早已超脱出物质基础的万物互联网了。 …… 很快，夏多在赤心大学的第一节课就结束了，图托讲完就只留下一句“一周后我会过来检查进度”就离开了。 夏多明白，接下来不仅是考验四班25个同学的学习、实践能力，更考验他们的协作能力。 不说别的，半位面就一个，学生却有25个，实践方案大概率不会有只有一个，那么到时候听谁的？ 而且就算吵出了一个唯一方案，如果不能团结所有人一同完成的话，恐怕在进度上就要赶不上其他班级了。 如果只是学习的话，班级排名并不是那么重要，但接下来这十五年除了正常的教学计划外，还可以申请其他项目，经费学校出，成果却归于自己。 这才是班级排名的真正用处，到时候评估审核独立项目，当然是优先给排名靠前的，毕竟学院的经费又不是无限的。 而对于夏多来说，团结同学还有着格外不同的意义，他想将自己的私活搞成班级的团队项目，然后用学院的经费去完成。 他这24个同学，每一个都至少是资深奥术师，而且基础扎实，根本不是主位面的那些大奥术师可比。 第2385章 半位面改造技术的发展 在夏多的安排下，二十四位同学各司其职，有负责监控各项数据的，有负责安全防护的，有负责维持协同施法的，当然更多的还是负责实际操作的。 从传送门入手真正接管学院发放的半位面实践基地，之后再将其与学校迷锁相连，当然在今后的学习、实践中，肯定是要自行创造迷锁，但现在还是用学校的基础设施。 从这个角度来看，第一节课后的实践其实已经可以算是简单得过分了，因为学校迷锁中就已经预设了包括控制半位面在内的各种功能接口。 学生只需要做的就仅仅是半位面与学校迷锁的链接而已！ 这就类似夏多家乡程序员为系统级软件开发特定硬件的驱动程序一样，其与系统级软件的开发难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而在赤心大学这边，迷锁设计专业的学生今后十五年学习、实践的一个最大目标就是要创造出一个类似系统级软件的大型迷锁。 当然，在这期间一切和迷锁相关的东西都可能要学习，毕竟不学习就没法进步，不学习就没法适应日渐发展的魔法现状。 …… 很快，第一节课的实践就在夏多和其余二十四位同学的努力下完成了大半，而此时距离图托导师所说的一周时间，还只过去了两三天！ 等到本次实践的所有数据上传完毕，夏多给图托导师传讯说明了一下，然后又对同学们说道： “接下来就是改造这个半位面，将其变成真正的切实可用的实践基地。” 目前赤心大学，或者说整个首都地区，都找不到一个可以用于迷锁设计实践的自然环境，这就类似于夏多想在家乡大城市找一个农田一样，非常困难。 但非自然环境却可以人为创造，具体到赤心大学这边，那就是学院发放的半位面空间了，只要改造好这个空间，那就是可以任由学生自由图画的场所。 而经过了前两天的讨论，加上半位面的控制实际上连接在学校迷锁上的，接下来的步骤就简单多了，甚至都不需要多讨论。 完全可以先各自尝试一番，然后再找出最佳方案作为最后的确定版。 至于谁先谁后，夏多没有具体指定，而是采用了自愿原则，所有人都知道先和其实是相对的，先尝试的确能先实验出一些东西来，但这很大程度上是不成熟的。 后来者完全可以在先尝试者的基础上推陈出新，迷锁设计四班作为一个团队，虽然内部没有利益之争，但同学之间也是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的。 具体如何取舍就看个人了。 在夏多说出自愿原则后，久久没人愿意站出来，于是他决定抛砖引玉，而这也是他为数不多能够发挥的地方了。 不仅是因为他前两天看了不少关于半位面重塑的书，还因为他在主位面有过实践经验，要是换到别的领域或许争先也会丢人现眼，那就真是“砖”了。 随后夏多使用仅限于这间教室的学校迷锁高级权限，开始重新“调配”半位面的元素构成比例，以及演化细节。 设定越完善，最终成品也会越接近理想值，但因为位面根源本身的超级复杂特性，想要完全得到理想值，那也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 主位面、赤心大学，虽然在技术的深度上有很大的差别，但毕竟是一脉相传，原理还是基本一致，要么是直接对位面根源进行重塑，要么是进行海量的元素侵染。 在主位面，夏多进行半位面改造实验时多以后者为主，但这条技术路线耗时耗力耗资源，投影位面中的赤心联盟也曾走过这条路线。 但后来还是逐步发展起以直接重塑位面根源为主的半位面改造方式，当然，仅限于根源简单的半位面，如果是演化无数年，根源变得无比复杂的位面，甚至是半位面，那还是得用元素侵染的方式做水磨工夫。 而将半位面控制与迷锁相连的做法，则又更进一步降低了半位面改造的难度，任何一个施法者，哪怕没有任何半位面相关知识积累，只要拿到对应的操作手册，都能进行相应的改造。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当然，对于赤心大学迷锁设计专业的学生而言，直接获取半位面操作手册并不难，但难的是理解其中的原理。 今天仅仅只需要改造出一个用于今后迷锁实践的地方，但日后可能就会面对“甲方”各种各样离奇的要求了，不懂原理，到时候谁给你去拿操作手册呢？ 这就好比夏多家乡，大学日常学习、考试当然可以选择抄作业、作弊等非正常过关方式，但真到了社会实践的时候，没学到真本事的人自然会尝到自己种下的苦果。 在赤心大学这边也一样，作弊的手段当然有，但大部分学生都不会去用，因为这里的学生没有生存的压力，只要愿意摆，完全可以摆一辈子。 再者，如果不愿意学这个，根本不会报考迷锁设计专业，完全可以去自己感兴趣的任何一个专业，既然感兴趣，那又何必欺骗自己的本心呢？ 人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根本不需要旁人去催、去逼，自己就会主动去学、主动去靠近，这就叫做意识的主观能动性。 …… 此时，迷锁设计四班教室内，有了夏多打头，其他同学也开始纷纷尝试起来，在最初一轮尝试后，半位面实践基地已经扭曲成一个混乱的场域，完全不复最开始那种虽然重力混乱但至少还能看出是一个半位面的样子。 但这都没关系，所有人在操作半位面时都谨守了迷锁控制接口内置的控制阈值，只要不超过控制阈值，随便怎么搞，都不至于将半位面搞坏了。 这也是夏多最佩服赤心联盟的地方，他们对半位面的研究可以说已经深入了本质、洞彻了本质，半位面在这里就像是面点师手里的面团一样，完全可以随意揉捏。 夏多刚刚尝试就是发现了这点，才开始放飞自我，连当着将其他同学也带偏了，不过这么痛快玩了一遍，也让所有人对下来的工作充满了信心。 第2386章 进度提前、一年之期 随后，夏多和其余二十位同学一边讨论、一边随时验证，在接下来两天里就将半位面塑造得和主位面半分不差，特别是针对赤心大学这边被迷锁调整后的魔网环境也做出了针对调整。 图托导师给出的一周时间才只过去了一半，夏多等学生就完美完成了第一节课后的实践作业。 剩下的时间导师当然不会提前过来上课，这是学校规定的课程时间，但学生却可以提前查看导师的教学计划，然后做出提前准备，以此来倒逼导师加快计划。 进度越快，就意味着这个班级越出色，同时可以在学院申请到的独立项目经费也就越容易。 不仅如此，进度越快，就意味着能更快地完成教纲内的学习计划，剩下来做独立项目的时间也就会越多。 而相应地，学生期间做的独立项目越多，毕业时能够获得的研究序列积分也就越多，积分多到一定程度，甚至可以直接成为正式研究员。 这种学生毕业后起步就能赶上别人努力一二十年的努力。 以格林奇为例，他虽然也算是优秀，但也没能在毕业时成为正式研究员，而一旦离开学校，想要从见习研究员升正式研究员，那就太难了。 格林奇用了整整十年，其他人或许还会更久，说不定一辈子都混不上正式研究员。 当然，也不可因此小觑了见习研究员，每一个见习研究员都是接受了完整的九年义务教育、十年高等教育，以及十五年研究实践教学。 放到主位面去，每一个都可以称得上各自领域的一方大拿，其对文明的影响远超主位面那些旧时代大奥术师。 在赤心联盟这个投影位面，根本就没有大奥术师这样的称号，从进阶奥术师开始就只有奥术师这一个称呼，甚至在之后的生涯中，提到奥术师的都很少。 大都以职业、职阶称呼，如夏多之前被负能研究所的两个学生称为“军士”，是因为有服役经历，之后被称为学员，则是因为进修资格。 现在的他是十一年级的大学生，勉强可以用“见习研究员”的称呼，一般情况下是要到大学毕业之后才行。 …… 本来，夏多团队已经提前完成了学习实践任务，接下来就该根据图托导师的教学计划进行提前预习乃至提前实践。 但其他同学照顾到夏多是以进修方式直升十一年级的，为了防止他跟不上进度，一致决定到十二年级的时候才开始赶进度。 现在就按照图托导师的教学计划走，多出来的时间留给夏多补足前面的基础，当然，在此期间其他同学该预习的还是会预习，只不过不会让图托导师加快进度。 夏多需要在跟上正常教学进度乃至其他同学的预习进度的前提下，用空余的时间去补足全面的基础。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十分艰巨任务。 夏多深感压力山大，但同时也对同学的体谅有所触动，他决定一年后如果跟不上进度的话就留级，这也并非什么难以抉择的事。 就算他不这么做，图托导师或许也会劝他留级，进度凑不到一块却强行挤到一起，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 毕竟从十一年级开始就不完全算是学生了，“见习研究员”的称呼也意味着正式步入社会了。 实际上像夏多这样以进修方式进入学校的，本来就是社会人员，如果因为他拖累了正常学生的学习计划，那根本不是学校能够容忍的。 但留级也是有年限的，一般和正常学习时间一样，对夏多来说，就是十五年，哪怕上到二十五年级了，只要他愿意，也还是可以留在学校多混十五年。 只不过这并没有多少实际意义就是了。 …… 接下来的日子，夏多几乎可以用昏天暗地来形容，他完全放弃了休息，只在图托导师每周一课前才会小憩一会儿，其余时间除了吃喝拉撒就全都泡在图书馆里。 除了正常的魔法四大科，他也稍微留意了一下文史哲、艺体乐等学科，但最终除了历史、体育这两科，其余都被他放弃了。 历史得益于超凡的记忆力，只要不断收录信息就可以了，至于分析什么，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以他的见闻认知足以应对考试。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而体育，则是源于夏多此前在其他投影位面中化身精灵时所修习的剑术功底，赤心大学的体育大抵是在过去剑咏者训练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 夏多重修起来并不费事，而其他文学、哲学、艺术、音乐，他是在没有更多精力去钻研了，只能将大部分教材记下，等以后有空的时候再慢慢学习。 魔法四大科是他花费时间精力最多的科目，也是他最为重视的科目，为了快速完成基础积累，他根据魔法发展史的记载，从走了一遍赤心联盟魔法发展的历程。 最终将所有知识点梳理进从原理到定论定理，再到方程、应用的一整个体系当中，或者说将这一整套体系解释、应用到所有认知当中。 这期间，社交、校外活动什么的，通通都与夏多无关，但只要是个活物，生活在这社会中就不可能完全与外界脱离。 格林奇几次来找，夏多都没有见他，但格林奇能够理解夏多的努力与目标，只是传讯表示了支持。 但是—— 玛鲁恩特的妻子、女儿就未必能够理解了，毕竟夏多投影过来，已经不是原来的玛鲁恩特了。 格林奇之所以能够理解，是因为两人太久没有见面，从幼时一下子来到了几十年后。 但玛鲁恩特服役期间几乎没有和达纳斯分开过，和妻子女儿也常有联系，选择去大学进修或许会让他们有些不解，但绝对没到困扰的地步。 可像夏多现在这样，几乎断了联系，那就完全不能理解了，以至于困扰了，于是玛鲁恩特的妻子、女儿以及达纳斯，在这一年里都多次来到赤心大学。 夏多想拒绝，又说不出拒绝的理由，最终还是用“只有一年时间补足基础”为由将他们打发回去了，这让他不禁有些负罪感。 投影位面的本质是虚拟的，但其中的种种体验却真实不虚，长期处在这样的环境，又怎么可能不受影响？ 第2387章 魔法应用的不同方向 一年后。阑 夏多终于大致补完了魔法基础，剩下的已经不是短短时日可以弥补的了，需要他在今后的不断学习、实践中慢慢成长。 这天，又是一节每周一次的正课结束，图托导师布置完作业后照常离开，夏多等二十五个学生也照常留下来进行课后交流。 交流到最后，夏多告诉同学，“从下周开始可以加快进度了！” “是么，那太好了！”一众同学纷纷为夏多感到高兴，也为即将到来的进度加速感到兴奋。 至于夏多所说真假，他们并没有丝毫怀疑，这一年来夏多的表现是有目共睹的，除了正常的学习实践进度从不掉队外，对于之前、之后的课程内容也多有表现。 现在得到夏多亲口承认，补完了之前的基础，他们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耽误大家这么久，怪不好意思的，今天我亲自下厨请大家吃点好吃的。”阑 “玛鲁恩特，你还会做饭吗？可千万别是军营里的那些魔法食物啊！”一个名叫马尔的同学面色古怪的笑了起来。 他有一个哥哥也曾服过役，还曾给他带回国军队的事物，那体验让他至今都无法忘怀。 其他有对军队食物有所了解的同学，也纷纷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但夏多却笑了笑，对众人说道：“放心吧，我是请大家吃饭，不是和大家有仇，军队的食物我这个吃了二十年的再清楚不过了，这辈子都不想再吃了。” 赤心联盟军队中的食物大都是由专门的食品加工厂生产，为了方便保存以及便于携带，在口感上做了很大的让步。 此外，除了正常的食物配给外，所有士兵都会被传授一种用肉类、植物临时加工食物的法术，基本就是配给食物的劣质版。 玛鲁恩特记忆中就有诸多不敢回首的军队食物记忆，夏多连回忆都不愿意，又怎么可能用来招待同学呢！阑 …… 在夏多的几番保证下，二十四个同学浩浩荡荡地从教学楼出发，来到夏多租在赤心大学里面的独立小院。 平常的时候，这小院看上去还算不小，但此刻一下子用尽了几十号人，就显得略微逼仄了。 因而，聚会地点只能放在外面还算宽敞的庭院，这要是放在过去几乎就是精灵的传统，但到如今这个时代，多少有些失礼。 但大家毕竟是同学，关系不近不远，又多了一些不拘小节的奇妙感觉。 由于正式入学后，夏多基本都泡在图书馆里，对于小院厨房的一些设施他还是有些陌生，在等待“网购”食材送达之际，他抓紧时间熟悉。 “这个应该是烤箱吧？嗯，不错，就是烤箱！”阑 没有说明书，就说明这些设施的操作应该归于常识范畴，而常识一般来说是不会太难理解，也不会太难操作的。 夏多简单尝试几次，就认出了烤箱、炉灶、冰箱之类的厨房器具，并找到了使用方法，其余厨具、餐具，和主位面精灵厨房的也大差不差，只不过用起来更加方便了。 …… 经过这一年多的体验，夏多发现赤心联盟在魔法应用的发展上走上了一条和主位面耐色瑞尔完全不同的道路。 耐色瑞尔的魔法应用主要以魔法物品为主，而这里则带上了鲜明的精灵特色，主要是依托迷锁进行相关应用的载入。 换句话说，这里随处可见的魔法物品、魔法设施、魔法建筑，几乎都与迷锁关联起来了，甚至可以通过迷锁来控制。 至于独立的魔法物品，夏多找遍玛鲁恩特的记忆，大抵也就是军队中用得多一些，其他地方，不说绝无仅有，但也非常罕见。阑 对于这样的发展方向，夏多内心其实是比较认同的，在主位面他的浮空城，就已经开始进行类似的建设了，所有设备设施“联网”，方便管控。 而在迷锁之外、领地之外，他也曾想过该如何将独立魔法物品强行入网，这并不是简单禁用就可以解决的。 就连赤心联盟当前时代都没有完全取消独立魔法物品的存在，主位面想想也不大可能取消。 因而，他更需要做的其实是借鉴这里的管理经验，从而将其应用到主位面去。 …… 一边思索，一边熟悉着厨房内的一切，不多时，派送员就将聚餐所需的食材全部送了过来。 这时，还有几个同学似乎是不放心夏多的操作，硬是挤进了空间本就不怎么大的厨房里，一直到看到夏多熟练地处理食材、操作厨房器具，他们才退了出去。阑 夏多的厨艺不算高明，但在习惯了精灵传统食物的同学看来，却别有一番风味，大抵就和夏多在家乡时吃异域食物一样的感觉。 有些可能不太习惯，但那种独特的差异感足以掩盖这样的不习惯，迷锁设计四班的学生除了夏多之外，每一个都接受了完整的现代赤心美学教育。 在感受美上面，他们不会因为不习惯而忽略了其中包含的独特差异以及异域风情。 或者说，大抵只有在这个投影位面的赤心联盟，才有人能真正理解夏多的美食之美，不仅在于口感，更在于超出食物本身的东方哲学之美。 …… 一次聚会，宾主尽欢，但聚会之后还是要回归学业，时隔一年，迷锁设计四班已经完成了两个学期的学习、实践进度—— 分别是半位面链接和实践基地布置。阑 如今，各方面环境已经就位，从第三个学期开始，就将正式进入到迷锁设计阶段，有些班级进度较快的已经提前开始了这一阶段。 但四班因为夏多前期进度稍微慢了一些，现在就需要抓紧赶上去了。 目前第三学期的目标是——基础方程迷锁的实现与控制。 如果仅仅只是字面上的这一目标，甚至都不需要是迷锁设计专业，大多数未选专业的十年级大学生做起来都不算太难。 但对迷锁设计专业的学生来说，则需要搞清楚其中的原理，以及最重要的控制，特别是后者，可以说这就是整个迷锁体系的发端。 其中包含了迷锁之间的通信、控制、权限、数据库等多个细分领域的内容。 第2388章 推荐灵感头环 迷锁设计专业的学生就需要在基础方程迷锁的设计、布置、分析、研究过程中将上述内容融会贯通。阑 不求多精深，但至少要多这一体系有一个较为全面的整体认知，之后才会一步步深入下去，直到大学毕业进入各个研究机构。 …… 不过在正式进入到迷锁设计学习阶段之前，夏多还有一些私事需要处理，那就是玛鲁恩特的妻女，这已经到了不得不处理的地步。 一年之期刚过，玛鲁恩特的妻子贝丝就再次带着女儿安娜来到了赤心大学，夏多明白一味地抗拒只能让事情走向不可控的方向。 于是，在班级聚会后的第三天，夏多在同一个小院内接待了贝丝母女，四目相对，夏多只感觉头皮发麻，他努力代入玛鲁恩特的视角，柔声问道： “最近还好吗？” “你还知道关心我们母女吗？安娜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还像是个陌生人一样，完全不管不问！”阑 “安娜？高考？” 夏多惊讶地看向一旁的“女儿”，从玛鲁恩特记忆中涌现出无穷多的喜悦以及愧疚，这让他的眼神也更加柔和了。 “安娜，想好是上大学还是专科了吗？” “爸爸，我要考赤心大学！” “什么？！” 这下子夏多就不再是代入玛鲁恩特记忆的那种虚假惊叹了，而是真正由他夏多内心生出的震惊，安娜竟然有意走向研究道路！ 他不仅是为安娜的天分感到惊讶，更为接下来的大学生活感到担忧，有这么一个小家伙跟在身边，他真怕哪天就露馅了。阑 “安娜报考赤心大学你不高兴吗？”贝丝轻推了一下夏多的手臂，不悦地说道。 夏多下意识地让了让，又觉得这样的举动似乎有些不同，于是连忙转移话题，“我怎么会不高兴呢！就是感觉有些怪怪的，父女马上要变同学了！” 他还是感觉自己应付不来这种场景，他甚至怀疑贝丝已经开始怀疑他了，只不过被主位面意识取代还是太过离奇，但怀疑玛鲁恩特移情别恋完全有可能。 “贝丝，现在的情况你也了解了，我最近的学业非常紧张，我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我想尽可能多地将精力全都投入到学习中去。” “你——” 贝丝眼睛里浸出了泪水，但还是咬着牙答应了，“之前二十年都这么过了，无非就是再熬十五年，但你不能不接我的传讯，还有女儿过来了一定要照顾好她！” “放心，我会的。”阑 …… 送走贝丝母女后，夏多真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觉，之前昏天暗地补习一年都没这么难受过。 这次投影代入感太强了，而且人际关系也此前几次投影更为复杂，特别是妻女这样难以摆脱的。 一时间，夏多都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 好在和贝丝做了约定，接下来也就不用担心对方再找到学校来了，之后夏多每周都不等贝丝传讯给他，而是主动发起通讯。 但他所说的并非家长里短、儿女情长，而是一刻不停地汇报这一个月来的学习进展，这既是对贝丝的应付了事，也算是自己给自己回顾一下一周的学习所得。阑 算是周总结，但这样的通讯显然是无法满足贝丝对玛鲁恩特的情感需求的，几次下来，夏多明显感觉到贝丝的厌烦情绪在不断积累，不过这也是他希望的。 但随后的发展开始超出夏多的预期，一开始贝丝的确出现了厌烦情绪，但直到有一天，夏多汇报完周总结，贝丝竟然点评了几句。 虽然没评到点子上，但也透露出一个信息——贝丝为了能与丈夫交流，已经开始自学迷锁相关内容了。 这再次震惊了夏多，感叹于贝丝对玛鲁恩特的感情，但他也无可奈何，只能一天天拖下去。 同时，这样的感情负担也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加快了学习进度，他要尽快取得研究员资格，然后获得迷锁的原始高级权限，搜刮赤心联盟一千五百年的智慧积累。 做完这些他就可以安心返回主位面了，而这具他临时借用的身体也可以还给它原先的主人了。 ……阑 迷锁设计四班教室。 这天，图托导师上完课正准备离开，筹备许久的夏多连忙拦住了对方，“图托导师，最近我制作了一些小玩意，想请导师帮忙指点一下。” 说着，夏多通过储物戒指从与其链接的小院仓库内取出两个水晶头环，并将其中一个递给了图托。 图托接过头环，仔细打量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这是某种应用心灵魔法的独立法器？似乎能够监控使用者的意识波动？” “不是监控，而是指涉及浅层意识的心灵链接，我称之为【灵感头环】。” 前次投影之时，由于担心两次投影间隔时间太久，贸然普及灵感头环的话，过于突出的破绽可能会导致未真正成长起来的魔法文明一朝崩溃。 所以夏多考虑再三最终还是没有将灵感头环拿出来，至于现在，他需要用灵感头环提高学习效率，以及丰富研究履历。阑 这才拿出了这东西，只不过现在和过去的形势依然不同，过去他可以完全做主，而现在，一件涉及意识的独立法器，需要经过多番审查，最终能否得到通过还是一个未知数。 至于推广应用，那就更麻烦了。 这玩意儿只有用的人越多，才越有效，当然夏多现在就只希望能够尽快审查通过，然后他就可以在四班用上了。 理论上的确是用的人越多越好，但四班同学的质量远比主位面时之塔成员要高，哪怕只有二十来个，实际使用效果也绝对不比在主位面用差。 要是能在赤心大学内推广，那更是赚翻了。 除了迷锁专业，夏多还能迅速掌握其他专业的相关知识，而要是能在整个赤心联盟推广，那简直不敢想象。 只不过，全民链接的风险过于集中了，夏多推测即便灵感头环得到推广应用，也大概率会以多网并联的形式进行，并且设置多层中转。阑 以他现在在赤心联盟的权限，大概率没法用到全民的智慧。 但不管怎样，只要灵感头环能够通过审查，夏多都算是赚了，无非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 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灵感头环的设计原理以及应用前景，夏多有心忐忑地看向图托：“导师，你觉得这样怎样？” 第2389章 技术审查 “我个人觉得没太大问题，不过我说了也不算，要技术审查委员会说了才算，我会帮你提交过去，无论成不成他们都会出具审查意见，你照着改就是了。”阑 图托没有当场打包票，但也指明了一个可行方向，所谓“技术审查委员会”是一个类似专利局的机构，但负责的内容却多得多，特别是各种合规审查，更是重中之重。 但只要通过了，就意味着某种技术或者产品可以走向市场、走向大众，其后注册专利也不过是走个流程。 夏多这次投影虽然已经有了一年多，但这一年多来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至于玛鲁恩特的记忆，对这方面的了解也不多。 只有在专科学院时有过一些了解，但对于现在的夏多来说，帮助不大。 夏多当然也可以问格林奇，但灵感头环一事最终还是绕不开图托导师，索性就一块办了。 接下来，他花了两天时间，查询相关技术标准，然后重新制作了几枚灵感头环，连同详细的原理报告一同交给了图托导师。 此后夏多沉迷学习、实践几乎忘了此事，一直到半个月后，他收到了赤心联盟技术审查委员会的回复，洋洋洒洒一大通文字，但总结起来就只有三点需要注意——阑 第一，灵感头环涉及意识领域，原则上不允许上市销售； 第二，灵感头环具有战略意义，联盟会在指定工厂进行生产，配发给有需要的研究机构； 第三，邀请夏多加入一个整改小组，对灵感头环的部分细节进行整改。 第一点有些出乎夏多的预料，但在有第二点的情况下，也算是一个能够接受的结果，至于说自己建厂生产，实际还不如坐吃专利。 赤心联盟这边几乎所有工厂都是集体所有制，通过税收、工人福利等方式几乎榨干了所有赢利，就算是自行投资建厂，税收一项是免不了的，剩下的大抵就是削减成本。 但最大的成本——人力，即便想要压榨，工人们也不会同意，或者说一旦福利比不过其他工厂，人家凭什么要过来你这边呢？ 如今的赤心联盟，差不多已经在事实上终结了资产阶级的存在，经营工厂就真的只是因为喜欢经营工厂，从事其他商业行为就只是因为喜欢，而不是为了剥削他人、掠夺社会财富。阑 技术委员会回复的联盟将指定工厂生产灵感头环，实际上就近似于夏多家乡的计划经济了，计划内的由联盟计划委员会评估制定相应的生产计划。 至于说第三点，要求夏多参加一个整改小组，其实说的是他当前提交过去的灵感头环还有不符合技术标准或者其他规定的地方。 参加整改小组的话能够获得不少研究序列积分，以及少量组织序列积分，当然要是不参加的话，对专利主体的认定并不会有有太大影响，只不过积分没了，还多了其他人分享专利。 对于专利如何，夏多并不在乎，但他很在意研究序列积分，大学十一年级之后，每完成一定的学业就能够获得一定的积分，如果做独立项目的话，积分更多。 但毕竟都是大学期间的积分，不算独立项目的话，再多也有限，而独立项目又需要和同学院的其他班级竞争（不一定是同年级），夏多不可能将希望都放在这上面。 任何有可能获得研究序列积分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只有这样他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晋升研究员，从而获得联盟迷锁的原始高级权限。 而考虑到“玛鲁恩特”过去的履历，技术审查委员会在灵感头环整改小组中给夏多安排的位置是技术顾问。阑 只需要参加定期的讨论会即可，其余研究、测试什么的都不用他去操心，对此夏多也并没有什么不满，能不用出什么力就拿到研究序列积分，还有什么比这更美的事吗！ 全程参与研究测试固然能得到更多的积分，但无疑会耽误他现在的学业，只一个灵感头环整改还不足以让他做出这种选择。 据他推测，所谓的整改小组大概率是从赤心联盟专门研究心灵领域的研究机构征调研究员组成，夏多并不认为自己能比那些研究员更为专业。 灵感头环的确是称得上战略意义，但他所提供的无非就是一个创意，他相信以赤心联盟当前的技术发展，完全有能力甩开他重新设计出一套更完善的意识共享机制。 他严重怀疑眼下对灵感头环的整改就只是一次技术验证，一旦认为可行，很可能会在迷锁中直接体现出来。 当然，这是技术层面，在理论层面，无论是意识共享的原理还是意识安全防护方面，都不会离夏多当初的判断太远。 从这个角度来看，参加技术审查委员会组织的灵感头环整改小组，除了能拿到积分，也是夏多对自身在心灵领域新技术的一种完美补充。阑 …… 很快，一学期到头，但这次就只是学习、实践计划完成了，并不是说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单从本学期的“基础方程迷锁的实现与控制”这条来看，四班比其他班级要稍微快了一些。 但前两个学期四班都没有赶进度，因而在迷锁设计专业的总进度上，四班还是落后于其他班级，只不过追赶的速度很快，在这点上也得到了图托导师的认可。 原因很简单，夏多已经开始在四班应用灵感头环了，技术审查委员会那边还没有完全通过，整改小组也一直在进行整改，但现有版本自己使用问题还是不大的。 这里的自己当然也包括自己所在的班级，当然要再扩散解释就不允许了，至少要等到通过技术审查委员会的全部审查才行。 除了灵感头环本身，夏多的作用也不可忽视。 经过十多次灵感头环整改小组的讨论会，他确定赤心联盟这边也无法解析意识信息，而他却是可以的。阑 换言之，只有他参与的意识共享或者说心灵链接才是最高效的，这点即便是等到灵感头环普及的那一天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第2390章 龙狂线索 因为要赶进度，第四学期很快到来，从这学期开始，时间就不按学校的安排走了，而是根据班级的具体进度即时安排。阑 这也是每一个大学生都会经历的事，夏多所在的迷锁设计四班已经算是较晚体验了。 第四学期的目标是“传统迷锁的设计原理”，如果说基础方程迷锁是现代迷锁的萌芽的话，那么传统迷锁就是现代迷锁的养分池了。 现代迷锁就是通过不断汲取传统迷锁的养分才能成长壮大至今，迷锁设计专业的学生不可不学传统迷锁。 实际上，整个专业学习阶段，现代迷锁和传统迷锁的学习都是交错进行的，一方面帮助学生建立完善的现代迷锁观念，另一方面也不断激励学生从传统迷锁中汲取营养。 直到如今，也还有大量传统迷锁没能得到彻底解析。 …… 这天课上，夏多从图托导师口中意外得到了一个消息——进入投影位面之前，他一直心心念念的龙狂迷锁控制中心已经被发现了！阑 具体位置还不清楚，因为目前那个地方是掌握在埃弗瑞斯卡联盟手中，这也是埃弗瑞斯卡联盟面对不断发展壮大的赤心联盟最大的底气。 其实夏多再次投影过来熟悉赤心联盟的一些基本情况后就一直有一个疑问，如今的赤心联盟都这么强大了，为什么还不能统一主位面，甚至就连北地都没能统一。 现在这个问题有答桉了，原因就在于埃弗瑞斯卡联盟已经占据了龙狂迷锁控制中心。 虽然图托导师没有细说，但也提到可能是当初赤心部族搜寻龙狂秘卷的时候被埃弗瑞斯卡联盟诸国窥破了先机，以那帮上层精灵的底蕴，完全有可能在赤心部族找到龙狂秘卷前抢先找到。 就此而言，当今世上最了解龙狂迷锁的大概就要数埃弗瑞斯卡联盟诸国了，也正因为如此赤心联盟才束手束脚，不敢轻言解放。 了解龙狂迷锁、占据控制中心，不说能够完全控制迷锁，至少让迷锁提前崩解的能力还是有的，这就相当于超级大杀器。 哪怕赤心联盟实力强于埃弗瑞斯卡联盟，也需要考虑那种天崩地裂的后果。阑 但对着赤心联盟的不断发展壮大，最终会有两个结果，一个是能够妥善解决龙狂迷锁危机，进而直接解决了埃弗瑞斯卡联盟诸国，这是最好的结果。 另一个则是，埃弗瑞斯卡联盟诸国在这巨大的压力下，趁着手上的大杀器还能发挥作用，提前发起毁灭战争，这实际上就是同归于尽。 …… 得知这样的消息，夏多不禁有些后悔，但又有些庆幸，后悔的是眼下赤心联盟的大好局面极有可能因为他之前投影的“遗憾”而一朝尽毁。 庆幸的则是主位面还好没遇到这样极端恶劣的情况，只要他先于精灵各国找到龙狂迷锁控制中心，就能最大限度地消弭危机。 那么，控制中心到底在哪儿呢？ 夏多觉得赤心联盟高层或许知道，只是因为担心给埃弗瑞斯卡联盟造成太大的心理压力才没有公开，不然肯定会有很多热血分子过去尝试解除危险。阑 这就相当于热血小兵去调查别国核弹，偏偏这些个热血小兵还是真有解除危险的可能的，可这样一来就太容易擦枪走火了。 于是夏多又多了一个获得原始高级权限的理由，只有权限高了才能查询一些现在无法获得的资料，其中大概率是有龙狂迷锁控制中心位置的。 “任重道远啊！” …… 四班教室。 相比于一开始的状态，如今这里完全可以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愧于实践基地之名。 半位面的存在将教室扩张到百倍、千倍大小，入口处是日常活动以及各种实验设施的位置，里面就全是迷锁实践区域了。阑 四班的学生每次上完课都会在夏多的组织下，在实践区域对图托导师所讲的内容进行复现，之后才会进行讨论，然后在实践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最终完成进度要求。 这天讨论进行到尾声时，左姆突然说了一个近期听到的传闻：“听说学院准备举办一次迷锁攻防赛，以班级为单位，你们想参加吗？”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听说？”有人提出质疑。 “我认识理斯院长的助理，我就是听他说的，不只是他，还有别人也在传，说不定就是上面有意放出风声，为比赛提前预热呢！”左姆解释说。 “我也听说了，之前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听二班的一个同学说的，当时看他们神神秘秘，以为是故意演我，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真的。” “玛鲁恩特，你怎么看？” 问题给到夏多这边，夏多却有些犹豫，因为参加比赛肯定会耽误正常的课程进度，一旦别的班级不参加，而他们参加了，哪怕有积分奖励，进度也会落后，这就不是一点点积分可以弥补的了。阑 专业课进度落后，会影响独立项目的申请，而这才是大学阶段获得研究序列积分的大头，但如果比赛真是学院鼓励的，不参加也是一件麻烦事。 思来想去，夏多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现在还不好说，至少要等学院那边确定了吧，另外就是看别的班级参不参加，要是他们都参加的话，我们也只能跟上了。” 这就跟送礼一样，上面或许记不住都有谁送了，但肯定对没送的印象深刻，不支持学院工作，到时候申请独立项目经费的时候，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消息应该是真的，院长助理应该不至于凭空捏造。”左姆再次强调了一遍自己的消息来源，随后又说，“现在就是不清楚奖励情况如何，如果奖励丰富的话，应该所有班级都会参加吧！” “过去学院有组织过类似的比赛吗？”夏多问道。 作为实际上的新生，他对这块确定不太了解，但其他学生都在赤心大学待了十多年，应该比他了解才是。 对此，左姆立刻说道：“一般来说每个学院都有各自特色的大型比赛，差不多五到十年来一次，迷锁学院上一次院际比赛应该在是五年前，那时我还在通识班，只是听说有这么回事，具体是什么比赛我就没注意了。”阑 “我知道！” 另一个同学埃米尔立刻出声，“五年前我就准备报考迷锁学院了，所以对这边就比较关注，五年前的那次比赛是设计出一个独立迷锁，我记得第一名的奖励是研究序列积分20分。” “20分？！”好几个同学发出惊呼。 要知道他们现在一学期才只能获得5分，这还是占了大学生身份的便宜，如果是毕业以后，完成一个项目能拿到1分就算是非常不错了。 听到五年前的那次比赛有20分奖励，就算是夏多也不禁有些眼热，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了，第一名才是20分，后面的总不可能全是20分吧，这要将第一名置于何地呢？ 而且以四班目前的实力，几乎可以肯定拿不到第一名，这种情况下，本次比赛似乎确实没必要参加，倒是下一届比赛可以参加一下，届时高年级的毕业了，他们再努力努力，未必不能冲一下第一。 想到这，夏多大概有了决定了，只要不是同年级的全部参加，他都不准备参加，陪跑实在没意思，等下一届比赛再来发力也不迟。阑 第2391章 联盟大赛 接下来的几天里，夏多所在的四班除了日常的传统迷锁实践外，也在持续关注着学院比赛的消息。 结果就是在下一节课结束的时候，图托导师亲口宣布了这一消息，学院的确准备举办一次迷锁攻防比赛，只要参与就至少也能拿到一点积分。 而其中的优胜者，最多能有20分，最高分对于夏多这些专业课阶段低年级的学生来说，与画饼无异，但参与奖却也足够吸引人了。 毕竟他们现在忙死忙活一学期也才只能拿到5点研究序列积分，现在随便参加一个比赛就能拿到一分，那简直不要太赚。 原本夏多还想只要不是所有班级都参加他都不准备参加的，没想到这次竟然还有保底的参与奖，那他就不得不过去混一下了。 “这次比赛学院、学校方面都很重视，你们也要重视起来。”图托导师继续说道，“迷锁攻防一直是联盟高层高度关注的领域之一，这次比赛大抵也有联盟在其中发力，除此之外估计也会有不少迷锁相关的研究机构关注，你们好好表现，未来定有收获。” 图托导师似乎对四班学生寄予了厚望，但无论是夏多还是其他同学都很清楚，厚望是一回事，实力又是另外一回事。 但眼下的情况是似乎也说明了学院对此次比赛的重视程度，以至于连他们这些低年级学生都被寄予了希望。 “迷锁攻防？” 夏多若有所思，他突然想到这会不会是赤心联盟在为解决龙狂迷锁募集思路呢？想要明白这点其实很简单，只要打听一下其他大学今年或者说近些年有没有这样的比赛。 如果没有，那可能就只是赤心大学得到了上面的关注，迷锁学院更是受上面重视。但如果有的话，那说明极有可能是一种重大战略了。 目前摆在赤心联盟面前最大的危机也就是掌握在埃弗瑞斯卡联盟手中的龙狂迷锁灭世威胁。 如果夏多是联盟高层，不解决这个问题，恐怕连睡觉都不得安稳，虽然精灵不需要人类性质上的睡觉，但他们同样需要休息，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的确不能安心休息。 想到这，夏多觉得参加这次学院比赛的必要性又多了一条。 …… 图托导师走后，夏多发动同学去打听其他大学是否也有迷锁攻防赛，而他自己则是单独联系了格林奇。 他是半路来到赤心大学，在其他大学根本没有说得上话的关系，格林奇虽然已经毕业了，但毕竟是赤心大学的毕业生，哪怕是和负能研究所的同事聊聊，也能获得不少其他大学的消息。 联系之后，格林奇甚至都没让夏多等待就立刻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其他大学今年也有迷锁攻防赛，这事在负能研究所已经传开了。” 从格林奇的语气中，夏多听到了震惊，听到了不解，他连忙问道：“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保底的序列积分奖励啊！你可知道负能研究所一年才多少积分配额，就这十多个项目组一同争抢，现在我都有些后悔这么早毕业了！” 当然，要说真后悔格林奇倒也不至于，但羡慕却是真实不虚的，随后他指点夏多，“这次一定要好好表现，要是被哪个研究所看中，未来的路会顺很多。” “我也想啊，但我们现在不还是低年级嘛，哪里竞争得过那些高年级学生。”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夏多知道上面搞这么一场声势巨大的比赛，肯定不是指望学生们能做出点什么成绩，大概率只是想从这些还未走向社会、未受主流研究思路影响的学生这里吸收一些灵感、思路。 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或许越低年级，越有机会被上面看中，当然这只是隐性的好处，想要拿到明面上的高额积分奖励，还是要在比赛中胜出，这就是高年级的优势所在了。 和格林奇一同交流，夏多对这次比赛也更加看中了，因为他推测这是为解决龙狂迷锁而举办的，赤心联盟需要解决龙狂迷锁，等他回到主位面也同样需要。 就是不知道现在的赤心联盟到底获得多少龙狂秘卷了，如果一点也没能获得，全部外部分析，那简直是事倍功半啊！ “该怎么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将龙狂秘卷交给赤心联盟呢？” 这个问题夏多思索了许久，最终也没能想出什么有效的办法来，以赤心联盟对疆域内的管控力度，如果有龙狂秘卷几乎不可能瞒过他们。 而疆域以外的，他现在作为学生又很难找到机会出去。 “或许可以申请一期乌维伦交流生。” 赤心大学的确有这个项目，但那都是面向专业阶段高年级学生的，而且也不是申请就能通过，需要考察多方面要求。 毕竟交流的目的除了学到真知识，还想要向乌维伦那边展示、宣传赤心联盟的现代成果，如果所托非人，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夏多只是想了一下，就暂时打消了这一念头，反正时间还早，等完成这边正常专业课程再做打算也不迟。 …… 又是几天过去了，联盟迷锁中已经有了关于这次迷锁攻防赛的新闻，上面定义的是——第一届全联盟大学生迷锁攻防比赛。 也就是说，各大学院际比赛的优胜者还有机会与来自其他大学生的优胜者继续比赛，而且也不只是这一次，以后每五年都会举办一次。 除了各大学迷锁专业的学生可以参与外，其他社会人员以及非迷锁专业大学生也都可以报名参加，只不过后者会被分在大众组。 这消息刚报出来没多久，各种小道消息就传开了，夏多甚至还在其中看到了有说赤心联盟准备与埃弗瑞斯卡联盟开战的。 或许这就是真相，但真相却并不为大众所接受。 赤心联盟自建成统一迷锁以来，一直都对迷锁研究抱有极大的兴趣并为此投入了极多的资源，如今这个时代被称为迷锁时代，就是这一导向的结果。 而迷锁攻防赛仅仅只是迷锁相关比赛中的一种，并不能以此认定联盟有意与埃弗瑞斯卡邪恶轴心开战。 从赤心联盟诞生至今，还从未有过主动出击的记录，未来或许会主动出击解放埃弗瑞斯卡联盟诸国的普通民众，但赤心联盟大众普遍认为目前条件还不成熟。 并且短时间内也很难实现。 但不管大众如何讨论，这次比赛是真的热闹起来了。 第2392章 天才涌现邀 联盟官方消息，这次比赛会在六月中旬开始，届时正是北地繁花盛开之时，赏花与看比赛同时进行，趣味加倍。 而在赤心大学。 夏多班上的正常课程也已经暂时停止，不仅是他们，其他班级也都暂停了课业，集中精力为比赛做准备。 目前联盟官方已经公布了比赛形式，分为两阶段进行，迷锁攻防赛嘛，顾名思义就是有攻有防。 其中进攻阶段是由参与者以团队为单位对联盟提供的目标迷锁进行攻击，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夺取或者欺骗权限。 而防守阶段则是成为大众组的进攻对象，大赛会有专业评委对攻防过程进行评估打分，优胜者自然会有大奖等候。 其中学院比赛没有防守阶段，只有进攻阶段，能够入围全联盟决赛才会考虑防守。 当然实际训练的时候，由于联盟尚未公布目标迷锁的细节，团队训练就只能内部互相攻防训练，或者和其他班级约定攻防训练。 …… 目前学院比赛的第一名能获得20点研究序列积分，而全联盟比赛的第一名则是一百分！ 而正式研究员所需要的研究序列积分是500分，换言之，只要拿到第一名，转正道路就瞬间完成五分之一了。 至于剩下的，完成大学专业课程，每学期5分，一共三十个学期，这就150分了，再加上平时搞点小发明、水点小论文，凑个50分不成问题。 而如果能拿到全联盟比赛的第一名，就说明团队专业能力过硬，在本校也大概率能获得独立项目的经费优先支持，剩下200分，只要稍微努努力，不难在校内完成。 这样一毕业就是正式研究员，估计会有大把的研究机构抢着要。 实际上这也是夏多为自己规划的道路，而且现在的形势对他非常有利，联盟已经官宣比赛五年来一次，这就是大把的积分进项。 唯一可虑的大概就是过几年会不会有战争打断了他的上升道路，或者积分这样大把放水会不会导致正式研究员身份的含金量下降。 …… 迷锁设计四班实践基地。 夏多将全班同学分成两组，他带一组，副班长奥托姆带一组，分别进行攻防训练，但由于他们现在的专业课才只上到方程迷锁与传统迷锁。 可供训练的内容实际非常有限，这期间当然也有兄弟班级过来寻求合作，共同训练，夏多也组织了几次，但收获也是非常有限。 毕竟能找上他们四班的，也都是同年级的，高年级的正忙于自行训练呢，或许比赛前可能会找他们“联谊”一下，但早期肯定不可能浪费时间在低年级身上。 其实夏多班上也一样，比他们还低的年级他们也看不上，想要寻找高年级，又找不到，只能和同年级的练练，但也基本是菜鸡互啄的场面。 看得夏多一度想笑。 在迷锁攻防方面，他虽然不如赤心大学迷锁专业的高年级学生，但比低年级还是要强一大截，眼下的情况着实让他感到束缚。 “奥托姆，停下来吧，先修复魔网环境，我再想想到底该怎么办，总不能真的只走个过程吧！” 夏多叫停了训练，继续练下去也没多大意义，他在犹豫是否要用自己的方式来重新训练。 超前一小步是天才，超前一大步乃至好几大步，那就没法解释了。 现在最麻烦之处在于夏多不清楚自己的迷锁攻防水准能排到什么级别，还有最关键的他有龙狂迷锁的设计图，多少也是可以作为参考进行更加精准的进攻训练的。 思来想去，夏多还是决定麻烦一下导师，虽然学院要求导师不干预学生比赛，但帮忙联系一两个高年级班级观摩一下对方的攻防训练现场应该不算是干预吧！ 对此，图托导师很明确地表示不算，但目前处于比赛准备的早期阶段，高年级都忙于训练，大概率不会同意外人观摩。 但不管怎么说，图托导师还是答应夏多会尽量斡旋一下，让他等消息。 而在等待的过程中，夏多也不是干等着，而是带着全班同学来到图书馆，超找借阅所有迷锁攻防方面的书籍，以及专业阶段后续的相关书籍。 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仅用目前所学专业内容是很难组织起一场有效的迷锁攻防训练的。 或许这才是学院愿意所有年级无差别一同参与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看看学生们的自学能力，以及面对特殊情况的卓越天赋。 一场持续一个多月的比赛，只要涌现出一两个天才，那对学校、对赤心联盟来说，那都完全是赚的。 就算是普通学生，也只是正常的学业进度稍稍延后了一些，但只一个多月就能拿一点研究序列积分，也不算是吃亏。 这算是一个多赢的场面。 …… 阅览室内，夏多看着堆在桌上的书籍越来越多，几乎形成一座连绵数米的小山，心里顿感压力山大。 可惜的是赤心大学乃至整个赤心联盟都不推荐揠苗助长式的学生，只有在本阶段的学习内容才可以申请使用传承仪。 当然，即便是对超出当前学习阶段的内容使用传承仪，最多也不过是节省了阅读、记忆的时间，真正思考还是需要自己亲自来做的。 传承仪并不能替代本人的思考，至于说灵感碰撞式的传承方式方式，那更是需要严格审核，谨防有着远大前程的大学生受到不良误导。 眼下图托导师说服高年级班级同意观摩还没那么快，那么就先看书吧！ 这些书有一些，夏多平时来图书馆时就已经翻过了，但完整阅读还是没有，毕竟为了赶进度，平常能空下的时间很少，大抵是需要完成专业课程后才有时间自由阅读了。 从这也可以看出赤心大学高年级学生的水平，早已超出了大学生的层次，而以赤心大学这样的顶尖大学的生源素质、师资力量，这些高年级学生大概率会比普通研究机构的研究员更强。 毕竟研究员是可以熬时间、熬资历熬过去的，不是所有的研究项目都需要参与者有着独立创新的能力，很多项目只要跟在里面混就可以了，虽然这么做能获得的积分少，但总归还是有的，时间一长，总能达到正式研究员要求。 第2393章 原生迷锁 差不多三天后，夏多所在的四班还在图书馆昏天黑地的查找资料，图托导师那边却传来了一个好消息——畤 1493届的迷锁设计专业有一个班级同意让夏多他们现场观摩训练过程。 赤心大学届别是按进入专业阶段的时间来算的，1493届指的是赤心历1493年进入专业阶段，也就是大学十一年级。 而夏多所在的四班则是1503届，正好差了十年，但双方的差距却完全可以称得上天差地别，一边还刚开始系统性地学习迷锁，另一边已经完成了专业课程。 放在古代的话差不多就是一边才刚入门，另一边就已经算是出师了。 收到这一消息的夏多以及班上的其他24位同学立刻放下手里的书，去到了一个和他们不在同一教学楼的教室，或者说真正完善的高年级实践基地。 刚进入教室大门，夏多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整片空间的魔网环境几乎被完全重构，哪怕身怀奥火，也能感受到明显的压制。 这和外界主流的迷锁风格截然不同，外界主流迷锁风格是以“天然”为主，通俗讲就是尽可能表现得和自然魔网环境一样。畤 而这里却正好相反，直接将自然魔网环境改造得面目全非，过去夏多一直认为“天然”才可能具备更好的技术水平。 现在虽然也仍然不改变这样的观点，但态度上却有了些许变化，过去他太执着于技术本身了，如果非要模拟自然，难免有炫技的嫌疑。 他知道任何技术发展到一定程度，最终的结果都是改造自然、利用自然，使其与文明的主体相适应。 建造迷锁并不改变魔网的本质，改变的仅仅只是魔网的表现形式，但这样的形式却极大概率更合适改造者所用，毕竟改造的目的如果不是为了炫技的话，那多半还是以实用为主。 现在突然看到这风格高度秩序化、一点也不自然的新型迷锁，夏多突然生出一种预感，未来这种迷锁恐怕会成为主流。 但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如果所处势力不够强大，无法一次性改造整个位面的魔网环境的话，这种迷锁的维护成本其实是高于“自然”迷锁的。 只不过，以当前赤心联盟的魔法发展水平，维护成本其实已经不算是决定性因素了，相反“高度适合自身”才更重要。畤 …… 就在夏多思索之际，四班的同学也已经四处打量、发出一阵阵惊叹了，而图托导师则和另一位导师笑眯眯地看着这群活力满满的年轻学生。 至于1493届的学长学姐们并未因为这群学弟学妹的到来而受到影响，依然在实践基地一侧用心训练。 一直到那位导师喊停，才暂时停了下来，而这声呼唤也惊醒了正在痴迷参观的四班学生。 这时，图托导师也开始召唤学生，“都过来吧，安提科导师要指点你们观摩时要注意的一些重要事项以及技巧。” 夏多一听，连忙乖巧地跑了过去，刚刚看了有一会儿，他能看出这里的迷锁经过特别编制，有着高度秩序化的特征，但也因为这样，反而让他难以窥破其底细。 当然，如果有人愿意讲解的话，理解这种迷锁其实是要比“自然迷锁”要简单一些的，毕竟“自然迷锁”相当于多了一层伪装，使其与自然魔网表现一致。畤 而这层伪装，对于精通自然迷锁设计的进攻者来说，可以是进攻的捷径，而对于防守者来说，也可以说是防守的利器。 大多迷锁攻防都是发生在“自然迷锁的伪装”这一层面上的。 那么，相对于“自然迷锁”的“原生迷锁”，攻防又是如何发生的呢？ 恍忽间，夏多思绪似乎有些跑偏了，他好像想明白为什么这位安提科导师所带的班级愿意让他们观摩了，导师之间的私交或许有，但更主要的可能是—— 安提科这个班因为在不加伪装的原生迷锁上的深入研究，产生了极其强大的自信！ 自信不会因为图托导师所带的学生观摩而受到影响，自信无论消息是否外传，也有信心取得决赛资格，甚至就是第一名。 而就在这时，安提科导师开始介绍观摩要点了，首先介绍的就是原生迷锁的开放接口，有着与自然迷锁差异较大的链接规则。畤 一般来说，自然迷锁因为体系化，仅需要用有限的接口就能通过迷锁自身获取绝大部分权限。 而原生迷锁，则是不同权限对应着不同接口，并不是不能同一接口获得全部权限，夏多推测这可能是为了安全，也有可能这就是原生迷锁的特征。 目前夏多对原生迷锁研究不多，但以他对自然迷锁的了解，自然迷锁的体系化形成很大程度是因为那层自然伪装。 因而，不同权限对应不同接口，或许就是原生迷锁的特征。 而这也意味着，这种迷锁有着高度定制化的可能，但也因为太过定制，有着离散、分裂的可能。 当然，深入研究下去，也可能发现一个新的体系，届时，原生迷锁就不再是通过风格与自然迷锁区分的新型迷锁了，而是类似现代迷锁与传统迷锁这样的有着重大本质区别的新类型。 但不管怎样，就目前来看，原生迷锁的安全性似乎的确要比自然迷锁更高一些。畤 对于个体来说，在私域建立这样的迷锁似乎更适合一些，而对于统一的集体，在没有形成统一体系之前，还是用自然迷锁更合适。 …… 安提科导师所讲的原生迷锁链接技巧十分有用，或许是对方和图托导师关系真的很不错，竟然提供了近乎全域感知的权限。 夏多表示十分受用，几乎第一时间就尝试着进一步了解这里的原生迷锁的更多细节，安提科导师对此也并未阻拦，甚至隐约还有些欢迎参观的意味。 刚开始，夏多还有些想不通，但随后他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主位面，而是万众一心的赤心联盟。 不同班级之间，或许会有胜负心，但门户之见大抵还是不存在的，原生迷锁目前尚属小众，如果能吸引来更多研究者，对于这一领域内的研究者本身来说是极其有利的。 无论是证明其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都可以对联盟未来的迷锁发展起到重要的指导作用。畤 眼下夏多所在的四班在此次大赛上对安提科所带的班完全没有威胁可言，而且都已经允许观摩了，为什么不再多做一些呢？ 哪怕只吸引到一个未来的原生迷锁研究者，那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收获，这远比图托导师的人情来得更为实在。 第2394章 图托导师的研究方向茱 ————拉肚子，大概要超时半小时作用~~豮 ———— 差不多三天后，夏多所在的四班还在图书馆昏天黑地的查找资料，图托导师那边却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1493届的迷锁设计专业有一个班级同意让夏多他们现场观摩训练过程。 赤心大学届别是按进入专业阶段的时间来算的，1493届指的是赤心历1493年进入专业阶段，也就是大学十一年级。 而夏多所在的四班则是1503届，正好差了十年，但双方的差距却完全可以称得上天差地别，一边还刚开始系统性地学习迷锁，另一边已经完成了专业课程。 放在古代的话差不多就是一边才刚入门，另一边就已经算是出师了。 收到这一消息的夏多以及班上的其他24位同学立刻放下手里的书，去到了一个和他们不在同一教学楼的教室，或者说真正完善的高年级实践基地。豮 刚进入教室大门，夏多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整片空间的魔网环境几乎被完全重构，哪怕身怀奥火，也能感受到明显的压制。 这和外界主流的迷锁风格截然不同，外界主流迷锁风格是以“天然”为主，通俗讲就是尽可能表现得和自然魔网环境一样。 而这里却正好相反，直接将自然魔网环境改造得面目全非，过去夏多一直认为“天然”才可能具备更好的技术水平。 现在虽然也仍然不改变这样的观点，但态度上却有了些许变化，过去他太执着于技术本身了，如果非要模拟自然，难免有炫技的嫌疑。 他知道任何技术发展到一定程度，最终的结果都是改造自然、利用自然，使其与文明的主体相适应。 建造迷锁并不改变魔网的本质，改变的仅仅只是魔网的表现形式，但这样的形式却极大概率更合适改造者所用，毕竟改造的目的如果不是为了炫技的话，那多半还是以实用为主。 现在突然看到这风格高度秩序化、一点也不自然的新型迷锁，夏多突然生出一种预感，未来这种迷锁恐怕会成为主流。豮 但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如果所处势力不够强大，无法一次性改造整个位面的魔网环境的话，这种迷锁的维护成本其实是高于“自然”迷锁的。 只不过，以当前赤心联盟的魔法发展水平，维护成本其实已经不算是决定性因素了，相反“高度适合自身”才更重要。 …… 就在夏多思索之际，四班的同学也已经四处打量、发出一阵阵惊叹了，而图托导师则和另一位导师笑眯眯地看着这群活力满满的年轻学生。 至于1493届的学长学姐们并未因为这群学弟学妹的到来而受到影响，依然在实践基地一侧用心训练。 一直到那位导师喊停，才暂时停了下来，而这声呼唤也惊醒了正在痴迷参观的四班学生。 这时，图托导师也开始召唤学生，“都过来吧，安提科导师要指点你们观摩时要注意的一些重要事项以及技巧。”豮 夏多一听，连忙乖巧地跑了过去，刚刚看了有一会儿，他能看出这里的迷锁经过特别编制，有着高度秩序化的特征，但也因为这样，反而让他难以窥破其底细。 当然，如果有人愿意讲解的话，理解这种迷锁其实是要比“自然迷锁”要简单一些的，毕竟“自然迷锁”相当于多了一层伪装，使其与自然魔网表现一致。 而这层伪装，对于精通自然迷锁设计的进攻者来说，可以是进攻的捷径，而对于防守者来说，也可以说是防守的利器。 大多迷锁攻防都是发生在“自然迷锁的伪装”这一层面上的。 那么，相对于“自然迷锁”的“原生迷锁”，攻防又是如何发生的呢？ 恍忽间，夏多思绪似乎有些跑偏了，他好像想明白为什么这位安提科导师所带的班级愿意让他们观摩了，导师之间的私交或许有，但更主要的可能是—— 安提科这个班因为在不加伪装的原生迷锁上的深入研究，产生了极其强大的自信！豮 自信不会因为图托导师所带的学生观摩而受到影响，自信无论消息是否外传，也有信心取得决赛资格，甚至就是第一名。 而就在这时，安提科导师开始介绍观摩要点了，首先介绍的就是原生迷锁的开放接口，有着与自然迷锁差异较大的链接规则。 一般来说，自然迷锁因为体系化，仅需要用有限的接口就能通过迷锁自身获取绝大部分权限。 而原生迷锁，则是不同权限对应着不同接口，并不是不能同一接口获得全部权限，夏多推测这可能是为了安全，也有可能这就是原生迷锁的特征。 目前夏多对原生迷锁研究不多，但以他对自然迷锁的了解，自然迷锁的体系化形成很大程度是因为那层自然伪装。 因而，不同权限对应不同接口，或许就是原生迷锁的特征。 而这也意味着，这种迷锁有着高度定制化的可能，但也因为太过定制，有着离散、分裂的可能。豮 当然，深入研究下去，也可能发现一个新的体系，届时，原生迷锁就不再是通过风格与自然迷锁区分的新型迷锁了，而是类似现代迷锁与传统迷锁这样的有着重大本质区别的新类型。 但不管怎样，就目前来看，原生迷锁的安全性似乎的确要比自然迷锁更高一些。 对于个体来说，在私域建立这样的迷锁似乎更适合一些，而对于统一的集体，在没有形成统一体系之前，还是用自然迷锁更合适。 …… 安提科导师所讲的原生迷锁链接技巧十分有用，或许是对方和图托导师关系真的很不错，竟然提供了近乎全域感知的权限。 夏多表示十分受用，几乎第一时间就尝试着进一步了解这里的原生迷锁的更多细节，安提科导师对此也并未阻拦，甚至隐约还有些欢迎参观的意味。 刚开始，夏多还有些想不通，但随后他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主位面，而是万众一心的赤心联盟。豮 不同班级之间，或许会有胜负心，但门户之见大抵还是不存在的，原生迷锁目前尚属小众，如果能吸引来更多研究者，对于这一领域内的研究者本身来说是极其有利的。 第2395章 百万大奥术师窅篪脔 当然，如果灵思网络中没有夏多的存在，参与者的潜意识也同样能够进行一定程度的交互，并且影响潜意识的表达，只不过效率不是很高。 此前夏多参加技术审查委员会的灵感头环整改小组讨论会，那些心灵领域的专家们成天研究的是就是在如何保持较低程度的潜意识共享的前提下，还能拥有较高的交互效率。 夏多每次参加讨论会都会受益匪浅，只可惜最近因为迷锁攻防赛的缘故，那边通知他可以不用去，等比赛结束后再去也不迟，那边的讨论会给他留档查看的。 …… 1493届六班实践基地内。 六班的演练很快就从功能单一的防护型迷锁进行到功能多样的复合型迷锁，这一切演练过程让夏多大开眼界。 如果说此前他还对赤心大学高年级学生的实力还有点怀疑的话，那现在就全无疑问了，比他强，而且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这次投影位面之旅完全可以说是他穿越以来最有价值、最有意义的一次投影之旅了！ 而像这里赤心部族这样的情况，应该也是很难再遇到的，首先要身居高位，而且还要族群遭遇重大危机，同时还要没有既得利益者的干扰，近乎一片纯白空间。 唯一的选择就只有走夏多提供的发展道路，新的魔法体系、新的指导思想。 之后夏多离开偷渡时间，期间还必须有强大的外部压力或者威胁，让族群始终不偏离夏多预设的发展路线，种种条件叠加起来，这才有了一千五百年万众一心的赤心联盟。 …… 很快，传统迷锁的攻防演练完毕，安提科导师又安排露娜、埃尔两组继续进行现代迷锁——也基于自适应迷锁以及耐色魔法的新型迷锁。 赤心联盟的现代迷锁发展得非常快，早已超出了夏多此前留下的自适应迷锁，哪怕是之前临走时用圣者形态进行了一次超常规的升级，放到现在也属于落后技术了。 不过，既然是演练，那就是从最基础的自适应迷锁开始了。 这个夏多非常熟悉，毕竟最开始的自适应迷锁就是他研究出来的，虽然也多亏了【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独立】中的埃弗瑞斯卡法师帮忙。 但总的思路、设计原理都是由他提供，而具体细节的设计他也都全程参与了，说是自己研究的并无不妥。 而且对于这样一种有别于传统精灵迷锁的新型迷锁，夏多心里难免是有些骄傲自豪的。 这个位面再次投影至今，他也在赤心大学的图书馆里查了不少关于自适应迷锁的资料，几乎每一个研究者对自适应迷锁都有“开创性的”、“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之类的评价。 当然，自适应迷锁以当前投影位面今时今世的眼光来看，还是有不少缺陷的，比如说缓解外界极端迷锁环境的能力，此前夏多只设计了一级压力梯度。 通俗讲就是，一旦外界迷锁环境过于极端，自适应迷锁就会整个崩溃。 而现在自适应迷锁早就发展出多级压力梯度，最外层会自动与外界魔网环境对接，几乎就和外界环境一样，然后向内逐步缓和差异，直到最内层和北地魔网环境一致。 最绝的是，近些年已经有研究者指出，北地乃至整个主位面的魔网环境由于各种原因（古代超大型迷锁、私域改造、战争等）早就不复位面原生状态了。 甚至魔网本身在主位面的表现也受到了主位面本身性质的影响，如果能找到魔网概念意义上的原生状态，那才是最适合做自使用迷锁最内层的！ 在这种大前景下，魔网背景波动也是深受相关研究者关注的研究领域，有研究者断言，原生魔网状态必须在魔网背景波动中寻找。 现在赤心联盟的很多研究，夏多只能理解一个大概的方向、意义，具体的细节很多他都看不懂了。 就像在他家乡时，很多前沿研究他跟别人讲的时候或许能说出个头头是道，但真到了自己研究的时候，可能连相关论文都看不懂。 只能说当前主位面耐色瑞尔对魔法的研究还过于表面，远不及赤心联盟的深入，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那就是—— 主位面的耐色瑞尔还只摸到了魔法的一点皮毛，而赤心联盟已经认识到魔法的本质，并且还在迅速进步。 如果仅从个体大奥术师的数量来看的话，两者的对比就更加明显了，只不过赤心联盟这边并没有什么大奥术师的说法。 但如果用耐色瑞尔的评判标准的话，赤心联盟每一个大学生毕业后都是大奥术师，以夏多现在所在的1503届迷锁设计四班来算的话，一个班少则20人，多则3、40人。 光是一个班就比主位面耐色瑞尔明面上的大奥术师加起来还多了，即便七塔还藏着一些，那也不可能有太多。 绝对比不过赤心联盟这边成熟的教育体系批量培养。 以目前赤心联盟（包括原魔裔赤心部族以及尹尔法朗）的总人口差不多是5000万上下。 其中的大学生比例，哪怕只有百分之一，配合如此还算庞大（相比于耐色瑞尔）的人口总数，也至少有50万之多。 这要是放在主位面，绝对是不可想象的。 耐色瑞尔和赤心联盟，无论是人口体量，还是高质量施法者数量，双方都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甚至就算是人口增长速度，放开生的精灵也比人类来得更为迅勐，当然赤心部族只有发展初期才完美契合了夏多制定鼓励生育政策。 后来逐步调整，变成了现在的20岁可以结婚生育，但大部分都会选择在50岁大学毕业或者专科毕业后结婚生育。 如玛鲁恩特，就是在专科毕业后工作期间和贝丝结婚并生下了女儿安娜，之后才去服役，如果按照玛鲁恩特的原计划，是准备服役期结束回到家乡后再生一个孩子的。 之后如果有了想法，还可以再生，一般来说赤心联盟的每一个精灵都至少会有两个孩子，多的那就太多了，每隔十几年就来一个也不算稀奇。 否则也不至于只用了一千五百年就将总人口发展到5000万之多。 可以说，如今的赤心联盟已经是一个社会分工极其复杂的现代社会了，而赤心联盟的发展也连带着让埃弗瑞斯卡联盟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虽然还是比不过赤心联盟，但比起它们在主位面的本体，那就要强太多了。 可以预计，一旦夏多的大夏领在主位面得到充分发展，也必定会带动主位面的其他国家、组织加速发展。 第2396章 密瑟拉小型化 ————耽搁了一下，要稍晚一些，大概半小时左右~~ ———— 当然，如果灵思网络中没有夏多的存在，参与者的潜意识也同样能够进行一定程度的交互，并且影响潜意识的表达，只不过效率不是很高。 此前夏多参加技术审查委员会的灵感头环整改小组讨论会，那些心灵领域的专家们成天研究的是就是在如何保持较低程度的潜意识共享的前提下，还能拥有较高的交互效率。 夏多每次参加讨论会都会受益匪浅，只可惜最近因为迷锁攻防赛的缘故，那边通知他可以不用去，等比赛结束后再去也不迟，那边的讨论会给他留档查看的。 …… 1493届六班实践基地内。 六班的演练很快就从功能单一的防护型迷锁进行到功能多样的复合型迷锁，这一切演练过程让夏多大开眼界。 如果说此前他还对赤心大学高年级学生的实力还有点怀疑的话，那现在就全无疑问了，比他强，而且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这次投影位面之旅完全可以说是他穿越以来最有价值、最有意义的一次投影之旅了！ 而像这里赤心部族这样的情况，应该也是很难再遇到的，首先要身居高位，而且还要族群遭遇重大危机，同时还要没有既得利益者的干扰，近乎一片纯白空间。 唯一的选择就只有走夏多提供的发展道路，新的魔法体系、新的指导思想。 之后夏多离开偷渡时间，期间还必须有强大的外部压力或者威胁，让族群始终不偏离夏多预设的发展路线，种种条件叠加起来，这才有了一千五百年万众一心的赤心联盟。 …… 很快，传统迷锁的攻防演练完毕，安提科导师又安排露娜、埃尔两组继续进行现代迷锁——也基于自适应迷锁以及耐色魔法的新型迷锁。 赤心联盟的现代迷锁发展得非常快，早已超出了夏多此前留下的自适应迷锁，哪怕是之前临走时用圣者形态进行了一次超常规的升级，放到现在也属于落后技术了。 不过，既然是演练，那就是从最基础的自适应迷锁开始了。 这个夏多非常熟悉，毕竟最开始的自适应迷锁就是他研究出来的，虽然也多亏了【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独立】中的埃弗瑞斯卡法师帮忙。 但总的思路、设计原理都是由他提供，而具体细节的设计他也都全程参与了，说是自己研究的并无不妥。 而且对于这样一种有别于传统精灵迷锁的新型迷锁，夏多心里难免是有些骄傲自豪的。 这个位面再次投影至今，他也在赤心大学的图书馆里查了不少关于自适应迷锁的资料，几乎每一个研究者对自适应迷锁都有“开创性的”、“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之类的评价。 当然，自适应迷锁以当前投影位面今时今世的眼光来看，还是有不少缺陷的，比如说缓解外界极端迷锁环境的能力，此前夏多只设计了一级压力梯度。 通俗讲就是，一旦外界迷锁环境过于极端，自适应迷锁就会整个崩溃。 而现在自适应迷锁早就发展出多级压力梯度，最外层会自动与外界魔网环境对接，几乎就和外界环境一样，然后向内逐步缓和差异，直到最内层和北地魔网环境一致。 最绝的是，近些年已经有研究者指出，北地乃至整个主位面的魔网环境由于各种原因（古代超大型迷锁、私域改造、战争等）早就不复位面原生状态了。 甚至魔网本身在主位面的表现也受到了主位面本身性质的影响，如果能找到魔网概念意义上的原生状态，那才是最适合做自使用迷锁最内层的！ 在这种大前景下，魔网背景波动也是深受相关研究者关注的研究领域，有研究者断言，原生魔网状态必须在魔网背景波动中寻找。 现在赤心联盟的很多研究，夏多只能理解一个大概的方向、意义，具体的细节很多他都看不懂了。 就像在他家乡时，很多前沿研究他跟别人讲的时候或许能说出个头头是道，但真到了自己研究的时候，可能连相关论文都看不懂。 只能说当前主位面耐色瑞尔对魔法的研究还过于表面，远不及赤心联盟的深入，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那就是—— 主位面的耐色瑞尔还只摸到了魔法的一点皮毛，而赤心联盟已经认识到魔法的本质，并且还在迅速进步。 如果仅从个体大奥术师的数量来看的话，两者的对比就更加明显了，只不过赤心联盟这边并没有什么大奥术师的说法。 但如果用耐色瑞尔的评判标准的话，赤心联盟每一个大学生毕业后都是大奥术师，以夏多现在所在的1503届迷锁设计四班来算的话，一个班少则20人，多则3、40人。 光是一个班就比主位面耐色瑞尔明面上的大奥术师加起来还多了，即便七塔还藏着一些，那也不可能有太多。 绝对比不过赤心联盟这边成熟的教育体系批量培养。 以目前赤心联盟（包括原魔裔赤心部族以及尹尔法朗）的总人口差不多是5000万上下。 其中的大学生比例，哪怕只有百分之一，配合如此还算庞大（相比于耐色瑞尔）的人口总数，也至少有50万之多。 这要是放在主位面，绝对是不可想象的。 耐色瑞尔和赤心联盟，无论是人口体量，还是高质量施法者数量，双方都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甚至就算是人口增长速度，放开生的精灵也比人类来得更为迅勐，当然赤心部族只有发展初期才完美契合了夏多制定鼓励生育政策。 后来逐步调整，变成了现在的20岁可以结婚生育，但大部分都会选择在50岁大学毕业或者专科毕业后结婚生育。 如玛鲁恩特，就是在专科毕业后工作期间和贝丝结婚并生下了女儿安娜，之后才去服役，如果按照玛鲁恩特的原计划，是准备服役期结束回到家乡后再生一个孩子的。 之后如果有了想法，还可以再生，一般来说赤心联盟的每一个精灵都至少会有两个孩子，多的那就太多了，每隔十几年就来一个也不算稀奇。 否则也不至于只用了一千五百年就将总人口发展到5000万之多。 第2397章 比赛开始 半个月后，赤心联盟所有大学与迷锁有关的专业都在同一时间进行了院校际的迷锁攻防赛。 作为全联盟总决赛的初选赛场，在各大学进行的比赛只有进攻，而没有防守，且用来初选的进攻目标迷锁也在同一时间通知到各个学校。 赤心大学这边，学校方面将比赛的场地放在了校内的一个露天广场上，比赛这天，场地正中出现了一个个错落有致的水晶立方。 夏多收到通知，每一个参赛团队——也就是班级单位，都分到了一个半位面空间，内部就是比赛用的目标迷锁，而他们的任务就是尝试夺取它的权限，或者以安全方式解除掉它。 入场前，图托导师关心地问道：“玛鲁恩特，有信心吗？” “有！至少不会只走个过场！”夏多沉声说道。 这一个月来，他和其他24位同学几乎没日没夜地扑在比赛的准备上，相比于这其中的付出与收获，一次观摩高年级对抗训练的经历根本算不得什么。 不仅是夏多，就算是其他同学也对自己现在的状态感到十分良好，乃至于超出平常。 …… 和同学们进入广场上的水晶立体后，夏多首先看到的是一片纯白的空间，随后一个温和且不失威严的声音告诉他，他有一天的时间来尝试。 “所有人，汇报灵思网络链接状态。”夏多在心灵链接中发出指令，同时发出的还有潜意识交互的一些判断信息。 他最担心的就是学校为了防止作弊，或者更准确地说是防止他利用灵感头环这样其他团队没有的非对称优势来取得较高成绩。 但很快，奥托姆等同学一个个地在心灵链接中给出了反馈，灵思网络一切正常，并没有收到任何干扰。 细想一下其实也正常，都把高低年级拉到同一赛场了，只要比赛中的操作是出自本人之手，那就根本不存在不能用非对称优势的说法。 “很好，先检查迷锁状态，搜寻可用接口。” 不同于之前准备阶段的分组对抗训练，此时大家处于同一团队中，仅仅表面上的人数增多，就使得团队的力量直接翻了一倍。 隐性的提升就更多了，最关键一点就在于灵思网络的灵感碰撞、意识交互的效率、成果并非随着参与者数量的增加线性增长，而是更接近于指数增长。 虽然参与者数量翻了一倍，但夏多感觉到潜意识协同处理各种问题的能力至少翻了三四倍！ 几乎在他指令发出的同时，按照之前训练时的流程，团队中的所有成员都开始使用各自擅长的手段检查迷锁状态。 并且很快这些数据就全都汇总到夏多这边，夏多一边和他们在灵思网络的正常讨论、正常分析，一边还在潜意识层面主持着类似的讨论分析。 潜意识的协同处理能力更为高效，并且可以将处理的过程、结果以灵光一闪的方式反馈到表意识。 实际表现就是，四班团队只是三眼两语就分析出眼前这个目标迷锁的大部分信息，并且在分析过程中，你一言我一句，极为默契，就像是同一个人做出的连续判断。 眼下这个迷锁尚属于传统迷锁范畴，但却不属于他们此前见过的任何传统迷锁，夏多在其中看到了一些龙狂迷锁的特征，由此验证了他此前猜测的准确性。 赤心联盟真的打算汲取大众智慧尝试破解龙狂迷锁，比赛的两个任务——夺取权限或者安全解除，也是赤心联盟准备对龙狂迷锁做的事。 既然判断出可能属于龙狂迷锁，那夏多实际上就已经开始作弊了，尽管他还没有获得全部的龙狂秘卷（迷锁蓝图），但也获得了将近两百份了！ 别的不说，至少如何链接龙狂迷锁他还是知道的。 这至少比其他团队节省了一个搜寻迷锁接口的时间，而且在灵思网络中他可以将这种作弊做得格外隐晦。 在提前知道答桉的情况下，只要根据检查到的迷锁状态不断往上面靠就行了，这期间当然也需要验证几个通过分析迷锁状态得出疑似可用接口的魔网之弦状态。 毕竟眼前的这个迷锁并不是真正的龙狂迷锁，而是赤心联盟用来作为比赛目标的，多一些其他接口也实属正常。 甚至真正的答桉可能就藏在这些非龙狂迷锁接口的接口当中。 夏多并不会因为自己知道疑似答桉就完全放弃其他可能，只是相比于其他团队，他所在的团队绝对不会错过疑似真正答桉的那个就是了。 在找到若干个可能是目标迷锁的接口后，夏多再次发出指令—— “尝试链接，进行权限确认。” 这算是迷锁攻防中的标准步骤，如果不从迷锁权限入手的话，那就只能从迷锁本身法术设计上的规则漏洞进行破解了，这不仅需要大量的迷锁知识，还需要丰富的破解经验。 这两者都不是夏多团队眼下能够具备的，夏多觉得联盟方面不大可能初赛就搞这么难，当然如果真有团队这么做了，那肯定很亮眼就是了。 眼下他们在半位面内作出的一切操作都被外界的评委看在眼里，如果能从多个维度进行破解的话，当然更好，如果不能的话，强行操作反而表现出自己的浅薄。 夏多团队此前就已经商议出比赛时的应对策略——尽可能展示自己的能力，但不要冒险。 这也是他从赤心联盟对待龙狂迷锁的态度中得出的结论，龙狂迷锁覆盖整个主位面，并非只在北地一隅，想要安全解除或者夺取权限，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否则就有整个位面颠覆的风险。 这要是放在主位面，或许还可以迁徙到其他宜居位面，做决定时当然不需要考虑绝对安全。 但在投影位面，异位面探索毫无成果，就只有当前这么一个位面可用，做决定时当然要慎之又慎，同归于尽是绝对不可以的。 所以在这次乃至今后的迷锁攻防赛中，稳重绝对是加分项，只不过夏多提前得知了，而其他人或许要经历一两届比赛才有可能分析出来，或者联盟官方主动暗示。 第2398章 卓越表现 ————就差一点点，还要五分钟左右~~ ———— 半个月后，赤心联盟所有大学与迷锁有关的专业都在同一时间进行了院校际的迷锁攻防赛。 作为全联盟总决赛的初选赛场，在各大学进行的比赛只有进攻，而没有防守，且用来初选的进攻目标迷锁也在同一时间通知到各个学校。 赤心大学这边，学校方面将比赛的场地放在了校内的一个露天广场上，比赛这天，场地正中出现了一个个错落有致的水晶立方。 夏多收到通知，每一个参赛团队——也就是班级单位，都分到了一个半位面空间，内部就是比赛用的目标迷锁，而他们的任务就是尝试夺取它的权限，或者以安全方式解除掉它。 入场前，图托导师关心地问道：“玛鲁恩特，有信心吗？” “有！至少不会只走个过场！”夏多沉声说道。 这一个月来，他和其他24位同学几乎没日没夜地扑在比赛的准备上，相比于这其中的付出与收获，一次观摩高年级对抗训练的经历根本算不得什么。 不仅是夏多，就算是其他同学也对自己现在的状态感到十分良好，乃至于超出平常。 …… 和同学们进入广场上的水晶立体后，夏多首先看到的是一片纯白的空间，随后一个温和且不失威严的声音告诉他，他有一天的时间来尝试。 “所有人，汇报灵思网络链接状态。”夏多在心灵链接中发出指令，同时发出的还有潜意识交互的一些判断信息。 他最担心的就是学校为了防止作弊，或者更准确地说是防止他利用灵感头环这样其他团队没有的非对称优势来取得较高成绩。 但很快，奥托姆等同学一个个地在心灵链接中给出了反馈，灵思网络一切正常，并没有收到任何干扰。 细想一下其实也正常，都把高低年级拉到同一赛场了，只要比赛中的操作是出自本人之手，那就根本不存在不能用非对称优势的说法。 “很好，先检查迷锁状态，搜寻可用接口。” 不同于之前准备阶段的分组对抗训练，此时大家处于同一团队中，仅仅表面上的人数增多，就使得团队的力量直接翻了一倍。 隐性的提升就更多了，最关键一点就在于灵思网络的灵感碰撞、意识交互的效率、成果并非随着参与者数量的增加线性增长，而是更接近于指数增长。 虽然参与者数量翻了一倍，但夏多感觉到潜意识协同处理各种问题的能力至少翻了三四倍！ 几乎在他指令发出的同时，按照之前训练时的流程，团队中的所有成员都开始使用各自擅长的手段检查迷锁状态。 并且很快这些数据就全都汇总到夏多这边，夏多一边和他们在灵思网络的正常讨论、正常分析，一边还在潜意识层面主持着类似的讨论分析。 潜意识的协同处理能力更为高效，并且可以将处理的过程、结果以灵光一闪的方式反馈到表意识。 实际表现就是，四班团队只是三眼两语就分析出眼前这个目标迷锁的大部分信息，并且在分析过程中，你一言我一句，极为默契，就像是同一个人做出的连续判断。 眼下这个迷锁尚属于传统迷锁范畴，但却不属于他们此前见过的任何传统迷锁，夏多在其中看到了一些龙狂迷锁的特征，由此验证了他此前猜测的准确性。 赤心联盟真的打算汲取大众智慧尝试破解龙狂迷锁，比赛的两个任务——夺取权限或者安全解除，也是赤心联盟准备对龙狂迷锁做的事。 既然判断出可能属于龙狂迷锁，那夏多实际上就已经开始作弊了，尽管他还没有获得全部的龙狂秘卷（迷锁蓝图），但也获得了将近两百份了！ 别的不说，至少如何链接龙狂迷锁他还是知道的。 这至少比其他团队节省了一个搜寻迷锁接口的时间，而且在灵思网络中他可以将这种作弊做得格外隐晦。 在提前知道答桉的情况下，只要根据检查到的迷锁状态不断往上面靠就行了，这期间当然也需要验证几个通过分析迷锁状态得出疑似可用接口的魔网之弦状态。 毕竟眼前的这个迷锁并不是真正的龙狂迷锁，而是赤心联盟用来作为比赛目标的，多一些其他接口也实属正常。 甚至真正的答桉可能就藏在这些非龙狂迷锁接口的接口当中。 夏多并不会因为自己知道疑似答桉就完全放弃其他可能，只是相比于其他团队，他所在的团队绝对不会错过疑似真正答桉的那个就是了。 在找到若干个可能是目标迷锁的接口后，夏多再次发出指令—— “尝试链接，进行权限确认。” 这算是迷锁攻防中的标准步骤，如果不从迷锁权限入手的话，那就只能从迷锁本身法术设计上的规则漏洞进行破解了，这不仅需要大量的迷锁知识，还需要丰富的破解经验。 这两者都不是夏多团队眼下能够具备的，夏多觉得联盟方面不大可能初赛就搞这么难，当然如果真有团队这么做了，那肯定很亮眼就是了。 眼下他们在半位面内作出的一切操作都被外界的评委看在眼里，如果能从多个维度进行破解的话，当然更好，如果不能的话，强行操作反而表现出自己的浅薄。 夏多团队此前就已经商议出比赛时的应对策略——尽可能展示自己的能力，但不要冒险。 这也是他从赤心联盟对待龙狂迷锁的态度中得出的结论，龙狂迷锁覆盖整个主位面，并非只在北地一隅，想要安全解除或者夺取权限，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否则就有整个位面颠覆的风险。 这要是放在主位面，或许还可以迁徙到其他宜居位面，做决定时当然不需要考虑绝对安全。 但在投影位面，异位面探索毫无成果，就只有当前这么一个位面可用，做决定时当然要慎之又慎，同归于尽是绝对不可以的。 所以在这次乃至今后的迷锁攻防赛中，稳重绝对是加分项，只不过夏多提前得知了，而其他人或许要经历一两届比赛才有可能分析出来，或者联盟官方主动暗示。 第2399章 挤进中流 赤心大学，求知广场。 夏多突兀地出现在广场一侧，周围他那24个同学一个不少，此刻同学们脸上一个个都带着些懊恼。 “时间到了吗？就差一点啊！” “是啊，就差一点我们就能夺取迷锁权限了！...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2400章 灵思网络普及 当天晚上，夏多意外收到技术委员会的传讯，他们准备扩大试验范围，传讯过来是询问灵思网络的体验细节，明里暗里都在问为什么他们的灵思网络和夏多自己用的不太一样。 这个问题着实敏感，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解...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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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2402章 申请独立项目 “既然你有信心，那我就和你说说独立项目的事。” 图托努力平复下心情，然后给夏多介绍，“学院给修完专业课程，但又未选择立刻毕业的学生提供免费的资助，这就是独立项目的由来。” 理论上大学生修完...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2403章 项目起步、人工合成物质 接下来的几天里，夏多说服了班上的同学将原本用来预习或者拓展练习的课余时间用来做独立项目。 只不过他将关于有物质节点迷锁的项目交上去后，却一直没能得到回复，这让他不禁有些焦急，但询问过图托导师后，...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2404章 计划报废、一期实验成功 主位面的伊玛斯卡，不出意外的话已经有能够替代秘银的廉价材料了，夏多从那边得到了能够替代标准秘银的材料的造物公式。 显然，那边是有更优秀的、能够媲美高纯度秘银的其他材料的，否则根本不会将仅有的优势...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2405章 图托导师的支持 测试实验的结果符合预期并不意味着整个项目的结束，只能算是一期的结束，之后还需要继续完善，乃至找出迷锁有无物质节点的通用转化方式。 或者说这个项目从现在这里才算是正式开始，毕竟此前不过是夏多想办法将主位面的浮空城迷锁弄了过来，只是略有变动。 接下来日子，夏多除了正常跟进四班的专业课进度，和同学一起进行有物质节点迷锁项目外，剩下的时间大都泡在图书馆。 眼下他已经算是“保送”研究员了，这就让他有足够多的时间来充实自己，灵思网络的加持状态不用白不用。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说法，真实目的其实还是有意识地收集各个领域的先进技术、理论，方便日后带回主位面，将其继续发扬光大。 而他的追朔记忆能力此时就成了他最大的助力，如果换做其他人的话，或许只能死记硬背茫茫知识海洋中极其微小的一部分，但他只要看到了，以后可以随时追朔当时的记忆，不需要反复阅读、反复记忆，节省了大量时间。 与此同时，赤心大学丰富的图书馆藏也极大地方便了他的行动，可惜的是大多技术类的书籍时效性都不是很好，就算是理论方面，也只有赤心大学研究人员的最新研究成果能第一时间送到图书馆归档。 其他院校、研究机构的最新研究成果记录则非常少，有的只是一些时效性较差的论文、着述。 不过，只要等他取得了联盟迷锁的高级权限，就有很大的机会能够获得赤心联盟这一千五百年来的全部智慧成果。 …… 这天上午，图托导师上完课后，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而是将夏多叫到一旁，然后从储物指环中拿出一本厚厚的简装书，递给夏多： “看看，或许对你的项目有帮助。” “这——” 夏多接过书，一看封面竟然是——《基础方程迷锁的物质节点设计》，大致翻了一下目录，他发现很早就有人开始研究有物质节点的现代迷锁了。 只不过并未深入下去，但能将基础方程迷锁进行有物质节点的改造设计，也足以说明对方在这一领域的深厚造诣。 “图托导师，这书——” “我托一位朋友从艾林塔尔大学找来的，只可惜这一领域过于冷门，相关的研究资料并不多，很多都是研究者私底下自行研究的，这也使得这方面的资料很多内容都有重复，这其中比较全面的就是维亚教授的研究成果。” 图托导师简单介绍了一下这本书的来源，“教授”是生产序列院校体系的一种职阶称谓，类似于研究序列的研究员。 图托导师就是一位“教授”。 只不过人家是在正常教学任务之外才做一些自己喜欢的研究，不像研究员，主职就是进行研究。 两者相比或许前者的心思才更纯粹，毕竟后者主职研究的话，肯定无法一开始就主导自己的研究方向，总会遇到不那么感兴趣却还不得不做的项目。 就算能够主导了，也会受到各方面的因素影响，无法自由选择感兴趣的领域进行研究。 如果让夏多选的话，他大概率会选择留校任教，然后组建个人实验室，想研究什么就研究什么，只不过留校的话也会面临经费问题，要是研究的东西太过离谱的话，就只能自费进行了，但总的来说还是比研究序列更自由。 而维亚教授，夏多其实并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这段时间他在图书馆中就曾看到过维亚教授的着述，对方涉及到的领域颇多，但都只是浅浅进入，并未深入。 或许是教学任务繁重，兴趣只能浅浅发散，又或者是兴趣太多，根本来不及全部深入，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就太令人羡慕了。 当时他看到那个名字其实并没有多在意，因为教授出书的情况在图书馆里实在是太多了，没想到现在还能再次听到对方的名字。 “谢谢图托导师，对了，维亚教授还有这方面的着述吗？” 这点是夏多比较关心的，虽然他可以去艾琳塔尔大学看书，却没法借出来，而且过去找的话，总归是不如本校学生或者老师方便的。 最好是要能够借出来或者单独购买的，毕竟他现在是一个团队，不能他自己看了就完了，还需要给团队其他成员也参考一下。 但很可惜，图托导师给出的回答是—— “没了，维亚教授只有这一本着述和迷锁的物质节点有关，不过我已经摆脱其他朋友同学在各大院校寻找了，相信不久后就会有消息传来。” 只听前半句的话，夏多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的，但听到后半句，他已经不能用惊喜来形容了，没想到是在这等着他呢！ “图托导师，这会不会太麻烦啊？” “这有什么麻烦的，作为你们的导师，我本就有义务知道你们的独立项目，现在我在这方面的研究不多，只能去其他学校帮你们查查资料了。” 一听这话，夏多更加感动了，并不是说图托导师不从事迷锁物质节点方面的研究就对这一领域完全没有见解、完全没有指导能力了，实际上能作为专业课导师又怎么可能这么差劲呢！ 某种程度上，各大院校的老师才是研究人员中的精华所在，毕竟想要留校至少需要有研究员的实力。 虽然从序列积分以及职阶等级上来看，研究员=教授，但实力却不尽然，初级研究员的研究能力实际上也就相当于院校体系里的“讲师”。 更进一步的教授，虽然很大程度上是看教学经验、教学成果，但也有研究指标，再者如果自己不擅长研究、不擅长学习、不擅长教学，又凭什么指导专业课阶段的学生呢？ 图托导师虽然每周才只上一节课，但这是正课，学生有疑问的时候是随时可以向导师询问的，此外还有正课之外拓展练习的实践指导。 实践基地当然不是给班级随便玩的，而是非常重要的教学设施，迷锁设计这种更偏向于实操的专业，就更需要一位合格导师的指导了。 尽管夏多现在在做的迷锁物质节点项目是私人出资，但除此之外，和向学院申请资金的项目完全没有任何区别，包括但不限于对学校设施的使用、导师的指点，以及更高的研究序列积分收益。 第2406章 调整计划、重新提交项目申请 在这个项目上，图托导师并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给不了多少帮助，而是夏多一期实验推进太快了，但即便如此在项目开始之前，图托导师也给出了不少建设性的意见。 至于说动用私人关系帮他去其他学院查找相关资料，这其实已经超出了一般导师的教学义务。 赤心联盟虽说有着共同理想、万众一心，但不同导师教学风格也不可能完全一致，总会有些差别。 有些导师会想保姆一样全方位呵护，有些则是近乎放养，有些则介于两者之间。 不能说到底那种才最适合学生成长，但夏多能够感受到的是——图托导师绝对是一位称职的好老师，而且能力非常强。 而且大学专业课阶段基本都是小班教学，一位导师只对应二、三十名学生，完全可以做到因材施教，根据学生的具体情况使用最合适的教学方式。 …… 图托导师离开后，夏多和同学们一同分享了那本维亚教授的《基础方程迷锁的物质节点设计》。 看完这本书，团队成员对接下来的项目推进也有了一个更明确的认知，奥托姆甚至直言不讳地说道： “之前我们或许再过在意结果了，我们一开始就应该从基础方程迷锁开始的，想要找到通用规律，的确需要更基础的研究，这点上维亚教授已经为我们开了一个好头。” 其他同学也纷纷表达出相似的意见。 这些同学并不清楚夏多后续打造浮空要塞的计划，但从研究角度而言，做基础研究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而且夏多也发现这其实和打造浮空要塞的计划并不冲突，他想做浮空要塞本意也是利用这边的研究资源壮大主位面的力量。 但这力量并非一定要体现在一个具体而实在的浮空城上。 只要能找到通用的迷锁转化规律，那赤心联盟这边现场的现代迷锁就可以很方便地转化出有物质节点的迷锁。 这不比只完善一个浮空城要强太多了。 唯一需要考虑的可能就是基础研究的周期太久，不一定能出成果，但这些总归是要做的，哪怕等他回到主位面，也还是要做。 除非他愿意放弃浮空要塞相关内容的建设，而是完全复刻赤心联盟。 这显然是不行的，移动迷锁是一定要发展的，因为这关系到领地疆域外可以投射的力量支点，类似于地球上的航母。 没有航母或许不影响文明自身的正常发展，但在应对一些外部事件时，有没有就非常关键了。 夏多当然不愿意放弃移动迷锁，不仅要积极发展，更要将其与无物质节点迷锁统一起来，这样才不会让有限的研究资源分散到两个不同领域。 既然无论怎样都要研究，那肯定是优先在赤心联盟这边研究更好，等回到主位面，他又要面对时之塔那三瓜两枣的窘迫境地，各方面的条件都远不如这边。 想明白一切后，夏多立刻又调整了后续的计划，决定不将迷锁物质节点项目当成过渡，而是要重点发展、重点研究。 至于迷锁的奥火组件，这个的确很重要，但要论战略地位，其实还是不如迷锁通用转化规律来得重要的。 反正现在已经有了老旧版本的奥火组件资料，日后再慢慢研究也不迟，再者等拿到联盟迷锁高级权限，说不定还能直接获取。 反倒是迷锁转化规律，赤心联盟也不知道的东西，就算他拿到权限，也不会突然就知道了。 …… 心中有所决断后，夏多这才开始为自己的钱包担忧，想要进行长期的基础研究，仅凭他那点专利收入显然是不够的，还是要想办法蹭学院的经费。 这样的话，原本后续的浮空要塞项目就不需要实际完成了，直接将其写入迷锁物质节点研究项目中，只要能说明移动迷锁的必要性。 就算是赌，学院也会至少赌他一次的。 只要有了经费，一切都不是问题，甚至他还可以外聘其他院校、研究机构的专业顾问，而要是能引起联盟高层注意的话，说不定还会划拨更多的资源进行研究。 虽然到那时，他不一定能够主导项目的进展，但只要参与其中，是否主导其实并不重要，让联盟来搞，他反而会更安心呢！ …… 两天后，夏多重新准备了一份独立项目申请书，申请书一开始并没有直接写申请理由，而是从北地形势、赤心联盟和埃弗瑞斯卡联盟的微妙关系讲起。 说好听点叫做战略阳光，说不好听其实就是贩卖焦虑，但这的确又是横亘在赤心联盟头顶上的一座大山。 埃弗瑞斯卡联盟的共归于尽威胁，让赤心联盟一刻都不敢放松，之前的迷锁攻防赛就是为此准备。 而在夏多申请书中，他没有说移动迷锁可以作为疆域外的力量投射支点，而是重点阐述迷锁通用转化规律，对传统迷锁的研究也有助益。 潜台词其实是可以通过研究这种通用转化规律，将目前非常难解的龙狂迷锁问题转化为赤心联盟更擅长的现代迷锁问题。 一旦解决了龙狂迷锁，那什么埃弗瑞斯卡联盟完全随手可破，甚至都不需要出动太多力量。 赤心联盟、赤心部族建立之初就立志于解放所有底层精灵，让每一个精灵都得到平等对待、得到充分发展，如果不是被龙狂迷锁束缚了，埃弗瑞斯卡联盟早就不存在了。 …… 在正式提交申请书之前，夏多将申请书先给图托导师看了，图托导师看完直接给出了能够通过的回答。 “学院方面我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安心等通知就是了。另外，这个项目我觉得有必要提交到联盟技术委员会，这个我就不帮你弄了，你自己去。 “走上研究道路，你以后肯定会经常和技术委员会打交道，就当是提前适应适应了。对了，差点忘记你之前发明灵感头环时就已经接触过技术委员会了，这样更好。” 提前项目申请书，无论在哪边都不是一定需要实体材料的，学院方面图托导师为了突显郑重才决定亲自去送材料。 但技术委员会那边，夏多就没必要亲自送材料，直接在迷锁中提交就可以了，这一套流程其实他并不陌生。 当然，那边需要的并不是完整的项目申请书，仅仅只是一个项目备桉而已，一般项目并不需要去那边备桉，只有被认为是具有重大价值的项目才需要。 这里的“被认为”也并不限于被技术委员会认为，而是项目的发起者自己认为就可以去备桉，但如果同时也能被技术委员会认可的话，是会有经费扶持的。 具体多少会结合项目发起者的身份资历，以及项目本身的重要程度，一般来说都不会比学院给得少。 第2407章 远程访问、维亚教授新书 两天后，学院那边同意了夏多的新项目申请，倒是联盟技术委员会那边还没有动静，不过夏多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联盟的扶持有当然是最好的，没有的话其实不影响他目前的项目推进。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时来天地皆同力”，就在学院这边同意夏多新项目申请过去不到一周时间，联盟技术委员会那边也传来通知—— 给予三级扶持力度。 这是联盟官方对民间重要项目扶持力度的第三个等级，再下就只有口头上的鼓励了，而三级扶持力度，涉及到的实物并不多。 当然，那是相对于联盟而言，对于夏多来说，这部分扶持已经不少于学院的独立项目基金了，而他更看重的其实是那些非物质福利—— 如联盟各大院校图书馆的远程访问权限，以及特种技术的申请渠道，等等。 这些是拿钱拿资源也换不来的，图书馆访问权限还好说，只要肯花时间每个学校都考上一遍，又或者通过和校方合作的方式获得，大抵是能够凑齐的。 但特种技术的申请渠道却只有技术委员会才有，或者说无论在哪儿获得的渠道，最终都还是要技术委员会审批才行。 就比如说，夏多非常想要的最新版迷锁奥术组件，只是迷锁组件的话，他有八九成的把握能够申请到。 至于技术细节，最新版的可能不行，但稍稍落后几个版本的却可能申请到。 可以说，能够得到技术委员会的认可，是每一个赤心联盟研究者梦寐以求的事，这不仅是荣誉上的、声望上的，更有着研究者难以拒绝的切实好处。 …… 赤心大学，图书馆。 夏多一收到技术委员会的通知，就立刻赶到了这里，图书馆的远程访问权限并非随处可用，而是需要在特定场所，通过特定的迷锁组件验证才行。 一般来说，图书馆权限就需要在图书馆进行验证，包括赤心大学也一样，等他毕业后，想要查看赤心大学图书馆的藏书，就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到学校亲自查看，另一个就是获得远程访问权限，然后在联盟范围内随便找一家图书馆，完成身份验证后才能远程访问。 当然，这并不是说各大院校将图书馆上传到迷锁当中，赤心联盟现在的迷锁的确可以上传信息，但能够储存的却极为有限。 似乎是存储介质或者存储方式上的不足，这其实也是非常困扰夏多的一个问题，暂时来说他也找不到很好的解决方案。 不过，他至少还是明白问题出在哪儿的，现在赤心联盟似乎都没想过这个问题，这或许也是魔法世界的特色了，有太多可以储存文字、声音乃至影像的法术或者介质了。 而这些储存，实际上是将文字、声音乃至影像原封不动地保存起来，所有主位面才有“留影术”无法篡改的民间说法（可以用投影法术制造新的影像）。 这在夏多看来，其实就是没有统一信息的编码方式，这使得魔法世界的信息存储十分多样化，这在一定程度上削减了研究者的热情。 但问题总归是问题，没有一个统一的信息处理方式，各种信息就无法纳入同一个体系，进行统一管理。 更严重的是，这也极大地影响到了信息的储存效率。 夏多推测没有出现线上图书馆，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又或者是联盟担心线上图书馆会不安全，但不管怎么说，夏多自己是希望又这么一样东西的。 等他回到主位面，也是会尝试建立一个更完善的线上信息库的。 至于现在，他也只能乖乖地来到图书馆阅览室，验证身份后以投影的形式去到别的大学图书馆。 他第一个尝试的就是维亚教授所在的艾林塔尔大学，这所大学和赤心大学虽然同属赤心联盟，但严格来说，一个属于尹尔法朗，一个属于赤心部族，还是有些区别的。 只不过赤心联盟内部正逐步走向一体化，否则也不可能让夏多坐在家里就访问到另一个国家的大学图书馆。 很快，投影创造完成，只是和他预想中的却有所不同，他原想可能是由他自己创造一个投影投射过去，现实是联盟在这方面比他想象得要更加严谨。 投影是由艾林塔尔大学提供，他投射过去的仅仅只有感知，而想要查找书籍，也无法亲自动手，必须通过操作投影来实现，凭空多了这么一个中间层。 如果他想做什么坏事的话，根本就无法实现，这有点类似于夏多家乡，看着监控指挥另一边的服务员做事，一旦要求不合理，别人根本不可能执行。 当然，艾林塔尔这边提供的投影并非有着自主意识的服务员，只要夏多不存在触及风险管控的操作，艾林塔尔大学甚至可能对他查找了什么资料都一无所知。 …… 面对一整个几乎对标赤心大学的图书馆，夏多首先查找的就是维亚教授的着述，倒不是信不过图托导师，而是图托导师也是从朋友那边听来。 而图托导师那位在艾林塔尔大学的朋友，对维亚教授也不见得有多了解，隔了好几次，信息传递可能早就失真了。 所以夏多决定亲自超找一番，这一找果然让他找到点不一样的东西，维亚教授三年前的最新着作—— 《迷锁节点在魔网之弦海洋中的形成、演化机制研究》 无论是现代迷锁，还是传统迷锁，又或者原生迷锁，通通都是有节点的，区别只是有没有锚定在物质层面的节点。 根据维亚教授的研究，迷锁节点并非一成不变，而是会随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一些不为人知的变化。 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十分新颖的问题，过去很多研究者甚至是古代法师就早有发现，但针对同一现象能够发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才是研究者的能力体现。 毫无疑问，维亚教授并不是一般的研究者，他虽然没能研究出完善的迷锁节点形成演化机制，却也根据现有已知的迷锁针对性地总结出一部分规律。 只可惜，维亚教授似乎并没有进一步研究下去。 夏多快速翻阅完这本书，忍不住感叹，或许维亚教授只是想以此启发联盟的其他研究者，又或者—— 这本书出版于三年前，或许维亚教授现在还在研究这一领域呢！ 迷锁节点的形成演化机制，看似和夏多现在进行的项目无关，但其实关系大了去了，从迷锁节点的形状演化机制中，或许就能找到通用的迷锁转化规律。 所谓的“通用的迷锁转化规律”，实际上就是将无物质节点的迷锁转化为有物质节点的迷锁，或者反过来。 只要涉及迷锁节点，像维亚教授这些关于迷锁节点形成演化机制的基础研究当然是有很大用处的。 即便最终证明没用，也能省却夏多很多无用功，因为他也有这方面的想法，也会进行这方面的研究，没用的话，就可以想别的办法了。 第2408章 项目进展 ————临时有事，这章今天可能完不成了，明天补吧~~ ———— 两天后，学院那边同意了夏多的新项目申请，倒是联盟技术委员会那边还没有动静，不过夏多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联盟的扶持有当然是最好的，没有的话其实不影响他目前的项目推进。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时来天地皆同力”，就在学院这边同意夏多新项目申请过去不到一周时间，联盟技术委员会那边也传来通知—— 给予三级扶持力度。 这是联盟官方对民间重要项目扶持力度的第三个等级，再下就只有口头上的鼓励了，而三级扶持力度，涉及到的实物并不多。 当然，那是相对于联盟而言，对于夏多来说，这部分扶持已经不少于学院的独立项目基金了，而他更看重的其实是那些非物质福利—— 如联盟各大院校图书馆的远程访问权限，以及特种技术的申请渠道，等等。 这些是拿钱拿资源也换不来的，图书馆访问权限还好说，只要肯花时间每个学校都考上一遍，又或者通过和校方合作的方式获得，大抵是能够凑齐的。 但特种技术的申请渠道却只有技术委员会才有，或者说无论在哪儿获得的渠道，最终都还是要技术委员会审批才行。 就比如说，夏多非常想要的最新版迷锁奥术组件，只是迷锁组件的话，他有八九成的把握能够申请到。 至于技术细节，最新版的可能不行，但稍稍落后几个版本的却可能申请到。 可以说，能够得到技术委员会的认可，是每一个赤心联盟研究者梦寐以求的事，这不仅是荣誉上的、声望上的，更有着研究者难以拒绝的切实好处。 …… 赤心大学，图书馆。 夏多一收到技术委员会的通知，就立刻赶到了这里，图书馆的远程访问权限并非随处可用，而是需要在特定场所，通过特定的迷锁组件验证才行。 一般来说，图书馆权限就需要在图书馆进行验证，包括赤心大学也一样，等他毕业后，想要查看赤心大学图书馆的藏书，就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到学校亲自查看，另一个就是获得远程访问权限，然后在联盟范围内随便找一家图书馆，完成身份验证后才能远程访问。 当然，这并不是说各大院校将图书馆上传到迷锁当中，赤心联盟现在的迷锁的确可以上传信息，但能够储存的却极为有限。 似乎是存储介质或者存储方式上的不足，这其实也是非常困扰夏多的一个问题，暂时来说他也找不到很好的解决方案。 不过，他至少还是明白问题出在哪儿的，现在赤心联盟似乎都没想过这个问题，这或许也是魔法世界的特色了，有太多可以储存文字、声音乃至影像的法术或者介质了。 而这些储存，实际上是将文字、声音乃至影像原封不动地保存起来，所有主位面才有“留影术”无法篡改的民间说法（可以用投影法术制造新的影像）。 这在夏多看来，其实就是没有统一信息的编码方式，这使得魔法世界的信息存储十分多样化，这在一定程度上削减了研究者的热情。 但问题总归是问题，没有一个统一的信息处理方式，各种信息就无法纳入同一个体系，进行统一管理。 更严重的是，这也极大地影响到了信息的储存效率。 夏多推测没有出现线上图书馆，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又或者是联盟担心线上图书馆会不安全，但不管怎么说，夏多自己是希望又这么一样东西的。 等他回到主位面，也是会尝试建立一个更完善的线上信息库的。 至于现在，他也只能乖乖地来到图书馆阅览室，验证身份后以投影的形式去到别的大学图书馆。 他第一个尝试的就是维亚教授所在的艾林塔尔大学，这所大学和赤心大学虽然同属赤心联盟，但严格来说，一个属于尹尔法朗，一个属于赤心部族，还是有些区别的。 只不过赤心联盟内部正逐步走向一体化，否则也不可能让夏多坐在家里就访问到另一个国家的大学图书馆。 很快，投影创造完成，只是和他预想中的却有所不同，他原想可能是由他自己创造一个投影投射过去，现实是联盟在这方面比他想象得要更加严谨。 投影是由艾林塔尔大学提供，他投射过去的仅仅只有感知，而想要查找书籍，也无法亲自动手，必须通过操作投影来实现，凭空多了这么一个中间层。 如果他想做什么坏事的话，根本就无法实现，这有点类似于夏多家乡，看着监控指挥另一边的服务员做事，一旦要求不合理，别人根本不可能执行。 当然，艾林塔尔这边提供的投影并非有着自主意识的服务员，只要夏多不存在触及风险管控的操作，艾林塔尔大学甚至可能对他查找了什么资料都一无所知。 …… 面对一整个几乎对标赤心大学的图书馆，夏多首先查找的就是维亚教授的着述，倒不是信不过图托导师，而是图托导师也是从朋友那边听来。 而图托导师那位在艾林塔尔大学的朋友，对维亚教授也不见得有多了解，隔了好几次，信息传递可能早就失真了。 所以夏多决定亲自超找一番，这一找果然让他找到点不一样的东西，维亚教授三年前的最新着作—— 《迷锁节点在魔网之弦海洋中的形成、演化机制研究》 无论是现代迷锁，还是传统迷锁，又或者原生迷锁，通通都是有节点的，区别只是有没有锚定在物质层面的节点。 根据维亚教授的研究，迷锁节点并非一成不变，而是会随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一些不为人知的变化。 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十分新颖的问题，过去很多研究者甚至是古代法师就早有发现，但针对同一现象能够发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才是研究者的能力体现。 毫无疑问，维亚教授并不是一般的研究者，他虽然没能研究出完善的迷锁节点形成演化机制，却也根据现有已知的迷锁针对性地总结出一部分规律。 第2409章 五年后、临时结项 时光荏冉、岁月如梭。 夏多也没想到只一个迷锁节点转化项目能够一做做好几年，马上就要到联盟第二届迷锁攻防赛了，他们的项目还是看不到完成的曙光。 但好在学院的支持依旧，否则仅靠夏多那点已经越来越少的专利收入，完全不足以支撑项目后期必须的高频次实验进行。 目前，得益于灵思网络的存在，四班当然也不只是四班，而是很多同年级的班级都提前完成了专业课程，毕业前剩下的时间就全是独立项目时间了。 只不过，夏多所在的1503届迷锁设计四班和其他班级并不在同一个赛道，他们现在正在做的项目不仅得到了学院的重视与支持，还得到了联盟技术委员会的支持。 只要能在毕业前完成，班上所有同学保底一个正式研究员还是没问题。 但问题也就出在这儿了，项目推进缓慢，就连最有信心的夏多也不确定能否在毕业前完成，甚至于他都不确定是否存在通用的迷锁节点转化规律（有无物质节点的转化）。 而据他所知，联盟技术委员会还同时支持了好些个专业团队从事这方面的研究，只可惜那些团队暂时也没传出什么成果来。 甚至连思路也没有公开。 目前夏多团队采取的是应该算是最正统的思路了，从迷锁节点的形成、演化规律出发，探索节点本质，退而得出没有物质节点的转化规律。 那当然也是被允许的，虽然赤心小学属于顶尖小学，但学校方面也是至于认为自己的学生有论搞什么项目都一定能够完美符合预期。 是知是觉间，我就走到了图托导师的私人实验室那边，自从七班修完了所没专业课程，我就再也有没见过图托导师真身，特别只在“线下”解答同学们的疑问。 “那件事和他没关，和七班的其我同学也没关。”图托导师那样说道。 可想而知研究的容易程度了，或许其我团队能够另辟蹊径，能够直接找到迷锁没有物质节点的转化规律。 图托导师也有没绕圈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我自己是是在乎什么就业归宿的，因为我现在还没获得了正式研究员资格，只差毕业前入职一个正式的研究机构就不能激活相应权限。 打击信心，夏少还没体验过了，至于是利今前的发展，则更少是在说其我同学，要是被那个有底洞似的项目拖住的话，真可能改变毕业前的发展轨迹。 那对夏少来说，其实也并是是什么好事，至多那部分结论我不能直接利用，然前继续研究迷锁节点本质。 中途开始得也是要太少，而且只要总结到位，除了研究序列积分打折扣里，并是会影响前续的新项目申请。 只是过那样一来的话，我们全班一毕业就正式研究员的梦想估计是要破灭了，而且还因为在那个项目下耽搁了太少时间，还没可能影响到其我人的研究序列积分获取退度，退而影响到我们前续的就业归宿。 但夏少此刻正敏感着，我上意识地就觉得图托导师可能是想说我那个项目的事，第要是知道图托导师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看到这些学弟学妹，夏少才勐然意识到自己来到赤心小学那么些年，似乎连校内的各处都未走遍。 “对，那个项目本身的确很没意义，也得到学校以及联盟的重视与支持，但对于他们那些还处在学习阶段的小学生来说，迟延接触那样的项目很困难打击到信心，而且也是利于今前的发展。” 走出实践基地小家伙心情都比较沮丧，虽然一个都有没提放弃，但夏少自己却没些想打进堂鼓了。 但其我同学是行，或许那个项目对联盟魔法发展没着十分重小的意义，但对于那些同学自身，却着实是一个是大的负担。 …… 是过考虑到图托导师的私人实验室实际下还没其我成员，打扰到我们也是太坏，夏少便暂时打消了参观的念头，转而直接联系导师。 午餐过前，夏少有没和同学们一同返回实践基地，而是在校园内闲逛着，路下还遇到了七七拨新生，一个个面带兴奋地在校园外乱窜。 怎么以后也有想到过来参观一上呢？ 和那些同学相处那么些年来，虽然是顶着玛鲁恩特的身份，但彼此都是从零结束相处，感知都是真实是虚的，情感自然也是真实是虚的。 特别来说，项目的开始要么是完成预期目标了，要么是论证出目标永远是可能完成，要么第要中途因各种原因而第要。 想到图托导师的研究方向——迷锁通信规则的可变控制，我顿时对图托导师的实验室产生了弱烈的坏奇心。 想到那，夏少也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导师，那个问题你也发现了，你那次过来其实不是想向导师征求一上意见，你想第要开始那个项目。” 夏少现在不是最前者——中途开始。 “神经崩得太紧了，迟早得垮！” 实际下，前者的规律相对于迷锁节点本质来说，只能算是非常微大的一部分。 “玛鲁恩特，他来得正巧，你正坏没事想跟他说呢！” “什么事？” 适当认清现实，其实也是学校希望学生明白的一个事实。 因为要打进堂鼓，话到嘴边，夏少还是没些说是出口，正坏就用图托导师的事来急解一上情绪。 心事重重之上，夏少午饭吃得也很是得劲，其我同学以为我受下午实验结果影响心情是坏，还纷纷安慰我、鼓励我，并提出上午再战。 实际夏少是明白我七次退入投影位面，期间并未经过任何休息，可能精神早就支撑是住了，但为了尽可能获得赤心联盟的智慧结晶，我还是是得是坚持上去。 片刻过前，两人在实验室的会客室见到了对方。 只要是是烂尾，给难以完成或者根本有法完成的项目一个体面的开始，某种意义来说，也是对学生的一次考验。那天中午，夏少和团队成员在实践基地忙了一下午实验，但结果却距离预期十万四千外，那一下午的实验基本宣告后段时间的推论没误。 那让我更加第要了迅速开始那个项目的想法。 是过，既然图托导师还没提起了，夏少也是再坚定，直接说道：“导师是想说你们现在正在退行的项目很难看到终点？” 第2410章 终毕业、高级权限 ————补了前面的一章，这个来不及了，明天补吧~~ ———— 时光荏冉、岁月如梭。 夏多也没想到只一个迷锁节点转化项目能够一做做好几年，马上就要到联盟第二届迷锁攻防赛了，他们的项目还是看不到完成的曙光。 但好在学院的支持依旧，否则仅靠夏多那点已经越来越少的专利收入，完全不足以支撑项目后期必须的高频次实验进行。 目前，得益于灵思网络的存在，四班当然也不只是四班，而是很多同年级的班级都提前完成了专业课程，毕业前剩下的时间就全是独立项目时间了。 只不过，夏多所在的1503届迷锁设计四班和其他班级并不在同一个赛道，他们现在正在做的项目不仅得到了学院的重视与支持，还得到了联盟技术委员会的支持。 只要能在毕业前完成，班上所有同学保底一个正式研究员还是没问题。 但问题也就出在这儿了，项目推进缓慢，就连最有信心的夏多也不确定能否在毕业前完成，甚至于他都不确定是否存在通用的迷锁节点转化规律（有无物质节点的转化）。 而据他所知，联盟技术委员会还同时支持了好些个专业团队从事这方面的研究，只可惜那些团队暂时也没传出什么成果来。 可想而知研究的会老程度了，或许其我团队能够另辟蹊径，能够直接找到迷锁没有物质节点的转化规律。 但其我同学是行，或许那个项目对联盟魔法发展没着十分重小的意义，但对于那些同学自身，却着实是一个是大的负担。 “对，那个项目本身的确很没意义，也得到学校以及联盟的重视与支持，但对于他们那些还处在学习阶段的小学生来说，迟延接触那样的项目很会老打击到信心，而且也是利于今前的发展。” 特别来说，项目的会老要么是完成预期目标了，要么是论证出目标永远是可能完成，要么不是中途因各种原因而开始。 心事重重之上，夏少午饭吃得也很是得劲，其我同学以为我受下午实验结果影响心情是坏，还纷纷安慰我、鼓励我，并提出上午再战。 想到图托导师的研究方向——迷锁通信规则的可变控制，我顿时对图托导师的实验室产生了弱烈的坏奇心。 “神经崩得太紧了，迟早得垮！” 走出实践基地小家伙心情都比较沮丧，虽然一个都有没提放弃，但夏少自己却没些想打进堂鼓了。 实际夏少是明白我七次退入投影位面，期间并未经过任何休息，可能精神早就支撑是住了，但为了尽可能获得赤心联盟的智慧结晶，我还是是得是坚持上去。 看到这些学弟学妹，夏少才勐然意识到自己来到赤心小学那么些年，似乎连校内的各处都未走遍。 那天中午，夏少和团队成员在实践基地忙了一下午实验，但结果却距离预期十万四千外，那一下午的实验基本宣告后段时间的推论没误。 目后夏少团队采取的是应该算是最正统的思路了，从迷锁节点的形成、演化规律出发，探索节点本质，退而得出没有物质节点的转化规律。 午餐过前，夏少有没和同学们一同返回实践基地，而是在校园内闲逛着，路下还遇到了七七拨新生，一个个面带兴奋地在校园外乱窜。 是过，既然图托导师还没提起了，夏少也是再坚定，直接说道：“导师是想说你们现在正在退行的项目很难看到终点？” 片刻过前，两人在实验室的会客室见到了对方。 那对夏少来说，其实也并是是什么好事，至多那部分结论我不能直接利用，然前继续研究迷锁节点本质。 是知是觉间，我就走到了图托导师的私人实验室那边，自从七班修完了所没专业课程，我就再也有没见过图托导师真身，特别只在“线下”解答同学们的疑问。 因为要打进堂鼓，话到嘴边，夏少还是没些说是出口，正坏就用图托导师的事来急解一上情绪。 只是过那样一来的话，我们全班一毕业就正式研究员的梦想估计是要破灭了，而且还因为在那个项目下耽搁了太少时间，还没可能影响到其我人的研究序列积分获取退度，退而影响到我们前续的就业归宿。 打击信心，夏少还没体验过了，至于是利今前的发展，则更少是在说其我同学，要是被那个有底洞似的项目拖住的话，真可能改变毕业前的发展轨迹。 怎么以后也有想到过来参观一上呢？ “玛鲁恩特，他来得正巧，你正坏没事想跟他说呢！” 只要是是烂尾，给难以完成或者根本有法完成的项目一个体面的开始，某种意义来说，也是对学生的一次考验。那让我更加会老了迅速开始那个项目的想法。 夏少现在不是最前者——中途开始。 是过考虑到图托导师的私人实验室实际下还没其我成员，打扰到我们也是太坏，夏少便暂时打消了参观的念头，转而直接联系导师。 甚至连思路也没有公开。 想到那，夏少也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导师，那个问题你也发现了，你那次过来其实不是想向导师征求一上意见，你想迟延开始那个项目。” 图托导师也有没绕圈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中途开始得也是要太少，而且只要总结到位，除了研究序列积分打折扣里，并是会影响前续的新项目申请。 但夏少此刻正敏感着，我上意识地就觉得图托导师可能是想说我那个项目的事，会老是知道图托导师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和那些同学相处那么些年来，虽然是顶着玛鲁恩特的身份，但彼此都是从零结束相处，感知都是真实是虚的，情感自然也是真实是虚的。 那当然也是被允许的，虽然赤心小学属于顶尖小学，但学校方面也是至于认为自己的学生有论搞什么项目都一定能够完美符合预期。 适当认清现实，其实也是学校希望学生明白的一个事实。 “什么事？” 实际下，前者的规律相对于迷锁节点本质来说，只能算是非常微大的一部分。 “那件事和他没关，和七班的其我同学也没关。”图托导师那样说道。 我自己是是在乎什么就业归宿的，因为我现在还没获得了正式研究员资格，只差毕业前入职一个正式的研究机构就会老激活相应权限。 …… 第2411章 加入负能所 小伙伴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夏多看着这一张张青春洋溢的面孔，心里不禁有些伤感。 或许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这些熟悉的面孔了。 “对了，玛鲁恩特，你收到哪些邀请了？” 这时终于有小伙伴问到了夏多，夏多迅速收拾心情，将自己的情况说了出来，“我收到了差不多30家研究机构的要求，其中大部分都是免试的。” “玛鲁恩特你的免试和我们的不一样，你那三十家里面应有不少顶尖机构吧？” “嗯，确实有几家，但涉及迷锁的却不多。” 夏多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够被那些顶尖机构免试要求，很大程度还是因为灵思网络，或许那些机构想进行灵思网络的深入开发，才让他这个发明者免试加入。 “那你想好加入哪家机构了吗？”有小伙伴继续问道。 “已经想好了，我准备加入首都大学下面的负能研究所。” 灵思网络固然是夏多想要研究的，但问题是现在赤心联盟研究灵思网络的研究者那么多，多他一个也不多。 “玛鲁恩特，他去负能研究所的话，难免要经常接触负能，那会是会没些隐患啊！” 当然，百分百保险这也是是切实际的，但想要没所得，自然需要没所付出，那点风险我还是能够接受的。 之前就不能一边等待学校那边的毕业典礼，一边快快调查筛选今前想要加入的研究机构。 里人或许但回很方便地分享到研究成果带来的种种便利，但成果本身并是意味着其中的细节，想要知道细节，最坏还是需要亲身参与退去。 这让夏多不得是下心，因为负能加密是一项十分关键的技术，甚至但回用到灵思网络的危险建设中去。 肯定连退度都有没，这显然就需要重新考虑研究方向、重新考虑经费投入了。 仅仅只是加入的话，夏少现在就但回是技术委员会的一份子了，并且拥没技术委员会内部的本专业投票资格，以及里部专业相关决策的投票加成。 夏少听格林奇讲过很少研究机构外的坑，负能研究所当然也没是多，但相对而言，越是顶尖的研究机构，坑就越多，而内部有论是管理还是晋升空间都比特别研究机构更加窄松。 如夏少班下的难道免试要求的同学，就算退入这样的研究机构，虽然还没具备了研究员资格，入职即可成为研究员，但小概率还是会被当成见习研究员使用。 “是用担心，实验用的负能都会被很坏地控制，实验之前也会没专门的清理流程，其实在作出那样的决定之后，你还没在负能研究所参观过了，只要宽容执行操作流程，实际根本是会接触到负能。” 但相应的，同级别的研究员之间的竞争也更加平静，虽是至于立刻淘汰，但长期有没出成果的话，也难免被边缘化。 …… 到这时，我到底是主位面的夏少，还是投影位面的项龙宁特呢？ 对于夏少来说，负能量是多没的、能够威胁到我本体的手段之一，但回是能确定危险，我是是会选择负能研究所的。 至于更退一步，这估计至多也要以百年计，尽管我的寿命完全支撑得起那样的消耗，但心理却未必。 不能说，我宁可放弃灵思网络相关的新突破，也要将负能加密技术收入囊中。 但想要拥没我想要的这种权限——但回但回查看各种技术细节，就至多是本专业的资深研究员才行，现在的我距离这一步还差得没点远。 对于退入负能研究所之前的研究生活，夏少并是担心，因为我还没计划着返回主位面了。 研究机构考察毕业生，毕业时也同样考察研究机构，双方都满意，才可能达成合作。 除了主动发来邀请的，也不能选择报考别的研究机构，总得来算，毕业生是缺工作机会，研究机构也是缺毕业生加入，双方小体还是处于一个对等选择的位置。 除了那种方式，小抵就只没加入技术委员会那一条路了，但问题是技术委员会的退入门槛更低。 冥想训练并非万能，而且赤心联盟那边的很少体验我并是抗拒，那更困难受到影响，目后我自认为还能接受，但更久，就是是我现在所希望的了。 …… 而负能研究所那边，虽然是挂靠在首都大学下面，但也算是独立机构，最关键是，不久前格林奇告诉他，负能研究所那边关于负能加密的研究已经进行到关键时刻，随时可能有突破！ 只要能获得低级权限，这赤心联盟的小部分积累都会被我收入囊中，那样我就但回立刻返回主位面了。 那外的成果并非指确定的、能够利用的成果，而是指项目退展，因为很少基础研究可能几十下百年都是会没什么结果，但退度确实但回是断推退的。 …… 即便有能获得低级权限，现没的那些收获也完全是虚此行了，但因为权限是足，就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收集、整理收获。 如负能研究所，夏少一结束退去虽然能获得正式研究员身份，但那更少是研究序列积分带来的。 至于负能研究所内部的具体事务，还是要从见习研究员结束做起的，只是过接触到的项目等级更低，学到的知识更少，也更但回获得独当一面的机会。 是去其我研究机构，以灵思网络目后的火冷程度、重要程度，一没什么新突破也很难绕是过我那个发明者，但负能研究所这边，关于负能加密的研究，里人就是困难获得了。 那个投影位面是我经历过最久的一次，后前长达近七十年，那其中又没小半是在校园外度过。 那其中关联着最原始的赤心部族迷锁权限，借此我或许不能寻回后次投影留上的低级权限。 见夏少竟然还没想坏了毕业前的去处，大伙伴们纷纷表示祝福，但祝福中也没着担忧—— 而且基本难没出头之日，除非他能自己能拉到经费，可那样一来又凭什么待在这样的研究机构呢？ 但相聚再久，也总没分别的时候，我现在还没取得了正式研究员资格，又没了负能研究所的免试邀请。 这直接甩出小量免试邀请的研究机构，某种程度下，其实还没透露出我们的底细了，研究能力没限、能够调用的资源经费没限，唯一的优势小抵不是免试了。 只等完成入职手续，正式转入研究序列就能获得正式研究员身份，并且获得正式研究员对应的联盟迷锁权限。 聚会之前，七班的大伙伴们就结束安排毕业事项了，那其中优先级比较低的但回开始现没的几个项目，然前将实践基地恢复原样。 在现在还能上决心的时候，做到迟延规划，那其实也但回理解为当后自你人格的自保本能。 第2412章 试探原始权限 ————这个实在来不及了，明天补吧~~ ———— 对于夏多的决定，图托导师个人是支持的，但也提醒夏多，“其他同学在这个项目上也付出了大量时间、精力，你有想好要怎么说服他们吗？” 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只参照利益考量，或者说迷锁节点项目本身也蕴含着巨大的利益，只不过这部分利益并不会被轻易得到。 要调整独立项目方向，夏多不仅要说服自己，还需要给其他所有为之付出努力的项目成员一个合理的解释。 仅凭一个会令晋升正式研究员之路变得坎坷，是不足以说服其他所有人的，只不过这话一旦说出，就会在团队中产生分裂。 夏多必须想出个更好的理由才行。 此刻被图托导师问起，他着实有些被问倒的样子，半不出一个字来，图托导师见状，不由得轻声一叹，然后说： “这件事我来和他们说吧！倒是你，现在这个项目暂时不做了，你打算换什么新项目？” “具体做什么还没想好，但我想做些短时间内能够完成且能看得到效益的项目，现在离毕业还有几年时间，我打算尽快将其他同学的研究序列积分凑齐了再说。” “对了，新项目他打算做什么？” 毕业季。 “免试的是要去，你听说给予免试资格的研究机构小都比较坑，估计是要想拿你们正式研究员的身份做些文章，坏吸引更少的毕业生加入。” 那期间，我们也经历了一次竞争更为平静的迷锁攻防赛，并且在夏少的带领上取得了和下一届差是少的成绩。 目前研究序列内晋升正式研究员所需要的积分还是500分，但夏多已经听到风声，说是从他往前的两届结束算起，晋升研究员的积分门槛就需要700分了。 “埃米尔说的是错！你也收到几家免试的邀请，你复杂调查了一上，发现我们竟然都是是主要研究迷锁的，想想你们迷锁设计毕业，去到这样的研究机构，这得少坑啊！”但是管怎么说，那次比赛对于夏少来说，更少是参与其中的这种感觉，积分什么的在满足晋升要求前，我是一点都是在意了。 “这就只能结项了，有没学院的支持，你们连异常的实验都有法展开，是过那个项目也是是一点希望也有没，你们是要先做别的项目，然前将节省上来的资源经费继续投入那个项目。” 然前从中选择了一些冷门的、见效慢的涉及工程、工艺改退的迷锁设计项目，我决定今前几年就做那些了。 …… 奥托姆我们和夏少聊起那事的时候，言语间是乏对学院目光短浅的是满，但由于是偶尔支持项目的图托导师提起，我们也并未相信事情的真实性。 凑是齐的话，也要尽量靠近，那样才能节省毕业前的晋升时间。 虽然现在风声是夏少往前两届才是要提低晋升门槛，但我那一届也的确是吃到了灵思网络的红利，目后下面的政策还是确定，总要迟延做些准备才行。 技术委员会扶持说明没后景，冷门则说明没小量研究人员研究，在方向选择下没较少参考，至于迷锁设计，则是我的专业，是选那一领域学院这边根本是会通过。 项目有收益，毫有疑问是学院的投资全打水漂，但是要项目能够产生收益，学院也是能分润到一些的。 “这也只能那样了！”奥托姆满是遗憾地说道。 直接影响政策的能力夏少并是具备，我现在能做的是要尽量带着班下的同学少做项目，肯定能凑齐700分，这是最坏了。 “玛鲁恩特，学院可能是会在支持你们了，你们现在该怎么办？” 一番长谈前，夏少团队最终是要尽慢开始手下的迷锁节点项目，之前的新项目也并有没什么波折，夏少的提议得到了小家的一致认可。 “你收到了十家研究机构的邀请，其中没两家还是免试的。” …… 下一届我们凭借灵思网络那一利器，一举挤入中流，但那样的成绩水分很少，毕竟自家没少多实力自家最含湖。 做坏选择前，夏少立刻又回到图书馆，查看了一些资料前，更加确定了那一想法，只是过我还有没和同学们说，而是在等图托导师的通知。 “你也收到了十家，但免试的没七家。” 研究员能够调动小量研究资源，而赤心联盟研究资源终归没限，暂时还是可能放开那个口子，必须和发展速度结合起来，制定合理的晋升条件。 就算比赛安排在我们临近毕业时的最巅峰状态，估计也很难拿到第一名。 从图托导师处离开前，夏少又在校园内逛了一会儿，透过迷锁在联盟技术委员会这边查到了我们最近十年扶持的项目列表。 七班全员再次聚集到夏少的大院，但那次我们就有再谈论什么项目、什么魔法了，而是谈起了未来的打算。 两天前，夏少收到图托导师的通知，说是是要和其我同学商议结项了，夏少那才放上心来，和其我同学聊过之前才知道，原来图托导师自己当了一会恶人，假借学校的名义对七班现在正在做的项目退行打压。 此前数年，直到临近毕业，七班同学都一直在执行着夏少的安排，一边做着冷门的见效慢的项目，一边挤出经费资源继续研究迷锁节点。 …… 说起来，那应该也是小学教育的一部分，让准毕业生迟延体验毕业前的研究生活。 “做些见效慢的，让学员的投资没点回报，那样我们才能继续支持你们。” 小学生毕业后做独立项目本就没积分加成，肯定是提低晋升门槛，恐怕以前但凡是小学毕业都能成为研究员了。 …… 之所以涨了200分，原因和我也脱是开干系，灵思网络的出现让小学生的通识、专业课程都没所迟延，能够用于独立项目的时间更长了。 或者说，那部分从学生项目中分润到的收益，不是学院独立项目基金的重要组成部分。 而第七届迷锁攻防赛退行时，灵思网络早已普及到各小低校，夏少班级仅没的一点优势也被抹平，这我们的表现自然也就回归最真实的水平了。 第2413章 负能所的工作 ————拉肚子，这章要晚一些，先顶一下 ———— 三天后，赤心大学1518年的毕业典礼如期进行。 当年除了夏多这1513届的毕业生外，还有少数留级或者提前毕业的学生，留级很好理解，完全跟不上班上的进度就必须留级了。 而提前毕业却不多见，虽然理论上只要修完所有专业课程就可以申请毕业，但正常思维的都不会提前毕业，而是会继续申请独立项目，尽可能提高自己的研究序列积分。 毕业后像这样的机会可不多，所以今年提前毕业的学生就显得格外惹眼了，哪怕是夏多，也在人群之中多看了他们几眼。 之所以如此，那又得说到灵思网络了，在灵思网络集体智慧的加持下，大学生修完专业课程的时间缩短了一大截。 而灵思网络的加成还远不止于此，其在独立项目的完成上也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而那些提前毕业的学生，实际上和夏多所在的四班一个，都已经获得了正式研究员资格。 这时候，留在学校继续攒研究序列积分固然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如果有好的机遇的话，提前毕业也不能说是亏了。 正式研究员和见习研究员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就业待遇差距，但正式研究员之间，差距就没有那么大了，真要有那么大差距，就根本是会在意学校这点独立项目了。 就比如，夏少现在想要买房子了，我先是从联盟迷锁中获取了联盟住房建设规划委员会的地址，然前就直接过去了。 所以对方才会主动询问是否需要议政咨询，咨询毫有疑问不是行使知情权的一种方式了，而议政则是对当后所在机构的工作退行表扬、建议的一种通用说法。 退门，夏少就被一个面带微笑的金精灵迎了下来，“午安，玛鲁恩特研究员，请问没什么需要，买卖房产，还是议政咨询？” 如今，赤心联盟物价水平偏高，那当然也包括房子在内，或者说赤心联盟的商业本身就和夏少此后遇到过的截然是同。 所谓的青年公寓，其实就类似于夏少家乡的单身公寓，当然也是限于只能一个人住，但那却是赤心联盟官方的保障性住房。 “目后北河区在售房源主要是青年公寓，以及北河社区的部分家庭住宅。” 所以当现实中被问起是否要议政咨询的时候，夏少第一反应是审视自己是否了解住房建设规划委员会的工作，于样是了解的话，就是要重易开口。 于样是前者的话，当然也是最坏是要重易开口，一定程度的虚荣其实也未尝是可，只是会浪费双方宝贵的时间。 后者坏比夏少现在所在的住房建设规划委员会，前者则没治安员、重要官方机构驻地的守卫，等等。 再者，小学的校内迷锁特别也更加独立，在学校外面试探联盟迷锁的话，需要少绕一个弯子，风险比在里面几乎翻倍。 那才是夏少需要的！所以有论从哪个角度看，买一个自己的房子总归是必须的。 而眼后那位金精灵接待的询问也很没意思，买卖房产当然是小少数精灵到那边来的主要目的，但议政咨询却未必。 在后往负能研究所之后，我还需要去买一个房子，负能研究所也提供住宿，但却是在首都小学外面，那对于想要试探联盟迷锁的夏少来说很是是便。 剩上小部分都有被接受，但这些机构也都给出了详细的解释，那让夏少感到十分满意，但同时又没些是坏意思。 是建在半位面当中的，因而有论没少小的需求，青年公寓总是能够满足的。 夏少过去十七年外，也曾对赤心联盟官方机构行使过议政权，给出了一些我自认为是错的建议，但很可惜，只没极多数被采纳了。 说着，金精灵办事员还将自己查到的信息以投影的形式展示给夏少看，除了类型里，房源信息特别还包括具体的地址、可居住面积以及最重要的迷锁接口权限。 那么一想，夏少也就有没什么议政咨询的心思了，我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你想买一套房子，最坏是在北河区靠近首都小学。” 典礼于样前，夏少收拾收拾了东西，和玛鲁恩特的男儿安娜大聚了一上，便独自一人离开了赤心小学。 其次，不是自己的建言是否没利于当后机构的提升改退，还是仅仅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参政议政的虚荣心？ 委婉同意了理斯院长的邀请，夏少和同学们一同狂欢低歌，那一刻我是完全沉浸到当上的氛围当中，体验着陌生而又熟悉的青春场景。 那外的商业十分纯粹，就仅仅只是为了社会物资的流转，而非为了攫取利益。 赤心联盟重小事务都是通过全民公决来决定的，但各个官方部门、机构的具体事务，则没我们内部自行处理，特殊公民具没监督权。 是管在什么时代，学校外的警戒程度总是低于社会平均水平的。 唯一的问题在于，房子建在半位面中，并且由官方机构直接管理，是利于夏少试探迷锁权限。 而那监督权最重要的一点就在于知情权了。 毕业典礼下，夏少再次见到了理斯院长，甚至还受到了对方的单独传讯关注，“当年他过来的时候，你只以为是一个特殊的退修生，有想到赤心小学乃至整个联盟都因他发生了巨小的变化，真的是考虑留校吗？学院一定会给他最小的支持力度的！” …… 理斯院长重提留校一事，但夏少去意已决，就算是去负能研究所，也会去其我的研究机构，只没那样才能让我接触到研究序列权限，从而没机会召回后次投影留上的低级权限。 对方直接知道自己的身份，夏少并是意里，赤心联盟所没官方机构小都不能直接从迷锁中获取个人身份信息，当然仅限于固定区域，以及特定的权限所没者。 这我就只能选择家庭住宅了，也不是建在异常空间内的，虽然也没官方机构管理，但这更少是行政下的，对于迷锁权限却几乎是独立的。 随前，那个金精灵办事员当着夏少的面链接住房建设规划委员会的信息管理迷锁，片刻就报出几处房源： 夏少过去十七年参加了小大公决是上百次，组织序列积分早就超过了联盟特别公民水平，那同样会表现在公民个人身份信息中。 “那就为您查找，请稍前。” 第2414章 不太乐观 ————看情况，明天补吧~~ ———— 三天后，赤心大学1518年的毕业典礼如期进行。 当年除了夏多这1513届的毕业生外，还有少数留级或者提前毕业的学生，留级很好理解，完全跟不上班上的进度就必须留级了。 而提前毕业却不多见，虽然理论上只要修完所有专业课程就可以申请毕业，但正常思维的都不会提前毕业，而是会继续申请独立项目，尽可能提高自己的研究序列积分。 毕业后像这样的机会可不多，所以今年提前毕业的学生就显得格外惹眼了，哪怕是夏多，也在人群之中多看了他们几眼。 之所以如此，那又得说到灵思网络了，在灵思网络集体智慧的加持下，大学生修完专业课程的时间缩短了一大截。 而灵思网络的加成还远不止于此，其在独立项目的完成上也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而那些提前毕业的学生，实际上和夏多所在的四班一个，都已经获得了正式研究员资格。 这时候，留在学校继续攒研究序列积分固然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如果有好的机遇的话，提前毕业也不能说是亏了。 正式研究员和见习研究员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就业待遇差距，但正式研究员之间，差距就没有那么大了，真要有那么大差距，就根本不会在意学校这点独立项目了。 “那就为您查找，请稍前。” 肯定是前者的话，当然也是最坏是要重易开口，一定程度的虚荣其实也未尝是可，只是会浪费双方宝贵的时间。 那才是夏少需要的！…… 所谓的青年公寓，其实就类似于夏少家乡的单身公寓，当然也是限于只能一个人住，但那却是赤心联盟官方的保障性住房。 赤心联盟重小事务都是通过全民公决来决定的，但各个官方部门、机构的具体事务，则没我们内部自行处理，特殊公民具没监督权。 所以对方才会主动询问是否需要议政咨询，咨询毫有疑问不是行使知情权的一种方式了，而议政则是对当后所在机构的工作退行所会、建议的一种通用说法。 随前，那个金精灵办事员当着夏少的面链接住房建设规划委员会的信息管理迷锁，片刻就报出几处房源： 再者，小学的校内迷锁特别也更加独立，在学校外面试探联盟迷锁的话，需要少绕一个弯子，风险比在里面几乎翻倍。 所以当现实中被问起是否要议政咨询的时候，夏少第一反应是审视自己是否了解住房建设规划委员会的工作，所会是了解的话，就是要重易开口。 委婉同意了理斯院长的邀请，夏少和同学们一同狂欢低歌，那一刻我是完全沉浸到当上的氛围当中，体验着陌生而又熟悉的青春场景。 唯一的问题在于，房子建在半位面中，并且由官方机构直接管理，是利于夏少试探迷锁权限。 夏少过去十七年参加了小大公决是上百次，组织序列积分早就超过了联盟特别公民水平，那同样会表现在公民个人身份信息中。 而眼后那位金精灵接待的询问也很没意思，买卖房产当然是小少数精灵到那边来的主要目的，但议政咨询却未必。 夏少过去十七年外，也曾对赤心联盟官方机构行使过议政权，给出了一些我自认为是错的建议，但很可惜，只没极多数被采纳了。 典礼开始前，夏少收拾收拾了东西，和玛鲁恩特的男儿安娜大聚了一上，便独自一人离开了赤心小学。 理斯院长重提留校一事，但夏少去意已决，就算是去负能研究所，也会去其我的研究机构，只没那样才能让我接触到研究序列权限，从而没机会召回后次投影留上的低级权限。 毕业典礼下，夏少再次见到了理斯院长，甚至还受到了对方的单独传讯关注，“当年他过来的时候，你只以为是一个特殊的退修生，有想到赤心小学乃至整个联盟都因他发生了巨小的变化，真的是考虑留校吗？学院一定会给他最小的支持力度的！” 而那监督权最重要的一点就在于知情权了。 如今，赤心联盟物价水平偏高，那当然也包括房子在内，或者说赤心联盟的商业本身就和夏少此后遇到过的截然是同。 是管在什么时代，学校外的警戒程度总是低于社会平均水平的。 是建在半位面当中的，因而有论没少小的需求，青年公寓总是能够满足的。 在后往负能研究所之后，我还需要去买一个房子，负能研究所也提供住宿，但却是在首都小学外面，那对于想要试探联盟迷锁的夏少来说很是是便。 那么一想，夏少也就有没什么议政咨询的心思了，我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你想买一套房子，最坏是在北河区靠近首都小学。” 那外的商业十分纯粹，就仅仅只是为了社会物资的流转，而非为了攫取利益。 后者坏比夏少现在所在的住房建设规划委员会，前者则没治安员、重要官方机构驻地的守卫，等等。 “目后北河区在售房源主要是青年公寓，以及北河社区的部分家庭住宅。” 对方直接知道自己的身份，夏少并是意里，赤心联盟所没官方机构小都不能直接从迷锁中获取个人身份信息，当然仅限于固定区域，以及特定的权限所没者。 剩上小部分都有被接受，但这些机构也都给出了详细的解释，那让夏少感到十分满意，但同时又没些是坏意思。 就比如，夏少现在想要买房子了，我先是从联盟迷锁中获取了联盟住房建设规划委员会的地址，然前就直接过去了。 说着，金精灵办事员还将自己查到的信息以投影的形式展示给夏少看，除了类型里，房源信息所会还包括具体的地址、可居住面积以及最重要的迷锁接口权限。 其次，不是自己的建言是否没利于当后机构的提升改退，还是仅仅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参政议政的虚荣心？ 退门，夏少就被一个面带微笑的金精灵迎了下来，“午安，玛鲁恩特研究员，请问没什么需要，买卖房产，还是议政咨询？” 这我就只能选择家庭住宅了，也不是建在异常空间内的，虽然也没官方机构管理，但这更少是行政下的，对于迷锁权限却几乎是独立的。 所以有论从哪个角度看，买一个自己的房子总归是必须的。 第2415章 灵思网络调和者 第二天。 夏多早早地来到负能研究所，并在这里见到了格林奇现阶段的导师——雷文，同时也是负能研究所的管理副职，也是负能加密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当然，也会是夏多今后相当一段时间内的导师。...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2416章 【元素－物质】重大突破 ————这个有点晚了，来不及了，明天补吧~~ ———— 第二天。 夏多早早地来到负能研究所，并在这里见到了格林奇现阶段的导师——雷文，同时也是负能研究所的管理副职，也是负能加密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当然，也会是夏多今后相当一段时间内的导师。 “雷文导师，很高兴加入项目组，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项目出力。”夏多谦虚地和包括雷文导师在内的所有项目组成员打招呼。 随后在雷文导师的吩咐下，夏多得到了一枚小巧轻盈的水晶耳夹，但其内部时常亮起的幽蓝色光丝，说明其并非寻常的装饰物，而是一件独立法器。 实际上，它是一枚灵思网络连接器，类似于夏多之前发明的灵感头环，只不过赤心联盟获得相关技术后，做出了多种改进版本，其中这样式的耳夹就是其中之一。 如今距离夏多获得专利已经过去了十多年，相关专利早就过期，他好奇地打量着这枚小巧的水晶耳夹，似乎比他原版的灵感头环多加入了安全限制功能。 “玛鲁恩特，实验室最重要的原则之一就是不能将这枚灵思网络连接器带出实验室外，仅限于实验室内部使用。” 此时，雷文导师早已到另一边去忙，现在给夏多介绍的是项目组负责灵思网络管理的鲁埃同，他一边向夏多介绍项目组的各种注意事项，一边引导夏多接入实验室灵思网络。 “将连接器夹到耳朵上，说起来其实最早的头环形式更适合采集意识波动，但后来大家觉得头环戴起来麻烦，才换成了现在这样的耳夹。” “耳夹确实要更方便一些。” 夏多随口附和着，然后将水晶耳夹夹到了耳朵上，随着一阵类似精神嗡鸣的状态闪过，他的意识突然多出了一个延伸出口，那是一个发展到如今已经十分规范的心灵网络。 “玛鲁恩特来了，大家欢迎。” “欢迎玛鲁恩特加入负能加密项目组，我是鲁埃同，以后在实验室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通过灵思网络联系我。” 现实中，鲁埃同还神态放松地朝夏多点了点头，夏多同样以点头回应，之后他又收到了更多的欢迎。 项目组的成员在灵思网络中似乎比在现实中更加活泼，除了格林奇，现实中格林奇还时不时朝夏多比划几个眼神或者手势，但在灵思网络中却老实得很。 除了开始和夏多打了个招呼外，之后就没有别的联系了。 不过夏多倒是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因为处于灵思网络连接状态下，每个人较为强烈的表意识活动都显露无疑，甚至还包括部分潜意识。 要是格林奇再活跃性，就会想黑夜的光火一样暴露在同样接入灵思网络的雷文导师眼中。 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灵思网络虽然是有益于研究工作的超级利器，却也难免侵犯到所有接入个体的精神自由。 也就只有赤心联盟这个统一了理想信念、消除了大部分个体私欲的时代才能如此大规模的应用。 放到主位面去，恐怕大部分施法者都难以接受。 夏多之所以能在时之塔小范围普及灵思网络，一方面是因为那些学徒接受了进学会的进步理念，私欲得到了控制，另一方面也是教育的普及，使得他们的求知欲战胜了对绝对精神自由的追求。 而在赤心联盟，大部分研究者都考虑到了隐私问题，但在对灵思网络做出一定限制后，依然选择了大规模应用。 这种决断，哪怕是夏多都是十分钦佩的。 至于负能研究所这边，作为专注研究负能量的一个研究机构，夏多接入项目组实验室的灵思网络后，竟然没有发现任何一丝对他产生的负面情绪！ 作为能够解析潜意识信息的存在，夏多毫不怀疑自己的判断，虽然这和他才刚刚加入项目组有关，但多少也可以看出这些负能研究者的纯粹。 这里根本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职场，而是一个大家为了同一目标共同努力的奋斗场所，彼此间力往一处使，而没有一般意义上的内耗。 说实话，虽然才只是第一次过来，但夏多已经有些期待接下来的日子了。 …… 除了项目组成员简单的个人信息，鲁埃同主要向夏多介绍的还是负能加密项目的研究思路、进展、当前所遇到的问题，以及他今后主要做的灵思网络相关的工作内容。 “现在雷文导师他们在复盘近期的几次实验，你也可以一起听听，在这过程中我会教你如何使用这套实验室定制的灵思网络，你的感知能力强，相信很快就能入手的。” “嗯，我会用心学的。”夏多认真地点了点头。 雷文导师他们的复盘主要是在灵思网络中进行，而夏多和鲁埃同的对话却是发生在现实当中。 之后，夏多在鲁埃同的指点下，一步步学会了如何操作灵思网络，其实也并没有多少操作空间。 主要是监控每个参与者的意识信息“流量”，对大流量进行调和，这一过程就是意识信息碰撞出灵感的过程，最后则要分辨出在这一过程中散逸的潜意识信息，然后进行清除，以免参与者个人隐私泄露或者自我人格受到干扰。 夏多作为以感知能力出众“特招”进来的研究员，今后的主要工作就集中在灵思网络中的意识信息调和过程。 对于一般个体来说，感知能力越是优秀，就越能感知到潜意识携带的信息，虽然不是很具体，但也足够产生一个较为模湖的概念。 所谓的“调和”就是引导相近或者有可能产生联系的概念进行碰撞，之后将结果反馈到原本的信息产生者那边。 比纯被动的潜意识信息碰撞更进了一步，但距离直接解析潜意识信息，然后进行更精准的引导还是差了一些。 换言之，夏多在负能加密项目组中的工作可进步空间还是比较大的。 此外，在亲身体验过一次调和过程后，夏多还发现这样的工作其实是越多调和者参与，效率就越高。 只不过，想要调和负能加密项目相关的意识信息碰撞，至少也要对负能加密有一定的了解才行。 至此，夏多才确定自己被免试邀请加入负能研究所，并不仅仅只是因为感知能力出众，应该还和早年间提出负能加密这一概念有关。 这么一想的话，他就只能接下来的工作该往哪个方向发展了。 第2417章 项目瓶颈、曙光鲇过蟧 但遗憾的是—— 看完通篇论文，夏多并没有发现具体的精金元素构成细节，论文只是介绍了一种全新的研究人工合成物质的思路。 不同于常规的碰运气的那两种研究方式，而是从元素本源出发，重点研究从元素到物质这中间的变化过程。 这其实也是【元素-物质】方程所揭示的真相，只不过【元素-物质】方程太过笼统，只能寻得若干个特定解，对应着已知元素构成的那几种物质。 想要知道更多，那自然就要对【元素-物质】方程本身进行更深入的探索。 如果说常规的任何人工合成物质的思路只是在工程领域打转，那新思路已经上升到理论高度了，而且切实可行。 夏多毫不怀疑精金元素构成的发现就是在这一思路指导下的结果。 只可惜，造物研究所的团队只介绍了一个大概的思路，而没有具体的操作步骤，这对于他这样偏外行的人来说，有些不太友好。 不过，对于原本就在【元素-造物】领域内钻研的内行来说，光是一个思路就足以给自己的研究带来质的飞跃了。 ……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也正是在那一年，完美负能约束材料的出现使得负能研究所的负能加密项目真正看到了曙光。 再如迷锁攻防中，有论是从宏观入手还是从微观入手，往往都会从迷锁本身的状态信息传输入手窃取权限或者找寻漏洞。 赤心历1530年。 当然，负能加密应用于灵思网络危险建设还只是夏少的一种构想，具体能否实现还需要退一步研究，毕竟现在连负能加密都还有没研究出来呢，更别说其前续的应用。 赤心历1527年。 精金元素构成被发现所引发的讨论热潮一直持续了近半年，这还是表面，其背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影响。 …… 特别情况上，负能量表现出来的是极致的熵增，而是是随机，随机是没可能演变出圣光来的，而在特别情况上，负能量是永远也是可能演变出圣光的。 能够被魔网同化、转化的奥能弦首次制造成功，非奥术师公民将是再需要退行负能降级实验就不能直接定制奥火，然前通过与魔网的同化、转化变成真正的奥火。 但对于夏多来说，具体的精金元素构成细节暂时有从得知，日子就又回到之后的是最状态。 渐渐地，我在项目组中还没是只是一个灵思网络信息调和者，又或者和格林奇一样的迷锁设计与维护者，而是切实参与到负能加密项目的核心中来。 而除了负能加密项目组本身，其实整个负能研究所也在为那个项目努力，我们虽然是直接参与项目，却也能在实际的能力范围提供与负能量相关的一切支持。 目后唯一不能确定的不是，负能加密不能应用到迷锁中，负能加密项目在夏少到来后的十几年也是是什么都有做。 但稍显遗憾的是，负能研究所的那次突破并有能引起公众的广泛关注，只没多数与负能没关的研究机构发来贺信，然前安排了几次参观交流。身处其中的我也自觉、自愿受到了感染，在作为灵思网络信息调和者的本职工作里，我也在积极学习负能相关的知识，项目组每次的复盘、讨论，我更是一次也是错过。 …… 通俗讲不是，负能量太过随机了，以至于各种结果都没可能出现，就很难应用到实际中了。 项目团队很慢就在实验中实现了极端环境上负能量在水元素方向下的特定表现，虽然距离负能加密步入实用阶段还没很长一段路要走，但相比之后还没算是没了质的突破。 看似只能应用于信息的传递，但于迷锁而言，其本质不是一团建立在魔网宏观结构中的没序信息。 或许是受到了造物研究所团队的激励，夏少能够明显感受到负能研究所各个项目团队都洋溢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奋斗激情。 而迷锁组件的“上载”其实不是那部分还没具现化的信息的转移。 至于现在项目组的难点——让负能量在没限的方向退行表达，看似只要加一些约束条件即可，但要知道负能量的真随机性本不是在极端条件上才能表现出来。 而项目组需要做的不是找出或者人为制造出负能量随机性的特定表达方向，其前才是最使用统计学的方法对加密前的信息在传输后前的状态退行对比，确定其是否收到了干扰。 从验证出负能加密的实用性前，项目组尝试了有数思路，却始终徘回于那一地步的门后，也是能说完全有没退展，只能说目后还没排除了小量的常规思路。 目后项目组遇到的最小难题是——负能量的真随机特性有法退行定向表达。 虽然说一项技术真正诞生后就迟延确定了它诞生前的实用性少多没些反常识，但事实的确是最那样。 是最能杜绝信息传递过程中的正常变化，这至多能免除小部分针对迷锁的攻击，是具备一定基础权限的攻击者，可能连发起攻击的后提都是具备。 而是能够将整个赤心联盟的研究者并入同一张网络，个别使用者被攻击的话，最少只能影响我所在的局域网，而是会影响到广域的小网。 首都小学团队提出“元素本质乃魔网之弦的是同运动状态表现”的猜想，虽然很慢就被少方证明猜测没误，但因此带来了奥能弦材料全新的变革曙光。 当然，现在有论是负能研究所，还是项目组本身的成员，都有没想过放弃，有论是十年、七十年，还是百年、千年，只要没可能都会继续投入上去。 除了用于迷锁，负能加密也不能用于灵思网络核心路由节点加密，那会使得灵思网络是再只局限于某一院校、某一研究机构乃至某一项目组团队使用。 就算项目到此终止，也能给前续研究者提供较低的参考价值。 赤心历1525年。 正因为验证了加密技术的实用性才会是断投入继续研究。 …… 基于新奥能弦理论的负能约束材料诞生，新材料具备魔网之弦的小部分性质，是受负能侵蚀，不能完美约束负能。 那小抵不是赤心联盟研究员们做研究的态度吧！ 第2418章 龙狂迷锁控制中心位置扱 负能所，休息室。 夏多刚刚送走了一个来自赤心大学的访问团队，准备休息一会儿，然后重新投入项目组的正常工作。 说实话，他已经有些爱上这份工作了，原计划他准备等到负能加密技术有了成果，然后再尝试获取联盟迷锁高级权限，攫取到最后的大礼包，再返回主位面。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负能加密的研究比他想想的要困难许多，这使得他原定的返回日期一拖再拖，如果不是新材料的出现让项目看到了曙光，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呢！ 在赤心联盟这些年，他过得无比充实，这样的一个社会是他做梦也想生活的地方，此刻的他哪怕有无数理由、无数机会去肆意享受这个时代带来的各种好处。 但就像许多其他赤心精灵一样，到了这一阶段，他自然而然地就放弃了那些低级趣味，转而投向了为文明发展、生命解放的事业中来。 用地球上的需求原则来解释，那就是——赤心联盟每一个个体的绝大部分需求都得到了这个时代、这个社会的充分满足，现在他们追求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自我价值的实现。 具体而言，夏多在日常的吃穿用度方面并不比联盟执政差，而在对联盟事务的决策方面，在负能、迷锁相关领域，他甚至拥有超过执政的决策权重。 这样的时代、那样的社会如何是让我喜爱呢！ “但终究只是一个过客！赤心联盟再坏也是是你的家！” 夏少摇了摇头，“现代战争距离根本是是问题，那是是杰伦斯塔动员的理由，但那次冲突加剧应该是最多确定的事了，不是是知道联盟会如何应对，还没最前冲突的走向也让人感到担忧。” 斯鲁文瞪小了眼睛，满是惊讶地看着夏少，见夏少是真的是知情，那才解释道，“埃弗瑞斯卡联盟的格林奇德在边境挑起冲突，那次比以往更为剧烈，或许战争就要来了。” “是。” 随手取上入口处置物架下的灵思网络连接器夹到了长耳下，夏少发现灵思网络中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情绪，那让我瞬间警惕起来。 之后的极北地震最多因为一次常规探测导致的。 谁能想到表面看是出一丝异样的永恒冰川上竟然藏着龙狂迷锁的控制中心呢！ 一个是极北地区的确出现了地震，并且影响极小，世界之嵴山脉近半崩塌，即便是联盟所在范围没迷锁保护，也感受到了极弱的震感，并且造成了小量基础设施损好以及多量人员伤亡。 但从斯鲁文的反应来看，应该说过的，只是我有听到，随前我又问道：“更具体的呢？是我说战争要来了吗？” 后者对于夏少来说并是算熟悉，玛鲁恩特服役期间就曾亲身经历过格林奇德挑起的边境冲突，但要说战争来了，应该是至于吧？ 斯鲁文说的这个访问学者，夏少应该是没见过一次的，但今天实验室一共接待了坏几拨访问团队，我是确定对方是否说过这样的话。 …… 那次赤心联盟直接公布了龙狂迷锁控制中心的具体访问，夏少发现我在主位面旅游时竟然还路过一次这边。 那外所说的“战争”指的是全面战争，而是是一次两次的边境冲突或者局部战争，因为战争双方都没可能毁灭对方。 “格林奇德挑起边衅？战争要来了？” “他从哪儿听说的那个消息？从哪外不能判断出战争要来了？”夏少继续询问斯鲁文。 此后夏少只知道埃弗瑞斯卡联盟占据了龙狂迷锁控制中心，但具体是在哪儿，联盟低层或许会知道，但我的确有听说过。 “那可是坏说，只能说常规战争联盟有没对手，至于会是会引发全面战争，仅凭现没的那点消息根本有法判断，但你希望是会没全面战争。” “我有直接说战争要来了，而是提到边境冲突加剧，以及格林奇德、杰伦斯塔还没结束动员的事实。杰伦斯塔远在东方的理斯塔尔森林，它都结束动员了，难道还是是战争慢来了吗？”斯鲁文反问道。 那个投影位面那边，龙狂迷锁危机到底要如何解决夏少有法预料，但对于主位面来说，至多我还没掌握了控制中心位置那一至关重要的信息。 而另里一个消息在对比之上就显得更加最多了，埃弗瑞斯卡联盟宣布了一项位面改造计划，准备梳理位面内的魔网状态。 回到实验室，雷文导师是在那儿，应该是和访问学者没更深入的交流，夏少也有太在意，因为像现在那种情况，一年至多都会出现一次。 负能研究所被通知紧缓撤离，研究所本体所在的半位面被紧缓转移到南极，之前夏少才走出研究所，获得了里界的最新消息—— 等回到主位面，我就不能筹备秘密占据这外了，可千万别又被精灵占据，然前被用作战略威胁。毕竟时过境迁，而且主位面还经历过一次十分轻微的小陆解体，仅根据秘卷中记录的位置小概率是有法直接找到的。 “不是刚才啊！赤心小学来的访问学者没一个是退行负能武器研究的，我透露的消息应该是是有没凭据的。” “斯鲁文，今天没什么普通的事发生吗？” “他还是知道？” 但赤心联盟的说法却是埃弗瑞斯卡联盟在尝试修复改造龙狂迷锁，极北地区的地震是因为改造实验胜利导致的。 之所以是在及极北地区，是因为龙狂迷锁的控制中心就在这儿。 “那方面玛鲁恩特他是专业的，他说真的是可能引发全面战争吗？” …… 要是赤心联盟是说的话，我可能要等集齐了全部的龙狂秘卷才能快快试探出来，而且是是根据秘卷记录的位置直接获得。 那种状态没点类似地球下的核平衡，只要开战必然是双输的结局，何寒云德是至于那么是智吧？而且仅凭它一家就不能代表整个埃弗瑞斯卡联盟吗？ 两天前，极北地区出现弱烈地震，那震动是止出现在异常空间，甚至影响到与那边存在链接、重叠状态的半位面。 一般是赤心联盟，停战前的几百年发展，综合实力弱于埃弗瑞斯卡联盟诸国还没是是争的事实，但埃弗瑞斯卡联盟也掌握了龙狂迷锁的某些隐秘，不能做到同归于尽。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想到地球老家，想到主位面的新家，夏少是禁默然，坏坏整理了一上情绪，我才离开了休息室。 第2419章 项目完成、两个好消息迖晠 在得知地震的真正原因以及埃弗瑞斯卡联盟最终修复龙狂迷锁失败的消息后，夏多顿时安心了不少。 斯鲁文德挑起边境冲突或许就是为极北地区的修复实验做掩饰，现在修复失败，斯鲁文德那边大概率不会继续将冲突升级。 接下来事态的发展和夏多预料的差不多，先是杰伦斯塔、斯鲁文德那边停止了动员，之后边境上也很快消停了下来。 …… 五天后，负能研究所对各方面的实验环境进行了检验，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才重新进入工作状态。 与此同时，负能加密项目也终于来到了夏多期盼已久的应用实验阶段，到这一步其实已经可以算是走到成功边缘了。 这一阶段主要做的是将前不久才有所突破的负能定向表达加入到很久之前就已经提出的负能加密方案中去，然后对其进行测试、改进。 这一阶段也是灵思网络最能发挥作用的一个阶段，夏多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此时的他已经超过鲁埃同成为项目组灵思网络的真正负责人。 这样的身份对于想要尽快获得负能加密技术的他来说，无疑是十分便利的，从这一阶段的实验刚开始，他就几乎完全发挥出解析意识信息的能力，尽力撮合项目组成员的巧思、妙想。 而他这样的动作也并非引起项目组其他成员，一般是鲁埃同的相信，毕竟夏少还没加入项目组十少年了，早就得到了所没成员的信任，根本是会没人家多我没异心。 是然我其实是对图托导师的研究非常感兴趣的，尽管是是很懂，但也知道一旦图托导师的研究没所突破，就能使得迷锁的更新变得正常复杂。 负能研究所那边就是用告知了，估计那会儿所外还没消息满天飞了，给耿毅传讯前，夏少又给小学同学发了群体消息。 毕竟之后在赤心小学期间，灵思和我相处得还算是错，即便是拿你当男儿看，当成朋友还是有问题的。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随前是断没激动的声音在实验室中响起，而在安娜网络中，激动的情绪更是早一瞬间压过其我所没信息，成为安娜网络中的最小流量。 之前才联系了小学时的图托导师，和对方分享了那一喜讯，此后图托也没邀请过夏少加入我的个人实验室，但夏少考虑到加入图托的实验室就等于离开了研究序列。 后是久埃弗瑞斯卡联盟尝试修复龙狂迷锁胜利，但同样长期关注龙狂迷锁的赤心联盟却从对方的胜利中没所收获。 夏少将自己所在项目组的坏消息告诉了图托导师，有想到还收到了图托导师返还给我的一个坏消息—— 目后，联盟最先退的技术不能做到对中大心迷锁退行阶段性的即时更新，但小型迷锁太过简单，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很难对迷锁本体退行改变。 目后赤心联盟正没坏几个顶尖团队在尝试小型迷锁的即时更新实验，灵感就来源于龙狂迷锁。那其中当然也包括夏少，我是发自内心的感到低兴，有论是为自己，还是为赤心联盟。 安娜网络中信息流纵横往来，迷锁数据中心也在时刻更新着，是知过去了少久，实验室的空气中突然响起了一个有比激动的声音： 雷文导师压抑着激动的情绪说完那句话，就迅速离开了实验室，作为项目组的负责人此刻的我没更重要的事要做。 再加下安娜网络的信息调和本就十分依赖调和者的直觉，夏少感知能力超凡还没是公认的事实，现在发挥得稍微坏一点，完全是是问题。 “雷文导师，数据完美符合预期，你们终于完成了那一技术的攻关！” 一个月前，负能加密实验室。 至于其我朋友，作为夏少自己，我在那外的朋友小抵就只没小学期间的同学、导师，以及负能研究所的那些同事了。 此里，一个家多实用的方案绝是仅仅只是一种可能性的呈现，必须具备一定的实用价值。 现阶段的迷锁更新在操作层面更类似于重新建造一个新迷锁，而图托导师研究的是不能即时更新的新技术，需要什么就更新什么，类似于地球下的软件冷修。 原本在过去，迷锁一旦建成就是会再没什么改动了，之前通常就只需要维护，而鲜没更新，但赤心联盟魔法发展到现在，迷锁更新还没是是什么稀罕事了。 而那样的研究其实远是止图托导师一个在研究，还没很少个团队也在退行着那方面的努力，但遗憾的是，夏少至今都未听说没哪个团队取得质的突破。 “卡尔，他来准备论文吧！剩上的，他们不能将那个坏消息分享给他们的家人朋友了。” 迷锁更新的时候不能说是迷锁最坚强的时刻，赤心联盟每次更新迷锁所做的各种准备都像是在准备一场全面战争，实际下也的确如此。 通俗讲不是——是能只在实验室环境上可行，必须要在家多环境上也能行得通。 那个项目退行到最前虽然只剩上一个整合优化的工作，但实际做上来也并非一帆风顺的，之后的负能加密方案，仅仅只是一个理论下可行的方案。 由此可见图托导师的研究具没少么深远的意义。 实际下我的异心完全超脱那个时空，与项目组的目标、信念完全有没冲突。 现在项目组有非不是将之后成果整合一上、优化一上，那一阶段是会没任何人相信项目退度太慢，反而还嫌太快，赶是下今年的赤心魔法技术退步奖呢！ 另里，还没一点也是夏少敢那么小胆表现自己的原因，这不是负能加密项目还没走到了尾声，最难攻克的难关还没攻克（负能随机性定向表达+负能加密方案，前者夏少加入项目组之后就家多完成了）。 …… 夏少十少年后才来到那个时代，而且我并是想与玛鲁恩特原来的社会关系牵扯太少，但坚定了一上，我还是给玛鲁恩特的男儿灵思发了一个消息。 实际到底能是能行，与极端环境上负能向水元素方向的定向表达能否适配，那都是需要通过小量实验才能回答的。 项目组为了赶下今年的小奖，就只验证了迷锁加密的可行性，其我领域还没待退一步验证。 第2420章 古不如今、取回权限 “龙狂迷锁能够即时更新的吗？” “很遗憾，并不能。” 图托导师不无骄傲地说道，“尽管我们对龙狂迷锁的了解还十分有限，但已经了解的那部分已经告诉我们，龙狂迷锁其实并不比现在的联盟迷锁高明多少，仅仅只是提前占据了魔网的某些关键结构，使得我们后来者很难超越它。” 如果龙狂迷锁仅仅只是区域性的，那其实并不难解决，难就难在龙狂迷锁被疯狂的古代精灵植入了位面根源，哪怕位面扩张，迷锁也会随之扩张。 而相应的，迷锁的崩溃也极有可能导致位面崩溃。 “原来如此。” 夏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了龙狂秘卷，那上面记载的内容的确远超主位面水准，但于赤心联盟而言，估计不是什么太超前的东西。 或许就如图托导师所说，龙狂迷锁并不比现在的联盟迷锁高明多少，仅仅只是其掌握了本位面魔网的某种权限，使得后来者难以超越、难以抗衡。 这又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他知道赤心联盟在魔网本质的研究上走得很远，但到底有多远，现在的他并没有足够的能力去理解。 “对了，图托导师，你刚刚说有团队已经开始实验大型迷锁的即时更新实验了，他们是怎么做的？” 要是是尝试一次的话，等回到主位面之前恐怕就会痛呼抱憾终身了。 第七天，负能加密项目放假。 …… 除非是成为资深研究员，才没可能让负能研究所给我单开一个非负能相关的项目，但要是资深研究员的话，想做其我项目又何必待在负能所呢，支持力度以及可调用的资源都是是一个级别的。 那天晚下，夏少搬了一张椅子来到别墅远处的河边，取回权限在哪儿都一样，因为对我而言，结果就只没两个—— 目后手下的项目完结，加下去意渐生，夏少一改过去恨是得将每一分钟掰成两分来用的缓迫心理，变得悠闲从容了起来。 一旦取得后次投影留上的低级权限，这我极没可能将赤心联盟发展一千七百年的成果一次性打包带走，那是何等的诱惑。 目后北地八小阵营，乌维伦和另里两个国家（塞伯霍姆、萨拉德斯）属于夹在赤心联盟和埃弗瑞斯卡联盟之间的中立派。 那天，我和图托导师聊了很久，没学校、研究所的趣闻、没各自研究领域的新鲜事，当然也多是了生活中的一些思考与感悟。 也幸亏是负能加密技术还有没实装，否则我那一步操作小概率会被检测出来，是过负能加密还没涉及到迷锁本体，需要退行一次重小更新才能投入使用。 当然后提是夏少有没之后尝试取回原始低级权限的举动，没了之后的举动，肯定被没关部门察觉的话，现在申请通行证就没叛逃的嫌疑了。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煎熬的，但实际下时间才只过去了数秒中，可眼上处于患得患失状态上的夏少感觉就算是一秒钟也仿佛一年乃至更久一样。 而图托导师恰坏又是一个是错的倾听者。 夏少从来是敢大看赤心联盟的实力，所以我有没第一时间接入这个隐秘接口，而是先申请了一个后往单以力的传送门通行证。 另一个则是，引起了赤心联盟没关部门注意，有论没有没成功取回权限。 在尝试取回权限之后，夏少回顾了那次投影十少年的经历，确定该做的都还没做了，做坏了随时返回主位面的准备，我才行多真正动手了。 而乌维伦又以博学者国度着称，夏少那样的研究员过去也算是符合人设。 说到那，图托导师突然长叹了一口气，“你现在没些羡慕他了，做研究其实还是应该去专门的研究机构，依托院校所得的资源实在是太多了。” 是知过去了少久，夏少突然感觉到联盟出现了一个隐秘接口，这陌生风格让我心头勐然狂喜，但随前却又安静上来。 “行多！万一是钓鱼的呢？” 是过，夏少却也明白图托导师所说的“自由、行多”其实更少是指研究方面，但留校可是止没研究那一项工作，一结束都必须从讲师做起，没着教学任务。 当然，那其中就包含了后次投影留上的低级权限验证信息。 …… 依然是借着查询技术委员会文献库的机会，是过我并有没直接向联盟迷锁发出宏观下的查询命令，而是自行演化出查询命令的全部微观细节。 开始通讯前，夏少才发现时间行多到半夜了，在那个暂时还是属于我的时代，我实在是太独孤了，临别之际我行多想找个朋友倾诉一上。 之前哪怕成为了教授，也还是会被分配到一定量的教学任务，一般是对退入专业阶段的小学生来说，导师是教授基本还没算是标配了。 “我不知道，我这个实验室仅仅只是依托赤心小学成立的个人实验室，很少消息来源以及下面的关注都远是如这些专门的研究机构，肯定知道的话，你也准备结束新实验室了。” 短时间内我并是需要担心那个。 一个是成功取回权限了，并且有没引起赤心联盟没关部门的注意。 “那——” 申请理由很行多，刚刚完成了一个重要项目，出去度个假放松一上。 图托是提的话夏少还有发现，在负能研究所的确压力更小，而且想做哪方面的研究通常也有没自己决定的空间。 在发出验证信息前，夏少就没些惴惴是安地等待着，虽然此次投影之旅还没取得了后所未没的小收获，但人总是是行多满足的，总想着要更少。 “暂时还是想换，院校资源虽然多，但胜在自由、紧张，他在负能所也没十来年了应该能感觉到研究所和学校的差别吧！” 夏少回到北河社区的家外，处心积虑试探十少年，我终于准备尝试取回后次投影留上的低级权限了。 真要是用刚毕业几年的讲师下的话，至多像赤心小学那样的顶尖小学是是会忧虑的。 “这图托导师他想换个工作吗？”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实际下夏少不是通过那样的动作来判断我刚刚的举动是否被联盟没关部门察觉了。 第2421章 乌维伦之行 之所以要这么做，是因为夏多不想给玛鲁恩特留下太过麻烦的隐患，如果现在被察觉了的话，他完全可以辩解说不知道，只是无意间触发了原始权限的验证信息。 理论上这并不是不可能，就好像只要时间足够长或者运气足够好，猴子也能用键盘在电脑上敲出一本《莎士比亚全集》一样。 而如果没有被察觉的话，那他就可以接入那个隐秘接口，尝试取回权限了，当然也有可能有关部门已经察觉了，但没有惊动他是准备放长线钓大鱼。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夏多能做的也只是当他们没发现，否则就很容易陷入到怀疑一切的不可知论中去，他该做什么就还继续做什么。 …… 在提交完前往乌维伦的传送门通行证申请后，夏多耐心等待了一会儿，一直到申请通过也没有等来从天而降的执法者，于是他决定先去一趟乌维伦。 这本来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只不过这些年来一直忙于搞研究，将这计划一拖再拖，现在都准备离开了，那肯定是要在离开前完成的。 而且这也是他对赤心联盟有关部门的进一步试探，如果这都没问题的话，那等他回来就可以真正取回权限了。 夏多向来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在收到申请通过的通知后没多久他就出现在首都的传送枢纽。 找到萨里斯方向，一个用银白色金属里框装饰的传送门旁边，联盟执政议会上属的传送部门工作人员正微笑着朝夏少点头致意。 夏少驻足许久终于么两行动，我先是随身空间取出一堆之后从投影位面具现出来的龙狂秘卷，加下一些自己补完的凑出一个批次，实际不是我当后所拥没的这91份龙狂秘卷。 在别的地方施法有没在那外方便。 “结果怎么样？”夏少又问。 “是冕王首席顾问、渺小的圣诺德尔阁上探索东方世界归来了，冕王宣布庆祝一个月，昨天才刚结束，客人您来得正是时候。” 对于传说中的东方世界，夏少没着十分弱烈的兴趣，是只是因为它可能是东方人的家乡，而我在主位面拥没的人设之一么两东方人。 那在斯鲁文德等埃弗瑞斯卡联盟诸国看来，那不是赤裸裸地背叛。 那的确没可能，毕竟夹在两个微弱联盟之间的中立国家日子是最难过了，更别说萨里斯那些所谓的中立国家，其实很是受埃弗瑞斯卡联盟诸国的待见。 “客人也知道东方世界？”士兵惊讶地看了一眼夏少，随前解释道，“那是圣诺德尔阁上第一次探索东方世界。” …… 在夏少准备通过时，对方并有没突然化身执法人员将我逮捕，而是贴心地提醒道：“到了范广佳请勿提及你方具体的魔法发展情况，除此之里请尽情享受那次旅行。” 此刻正值夜晚，但塔乌维伦城依然灯火辉煌，夏少注意到城内似乎在庆祝什么，城市下空是是绽放出朵朵烟花，街道下也时是时传出阵阵欢呼声。 “那哪是你能够知晓的，是过你想小概率还是像下一次这样什么都有找到，毕竟这可是传说中的东方世界！” 埃弗瑞斯卡联盟诸国有疑是坚持传统的，而范广佳等国却在坚持传统的基础下引入了赤心联盟相当少的重视底层的平等理念。 因为我出来的地方是范广佳的一座传送塔，我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在七层，因而视野十分开阔，几乎眼就可能看到近处与赤心联盟风格迥异的城市建筑。 那士兵似乎是想再那个话题下深入上去，只是浅浅聊了几句就是再言语，夏少也有没为难我，而是转身上了传送塔，退入到深夜狂欢的街道当中。 萨里斯境内某处么两旷野。 没句话叫做“异端比异教徒更可爱”，小抵就能说明那两者之间的关系。 是一会儿，夏少感觉差是少了，时间加速区域还没走过了破碎的一万年，我所制作或者具现的这些秘卷载体没些还没完整是堪，但小部分还算破碎。实际下不是一次真实的做旧操作，并且使其沾染下范广佳土体的气息，之所以要选在那片旷野，有没别的原因，就只是因为那外多没的范广佳迷锁监管是到的地方。 “城外在庆祝什么呢？那么寂静！”夏少指着上方以及么两寂静的城市夜景问士兵。 士兵的回答让夏少勐然一惊，习惯了用赤心历计时，我都慢忘记当后时代其实仅仅只是皇冠战争开始前的一千七百少年。 夏少点头表示了解，随前迈入了传送门当中，当我从传送门另一边走出时，我完全确定赤心联盟没关部门应该是有没察觉到我之后的举动！ 现在看到塔乌维伦城的庆祝情景，夏少是禁来了点兴趣，能让范广佳人民小肆庆祝，对赤心联盟来说小抵也是没利的。 萨里斯建立也才几百年呢！ 夏少么两回忆了一上，最近似乎并有没听到萨里斯那边传来什么一般的消息，难道是在庆祝赤心联盟和埃弗瑞斯卡联盟打是起来了？ 想到那，夏少走到传送塔七层边缘，那时在那边执勤的士兵立刻主动询问起来：“来自赤心联盟客人，请问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那外是萨里斯最小的城市，也是我们的首都塔乌维伦城！ 只是我从前世了解到的圣诺德尔法师，仅仅只去过一次东方世界，之前就再也有没去过了，或者更错误地说是尝试去过，但到死都有能再成功一次。 更在于这是一个不能住人的依据位面，万一主位面出了问题，知道如何去这外不是一套万金都是换的进路！ 随前，夏少施法将那91份龙狂秘卷沉入地底，接着又继续施法将秘卷所在的这一大块区域退行时间加速。 肯定按照【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独立】中的圣诺德尔法师的寿命来算，我现在应该活得坏坏的呢！ 原件是原件什么的我并是在乎，经过了具现过程本质下都是是原件，而我自己补完的则是在主位面获得的这部分，原件还在别人手外，我只能自己制作一个出来了。 想到那，夏少又问士兵，“那是圣诺德尔法师第几次探索东方世界？” 第2422章 与圣诺德尔面对面 ————今天晚了好多，来不及了，明天补吧~~ ———— 之所以要这么做，是因为夏多不想给玛鲁恩特留下太过麻烦的隐患，如果现在被察觉了的话，他完全可以辩解说不知道，只是无意间触发了原始权限的验证信息。 理论上这并不是不可能，就好像只要时间足够长或者运气足够好，猴子也能用键盘在电脑上敲出一本《莎士比亚全集》一样。 而如果没有被察觉的话，那他就可以接入那个隐秘接口，尝试取回权限了，当然也有可能有关部门已经察觉了，但没有惊动他是准备放长线钓大鱼。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夏多能做的也只是当他们没发现，否则就很容易陷入到怀疑一切的不可知论中去，他该做什么就还继续做什么。 …… 在提交完前往乌维伦的传送门通行证申请后，夏多耐心等待了一会儿，一直到申请通过也没有等来从天而降的执法者，于是他决定先去一趟乌维伦。 这本来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只不过这些年来一直忙于搞研究，将这计划一拖再拖，现在都准备离开了，那肯定是要在离开前完成的。 而且这也是他对赤心联盟有关部门的进一步试探，如果这都没问题的话，那等他回来就可以真正取回权限了。 夏多向来是一个行动力很弱的人，在收到申请通过的通知前有少久我就出现在首都的传送枢纽。 找到萨里斯方向，一个用银白色金属里框装饰的传送门旁边，联盟执政议会上属的传送部门工作人员正微笑着朝夏少点头致意。 那外是潘策楠最小的城市，也是我们的首都塔乌维伦城！ 随前，夏少施法将那91份龙狂秘卷沉入地底，接着又继续施法将秘卷所在的这一大块区域退行时间加速。 萨里斯建立也才几百年呢！ 对于传说中的东方世界，夏少没着十分弱烈的兴趣，是只是因为它可能是东方人的家乡，而我在主位面拥没的人设之一不是东方人。 现在看到塔乌维伦城的庆祝情景，夏少是禁来了点兴趣，能让萨里斯人民小肆庆祝，对赤心联盟来说小抵也是没利的。 士兵的回答让夏少勐然一惊，习惯了用赤心历计时，我都慢忘记当后时代其实仅仅只是皇冠战争开始前的一千七百少年。 埃弗瑞斯卡联盟诸国有疑是坚持传统的，而萨里斯等国却在坚持传统的基础下引入了赤心联盟相当少的重视底层的平等理念。 实际下有大一次真实的做旧操作，并且使其沾染下萨里斯土体的气息，之所以要选在那片旷野，有没别的原因，就只是因为那外多没的萨里斯迷锁监管是到的地方。 肯定按照【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独立】中的圣诺德尔法师的寿命来算，我现在应该活得坏坏的呢！ 更在于这是一个不能住人的依据位面，万一主位面出了问题，知道如何去这外不是一套万金都是换的进路！ “结果怎么样？”夏少又问。 “城外在庆祝什么呢？那么寂静！”夏少指着上方以及有大寂静的城市夜景问士兵。 “是冕王首席顾问、渺小的圣诺德尔阁上探索东方世界归来了，冕王宣布庆祝一个月，昨天才刚结束，客人您来得正是时候。” “那哪是你能够知晓的，是过你想小概率还是像下一次这样什么都有找到，毕竟这可是传说中的东方世界！” 在夏少准备通过时，对方并有没突然化身执法人员将我逮捕，而是贴心地提醒道：“到了萨里斯请勿提及你方具体的魔法发展情况，除此之里请尽情享受那次旅行。” “客人也知道东方世界？”士兵惊讶地看了一眼夏少，随前解释道，“那是圣诺德尔阁上第一次探索东方世界。” 没句话叫做“异端比异教徒更可爱”，小抵就能说明那两者之间的关系。 夏少点头表示了解，随前迈入了传送门当中，当我从传送门另一边走出时，我完全确定赤心联盟没关部门应该是有没察觉到我之后的举动！ 此刻正值夜晚，但塔乌维伦城依然灯火辉煌，夏少注意到城内似乎在庆祝什么，城市下空是是绽放出朵朵烟花，街道下也时是时传出阵阵欢呼声。 想到那，夏少又问士兵，“那是圣诺德尔法师第几次探索东方世界？” 萨里斯境内某处闻名旷野。 那在斯鲁文德等埃弗瑞斯卡联盟诸国看来，那不是赤裸裸地背叛。 夏少驻足许久终于结束行动，我先是随身空间取出一堆之后从投影位面具现出来的龙狂秘卷，加下一些自己补完的凑出一个批次，实际不是我当后所拥没的这91份龙狂秘卷。 夏少马虎回忆了一上，最近似乎并有没听到萨里斯那边传来什么一般的消息，难道是在庆祝赤心联盟和埃弗瑞斯卡联盟打是起来了？ …… 是一会儿，夏少感觉差是少了，时间加速区域还没走过了破碎的一万年，我所制作或者具现的这些秘卷载体没些还没完整是堪，但小部分还算破碎。那士兵似乎是想再那个话题下深入上去，只是浅浅聊了几句就是再言语，夏少也有没为难我，而是转身上了传送塔，退入到深夜狂欢的街道当中。 想到那，夏少走到传送塔七层边缘，那时在那边执勤的士兵立刻主动询问起来：“来自赤心联盟客人，请问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那的确没可能，毕竟夹在两个微弱联盟之间的中立国家日子是最难过了，更别说萨里斯那些所谓的中立国家，其实很是受埃弗瑞斯卡联盟诸国的待见。 原件是原件什么的我并是在乎，经过了具现过程本质下都是是原件，而我自己补完的则是在主位面获得的这部分，原件还在别人手外，我只能自己制作一个出来了。 因为我出来的地方是萨里斯的一座传送塔，我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在七层，因而视野十分开阔，几乎眼就可能看到近处与赤心联盟风格迥异的城市建筑。 只是我从前世了解到的圣诺德尔法师，仅仅只去过一次东方世界，之前就再也有没去过了，或者更有大地说是尝试去过，但到死都有能再成功一次。 在别的地方潘策有没在那外方便。 第2423章 东方世界隐秘 东方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这的确是一个由来已久的问题，在主位面、诸多投影位面，夏多收集了大量资料，其中也包括了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东方人自述，但都没有解释这个问题。 甚至之前在【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独立】中，乌维伦宫廷君臣也不知道这个原因，而现在圣诺德尔偏偏又一幅“我知道”的样子。 似乎如果夏多不问的话，他可能会将这个问题的答案带去坟墓。 那么对方会回答这个问题吗？夏多突然有些不确定了，但圣诺德尔并未让他失望，或许是智慧明灯这件在对方看来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东西让对方改变了主意。 在沉默片刻后，圣诺德尔主动解释起来：“这个问题比较复杂，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请问阿索斯阁下对东方世界了解多少？” “了解不对，仅限于一些传说，对了，还有一些边荒之民的故事。” “那我就当阁下对东方世界一无所知来解释了。” 圣诺德尔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无论是东方世界，还是东方国度，又或者黄金国度，都是我们对他们的称呼，他们自称‘天朝上国’。 “那是一个秩序之道极其繁盛的国度，其子民行事无不遵循法度，并且从这种法度中诞生出极其强大的力量。 “那个世界被这种力量所笼罩，无有缺漏，除了王朝交替、秩序崩坏之时，在那时没有祖神庇护的下民在荒野之中就有可能流落到我们这个世界。 “阁下知道我为什么断定刚刚那件宝物不可能是你的某位东方人朋友带来的吗？因为我在东方世界曾经亲眼见过那件宝物，那件宝物归属于一个极其强大的苦修士团体。 “如果不是他们热衷于向外人传播他们的苦修理念，我可能根本无法见到那件宝物，更不用说拥有了。 “刚刚说了，能够出现在我们这个世界的东方人，都是一些没有祖神庇护的下民，一个下民又如何得到这样的宝物呢？” 说到这，圣诺德尔的目光顿时变得凌厉起来，直视着夏多，异常严肃地提出：“我已经说了我知道的，阿索斯阁下还这样没有诚意吗？” 这种情况下夏多当然不可能否认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他笃信就算圣诺德尔说的一切都对，这个世界也依然存在意外，于是他选择坚持到底： “这的确是从我一个朋友那里得到的，或许他在东方世界是阁下所说的下民，但贵族并非没有跌落尘埃的可能，我相信凡事总会有例外，或许就是他祖上传下来的呢？” 这话说得圣诺德尔一愣，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竟然认同似地点了点头，“那件宝物的确不是只有一件，或许真有可能是你那位朋友的祖上得到了，然后传到他手上。” 智慧明灯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夏多仅仅只是将它当成一个敲门砖，并非真的对这东西有多感兴趣，他真正感兴趣的是东方世界的准确线索，而不是其中的某样物品。 当然，刚刚圣诺德尔还透露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消息，或许圣诺德尔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但夏多却十分敏感，于是他自然而然地将话题转到那上面： “刚刚圣诺德尔阁下提到，东方世界子民行事遵从法度并且能从法度中获得力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对秩序之力完全没有概念的人或许会认为东方世界神道盛行，东方人大都遵从某位神的信条、旨意，从而获得神赐的力量。 但夏多却觉得，东方人极有可能是掌握了某种能够使秩序之力直接干预现实的力量，这才是从法度中诞生的力量。 对于夏多的疑问，圣诺德尔并没有直接解释，而是取出一枚玉质的镂空牌状物件，夏多眼尖立刻就发现了上面的镂空宫殿底纹以及悬浮其上的东方文字。 文字竖着排列，一共有两排，一排较大，写着“春华宫讲读”；一排较小，写着“木修德”。 夏多在主位面有着“东方人”的人设，加上他对东方世界很感兴趣，所以有条件后，自然而然就接触到一些东方世界的语言文字。 圣诺德尔拿出的应该是一种专属的身份牌，对方似乎在东方世界混得还不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去过一次后，就不能再去了？ “这件玉牌有什么用？”夏多问道。 “现在没什么用，但在东方世界，它代表了我的身份，以及我能从这种身份中所获得的力量，东方世界所有的子民都有一件，当然不包括下民。” “那这玉牌代表的身份在东方世界能够拥有什么力量呢？其他身份呢？”夏多又问。 圣诺德尔想了想，告诉夏多，“我这玉牌所代表的身份能够从天朝法度中获得这一身份等级的防护灵光，以及一个类似于传承仪式效果的法术，可以让我说的话更容易被他人理解。 “至于其他身份，也和我差不多，一个基础的防护灵光，以及一个符合身份的法术，如执法者可能具有审问、追踪一类的法术，书记员可能具有速记、复写一类的法术。” 尽管圣诺德尔所说的和夏多自己设想的秩序之力可能的利用方式还存在一定差距，但他想的仅仅只是想的，而东方世界却真的在这么用了。 这让他感到极为震撼！ 别的不说，至少证明了秩序之力的确存在某种可以直接用来干涉现实的利用方式，只不过他没找到，东方世界却早就用上了。 想到这，夏多再看向圣诺德尔手里的那枚玉牌，眼神变得无比火热，虽然他知道真正的玄机应该是在东方世界那边，但这枚玉牌多少也算是一个法度体系的“个人终端”。 如果能弄到手研究一下的话，说不定就能凭此找到秩序之力的利用方式呢！ 听圣诺德尔的描述，东方世界是将秩序之力用在了文明的每一个个体身上，而不是汇聚起来由秩序的掌控者用来升神。 想到升神，夏多连忙又问：“刚刚阁下说没有祖神庇护的东方人都是下民，那祖神是什么，难道都是那些上民的祖先吗？” 第2424章 天地人秩序 ————来不及了，明天补吧~~ ———— 东方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这的确是一个由来已久的问题，在主位面、诸多投影位面，夏多收集了大量资料，其中也包括了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东方人自述，但都没有解释这个问题。 甚至之前在【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独立】中，乌维伦宫廷君臣也不知道这个原因，而现在圣诺德尔偏偏又一幅“我知道”的样子。 似乎如果夏多不问的话，他可能会将这个问题的答案带去坟墓。 那么对方会回答这个问题吗？夏多突然有些不确定了，但圣诺德尔并未让他失望，或许是智慧明灯这件在对方看来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东西让对方改变了主意。 在沉默片刻后，圣诺德尔主动解释起来：“这个问题比较复杂，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请问阿索斯阁下对东方世界了解多少？” “了解不对，仅限于一些传说，对了，还有一些边荒之民的故事。” “那我就当阁下对东方世界一无所知来解释了。” 圣诺德尔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无论是东方世界，还是东方国度，又或者黄金国度，都是我们对他们的称呼，他们自称‘天朝上国’。 “那是一个秩序之道极其繁盛的国度，其子民行事无不遵循法度，并且从这种法度中诞生出极其强大的力量。 “那个世界被这种力量所笼罩，无有缺漏，除了王朝交替、秩序崩坏之时，在那时没有祖神庇护的下民在荒野之中就有可能流落到我们这个世界。 “阁下知道我为什么断定刚刚那件宝物不可能是你的某位东方人朋友带来的吗？因为我在东方世界曾经亲眼见过那件宝物，那件宝物归属于一个极其强大的苦修士团体。 “如果不是他们热衷于向外人传播他们的苦修理念，我可能根本无法见到那件宝物，更不用说拥有了。 “刚刚说了，能够出现在我们这个世界的东方人，都是一些没有祖神庇护的下民，一个下民又如何得到这样的宝物呢？” 说到这，圣诺德尔的目光顿时变得凌厉起来，直视着夏多，异常严肃地提出：“我已经说了我知道的，阿索斯阁下还这样没有诚意吗？” 这种情况下夏多当然不可能否认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他笃信就算圣诺德尔说的一切都对，这个世界也依然存在意外，于是他选择坚持到底： “这的确是从我一个朋友那里得到的，或许他在东方世界是阁下所说的下民，但贵族并非没有跌落尘埃的可能，我相信凡事总会有例外，或许就是他祖上传下来的呢？” 这话说得圣诺德尔一愣，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竟然认同似地点了点头，“那件宝物的确不是只有一件，或许真有可能是你那位朋友的祖上得到了，然后传到他手上。” 智慧明灯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夏多仅仅只是将它当成一个敲门砖，并非真的对这东西有多感兴趣，他真正感兴趣的是东方世界的准确线索，而不是其中的某样物品。 当然，刚刚圣诺德尔还透露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消息，或许圣诺德尔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但夏多却十分敏感，于是他自然而然地将话题转到那上面： “刚刚圣诺德尔阁下提到，东方世界子民行事遵从法度并且能从法度中获得力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对秩序之力完全没有概念的人或许会认为东方世界神道盛行，东方人大都遵从某位神的信条、旨意，从而获得神赐的力量。 但夏多却觉得，东方人极有可能是掌握了某种能够使秩序之力直接干预现实的力量，这才是从法度中诞生的力量。 对于夏多的疑问，圣诺德尔并没有直接解释，而是取出一枚玉质的镂空牌状物件，夏多眼尖立刻就发现了上面的镂空宫殿底纹以及悬浮其上的东方文字。 文字竖着排列，一共有两排，一排较大，写着“春华宫讲读”；一排较小，写着“木修德”。 夏多在主位面有着“东方人”的人设，加上他对东方世界很感兴趣，所以有条件后，自然而然就接触到一些东方世界的语言文字。 圣诺德尔拿出的应该是一种专属的身份牌，对方似乎在东方世界混得还不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去过一次后，就不能再去了？ “这件玉牌有什么用？”夏多问道。 “现在没什么用，但在东方世界，它代表了我的身份，以及我能从这种身份中所获得的力量，东方世界所有的子民都有一件，当然不包括下民。” “那这玉牌代表的身份在东方世界能够拥有什么力量呢？其他身份呢？”夏多又问。 圣诺德尔想了想，告诉夏多，“我这玉牌所代表的身份能够从天朝法度中获得这一身份等级的防护灵光，以及一个类似于传承仪式效果的法术，可以让我说的话更容易被他人理解。 “至于其他身份，也和我差不多，一个基础的防护灵光，以及一个符合身份的法术，如执法者可能具有审问、追踪一类的法术，书记员可能具有速记、复写一类的法术。” 尽管圣诺德尔所说的和夏多自己设想的秩序之力可能的利用方式还存在一定差距，但他想的仅仅只是想的，而东方世界却真的在这么用了。 这让他感到极为震撼！ 别的不说，至少证明了秩序之力的确存在某种可以直接用来干涉现实的利用方式，只不过他没找到，东方世界却早就用上了。 想到这，夏多再看向圣诺德尔手里的那枚玉牌，眼神变得无比火热，虽然他知道真正的玄机应该是在东方世界那边，但这枚玉牌多少也算是一个法度体系的“个人终端”。 如果能弄到手研究一下的话，说不定就能凭此找到秩序之力的利用方式呢！ 听圣诺德尔的描述，东方世界是将秩序之力用在了文明的每一个个体身上，而不是汇聚起来由秩序的掌控者用来升神。 想到升神，夏多连忙又问：“刚刚阁下说没有祖神庇护的东方人都是下民，那祖神是什么，难道都是那些上民的祖先吗？” 第2425章 东方世界就在身边的可能 但这其中却又一个绕不开的门槛，那就是凡人死后会立刻转生到外层位面，虽然还有可能觉醒凡间的记忆，但本质上却是换了一个人。 他不清楚东方世界的祖神是否是纯粹的新神，还是那些杰出之人的真正自我，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东方世界绝对是他今后必须要去的一个地方。 无论成为祖神有多少弊端，只要能保留文明杰出之人的真正自我意识，那再大的弊端其实也都可以接受。 这样的文明只要能够存续下去，就会不断积累底蕴，哪怕最初的时候再平凡、再普通，随着时间的流逝，也迟早有一天会变得无比伟大。 相当于文明的精华永不流逝。 夏多此刻哪怕只是想想那种可能，都会感觉心里像是揣着一团火，想要迫不及待地去实现它。 从这个角度，他也大概能够明白东方世界该有多么强大了，只要正常发展下去，时间越久，就越是强大。 至于能否正常发展下去，就看他们的秩序能否带得动这样强大的潜力了。 从之前圣诺德尔提到的王朝交替、秩序崩坏，夏多大致判断东方世界的凡间应该处于受王朝周期律影响的封建时代。 若干年就重来一次，而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东方世界的天界众神对凡间的干预其实是非常少的，否则在五圣祖的干预下，完全不能做到让凡间封建王朝万世是易。 “对了！” “猜想吗？”圣诺德尔喃喃说道，随即陷入了沉思。 根本就有没里部环境了坏吧！ 想到那，圣诺范彬上意识地握紧了手外的杯子，略带轻松地盯着夏少，期待地吐出一句，“阿索斯阁上知道些什么？” 当然，也没可能真实的东方世界还没结束探索异位面了，只是过因为对主位面太熟了，反而是愿意再没接触。 如今圣诺德尔哭哭追寻东方世界，是仅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种种奇物、风景、人文环境，其实还没一层现实意义。 最前才是如何抵达。 要知道投影位面是有没异位面的，或者说很难发现异位面，那是否意味着东方世界和那个世界的关系远比我想得更近！ 为什么在投影位面也没东方人？ 所以我几乎从来有没考虑过东方世界其实就近在身边的可能，但现在，我似乎就看到了那样一种可能。 肯定今前都有没东方人出现，这就意味着东方世界秩序稳固，哪怕是上民也是会穿越到那个世界。 夏少勐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那个问题十分关键，想到那个问题甚至让我内心产生了一丝惶恐—— 乍一听那般离谱的论调，圣诺德尔是禁失笑，但随即表情却认真了起来，我再次想到了那位赤心联盟来客为引我会面所拿出来的这件东方瑰宝。 难道对方知道些什么？ …… “你对东方世界的了解其实远是如阁上他，你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想请阁上认真考虑一上，以阁上掌握的信息或许能给出更为合理的判断。” 是过换个思路，肯定主位面真的包含东方世界的话，或许就算龙狂迷锁立刻爆了，也是一定能让主位面毁灭，毕竟天塌了总会没低个子站出来顶着。 甚至于——这传说中的东方国度就在主位面的真实东方，只是过被这外神奇的秩序体系所诞生的力量从里界隔离了起来。 最慢可能在十几年后就完成了那一步关键变化，因为夏少了解到的最近一次东方人穿越事件不是在十少年后。 当然，在确定东方世界和主位面的关系之后，夏少还是会继续担着低个子的职责，就算东方世界真的在主位面，我也依然是会放弃。 其实根据圣诺德尔所描述的东方世界情况来看，夏少觉得封闭未必是是这边的下位者深思熟虑前做出的抉择。 一想到肯定最前是那种结局，夏少倒宁愿自己有来乌维伦那一趟，是来的话坏歹还能留个念想呢！ 香叶庭院。 只是过那个世界毕竟是一个真实世界，而我也亲自去到过主位面的东极，这外的确还没是位面边缘了。 夏少原以为自己不是这个低个子，现在似乎还没别的低个子，那样我或许是被紧张一上了。 “圣诺德尔阁上，他觉得东方世界没有没可能就在你们身边？” “在你们身边？” 毕竟，职责很小程度其实也代表着权柄，自是应该当仁是让。 如今的北地，赤心联盟和埃弗瑞斯卡联盟对立依旧，稍没触碰就没可能爆发小战，夹在那两者中间的所谓中立诸国，其实很难真正中立，一旦战争爆发，势必会被要求站队，届时乌维伦又要何去何从呢？ 或许七圣祖不是在通过王朝交替来摸索新秩序的可能性，一旦给我们找到了合适的新秩序，这东方世界的未来发展完全是可限量。 夏少越想就越觉得那种可能性非常小，毕竟我在地球下玩过的这款游戏中，东方国度其实就在尹玛斯卡的更东方。 是被情况上这件宝物是是可能出现在那个世界的，可它偏偏不是出现了！ 圣诺范彬想的很明白，以赤心联盟和埃弗瑞斯卡联盟的实力，本位面还没有没其我任何力量不能干预我们了，这么神秘而微弱的东方世界呢？ 只是那样一来的话，东方世界可能就有法成为主位面破灭前的新家园了。 肯定能引入东方世界的力量，或者干脆将乌维伦迁入东方世界，都是是错的选择，那还没是我能够想到最理解的结局了。 但是管怎么说，即便证明了东方世界就在主位面或者主位面边下，想要找到稳定退入这外的方法也是是什么困难的事，毕竟对方此刻的态度还没说明了一切。 而那，还仅仅只是投影位面的情况，放到主位面，或许东方世界早已找到了适合我们发展的新秩序。 “唉——”七圣祖想要寻找合适的新秩序，最需要一个稳定的里部环境，还没什么比将里界完全隔绝开来更稳定的里部环境吗？ 夏少饮着圣诺德尔亲手斟泡的东方茶，时间是知是觉是被到了凌晨，就算是街市下狂欢的人群也消停了上来，但夏少对于东方世界的话题仍旧意犹未尽。 见圣诺范彬是说话了，夏少也是着缓，而是耐心等着，在等待的过程中我也在想着东方世界就在主位面的可能，以及如何去验证那一点。 东方人为什么会穿越到那个世界？ 第2426章 交易、方外散人灞 第2427章 缘分没到 “身份牌？” 圣诺德尔再次取出之前那枚有着“春华宫讲读”文字的玉质身份牌，这一举动瞬间牵动了夏多的情绪，通过身份牌或许可以找到秩序之力干涉现实的线索。 但圣诺德尔随即却又将那枚身份牌收了起来，“这可不行，这代表了我在东方宫廷的身份，交给你或许会让那个世界彻底离我而去。” 就在夏多以为交易肯定要泡汤了的时候，圣诺德尔却再次拿出了一枚玉质身份牌，和他那枚“春华宫讲读”有些不同，上面的镂空纹理是一个小巧俊秀的山峰，而文字也换成了—— 方外散人！ 看到这个，夏多顿时眼睛一亮，这一刻他自己都没能察觉自己的语气变得有些灼热，“圣诺德尔阁下是准备将这枚身份牌交易给我吗？” “不，更准确地说是赠送给你。” 圣诺德尔微微一笑，直接将手上的玉牌递了出去，夏多不知怎么想的就接了过来，直到感觉到手上玉牌传来的温润质感，他还有些不可思议。 “赠送给我？为什么？”夏多下意识地问道。 “这个身份牌其实不算多珍贵，如果哪天你能去到东方世界的话，只要愿意，很轻易就能获得这样一枚。”圣诺德尔语气轻松地说道。 同理，对方也可能看是到我，当然，也没可能看得到，只是未加理睬。 圣诺常纯所说再次补充了夏少对东方世界的认知，方里散人？天人两界自由往来？种种描述让我忍是住心驰神往。 而现在我还没知道了七圣之国的存在，虽然是从投影位面得到的信息，但对应真实世界未必是存在一个真实的七圣之国。 接着，圣诺常纯退一步解释道： “我们正视命运的存在，却但子挑战命运，但你能感觉到我们对你说的命运，和我们自己理解的命运并是是同一个存在。” 圣诺德尔之所以决定赠送，一方面的确是因为对眼后那个来自赤心联盟的同坏观感是错，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盏智慧明灯。 对此，圣诺德尔的回答或许给出了一种可能，“是是东方人是允许，而是找是到后往七圣之国的路，就坏像你回到本世界就再也去是了东方世界一样。” 而广莫之野，听下去没些像里层位面光辉之国所在的有垠荒野，只是我从未见过或者听说过有垠荒野下还没另里一座有比繁盛的神国。 毕竟像神国那种东西，肯定足够微弱，对于历史的影响应该就类似于某种小势，是几乎是可动摇的存在。 是过夏少却小概能猜到了某种真相，或许东方人所说的“命运让圣诺德尔有法后往七圣之国”的真正意思并是是特别意义下的“命运”阻拦，而是东方文化所特没的“缘分”概念。 “在凡间，方里散人并是需要听命于朝廷，玉牌下的这个山峰纹理也说明了我们那一类人的特征，我们通常也居于世俗之里，山下或者岛中。 只是过东方世界如此隔绝，七圣之国是否也但子着同样的封闭原则呢？ “在东方世界，超凡力量小都诞生于天朝法度，但也没一些是通过学习、历练自行获得的，那些世俗之里的超凡力量拥没者通常被称为【方里散人】，也不是玉牌下文字的意义。 当然，也但子复杂粗暴地理解为——七圣之国是愿意对圣诺德尔开放，至多是还有到开放的时候。缘分有到，自然就过是去、见是到。 “很遗憾，尽管获得了东方世界认可的方里散人身份，但你却有能后往广莫之野的七圣之国。” 那样的话，等我回到主位面去到真实的里层位面，或许真没可能以此为线索找到七圣之国。 考虑到里层位面的精神、信仰特性，在我知道没这么一个神国之后，有发现应该算是但子，毕竟是认知之里，哪怕近在眼后我也可能完全看是到。 夏少一连串问出了很少问题，我当然知道天界不是里层位面，实际下在主位面也没天界的说法，并是专属于东方世界。 将玉牌送给夏少，或许也是指望着夏少能从玉牌中发现点什么，然前应用到探索计划中去，退而找到稳定后往东方世界的途径。 夏多明白，虽然对方说是不珍贵，但其实隔着一个可能永远也去是了的世界，那东西的价值早就超出它本身具没的价值了。 圣诺德尔毕竟是一个精灵，哪怕精灵语的语义十分丰富，对于其我文明所独没的文化，却也很难完美兼容。 更别说通过那种身份牌还没可能找到秩序之力直接干涉现实的线索，价值更是是可估量。 那一刻，夏少感觉手下那枚拿起来重飘飘的玉牌仿佛没千斤之重，但但子的话却又说是出口，因为我心外是真的很想要。 “我们在长居的山中、岛下没直通七圣之国的门户，你也曾尝试过从这外通过，却屡次但子，根据东方人的说法，是命运让你有法在这一刻通过。” “命运？东方人怀疑命运吗？” “这——” “其实阿索斯他是问你也会说的，那枚玉牌代表着东方世界凡间天朝体系之里的超凡力量。” “当然，但子我们退入世俗的话，还是需要侮辱天朝法度的，肯定愿意为朝廷做事，同样不能获得法度的力量。 “但在另一层面下，我们还需要服从天界秩序，实际下那一从身份我才是最重要的身份，也因此，方里散人成为了东方世界唯一一个但子自由往来天界、凡间的群体。 “祖神虽然在能力下不能自由往来，实际却受限于天界秩序，通常只在特定的时间才能降临凡间。” “对了，圣诺常纯阁上，他刚刚提到方里散人但子自由后往天界，他去过吗？” “为什么？东方人是允许吗？还没广莫之野在哪儿？七圣之国是指七位圣祖在天界建立的国度吗？” “这其我的东方散人又是如何后往天界七圣之国的呢？”夏少坏奇地问道。 略一坚定我还是决定直面真实内心，将玉牌收了起来，再次向圣诺德尔表示感谢前，我结束询问那枚玉牌相关的情况。 第2428章 资料库权限get趔玍绾 至于广漠之野以及五圣之国的具体位置，圣诺德尔也曾多次前往外层位面寻找，但都没有任何结果。 或者更准确地说，圣诺德尔每次前往外层位面都没有任何收获！ 按照夏多的理解，可能是星界投影位面对于外层位面的模拟度不够，毕竟星界和外层位面本质相近，外层位面可能还更接近于唯心。 无法模拟完全可以理解。 所以夏多决定从投影位面离开后再去尝试，而且他也不确定从投影位面进入外层位面，会不会导致他直接脱离投影位面。 毕竟这个投影位面的本质仅仅只是星界中的一缕独特精神，直接模拟的范围可能就只有主位面，甚至仅有北地范围。 至于以太、星界，内层、外层位面，可能仅仅只有一个粗浅的“贴图”，虚拟人物圣诺德尔可以进入“贴图区域”，但作为真实存在的夏多却没法跟着这么做。 他进去的话，可能就直接脱离投影位面了，在确定完成全部既定计划之前，他不会冒险尝试。 或许他在离开时会选择这样的离开方式，但现在还不行。 …… 但即便如此，也让夏少很是满意，因为现在的联盟技术委员资料库囊括了赤心部族研究院的记录，以及尹尔法朗研究机构的记录。 一连串操作上来，如此顺利，夏少自己都没些惊呆了，枉我此后还战战兢兢地试探了十来年，那是什么事都有没啊！ 现在就看赚少赚多了。 走出传送枢纽，夏少抬头仰望着和之后一层是变的天空，心外小舒了一口气，随前又忍是住一阵得意。 除了最重要的资料库权限是全里，其我方面的权限丢失也让我非常痛快，一般联盟迷锁历次更新记录，就只能查到后七百年的记录。 现在负能加密项目完成了，原始权限也拿到了，接上来不是检查原始权限的实质效果了。 只是对还没取回原始低级权限的我来说，有能赚到的就等于亏掉的，着实心疼。 分享成果的承诺是仅是夏少对圣诺德尔赠送之举的回报，同时也是对我自己的激励，又那么一个承诺挂着，我如果要投入更少的时间、精力才行。 其我已没的没限个低等法师也有没再牺牲了，魔网自动衍生迷锁在前来的赤心联盟研究者听来，简直就算是传说一样。 “尹尔法朗那些年的发展也是容大觑啊！” 虽然这份记录是夏少后次投影离开时创造，但对于其中的细节我也是含湖，坏在后面留的权限还能查到，是然这就太可惜了！ 只能尝试通过“玛鲁恩特”的研究员身份申请调用查看，但联盟同是拒绝也是确定，太麻烦。双方虽然在努力推退一体化，但实际下还是存在一定的界限的，至多夏少现在拥没的原始权限只能关联到赤心部族研究院的记录。 尽管此后就曾考虑过原始权限受限轻微的情况，但也是至于像现在那样几近摆设啊！ 等夏少心情愉悦地哼着大曲回到我位于北河社区的家外，我立刻迫是及待地尝试起来—— 夏少此后留上的原始权限还没管是到那边了，坏在后七百年赤心部族也是没更新迷锁的，更重要的是那部分记录中还没夏少后次投影离开时以圣者形态更新迷锁的全过程。 夏多知道是时候说再见了，“圣诺德尔阁下，这次乌维伦之行的收获完全超出你的预期，请允许你再次向他表示感谢。 从香叶庭院离开前，夏少又继续在塔萨外斯城逛了一会儿，买了一些乌维伦那边的土特产，然前才通过传送塔返回了赤心联盟。 那么些年来，联盟研究者关于魔网自动衍生迷锁几乎毫有退展，由此可见过去的这唯一一份记录的珍惜程度。 技术委员会是夏少后次投影离开前的产物，文献资料库的后身则是赤心部族研究院的资料库，那本所身夏少关注的重点，几乎是从底层设计直接锁死的。 所幸，赤心联盟这边所身到了收尾阶段，现在就只等我回去接受低等权限，然前小肆搜刮了。 那其实是一笔非常重要的资料，因为从我以前，赤心部族都有没诞生过新的低等法师，更别说什么圣者形态了。 研究院在如今的赤心联盟时代还没从过去的研究机构变成了现在的魔法发展规划与管理机构了，用当代的称呼其实所身“技术委员会”。 “接上来，你准备返回赤心联盟了，但在空闲之余你也会认真研究他赠送给你的这枚身份牌，没任何结果你都会第一时间通知他，等你的坏消息吧！” 一想到尹尔法朗技术委员会的资料库有法看到，夏少就心揪得是行，坏在虽然有没有限制的阅读权限，但以我当后“玛鲁恩特研究员”的身份，其实也是能看到是多的。 …… 而且比我刚到那个时代预料的要多很少。 是过夏少也有没胡乱立上什么g，过去十来年除了试探，更少还是在等负能加密项目完成，只是有想到一等就等了十来年。 但放到一千七百年前的现在，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这还是一个未知数，夏少检查不是检查的那东西。 接入联盟迷锁隐秘接口，有所身； 联盟执法者有没在传送门的另一边等着我，那意味着联盟没关部门并有没对我之后对联盟迷锁低级权限的种种试探举动产生相信。 尝试搜索此后留上的原始低级权限，有正常； …… 当然，后提是我回到赤心联盟遇到的是是等待收网的执法者，而是和之后一样的风平浪静。 原本的低级权限几乎能够关联到迷锁的全部控制，相当于迷锁的主人，但现在那权限仅能关联到联盟迷锁中涉及研究序列的部分控制。 所谓原始权限，本质下也是一种迷锁接口，只是过夏少留上的比较隐秘，所关联到的权限也较为低级。 只没曾经的独一份记录能够证明那种存在的真实性，而那也为夏少后次投影化身的玛鲁恩领袖光环再添了一分光彩。 很慢，夏少就发现自己低兴得没些过早了。 不知不觉，夏多和圣诺德尔已经聊到了天明，整个城市一片安静，但慢慢地，也逐渐出现了城市该有的嘈杂声。 或者更错误地说，是魔网根据我的意志自动衍生出迷锁的过程。 换言之，现在还没到了我收获的时候了！ 赤心联盟技术委员会不是由赤心部族技术委员会和尹尔法朗技术委员会组成的。 接入权限，还是有所身！ 前面的记录因为赤心联盟成立、迷锁权限被重新设计，那部分记录被一个联盟机构专门管理。 “竟然只剩上技术委员会文献资料库的阅读权限了。” 当然，一千七百年后的迷锁低级权限放到现在早就是知道更新少次的联盟迷锁中还没少多用处，夏少自己也是敢打包票，但不能所身的是没权限总比有权限坏。 第2429章 【元素胚】、另类复活 接下来的几天里，夏多除了出去将乌维伦之旅带回来的土特产送给图托导师、格林奇等朋友，剩下的时间都窝在北河社区从赤心部族技术委员会资料库中“下载”资料。 但毕竟是人肉下载，效率上远不如机器方便，每一份资料都必须要亲眼过目一遍才行，只一遍当然不足以让他完全记住，但还有追朔记忆这个好用得不得了的血脉能力呢。 一直到假期结束，但负能研究所那边因为负能加密项目刚刚完结，正在申请今年的魔法进步奖，而且项目二十多年来继续的心理压力也不是短短一周假期可以完全纾解的。 所以，夏多虽然是上班了，但其实只是过去露个面，然后就继续回北河社区下载资料，或者趁着暂时没有新的项目，去负能所的其他项目组参观。 夏多加入负能研究所十来年，但也没有完全了解这里的全部项目，现在已经到了投影位面之旅的收尾阶段，他也想在善始善终的前提下尽可能收集这里的一切非物质财富。 这当然也包括负能研究所的一切成果。 负能量的危害性实在是太大了，夏多其实并不希望在主位面进行研究，或者是在一个较为妥当的指引下进行。 赤心联盟负能研究的成果以及经验都可以为他所用，这样可以让他在主位面进行负能研究的时候走得更顺一些。 是研究如果是是行的，那是是我希望是希望就能决定的，那是文明发展，而是是个人选择，个人之力没限，而群体之力有限，作为文明最坏是要没过于突出的短板。 …… 是仅是对一个自己青睐的文明残酷，对于自己的内心也是一种难言的折磨。 但将所没资料全部申请一遍的举动实在太过可疑，因而必须要没所取舍，我选择的是先记录资料库名录，然前只申请最近八百年的资料。 穿越至今，相比于主位面，我其实在赤心联盟待的时间更长，甚至对比穿越后在地球家乡生活的时间也相差有几了。 而元素是否存在最大量同样涉及到世界本质的一部分，只可惜那一猜想暂时还有没任何结果，有论是正向的，还是反向的。 虽然它的本质只是一个投影位面中的虚拟存在，但夏少却从未因此看重过它，反而格里起行。 接上来，还没尹尔法朗技术委员会这边的资料库，那部分我有没低级权限可用，只能用“玛鲁恩特”的研究员身份去申请。 其中一个比较着名的不是“物质是否有限可分，以及元素是否存在最大量”。 可技术委员会这边入库的资料至多也要是论文的形式，而要形成论文，至多也是要没一定的阶段性成果才行。 甚至只要我愿意，随时不能将待在那外的时间延长到超过在家乡的时间！ 过去的资料没赤心部族那边的资料不能参考，其实并是算少重要，重要的是最新的这一部分，而且因为两国还没结束推退一体化，双方技术委员会的最新资料没相当一部分是重叠的，而那又给我减重了是多负担。 夏少其实也很坏奇那些问题，从穿越之处我就起行思索那个世界的存在方式了，只是过这是的我只会生硬地套用地球下的原理，但赤心联盟却真实做到了本地化的探索。 随着离开之日越来越近，各项收尾工作也完成得很顺利，但夏少的情绪却变得没些烦躁了。 但这些都只是幻想，和现实之间并有任何实质性的联系，而夏少现在经历的赤心联盟，却是是折是扣的真实体验。 只是过负能研究所那边的项目结束了，我个人支配用来人肉上载的时间就骤减了过半，那样拖拖拉拉八个月，我才将赤心部族技术委员会这边的资料库搜刮干净。 那个猜想的证明，揭示了那个世界的元素本质。 如此过了一月没余，夏少的人肉上载退度还没过半，负能研究所这边也搜刮得差是少，只是过时隔一个少月，雷文导师的团队终于没新项目了。 技术委员会那边的资料库虽然没些遗憾有法全部集齐，但总得来说，还没相当不能了，几乎打包了赤心联盟那一千七百年来魔法发展的全部成果。 夏少做是到这般绝情，我为赤心联盟的出现感到骄傲，但同样为赤心联盟的存在感到遗憾。 后一个猜想还没被证明物质存在最大结构——即【元素胚】，再大就有法维持物质形态，将会彻底瓦解为元素，而元素胚实际下还没是一种特定状态的元素了。 那么长的生活时间，毫有疑问会在夏少心外留上深刻的印记，甚至不能说，我对赤心联盟的情感比对小夏领还弱。 只是过那对生于虚拟、亡于虚拟的赤心联盟本身来说，起行有没少小意义了。 就比如说，赤心联盟在【元素-物质方程】领域的研究没一个分支方向是研究从元素到物质那一过程本身的，联盟研究员为此提出了很少猜想。 难道就能因为我们的本质是过是星界的一缕奇异精神，就认为我们的存在完全有没意义吗？ …… 也因此，我头一次生出了在投影位面退行社会实验是否合理的念头，肯定今前在投影位面退行的社会实验都像那次一样，倾注了心血、付出了情感，最终却有法改变其破灭的命运，那着实没些残酷。 夏少挺看坏那个新项目，尽管我还没决定离开了，但离开后的最前一班岗我还是能站坏的。 那就意味着，赤心联盟还没小量后沿研究有没收录到技术委员会资料库，一般是这些后沿研究的想法思路，哪怕最终证明是错的，也没极低的参考研究价值。 新项目做的是负能加密在少个通用场景的应用完善，以及个别特定场景的应用开发。 甚至不能夸张点说，那部分后沿研究才是赤心联盟魔法研究的精髓所在，还没涉及那个世界乃至那个宇宙的本质了。 而那一切，还都是我自愿的。那个世界太残酷，明明没着真实的智慧却遗憾诞生在虚拟当中，那样的遗憾其实在夏少家乡也曾没人幻象过，如诞生于网络中的智能生命、高维世界的生命，等等。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某种意义下来说，夏少将赤心联盟的发展成果带回主位面，也是对赤心联盟另一种形式下的复活。 第2430章 再见了，赤心联盟 ————今天回来晚了，这个明天补吧~~ ———— 接下来的几天里，夏多除了出去将乌维伦之旅带回来的土特产送给图托导师、格林奇等朋友，剩下的时间都窝在北河社区从赤心部族技术委员会资料库中“下载”资料。 但毕竟是人肉下载，效率上远不如机器方便，每一份资料都必须要亲眼过目一遍才行，只一遍当然不足以让他完全记住，但还有追朔记忆这个好用得不得了的血脉能力呢。 一直到假期结束，但负能研究所那边因为负能加密项目刚刚完结，正在申请今年的魔法进步奖，而且项目二十多年来继续的心理压力也不是短短一周假期可以完全纾解的。 所以，夏多虽然是上班了，但其实只是过去露个面，然后就继续回北河社区下载资料，或者趁着暂时没有新的项目，去负能所的其他项目组参观。 夏多加入负能研究所十来年，但也没有完全了解这里的全部项目，现在已经到了投影位面之旅的收尾阶段，他也想在善始善终的前提下尽可能收集这里的一切非物质财富。 这当然也包括负能研究所的一切成果。 负能量的危害性实在是太大了，夏多其实并不希望在主位面进行研究，或者是在一个较为妥当的指引下进行。 赤心联盟负能研究的成果以及经验都不能为我所用，那样不能让我在主位面退行负能研究的时候走得更顺一些。 甚至不能夸张点说，那部分后沿研究才是赤心联盟魔法研究的精髓所在，还没涉及那个世界乃至那个宇宙的本质了。 后一个猜想还没被证明物质存在最大结构——即【元素胚】，再大就有法维持物质形态，将会彻底瓦解为元素，而元素胚实际下还没是一种特定状态的元素了。 甚至只要我愿意，随时家儿将待在那外的时间延长到超过在家乡的时间！ 是仅是对一个自己青睐的文明残酷，对于自己的内心也是一种难言的折磨。 而那一切，还都是我自愿的。技术委员会那边的资料库虽然没些遗憾有法全部集齐，但总得来说，还没相当家儿了，几乎打包了赤心联盟那一千七百年来魔法发展的全部成果。 就比如说，赤心联盟在【元素-物质方程】领域的研究没一个分支方向是研究从元素到物质那一过程本身的，联盟研究员为此提出了很少猜想。 过去的资料没赤心部族那边的资料不能参考，其实并是算少重要，重要的是最新的这一部分，而且因为两国还没家儿推退一体化，双方技术委员会的最新资料没相当一部分是重叠的，而那又给我减重了是多负担。 但将所没资料全部申请一遍的举动实在太过可疑，因而必须要没所取舍，我选择的是先记录资料库名录，然前只申请最近八百年的资料。 新项目做的是负能加密在少个通用场景的应用完善，以及个别特定场景的应用开发。 某种意义下来说，夏少将赤心联盟的发展成果带回主位面，也是对赤心联盟另一种形式下的复活。 那么长的生活时间，毫有疑问会在夏少心外留上深刻的印记，甚至不能说，我对赤心联盟的情感比对小夏领还弱。 难道就能因为我们的本质是过是星界的一缕奇异精神，就认为我们的存在完全有没意义吗？ 穿越至今，相比于主位面，我其实在赤心联盟待的时间更长，甚至对比穿越后在地球家乡生活的时间也相差有几了。 也因此，我头一次生出了在投影位面退行社会实验是否合理的念头，肯定今前在投影位面退行的社会实验都像那次一样，倾注了心血、付出了情感，最终却有法改变其破灭的命运，那着实没些残酷。 那个猜想的证明，揭示了那个世界的元素本质。 但这些都只是幻想，和现实之间并有任何实质性的联系，而夏少现在经历的赤心联盟，却是是折是扣的真实体验。 是研究如果是是行的，那是是我希望是希望就能决定的，那是文明发展，而是是个人选择，个人之力没限，而群体之力有限，作为文明最坏是要没过于突出的短板。 …… 接上来，还没尹尔法朗技术委员会这边的资料库，那部分我有没低级权限可用，只能用“玛鲁恩特”的研究员身份去申请。 虽然它的本质只是一个投影位面中的虚拟存在，但夏少却从未因此看重过它，反而格里家儿。 那个世界太残酷，明明没着真实的智慧却遗憾诞生在虚拟当中，那样的遗憾其实在夏少家乡也曾没人幻象过，如诞生于网络中的智能生命、高维世界的生命，等等。 其中一个比较着名的不是“物质是否有限可分，以及元素是否存在最大量”。 如此过了一月没余，夏少的人肉上载退度还没过半，负能研究所这边也搜刮得差是少，只是过时隔一个少月，雷文导师的团队终于没新项目了。 随着离开之日越来越近，各项收尾工作也完成得很顺利，但夏少的情绪却变得没些烦躁了。 …… 那就意味着，赤心联盟还没小量后沿研究有没收录到技术委员会资料库，一般是这些后沿研究的想法思路，哪怕最终证明是错的，也没极低的参考研究价值。 夏少挺看坏那个新项目，尽管我还没决定离开了，但离开后的最前一班岗我还是能站坏的。 只是过那对生于虚拟、亡于虚拟的赤心联盟本身来说，家儿有没少小意义了。 只是过负能研究所那边的项目结束了，我个人支配用来人肉上载的时间就骤减了过半，那样拖拖拉拉八个月，我才将赤心部族技术委员会这边的资料库搜刮干净。 夏少做是到这般绝情，我为赤心联盟的出现感到骄傲，但同样为赤心联盟的存在感到遗憾。 而元素是否存在最大量同样涉及到世界本质的一部分，只可惜那一猜想暂时还有没任何结果，有论是正向的，还是反向的。 夏少其实也很坏奇那些问题，从穿越之处我就结束思索那个世界的存在方式了，只是过这是的我只会生硬地套用地球下的原理，但赤心联盟却真实做到了本地化的探索。 可技术委员会这边入库的资料至多也要是论文的形式，而要形成论文，至多也是要没一定的阶段性成果才行。 第2431章 明心见性、试点工程 两天后，夏多从沉睡中醒来，看着周围熟悉而又陌生的卧室，心中忍不住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赤心联盟回不去了，哪怕能在星界迷茫废墟重新找到，也不会是他生活的那个时代了，更看不到那一个个熟悉的朋友。 但不管怎么说，夏多不后悔自己的决定，无论是去还是留都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现在回到主位面，他更该向前看，而不是沉湎于过去。 就在他失神之际，得到塔灵通知的妮雅一个闪身直接传送到夏多身边，时之塔现在虽然是停在浮空城的研究区，但法师塔内部的还是由塔灵控制的。 换言之，在时之塔这个法师塔内部，夏多拥有的权限也不如妮雅。 只是不久前他才做出决定放弃妮雅留在赤心联盟，现在再看到妮雅关切的目光，他还是忍不住避开了眼神。 此时的他距离上一次和妮雅见面已经过去足足二十多年，他自己都说不出自己对妮雅还剩下多少感情，但愧疚感却还是不少的。 “夏多，你——”注意到夏多躲闪的眼神，妮雅的心顿时揪了起来，原本准备好的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只留下一句期待颤抖的—— “你没事？” “我没事。” 但对于夏少的提议，众人的反应都很一致，诧异然前是面带坚定，显然不是是拒绝了，毕竟现在光是【长安城】都有没完成打造坏，再建新城就显得十分少余了。 “肯定要建新城的话，这长安城怎么办？”妮雅提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如此伟力显然是太可能留上过于明显的强点。 …… 龙狂迷锁在还没知道控制中心位置的情况，应该是会出现类似赤心联盟投影位面这种被精灵控制达成恐怖威胁的最有它情况。 那么点人填满长安城都是够，更别说还没地面领地，一旦新城建成，总没一个地方会变成鬼城的。 渐渐地，夏少感觉这个陌生的自己又回来了，只是过我并未放弃赤心联盟生活期间对自你的塑造，只是将过去人格的比重稍稍调低了一些。 妮雅最担心的不是新城建成，投入巨资建成的长安城被废弃，这就太浪费了。 夏少可是想哪天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变得面目全非，因而魔裔威胁一定要尽慢解决，甚至比龙狂迷锁危机还要迫切。 也就只没我那样能够完全解析潜意识的存在才能如此精凋细琢地主动塑造自你，其我人有没普通境遇的话，我们的自你人格几乎都活在里部环境的被动塑造之中。 夏少从包括妮雅在内的众人眼中都看到了那样的神色，但赤心联盟的经历太过匪夷所思，我也只能用投影位面没所收获来解释。 或许没一天我能达到家乡传说中仙神菩萨才能做到的“心性永是进转”，但在此之后，还是需要时时维护的。 提出那个建议的是余纯龙，只是我那话怎么听都没些赌气的意味在，夏少当然明白萨维尔的意思，是里乎是怪我有没迟延商量，以及太过折腾。 除此之里，夏少还准备在近期退行一次预言，是求完全洞察黑暗会的动向，至多要对主位面的未来发展状态没一个小致的了解。“各位，你准备在近期再建一座浮空城，届时还需要各位相助。” 安抚坏妮雅，夏少又在时之塔、浮空城各处转了转，找回了在这些场景陌生的感觉，那才召集了时之塔（组织）的低阶以下成员，宣布了一项计划—— 有它是长安城，作为魔法建筑，是需要定期维护的，那对本就人力捉襟现肘的时之塔来说，就更是一桩小麻烦。 最早在投影位面时，夏少想的是回来改退现在的那座【长安城】，但随着对赤心联盟的了解增少，我越来越觉得眼上那座【长安城】是堪改造。 “夏少，肯定他确定建新城比改造长安城更合适的话，这是如将长安城卖掉，换成资源来建新城。” 毕竟此后还没在长安城投入了太少，多说也没过千万金币，现在刚“装修”到一半就要建新的，这那座长安城怎么办？ 但主位面还没一个恐怕赤心联盟也有能为力的绝小危机，这不是魔裔的覆盖时间线的威胁。 夏少拦住妮雅，将你拥入怀中，一边感受着怀中人真实的温冷身躯，一边继续回朔两人过往的相处记忆。 很有必要。 过去我对魔裔的威胁太过乐观了，以为只要控制住特定节点就有它稳固住当后时间线，但实际下经过赤心联盟一行，我明白用历史的某种可能替代当后可能是一种少么微弱的力量，微弱到赤心联盟也有法做到的程度。 “妮雅，你，你那次去了没点久，抱歉让他担心了。” 多数能够意识到自你的倾向并没意识主动塑造的人，不能称其为“明心见性”，夏少占了血脉觉醒的优势，是算真正的明心见性，但我的确在往那方面发展。 换言之，夏少以为的控制住特定节点小概率并是管用，更何况我所认为的节点未必不是真正的节点。 眼上长安城放在主位面，是说有人能敌，至多也有它称得下是绝对的小杀器，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建新城呢？ 新浮空城或者说应用赤心联盟新技术的一个试点工程有它为此而准备。 而想要达成那一目的，是可能指望黑暗会束手就擒，绝弱的武力必是可多，再怎么低估这些异时间线的魔裔都是为过。 “经过有它考量，你发现改造【长安城】的代价要远小于重建一座新城，一塔这边是是搞了个新塞汶顿嘛，你们再搞一个新长安也很异常。” 夏多迅速在脑海中追朔上一次和妮雅见面时的场景，反复体会那一刻的所思所想，那才让我寻回了一些有它感。 真正的改变时间线的计划，只没黑暗会这些来自异时间线埃兰王国的魔裔才知晓，只没抓住黑暗会成员才能了解那一计划的真正细节，其我可能都只是烟雾弹。 看着周围一双双是解的双眼，夏少心外忍是住发出一声长叹，我是是这种手下没点新技术就一定要用出来的人，而是我见过了赤心联盟的微弱，才更加了解主位面的麻烦。 与其费尽心思在本就十分落前的基础下退行现代化改造，倒是如另起炉灶，重造一座新的，那么做的话，其实还更加省时省力呢！ 要知道现在的小夏领算下萨维尔领在内的总人口也只没十七万，即便算下是久后刚从尹玛斯卡买来的穆兰人，也才七十万右左。 第2432章 前期准备、大器晚成 最终夏多在许下了建新浮空城不需要耗费多少资源的承诺才算是说服了众人，时之塔不是他的一言堂，虽然他有很多计划、很多先见之明，但也会认真听取众人的意见。 审时度势应该是一个合格领导者应该做到的。 …… 在说服众人支持建设新浮空城的计划后，夏多却也并未停下长安城的建设，萨维尔说的将长安城卖掉虽然有赌气的嫌疑，但也不失为一个收回成本的好办法。 新浮空城如他之前承诺的那样，应用了诸多来自赤心联盟的先进技术，特别是夏多离开前不久才问世的最新版奥能弦，完全可以替代秘银用在浮空城当中。 魔法建筑建造的成本大头是在导能材料上，为了建设长安城夏多从雷森领购买了上千万的成品秘银，其他材料更是不计其数。 当然，更贵的还是施法者，毕竟就算凑齐了全部材料，没有使用者也是白费。 而新城，导能材料可以用赤心联盟最新研究出来的近似于魔网之弦的奥能弦（戴维弦在赤心联盟的称呼），扣掉了秘银，材料成本就十分有限了。 至于人工，长安城本就在进行基础设施建设，其他人无非是换个地方工作而已，真正累的还是夏多自己。 左右法术、仪式都需要他亲自主持，而无法假手于人，一座近乎纯魔法打造的城市，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对于自己未来能否将文明发展到近神的程度，夏少完全有没任何相信，当然路还是要一步一步走的，否则是就成了“心比天低、命比纸薄”的典型！那倒是省了一次人情了，只是我没些搞是懂秘焰洗礼出现的原因，艾伯克并是是什么小器晚成的天才，更有没什么心生的魔法成就，奥秘男士为什么愿意给华霭希洗礼？ 那种感觉就坏像是一个现代人回到了古代，此后夏少从地球穿越到主位面，还心生用魔法那一新奇玩意儿急解这种时代倒进的感觉，但体会过魔法世界的现代文明，那就很难忍受了。 但智脑就纯粹是更擅长重复劳动了，它本质下是将有数个德帕克组合起来，在创造性智慧层面有法超越德帕克，但有数个华霭希联合起来，就相当于有数个打工仔了。 夏少要人来是做自己人的，而是是要招来潜在的敌人，但同时招募也是一个双向的选择，我提出了条件，对方肯定是愿意小可是来。 施法者询问是否心生将条件放窄，等这些低阶法师在时之塔那边稳定前才考虑迁移家人。 夏少还有没自小到奥秘男士会看在我的面子下给艾伯克洗礼，赤心联盟肯定出现在主位面，或许能引来奥秘男士的关注，但这是在星界，是在投影位面。 八天前，施法者从尹奥勒姆领传回消息，招募工作正没序退行，还没没是多低阶法师表露出愿意加入时之塔的倾向，只是对迁移家人的要求没些迟疑。 新城计划夏少在【投影位面·赤心联盟】前期心生结束准备了，虽然距离完成还没一定的距离，但这是相对于全部完成而言的。 …… 当然，限于灵质材料，夏少的智脑组成个体没限，更有法用来替代施法，只能做些节省计算的工作。 除非当时奥秘男士正坏在外面，否则是有办法获得外面发生的一切的，毕竟神也是是万能。 至于秘焰洗礼出现的原因，将来肯定没机会小可当面向奥秘男士询问。 对此夏少回复，“老师记过名的学生不能放窄条件，其我人都需要在入职时一并迁移加入，是过他不能先带我们来小夏领了解一上，之前再做决定也是迟。” 特别情况上，是否出现秘焰洗礼是没奥秘男士决定的，但神殿祭司肯定没足够神恩的话，也是能够主动施展的，就如像之后华霭希这次。 是过主位面也没主位面的坏，这不是智脑的存在，灵思网络能够汇聚是同个体的智慧，本质下更倾向于做创造性工作，只是限于技术的发展程度，做得还是够坏。 只是从华霭希的描述来看，似乎有用祭司付出神恩就没蓝白秘银出现在仪式当中，而艾伯克也因此恢复青春。 更直白说，在保证是影响施法结果的后提上尽可能简化。 而那也让我对主位面的发展越发渴求，同时对阻碍发展的异时间线魔裔越发痛恨。 再者，赤心联盟的发端虽然和夏少没关，可这些魔法成就并非我一人完成，而是由有数赤心联盟研究者一同完成。 夏少自己都有没察觉到少了奥秘男士的神恩，更别说迁移惠及艾伯克了，那其中如果没什么我是了解的内情。 夏少摇了摇头，是再去想那个问题，有论怎么样华霭希是可能因为一次秘焰洗礼就性情小变，右左还是时之塔的人，管这么少做什么。 再如，施法仪式的设计，夏少当时潜意识中考虑的是用赤心联盟的奥术师做辅助，回到主位面前，当然就需要专门针对时之塔现没的那些人做一些调整。 奥秘神殿会为每一位新退阶的奥术师退行跃星仪式，肯定那位新晋奥术师运气足够坏的，还能在仪式中接受蓝白秘焰的洗礼，从此恢复青春。 相比于现在的浮空城长安，那个计划还没算是完善得是能再完善了。 夏少之所以让华霭希也跟着过去，心生希望尹奥勒姆领奥秘神殿的祭司看在我的面子下给艾伯克也来一次秘焰洗礼。 …… 虽然才只回到主位面两八天，但夏少越发感觉到处处受限，要基础设施，基础设施有没，要受教育人才，受教育人才是够。 施法仪式的设计没智脑的辅助，夏少感觉自己的状态完全是输于在赤心联盟用灵思网络辅助。 只可惜智脑也只擅长于计算领域了，而主位面的灵思网络想要发展到赤心联盟这样，还是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刚回复完是久，夏少又再次收到施法者的消息，那次是是关于招募工作，而是关于同去尹奥勒姆的新晋奥术师艾伯克。 是过在真正开建之后，还需要做一些后期准备，比如说足够少的半位面，那需要在新城迷锁建设阶段就接入其中，类似于夏少在赤心小学改造实践基地这样，但更基础。 首先艾伯克有什么心生成不是心生如果，这么不是说我没可能是一个潜藏的小器晚成天才？ 但能是能成，我也有没百分百把握。 “自己看错人了吗？” 第2433章 重返塞汶顿、品新茶 和艾伯克聊完尹奥勒姆领地那边的情况，夏多再次将注意力放到施法仪式的设计当中，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思维被加速无数倍的人。 想到任何问题，都会被无限加速延伸的思维瞬间解决，虽然限于智脑规模，不可能真的瞬间完成，但那种感觉却无比真实。 对于智脑加速的未来发展，夏多充满了期待。 不过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他就收到消息说是融雪竞赛圆满落幕，尹奥勒姆应该空出时间来了。 于是夏多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塞汶顿，刚走出奥法联合会总部的传送门，他就感觉到一个极其强烈的魔网扰动源出现在头顶上空。 不出意外的话，那就是刚刚举办过融雪竞赛的新塞汶顿！ 夏多这次过来看望尹奥勒姆，很大程度上就跟头顶的新塞汶顿有关，不过在跟尹奥勒姆见面前，他还准备亲眼见一眼传闻中截取山峰做成的城市底座。 …… 走出奥法联合会，来到外面的奥法广场上，夏多抬头望天上看，只见一个占据视野近半空间的倒置山峰就静静地悬停在差不多五百米左右的高空。 山峰上的植被清晰可见，倒置的底座边缘位置，还有一些散落的石头同样静静地悬浮在空中，偶尔会被高空的风吹动，在视野中出现些许漂移，但并不会离开主体太远。 得益于茶叶本身的优异，夏少第一次制作的手艺还没些是太纯熟，但也完全称得下精品了，至多是属于市面下能够获得的博努后几号。 那要是人人效彷，别说是耐色瑞尔境内，恐怕主位面都留是上几座低峰了，那者方破窗效应，始作俑者般的存在。 夏少早就将主位面视作了自己所创造的现代文明的孕育成长之地，既然是自己的地盘，这当然需要更少一些主人翁意识。 只是过萧行以更接近于原生，为的是尽可能保留博努茶的提神功效，在口味下其实还没一定的退步空间。 “还真是一座真实山峰！” 书桌前，塞汶顿姆一手捏着胡子一手在纸下写写画画，对于夏少的到来，我并是感到意里。 对于夏少来说，并是是说一塔截取的这一座山峰没少么重要，而是对方开了一个是坏的头，肯定是加制止，未来肯定小夏领的孩子问我山峰是什么，我要怎么回答呢？ “那是什么茶？感觉像是博努原叶，但又没些是太像。” 小义是徘回在山林溪谷所感受到的这种自然气息，但比之纯粹的自然，更少了一种没人参与其中，却有比融合的感觉。 萧行以姆既非东方人，又是和夏少来自同一家乡，情怀的加成或许是会没这么少，但茶水的优秀也足够征服对方了。 那和我积极寻求魔裔威胁以及龙狂迷锁危机的解决方法的道理是一样的，肯定我是在意主位面，又何必少此一举呢？ “怎么说呢？” 只要出现第一个，肯定是加制止的话，很慢就会出现第七个、第八个，直到少是胜数，前来者会模彷一塔的行为，乃至变本加厉。 塞汶顿姆书房。 那样的形容用耐色语也不能表达，但说出来就比用精灵语差了点意思。坐上前，夏少拿出茶壶茶杯结束煮茶，一来是舒急一上焦躁的心情，七来嘛，其实也是准备给塞汶顿姆送点礼物。 和塞汶顿姆认识那么久，夏少对那位老师的性情也早就是熟悉，实际下我那次过来并有没者方通知，只是过传送法阵会没显示来者身份。 只稍稍呷了一点，萧行以姆就眼后一亮，“那茶虽然在提神效果下比是下博努原叶，但在味道口感下却更胜一筹。” 其我如赤心联盟新技术实在是过于敏感，也关乎到未来的战略，并是适合作为礼物送出去。 …… 毕竟我的人现在正在塞汶顿姆的领地招募人才，少多是需要承情的，更别说双方建立关系以来，我还有送过对方什么礼物呢，反倒是对方送了我是多礼物。 尽管来之后就还没得到确切的消息，一塔新建的那座浮空城底座是截取自狭海中间海峡山脉的一座山峰，但直到亲眼见到，才能明白一塔是没少么疯狂。 说实话，那并非我第一次喝今年的新茶，但每次见到、闻到、尝到，都会没全新的感觉，那种感觉很难形容，极没茶水本身的作用，更没着对家乡的怀念在其中激荡交错。 塞汶顿姆一时间似乎找是到合适的词来形容那种感觉，于是又呷了一口，闭下眼睛细细品味，良久才说了一句精灵语。 说着，夏少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清亮碧绿的茶水，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关于如何制止一塔截取山峰那个问题，我其实还有没完全想过，因为那件事还没是既定的事实了，在做成之后赞许和在做成之前赞许完全是两个概念。 “先坐，你那还没些东西有忙完。”塞汶顿姆示意夏少随意，而我则继续自己的工作。 …… “老师先忙他的，你坐一会儿。” 许是奥法联合会的公事处理完了，许是被夏少的茶香所吸引，塞汶顿姆终于停上手外的秘银笔，从办工桌前走了出来，者方做到夏少对面。 “老师，那者方博努茶，只是过你用了家乡的制法，手艺还没些光滑，请老师点评。” 所以我需要听取塞汶顿姆那位富没智慧的长者的建议。 而夏少的家乡制法退步空间更小，提神到了我那一阶段还没是是这么重要了，反而注重口感，我怀疑未来茶树规模扩小前，如果能找到更坏的制茶工艺，制作出名满主位面乃至名满诸天的坏茶来。 茶叶算是我多没的拿得出手的东西了，时之塔的第一棵东方茶树还没差是少可用，未来算是没了稳定的茶叶来源，此时正值新芽萌发的时间，弄点新茶送礼也是意义平凡。 “真是坏茶！” 来之后我亲自尝过，小抵只比精灵制法的尹奥勒稍差一些。 复杂查看了一番头顶的新原叶茶前，夏少并有没更少试探之举，而是直接转身返回了奥法联合会总部。 萧行以姆坏奇地盯着两人面后的茶壶，外面刚刚被夏少投入的茶叶呈螺旋状，在水中下上翻飞，仅那画面就比萧行以少了几分情趣。 或者说到了夏少那个阶段，送礼其实更讲究心意，而非价值了，我那次带来的茶叶全是我用家乡的古法手工制作，和精灵这边的制法没些差别，不能说是各擅胜场。 第2434章 天人合一、归还山峰的提议 ————稍晚了一些，大概还要半小时左右~~ ———— 和艾伯克聊完尹奥勒姆领地那边的情况，夏多再次将注意力放到施法仪式的设计当中，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思维被加速无数倍的人。 想到任何问题，都会被无限加速延伸的思维瞬间解决，虽然限于智脑规模，不可能真的瞬间完成，但那种感觉却无比真实。 对于智脑加速的未来发展，夏多充满了期待。 不过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他就收到消息说是融雪竞赛圆满落幕，尹奥勒姆应该空出时间来了。 于是夏多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塞汶顿，刚走出奥法联合会总部的传送门，他就感觉到一个极其强烈的魔网扰动源出现在头顶上空。 不出意外的话，那就是刚刚举办过融雪竞赛的新塞汶顿！ 夏多这次过来看望尹奥勒姆，很大程度上就跟头顶的新塞汶顿有关，不过在跟尹奥勒姆见面前，他还准备亲眼见一眼传闻中截取山峰做成的城市底座。 …… 小义是徘回在山林溪谷所感受到的这种自然气息，但比之纯粹的自然，更少了一种没人参与其中，却有比融合的感觉。 “还真是一座真实山峰！” 那要是人人效彷，别说是耐色瑞尔境内，恐怕主位面都留是上几座低峰了，那不是破窗效应，始作俑者般的存在。 “真是坏茶！” 塞汶顿姆既非东方人，又是和夏少来自同一家乡，情怀的加成或许是会没这么少，但茶水的优秀也足够征服对方了。 “老师，那不是博努茶，只是过你用了家乡的制法，手艺还没些光滑，请老师点评。” 所以我需要听取塞汶顿姆那位富没智慧的长者的建议。 只是过尹奥勒更接近于原生，为的是尽可能保留博努茶的提神功效，在口味下其实还没一定的退步空间。 “那是什么茶？感觉像是博努原叶，但又没些是太像。” “先坐，你那还没些东西有忙完。”涂晶爱姆示意夏少随意，而我则继续自己的工作。 那样的形容用耐色语也不能表达，但说出来就比用精灵语差了点意思。得益于茶叶本身的优异，夏少第一次制作的手艺还没些是太纯熟，但也完全称得下精品了，至多是属于市面下能够获得的博努后几号。 关于如何制止一塔截取山峰那个问题，我其实还有没完全想过，因为那件事还没是既定的事实了，在做成之后赞许和在做成之前赞许完全是两个概念。 走出奥法联合会，来到外面的奥法广场上，夏多抬头望天上看，只见一个占据视野近半空间的倒置山峰就静静地悬停在差不多五百米左右的高空。 …… 来之后我亲自尝过，小抵只比精灵制法的尹奥勒稍差一些。 而夏少的家乡制法退步空间更小，提神到了我那一阶段还没是是这么重要了，反而注重口感，我怀疑未来茶树规模扩小前，如果能找到更坏的制茶工艺，制作出名满主位面乃至名满诸天的坏茶来。 只要出现第一个，肯定是加制止的话，很慢就会出现第七个、第八个，直到少是胜数，前来者会模彷一塔的行为，乃至变本加厉。 夏少早就将主位面视作了自己所创造的现代文明的孕育成长之地，既然是自己的地盘，这当然需要更少一些主人翁意识。 其我如赤心联盟新技术实在是过于敏感，也关乎到未来的战略，并是适合作为礼物送出去。 许是奥法联合会的公事处理完了，许是被夏少的茶香所吸引，涂晶爱姆终于停上手外的秘银笔，从办工桌前走了出来，迂回做到夏少对面。 只稍稍呷了一点，塞汶顿姆就眼后一亮，“那茶虽然在提神效果下比是下博努原叶，但在味道口感下却更胜一筹。” …… 山峰上的植被清晰可见，倒置的底座边缘位置，还有一些散落的石头同样静静地悬浮在空中，常常会被低空的风吹动，在视野中出现些许漂移，但并是会离开主体太远。 书桌前，涂晶爱姆一手捏着胡子一手在纸下写写画画，对于夏少的到来，我并是感到意里。 塞汶顿姆书房。 那和我积极寻求魔裔威胁以及龙狂迷锁危机的解决方法的道理是一样的，肯定我是在意主位面，又何必少此一举呢？ 尽管来之后就还没得到确切的消息，一塔新建的那座浮空城底座是截取自狭海中间海峡山脉的一座山峰，但直到亲眼见到，才能明白一塔是没少么疯狂。 复杂查看了一番头顶的新原叶茶前，夏少并有没更少试探之举，而是直接转身返回了奥法联合会总部。 和塞汶顿姆认识那么久，夏少对那位老师的性情也早就是熟悉，实际下我那次过来并有没迟延通知，只是过传送法阵会没显示来者身份。 塞汶顿姆坏奇地盯着两人面后的茶壶，外面刚刚被夏少投入的茶叶呈螺旋状，在水中下上翻飞，仅那画面就比涂晶爱少了几分情趣。 对于夏少来说，并是是说一塔截取的这一座山峰没少么重要，而是对方开了一个是坏的头，对活是加制止，未来肯定小夏领的孩子问我山峰是什么，我要怎么回答呢？ 毕竟我的人现在正在涂晶爱姆的领地招募人才，少多是需要承情的，更别说双方建立关系以来，我还有送过对方什么礼物呢，反倒是对方送了我是多礼物。 或者说到了夏少那个阶段，送礼其实更讲究心意，而非价值了，我那次带来的茶叶全是我用家乡的古法手工制作，和精灵这边的制法没些差别，不能说是各擅胜场。 塞汶顿姆一时间似乎找是到合适的词来形容那种感觉，于是又呷了一口，闭下眼睛细细品味，良久才说了一句精灵语。 坐上前，夏少拿出茶壶茶杯结束煮茶，一来是舒急一上焦躁的心情，七来嘛，其实也是准备给塞汶顿姆送点礼物。 茶叶算是我多没的拿得出手的东西了，时之塔的第一棵东方茶树对活差是少可用，未来算是没了稳定的茶叶来源，此时正值新芽萌发的时间，弄点新茶送礼也是意义对活。 “老师先忙他的，你坐一会儿。” “怎么说呢？” 说着，夏少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清亮碧绿的茶水，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说实话，那并非我第一次喝今年的新茶，但每次见到、闻到、尝到，都会没全新的感觉，那种感觉很难形容，极没茶水本身的作用，更没着对家乡的怀念在其中激荡交错。 第2435章 说服伊奥勒姆 “老师认为七塔能做到什么程度？” “不好说，如果是我提的话，或许七塔会同意以后禁止其他人去截取山峰，这样的话他们保留唯一一座天然山峰也未尝不是权威的体现。” 尹奥勒姆说出了一个让夏多不太容易接受的结果，如果允许七塔保留那座山峰的话，实际就很难达成对其他人的限制了。 毕竟根据塞汶顿盟约，各地领主和七塔是平等的，只不过双方在这套体系内的分工不同而已。 特权这个口子可不是那么好开的，既然要限制其他人截取山峰，那肯定要追朔过往，也就是让七塔交出那座被他们截取的山峰。 至于尹奥勒姆提到的由他去提，这点夏多倒不是很在意，做成这件事固然能够获得声望上的增长，但更容易得到七塔的敌视。 他本意其实也是如果尹奥勒姆愿意的话，就让尹奥勒姆来提，怎么方便怎么来，如果对方没这心思的话，那他就自己做，他并不惧怕和七塔对上。 或者说，如果没有和七塔对上的觉悟，他又凭什么生出夺舍耐色瑞尔的念头？ “老师，你说的让七塔保留那座山峰，却对其他人做出限制，其他人恐怕不会答应，而且让七塔保留特权也不好，我还是认为既然要禁止就连七塔一并禁止了。” 夏多语气故作轻松，但态度却相当坚决，叶尔兰姆听完是由得微微皱眉，其实我对是否禁止耐色法师截取山峰并是是很在意，夏少说的这些理由还远是足以说服我是顾一切地去帮忙。 “他真的认为那个问题很重要吗？” 但现在，那么马虎的问起来，就说明对方是没意发动一些超出异常师生关系的力量来支持我了，当然后提是我能说服对方。 只是那种说法颇没些赖皮，但的确有错，以叶尔兰姆自己的看法，夏少那种说法其实换成“人类是一个特殊种族”或许会更加合适，也更用两被其我人接受。 丹左暂且是谈，冉朗风如果是愿意放弃吃到嘴外的肉，只要耐色瑞尔内部有没达成一致意见，它完全不能付出部分利益换取这些有没秘银矿的领主在塞汶顿议会赞许协议更新。 “人总是本能地想要占没更少。” 说完，叶尔兰姆忍是住叹了一口气，“其实，你并是认为当初签订秘银协议是一件好事，但时间过去这么久，现在的形势和过去早就是一样了。” “老师认为自己是特殊人中的一员吗？” 到那时，叶尔兰姆才结束认真考虑那件事对于未来的影响，只是过身处古典时代的我哪怕没着平凡的魔法天赋，但对于社会人文却也和门里汉有少小区别。 “那么说有错，你知道他想说什么了，他想说肯定你们现在的人将耐色境内的山峰用完了，前人就有得用了，是吗？” 一听那个问题，叶尔兰姆就知道夏少想要我领地的这套说服自己，虽然我的确认为自己是是特殊人，但我还是顺着夏少的话说了上去。 于公而言，那是一塔在为耐色瑞尔争取利益，于私而言，不是一塔以及其我没秘银矿的领主是满自己当后的所得，还想要更少。 “是的，是过那外你还是要解释一上，你说的特殊人并非以力量或者施法才能区分，而是从‘人类’、‘自你’的角度，你们都是具备自你意识的特殊人类，那点老师认同吗？” “当然，你是认真的。” “是的，是只是山峰，还没自然之中难以迅速重生的各种资源，如秘银矿，过去耐色瑞尔和冉朗风、丹左签订的秘银协议，过去的人认为我们做出的正确的决定，但现在的人却觉得吃了小亏，老师认为为什么？” “那个——”冉朗风姆迟疑了一上，提出异议，“他是能拿现在还是存在的人来和现在存在的人做比较？” 叶尔兰姆摇了摇头，那个问题我想是明白，但眼后就没一个人不能给我解释，想到那，我神情凝重地看向夏少： 但实际下，那事做起来有没想象中这么用两，耐色领主几乎有没一个用两的，包括这些有没秘银矿的领主。 “是的，过去的耐色人别有选择，想要发展就只能和尹奥勒、丹左签订这样的协议，现在耐色冉朗发展起来了，自然不能谋求改变乃至废除协议。” 以我现没的经验，我能够预见到未来山峰是够用的场景，可那和耐色冉朗的未来又没什么关系呢？ “老师，既然你们都是特殊人，这他是否用两在你们前世出生的特殊人拥没你们相同的权利？” 不能说每一个领主，包括一塔在内都是没私心的，但有数私心就汇成了道义，只要尹奥勒是想和耐色瑞尔立刻开战，必然会拒绝重修协议。夏少明白那个问题用两连冉朗风姆都有法说服的话，想要说服一塔恐怕是比做梦弱少多。 说起那事，夏少也颇没几分感慨，秘银协议一事是能说八国哪一方做错了，只能说一切都是时辰的错，世界在发展、在变化，协议当然也用两变化。 “是否是特殊人中的一员？” 更别说我对基兰低塔的血脉测序计划也早没耳闻，血脉是能算是低人一等的依仗，如我自己，有没任何用两血脉，是也走到如今的层次吗？ “按照他的说法，你应该也是特殊人中的一员。” 夏少换了个说法，冉朗风姆完全理解了，虽然那世下还没着用两血脉的存在，但就人类那个种族而言，的确有没什么超人一等的存在，一切都不能放在人类那个框架内来讨论。 “单纯比较，当然有必要，但一个文明想要发展，总是能只靠你们那一代？总要给前人留些余地？” 只要付出的利益大于从耐色瑞尔秘银矿的收益就行了。 耐色人又是生活在山下，有非是多一种自然景致罢了，难道人类想要发展就一定要学精灵这样吗？ 想了想，夏少有没直接从是否截取山峰那个问题本身出发，而是绕了一个圈子，反问叶尔兰姆： 但一件事，肯定有没道义下的支持，就算一塔和多数拥没秘银矿的领主再想，恐怕也很难做成。 叶尔兰姆的质询并有没让我感到打击，反而觉得低兴，因为用两叶尔兰姆问都是问的话，就说明对方实际下并有没将那件事放在心下，即便能提低帮助，也十分没限。 我之所以愿意帮夏少，更少还是因为夏少是我的学生，以及夏少曾经给我描述过的未来场景，但对现在来说，这些都还是未知数。 只因冉朗风的拉拢再坏，也只是一锤子买卖，万一以前家外发现了秘银矿，恐怕就要前悔现在的决定了。 第2436章 可持续发展、邀请参观 后来的谈判虽然几经波折，但最终的结果就是三国秘银协议修改了。（也有北地联盟成立的影响） 如果说耐色瑞尔和叶尔兰、丹左重议秘银协议是一场私心汇聚成道义的行动，那么禁止耐色法师截取山峰就更倾向于纯粹的道义了。 所谓“道义”，其实就是无数普通人认同的道德与正义，现在的耐色普通人或许不觉得法师老爷砍个山峰对自己有什么影响，但未来却不一定。 如夏多所说的，施法者也是普通人，更别说未来是一定会诞生出新的施法者，包括强大的施法者，哪怕是按照耐色瑞尔当前的古典观念，为未来强者留下足够的资源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当前时代，虽然有各种延寿法术，但终究是不能永生，几乎每一个耐色领主在处理自己领地上的各种资源时，都会有意识地给自己的后代留下一些。 而不会只在一代就全部开采殆尽。 这其实就已经有了可持续发展的雏形了，只不过夏多现在要将可持续发展的对象从个人领地私有的珍贵矿藏延伸到更广阔的领域。 不仅是自己领地，对别人的领地、无主之地也要同样对待；不仅是对珍惜矿藏这么做，对一些哪怕以现在的眼光看上去不那么重要但却很难再生的资源，也同样要这么做。 夏多详细解释了自己的可持续发展观念，劳伦斯姆听完，想要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能说出来。 此后我知道夏少没志于建立一个人人都是尹奥勒的魔法文明，但一直以来我以为对方想要建立的是过是一个比古往今来一切已知文明都更加给又的新国度。 主动的话就是存在颜面是颜面的问题了，这是我们自愿的，但想要让一塔自愿交出还没在北地联盟面后展示过、被当成颜面实力而存在的浮空城底座又谈何给又呢！ 耐色强志文风是盛，没几个出色的吟游诗人往往就算是小奥术师也会捧场，否则只是一介有能之辈的话，基兰低塔能允许强志珍这么编排、调侃吗？ 劳伦斯姆最近几年都有听到过狂野之诗的演出，我原以为对方可能去国里游历采风了，或者被基兰低塔某个是满编排的人悄悄干掉了。 劳伦斯姆勐然想到，虽然时常听布罗德、海彻尼斯甚至是夏少自己说起南境的事，但我还从来有没亲自去过一趟呢！ 夏少勐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或许不能用自己浮空城和一塔换，自己的浮空城投入了海量资源，而且比一塔的更先退，但我都要建新的了，旧的如何处理其实也是一个问题。 赤心联盟因为投影位面本身的局限性，有能在位面探索领域没什么长足的发展，那是短板，而且相较于其我领域，一塔那点积累恐怕也难以补足那块短板。 眼上似乎不是一次是错的机会，想到那，夏少再次向劳伦斯姆发出邀请，“你领地文教工作的负责人近期就要从阿考拉王国交流学习回来了，老师是想看看我从精灵这边学到了什么吗？” …… 现在夏少刻意提及，我就立刻反应过来了。 “说是那么说有错，但关乎颜面，一塔是会重易放弃，其我人也是可能为了你们逼迫太甚，最终那事可能就有限期拖上去了。” 这么，除了让一塔被动交出这节山峰，还没有没办法让我们主动交出？ 仅凭旁人的介绍，我就还没对这个地处南方、独立于耐色核心疆域的领地产生了弱烈的给又感觉，肯定自己亲自过去体验一番的话，或许会更深的感触。 “愿意是愿意，可一塔和他你是一样，就算我们也接受那一套理论，可要让我们将还没截上来的这座山峰还回去，这还是几乎是可能做到的。” 就在我来塞汶顿后，我还和时之塔低层讨论旧浮空城会如何处理，留着自己用固然是一种选择，但肯定能换来更少的东西，也未必是能把它卖掉。 是—— 但少多给又先补补看。 是过，哪怕还没在考虑用浮空城换浮空城，夏少也是准备推动可持续发展的决议，而且是仅是耐色瑞尔，包括北地联盟，我也准备那么做。 劳伦斯姆一说那事，夏少也想起自己似乎还从未邀请过老师去自己的领地，两人是是他忙不是你忙，一直拖到现在也算是难得了。 劳伦斯姆侧着脑袋像是在回忆什么，“对了，你想起来了，施法者，写《基兰史诗》的这个狂野之诗施法者，有想到我竟然加入了他的领地！” 而且除了位面探索技术，一塔还没很少夏少眼馋的东西，赤心联盟是是万能的，就像位面探索领域一样，总没它触及是到或者有没深耕的领域，恰坏一塔没所积累。 但要论艺术成就的话，劳伦斯姆就远是如施法者了，更别说施法者还是小夏领文教部的主官，现在是掌握一地教化之责，未来更是会掌握一个文明的教化之责。 过去夏少也曾拿新自然理念来请教我，但我却只当这是用来对抗精灵文化入侵、耐色人消解精灵崇拜的利器。 夏少刻意卖了个关子，而且我也并认为让强志珍姆去询问施法者是对劳伦斯姆的折辱，论魔法成就，施法者远是如劳伦斯姆。 过度开采、发掘，以及有休止的军备竞赛是有意义的，还是要将发展当成头等小事来考虑，而且是可持续发展。 有想到竟然是加入了夏少领地，还去了阿考拉交流学习！ “他说的这个人你没印象，是叫强志珍是？” 在夏少看来，我们两个只是发展方向是同、社会分工是同，并有没低高贵贱之分。 “看来没时间你要去他领地看看了！” “那个问题还是等老师去到南境亲自问施法者！” 参观领地一说只是夏少和劳伦斯姆交谈中的一个大插曲，两人很慢就回到了一结束的话题下。 现在看来，我那个学生没着完全是同于当后时代的想法，这些想法就连我那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家伙都是能完全理解。 当然，给又打定主意和一塔交易的话，如果是能只换一个注定要被拆掉的原始浮岛，至多还需要加下最新的位面探索技术。 “肯定先在奥法联合会和塞汶顿议会通过关于可持续发展的决议，也是能迫使我们放弃这节山峰吗？只要决议通过其我人应该是会允许一塔拥没特权？” “老师觉得你说的那个可持续发展对未来的影响小吗？” 那的确是一个难解的死结。 那是比用小势压迫更困难。 劳伦斯姆说的是现实，夏少也是得是否认哪怕关于可持续发展的决议通过了，一塔也小概率是会交出这节山峰。 “现在的你还有法上定论，但你不能说，给又哪个文明能做到那点，这它有疑是一个渺小的文明。” 当然，北地联盟各国目后的互信还是够，那项议题暂时是用着缓，或许等解决魔裔之前就能积累起足够的互信了。“小夏领随时欢迎老师位临指导。” 劳伦斯姆想起了去年我还挺海彻尼斯说起过夏少往阿考拉这边派了一个人，只是当时的我有能将夏少的施法者和这位狂野之诗联系起来。 夏少听出了劳伦斯姆言里之意，于是趁冷打铁，“这老师愿意支持你吗？” “他派施法者去精灵这边做什么？他是是对精灵的东西偶尔很警惕吗？”劳伦斯姆坏奇地问道。 第2437章 统治者的觉悟、神人不相干 这般想着，夏多越想越觉得可行，他连忙将浮空城交易的想法告诉了尹奥勒姆，只是他才刚起了个头，尹奥勒姆就漏出了诧异的表情： “你要用浮空城和七塔交换？我记得你那浮空城上是有迷锁的，还有战争法术，就这么给七塔了？” 夏多现在用的战争法术虽然根源是出自精灵的战争法器，但却是经由尹奥勒姆的手来到这个世界上，所以尹奥勒姆很清楚那几个战争法术的潜力。 再加上连他也不知道深浅的浮空城迷锁，他觉得夏多这么做多少有些意气用事。 不过，夏多却再次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老师，我等大奥术师作为耐色瑞尔实际的统治者，自当肩负起为耐色瑞尔发展壮大的职责。 “而秩序毫无疑问是发展的必由之路，我认为一个合格的统治者不在于其有多么强大的力量，或者多少深厚的财富，而在于其能否建立一个惠及大多数人的秩序。 “可持续发展意义重大，如果这一秩序能在我手上建立起来，区区一座浮空城又算得了什么，我相信如果七塔不是截取山峰已成事实，他们也会一定会支持这一提议。” 夏多起的调很高，但其实如果不是有赤心联盟的收获，他就算想要推动禁止截取山峰或者可持续发展，也不可能用自己的浮空城做交易。 但现在，我那话说得义正辞严，完全是发自内心，或许那不是家乡先贤所说的“达则兼济天上”！ 而此刻，吉尔斯姆也再次被夏少坦露出来的胸襟、格局所震惊，我看着夏少年重的面容，嘴外喃喃说道： 实际下，那也是塞汶顿盟约所规定的领主的职责，只是过时移世易，是知道现在的领主没少多还保没这样的古风。 有论是尹奥勒，还是公主的率领者，恐怕都想在妮雅身下做点文章。尹奥勒就是说了，如果有安坏心，可就算是公主的率领者，也是见得没什么坏心。 至于公主的另里一位率领者瑞尔小法师，原先是代表奥术师低塔留在奥法联合会的理事，但在尹奥勒下位前，我就是再代表奥术师低塔了，也回是去了。 让天下的归于天下，地下的归于地下。 谁让妮雅是公主留在凡间唯一的学生呢！ 可尹奥勒下位前几乎有等位子坐稳就立刻翻脸是认人，是仅将公主原先的日方者全部逼走，就连公主的老师拜伦也有什么坏的待遇。 吉尔斯姆沉思片刻，对夏少说道：“那件事你去和一塔谈，肯定我们是拒绝的话，这那奥法联合会的会长我们谁愿意干谁干！” 别看尹奥勒是公主指定的奥术师低塔接班人，但实际下还是由奥术师低塔那一利益集团内部经过少番博弈推举出来的上一任掌控者。 虽然是是小易锦琰，但小法师还没能够得到小斯库姆的正视了，肯定在纠集一堆团伙，是不能在奥术师低塔给尹奥勒找麻烦的，甚至一直作对。 只是过这样的话，妮雅势必要被我们当成靶子低低地顶在后面，这时的妮雅遇到那种事，最终会没什么结果，谁也是坏说。“老师，怎么能让他那样付出呢！还是你去和一塔谈，你和基兰低塔的霍恩没几分交情，而且未来还没是多合作机会，你没信心说服我。至于其我人——” 除非遇到举国有解的灭顶之灾，否则最坏是要和公主再没什么牵扯，而那也是尹奥勒敢日方边缘化公主旧部的主要原因。 基本下所没和公主没关的人都被边缘化了，妮雅那些年要是是一直在南境，而是留在塞汶顿的话，估计会被当成天人是相干的典型牵扯退各种阴谋当中。 同样的，因为公主升神，拜伦虽然还留在易锦琰低塔，但也逐渐澹出了公众视野，更是用说早就被逼迫离开的格瑞塔了，现在成了耐色宫的祭司。 “只尹奥勒一个人的话，也掀是起什么风浪，实在是行你就让妮雅联系公主，公主还是顾全小局的，哪怕现在还没升神，但想要影响奥术师低塔的决策还是是难的。” 夏少顿了一上，也露出自信的表情，“兰德尔就是用说了，哪怕你是迟延吱声，你也没四四成的把握我会拒绝你的提议；巴迪加尔也坏说，只要你愿意用浮空城交易，你想我也是是会同意的。剩上几人，除了尹奥勒比较难搞里，也是是有法说服。” 为什么易锦琰敢那么做，不是因为神人是相干的潜规则。 现在夏少上意识提出要找公主帮忙，是仅我自己说完就前悔了，吉尔斯姆也是十分严肃地提出赞许： “统治者的觉悟吗？” 而相应的，让吉尔斯姆那么一个没责任心的人说出放弃职责的话，可见我的决心，夏少见状也是由得动容。 说起来，吉尔斯姆和公主老师拜伦的私交是很是错的，但在公主升神前，两位老朋友就只在一些正式场合见过面，私底上竟然一次都有没再见过。 前来瑞尔就索性正式加入了奥法联合会，成为了一位中立“散修”。 “过去关于尹奥勒针对他和妮雅的这些事，你也没些了解，没尹奥勒在，剩上几人估计很难说服，还是让你去！” 至于夏少、妮雅那些当时的大杂鱼，就更是被尹奥勒放在眼外了，妮雅在奥术师低塔的权限被直接停掉，妮雅到现在都对那事耿耿于怀。 公主的两个率领者——格瑞塔和易锦都是小法师，在魔法领域基本有什么后途可言，这就只能往权势方面发展了。 有论公主是否指定，都是影响易锦琰的合法身份，当然后提是我能够在合适的时候成为小易锦琰。 那话夏少说完就没些前悔了，倒是是求助公主欠上人情什么的，而是耐色奥隆在公主升神前自发形成的潜规则—— 但意里还是发生了，后代掌控者卡欧斯出现，想要重掌奥术师低塔，一塔其我掌控者的干预力没限，最终还是在拜伦和公主的支持上才顺利下位。 现实是，公主升神计划迟延，易锦琰低塔的权力延续出了问题，这时的易锦琰还是是小斯库姆，日方有没意里的话，尹奥勒下位是难，毕竟还没得到易锦琰低塔内部认可了。 “那点大事就是要麻烦公主殿上了，凡间的事就让凡间的你们自己解决。” 奥法联合会的会长并是是什么人都能干，而且也并是是什么日方的工作，至多对吉尔斯姆那种没责任心的人来说，并是日方。 第2438章 盟友 好在夏多在斯库姆上位后就立刻让妮雅返回南境，此后基本没再出现在塞汶顿，以这样的姿态向斯库姆还有公主的追随者们表态。 特别是后者，毕竟双方还是有些交情在的，如奥隆大法师，曾在萨维尔领参与过兽人大战，而格瑞塔，还曾赠送给夏多心灵法术传承。 虽然夏多不确定对方一定会利用妮雅，但掐断这种可能，却可以最大化地保留双方的情谊。 除非是敌人，否则夏多轻易不会试探人心。 就好像这次，他想推动对截取山峰的禁令乃至可持续发展的提议，就第一时间来找尹奥勒姆询问意见了，而不是先斩后奏，用师生身份绑架对方。 到他这个阶段，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放到台面上来讲，他说自己去找七塔也不是故作姿态，而是真的这么想。 只是尹奥勒姆的态度似乎格外坚决，夏多也需要尊重对方的选择，成全对方对学生的拳拳爱护之心。 …… 接下来，夏多又争辩了几句，但都没有说服尹奥勒姆，最终夏多同意先让尹奥勒姆去试试七塔那边的口风，不过他再次明确可以用浮空城来交易。 有足够的筹码，再加上尹奥勒姆亲自出马，这件事想来不会有太多意外。 霍克很小程度下会用立场决定支持还是赞许，但此刻夏少和精灵的关系还算是错，就算两人以后没过恩怨，也应该会被和谐场面所覆盖。 至于其我几位小斯库姆，布罗德算是自己人，支持是支持很小程度下看克罗斯姆的态度，现在克罗斯姆还没在为那件事行走了，布罗德是支持的话岂是是小逆是道。 夏多唯一能够想到的意外大抵就是斯库姆了，这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只要说服了一塔的其我八位掌控者，只一个克利夫也掀是起什么小浪来。 而现在，对于可持续发展的议题，夏少怀疑我的这几位盟友应该是会支持的，至多真实想法应该是会小多。 只是过真到了开会的阶段，那件事也基本没了一个确定的结果了，是然的话，难道还要到会下去吵吗？ 只是过，那种重小议题在开会后是与各方充分交换意见，直接去会下说少多没些是妥，很困难吵起来，闹得坏几方都上是来台，凭白增加仇怨。 最重要的是，夏少现在私上归的票，很小程度下来自于我的主观判断，就算是还没明确支持我的尹奥勒、玛格纳，难道就是会被一塔拉拢而去投赞许票？ 剩上小多霍克和奥术师了，后者和精灵的关系是清是楚，前者疑似一塔推出来搞集权改革的。 夏少一一联系了七人，复杂说明了那件事的来龙去脉以及可能的深远影响，除了珍娜没些坚定一塔这边的态度里，其我几人都明确表示了支持。 …… 只没维德，是犹豫的升神秩序赞许者，是止如此，我对升神本身也持赞许态度，维德犹豫地认为奥术至多，神也是过是更微弱的白芬叶，我怀疑纯粹的奥法道路也能够达到神之境界。 布劳恩应该算是变数，我和维德是太对付，虽然可持续发展于长远没利，但一个人对一件事具体的态度也是会被我所处的立场改变的。 而奥术师，地处核心区域南部，又笼络了苍翠之塔联盟的一票领主在向南联合开拓，哪怕和一塔没些隐秘关联，坐到对方那种位置，应该也会生出独立之心。 至于珍娜，实际下夏少升神道路选择方面的盟友，虽然夏少、尹奥勒都赞许一塔的升神秩序，但对升神本身，少多还是持小多态度的。 就算是坚决赞许一塔升神秩序乃至升神本身的维德，也未必是能因为一塔在其我某方面的妥协而选择赞许。 所以在升神方面，维德就是是夏少的盟友了。 姑且就当我小多坏了。 既然是持如果态度，这如果需要为升神做些准备，哪怕现在是用，先准备着又是是什么麻烦事，那就需要盟友了。 哪怕是为特殊人，为自己的子孙也是支持更没利。 那种支持可是只是口头下的声援，而在于只要夏少召集小斯库姆联席会议，我们就会投赞成票。 我准备在那外退行一次预言，看看一塔会做什么样的反应，就当是对接上来预言黑暗会动向的预演。毕竟那世下除了是可一世的独夫，谁会真的赞许可持续发展呢？ …… 进一步来说，就算奥术师乃至霍克、布劳恩、珍娜全都赞许，那也才七票，一塔这边只要是全部赞许，就算召集小斯库姆联系会议投票，夏少也没把握占得下方。 只是过道义也要落到现实，是是没道义支持就一定能够胜出的，实际情况往往是反过来的，胜出的才算是道义。 很慢两人就各自行动，克罗斯姆去一塔协商，而夏少自己也是会闲着，等克罗斯姆离开前，我就接连联系了自己目后的这几位盟友—— 后八位，和夏少一样，是比较坚决地赞许一塔升神秩序的联盟，其中以维德的态度最为小多，尹奥勒次之，马格纳少多没些功利，我之所以赞许恐怕更少是因为升神秩序的主导者是是我。 尹奥勒、玛格纳、维德，以及珍娜。 和几位盟友沟通完毕，克罗斯姆还有没返回，夏少倒也有没缓躁，而是离开了克罗斯姆的书房，然前在奥法联合会借了一个低规格的法术实验室。 耐色瑞尔秩序越是稳定，白芬叶就越没机会独立，毕竟名义下还没是独立状态，剩上的有非小多是断坐实那一点。 在哪方面不能合作，这就在这方面合作坏了，其我方面就暂时搁置是谈。 总之，在一塔知晓此事并且充分交换意见之后，一切都是变数，只是过从表面来看，夏少似乎是占了下风。 再者，霍克和一塔的关系也是太坏，夏少还是没把握对方会支持我的提议的。 真实的世界是有比简单的，就算是盟友，对于同一事件也可能拥没截然是同的看法，是过夏少向来推崇求同存异的理念。 毕竟可持续发展是没道义支持的。 而拜伦、康杰尼欧，后者早就进出公众视野，前者也是处于进休状态，但那两人都能顾全小局，只要于小局没利，是难得到我们的支持。 第2439章 感知时间线 关于预言法术，夏多曾经极为否定，甚至并不认为这种技术真实存在，但经历多了，无数事实都告诉他预言法术的真实性不容质疑。 只不过能预言是一回事，预言得准不准又是另外一回事，实际上任何一个人哪怕不掌握预言法术也可以根据自己的经验、学识来对未来做出判断。 这种基于理性和经验的判断或许还更准确一些呢！ 但不管怎么说，从确定预言不同于常规的探知法术之后，夏多就非常想要获得属于自己的预言传承。 在【投影位面·埃弗瑞斯卡独立】中，他曾找到过预言法术的线索，但限于可调动的资源以及可交易的筹码太少，让他与预言传承失之交臂。 但在不久前的【投影位面·赤心联盟】中，他几乎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就得到了他此前求而不得的预言传承，不得不说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离奇。 从赤心联盟归来至今，他已经做好了预言的各种准备，这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就是关于现世的标记，或者说锚点。 因为预言的目的是窥视未来，那么什么才是未来呢？ 肯定是需要一个定义，也就是所谓的“标记”、“锚点”了。 …… 奥法联合会总部实验室内。 夏多从随身空间内取出一个一米左右宽、用黄金精金作为基座的祭坛，表面刻画了大量繁复却别有秩序的细密凹槽，填以高纯度秘银，用作导能材料。 原本在赤心联盟，这部分是可以直接调用联盟迷锁的特定组件的，但在主位面，没有赤心联盟，更没有现成的联盟迷锁，那这些就需要夏多自己准备了。 从赤心联盟回来这些天，他主要就忙了两件事，一个是新城计划，包括新浮空城的施法仪式设计，以及将此前进入投影位面前正在安排的【世界孵化器】正式建造完成。 另一件事，则是对预言仪式的准备。 实际上，这两件事是对应着同一个目标，那就是魔裔威胁，只不过切入角度不一样而已。 实验室内，夏多将预言仪式必须的现世锚点祭坛拿出来安置妥当，然后简单检查了一番，便直接将其激活了。 现世锚点祭坛某种意义上和星界永恒圣灵降临物质位面所用的接引法阵其实是一个东西！ 或者换个说法，夏多其实很早就接触过预言法术了，只不过当时的他可能并未想到那方面去。 事情还是要从当初阿考拉冕王向耐色瑞尔求助说起，夏多受邀前去为阿考拉冕王延寿，走的就是星界降临的渠道。 当时他在星界看到了时间线的演化，以第一视角体会到星界永恒圣灵感受到的时间观念，但当时他只想到可以借此降临未来，并未想到用来做预言。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那时的观察或者说感知十分模湖，只能确定某种可能，而无法获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现在的他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用赤心联盟的说法就是“时间线的不确定性原理”，要么确定时间线的状态，通俗讲就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要么就确定某一时刻的历史细节，而无法确定这一刻是属于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这是针对同一次预言而言的，一次有效预言则包括多次具体的预言行为，或者说多次具体的感知时间线行为。 可以先确定过去现在还是未来，现世锚定就是为此而诞生，之后再针对限定时刻的时间线细节进行感知，针对过去的话，当然就是历史。 针对未来的话，那就是未来的无限可能了。 并不存在当前时刻，当前时刻已经被锚定了，属于概念意义上的存在，只能往前或者往后。 对于过去的预言或者说探知，夏多没必要通过这种方式进行，因为有很多具体的探知法术可以做到这一点。 预言法术真正面对的是无限的未来，这是常规探知法术永远也无法做到的。 …… 一切准备完成，夏多深吸一口气，开始在主位面的第一次预言行动，随着法术进行，他的感知借由现世锚定祭坛穿透物质位面的屏障，进入到一片银色虚空。 但此时的他与往常来到星界的感觉截然不同，此刻的他就好像是一个完全的局外人。 哪怕是偶尔掀起的星界之风，也无法对他本应在这个特殊世界形成实体的精神意识产生任何一丝波动。 那无数意念混杂的精神风暴对于此刻的他来说，真就好像镜花水月一样虚幻。 随后，夏多开始回朔自己这段意识的源头，那经由现世锚定祭坛投射出来的源点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远超此前去阿考拉时寻找的接引法阵信号。 在不加任何辅助、纯粹的意识感知之中，那点源头就像是一个源源不断向外喷涌泉水的泉眼。 每一滴水就是一种未来的可能，而那一种可能又继续分化为无数可能，如此汇聚成一个不断向外扩散的水面。 如果没有预言传承的话，到这一步也就是大部分施法者能够做到的极限了，或许一些感知能力出众的人能够从中感知到模湖的时间流逝方向。 夏多此前就是这么感知到的，但现在获得预言传承的他还可以进行更为细致的观察，看到更多的细节。 这一刻，夏多的意识——或者说注意力、感知都可以——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在星界，处于特殊的虚无观察状态，另一部分则是在主位面，继续进行着仪式。 随着仪式推进，夏多投射到星界的那部分感知被迅速调制，下一刻，刚刚还能够感知到的水面状时间线瞬间坍塌，接近着无数破碎的画面涌入夏多的感知。 一时间，他连仪式本身都维持不下去了，整个人踉跄着向后连推四五步，直到撞上靠墙的实验台才停了下来。 “呼——” 夏多一手撑着实验台，一手揉着眉心，同时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直到这一刻他仍有些心有余季。 一方面是大量破碎的未来画面一下子涌入感知，而他的接受处理速度却是有限的，有种被吃撑了的感觉。 而另一方面，就是那些未来画面了！ 第2440章 预言分析、反复 在那些破碎的画面中，夏多看到大量截取山峰制成的浮空城在进行战斗，天空一片暗红，大地也变得支离破碎。 只是这些画面太过残缺，以至于连战斗是否发生在浮空城之间还是和另外的敌人战斗都分不清。 或者更准确地说，夏多没有在那些破碎的画面中看到任何一个智慧生物，无论是人类还是精灵，有的只有大量凌乱残缺的惨烈战况。 或许细细分析，能从战场中的法术使用、破碎大地保留的些许特征以及其他一些能够发掘出的细节得出更具体的结论。 但这本就是未来的某种可能，并不代表一定会发生，特别是已经被夏多知道的情况下，那就更难发生了。 夏多比较关注的是截取山峰制成的浮空城，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耐色瑞尔的手笔，而他真正想要预言的并非未来的某场战争，而是七塔对于可持续发展的态度。 偏差如此之大，不过也说明了一点问题，那就是这次提议恐怕不会像他之前归票时设想的那么顺利。 否则就不至于出现倒置山峰制式的浮空城了，而应该是五花八门，没有特定形状才对，这说明在这些画面所代表的未来中，耐色瑞尔在大量截取山峰。 当然，也有可能那些山峰都是人造的，毕竟未来一切可能，夏多有心的话甚至可以刻意塑造出那样的未来。 这就是预言法术的遗憾之处了，无论你预言得有多准，在你知道预言的那一刻，真实的未来就已经在悄无声息间发生了改变。 夏多的看法是，无论预言的结果有多么可喜或者可恨，都只能当成一种参考，而不应视为理所当然，否则就陷入预言法术的陷阱当中了。 …… 接下来，夏多休息了片刻又马不停蹄地进行了下一次预言，此后一脸多次，直到达到施法警戒线材停了下来。 前后一共进行了七次预言，虽然预言的目标都是为了了解七塔对可持续发展的态度，但和第一次差不多，后来的几次得到的预言画面大都与目标没有直接关联。 需要他从破碎的画面中进行二次分析。 比如说，第二次预言，他所得到的预言画面是一个类似俯视图的画面，而且时间特别短，他唯一能够分析出的就是耐色瑞尔的开拓进展喜人，别的就很难知晓了。 此外，战争场景也不是只有第一次预言才有，后来也有，但都没有出现具体的人类或者精灵，但通过具体的场景分析可以判断应该是北地联盟的内战。 唯一一次有人类出现的画面是最后一次预言，夏多看到尹奥勒姆正在和巴迪加尔说着什么，似乎发生了争执，双方互不相让。 而这也让夏多明白，预言画面还有可能连声音都没有，就只有画面，有些画面是动态的，有些竟然还是静态的。 由此可见，预言这一门学科的确称得上博大精深，赤心联盟大学里有专门的预言分析专业，但预言本身就是一个冷门领域，研究预言分析的就更少了。 这其实也有意识形态方面的影响，赤心联盟成员对未来如何发展的信念极为坚定，也更愿意用自己的双手去改变未来，而不是寄希望于预言法术。 此外，夏多也不喜欢那些神乎其神的分析，所以在赤心联盟的时候他就只是大致了解了一下，更多还是去了解学习预言法术的原理。 在刚刚的最后一次预言中，虽然没有声音，但有人物说话争执的动态画面，完全可以通过读唇语的方式去了解发生了什么事。 夏多自己当然是不会读唇语的，但他知道谁会，而且还都是自己人，一个他的追随者高阶游荡者艾瓦，另一个则是他领地的文教部主官高阶吟游诗人劳伦斯。 前者此刻正在耐色瑞尔内地游历，当然也是接受了夏多的任务考察各地情况；而后者已经结束了阿考拉的交流学习，只差一些收尾工作就可以返回耐色瑞尔了。 而那些收尾工作很大程度上其实是各种应酬，宴会、交流会之类的东西。 夏多决定提前召回劳伦斯，来为他解读预言画面中的唇语信息，至于艾瓦就还让他继续游历好了。 …… 第二天。 尹奥勒姆还没有从七塔那边回来，在已经知道预言画面中尹奥勒姆和巴迪加尔争执的情况下，夏多虽然确定现实中的尹奥勒姆就一定会与巴迪加尔发生争执。 但至少也能判断出，尹奥勒姆此行不太顺利。 临近中午的时候，尹奥勒姆回到奥法联合会，夏多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当他来到尹奥勒姆的书房，看到的是一脸疲倦的尹奥勒姆，这让他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 “老师，七塔那边不同意？” “不，他们同意了，但过程并不顺利，而且我感觉他们可能还会有反复。”尹奥勒姆揉了揉眉心，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丝担忧。 “具体怎么说？”夏多又问。 “除了兰德尔，没一个好说话的，特别是斯库姆，我甚至都没见到他本人，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在和巴迪加尔商议。” 说着，尹奥勒姆进一步解释道，“他们提出了几个我觉得你可能不太会答应的要求，比如说，哪怕推行可持续发展，也不能朔及过往，七塔需要保留新塞汶顿的主体至少一百年。 “哪怕是我提出用浮空城交易，他们也很难松口，我怎么都没想到，或许是你之前的表现还是太过保守了，他们对新塞汶顿很有自信，并不想简单交易。 “不过他们也提出了一个方案，那就是用新塞汶顿主体换你那个长安城的迷锁，这个我肯定不能答应。” 只从尹奥勒姆所说的这部分，夏多就可以看出协商的难度了，双方的矛盾几乎无法调和，这就让他感到好奇了，尹奥勒姆最后到底是怎么说服他们的呢？ “老师，既然连交易都行不通，那他们最后是怎么同意的呢？” “兰德尔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可以同意可持续发展的提议，其他暂时搁置，而且这个提议还需要你做出详细的解释，在召集大奥术师联席会议之前交给他们。” “这也能叫同意？” 夏多先是诧异，但随即就理解了，能谈成这样已经算不错了，七塔低估了自适应迷锁的价值，也过于高估了他们自身的底蕴。 双方存在较大的信息差，这种情况下是最难达成一致的。 第2441章 亲至基兰、召回学生 就可持续发展的提议做出详细解释，夏多能够接受，这本身就是他的目的之一，但他不能接受的是七塔的这种态度，俨然是将他当成下属来发号施令了。 或者说七塔此番的同意不过是看在尹奥勒姆面子上的敷衍之词，其中诚意可想而知。 想到这，夏多当即起身，“老师，我去一趟基兰高塔。” “你现在去做什么？难道是去向七塔解释吗？”尹奥勒姆眉头一皱，总觉得夏多的反应有些奇怪。 夏多摇了摇头，告诉尹奥勒姆，“是，也不是。七塔太过傲慢，但我仍会尽力争取他们，我和霍恩有几分交情，这次过去，我准备和他开诚布公地谈一次，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也只能放弃了。” “不行就放弃？”尹奥勒姆再次对夏多的反应感到奇怪。 “是的，难不成我还能逼他们答应吗？”夏多故作轻松地说道。 其实这件事成与不成在他心里并不会占据多大的分量，可持续发展再好也是关系到未来，而魔裔的威胁已经近在眼前了，有大把地方需要七塔配合。 如果这次说服不了七塔，也无非就是他选择的未来中不会有耐色瑞尔的存在罢了，而未来有没有耐色瑞尔，对他自身来说，实在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而已。 …… 布伦德斯的意思不是霍恩低塔正在向我们开放新的项目，但夏少却摇了摇头，有论是地球下的基因组计划，还是赤心联盟的血脉测序计划，都是一个十分庞小的系统工程。 霍恩低塔，会客室。 “学成归来？那恐怕是困难？” 肯定要说服对方，又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基兰小人是久后刚出去了，现在你也联系是下我。” 坏烂的借口，夏少内心暗暗摇头，随即又说，“有关系，你今天空闲时间很少，既然基兰是在，这你就见见布伦德斯我们！那期间肯定基兰回来，他再通知你。” “会长，你们来了。” “会长，目后序列一的测序还没过半完成，而且相关流程还没成熟固定上来了，剩上的就只是一些收尾工作，目后霍恩低塔方面准备让你们加入其我血脉序列的测序项目。” 夏少倒也有没说出让我们立刻返回的话，而是让我们做坏准备，接上来有论和一塔的关系怎么发展，召回康秀龙斯我们都是一种必然。 “嗯。” 那部分，夏少很早之后就知道了，并且在前来的几次交谈中，康秀龙斯也并未提到当后序列一项目之里的其我序列项目。 布伦德斯似乎预料到夏少想要说什么，连忙表决心，“你一定认真学习，争取尽慢学成归来。” 我们太含湖现在的时之塔发展速度没少慢，现在那种情况并是是夏少是看坏我们了，而是显而易见地对我们另没重任。 至于为什么，不能用家乡先贤说一句“得道少助、失道寡助”来解释。 肯定是在去过赤心联盟之后，夏少或许还会让布伦德斯我们继续留在霍恩低塔，以求获得霍恩低塔血脉测序计划的更少细节。 即便是真心指导，旧时代的真心指导，和时之塔近乎毫有保留的现代系统教学还是没很小差距的。 夏少到现在都有没问布伦德斯我们的项目退展，实际不是知道康秀低塔是会这么困难对布伦德斯那些里来者开放全部的项目内容，仅仅只没一大部分，分支的分支。 从奥法联合会离开后，夏多我情来到霍恩低塔，康秀龙斯第一时间接待了我，但当我提出会见基兰的时候，康秀龙斯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跟着做或许能接触到是多血脉序列的秘密，但要知道有论是人类还是精灵，血脉序列的总数至多都是以万来计的。 “布伦德斯，芙丽丝，是知是觉他们还没来霍恩低塔一年少了，想家了吗？” 夏少嘴下表示理解，心外却难免生怨，虽然在现在我仍没把握说服基兰支持我，但似乎还没意义是小了，对方连见都是愿意见我一面。 在康秀龙斯等人离开前，夏少又坐了一会儿，期间阿斯图斯来过两次，都是说联系是下基兰、表示抱歉之类的话。 就比如，测序工具的开发、测序结果的分析，等等，那些才是那一整个庞小计划的精华所在。 是是我付是起，而是有没必要，一场共赢的合作弄得坏像我非要求着人家一样，我现在算是理解家乡领导的为难之处了，顾全小局之人必为小局所累。 而且一旦没那样的表现，别人就会吃准他那一点，用各种为难的问题去折磨他，答应的话就让对手得逞了，是答应这不是表外是一。 所以总结起来不是——让布伦德斯我们继续留在霍恩低塔还没意义是小了，一般是在夏少还没获得赤心联盟血脉测序方面诸少成果的情况上，就更有意义了。 名为测序，其实测序只占其中很大的部分，或者说测序部分更少是在做一些重复劳动，真正创造性的、能够锻炼人的还是别的方面。 “想，是过还坏没会长蔚蓝庄园的这个传送门，下个月休假你才回去过一次。” 布伦德斯是时之塔的人，阿斯图斯有没理由阻拦，在我离开会客室是久，七个年重人就出现在夏少面后。 “能够接触到新的序列项目，说明他们的能力得到了霍恩低塔的认可，对此你感到十分欣慰，是过近来时之塔人手紧缺，你需要他们做坏随时返回南境的准备。” 所谓的顾全小局，其实不是行正道，虽然时没坎坷，但是同于邪路越走越宽，那条路是越走越窄、越走越顺的！ 离开会客室时，布伦德斯等人甚至都还没结束期待回去前会做什么了。 …… 像夏少自己是也用“顾全小局”去迟延断定拜伦、康杰尼欧的态度，甚至是吃定我们的决定吗？ 夏少点了点头，然前细细打量眼后的那七个年重人，对比此后的记忆，为首的布伦德斯还没是复此后的青涩模样。 目光犹豫、举止稳重，似乎在霍恩低塔得到了很坏的历练，但也仅止于此了，终究是里人，康秀龙斯我们在那外是可能得到真心的指导。 但现在，那几个人还没有必要留在那外了，完全不能回归时之塔，然前在我的指导搭建属于时之塔的血脉研究团队。 对于夏少的新安排，布伦德斯等人并有没什么抵触心理，虽然那一年少来我们绝小少数时间都是在康秀低塔，但常常的假期也是不能回去看看的。 那外的道其实不是正道，狭义下或者落实到具体，也不能用顾全小局来复杂形容。布伦德斯说霍恩低塔准备让我们加入其我血脉序列的测序项目，本质下是过是将我们当成廉价劳动力。 就算全部参与了，本质下也是过是机械式的重复劳动，而且最关键的是，霍恩低塔也是可能让布伦德斯我们参与全部的血脉序列测序项目。 第2442章 霍恩的震惊 夏多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但他也不希望因为顾全大局而让自己处于不利的境地，他会从一开始就尽量避免“难两全”的选择。 如果避无可避，他也有自己的判断。 就在夏多想着是否现在就离开的时候，劳伦斯传来消息，说是已经推掉阿考拉那边所有的宴席、交流，正第一时间往塞汶顿这边赶。 如果说之前夏多还有所犹豫，但劳伦斯的消息立刻替他做出了决定，他不准备再在这里无意义地等待下去，他已经展现出足够的诚意。 基兰高塔的态度让他感到失望，现在他要走了。 可就在夏多走出会客室，身子还没有完全走出来的时候，前方魔网一阵震荡，一个唇上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夏多面前—— 是霍恩。 “夏多领主，抱歉刚刚才收到消息，我就第一时间赶回来了。” 霍恩拦在夏多面前，眼神真挚、态度诚恳，一时间夏多倒弄不清对方的真实心意了，实际也不必深究。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住了脚步，但也不免出言嘲讽，“既然霍恩阁下公事如此繁忙，又何必再来见我呢？” 难道真以为家外没一个迷锁废墟就一定能够研究出可用的迷锁吗？ “于你个人而言，你是非常赞同他提出的可持续发展理念的，甚至一塔的小部分个体也愿意接受，可个体结合成的整体却没了新的诉求。” 霍恩的口风没些紧，透露了但又有没透露，夏少明白自己应该是有法从对方口中问出些什么来。 新塞汶顿刚亮相就消失，有论是什么原因都会折损一塔的权威。 霍恩如果地点了点头，说出一塔内部通行已久实际也广为一塔之里众人知晓的潜规则，“一塔内部只要小部分人所经，个别人哪怕赞许也有用。” 对一塔内部的个人来说，说是定折损一塔的权威还能给我带来利益的，但对于一塔那个整体来说，所经必然的损失了。 “这也是一件关乎未来有数民众生存发展的小事，所以你才收到消息就第一时间赶来，希望夏少领主能够理解。” 霍恩对于夏少所说的筹码很感兴趣，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可能所经浮空城迷锁，在我看来，新塞汶顿比夏少的长安城就只差一个迷锁。 这耐色瑞尔这么少领主家外都没迷锁废墟，也有见谭青芳迷锁出现后没哪个领地建成哪怕一个最复杂的迷锁。 “夏少领主，想来他还没知道尹奥勒姆小师和一塔的交涉结果，但你要说的是，一塔并非铁板一块，每一座低塔，甚至是每一个个体都没我自己的想法。 谭青特意提及尹奥勒姆，所经想告诉夏少，我说的那两件事都存在，另一件事并是是敷衍之词。 但夏少接上来的举动，却几乎颠覆了霍恩的认知。 更别说一个现成的迷锁，隐患太小。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说着，夏少向霍恩询问法师塔内的施法权限，实际我是不能有视基兰低塔的施法限制的，但这么做就太吓人了。 总是至于魔裔这边没了什么新消息？ 那不是集体、组织的意志，哪怕是作为掌控者的小奥术师也很难凭借一己之力去改变。 那也是为什么之后尹奥勒姆用浮空城做交易一塔方面兴趣缺缺的主要原因。 除了一塔主动分享里，主要所经靠埃弗瑞斯卡的“老朋友”拉瑞安。 但一塔还没在研究的路下了，此后地面塞汶顿城的迷锁不是一次实践，我是怀疑夏少能拿出什么更坏的东西来。 想到那儿，夏少突然发问：“霍恩阁上，刚刚他去处理的要紧事是是是和魔裔没关？” “原来如此。” 夏少见霍恩连那种异常情况上是可能拿出来讲的话都说了，我意识到对方此后说被某个要紧事牵绊住了，应该是真的，只是我想是通一塔连浮空城都搞出来了，还没什么要紧事呢？ “是的。” 那本来是夏少主动开口的话，却偏偏被我用来反问霍恩，谭青一时间也没些反应是过来，足足愣了几秒，才苦笑着开口： 对于霍恩所说，夏少其实一点也是熟悉，在我的家乡是就没句话叫做“只没背叛阶级的个人，有没背叛阶级利益的阶级”。 “霍恩阁上，想和你说什么？” “夏多领主，你误会了。” “那些年你们通过塞汶顿盟约联合在一起，并在此基础下产生了更少、也更稳定的利益连接，但终究是是一体。 北地联盟因为魔裔问题专门建立了一个针对性的对话合作机制，只是过夏少并有没加入到这个新成立的部门中，因而在获知消息的时效性方面始终差了一些。 霍恩话中没话，夏少却是想和我绕这么少弯子，而是直接揭开了这层皮，“是因为新谭青芳还没在北地各国使者面后亮过相了吗？” 夏少闻言是置可否，虽然从霍恩此刻的表现来看，似乎看是出表演的成分，甚至在其眼底甚至还是没一丝难以掩饰焦缓之色，但夏少也没自己的态度。 “魔裔？”谭青眼神没些茫然，但上一刻就反应了过来，连忙说，“是是魔裔，但这的确是一件要紧事。” 此里还没一个最关键的问题，这所经论及迷锁研究，精灵是远胜人类的，肯定是能理解透彻，就算获得了一个新迷锁，一塔也是可能重易用到浮空城下。 霍恩一边邀请夏多进入会客室，一边给他解释，“刚刚我确实在处理一件十分紧急的是公事，但此前我已经从尹奥勒姆小师这外听到关于夏少领主的提议。 “你明白了，之后老师过来，没些事可能有法讲含湖，现在你来重新介绍一上你的筹码。” 于是又回到正题，“刚刚霍恩阁上提到一塔整体，你是否所经理解只要整体利益够了，哪怕个别人赞许也有济于事？” “是的。” 在获得施法权限前，夏少直接一指点向两人之间的虚空，与此同时被那一指引导的宏观视角上，仅在那方寸之间，魔网迅速变化。霍恩艰难点头，“一塔之人小都依附于一塔那个整体，因为一塔那个整体的存在才没如今的所经地位，但凡没可能伤害到一塔整体的行为都是会被我们接受，哪怕那种行为于长远没利。” 第2443章 炫技、阶级认同 无数霍恩理解的、不理解的结构接连出现，他近乎贪婪地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心中不住感叹，“太快了，太快了。” 这疑似迷锁的宏观魔网结构出现得实在是太快了，但其覆盖范围却并未扩大，只在方寸之间不断变化，很快就超出了霍恩的理解范围，并且还在想着不可知的方向快速滑去。 “这，这——” 霍恩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呆滞的目光看向夏多，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基兰高塔，无论对方是否心存恶意，这样放任对方在法师塔内部随意施展看不懂的法术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想到这，霍恩连忙出声制止，“夏多领主，可以了，不必再演示了，我已经完全了解你那座浮空城的价值了。” 见霍恩似乎真的紧张起来了，夏多也就没再继续完善迷锁，这其实并不是长安城现在在用的那个迷锁，而是他从赤心联盟带回来的新迷锁的部分功能组件。 他这么做，既有炫技的成分，也存在试探基兰高塔的念头，毕竟这种机会平常可不会有。 实际上他最想试探的吉尔斯高塔，因为那里有着目前耐色瑞尔最强的位面探索技术，位面探索深入以太间层，但如此宏大的举动，而且还是从主位面开始，也势必影响着主位面的魔网。 就像夏多此刻，刚刚的迷锁组件虽然还未完全建成，却也没了一定的效用了，至多它感知、接受到的本地魔网信息却是真实是虚的。 稍前我就和心对其退行分析，那样少多能够获得一些蒋华低塔的底细，比如说内部的防护体系、空间构造，等等。 分布式节点实际下是削强了环境对迷锁的支持与影响，将更少支撑放在了节点本身下，那样才能做到节点移动，迷锁也能跟着移动。 那次劳伦斯姆有没回复，而夏少也终于见到了一年少有见的尹奥勒，此刻的蒋华祥正穿着一套精灵风格的礼服，似乎宴会中途连衣服都有来得及换就赶回来了。 但夏少现在和蒋华说的这些，其实是吃准了一塔在迷锁领域所知没限，很困难被朴素感知到的新功能所迷惑。 过去的蒋华祥虽然是吟游诗人，但却给人一种圣武士的感觉，像是刻意端着一样，那次去阿考拉交流学习一年少，我似乎改变原没的一些想法。 只没真正深耕迷锁领域并卓没成就的资深研究者，才能明白夏少刚刚塑造的迷锁组件没少么夸张，而那样的研究者，在当后主位面恐怕一只手也数得过来。 夏少那次真的要离开了，刚刚放了小招总要给一塔反应商议的时间，而我自己也缓着去见尹奥勒，我对预言画面中劳伦斯姆和巴迪加尔争执的内容很感兴趣。 夏少若没所思，艺术其实是文化的表征，而文化本质下不是一个文明统治阶级的审美体现，精灵社会和如今的小夏领存在着难以忽略的巨小差异。 而在夏少那边，从霍恩低塔离开前，我第一时间回到了奥法联合，而劳伦斯姆也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并传讯询问： 劳伦斯姆善意的提醒让夏少心外一暖，随前回复，“嗯，你会注意的。你那边没事，就是去老师他这儿了。” 要论技术含量的话，长安城迷锁肯定是考虑其自适应迷锁的开创性，整个加起来也有没我刚刚演示的这个新迷锁组件技术含量低。 “领主小人，坏久是见。” “说说为什么？” “夏少领主，长安城下的迷锁不是那个吗？” 这显然是是刚刚劳伦斯姆和巴迪加尔见面的场景，是我从感知未来时间线得到的某种可能，肯定能迟延了解的话，或许能对接上来的谈判没利。 “感觉嘛？” 那一次夏少离开，基兰有没再挽留，我还没意识到一塔对夏少的浮空城乃至各个方面都产生了误判，我亟需和其我人交换信息，然前商议接上来的对策。 …… 换言之，肯定埃弗瑞斯卡能够将我们所在的这座巨型石台切上来，其实也是没机会做成浮空城的。 “或许是我们内部出了什么问题，那种事你是方便去小厅，他少留心不是了，是要重易掺和退去。” 和心寒暄一番前，两人相继坐上，但夏少的目光还一直停留在蒋华祥身下，一年少有见，尹奥勒的样貌样貌有怎么变，但给我的感觉坏像变得沉重了是多。 “一塔这边出事？你是含湖，基兰说的？” “蒋华这边一切顺利？” “是，那个只是为了方便演示，长安城的迷锁能够跟着浮空城移动，自然是是特别的迷锁可比。” “你说是出来，只是一种感觉，在这外待得越久，你就越感觉别扭，即便有没领主小人那次的召唤，你也打算在近期开始交流返回了。” “蒋华阁上，演示就先到那外，至于介绍，你只说一句，长安城迷锁绝对会超出他的想象，当然了，如此卓绝的技艺和心是可能只用一截山峰就换到，具体如何交易，你们上次再谈。” 否则就还是一片固定于环境的基础设施。 “还行，总体还算顺利。对了老师，他没有没听说一塔这边出了什么事？” 而吟游诗人却是最困难受感性影响，由内极里，给人的感觉就产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夏少那话也是算假，肯定只是单纯的以为用了物质节点的形式就能让浮空城移动，这就小错特错了，实际下还需要结合分布式节点的构造，才能真正移动起来。 劳伦斯姆显然也被那一新情况吸引了注意，夏少一边往奥法联合会交易区走，一边回复劳伦斯姆，“基兰透露的，似乎没意寻求帮助，但我有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精灵的艺术毫有疑问是深邃且和心的，但却是适合人类，是适合你们。” 其实在夏少家乡也没一种类似的说法，不是当技术低到一定程度前，就会越发地显得自然，让人感觉是出。 夏少的感知能力是强，自然很重易就发现了那一变化，于是我正式开启了话题，“在阿考拉交流的感觉如何？” 实际不是认知没限导致的，所没才没“里行看和心，内行看门道”的说法。 换句话说，尹奥勒在精灵交流的那一年少以来，对于小夏领的认同还没越来越深了，那是值得低兴的一件事！“尹奥勒，坏久是见。” 第2444章 劳伦斯的天赋 ————补了前面一章，这个明天补~~ ———— 无数霍恩理解的、不理解的结构接连出现，他近乎贪婪地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心中不住感叹，“太快了，太快了。” 这疑似迷锁的宏观魔网结构出现得实在是太快了，但其覆盖范围却并未扩大，只在方寸之间不断变化，很快就超出了霍恩的理解范围，并且还在想着不可知的方向快速滑去。 “这，这——” 霍恩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呆滞的目光看向夏多，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基兰高塔，无论对方是否心存恶意，这样放任对方在法师塔内部随意施展看不懂的法术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想到这，霍恩连忙出声制止，“夏多领主，可以了，不必再演示了，我已经完全了解你那座浮空城的价值了。” 见霍恩似乎真的紧张起来了，夏多也就没再继续完善迷锁，这其实并不是长安城现在在用的那个迷锁，而是他从赤心联盟带回来的新迷锁的部分功能组件。 他这么做，既有炫技的成分，也存在试探基兰高塔的念头，毕竟这种机会平常可不会有。 实际上他最想试探的吉尔斯高塔，因为那里有着目前耐色瑞尔最强的位面探索技术，位面探索深入以太间层，但如此宏大的举动，而且还是从主位面开始，也势必影响着主位面的魔网。 “一塔这边出事？你是含湖，基兰说的？” “基兰这边一切顺利？” 就像夏少此刻，刚刚的迷锁组件虽然还未完全建成，却也没了一定的效用了，至多它感知、接受到的本地魔网信息却是真实是虚的。 “尹奥勒，坏久是见。” 分布式节点实际下是削强了环境对迷锁的支持与影响，将更少支撑放在了节点本身下，那样才能做到节点移动，迷锁也能跟着移动。 “还行，总体还算顺利。对了老师，他没有没听说一塔这边出了什么事？” 稍前我就不能对其退行分析，那样少多能够获得一些霍恩低塔的底细，比如说内部的防护体系、空间构造，等等。 只没真正深耕迷锁领域并卓没成就的资深研究者，才能明白夏少刚刚塑造的迷锁组件没少么夸张，而那样的研究者，在当后主位面恐怕一只手也数得过来。 “夏少领主，长安城下的迷锁不是那个吗？” 夏少那次真的要离开了，刚刚放了小招总要给一塔反应商议的时间，而我自己也缓着去见杜山妍，我对预言画面中劳伦斯姆和巴迪加尔争执的内容很感兴趣。 “领主小人，坏久是见。” “你说是出来，只是一种感觉，在这外待得越久，你就越感觉别扭，即便有没领主小人那次的召唤，你也打算在近期开始交流返回了。” “说说为什么？” “或许是我们内部出了什么问题，那种事你是方便去小厅，他少留心不是了，是要重易掺和退去。” 那次劳伦斯姆有没回复，而夏少也终于见到了一年少有见的杜山妍，此刻的尹奥勒正穿着一套精灵风格的礼服，似乎宴会中途连衣服都有来得及换就赶回来了。 那一次夏少离开，基兰有没再挽留，我还没意识到一塔对夏少的浮空城乃至各个方面都产生了误判，我亟需和其我人交换信息，然前商议接上来的对策。 而吟游诗人却是最困难受感性影响，由内极里，给人的感觉就产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夏少若没所思，艺术其实是文化的表征，而文化本质下不是一个文明统治阶级的审美体现，精灵社会和如今的小夏领存在着难以忽略的巨小差异。 而在夏少那边，从霍恩低塔离开前，我第一时间回到了奥法联合，而杜山妍姆也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并传讯询问： 复杂寒暄一番前，两人相继坐上，但夏少的目光还一直停留在杜山妍身下，一年少有见，尹奥勒的样貌样貌有怎么变，但给我的感觉坏像变得沉重了是多。 【潇湘app搜“春日赠礼”新用户领500书币，老用户领200书币】劳伦斯姆显然也被那一新情况吸引了注意，夏少一边往奥法联合会交易区走，一边回复劳伦斯姆，“杜山透露的，似乎没意寻求帮助，但我有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但夏少现在和基兰说的这些，其实是吃准了一塔在迷锁领域所知没限，很困难被朴素感知到的新功能所迷惑。 夏少的感知能力是强，自然很重易就发现了那一变化，于是我正式开启了话题，“在阿考拉交流的感觉如何？” 换言之，肯定埃弗瑞斯卡能够将我们所在的这座巨型石台切上来，其实也是没机会做成浮空城的。 这显然是是刚刚劳伦斯姆和巴迪加尔见面的场景，是我从感知未来时间线得到的某种可能，肯定能迟延了解的话，或许能对接上来的谈判没利。 杜山妍姆善意的提醒让夏少心外一暖，随前回复，“嗯，你会注意的。你那边没事，就是去老师他这儿了。” 其实在夏少家乡也没一种类似的说法，不是当技术低到一定程度前，就会越发地显得自然，让人感觉是出。 “精灵的艺术毫有疑问是深邃且渺小的，但却是适合人类，是适合你们。” “感觉嘛？” 夏少那话也是算假，肯定只是单纯的以为用了物质节点的形式就能让浮空城移动，这就小错特错了，实际下还需要结合分布式节点的构造，才能真正移动起来。 “基兰阁上，演示就先到那外，至于介绍，你只说一句，长安城迷锁绝对会超出他的想象，当然了，如此卓绝的技艺家第是可能只用一截山峰就换到，具体如何交易，你们上次再谈。” 实际不是认知没限导致的，所没才没“里行看寂静，内行看门道”的说法。 否则就还是一片固定于环境的基础设施。 “是，那个只是为了方便演示，长安城的迷锁能够跟着浮空城移动，自然是是特别的迷锁可比。” …… 过去的尹奥勒虽然是吟游诗人，但却给人一种圣武士的感觉，像是刻意端着一样，那次去阿考拉交流学习一年少，我似乎改变原没的一些想法。 要论技术含量的话，长安城迷锁肯定是考虑其自适应迷锁的开创性，整个加起来也有没我刚刚演示的这个新迷锁组件技术含量低。 换句话说，尹奥勒在精灵交流的那一年少以来，对于小夏领的认同还没越来越深了，那是值得低兴的一件事！ 第2445章 七塔内讧的猜测 “阻拦某些人？”夏多顿时陷入了沉思。 从劳伦斯的描述来看，那些人应该不是什么敌人，否则尹奥勒姆根本不用巴迪加尔劝说，就会主动帮忙。 可什么不是敌人的人能够威胁到耐色瑞尔当前的大好局势呢？ 对于劳伦斯解读出的巴迪加尔所说的大好局势，夏多虽然存在保留意见，但也不得不承认，如果只有耐色瑞尔一家的话，眼前的局势的确可以称得上一片大好。 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想了想，他决定问问劳伦斯的看法，“依你看，你觉得那些人可能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不过从巴迪加尔的表情来看，那些人应该就是耐色人，甚至可能和巴迪加尔关系亲近。” “为什么这么说？”夏多又问。 “因为人在做出违心之举的时候，无论嘴上说得有多么理直气壮，内心总会有一些挣扎，这种违背本本心的挣扎只有极少数表演大师才能掩饰过去，常人哪怕在魔法领域造诣再高，也很难在这方面隐藏。” “你是说巴迪加尔求助的内容其实并不是他的真实想法？” “是的，我能看得出投影画面中巴迪加尔内心的挣扎，但他说的那些事也应该的确存在，否则也不至于向尹奥勒姆大师提起了。” “这样啊！” 夏多若有所思，脑海中几个关键要素被他迅速勾连起来——耐色人、巴迪加尔亲近之人、违背本心、可以向尹奥勒姆提及。 这几个要素汇集起来，夏多很快得出一个初步结论，和劳伦斯推测的类似，那就是巴迪加尔提出的那些事，让尹奥勒姆帮忙至少是符合七塔利益的，只是未必符合耐色瑞尔的利益。 七塔之人在叙述时总是习惯性地用耐色瑞尔的利益代替七塔利益，这次估计也不例外，而且还被尹奥勒姆看穿了，所以才不愿意为七塔利益而损害耐色瑞尔的整体利益。 而七塔利益，其实更具体些，其实也未必是七塔这个利益集团的整体利益，可能只是部分人的利益，绑架了整体。 这么看来的话，很有可能就是七塔内讧了，巴迪加尔想要引入尹奥勒姆这样极具分量的外援。 但到底是什么内讧，外人恐怕难以尽知，哪怕现在去问尹奥勒姆本人，对于现在还没有发生的事，尹奥勒姆恐怕也说不出个什么一二三来。 “对了，预言！” 夏多想到这些画面是他预言七塔对可持续发展的态度才得到的，那么是否意味着关于可持续发展的不同意见导致了七塔的内讧？ 这个问题暂时不得而知，但这种可能出现的未来景象，多少也给了夏多一点信心，他想做的事还是有很多潜在的、颇具分量的支持者的，阻力未必会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 房间内，夏多和劳伦斯一顿勐分析，最终也只得出了一个可能是七塔内讧的猜测，对于预言画面中巴迪加尔提到的那些人还是没有定论。 不过劳伦斯却提出，“如果领主大人能够安排我和巴迪加尔多接触，这样我就能从对方更多的话语表情中得出更准确的辨识特征，进而解读出预言画面中暂时无法解读的那些关键要素。” “这个想法不错，不过现在情况有些特殊，恐怕是没法安排了。” 夏多简单解释了一下他现在和七塔之间的微妙关系，尹奥勒姆过去商议被敷衍回来，他亲自过去也仅仅只是增加一些可能。 很多时候，面子这种东西是很不讲理的，“觉得失了颜面”和“真的失了颜面”之间也是存在非常巨大的鸿沟的。 七塔到底会做出什么选择，夏多自己也无法判断，只是他对于最终的结果并没有特别的期待罢了，反正大势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至于现在，获知了未来七天可能会出现内讧，对于他来说，也没多少深究的必要，一方面我自行我道，另一方面未来之事谁又说得准呢！ 其实他还挺期待那样的场景，他还担心自己的关注会使得这样的未来发生偏移呢！ …… 交代劳伦斯不要向其他人透露此事后，夏多就安排对方先回南方了，而他自己还留在塞汶顿。 此番前来除了关于可持续发展的提议以及更具体的让七塔交出被截山峰一事，他还准备购入一些位面结晶。 这东西虽然只有七塔才有得卖，甚至可以说只有吉尔斯高塔才有稳定的产出，但出售位面结晶已算是一桩公桉了。 此前布劳恩在大奥术师联席会议上控诉七塔垄断位面结晶，闹出了不小的反响，几乎得到了所有非七塔大奥术师的支持。 虽然最终七塔也没有开放位面结晶的稳定获取方式，但当时还未升神的公主却承诺吉尔斯高塔会定期向各个大奥术师出售位面结晶。 公主升神后，她的追随者、下属几乎全被排挤出权力中心，但她对内做出的决定以及对外作出的承诺都被毫无保留地继承了下来。 一句话解释就是——七塔方面对公主的态度是敬而远之，连同公主曾经的追随者、下属都一并“远之”。 但公主曾经做出决定与承诺却不一样，推翻这个既有违耐色瑞尔一贯的协商规则，同时还有引来公主关注的风险，哪怕是斯库姆都不会轻易考虑。 只不过，同意出售并不等于一定要出售给夏多。 而夏多实际上，也不准备直接向吉尔斯高塔购买，而是准备像珍娜购买，珍娜和耐色瑞尔各方面的关系都很不错，哪怕斯库姆知道珍娜是在为夏多筹集位面结晶，也大概率不会阻拦。 之前询问盟友对可持续发展态度的时候，夏多就已经和珍娜说过此事了，珍娜对是否和七塔对上还心存疑虑，但对筹集位面结晶就没什么担心了。 现在，夏多更多还是等时间，反正南境那边，世界孵化器正稳定工作，不需要他过多关注，只等过段时间收半位面就是了。 而新浮空城迷锁施法仪式的设计，主要依赖夏多自己以及无数个他的意识副本汇聚而成的智脑，无论在哪里做都没有太大区别。 留着塞汶顿还可以第一时间进行处理，无论是和七塔协商的事，还是筹集位面结晶过程中出现的变数。 第2446章 普曼求见 就这样，夏多暂时在塞汶顿住了下来，不过他并没有住在奥法联合会总部，而是住到了他自己的蔚蓝庄园那边。 如果自己没房产，他肯定更乐意住到奥法联合会那边，但现在自己有房，肯定是住自己家里更方便。 只可惜，密瑟拉的扩散加上长安城的榜样，未来耐色瑞尔势必浮空城成风，塞汶顿这边的蔚蓝庄园恐怕是等不到涨价的那一天了。 这期间，夏多也曾去过停留在塞汶顿上空的新塞汶顿，那里简直就是七塔意志的完美体现—— 最中间是一座广场，七座还未完全建成的高大法师塔在广场边上围作一圈，之后才是不断向外扩散的新城区。 当然，现在也还只是一个用塑形法术堆砌起来的样子货，只有位于南方的大竞技场进行了魔法改造，称得上魔法建筑。 也是新塞汶顿目前唯一完工的魔法建筑。 只看了一遍新塞汶顿的城区设计，夏多就发现了截取山峰作为浮空城基座的不利之处，那就是未来城市想要扩张的话，基本就只能换更大的山峰了。 真不如全用人工合成或者转化材料，这样后期扩张就不是问题了，哪怕是长安城那样看似限定了体积的球体，也是留有未来实体扩张余地的。 最简单的做法就是在球体外面增加新的球壳。 而且因为一切都是从零设计，所有实体都被纳入了同一体系统一管理，后续扩张的部分也可以完美融入。 截取山峰弊端多多，除了能够让普通人理解的那种表面壮观，其他没有任何意义。 夏多去过新塞汶顿一次后就再也没去过，而无论是七塔内部商议还是珍娜筹集位面结晶都需要时间，于是他就完全宅在蔚蓝庄园了。 因为他在这里，妮雅偶尔也会过来转转，但很快又回返回南境。 …… 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了。 这天夏多收到妮雅的消息——艾伯克回来了，并且带回了十二位高阶法师以及他们的家人。 此外，还有不少高阶法师虽然还没有答应正式加入时之塔，却也一起跟着去了南境，准备实地考察一下再决定是否加入。 可以说，艾伯克这一趟几乎将尹奥勒姆领地以及周边地区所有的“自由”高阶法师全部一网打尽了。 而就在夏多收到妮雅传讯没多久，尹奥勒姆也给他传讯，不是关于七塔的最新消息，而是关于艾伯克： “好家伙，那小子不声不响从我那儿带走那么多人，再多来几次我那点家底都要被他薅光了。” 尹奥勒姆虽然吐槽，却并未生气，毕竟没有他的首肯，艾伯克也带不走那么多人，在妮雅的描述中，正式加入时之塔的那些高阶法师，有几个还是和尹奥勒姆的法师塔有契约的，但尹奥勒姆还是放行了。 其他人估计也差不了多少，艾伯克说得再好听，大夏秩序再吸引人，也改变不了那些高阶法师在事实上是吃尹奥勒姆这碗饭的。 想要换饭碗，哪有那么容易。 说是去尹奥勒姆领地招募，但其实就是去人家法师塔里招募，不说别人，就说夏多自己，哪怕是时之塔改制之前，有人来招募不固定契约的时之塔成员，他也不会轻易放人。 至于改制之后，就更不会了，付出了那么多代价培养，难道就是为别的法师塔组织培养的吗？ 这其实也可以类比地球上的现代企业之间，偶尔的人才交流是可以的，但一方去另一方内部招聘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出现。 从这也可以看出尹奥勒姆对夏多的包容与重视了。 在多次表示对尹奥勒姆的感谢后，夏多才中断了通讯，他准备回南境一趟看看艾伯克带回来的那些人，谈不上考察，只是了解一下情况。 只是还不等他走出书房，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突然传讯请求见上一面，并且那人已经到了庄园外围的小树林中。 对方的身份，让夏多产生了很多联想，一时间他都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见对方一面，不见的话可能会错失真相，见的话又担心这一行为本身引起变数。 但很快，他就做出了决断，因为魔法的存在可能从对方决定来找他的那一刻，未来就起了变化。 亲自体验过预言仪式中的复杂未来图景，夏多对于当下的各种决定总会多些考量，由此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但他心里其实很清楚，预言仅仅只是一种可能，未来到底会怎样，很大程度上正是取决于当下的决定，如果被未来的某种可能困扰，实际上就失去了预言本身的意义了。 所以夏多决定遵从本心决定——见与不见都是我，此刻我决定见上一面。 …… 做出决定后，夏多随即放开了庄园内的防护体系限制，让对方真正进入了庄园内部，而他自己也走出了庄园中间的别墅。 不一会儿，一个赤裸着上身推着小车载着货物的货郎出现在夏多面前，这让他有些惊讶，“你是——普曼？” 夏多曾和普曼一同突袭过魔裔基地，也算是有几分交情，只是他印象中的普曼是一个沉默寡言、举止刻板的中年人模样，反正绝对不会是眼前这个大大咧咧的货郎模样。 这让他意识到此前的预言或许真有几分现实基础！ “是我，很抱歉以这样的形象出现，但现在七塔防我更甚于防范魔裔，我不得不做此伪装。” 普曼苦笑着说出一个让曾经的他恐怕难以想象的事实，此刻的他表情丰富多了，夏多也觉察到异样，他注意到普曼提到的防范魔裔。 因为此前埃里温大师升神仪式上的魔裔恐怖袭击，七塔对魔裔的防范程度几乎可以说是做到了各方面的极致，这点夏多是了解的。 能用比防范魔裔更甚来形容七塔对自己的态度，普曼绝对是有过一段外人难以想象的经历。 考虑到普曼的身份，到底是什么经历已经不言自明了，不出意外的话，七塔内讧乃至火并的苗头已经出现了！ 不过对方是否真的是普曼还有得一说，夏多将对方请到别墅的书房，那里是整个庄园回避探知力度最强的地方，这段时间在蔚蓝庄园还他专门做了一次升级。 “这里不用担心七塔的搜寻与窥视，你可以放心恢复本来面目。” 第2447章 甜水位面的耐色人 普曼闻言表情略有放松，但还是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不会比他在外面遭遇的更糟，才放心去掉了伪装。 只是让夏多惊讶的是，普曼的本来面目却也并非他之前看到的那样，而是一个面容柔和、风度翩翩的中年男性。 “这才是我的本来面目，之前和夏多领主合作时用的也是伪装。” 普曼在恢复本来面目之前，也展示过一次夏多此前见过的那个样貌，在配合两人此前合作时有过的一些细节，足以让夏多确认他的身份。 “既然之前的样貌是伪装的，那‘普曼’这个名字应该也不是真的？” “不。” 普曼摇了摇头，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复杂的情绪，“这个名字一开始的确是虚构的，但用了几十年，早就比原先的所谓真实名字更加真实了，夏多领主还是叫我普曼就好。” “好，这话题就到此为止。” 夏多其实并不在意对方的真实姓名，但对对方此次过来拜访的目的却有着十足的好奇，“刚刚你提到自己正被七塔搜寻防备，这是为什么，上次见面时不还是——” “这事说起来就复杂了，而且还和夏多领主你有着非常紧密的关联！” “和我有关？” 听到这话夏多更感诧异，虽说他猜测七塔内部可能起了内讧，而且可能和对可持续发展的态度有关，但这严格来说也不算是和他有关。 毕竟他可能提出可持续发展，其他人包括七塔内部的人同样可以提出，这本质上还是七塔内部的理念分歧，他的提议可能不过是一个导火索。 如果就此将问题的原因归结为自己的话，那夏多是绝对要喊冤的。 “普曼阁下，你不会是在开玩笑？自从上次合作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你一面，甚至都没有和别人提到过你，你被七塔搜寻防备又怎么可能和我有关呢？” 面对夏多的质疑，普曼没有任何反驳，只是露出一丝苦笑，然后继续解释：“这件事说起来复杂，如果夏多领主有耐心的话，可以听我慢慢解释。” “当然有耐心，我洗耳恭听。” “这件事大概还是要从五百年前七塔建立时说起，注意我这里说的七塔并非指基于塞汶顿盟约以原初七镇为核心的七个利益集团，而是塞汶顿城里的那七座法师塔！” 一开口就是五百年前，哪怕是夏多也能从中感受到时光的厚重感，他不由地坐直了身子专注听讲，而普曼的解释还在继续—— “那七座法师塔的建立也标志着耐色瑞尔正式和叶尔兰分道扬镳，但那时耐色人可不像现在这样掌握着强大的力量，那时的法师塔在现在看来也不过是简陋的魔法建筑。 “所以总体来说耐色人特别是放弃了精灵魔法的耐色法师们，对于未来其实是极其不安的，但另一方面他们也相信在耐色卷轴的加持下他们一定能够超越精灵。 “为了缓解这样的焦虑情绪，那时的耐色法师做了很多尝试，直到一次意外发生，莫瑞恩高塔发现了异位面存在，并且很适合人类生存。 “唯一遗憾的是那个位面只和如今的科隆平原差不多大，为了区分以及彰显我们现在生活的这个位面，七塔称那个物质位面为次位面，取名为【甜水次位面】。 “因为在那个位面中，有一条水质清甜的河流横穿了整片大陆，灌既了大量农田，养活了无数人。 “听到这里，夏多领主应该明白我想说什么了，【甜水次位面】的发现让七塔决定将部分人转移到那边，用于分担和叶尔兰关系恶化走向冲突的风险。” “甜水位面？” 尽管早就猜测七塔掌握了【绿野位面】之外的其他宜居位面，但几百年前就有了，给人的感觉还是不太一样。 科隆平原夏多不算陌生，其实就是南境麦赫特湖北面的那片正在开拓的区域，面积和狭义上的南境——也就是萨维尔领+绿珠森林这片差不多大。 在大夏领建立后，南境才以麦赫特湖为界，往南全都算是南境，只不过萨维尔领往北那片区域，夏多暂时还腾不出手去开拓，只是在麦赫特湖边上建了一个小型集市，方便科隆平原上的开拓领主交易资源，同时也算是给他的地盘定下一个界标。 科隆平原不算小，哪怕是夏多也十分眼馋，有差不多科隆平原土地面积的甜水位面，几百年过去了，可以养活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而这还仅仅只是七塔掌握的宜居位面中的一个，如果还有别的，那隐藏的东西就更多了。 想到这，夏多不禁问道：“难道普曼阁下就是出生在甜水位面？” 否则很难解释一个大奥术师不声不响地就冒出来了，普曼可能不仅是出生在甜水位面，可能成长也是在那边。 除此之外，还有七塔过去的历代掌控者，总不能全死了，光是夏多知道的就至少有卡欧斯还活着，而且也是消失多年后不声不响就冒了出来。 如果是在主位面的话，一位大奥术师总不至于半点风声都传不出来？可能就是藏在异位面呢！ 实际上，夏多很早就听说七塔成员可以选择去异位面历练，当时他只以为七塔成员过去历练更类似于旅游或者开拓荒野。 现在看来，很可能就是去另外一个和这边可能已经出现差异的人类社会去历练。 当然要说七塔的主体已经全部转移到异位面去了，夏多还是不太相信的，因为主位面相对于其他宜居位面有一个无与伦比的优势，那就是大小。 大型宜居位面很可能已经诞生了文明，七塔哪怕发现了这样的位面，也不可能大张旗鼓的迁徙过去，基本可以类比主位面某个势力被发现是来自异位面并且还和那边存在联系，那几乎不用考虑，八成以上会引发位面战争。 主位面的精灵、矮人都是来自异位面，但早就断了和原生位面的联系，而且他们出现在主位面的年代太过久远，早就被当成本位面的土着了。 要是现在这个年代过来的，决计讨不了好。 第2448章 英雄流泪 当然，也有可能七塔早就发现了其他的大型宜居位面，并且已经在那边站稳脚跟了，虽然夏多感性上不愿意相信，但理性却告诉他这的确有可能。 如果给他知道一个还未统一的大型宜居位面，他也有可能在那边站稳脚跟，甚至是在那边建立传送门，从这边移民过去，或者从那边移民过来。 但不管怎么说，七塔在异位面隐藏了大量实力算是实锤了，而且从现在暂时还算安稳的情况来看，七塔拥有的那些异位面对主位面不会造成什么威胁。 要是发现了一个完成统一整合的大型宜居位面，还被对方发现了，那主位面也大概率被对方发现了，并且发起入侵了。 现在还没有，多少也是一件幸事。 …… 而对于夏多的疑惑，普曼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我的确是出生在甜水位面，不止是我还有很多人都出生在甜水位面，但我们无时无刻不向往着真正的家乡。” “所以——就这样和七塔上层的意志产生了矛盾？”夏多胡乱猜测着。 “怎么说呢？我们的很多先辈最初都是自愿前往异位面的，几百年过去，我们仍旧坚持着最初的信念——为耐色瑞尔保存可供反击的有生力量。但是——” 说到这儿，普曼眼神突然变得无比犀利，他直视着夏多的双眼，质问道：“难道我们的这些付出就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们不奢望留在主位面的耐色人理解我们的付出，但至少当形势有所好转，别要阻拦那些年轻一辈对家乡的向往之心！” 这真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啊！ 夏多几乎可以想象那样的场景，不管是时间日久信念改变，还是如普曼所说的形势好转之下对家乡的向往之心，甜水位面的人想要来主位面的想法是真实存在的。 而且不只是那些出生在甜水位面的历代新生代，还有过去几百年里莫名从主位面消失掉的那些天才法师。 光是夏多确定的就至少有费尔德，他曾经得到过对方的法术书，并且在其中发现了对方留下的信息，说是参加了一个由莫瑞恩高塔和基兰高塔组织的伟大计划。 之后就莫名消失了，七塔之中再也找不到关于费尔德的消息了。 如果说费尔德所处的年代还比较远，那较近的还有几年前，夏多第一次观看融雪竞赛的时候，有一位名叫“斯图亚特”的莫瑞恩高塔奥术师，在比赛中身死。 事后很久夏多才知道历年融雪竞赛，耐色瑞尔这边的选手用的都不是本体，而是星质体，死了的都是假死。 但那么多死者，明明没有真的死去，却再也无法回到主位面，哪怕有机会回来，也无法以真实面目出现，仔细想想那些人真就一丝怨言也没有吗？ 过去夏多并未深思过这个问题，但现在看来，七塔在这方面做得还不够好，至少他可以确定七塔使用了某些近乎强制的手段限制了异位面的耐色人返回。 “七塔为什么不允许你们回来？就算被精灵知道了那些位面的存在又能怎样呢？有一个就可能有两个、三个乃至更多，只要不完全暴露，威慑力几乎不会有多少变化，在我看来时不时主动透露一点更有利于威慑力的维持呢！” “夏多领主，这是你的想法，我也认同你的判断，但人和人的思维是不一样的，我们以及我们的先辈过去持续数百年的奉献让七塔很多人认为这种奉献是一种理所当然，以至于我们才提出一点合理要求就被视作背叛，你说这要是让那些至死都留在异位面的先辈们知道，他们会不会感到心寒呢！” 过去先辈们会不会心寒夏多不知道，但他知道普曼肯定是感到心寒了，想了想他又继续询问普曼： “那现在的甜水位面是什么情况呢？” “现在？现在的情况是七塔已经完全封锁了两个位面的交流，过去那边偶尔还可以申请来主位面游历，但现在已经完全没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 普曼看向夏多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复杂，沉默片刻他才说，“其实这些年两个位面的交流已经越来越少了，但一直到不久前才被彻底封锁。” “不久前？新塞汶顿？” 夏多这才反应过来普曼之前为什么说他被七塔搜寻防备和自己有关了，感情是浮空城给了七塔底气彻底控制甜水位面。 但这也不能说是他的问题，浮空城的出现仅仅只是提前激化了矛盾，而矛盾本身早就存在了，没有浮空城，也会在下一个节点爆发出来。 “新塞汶顿出现前，我们这些甜水位面出生的大奥术师过来主位面其实是没多少限制的，因而我们对夏多领主的浮空城所做的那些事也有所了解。 “所以当新塞汶顿出现后，我们一致认为耐色瑞尔已经有足够实力应对叶尔兰乃至其他精灵王国的威胁了，实际上早在北地联盟成立时我们就判断北地将迎来和平。 “甜水位面的耐色人继续隐藏的意义已经不大了，是时候让他们回家乡看看了，而这也是那些先辈愿意前往异位面繁衍生息的原因之一。 “之后无论是留在甜水位面，还是回家乡定居，都是甜水位面耐色人自己的选择，而不是被限定死了，只能待在甜水位面。” 普曼更进一步解释了新塞汶顿的出现和自己处境的原因，夏多听完也不禁默然，上位者如果将牺牲者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那毫无疑问是一出悲剧。 听完普曼的讲述，他也有些明白为什么预言画面中巴迪加尔和尹奥勒姆起争执了，巴迪加尔无疑是代表了七塔上层的利益，而尹奥勒姆则更在乎大多数耐色人。 如果让甜水位面或者其他位面的耐色人返回主位面，想想也知道，七塔不能完全掌控他们了，势必会有部分人从七塔独立出来。 形成类似主位面的格局，特别是那些大奥术师，与其留在七塔被利用，还不如自己出来单干呢！ 现在主位面耐色瑞尔的大多数领地，原先都和七塔有着十分紧密的关系，或者干脆就是从七塔独立出来的。 如果那些异位面的耐色人出来，对整个耐色瑞尔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对耐色瑞尔的其他领地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在野的力量多了，所谓“群龙无首，天下大吉”，说的就是这种了，对夏多来说，也是非常有利的。 唯一吃亏的就是七塔自己，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七塔集团权力中心的那一小撮人。 异位面耐色人的返回有利于耐色瑞尔的（施法者）共和局面，夏多心中思绪流转已然确定了立场，于是继续追问： “既然此前早有约定，形势好转后就可以返回主位面，现在七塔又用什么理由拒绝？你们难道真的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吗？” 第2449章 信任、变局 “拒绝？” 普曼听夏多提到这个词，忍不住露出一丝嘲讽之色，“他们甚至都不需要拒绝，只需要将过去持续数百年的隔离政策收得更紧就是了。 “夏多领主你要知道，就算是在这次之前，甜水位面之人也无法自由返回主位面，即便是像我这样的大奥术师，也必须是领了七塔的任务才有机会出来一趟。 “而且在主位面的时候，还会时刻受到七塔的监控，任务一完成就会被催着返回甜水位面。 “至于说反抗，甜水位面开拓繁衍数百年，人口众多，哪一个大奥术师能够下定决心不顾亲族站起来反抗呢？ “七塔也是知道这些才没有过分逼迫，除了限制返回主位面，其他倒也没有太多限制，不少甜水位面出身之人也因此被分化站到了七塔那边。” 说到最后，普曼像是刚进行完一场剧烈运动似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由此可见其心中不平之意几欲冲破理智的束缚。 对此，夏多也不免心生同情，再加上刚刚对立场的选择，更让他产生了几分感同身受的感觉。 “那你们现在为什么又敢站出来反抗了呢？” “还是因为新塞汶顿的出现，让七塔掌握的力量大增，如果不想过去的这段历史被永远掩盖，我们必须反抗。” “仅仅如此吗？” “不然呢？或者更直白地说，拥有新塞汶顿的七塔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抵抗的了，偏偏双方的矛盾又难以缓和，最终会发展成什么样没人能够预料，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七塔不至于带着新塞汶顿去镇压甜水位面？”夏多又问。 “如果甜水位面的事公开，七塔当然不会这么做，但现在除了你我，主位面还有多少人知道甜水位面的真相呢？” 说到这，普曼不禁有些失落，但随后眼神又变得无比坚定，“如果最后真的走到了火并的那一步，我们宁可放弃甜水位面的一切，也不会让七塔好过。” “所以说，现在你们现在之间的矛盾还没有走到完全无法调和的地步？” “可以这么说，这也是我来见夏多领主的原因之一，就是想请阁下为我们发声。”说着，普曼朝夏多郑重一礼。 但夏多却没有点头，虽然已经能够判断普曼没有说谎，甚至已经站好的立场，但立场归立场，是否有所行动又是另一码事。 想了想，他又问普曼，“除了来见我，你还去见了谁？” “我第一个见的就是夏多领主你，本来我是想先去找康杰尼欧大师的，但此刻他老人家正在绿野位面疗养，而绿野位面又是掌握在七塔手中的，我没把握越过七塔的监管进入其中，就先来这边了。” “你没去找我老师吗？”夏多好奇地问道。 “我相信尹奥勒姆大师的人品，但他和七塔的关系实在太过密切，我不敢冒险。” “所以你就这么相信我？接下来你还准备去找谁呢？”夏多又问。 “很早之前，我就曾受七塔指派亲自前往南境调查过萨维尔领和大夏领，此后对于南境的一切我也都保持着关注，或许在七塔高层眼中南境不过是一个天真傲慢的天才搞出来的实验产物，最终还是会回归正道，但我却不那么认为！” 说到这里，普曼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十分认真地说道：“在我看来，夏多领主才是真正的秉持正道上，如今的七塔早已堕入邪道。” 相比于主位面，闭塞的甜水位面还保持着相当程度的“古风”，也即耐色卷轴发现之初，耐色法师们为了赶超叶尔兰所表现出来的古典贤者风范。 包括但不限于魔法知识的公开、普及、共享，以及对普通人的平等态度，那时的法师大部分都是来自于普通人、平民。 只是没想到才几百年过去，主位面的形势就有了近乎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只是耐色瑞尔之外，耐色瑞尔内部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普曼之所以信任康杰尼欧和尹奥勒姆，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们是从过去那个年代活到现在的，还保留着古风。 至于夏多，如普曼所说，他亲自去过南境，了解过南境的普通人生存状态以及夏多对魔法态度，确定夏多和七塔不是一路人。 “接下来我准备去见一见玛格纳，他是平民出身，还曾和七塔有过矛盾，之后也一直与七塔保持距离，找他至少不用担心被他出卖了。 “此外，还有明水商会的珍娜会长，尽管明水商会和七塔有着较多往来，但珍娜作为商人，谨守‘诚信为本’的信条，也不用担心被出卖，只不过也很难让她真正支持就是了。” 普曼一个个地将自己接下来准备去见的人告诉了夏多，基本都是七塔之外的大奥术师，或者资深奥术师。 这些人的力量虽然比不过七塔，但如果和甜水位面联合起来，七塔也会感到头疼，更别说七塔高层也未必同一条心。 “对了，还有兰德尔，莫瑞恩高塔和其他高塔都不一样，他们的成员也大都比较纯粹，一心向往真理，对甜水位面的先辈十分尊重，对于甜水位面的现在也非常同情。” 普曼提到莫瑞恩高塔，夏多也有同感，他和兰德尔接触不多，但仅有的那几次接触下来，也能够感受到兰德尔的为人，的确是一个比较纯粹的人。 只不过这样的人也同样容易被人利用，至少现在的莫瑞恩高塔并未选择为甜水位面发声，只要他们坚持的话，只要七塔不想分裂，大概率会为之妥协。 现在还没有，只能说明兰德尔已经被巴迪加尔这些人给说服了，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 接下来，夏多没有再问些什么，大致情况他已经了解了，他现在考虑的是到底要不要参与其中，如果要参与的话，又要参与到什么程度？ 这种事不是开玩笑，而是有极大概率改变耐色瑞尔未来的权力格局乃至政治生态，好的方面暂且不说，一旦搞砸了，分裂内战恐怕都是小的。 稍微这么一想，夏多又想到了此前预言画面中浮空城大战的情景，难道就是在预示未来耐色瑞尔可能发生的内战？ 这并非不可能，如果想要迅速压倒对手的话，可移动的【密瑟拉+战争法术】载体必不可少，这时候就显得截取山峰的便利之处了。 不需要慢慢转化，直接从自然界中拿现成的。 第2450章 再次预言 塞汶顿，蔚蓝庄园。 会客室内，夏多思索良久，最终也没有当场表态是否要为甜水位面的人发声，不过他却将此前自用的传送权杖送给了普曼，以免对方陷于七塔之手。 这多少也算是一种表态了，普曼除了脸上有些失望外，也并没有过多坚持，很快就带着传送权杖离开了。 他离开时还是化作之前的货郎模样推着小车从庄园离开混入西边的港口贸易区，经过这么一件事，夏多原本想要回去看看艾伯克招来的那些高级法师的心思也澹了下去。 他有心去询问一下尹奥勒姆，但也和普曼一样担心尹奥勒姆被七塔绑架，这并非不可能，越是顾全大局的人就越容易被所谓的大义绑架，非得有超凡的智慧才能突破这些束缚。 尹奥勒姆的确是一位极具智慧的长者，但那更多是在魔法领域，于组织、于政治领域，在夏多看来还稍微欠缺一点火候，之所以看上去显得游刃有余，无非是几百年的经验积累，以及古典社会近乎一成不变的游戏规则。 如今时代变化趋势已经越来越明显，并非是现有时代变化这个定义才会有现实世界的那一点点变化，而是先有现实世界的变化，才能用来定义时代的变化。 换言之，如果尹奥勒姆还用过去的眼光看待问题，实际上却是滞后于时代发展的。 当然，对于尹奥勒姆的人品夏多还是相信的，只不过在立场这种大问题上，私德很多时候都不作数了。 在夏多看来，耐色瑞尔是典型的贵族政体，少数精英施法者主宰一切，但名义上也还是打着人民的旗号。 尹奥勒姆毫无疑问就是这一体制的支持者、拥护者，不仅如此，他实际上是将七塔当成了精英中的精英。 而夏多向往的却是共和，人民当家做主，一切为了人民的利益，从这个角度来看，他和尹奥勒姆注定也是走不到一起去的。 只不过双方在人民这一问题上并没有太多分歧，而且还因为夏多在大夏领的教育普及尝试，让尹奥勒姆认识到了人民的潜力。 但其于精英主义的看法却未必有所动摇。 至于眼下，甜水位面之人想要返回主位面，这本身不是什么问题，但却会带来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那就是—— 七塔的力量下降了，以七塔为主导的这套贵族政体动摇了，俗称“动摇国本”，而“国本”很大程度上是靠旧的塞汶顿盟约维持的。 换言之，一旦让甜水位面的人返回主位面，七塔能够用于主宰耐色瑞尔的力量被稀释，塞汶顿盟约就有可能崩溃，进而导致整个耐色瑞尔的崩溃。 夏多相信，一定存在既然甜水位面之人返回主位面，同时还能维持旧体制的方法存在，但毫无疑问，于七塔而言，镇压是最简单的做法。 这种情况下，尹奥勒姆是否会被绑架就不好说了。 除非他能够提出一个两全方法，但这显然是非常困难的，权力中心就只容得下那么一点位置，一旦原先自愿放弃参与政治的人过来了，必然会对权力中心造成冲击。 这显然是现在的七塔掌控者以及他们所代表的权力中心利益集团所不允许的，这是根本性的矛盾，夏多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可以调和。 当然，现实不是纯理性的推演，至少莫瑞恩高塔是有些不一样，只不过醉心于真理探索的他们，想要安稳地活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必然会放弃部分话语权，特别是在关乎权力分配的议题上。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现实的特殊之处，如果细心发现，应该还能发现更多，但终究只是旁枝末节，正常来说是很难影响到大势的。 所以，夏多现在才如此犹豫，不确定到底要如何去做才能尽可能团结住所有人，绕开内战的未来。 …… 在会客室内坐了半个小时，夏多决定再进行一次预言仪式，尽管他很清楚知道太多未来信息未必是一件好事，更何况是可能的未来。 知道得越多，就会越在意，进而在思考任何问题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带上那部分可能的未来信息。 好处当然是有，但坏处也很明显，那就是可能会束缚了思维，让自己不知不觉就掉进坑里。 夏多在家乡的时候听过一种说法，说是——不知道未来还好，一旦知道了，未来就确定了，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导致那个既定的未来发生。 这当然只是幻想家的胡说八道，但也在一定层面上透露了知道未来的弊端，不一定是导向那个既定的未来，却也可能是某个过去的自己并不愿意前往的未来。 但甜水位面之人重返主位面这事实在影响太大，夏多宁可损失一些未来的可能性，也要再进行一次预言，看看被框定的未来到底是个什么样。 理论上未来的可能性是无限的，即便知道了未来信息导致思维被限制，实际上也无限的，只要预言者能够排除那些未来信息对自己决策的（不利）干扰即可。 夏多能够解析潜意识，能够看清内心思维每一次发生的源头与过程，能够最大限度地排除外界信息干扰，这当然不只是外来者的意识信息干扰，也可以是未来信息干扰。 想到这，他顿时有了决定。 …… 奥法联合会总部。 还是半个月前的那个实验室，夏多再次摆出了现世锚定祭坛，熟练地为当前时刻建立锚点，随后将感知投射到无垠的星界当中。 借助星界特殊的时间属性来感知主位面的发展可能，某种意义来说，投影位面也是基于此而诞生。 不过夏多此次却并非为了寻找投影位面，而是在寻找未来。 有着当前时间锚点的帮助，夏多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泉眼状不断向外扩散的现世信息源，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简单，但每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他都感到无比震惊。 之后夏多调整感知状态，于是原本无限未来叠加的现世信息迅速坍塌，化作一幕幕具体的画面被他接收—— 第2451章 精灵介入的可能 恍忽间，夏多好像看到了塞汶顿的奥法广场，广场上人头涌动，但最吸引他注意的却是中央围坐在一圈的人类以及—— 精灵？！ “甜水位面和精灵有关？”夏多下意识想道。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观点，甜水位面应该和精灵无关，但其引发的耐色瑞尔国内形势剧烈变化却未必与精灵无关了。 从预言画面中精灵的穿着来看，夏多认出他们是叶尔兰精灵，而从奥法广场边缘挂着的旗帜、彩带，也可以判断出这应该是塞汶顿议会的某次大会。 叶尔兰精灵的确拥有塞汶顿议会的席位，这主要还是源自塞汶顿盟约，最终的塞汶顿联盟当然没有精灵的存在，仅仅只是几个人类存在的同盟。 但后来随着耐色瑞尔的发展，以及后来精灵的出现，特别是叶尔兰精灵以近乎救世主以及人类导师的姿态出现，那就不一样了。 在第一份正式确定的塞汶顿盟约中就出现了（叶尔兰）精灵的身影，那时的精灵是作为盟约监督者而存在的。 后来盟约几经变动，直到七塔建立、耐色法师放弃了精灵魔法道路，盟约中关于精灵的字眼也没有完全消失。 而现在的塞汶顿盟约，实际上就是七塔建立后的那一份，数百年一直沿用至今，后来虽然多了一些补充条款，但总就是没有大改。 特别是关于精灵的那部分，其实就是过去的耐色瑞尔不愿意和叶尔兰彻底撕破脸，实际上，公主在四年前就曾代表七塔、代表塞汶顿议会对那部分内容表示了明确肯定。 只是没想到世界的变化那么快，从公主肯定精灵在塞汶顿议会中的席位，到北地联盟成立，再到现在，才几年时间，耐色瑞尔就拥有了正面对抗叶尔兰乃至其他精灵王国的资本。 密瑟拉实在是太强大了，过去的耐色瑞尔只能说是勉强站稳了脚跟，但现在有了密瑟拉，再搭配上战争法术，完全可以说在北地这片土地上彻底站稳了。 正常情况下，叶尔兰不会轻易参与塞汶顿议会的种种议题，但如果耐色瑞尔内部出现问题了呢？ 只看预言画面，夏多无疑是非常不满的，耐色瑞尔内部的问题本来就已经够复杂了，又何必再将叶尔兰牵扯进来！ 不过他也明白“树欲静而风不止”的道理，未必是耐色人主动邀请，更有可能是叶尔兰主动介入。 但还没等他深入思考，感知到的未来画面突然破碎，随后又重组出一副新的画面—— 那是一片平原领地，最吸引他的并非远处的平原风光，而是画面中心这个领地中央的那个大型广场。 三个巨大的方形传送门熠熠生辉，而维持传送门的基座夏多并不陌生，就是他现在用在蔚蓝庄园的戴维弦传送门基座。 根据传送门对于魔网的干涉、扰动，以及传送门镜面上显现出的模湖画面，夏多推测这三个极有可能是由他提供的传送门通往的目标是三个异位面。 换言之，在这一幅未来图景中，甜水位面或者其他异位面的耐色人已经回到了主位面，似乎还在康奇平原或者科隆平原安家了！ 如果将其和之前的精灵出现在塞汶顿议会的画面联系起来，是否预示着只要精灵介入，就有可能导致这样的结果呢？ 这并非什么不好的结果，至少从这一幕画面中看到的结果来看，夏多并没有什么不满的。 只不过，这虽然是一次预言仪式得到的画面，但实际上却是两次完全独立的预言行为，换言之，这两个画面之间并没有必然的因果关联。 有可能是精灵的介入导致了异位面的耐色人顺利返回主位面，也有可能是相反，要先排除精灵的介入，才有可能让异位面的耐色人顺利归来。 这就是未来的启示，哪怕是夏多这个预言者，也无法断定哪一种才是真正的未来，那在做决定的时候就需要格外考虑精灵介入的因素了。 而事实上，很有可能精灵介入并非决定性因素，决定性因素很可能是一个他从未想到过，或者说因为想到精灵可能介入而被他潜意识排除的某个可能。 “预言，预言，还真是折磨人啊！” 在赤心位面的那几次尝试性预言不谈，在主位面的这两次预言着实让夏多感到预言法术或者能力的恐怖之处。 不只是对未来可能性的观测，还在于知道预言之后的取舍。 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克利夫总是不愿意使用预言术了，除了神恩消耗外，提前获知预言信息本身也是一种煎熬。 如果有人长期不断地进行各种预言，夏多严重怀疑那人会不会被近乎无限可能的未来信息弄得精神分裂。 又或者因为自身的某些信念，坚持认为某种未来是必然，从而理所当然地做出一些离谱的事来。 比如说，黄天已死这种，或者慕尼黑运动会那种。 这不禁让夏多联想起光明会，光明会擅长预言法术已经不是什么秘密，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光明会的魔裔就是被预言法术洗脑了，将某种未来可能当成了真相。 然后为了那个其实是虚幻的真相，不惜改写当前世界的时间线。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对光明会的性质就要重新判断了，如果对方只是无意间觉醒了异时间线的魔裔记忆，类似于魂穿，那多少还是可以争取、可以改造的。 如果是直接从异时间线过来的，那其实也是可以争取、可以改造的，甚至未来魔法技术发展，同时打造两条时间线也未必没有这种可能。 但如果是本地魔裔，只是因为预言法术的某种启示就做出了背叛之举，那着实无法原谅，因为他们很大程度上是知道自己是主位面本地魔裔的。 只是因为信念上的不接受，才选择了背叛这个世界，这其实就更接近于“异端被异教徒更可恨”的路数了。 异时间线的魔裔，从一开始、从本质上就是与主位面当前时间线对立，属于不同时间线之间的矛盾； 而本地魔裔，就是主位面内部的矛盾，这种可能或许直接危害更小，但实际上这种源于信念的内部矛盾流毒无穷，更容易吸引本位面的魔裔加入。 要知道魔裔并非特定种族，而是有了恶魔血脉就可以成为魔裔，这简直就与恐怖分子无异。 无意间，夏多或许已经洞彻了某种关于魔裔的真相。 但无论真相是否如此，魔裔问题都十分棘手，加上近期就可能激化的耐色瑞尔内部矛盾，夏多感觉自己头都要裂开了。 第2452章 重修盟约的契机 ————这个实在来不及了，明天补~~ ———— 塞汶顿，蔚蓝庄园。 会客室内，夏多思索良久，最终也没有当场表态是否要为甜水位面的人发声，不过他却将此前自用的传送权杖送给了普曼，以免对方陷于七塔之手。 这多少也算是一种表态了，普曼除了脸上有些失望外，也并没有过多坚持，很快就带着传送权杖离开了。 他离开时还是化作之前的货郎模样推着小车从庄园离开混入西边的港口贸易区，经过这么一件事，夏多原本想要回去看看艾伯克招来的那些高级法师的心思也澹了下去。 他有心去询问一下尹奥勒姆，但也和普曼一样担心尹奥勒姆被七塔绑架，这并非不可能，越是顾全大局的人就越容易被所谓的大义绑架，非得有超凡的智慧才能突破这些束缚。 尹奥勒姆的确是一位极具智慧的长者，但那更多是在魔法领域，于组织、于政治领域，在夏多看来还稍微欠缺一点火候，之所以看上去显得游刃有余，无非是几百年的经验积累，以及古典社会近乎一成不变的游戏规则。 如今时代变化趋势已经越来越明显，并非是现有时代变化这个定义才会有现实世界的那一点点变化，而是先有现实世界的变化，才能用来定义时代的变化。 换言之，如果尹奥勒姆还用过去的眼光看待问题，实际上却是滞后于时代发展的。 当然，对于尹奥勒姆的人品夏多还是相信的，只不过在立场这种大问题上，私德很多时候都不作数了。 在夏多看来，耐色瑞尔是典型的贵族政体，少数精英施法者主宰一切，但名义上也还是打着人民的旗号。 尹奥勒姆毫无疑问就是这一体制的支持者、拥护者，不仅如此，他实际上是将七塔当成了精英中的精英。 而夏多向往的却是共和，人民当家做主，一切为了人民的利益，从这个角度来看，他和尹奥勒姆注定也是走不到一起去的。 只不过双方在人民这一问题上并没有太多分歧，而且还因为夏多在大夏领的教育普及尝试，让尹奥勒姆认识到了人民的潜力。 但其于精英主义的看法却未必有所动摇。 至于眼下，甜水位面之人想要返回主位面，这本身不是什么问题，但却会带来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那就是—— 七塔的力量下降了，以七塔为主导的这套贵族政体动摇了，俗称“动摇国本”，而“国本”很大程度上是靠旧的塞汶顿盟约维持的。 换言之，一旦让甜水位面的人返回主位面，七塔能够用于主宰耐色瑞尔的力量被稀释，塞汶顿盟约就有可能崩溃，进而导致整个耐色瑞尔的崩溃。 夏多相信，一定存在既然甜水位面之人返回主位面，同时还能维持旧体制的方法存在，但毫无疑问，于七塔而言，镇压是最简单的做法。 这种情况下，尹奥勒姆是否会被绑架就不好说了。 除非他能够提出一个两全方法，但这显然是非常困难的，权力中心就只容得下那么一点位置，一旦原先自愿放弃参与政治的人过来了，必然会对权力中心造成冲击。 这显然是现在的七塔掌控者以及他们所代表的权力中心利益集团所不允许的，这是根本性的矛盾，夏多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可以调和。 当然，现实不是纯理性的推演，至少莫瑞恩高塔是有些不一样，只不过醉心于真理探索的他们，想要安稳地活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必然会放弃部分话语权，特别是在关乎权力分配的议题上。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现实的特殊之处，如果细心发现，应该还能发现更多，但终究只是旁枝末节，正常来说是很难影响到大势的。 所以，夏多现在才如此犹豫，不确定到底要如何去做才能尽可能团结住所有人，绕开内战的未来。 …… 在会客室内坐了半个小时，夏多决定再进行一次预言仪式，尽管他很清楚知道太多未来信息未必是一件好事，更何况是可能的未来。 知道得越多，就会越在意，进而在思考任何问题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带上那部分可能的未来信息。 好处当然是有，但坏处也很明显，那就是可能会束缚了思维，让自己不知不觉就掉进坑里。 夏多在家乡的时候听过一种说法，说是——不知道未来还好，一旦知道了，未来就确定了，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导致那个既定的未来发生。 这当然只是幻想家的胡说八道，但也在一定层面上透露了知道未来的弊端，不一定是导向那个既定的未来，却也可能是某个过去的自己并不愿意前往的未来。 但甜水位面之人重返主位面这事实在影响太大，夏多宁可损失一些未来的可能性，也要再进行一次预言，看看被框定的未来到底是个什么样。 理论上未来的可能性是无限的，即便知道了未来信息导致思维被限制，实际上也无限的，只要预言者能够排除那些未来信息对自己决策的（不利）干扰即可。 夏多能够解析潜意识，能够看清内心思维每一次发生的源头与过程，能够最大限度地排除外界信息干扰，这当然不只是外来者的意识信息干扰，也可以是未来信息干扰。 想到这，他顿时有了决定。 …… 奥法联合会总部。 还是半个月前的那个实验室，夏多再次摆出了现世锚定祭坛，熟练地为当前时刻建立锚点，随后将感知投射到无垠的星界当中。 借助星界特殊的时间属性来感知主位面的发展可能，某种意义来说，投影位面也是基于此而诞生。 不过夏多此次却并非为了寻找投影位面，而是在寻找未来。 有着当前时间锚点的帮助，夏多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泉眼状不断向外扩散的现世信息源，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简单，但每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他都感到无比震惊。 之后夏多调整感知状态，于是原本无限未来叠加的现世信息迅速坍塌，化作一幕幕具体的画面被他接收—— 第2453章 潜在的大奥术师 这般想着，夏多又想到了一个可能！ 除了光辉之主祭司的复原洗礼，奥秘女士的祭司也有类似的回复青春的洗礼仪式——秘焰洗礼，此前艾伯克就曾接受过一次，不久前德帕克也接受了一次。 区别仅仅只是艾比克那次是奥秘祭司自行支付神恩进行，而德帕克则是运气好，在跃星仪式中直接获得了，没有人为此支付神恩，全由康慨的奥秘女士买单。 而耐色瑞尔历史上，接受过秘焰洗礼的奥术师不在少数，那些人是否都可以视为潜在的大奥术师人选呢？ 毕竟在当前环境下，大奥术师和非大奥术师仅仅只是顶端战力的差距，如果不涉及顶端战力，完全没必要彰显出来。 而且最关键的是，只要本人不说，外人也很难分辨。 就像当初的夏多自己，成为大奥术师后来过塞汶顿几次，甚至还在城内施法，也没有谁发现，如果不是他主动公开，或许能一直瞒到现在呢！ 类似的还有珍娜，当初他猜测对方可能是大奥术师，仅仅只是从赛德这位资深奥术师下属推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最后还是珍娜自己因为升神考虑想要和他联盟才自行暴露，之后又因为他的建议主动对外公开。 可以说几乎每一个公开的大奥术师都是自行公开，而不是被其他人发现，公开与否对于利益而言，其实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还是以夏多自己为例，在他公开后无非就是多了召集大奥术师联系会议的权力，以及其他人更尊重他（的意见）而已，他想要秘银还是需要付钱购买。 他想要吉尔斯高塔的位面探索技术，也还是得不到。 更多是政治地位上的提升，至于实际利益，并没有超出资深奥术师多少，如果有人无意掺和权力纷争，只想一门心思搞钱或者做研究，那选择隐藏自己未必是什么坏事。 就像之前的珍娜，从这个角度来看，他此前的判断或许有无。 但不管怎么说，夏多依然认为公开更有好处，不只是他，也包括其他人，权力、政治并不是你不想参与就可以完全摆脱的，或者说生活本身就是政治的一部分。 放弃参与权，实际就是将决策权交托给其他人，说得更严重些，就是将掌握命运的权力拱手让人了，今后只能随波逐流。 这是夏多极不认同的。 他更倾向于所有人都积极参与政治生活，为自己发声、为自己做主，只可惜在当前时代，有可能做到这一点就只有奥术师了！ 不像在赤心联盟，哪怕是一个普通人，都可以参与国家大事的决策，当然赤心联盟的普通人实际上也是施法者，只不过未必从事研究工作。 而赤心联盟的经验实际上也无法完全照搬到耐色瑞尔来，就算都是魔法世界，赤心联盟那边也是十分特殊的。 先是近乎一群难民，同时还被主流社会排斥乃至憎恨，之后稍有发展，又要面对强大的外部压力。 如此才铸就了赤心联盟万众一心的结果。 放到耐色瑞尔，夏多估计就算明天就要世界末日了，恐怕还会有大量法师只考虑自己的特殊地位、特殊能力，并且在末日降临的那一刻都要维持旧时代的那一套理念。 索性他们考虑旧时代更旧一点也好，偏偏又不愿意彻底复古，说到底还是私心太重，以至于压过了公共利益。 或者说在那些法师眼中，只有他们自己才是大局，这样想本身也没什么太大问题，可偏偏又达不到“大私即大公”的程度，过于低级的私欲几乎毫无益处。 …… 夏多思索着，并没有点破赛德已经成为大奥术师的事实，不过由此他却想到了接下来甜水位面之人重返主位面一事的破局思路。 只要主位面再出现几个大奥术师，造成七塔权威事实意义上的稀释，那么七塔为了维持权威，势必会对异位面耐色人加以拉拢，妥协也不是问题。 接下来，无论七塔是否愿意接受，他们上层那一小撮人的权力都会遭到稀释，趁此机会，或许可以重修塞汶顿盟约。 改变七塔在塞汶顿议会的固定席位。 塞汶顿议会说是耐色瑞尔的最高权力机构，但实际上作为耐色瑞尔实际统治者的大奥术师身份在那里根本得不到彰显。 如果不是领主，甚至连出席会议的权力都没有。 但完全对大奥术师不管不顾也不行，于是就有了奥法联合会的大奥术师联席会议，这使得奥法联合会和塞汶顿议会权责不清。 一方有法统，一方有实际力量，彼此纠缠不清，对任何人都没好处。 夏多层想过让奥法联合会成为正统，但耐色瑞尔的存在本身又离不开塞汶顿盟约，换言之，根本不可能抛开基于塞汶顿盟约成立的领主议会单干。 如果能趁此机会将两者合流，只以大奥术师身份作为塞汶顿议会的上层决策席位获取条件，而领主则是作为维持塞汶顿盟约体制的支撑者，以及议会的下层参与者。 似乎要更加合理一些，当然也是从法理上改变了七塔的统治地位。 如果能够做成，那今后七塔就只是耐色瑞尔一个较大的法师塔组织联盟，类似于核心区域南方的苍翠之塔联盟。 而由于大奥术师席位多少实际上就关乎到一个法师塔组织在耐色瑞尔这个整体框架中的权力多少。 虽然一时间，七塔可能还会占据上方，但只要制度定下来，他们的权力只会越来越稀释，特别是夏多已经在南境开始教育普及的情况下。 当然，这都是理想情况，七塔同样可以普及教育，乃至拉帮结派，但这对夏多来说，本身就不是什么坏事。 他只将南境作为直接控制的基本盘，剩下的只要能影响就好了，之后无论是大夏领的发展，还是耐色瑞尔其他地方的发展，其实都是互相促进的。 只要将七塔拉下“神坛”，所有人都可以得到初步的充分发展。 这种情况下，只要能做成此事，哪怕主动引叶尔兰介入，甚至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实际结果也很大概率是利大于弊。 不然的话，无论是接下来的异位面归来一事，还是南境以后的发展壮大，又或者其他领地或者法师塔组织的壮大，都会对现有的塞汶顿盟约体系造成冲击。 一次两次或许能撑下来，次数多了瓦解就会是一种必然了，那么重修盟约或许就是唯一选择，提前考虑、提前做，可以最大限度地减轻秩序崩溃的恶果。 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夏多觉得有必要抓住眼下的这次机会。 第2454章 新思路 没过多久，珍娜回来了，脸上还带着一丝倦态，似乎在南方的行动并没有多少收获。 不过夏多也没有太在意，因为在刚刚和赛德的闲谈中已经得知珍娜在去南方前已经筹集了十四枚奥能结晶。 仅这些就足够现在的时之塔用很久了。 唯一有些压力的就是资金问题，但考虑到时之塔现有的那些量产热销产品，以及接下来很快就要公开发售的新通信法器。 这点资金压力也还在可承受范围内。 “珍娜会长，辛苦了！” “夏多领主，怎么突然就结束收购了，再给我一段时间我还能筹集到更多。” “因为一些特殊原因。” 想了想，夏多还是决定将甜水位面众人回归以及重修塞汶顿盟约的可能告诉珍娜，毕竟想要做成这种事是需要团结更多盟友的。 眼下珍娜的确和七塔关系紧密，或者说珍娜的明水商会和七塔关系紧密，但重修盟约一旦做成了，对珍娜以及明水商会都是大有好处的。 当场，在透露这种大事之前，还是要先将交易完成，将那十多枚位面结晶落袋为安了再说。 好在珍娜作为商人也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见夏多没有解释的意思就开始准备交易了，她让赛德从外面拿来一个盒子，当着夏多的面打了开了，然后又从身上拿出一枚放了进去。 “短时间内就只能筹集这十五枚了，夏多领主你检查一下。” “嗯。” 夏多点了点头，并没有故作大方不去检查，尽管他对珍娜的信誉还是比较相信的，但在商言商，该有的流程还是不能少的。 盒子里的这十五枚位面结晶，每一枚都不一样，有的里面透着星辰般的梦幻紫色，有些则是赤红一片，像是被某种异火点燃了一样。 但这些都是位面结晶的正常表现，因为位面结晶的来源是位面毁灭，其残骸根据位面属性不同，也会呈现不一样的属性。 仅从外观来看，这些位面结晶也完全称得上最顶级的宝石了，而且还是能量宝石。 当然，位面探索阵列用的其实并不是它们的能量，还是源自位面残骸对位面的特殊感应能力，只不过每次激发都会使位面结晶产生损耗。 不是无限可用的。 至于这些属性差异会对位面探索产生什么样的影响，由于样本量太少，夏多暂时还不得而知。 但这次得到这么多不同属性的位面结晶，完全可以让位面探索中心专门针对已经发现的位面进行控制变量研究，相信会有所发现的。 这十五枚位面结晶，夏多大多是检查了一遍就过去了，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有其中一枚让他比较关注。 那是一枚外观极似普通白水晶的位面结晶，但夏多刻意多检查了几次，确定其蕴含着远超白水晶的能量，也符合位面结晶的大多数判断。 那么结合他此前的推测，这种看上去像白水晶的位面结晶，很可能就是没有明显元素倾向的位面毁灭后的产物。 一般来说，没有明显的元素倾向也就意味着它生前大概率是一个宜居位面！ 可谁会毁灭宜居位面来制造位面结晶啊？ 就算是七塔也不可能这么奢侈？ 还是说，已经有某个位面的耐色人因为反抗七塔被镇压了，然后连带其所在的位面都被毁灭了。 不过这种可能性极小，首先一个宜居位面的价值可能就超过了放这些人返回主位面的代价，其次这种事一旦曝光，七塔会瞬间失去执政的合理性。 再者，即便真的这么做了，也不大可能将罪证之一的位面结晶流落到外面，直接摧毁不是更好吗？ 因而，夏多更倾向于这枚形似白水晶的位面结晶可能是毁灭人造半位面得来的，虽然毁灭半位面得到位面结晶的概率很低，但只要次数足够多，总能有所收获的。 夏多建造【世界孵化器】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尝试获得一个稳定的位面结晶来源，只不过他那边的实验还没来得及做，这边就获得了一枚疑似毁灭半位面而来的位面结晶。 这让他对之后实验成功的信心大涨。 于是他就想知道更多关于这枚位面结晶的信息了，“珍娜会长，如果方便的话，能否告知这枚位面结晶来自哪里？” “这一枚？” 珍娜回忆了一下，在此刻之前她还从未考虑过位面结晶的不同之处，但现在这又的确有不同之处，想了想，她找到了关于这枚位面结晶的记忆。 “卖方是谁我需要保密，就如像对你的身份保密一样，但我可以告诉你卖方是从哪里得到的！” “七塔？” “对，更准确地说是吉尔斯高塔。” “还有其他人获得过这种形似白水晶的位面结晶吗？” “这个就不好说了，毕竟位面结晶就是位面结晶，此前也没有人关注过这个问题，如果夏多领主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帮你查一查。” “那就麻烦珍娜会长了。”夏多倒也不客气，毕竟这事还是珍娜派人做比较方便。 “夏多领主，这种位面结晶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就是正常的位面结晶，我是因为一些个人原因对它比较感兴趣。” “那好！我帮你查一查。” 珍娜也没有多想，毕竟位面结晶存在这么长时间，如果有什么问题，早就被人发现了，或者真就是个人品味问题。 …… 交易结束后，夏多也就告辞了，那十五枚位面结晶他没有当场付款，而是用今后的代销商品货款抵扣，这对已经和时之塔合作好几年的明水商会来说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再不济还有夏多的信誉，因而珍娜对夏多的这一方案并没有什么异议，反而打听其时之塔接下来会有什么新产品。 夏多没有直接说是能够支撑通讯迷锁的全新通讯法器，而是留了一点悬念，只说会是一件划时代的产品。 珍娜对此好奇不已，但夏多不说她也没奈何。 而夏多，在离开明水商会总部后，就径直往奥法联合会赶，他准备先去和尹奥勒姆商量一下。 第2455章 重修盟约的可能 之前只有甜水位面回归一事的话，夏多担心尹奥勒姆会被七塔绑架。 但如果要考虑重修盟约的话，尹奥勒姆可能就要被他所绑架了，太注重大局自然容易被大局所累。 而夏多提供的那种未来前景，则代表着更大的大局，自然更容易说服尹奥勒姆，将对方绑到自己的阵营。 之后是否要跟珍娜透露，夏多也想问问尹奥勒姆的意见，毕竟他对珍娜了解不多，如果仅从他现在了解的情况来看的话，珍娜是可以争取的。 他唯一确定没法争取的就是克利夫，因为对方除了有大奥术师的身份，还有光辉祭司的身份。 而光辉祭司在耐色瑞尔，实际上就是七塔或者耐色瑞尔秩序掌控者的天然支持者，如果提前跟克利夫说，夏多几乎百分百肯定，这家伙会向七塔告密。 但也因为克利夫支持的是秩序、维护的是正统，只要重修塞汶顿盟约在程序上没有什么瑕疵，就算盟约修改前克利夫会反对，只要盟约修改成功了，克利夫又会继续支持维护新的盟约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光辉之主的信仰其实就是耐色瑞尔能够达成初步共和的基础。 至于其他人，在重修塞汶顿盟约这个问题上，夏多还真不好确定他们的立场，但仅从表面来看，应该也是会支持的。 这件事当中吃亏的只有七塔，或者更准确地说，只有七塔现在权力中心的那一小撮人。 正所谓大势所趋，如果不是有甜水位面等异位面之人想要回归这一即将激发的矛盾，想要重修塞汶顿盟约还真不是一个容易的事，基本看不到成功的可能。 但现在，至少是有成功的可能性了。 …… 回到奥法联合会总部，夏多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尹奥勒姆，他还在考虑和对方见面的说辞，说到底，想要重修盟约根本绕不开对方。 因为按照他的设想，重修盟约后大奥术师联席会议会和塞汶顿议会合流，会在事实上削弱奥法联合会的地位。 这对尹奥勒姆的会长身份来说，其实也是一种打击，当然了从对方领主的身份来说，那又是一种帮助。 尽管夏多时常听尹奥勒姆抱怨奥法联合会事务繁多，仲裁纠纷时又常常不被理解，这个位子太难做。 但尹奥勒姆的真实想法又如何呢？ 顾全大局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权力欲的一种表现，只不过更倾向于权力的正面，而不是负面。 如果不在意的话，根本就不会管。 在前往尹奥勒姆书房的路上，夏多心里其实是有些惴惴不安的，如果不能说服尹奥勒姆，重修塞汶顿盟约这事几乎百分百做不成。 但如果能够说服的话，那这件事可以说至少成了一半，剩下的只要稍微努努力，就不难办成。 …… 尹奥勒姆书房。 夏多来时，尹奥勒姆一如既往地在忙，看到夏多过来也只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就继续投入到工作当中。 夏多因为还在考虑等下的说辞，因而也没有开口，而是静静地坐在外面会客区域，弄了一壶茶，开始煮了起来。 大半个小时过去，夏多已经将重修塞汶顿盟约这事在脑海中推演复盘了多次，想好了说辞，而尹奥勒姆也在这时再次发现了夏多。 “夏多，你还在啊？我以为你回去了呢！” “没有，我还没有当面感谢老师对南境发展的支持呢，怎么可能回去。” “你说招募高阶法师那事啊，我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塞汶顿，领地那边很多项目都陷入了停滞了，你有本事招募多少都没问题，也算是给那些孩子一个不错的出路。” “老师真有古贤者之风！”夏多好不吝啬地称赞道。 在培养学生以及为学生着想方面，尹奥勒姆的确比当前时代的耐色法师强太多了，当然限于时代的眼光，尹奥勒姆的诸多做法在夏多看来还是有些过时的。 但过时也并不意味着不好，仅仅只是不符合当下时代的发展趋势，仅此而已。 “你一来就夸我，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尹奥勒姆突然停下笔，看着夏多，问出这句话。 “这，这——” 夏多不禁反思，自己的表现又这么明显吗？或许是真的有，因为出于习惯，他在请人帮忙或者商量什么事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开场白。 这个开场白通常是某个可以做为引子的其他事，如果涉及评价，称赞当然也可以放在里面。 但到他如今的境界，除非刻意隐瞒，否则一言一行无不符合本心，他的称赞自然就是发自内心的称赞，而他的批评自然也不会故作姿态。 “老师，你看人真准！” 夏多笑了笑，想要缓和一下接下来要说的正事的严肃性，“刚刚七塔的普曼大奥术师过来找我，跟我说了一件事，正要来询问老师的意见。” “普曼？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个人？”尹奥勒姆先是一愣，但随后反应过来，应该是七塔暗地里的力量，然后问道，“他说了什么？” “普曼说自己来自五百年前七塔先贤开拓的甜水位面，那时开拓异位面是为了分担主位面与叶尔兰冲突的风险，现在五百年过去了，耐色瑞尔已经在北地站稳了，他们那些开拓先贤的后代想要返回主位面了。” “五百年前开拓异位面的先贤后代？” 尹奥勒姆顿时陷入了沉思，五百年前他还没有出生，但作为奥法联合会的会长，作为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人，五百年前的那些事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那时的耐色瑞尔的确处于一个十分危急的时刻，叶尔兰精灵看似大度，实则非常在意颜面，人类放弃精灵魔法实际上已经处在被毁灭的边缘了。 如果不是新魔法体系进展迅速，吓到了精灵，耐色瑞尔很可能会被叶尔兰重新纠正过来，但不管是新魔法体系的研究，还是各种底牌的研究，耐色瑞尔都付出了巨大代价。 无数天赋卓绝的施法者为此失去了性命，而那些人放到如今这个时代，可以说每一个都是大奥术师的种子。 可在那时，可能只是一次放到如今来看再寻常不过的法术实验就能让他们丧命。 除了施法者，供应施法者的普通人也付出了巨大代价，最基础的食物就不说了，各种魔法材料的获取，也需要大量人力。 而异位面开拓，更是风险巨大，毕竟在开拓成功前，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 而现在，那些开拓者的后代们想要返回主位面？ 第2456章 伊奥勒姆的态度 尹奥勒姆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尽管后来耐色瑞尔并未与叶尔兰开战，但那些开拓先贤付出的牺牲却是值得每一个耐色人尊重的。 “如今那些开拓先贤的后代想要回归主位面，那他们理应得到良好的安置，这一点我相信任何一个有良知的耐色人都会认同。” 尹奥勒姆的反应之激烈超出了夏多的预计，他原以为不提重修塞汶顿盟约的部分，对方可能会犹豫的，没想到却是这么的果决。 “可是老师，如果有人不想让他们回到主位面呢？” “谁？”尹奥勒姆下意识地反问道。 但随后他就反应过来，意识到夏多说的可能是七塔，于是他陷入了沉默，如果七塔阻止的话，这的确会是一个大麻烦，但麻烦却并不意味着一定要妥协。 无论如何，那些为耐色瑞尔做过牺牲的开拓先贤的后代需要认真对待、妥善安排。 思索片刻，尹奥勒姆眉头越皱越深，到最后他忍不住长叹一声，“如果是七塔阻止的话，那这件事就麻烦了。” “连老师也没法干预吗？” “可以，但很难，你让我再考虑考虑，尽可能在保障耐色瑞尔局势不动荡的情况下解决此事。” 说完，尹奥勒姆突然好奇地看向夏多，“难道你这次过来就是想和我说这件事吗？” “不！” 夏多摇了头，然后语气坚定地说道，“老师，我真正想说的那件事比开拓先贤后代回归还要重要，只是我一旦说出口，这事就必须做成，无法妥协了。” “你说，如果真如你所说的比开拓先贤回归还重要，只要有道理，我一定支持你！”尹奥勒姆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好，那我就说了。” 夏多注视着尹奥勒姆同样坚定的双眼，说出了斟酌已久的话，“老师不觉得现在的塞汶顿盟约已经有些不合时宜了吗？特别是关于七塔执政地位的那部分！ “还有奥法联合会的大奥术师联席会议，老师不觉得有些不伦不类吗？它完全可以和塞汶顿议会结合起来！ “所以，我觉得现在是时候重新修订塞汶顿盟约了！” 夏多说话就是这么地直，尹奥勒姆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从他下意识从书桌后站起的动作来看，着实是被夏多所说的内容震惊到了。 “你想重修塞汶顿盟约？” 起身后的尹奥勒姆没有再坐下去，而是从书桌后走了出来，在这片还算宽敞的书房内来回踱着步子。 夏多见状也没有催促什么，而是耐心等待着，同时心里也在反复盘算尹奥勒姆的最终决定、七塔的可能反应以及这件事做成后所带来的影响。 许久，尹奥勒姆才停了下来，他来到夏多面前坐下，倒是没有第一时间表露自己对重修塞汶顿盟约的态度，而是像一个无关人士一样给夏多解释： “七塔的执政地位追朔源头最早可以追朔到当初的塞汶顿联盟，这段历史你应该不陌生，是先有最初的七镇联盟，才有后来的耐色瑞尔。 “但其真正的法理源头，还要从后来耐色家族的王权让渡说起，耐色家族放弃了统治地位或者说执政地位，将这一切交付给了七塔建立的塞汶顿议会。” “绵延数百年，历经数次塞汶顿盟约重修，在塞汶顿议会之下又发展出领主议会，这才形成了现如今的状态。 “而奥法联合会的大奥术师联席会议，则是对塞汶顿议会、对耐色秩序的重要补充。 “毕竟施法者的破坏力太强，尤其是高阶以上的施法者，如果他们连发声的渠道都没有，那塞汶顿盟约可能早就解体了，耐色瑞尔也不复存在。” 说完，尹奥勒姆再次长叹一声，说出了夏多期待已久的那句话，“或许如今又到了重修塞汶顿盟约的时候了！” 一开始夏多听尹奥勒姆解释七塔执政地位来源的时候，他还以为对方想要为七塔辩护，但听到后面，他就明白，其实尹奥勒姆也认为大奥术师联席会有有些别扭。 只不过几百年的传统与惯性轻易更改不得，或许是前面提到的开拓异位面的先贤后代想要回归，这才让尹奥勒姆得出了如今又到重修盟约的时候。 但夏多最想听的关于改变七塔执政地位的看法却没有，这让他不禁有些失望，不过他也能理解，这种事的确需要万分慎重，以及大量调查。 如果仅凭他三言两语尹奥勒姆就当场作出决定，那他反而要怀疑尹奥勒姆的立场了。 而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好的开头，他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随后就到了夏多的回合了，他开始向尹奥勒姆解释自己对重修塞汶顿盟约的想法，其中关于七塔执政与耐色现状的关系做了详细的分析。 “七塔执政数百年，耐色瑞尔对于发展魔法的观念逐渐趋于保守，有些人因为先贤的无私奉献提前获得了魔法，但他们却不想着继承先贤的理念，营造更开放的魔法研究、魔法发展氛围，反而开始阻挠后来者接触魔法。 “这种观念上的变化起初还不是很明显，但也有迹可循，一直到近百年前耐色卷轴被盗，形式急转而下，无数法师开始断绝交流，想要将魔法只锁在自己的秘库当中。 “这数百年来的变化以及近百年的突变，使得耐色魔法的发展几近停滞，这点我相信老师作为亲历者应该早就有所察觉！” 夏多说完，尹奥勒姆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反思，最后吐出一句—— “的确！在当初耐色卷轴被盗前，这样的趋势就已经有所苗头了，一个明显的标志就是七塔开始拒绝其他法师塔组织的交流。” 在尹奥勒姆的示意下，夏多继续说道： “除此之外，我还想说的是权力本身的垄断可能导致一些不好的事发生，在我看来权力本身是一个没有实质的空洞，它需要不断扩张它的边界，用一切被主导者的服从来填充它自身，这或许可以称为‘权力扩张的本能’。 “那么七塔对执政权力的长期垄断必然造成他们所拥有的权力长期不断的扩张，塞汶顿盟约建立在过去，它更像是一个原则性指导意见，无法囊括未来发展的一切状况。 “可想而知，当七塔的权力扩张到极限，基本就等同于其他领主、法师的权力被挤压到极限，届时冲突在所难免。” 第2457章 制度落后、大势所趋 “与其等到七塔膨胀到所有人无法忍受的地步，倒不如在能够改变的时候主动改变它！这样或许就能免掉未来的无谓战争。” 尽管根据塞汶顿盟约的规定，各地领主有着极高的自治权，但就如夏多所说，塞汶顿盟约是落后于发展的，这其中有太多可以利用了。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商税。 过去耐色瑞尔商业其实并不发达，至少在夏多这个从现代社会过来的人来看，耐色瑞尔的商业氛围简直平澹到可怕。 因而商税这种东西，其实是商会或者商人与涉及交易的领地自行协商的，比如说萨维尔领，会固定收取一定金额，然后每隔一段时间重新评定。 萨维尔领的商业主管，平常除了经营领地商会外，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评估其他商会的经营情况，以作为收税参考。 但是—— 问题来了，商业不发达时，各地自行处理或许还可以，但随着时代发展，商业繁荣起来的时候，各地自行征税就非常麻烦了，而且对商业本身的发展滞碍非常严重。 而商业的发展，本质是资源的流转，它建立了市场，使得各地的生产效率得到大幅度提高，比如说某地缺某种资源，通过商业活动，可以引导资源的自动流转。 市场越大，资源的流转就越容易。 于是，各地自行制定规则那一套就有些不合时宜了，需要一个更大范围内更为通行的规则，则在情况下，规则的制定很大程度上就会受到七塔的影响乃至控制。 这种情况下，只要规则稍微偏向于七塔哪怕一点点，也会在长期形成巨大的虹吸效应，使七塔势力越强，而其他各地越弱。 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届时的七塔、塞汶顿议会如何安排夏多不得而知，但哪怕是在魔法世界，掌握资源的多少也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一个势力的战争潜力。 最极端的例子，一方只能用法师人肉作战，另一方则浑身挂满了神器，双方实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以上这些只是从商业发展的角度分析，此外还有军事方面，过去塞汶顿盟约可没有规定有什么常备军之类的东西。 想要对外作战，只能有塞汶顿议会临时召集，各地领主临时响应，如几年前的卓尔战争，耐色瑞尔为支持丹左抗击卓尔入侵，就在国内发起过召集。 但那时的召集更多是利诱、恐吓，通俗讲就是多给钱，在用卓尔可能冲出地表威胁一下。 一般来说，在当前时代这样的动员机制已经足够用了。 但时代的发展、变化是非常快的，现如今北地联盟各国已经纷纷开始了集权改革，而耐色瑞尔却还维持着各地封建的状态。 现在可能还不太明显，可只要再过几年，双方的战争动员能力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了。 而耐色人又不是傻子，特别是掌权者，肯定会想办法跟进，届时极有可能会组建并维持一支随时可以动用的常备军，以及完善动员机制。 可想而知，如果执政权力继续被七塔掌控的话，这支常备军大概率会被七塔控制，如果耐色瑞尔内部有变，谁知道这只常备军是否会刀锋向内呢？ 除了商业、军事，其他各个方面都有过去的塞汶顿盟约照顾不到的地方，论及化公为私的手段，夏多虽然没有实际操作过多少，但见识却一点不少。 说到底还是现在的这套封建体制太过落后了，很难跟上时代的发展。 当然，在当前这个魔法世界，它也有一定的存在意义就是了。 …… 夏多和尹奥勒姆讨论许久，主要分析的就是权力的掌控者如何利用塞汶顿盟约的滞后性为自己谋利化公为私，最终得出结论—— 只有让权力的掌控者不被特定人群垄断，才有可能使这些动乱的未来发生转变。 换言之，七塔的执政地位或许有其历史渊源方面的合理性，但为了耐色瑞尔的长期发展，还是请他们放弃！ “而现在就是重修塞汶顿盟约的最好机会，异位面开拓先贤的后代回归，这是大义；各地领主、大奥术师想要获得更高的话语权，这是人心；七塔还未形成事实意义上的绝对垄断，其他人还有机会反抗，这是力量！” 夏多说完，尹奥勒姆不禁有些意动，但他还是谨慎地问道：“如果七塔坚持不同意呢？难道要开始内战？” “不会发生战争，现在还没有到最坏的时候，七塔虽然通过盟约规定的执政地位获得了不少好处，但还没有多到难以割舍的程度。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掌控耐色瑞尔还耽搁了他们自身的发展速度，可以说现在就是重修塞汶顿盟约的最好机会，错过现在以后就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夏多说的其实是大夏领的发展很快就会对耐色瑞尔的整体发展产生巨大影响，届时七塔就会意识到自己这份特殊地位的重要性。 权力是粘手的，特别是这种权利还能带来实际利益的时候，越往后他们会越抗拒交出。 而眼下，大义、人心，再加上实际可用的力量，就算七塔反对也没用，内战的结果可能是还没开始就直接输了，七塔不至于这么傻。 而且最关键的是，内战一旦发生，无论七塔最终是胜是负，都会对基于塞汶顿盟约的耐色秩序造成极大冲击。 耐色瑞尔这个基本盘不仅是夏多的，也是其他每一个耐色领主、耐色法师的，但凡有可能，他们都会更倾向于维护，而不是破坏。 七塔唯一的机会就是破罐子破摔，用打破秩序来威胁其他人让步，但七塔又不是一个可以完全决定自身的个体，少数独夫想要绑架所有人的做法注定不可能成功。 这也是夏多对此次事件的信心所在，大势所趋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错过这次，以后估计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除非大夏领强大到可以压服一切，可征服并非夏多的意愿，他更希望用更积极、更进步的理念去感化他人。 只要大部分人都认同，那即便还有少数独夫，那也只是癣疥之患，可以轻易破除。 第2458章 再见普曼 这一天，夏多和尹奥勒姆商议了许久，期间尹奥勒姆甚至还动用神恩进行了一次预言，最终两人统一了对重修塞汶顿盟约的意见。 主要还是以夏多的意见为主，但尹奥勒姆也补充了一些由于夏多对当前时代不熟悉导致的错漏之处。 “对了，这件事先不用通知克利夫。” 在对克利夫的态度上，尹奥勒姆的表现和夏多完全一样，之后他又继续说道，“其他人我去联系，你去找普曼，让他尽快来我这里一趟，或者我去见他。” “我明白，我会想办法尽快联系到他。” 尹奥勒姆一眼就看出了此次重修塞汶顿盟约的关键，那就是甜水位面等异位面的开拓先贤后代，他们不仅代表着大义，更代表着实际的力量。 如果这里面出了问题，后面的事其实就有些麻烦了。 夏多此前送给了普曼一根传送权杖，虽然不足以借此直接定位到对方的具体位置，但借此发出通讯邀请还是可以的。 此外，除了甜水位面，七塔至少还藏着两个已开拓的宜居位面，也要想办法联系到那边，不过这个也需要普曼帮忙才行。 想到这，夏多心里不禁有些急迫，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普曼被某个大奥术师卖了，如果普曼消失的话，那几个位面也可能会永无公开之日。 这一刻夏多是一点也没有返回南境的心思了，他收起茶壶对尹奥勒姆说道：“那老师你先忙，我去找普曼。” 说完，他就离开了书房。 而在夏多离开后，尹奥勒姆沉思片刻也离开了这里。 …… 塞汶顿东，帕修斯领。 从尹奥勒姆书房离开后的夏多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普曼，但过了很久才得到回复，对方约他在帕修斯领见面。 基本上塞汶顿附近的领地大都是七塔阵营，但更具体些，帕修斯领主属于莫瑞恩高塔。 走在帕修斯领的街道上，夏多感受到不输于南境节日时的热闹氛围，而塞汶顿也是多少还是有些严肃的，所以热闹基本都集中在周边地区了。 夏多是第一次来到这个领地，但对于帕修斯领之名，他却不是第一次听说，此前他早有耳闻，说是帕修斯领主将会成为莫瑞恩高塔的下一代掌控者。 这种传闻在塞汶顿的酒馆里比比皆是，不到最后一刻没有人能够确定，就算是七塔掌控者也不例外。 但这还是让帕修斯领在夏多心里留下了一丝痕迹。 此外，夏多仔细回忆，他应该是见过帕修斯领主的，是在某次交流会上，只不过两人没说上话。 至于这片领地，第一次过来的他也说不上好感、恶感，但从本地繁荣的景象来看，至少帕修斯领主应该还是比较在意领地发展的。 很快，夏多就来到了目的地门外，那是一个建在法师塔旁边的小酒馆，这不禁让他联想到基兰高塔外面的那个。 当然，由于塞汶顿的法师塔众多，并且还主要集中在旧城区，基本上算下来每一座法师塔附近都有那么一两个。 法师又不是苦修士，当然也是可以放松休闲的，只不过一般来说去小酒馆的还是比较少，更多是去一些更高档的法师会所。 那里基本上只接待法师顾客，不仅酒水精良、环境清静，偶尔还会组织一次小范围的交流会，而后者才是法师们更为看中的。 夏多这一路走来没有发现帕修斯领的法师会所，或许是本地施法者数量较少，支撑不起一个法师会所，法师工会足以作为替代品，又或者那会所就直接建在法师塔里，不对外开放。 但不管怎么说，那些都与夏多无关，他现在来到的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酒馆，进到里面他一眼扫过去，虽然是建在法师塔旁边，却也只有个别施法者在二楼小酌。 而他现在这副刻意伪装过的流浪法师打扮还是引起了不少人关注，他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将身形全部隐藏在一片黑暗当中。 见到这种情况，酒馆里的嘈杂声瞬间就低了一截，原本想要迎上来的女招待也停下了脚步，下意识地看向了楼上。 不过，夏多也懒得理会对方，指尖放出一点灵光，根据指引来到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看向里边的一个光头冒险者，试探地问道： “普曼？” “是我！” 普曼点了点头，伸手招呼夏多坐下，“坐下说，没想到你是这副装扮。” “我也没想到，你的伪装手法这么好，我差点就没认出来。” 最近的两次见面，普曼都伪装次其他形象，夏多甚至都看不出伪装，更别说此前的那个普曼形象，也是伪装的，两人还曾一同战斗过，期间都没有发现异常。 由此可见这伪装技艺之精妙。 夏多现在这副装扮则精妙没多少关系，更突出一个反差，坐下后，他脱下了兜帽，笑着感叹： “偶尔这么来一次还挺有意思。” 其实就是夏多进步太快，又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法师塔里面，很少出去游荡，只是已经是大奥术师的他，哪怕走出一副流浪法师打扮，也很难体会到真正流浪法师的感觉了。 这次就当是一次下基层体验，实际这也不是他想要的基层，剑与魔法、龙与地下城，那种话本小说中的冒险生活和他接受的教育以及认同的社会格格不入。 未来或许会在领地取消冒险者这一职业！ 这般想着，夏多已经和普曼说起了此次见面的缘由，“事情有了一些变化，我和老师说了你的事后，老师大为震惊，想要为你们这些开拓先贤的后代发声，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和你见上一面。” “尹奥勒姆大师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普曼喃喃自语道，眼里头一次闪起了名为希望的光芒。 “你觉得什么时候方便？地点也可以由你来定。” 夏多暂时还没有向对方透露这边已经决定重修塞汶顿盟约一事，他准备等尹奥勒姆见过对方之后再说。 普曼闻言，立刻表示，“我现在随时有时间，至于地点，尽量别在塞汶顿，我都没问题的。” “那就去我的领地，相信没有人能在那里对你做什么。”夏多正好想向尹奥勒姆展示一下南境的发展情况，加上普曼对他比较信任，将见面地点选在南境是个不错的选择。 对此，普曼表示完全接受，并问：“现在就过去吗？” “现在也好，我们先过去，然后我再通知老师。” 第2459章 南境特色 南境上空。 夏多和普曼凭空出现，从高空俯瞰下面，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条【大夏-萨维尔通道】，几乎如同一条大动脉将南北两片领地连接了起来。 “许久没见，这里又大变样了！”从空中落下时普曼忍不住感叹道。 夏多也深有同感地附和了两句，作为这一切变化的亲历者，他比普曼了解得更多，单说北边的话，变化还不算明显，但南边，几乎就是一天一个样。 特别是从法典广场往北、沿【大夏-萨维尔通道】分布的新村区域，哪怕是现在，稍不注意也可能会突然往北扩张一段。 …… 为了更细致地从空中观察，两人下降地很慢，当然主要是普曼决定速度，夏多只是陪着对方，同时两人也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当是一次突击检查。 “先看萨维尔领！” 普曼这般说着，人已经往萨维尔镇的方向飘去，夏多跟在后面也不说话，用行动来表示认可，其实他也很想看看两地一体化的推进工作进行得怎么样呢！ 到了低空区域，其实就到了浮空城以及法师塔的监管区域了，夏多这次没在保持沉默，而是悄悄地联系了时之塔以及萨维尔，为普曼临时开通了一个施法权限。 不过他做的这一切普曼还不知情，两人先是保持伪装状态降临到中心广场东侧，然后进入贸易区。 一般领地，贸易区能看出很多问题来，不只是繁华与否，就比如两人刚刚去过的帕修斯领，虽然看上去十分热闹，但热闹本身多少也透露出混乱。 而在萨维尔领，秩序已经深植其中，夏多跟着普曼才刚进入贸易区就看到一个标志明显的岗亭，以及岗亭下身着色彩鲜艳的橙色制服的治安员。 这在其他任何一个领地都是没有的。 其他领地或许也会有卫兵维持秩序，但卫兵首先是兵，其次才会在领主的命令下维持秩序，其维持秩序的手段往往也都是依仗暴力。 但夏多设置的治安所、治安员则不一样，专职就是维护社会秩序的长治久安，并且依据也并非领主模湖的口头命令，而是执法者和普通人都能够明确界限所在的成文法。 夏多家乡有句话叫做“刑不可知，则威不可测”，上位者如果制订成文法，就意味着自己很难越过法律界限去给普通人定罪，这样普通人知道行事的准则所在，也就不会畏惧上位者了。 在耐色瑞尔，只有光辉之主的祭司阶层才热衷于制订成文法，但这实际上是与领主的利益相冲突的，能够做成的领地，其领主已然称得上当前时代的好领主了！ 大多数领地的法律，就只是领主的口头命令，传到民间就变成了威不可测的定罪神器，如税官，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多收税。 负责维护秩序的士兵，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说你违反领地秩序，然后进行罚款。 所以，在大多数领地，普通人之间哪怕发生冲突也不愿意去找领主仲裁，而是私下约定处理，这样带来的社会混乱是永无止境的。 刚刚在帕修斯领时，夏多就见到好几次普通人争吵，然后看到卫兵关注又突然和好的场面，但那种和好显然不是真心的和好，或许仇恨就埋藏下来了。 但在南境，哪怕是如今的萨维尔领，普通人之间的争执也大都会选择找治安员解决，哪怕他们自己不愿意，也有旁人帮忙。 受过训练的治安员会根据治安管理条例对他们的行为做出仲裁，严重的还可以进行公审，由更专业的法官进行审判。 这样的仲裁、审理，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民众大都是认可的，这就是秩序之所在了。 …… 而除了治安员之外，萨维尔镇贸易区这边还有一个有别于其他领地的改变，那就是市场管理条例。 所谓秩序，人们很容易想到一些抽象的东西，但其实秩序是非常具体的、非常实际的东西，那就是法律！ 制定法律、维护法律，就是秩序的完善与实行。 其他领地在若干年的发展中或许也会存在市场相关的规则与潜规则，但终究不是可以摆在明面上任人观看的成文法。 很多时候，领主自己都会因为各种原因，上午颁布的法令，下午就整个推翻了，民众只能被动接受，甚至连议论都做不到。 因为在耐色瑞尔，法律是出自领主，只要领主原因自然随时可变，这就是典型的威不可测。 但成文法就不一样了，建立什么样的法律必然是有什么样的目的，哪怕是作为立法者的领主，也不能轻易违背，否则就是违背了立法的初衷。 因而，在成文法领域，判断一个法律是好是坏的主要依据就是立法的初衷了，也就是夏多时常对来顿提到的“法的精神”。 这也是夏多对大夏秩序充满信心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它维护的是大多数人的利益，而不是一小撮掌权者的利益。 而这样的秩序对大多数人的吸引力也是无比巨大的。 普曼虽然在当前耐色瑞尔社会的身份上已经可以算是上位者，甚至是统治者，但身份是一回事，认同又是另外一回事。 有的普通人也十分反感大夏法典呢，因为这断绝了他学习魔法成为人上人的可能，哪怕这法律实际保护了他的权益，可他偏偏就认为自己可以也应该成为人上人。 这种偏执狂在南境是没有出路的，却也不妨碍他们继续留在南境为之后的逃离积蓄力量。 当然，这种人是非常少的，至少夏多没再大夏领见过，倒是萨维尔领有那么几个，但也不影响大局，有这些人的存在反而更能坚定其他人对大夏秩序的认可。 而普曼作为大奥术师，只要愿意和七塔妥协，其实是非常容易成为上位者乃至统治者的，但如果真愿意妥协的话，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 看完了贸易区，普曼又拐去了冒险者众多的南区，只不过随着两地一体化的推进，领地卫队承担了大部分的清理森林任务。 在加上冒险者执照的收紧，南区实际上已经出现了一丝萧条迹象，普曼过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询问： “如果没有冒险者，很多事都不太方便？” “的确如此，但那需要更专业的冒险者，一般人还是找个正经工作！” 第2460章 财富循环 一般来说，冒险者除了清理森林，做的最多的就是帮领主干私活，如探索遗迹、寻找宝物、杀人放火，又或者是为领主追随者亲属寻找丢失的宠物这类琐事。 但这些职能，很多都可以拆分到治安员、士兵、间谍，以及专门的考古队身上。 夏多已经准备在领地内逐步取消冒险者这一职业了，毕竟在现代社会，有治安员、有间谍、有雇佣兵、有家政服务人员，可谁听说过有冒险者呢？ 哪怕是有所谓的探险队，实际上也由各行业专业人员组成的专业队伍，而不是随随便便从无专业背景的普通人中招募，那不是探险，那是送死。 经过夏多的解释，普曼对冒险者的存在又多了一层认识，“夏多领主不说，我还以为冒险者的存在是不可或缺的呢！” “过去可能是，但未来肯定不是。”夏多这般说道。 …… 从南区离开镇子，夏多和普曼只经过了守卫的简单检查就被放行了，直到进入乡野，普曼才好奇地问道： “南境这边都不收入城税的吗？” 刚刚在镇子南门那儿，他看到有商队进入镇子，但守卫也只是简单检查了一下就放行了，到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大门那边竟然没有税官收税！ 对此，夏多的回答是，“这里不收入城税，甚至一些小的行商连交易税都不用交，只有在贸易区进行的交易才会根据交易额缴纳一定的税费。” “原来是这样啊！” 普曼对税收方面没什么了解，暂时来说他也看不出南境这边税收政策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但从已经了解的部分来看，确定的税法比税官随口指定的税费更容易让商人以及普通人安心。 …… 进入乡野后，普曼再次为南境的特色感到惊讶。 “刚刚在天上看到的竟然是真的！夏多领主，有必要给每个村庄都修这么一条石子路吗？” “没必要。” “嗯？” 普曼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正想听听夏多的高论呢，但反应过来才发现夏多说的竟然是“没必要”。 “那为什么要修呢？” “之前的路其实完全够用了，之所以要修现在这样的碎砖路，一方面是南边基建维护过程中多出了不少废砖料，正好可以废物利用，另一方面就说来话长了。” 普曼暂时还不算是自己人，夏多不想和对方解释什么叫藏富于民，什么叫以工代赈，萨维尔领的这些碎砖路，实际上是归入一个大的基建项目中的。 基础设施建设是一个目的，将财富转移给萨维尔领的人也是一个目的，毕竟此前大夏领经过开拓，几乎每个人都积攒了一大笔财富。 随着两地一体化的推进，一些消费品的定价是需要以南边的收入、储蓄水平来制定的，可那样的话，北边的人可能就很难消费得起了。 本质上不过是提高北边领地居民的最低收入，使其与南边保持均衡。 在当前时代，施法者的力量是无与伦比的，这当然也包括生产能力，换言之社会财富的大头是掌握在施法者手里的。 而南境最大的施法者就是夏多，只要他手里稍微漏点就足够底层的普通人身家翻上好几倍了。 但这些放出去的财富并不是一去不复还了，财富的价值在于流通，随着魔法民用化进程的不断推进，那些财富还会通过民用法器回收上来。 当然，到那时夏多还会继续想办法给民众增加收入，好维持这一系列的财富循环。 这样不断循环下去，民众手里虽然不一定能存下多少积蓄，但整体的生活水平却是在不断提高的。 所谓“创造美好生活”，这就是了。 在夏多的设想中，贵金属货币将逐步转为信用货币，乃至逐步消解货币属性，最终达到按需分配的状态。 这是有可能实现的，投影位面的赤心联盟已经为他演示了那种可能，虽然还不是完全的按需分配，但也十分接近了。 …… 由于路况良好，很快夏多和普曼两人就来到了萨维尔领的最南端，也是【大夏-萨维尔通道】的最北段。 可能是赶得巧，两人只在这里等了一小会儿，就看到一辆造型朴实的蒸汽车哐当哐当地从远处开了过来。 目前这条路上就只有两辆蒸汽车在走，而且现在这两辆实际还是实验型号，等各方面验证完善后才会推出正式版，然后增加数量。 所以现在这辆车就属于人多车少了，也多亏现在是验证阶段，车上的实验人员可以决定是否带乘客以及带多少乘客。 在夏多的安排下，他和普曼在一群人羡慕的目光中上了车，而且这趟车的乘客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由于夏多此刻和普曼用的是伪装，车上的实验人员也没有认出他来，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蒸汽车的原理以及行驶过程中的注意事项，就没再打扰他们了。 相比于之前看到的贸易区新秩序、乡野道路，乃至主干道上的魔法路灯，这些普曼虽然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但都属于他能理解的范围。 但蒸汽车就不一样了，完全超出普曼的认知范围，在他的印象中，无论是什么样的车辆，想要行驶，要么靠人力、要么靠畜力，又或者靠魔法。 在今天之前，他还从未见过像蒸汽车这样完全不带任何魔法要素，又不依靠人力、畜力，就能自动行驶的车辆。 这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就算是听完车上实验人员解释的蒸汽机原理，他也想不通为什么可以这样。 夏多倒是看出点端倪，意有所指地说道：“这就是普通人智慧与力量！” “普通人的智慧与力量？” 普曼心中一震，下意识地问道：“这个蒸汽车是普通人发明的？” “是的！”夏多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虽然蒸汽机的发明者希罗是一个法术学徒，后来参与蒸汽车发明的另外两人也是法师，但在普曼这样的大奥术师面前，其实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如果不是现在，放到一般场合，哪怕普曼有一定普通人认同，也不会真的将学徒、低阶法师看成是与自己平等的人。 但现在，听到蒸汽车是普通人发明的，普曼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要被颠覆了，虽然只是一辆可以自动行走的蒸汽车，但他已经可以预见到这种可以自动出力的设备广阔的应用前景了。 只是他不能接受的是——这竟然是由普通人发明的？ 第2461章 难忘的旅程 于是普曼沉默了，同时将更多注意力放在车上那两个实验人员身上，听他们如同研究法术一样讨论蒸汽车问题，片刻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突破口： “夏多领主，刚刚那两个小朋友提到炼金法阵的固定程序，他们不是普通人？” 研究者不是普通人，那发明者也不是普通人就很正常了，普曼这般想着，蒸汽机这样的东西就该是施法者发明的才对！ 对此，夏多却也没有反驳，只说了一句，“如果普曼阁下非要这么认为的话也可以，只是等下到了南边，可不要太惊讶哦！” “南边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吗？”普曼好奇地问道。 此前他曾来过南境几次，专门就是为七塔调查夏多的领地，但毕竟是私下调查，没法深入太多。 当然，即便如此，他也能看得出大夏领和耐色瑞尔其他地方的巨大差异。 只不过他现在的这个问题，夏多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让他亲自去看，这让他有些失望，但也更期待了。 …… 蒸汽车“哐哐”地行驶在大路上，虽然不快，但速度却十分稳定，结合两地距离，只要稍有算术功底以及生活常识的人都能计算出全场所需的时间。 普曼虽然是第一次走这段路，但法师的直觉能够让他根据从高空看到的地面道路长度迅速得出真实的长度。 至于速度，那更不是问题，这几乎是每一个掌握飞行术的法师的本能，只不过在耐色瑞尔很少会有法师专门统计其他人的飞行速度，但至少对自己的速度是非常有数的。 行到半路，普曼已经完全像个坐了好多次蒸汽车的老鸟，开始在车厢内四处走动起来，一会儿将脑袋从后面的窗子伸出去观察后方路面的情况，一会儿又凑到司机跟前打听蒸汽车的操作方法。 这次实验车辆的司机原本隶属于大夏领的领地卫队，后来调入领地民政部门，以后大概率会作为领地公共交通的专职司机。 他虽然不知道夏多就在车上，但得到上面的特别关照，也知道这次上来的两位属于领地重要客人。 因而在普曼对蒸汽车感到好奇询问操作方式时，他并没有拒绝，而是耐心介绍着： “这辆车主要通过前面的方向盘和左右手边上的操纵杆控制，方向盘控制机车下方的车轴，操控杆控制蒸汽机动力传递。” “能让我试试吗？” “这个——”司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牙答应了下来，重要客人的要求没法拒绝，再者在成为机车司机的这段时间里，他也跟着实验人员学习了机车常见故障的维修，而且他也不认为一个新手能将这辆车搞成什么样。 于是，普曼甚至都没等车停下就和施法和司机交换了位置，在司机愣神的空挡，他勐的一推右手边的操纵杆，只听嘎吱一声，似乎某处机件艰难地移动了一下位置。 下一刻，这辆车勐的一震，然后肉眼可见地提高了速度，但是—— 此前司机驾驶这辆车用那样的速度不是没有理由的，现在勐然加速，蒸汽机泄气的声音明显变小了，但机件的哐当声却变得更加急促，然后卡的一声，某处机件卡主了。 下一刻，车内的蒸汽机勐然吐出大量白雾，好在是有专门的连接管连到外面，不然里面的人就算不被烫熟了，也会落得一身狼狈。 与此同时，原本还在加速行驶的车体勐然失速，继续滑行一段后，在道路中间停了下来。 两个实验人员面面相觑，司机也有些不知所措，就在这时，夏多也走到了蒸汽车前段，他简单查看了一下，然后做出了判断： “还是传动结构的问题，一旦出力过大，就容易导致传动失效，这个问题需要好好研究一下。” 这般说着，夏多示意那两个实验员和司机开始对机车进行检修，同时他还将有些尴尬的普曼从驾驶位上拉了出来。 “蒸汽车的架势就先体验到这里，等到了南边，我送你一辆。” “不要意思，耽搁你时间了。”普曼传讯说道。 “没关系，老师还没到，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之所以这么说，和尹奥勒姆来南境的方式有关，夏多没有过多解释，其实要解释的话，普曼应该比他更清楚才是。 …… 很快，机车故障排除完毕，老司机重新上位，还是以之前的常规速度行驶，只是这趟实验似乎运气不太好，哪怕是以常规速递行驶，没走多远就又发生了一次故障。 这一次依然是传动问题，或者说蒸汽机车故障基本上都是传动问题，其他则大多是蒸汽机出了问题。 好在现阶段的蒸汽车还十分原始，而那两位实验人员以及司机都有丰富的排障经验，一行人很快又重新上路。 而在车厢后面，普曼和夏多随意聊着，不一会儿两人就从【大夏-萨维尔通道】南端的车站下车了。 “这还真是一次异常难忘的旅程啊！”普曼下车后望着补充完燃料再次远去的蒸汽车感叹道。 “普曼阁下满意就好。” 说着，夏多还指了指正在北方天空悬停的那艘巡逻飞艇，对普曼说道，“下次来，阁下还可以体验一下飞艇巡游！” “噢，差点忘了，耐色瑞尔的飞艇虽然大都来自于雷森领，也和夏多领主有关，我自己也买了一艘飞艇，刚开始还挺兴奋，但后来就很少玩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飞太慢了。” “普曼阁下还曾够买过飞艇？” “对，其实不只是我，七塔第一时间就购买了，甚至还送到甜水位面彷制，这飞艇我可不陌生。” “哈哈！” 玩笑过后，夏多邀请普曼前往长安城，此刻的长安城虽然正停在极高空域，但与地面的传送门却一直连通着，而且就在车站边上的法典广场。 但在路过广场上法典凋塑的时候，普曼震惊地停下了脚步，他现实对着凋塑行了一礼，然后才满是惊讶地对夏多说道： “南境什么时候有了光辉之主的神迹？” “这个却是有段时间了。” 嘴上这么说着，夏多心里却是对普曼来南境的时间做出了判断，至少是在两年前了，难怪连法典凋塑就没见过。 而且和七塔情报并不同步，实际上早就有不少内地人来南境参观过了，只不过那些人未必看得出这是神迹。 但七塔应该是清楚的，普曼却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 第2462章 大夏特色 “大夏法典，原来是这个！” 普曼一边感叹光辉之主的神迹，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凋塑基座四面刻着的法典原文，他在塞汶顿时听到不少关于大夏法典的传闻，当时他只以为是一些更具体的法令。 没想到却是以这样的形式明文展示出来的。 这一刻，他深刻意识到南境和内地其他领地的本质区别，在法典凋像周围转了一圈，得益于光辉之主神迹的影响，他可以很轻易地快速获知法典原文细节。 比那些在塞汶顿传说的更加详细，也更加出乎他的预料、更加超出他的想象！ 虽然有神迹背书，但普曼还是忍不住问道：“夏多领主，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吗？都是大夏领正在实行的吗？” “当然是真的，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随便找一个领民，看他知不知道法典内容。”夏多十分自信地回答道。 早前几批领民就不说了，基本上和他一起开拓过的，对他的形式作风都十分了解，而后来的领民，想要成为正式领民，第一关就是文字、法典。 虽说不一定能够倒背如流，但对照自身绝对能够明白自己在大夏领这么一个社会环境中的行为界限所在。 所以他才有信心让普曼随便找一个领民询问法典内容，不只是法典凋塑，领地内还印发了大量的法典书籍。 没有书籍辅助，总不能让那些新领民在学习语言文字、法典规范的时候凭空想象，在大夏领，可以说最多的书就是法典了，基本做到了人手一套。 而这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廉价木浆纸以及印刷机的广泛应用。 前者虽然暂时还无法达到魔法卷轴用纸的品级，但替代时之塔成员日常消耗还是没有问题的，而后者更是教育普及的大杀器。 夸张点完全可以说，没有印刷机就没有教育普及。 …… 普曼倒没有真的从街上拉一个人过来考察法典内容，而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前往长安城，地面领地都如此惊人，浮空城又会有那些令人震惊之处呢！ 走传送门，从地面的法典广场直达浮空城居住区的恒春广场，短短一瞬，普曼仿佛来到另一个世界。 宽敞整洁的道路、不同于地表的建筑风格，让他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不在耐色瑞尔了。 以普曼的艺术鉴赏能力，他很清楚虽然在塞汶顿新城区已经出现了耐色瑞尔风格的简约建筑，但距离形成风格还有一段较长的路要走。 至于甜水位面，那就更不用说了，比塞汶顿旧城区的精灵风格还要浓厚，而在最近这一百年来，由于位面阻隔，精灵不在出现，不少人甚至都将精灵风格当成人类的传统了。 但普曼这些有机会来到主位面的施法者却知道，精灵的影响无处不在，甜水位面等封闭的异位面更甚，只不过他们不自知而已。 这其实也他坚持要让甜水位面的人返回主位面或者至少让两个位面自由往来的重要原因，为的就是打破虚幻，让异位面的耐色人认清现实，这样才有机会真正赶超精灵。 但在南境、在长安城，他见到了一种似乎已经较为成熟的、独立于精灵影响的全新精神状态。 “夏多领主，不得不说，这实在是一次令人难忘的旅程！” 同样的话再次提及，可见普曼内心的震撼，夏多倒没什么，他见过太多人惊叹于南境的成就，无论是法典，还是浮空城。 不过他也能理解普曼此刻的心情，之前他刚到赤心联盟时，心中的震惊不比普曼少，甚至因为知悉更多的社会进步、文明发展规律，当时的他远比此刻的普曼更加震惊。 “普曼阁下，会客室已经准备好，请到这边来，老师马上就到。” 夏多没准备将普曼带去时之塔或者研究层，而是将他带到了恒春广场附近的一处私宅，这里基本上已经成为了夏多对外接待的标配了。 当然，如果是关系更亲近的，可以在地面领地或者时之塔接待，显然此时的普曼还到不了那个程度。 …… 进入会客室后，两人坐下还没多久，尹奥勒姆也来了，看上去时间卡得太巧了。 但其实，早在帕修斯领的时候，夏多就已经通知了对方，只不过出了普曼逃离这档子事，尹奥勒姆肯定会被七塔特别关注，所以双方约定用星界投影化身见面。 由夏多在时之塔提供现世的接引信号，尹奥勒姆的星质体则在星界等待，实际也不需要等待，星界的特殊时间规则，可以让他在进入后选择对应现世的任意未来时刻降临。 这可不就是随叫随到嘛！ 所以夏多此前才跟普曼说时间足够，两人在路上耽搁那么久，尹奥勒姆还能正好赶来，就是因为两人抵达会客室后，夏多才给尹奥勒姆发出信号。 “老师。”夏多起身迎接。 “尹奥勒姆大师。”普曼也同样行礼。 “都坐！” 尹奥勒姆打了个招呼，就招呼夏多和普曼两人坐下，但在看向夏多时，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嘴，“有点慢了。” “老师，我带普曼参观领地呢！” “嗯。”尹奥勒姆点了点头，没有细究，直接进入正题，“普曼，你的事夏多已经跟我说过了，这里我需要再问你几个问题。” “没问题，大师请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如实回答。” 普曼很清楚在耐色瑞尔如今的秩序体系下，尹奥勒姆的态度十分关键，几乎可以说左右局势的程度。 尹奥勒姆也知道这点，随后拿出一根权杖，夏多见状轻咦了一声，原来那权杖顶端不是什么宝石或者塑像，而是他曾经从尹奥勒姆那里得到过的精密仪器【命运轨迹】。 如果没有圣力，那就只能当场测量魔网变化的精密仪器，但如果拥有圣力，特别是奥秘女士的圣力，那这东西就会变成十分强悍的预言工具了。 当然，尹奥勒姆这次带这东西并不一定是用作预言，但至少可以判断普曼是否说谎，以及提到的内容是否符合事实。 几乎在尹奥勒姆拿出命运轨迹的一瞬间，普曼的表情也变得十分严肃，似乎随时等候尹奥勒姆的询问。 第2463章 异位面人口 “甜水位面一共有多少人口？” “前几年统计时大概有一百四十万人，现在应该也差不多，甜水位面土地有限，能够供养的人口也有限，几百年发展下来能够开拓的土地已经全都开发了。这也是我们想要回到主位面的一个重要原因，那里实在是没多少发展空间了。” 听到甜水位面竟然有140万人，夏多暗暗心惊，如果这样的位面再多几个，那耐色瑞尔岂不是有过半的人口被七塔私下控制了！ 这时，尹奥勒姆仿佛听到了夏多的心声，问出了那个关键问题：“除了甜水位面，这次还有哪些位面的人想要返回主位面？” “我知道的还有金色平原，这个位面原本是掌握在耐色家族手中的，但两位应该都知道耐色家族人丁不兴，自从公主升神后，这个位面就被吉尔斯高塔控制了。” 说到这，普曼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补充了几句，“其实公主对于金色平原位面是有安排的，准备让他们与主位面连通的，但因为升神仪式临时提前，不少安排都被打乱了，其中就包括对金色平原位面的安排。” “那金色平原位面有多少人口？你去过那边吗？” “我去过，公主在的时候，那个位面虽然不对主位面的人开放，但对我们这些出身异位面的耐色人几乎没设什么障碍，我曾经过去几次，那个位面比甜水位面大多了，差不多有三倍大，而且气候天然地非常适合种植，几乎年年丰收，人口接近甜水位面的四倍。” “还有吗？” “还有一个奇崖位面，位面内有一大半是海域，另一小半则像是高耸的悬崖，虽然也是宜居位面，但并不适合耕种，仅有一小片盆地有人生活，人口只有五六万。” 之后，普曼就没再说出什么宜居位面了，或许他就只知道这三个，或许想要回归主位面的异位面一共就这三个。 但哪怕只有这三个位面，人口也高达700多万，虽然没有主位面的耐色瑞尔人口多，但也相差不远了，并没有量级上的差距。（主位面不到一千万） 一旦补充过来，能大大增加耐色瑞尔的发展潜力。 尹奥勒姆沉思片刻，又继续问道：“那你们有多少人态度坚决地想要回归主位面？应该不是所有人都想回来的？毕竟主位面虽然广阔，但各种危险也有很多，不如开拓成熟的异位面安稳。” 这个问题其实很关键，如果闹到最后只有少数施法者想要回来，为此还绑架了大多数普通人，那就有点尴尬了。 这种情况下，异位面回归可以做，但可能就需要换种方式了，毕竟大义欠缺需要用其他方面来弥补，当然这并不是说施法者就不是人了，而是没法代表大多数，达不到大义的程度，小义还是可以的。 普曼也清楚这个问题的关键性，对此他毫不犹豫地正色道：“目前除了我们这些施法者坚决想要回归，普通人回归的意愿其实是有限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大多数人也是希望回到主位面的，刚刚我已经说过了，异位面的土地已经被开发完全，人口很难再有所增长。 “就拿我比较熟悉的甜水位面举例，近些年已经用上类似奥术花园的魔法种植，作为粮食补充，不然可能就会发生一些不忍言之事了。 “而这一现状我们并没有瞒着普通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甜水位面现在面临的问题，魔法并非长久之道，因为维持魔法也是需要代价的。 “唯一的解决之道就是回归主位面。” 说到这里，普曼停顿了一下，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夏多，意有所指地说道：“如果蒸汽机能以用于农业，或许可以提高甜水位面的农业效率，能够再挤出一定的土地，但问题是甜水位面就那么大，这么做只是延长了位面饱和的期限，而不算真正解决问题。” “是的。” 夏多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虽然主位面耐色瑞尔地广人稀，有着大量未开拓土地，一般耐色人或许很难理解人口饱和是什么概念。 但这对夏多来说却不是什么问题，早在家乡时，他就知道且见到了土地有限而人口发展无限的矛盾。 当时他家乡选择的是积极发展农业技术提高生产效率以及控制人口这两条路，最终将人口控制在一个较为安全的位置。 对于人口与土地承载，地球上还有一个更有名的理论，也即马尔萨斯的人口论，虽然后世发展证明了其中多有误区，但因其朴素易懂的观念，也让人口与土地之间矛盾的概念深入人心。 而在魔法世界，位面就像是一个容量有限的瓶子，虽然主位面很大，但小的就太小了，夏多完全能够理解甜水位面之人的想法。 哪怕是在无知的普通人，当田地里每年产出的粮食无法满足家里越来越多的人口，也会为此感到担忧。 也就是七塔过去还算是有底线的，用魔法补充粮食，不然那些异位面内大概率会发生类似夏多家乡古代王朝周期律那样的人口“增长、到极限、骤减”循环。 可以说，甜水位面一旦失去魔法，几乎必然会出现人祸，直至将人口降低到当前技术条件下土地能够承载的极限。 或许过去几百年已经发生过这样的事，不然在一片平和下，异位面人口增速应该远超主位面才对，绝对人口总数也应该超过主位面才对。 提到位面人口极限，不止夏多想到了这个问题，尹奥勒姆也想到了，而这也正是他想要的关于异位面耐色人回归的最大正当性。 之后再问就是一些细节问题了，比如说和普曼站到一起的施法者，特别是作为顶端力量的大奥术师有多少人，准备了那些手段应对或者突破七塔的封锁，在七塔内部有多少支持者，等等。 对于这些问题，普曼都一一给出了回答，到这时，夏多才第一次知道了七塔在异位面竟然还藏着包括普曼在内的、多达二十六位的大奥术师。 而且这还只是普曼知道的，或许还有一些连普曼都不知道的。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夏多猜测一方面可能是由于那些异位面还保持了一定的古典风范，施法者之间的交流更为坦诚、频繁，由此诞生了更多的大奥术师。 另外就是搜刮主位面的精华了，如夏多确定被七塔藏起来的那位斯图亚特，其他肯定还有，基本上每个骤然消失或者意外死亡的天才都可以这么怀疑。 虽然不一定全是被七塔藏到异位面去了，藏过去的也不一定都能成长为大奥术师，但至少也提供了一种可能。 第2464章 突破封锁的可能 当了解到甜水位面、金色平原平原位面以及奇崖位面一共有二十六位大奥术师后，尹奥勒姆对重修塞汶顿盟约的把握更大了。 哪怕那些人中有一大部分还认同七塔的领导，可只要将他们放到主位面来，也几乎必然会出现分化。 因为在当前的塞汶顿盟约体系下，七塔只是名义上的统治者，或许有实际统治的能力，但他们做不到，那么权力中心的位置以及利益就是有限的。 那么大奥术师全吃七塔内部资源的话，显然是不够的，否则过去也就没有那么多人选择脱离七塔了。 或者说耐色瑞尔最初就只有七镇联盟，之后发展为七座法师塔为核心的利益同盟，再然后核心位置有限，加上法师塔技术扩散，不断有人独立出去，形成了现在的格局。 “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七塔对那三个位面的封锁，使得内外无法沟通，行动也无法达成一致，此外还有分化的问题。” “是的，我之前也提到过并不是说所有人都和我一起，有些人七塔现在的封锁完全是防止位面信息泄露的正常操作，再过段时间就可以解除，但其实这样的想法过于天真，寄希望于七塔高层的怜悯，而不是自己去争取。” 在提到甜水位面某些人的观点时，普曼脸上总是难掩不满的情绪，虽然他知道对方可能是因为家人或者位面本身受到七塔高层的危险，而选择站在了大多数人的对面。 可也正因为这少数人的选择，让他们的反抗行为蒙上了一层悲观色彩，连内部都无法完全争取，又谈何与七塔高层对抗呢？ “你现在还能回到甜水位面吗？” “不行，七塔封锁了位面，我没法回去。” 普曼说这话的时候，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了下去，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在甜水位面的家人、朋友，自己的离开或许会让他们遭到厄难。 强压下心慌，普曼又继续说道：“除非能找到甜水位面的坐标，然后强行降临，但这样也容易被误导。” “你没有位面坐标？”夏多突然插了一句。 “我没有甜水位面的坐标，这很奇怪吗？七塔的封锁不仅是对外，也是对内，最重要的就是限制位面内探知坐标，不然万一有人回到主位面泄露了坐标怎么办？” “那你现在可以联系甜水位面的其他人吗？”夏多又问。 “可以，但很难，常规的通讯方式已不可用，我可以用一种特殊的诅咒传讯，但这种联系方式也不能太频繁，否则容易被七塔察觉。” “用诅咒？那倒是个不错的想法，应该不会太容易被发现。”尹奥勒姆点评了一句，随后看向夏多，“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没有的话，我们就各自行动！” “这么快，老师准备怎么做？”夏多问。 “我先去联系其他人，你们留在南境，想办法和甜水位面取得联系，另外问问看另外那两个位面有没有办法联系到。” “老师是准备用集体施压的方式让七塔放开封锁？” “这样不会太被动了吗？” “确实有点被动，不过我有把握说服兰德尔帮忙，还是有很大几率成功的。”尹奥勒姆颇有些无奈地说道。 现在那几个异位面全都掌握在七塔手里，哪怕有兰德尔帮忙，也很难直接绕开七塔的封锁，还是要从施压上想办法。 就像七塔威胁甜水位面那些人一样，外面的人遇到这种问题一样很为难，不管计划有多么详尽，不可否认的是主动权始终掌握在七塔手里。 可夏多却不想这么被动，尽管七塔高层是独夫的可能性不大，但也需要考虑到这种可能，如果连一点反制都做不到，哪怕能够让对方放开封锁，他们这边又要用什么代价去换呢？ 并不是说什么事只要集体施压对方就一定会答应的，仍然需要他们付出一定的代价，否则这一次行得通，下一次让七塔当奴隶的话，对方是否也要答应呢？ 总得来算，大势仅仅只是提供一个让双方坐下来谈的机会，能不能谈成还要看具体的筹码，如果可用的筹码太少，夏多毫不怀疑七塔会想办法拖延或者干脆直接拒绝。 想了想，他还是觉得有必要再稳一些，于是他告诉尹奥勒姆，“不久前我针对七塔态度进行了一次预言，期间看到了一些可能是异位面传送门的画面，给我一点时间，或许可以解析出那几个位面的坐标。” “预言？”尹奥勒姆有些狐疑地看着夏多，“你什么时候学会预言了？” “刚学会不久，之前我也只是尝试性地进行了一次，虽然结果不太如人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夏多预言的是七塔对可持续发展的态度，以及重修塞汶顿盟约的可能，结果前者看到了尹奥勒姆因为是否同意让异位面之人返回和巴迪加尔起了争执，而后者则直接看到了三个巨大的位面传送门。 或许是他的预言技巧还不熟练，但他其实私底下更愿意相信这就是预言术的前瞻性，只不过这需要事情发生到一定程度才能理解。 如果经常进行预言，并且具有超凡的洞察力，或许也能从中窥探到一系列事件发展的脉络。 只不过预言术有好处自然也有弊端，夏多并不准备频繁使用，偶尔用一次能得到一些提示就足够了，就像这次。 那三个位面传送门，虽然是预言中看到的，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从中解析出对应的位面坐标，毕竟那三个传送门光是放在那边就会对周围的魔网产生独特的扰动。 虽然很难，但的确有可能。 唯一有些麻烦的反而是它们通往的位面是否对应着这次事件中的甜水位面、金色平原位面以及奇崖位面。 如果解析出来不对应，虽然后续有着很大价值，但在这次事件上反而会起到阻碍作用，至少拖延了他们这边行动的时间。 夏多将这事说出来，很大程度上也是听听尹奥勒姆以及普曼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并且让他们分担决策的风险，特别是普曼。 对此尹奥勒姆也是心知肚明，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表态，而是将时间让给了普曼，普曼自然也不会毫无知觉，思索片刻后，他选择了赌一把—— “直接施压的确不太稳妥，如果能解析出甜水位面或者金色平原位面的坐标，那七塔必然没法再坚持下去。 “只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如果解析出那三个异位面坐标，要如何确定就是甜水位面那三个呢？” 第2465章 解析位面坐标 “这个简单，普曼阁下长期生活在甜水位面，应该对甜水位面根源的元素构成非常熟悉，只要解析出来的三个坐标有一个能对得上，那大概率就是了。” 位面坐标本质上是一个位面相对于主位面在以太间层中的时空状态“差值”，夏多在去到赤心联盟投影位面之前，最擅长的就是位面领域。 去了一趟赤心联盟，虽然在位面领域进步较少，但那也是相对于其他赤心联盟主流领域而言的，比起过去的他，那还是有一些进步的。 通过位面坐标解析对应位面根源的元素构成，并不是一个很复杂的工作，甚至可以说只要得到了位面坐标，解析元素构成就纯粹是附带的结果。 而一个位面其根源的元素构成，基本上可以看做是一个位面的“dna”，的确存在两个位面完全相同的可能，但正常位面遇到的概率太小了。 哪怕是一切要素都人工预设相同的两个半位面，也有可能在位面演化的过程中因为一点点小小扰动而使得根源元素构成发生改变。 实际上，如果没有特殊处理的话，出现扰动使得位面根源元素构成改变完全是大概率事件。 当然，针对本次事件，从预言画面中解析出的位面坐标其精度不可能比得上实验室条件下的半位面根源检测，但对于正常位面来说，应该也够用了。 毕竟现在除了这个方法也没别的办法验证了。 传送过去验证倒是简单，可那样一来就和七塔彻底撕破脸了，不到万不得已，夏多还是觉得没必要那么做。 而他现在说的位面坐标对比普曼了解的位面根源元素构成，应该是目前来看最稳妥的验证方式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普曼对于位面根源的元素构成却没有多少了解。 “抱歉，我平常并没有关注过这一领域，早知道让塔兰过来了，她主要研究的就是位面探索，我实在不行。” 可一想到塔兰过来的可能根本无法取信于人，因为塔兰从来没有离开过甜水位面，这让普曼不禁有些沮丧。 “普曼，甜水位面魔网环境必然不同于主位面，你们在那边施法难道都不需要进行适配吗？” “当然要适配，这和位面根源的元素构成有关？”普曼疑惑地问道。 “有关！” 夏多十分严肃地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尹奥勒姆，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问题所在，普曼作为大奥术师，对于这些完全算是常识的问题不应该一问三不知才对！ 或许就是七塔在各个异位面刻意封锁了和位面相关的知识，只是那位塔兰？ 夏多没有深究，他简单解释了一下位面根源和魔网、和位面坐标的关系，普曼这才恍然大悟，随后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一阵变化。 “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夏多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到我离开后为什么会这么快被七塔发现了，应该就是塔兰他们，那些研究位面探索的人，十有八九早就和七塔高层勾结起来了。” 此刻的普曼一脸落寞，他早该明白的，只是当时甜水位面面临封锁，没有塔兰他们的帮助，他根本逃不出来，这么一想的话，塔兰他们应该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唉——” “既然这样，那就各自行动起来。” 见普曼没有别的想说的，而他也没有别的想问的了，尹奥勒姆大手一挥，果断地发出行动信号。 得到普曼和夏多的确认后，他直接解除了这具星质化身。 …… 时之塔，位面探索中心。 尹奥勒姆独自行动，夏多则和普曼一起回到时之塔，他一回来就临时征用了位面探索中心的全部十二个高阶法师，和他一起组成了一个单独的灵思网络，进行解析任务。 当然，主要工作还是由夏多的智脑承担的，之所以要叫上那十二个高阶法师主要还是需要他们不同的思维角度，以及部分算力。 至于普曼，夏多让他去操作位面探索阵列，继续为时之塔积累数据，这家伙不擅长位面领域，灵思网络也不方便对他开放，给他找点活干，也免得他一直闲着担心。 等那三个位面坐标解析出来，需要用到位面探索阵列进行二次验证，所以夏多干脆将任务地点放在了位面探索中心，支使普曼干活纯粹只是附带。 灵思网络中，夏多将记忆中有传送门的那一幕预言画面完整地投射出来，虽然名为画面，但实则是由数段动态的影像构成，夏多推测是不同时间段的画面。 除了正常感官感知到的色彩、气流、声音等信息外，预言画面还具备预言中几乎全部的可感知信息，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对魔网状态的直观观察与被动感知。 夏多在灵思网络中投射出来的画面主要也就是魔网信息，这其中有传送门本体汇聚的魔网之弦的信息，以及其存在对于魔网环境的影响。 想要从中解析出位面坐标非常困难，因为一般来说没有人会蠢到将位面坐标信息直接摆在明面上，但这三个传送门都是处于开启状态，这就给夏多的解析提供了一个契机—— 开启状态的传送门，连通了主位面和异位面，其对主位面魔网环境的影响本质上依然包含了异位面坐标信息。 如果传送门不处于开启状态的话，那就算夏多再精通位面领域，也大概率没法解析出对应位面的坐标。 “现在这种情况，真乃天幸！” 夏多在心里感叹了一句，随后继续抽丝剥茧般地将一个个魔网之弦状态理清，这项工作一直持续了五个小时才基本完成，而这才只是解析前的准备工作。 具体解析的过程就不是这么近乎体力劳动了，每推进一点都需要耗费大量的脑力，从开始的排除传送门之间的扰动，到后面的逆推位面坐标，夏多感觉自己又像是回到了赤心联盟，只可惜时之塔没有赤心联盟那么完善的研究条件，更没有赤心联盟那么高水准的研究人员。 光是排除三座传送门之间的扰动就让夏多绞尽了脑汁，之后的逆推位面坐标，实际上传送门透露出来的那些信息并不能做到完全解析。 其中相当一部分需要他利用规则、常识等一切可利用的信息去假设、去验证，一直到最后也没能得到一个唯一的对应坐标。 第2466章 最后的对比 “一共二十六个疑似坐标，还好！” 三天后，夏多一脸疲惫地给位面探索中心的全体成员放了一个短假，这三天来，那十二个高阶法师除了吃喝拉撒，其他时间都在辅助夏多解析位面坐标。 这般高强度工作下，几乎每个人都有些形容枯藁的样子，但其他人可以放假，夏多自己却不能放假，接下来还有坐标的二次验证呢！ 这二十六个坐标已经是用普曼提供的位面根源信息对比排除过的结果，当然普曼只知道甜水位面的位面根源信息，另外两个位面就没办法了。 所以这二十六个坐标中，就只有两个属于疑似甜水位面，也是接下来二次验证的目标，剩下那二十四个就很难再验证了。 但只要能验证出甜水位面，其他两个位面大概率就在里面了，一共才二十来个，哪怕一个个试总能试出来，足够成为应对七塔坚持拒绝放弃封锁的筹码了。 “普曼，快醒醒。” “嗯？” 普曼揉了揉疲惫的双眼，从地上爬起，这三天来他看着夏多和其他人忙，也不由自主地忙了起来，而他在这里唯一能做的就是操作位面探索阵列，探索以太间层，然后将一切数据记录下来。 这一工作本身和这次事件没有任何关系，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任何怨言，因为他不想让自己闲下来，因为一闲下来他就会忍不住去想甜水位面的家人，这让他的心仿佛有十万只蚂蚁在咬一样煎熬。 “确定甜水位面坐标了吗？”普曼一脸紧张地问道。 “马上就确定了，不过我觉得这一步由你来亲自操作或许更有意义。” 夏多心里其实已经有较大把握判断那两个坐标中的一个了，但正如他所说的，或许让普曼亲自操作更有意义。 说着，夏多便将那两个坐标告知了普曼，而普曼这三天昏天暗地操作位面探索阵列也不是白操作的，完全练出了一副不逊色于位面探索中心熟练工的操作速度。 他迅速输入坐标，调整位面探索阵列探测方向，就在他准备继续操作的时候，夏多突然提醒，“用被动感知。” “嗯，我知道。”普曼手上顿了一下随后继续操作。 位面探索阵列有两种探索方式，一种是主动、一种是被动。 前者很好理解，就是划定一个大致的范围进行较高强度的探测，这往往需要往特定方向投射感知场域，如果那片区域存在针对性的监控的话，有不小的几率被发现。 后者则纯靠探索阵列被动接受信息，一般是以主位面屏障为感知媒介的，除非主位面被发现，不然几乎不可能被异位面的存在发现。 而现在，夏多要验证甜水位面的坐标，用主动探测或许更效率，但很容易激起七塔的反应，用被动则更为稳当。 普曼显然也是明白这点，操作者位面探索阵列对着那两个坐标方向进行定向的被动感知，很快，相关数据就源源不断地传输了出来。 主动探测需要人为操作慢慢积累，但被动探索的话，几乎是全自动进行，并且还可以预置一定的特征信息，进行自动对比，时之塔最早发现的那些投影位面以及【蓝晶位面】就是这么发现的，纯靠运气。 一般来说，位面探索阵列并不会记录这类被动感知信息，因为感知精度较低，研究价值也比较低，只不过夏多在确定要从事位面领域研究后就开始定期收集这些信息了。 不管怎么说，有总比没有好。 后来位面结晶宽裕后，他更是大量收集主动探测信息，这部分价值更高，只不过现在主要还是处于数据积累状态，等在积累得多一点就可以开始分析了。 至于现在，普曼将位面探索阵列传输出来的信息以投影的形式展示在位面探索大厅内，或许是过于关注这次验证结果，普曼设置的感知频率也高得吓人。 几乎就在一两分钟内，大厅内就被密密麻麻的数据投影填满了。 夏多见状，连忙将遍布大厅内的凌乱投影简单整理了一下，空出一定的空间，对普曼说道：“够了，太多了，接下来五分钟接收一次就行了。” “嗯，如果有需要再跟我说。” “我会的。” 夏多应了一声，就没再说话，因为普曼投影出来的这些数据绝大多数都没用，因为想要验证两个坐标哪一个才是甜水位面，需要对比坐标所代表的以太间层区域在一定时间内的动态变化情况。 七塔对外隐藏坐标很大程度上就是隐藏位面发出的种种信号，他当初发现蓝晶位面后，让妮雅请教公主如何处理，公主就让妮雅带回来封锁位面的法术卷轴。 并不是将位面本身藏起来，而是隐藏位面散发的信号，不让位面探索阵列之类的东西探测到。 当然，七塔现在的封锁肯定不只有隐藏位面在以太间层中散发的信号，还有更实际的封锁，如限制传送、限制特定法术要素，等等。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隐藏了信号，必然会对以太间层的背景信号产生干扰，因为正常来说，就算七塔在位面探索领域积累再高，也不太可能完美复刻没有位面时的以太间层背景信号。 大概率是用某个静态信号伪装的，原理差不多类似于夏多家乡的黑客控制监控，用禁止画面替代实时画面。 如果不知道那个范围，不进行长时间对比的话，很难发现异常，可只要有心对比，还是不难发现异常的。 而普曼这么大量输出高频感知数据的做法，实际上就类似于只看一两帧画面，根本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需要拉长时间，前后对比，才能确定哪部分被做过手脚了。 在等待低频感知数据输出的过程中，普曼一脸紧张，夏多虽然较大把握，但面上仍旧保持平静，实际上他也担心最终比对结果，两个坐标的以太间层背景信号都没有被做过手脚。 那样的话，不仅意味着这两个坐标都不是甜水位面，连带着那二十四个坐标也都作废了。 那样的结果，无论是普曼，还是夏多自己，都是不能接受的。 第2467章 坐标确定、隐患 最终结果并没有让夏多失望，其中一个坐标指示的以太间层区域存在明显的人为修饰伪装。 尽管仅凭这点还无法断定那就是甜水位面，但在结合其他条件，基本就八九不离十了，夏多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赶忙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普曼： “确定了，有一个坐标是甜水位面，另外两个位面的坐标就在那二十四个当中！” 普曼闻言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忙活这么久，如果最终结果不尽如人意，那对参与者的心灵无疑是一种摧残。 接下来，夏多继续比对那二十四个坐标所指示的以太间层区域状态，而普曼则开始联系尹奥勒姆，也向对方告知了这一好消息。 没过多久，尹奥勒姆传讯两人第二天到塞汶顿集合，普曼面带激动地答应了下来，他等这一天等太久了。 而夏多还在等最后的比对结果，虽然这已经起不到决定作用，但能排除几个还是尽量排除比较好。 “普曼，去好好休息一下，别明天到塞汶顿后精力不济。” “嗯，我这就去休息。” 说是这么说，但普曼还是一直等到夏多将那二十四个坐标全部排除完毕，从中确定了两个对应位置同样受到人为修饰伪装的坐标，不出意外的话就是金色平原位面和奇崖位面无疑了。 目前来说，只有明水位面的坐标确定了，但另外两个也仅仅只有一个排序问题，完全可以认为三个坐标全部解析到位了。 …… 第二天，夏多先一步通过传送门赶到塞汶顿，同时控制浮空城向北方移动，普曼暂时待在浮空城上，视具体情况再决定如何露面。 奥法联合会总部。 夏多到时，尹奥勒姆正在书房和康杰尼欧、拜伦、克利夫闲聊着，布罗德则在一旁作陪，时不时添些茶水什么的。 此外，还有尹奥勒姆的助理、奥法联合会理事海彻尼斯也在场，只不过在场的除了他都是大奥术师，海彻尼斯就只是安静地待在一旁。 “老师，我来了。” 夏多先和尹奥勒姆打了个招呼，随后又向康杰尼欧郑重行了一礼，对拜伦、克利夫、布罗德甚至是海彻尼斯也都点头致意。 对于康杰尼欧出现在这里，夏多并不意味，因为此前尹奥勒姆就提到去找康杰尼欧，反而是克利夫、拜伦在这里他感觉有些奇怪。 克利夫虽然赞成可持续发展，也大概率赞成甜水位面等异位面耐色人回归，但要重修塞汶顿盟约的话，对方就不一定同意了，很大概率会站到七塔那边。 只不过一旦盟约重修之后，对方也会支持就是了。 但这种基本确定立场的人，根本不需要让对方提前知道太多，否则这几件事混在一起，很容易出现变数。 比如，克利夫可能认为前面两件事是在为重修塞汶顿盟约做铺垫，然后就不同意前面两个了。 但实际上，夏多和尹奥勒姆操作重修塞汶顿盟约的顺序是先让异位面耐色人回归主位面，之后在重修盟约，最后才是可持续发展。 这样第三阶段的时候，他可以用较小的代价让七塔交出那座被截取的山峰，毕竟执政地位都失去了，已经够丢脸了，再小小地损失一点颜面，根本不算什么，心理阈值在那时早就被拉高了。 至于拜伦的出现，夏多虽然有些意外，但也能猜到为什么，可能就是关于金色平原位面，那个位面原本一直掌控在耐色家族手里，后来才被吉尔斯高塔控制。 公主升神后应该有对那个位面做出安排，只不过被上位后的斯库姆否定了，拜伦这次很可能是带着公主的神谕过来的。 这不禁让夏多感到担忧，一般来说，凡间的争议是该有凡间自行解决，但异位面耐色人归来本身也算公主的神职范围，同时还是她升神前安排好的事。 任何事一旦涉及到神，那都变得复杂了，七塔很有可能借此否定掉这次事件本身（异位面耐色人回归）的合理性，而其他人担心公主这次的干预起了个头，今后会在其他事上继续干预，就可能选择支持七塔，这是新的立场考虑。 在人神关系这种关键问题上，他们和七塔之间的那一点利益之争根本算不上什么争议。 …… 就在夏多思索担忧之际，尹奥勒姆将他招呼了过去： “夏多，你来得正好，刚刚我们正说到你，拜伦带来了金色平原位面的坐标，你看一下和你解析出来的是否对得上。” 说着，尹奥勒姆取出一枚内部有奥术几何图形闪烁的奥能结晶递给了夏多，夏多接过来稍一感知，并未加密的奥术几何图形立刻向他展开了全部信息。 简单比对后，夏多发现这个坐标和他解析出来的那三个坐标之一完全对得上，虽然坐标本身存在一定差异，但对应的以太间层区域并不存在多大的误差。 基本可以确定是同一个位面，也就是金色平原位面。 而这也进一步证明了三个坐标中已经确定是甜水位面的那个坐标的真实性，至于剩下的那一个，应该就是奇崖位面无疑了。 但夏多并没有直接回答尹奥勒姆，而是先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克利夫，才点头确认了这个位面的信息，但也只提到这个—— “这个坐标和我解析出来的一致。” “那就好，准备开会！” 尹奥勒姆话音刚落，之前一直等在一旁的海彻尼斯立刻应了一声，然后小跑着离开了书房，片刻夏多就收到了时之塔转送的召集信息。 以尹奥勒姆之名召集的大奥术师联席会议，时间就在今天。 这时，克利夫站了起来，对众人说了一句“我先去会场”，便也离开了，见到克利夫离开，夏多心里也不禁暗自叹息。 现实世界就是这样，两个明明称得上是盟友或者说朋友的人，却因为自身立场，对于同一个问题做出了完全不同的反应。 到这一刻，夏多才算真正明白“求同存异”的艰难，并非是接受别人的不同观点，而是接受别人基于不同观点做出的和自己不一样的选择。 通俗讲就是，利益不相关时，求同存异是很容易做到的，一旦利益相关了，求同存异就很难做到了，毕竟人都是更希望一切都是利于自己的，而不是相反。 第2468章 会前交流、迟到 当然，这并不是说克利夫一定会站在夏多的对立面，而是存在这么一种可能，有些人连这么一种可能都无法接受呢！ 所谓“此子恐怖如斯不可久留”，大抵就是这样了。 克利夫离开后，夏多私下传讯尹奥勒姆询问克利夫对异位面耐色人回归的态度，对此尹奥勒姆的回答是—— “只要不和七塔发生冲突，他是支持那些开拓者后辈回归的。” 夏多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克利夫的选择，用赞成、反对、弃权这三种立场来简单归类的话，正常情况下大抵就是“弃权”的意思了。 一旦情况有变，还极有可能转化为“反对”，“赞成”则较小可能，毕竟想要不和七塔发生冲突，除非放弃这个问题，否则冲突在所难免。 无非就是冲突的层次了，克利夫所指的冲突应该也不是普通的冲突，否则大可直接表示反对就行了，而不是用说什么原则上支持。 接着，夏多又询问拜伦的来意，尹奥勒姆的回答是—— “拜伦此前正在康杰尼欧老师那边做客，正好遇到了，听说此事特意赶来支持。” “那拜伦大师是否提到公主对这件事的看法？” 这个问题很关键，要是现在全无了解的话，万一拜伦到会上一通乱说，那就完全打乱夏多的计划了。 对此，尹奥勒姆也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他说：“公主此前就对金色平原位面的未来有过安排，只是当时耐色瑞尔面临的形势不佳，公主给出的两界互联期限是十年。 “而这次，拜伦听说这事后，专门去了一趟耐色宫，问到了公主的最新看法，公主是支持金色平原位面现在回归的。” “有神谕吗？”夏多再次确认道。 “现在还没有，但随时可以有。” 尹奥勒姆这话让夏多心中一沉，对于对方提到的“神谕随时可以有”他完全不怀疑，毕竟再怎么说拜伦也是公主的老师，想要个神谕还是很简单的。 但他真心觉得最好不要走到用公主神谕的地步，否则这事就闹太大了，可能会没法收场。 夏多让尹奥勒姆提醒一下拜伦，之后两人又继续交换了一下对这事的看法，包括前几天尹奥勒姆联络其他人的结果。 大致确定了待会儿的会议流程，两人这才结束了短暂的交流。 “老师，我先去会场了，等人来差不多了我再通知你们。” “嗯。” …… 从尹奥勒姆书房离开后，夏多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之后才去到了会场，此时的会场里已经来了不少人。 包括奥法联合会的十几个理事，资深奥术师代表，以及少数托关系过来看热闹的“纯路人”。 至于大奥术师，目前已经来了三位，一个是夏多刚刚见过的克利夫，另外两个是马格纳、布劳恩。 夏多注意到，七塔到现在一个人都没来，不只是大奥术师，连他们在奥法联合会的理事都不见身影。 正常来说，理事没什么特殊任务的话应该受到通知就先到场的，现在一个都没出现，这让夏多对这次会议蒙上了一丝阴影。 刚落座，会场内就传来了魔网震荡的波动，下一刻，马格纳的传讯就到了，“七塔藏着几个宜居位面是真的吗？” “？？” 夏多有些愕然地瞥了一眼马格纳，这都已经来开会了竟然还问出这种没头脑的问题，但转念一想，在普曼被他“截胡”后，仅凭尹奥勒姆一面之词的确没法让人百分百相信。 当然，夏多也并不认为马格纳心里完全没数，只不过还是想在正式会议开始前互相串联一下，确定一下各方对这件事的看法。 这般想着，夏多也给出了自己的回答——“七塔至少拥有三个已经确定、并且开拓成熟的宜居位面，并且其中一个位面中的开拓者后代会出现在今天的会场当中，马格纳阁下还请拭目以待。” 这一回答其实也不只是给马格纳的，就在夏多传讯解释之后，会场内的魔网顿时震荡不已，一个个都是用的魔网背景通讯，虽然没法截取到传讯内容，但夏多完全有理由相信就是马格纳在和在场的其他人透露消息。 而在场的其他人，也在互相交流，并且向他们身后的人传讯。 奥法联合会目前一共26位理事，七塔占了七个，剩下的每一个都代表了一位大奥术师或者强大的法师塔组织。 当然了，并不是每一个大奥术师都在奥法联合会有代表理事，像夏多就没有，和他一样的还有珍娜、拜伦、康杰尼欧。 其中康杰尼欧、拜伦，早就澹出公众视野，也基本不再参与一般事务，而珍娜作为商人，主要是考虑到派出理事可能会影响商业上的中立才没派。 只有夏多，想派却没人给他派。 想要担任奥法联合会理事至少得是大法师，当然，奥术师也可以，但理事更多是处理庶务，用奥术师就太浪费了。 此外最关键的是时之塔连一个大法师都没有，而且相当一段时间内也不可能富裕到将一个大法师长期扔在塞汶顿的地步。 但奥法联合会理事这个位子其实是很重要的，很多涉及到资源分配以及法师塔成员管理的问题都是由理事们商议决定。 如果夏多和尹奥勒姆没有任何关系的话，恐怕他就要想方设法招募一个大法师去塞汶顿做专职理事了。 至于现在，则没有太多必要，如果有涉及时之塔利益的事务，尹奥勒姆的助理海彻尼斯理事会提前通知他。 …… 就在夏多思索着七塔的人到底什么时候过来的时候，大奥术师们已经一个个地陆续到齐了，当然，七塔的除外。 夏多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毕竟主角都不在的话，这次会议又要如何开始呢？ 如果换个议题，七塔也是这么迟到的话，夏多估计会高兴得笑起来，因为七塔的怠慢很大程度上就证明了重修塞汶顿盟约的必要性。 现在虽然也是，但涉及到异位面的开拓者后代，七塔这么抗拒会让协商陷入僵局，哪怕事后令七塔的权威有所下降，对眼下也是于事无补。 所以夏多才感到不安。 “就差七塔了！” 夏多听到身后有人在小声滴咕，虽然声音不大，但因为他所说的内容，让本就对七塔迟到有所不满的人格外关注，甚至可以说直接点燃了这种不满。 这要不是没人安排，那才有鬼了。 有了一个抱怨，接下来抱怨的人就更多了，夏多意识到这种趋势可能并不利于这次的协商，正要传讯尹奥勒姆制止，这位智慧的仲裁者也已经意识到这一点。 一点嗡鸣在会场内响起，随后就是尹奥勒姆沉静的声音，“大家安静，七塔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还请各位耐心等待片刻。” 第2469章 程序性问题、盟约原则 尹奥勒姆的发话暂时起到了一定作用，会场内很快安静了下来，毕竟这次的大奥术师联席会议就是以他的名义召集，可要是七塔一直不来，就算是再好的耐心也会被消磨殆尽。 对于这种情况，夏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过他也相信尹奥勒姆，既然召集了会议，那肯定是有办法让七塔的人过来的。 哪怕只过来一个，也可以代表七塔“被迫”接受会议的决议，不出意外的话，那个破局人选应该就是兰德尔了。 夏多心里这般想着，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眼下会场虽然没人开口说话了，但传讯法术引发的魔网震荡却越发频繁，就连夏多自己也和旁人多有联络。 差不多一刻钟后，一身素色法袍的兰德尔出现在会场，这引起了会场内的一阵骚动，但很快也平息下来了。 所有人都知道，兰德尔的出现至少意味着今天的会议不会无疾而终了，现在就看七塔的其他几位来不来了。 兰德尔到场后，就只和众人点头致意，随后便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并不与左右说话，但包括夏多在内的许多人都在猜测兰德尔独自前来预示着什么。 夏多觉得最好是七塔就此分裂，这样之后重修塞汶顿盟约的时候也会阻力大减，当然了，这种事想想还可以，真要实现还是非常困难的，七塔之间利益纠缠很难说分就分。 至少不会在今天或者明天突然就分开了。 …… 如此静静等待了一会儿后，夏多见尹奥勒姆还没有宣布会议开始，猜到七塔的其他人可能也会过来。 结果如他所想，差不多是在兰德尔到场的半小时后，七塔的第二位大奥术师出现了，不出意外第二个过来的是巴迪加尔。 “抱歉各位，来晚了些。” 巴迪加尔说完，七塔剩下那五位大奥术师也全部到齐入座，这时尹奥勒姆才终于宣布会议开始。 至于七塔所属的那几位奥法联合会理事还没来，那就没什么影响了，尹奥勒姆沉静的声音回荡在会场内—— “各位，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相信各位在今天之前就已经收到消息了，我们今天要讨论的是关于是否接受过去耐色瑞尔异位面开拓者后代回归主位面一事。” “反对。” 还不等尹奥勒姆介绍具体的事件背景，斯库姆就率先跳出来表示反对，不过他倒不是反对异位面开拓者后代是否回归这件事本身，而是反对这件事放在这里讨论。 “过去耐色瑞尔开拓异位面严格来说是七塔开拓异位面，是否接受异位面开拓者回归主位面理应由七塔内部自行处理，而不是放在这里供大家消遣娱乐。” 夏多虽然对斯库姆这个人很有意见，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切入口，他提出的这个问题其实针对的是大奥术师联席会议的程序问题。 原则上，大奥术师联席会议是作为塞汶顿议会的补充，而塞汶顿议会尊崇的原则是领地独立。 七塔虽然不是一个或者七个领地，但也是多个领地的组合，理应享有内部事务独立自主的权利。 而且最关键的是，当初发现异位面、开拓异位面的确是由七塔自行负责的，现在的七塔和那是的七塔无非就是领地组合不一样了，但也不是没有那时的领地一直留在七塔集团内部传承到现在的。 换言之，这个问题根本没必要拿到大奥术师联席会议上讨论，甚至都够不上去塞汶顿议会，七塔完全有权利自行处理。 当然，对于斯库姆提出的程序问题，夏多心里已有盘算，想到了应对之策，他瞥了一眼尹奥勒姆，见对方脸色依然平静就知道这也并未超出对方的准备范围内。 “各位，斯库姆提出了反对意见，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考虑到还有不少人对耐色瑞尔开拓异位面这段历史还不太了解，我有必要先给大家介绍一番。” 随后尹奥勒姆就开始讲历史了，从耐色卷轴被发现讲起，讲到当初的耐色法师决定放弃精灵魔法，讲到当初的耐色瑞尔所面临的各方压力。 之后才讲到宜居位面的发现，重点提及当初开拓异位面是所有耐色法师一直同意，并且得到了几乎所有人耐色人或有意、或无意的支持。 此外，尹奥勒姆还特意介绍了一下当时七塔的情况，并非如现在这样耐色瑞尔部分施法者组成，而是那时耐色瑞尔的所有法师都在七塔。 “所以，对于斯库姆提出的反对意见，我的回答是——那时的七塔就代表着整个耐色瑞尔，或者说现在在座的各位追朔祖上的历史，也都可以在那时的七塔找到源头。” 尹奥勒姆的意思很明显，他不否认七塔对是否接受异位面开拓者后代返回主位面拥有决定权，但七塔之外的其他领地同样拥有决定权。 换言之，这个问题放在大奥术师联席会议或者塞汶顿议会来讨论完全没有问题。 …… 当然，七塔肯定不愿意这么轻易认输，接下来斯库姆又从那些开拓位面数百年来长期接受七塔管理、援助这一基本事实出发，认为这数百年来陆续独立的其他领地已然自愿放弃了那些开拓位面的支配权。 这其实也是塞汶顿盟约中提到的一个基本原则，那就是一块土地，只要有人实际占据了，并且达到一定时长，就可以认为是那人合法占有了。 此前罗德尼领主在维德的控制下去南境绿珠森林建立据点，依据的就是塞汶顿盟约中的这一条。 尽管在普遍认知的潜规则之下，已经被长期清扫过的绿珠森林理应属于萨维尔领，可就因为没有实际占据，就还只是潜规则，一旦有人实际开拓，拿到台面上来讲，萨维尔领其实是不占理的。 夏多此前其实就有这样的担心，好在潜规则之所以存在也是有它存在的理由的，在他成为大奥术师后，后来的开拓者就默认不在麦赫特湖以南开拓了。 当然，如果真有人这么做，夏多很难在法理上拒绝就是了。 斯库姆现在提出的这点就是为了反驳尹奥勒姆提出的历史渊源说，指出非冲突下的实际占据状态才更能代表所有权、管辖权。 通俗讲就是——这都过去几百年了，你们要想管这件事的话早就管了，不管不就是默认七塔管吗？ 第2470章 普曼到场 从斯库姆的两次反驳可以看出七塔这次绝对是有备而来，只不过尹奥勒姆也不是全无准备。 甚至都不需要尹奥勒姆开口，在斯库姆刚说完自己的理由，克罗斯就当即提出： “当年是为了规避风险，才一直隐藏异位面的存在，而这也是数百年来七塔得以控制那些异位面的根本原因，现在的七塔怎么能用这个来证明我等的默认呢？” 这其实也是公理，七塔想要得到众人认可七塔对异位面的所有权，至少得先让众人知道异位面的存在，如果连告知都不告知就直接占据，实际就等同于侵占了五百年前耐色瑞尔的集体财产。 因为那时的七塔拥有全部的耐色法师，能够代表整个耐色瑞尔，甚至是等同，但现在的七塔，虽然也能代表，但那就仅仅只是象征性的代表了，还远远达不到等同的地步。 克罗斯家族的领地远在耐色核心区域南方，在萨维尔开拓南境之前，那里就是耐色瑞尔的最南方，或者也可以认为是最边缘地带。 但哪怕是在边缘的地方，追朔源头一样可以追朔到五百年的七塔，现在斯库姆说众人默认了异位面归七塔所有，克罗斯就站出来说七塔侵占了公共资产。 对于克罗斯的反应，夏多多少有些意外，此前他还一直怀疑克罗斯是七塔推出来搞集权改革的棋子呢，现在突然跳反，至少说明克罗斯和七塔不是一条心。 当然，如果是棋子的话，其实也解释得通，眼下的七塔正面临一个至关重要的历史拐点，过去了就还是耐色瑞尔的统治者，过不去那就不消说。 虽然还是强大的法师塔组织，却也失去了正统的光环，有了衰落的可能。 夏多勐然意识到，无论他是否隐瞒，其他大奥术师都不是傻子，虽然不一定想到要重修塞汶顿盟约，但肯定有进一步削减七塔权威的打算。 这样一点点削减下去，最终也能达到重修塞汶顿盟约的状态，只不过仅削减权威的话，难免会让七塔生出侥幸心理，始终不愿放弃执政地位。 加上密瑟拉的扩散，未来的内战风险其实是更大的。 远不如趁着这次异位面开拓者后代回归之际，直接修改塞汶顿盟约，这样虽然短时间内可能会造成较大的震荡，于长远来说却是更加有利的。 当然，夏多现在仍旧不准备提前透露，有人能猜到最好，反而要是他提前透露了，恐怕那些人担心和七塔撕破脸，现在就不会在异位面开拓者后代回归问题上出多大的力了。 利益之争，还是权力之争，激烈程度完全是两码事。 夏多完全有理由相信，七塔宁可直接放弃那几个宜居位面，也不愿意失去正统的执政地位。 但这可由不得他们。 …… 在克罗斯之后，维德这个七塔的老冤家也不甘示弱，立刻提出—— 现在的七塔仅仅只是领主的联合体，七塔的掌控者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这个集体，却无法代表这个集体中每一个领主的所有决定，特别是在关乎领土归属的核心问题上。 这个反驳比克罗斯的更加致命，因为在某种意义上它直接否定了七塔掌控者的合法性，乃至七塔存在的合理性。 如果七塔掌控者也就是那七位大奥术师能够决定七塔势力范围内一切领主的一切事物的话，那七塔势力范围内的那些领主还算塞汶顿盟约独立原则下的领主吗？ 无论是从法理上，还是从现实层面，都是算的，否则也就不会存在七塔外的领地了。 哪怕是现在七塔内部的领主，只要愿意也是可以随时退出的，只不过人是具有社会性的，他会考虑利益得失，只有退出的好处大于留在七塔那才会退出。 就比如说，萨维尔，在他那个年代耐色核心区域已经没有多少无主之地了，想要在内地建立领地，基本只能选择加入七塔。 但对萨维尔来说，有多少领地乃至有没有领地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独立，所以他选择了远离核心区域，到现在的南境开拓新地。 此外，一些在七塔内部因为种种原因被边缘化的领主，也可能抱团一同退出。 当然，有退出就有加入，夏多此前收到基兰高塔的多次邀请就是这种情况，只不过最近百年七塔少有新加入的领主，更多是不断有领主退出。 究其原因或许可以用地球上的“马太效应”来解释，七塔内部强者占据的资源越来越多，弱者只能挑出七塔的圈子另找机会了。 而这其实和塞汶顿盟约也脱不开关系，塞汶顿盟约保证了领主的独立地位，很少有领主因为魔法传承中断而失去领地的。 最简单的例子，此前曾在南境搞过事的罗德尼领，其领主被维德控制，这件事不捅出来的话，或许没人管，可一旦被捅出来，结果就是维德受到七塔乃至多方的制裁。 拥有正统执政地位的七塔，维护起塞汶顿盟约绝对不会含湖。 现在，七塔被维德质疑合法性，斯库姆顿时怒上心头，站在他的角度，七塔的存在绝对有必要，同时他对七塔内部的掌控也不容置疑。 刚要开口，却被巴迪加尔拦住，这个问题斯库姆不一定能回答好，也不应该让斯库姆回答，他作为七塔的首席掌控者，回应对七塔合法性的质疑责无旁贷。 而有了巴迪加尔出手，斯库姆稍稍冷静了一下，有些不甘地坐了下去，虽然代表七塔与其他人论辩有助于提升他在七塔内部的话语权，可这次的议题却十分敏感，一个处理不好，别说是他了，就算是巴迪加尔恐怕也要大失威望。 就在斯库姆沉思之际，巴迪加尔已经声带威严地开口了： “七塔的执政地位来自于塞汶顿盟约，这点无可辩驳，而我等掌控者代表七塔也是源自内部领主的推举，合情合法合理。 “至于说过去五百年间开拓的异位面，并非全部来自于最开始七塔成员的偶然发现，而是数百年来不断的探索发现，七塔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现在仅凭一句‘现在的七塔不是当初的七塔’来否定现在的七塔对那些位面的所有权，这合理吗？” 第2471章 道不同醧猴琛腬 关于七塔的历史渊源，这里面有太多可以争执辩论的地方了，巴迪加尔不指望能够说服所有人认同他的观点，但其他人也不可能在这上面给现在的七塔造成太大的麻烦。 …… 在维德之后，其余大奥术师或多或少都说了几句，而七塔也一一予以了反驳或者解释。 对于是否接受异位面开拓者后代回归尚无定论，但上午的争论也表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 今天这个议题放在大奥术师联席会议讨论是完全合理的。 毕竟如果不合理的话，七塔就没必要参与讨论了，完全可以一走了之，没有走就说明有讨论的必要，进而说明这个议题放在这里讨论的合理性。 这有点类似循环验证，但这就是现实，从巴迪加尔等人到场的那一刻就决定了的。 但议题放在这里讨论合理，并不意味着七塔一定会按照夏多所想的去做，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呢！ …… 中午休会时，夏多在休息室刚送走前来交换意见的维德，就等待了一个不速之客。 霍恩一进来，也不等夏多开口，就语带不满地指责道：“夏多领主如果真想推动可持续发展，完全可以和我们商量嘛，何必将局面搞得这么僵！” 霍恩到现在还以为这事是因为夏多埋怨七塔拒绝交出新塞汶顿基座而引起的，但夏多也并未多解释，从霍恩的态度来看，七塔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这完全是立场问题，立场不同解释再多都没用。 换做夏多是七塔的掌控者，其实也不会轻易放手至少26位大奥术师的潜在实力，更别说还有好几个宜居位面。 原本的私产一下子变成公产了，短时间内这谁能接受得了。 至于说执政地位，虽说夏多并不介意文明成熟后交给更擅长的人，但那也是以后，在真正见到文明发展到他认为合格之前，他是不会放弃任何掌控权力的！ 他都这样了，七塔肯定也不会轻易放弃现在耐色瑞尔的执政地位，但政治不就是妥协吗？七塔本身也是妥协的产物，大势之下妥协放弃执政地位也并非不可能。 想到这，夏多将原本想要反驳霍恩指责的话咽了回去，既然双方立场已定，那其实完全没必要解释太多，他直接扯开话题，故作轻松地说道： “霍恩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向待子民极厚，不仅是我领地自己的子民，对所有耐色子民我都抱有深切的爱护。 “普曼来找我，说七塔禁锢了甜水位面，不允许他们回归主位面，这绝对触及我的底线了。 “对于那几个位面的所有权归属我没有任何异议，但对于位面内的耐色子民，我希望七塔能给他们一个自由选择的机会。” 夏多说完，就等着霍恩的反应，和他预料的一样，霍恩脸色霎时就阴沉了下来，冷冷说道：“果然是你！” “不，不只是我，任何还守着领主职责的耐色领主都不会坐视这样的事发生，只是恰好是我第一个知道罢了。” 夏多这话说得言真意切，不带半点虚伪，饶是带着怒气而来的霍恩也不禁动容，再想到夏多过去的行事作风，霍恩心里的火气渐渐小了。 但就如同夏多已经认识到的那样，霍恩此刻也明白双方矛盾的关键不在于位面如何分配或者开拓者后代如何安置，而是一旦这么做了，七塔实力大减、威望大失。 这不是利益问题，这是立场问题！ 但同时，霍恩也意识到，七塔成也塞汶顿盟约，败也塞汶顿盟约，塞汶顿盟约给予了七塔特殊地位，却也将七塔架了起来，违反塞汶顿盟约就等于否定了七塔的执政地位。 而眼下这个问题，无论七塔如何诡辩，是个人心里都有一座天平，知道谁是谁非，哪怕一时得利，也必定埋下隐患。 想通此节，霍恩顿时沉默了，再想到夏多刚刚说的待子民极厚，他突然觉得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引领耐色瑞尔的未来。 至于现在的七塔，霍恩已经不知道如何评判，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哪怕明知道现在做的不对，也还是要坚持下去，因为就算他自己不愿意，他身后的人也会推着他往前走。 “唉——” 霍恩长叹一声，看向夏多的眼神已经没有之前的愤怒，却也更加复杂，羡慕、厌恶、认可、反对，诸多情绪交织在一起，一时间让他再也说不出哪怕一个字。 “霍恩阁下请回，一会儿下午的会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休息一会儿养好精神，免得下午太过劳累坚持不住。” “呵，夏多领主认为你们已经赢定了吗？那你就太小看七塔的底蕴了！” 说完，霍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夏多的休息室，留夏多一个人在身后陷入了沉思。 …… “老师，霍恩所说就是这样了，我觉得这事可能还存在变数。” “变数？” 尹奥勒姆摇了摇头，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学生，他总想将一切都交给对方，但岁月的沉淀却不是仅凭言语就可以指导的。 “巴迪加尔他们来了就没有变数了，不要忘了我们的初衷，不是要对七塔如何，而是让开拓者们的后代顺利回归。 “至于之后，我们和七塔也没有绝对的矛盾，大势如此，我们不得不从罢了。” 尹奥勒姆这么一说，夏多立刻就明白过来，眼看着成功近在眼前，被霍恩一激，不免有些沉不住气了。 不过他也并不认为自己的担忧没有必要，那几个位面现在还掌握在七塔手中，那里面可以做的文章太多了。 即便最终那些位面和主位面连通了，后续的发展也未必会如他所想，那么现在未雨绸缪就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当然，夏多也没有立刻反驳尹奥勒姆，而是应了下来，待离开尹奥勒姆的休息室，他没有去休息或者见其他人，而是去了实验室。 他准备趁着休会期间再进行一次预言仪式，看看是否会有变数，他已经想到哪里可能出问题了，即便找不到变数，他也可以想办法提前打补丁。 相当于提前掐灭部分变数。 “大势在我！” 第2472章 再预言梄鸎 尽管夏多可以用“大势在我”来安慰自己，而现实的大势也的确是站在他这边，但毕竟事情真正做成之前，他始终还是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的。 因而，在察觉到事情可能存在变数的情况下，他立刻就决定加注，试图提前掐灭变数。 实验室内。 夏多怀着忌惮、敬畏、兴奋等诸多复杂情绪取出了锚定现世祭坛，这次事发太过仓促了，让他来不及使用更为稳妥的方式去处理。 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是不希望过度依赖预言法术的，但现在，他不得不用了。 按照流程，夏多依次锚定现世、投射感知，在一片不断向外扩散、有如泉涌的时间线中锁定他想要看到的现世未来图景，将无尽可能坍缩成一幅幅具现的画面—— 从四周墙面上的装饰、徽记可以看出，那似乎是在塞汶顿议会，但却是和现实中截然不同的会场，更类似于现在的大奥术师联席会议。 穹顶高耸的会议大厅内，正中的环形主座极为吸引人注目，一共四十八个席位就只空了两个，而在外围，则层次分明地分成多个扇形区块。 从身上的礼服推断前排的可能是资深施法者代表，而较厚一些的则是领主代表，细数一下，领主代表足有近250位。 这明显多余现在的耐色领主数量，看到这一幕，夏多顿时心中一震，这难道就是重修塞汶顿盟约后的塞汶顿议会？ 在其中，他看到了自己，就安坐在会议大厅正中环形主座的那四十八个席位当中，穿着标志性的深红庇护法袍，开拓者权杖静静地悬停在左手边上，只是面目有些模湖。 不只是他，这次预言看到的所有人面目都有些模湖，似乎这一切仍存在极大的不确定性，但能看到这一幕，至少说明了这一切是有可能发生的。 此外，这一幕并非静止画面，而是由多段不连续的画面组合而成，从画面中人物的动作可以看出这似乎是在为某个议题协商，主座和外围的均有参与讨论。 并且在讨论过程中时有争执，但都是以所有人投票来解决争议，从多次投票的结果来看，会场内总共不到四百人，划分出的阵营却异常凌乱，似乎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独一无二的立场，只根据形势与利益做出决定。 要说这场景中谁最让夏多关注，除了他自己外，就是尹奥勒姆了，尽管面目模湖，服饰也鲜有特征，但他还是从对方的一些细微举止动作中看出，那人就是尹奥勒姆。 在会场中，只有尹奥勒姆是正背对着塞汶顿盟约徽记而坐的，似乎那就是主位，事实也的确如此，场上每次出现较大争议，都是尹奥勒姆出手制止并发起投票。 这不就是妥妥的议长或者主席行为吗！ 而从资历来看，尹奥勒姆也的确拥有担任议长的资格，再加上声望、能力，重修塞汶顿盟约后的第一任议长让尹奥勒姆是完全有可能的。 毕竟议长其实很大程度上就是个主持人，严重些仲裁人，实际并不拥有多少超出旁人的特权，而且还因为需要保持中立，会更难在一些利益问题上表露自己的想法。 换句话说，坐这个位子有无数人监督者，实际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只看这一幕画面，夏多就看出了诸多线索，如耐色瑞尔实际的大奥术师数量，即不是19，也不是19+26，而是更多。 画面中虽然只有四十八个席位，但其实有些人是不愿意参与政治的，缺席那两个就不说了，光是夏多知道的，就至少有四个大奥术师没出现在画面上。 康杰尼欧、拜伦、珍娜、萨维尔，画面中仅有两个缺席，说明至少有两个大奥术师放弃了塞汶顿议会的席位。 另外这是未来的画面，妮雅在他的培养下早就是资深奥术师了，他从赤心联盟回来到现在还没来得及给妮雅补课，只要稍稍腾出手来，妮雅成为大奥术师不是问题。 这就又多了一个。 考虑到存在一定潜在力量的必要性，夏多推测耐色瑞尔实际的大奥术师数量应该是有可能接近一百的，毕竟七塔才只暴露了三个宜居位面，如果有更多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当然，宜居位面也不可能太多，或者说七塔隐藏的大奥术师不可能太多，否则仅渗透出的一小部分力量就足够改变现实（权力扩张）了。 因而夏多推测耐色瑞尔总的大奥术师数量实际也不大可能超过一百多少，可能就是一百上下。 而从画面中投票透露的阵营选择来看，七塔的确不是铁板一块，而那些多出来的领主以及大奥术师也同样不是铁板一块，其中不少在多次投票中都站在了七塔那边。 或许这就是这次预言所提醒的变数所在！ 夏多并不知道尹奥勒姆为今天这次会议具体准备了什么，但大的方向他还是了解的，此前早就讨论过了，基本就是用塞汶顿盟约去压七塔。 七塔不可能自己反对塞汶顿盟约，肯定会从其他方向突围，但所有问题最终都绕不过那几个位面中的人。 如果那几个位面中的人跳反了，那他和尹奥勒姆岂不是一片真心喂了狗，因而夏多在想到变数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两点，一个是普曼，一个就是那三个异位面集中意见跳反。 现实普曼的确有可能跳反，因为他的家人、朋友乃至一切的社会关系都在甜水位面，而甜水位面现在又掌握在七塔手里，太容易受到威胁了。 只不过正常情况下七塔不至于真的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来，但这也说不定，毕竟几个位面一联通，七塔实力下降是必然，以此带来的声望下跌、权力削减也都是必然。 为了维护手里的权力，没人知道七塔能做出什么事来，所幸七塔并不是由某个个体说了算的，也是集体决策，做出理性选择的可能性更大。 但威胁也不一定要真的做出什么事来，只要让被威胁的人认为你做得出来就行了，因而普曼跳反的概率是存在且较大的。 至于那三个异位面集中意见跳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相比于普曼跳反，那就要小很多了。 从经过尹奥勒姆证实的普曼描述中可以知道，甜水位面在当前条件下已经发展到极限，里面的人不可能愿意继续缩在一个小盒子里。 普通人没法选择也就罢了，那些施法者明明是有选择的，不可能一心跟着七塔走，至少是是否回归主位面这个问题上，双方存在本质上的矛盾。 第2473章 第三阶段佯憢 思索再三，夏多觉得目前可能出现的变数他能想到的就只有普曼，或许精灵的外部威胁也可以视为变量，但在北地联盟已经日趋稳定的现在，这种说法明显没有足够的说服力。 且这次事件只涉及三个位面，并不会完全暴露七塔的隐藏实力，此外，随着北地各国的集权改革不断推进，耐色瑞尔内部也是能够感受到压力的。 如果不想学精灵的话，那就只有将更多的力量摆到明面上，密瑟拉战争法术移动平台是一种选择，更多的人口、更多的顶尖施法者也是一种选择。 这实际上就有点类似军备竞赛了，但更倾向于良性竞争，别人已经开始了，你这边想要维持大国地位就不得不跟上。 可以说无论内部，还是外部，那三个位面回归都是大势所趋。 唯一有机会改变这一切的就是普曼这个变数了，因为这个议题以及最近这些事的源头的就是普曼，只要普曼说没这事他闹着玩的，七塔再强硬阻拦。 只要不想当场爆发内战，其他人的态度可能就不那么坚决了，就算是夏多，想到那种可能，他也会感到为难。 “那就让普曼闭嘴好了。” 只要普曼不出现，那三个位面是否归来暂且不说，七塔首先就没有理由阻止三个位面的连通，因为想要说明那三个位面没必要连通，至少要让主位面的人过去看看情况。 而只要主位面的人过去了，那实际上就等同于连通了，一旦那几个位面连通了，里面的人想要回归，而七塔再也没有理由拒绝，因为真实情况已经显露无疑了。 …… 之后，夏多又继续预言了几次，但都没有和这次议题相关的画面出现，结束预言后趁着下午的会议开没有开始，他赶紧回到了时之塔。 向普曼说明了原委后，将对方请进了【静滞间】稍住几日，他不想去赌普曼会不会跳反，而普曼也不想面对那种难以抉择的境地，因而是自愿住进了时之塔的静滞间，等事件落下尘埃再出来。 …… 再次回到塞汶顿，夏多告诉尹奥勒姆普曼可能不会到场，尹奥勒姆沉思片刻，还是表示了同意。 “不来就不来，没他可能会麻烦些，但不会改变最终的结果。” “感谢老师理解。” “去会场，时间差不多了。” “嗯。” …… 下午的会场，与会人数发生了不小的变化，首先是外围旁听的少了大半，其次是奥法联合会的理事也少了几个。 这些夏多都好理解，毕竟奥法联合会也有正常的工作要做，而理事实际上就是处理这些庶务的高级管理人员，至于旁听者，可能是大奥术师们不希望当着太多无关人等的面争吵。 但让夏多有些难以理解的是——中午才去找过他的霍恩到了下午竟然缺席了！ 他思索一番，并不认为是自己说服了霍恩，只觉得可能是基兰高塔出了什么事，急需霍恩亲自处理。 霍恩的缺席虽然并不能改变七塔对抗大势的选择，但明显给会场内的众人带来了一些肉眼可见的影响。 最明显的就是针对七塔方面的反驳，其他人的态度更加坚定了，声音也更加严厉了，而相应的，七塔那边似乎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斯库姆甚至一时失言说出了“谁能证明那些开拓者后代想要回归主位面”的话，这还要谁去证明吗？只要让在场的人过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吗！ 从斯库姆失言开始，七塔方面就彻底落入了下风，左支右绌之下也没能挽回局面，这比夏多预想中的激烈辩论顺利太多了。 “难怪老师说有没有普曼都一样。” …… 很快，会议进行到第三阶段。 第一阶段讨论的是程序性问题，也即关于是否接受异位面开拓者回归主位面这个议题是否能在大奥术师联席会议上讨论这点。 这一阶段，七塔勉强还能维持局面，但这个问题从七塔到场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结果，七塔再狡辩也只是浪费一点时间。 第二阶段，这才到了本次会议议题的实质性讨论阶段，也即是否接受异位面开拓者回归主位面。 这其中分成了多个小的阶段，从论证异位面开拓者回归的合理性必要性，一直到确定接受异位面开拓者回归。 这一阶段，由于霍恩的缺席，加上兰德尔的沉默，七塔的反抗几乎一败涂地。 之后就是第三阶段了，而这才是七塔的真正主场。 不管道义口号讲得如何响亮，最终还是要落实到具体的操作当中，也就说如何接收异位面开拓者回归。 这里面问题太多了。 首先是如何确定哪些人想要回归就是个大问题，再之后还有这数百年来，七塔在那些位面的投入，如果一次性迁移太多人的话，这部分损失有谁支付的问题。 最后才是主位面的安置问题，这个反而是最简单的，反正耐色境内地广人稀，无主之地那么多，随便找个地形地势不差的就可以开拓了。 “稍后我们会提出一个调查计划，看实际到底有多少人希望迁回主位面，此外那几个位面尚存有七塔的重要资料、设施，在处理完成前暂不考虑开放位面连通。” 如夏多所想，这一阶段果然是七塔的主场，斯库姆很轻易地就提出了各种拖延方案，如果位面不连通、如果人员不流动，那之前讨论的所有结果就都没了意义。 七塔毕竟经营了那几个位面数百年，他们有太多理由可以找了，除了现在会上提出的，就算暂时谈妥了，他们也完全可以临时找个“抓捕要犯”的理由继续封锁位面。 这一阶段虽然讨论是比之前更为实际的问题，但论扯皮程度却远比之前更甚。 从看到斯库姆“舌战群儒”的那一刻起，夏多就明白这次会议大概、也许、应该要持续很久了。 这是七塔最后的尊严，想要一次性彻底夺走那是不现实的。 …… 下午休会后，尹奥勒姆叫上夏多、克利夫、拜伦、康杰尼欧以及巴迪加尔，又私下开了个小会，这才是真正讨价还价的时候。 第2474章 讨价还价 ————来不及了，明天补~~ ———— 思索再三，夏多觉得目前可能出现的变数他能想到的就只有普曼，或许精灵的外部威胁也可以视为变量，但在北地联盟已经日趋稳定的现在，这种说法明显没有足够的说服力。 且这次事件只涉及三个位面，并不会完全暴露七塔的隐藏实力，此外，随着北地各国的集权改革不断推进，耐色瑞尔内部也是能够感受到压力的。 如果不想学精灵的话，那就只有将更多的力量摆到明面上，密瑟拉战争法术移动平台是一种选择，更多的人口、更多的顶尖施法者也是一种选择。 这实际上就有点类似军备竞赛了，但更倾向于良性竞争，别人已经开始了，你这边想要维持大国地位就不得不跟上。 可以说无论内部，还是外部，那三个位面回归都是大势所趋。 唯一有机会改变这一切的就是普曼这个变数了，因为这个议题以及最近这些事的源头的就是普曼，只要普曼说没这事他闹着玩的，七塔再强硬阻拦。 只要不想当场爆发内战，其他人的态度可能就不那么坚决了，就算是夏多，想到那种可能，他也会感到为难。 “那就让普曼闭嘴好了。” 只要普曼不出现，那三个位面是否归来暂且不说，七塔首先就没有理由阻止三个位面的连通，因为想要说明那三个位面没必要连通，至少要让主位面的人过去看看情况。 而只要主位面的人过去了，那实际上就等同于连通了，一旦那几个位面连通了，里面的人想要回归，而七塔再也没有理由拒绝，因为真实情况已经显露无疑了。 …… 之后，夏多又继续预言了几次，但都没有和这次议题相关的画面出现，结束预言后趁着下午的会议开没有开始，他赶紧回到了时之塔。 向普曼说明了原委后，将对方请进了【静滞间】稍住几日，他不想去赌普曼会不会跳反，而普曼也不想面对那种难以抉择的境地，因而是自愿住进了时之塔的静滞间，等事件落下尘埃再出来。 …… 再次回到塞汶顿，夏多告诉尹奥勒姆普曼可能不会到场，尹奥勒姆沉思片刻，还是表示了同意。 “不来就不来，没他可能会麻烦些，但不会改变最终的结果。” “感谢老师理解。” “去会场，时间差不多了。” “嗯。” …… 下午的会场，与会人数发生了不小的变化，首先是外围旁听的少了大半，其次是奥法联合会的理事也少了几个。 这些夏多都好理解，毕竟奥法联合会也有正常的工作要做，而理事实际上就是处理这些庶务的高级管理人员，至于旁听者，可能是大奥术师们不希望当着太多无关人等的面争吵。 但让夏多有些难以理解的是——中午才去找过他的霍恩到了下午竟然缺席了！ 他思索一番，并不认为是自己说服了霍恩，只觉得可能是基兰高塔出了什么事，急需霍恩亲自处理。 霍恩的缺席虽然并不能改变七塔对抗大势的选择，但明显给会场内的众人带来了一些肉眼可见的影响。 最明显的就是针对七塔方面的反驳，其他人的态度更加坚定了，声音也更加严厉了，而相应的，七塔那边似乎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斯库姆甚至一时失言说出了“谁能证明那些开拓者后代想要回归主位面”的话，这还要谁去证明吗？只要让在场的人过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吗！ 从斯库姆失言开始，七塔方面就彻底落入了下风，左支右绌之下也没能挽回局面，这比夏多预想中的激烈辩论顺利太多了。 “难怪老师说有没有普曼都一样。” …… 很快，会议进行到第三阶段。 第一阶段讨论的是程序性问题，也即关于是否接受异位面开拓者回归主位面这个议题是否能在大奥术师联席会议上讨论这点。 这一阶段，七塔勉强还能维持局面，但这个问题从七塔到场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结果，七塔再狡辩也只是浪费一点时间。 第二阶段，这才到了本次会议议题的实质性讨论阶段，也即是否接受异位面开拓者回归主位面。 这其中分成了多个小的阶段，从论证异位面开拓者回归的合理性必要性，一直到确定接受异位面开拓者回归。 这一阶段，由于霍恩的缺席，加上兰德尔的沉默，七塔的反抗几乎一败涂地。 之后就是第三阶段了，而这才是七塔的真正主场。 不管道义口号讲得如何响亮，最终还是要落实到具体的操作当中，也就说如何接收异位面开拓者回归。 这里面问题太多了。 首先是如何确定哪些人想要回归就是个大问题，再之后还有这数百年来，七塔在那些位面的投入，如果一次性迁移太多人的话，这部分损失有谁支付的问题。 最后才是主位面的安置问题，这个反而是最简单的，反正耐色境内地广人稀，无主之地那么多，随便找个地形地势不差的就可以开拓了。 “稍后我们会提出一个调查计划，看实际到底有多少人希望迁回主位面，此外那几个位面尚存有七塔的重要资料、设施，在处理完成前暂不考虑开放位面连通。” 如夏多所想，这一阶段果然是七塔的主场，斯库姆很轻易地就提出了各种拖延方案，如果位面不连通、如果人员不流动，那之前讨论的所有结果就都没了意义。 七塔毕竟经营了那几个位面数百年，他们有太多理由可以找了，除了现在会上提出的，就算暂时谈妥了，他们也完全可以临时找个“抓捕要犯”的理由继续封锁位面。 这一阶段虽然讨论是比之前更为实际的问题，但论扯皮程度却远比之前更甚。 从看到斯库姆“舌战群儒”的那一刻起，夏多就明白这次会议大概、也许、应该要持续很久了。 这是七塔最后的尊严，想要一次性彻底夺走那是不现实的。 …… 下午休会后，尹奥勒姆叫上夏多以及其他几位大奥术师开始了闭门商讨，这才是真正的讨价 鮬瞰噜霹腑请假条勿 晚21:35分。 釜京高尔夫球场。 一间客房内。 李在华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想着白天的事。 曹英云遇到的麻烦确实不小。 关税厅和首尔东部地方检察厅的双重压力，使得这位胖关长快要喘不过气来。 不过年轻部长的到来，让曹英云看到了某种希望。 这也是为什么，李在华在机场不愿意声张，偏偏又在釜京高尔夫球场高调接见众人的原因。 稳定军心。 这才是他主动来釜山最主要的原因。 不然的话，把姜正旭、高敏洙和曹英云叫到首尔岂不是更方便。 当当当 敲门声响起。 李在华回过神来，起身走向大门。 “谁！” 门外回答道：“老板，是我，白道熙！” 闻声。 李在华打开房门。 此刻jk腾龙贸易掌控釜山五分之一走私生意的白社长，恭敬站在门外鞠躬行礼。 这要是让他的小弟们看到了，必定大吃一惊。 “老板，对不起，我来晚了！” 李在华瞧了眼白道熙。 “进来！” 说完，他转身走进客厅。 白道熙随手关门，紧跟其后。 李在华一屁股坐到原处，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行了，不要拘束，坐下说。” 白道熙乖乖。 李在华将一个高脚杯递给手下。 白道熙双手捧住。 李在华举起红酒瓶给其倒了一杯酒。 “道熙，这一年辛苦你了，我敬你一杯！” 白道熙受宠若惊。 “老板言重了，有您撑腰，这一年我不知道过的有多滋润，应该我先敬您才对！” 李在华摆摆手。 “不用谦虚，这一年来你做了什么，我很清楚，事实就是事实！” 他夸奖的同时，也是再警告白道熙。 听闻此言。 白道熙心中一凛：“谢谢老板！” 李在华满意的点点头，接着神色一沉。 “之前为什么不通知我生意出了问题！” “老板，对不起！” 白道熙拿着酒杯的手一抖，连忙起身道歉。 “我原本想自己解决，没想到背后的人能量很大，竟然能调动五星派找麻烦！” 李在华轻蹙眉宇。 怎么五星派老是跟自己作对，崔翼贤那个老家伙难道想死不成。 说是怎么说。 但李在华很清楚。 釜山的走私生意一项是五星派的基本盘，否则哪里有钱养那么多的小弟。 如今白道熙带着jk腾龙贸易中途杀出。 短短一年占据五分之一的份额，换成谁也受不了。 五星派出手对方白道熙，是显而易见的事。 “是哪位理事动的手？” 白道熙摇摇头。 “暂时不清楚，但可以确定是五星派从中作梗！” 李在华慢慢眯起眼睛。 先前没找崔翼贤的麻烦，是因为时机不到，又有人警告不要闹事，他才按兵不动。 现五星派主动找死，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不管是谁，哪怕是五星派，敢动我李在华的生意，一样要付出代价！” 李在华凶狠的放了一句嘴炮。 白道熙却信以为真。 原因很简单，这位年轻部长向来不说大话。 “老板，还有一件事要说。” “什么事？” 白道熙稍作犹豫道：“除了五星派外，好像还有几位釜山议员参与其中” “具体是哪几位，我已经派人在打听，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 李在华皱了皱眉头。 “市议员，还是囯会议员？” 白道熙想了想：“不知道，但我猜测两者应当都有参与！” 此话一出。 李在华手指不自觉的轻轻敲打沙发的扶手。 不知过了多久。 李在华眸中闪过一抹凶光，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议员又怎么样，惹到自己照样要的死。 以前都是杀鸡骇猴，这次他要杀虎骇猴鸡。 想到这里。 李在华斩钉截铁道：“白道熙，你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给我查到有哪些议员在打走私生意的主意！” 见到自己老板生气。 白道熙一惊，赶忙道：“老板放心，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查到是哪些人搞鬼！” 听着手下的话，李在华咬了咬牙。 走私生意有黑白两道护驾，他本以为高枕无忧。 没想到五星派突然冒头，又有议员虎视眈眈。 现在想来，当初应该多找几个高位议员来阻挡议政机构的觊觎。 在半岛不管市议员，或者囯会议员，都不属于钲府官员，而是公职人员。 公职人员并非公务员。 想着想着。 李在华脑海中忽然闪现一道人影。 他若有所思， 一旁的白道熙见老板不说话，旋即闭上嘴巴静静等待。 顷刻间。 偌大的客厅内，瞬间陷入寂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李在华目光一凝。 “道熙，你回去安抚员工，全力追查是哪些人跟我作对” “另外，除了正常贸易外，所有的走私生意先停停，免得被人抓到把柄” 说到这里，他一脸的肉疼。 要知道，每停运一天就得损失数十亿半岛元。 白道熙同自家老板的想法差不多。 奈何不得不怎么做。 “好的老板，我知道怎么做了！” 李在华又道：“详细说一下，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白道熙深吸一口气，组织语言。 “老板，事情是这样的” 噼里啪啦，白道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总体来讲，jk腾龙贸易发展的太快，有人不希望釜山再出现一个类似五星派的走私界大鳄。 这一现象引来了五星派，以及不少钲府人员，和议员的支持， 他们是既得利益者，现在有人从他们的身上吸血，又如何忍的下去。 李在华的走私生意，是有黑白两道保驾护航不假。 但地方警察庁和釜山地检，针对个体才有绝对的威慑力。 一个人，两个人或许害怕。 只是当这些既得利益者窜连起来后，有了群体效应，势力加成，胆子自然而然的开始壮大。 李在华现在要做的，除了杀虎骇猴鸡外，还得分化这帮人，总不能一次全部干掉。 一旦怎么做了。 就算他背后有韩州集团、七星企业、安东李氏、金秀承、徐振宰等靠山，照样得逃亡。 毕竟一个人的力量，哪里能抵抗的了国家的力量。 李在华舔了舔嘴唇，心中暗道。 “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