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灵入骨》 第1章 灾 - “娃,娃,踏雪来,朝西南,大道宽…” “娃,娃,血光灾,盘中卧,鬼怪缠…” “娃,娃,心思软,金蟒缠,功圆满…” … 我是梨楚。 此时正抱着一个残旧不堪的破娃娃唱歌的人是我的小三姨,她叫吕小梅,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 在我出生时肩胛骨有一块皮肤异于常人,右肩后方是白黄色相间的粗糙纹路像是贴了一块蟒蛇皮。 接生的阿婆见到后伴随着屋内小三姨所唱的诡异的童谣,当即吓昏了过去。她失手脱落把我丢在地上。我到并未觉得疼,不哭不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看。 在场的所有人都慌了不知道怎么办时,我妈吕小雁无法接受抗拒的摇头,嘴里虚弱又失心疯一般的念叨着,“拿走!清远你快把她给拿走!我生了怪物,我怎么会生了个怪物?!”说到最后变成了嘶吼,完全不肯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 我爸梨清远眼底由震惊变成不解最后只剩下了恐惧他僵着身子迟迟没敢上前,好像被人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 这时是小三姨将我从地面捡起,如获珍宝一般抱在怀中,她皮肤干裂的小脸紧紧的贴着我的脸,继续开心的唱着那首莫名其妙的歌谣。 显然我的出生并没有给家里带来什么喜气,当我爷爷梨震华在看到我的一刹那突然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听说死之前手一直指着我所在的方向,断断续续的说道:“妖孽,这个妖孽回来报”口中想说的话,最终都没有来得及全部说出来。 奶奶身躯一震,目光发寒的看向我,似乎明白爷爷话中的含义,顿时拉下脸铁灰难看。 据说当天还发生了一些怪事,但看到的人全部选择沉默闭口不谈。 我的亲生父母如躲避瘟神一样连夜逃跑消失不见,匆忙到母亲连一天月子都没有来得及做,只给我留下了一个锈迹斑斑上着锁的铁盒子。 估计是打算让我自生自灭?! 奶奶陈玉琴看到这一幕浑身颤抖恨不得当场想掐死我,谁能承想家里本来的喜事最终变成了家破人亡的丧事?! 冰冷空旷的屋内只留下躺在床上的我和在一旁欢天喜地的小三姨,我的这位小三姨天生痴傻,身高和五六岁小朋友一样,仿佛定格在了那个年纪再也没有长大。 听说我姥爷是个非常重男轻女的人,姥姥在高龄时为了要儿子怀上了第三个孩子,当时生产那日大出血没能挺过去撒手人寰。 可谁也没承想第三胎依旧是女孩子,不是带把的不说,还是一个基本不会说话,眼神完全没有光彩的痴傻儿,姥爷抑郁成疾没过多久也跟着姥姥去了。 我还有个二姨,她嫁的好如今在城里生活,所以照顾小三姨的责任便落在了我母亲身上。 小三姨对任何人、事、物都是一副无动于衷不感兴趣的样子,唯独对我,她当成了宝贝。 奶奶咬牙切齿的和她的大儿媳妇李娟说,“难怪这傻子会喜欢她,我看她俩都是丧门星!小傻子克死自己的父母,这小妖孽刚生出来又克咱们家!你爹的意思是这个崽子不能留,得赶紧把她处理了!对外就说是个死婴!” - 第2章 决定生死 - 奶奶说那番话的时候目光中没有半分留恋,更别想把血浓于水的亲情拿出来说事儿!轻飘飘的就决定了我的生死 谁承想我家的事早已被接生婆背地里一传十十传百搞的人尽皆知,附近有个好心的邻居听说后慌里慌张的跑去村东头找我的姨姥姥,神色焦急的描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姨姥姥则是姥姥的亲妹妹潘福云,姥姥家那边仅剩下的唯一的长辈。 当她马不停蹄一路小跑赶到我家时,看到原本整洁的屋子里凌乱不堪,地面装着血水的盆子、帕子还没来得及整理,屋子棚顶有个大窟窿,直接露出一块阴沉沉的天,好像被什么巨物砸出来的一般。 她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我们这里的冬天特别冷,若是不烧炉子晚上也许都能冻死人,更别说棚顶漏了寒风呜呜的往里面灌。 小三姨一脸惊恐的缩在墙角,怀中紧紧抱着破布娃娃。稚嫩的脸像是被谁打了一般红肿,齐耳的短发乱糟糟的顶在头上凌乱不堪。 她身上脏兮兮的棉袄被撕扯的露出了成团的棉花,眼神茫然无助嘴唇冻得发紫。 姨姥姥看她这幅样子咬着牙愤恨的拍了下大腿,骂道:“真他妈是作孽啊!”在她冷静下来后立刻抓着小三姨的手问,“小娃娃呢?” 小三姨指着门,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出蹦,“抢,死。” 姨姥姥自是知道她的智商说不清楚事情,实在没了办法牵着她争分夺秒的赶去隔壁奶奶家的院子寻人。 赶到后见院子里已经搭建起灵堂,唢呐声凄凄惨惨的奏响,她巡视一圈却没见到奶奶和大伯一家的身影。 等她找到奶奶一行人的时候,发现她们正把我装进一个竹编的篮子里上面盖着一块红布,准备让我顺着冰冷的河水漂走。 小三姨疯了似的跑去抢篮子,奶奶和大伯母将她拽开,一把推倒在地面。 姨婆见状一下子慌了,激动着扑上前撕扯大伯质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你们这是在杀人!” 如此寒冷的天我的身上一件衣服也没有,再加上竹篮子中间的缝隙会漏进去水,我在冰河中不被冻死也会被淹死。 小三姨看到竹篮顺着水飘,想也没想连滚带爬‘噗通’一声跳下了河。 她本就不高河水几乎快要将她淹没,她哆嗦着上下牙不停的打颤,目光坚定的往我的方向扑棱,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我带回去! 岸边的人除了姨姥姥焦急的大声提醒她要''小心''以外,其余人的脸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冷漠又无情。 竹篮子里灌入的水越来越多,很快便沉了底不见踪影。 小三姨张大嘴急的说不出话来,喉间发着如小兽一般呜咽的哀嚎。 后来姨姥姥和我说,她当时心里想,完了!这孩子怕是救不回来了! 别说我一个刚出生一天的婴儿,即便是成年人掉进面前的冰河,也会立刻冻僵无法正常活动,更别说能自己上来了! - 第3章 克星 - 在我落水后很久水面恢复了平静,小三姨嘴里发出痛苦的低吼,“啊!啊啊!”那是她心里无助又悲伤的表达,她不会说什么只会嘶喊。 一双如孩童的小手泄愤似的不停拍打着冰冷的水面,溅起无数水花。 她最心爱的那个形影不离的娃娃,沉入了深沉的水中,永远的葬在了那里。 姨姥姥红了眼睛,她说她从没感觉过冬天是那么的冷。 而就在小三姨濒临绝望之时她身前出现一圈圈浅浅的水波纹,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我慢悠悠的从水里露出头来朝着她笑,嘴里发出‘嘶嘶嘶’的声音往出吐水,好像在故意逗她一般。 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即便喉中没有任何声音可嘴巴还没来得及合上,她一把将我抱在怀里,胡乱的大喊着:“娃!啊!啊!” 岸边的人脸色凝重纷纷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更加确定了我不是一个正常人的想法! 大伯母小声在奶奶身边说道:“娘,我记得小雁刚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跟我说她做了梦,屋子里全是蟒蛇!她说她拿着棒子往外赶,没想到有一条小蟒蛇一直追着她脚边说,带我走带我走,你说这孩子能不能就是梦里那东西?” 奶奶听后极为冷静的蹙眉哼斥道:“管好你自己的嘴!知情的人能明白这家伙天生是个怪胎,不知情的还得以为什么脏东西都能给我儿子戴绿帽子呢!你让我这老脸以后往哪儿搁?!” 大伯母被训斥的表情讪讪,心想谁还能心思是条蟒蛇和弟妹生了孩子?不过见奶奶那副紧张的模样一定是想掩盖什么秘密! 她心里不服气,可又不敢继续出声。 小三姨用尽浑身力气磕磕绊绊的将我抱到岸上,眼睛红肿又恢复那种无神空洞的模样。 姨姥姥连忙脱下自己的棉衣裹在我俩身上,气愤的跟奶奶掰扯道:“陈玉琴,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是孩子的亲奶奶,这么做简直丧尽天良!你儿子和小雁呢?” 奶奶听后嗤笑了声,眼皮子没撩一下咬牙切齿的回道:“这就是个丧星,留不得! 我家老梨就是被她给克死了,她得给我们家赔命! 不过你有一个问题问得好,他们两口子去哪儿了?我还想问问你呢! 他们想的可倒好,生完了自己害怕遭报应不想管,打算就这么丢给我? 家里一大摊子烂事,你不是没看见?老梨自己都没想到,死了以后最疼爱的小儿子不能给他送终!还不是你外甥女把他给拐跑了! 我今儿明确告诉你,我们家没闲钱管这个崽子,就算有钱也不会承认她是我们家的人!” 姨姥姥听到这番话觉得不可思议,虽说奶奶平日刁蛮刻薄是出了名的,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竟能对自己家人也如此绝情! “不是我说你这人心咋这么狠呐?他们两口子造孽,你当老人的也跟着没正事?老梨的事我听说了,可你不能把他的死往一个孩子身上赖啊?你们如此做法对这个孩子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姨姥姥身体不好,此刻唯一防寒的外套给了我,冷空气袭击加上生气连连咳嗽,说话更是断断续续。 - 第4章 蟒蛇眼 - 这时大伯母再一次忍不住插话道:“大姨,你这话说的不对,我们怎么往她身上赖了?你是不知道她出生那天家里房顶都塌了,一条那么大的蟒…”她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奶奶凌厉的眼神禁住了声。 奶奶裹了下衣襟冷哼了声,继续一副刻薄像道:“我们暂且先不说你怀里这个怪东西,单说吕小梅这傻子是不是你亲外甥女? 你大姐没正事几十岁了还要生孩子,生完了俩眼一闭上西天了,最后还不是我儿子替她养活着?! 这么多年我们梨家对你们家也算是够意思了!她们俩你爱养你就带回家去,别留在我跟前碍眼!” 小三姨听不懂似的看着奶奶,但她能听懂有人喊她的名字,她知道自己叫小梅。 听说在她来我家住了以后奶奶经常跟我妈说,梅梅梅的真晦气,这不给你爹妈都克没了! 姨姥姥本还想和奶奶继续掰扯掰扯,可一想小三姨的智商再加上我又是个嗷嗷待哺的娃儿,即便留在下来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今天要不是她及时赶来,也许我就是那冰冷刺骨幽深冰川下的一抹孤魂。 她在给我裹衣服的时候见到了肩胛骨处独特的肌肤,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体温,再加上我能在水里自由穿行,连她也不得不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个正常的人。 她思忖了半晌,一咬牙一跺脚决定将我们俩带回她家。不管我是什么东西,身上毕竟流着母亲的血。小三姨更是她的亲外甥女,她无法做到像奶奶一样狠心,对我们置之不理看着我俩自生自灭。 所以我是在姨姥姥身边长大的,她老人家的养育之恩我一辈子也不敢忘。 姨姥姥只有一个儿子,我应该叫舅舅。 在我有意识起姨姥姥家除了她,没有一个人愿意给我和小三姨一张笑脸。 姨姥爷早年过世不在,舅舅、舅妈以及他们的儿女对我们俩的到来厌恶至极,舅妈时常忍不住打小三姨泄愤,还逼迫她做一些大人做的家务,做不好就不给吃饭。 姨姥姥在家里没什么地位,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在我长大了些以后,那些粗活累活便落在了我身上。 我心疼小三姨,一个人包揽了所有的脏活累活,她坐在一旁呆呆的看着我,嗓音沙哑的唱着这些年从未变过的歌谣。 “娃,娃,踏雪来,朝西南,大道宽…” “娃,娃,血光灾,盘中卧,鬼怪缠…” “娃,娃,心思软,金蟒缠,功圆满…” 听习惯了还觉得挺好听的,她的眸子好纯净里面没有任何杂念。 姨姥姥说随着我的年龄渐长,眼睛越来越像一条蟒蛇,只要被我盯上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就像蟒盯住猎物一般。 我没有体温也摸不到脉搏,走起路时像是游过去的一样。 舅妈经常骂道:“天生就是个魅惑人的东西!这么点个岁数走路拧腰拧胯也不知道磕碜!” 对于那些冷言冷语我全当没听到,因为我已经知道寄人篱下是什么意思,我若和她对着干,只要我不在家她一定会拿小三姨撒气。 - 第5章 梦境里的人 - 姨姥姥将我们带回家为我们吃了太多的苦,不仅要看家人的脸色,还要想办法独自将我养大。 她总是会偷偷的给我们俩留一些吃的,有时也会自责的当着我的面掉眼泪,她说她对不起我们,害的我们要跟着她受苦。 我心里清楚没有她,我们俩可能早已经死了,梨家不会放过我们,我们也没有独自生存的能力。她从没有半分对不起,反倒是我们的存在拖累了她。 不过即便心里感激她为我做的一切,我还是无时无刻的想要离开这个如地狱般的地方,那是我从小唯一的梦想。 ‘蟒’这个字深深的刻在我的骨子里,我的血液里,别人对我说起这个字时可能是为了嘲讽,而我却觉得喜欢这个身份。 在我能记住事情开始梦里经常会出现一个男人,几乎每一天都会看到他的身影。梦里的我泡在冒着寒气的池子中,他静静坐在池边凝视着我。 这男人身上穿着墨绿色的袍子,衣摆下面烫着金色的祥云浪花图腾。 他的五官硬朗而且和我有着同样的眸子,只有在看到他危险的眸子时,我才能切身体会到姨姥姥话中的含义。 当那双眸子凝视你时,忍不住的浑身僵硬。 他可能会在不经意间伺机而动,让你尸骨无存。 那种妖冶邪魅,足足胜过我一万倍。 有时他会在梦里教我一些东西,我记得我有认真的听,可第二天我完全想不起他的嗓音和他所说过的话 唯一能记住的就是那双透着阴狠凉薄的眸子,我知道他对我没恶意,不然我可能早就一觉睡死过去,再也无法醒来。 - 有天放学回家我瞧见小三姨坐在偌大的院子中,她被冻到裂出口子的小手努力搓着水盆中厚重的衣服,她赤着小脚连鞋也没有穿,踩在冰冷的地面蜷起脚趾,皮肤被寒风吹的又红又肿。 我立刻丢下书包朝她跑过去,语气急促的问道:“鞋呢?” 她见到我回来扬起开心的笑脸,双手玩闹着去扬盆里的水,回道:“丢啦!” 在那一刻我用力的咬紧后槽牙,好像有什么东西狠狠的剜着我的心头,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她,“谁丢的?丢哪了?” “倩倩拿走了,倩倩说买新鞋子。” 倩倩! 她是舅妈的女儿大我两岁,性子刁蛮任性的不行,她怎么可能好心要给小三姨买新鞋子?! 我气急的拉起她的手,第一次对她语气不太好的说道:“走,我带你去找她!” 小三姨吓得缩着脖子,眼神中一副受惊的模样,“害怕巫婆在家。” 她的意思是舅妈在屋内,当时我脑袋里炸开无数花火,气愤的情绪使我无法控制自己的一言一行,平日里那些种种欺人的画面,快速的在脑海中一帧一帧的划过。 小三姨虽然害怕可还是想哄我,她晃了晃手瘪着嘴道:“不冷不哭。” 我将要流下的眼泪硬生生咽了下去,俯身抱起她将她放在要遗弃的破柜子上,我脱下鞋把袜子脱下来套在她的脚上。 我的鞋码大她根本穿不了,只能把袜子先给她来抗寒。 “你等我,我去给你买鞋子。” - 第6章 反击 - 听到我说要给小三姨买鞋,她没有一丝欣喜小嘴翘的更高了,眉头皱着一副好委屈的模样,含糊的说了句,“走。” 我已经长大了,可她依旧是五六岁小朋友的模样,她更像是我的妹妹我的孩子,我受多少罪都没有关系,可我不想让她受到半分委屈。 我心里一酸俯身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冷下眼睛哄道:“再等等,我们一定会离开这里的。” 这时舅妈出来见我们俩在院中相依偎,立刻竖起了粗短的眉毛,瞪眼训斥道:“在这偷什么懒呢?衣服洗完了吗?” 我松开小三姨转身看向舅妈,沉下脸冷冰冰的问道:“倩倩呢?她拿走了我三姨的鞋,麻烦她现在给我找回来!” 舅妈的表情没有感到一丝意外,看来她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女儿的整蛊事件! 她没回答我,反而问道:“你拉拉个脸子给谁看呢?你们吃我的喝我的干点活不正常么?说难听点,你们就是我家倩倩的奴隶,是我们家养的佣人!”说完,她走上前粗鲁的将小三姨从柜子上拉了下来。 小三姨小小的身躯失重摔在地上,手掌顿时硌出了血。 舅妈指着她骂道:“别给我偷懒,继续洗!她出去上学,你就得负责在家干活!” 原本心中的那股火气由丹田直升头顶,我疯了一样扑向她,右手发狠似的掐在她粗壮的脖颈上,眸子里的杀意越来越浓,能看出她此时眼里带着恐惧。 她脖子上的温度可真热啊! 我当时脑袋里就一个想法,那就是让她死! 我给她赔命都成!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我捏着她脖颈的时候将金豆子串成的链子瞬间捏扁,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她体格彪悍,此时在我面前跟用不上力小鸡崽似的,喘不上来气似的断断续续的说道:“死丫、头!你不、想、活了?你松开我!” 我们闹的动静太大,夏倩倩闻声从屋里跑了出来,看到眼前的情况惊呼了一声,“你在干什么?快放开我妈!” 我噙着笑挑眉回道:“放开?行,我要我三姨的鞋!你把鞋拿出来我立刻放开!” 夏倩倩原本白皙的脸此时更加惨白,她被全家人宠的无法无天,要星星绝不给摘月亮,这样浇灌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服软’这个技能? 她瞪着眼睛无所畏惧的回道:“鞋?那破鞋我早就丢了!” “那就买一双新的过来!” 她指着我一字一句道:“你!做!梦!” 呵呵,行,我做梦。 我一把将面前的舅妈翻了个身,站在她的背后加大力度的捏着她的脖颈,我在她耳边似是享受的表情轻轻一嗅,浅笑着问,“大家都说我是蟒变的,你说我会不会吃人呀?” 我明显感到她的身子一僵,虽然在努力的强撑,可身体还是忍不住的颤抖,“倩倩,去给她买,快去!” 这是我第一次明白了一直受压迫、隐忍是不会得到别人心慈手软的对待,只有反击才会!只有比她狠才行! - 第7章 愿意跟我走吗 - 虽然夏倩倩心有不甘,可还是连忙跑出了家门去小杂货铺买鞋。 那个充满魔幻能给人带来快乐的地方我从来没进去过,每次路过时能看到别人家的小孩从那里出来后都是带着开心的笑脸,手里拿着花花绿绿的小玩意儿。 我也不知道那扇木门后面都有什么,只知道进去要花钱,而我们没有钱。 那日在夏倩倩买完鞋后结束了争斗,夏倩倩贱到连服软都要使坏,她买了一双死人穿的寿鞋,黑色的料子里面连点棉花都没有,鞋底如纸一样薄,穿上就跟没穿一样根本没有防寒的作用。 我放开了舅妈,同时在夏倩倩嘴角看到了胜利的微笑。 我没在继续纠缠,一是不想姨姥姥看到会为难,二是我白天不在家的时候太多,我怕她们变本加厉的欺负小三姨。 小三姨因为有了新鞋开心的不行,她哪里懂得这双鞋的寓意,只知道自己有新鞋而开心。 我赤着脚站在地面,因为没有体温也不觉得寒冷,她指着一旁我已经穿破的鞋道:“娃穿。” 我的眼眶酸胀,感觉到有水雾渐渐的覆盖了眼眸,她的意思是她想把自己的新鞋给我穿,因为我的鞋子已经磨破了。 我走过去将自己的鞋胡乱的趿在脚上,坐在院子中间的木板凳上,随后将她抱起坐在我的大腿处,面前是巨大的铁盆,里面的水黑压压的浑浊不堪。 我一边动手干活一边和她说道:“以后她们在让你洗东西你就说我回来后会洗,告诉你几次了你怎么就不记得呢?” “哦。”她收起笑容闷闷的回道。 我隐约听到屋内舅妈和夏倩倩说话的声音,夏倩倩不甘心的问,“妈,你是不是给她脸了?她这么对你,你刚刚干嘛不打她?” “快别说了!刚才我真的有种被蛇缠了的感觉,万一她变性了真要吃人呢!” 我摇头自嘲的冷笑,心想要是真的能吃人就好了 - 我不知道我和小三姨的人生转盘什么时候能转到幸运那一格,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改变现状的无力,有天晚上我又梦到了绿袍的男人,那是我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 我问他,“为什么总在梦里看见你。” 他对我招了招手,我从寒池中心游到岸边,刚要起身感觉身体一凉,我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 我脸色红晕蹲回水中,扬着头去仰望他,他微微低俯轻柔的抬着我的下巴,噙着嘴角道:“我是你的夫君。” 可能我比较早熟,在那一刻瞬间明白了‘夫君’两个字代表着什么。 “我不信。”我浅笑着回。 “为什么不信。” 我故作成熟的弯起嘴角,故意将眼睛眨的很慢很慢,拿着声调道:“你是我的夫君为什么不带走我呢?你是不爱我?” 他的笑渐渐僵在脸上,眸子里聚集寒光,他食指中指交叠惩罚似的在我额头上弹了一下,蹙眉问道:“谁教你这些的?” 可能他觉得在我这个年纪应该表现出懵懂,幼稚和无知可是现实逼我不得不成熟,我比谁都想懵懂的活着。 我不答反问道:“可是我猜对了?” “你愿意跟我走?”他问。 - 第8章 疯了,怎样 - 愿意跟他走吗? 自然一万个愿意 我收起笑容垂着眸子装委屈道:“有什么不愿意呢?不过我得带着我三姨,她不能没有我。” 他冷下脸饶有兴趣的问道:“你不怕我是坏人?还是你跟谁都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微微一愣,他竟然能瞬间捕捉到了我的小心思。 是啊! 我可能对任何人都能说出同样的话来,因为我需要活着,能活下来摆脱无尽的折磨,能让小三姨生活在健康的环境下,要不要脸还重要吗? 可能像舅妈说的那样,我天生就是一个‘狐媚子’,自私冷血又无情! 他一下子怒了从梦境中消失,现实中我瞬间醒了过来,见小三姨正紧紧的搂着我的脖子酣睡。 我们俩睡在厨房墙角处临时搭建的小木板床上,谁出来上个厕所都会路过我们的床,这时身旁有个黑影,我先是吓了一跳,仔细一瞧是舅舅家的儿子夏冬。 他见我醒了慌张的低头,嘴里疑惑的念叨着,“哎?水壶呢?” 我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拉起被子,将我和小三姨的身体盖得严严实实。 夏冬已经成年刚刚过了懵懂的青春期,他这个人胆子不大,但是眼神很猥琐总是会偷偷的看我,被撞到后会涨红着脸连忙把头转回去看向别处。 我们俩在家基本上没怎么说过话,他也没有刻意的欺负过我们。 梦中那男人的话在我心里种下了种子,我承认我想利用他离开这里,如果下次在梦到他,我想我得好好表达一下我的想法。 最近小三姨的状态越来越不好,每次我回家时虽然并没有看见她在干活,可她再也扬不起那纯净的笑脸了。 我问过她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 她都是抿着嘴摇头,什么也不肯说。 有一次我帮她洗澡时才看到,白皙的大腿内侧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让人触目惊心,我的手僵在半空中,她一直害怕我看见的样子想伸手去挡身上的伤痕。 “谁弄的?”我气得发抖。 她不说话。 我加大了音量,极尽嘶吼的又问了一遍,“谁弄的?说话!” “倩倩。”她极小声的咕囔。 我立刻用毛巾将她擦干抱回床上,也不管动作是否粗鄙会不会将她弄疼,她吓哭了,一直说‘不疼,不疼。’ “躺好,睡觉,等我回来。” 她害怕似的抱着膝盖,含含糊糊的说,“不不。” 我端起地面刚要给她洗澡的水盆大步走到夏倩倩的卧室前,想也没想对着门一脚踹了上去。见她正趴在床上看小说,封面让人脸红心跳不可描述的那种。 她见到我的身影先是一愣,随后呦呵一笑,挑衅的问道:“端着盆来干嘛?打算给我洗脚?” 我点了点,“是啊!我觉得你这人心脏,想来帮你洗洗。”说完,大步上前将盆里的水如数从她的头顶浇了下去,随后将盆子丢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她下意识的甩了甩头上的水,震惊又凶狠的看着我骂道:“你他吗疯了?” 我挑眉反问,“我他妈疯了,怎么样?” - 第9章 望仙楼 - 夏倩倩激动着从床上站起身和我撕打在一起,她拽着我的头发,我掐着她的脖子。我俩一路从床上打到地上,她长长的指甲在我脸上划出血痕,我也没惯着把她脖颈掐的又青又紫。 舅妈听到打架声拿着扫帚冲了进来,见我骑在夏倩倩身上,二话不说挥着手中的扫帚一下一下加重力道往我身上招呼,我跟不知道疼一样死活不肯撒手。 最后她实在没了办法,冲到外屋去打小三姨,是她的咒骂声和扫帚抽到皮肉的声音使我瞬间醒了过来 不行,不能伤害她! 我慌张的松开手放过夏倩倩往回跑,见舅妈一脸阴狠的骂道:“你们吃我家用我的家的,还敢打我的孩子?看我今天打不打死她! 梨楚,我管你是蟒是人,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 我冲过去紧握着她的手腕,这次她的眼里没有任何恐惧,脸上挂着邪恶的笑,警告似的挑眉对我道:“只要她不死,我就永远有治你的办法!” 我一愣,仿佛刚刚那盆子水全部浇到我头上一样让我醍醐罐顶。 是啊! 她是我家人是我的软肋,她们比我还要清楚这一点。 这次打赢了又能怎么样? 她们只会在背后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她,到时候我又能怎么办? 我将所有不甘的情绪咽下去,死死的攥着拳头连指甲嵌进血肉里也不知道痛。 我哑声道:“我错了舅妈,我给倩倩道歉,你别打了。” 舅妈得逞的一笑,左右晃了下脖子问道:“你怎么给倩倩道歉,总要拿出点诚意?” 我啪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她满意的勾唇抱着肩膀玩味的看着我,我一下又一下的打着她不满意我就一直打。 小三姨扑过来抱着我的双腿,“娃,疼,不打不打” 这时屋内棚顶的灯泡发出‘滋滋滋’的响声,仿佛电线连接处出现了故障,昏黄的灯泡忽明忽暗的闪,每次亮起映着我那副面无表情惨白的脸,阴毒的眼眸,打人的声响 气氛诡异的不能在诡异了 最可怕的是小三姨突然坐在地上童音童气的唱起了歌谣,“望仙楼,齐相聚,人马全,四柱稳。弟马来,众落座,救苦难,救苍生。” 我停住手愣愣的看她,好似梦里那男人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他告诉我,‘梨楚,带她去望仙楼。’ 小三姨一改以前的唱词,虽然我听不懂她唱的都是什么意思,但我莫名的相信耳畔的那个声音。 而且村上有个乱坟岗附近的塔楼就叫望仙楼! 我胡乱的拿起床旁的棉袄把小三姨裹上,抱着她不管不顾的冲出了家门,舅母在身后喊道:“跑什么?!有种你以后也别回来!” 她趴在我身上一直在唱着,我不知疲倦一样奋力向前跑,夜晚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我看不见地面的情况,摔了爬起来然后再摔。 手因撑在地面磨出了血,只有她稳稳的被我护在怀中像宝贝一样舍不得有任何磕碰。 - 第10章 第一次相见 - 我们艰难的爬过乱葬岗终于到了望仙楼,面前的塔楼应该有十几米的高度,灰白色的砖砌成,一楼入口里面黑洞洞的让人有些莫名的恐惧。 我深吸了口气抱着她往里面走,很快见到一个铁锈斑斑的劣质楼梯,踩上去一晃一晃感觉随时能够掉下去。到了二楼便有了光亮,塔楼上的照明灯是太阳蓄电,夜晚二楼的大灯会折射出一道巨亮的光束打在水面上,为渔船照亮。 我环顾一圈四周,见这里面什么都没有,我也不知道来到这儿我该做什么。 我将小三姨放在地面上,听到楼梯有异响随后见到一抹墨绿色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这还是梦中的男人第一次现身出现在我面前,我不记得梦里的模样却在心底认定是他。 他看到我肿胀的脸被指甲划出血的伤痕眸子一沉,腮部肌肉滚动。 不过很快,他收回了视线,沉声对我问道:“会唱歌吗?” 我摇了摇头紧张的回道:“不会。” 他递给我一张纸单,吩咐道:“打节奏,随便唱!” 我并不清楚接下来他要干什么,吞了下口水点了点头,他示意我把小三姨放在窗旁的铁架子上,我照做后手足无措的看向他,他同样沉默不语的看着我。 当时我完全处于一种蒙的状态,大脑里一片空白,当和他对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在等我唱歌。 我站在光源处看向纸单上面刚劲有力的字迹,磕磕巴巴的一边拍手一边唱道:“天盘人盘以安完,七星大阵要摆全。八仙桌子地上放,星斗旗幡安上边。五色旗五色幡,五色旗幡红白青黄蓝。四大护法临本位,二十八宿来站班” 那片纸上洋洋洒洒写了很多很多词,我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调子,只能尽量让人听起来像是首歌曲。 小三姨半闭着眼睛浑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我急忙担忧的向男人看去,他一脸严肃的提醒道:“别停。” 他说别停我就真的不敢再停下来,声音发哑的一直唱浑身像有电流划过一般,酥酥麻麻的感觉,后背直发凉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唱着唱着我怎么感觉自己这么想哭呢?仿佛心里有万般委屈想要诉说,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见小三姨双手不自然的合十前后拜着,浑身一直抖随后哇一声哭了。 男人厉声道:“碑子给我往后排,让教主先来,你们要是在这挡路那就一个都别想上!”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这是在和谁说话? 碑子又是谁? 虽然心有疑虑可我也不敢太分神,一边唱着歌一边观察着小三姨的情况。 男人拿出一张很大的红色棉布贴在墙面,骨节分明的手上夹着一支黑色的毛笔,小三姨这才开口一个个报起了名字,男人挥手示意让我停下来别唱了。 我完全蒙了,不明白他们这是在干什么这些姓胡、黄、蟐、蟒的人都是谁?而且还有人的名字,那又是谁? 小三姨怎么可能叫出这么多名字来?还能说出对方住在哪个山头,来自谁家她平时连话都说不全啊! - 第11章 预言准确 - 整整几个小时,小三姨一共报了一百零八位名字,后来男人问她,“教主仔细点一点还有没有落下的?没有我要封位了!” 小三姨摇头,“没有了。”说出的话清清楚楚,干干脆脆,一点也不像她平时的童音软软糯糯。 男人点了下头,对我道:“唱最后一段,送送他们。” 我哦了声拿出纸单继续唱起,“大事了小事已办完,一把撒开马嚼环。人魂归在人身上,马魂归在马身边。人得真魂吃饱饭,马得真魂能撒欢。 临走送你三通鼓,送你古洞去修仙。送你一岭又一岭,送你一山又一山。 送你古洞炼仙丹。炼的红的是红蓝的蓝。 红的能治男子汉,蓝的能治女婵娟。 七十二关留人世,闹的地复与天翻。闹的和尚不得寺,闹的姑子不得安。 西方佛祖发慈悲,打发桃花女下了凡。 桃花女投胎转了世,她把破法传到人间” 小三姨这才一点一点缓了过来,此时的脸上还挂着泪珠,虚弱的朝我张开双手道:“抱。” 直到唱完最后一个字我才走过去将她抱起来,她好像很累一样趴在我的肩头立刻昏睡过去。 男人在红布的最上方写了四个大字,有求必应! 最下方封了两个字,之位。中间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都是从小三姨口中报出来的,整整齐齐的列阵。 “这是什么?”我走到他身边好奇的问道。 “堂单。” “什么意思?” 他在红布两边写上一副对联,随后看向我怀中的小人道:“她和常人不同,而且生来就是带着使命来的。你没发现她有时说的话都会应验吗?” 以前我从没注意过,仔细回想了一下还真是。 有次我抱着她出去,她指着邻居老张头道:“死,死。” 当时老张头还给她骂了,说她是个傻子不会说话,出门碰到她可真晦气! 第二天老张头家就盖起了灵堂,听说是夜里脑溢血死掉了,第二天被发现时人都已经硬了。我当时以为是巧合,谁知道她说的话还真能应验啊! “你的意思我三姨是神婆?” 男人将红布规规整整的叠好,他好像有强迫症一般做什么事情都是仔仔细细规规整整。 “也可以这么说,她能通神问路、治病救人。” “可她的智商就是个小孩子啊?” “不是她看,有人帮她看,这个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有人帮?那又是谁?” 只要关于小三姨的事我就变得特别敏感多疑,一直婆婆妈妈的问个不停,他倒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反而拍了拍台子让我坐上去。 我坐好后他站在我面前解释道:“仙家会帮她,堂上那些人的名字就是他们的名字。” “仙家又是怎么回事?之前为什么不来?” “因为四梁八柱没有全,只有全了才能来。仙家就是胡黄常蟒灰,碑子就是死去的人有些修为和能力能够跑地府办事。” “鬼?” 他警告的看了我一眼,提醒道:“不要瞎说。” “哦,对不起,我不了解。” “你回去算了,到时候我找人帮你弄! 以后她是弟马了,别人欺负她,他们是不会袖手旁观看着不管的,所以你也能轻松一些。” - 第12章 撑腰 -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无比激动,如果在我不在家的时候有人能护着她,那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我满眼欣喜的看向他,再次确认道:“真的?” “嗯,谁的弟马谁心疼,怎么会让人白白的欺负去。” “那太好了了,对了,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他俯下身将脸凑到我面前勾起唇角,阴毒的眼眸里难得闪过笑意,“你才想起来了解我叫什么?” 我们俩的距离太近,感觉他说话的时候很轻易的就能碰到我的唇角,我不自在的向后躲,干笑着回道:“那晚你不是生气走了吗?所以没来得及问。” “我不是生气,你再不醒可就被人看光了!” 我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这才想起那晚夏冬在床边装作找水壶的样子可我在梦里也是一丝不挂啊! 要真说被看光了,也是他比较过分? “那我现在问你,你叫什么?” “敖久霄。” “你真的是我男人?” 他的脸一下子又挎了下来,蹙眉道:“看来我真不应该继续给你留在那污秽的地方了,你这都是学的什么词啊?” 我只是在很拙劣的学着大人们说话的样子,有时候听到她们聊天都称作自己的丈夫为‘男人’难道不对吗? 我尴尬的低下头,只听他继续道:“我现在不能在你身边护着你,不过你小三姨有这个缘分,我借力帮了她一把,以后他们会护着你们两个,等时机一到我会立刻带你走。 还有,我是你夫君,你想叫男人也行,但不许跟别人这么说只能跟我说,明白吗?” 我听他有意带我离开,开心的点了下头,壮着胆子问道:“那你是人是鬼?” 他的表情再次一噎,“我不是鬼,放心!”但他也没说他是人。 “村里有个瘸腿的白婆,明天你带着你怀里这位和红布去找她,她会告诉你日后该怎么办,这件事情先不要被外人知道。” “好,我明白了。” 他脸色温柔的揉了揉我的头顶的发,随后骨节分明如我一样没有温度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我脸颊被夏倩倩抓伤的伤口处,阴下眼轻飘飘的说道:“你受的苦我会帮你找回来,谁也不可以欺负你,她们不配。” 从来没有一个人愿意为我撑腰,更从来没有人和我说那些帮我讨公道的话。 那句‘我一定帮你讨回来’对我而言是那样的渺茫,但在当下我心里是感动的。 那感觉就像我是被丢弃在路边的垃圾,在寒风里站了很久冻得麻木不堪,我带着我最爱的人想找个驱寒的地方,大家纷纷一脸嫌弃的对我们挥手,只有一个老婆婆好心让我们躲在屋檐下 在我们饥寒交迫快要认命的时候,有这么一个人从天而降为我披上了一件厚重的大衣 当时我对敖久霄的感觉是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他一度刷新了我对于外貌的认知,可能是我头发长见识短,也没见过什么好看的人! - 第13章 白婆 - 遇见他的那天,我的尘埃里开出了花来。 最主要的是敖久霄的那双蟒蛇眼,我打心眼里感觉我们是同类但越是同类越危险,因为我太知道我自己什么样了! 除了小三姨,我无法去爱任何人。 那种对幽深复杂的人心所产生的恐惧早已刻在了骨子里,怎么洗刷也洗刷不掉。 我只知道此时他是我的那根救命稻草,只有攀附于他,我和小三姨才能活! 那晚我们没有回姨姥姥家,小三姨昏睡脸蛋通红发烫,我一直抱着她急得快哭了,她虽然神智有问题,可是却很少生病,今儿这到底是怎么了! 敖久霄跟我解释,“她没事,只不过突然来了这么多仙家报名字累了,睡足了就会好。而且在梦里还要接一些东西和教她本领,你千万不要打扰她,让她好好睡。” 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只能无脑的相信他,我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盖在小三姨的身上,心里疼得不行。 只觉得自己特别没用,没有办法护她周全,只能看着她这样遭罪 敖久霄坐在我身边安抚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睡会,明早再回去。” 我听话的靠在他宽阔的肩上,不敢反驳更不会做任何让他不悦的举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此以后他说的话就是圣旨! 我权利配合和顺从! “敖久霄为什么你的姓这么特别?” 他轻声笑了笑没说话。 “敖久霄,你说我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家呢?” “敖久霄,你说日子还能好起来吗?” 我们是除了梦里以外第一次见面,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和他说那么多,不停的问东问西,他没有回答一一听着。 他不回答我心里就没底,哪怕随便说些什么骗骗我也是好的啊!至少我心里还有点期盼的念头,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深渊 - 第二日我醒来时发现敖久霄已经不在了,仿佛昨晚又是一场美丽的梦,灰姑娘的水晶鞋,过了十二点立刻被打回了原型。 我连忙找到红布才算松了口气,我背起还在沉睡的小三姨准备去找敖久霄所说的白婆。 白婆家很难寻,几番打听寻到一条狭窄的巷子,进入胡同七拐八拐的最里端才寻到。她家的房门不大,老旧的木头刷着黑漆,在岁月的洗礼斑驳的掉了颜色,褪色的门神画像怒瞪圆眼手持法器威风赫赫。 我尝试着敲了敲门,等了好久里面也没反应 背上的小三姨逐渐转醒,奶声奶气的跟我说,“娃,渴。” 我连忙侧过头安抚道:“好,你忍一下我们进去就有水喝了。” 我擅自推开面前白婆的大门,院子里有一只正在晒太阳的老黄狗,此时的它已经懒得站起来吠了,懒哒哒的看着我们。 “白婆?您在吗?”我再一次喊道。 这时有个女人急匆匆从屋子里出来,可能出来时太匆忙脚上的鞋子没有穿好,趿在脚上。红色袜子拉的老高到小腿处,侧边还有个醒目的黄色福字。 - 第14章 白婆知道来意 - 看女人大约三四十岁的模样,身材发福有些胖,长长的黑发胡乱的束在脑后,见到我们的身影后笑容僵在脸上,意外的问道:“你不是老梨家那个孙女吗?”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您是白婆吗?” “我不是,白婆在里面忙着呢!让我出来叫你们进去!”话里行间有些不耐烦,说完转身先进了屋。 我正准备往里走,小三姨在我背上指着刚刚进屋的女人道:“婆婆在她身上,她活该!” 我心里一沉,难道这就是敖久霄所说的特异功能? “别瞎说,一会进屋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其余的事情不要管知不知道?”我连忙提醒她。 她抿着小嘴神情恹恹的点了下头,“娃,渴了。” 我背着她进去后首先是厨房和餐厅的屋子,一般地房都是这样的设计,好大一股煤烟味扑面而来,地面的炉子里烧的柴火啪啪直响。 其中有一间屋子敞着门,听到里面正在聊天的样子,声音不大断断续续。 我走到水缸前用葫芦制成的水瓢盛出点水,喂她的时候提醒道:“太凉,少喝点,不然肚肚要疼的。” 她特别听话吐着粉嫩的小舌头舔了下唇边,然后扬起头对我傻笑,她的眼睛漆黑透亮,眼神里纯真的不像话,像一块完全没有雕琢过的天然宝石。 这样的人,为什么还有人忍心伤害她? 她已经够苦了不是吗? 我收起思绪带她进去屋内,因为我们的到来谈话一下子停止下来。 刚刚出门喊我们那个女人盘着腿坐在炕边,身旁有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地面凳子处坐着一对年轻小两口,妻子一直哭男人在一旁无奈的劝。 “梨楚?” 那位五十多岁的老者开口问道。 我猜测她应该就是白婆,但我并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的。 我点了下头,礼貌的说道:“白婆你好,我今天过来” 还没等我说完,她直接插话道:“我知道,你坐一旁等我一会。” 我心里诧异,她怎么连我来做什么都清楚? 不会有什么神的事? 还是说敖久霄在我之前已经来过了? 我没再多言,在炕沿边唯一的空椅子处坐了下来。 白婆对那对夫妻劝道:“你也先别哭了,你照着我的法子回去试试,要是好了就好,不好再带去医院看看。” 那对夫妻连连点头,感激道:“谢谢白婆了,没有你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好” “我这还有事,你们先回!” 年轻小夫妻互相搀扶着离开,走前在炕沿处放了点钱,我心里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因为我的兜里比脸还要干净 在他们走后我以为要到我了,刚要起身炕沿处的女人一脸讨好的开口道:“白婆,到我了?” 听她这么说,我又坐了回去 白婆好像很疲惫的样子,深深松了口气拿过炕边的纸壳盒子。她盘腿自顾自的卷起了草叶烟,我见舅舅曾经抽过这种烟,一小张白色的纸里面放些烟叶子卷起来,味道又辣又呛,最主要是便宜。 不过这几年舅舅不知走什么大运,赚了不少钱,早就不稀罕抽这种烟了。 - 第15章 委屈 - 无论炕沿处坐着的女人如何说,白婆都是猫着腰一副并不想搭理她的样子,身体前后不自觉的晃动。 女人见白婆不肯搭茬儿,继续道:“白婆,我这两天后背要沉死了好像背了口大锅一样,要不然你给我拎拎?” “疼?没疼死你不错了!”白婆毫不留情的说道。 小三姨特别不合时宜的拍手笑了笑,遭到女人一记白眼,她嘴里骂道:“傻子就是傻子,人语不懂。” 此时我正握着小三姨的手不想她参与,可听到对方这样说时动作僵住,抬眼看向她,问道:“你说谁傻子?” 她与我对视几秒,身体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好像冷一样。她选择不接话我便也没计较,毕竟来这里还有事情求白婆,总不能在人家里打起来? 白婆看不过去蹙眉继续道:“大萍你这嘴怎么还不改?你婆婆当时不是被你气死的?她瘫痪在床你不是骂就是打,死了眼睛都没闭上。 因为她留下的那间小破房子给了老二,你领着孩子在家里一蹲连灵都没守,还有你这么当儿媳妇的?不让你难受让谁难受?” 大萍气急的反驳道:“白婆,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这人是嘴不好,可是在她脑袋有病瘫痪以后我没伺候她吗? 伺候到头最后房子给老二一家子了,那我能干吗? 我家是孙子,老二家是孙女,你说她是不是老糊涂了?!” 白婆哼笑了声,没好脸色的戳穿道:“人家老二当年要伺候不是被你硬给抢回来的吗?你抢回来也行,你好好伺候了吗? 我说句不该说的,要是放在老二家没准能多活几年! 孙子怎么了?孙子孙女都一样,她想给谁就给谁,那是人家的东西轮到你来插手了?” 那个叫大萍的女人一听白婆这么说,好像委屈似的呜呜哭了起来,一直在狡辩这些年她做了多少多少,为老太太端屎端尿什么的 我一个外人都听清了白婆的意思,她还在为自己辩解,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人的家事咱也不好评价。 她越哭声调越高,从最初的假哭变成了抽泣,现在闹的嚎啕大哭,仿佛有种想要把人家房子掀翻的架势! 小三姨睁着葡萄般漆黑的眼叽里咕噜的转,似乎觉得面前的女人有趣,不一会儿她指大萍道:“婆婆怒,黑乎乎,爬背来,怒敲头婆婆哭,泪悠悠,轮回路,好孤独” 我紧张的吞了下口水,这话可没人教过她,虽说她以前唱的那些歌谣也没人教她,可此时这个也太贴合了。 我诧异的看向白婆,见白婆也震惊的看着小三姨,随后无奈的叹息着摇了摇头,转头语气软了下来对大萍道:“你来了委屈就哭哭!” 白婆深深凹陷的眼睛有些泛红,声音几度哽咽的说道。 我看的云里雾里,谁来了? 只见大萍越哭越邪乎,仰着头一副要抽搐窒息样子,随后自己狂扇大嘴巴,‘啪啪’的响声在屋内响起。 搞的人一愣一愣的! 这可比昨天我自己打自己的时候要狠多了! - 第16章 贵客到 - 想到昨晚自己抽自己的场景,我下意识摸了摸侧脸,怎么睡一觉后一点也不疼了,连被夏倩倩抓伤的伤口好像也愈合了 我本以为大萍这副样子是在忏悔自己所做的一切,没想到她却说,“大妹子,我活的苦啊!”声音干哑粗糙与刚刚大萍底气十足的音量一点也不一样。 我身上唰的一下,后背跟有人吹凉风一样一阵一阵的发寒。 白婆上前止住大萍正在打自己的手,接话道:“唉,我能不知道么?可尘归尘土归土,你也该走了,我不想用强硬的办法对你,你也别让我为难不是。” 听到这里我猜测白婆和生前这位婆婆应该是认识 大萍闭着眼睛脸一直仰着冲着棚顶的方向,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啪的往下掉。 “我知道,我就是不甘心啊!”说完双手用力的捶打着炕。 “想想孩子,你惦记你孙子我都知道,孩子不能没妈,教训教训她就得了,你还能真给她带走?” 女人断断续续的哭了一阵,随后声音越来越小神智逐渐情绪,她抬起胳膊胡乱摸了把脸上的眼泪,龇牙咧嘴的问道:“我咋了?发生啥了?脸咋这么疼呢?” 白婆见对方走了,恢复一脸正色道:“你带着孩子去看看你妈,不管咋的她是孩子的奶奶,你丈夫的母亲。跟她说说软话道个歉,让她好好的走!” 大萍顿时横眉竖目扬声回道:“我管她?!我不去!” 白婆见她执迷不悟烦躁的挥手,骂道:“去,滚滚滚!别在我面前碍眼,滚出我家!疼死你也没人管你!以后别在来了!” 大萍也来了劲儿,从炕上跳了下来指着白婆道:“你就是对我有成见!半仙有都是,你不给我看我找别人去,我还就不信了!你牛什么牛?!” 我眼看着白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中夹着的叶烟马上就要烧到手指也没有顾及。 大萍离开时将门摔的‘砰’一声响,我依稀记得刚进来时她对白婆讨好的那张脸,不免感叹人心善变。 白婆没理会她,丢掉烟拍了拍炕沿对我们说道:“孩子,你俩上来坐,炕上热乎。” 她对我们的态度和大萍截然不同,不像刚刚一脸嫌弃多说一句话都烦,她看我们的眼神有点像姨姥姥 我抱着小三姨坐到炕沿边,恭敬的说道:“白婆,我今天过来是” 她再一次没让我说完话,插话道:“我知道,他昨天吩咐过了。” 后来我才明白白婆这种说话习惯并不是不礼貌愿意抢话说,她这是职业病,有的情况别人若是先说了,她再说就像她在附和对方一样,她若是说在别人之前,才是神通 我歪着头不解的问道:“他?” 白婆认真的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很久,感叹道:“还真是一双标准的蟒蛇眼。” 我尴尬的低下头,听她继续道:“昨天有位神尊入梦,告知我你今天会过来的事,今早儿看了香头也看出会有贵客到。” - 第17章 龙姓 - 贵客? 我们俩这副惨样子还能算是贵客吗? “敖久霄让我来找您帮我三姨弄一下这张红布,我什么都不懂还请您赐教。” 白婆听后身子明显一震,瞪大眼睛问道:“你说他叫什么?” 我不明白她为何会有这么震惊的神态,她不是已经在梦里见过敖久霄了吗?不然怎么会知道我今天会来 “敖久霄,白婆,怎么了?” 她陷入沉思嘴里念叨着,“敖敖。”随后立刻从炕上起身快步走到窗边,噗通一下跪下对着窗户的方向‘咣咣咣’磕了三个头 对于她的举动让我有些害怕,敖久霄他到底是谁? 为何白婆听到他的名字会表现出如此恐惧的模样或者说是尊敬? 她回来后拉起我的手语重心长的嘱咐道:“孩子,以后不可以直呼他的名讳,千万不可以!” “为什么啊?” 我满眼不解,他还说他是我夫君呢连名字都叫不得? “敖是龙姓的一种啊!” 龙姓?! 从我记事起敖久霄就是一副人的模样存在在我的梦里,半点龙的样子也没有看出来啊?! 况且,虽然我知道他不一般,可心想撑死也就是条蟒蛇,毕竟同类找同类嘛,怎么会拥有龙姓呢? 我这个人极其缺乏安全感又敏感,太怕自己被骗,所以心里的第一反应是开始质疑他告诉我的这个名字会不会是假的? 那家伙为了表现的自己很厉害所编的瞎话吹的牛? 我没在纠结这个名字的问题,装乖的对白婆点了点头满眼顺从的说道:“我明白了。” 我将怀中的红布递给她,道:“这些都是我三姨昨晚报出来的名字,还求您给帮着看看,我们俩什么都不懂还有” 白婆好似看穿了我心思一般接过了白布,笑呵呵的问道:“还有什么?” 我尴尬的低下头,硬着头皮道:“我们没有带钱,不过等我攒够了立刻给您送来。” 白婆的脸上布满深深的沟渠,身体瘦成麻杆一样,黑白相间的头发被发网整齐包在脑后,她笑起来的时候特别慈祥,是迄今为止我见过最和蔼可亲的老人。 姨姥姥对我们也很好,不过她不爱笑叹气的时候居多,所以会给人一种特别压抑的感觉。 白婆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发,道:“什么钱不钱的,我先看看再说。” 她将红布展开铺于炕面上,双手抻着下方的两个角,老态浑浊的眼微微眯着,由衷的感叹道:“这字写的可真漂亮,这堂单子写的也太规矩了!” 我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能从她惊讶羡慕的语气中感觉到是好事。 “白婆,敖那个人说我三姨可以通神问路,还说有仙家会保护她,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您能给我解释解释吗?” 白婆放下单子看向我,解释道:“这张单子就好比是一间房子,昨日那位神尊帮她把房子盖好,把你三姨身上的缘分接了下来,以后她就是有护法仙师的人了。 通神问路简单来说就是和我一样,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帮人解个难化个治个邪病什么的,不过每家的缘法不同,各自有各自擅长的事情。 你三姨的事情从她出生我便知道一些,不过你姥姥和姥爷是无神论,大伙都是在村里住着却也没什么走动。 她这幅样子天生就是要吃这碗饭的,不过我当时也没多言。” - 第18章 蟒皮 - 在白婆为我解惑的期间,我忍不住的跟着点头,心里大概明白了白婆的意思。 我继续问道:“那我们之后回去应该怎么做呢?” “这个事情我们先放到一旁,孩子,我老婆子问你,你知道你出生时候发生的事吗?” 我轻点下头垂下眼回道:“听说过一些,大概就说我是灾星什么的,白婆,您这么厉害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灾星?” 白婆皱着悉数的眉毛,呵斥道:“胡说!别听那些不懂的人胡咧咧! 老梨头暴毙而亡是他自己的问题,梨家祖祖辈辈做了孽,自己心里有鬼为啥要赖在一个孩子身上?!” 她口中所说的老梨头也就是我的爷爷,可她说梨家祖祖辈辈做了孽是什么意思? 白婆陷入回忆般声音缥缈的继续道:“你爹妈也是个没担待的,我还记得你出生那日早晨天没有亮,好似没了昼夜一般。 当天我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便想出去看看,当我拿着罗盘走到磁场最有问题的地方一瞧,正是你家的院子。 还有一件事我谁也没曾提起过,在我到你家大门的时候看到一条老绿色的巨蟒,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没而见过能比房子还高的蟒,吓得我立刻跪下朝它的位置磕头。 等再一抬头时它已经消失不见了,紧接着接生的刘婆子慌里慌张的从里面跑出来,脸被吓得苍白如纸,整个人魂儿都丢了。 我拉住她想问情况,她说梨家生了一只身上有蟒蛇皮的怪物。 梨楚,你介意给我看看吗?” 我摇摇头,“不会。”说完伸手去解衣领的扣子,解了几颗后露出右肩转过身将背部露给她看。 这块蛇皮纹大约手掌般大小,白色如透明一般的底色,最中间有一道淡淡的金。我曾偷偷照镜子看过,不过倒也没觉得害怕,不疼不痒的。 白婆在后面半晌没有说话,随后感觉她粗糙的手颤抖的摸上那块皮肤,她的手好热呀,对于没有体温的我来说,她碰触时甚至会感觉到有些烫。 她感叹道:“好漂亮的蟒皮梨楚,你知道白金色的蟒代表着什么吗?” 我整理好衣服转过身来,回道:“不知道,婆婆您能给我讲讲吗?” “都说鳝大鳝大成蛇,蛇大成蟒,蟒大成蛟,蛟大成龙,而通体白色的蟒脊柱纹路成金已经是修为最高的蟒了,没有几千年的修为可下不来。”说着,白婆双手合十朝我拜了拜。 我连忙侧过身躲开,伸手托住她的手道:“白婆您这样我可受不起。” “受得起!受得起!” 她指着炕面的红色单子道:“你瞧这个蟒姓,这位仙家就是蟒仙。蟒仙一般是武将,守家或者出去打架都会用到他们,所以怕脾气秉性有些大。” “原来是这样,您还能再给我说的详细一些吗?”我看向在一旁发呆的小三姨,继续道:“她什么都不懂,以后该怎么做您告诉我就行,我一定尽最大的全力做好。” “哎,真是苦了你咯,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不过你记住白婆的话,你和一般人不同的,定有一日你能受人拥戴,荣获尊位。” 我满脑子全是问号,今儿不是来看小三姨的事吗? 怎么句句不离我呢? - 第19章 白婆帮忙 - 我也不知道白婆说的是真是假,我这样的人还能受人拥戴? 怕不是踩了什么狗屎运? 天上掉馅饼精准的砸到了我的脑袋上? 白婆见我满眼不信笑着说道:“日后你会懂的,先说她的事! 一个人想要走好一段路很难,一堂兵马想要带好徒弟更难。人难得有身后的缘分不去珍惜,试图用缘分变成利益,却不知道其中的业障有多厚!所以他们选择你三姨这样的人是最合适的,她没有世俗的利欲熏心,能更好的去与神通。不过,你也说了她什么都不懂,那么有一点你要牢记,切勿被钱财迷了眼!” “我知道了白婆,需要钱我长大了会自己去赚,我不会利用我三姨这方面而去赚钱的。” “你现在是住在夏家?” 我点了点头,村子本就不大,我又是话题讨论的中心,白婆知道一些我的事情也不奇怪。 白婆继续道:“你没那个心思,可别人不一定没有。要是按我的意思就先把单子藏起来,不要被别人知道,这样就不会被有心人给利用了去。” 白婆的想法竟然跟敖久霄的一样,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害我,立马答应道:“好。” 我心里还有些疑问但又不好说出口,其实我想问问有了这东西以后会不会对小三姨造成什么不好的一面? 我焦虑着不停抠手指,白婆观察入微能看穿我的心底一般,继续道:“每一样东西都是上天的恩赐,也是福德的感召。若嫌弃,说明不珍惜自己的福报,慢慢的福报也会在嫌弃中折损。” “白婆,我的确对这方面的事情不懂,到现在脑子里还跟浆糊一样乱成一团。突然感觉肩上多了很多责任,我有点害怕我做不好” “莫怕,不是有我在么?你有啥不懂的事都可以来问我。” “那我们回去应该怎么做呢?” “你找一个空碗里面装点米,没人的时候偷偷把红布挂起来,让你三姨自己学着磕头上香。初一十五或者一些大节这样做就行,老仙家自然知道你们如今有苦衷,只要心意到了一定不会为难的。 等以后你们自己有家了,到时候给它挂起来,精心供奉就好。” “那香要去哪里买?” 白婆笑了笑,问:“你有钱吗?” 我讪讪的摇头,白婆爽快的说道:“那不就得了,我先给你拿一些回去用。” 我张了张嘴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和小三姨两个人就是村子里的过街老鼠,所经之处人人喊打,还从来没有人愿意对我们好过 经常待在寒底,怎么可能适应光的照耀?! 昨天有敖久霄今天又遇到了好心的白婆,我们这算不算是被幸运之神眷顾了? 我眼睛泛红发酸,感激的说道:“谢谢您,我一定会还的。” 白婆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一辈子没儿没女,喜欢孩子喜欢的紧,你们俩没事要能来陪我说说话就当是报答我了。 再说,也许我老婆子以后有求你的地方,到时候你别拒绝就好。” “我一定会的!” 虽然我自己也不知道能帮上白婆什么,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无论什么我都愿意进最大的努力。 - 第20章 时机一到就走吧 - 白婆后来又给我讲了很多仙家的事情,有的专业术语我听不懂,但我大概明白他们就像是小三姨的父母或者老师,有很深的缘分才能走到一起。 等我们要从白婆家离开时,她装了些东西给我拿着,黑色塑料袋中有香还有几个馒头,看着手中口袋里三个馒头,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第一次迎他们回家竟然连一颗果子都买不起,还真是寒碜我在心里暗暗发誓等以后我赚钱了,一定买很多很多好吃的来孝敬他们。 我拉着小三姨的手思绪万千的往家走,路边有几位大姨们聚在一起闲聊。村里就是这样,到了冬天家家户户不是打牌就是聊八卦,也没什么工作要做。 我听到有人在说,“你看吕小梅那小傻子脚上穿的是啥东西?” 那些人纷纷将目光看向我们,有人噗嗤一声笑了,吐掉嘴上的瓜子皮道:“那不是死人穿的鞋吗?” “到底是个傻子,什么都敢往身上套!也不怕晦气!” “那么一颗大灾星在她身边她都没事,还怕什么晦气?” 我站住脚冷下眼看着她们,她们见状纷纷闭嘴将头侧到另一旁,心虚的找话题聊起别人家的八卦。 小三姨扬起冻得通红的小脸,我见她脸上被风吹的裂了口子,真想给她买一瓶夏倩倩涂的雪花膏,还想给她买小孩子都喜欢的发卡和糖果 她头发时常乱蓬蓬的像鸡窝一样顶在头上,声音软糯糯的说道:“娃,不想回。” 我蹲在她面前,柔声问道:“不想回哪?回家?” 她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随后撅起软嘟嘟的小嘴。 我们昨晚跑出来后一直没回去,这会儿回去指不定又要大干一场,她会有害怕的情绪也是正常的。 我将她衣服的领子紧了紧,不忍去看她纯粹的眼神,低头骗她道:“在等等,我们很快就要搬走了,到时候再也没人会欺负我们了。” “多久?” “嗯等我上高中行不行?你再给我一年的时间,到时候我带你去特别好的地方,我们住高楼,买好多好多好吃的,行吗?” 她听后开心的笑了,黑葡萄般的眼睛闪亮亮的似乎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我带她回家后将香和单子偷偷藏在床底下,我猜就这么放在身下压着可能是大不敬,可我实在没有地方能藏了 舅妈和夏倩倩等人均不在家,姨姥姥从房间拄着拐棍慢悠悠的走出来,坐在我床边问道:“昨晚去哪了?” 我看她憔悴的脸色和眼底的淤青,猜测一定是一整晚都没有睡好,心里顿时自责不是滋味。 “姨姥姥对不起,我不该和舅妈吵架。” 我特意将昨晚发生的事情隐瞒下来,不想她这么大岁数了还要跟着我们俩操心。 姨姥姥摇头叹气,有心无力的说道:“我知道不怪你,是她们做的太过分了。 梨楚啊,这些年在我家你没过过啥好日子,不过你这孩子聪明,知道上学考出去能改变命运,为此你也付出了不少代价。 楚啊,姨姥姥没能耐护着你,唯一能帮你的就这些了,你收好找个地方卖了换点钱,等时机一到就走!” - 第21章 该怎么称呼你 - 姨姥姥说完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绢,手绢内部包裹着一支老银镯子,周围氧化的发黑,应该有些年头没有戴过了。 我连连摇头,拒绝道:“这怎么能行,姨姥姥我不能要。” 她的手上布满老年斑,真爱的摸着那枚镯子,道:“这东西不值几个钱,这是我和你姥的娘你的太姥姥留给我们俩的。你姥那支好像给你妈了,我的这支就给你! 你要真心想走,外面用钱的地方可多着呢! 外面不比村里,吃穿用度花不了几个钱,出去以后处处都得用钱,我也没什么东西能给你傍身了,这点东西也许都不够用,其余的就得你自己想办法了。” 我用力咬着下唇不知道该怎么说,姨姥姥说的每一句都是现实,无比残酷的现实。 她将银镯子塞到了手中,这次我没拒绝。 “姨姥姥,如果我能离开这儿,若是有了安定的地方我一定回来接你,我给你养老,你等着我。” 姨姥姥眼中含泪一把将我搂在怀里,苍老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傻孩子,我是走不了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说是亲孙女也不为过。 你比倩倩对我这个奶奶还要好,我心里门儿清呢。 眼看着你在这受苦,我是真的于心不忍啊!”说着,她身体不停的抖,用袖子胡乱的将眼泪擦掉。 她平复了一会继续道:“不过短期内你还不能走,等一会她们要是回来了,你服个软道个歉,我再帮衬你说几句,这事也就过去了。” “我知道了,等舅妈回来我给她道歉。” 那晚舅妈回来阴阳怪气的损了我几句,无非就是那些有种别回来啊,白眼狼这类的话。 我全当没听到,闭口不谈当起了滚刀肉。她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说什么都是我错! 姨姥姥说的没错,我暂时逃不掉,那就不要再给自己和小三姨惹麻烦。 当孙子不会掉肉,谁也不能当一辈子孙子。 晚上在梦里我又梦到了那片熟悉的寒池,肩膀和脖颈处裸露在外,这次我清楚的了然自己应该和每次一样什么都没穿。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梦里会是这样,衣服跑哪里去了? 我看到那张迷人又危险的脸,薄薄的嘴唇噙着笑,我顿时开心的朝他的方向游了过去,扬起头冲他露出自认为最明媚的笑脸。 极尽讨好,没有任何节操的迎合。 “敖” 刚一张口脑海里瞬间想到白婆提醒过我的话,她叫我千万不可以直呼他的名讳。 可一时之间我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话卡在喉咙中,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不得了。 他双手拄在膝盖处,低俯着上身玩味的挑眉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我低头面前是一双黑色鞋子,墨绿色的袍子边缘绣着祥云海浪的图腾。 他居高临下,我俯首称臣的姿态。 我脸上涨红发烫,再次扬起脸与他对视,不要脸的小声问道:“我该怎么称呼你啊?叫夫君还是叫什么?” 他瞬间被我逗笑,站起身揭开领口黑色的宝石扣子,将身上如披风一般的袍子脱了下来。 - 第22章 噩梦 - 我心里不安扑通扑通的打鼓,看他的样子不会是要下来?! 可最终现实打了我的脸,他将袍子一挥,展开时像一块巨大的布,敖久霄趁着我抬头发愣之际,单手将我从寒池中拉了上来。 那块墨绿色的大布正正好好将我裹住,一丝未露。 我侧身坐在他的腿上被拥在冰冷的怀中,紧张到濒临窒息,向来没有体温的我,此刻却觉得脸上能煮熟鸡蛋。 他宠溺的刮着我的鼻尖,薄唇轻启,“小东西,这套路又在哪学来的?” 我紧张到结巴,感觉自己可能玩大了,连忙低头解释道:“白婆说不能直呼你的名讳,我又不知道我该怎么称呼你所以问问你的意思。”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能看出他此时心情不错,凌厉的眼里带着些许温柔。 他缩紧手臂将我环的更紧一些,声音慵慵懒懒回道:“她不行,你行,你想叫什么都行。” 我主动上前去环他的脖颈,喜笑颜开道:“真的?” 他的笑僵在脸上,仅一刻变恢复了自然。 “真的。” “那我叫你久霄!久霄好听,我想起一句诗,九霄之上月老边,姻缘石上定终身,只为来生一段情。奈何桥边孟婆前,三生石边拒轮回,只为不想忘卿颜。” 我兴奋的背诗,想着他听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可谁知他沉下嗓音唤我,“梨楚…” “嗯?” “你不用刻意的讨好我,我不喜欢你这样。” 不喜欢吗? 可刚刚他明显很开心啊? 这人怎么这么难搞,阴晴不定难琢磨。 “我没有刻意讨好你,我是发自真心的…” 他垂下眼看不清楚他的情绪,苦笑道:“你没有心,哪来的真心…” 我一愣,没有心? 怎么可能会有人没心? 我主动上前抓着他的手,试图放在心口想让他感受一下我的心跳,他却对我的举动十分排斥立刻蹙起眉头,声音加重的唤道:“梨楚!” “怎么了嘛?”我小声嘀咕。 “我说了我不喜欢你这样。” “哦。” 我失落的低下头,眼底不自觉的染上寒色,要不是我想快点离开夏家,我何至于来讨好你呢? 不知趣的东西! 我在低头时见到身上裹的袍子下面好像不是自己的双腿,好奇去拽袍子的一角向上提了提,只见一条足有油漆桶般粗壮的蟒身露了出来。 它的尾端还留在寒池,到底有多长我也不清楚。肌肤颜色和我背部一样,呈现几乎透明的白色,脊背一条金色纹路。 这是…我的? 我吓的发抖,怎么会是这样…难不成我真的是蟒?! 他见我脸色煞白抖如筛糠,连忙将我紧紧抱住,下颚抵在我的头顶不愿我在低头去看,骨节分明修长好看的手安抚的拍着我的背脊,一下又一下。 “梨楚,不怕!”他轻声哄道。 我的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中夺出,牙齿上下磕动着念叨:“我是不是看错了?我真的是蟒…” 还没等他回答,我的右腿一蹬,一个激灵从梦里醒了过来。 我坐起身满头大汗,下意识掀开被子,见到双腿还在闭着眼长长的舒了口气。 还好是梦,不然我该怎么存活在这个世上? - 第23章 守夜 - 我闭着眼脑海里想着刚刚梦里的画面,如电影一般一帧帧划过。 敖久霄虽然看着对我没什么脾气,可那是因为我没有碰到他的底线,从这次对话我能看出他并不像表面看着那般温柔,蛇蟒这种动物大多冷血,他一定是个危险的存在。 再加上白婆听到他名字后被吓的样子,为了表示恭敬还跑到窗户边去磕头,我心里更加确定他是我得罪不起的人。 不过,一个人能走多远,要看能和谁同行,能有多优秀,要看有谁指点,和谁在一起真的很重要,我既然决定攀附他,那无论如何我都得忍下去。 伴君还如伴虎呢! 我正思绪如麻的想着,听到小三姨声音清楚明亮的说道:“你再半夜出来偷看,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心里一个激灵,连忙回头去看她,浑身上下顿时如电流般划过。 刚刚说话的声音一点也不像她平时含含糊糊的奶音,而是有些尖细像是成年人的语气,态度强硬,咬字分明! 当我看向她的时候,她的眼睛在夜里发亮,眼神是那般的陌生。 随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心底了然这是夏冬又出来偷看了。 我想不明白我们俩有什么好被他看的,穿的严严实实,屋子里连盏灯都没有,能看到什么? 真他妈是个变态! 我有些紧张的躺到小三姨身边,壮着胆子小声问道:“你是…?” “睡!以后晚上我会在这守夜。”还是强硬的语气,说完小三姨闭上了眼睛。 最近这一系列神奇的事情,让我有些焦头烂额,更加刷新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有些东西听着玄乎,可发生在了自己和身边人的身上时,即便不信也得逼着你不得不信! 后半夜我几乎没怎么在睡,天还未亮的时候我悄悄的叫醒小三姨,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小手软软的环住我的脖子。 “睡。”她咕哝。 我压低声音哄道:“我们得起来上香了,一会回来继续睡,听话。” 她向来很乖,我说什么她都会听,即便再困也跟我偷偷摸摸的起了身。 我们走到后院,将白婆事先交代的一一做好,馒头和水摆在地面上,然后拿出九根香放在小三姨的手中。 “拿好哦!不许掉了!” 她听话的点头,小手紧紧的握住香根。 你瞧她连生活都无法自理,可是在这方面真的很有天赋,我告诉她如何去做教她一遍就学会了,还有模有样的! 她不会说什么,只好我来对着墙自言自语,双手合十顶在额前道:“你们千万别见怪,我三姨现在条件有限,怠慢了各位,等以后一定让各位风风光光的落座。 还求你们能保佑她不被恶人所欺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我越说感觉身体抖的越厉害,只听身旁的小三姨说:“神尊已经吩咐过了,您放心就是。” 我惊恐的侧头看向她,眼神和表情又变成了昨晚那副陌生的样子。 这次光线清晰,我敢肯定说话的一定不是小三姨,神态相差个十万八千里! “您、您是…?”我结结巴巴的问。 - 第24章 绿银 - 我揣揣不安的看着小三姨,准确的说是一个陌生的人。 现在这种迷茫期我根本什么都不懂,白婆告诉我的毕竟有限,想起什么就嘱咐了什么,我生怕自己说错了话,办错了事得罪人家! 她微微颔首,道:“你叫我绿银!” 我连连点头,恭敬着作揖回道:“绿银大仙…” 她伸出手打断我的话,“不用,叫绿银就行,我不会经常上来,但我一直在她身边。 这次过来还是要嘱咐你几句话,上面让我传令,你们的情况上面知晓更不会怪罪,这些凡俗之礼先免了! 香燃不燃,在哪燃,单子挂不挂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赤诚的心。 还有以后她说的话就是我们要表达的意思,你在她身边,只管照做就是。” 我感激的点头,心想他们还真是大度,能够体谅我们的难处。 “我明白,我一定会照做的。” “好,有事你可以喊我,记住我叫绿银。”说完,小三姨又恢复了正常状态。 我抱着她蹑手蹑脚的回去,没过一会儿大家便起床出来。 我们住在外面屋子自然每天都要比他们起得早,夏冬出来时我们俩个的眼神正好撞在一起,他脸色不太好看的躲开,近视眼镜下的眸子快速的眨着。 我一直没有戳破他变态的做法,因为说了也不会有人信,没准儿还得挨一顿臭骂。 不过那晚小三姨的警告并没有让他收手,反而变本加厉。 有时候胆大妄为的蹲在床边,我睡得迷迷糊糊一睁眼睛看到黑影,吓得差点没喊出来。 有次,我问他,“夏冬,你这是病你知道吗?” “我想娶你。” 虽然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但听他执迷的语气使我下意识后缩了一下。 “娶我?你别忘了我们是亲戚!”我尽量压低声音回他。 “那又怎么样,我要什么我妈都会给我。” 疯了,一家人都他吗是疯子! 我还没等说话,他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他手心全是汗,又黏又潮十分难受。 跟敖九霄那种冰冷清凉的触感根本没得比! 我用力往回抽,可怎么也挣脱不开,他像着了魔似的说道:“梨楚,我才不管你是人是蛇,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生,我每天都想见到你,一刻见不到我心里就痒痒!” 我胃里波涛汹涌,想吐。 不过我灵机一动,强压着恶心的感觉,转念笑着问道:“夏冬哥,你真想娶我?” 他无比虔诚的点了点头。 “那…我能不能求你件事呀?” “你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偷偷勾起唇角,附身离他稍微近一些,顺便巧妙的收回自己的手,装作哽咽道:“你也知道舅妈和倩倩不喜欢我们,平时欺负我也就算了,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能不能帮我照顾我三姨? 我没爹没妈只有她了,行吗?求你了!”说完,我将手指调皮的点了一下他的鼻尖,感觉此时的他越来越兴奋… 他想也没想直接答应道:“行,以后不仅是你三姨,就连你也没人可以欺负了去!” “真的?”我挑眉反问。 “真的,谁敢欺负你我就和她玩命!” “谢谢夏冬哥,你早点回去睡…我还小呢,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你说是?” - 第25章 帮手 - 夏冬见我对他服软,顿时来了男子气概,拍着胸脯跟我保证道:“梨楚,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一定算话,不过你也不许食言,你长大以后必须嫁给我。” 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他了?! 他倒是挺会自己给自己找戏! “快回去!我困了。”说完,我躺回原位将被子裹的严严实实。 我看他兴奋的搓着手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脸顿时沉了下来。 要不是看在姨姥姥的面子上,我有的是办法将夏家闹得鸡犬不宁! - 夏冬没有食言,当夏倩倩再欺负小三姨的时候,他遵守约定的出手帮助。 有一次我回家正好撞见他们兄妹俩争吵天翻地覆,小三姨抱着肩膀蹲在墙角,眼神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夏倩倩疯了似的喊道:“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你什么意思?” 夏冬嘴笨的回道:“你没事总弄她干什么啊?!挺大个姑娘心眼怎么这么坏呢?” 我在心里哼笑着,在这个家也就夏冬敢说夏倩倩心眼坏了? 因为相比之下,舅妈更偏心夏冬。 夏倩倩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指着夏冬,问道:“你说什么呢?你还是我哥嘛?你怎么胳膊肘向外拐?!” 她看到我进门,瞬间恍然大悟的表情,继续道:“奥!!我知道了!你是为了这个狐狸精是?你可真不要脸!” 夏冬顿时一副心虚的样子,仿佛心里的秘密被拆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我淡淡的扫了眼他们兄妹,直径走去小三姨的位置将她抱了起来,轻轻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她见我回来瞬间展开笑颜,手舞足蹈的学着我的模样,胡乱在我脸上亲了口。 他们兄妹继续吵,我全当听不见,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猜我带什么回来了?” 小三姨笑着摇头,心急着上前拔我的手。 我在手心里变出两颗糖果给她,这是我同桌萧远考了第一,他请全班同学吃糖果,我才收下带了回来。 我和同学们的关系不怎么好,主要我觉得早晚都要走,也没什么好联系的,所以平时很少和大家说话,更不会打成一团。 她看见我掌心的糖果眼睛一亮,对于花花绿绿的糖纸充满了好奇。 我拨开一颗正要往她的嘴里送,夏倩倩上前一把拽住我的袖子,手里那颗淡黄色的糖失手脱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小三姨还闭着眼睛张大嘴等着,听到声音后如梦初醒般失望的看着地面,眼圈里渐渐染上泪意,却忍着没哭。 我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剜了一下,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转身问道:“你要干嘛?” “你是不是给我哥下了迷魂汤?” “我?我觉得夏冬哥做的没毛病啊!小三姨是长不大,但在辈分上你得叫她一声姑姑,你对姑姑非打即骂,也不怕遭报应? 咱们村不大,要是被人知道了你以后嫁的出去吗?我觉得夏冬哥是在为你好,是?夏冬哥?” 我一口一个夏冬哥,即掩盖了我们之间的秘密,又维系了他当哥哥的责任。 - 第26章 饿 - 夏冬见我这般说,顿时有底气了,挺着胸脯说,“梨楚说的没错,梨楚比你还小呢!不知道要比你懂事多少!你能不能成熟点?” 女孩之间的明争暗斗夏冬这个直男自然听不出来,夏倩倩却不是个省油的灯,她的脸瞬间绿了,咬着牙怒瞪着我们两个,问道:“梨楚,你敢威胁我?” 威胁? 我没回答耸肩朝她摊了下双手,一副我威胁你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 这会儿舅妈回来,见我们三个站在地中间僵持不下,眉眼间顿时闪过一抹烦躁。 “又吵什么呢?!” 夏倩倩委屈的瘪嘴,小跑过去挽上舅妈的手臂,装哭一般好顿告状。 夏冬嘴笨胆子又小,自然说不过夏倩倩,不过无论夏倩倩怎么告状,舅妈也舍不得说她的宝贝儿子一句。 我懒得继续跟他们纠缠洗手做饭,只要我在家饭基本都是我做,几岁时候够不着灶台还要踩凳子,这些日子令我永生难忘。 我做好了饭去找小三姨,见她手心里捧着那颗沾满泥土的糖满眼心疼。 我怕她吃进肚子里,连忙拿走扔掉。 “我们还有一颗呀!别不高兴了,吃过饭再吃。” 她没说什么,可还是能看出心情不美丽。 在饭间夏倩倩很奇怪,平时吃饭跟吃猫食一样,而且边吃边看小说,每次都是她磨磨蹭蹭最晚下桌。 今天跟饿疯了一样什么也没干,不停的往嘴里爬饭,腮帮撑的鼓鼓的也不肯罢休。 姨姥姥看不惯她这举动但也没有说什么,即便说了夏倩倩她还要顶嘴,还不如不给自己惹气。 她蹙着眉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饭,倒是舅妈用筷子打了夏倩倩手一下,骂道:“能不能慢点吃,谁跟你抢了?” 夏倩倩眼睛通红的吼道:“别管我!我饿!” 那模样和表情很吓人,好像变身了一样! 夏倩倩浑是浑,但从不敢大声和舅妈说话,而且他现在吃东西的样子很狰狞,怎么看怎么奇怪。 舅妈一愣,没主意似的看向姨姥姥,所有人连忙放下筷子去观察夏倩倩疯狂的举动。 只有我和舅舅没有停下来,舅舅抿了口白酒,辣的哈了口气,表情痛苦又夹杂着享受。 他一副自大的神态笑道:“倩倩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我家又不是吃不起!闺女,吃!别听你妈瞎咧咧!” 舅妈骂道:“你别在这放屁,我是为了她好,大晚上吃这么东西能行吗?” 夏倩倩哪里还顾得上和他们搭话,一碗接着一碗的吃,直到饭锅里一粒米都没有时还吵着饿。 仿佛饿死鬼上身,瘾君子般疯魔。 舅妈怎么拉着都不行,她跟着魔了一样到处找吃的,见到该吃不该吃的一股脑儿的往嘴里塞。 舅舅这才察觉出不对劲来,姨姥姥看到夏倩倩那疯狂的状态若有所思。 夏倩倩起身来拉我,催促道:“你去做饭,快!现在就做!” 行,还饿是? 我今天让你吃个够! 我撸起袖子要去做饭,舅妈又一把将我拽了回来,撒气般的朝我吼道:“梨楚,你到底按的什么心?她让你做你就做,你真是不怕她撑坏了?” 我无奈的笑了,“我不听她的话不行,听了她的话还不行?你们家人是不是有点太难伺候了?” - 第27章 中邪 - 舅妈被我呛了一句顿时沉下了脸,不过她没功夫和我打嘴架,夏倩倩的事情比较重要。 这时姨姥姥出声解围道:“倩倩是不是撞到邪了?我怎么看着有点不正常呢?” 舅舅一脸懵,嘟囔道:“不能?” 姨姥姥的疑问提出来后,最激动的人就是舅妈了。 她想起来什么似的,抓着我问,“梨楚,你前几天是不是领着小傻子去白婆家了?” 我一愣,心想她怎么知道? 我故作冷静的回道:“没有。” 她提高音量不肯罢休,“没有?你还敢撒谎了是?大萍都看见你了,你还不承认?!” 我脑袋里快递搜索大萍是谁?后来猛然想起大萍不正是在白婆家自己抽自己嘴巴的女人吗? 仔细想想她们俩真是同一类人,不孝顺、没人情、自私自利! 同类型的人相吸,她们俩关系好也不奇怪! 舅妈来回拉扯我的袖子,逼问道:“你说,倩倩这样是不是你干的!你记恨她所以要害她!” 此时夏倩倩躺在地上打滚儿,两只手被夏冬禁锢住,不然她抓到什么都往嘴里塞,肚子撑的跟个皮球要爆炸一样还不肯罢休。 我这人嘴里没什么实话,也从会表露自己内心的情绪,不过今晚我说了最真心实意的一句话。 “舅妈,我要是能有报仇的办法,我一定让她直接去死,何必要浪费粮食呢?” 舅妈先是一愣,完全不敢相信我能说的是这么直白。等她反应过来想一巴掌挥下来时,我立刻伸手抵住她的手腕,她才没能如愿打到我的脸上。 “有打我的功夫还是去看看你女儿怎么了!”说完,我甩开她的手。 在这时小三姨面无表情的唱起了歌谣,“因祸福,福祸果,大大的肚儿虫儿多,喝着血吃着肉,小小的人儿要蹉跎。” 我立马将她抱起来,不想大家认为她在说夏倩倩。 不过歌词已经很明显了,怕是大家早已心知肚明。 大大的肚儿虫儿多? 难道夏倩倩肚子里有虫子? 姨姥姥深深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骂道:“作孽啊!” 舅舅这会儿不吹了,没主意的征询姨姥姥的意思,“妈,现在到底咋办啊?” 姨姥姥瞪了他眼,语气不怎么好的说道:“带去给白婆看看,咋办?还能咋办!” 舅舅和舅妈对视一眼,舅妈对舅舅使了眼色,舅舅为难道:“妈,这恐怕不行?我以前得罪过白婆,她说过以后我的事情一律不管…” 姨姥姥气的咬牙,用力拍了下桌子,“你没事惹她做什么!这十里八村就这一个半仙,谁家还没个邪事求她?别人讨好都来不及,你倒好,你去得罪她?!” “还不是那次…” 舅舅话说了一半,舅妈明显有意打断,插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那些陈麻烂谷子事干嘛?妈,白婆能给你面子,毕竟你们年龄相仿,以前也好过,不如您跟着去?” 姨姥姥还没等说话,夏冬那边嗷地一声,“妈,倩倩吐了!” - 第28章 他都知道 - 我们将目光投向地面,见夏倩倩嘴里吐出咖啡色液体,有几根如蚯蚓般的小虫挂在嘴边,虫子是活的一卷一卷的。 我看到这一幕立刻转过头,胃里腥的难受。 小三姨在我耳边道:“该!” 姨姥姥连忙站起身,指挥夏冬道:“快把倩倩背起来,我们去一趟白婆家。” 夏冬犹犹豫豫一副害怕又嫌弃的表情,迟迟没有动手。 舅妈气急的推了他一下,“愣着干嘛呢?把你妹妹背起来啊!” “脏死了!我不要!”夏冬一脸嫌弃的拒绝道。 我在心里冷笑,他们家的人就是这样冷血,除了随根以外,教育也占一方面! 舅妈拿他没办法,只好自己将女儿背在肩上,对夏冬吼道:“你过来扶着点!” 姨姥姥经过我身边时驻足一下,问道:“梨楚,你跟我们去吗?” 我摇了摇头,“家里弄成这样我留下来收拾!晚上路不好,您小心注意脚下。” 姨姥姥若有所思的点头,见我态度强硬的拒绝只好作罢,“好,那你在家把门锁好,早点睡。” 他们风风火火的离开,小三姨看着他们的背影道:“急慌慌,匆忙忙,找不到源头解心妄。” 我无奈的叹息,这家伙现在说话一套套的我也听不懂,话中的意思全靠猜。 其实在刚刚夏倩倩刚有一点不对劲儿时,我有猜测能不能是因为小三姨和以前不同了,所以被欺负以后夏倩倩遭到了报应? 可仔细一想,他们应该不会这么狠? 脑海里闪过那些虫子从嘴里吐出来的画面,浑身还会起鸡皮疙瘩,更别说夏倩倩本人了,这次一定能给她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 家里一片狼籍,等收拾完后已经很晚了,他们还没有回来。 我帮小三姨洗漱完哄睡,自己合衣靠在墙面不敢睡实。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走到床边,冰凉的手指轻轻刮着我的脸,心里的第一反应是敖久霄来了! 我想和他说话,可是怎么也长不开嘴,我看不到他的身影,只是一种冰凉的触感。 只听有个声音在我耳边毫无感情的说道:“小东西,我答应会帮你讨回来就绝不会食言!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对别人谄媚的笑,我可要罚你了…” 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空气中留下一丝若有似无的冷香味。 我心底确定是他来过,更加肯定刚刚说听到的话不是在做梦! 夏倩倩的事难道是他做的? 他在警告我,他知道我利用夏冬的事? 我越想越寒,我所做所想的这一切他怎么都知道?! 那我想利用他呢? 他知道吗? - 第二日清晨我醒来时发现他们还没有回来,起床洗漱后煮些粥和小三姨吃了点。 我对她嘱咐道:“姨姥姥可能短时间不能回来,你自己在家要乖,不要碰电和火,中午放学我马上回来。” 她似懂非懂的点头,我相信她会很乖,倒也不担心。 到了学校后,见到课桌抽屉里有一盒巧克力,上面印着英文,我连见都没见过。 我以为是谁放错了,拿出来将自己破旧的书包塞了进去。 我问萧远,“你的?” 萧远摇头,笑着回,“你的。” - 第29章 邀请 - 看着萧远似笑非笑的模样,我又再次确认了一遍,“我的?” “同学们都有。” 他又来这套,同学们都有…连借口都和昨天一样。 我哦了声,将巧克力丢进课桌里,“谢了!” 萧远家境是典型的书香门第,长得帅学习好,他可是老师同学们眼里的宝贝,天生拥有最完美的人设。 他无论对谁都是谦逊有礼的模样,从不骄傲不自大,家教素养更是得体。 我俩同桌两年除了学习上的事情几乎没怎么说过话,成绩也像是约好了一样,这次他第一下次我第一,他是班长我是学委。 即便成绩相像,可出身却差个十万八千里,有的人从出生就已经超越了起跑线。 “梨楚,周六大家说要出去聚餐,我在统计人数,你有时间吗?” 我不解风情的反问道:“你觉得我去了大家会开心吗?” 他尴尬的笑了笑,我人缘不好全班都知道,有我在可能比老师在还要让人感到拘束。 大家都在一个村里住着,自然听过一些我的传说,家里人不免要嘱咐自家的孩子离我远一点,别沾染上晦气! 在说我很少笑,眼神看起来又毒又凶,连班级里最刺头的女孩也不怎么敢明面来找我麻烦。 他尝试着劝道:“你可以多和大家接触接触呀?这次聚餐我请,所以我想邀请同桌你一起。” 我将一会儿上课要用的书和笔记翻找出来放在桌面上,冷淡的拒绝道:“不去。” “你不要着急拒绝我,反正还有好几天呢!等你想好了再说,不急!”说完,他坐正身子等待着老师开课。 这家伙倒是有股不抛弃不放弃的韧劲儿,可无论他怎么劝说我也不会去。 我放假的时间都留给了小三姨,一想到她期盼渴望我陪她的眼神,再强硬的心也都跟着化了。 我没有妈妈,更没体会过什么是母爱,可我想妈妈对女儿的感情应该也就这样? 担心她吃不好,怕她穿不暖,有什么东西自己舍不得只想留给她,看她被欺负比自己被欺负要难受难受一万倍! 我总是在心里发誓,以后我要是有能力了,想把全世界所有的好东西,全部给她。 - 当上了两节课后,黑板上的广播盒子里响起了熟悉的音乐声。 “眼保健操现在开始…” 我举起胳膊刚闭上眼睛,只听一阵跟鞋踩在地面的清脆响声传来。 班主任冯老师推了下鼻间的近视眼镜道:“梨楚,你家人来接你了。” 我满眼诧异,家人? 她笑着催促道:“快呀!还愣着干嘛?人就在学校大门口呢!” 我能想到的家人也就是姨姥姥一家,平时开家长会都是姨姥姥过来,这会儿来接我干什么? 我简单收拾一下课桌上的书本,胡乱的塞在书包里,在同学们满是羡慕的目光下走出班级。 还没等出教学楼时,萧远气喘吁吁的追了出来,手里拿着早晨放在我课桌里的巧克力扬了下手,“梨楚,你的东西落下了!” - 第30章 占有欲 - 难怪大家都喜欢萧远,他的情商很高,与他接触不会让人感到一丝尴尬或者不适,特别能与人共情。 我上前一步接过,由衷的说了声谢谢。 他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身上有一种阳光下沐浴后留下的香味,典型的白衬衫男孩,明亮又美好。 “快去!别让你家人等久了,明天见!”说完,他笑着转身跑回教室,留下一抹白色的身影。 我将巧克力藏在书包里,满腹心事的走出校门,没想到站在寒风中等我的人竟然是夏冬。 他整张脸蜡黄,下巴处长出青色的胡茬儿,他们昨晚一夜都没有回来,想必应该没怎么休息。 我连忙跑上前去,笑着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的脸色阴沉不怎么好看,近视眼镜下的眸子看向教学楼的方向,质问道:“他是谁?” 我心知他在问萧远,可还是装傻充愣道:“谁?” “刚刚那男人!” 男人?! 在我看来我们这些祖国的花朵儿正含苞待放还没等开呢,到他这就变成了男人女人了?! “我班长,东西落在了班级老师让他给我送出来。” “真的?”他还是怀疑,占有欲嫉妒心强的可怕! 我心里吐了句脏话,跟你有他吗什么关系?他以为自己是我的谁? 不过再恶心不爽脸上依旧笑盈盈的回道:“当然了!你还没说呢,你来找我有事吗?” 听到这里他更加烦躁了,胡乱的抓了一把头发,道:“还不是倩倩的事,我妈让你去白婆家一趟。” “我?我就不去了!我什么都不懂,去了也没用啊!” 舅妈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会拒绝呢? 她提前铺好了路,特意嘱咐夏冬告诉我,“你三姨也在。” 听到这句话,我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在去往白婆家的路上从夏冬口中了解到那边的情况,夏倩倩现在的状况有些糟糕。 听说她到了白婆家吐的更欢了,密密麻麻的小虫子足有一小盆儿,仿佛昨晚吃过的饭都变成了虫。 白婆什么方法都试了,听说是又朝她喷酒,又洒米打她,夏倩倩依旧没有好转,眼红着跑到人堂口前拿起供品就往嘴里塞,一边塞一边说,“好吃!真好吃!” 吃完水果吃烧鸡,一整只鸡抱起来啃,连一根骨头渣都没剩下,最后奔着人家香炉使劲,抓起一把香灰要往嘴里塞。 中间正燃着的香咔嚓一下从中间拦断,香头落在炉子里久久未灭,冒着黑烟。 白婆脸色一沉,严肃的问道:问道:“她是不是得罪谁了?” 夏倩倩折腾了一宿,白婆使出浑身解数还是不行,舅舅舅妈一合计,咬死了说是我干的,所以命令他的宝贝儿子‘请’我过去! 到了白婆门前夏冬‘好意’提醒道:“梨楚,我相信不是你,不过一会儿我妈要是很激动,你就服服软,给她道个歉,不要硬来知道吗?” 我心里冷笑。 我做错什么了还要道歉? 这一家子人都是什么鬼才逻辑?! 夏冬见我冷下脸,慌张的商量道:“你别不高兴呀!我的意思是我妈是心急,一切也是为了倩倩嘛!你忍着一次,行吗?” - 第31章 夏倩倩惨状 - 这夏冬还真能给自己加戏,他现在和我说话的语气特别像是妈宝男哄妻子所说的话。 不敢拿他妈怎么样,只会先让老婆忍一忍。 可最关键的是我和你什么关系?! 说近了是亲戚,是兄妹,说远了就他吗没有关系! 他还真是自不量力! 我懒得听他絮叨,推开面前的木门,用力跺掉脚上的积雪。 白婆家的大黄狗躲在了木棚子里,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 我本想着过去摸摸它,只听屋内惨叫连连,“啊!救命啊!” “妈,我求求你杀了我!我求求你了!” “疼,啊!好疼啊!” 夏倩倩几乎喊破了音,每一声都带着浓重的哭腔,我站在门口光听声音都能感觉到她此时生不如死! 舅妈心疼的哭着说道:“好丫头,你再忍一忍,妈已经在想办法了,梨楚再来的路上,你再忍一下啊!” 听到这儿,我迈进了屋子。我以为她只是肚子疼之类的,当看见她本人时,着实吓了我一跳。 她整个人跟血葫芦似的躺在炕上,米白色的小毛衣上几乎看不到原本的颜色,还有裤子…大腿根儿附近更是鲜红一片,炕边摆放着一个铁盆子,里面的有几条像是小蛇又没有蛇大的东西在里面欢快的蠕动…每一条都带着血不说,好像还是大肚子! 屋内充满了浓重的腥味,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刺鼻味道,我捂着嘴连忙跑出去干呕。 心里跟打鼓一样不停的乱跳,手心冒着凉汗! 真是他做的吗? 他的手段未免太狠了! 我倒不是心疼夏倩倩,我是在担心我自己…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他,我还能有命活? 舅妈随着我追了出来,难得语气软的说道:“梨楚,你可算来了!你快跟我进去救救倩倩!” 我用袖子胡乱的擦了把嘴,眼里因干呕淌出了眼泪,舅妈以为我是因为害怕,连忙道:“那些虫子不咬人的,你别害怕,快跟我进去!” “舅妈,这事真不是我做的,不是我不想帮,是我不认为能帮到她什么。” “你能!白婆说了,只要能找到源头就一定能解决!” 源头? 她得罪人的源头吗? 可据我所知夏倩倩的那一张嘴,得罪的可不仅仅是我和小三姨。 她就像是台人型喷粪机,走到哪里说话都不是中听的。 我和舅妈进去以后,见姨姥姥脸色苍老,精神状况不佳的靠在墙壁上,小三姨老老实实的坐在她身旁,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舅舅站在墙角抽烟,屋子里燃香本就烟雾缭绕,他还为此助了一把力! 白婆的精气神儿不像以往,她和姨姥姥上了岁数,折腾一宿难免会感到心力憔悴。 她哑声唤我,“梨楚,你来。” 我听话的走到她身旁,打招呼道:“白婆。” “你瞧瞧这事儿怎么弄?”她坐在炕沿撩起眼看向我,下眼袋发肿泛着青色,憔悴不堪。 “白婆,我真的不懂。” 她压低嗓音问道:“你对这事了解多少?” 我低下头没说话,她会意一般点头,道:“如果源头在你这,没找错人的话事情就好办了。” - 第32章 神明的惩罚 - “白婆,这个源头恐怕也不全是我,不过您说我该怎么做,我配合就是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在我用了无数个办法都没能让她好转,我就知道这事情不简单了,这倒像是一种故意的惩罚!” 舅妈不解着扬声道:“故意的惩罚?到底是谁在罚我女儿?” 白婆皮笑肉不笑的回道:“神明。” 舅妈气不打一处来,双手掐腰怒骂道:“白婆,都到这时候了你就别在这装神弄鬼了! 神明?! 不都说菩萨心善,我还没见过哪个保人的神明能干出这等子勾当事儿的! 我看就是啥不好的东西,孤魂野鬼!把我家丫头折磨成这样!” 姨姥姥拍着大腿咬牙道:“你这嘴到底能不能有个把门的?!都什么时候了?孩子的命都要没了,你还敢瞎说话?!” 顿时,夏倩倩那边又开始新的一轮鬼哭狼嚎,她极力的将头向后仰,脖颈的青筋暴起,用手抓着衣服。 双腿中间鼓起一块,随后感觉有东西顺着裤子往出窜,速度特别快,眨眼的功夫一只小蛇从她裤脚处钻出来,探头探脑的四处乱看。 白婆眼疾手快的用手抓住七寸,随后扬手扔进盆子中,我大概数了下应该是第十四条,这条比那些要大上一倍! 他已经开始加重了! 夏倩倩喊的满身大汗,眨眼的速度很慢,此时已经精疲力尽,完全没力气虚弱的说道:“妈,你是要我死吗?你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发誓,我再也不欺负梨楚了,我再也不欺负三姑了,我真的不敢了…!” 她一边哭一边抽泣,痛不欲生。 无论夏倩倩多不懂事可她毕竟是姨姥姥的亲孙女,见姨姥姥心疼得直抹眼泪,我想…不如算了。 这时小三姨出声道:“娃记吃,不记打,遭了罪,苦哈哈,莫作虐,与仁善,要不然,万蛇缠!” 白婆连连点头,恭敬的朝着小三姨方向俯身作揖,“您说的对。” 看来小三姨这事儿是要瞒不住了,我只想快些解决夏倩倩的事,不要让别人惦记上小三姨。 白婆问我,“梨楚,你愿意原谅她的过错吗?” 我诧异的看向白婆,想了想垂下眼回道:“不愿意。” 白婆一愣。 舅妈嗷的一嗓子,“你说什么?你到底还要她怎么样啊?她已经知道错了,还想要了她的命不成?”说着,她去拉姨姥姥的胳膊,哭诉道:“妈,这就是你带回来的狼崽子,要是没有咱们家她早就死了!现在竟然还想报复!” 姨姥姥厌烦的甩开她的手,指着她道:“这不是你们做的孽吗?!梨楚啊…你…” 我看出她的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只好插话道:“我没办法替我三姨去原谅夏倩倩对她造成的伤害,自己也永远不会原谅。 不过事情可以结束了,恳请那位神明大人收手!” 白婆见我这个么说,目光赞赏的点了点头,“梨楚,你是个好孩子,格局大又如此豁达,将来必成大事。” 我勉强的笑了笑,不想多说什么。 没过一会儿,夏倩倩停止哭泣眼皮发沉的闭上了眼睛,栽歪着头昏死过去… - 第33章 无法当妈妈 - 舅妈一瞧夏倩倩昏死过去,当场就懵了,穿着鞋着急忙慌的爬上了炕,不停的摇晃夏倩倩的胳膊,哭喊道:“姑娘啊!你别吓唬妈啊,你这是咋的了?” 能看出她是真心实意的在担心女儿,在我有意识起从来没见她哭过,这会儿眼泪跟开了水阀一样,嗒嗒往下淌。 “倩倩啊!妈这就带你去医院,夏冬,快给你妹背起来,我当初就不该信她们的!折腾了一夜不说,人还过去了!” 白婆的脸顿时耷拉了下来,不满的哼斥道:“她这是好了,折腾一宿累了,所以昏过去了!你要是不放心你就去医院看看,以后信不着就别再踏进我们家的门!” “好了?”她还是有些不信。 白婆瘪着嘴角下撇,眼神里闪过一抹烦躁,挥手道:“快带回去!回去好好给擦擦,不放心就去医院,这孩子以后怕是”说到这停了下来。 舅妈紧张的问道:“怕是什么?白婆你有什么就直说呀,你话说一半留一半这不是让人干着急吗?!” 白婆思量了一下艰难的开口道:“怕是不能有孩子了。” 舅妈当场如被雷劈了一般愣在原地,姨姥姥震惊的站起身,声音颤抖的问道:“妹子,你说的是真的?” 白婆遗憾的叹了口气,浑浊的目光看向炕边的铁盆子,道:“这么折腾还能有好?你也不是没看到,整整十四条! 这些东西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呢! 这是惩罚啊! 你家倩倩的性子要是不改,以后还有她受的!” 舅妈失魂落魄的跌坐在炕上,舅舅骂了句作孽丢掉烟率先出了门。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到没有多开心,我以为我会很开心不是可怜她,只是想到敖久霄的可怕 我到底是沾上了什么东西? 舅妈擦了擦眼泪,对夏冬吩咐道:“把你妹妹背起来,我们回家。” 夏冬吱吱扭扭的不肯,舅妈一个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夏冬捂着脸满眼震惊,吼道:“她自己造的孽,你打我干什么?” 平日里舅妈对夏冬极其溺爱,夏冬被培养成典型的窝里横,在家里是大爷,到外面装孙子舅妈连一根手指头都不会碰的,估计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挨揍! 舅妈也真是急了! 夏冬一甩袖子离开,留下老弱妇孺,是姨姥姥能背还是小三姨能背的动? 舅妈朝着他的背影恶狠狠的骂道:“我他妈就是白养你!”说完,蹭到夏倩倩身旁,看着浑身是血的女儿无法下手,不知该从哪里去抱。 我上前帮忙被她一把推开,“用不着你,要不是没有你,我女儿会变成这样?” 心里的火一下子窜到了头顶,求我帮忙的是她,这会儿埋怨我的还是她?! 我哼笑了声,笑自己真贱。 白婆让她们先回求,将我和小三姨留了下来,说想请我帮个忙。 等人都走了以后,她对我问道:“梨楚啊!倩倩的事你真的不知道?” 我坚定的摇头,直言不讳道:“白婆,我是恨她,但是就算我在恨在想报复我也会顾忌姨姥姥的面子,现在还不是我报复的时候。” - 第34章 逃不掉 - 白婆垂眸想了想,估计觉得我说的有道理,附和着点了点头。 她拿过炕边的纸壳盒子开始装叶烟,一边装一边道:“我活几十年了,还从未见过夏倩倩这么严重的,还不让你死,吊着一口气折磨你。 梨楚啊! 通过这件事情我对你有所改观了,你能帮她度过这一劫证明你不是心胸狭隘的孩子,只不过你背后的这位得罪不起啊! 有的话是天机,不能说!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切勿操之过急去走捷径,那样对你未必是好事。” 我心里一紧,白婆很厉害,眼睛灰蒙蒙的浑浊,却能看穿人的心底,轻飘飘的几句话字字敲在我的心坎上。 我承认我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肯做,不惜一切代价的去利用能利用的人。舅妈有一句话说的没错,我自私又无情跟蟒一样是个冷血动物。 可我有的选择吗? 我的人生本就是在一滩泥沼里,背上还背着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三姨,我要是不努力往出爬,那我们两个就只有死路一条! “白婆,他到底是谁?” 白婆手一抖,洒出些许细碎的烟叶。 她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更不知道他为何挑中了你我现在就想着,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哎! 你小心着些,在观察观察!” 白婆的话好似种在了我心里,像一块大石头压得人难受 在对待我和小三姨的命运上,我格外的胆小,我特别怕自己从一个泥潭中刚爬出来,立马跌入另一个泥潭 我牵着小三姨回家的路上,她突然说了句,“逃不掉。” 我下意识站住脚,侧低着头问她,“什么逃不掉?” “娃,娃,踏雪来,朝西南,大道宽…” “娃,娃,血光灾,盘中卧,鬼怪缠…” “娃,娃,心思软,金蟒缠,功圆满…” 我一怔,她好久没有唱这首歌谣了。从我出生开始她唱了十几年,我仿佛现在有点明白这首歌谣的意思。 我蹲下身子在她对面,宠溺着伸手刮了一下她肥嘟嘟的小脸,问道:“你是说我和敖久霄的事情?那你觉得我们可以依靠他吗?” 她垂下眼睫毛如鸦翅一般挡在眼帘,花瓣一般的小嘴微微翘着,过了会撩起眼帘眼神坚定的回道:“他找你,你逃不掉。” 连她也不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只是说我逃不掉,却没告诉我到底能不能依靠! 那天的雪很大,入刀一般的风刮得人皮肤刺痛,周围是一片空场,没有任何遮挡物来抵御寒风,像我们的命运一样,没人愿意为我们遮风挡雨。 我们俩在雪地里互相看了很久我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我的手臂上,笑着自言自语道:“既然逃不掉,那就这样! 反正他长得也挺帅的,我不吃亏。 不过你要记得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还有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她紧紧的抱着我的脖子,用凌乱的头顶来蹭我的脸,大伙都说她傻,我却觉得她什么都懂,她只是不会表达。 别人对她好与不好,她心里比谁都要清楚,聪明着呢! - 第35章 魔障 - 夏倩倩一连卧床很久总是念叨着冷,舅妈恨不得把家里的被子都拿给她她还是冷。 一开始看样子不像装的,宛如一朵盛放的花蔫了一般,整个人看起来都没什么生气儿。 她卧床不起舅妈为此操碎了心,我们也获得了短暂的平静,我特意去找姨姥姥聊过,话还没等说出口,姨姥姥便说,“梨楚,你是什么孩子我心里清楚,这事不怪你。” 她一这么说我心里到难受的不得了,我挺希望她骂我一顿的,因为这件事她的头发更白了,也跟着病倒了好些日子。 我怕因为这件事和我心里有隔阂,显然是我小人之心了。 有天晚上我睡的很浅,没有做梦的时候基本有点声音就会醒来,在睡梦中我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看,那种感觉越来越浓烈。 我以为又是夏冬来搞那些偷鸡摸狗的事,烦躁的睁开眼睛侧头一看,一个白色的身影披头散发的站在床边盯着我看。 我一个激灵坐起了身,下意识的问道:“谁啊?” 凭借着月光投射进来的光亮,仔细一看,站在床边穿着白色裙子头发乱糟糟垂在脸庞的人不正是夏倩倩吗? 她目光呆滞直勾勾的看着我,一声不吭! 有句话怎么说,人吓人,吓死人! “你大半夜在这跟我装什么鬼呢?” “我怎么能找到他?”她声线僵硬的问道。 “谁?”我一头雾水。 “穿绿色袍子的男人。” 敖久霄? 她看见敖久霄了? 我装傻的回道:“什么社会了?还有人穿袍子?我听不懂你说的什么” 她上前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语气急促的说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求求你了,你告诉我他在哪儿?!不是你求他他就收手了吗?你一定认识他,对不对?” 我厌烦的甩开她的手,“我真的不认识,你找他干嘛?报仇吗?夏倩倩,你自不量力的劲儿也不知道随了谁,你觉得你搞的过他?” “他害我以后都不能有孩子,他不该对我负责吗?” 我听完当场石化在原地,这简直是我本年度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你要怎么负责?” “我要他娶我!” 我:“” 她不恨、不怕、不怨还要嫁给对方? 我为她的脑回路竖起了大拇指,“真行!”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我纳闷儿的问道:“他这么对你你不害怕?你知道他是什么吗?你张口闭口要他娶你?” “白婆说了,他是神明。”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里的光像极了虔诚的信徒。 “夏倩倩,我劝你还是别做白日梦了,我找不到他,明天还要上课,请你回到你的房间去。” 她着魔了一样,坐在我的床边道:“我求你行吗?你让我见他一面行吗?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们了,好不好?” 我在心里暗嘲,敖久霄那张惊艳的脸还挺能唬人的,即便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竟然还能让人对他恨不起来? 不知道是夏倩倩脑子有病,还是我不懂什么叫一见钟情! 我冷下脸拒绝道:“我最后说一遍我找不到他,你要是再不回去睡觉我就喊舅妈出来了。” - 第36章 摇钱树 - 那晚我把夏倩倩赶走后,她的‘病’越来越严重了,虚弱到像是一个纸片人随时都能倒下。 我管这病叫‘装神弄鬼’! 也不知道她在哪整来一个香炉碗,天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烧香,冬天寒冷本就很少开窗,她整日弄得好像家里着火了一样乌烟瘴气。 最近连我也跟着不舒服,总是一阵阵的冷,再加上时常犯困,睡着了就醒不过来还噩梦连连。 有天晚上小三姨凑到我的枕头上,悄悄和我说,“有鬼。” 我身上如过电一般麻,“你少吓唬人哦,哪里来的鬼。” “点香引的。” 她的意思是夏倩倩天天烧香引来的? “她的事我们不管,快睡!” 夏倩倩就跟魔障了一样,非说自己能通神,听说还跑到白婆那跪在人家门口要拜师,舅妈一夜之间苍老了很多,好好的女儿一下子变得跟精神病一样,不过身体上没了大碍,爱怎么折腾都随她了。 不仅仅夏倩倩成了全村人谈论的话题,小三姨的事情也败露了。 舅妈在床下翻出了我藏的那块红布,还一副埋怨我的架势道:“梨楚,这可是好事呀!怎么能委屈了仙家,挂起来挂起来,我给你挑个好地方!” 她会有这么好心,打死我我也不信! 不过她的确特意收拾出一间屋子来将红布挂在了墙上,还在桌前摆了供品和香炉。 起初我没想到她到底要干嘛,后来看着家里连连不断有人登门来找小三姨,我好像明白了她为何要这么做。 一是她拿小三姨当摇钱树,在外面打着什么小神童的名号,小三姨和白婆不一样,她天生就不太正常带有神秘色彩,说出的话更让人信服。 二是她在报复我,因为夏倩倩的事情报复我。 她给小三姨做了一套衣服,那衣服怎么说呢要多夸张有多夸张,好多颜色的布拼在一起,肩上带两个角向上支起,腰腹部位紧束绣着繁杂的图案,裙摆下方好多彩色的布,一走起来倒是很好看。穿上像是小版巫婆。 后来听白婆说那是萨满服,平时穿着没什么用,只是为了唬人! 她把小三姨当成了赚钱工具,恨不得天天摆在供桌上,每次有人过来都会给扔些钱,都被她私自揣进了口袋里。 我问白婆,“她这样干坏事,那仙家为什么还要帮她?” 白婆无奈的叹息,“有的人找上门是真的有难,他们是不会看着不管的。至于收钱的事儿,不也是人为的吗?放心,她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气的红了眼,“可是我心疼我三姨,每天凌晨三点多就被拉起来,一说一整天,整个人瘦了一圈!” “作孽!你先别跟着着急,我想想办法。” 我现在能信得找的人只有白婆了,尤其是这方面的事儿,我只能来求她帮忙。 “梨楚,你知道寻龙井吗?” 我一脸茫然的点头,“知道啊!不就是村头那个很高很高的台子吗?” “没错,就是那口井。” 我们村儿的村口石碑旁有一个高台子,站在那向下望去一片漆黑一眼望不到头,有人好信猜测能有十几层楼那么高,呈圆形像一口井的形状。 据说没人敢私自下去,老一辈儿的说法是曾经有人下去过,再也没上来! - 第37章 找敖久霄的条件 - 对于寻龙井的传闻有太多太多,我听到的只不过是凤毛麟角罢了! 估计白婆和姨姥姥那个年龄,也许还能知道的多一点。 “梨楚,在我小的时候听我爷爷说过那口井的事,据说在很多年前寻龙井地动山摇,村民们亲耳听到了寻龙井下面有龙吟。好像当时还看到有条绿龙渡劫,直飞冲天。 那个时候消息闭塞,不像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没有拍下任何画面。 这几天我没事儿的时候在琢磨,你说那位神尊能不能是井下的那位?” 我觉得听起来有点扯,“能吗?敖久霄是穿了一件墨绿色的袍子,可他从没给我说过他是谁,只说过他不是鬼。” 白婆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给我也带的有些紧张,她好像有什么话没有办法说出口,纠结好久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 我从白婆家离开时正好撞到夏倩倩过来,眼底瞬间划过一抹烦躁。 有的人对鬼神躲之不及,有的人整日做梦都想与鬼神通。前者拼命逃,后者用力追赶,造化弄人! 在我俩擦肩而过时,她语气生硬的问道:“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怎么联系他吗!” “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不过…我有条件。” 她眼中闪过兴奋,双手不自觉的紧了又松开,“你说!” “既然你天天在家装神弄鬼,完全可以代替三姨的位置,只要舅妈别再折磨她,我就告诉你。” 她在心里合计了一下,再次确认道:“你说准了?” 我轻蔑的笑了声,“爱信不信。”说完,我便率先抬步离开白婆家。 心里替白婆捏了一把汗,这么大岁数还得遭受夏倩倩的软磨硬泡,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欠了她的! 等我到家时没见到小三姨的身影,只好去那间舅妈收拾出来接待客人的屋子,泄愤似的用力推开门。 小三姨坐在主位上,如藕一般的小腿搭在凳子边缘,头发整整齐齐的盘在头顶,平时她的头发大多数是乱蓬蓬的被舅妈这么精心一收拾,我居然没觉得哪里好看。 刻意又奇怪! 她身旁坐着一位妇女,仪态端庄五官漂亮,皮肤白皙透亮,拥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容颜。 身上穿着一件长度到膝盖的咖色大衣,锁骨长短的头发烫成水波纹的卷,鼻间架着一个金丝边眼镜,豆沙色的口红又不失温柔。 我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小三姨瘪着嘴委屈的伸出双手要抱抱,我直径走过去见她脸色潮红,用眼皮贴了她的额头,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会这么烫? 我立刻抱起她要走,女人起身含笑拦住我,问道:“你是梨楚?” “您怎么知道我是谁?” 我从来没见过她,平时在村里走动见到的那些大娘大姨们聚在一起聊八卦的场子中也不会有她这样的人存在。 “我是萧远的妈妈。”她自报家门道。 听到萧远的名字我起初愣了下,快速在脑海里搜索萧远是谁可能最近发生的事太多,我的心思压根儿也没在学校。 萧远还能是谁,自然是考了第一就请全班吃糖的傻同桌! “阿姨你好。” - 第38章 萧远妈妈 - 萧妈妈满意的点了点头,仔细盯着我看了半天,笑道:“我家萧远总念叨你,说你人又漂亮学习又好,这次一见还真是个招人喜欢的孩子。” 萧远在背后还会念叨我?夸我? 怕不是客套的话! 毕竟我们俩不熟,我自然也不会自恋的当真。 这时舅妈进来热情的拉着我的手,再次解释道:“梨楚回来了?我这刚出去拿东西的功夫儿你就进门了,快,这是你同学的妈妈,打招呼呀!” 我抱着小三姨费力的调整一下姿势,让她整个人能够舒服的趴在肩头。我丝毫没有想搭理舅妈的意思,客气的对萧妈妈道:“阿姨,虽然我和萧远是同学,可你也看到了我三姨在发烧,你有什么事还是改天再来!” 萧妈妈连连点头,神色愧疚的搓了搓手,解释道:“我不知道她是发烧了,还以为是屋子热的关系。” 她整个人闻起来香香的,素养和气质舅妈一辈子也望尘莫及。 “谢谢您理解。” 我刚要走舅妈立刻喊住了我,“梨楚,你等等。” 我回过头冷眼看她,“还有事?” 她皮笑肉不笑演的一手好戏,仿佛我们之间的感情多好一样,走过来搂着我的肩膀道:“你同学也病的不行了,我听你这位阿姨说你俩还是同桌呢?你这孩子心怎么这么狠呀?同学有难还能看着不管啊?” 她故意用话将我架在火上烤,上不去也下不来。我今天休息没去上学,前几天也听说最近流感严重,班级里一小半同学都请了假。 小三姨跟暖炉一样在我怀中,她也生病了,难道我不管她要去体谅外人? 抱歉,我做不到。 不过出于礼貌我也不能装作没听到,出声问道:“萧远怎么了,很严重吗?有病为什么不去医院看看呢?” 萧妈妈将眼镜摘掉,眼白部分布满红血丝,她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心疼的说道:“去过了,可是怎么打针都没用。我先生本是不信这些东西的,这次实在没招了主动让我来找大仙看看,我也是听说你这位小三姨是所以就冒然前来,没想到给你们添麻烦了。” 舅妈在一旁连忙笑的跟花一样回道:“不麻烦,怎么会麻烦呢!邻里邻居住着,我家老夏回来总能提起你家那口子,一点也不麻烦!” 我看舅妈殷勤的那劲儿,心里猜测要不然她就是图钱,要不然就是萧远爸爸能帮的上舅舅,不然她这么势力眼的人才不会站在这赔笑! 舅妈推了下我的肩膀,催促道:“还不把人放下来,快让她给你同学看看!” 萧妈妈看了眼我,为难道:“这” 我语气强硬的和舅妈回呛道:“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然后看向萧妈妈,“阿姨,你要真想看这方面的事我可以带你去个地方,我小三姨毕竟没有什么经验而且还生着病,等我把她安顿好了带你过去,你看行吗?” 这是我能做出最后的让步! 萧妈妈连连点头,痛快的答应道:“行!” “好,那您等我一下。” - 第39章 生病 - 我出屋子前故意狠狠白了舅妈一眼,萧妈妈看起来那么聪明一定不会看不懂什么意思。 舅妈想利用小三姨来卖人情,她做梦! 我将小三姨放在我们的床上,萧妈妈跟着出来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做饭烧火的炉子就离床一米多远,饭桌杂物堆得到处都是,两个女孩子的床连个遮挡的帘子都没有。 她微微蹙眉问道:“你就住这?” 住这?舅妈没让我们住在院子里的仓房内就不错了。 我勉强的笑着点了点头,“是,有地方很好了。” 将小三姨放在床上后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娃,火。”说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将手放在她的鼻息间,呼出来的气烫的吓人。 “我喂你吃些药,你睡一会儿,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她特别听话的点了点头,一点也没闹,懂事的让人心疼。 我转身去找药,家里只有成人吃的退烧药,白色药片颗粒很大的那种,小三姨虽然年龄大可毕竟身体是小,我想了想用东西敲成两半。 正要喂她吃时,萧妈妈实在看不过去伸手拦住我道:“你把人抱着,我们带她去打针。” 我低下了头没动。 她似乎看出我的难处,轻轻拍着我的肩膀,道:“钱的事你不用想,阿姨来拿。” 舅妈在一旁道:“吃点药就能好,还打什么针啊!梨楚,你别搞出这副惨样子博同情,我们家对你不好还是怎么着啊?” 我没说话,萧妈妈看向舅妈浅笑着接过话道:“你对她好就不会赚钱单用一个屋子,而让她们两个女孩子睡着这里,家里不会是没男人?还是您觉得这样很方便? 你我都是女人,这点事情还不懂吗?” 无论多急她总是温温柔柔的语气,但那种温柔不是软弱里面夹杂着一股韧劲儿,让你挑不出她任何不对来。 我在想她的内心一定很强大,不用特意拿彪悍来掩盖自己的亏缺。 那一刻她在我的眼睛里发光。 我听说小孩子在成长期是会拿一个人当榜样的,男孩子大多都会想成为爸爸或者家里比较有威望的男性长辈,女孩子大多都是妈妈姐姐或者某位阿姨。 我从小到大也没有想成为过谁,更没有谁让我觉得能成为她那样的人就行。但就在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萧远好幸福,能有一位这样的妈妈。 他上辈子是做了多少好事? 拯救了银河系?! 有萧妈妈帮忙我将小三姨身上厚重繁杂的衣服脱掉,换成她平时穿的已经坏掉的棉袄,之后便一起出了门。 在迈出家门的那一刻的心如释重负,每次在那个房子里我都是提心吊胆,随时要面临的争吵和冷嘲热讽让我疲惫不堪。 萧妈妈将手搭在我的后脑上,像是一位贴心的长者,“梨楚,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要是知道现实情况是这样的,我今天无论如何绝对不会过来。” “阿姨,是我们给您添麻烦了。” - 第40章 带去白婆家 - 萧妈妈的眼睛渐渐染了红,感叹道:“我家萧远从来没吃过这些苦,我和他爸是捧在手心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你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如此优秀,阿姨真的觉得你特别了不起。不是你给我添麻烦了,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走,我们先去给她打针,把烧退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萧妈妈带我去了村上的诊所是一对夫妻开的,夫妻俩一个是大夫一个是护士,看起来特别般配。 萧妈妈好像和那位妻子认识,话语间很是熟络,在小三姨打上针后便睡着了,护士负责帮忙照看着她,我借着这会儿功夫带萧妈妈去了白婆家。 在路上我简单和她讲了一下我家的情况,小三姨只是被舅妈逼着赚钱的工具罢了! 她听后满眼愤怒,“还有这样的人?你那小姨命都那么苦了,她竟然还要这样?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我无力的回道:“等我以后走了就好了。” “你想去哪?” “没想好,只要不在这哪都行。” 她了然的点了点头,我怕她不放心继续道:“白婆很厉害,咱们村都知道,她比我三姨更有经验,人也特别好,她一定能帮上萧远的。” “阿姨信你,我们进去!” 白婆见到我们俩时明显感到意外,笑着打趣我,“你这丫头一天怎么过来两趟,离不开我老婆子了?” 我耸肩笑了笑连忙上前坐在她身边,白婆这人看着脸冷,其实心特别软有很善良。她说她犯孤煞星,一辈子都是自己过来的,没丈夫没儿没女,她不知道该怎么爱人又渴望得到爱,在与人交际上总是反着来。 “白婆,这是我同学的妈妈,这次来找您有点事。” 白婆向萧妈妈看去,抬眉问我,“从你舅妈手里抢下来的?” 我‘噗嗤’声笑了,“是,抢来的。” 萧妈妈礼貌的上前一步道:“大姨,您好,给您添麻烦了。” 白婆喜欢有礼貌有家教的人,要是一进门就摆架子或者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不管你是什么人有多有钱,白婆只会说三个字,‘看不了’! 白婆指着地上的椅子道:“坐!” 萧妈妈显得很拘谨,坐在椅子上后连连看我,此时像个小姑娘一样手足无措。 白婆慢悠悠的卷了根烟,吞云吐雾间眯着眼睛道:“你是为你儿子的事来的?” 萧妈妈立刻震惊,惊诧道:“您怎么知道?” “丫头说你家孩子是她同学,我看到一个男孩,约么着就是他了。” “您太神了!”萧妈妈感叹。 白婆谦虚的摆了摆手,“不是我神,你把生日时辰名字给我!我瞧瞧。” 萧妈妈连忙报上各种信息,白婆在听的过程中眉头越蹙越紧,骨瘦如柴的手夹着烟一直抖,烟灰掉落在炕沿边,我连忙扫进手心里倒在地上的垃圾筐中。 “不打紧。”白婆道。 萧妈妈疑惑,问道:“您说我儿子的事情不要紧是吗?” 白婆摇了摇头,“我说梨楚,有些烟灰不打紧,这孩子还用手收。” - 第41章 萧远的情况 - 萧妈妈尴尬的笑了笑,能看出她十分紧张萧远的情况,不管多大的人只要碰到这种事难免手足无措,还不就是因为不懂。 我太能理解她此时此刻的感受了,我也是这段日子才渐渐习惯过来,小三姨刚开始那阵儿我比她还要发懵。 面对至亲至爱,谁又能做到无动于衷? 白婆一根烟尽转手又点了一颗,我忍不住劝道:“您少抽些,多大年龄了,身体不要了?” 白婆呦呵一笑,扬眉道:“你这小花还管上我了,看来是混熟了!” “熟不熟您也少抽。” 她嘴上硬可还是听话的把烟掐灭了,她脖子后抻头部尽量的向后仰,深深吸了口气又长长的呼了出来,眼睛用力一睁炯炯有神,对萧妈妈道:“你先放松些,我先说说你儿子的性格,你看看我家查的怎么样,你要是觉得行说的都对,我们在继续往下说。” 萧妈妈一脸茫然的点了点头,回道:“好,您请说。” “你的这个孩子非常聪明,我看他好像特别怕后,就是晚上走夜路的时候总爱回头看,感觉有东西跟着他或者有声音一样。 他心眼很好又善良,对父母长辈有孝心又恭顺,但是这孩子有一点不好,看着脾气不错可骨子里很犟,认死理,一条道跑到黑! 他要是执迷于一件事情,一万个人说不行也拉不回来他,有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 我见萧妈妈的眼睛越睁越大,完全一副被白婆彻底的征服了一样。 可能是我和萧远没怎么说过话的关系,我对萧远的情况一无所知,唯独清楚的就是他聪明学习好,平时总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没什么架子。 犟? 我真没看出来。 萧妈妈连连感叹道:“师傅,您说的太对了!我和您讲个事情您就明白了,小时候他特别贪玩,他爸爸经常教训他,他都是表现出一副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我该干嘛就干嘛,完全不往耳朵里进的架势。 唯独有一次我家先生换了套路,说以后再也不管他了,他就是笨根本学不好习,以后想玩就随便玩! 那次他就像是受到挑衅了一样,你越看不起我我就越得让你看得起,之后在学习上我从来没有为他操过心,只要他想拿第一没有他拿不到的,他也用实力跟他爸爸证明了他自己。” 萧妈妈说完似乎觉得说错话一样看向我,连忙解释道:“楚楚,阿姨不是那个意思,你瞧我,一激动什么话都说。” 看来萧妈妈知道我和萧远时常换班做第一的事情,我摇头道:“没关系的阿姨,萧远的确很聪明,我需要很努力学才能学会,他是一听就会,这种天赋是我没有办法比的,所以一点也不介意。” 不过想想话又说回来,阿姨话里的意思是只要他想拿第一就没有拿不到的,那平时第二的时候都是在故意让着我? 萧妈妈表情讪讪的笑了,白婆继续道:“这孩子命格占得非常好,比如十分是满分他能占到八分,非池中物啊!” “真的吗?托您老吉言了!” “不过感情路上多有坎坷,当然了人生没有十全十美的,总要有些地方不顺心,月满则缺,水满则溢么。” - 第42章 白婆的意见 - 萧妈妈一副满腹心事的样子,眼神飘忽不定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婆继续道:“反正他现在还小,还看不到那么远,任何感情都会因个人的选择而变动,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萧妈妈轻声叹息,“师傅,我明白了。我对他别的方面没什么要求,想着既然学习不用我操心,我也就能担心担心他的身体了。” 白婆听完继续闭上眼睛,过了很久很久好像坐着睡着了一样,又过一会儿才疲惫的睁开眼,声音不似刚才底气那般足,道:“他现在卧床不起了?” 萧妈妈震惊,“是的,您看出来了?” 白婆表情越来越严肃,手指快速的来回掐算,然后问道:“大概十天前他去过哪里?” 萧妈妈叹了口气,“师傅,我既然信得过您,也就不掖着藏着了。 是这么回事儿,大概十天前我儿子和同学们说是要出去聚餐,我想着也不能总学习,经常出去玩玩也是好事便同意了。 那晚他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就显得不是心思,心不在焉的样子,我记得我当时还问他,是不是和同学闹不愉快了? 平时他什么都和我说,我们的关系就像是朋友一样,唯独那天他什么也没说,直接回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从那天以后他的精神状态开始越来越萎靡,整天吵着困,睡也睡不醒,睡觉的时候还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有时候激动了还要骂人,骂的话特别难听! 我家儿子从小到大从没说过一个脏字,他爸爸是很有学识的人,绝对不允许他没有礼貌,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我们起初以为他遇到了难事,直到三天前他开始发烧,针也打了药也吃了一点也不起作用,现在烧的开始说胡话,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才出来求人的。”说到结尾,萧妈妈开始哽咽,强撑着自己的状态。 白婆想了会儿,侧头对我问道:“那个同学聚餐你去了吗?” “我没有,萧远的确有邀请我,但是您也知道小三姨还有夏倩倩的事搞得我焦头烂额,所以我没有去。” “那也就是说连你也不知道当天发生了什么?其余的同学们有私下里说过吗?” “我和他们很少说话,就算说了我也不知道。” 萧妈妈听白婆的话心急的问道:“师傅,您的意思是得知道当天发生了什么是吗?现在这情况得怎么办呀?! 您也看出我儿子的情况了,他要是不想说我是绝对问不出来半句的,我还不认识其他的同学。” 白婆思量了一下,道:“梨楚,这事儿还得你去,大人若是出面询问,孩子肯定会有惧怕心理,到时候随便编了瞎话糊弄我们,白忙活了不说,你同学的病也治不好。 我和你这个阿姨先去她家看看你同学到底怎么样了,你帮着找其他同学打听打听那日的情况。” 白婆的建议让我有一点为难毕竟小三姨还在医院躺着等我回去,而且在她刚开口时我已经猜到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脑子里便开始盘算我应该去找谁? 思来想去,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 第43章 找人打听情况 - 我很喜欢萧妈妈,看她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又好心的帮忙给小三姨治病,我不能不知道感恩的拒绝,立刻答应道:“好,我这就去问。” 萧妈妈含泪对我说,“楚楚,谢谢你。” “我应该的阿姨,您别着急了,晚点我要是打听到了立马就来告诉白婆。” “好好好,等萧远好了阿姨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我从白婆家出来后脑子里一片空白,依旧不知道该去找谁问,而且连当天有谁去了也不清楚,对于同学们的家分别住在哪儿更是一无所知。 后来脑子里灵光乍现,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我应该去找冯老师! 冯老师叫冯静,人年轻长得又漂亮,听说她是大城市过来的,教育理念很特别,不像别的老师总是板着一张脸,而她却总是爱和我们打成一片。 当然了,该严肃的时候一点也不逊色,打人的时候也是蛮狠的。 我想冯老师应该会知道同学们的住址,毕竟每个学期都要家访,如果有她帮忙我会省很多力气。 我直接去到学校的教师宿舍,几番打听才找到冯老师所住的寝室,我敲了敲门很快便传来一记清脆欢快的声音,“来啦!等一下哦!” 没过一会儿她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现在门口,看到我时先是一愣,笑容凝固在脸上。 她颇为意外的问道:“梨楚,你怎么过来了?找老师有什么事吗?” 我仔细想了下该怎么去组织语言,她见我磨磨蹭蹭半天没开口,伸出手拉着我的手腕道:“进来说,门口风大。” 屋内的环境特别简陋,只有一张木制的单人床上面扑着蓝白格的床单,红漆地板因为年久失修退了颜色,房间里很潮湿进门便感到一股温热的潮气扑面而来带着一股霉味。 地中间摆放着一个塑料板凳,上面有一个水盆子,估计是刚洗完头发还没来得及收拾。 “冯老师” 她拿毛巾将头发包在头顶,伸手拍着床铺热情的说道:“梨楚,快来坐,我爸爸给我邮了老家的特产,你等着我拿给你吃。” “冯老师您快别麻烦了,我这次来是有点小问题想要问你。” “问?是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我摇了摇头。 听说像这种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可能很难相信怪力乱神这一说法,脑子里想了无数种办法该怎么去问,后来通通觉得不太妥帖。 两眼一闭直接问道:“老师,我想问一下宗绪乾家的位置。” “宗绪乾?”冯老师突然笑了,眼神在我身上来回打量颇感意外道:“你怎么还想着找他了?” 宗绪乾是我在这个班级两年里唯一一个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同学他坐在最后一排,成绩永远稳坐班级里的倒数第一。 不过我们俩没有交集绝不是因为学习好与坏,只不过他这人嘴太毒,我话也不短,我们俩要是成为朋友那别人可就要遭殃了,如果我们俩成为敌人,估计也够对方喝一壶的! - 第44章 被怀疑早恋 - 宗绪乾的名字听起来很霸气,颇有点古代皇帝名号的韵味,可人却长得特别秀气,漂白的小脸还没有巴掌大,一双妖媚的狐狸眼,说起话来神态总是娘声娘气的。 不过他不骂人的时候的确能给大家带来不少欢乐,班级里的同学跟他关系都不错,我想他这么爱凑热闹的人,应该一定会去的。 “冯老师,他把我的练习册抢走了,我想找他要回来。” 冯老师笑着说道:“还有这事儿?不过他从来不写作业,抢你练习册干嘛?” 她一点没留情直接戳穿了我的借口,我当时就石化在原地,脑海里闪过一排问号 他!竟!然!不!写!作!业? 那怎么从没听哪个老师批评过他呢? 难道已经是打心眼里已经放弃了? 冯老师浅笑着拉着我的手,将我带到她的床边,语重心长的问道:“你跟老师说实话,是不是宗绪乾骚扰你了? 老师明白你们现在是青春期,但老师也得告诉你,你是咱们班学习最好的孩子,现在正是关键时期可不能想些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耽误了学习呀!” 我见她误会,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再缺爱我也不能和他一个嘴巴阴毒的娘娘腔早恋呀! “不是,老师,我找他有点别的事情。” “那你跟我说是什么事情,老师看看能不能帮到你。”她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我为难道:“老师,我真的不能说,不过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您就告诉我!成吗?” 冯老师想了想,起身去门口的灰色铁柜子里翻找出来一个蓝色册子,随后将宗绪乾家的地址抄在纸上给我。 “给,跟我还神神秘秘的,不过你要记得啊!有事必须找老师,不要自己扛着,听见了没?” “嗯,我会的,谢谢冯老师。” 从她那离开后我长舒了口气,总算是蒙混过关了。我拿着纸条按照上面写的地址寻到了宗绪乾家,敲门前还有一点紧张,不知道他的父母会不会多想。 那年代的想法很守旧,男孩和女孩基本放假时都不会有联系,只要联系被看到了就给你定性早恋,神经兮兮的! 萧远妈妈这种算是开明的了! 幸好,前来开门的人是宗绪乾。 他见到是我时露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嘴歪着勾起,挑眉挤眼跟看到鬼了似的。 我透过他的身影见到他家很乱,东西被丢的到处都是。他还没等说话我已经听到了屋里谩骂的声音,他眼底闪过一抹厌烦和无奈,连忙穿着拖鞋走出来将门关上,怕我看到里面的情况。 刚刚疯狂骂人的女人难道是他的妈妈吗? 听着好像是喝醉了这才几点就喝醉了? 他脸上有一种被人撞破窘事的尴尬,不耐烦道:“这不是我们高贵的学委么?怎么这么闲,大驾光临了?” “我来问些事情,你现在方便吗?” 他故意看向别处,故作高傲的扬着下巴,一脸的烦躁。 “方不方便你不也找来了?有话快问!我可忙着呢!”说着,双手放在身前来回抠着好像在拔倒刺,浑身上下一点阳刚之气都看不见。 “萧远请大伙聚会那次你去了吗?” - 第45章 遵守约定 - 宗绪乾突然停下抠指甲的动作,眼睛瞟着地面故意不与我对视,我猜测他应该是在掩盖什么或者考虑该怎么和我说。 “跟你有什么关系呀?怎么,你后悔了?”他突然靠近我,距离太近导致我不悦的向后退了一大步。 我后悔神马?! 有什么值得我去后悔的? 后悔没去和他们玩,没招惹到脏东西?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去了还是没去,需要这么费劲吗?” “梨楚,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我顿时失去了耐心,语气急躁的朝他吼道:“你别跟个女人似的磨磨唧唧的成吗?你到底去没去,要是去了那天都发生了什么!等你的信息救命呢,怎么墨迹起来没完没了?” 他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抱着肩膀看我,那眼神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梨楚,原来你也可以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啊?” “废话,我又不是哑巴!” 他翻着眼皮给了我一记眼刀,死犟的回道:“那天的事你别问了,我们发过誓谁也不许把事情说出去的!” “发誓?多严重的事还需要发誓?我这么跟你说,萧远已经病倒了,我是代表萧妈妈过来问你那天的事情,你是她的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了!” 他紧张的蹙眉,颇为惊讶的问道:“什么?萧远也中招了?” “也是什么意思?还有谁出事了?” 他再次朝我翻白眼,一副不想说的表情,我此时特别找个勺子给他眼珠子挖出来,我让他翻翻翻! 只听他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平时也不和我们玩,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没去,原本萧远要请我们吃大餐最后没去上,不然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莫名其妙!你们吃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到底说不说!我最后问你一遍!” 他烦躁的靠在墙壁上,垂头丧气的回道:“你到底要知道什么啊!” 能看得出他内心无比纠结,又想遵守与伙伴之间的约定,还怕不说会害了大家,这会儿正在做强烈的思想斗争。 “那天所有的事情原封不动的讲一遍,萧远不是你的好朋友吗?他在等你救他!” 他黝黑的眸子一震,原本白皙的脸瞬间毫无血色。 我们站在楼道中,他动身准备下楼,见我没动回头道:“要是想知道就跟我出来。” 我随着他一路走和来时的路线一样,我以为他是怕家里人看到误会所以想找个隐蔽的环境,没想到他带我来到了学校后山的一条小路上。 折腾一天下来我已经很累了,心里还担心小三姨的情况,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我随着他漫无目的的走,心里开始焦躁起来。 “宗绪乾,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他站住脚回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们去哪了吗?诺,就是前面那个林场!” 我顺着他下巴所指的方向看去,说是林场其实也不太准确,因为那一小片地中只有几颗秃树在迎风矗立,树下有几个长方形水泥搭建的水槽,到了夏天有很多孩子会来这边玩水,不过大冬天的他们来这干嘛? - 第46章 红色绣花鞋 - 宗绪乾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中,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毛衣,风一打就透了。 我这才想起他直接跟我出来连一件外套也没穿,有些自责的问道:“你冷吗?” 他突然笑了眸子里略带嘲讽,“高冷学霸还会关心人呢?” 冷嘲热讽的语气让我顿时不想可怜他!冻死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冷下脸道:“这回你能说了?我真的赶时间!” 他深吸了口气,徐徐道:“那天我们原本的计划是去镇里玩一天,萧远还特意去了你家找你,我们在路口等着,等了半天他才出来。” 我一脸懵,“找我?没有啊!” 在脑海中仔细回想了一下,他们出去那天我好像在家里和舅母因为小三姨的事吵了一架。 “反正他说你有事去不了了,看模样挺失落的,感觉没什么兴趣出去玩了。然后小胖提议说春天有春游,冬天也能冬游,不如买些吃的上山,他说山上有个洞他小时候经常去玩,要带着我们去探险。” 我顺着林场看去,天色太黑看不到他所说的洞。 “之后呢?” “萧远组织大家出来的就算没兴趣了也不好不去,当天有我、萧远、小胖、卫寒、戴晋、露露、程琪一共七个人,三个女生处于好奇挺兴奋的,我觉得脏不想去,小胖拉着我不让我回家,所以我们买了些吃的一起去洞里探险。 小胖这人你也清楚,平时一惊一乍,长得人高马大其实胆子比鹌鹑蛋还小!那地方被他说的要多玄乎有多玄乎,还说以前去的时候还见到鬼了!我们都笑他吹牛! 去了以后见里面漆黑一片,还好事先准备了蜡烛电,那地方又脏又乱随处可见的垃圾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我他妈真是脑子坏掉了,后悔答应跟他们去那种破地方! 大家都还觉得挺稀奇,因为从没有人知道山里还有一个洞,纷纷揣着一颗好奇的心。我们在洞里走了很久,走到头的时候看到一个牌位。” “牌位?谁的?”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估计是死人的!上面还绑着大红花,搞的怪喜庆的。牌位前面的贡品烂成一滩水,奇臭无比,还有几个二两瓶装的酒瓶子,时间长酒也挥发的没剩什么了。 然后我就觉得挺膈应的,直吵着要走,小胖这个欠b拿着蜡烛放在下巴处装鬼吓唬人,小姑娘们被他吓得嗷嗷叫,我们一时慌乱不知道是谁撞翻了牌位。 你猜牌位后面有什么?” 我听的正入迷被他莫名其妙的问题搞得一愣,我怎么知道有什么?! 我瞪了他眼,“别卖关子!” “有一只红色的绣花鞋。” “绣花鞋?谁的?” 他点了点头继续道:“我猜是牌位主人的!而且只有一只,约摸着也就巴掌大小。 小胖手欠的拿了起来,几个女生凑过去直呼好看。她们的眼光我也是没搞懂,绣花鞋有什么好看的?大家拿着来回传阅,只有我嫌脏没碰。” - 第47章 你别装傻 - 听宗绪乾三番五次说‘脏’这个字眼,这才注意到他的确干净,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身上衣服熨烫的看不到一个褶皱,脚上的鞋虽然旧了点,可是鞋边部分擦拭的又白又亮保护的跟新的一样! 我猜他可能是有洁癖,或者特殊的在意环境和卫生。 那他的家怎么那么乱? 刚刚透过门缝看到他家地面有很多垃圾,衣服丢的到处都是,还一股子刺鼻的酒味。 他这么干净怎么不收拾收拾? 瞧,我这注意力跑到哪去了! 我对他问道:“那双鞋萧远也看了?” 宗绪乾点了点头,“没错,他不是学习好吗?大伙就追着他问那双鞋是哪个年代的,是不是古董能不能卖钱之类的。 萧远是学习好,但他又不是鉴宝大师,看过后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当天他的心思就没在出去玩上面,我要是约了自己喜欢的人却被放鸽子,我也会不开心。”说完,还不忘瞪我一眼。 “你放屁!”我忍不住骂他。 他不服气的双手掐腰回骂,“你才放屁!哎?你平时看着文文静静的,你怎么说话这么脏呢!” “你说话不脏?我告诉你你别在这瞎说,我和萧远同桌两年一共也没说过几句话! 别把脏水泼我身上! 从我找你,你就一直在阴阳怪气的,宗绪乾我是扒你太爷坟头了?你跟我搞这一出?” 宗绪乾听我说完满眼讥讽的笑了,“我说梨楚,你是真学傻了,还是在这装傻呢?萧远喜欢你全班都知道,只有你自己装不知道呢?” 装? 我还用装?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我被他气得半晌没说出话来,宗绪乾为了让我死的明白,也是替萧远感到憋屈,指着我妖里妖气的说道:“你哦!你就是没良心! 你知不知道以前都是萧远拿第一,你可是万年老二,就因为有一次去老师办公室听到老师念叨,你的家庭环境特殊,要是能得到助学奖金就好了! 你想想哪次有助学奖金的时候,萧远不都是发挥失常,他为了啥?为了让你拿到那笔钱!” 我当场石化被呛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他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这你就愣了?还有,萧远本可以次次让你!你知道为什么有时候不让你吗? 因为他想找个理由接近你,为了给你买点东西,怕你会拒绝要给全班同学都买一份,但你从来没发现过,唯独你的和别人的不一样! 还有” 他越说越激动,条条框框的罪证将我钉在了耻辱柱上,好像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样! 可这些他没说的之前,我真的从没注意过 我哪知道萧远还有这个心思! 我以为他是那种对谁都很好的大暖男,而且他从未对我表现出特别来,班级里偶尔也会有一些谣传,谁喜欢谁谁谁,可喜欢的方式都是动不动欺负对方一下,然后班级同学跟着起哄。 青春期里的喜欢既懵懂又无知,萧远这种更是奇葩! 我跳过他的谴责逃开话题道:“你能不能继续说当天的事?想骂我随时都可以,可萧远等不起!” - 第48章 事情经过 - 宗绪乾渐渐冷静下来,大喘了几口气继续道:“萧远看完就把鞋子放回去了,小胖为了吓唬那几个女生就无聊的装神弄鬼的搞了些把戏,一整弄出点动静来。 后来蜡烛突然灭了,我们以为又是小胖的恶作剧,我就有些烦了,骂了他,可小胖特别委屈的说不是他干的。 我感觉气氛瞬间凝固下来,萧远拿火柴正要点蜡烛,露露嗷的一声惨叫,哭着问谁踹她了? 我下意识的看向小胖,他站在露露对面距离很远,不可能是小胖做的,露露也同样发现了这点,我们心里发慌,拿着东西准备走。 萧远为了给大家照亮拿着蜡烛走在最后,没一会我听到一声吃痛的闷哼,我回头看他脸色特别难看,额头全是汗。 我问他怎么了,估计他怕我们害怕没说什么。 出去以后露露挽起裤子一看,她说被踹的地方起了巴掌大的一个红印子,整块肉仓了起来,像是谁拿着鞋抽了她留下的痕迹一样,大小和里面的绣花鞋几乎没差。 而拿过那双鞋的人身上都有,唯独萧远没有撩起衣服看。 当时萧远对我们说那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我们也怕出事约定好谁也不准说,第二天露露就请假没来上学,老师不是说她感冒了,但我们隐隐觉得不对劲。 陆陆续续那天一起去的同学都请了假,今儿你又说萧远生病了,我想应该和那件事情有关系?” “你觉得你没事是因为你没有碰到那双鞋?” “没错,我没碰过,而且也没有发生奇怪的事。哦,对了!在露露和卫寒请假后,小胖有次和我说,他梦到那双鞋了,好像挺可怕的,跟我说的时候一直抖。”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告诉萧妈妈她们。”说完,我转身要走。 身后的人突然叫住我,“梨楚!” “嗯?”我回头。 他眼神躲闪了一下,“你不要和萧远说你知道了,我能看出你是个很有心气的女孩,大家都是同学,请你别伤害他。 如果默默付出能让他高兴的话,希望你别戳破他的梦。” 我想了下点头道:“明白了。” 在这次和宗绪乾聊过后,我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他说话好成熟,我自认因为家庭环境的关系我比较早熟,没想到平时看着疯里疯气的他,也要比班上的男孩子成熟许多。 我一路小跑着回白婆家见大门紧锁,约莫着她应该是在萧远家还没回来。 我只好先去诊所接小三姨,等我到诊所的时候见她已经打完针,护士阿姨给她拿了一颗苹果,她抱在胸前吃的津津有味。 脸上的红也已经褪去,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我和那对夫妻道谢,“真是麻烦你们了,有点事情来晚了。” 护士阿姨和蔼可亲的笑着和我说道:“客气什么呀!这孩子可懂事了,不哭不闹的。” 呃孩子? 好! 她看着的确只有几岁的样子。 “我现在能带她走了吗?” - 第49章 帮忙帮到底 - 我静静的看着护士阿姨,心里很怕她说,过来把钱结一下。 护士阿姨似乎看出了我的忧虑,笑着点头道:“当然可以,钱已经给过了,刚才你阿姨还打电话问你过没过来呢!” 听她这么说我在心里猜测能不能是白婆着急知道结果,连忙问道:“阿姨,我能给她回一个电话吗?” “可以呀!电话在这,我帮你回拨!” 我走到电话旁等待着,那边接通后护士阿姨对着电话道:“蔓蔓姐,小丫头来接人了,她说要和你通话。” 萧妈妈叫蔓蔓?还真是一个符合她气质的名字。 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护士阿姨继续道:“好,我这就给她。”随后将话筒递给了我。 我接起电话喂了声,萧远妈妈的声音立刻传来,焦急的问道:“孩子,你打听到了吗?” “嗯。” 我想一股脑的告诉她全部,却又不好多说。 萧妈妈听出我在吞吞吐吐,问道:“你身旁有人不方便是吗?” “嗯。” “楚楚,那你现在能来我家吗?我把地址给你,你可以带着你三姨过来,晚点我送你回家。” “好,我现在去。” 既然已经决定了参与这件事我不想半途而废,而且听宗绪乾说萧远默默的做了那么多,要说内心毫无波澜一定是不可能的。 我觉得我应该为他做些什么,哪怕是帮他度过这次难关,不然总觉得像是心里亏欠他一样。 我走过去抱小三姨,她挣脱着自己下床,牵着我的手道:“自己走。” 我勾着手指去刮她的鼻尖,“知道心疼我啦?” 她憨憨的笑,举起苹果道:“娃吃。” 无论她多大,我在她眼里都是小娃娃。 我没有拒绝弯下腰象征性的咬了口,汁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嗯,真甜!” 要是不吃,她心里会一直别扭着。 护士阿姨过来整理床铺,还感叹道:“你们是亲姐妹吗?感情真好!” 我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 也许他们是外地过来的并不知道村里的情况,年轻人又不爱与大妈们一起聊八卦,所以对我们的故事并不知晓。 “谢谢您了,我们先走了。” “不客气,不客气,我送送你们。” 我牵着她往萧远家走,她发现并不是回家的路,眼神里布满了好奇,问道:“去哪儿?” “去白天那个阿姨家,嗯…你该叫她姐姐。” “好。”她奶声奶气的回。 路程有些远,我俩牵着的手被风吹的通红,她几次坚持不住想坐在地上耍赖。 我抱她她又心疼我累,磨磨蹭蹭走到萧远家一共用了四十多分钟。 当我站在萧远家门前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在这个村子住了这么多年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房子。 红木大门上面雕刻繁杂的图案,三层小楼白墙灰瓦,院中有两个黄色路灯照亮前方整片院区,好像种的竹子。 整幢房子从外观看起来十分高雅,不会显得过于浮夸。听说萧远爸爸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整个家族是书香门第,有学识更有能力。 虽然地点偏是偏了些,可要是在村里建这样的房子却会觉得非常格格不入。 - 第50章 谢谢 - 萧远家简直就是我们这个村子的世外桃源啊! 我见小三姨水汪汪的眼神眨阿眨,笑着问她,“喜欢吗?” 她痴痴的点头,“喜欢。” “以后我们也会住这样的房子,等我赚好多好多钱,让你过最好的生活。” 她甜甜的笑了,只有她不会嘲笑我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上前叩门半天没人开,想着距离太远里面的人肯定听不到,门旁有一个白色的按钮,我犹豫着按下,一阵类似电话铃音响起。 园内很快便有了动静,一阵急促的跑步声传来,萧妈妈很快把门打开,“楚楚你来了,快,进来说。” “阿姨,不好意思,来晚了。” 她看向我身边的小三姨,立刻明白我因为什么而耽误了。 她感激的对我说道:“你家人有病了还要为我家萧远的事情跑来跑去,是我该不好意思,你们还没吃饭?赶快进来吃些东西!” 我们越往里面走,我心里便越为之震撼。 由衷的感叹道:“蔓蔓阿姨,您家可真好看。” 她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之色,“你怎么知道我叫蔓蔓?” 我挠了挠头,“我听护士阿姨这么叫您。” “你这孩子可真聪明,这房子呀我们也是刚搬来没多久,光建加上装修一共用了三年。你要是喜欢没事多和远远回家来玩!” 我站住脚犹豫了一下,道:“阿姨,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你说。” “萧远考试发挥失常的事情您知道吗?” 她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略有尴尬,回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您今天说只要他想第一,没有拿不到的。我想您应该知道他是故意发挥失常的? 我听同学说了一些,他是为了让我拿到助学金才故意让我得第一的。” 萧妈妈见我这么说也不再伪装,她叹息着点头道:“是,我知道。 我太了解远远的成绩了,在几次失常后我去找过你们老师,拿到了他的卷子,那些题就算是马虎也不可能错的那么离谱。 回来以后我问他到底为什么,他说他的同桌是一个很可怜的女孩,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连上学都是一种奢侈,所以他想帮帮忙,又不好直接帮助怕伤了你的自尊心。” 我听后对萧妈妈九十度弯下了腰,萧妈妈连忙过来扶我,“你这孩子这是干嘛呀!” “阿姨,我答应过同学不告诉萧远我知道了,但我还是想和你们说声谢谢。” “不用!就算远远考第二阿姨也高兴!因为我觉得善良要比成绩重要,我很庆幸自己的儿子不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冰冷无情的人,他能有这样的心,我发自内心的为他自豪。” 我点了点头,“阿姨您别跟萧远说,我不想以后他看到我尴尬。” “放心!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我们穿过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 院中一株梅花树上面映着淡粉花朵,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房子正门上面桶瓦泥鳅脊,那门栏窗皆是细雕新鲜花样,并无朱粉涂饰,一色水磨群墙。 下面青石台阶,凿成鱼鳞花样,下面虎皮石,随势砌去。 - 第51章 小三姨未卜先知 - 楼梯两旁有两只神兽镇守,张着大嘴横眉竖目,张开手爪,如鬼怪,或如猛兽,纵横拱立。 院中鹅卵石上苔藓成斑,其中微露羊肠小径,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甬路山石点缀,夏天一定会更加美丽。 刚进入一楼的大门,首先看到玄关墙前面摆着一个石雕佛手,手心缓缓淌下流水,水滴落下的声音让内心都跟着接受到了洗涤。 桌上一根檀香燃到一半,伴随着佛手周围布满水汽的白雾环绕,营造出一种很美的氛围。 大厅四面皆是雕空红色木板,正中间挂着一副流云百蝠,还有许多毛笔字画,我见不出是出自谁之手。 有一面墙一槅一槅放有贮书处,安置笔砚,茶几上的白蓝瓷供花瓶极为夺人眼球,且满墙满壁皆系随依古董玩器之形抠成的槽子,诸如琴、剑、笔墨之类,虽悬于壁,却都是与壁相平的。 ‘风雅之家’真不是白叫的。 对面迎来一位阿姨,她恭顺的说道:“太太,现在用晚饭吗?” 萧妈妈点头吩咐道:“你上楼去叫师傅到餐厅,我先带着楚楚过去。” “好,我这就去。” 我连忙对萧妈妈道:“阿姨,饭就不吃了,我跟白婆说完就回去了。” 她摇头道:“什么急事也不能饿着肚子,你放心,要是晚了你和白婆都在这住下,家里最不缺的就是房间,我来想办法和你舅妈说。” 我心里还是觉得忐忑,不过既来之则安之,随她们安排! 当我们坐在巨大的餐桌上后,并没见到传说中的萧爸爸,白婆下来的时候更是一脸愁容。 我担心的问道:“萧远很严重吗?” 白婆叹了口气,“迷迷糊糊的说胡话,烧一直没退,刚才醒了一会儿,吃了饭你可以上去看看他。” 我点了点头,“好。” 白婆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快和我说说!” 我谨慎的看了眼站在一旁刚去叫白婆吃饭的阿姨,萧妈妈介绍道:“这是我家照顾的阿姨,没关系,有什么话你随便说。” 我还没等开口,只见小三姨双手抱着玻璃杯子小口小口嘬着里面黄色的橙汁,突然张口道:“红彤彤,金线绣,砸香炉,嬉笑怒,女鬼泣,哭唧唧,拿鞋抽,要报复!” 我呆呆的看着她,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 白婆也显得很震惊,连忙看向我问道:“她说准了?” 我不可思议的点头。 她与宗绪乾说的一字不差! 怎么可能这样?! 连白婆都没看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简单的几个字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小三姨也太神了?! 萧妈妈却一脸蒙,完全没听懂小三姨的意思,问道:“楚楚,你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连忙回道:“没事。”之后,我将宗绪乾所说的话,原封不动的重复了一遍。 白婆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我还没等说完她就已经闭上了眼睛。 之后听她沙哑的声音无奈道:“怎么就得罪了她呢!这几个孩子玩什么不好,非要去砸人家的香炉,哎!” - 第52章 该如何解决 - 宗绪乾并没说砸香炉的事,可能是牌位到了的时候不小心砸翻了香炉他们没有注意到。 见白婆阴沉的脸色,我猜测她所说的那个人一定不是一般的人物。 萧妈妈紧张的问道:“师傅,那鞋的主人到底是谁啊?我们现在有什么好办法吗?” 白婆没回答反而慈爱的看向小三姨,哄着的语气问道:“小梅啊,你觉得这事怎么办呢?” 小梅是我三姨的名字。 小三姨呆呆的看着她,垂下眼眸卷翘的睫毛遮住眼底。 她的小手不停的在抠玻璃杯底座雕刻的莲花,想了很久才说道:“面团捏,七家鞋,跪忏悔,重修圆。” 白婆满眼赞赏的点了点头,对小三姨的方向抱拳恭敬道:“多谢您指点。” 我不知道她在和谁说话,是小三姨还是她身上的仙家。 萧妈妈本是个聪明又有学识的人,可在白婆和小三姨面前眼神里总是茫然,估计她一句也听懂。 “楚楚你三姨叫小梅是吗?” 我点了点头,回道:“没错。” 她对白婆问道:“小梅说的是什么意思呀?您给我解释解释,我真的听不懂。” 白婆道:“这个女人是…哎,你们是后搬来村儿上的,估计说了你也不知道,反正是个比较邪的东西,不然坟能在山洞里吗? 那山头顶上特意修了一座山神庙,没有这个山神庙压着估计她得闹翻了天! 这几个孩子误闯了她的坟茔,还不小心打翻了香炉,最严重的是那只鞋,鞋是什么东西? 鞋之邪也! 拿邪玩,那还不是要了命了? 她现在就缠着几个孩子不放,你是找到我了,那几个家长估计还被蒙在鼓里呢! 小梅的意思是拿面团捏几个小人给她送下去,然后拿着七家不同姓氏和属相人家的鞋送过去,以邪治邪,最后让几个孩子过去认个错,把她的坟给重新修整一下,也许她能不闹了。” 终究还是白婆经验十足,小三姨短短几句话她已经完全体会了,要是没有她我和萧妈妈一样完全听不懂。 萧妈妈连连点头,对身后的阿姨吩咐道:“师傅说的都好好记下来!千万别出差错!” “明白太太,记下了。” 既然事情已经有了进展,我们稍微放松下来吃了些饭,饭后我和白婆萧妈妈上楼去看萧远。 他的卧室比姨姥姥家还要大,一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书房。 黄花梨大案上摆放着基本经典的英文读物,屋子正中墙,悬挂着一张大彩色照片…萧远和他的爸爸妈妈,脸上的笑容特别灿烂。 有一面墙上摆放着无数奖杯,墙边挂着金银各色的圆奖牌,还有一些类似机器人一样的摆件。 壁是白色的墙纸印着一些原色图案画,两个书架也是白色的,那上面又非常美观地闪着许多金字的书。 并且书架的最上面放着一盆藤草,草长得有三尺多如幔帘似的垂了下来,绿色的小叶子便隐隐地把一些书掩盖着。 这些装饰和情调分明彰显出这书房的主人对于一切趣味都是非常有兴趣的… - 第53章 分不清现实还是梦 - 穿过书房便来到萧远的卧室,床上铺着一块深蓝色富丽的绸罩单,床旁桌附近有一个镂花的象牙脚凳,上面三盏银制的灯架,点着高大的蜡烛把全屋子照得通明。 萧远痛苦的闭着眼睛,身上的白色短袖被汗沁透,额前的头发湿哒哒的贴在脸上。 我紧张的看了眼白婆,不知道他这么难受我还该不该继续上前。 白婆摇头给了我一个没事的眼神,我束手束脚的靠近床边,试探着轻声唤道:“萧远。”不经意间他蹙了下眉头,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 我见他不是没反应,又叫了声,“萧远?你醒着吗?” 他缓慢的睁开眼睛,眼神迷离又涣散。 我以前从没仔细的看过他,这会儿看起来虽然有些憔悴,光洁白皙的肌肤,有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的眸子里像是有星星一般,如樱花般优美的唇瓣毫无血色,可还是掩盖不住如雕刻般五官的精致,高挺的鼻浓密的眉,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他在看到我后眼神渐渐聚焦,随后苦笑的勾起唇角,“楚楚。” 我突然僵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楚?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亲昵的叫我。 “我又梦见你了,楚楚。” 我看他是烧糊涂了,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我拉过床旁的椅子坐下,道:“萧远,我是梨楚,不是梦。” 为了掩盖我知道的一些事,故意装作和以前一样冷冰冰的语气。 他睁大眼睛茫然的左右看了看,随后慌张着一个激灵弹着坐了起来。可能起的太猛了,眯着眼睛痛苦着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连忙提醒道:“你慢点!”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按着太阳穴,过了一阵再次睁开眼睛紧张的将被子拉到脖颈,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你怎么来了?”他尴尬的问。 我见他这傻样子没忍住笑了,“你捂那么严实干嘛?又不是没穿衣服,至于吗?” 他见我笑了呆呆的看了我半天,随后脸红着结结巴巴道:“我、我忘了。”说完又将被子拉回原位。 “我来看看你,你还难受吗?” 他摇了摇头,想了想又反口似的点了点头。 “到底难受不难受?!” “难受。”那表情委屈巴巴的,声音哑的不行。 这时萧妈妈上来,见白婆站在门口连忙道:“你怎么不坐啊?” 萧远这才发现门口还有一个人,脸上顿时升起了两团火烧云。估计想到自己刚刚撒娇的窘态被陌生人收入眼中,此时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对他的改观就像宗绪乾对我改观一样,在外人眼里我是学霸,骨子里高傲的不行连一句脏话也不会说。 其实,我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我生气了会骂人,也没有那么难接触,只不过眼睛长得冷了点。面前这位也一样,各项成绩优异,也会有手足无措憨憨的一面。 “这位婆婆是?”他问。 萧妈妈将自己儿子所有情绪收入眼中,连忙给他递台阶道:“这位是白婆特意来给你治病的,萧远,快叫人!” 他礼貌又虚弱的打招呼道:“白婆婆好。” - 第54章 幻觉 - 白婆笑呵呵的走到床边,感叹道:“我在这守了一下午也没见这小子说一句话,梨楚一来都能坐起来了。” 萧远的脸更红了,恨不得将头重新钻进被子里。 萧妈妈跟在一旁跟着笑着附和,解围道:“同学之间关系好,见到同学难免兴奋。” 萧远感激的看向萧妈妈,连连点头道:“对,我是看见梨楚太亲切了,可能是想同学们了。” 萧妈妈拿起床旁的手帕细心的帮他擦拭额头的擦汗,关切的问道:“儿子,还难不难受了?你不知道,你都要吓死妈妈了!”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呀!今天多亏了楚楚帮你跑东跑西,一整天下来刚吃饭,等你好了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我连忙起身回道:“不用不用。”说真的,心里惭愧,我还不知道怎么感谢他,这会儿怎么好意思接受他的感谢。 萧远嘴角悄悄上扬,连连点头道:“我会的。不过,妈,我到底怎么了?” 萧妈妈故作严肃冷下脸道:“还不是你们几个孩子瞎出去玩惹了祸,发生了事情你怎么不和妈妈说呀!你这让人多担心!” “真的和那地方有关系?” 萧妈妈皱眉反问,“你说呢?哎,我刚和你们冯老师通过话,一会我还得去问问那几个孩子的状况。” 萧远眼底闪过一抹自责,白婆开口问道:“孩子,既然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问你什么你就说实话,你除了发烧还有没有发生别的事?” 他点了点头掀起被子双手放在腰际衣服边缘处,刚要脱眼神瞟向我,我连忙避嫌的将头别了过去。 萧妈妈逗趣儿道:“你一个大小伙子害什么羞呀!赶紧脱得了!” 他撩起衣服后背上面出现一个巴掌大小的鞋印子,整块皮肤苍了起来又红又肿,看起来特别触目惊心。 萧妈妈惊呼了声,“怎么会这样?这样几天了?!” “从那里回来一直都在。” “你这孩子,下次有什么事可不许瞒着大人了!” “我也是怕您担心,而且也怕你们会不信。” 白婆继续问道:“还有吗?” “有,家里经常出现那只鞋就在我的桌面上,起初我很害怕拿起来直接扔在垃圾桶里,然后回来还在桌面上,无论把它丢在哪儿它都会再次出现!快要把我搞疯了!” “那你把那些鞋放在哪了?” “我书桌下的柜子里。” 萧妈妈连忙去外间找,不一会儿回来道:“师傅,没有鞋。” 萧远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没有鞋?我明明放在柜子里了!” 白婆心下了然的点头道:“幻觉,不可能有的。” “难道我所看到的都是幻觉?” “没错。” 萧远眼神迷离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婆,犹豫着问道:“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吗?” 白婆慈爱的笑了笑,回道:“信就有,不信就没有。” 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不早了,起身告别道:“既然你好点了我就先回家了,阿姨,谢谢你的晚饭还有帮我垫付的钱,等我有钱了会立刻还你。” 萧妈妈啧声,走过来亲热的拉起我的手,道:“咱娘俩就别谢来谢去了,你小三姨也帮了大忙,我感激她都来不及,钱的事可别再说了。 也怪我没注意时间,你瞧都这么晚了。 我见小梅困了已经让阿姨哄她睡下了,你今晚和白婆也留下!不然我这心里实在是没底!全当帮帮阿姨,行吗?” - 第55章 可怜 - 我为难的看向白婆征询她的意思,见白婆思忖一阵后点头道:“那留下!我也怕她晚上再来闹! 梨楚,我去给你姨姥姥打电话就说你们俩今晚睡在我那,不告诉一声总是不对的。” 既然白婆都这么说了,我再说走也不好,只能点头答应道:“好。” 给姨姥姥打过电话后,萧妈妈将白婆送去给她准备的房间就在萧远卧室的正对面,而我的在萧远旁边。 等我进门后见小三姨睡的特别香,床头柜子上孤零零的摆放着她吃剩一半的苹果。她舍不得扔,那可是非常难得才能吃到的东西。 我在内心感叹萧远家连客房都装修的如此精致,怕也是我这辈子望尘莫及的。 我简单洗漱一番很怕将屋子弄脏,还从没睡过那么软的床,整间屋子空气都是香香的。 想起今天的事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地暖开的有些热,我怕一直翻身吵到小三姨便下床穿着拖鞋想去阳台透透气。 从二楼的阳台看向院子更是别有一番景色,我将手臂搭在栏杆边上抬头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只听一声拉门的声响,萧远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短袖走了出来。 “你怎么出来了?本来就发烧快回去。” 他笑着摇头,“没关系的,我睡了好几天了现在不困。” “那也得穿件衣服呀!”我左右看了看,见休闲椅上有一个羊绒毛毯,拿起来给他丢了过去。 我和他之间仅仅隔着一块到腰部高度的玻璃挡板,他接住后胡乱的裹在身上,随后和我同样的姿势双手拄在栏杆处仰着头。 空气中流动着莫名尴尬的气氛,他清了清嗓子找话题道:“那个…谢谢啊。” 我不觉的扬起嘴角,怅然道:“该我说谢谢的。” 他一愣,“我刚问我妈了,不就是打个针吗?这点小事你可千万别放心上!” 原来他以为我说的是这个,不过也好。 我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调侃道:“幸好那天没和你们去玩,不然估计我现在也躺在床上了。” 他急着解释道:“要是你去,我一定不带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我侧过头与他对视,他害羞的将脸别过去眼神躲闪不敢看我。他有些别扭的说道:“宗绪乾那个叛徒还跟你说什么了?” “再没什么了,他也是为你好,以前真没发现他这个人还挺有趣的。” 他想了想轻叹了口气感叹道:“绪乾命挺苦的,也很可怜。” 也? “萧远,是不是在你眼里所有人都很可怜?” 他觉得我可能是误会了,神色慌张的看向我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耸肩笑了笑,回道:“你别紧张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你出身这么好,跟你一比确实所有人都可怜。” “怎么会!而且可不可怜又不是靠家里有钱没钱来衡量的!” 对于他说的这一点,我不赞同的摇头,“因为你什么都不缺所以你不知道没钱的难,因为你有爱你的家人,所以你才有底气说这样的话,像我们这样的人生你是不会懂的。” “梨楚,我可能是不懂但是我很想懂,我们不是同学吗?你可以多和我说说你的事,哪怕我帮不上忙,我能替你分担一下也是好的啊!” - 第56章 良心 - 萧远黝黑的眸子里是那么的真挚,仿佛里面蕴藏着星星。 我想了想看向远处,轻声道:“你们是外地过来的对于很多事情可能不太了解,估计班上应该有人和你说过要离我远一点? 大家都说我是个不祥之人,在出生时肩膀上有一块蟒蛇皮,不是胎记是真实的蟒蛇皮。 我爷爷在我出生那天当场七窍流血死了,我爸妈连夜逃跑连一个字都没有留下。 我奶奶恨我,把我丢在了竹篮子里准备淹死,当时是姨姥姥心善救了我。哦,对了,我还有个天生痴傻永远也长不大的小三姨。 我们俩为了活下去,寄人篱下,看尽冷眼,我六七岁的时候就会做饭,洗衣服,拖地,刷碗…做不好就不许吃饭。 我知道想要离开这个恶魔窟就必须要走出去,而学习是我唯一的出路。我也想课间和同学们在一起玩玩闹闹,可是不拼命的努力学就不可能走出去,不敢一丝懈怠。 当然,同学们也故意疏远我,不敢和我在一起玩。 我习惯了孤独,孤独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能够让人清醒。 你说幸福不是拿钱来衡量的,如果今天不是有蔓蔓阿姨,小三姨只能吃一半最廉价的成人退烧药,我根本没有钱给她治病。 要不是没有钱,我不会让她穿着那双被人恶搞买来的死人穿的寿鞋。 要不是没有钱,那颗护士阿姨给她的那颗苹果已经氧化发黄,她怎么可能还舍不得丢。 萧远,可能我真的是不祥的人,我没法带给人幸福的。”这还是我第一次主动跟人说起我的经历,说着说着,眼角竟然跟着湿润了。 也许是他真真切切的帮到了我,击溃了我心中那块最柔软的地方。 也是因为宗绪乾的话,我虽然不能直说我的态度,可还是想让他看到我溃烂的人生从而远离我。他和萧妈妈都是好人,他们不该沾上我的。 萧远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双手紧紧攥着手背的青筋清晰可见,他缓了很久才继续开口道:“梨楚,我和你说实话希望你能别生气。那天其实去了你家,到了门口我听到有个女人骂你骂的很难听。当时我特别想进去帮你,可是我怕你看到我会感到丢人,最后想想我选择离开。 那天一整天我一点出去的心思都没有,我一直在惦记你的处境。我知道你家有困难,但我真的没想到那家人竟然会这么对你们! 梨楚,我们一起走?我妈说高中想让我回我们老家读,你和我回去?行吗?” 我连想也没想直接冷下脸摇头拒绝道:“算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说完,我率先回到自己的屋内,紧紧的拉上玻璃拉门。 说实话,这要是以前我会立马讨好的扬起笑脸答应,好呀!不管最后他能帮我到什么份上,先走了再说! 我真的太想走了,无时无刻。 可却在这一刻,突然长了一个叫‘良心’的东西! - 第57章 绿银帮忙 - 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得寸进尺,难得有人发自内心的想要对我好,而这些好珍贵到让我提醒自己绝对不可以随意去利用! 我本想回房后直接上床睡觉,省得脑子里抱有不该有的幻想,可刚关上阳台的玻璃拉门只听外面‘咚’的一声巨响,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慌张的折返回到阳台。 我看向刚刚萧远所站的位置早已不见人影,我冲到玻璃挡板处向下看去,只见萧远深深的蹙着眉头,满脸痛苦的倒在地上,身体侧着蜷缩在一起,他用尽浑身力气双手狠狠的掐着自己的脖颈,手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原本白皙的脸此时被憋的胀红发紫! 我双手发抖敲打着玻璃台子的边缘,隔着一段距离焦急的喊道:“萧远!萧远你没事?” 萧远眸子猩红此时的神态仿佛变了个人,吼间沙哑又艰难的挤出一个字道:“滚!” 说实话看到这一幕我真的吓蒙了,光着脚往外跑惊慌失措的大喊道:“白婆,不好了!萧远出事了!” 我也不管大半夜的会不会吵到别人,我感觉要是不马上来人,萧远下一秒可能就得去见阎王。 走到门前眼看着要到够到门把手时,突然感觉脚上有什么东西绊了我一下,我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飞去,额头狠狠的撞击在了墙角。 “嘶”我紧闭着眼睛脑袋里一片金星,手捂着额角瞬间感到一片潮湿黏腻。 血顺着脸颊一路下落,滴到地面上,‘滴答,滴答’ 我忍痛深吸了几口气,想回头看看是什么东西绊了我,睁开眼睛便看到面前的红色绣花鞋确实是小小的一只,前面最中间有一个角如牛角般翘着,我从没见过的样式 “啊!”我忍不住失声尖叫! 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恐惧根本不过大脑,下意识的顺着嗓子就喊了出来。 有人形容一惊一乍时愿意用,‘怎么,遇到鬼了?’这种话术,而我此时真真切切的遇到鬼了! 我控制不住的发抖,坐在地上转过身试图去开门,可无论怎么拽门把手都打不开! 萧远还处于危险中,而我被困在了房间里出不去,那绣花鞋好似穿在了谁的脚上,它哒哒哒的向我靠近… 我不停的摇头,嘴唇发颤的说道:“你别过来啊!你离我远点,我又没招你没惹你!你别过来!” 当它到我面前的时候奇妙的停了下来,我双手抱着头恨不得将头插进膝盖里不敢去看眼前的一切!而就在这时小三姨的声音清冷的响起,“离我们家人远点!” 说话清清楚楚,不是她的风格! 脑海里突然想到之前绿银的跟我说的话,她说她经常在只不过不会出现。这是又借着小三姨的身体来帮忙了? “绿银大仙救命啊!”我欲哭无泪 小三姨看了我一眼,随后目光再次投向绣花鞋上方的位置,她微微仰头继续道:“我能帮你做的已经都告诉她们了,你要是还不满意我可就不客气了!” - 第58章 还危险 - 难道之前在饭桌上给白婆解决建议的也是绿银? 此时小三姨身上充满威严的气质显得她无比高大,有她在我就很有安全感,说话时小脸沉着让我有种错觉,如果她没有病可以像别人一样长大,现在应该也会是很厉害的人? 看白婆对她恭敬的态度,应该能力至少在白婆之上的。 别人对白婆恭恭敬敬,谁见了不喊声‘师傅’?而就因为小三姨有毛病,别人都喊她‘傻子’。 那只绣花鞋的鞋尖本来是对准我的方向,在听完小三姨的话后调转过去对着她,好像有人穿着它转身了一样。 我感觉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身上鸡皮疙瘩起的一层又一层 我听白婆说山洞里的女人很邪门儿的,不然不会镇在山神庙下,虽然我不知道她是谁也看不见她,但还是莫名的觉得可怕。 她说了什么我听不到,小三姨听的认真眉头深深蹙着,随后道:“不管是谁的错你也不该这样跑出来祸祸人!几个孩子是有错,他们自会去给你道歉讨原谅,不知者不怪的道理你不懂?” 气氛再一次陷入沉寂,这时我的房门被敲响,吓得我一个哆嗦缩在了墙角。 门外是白婆的声音,“梨楚,你有没有事?!” 我哭腔着回,“没事,萧远出事了!我现在出不去!” “小梅在你房里吗?” “在!” “那好,我去萧远那看看,你注意安全!” “别”我刚一张口就咽了下去,我想说你别走我害怕!可一想到萧远那边性命攸关,我这还有小三姨帮忙还是别出声了。 我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小三姨身上的仙家上,我绝望的靠着墙壁将自己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这会儿窗边多出了一个黑色的影子,我心想完了!是不是那个女鬼找来帮手了? 绿银一打二能打的过吗?! 我还在心里琢磨的功夫,一记熟悉暗哑的声音不带有任何感情的响起,训斥的口吻道:“茉香,你好大的胆子。” 嗯? 敖久霄?! 我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滚带爬的往窗边去,手上沾满额头流下的鲜红色液体,在地毯上印出一排慌乱的血手印 当抓到他裤脚的一刹那提着的心才算归位,我委屈的瘪着嘴想哭又怕他觉得我很烦,他见我这副惨样子,低俯身子一把将我拉了起来。 “怎么还哭了?”他薄唇轻启满眼的心疼。 我脑海里闪过夏倩倩在白婆家炕上时的惨状,下意识推开他恐惧的往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我真是疯了!怎么病急了乱投医! 导致夏倩倩变成那样的人不就是他吗? 他那么狠那么危险如今温柔的心疼又有几分真? 他是比鬼还可怕的存在,不是吗?! 对于我排斥抗拒的举动,让他感到颇为意外,歪着头浅笑着问,“吓傻了?” 我舔了下喊到干裂的嘴唇,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回道:“可能。” 他气场强大的缓步走到我面前,伸手捏在我的下巴处微微向上一抬,逼着我不得不去看他阴狠的眼睛,他的瞳孔和人类的很不同,能够快速扩张和收缩像极了蟒在瞄准猎物的姿态 - 第59章 惩罚 - 在敖久霄面前我什么都不是,我跟别人能拿出咄咄逼人的劲头在他这通通不好用。 此时我没出息的浑身僵硬根本无法移动,白婆和小三姨都曾提醒过我‘逃不掉’,我这个人平时最会审时度势,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对自己最有利,绝对不会嘴犟去给自己找不痛快! 眼里的水汽遮住了视线,我故意控制着不让它滴落,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道:“你能不能先让她走,我真的害怕” 那只抬着我下巴冰凉的手宠溺的刮了下我的鼻尖,他勾起嘴角温柔的答应道:“好,我让你亲眼看着她走。” 随后冰凉的手指在我的眉心上一厘米处轻点了一下,那块皮肤顿时感到微微一热,等我再看事物的时候感觉和平时有些不一样,看东西有一些变形像是带了一个凹凸镜片呈球体的样子,物品也照平时看起来要大一些。 我闭上眼睛略感不适的晃了晃头,再睁开时还是和刚刚一样,当我看向门口时双腿一软,差一点儿没摔倒,好在他伸手揽在我的腰间将我托住,还戏虐的捏了一把。 他的下巴从我背后卡在我的脖颈处,似笑非笑道:“你得习惯,为了方便以后你都可以看到了。” 我清晰的听到自己吞口水的声音。 门口的那女人只有一条腿,她身上穿着一件中式红色喜服,脸上的颜色跟刮大白的墙壁一个颜色妆发略显粗糙,一只脚穿着那只小巧精致的绣花鞋。 虽然她面无表情能看出她死的时候应该不大,撑死也就二十岁长得特别漂亮!只是毫无神采的表情看着有些渗人! 她浑身颤抖眸子顿时染上了恐惧似的看着敖久霄,小三姨身后站着绿银一身如草般浅绿色的褂子,也恭敬的对敖久霄的方向微微俯身拜礼。 原来鬼和仙家是长这样子的,和人也没什么不同,比我想象的能够让人接受。 此时那只在我腰上的大手好似无骨,特别像蛇缠在了我的腰间,软滑有力我神经紧绷到已经感受不到额头伤口的的疼痛了。 那女鬼叫茉香? 听名字应该是个温柔的人才对? 我伸手挡在眼前转身微微往敖久霄胸口处靠,打马虎道:“让茉香小姐先走!我就不看她了!” 头顶上方传来一抹轻笑,他把我的手拿掉语态故意戏虐道:“她害的我的小东西流血了,我得给你报仇呀!” 我瞪大眼睛震惊的看着他,又是报仇?! 我将头摇成人形拨浪鼓,不停的拒绝道:“不用了!不用了!” 没想到茉香比我还要激动,噗通一声跪在了地面,她只有一直腿撑着整个身躯,虽然她是鬼还害了人,可这一幕看在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请您原谅我这次,我并不知道她是” 我认真的听着,我是谁? 敖久霄在这个节点打断她的话,语气不容拒绝道:“哪有不知道就不怪罪的道理,你不是也因为几个小孩无知,所以天天来闹?”话落,一条粗壮的墨绿色蟒尾凭空而出一下子卷在了茉香的脖子上。 她顿时痛苦的将头向后仰,头上劣质的头饰在晃动时发出‘铃铃铃’碰撞的声音,表情比刚刚萧远还要显得狰狞。 - 第60章 天定的 - 绿银为难的看向我,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有意想让我求情的意思。 我头皮发麻身上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同时爬过的感觉,硬着头皮讨好的笑着说,“算了!我的头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得跟她没关系,她能保证不在伤害我的同学您就让她走?!” 我感觉腰间的手越缩越紧,他的鼻尖就在我的耳畔微微一碰就足够让我浑身颤栗。 “你心软了?”他说话间呼出的清凉气息让我的脸顿时烧了起来。 我低下头小声道:“我没有。” 屋内充斥着骨骼折断的‘嘎巴嘎巴’的脆响,幸好我之前知道敖久霄是什么性子,只要顺着他别碰他的逆鳞就能够万事大吉,不然我估计我得吓得尿裤子! 他的指尖在我伤口的附近摸了摸,“疼吗?” “不疼了,小伤而已!” 他看向茉香沉声道:“她给你求情我就放了你,再敢来闹下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眼看着茉香脖子上的尾巴凭空消失,她朝着我们的方向连连磕头,“不会了,谢谢您开恩!” 敖久霄满眼厌烦,吐出了一个字,“滚。” “好!这就滚!”茉香说完感激的看了我一眼,随后消失在空中。 绿银也识趣道:“我也先回避了,有事您随时喊我。” 我心内疯狂呐喊,别啊!别留下我一个人面对啊! 她走完小三姨栽歪着倒在地面,我吓得不管不顾的挣脱开他束缚腰间的魔爪焦急的跑过去,见她只是睡着了才放心。 我将她抱回床上盖好被子,再一回头发现他的身影还在,只不过由站着改为坐在了一张单人沙发上,台灯暖黄的光晕照在他妖孽的脸上不要太好看!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我手足无措的回到他身边,以前我总是想故意讨好他,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但在夏倩倩这件事后我对他便不敢肆无忌惮了。 我怕有一天我也受到那样的惩罚! 我恭顺的蹲在他身边,他伸手拉起我让我坐在他的腿上,神情严肃的问道:“怎么了?今天怪怪的?” “我害怕你。”我如实回答。 他好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笑了会儿冷下脸挑起剑眉反问,“怕我?怕我什么?” 性子就是如此的阴晴不定!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不会伤害你。” 这算是保证吗?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他颔首,我没什么底气的小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是龙吗?书上画的那种” 他像打量小朋友那种眼神看我,我想他一定在心里嘲笑我幼稚。 “重要吗?”他问。 其实也不重要,要是好的他是什么都是好的,要是恶的怎么都是恶的! “那你为什么选上了我?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你一直出现在我的梦里,现在又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他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怎么说我能够接受,随后道:“因为我是你夫君你是我妻子,天定的。” 我的笑僵在脸上,天定的?这个回答不要太敷衍了好? 他环视一圈屋内的情况,对我道:“以后不要住在别人家,我给你拿些钱你先用着,不要欠别人的。” - 第61章 自责 - 钱? 我盯着面前那只骨节分明纤长的手看,见他指甲修理的整整齐齐比女孩子的手还要漂亮,而我的手粗糙有茧、无数道细小的疤痕、冻伤后留下的暗紫色印子,跟他的手简直不能放在一起比较。 那一沓钞票放在面前很晃眼睛,我的心里有个声音在敲响警钟,这钱我要是接了那日后呢? 我该怎么还? 他见我愣着没动将钱强行的塞进我的手里,道:“我的东西就是你的,赚钱不是你该考虑的事,外面还有人我不好待太久,要是想找我就和绿银说,她会想到办法找我的。” 此时我觉得自己正握着一个烫手的山芋,对于饥不择食的人来说很诱人但也足够烫手! “久霄,我” 他宽大的手上覆盖着我的头顶轻轻揉了揉,仿佛那些残忍骇人的事件跟他都没有关系,“别多想了,你只要听话就好。对了,你要是想走我们随时都可以走,等你决定好了通知我。” “真的?”我心里一阵窃喜。 “当然。” “我不用想了,我走!随时都可以!” 他轻笑一脸宠溺,“好,那等我打点好一切过来接你,一会儿让他们给你的伤口包扎一下。切记!把钱还了。” 敖久霄给我留下承诺便走了,我知道他说话向来作数,虽然不算是强有力的定心丸但也足够让我开心了。 他三番五次的提醒我记得还钱,看来他应该是连萧妈妈帮我的事情也知晓了,他不愿意让我欠任何人的情或者钱,我也搞不清楚这是为何 当我走到门前再次摆动门把手时,这次卧房门很顺利的被开启了,走廊里灯火通明却不见一人,我直接走去隔壁萧远的卧室。 穿过书房到达卧室见大家围在床边,萧妈妈急的说话带着一股哭腔一直在询问萧远的情况。 看样子他已经没事了,神智清醒的靠在床头上,脖颈处两片淤青看着尤为骇人,我猜那个女人走了所以他也好了过来。 白婆率先看到了我的身影,惊诧着走过来询问道:“梨楚,你怎么受伤了?啊?” 我下意识的去摸额头,血早已经干枯附近的皮肤有种很紧绷的感觉,一碰嘶嘶的疼。 萧远和萧妈妈的目光同时关切的看过来,萧妈妈见状倒抽了口凉气,我之前没看见自己是什么鬼样子,不过见他们如此激烈的反应想必挺停吓人。 我干笑着解释道:“不小心磕到了墙角,没关系的。” 萧妈妈指着一旁的阿姨道:“快,张嫂,快去找药箱过来!” 萧远语气虚弱的提醒道:“妈,你陪梨楚去医院看看!” 萧妈妈这才反应过来赞同着点头道:“对,得去医院!这么漂亮的脸蛋可千万不能留下疤痕!” 我抗拒的后退一步连连摆手道:“真的不用阿姨早就不疼了,随便擦一点药就好。” 在我强烈拒绝下萧妈妈才放弃带我去医院的念头,家里的张阿姨帮我清洗伤口消毒上药,动作小心轻柔生怕弄疼了我。 萧妈妈内疚又自责一连道了好几次歉,没想到因为萧远的事情还牵连了我,白婆有一肚子的话等着问,奈何身旁的人太多她迟迟没有张口。 - 第62章 阴阳眼 - 等包扎好后我才看到身上的衣服溅了很多血,萧妈妈找来萧远的卫衣拿给我穿,白色的卫衣上面有一股很香的洗衣液味道。 我说房间也被我弄脏了,萧妈妈得知后十分大气的回道:“人没事那就是万幸,你这孩子都这时候了还管什么地毯那?那东西能值几个钱!” 萧远靠在床头的身躯略显疲惫,强撑着眼皮听我们说话,白婆让他先休息我们准备离开,临走时他叫住了我,“楚楚。” 我听别人这么叫感到特别不自在,不过还是笑着回了头,“嗯?” “今天谢谢你。” “不客气,我们不是同学吗!好好休息!”说完,我随着大家一起离开,冥冥中感觉那道视线一直没有移开直到房门紧闭才算结束。 白婆和我回到了我们的屋子,一进门她见地上惨烈的状况便深深叹气道:“没想到她放过萧远改为追你了,还好有小梅在这里,不然我这就是罪过了。” “白婆,你别这么说这事情又不怪你!” “要不是我要你留下来陪我又怎么会受伤呢!梨楚啊,刚才都发生什么事了?你快和我说说!” 我将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当然其中抛去了我和敖久霄最后的谈话。 白婆眼神飘忽的左右转动,想了半天才开口道:“你说他来了,事情已经解决了?” “嗯,不过我觉得小三姨之前说的事情还是要做,不过应该不会再来闹了。那女人只有一条腿还穿着喜服看样子特别可怜! 白婆,她到底是谁呀?我听熬” 我还没等说出全名白婆警告般的看了我眼,我硬生生的把‘久霄’两个字咽回了肚子里,白婆曾说过我不可以直呼他的大名。 我改了下口继续道:“听那位神说他叫茉香。” 白婆点头道:“没错,她叫茉香,在我出生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在了,那还是裹小脚的年代呢!你没看她的那双绣花鞋只有巴掌大。” 我好奇的问道:“她是怎么死的?我看她很年轻呀!” 白婆身子一震,惊讶的问道:“你看到她了?!” “那位神点了一下我的眉心我就看见了,我现在看东西还是很难受,感觉眼睛上装了一个玻璃罩子。白婆,我以后不会都这样了?” “你说他给你开天眼了?”她再次诧异! 我发蒙的摇头,“我不懂呀!” “有的人天生就有阴阳眼但这种人极为少数,小梅就是天生的阴阳眼而我就不是,有的人试图想要拥有阴阳眼修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打开,这都是要看机缘和灵性的。 有了阴阳眼你就能够更好的帮助小梅,毕竟她哎! 不过还有一点不好,你以后什么都看得到估计你要适应一段时间,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轻松接受的,天天见到那些牛鬼蛇神被磨成精神病的也不是没有。” 竟然会这么吓人? 我刚刚看茉香和绿银只是有一点害怕,心里还觉得鬼也没有那么的可怕,可见白婆担心的样子,自己心里也跟着隐隐不安起来。 - 第63章 牺牲 - 白婆见我心事重重的样子出言安抚道:“你也别想太多了,顺应天命!” “那您跟我讲讲茉香的事呗?她为什么会穿着喜服呢?” 白婆拉着我坐到床边故意压低声音怕吵到小三姨睡觉,对我说道:“这些事情我也是听我师父说起过一些。” “您还有师父?”我惊讶的不行。 “对啊!这都是一个人带一个人走出来,能自己给自己接堂口的人几乎寥寥无几。当时帮我办的那个人就是我师父,他是我的姥爷。” “那您也是我小三姨的师父咯?” 白婆呵呵笑了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布满皱纹粗糙的手摸着我的手道:“我可没那个道行,再说也不是我帮她办的,我只是稍微帮了一点力所能及的小忙罢了。” “胡说!您在我眼里非常厉害的,您别这么谦虚。您不是莫非还能是他?” 白婆微闭着眼睛严肃的点了点头,“按照规矩来说,他是。” “原来是这样您继续说。” “那座坟在我小时候就有了,以前那里只是个小土包不是很大的地方,她总是出来闹因为她太凶了身上的怨气更是大,正如你所见她死的时候穿着一身红而且是自杀。” “自杀?为什么呀?”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大喜的日子,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呢? “那时候咱们村的条件比别人村子的都要好,都说咱们村子呀是块风水宝地有龙护着,有这么一户人家姓田,在那个年代可以说老田就是大地主,人家的大门脸修的那叫一个气派呦! 老田是个很迷信的人,大儿子叫田旺,儿子叫田财,大女儿叫田米,小儿子叫田多,不过田多并不是大房的儿子,生出来的时候有一只腿像是萎缩一样,脚心朝外撇着,走路时肩膀一高一低。 这也不算什么,田多智商还不高天天除了吃、睡、傻笑什么也不会,大伙都说是老田坏事做多了所以遭报应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田多的母亲特别讨老田欢心,即便这个儿子来的并不如意他同样很在意。那时候茉香一家都在老田家做工,你也看到了茉香很漂亮,当时在村子里可是十足的大美人。 田旺田财早就惦记上了,明里暗里斗的你死我活,可没想到最后老田有意将茉香和田多凑合到一起。他愿意让出一部分田来给茉香的父亲,茉香还有一个大哥二十多岁,那时候二十多岁没娶到媳妇很少见,还不是因为太穷了闹的! 茉香的父亲禁不住诱惑妥协了,在那之前茉香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那男孩家也不算富裕但是男孩很有才华,长得更是一表人才。 茉香被关在家里不让出门,她偷跑了几次都被父亲和哥哥抓了回去,他们需要钱来给她哥哥娶媳妇,早已经做好了牺牲她的打算。 后来那个傻丫头开始绝食整个人瘦的不成样子,最后一次偷跑的时候她躲在了房檐上,等哥哥和父亲追出去后她下来的时不幸摔断了腿。 那时候的人都傻啊! 她爹就说折就折了反正田家也不嫌弃,省得她一次次跑他们还得一次次追,所以她的那只腿后来严重恶化就没有保住。” - 第64章 可怜的茉香 - 我听到这心里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着窒息到喘不上气来,双手紧紧攥成拳气愤的不行! 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多狠心的人,比如我的父母比如她的家人,并不是所有家庭都是母慈子孝阖家欢乐,有偏心的家长有不孝顺的子女,太多太多比比皆是! 原来她的腿并不是天生的疾病,而是后天所遭受的折磨所致!要是我,可能我比她怨气还要大,还要恨! “后来呢?” “后来茉香不跑了也跑不动了,她就想着死几次下来都没死成给自己折磨的不像样子,因为即便没了腿老田仍有意想把她许给田多。 在成亲那日她穿着喜服一路被捆到田家,她绝望的跟哥哥说既然他已经拿到了他想要的,能不能求他让她再见心仪的那个人一面? 她哥哥说那男的早就死了被田家一个下人失手打死了!坟头就在林场的山丘上 茉香当时就疯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个人对抗了所有拦着她的人,她一瘸一拐恨不得爬着爬到了哥哥说的坟头。 那地方确实有一个新坟包,她以为是男子葬在了那儿,想也没想一头撞死在了坟包附近。” 白婆的声音在屋内回荡伴随着我咬牙的咯咯声,我冷下眼沉声问道:“其实她哥哥是骗她的对吗?” 白婆点了点头叹息道:“没错,其实那男人收了田家一笔钱早就走了,这么多年再也没有回来过。而更可恨的是田多没两年也生病去了,老田竟然把他们俩合了坟之后那些大红花这类的都是田家的后人弄得,每年都要来弄一次像是某种执念一样。” 我追着问,“田家人最后怎么样了?她的家人呢?遭报应了吗?” “之后被田家被处理落败了,茉香的家人也搬走了没了消息。” “都是畜生!”我阴着脸骂道。 “没错,这些人真是坑苦了她!之后的每年村子里都会有灾,有一次山体滑下来泥石流将她的坟压在了下面,可又奇妙的形成了现在的山洞。也许她不想被别人看到她,根本不想让人看到那些五花大绿的装饰。田旺田财得知后故意膈应她似的又重新布置了一番,也不知道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非要搞成这样。 我师父说她是不能灭掉的存在,她上面有人保着具体是谁他也不清楚,只告诉我如果有什么邪事涉及到她的话能和解尽量别动手,所以在山顶修了一座山神庙。” 我见茉香对敖久霄恭敬的样子,敖久霄又对她仿佛很了解,难不成她上面强大的保护罩就是敖久霄? “白婆,你们什么时候去她坟前?我也想跟着去看看行吗?” 白婆一愣颇为意外的问道:“你去干什么?这事又不干你的事!” “我就是挺同情她的所以想过去看看。” “萧远妈妈联系了那几个同学的家长,他们说孩子们跟萧远有同样的反应,萧远妈妈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和建议他们已经答应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会去找七家姓氏的鞋和做面人,后天一早我们就过去。” “好,那我后天起早也过去。” - 第65章 多亏有她 - 白婆见我十分想去垂眼想了想,最终同意的点了下头。 等我们聊完天都已经快亮了,这一夜折腾下来丝毫没了困意,简单洗漱一番后便叫醒小三姨跟白婆离开萧家。 回到家舅妈因为萧妈妈被我带走的事骂骂咧咧一阵,这次夏倩倩没有在一旁帮腔,她有求于我现在不能轻易得罪我。 晚上夏冬出现在我床边,表情愤怒着压低声音问道:“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我想着自己估计快走了,也没必要再继续讨好他,蹙眉满眼不耐烦的回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不可思议的拔高音量,指着自己重复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啊!我去哪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把你自己当成谁了,来管我的事?” 他气急着拉着我的袖子,横眉竖目道:“梨楚!你怎么可以跟我这个态度?你别忘了在这个家是谁罩着你的!” 我冷笑了声胃里一阵恶心,“那我真的该感谢你了,谢谢你有一个凶悍的妈妈,刻薄的妹妹,吹牛势力眼的老爸! 我还得感谢你,身为亲戚家的哥哥对我有那种恶心的想法,夜夜跟幽灵一样变态的趴床头!” 他双手拽着我的衣领向上一提,眸子里闪过危险的光,咬牙切齿道:“我恶心?你是什么好人吗?” 我嗤笑,“我当然不是!既然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高尚的人,自然能明白利用过的垃圾还有留着的必要吗?” 他欲式挥手打我,我抬眼缓慢的看着他,眨眼的速度很慢很慢,不知为何他没有落下来,反而松开我不自在的别过头去不与我对视。 我勾起胜利的嘴角,抚平领口的衣物,道:“你在敢半夜过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兔子急了会咬人,狗急了真的会跳墙!” 他见硬的不行突然蹲在床边,祈求的口吻道:“难道你不知道我喜欢你?梨楚,我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毕竟我们青梅竹马啊!” 青梅竹马你大爷! 我真不知道谁给他的勇气说出来的这句话! “从伦理上论我们是兄妹,请你自重!” 他见我软硬不吃站起身子点头道:“好,你会后悔的梨楚!”丢下这句话,他气冲冲地回了房,将门摔的直响! 我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的耸了耸肩,一副随便你的架势! 生活里的点点滴滴敖久霄全部知情,我不可能因为这么个东西得罪了那位,我也得罪不起! - 在去林场的那天早上我独自一人前往,白婆和萧家母子已经到了,萧远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至少看起来没有那么憔悴了。 大家在洞外集合准备人齐了一起进入,小胖、卫寒、戴晋、露露、程琪随着家里人过来的时候看到我纷纷路痴惊讶的神情。 只有宗绪乾最后双手插着口袋,嘴里叼了根牙签,孤身一人朝着我们的方向走来, 萧远见大家聚齐了,对大伙解释道:“这次多亏了梨楚和白婆帮忙,不然我们就麻烦了。” 第66章 入洞 - 诸位家长听到萧远如此说互相交换下眼神,谁也没肯主动接话儿。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萧妈妈一样通情达理知恩图报,即便我做的再多在他们的眼里依旧是个不祥之人。 倒是同学们表现出惊讶的不行,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我会参与到这个事件中来,不过他们一个个虚弱无力,难受到站都站不稳,更不可能跟我假客套了。 宗绪乾到了以后凑到萧远身旁娘唧唧的小声道:“我发誓我可不是故意泄露秘密的啊!梨楚找我时那眼神都要杀人了,人家也是害怕被逼无奈!” ‘人家’…?! 宗绪乾这个人总能给人惊喜,不过为什么他是自己过来的呢?我瞧着同学们都有家长陪同,唯独他没有… 萧远安抚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激道:“这次我们都得感谢你,是我把事情想得简单了,怪我!” 他永远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能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好所有人的情绪。 难怪无论大人小孩都喜欢他,谁会不喜欢懂礼貌识大体又谦卑有礼的人呢? 我看许多家长手里拿着事先准备好的东西,白婆找了一块空地燃火烧了些纸钱,将面团子捏的小人和鞋子扔进火里顺带着烧了。 等火熄灭后她双手拄着膝盖艰难的起身,我连忙过去扶住她的胳膊。 白婆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感叹道:“老咯!胳膊腿儿都不中用了。” “您可一点都不老。” 她笑呵呵打趣道:“你这丫头倔的时候能倔死,说话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好的时候又像个蜜罐子,嘴甜的不行。” “什么人什么对待嘛!” 我扶着她往里面走,说着说着她注意到我手里的黑塑料袋,好奇的问道:“你拿的是什么?” “一会儿您就知道了。” “还和我买上关子了?行,我倒要看看你这丫头这次非要跟着过来是搞什么名堂!” 我是第一次进到这里面来,如宗绪乾之前所讲述的那样,里面又黑又乱脏的不行,也不知道大伙儿都是什么机缘巧合,大冷天的要跑到这里来玩。 我注意到宗绪乾始终跟在萧远身旁,嫌弃的伸手挥着面前的灰尘,其余的人倒显得没那么在意,从神态中看出有些慌张神经紧绷! 普通人谁遇到这种邪事都会感到不知所措,况且这洞里除了黑还到处过老鼠,我发誓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老鼠,足有一只几个月大的小狗大小,而且一点也不怕人。 露露的爸爸从地面胡乱捡起石头丢过去砸它,白婆连忙阻止道:“别伤害它!我们这是闯入了人家的地盘,哪里还有驱赶人家的道理?” 露露爸爸表情讪讪的,心有不服也没敢说话,估计觉得鬼碰不得,一只老鼠还打不得了?倒是白婆在这大惊小怪! 小胖的妈妈每走几步就得打小胖一个脖溜子(脖溜子是指将巴掌呼在后脖颈上),空旷的洞内啪啪直响! 她嘴里气愤的骂道:“你说你玩什么不好,多大的人了跑这里玩什么!害的大伙都跟你遭罪!你咋不死了!” - 第67章 恩威并施 - 小胖可能觉得在同学们面前挨打丢了脸,肥胖的脸涨红一片,可还是认怂的低头认错。 “妈,我知道错了!您别说了!” 小胖妈妈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厉声喝道:“别叫我妈,你没妈!” 大家听到这里气氛缓和了不少,有的人忍不住笑出声了。 我想大部分的妈妈可能在生气时都会说同样的一句话,‘我不是你妈,你没妈’! 可我当时却不明白大家在笑什么,因为我是真的没妈! 萧妈妈出声解围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别在打孩子了,咱们都不懂的事儿,他们这么小怎么会懂呢!小胖妈妈你消消气,别吓着孩子。” 大家一听萧妈妈说了话纷纷跟着附和,“是呀!这几天他们也折腾的够呛,我们不怪他,没事的!” 这时候的气氛异常和睦,我在想如果萧妈妈不是萧妈妈,大家会这么轻易的饶了她? 虽然是小胖非要过来玩,可那天的出行可是萧远组织的! 我见过太多丑恶的嘴脸,看到大家如此互相体谅和谐的氛围,到觉得感到有些不适。 走了一会儿我终于看到了预想中的大红花,像是谁家开业门上挂的红色圆球,两边各有一条带子垂着。 大家刚热络起来闲聊的声音在这时戛然而止,我清晰的听到有人吞口水声,似乎都紧张的不行。 这里面虽然没有风,可温度比外面还要低,阴冷刺骨的寒。 我见宗绪乾所说的那块排位依旧倒着,上前弯下腰扶了起来。 我瞧着上面不是没有名字,只不过是雕刻上去的并不明显,可能那天太黑所以大家没注意到。 上面右边写着茉香,左边写着田多,最下方是之位二字。 有个女生小声对萧远嘀咕道:“梨楚还是个女生吗?怎么什么事都敢做呢?” 我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是露露,她是我们班很受欢迎的女孩,长得漂亮能歌善舞,除了学习差其余的都不错。 白婆对着排位声音沙哑道:“我带着孩子们来给你认错了。 不知者不怪,你闹也闹了,惩罚也惩罚了,孩子们无心打扰你也深深的知道错了。 萧远的妈妈答应帮你重修这里,一切的一切都帮你换成新的,过了今儿你就收手!” 我注意到牌位旁边的红色绣花鞋和我那天晚上看见的前一摸一样,正看的出神牌位啪的一声倒了。 大家在这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她这是…不愿意? 白婆叹息着摇头,从一个人手中接过铁盆子放在地面上,拿出一个崭新的香炉里面装了些黄色的小米,插了三根香在里面,然后蹲在铁盆钱烧纸。 一边烧一边说,“我答应过我的师傅不与你结仇,你也当卖给我一个面子,我与你好说好商量,你也别太不知趣。” 白婆恩威并施,大抵的意思就是我虽然是求你放手,但我也有治你的办法,我对你态度软不是我怕你,只是我不愿意和你结下恶缘! 铁盆子里的冒着滚滚黑烟,呛的人眼泪横流,本来洞就不大,这会儿又堵满了人,空气根本无法流通。 - 第68章 梨楚谢谢你 - 大家被呛的连连咳嗽,白婆更是愁眉不展,对大伙道:“过来认错。” 几个孩子心不甘情不愿的跪在牌位前,宗绪乾更是夸张到事先拿出一块手绢铺在地面垫着,看来他真的很怕脏。 大伙声音不大跟没吃饭一样有气无力道:“对不起,我们错了。” 铁盆里的火烧的啪啪直响,黑烟并没有弱下去的势头反而越来越多。 我凑到白婆身边小声询问道:“您能让我试试吗?” 白婆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同样压低声音问道:“你看到她了?” 我摇了摇头如实回答:“没有。” 白婆想着毕竟我俩见过,而且有敖久霄的缘故她不会把我怎么样,便答应道:“你试试!” 我从带来的袋子里拿出一双黑色的小鞋,大小和她的绣花鞋一样,还有一件烧给死人穿的衣服,也是黑色的看起来不大,当时我还纳闷这么小怎么穿的进去? 寿衣店的老板解释说,给死人烧的衣服都是这么大的,到时候烧之前在身上比划一下,烧下去以后就大了。 这还是我昨天去给小三姨买新鞋时特意去寿衣店做的,我将鞋子和衣服扔进了火盆里,将原本那只红色的绣花鞋也同时丢了进去。 大家见我这么做纷纷小声讨论着白婆怎么可以让我一个孩子来动手做这些,要是得罪了她,到时候该怎么收场? 白婆倒是对我的做法很满意,连连点头看我忙活着。 我将那些五红大绿的装饰全部摘下来泄愤似的撕个稀巴烂,由于年头太久的关系那些布早已糟了,没怎么用力便撕的不成样子,最后连着牌位一起统统丢进了火盆里。 我的这种举动连白婆都感到惊讶,可就在牌位入火盆的那一刻烟越来越小了,周围的蜡烛也不似之前那般晃动的厉害。 宗绪乾小声对萧远道:“她这是在干嘛?” “我也不知道。” “能不能是恨你们不死啊?来这砸场子来了?” 萧远妈妈严肃的提醒道:“好好跪着别说话!” 他俩顿时乖巧的闭上了嘴,白婆观察了一会香头等盆里的东西烧完了起身道:“可以了,都起来!” 萧妈妈眼里露出惊喜之色,问道:“她不怪罪了?” 白婆叹了口气将目光看向我,“也不是不怪罪了,只能说梨楚帮了大忙!” 萧妈妈满眼不解,大家也同样的表情,没想到这些孩子们无心搞破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我来搞破坏还值得感谢了? 白婆不想多解释,只是道:“我们走!” 我的手很脏上面全是灰根本看不到原本肌肤的颜色,所以没有扶着白婆,手心向上举着走在最后面。 刚要离开便听到身后有一记干哑的女声,她说,“梨楚,谢谢你。” 我没有回头举高手挥了挥与她告别,之后听到她说,“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来找我,你送的东西我很喜欢。”说到最后竟也有些哽咽。 我心想鬼也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可怕,应该比人更好相处,直来直去,满意就是满意不满意就是不满意,不会像人一样两面三刀有那么多心眼。 - 第69章 还钱 - 忙活完已经到了中午的时刻,在出去后萧妈妈张罗着大家一起去吃饭,白婆显得有些疲惫称自己要回家休息。 萧妈妈只好作罢,拿出两个红包给白婆和我一人一个。 白婆顺手收了,这钱她收的应该,而我却不能要。 萧妈妈见我迟迟不拿,笑着说道:“我听说压堂的钱必须给的,这不是给你的是给小梅的,替我好好谢谢她!” 我看了眼白婆,白婆对我点了点头,道:“规矩,收着!” 这时宗绪乾走过来给了我块纸巾,脸上十分嫌弃的说道:“赶紧擦擦,脏死了!” 虽然语态不怎么好,可他的举动却让我很暖心,我说了声谢谢。 我没和他们去吃饭,搀扶着白婆回到她家。反正今天请了假,也不着急去上课。 进屋关门后白婆问道:“梨楚,你是怎么想到做那些事的?小梅告诉你的?” 我摇了摇头,回道:“我就觉得如果是我,我不会想要那些东西摆在那里膈应我,她本来就不爱田多,坟地弄的跟新房一样岂不是难受死了?所以我就擅自做主去买了东西。” 白婆满眼欣赏,点头道:“连我都没有你这么细心,没有你今天的事儿也难办,你真的很有天赋!” “天赋?我还算是有天赋的?” 白婆点头,“没错,你心思敏感更能体会到对方的想法,这就好比我喜欢梨子而别人却送我苹果,搞不好还会适得其反,而你的敏感恰巧能感知到对方想要的是什么。最主要的是你胆子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是一般人不具备的。 小梅有你在身边帮衬真是有福了,她一定能闯出个名堂来!” 对于白婆的夸奖使我自惭形秽,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假,但也没白婆说的那么好,并且深深厌恶自己不堪的一面。 从白婆家离开后我去了萧家,不过没有进门,将事先准备好的信封塞进了大门内。 那里面是钱,我怕萧妈妈不接受所以事先想到了这个办法,也许像白婆说的由于我生活环境所致我对事物很尤为敏感,什么事情都想的特别多。 敖久霄给了我很多的钱,我自然要将该还的一一还了。 因为有了这件事的接触,我和那几个同学之间的关系仿佛在冥冥中多了一条无形的线。 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起那件事,大家也都默契的闭口不谈。 萧远来上学后问我是不是在他家门口塞了东西,我没回答也没否认。 他一瞧是我,连忙急着说道:“我妈不是都说了不需要你还,你在哪弄来的钱?” “萧妈妈给了我小三姨不少,我先借来用用。” “梨楚!你干嘛非要跟我们算的那么清呢?” 我一愣,人和人之间不就该这样吗? “你的衣服我洗干净放在你课桌里了。”说完,便低头做题不再说话。 这次事件中还有一个女孩,她叫程琪,也就是我之前所说的班级里的刺头! 她和宗绪乾的性格完全相反,她跟个假小子一样,头发剪的很短到耳朵上面,个子高高的经常穿男孩子的衣服,性格大大咧咧时常出口成脏… - 第70章 我要和你做朋友 - 上学时候的孩子们多半都欠,对于和自己认知上不同的便会觉得对方是异类,嘲笑、阴阳怪气、排斥这些行为是避免不了的。 有的人可能认为女孩子必须穿裙子梳马尾辫喜欢粉色,男孩子必须短头发会踢球钟爱一抹蓝,也不知道是谁灌输的这种思想。 程琪能在我们班称王称霸也是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和无数打斗,只要有人敢说她,她毫不犹豫的挥起拳头直接招呼过去。 再加上她时常和一些小混混在一起玩,久而久之,大家也都对她有些惧怕,又过了很久发现她也不是那么难接触便打成了一团。 人就是这么贱,给你笑脸你不要,可当坏人给你笑脸的时候,却又觉得她是在开恩。 有天放学程琪把我堵在学校门口,她骑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别说,她这模样加上吊儿郎当的神态看起来还挺酷。 “梨楚,上车!”当时那自豪的表情仿佛开着一台法拉利的架势。 我看了眼她,直接越过车子往前走。 她在后面骑着自行车追着我,“哎!你等会儿!你上来我送你!” 我站住脚,伴随着一记响亮的刹车声。 “我谢谢你,可是我家不远不用人送。” “哎?你这人怎么好心当做驴肝肺呢!我这车新买的还没载过人呢!” “受不起!”说完,我继续面无表情的往前走。 我不想和她沾上半分关系,不是因为她这个人怎么样,只是我不需要朋友,况且我也要走了,何必搞那么多留恋呢! 她在我后面一直说,“你放心,我没恶意,我就觉得你那天挺酷的,想和你一起玩!” “而且萧远说你因为这件事额头受伤了,没心思你这人还挺仗义的!” “梨楚!你等等我呀!” “你这人这么冷血呢!” 她不肯罢休的在我身后一直说明她的来意,由于是下坡我又走的很快,她要控制刹车不能比我快,在我身旁一钝一钝的。 到了拐角处我停住了脚,她刹住车在我身旁,开心的笑着说,“你终于肯答应了?” 可刚说完才发觉出不对劲来,表情僵硬的凝固在脸上,看向我所看的地方。 前面的小胡同里一群男人在拳打脚踢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男孩躺在地上抱着头一声不吭,也没有反击。 那群男人看样子得二十多岁了,不是学校里的人,身上带着很多铁链子的挂饰,动起来时沙拉沙拉的响。 程琪拍了拍我,表情凝重的小声提醒道:“别凑热闹,上车,我带你从另一条路走!” 可能我们这边有动静,地上的男孩仰头看了我一眼,在他肘间的缝隙中我看到一双熟悉的丹凤眼。 那里面有丢尽脸面的尴尬,还有一种渴望救赎的光。 程琪似乎还没看出地上挨揍的正是宗绪乾,拉着我的袖子道:“走呀!愣着干嘛呢?” 我将书包摘下挂在她的车把上,胡乱在地面找了一块砖头奔着那些人走去。 程琪惊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骂了句,“草,真他妈疯了!”说完,她扔掉自行车朝着我的身影追来。 - 第71章 打架 -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可能在宗绪乾的眼睛里看到了我自己。 对面前事物的无能为力和渴望走出泥沼的期盼。 距离越近越能清晰的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在骂,“婊子的孩子就是贱,怎么打都不肯吭声!” “他妈是贱货,出去卖的,他能是什么好东西?” “小子,你和你妈天天晚上在家玩不玩啊?啊?你妈不是愿意当三吗?!” 那些污言秽语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宗绪乾将脸深深的埋在胳膊里跟死了一样! 我胡乱的拉过一个人,一板砖敲击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人群顿时集体停下手来,那人身体僵硬捂着后脑不可思议的回头看,眼神里凶神恶煞,气得直咬牙。 有人说,“这他吗从哪冒出来的?!” 大家停住打宗绪乾,反而一步步朝我我走来,他们走一步我退一步,我想给宗绪乾制造跑的机会,然后自己再跑。 宗绪乾从地上爬起身,干净的蓝白校服上沾满了泥土,都到这个时候这位小爷还在意干净不干净的事儿,起身后率先扑了扑身上的灰。 这他吗的…我真想骂人! 被打的那个男人看到手上沾了血,表情更加难堪了,其中有个人调戏的对我道:“丫头长得挺漂亮,谁你都敢打,怎么那小子是你对象?” 还有人说,“既然是送上门的,不玩可惜了!” 之后大家淫笑一团,被打的男人指着我厉声吼道:“抓住她!我今天非要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害怕!” 我正要跑刚一转身,只见一个人飞了过来,没错,就是那种两条腿腾空一前一后的飞了过来。 像是功夫片里的无影脚,两只手握成拳,伴随着一声高昂的呐喊,“玩!你!妈!” 我没想到程琪有这么猛,以前知道她爱打架,没成想这姿势标准到不在少林待个几年绝对练不出来这劲儿!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猪队友一样!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 只见程琪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胸口上,彭的一声,我都替那个人疼了一下。 对方选手像是被打急眼了一样,骂骂咧咧的一起上,还好我手中的砖头没丢,就这样男男女女打了起来。 宗绪乾见我们俩女生都上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闭着眼冲了过来。 我们三小崽子哪里打得过五六个成年男子? 慌乱中听到最多的就是骂人的脏话,妈字居多! 你他妈的,我他妈的,他他妈的,x你妈的…诸如此类。拳打脚踢的声音越响,骂得越激烈! 我们脸上身上纷纷挂了彩,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报了警,听到警笛声那群人才收手顺着小路跑了。 走的时候还不忘指着我们恶狠狠警告道:“小心点儿,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十个手指的指节全部磨破了,身上酸疼酸疼的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程琪率先坐了起来,问道:“警察来了,咱不跑吗?” 宗绪乾躺在我旁边,轻蔑的一笑,“他们傻你也傻?你当真有好心人会帮我们呢?只不过是路过的警车罢了!” - 第72章 没用 - 程琪一听松了口气躺了下来,我们三个几乎头对着头各自躺在不同的方向,谁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我们各自平复了很久,宗绪乾别别扭扭的说了句,“谢谢啊!” 程琪大大咧咧的接过话,“你谢梨楚就行了,我都没看出是你,见这姐妹儿不声不响拎着砖头就过去了,这也太彪了!” 程琪说话的语气有种江湖气,跟别的学生说话方式很不同,但不招人烦挺逗的。 宗绪乾接话调侃道:“之前不就已经见识过了,咱们学委可是能文能武呢!”说完他俩咯咯的笑,看来心态还不错! “你为什么得罪了他们?”我问。 宗绪乾沉默了一阵,闷闷的回了句,“不为什么。”说完他起身扫去身上的灰尘后,冷着脸继续道:“反正今天谢谢你们,不过我的事不用你们管,我先走了!” 程琪猛的一下坐了起来,鸣不平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呀?好像谁愿意管你的事似的,变脸变得比翻书都快!” 她不满的拉着我起身,“咱俩就不该管他!走,我送你回家!” 宗绪乾想说些什么,最终没还是沉默着拎起书包和我们走了相反的方向。 之后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抹孤独的身影,他应该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乐观? 现在再想想他平时搞怪逗笑的模样,又觉得有些心酸。 我挺想知道他都经历了什么,不过他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强迫,总不能逼着人家撕开伤疤给我看? 程琪送我回去的道上骂了一路,她没听到那些男人怎么骂宗绪乾,对于一些事情她可能并不知情。 到家门口时她说,“今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以后学校要是有人欺负你…”她说到这尴尬的笑了笑,“估计也没人能欺负你,反正我们是朋友了!你同意也得同意!你是我第一个女生朋友呢!” 我勉强的笑了下转身进门,在院子里便把脏掉的校服脱了装进书包,将凌乱的头发简单整理一番,回到屋内见到小三姨又穿上了那套花里胡哨的衣服,表情疲惫的靠在墙上。 我连忙走过去问道:“她又逼你了?”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抿着嘴不说话。 我要去找舅妈她一把拉住了我,不想让我去吵架。 当看到我手上和胳膊上有伤,眼睛里顿时蓄满了泪水。 我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蹲下身子与她平视哄道:“没关系的,不哭。” 她瘪了瘪嘴眼泪嗒一下滚落,砸在了我的心尖儿上滚烫一片。 “我给你带了好吃的,你要不要看看?”我一边打开书包翻找,一边用余光注意她的表情,她并不如平时那般兴奋和期待。 我晃了晃她干瘦的小腿儿,“怎么了呀?” “我没用。” 我放下书包一把将她抱了过来,喉咙酸涩堵的难,“才不是呢!我同学的妈妈还有白婆都说你可厉害了,还让我谢谢你呢!你不许这么说自己,要是没有你…我早就死了。”说到这儿,我的眼圈也有些湿润起来。 只有在她面前我才会展现出感性的一面,所以啊! 根本没有完全理性的人,只是看足不足够在意罢了! - 第73章 与夏倩倩的约定 - 将小三姨哄睡后我去夏倩倩的卧室,隔着门缝儿都能闻到一股很浓重呛鼻的劣质香味。 我伸手在门上扣响,过了好一会儿她将门开了一个小缝,见我的身影后眸子里的警惕才渐渐放松下来。 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她一定又是在装神弄鬼,整来一些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东西,怕舅妈骂她所以搞得神秘兮兮。 “什么事?” 我挑眉回道:“你答应我的事没有做到,你说我什么事?” 她神色一僵将门开的大了些,道:“你先进来!” 我这才注意到大冬天的温度她只穿了一条蓝花裙装,嘴上好像还涂了鲜艳的颜色 进屋后见面前好像着火了一般,云雾缭绕呛得连连咳嗽,我一边咳一边问道:“你真当你自己是仙女了?” 她态度依旧强势但明显没有以前那般耀武扬威,底气不足的回道:“要你管!” “我可真愿意管你!”我朝她翻了下眼皮。 地上有个铁盆里面的火还没有熄灭,好像在烧着一张黄色的纸,上面写写画画许多东西,由于还在燃烧着我并没有看到红字具体写了什么。 我找了张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的嘲笑道:“夏倩倩,说真的我头一次看到你这么百折不挠的人。” “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不过你得再给我些时间!” 我歪着头装作好奇的问,“时间?多久?” “至少还得一个星期。” 我摇了摇头啧了几声,“那太久了我等不了,最多三天。” 她垂下眼眸,不知是睫毛的倒影还是眼底的淤青,整个人看起来特别颓一副很不健康的样子。 过了几秒她再次撩起眼帘道:“好,我答应你。” 我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一个小白人能做白婆和小三姨这种职业,但这些都和我没有关系,她能虎住人就是她的本事,别人被不被骗和我没有关系。 舅妈自己贪财做的孽,总该有人承受那些反噬! “如果你没有做到,这辈子都别想看到他。” 面对我的威胁她咬紧后牙槽双手在身侧攥紧,眼底阴沉的回道:“如果我做到了你却没做到,我一定让你和你小三姨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被她逗笑起身准备离开,从她身边经过时低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的提醒道:“看来白婆家的事你忘了?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呢!” 她身子一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瞪着眼睛毫无办法的看着我离开。 她可是发过誓不在欺负小三姨的,若是食言遭到报应不知道她能不能够承受的起! 在萧远家那晚敖久霄离开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竟连梦里也没有出现,都是我一个人泡在寒池里一泡就是一夜。 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整日心都吊在嗓子眼儿,他答应过会带我离开,我生怕他会从此消失不见。 第二日我出门时见到程琪正坐在自行车上百无聊赖,见到开门立马精神起来对我露出笑脸。 “嗨!梨楚!” 我左右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人,不解的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来接你上学呀!” - 第74章 补课 - 程琪来接我? 这不是笑话吗? 她见到我后顺手丢过来一个白色塑料袋,我下意识伸手在半空中接过。 她扬着下巴兴高采烈道:“给你带了豆浆和包子,我已经吃过了,快上车!” 由于昨晚我们俩一起打了一架后,她跟我的态度更加不见外了,一副好了很久的样子。 我也没有拒绝坐在她的后座上,端着那杯温热的豆浆喝了起来。 “梨楚,你身上的伤没事?” “没事,你呢?” 她爽朗地一笑,回过头道:“我能有什么事呀!你没看见我昨儿给那男的踹的都岔气了吗?” 我笑着提醒她,“快看路!”随后一起笑了起来。 我和程琪成为了朋友,也许是她太热烈太温暖将我的心烫化了,也许我只是想感受一下有朋友是什么感觉,我也不明白怎么就成了朋友。 每到课间她都会跑来我座位附近旁碎碎念,有时候我在做题她便不打扰我默默的看着。 萧远好奇的问道:“你和程琪最近走得很近?” “嗯。” “为什么呀?”他有些好奇,毕竟我以前谁也不理。 “因为我们是朋友。”我回。 他当时惊讶的表情挺好笑的,像被雷劈中了一样石化。 我和程琪对于宗绪乾和平时一样,大家闭口不谈那晚发生的事情,只不过程琪对于他当晚的态度有些气不过,偶尔会故意找他一些小麻烦。 宗绪乾依旧是大家的开心果,唯独故意不理我们两个人。 有一次课间我去老师办公室,正好撞到宗绪乾出来,他眼神闪躲本意想走,我也没想和他说话越过他的时候听到他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我停顿一下,随后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冯老师见到我后热情的招手道:“梨楚,快来!” “老师,您找我?” “嗯,你坐。” 由于快要上课了,办公室里只有我和冯老师两个人。 “梨楚啊,老师有点事情要交给你。” “什么事?” “马上期末考试了,我想办一个一对一补课的活动。学习好的孩子带一带学习差的孩子,同学之间的交流学习会比老师讲的耐听一些,你觉得呢?” 这就代表晚上要晚回家了? 我尴尬的笑了下,“您决定就好。” 冯老师笑意盈盈,“这么说你也觉得不错咯?” 我:“……”我没说。 “那下午自习的时候我会公布这个活动,你看看你带谁?” 我想也没想直接道:“程琪。” 她倒显得有些意外,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回答,“程琪?” 我点了点头。 “好,那就这么定了,你回去先和同学们支会一声,让他们自主选择一下,要是有落单的我下午分配。” 我回到班级后趁着还有几分钟上课的时间把老师要传达的意思说了一遍,班级轩然大波纷纷在下面讨论谁要和谁一组。 我刚回到座位,郭露露走到我身边看着里侧的萧远征询道:“萧远,我们一组行吗?” 她就站在我的课桌边,我近距离的观察到她焦虑的快把自己的手指抠破了,似乎紧张的不得了。 我顺着手往上看,一双大大的眼睛充满期待,花瓣一般的嘴唇紧抿着,好像在等待审判一样。 - 第75章 小组分配 - 萧远手中的笔飞快的在纸上滑动,从侧面来看表情认真又平和,他几乎连头也没抬的回道:“不行,我有人了。” 我心里闪过一抹意外,一直以来的好好先生,原来也会拒绝人啊? 郭露露满眼失落垂头丧气的哦了声,转身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想要再次争取一下道:“可我真的很想和你一组,我觉得和你一组一定会进步的,你就帮帮我不行吗?” 萧远依旧摇头,头不抬眼不睁的回道:“真的很抱歉。” 郭露露转了下眼珠,对我问道:“梨楚呢?你有人了吗?” “不好意思,我也有了。” 程琪坐在最后一排,不满的呦呵道:“郭露露你别抢人嗷!梨楚是我的!” 我回头看向程琪,我们俩会心一笑,我还没和她说呢她就已经确认我会选她了! 郭露露不满的跺了下脚离开后,萧远问道:“真是程琪?” “是啊,你呢?” “宗绪乾。” 这个答案我也不意外,萧远说过他觉得宗绪乾很可怜,他会帮他也在情理之中。 他见我不再说话放下手中的笔,从课桌里拿出一套卷子放在我面前,神秘兮兮的用眼神示意我翻开看看。 我打开一看里面的难度要比我们平时刷的题难很多,不解的问道:“这个是…?” “我们老家那边的试题,强度比我们高不少,以后我们要去那边上学的话要提前适应了。” “我们?” 他点了点头,“你不是说你去哪里都行吗?那我们在一个城市不就能够互相帮衬了?” 我尴尬的将卷子推回到他面前,语气疏离的说道:“不必了。” 他从课桌里拿出一套一摸一样的卷子,“我还有,这本特意买给你的,就算你不想和我去我的老家,做做题对你也没坏处。” “谢谢。” “你总是那么客气。”说完,他继续低头写东西。 下午老师来公布她策划的活动时,大家三三两两的抱团报名,都是谁和谁玩的好一组,有的成绩相近被老师硬生生的拆开重组。 有人欢喜有人忧。 唯独剩下郭露露落了单,老师站在讲台上显得有些为难,没人愿意跟郭露露一组也在情理之中。 她这个人漂亮能歌善舞有不少优点,但学习非常差不说她的脾气更大,总是骄傲的仰着头颅用眼角看人,说起话来更是爱端着架子总是炫耀自己。 谁也不想沾上个娇里娇气的大小姐,谁能管的了她呀? 老师目光在学习好的同学附近打量了一圈,大家都心虚的低下头不与老师对视,最后停留在我和萧远的座位。 “那个…梨…” 我的心咯噔一下,老师没等说完萧远唰的站起身,主动道:“老师,我带两个人!” 老师赞赏的对萧远点头,萧远这可是帮她解决了一块心病! 不愧是个好班长,为老师劳心劳力! “好,郭露露你和宗绪乾一起跟着萧远!放学以后班级留下来给你们用,当然你们也可以自己找地方,但要和家长老师提前沟通好不许出去瞎玩。” - 第76章 身后的影子 - 要是没有小三姨的话,能晚回家对我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可是一想到她在家等我便无法静下心来学习。 放学后留在班级里的人并不多,大家都跑去哪里补课我也不清楚。 一提到学习程琪就显得比较烦躁,怨声连连。 几天下来程琪的成绩没有提高,反而我搞的身心疲惫。 萧远见我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无精打采的样子,道:“我和宗绪乾他们约在我家补课,我妈妈说让你和程琪也去。” “帮我谢谢阿姨,不用了。” “你就一起去嘛!我妈让你带着小三姨!她很喜欢她。” 听到这里我放下手中的笔,沉下脸回道:“我知道你和阿姨对我很好,也许是见我可怜想帮帮我,可你们能帮我多久呢?萧远,别理我这样的累赘,能拖垮你的!” 萧远的笑容僵在嘴角,满眼认真道:“我想帮你一辈子,行吗?” 呵,一辈子…说得轻巧。 - 我没有去萧远家,为了解决小三姨这个问题我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白婆家有一个空置下来的小仓房,她也总说一个人在家没趣儿,放学后我接上小三姨和程琪去白婆家,小三姨和白婆学东西,我和程琪去小仓房学习。 她被安顿好了,我的心也放下来了。 程琪在那次茉香事件中见过白婆,也知道她是干嘛的,所以对白婆特别敬畏,在白婆家的时候老老实实的也不敢大声喧哗。 哦,对了。 夏倩倩不知怎么说服了舅妈,真的自己在家当上了大仙儿取代了小三姨的位置。 最近正追着我要敖久霄的联系方式! 联系方式…呵,我还想找他呢!我想问问他为什么消失了? 他答应我的事情我还得等多久?! 不过我还是遵守诺言告诉夏倩倩我与敖久霄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望仙楼。 她丝毫不信以为我在搞她,毕竟望仙楼在乱坟岗里面。 我说,“爱信不信。” 她见我一脸坦荡,似乎想起了小三姨有天晚上也念叨了望仙楼,每天晚上偷偷摸摸的出去快到凌晨才回来,试图与敖久霄偶遇。 如此坚定的信念连我都打动了! 见她每天失望而归,我猜测敖久霄从未出现过。 有时候晚上她出门的时候我总能看到她身后跟着一个黑影,我以为是夜晚太黑,仅凭着月光那一点点光亮所投射出的影子。 可时间长我感觉有一点不对劲儿,有天晚上听到声音我迷迷糊糊的转醒,见夏倩倩身后的影子好像是一个女人,头发长到快到脚落的位置,身上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在出门前那女人回头冲着我勾起了嘴角。 我浑身的毛孔顿时炸裂开来,小三姨在这时候抱着我的脖颈,嘴里咕咕哝哝的说了句梦话。 我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加重,脖颈儿处的脉搏加速跳动。 那是鬼吗? 难道平日里夏倩倩就是靠鬼来为她办事?! 我心里越想越寒,只见这时一道墨绿色的身影如闪电一般出现,稳稳的坐在了我的床边,身上自带一股熟悉的清凉香。 - 第77章 我们不能走了 - 我见到敖久霄到来眼里充满了惊喜,心里激动的猜想着这家伙是不是来接我了? “你来了?”我拉着他的袖子笑嘻嘻的问道,心里之前的猜疑和质问半点没敢表露出来。 他的眼眸里盛满了心事,漫不经心的将手搭在我的侧脸上,轻声问道:“嗯,最近有听话么?” 听话?! 我又不是小朋友了,用这词不太恰当?! 不过我又哪里敢反驳呢? “听话啊!我的事情你不是都知道吗?” 他轻声笑了,能看出有些勉强连笑都略显沉重,“我最近有点忙,再说,我又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哪里都会知晓呢?” 鬼才信! 以前他也没在我身边,可是我身边发生的事他可是一样不落全能说出来! “你是来接我的吗?我随时可以走,现在吗?” “梨楚”他轻声唤我。 我愣了一下,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嗯?” “我们的计划要暂时搁浅。” 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眼中的不满已经快要掩盖不住,仿佛所有欣喜的等待最终换来一场空。 “为什么?” “我有些事情没有解决完,在等等好吗?” 冰凉的手指在我脸上一下一下的滑动,触感很像一只小蛇的尾巴柔软丝滑,让我心生烦躁。 “等?还要等多久呢?” “不如这样,你先搬到白婆家去住,好不好?” 我失落的垂下眼,“不用了,走的事情我自己想办法。” “梨楚,不要任性。”他加重了语气。 “是你说要带我走的,现在你又说不能走了,我连失落的资格都没有是吗?”我抬起眼与他对视,他那双凌厉的眼中更多的是想要我服从。 可我会趋炎附势,但发自内心的服从绝对不可能。 我们俩僵持不下,他率先妥协道:“你可以生气也可以失落,我理解。可你现在留在村子里对你是最好的保护,等我把该解决的解决就带你离开。” “保护?”我冷笑了声,“我从没觉得现在的生活对我来说是保护,难道外面的世界要比这还差吗?” 他无奈的叹息一声,“你现在在气头上,我们不说这个事了。我想你了,我想抱抱你。” 我都能想到我现在脸上的笑有多假,当他伸过手来的时候被我一把打掉,“我困了,你走。”说完,我将自己蒙在被子里装睡,随后听到书包拉链被拉开的声音没过一会儿他便离开了。 第二天我打开书包看到里面全是钱,好多好多的钱多到我都不敢想象! 我当时蒙了,生怕被别人看到却又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唯一能想到存放的地方就是白婆家,放在家里一定是不安全的。 其实有了这些钱我足够带着小三姨远走高飞了,白婆问我是什么打算,认识她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对她求道:“白婆,您帮我看看?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是什么打算了。” 白婆叹息了一声,粗糙的手抚在我的手背上,“梨楚啊!我真怕自己看不到啊,你把生日时辰报给我,我试试!” - 第78章 不能离开 - 我将自己的所有信息报给白婆后,犹豫着问道:“我不知道时辰可以吗?” “时辰不用说,我知道。” 我这才想起白婆曾说过在我出生的时候她曾去过我家门前,想必她应该记得时辰。 她的双腿起初随意的搭在炕沿边,随后正襟危坐盘了起来对我吩咐道:“梨楚啊,给我卷根烟。” “哎!好!” 我以前也没弄过卷烟,只是经常见她熟练的卷,这一上手才发现卷烟还是个技术活,感觉十根手指头完全不听使唤,总是会洒出一些来卷的粗细不一特别难看。 白婆倒也没嫌弃接过后放在干瘪的唇间叼着,我拿着火柴讨好的递上前帮她点燃。 在吞云吐雾中她半眯起眼睛,左手快速拨动掐算着,随后不知为何噗出来一口气,连连呛咳咳弯了腰。 我连忙过去拍她的背,内疚道:“白婆,要是不好看我们就不看了,您别为难!” 她一直咳恨不得要把肺子要咳出来,眼泪被呛得直流,我小跑到柜子处接了杯水端过来,她喝了一口稍稍缓过来一些。 “丫头,你不能走。” 我身子一震,云里雾里的问道:“什么?您的意思是我现在不能走还是永远都走不了了?” 她一脸凝重道:“短期内你都走不了,要是走了就得出事!” “为什么呀?” 敖久霄虽然没有明说为何不能带我走,但话里话外也透露了外面很危险,我就想不明白了外面能危险到哪去? 我以为这只是他食言后随便找的荒谬借口,没想到现在连白婆也这样说,我便有些不得不信了。 白婆继续道:“你父母缘浅这些我就不必重复了,你命里占了一个劫,十八岁之前离不开这儿。你别看你现在过得不好,但你若是走了那就是丢了命的事!” “十八岁?那也就是说我连上高中也不能走?” 白婆点了点头拉着我的手劝道:“孩子,别不信命。” 听完这些话我整个人顿时蔫了下来,感觉生活已经无望了,以前是没钱走不了,现在有钱了不能走? 我信命,可它为什么总拿我开涮呢? 白婆见我脸色不好,提议道:“你要是不爱在她那住就搬来我这边?我一个人也没意思,有你和小梅陪我,我还能有点盼头,咋样?” 我摇了摇头语气恹恹的回道:“平时来您这学习已经够打扰您了,没事儿,您放心,我不是想不开的人。既然走不了我就在做别的打算,我就不信了,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白婆呵呵干笑了两声,在给我看过后脸色煞白看着让人心疼,白婆还说看我的未来就是一片白雾,根本看不见未来的情况,只能看到我要是离开村子一定会有血光之灾! 我这个人比较惜命不会让自己有任何闪失,因为我死不起! 我要死了,那小家伙儿要怎么活? 白婆把我的钱放在一个木制的大箱子里上了锁,只有一把钥匙给了我,我想用的话随时可以来取。 之后在闲聊的时候她突然问道:“最近咋没看见夏倩倩那丫头?是不是又在家里搞什么幺蛾子呢?” - 第79章 危险 - 白婆一提到夏倩倩我才突然想到那晚她身后黑影的事,我连忙将我们之间的约定和黑影的事如实和白婆说了一遍。 白婆神色凝重听得仔细,等我讲完后她问道:“你说她现在给人看事儿了?” 我小鸡啄米的点头,“是,也算是我逼她的!” “她好大的胆子!这丫头来找过我几次,你不是也碰见了么?从那件事后就跟魔障了一样要做我的徒弟!呸!她想得美!” 白婆咬牙切齿的说到这儿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觉得这老太太固执起来的样子还怪可爱的! 她继续道:“暂且不说她这孩子有没有灵性和缘分,单单说她这个心肠和心性我也是绝对不会让她做我的徒弟的,到时候她做的坏事业力都得我老婆子背! 她隔三差五的来求符,今儿求辟邪的符,明儿求招桃花的符,还撒谎说自己难受,反正每次过来都要带点什么回去!这么会儿她又坐起了堂,她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怕遭了报应!” 白婆越说越激动干枯的手不停的拍打着炕沿。我能体会到她此刻的心情,自己这行本来就鱼龙混杂评价褒贬不一,这又出来个夏倩倩这么个搅混水的,要是多几个她这样的人只会让这行走上死路! 我见她太生气了,只好劝道:“您也消消气,她能看准什么呀?时间长了别人不就知道了,自然也就不找她了。” 我以为白婆骂骂也就算了,没想到越来越激动气的大喘了好几口气,以前的白婆对于夏倩倩基本上是无视的状态,她爱怎么作都是她的事。 “那可不是你说的那样啊!你不是看见黑影了吗?确定是鬼是吗?” 我摇了摇头,“不确定是鬼,但是笑的特别诡异。” “那还不是鬼?仙家都是很舒服的面貌,只有鬼会给人后背发紧浑身发凉的感觉!” 白婆这么一说还真是,那女人当时回头冲着我笑的时候我浑身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如过电一般秫秫的感觉。 “那如果真的是鬼又会怎么样呢?”我问。 “她会帮助夏倩倩说的准!到时候信服她的人越多,她便可以作妖了!” 作妖就是搞事情的意思! 我震惊的瞪大眼睛,原本以为夏倩倩本就喜欢撒谎装神弄鬼,她可以帮小三姨躲过一劫!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有如此严重,看白婆担心的模样才隐隐感觉到不安。 我一头雾水的问道:“那该怎么办呢?她又是怎么找来鬼帮她的?” 白婆蹙眉思忖半晌,随后回道:“我感觉不是她找上的鬼,而是鬼选择上了她。自从那件事后她的身子特别阴,再加上她又自己往这条道上赶整日点香烧纸的,那能好了吗?” 我心里没底的问道:“白婆,我是不是惹祸了?” 白婆深深的叹了口气,“哎,这咋能怪你啊,你也不懂!梨楚,你和小梅赶紧搬出来!继续在那住太危险了!” “真的有这么严重吗?那我们出来了我姨姥姥她怎么办?” - 第80章 舍不得她 - 白婆见我这么会儿还有心思管别人的事气的笑了,与我掰扯道:“你姨姥姥可比你想的要精明,若有事她会第一时间过来寻求帮助的! 夏倩倩那死丫头招来一个两个还好说,可时间一长那些东西往一块凑,你们家就好比乱坟岗子!不可能安宁的!而且能搬出来不一直是你的梦想吗?我给你倒出一个空屋子来,你和小梅先安心住下,不白住还不行?” 我仔细想了一下,对白婆道:“我回家和姨姥姥说一声,事先说好了我不能白住!” “你这丫头可真墨迹不就是一个空屋子的事?行!你愿意给多少就给多少!” 从白婆那离开后我直接回了家,见姨姥姥正坐在炕上听广播,闭着眼睛也不知是不是睡了。 我轻声试探的唤道:“姨姥姥?” 她缓慢的睁开眼戴上老花镜,看了老半天眼神才聚焦起来,笑呵呵的说道:“哟!梨楚啊!你今天没上学吗?” “嗯,我今天休息您忘啦!”说着,我走到她身旁坐下。 姨姥姥咯咯笑,自嘲道:“我呦!老糊涂咯!” 我将她之前给我的银镯子拿了过来,放在掌心递到她面前时她突然沉下了脸,“你这是什么意思?” “姨姥姥我仔细想了想,这个镯子还是留在您身边!您要是想太姥姥的时候还能看看。” 她盯着手掌中心的手绢迟迟没有接,“给了你的东西哪有往回要的道理?”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难受,要走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如此反复,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她去说。 “姨姥姥,我” 她满眼担心道:“怎么了啊?是不是发生啥事了?你慢慢说!” 我将镯子顺手塞进她的枕头下,开口道:“白婆建议我搬到她家去住,我仔细想了想这也许对我和小三姨是最好的选择,我就是舍不得您愧对您对我恩情。” 姨姥姥张着嘴愣了一下半天没说出话来,老态浑浊的眼睛瞬间泛红,之后她拉起我的手感叹道:“走了好!我盼着你能赶紧离开这儿!白婆心好,愿意对你和小梅好是你的福分,这是好事呀!” 我低着头没说话,姨姥姥干燥的手摸着我的脸,故作轻松道:“你看你这孩子哭什么呀?!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事吗?你记得到白婆家要听话,我对你倒是不担心,别哭,好事!” 我极力想把眼泪咽下去,她说的没错,这是我做梦都想完成的事!可是真到了这一步,我心里内疚的感觉几乎要把我吞噬! 满脑子里都在想我走了,她怎么办?! 有我和小三姨在家舅妈的火气能撒到我们这来,我们要是走了呢?她的炮火是不是就要转向姨姥姥了? 如今她这么大岁数连走路都费劲,临到老了没事还得让别人骂几句,想到那个画面我就无比难受。 当年要不是有她坚持收养我,我可能早就顺着冰河飘走了,她可是给我第二次生命的人啊! “我担心你也舍不得你。”说着,我抱着她的腰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 “梨楚啊!你放心,你别看我平时不爱吱声,关键时刻她绝对不敢把我怎么样,你大胆的走我不用你操心!这个家已经糟透了,不该在拖累你了!” - 第81章 准备离开 - 我趴在姨姥姥的怀里不停摇头,“怎么会是拖累我,一直是我们在拖累你啊!” “梨楚啊,有些话我怕一提起来你会难受,所以从未和你聊过。你妈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嘴厉害是厉害了点但是她心眼不坏,不然咋可能一直把你小三姨带在身边伺候着?我不知道她为啥和你爸干出这么个混账事来,狠心的把你们俩丢下了,你恨她也没错,但你答应姨姥姥若是有一天她要是回来了,你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听听她到底为了什么这样做,行吗?” 当时我心里的第一反应是,无论为什么…我永远都不可能原谅她们。 不过为了姨姥姥能够放心,我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您。” - 我连夜将自己和小三姨的东西收拾好,其实我们没什么物品,我有些书还有爹妈走前扔下的那个永远也打不开的铁盒子。 小三姨的东西更少,一张红色堂单几件衣服。 我找出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足以将我们的东西全部打包带走。 当晚,可是热闹了。 先是舅妈见我收拾行李大闹了一通,我一边收拾她一边骂我,“梨楚你有没有良心?夏家养了你十几年,你恩报了吗你就要走?” 我停住手看向她,挑眉问道:“我还得怎么报?十几年里做牛做马让你折磨难道还不够?” 她指着我一脸凶相斯喊道:“你得做牛做马一辈子!” 我冷笑了声,一字一句道:“你!做!梦!” 她上前来推我被我侧身躲过,我趁机抓着她的手警告道:“你再敢碰我一下,我就让你体验体验夏倩倩吐虫子时的快感!” 她顿时没了气焰,小三姨如今什么样儿她也不是不知道,对这方面不了解的人其实还挺唬人的! 她骂了句,“你早晚会遭报应的!”之后便转身离开。 我也对着她的背影回道:“我们拭目以待!” 她这个人挺奇怪,以前天天非打即骂的折磨不就是希望我们早点滚?别吃她们家的粮食,占着她们家的地方! 如今我要走了她该高兴才对呀? 怎么? 莫不成是这几年跟我打出了感情?这会儿没人能够折磨还觉得空虚了? 不过最吓人的还是夏倩倩,她现在就跟幽灵一样,总是大半夜的出现在我床边。 她找我无非就是问敖久霄的事情,今天她过来身后依旧跟着那位长发到脚裸的女子。 我吞了下口水,现在只要小三姨在我身边我便很有安全感。 “你又要干嘛?”我故作平静道。 她上来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她现在的指甲很长,修剪的更是尖锐恨不得能轻易的扎进肉里。 “梨楚,你是不是故意的?”她阴着一张脸咬牙道。 由于她捏着我所以导致说话特别艰难,“什么故意的?” “你早就做好了走的打算是吗?所以你骗我,你告诉我的地方根本不对!” 我哼笑着回,“我只是说会告诉你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确实是在望仙楼,但我从没承诺过在望仙楼会看到他,不是吗?” - 第82章 趴门 - 夏倩倩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感觉自己的脸已经被她捏的变了形。 “为什么你能看见他而我不能!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术?!”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故意压着嗓音,但情绪足够激动! 她身后的女人没有任何表情跟吊死鬼一样低着头趴在她的背上,让人看到心里便跟着发毛。 白婆说不是谁都能够很好的适应阴阳眼,我觉得…我就是无法适应那一类人! “我没用任何妖术,用现在人的话说我们这叫缘分,你可羡慕不来!”虽然害怕,但我还是想故意气气她,恨不得一下子气死才好! “你…!” “夏倩倩,我是要走了,可我们之间的仇永远都在,我梨楚绝对是一个记仇的人,风水轮流转我们走着瞧!” 我刚说完,她身后的女人猛的抬起头突然把脸卡在夏倩倩的肩膀上看着我,那双眼睛里面全是眼白只有最中间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黑点,我当时差一点儿叫出声来! 鬼也不是都是人的样子!至少她比茉香看着要吓人许多! 我故作镇定般装作没看见,被子底下的手却已经开始潮湿,汗淋淋的一片。 她警告的看了我眼随后从夏倩倩背上离开,飘进了夏冬的房内。 没错,就是飘! 不知是她的裙子太长盖住脚面所带来的视觉感,还是真的在飘,反正不是走路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我完全蒙了,夏倩倩见我发愣心思不在这边推了我一下,继续道:“我到底怎么才能找到他!你最好告诉我,不然我一定做法收拾你!” 我的注意力全在夏冬的房间,我想知道那女鬼到底要干嘛? 我对夏倩倩敷衍道:“你爱做什么做什么,别跟我在这墨迹了!我只在望仙楼见过他,说了一万次信不信由你!” 等夏倩倩气冲冲的回房后,我蹑手蹑脚的走到夏冬的门前,没想到竟能有一天我梨楚也会趴夏冬的门缝儿! 他看了我这么多年,我看一次应该也没什么? 夏冬的房门是木头所制,门板子很薄上面是一块小玻璃被他在里面糊满了报纸。 年头久远板与板之间的缝隙很大,我凑近看里面也看不到什么,但能清楚的听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喘息… 仔细一听是夏冬急促的声音,足以让人脸红心跳,最可恨的是他他妈竟然喊着,梨楚…梨楚… 我当时真想一脚把门踹开,提醒他你认错人了! 一想到他做这样的事,还喊我的名字我就觉得恶心,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我怕那女鬼发现我趴门缝准备回去睡觉,刚一转身‘砰’的一下撞在一个坚硬的胸膛上,我吓的差点儿没喊出声来! 我捂着额头泪盈盈地抬起头,那男人阴沉着脸盯着我看,似乎对于我在趴别人门缝的做法非常不满! “我…”刚一开口想要解释,敖久霄俯身将我整个人扛了起来,直接带出门到院子里去,将我大大方方的放在夏冬的窗台上。 我的后背贴着夏冬的窗,玻璃很凉贴在背脊让我顿时没了困意。 - 第83章 偷看 - 敖久霄在面前噙着嘴角看我,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是喜是怒。 我心虚的急着解释道:“我就是好奇…” “想看可以大大方方的看!” 我连连摇头强迫自己面色坦然,“不看了,不想看!” 敖久霄慵懒的声音再次传来,“真不想看看他们在里面做什么?” 他这么一说我没控制住的回头看了眼,我发誓真的只有一眼! 只见那女人qi坐在夏冬身上,头发遮盖住整张脸,如黑墨一般一直蔓延到地面。 夏冬赤着上身,闭着眼一脸享受。 我还没等看到第二眼,敖久霄上前将手伸到我的后脑,强行把我的脸回正,眼底闪过薄薄的怒意道:“你还真敢看?” 我暗自的提了口气,不是他…让我看的吗? 我和他仅隔了不到一拳的距离,他低俯下身子时肩臂肌肉的线条更加流畅,宽大的手掌紧箍着我的后脑,棱角分明的脸微微侧着,鼻梁高挺,眉眼轮廓深邃,而我却不敢太仔细的去打量他。 他生气的时候有一种迫人的气势,不是我这种小崽子能够抗衡的! “小东西,我在问你话呢?” “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他的手将我的头向前一代,距离他更加近了几分,薄唇轻启道:“还想有下次?” 我连忙将头摇成了拨浪鼓,浮动大一点就能碰触到他的鼻尖。 “不想!绝对不想!” 他见我吓的跟复读机一样这才算饶了我,看来我猜的没错,温柔只是他的一种伪装。这家伙骨子里是那种很强势的性格,得顺着毛…不对,得顺着皮摸! 他拿出支烟低头点燃,吐了口白雾道:“要搬走了?” 我心想这老东西还会抽烟?挺新奇! 见他斜眼看着我,我立马回过神来答道:“嗯,搬去白婆家。” 他将烟散漫的叼在唇间又裹了一口,声音不辨喜怒道:“还在生我的气?” 在他来之前是的,想起他我就生气,不过在看见他以后…好像也没那么气了。 我声音闷闷的回道:“要是没有你的钱我也不会这么有底气说走就走,不过你给的钱太多了,我用不了。” “拿着花,没了我再给你。”他说的好像那些东西不是钱,是纸。 想要多少,有多少! 不过这个语气让我觉得我好像…反正听着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赌气的回道:“不必了,我花了什么钱有记账,以后能赚钱一定会还给你的!” 他瞟了我一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道:“我最近很忙不能时常过来,你记得听话,不许和别人走的太近,听到没有?” 即便他不这么说,我也没什么朋友,但一这么说顿时激起了我的逆反心理! 凭什么?! 不过我没敢问出口,装作乖巧的‘嗯’了声,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眼看着好日子就要来了,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敖久霄…” 他撩起眼帘看我,眼神中分明是不满的意思,我连忙改口道:“久霄…” 他突然笑了凑过来在我面前笑得跟个孩子一样纯粹,问道:“怎么了?小东西。” - 第84章 逃出牢笼 - 仅隔一秒之间,简直判若两人! 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有书上写的那种神经疾病,有好几种人格那种,一会高冷一会沙雕一会温柔一会野蛮! 他好像很爱叫我小东西,的确和他一比我是挺小的… “你知道她的事吗?”我纠结着开口。 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眼皮一掀,噙着戏虐的嘴角问道:“谁?” “夏倩倩。” 他轻哼了声,“说她干什么?晦气。” “她不能要孩子了…她要找你负责任。” 我说这个事一是看看他的态度,二是单纯的为了膈应他! 他听后没忍住笑了,甚至夸张到笑弯了腰,随后一秒冷下了脸,“她也配?” 你看你看,我说他有精神分裂? 真是一开始被他这张好看的皮囊给蒙蔽了!还以为他就是那种温温柔柔的人! “那件事真的是你做的吗?” 敖久霄沉下脸,一副完全不想谈起她的样子,回道:“她自找的。” “哦,那她…” 他将下巴卡在我的肩头,语气哄腻道:“好了,不要说她了!不过提起来我还有一件事警告你,不许为了达到目的把我往的女人那推,她们不配。这次是最后一次,听到了没?”话到最后,警号味十足。 他说我的事情他不会什么都知道,这些谎话我就不该信! 现在不就是再气我和夏倩倩拿他的信息做约定的事么? 谎话连篇的大骗子! 我错在先,自然不敢多说一个不字。 “我知道了。” 他轻轻的在我脸上啄了口,满意的说声,“真乖。” 我当场石化在原地,浑身血液上涌差点没爆裂而亡! 这猝不及防的偷袭,也太那个了?! 我不知所措的从窗台上跳下去,慌里慌张的跑回屋内。 身后传来他得意的笑声,他没有再跟进来,隐约还能听到夏冬房内让人脸红的声音。 我抓紧脚步回到床上盖好被子蒙在头顶,心里慌得不行! 我发现了,在梦里我主动和他去亲昵他会表现出很厌烦的样子,现实里我不和他亲昵他却反着来,典型的掌控欲十足! 那一晚出奇的没有梦,平平静静一晚好眠。 第二日走前姨姥姥特意出来送我们,我拉着她的手不忍放,她还主动安慰我道:“都在村里搞的好像走了很远一样,什么时候想回来什么时候回来!” 舅妈这时候接了话,手臂抱在身前翻白眼道:“别!我们家不欢迎白眼狼!” 姨姥姥不悦扫了眼她没说什么,继续对我说道:“好好学习以后考出去,没文化终究是不行!眼光狭隘,目光短浅,能有什么大出息?” 我点了点头拉起小三姨的手保证道:“我会的,她跟着我您放心。” “我放心!” 夏冬这时候起床出来,我看着他那种纵欲过度的脸就觉得恶心,没说什么带着小三姨匆忙离开了。 只听他在身后不解的问道:“梨楚拿这么多东西这是要去哪啊?” 舅妈冷哼着回,“人家攀上了高枝儿,不愿意在我们家待了!” “什么?!” - 第85章 解脱了 - 夏冬听完想要追上来却被舅妈一把拦住,质问道:“她要走你这么惊讶干啥?!别愣着了,赶紧把这破床拆了,咱家终于不用养闲人还不是好事?!” 舅妈说着话锋一转,对姨姥姥道:“不过妈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啊,梨楚她奶乃至于整个老梨家谁不是恨她不死?也就你多管闲事非要给她带回来养,一晃十多年了,这不也拍拍屁股狠心的走了吗?咱们家捞下一点儿好没有?” 姨姥姥不耐烦的哼斥了句,“你少说两句!”说完便转身离开。 我牵着小三姨迈出夏家大门的那一刹那,她扬起白净纯真的小脸看着我,露出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微笑。 嘴角弯起的弧度很浅,漆黑黝亮的眸子里却闪着光。 “我们要开启新生活了,你开心吗?”我同样笑着问她。 她一脸认真的点了下头,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娃,开心。” 原本答应她一年后离开,虽然我们依旧还在这边可至少不在夏家了,这也算是完成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在去白婆家这一路上我不放心的对她嘱咐道:“到了白婆家你也要听话,不要惹白婆生气,她要是教你什么你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乖乖的听着,好吗?” “嗯。” 严寒恶略的天气并没有阻挡我们的速度,我甚至觉得今天小三姨的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虽然她不会表达但心里什么都清楚。 白婆早已将屋子给我们收拾出来,我给她包了一个信封,她知道我性子有多固执要是不收我一定不会罢休,她没拆开也没拒绝直接顺手丢进了柜子里。 我收拾完行李去找白婆,咨询道:“白婆,您帮着看看我小三姨这个单子该挂在什么位置上?我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听后从炕上下来,脚上趿着一双脏旧的棉鞋,“我过去瞧瞧。” 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个家,我们的房子算是一个小偏房,有两间单独的小屋和白婆的房子相邻,我们需要共用一个厨房,除了她的房间其余的地方看起来还算整洁,但由于家里每天看事的人来人往加上她岁数又大了,收拾起来有心无力。 我跟在她的身后回到我们的房子,她在另一间空置的小屋子里一面墙前指着,“挂在这里,坐西朝东好。” “好。” 我踩上一张废旧的课桌,正打算弯腰去捡桌面的锤子和钉子,白婆连忙厉声阻止道:“不可用钉子呀!拿胶带粘上!” 我被她哼的愣了下立刻跳下桌子去找透明胶带,她见我忙活时解释道:“你被人钉住你会舒服吗?这么多仙家在这个单子上,这就是他们的家,这点你要记住了。” 我自责的点头,回道:“我不懂,还希望他们别怪罪。” “慢慢你就懂了。” “我还需要做什么吗?” 白婆的目光巡视了一圈,问道:“小梅呢?” “在卧室里玩呢,我去叫她过来?” 她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落座的时候明显有些费力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行,我问她点事,你叫她过来!” “好,我现在去找她。” - 第86章 规矩 - 我从没见过谁家小孩有小三姨这么乖,无论她在干什么只要我找她她不哭不闹乖乖起身跟我走,也从来不会任性乱发脾气,不过她只跟我这样乖,对别人不闹是不闹但很少有笑脸防备心很重。 小三姨面无表情站在白婆面前,白婆满脸慈爱的拉过她小巧的双手,“小梅啊!这都来过多少次了,你怎么还是害怕呀?” 她垂着头小声回,“不怕。” 白婆悠悠笑着,“不怕就好,这以后就是你的家了,你放心,在这没人欺负你,你想做啥就做啥。” 小三姨点了点头。 “小梅啊!我想问你,你想要几个香炉?” 小三姨在这时候抬头与她对视,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变化,声音清晰的回道:“一个。” “几根香?” “九根。” “需要跨香么?” “不需要。” 我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我突然发现只要提到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小三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说话有条不紊尤为清晰! 我还特意观察绿银大仙在不在,是不是她借着小三姨的嘴说的话,可现在她身旁空空没见任何仙家。 白婆满意的点头,满眼赞赏的看着我,道:“梨楚,看没看见,人家这才是自带的缘分说起事来干脆利落。” “白婆,什么几个香炉,几根香,这都是什么意思啊?” “有的仙家要三个香炉,有的一个就足够,几颗香也是同理,不过小梅要的数量是对的,正规九颗香没差!跨香就是报马香,有的家要斜跨她说不需要咱们就按照正规的走。” “好,都听您的。” “一会儿这些东西你去古街头有家专门卖这些东西的店叫善堂,你就去她家买就好。” “您等我一下。” 我快速跑回卧室拿来纸笔,“这回您说!我记着点!” “香炉一个,香你看着买这些东西经常用,水杯酒杯咱们家有,不过你要是想要新的就买,其余也没什么了,不要铺张浪费。” “那贡品呢?” 白婆本想着给我们省钱,后来一想今天是出来单过的第一天上供也对,便又告诉我买些水果馒头烧鸡之类的。 我一一记在纸上后,对白婆道:“我现在去,小三姨就留在家里了。” “去!我俩在家,东西多你来回走的时候慢着点!” 我一边往身上挎书包一边往外走,只听门外熟悉的嗓音喊着,“梨楚!我来了,梨楚!” 学校今天放假,程琪事先并不知道我会在白婆家,这家伙怎么找到这来了? 我打开院中的大铁门,见她正在弯腰锁自行车,她见我出来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站直身子故意板着脸道:“你还是不是朋友呀?” 我被问的一头雾水,“我咋了?” “你搬家不告诉我一声?我刚才去你家找你被你舅妈给轰出来了!要不是听她说你在这,我都不知道!” “你去过那边了?” 程琪顿时来了情绪,扯着嗓门儿道:“是啊!我还特礼貌装的跟个人似的,我说找你借练习册,你舅妈把我当成男孩了,骂的那叫一个难听,说咱俩”她腮部气的鼓鼓的,说到这脸通红的别过了头。 - 第87章 满载而归 - 我没想到舅妈不仅跟我才会胡搅蛮缠,可能对于‘梨楚’这两个有关的所有人,都能激起她的战斗欲。 我劝道:“你别和她一样的,她那个人说话就是难听,你特意出来找我什么事呀?” 程琪朝着我原来家的方位狠狠的翻了个白眼表示心中的愤怒,随后回道:“我在家待着太没意思了,想找你去冰河玩!” 我说她找我不能是为了借练习册么?! “冰河?” “你别告诉我你没去过。” “死冷的,有什么好去的。” 程琪啧了声急着上前道:“你这人就没有情趣,大家都在那玩儿,玩的是一个氛围!热闹!总比在家啃书强?” “我不去了,我要出去买东西。”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见我的确是要出门的行头,问道:“你去哪啊?买什么?” 小三姨这种情况没法瞒也不必瞒,白婆说仙家为的就是一个四海扬名,我连有他们的存在都要躲躲藏藏还怎么扬名?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本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我坦然的回道:“去买上供用的贡品。” 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见那茫然的小眼睛估计是没懂,她回道:“我和你去,下午你和我去冰河!” 我见她执意的要去冰河,一副捆也要给我捆去的架势无奈的回道:“行,不过得等我忙完,然后我想带着小三姨一起行吗?” “没问题啊!我喜欢你小三姨!你说她怎么长得那么可爱呢?” 她弯下腰将自行车的车锁重新摘了下来,因为她的这句话在零下二十几度的天气里使我的心特别的暖。 小三姨长得确实可爱一张逆天的容颜,姨姥姥说她一点也不像我已经过时的姥姥姥爷,也不知道像了谁了。 她的眼睛又大又圆跟黑葡萄一样,小嘴粉嫩嫩的像樱花瓣,鼻子很翘圆圆的小脸让人想咬一口,她要是生在好人家被打扮的漂漂亮亮再没有疾病,一定能有一个很好的人生。 不像现在头发乱蓬蓬的没人帮她打理,原本白嫩的小脸冻得特别粗糙布满干裂的纹路,想到这我就心疼。 程琪载着我去了白婆说的地方,店里有一位四十多岁的阿姨看店,她人很好看起来特别面善,我和她说是白婆介绍来的,她更加热情的帮我配全了所有需要用的东西。 之后我问程琪,“你知道哪里有卖抹脸的膏吗?” 她噗嗤一声笑了,仔细看着我的脸好奇的问道:“梨楚,你是不是发财了?你这脸够光滑了,还抹什么膏呀?!姑娘大了想打扮了?” “我想买给小三姨的。” 她了然的啊了声,想了想回道:“那叫护肤品,还抹脸的膏,走,我带你去小百货,我妈就在那买的!” 那还是我第一次走进她说的小百货,那里面什么都有琳琅满目,没出息的说我竟然看花了眼。 在店员热情的介绍下我买了一款适合小孩子用的保湿霜,还给她选了一个很漂亮的发卡,给白婆买了双新棉鞋和腰疼的膏药,算得上是满载而归。 - 第88章 冰河 - 当我把东西带回家白婆一看眼睛渐渐染红了,她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孩子心太细,只是看了眼就知道我腰疼,你给你自己买什么了?” 程琪听到这儿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说道:“对呀!梨楚,我们逛了半天你咋什么都没给自己买呀?!” 我挤了挤眼睛示意她别说了,笑着回,“我又没有什么需要的。” 白婆没再说什么起身道:“我跟你把东西摆上,让小梅过来上香。” 白婆特别耐心的教我贡品的数量以及怎么去摆放,毕竟这些事情在未来的几十年都要我来做,小三姨只顾着站在一旁满脸欣喜的摆弄她的新发卡。 我怕她跪在地上膝盖痛,还特意给她买了拜垫,佛教黄色的刺绣中间一朵粉色的莲花。 以前告诉她该怎么上香,在姨姥姥家只偷偷做过一次她就记得了,小手紧紧抓着一捆,拜了三拜然后插在香炉里。 她自己还知道七根一捆插在后面,前面左右一边一根是给报马的香。 这一切的一切不像是谁教过的,好像她天生就知道该怎么去做,三拜九叩的动作更是浑然天成。 见她认真又郑重的模样,我发自内心的升起一种骄傲感,没错,就是骄傲的感觉。 - 家里的事情处理差不多了,程琪陪了我一小天忙前忙后我总得履行诺言,我给小三姨穿上厚厚的棉袄,把她裹得跟个小粽子一样我才满意。 白婆在一旁看到后对程琪建议道:“小孩就应该多出去交朋友多玩玩,这样才有年轻的活力!孩子,你没事就来找她,带她出去玩别老闷在家里。” 程琪赞同的点头,得意的对我说道:“你听见白婆说的没?以后一放假我就来找你,你别想躲!” “行,你说什么都行。” 我们出门后程琪说不骑车了,反正路程也不远三个人也坐不下,我们走着去! 我知道她所说的冰河,位置在学校附近不太远的一个桥下,每天回家路过时能看到一群小孩在上面玩爬犁。 搞不太明白这么冷的天有什么好玩的,至于她这么兴奋! 等到了以后我才看到不仅仅是小孩子们在玩耍,我的同学好多都在,看脸色冻成了红苹果,猜测已经在这待了很久了。 程琪爱凑热闹,估计事先知道他们在这玩所以也心心念念的奔着想来! 萧远在一旁神情认真的堆雪,不得不说成绩好的人堆出来的雪都不一样,人家都是两个球堆在一起中间插上一根胡萝卜当鼻子,那就是个雪人了! 你在看人家萧远精雕细琢跟雕花儿一样,硬生生堆出来一个小城堡! 他身旁围着好多女生激动的直跺脚,一口一个,‘萧远你好棒’,再不然就是,‘萧远,你也太厉害了?’ 大部分男生看后不服气的居多,硬是想夸的话也只能说上一句,真牛逼! 小三姨指着冰雪城堡笑嘻嘻的和我说,“好看。” “你想去看?” 她小鸡啄米的点头眸子里盛满了期待,她很怕男生,只要有男生的情况大多数都得我陪着。 “走!” 我拉着她走到萧远身边,他这才注意到我来了,笑着说,“等你一天了。” 等我? 我可没和他们约! 我看向程琪,程琪一脸尴尬的挠头心虚的回道:“我那个我哎呀!白婆都说了你该多出来走走,我就替你答应了!”随后她和大家解释道:“不过我们迟到是有原因的,梨楚搬家!我们俩才忙完!” - 第89章 阴阳怪气 - 大家才不会管我们会不会迟到,听后多半没有任何反应,只有萧远露出紧张的神情。 “搬家?你搬去哪里了?!” 我一直想走他是知道的,见他那模样似乎误会什么了。 “白婆家,她正好有空闲的房子借给我住。” 听到这他紧张的表情才有所缓解。 郭露露在这时见缝插针道:“梨楚,你这么小你家人就让你去外面住呀?这也太自由了?不像我,家教严着呢!晚回家点都不行!”说完,芊芊玉手抚于唇前轻声笑了起来。 她身旁另一个女孩叫魏婷,跟着附和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梨楚他爹妈早就不要她了,咱们这儿的人谁不知道这件事?” 郭露露表现出一脸惊讶,同情的看向我又垂眸看着我身边的小三姨,问道:“这是你妹妹吗?你们两个真可怜…” 我笑着看她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程琪眉头深深皱着,唇间嘶了声语气不好的回道:“郭露露魏婷你俩要是会说人话就说两句,不会说人话就滚家待着去,别在这找不自在!” 宗绪乾在这时候跟着帮腔,“你觉得可怜人家本人并不觉得自己可怜,你这叫什么…萧远,你有文化,那个叫什么来这?” “多管闲事。”萧远轻飘飘的答道。 宗绪乾夸张的拍了下巴掌,掐着兰花指指着郭露露嬉笑道:“对,可不就是酱油喝多了咸的吗!” 我感激的看了他眼,可能因为之前帮过他所以才会这样的! 郭露露咬了咬牙,腮部的肌肉上下滚动一翻,她瞪着宗绪乾道:“死变态,你才酱油喝多了!” 魏婷表情讪讪,她和郭露露不同,最起码郭露露还有颜值和才艺,而她什么也没有,平平无奇特别不起眼,只能跟在郭露露身后,借着人家那点光芒来找点存在感耀武扬威。 我平时基本不参加集体活动,因为早就能想到局面会变成这样。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小三姨道:“你不是想看城堡吗?喏,快看。” 她能听出大家对我敌对的态度,好像变得没那么有兴致了,晃了晃我的手道:“回家。” 程琪一听连忙蹲下身子哄她,语气难得充满耐心,“我们不理她们,她们都是坏人,我和你玩好不好?走,我带你看萧远外甥做的城堡。” 萧远外甥…真有她的! 不过我们小梅虽然长得小,可是年龄和辈份在这儿呢! 程琪说的到也没错… 萧远起身将他坐的小马扎给我让出来,“你坐这歇一会儿。” 众目睽睽看着我才不要坐,连忙摇手拒绝。 没想到他却说,“上面的部分坐着够不到,你就当帮我占着凳子别被人抢走了。” 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矫情,我这个人有个毛病,一到冬天就犯懒,能坐着绝对不站着,而且特别爱困,有时候吃吃饭都能睡着。 我以前认为可能是学习累的,后来白婆说了一句话,我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蛇类冬天要冬眠。‘ 我坐在小马扎上感受到他留下的温度,他起身后把自己如面包一般厚的外套脱了下来,顺手扔给我道:“我有点热了,你帮我拿着。” - 第90章 梦想 - 以前不了解萧远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深处下来才发觉他绝对是一个做好事不留名,还怕别人知道他做了好事的人。 我从没想过怎么会有人这么善良,在他身上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在看他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站在空旷的地方,冷风呼啸而过还不敢表现出冷的样子,在心里骂了句,傻子。 小三姨小心翼翼的摸着城堡,摸完还不忘偷偷去看一眼萧远,生怕做它的人会生气会嫌弃。 她如此敏感,敏感的让人心疼。 萧远冲着她笑还和她说,“等一会儿我带你去坐爬犁。” 宗绪乾抱着手臂翻了个大白眼,夹着嗓子不满的抱怨道:“刚才找你玩你不玩,你说狗才拉爬犁!这会儿为了讨好人家,愿意当狗了?!” 我没忍住笑出声了,萧远白皙的脸被臊的一片涨红。 青春里的这些暗流涌动是无法搬到台面上的,有的人听明白了会起哄着’哎呦哎呦‘,但没有打一场雪仗忘不掉的秘密。 让人意外的是小三姨会和宗绪乾玩的很开心,宗绪乾当起了他嘴里说的狗一直陪她玩,她难得能咯咯的乐出声来,程琪不放心全程在一旁陪着。 萧远很安静一直没什么话,一门儿心思在他的城堡上。我无聊的靠着椅背想迷一会儿,只听他说,“我们家有点太远了,宗绪乾每天总是抱怨回家难,不然明天就去你那?我们一起学习行吗?” 我先是一愣,随后点头道:“可以。” “梨楚,你真的不考虑和我一起…” 我心知他又要说去他老家上高中的事,听说那所学校特别牛,升学率高的吓人。 我做梦都想当医生,迫切的想知道我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我没有体温…为什么会有那块蟒蛇纹路的皮肤,说是想给自己解刨了也不为过! 要是我这样能为医学做点贡献,万死不辞! “萧远,我走不了了,高中也会留在这。” 他愣了一下,急忙问道:“为什么?” “说了你也不懂,不过你好好学,无论你在哪儿都会特别优秀的!” 他眼中盛满了失落,当城堡盖完过后我完全震惊了,真没想到凭这点雪和一双巧手简然能做的这么好看! 有点像书里看到的画一样,一幢幢小房子拼凑在一起堆成别有风味的城堡,我读过那么多书此时都觉得词穷。 萧远双手通红的蹲在我身边,我起身要把小马扎给他,他摆手拒绝按住我的腿阻止我起来。 “梨楚,你知道我的梦想吗?”他问。 我摇了摇头,“是什么?” “我想当建筑师。” 我轻笑着回,“以前还从未听你说过,不过今天看了你的作品之后觉得这对你来说应该算不上梦想,很容易就能够完成。梦想是遥不可及的东西,需要费尽力气也不一定能够完成的任务。” 他并没有因为夸奖而感到开心,反而更加深沉的说道:“建筑师不是梦想,梦想是我设计的建筑能给无家可归的人一个家,那才是梦想。” - 第91章 小三姨不见了 - 给无家可归的人一个家… 我承认在那一刻我慌乱了,也许是我自恋的多想了,觉得那一刻他的话是在点我。 我别过脸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目光去寻小三姨的身影,我见程琪给宗绪乾按在地上,不停的拿雪糊他的脸,宗绪乾躺在地上恨不得把程琪八辈祖宗都骂了个遍。 小三姨呢? 我慌张的站起身将怀中取暖的外套重新披回萧远身上,目光紧张的四处看了看,天色越来越黑冰河上依旧有很多人在玩,她个子小我根本无法及时捕捉到他的身影。 萧远发觉出异常也跟着我到处看,我匆忙的跑到程琪身边,气喘吁吁的问道:“我小三姨去哪了?” 她即刻停住手上的动作,茫然无措的站起身,“刚刚还在这啊!” 宗绪乾骂骂咧咧的跟着起身,“对啊!刚刚还在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所有不好的想法一股脑的在脑海中生成,不会被人当作小孩拐走了?会不会掉到河里了? 我四处去找大家也都没闲着,当时心如被蚂蚁大军啃食一般慌乱,整片空场都没能瞧见她的身影。 萧远试图安抚我的情绪道:“按时间算走不远,我们去桥上看看,你先别着急!” 我怎么能不急!!! 听过他的建议我转身往岸边跑,顺着一条幽静的小路上了桥。 没想到还真让萧远分析中了,以她的身高和消失的时间来算,最多也就走到这个位置。 她正站在桥头看着一个陌生的女人,女人穿的很…怎么说呢? 零下二十几度的天她只穿了一件很薄很薄的毛衣外套,里面是一套棉质的睡衣,脚上趿着一双夏天穿的塑胶拖鞋,露着一排冻红发肿的脚趾卷缩着。 头发蓬乱的夹在脑后,脸色蜡黄看起来很疲惫,大约三四十岁的模样,身体瘦成了皮包骨。 我看了眼女人后一把拉过小三姨,语气急促的质问道:“你怎么自己跑这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多着急!” 女人见我们来了,将身上的外套裹了裹脚步急促着离开,好像有点落荒而逃的架势。看她单薄的背影,竟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种心酸。 小三姨指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她见我急的快哭了拉着一张脸,连忙道:“错了。” “哪里错了?!”我朝她喊。 她抿着嘴唇低下头,“不走了。” 程琪见我动气了,在一旁心虚的劝道:“梨楚,你别再说她了,人找到了就好,你瞧你凶的她都害怕了!” 宗绪乾挺着胸膛附和道:“是啊!怪我们没看好她,你别跟个疯婆似的!要骂你骂我!” 我见小三姨强忍着不哭的模样又开始心疼,蹲下身子语气放缓和她说道:“外面坏人很多,我怕找不见你。以后无论是谁要带你走,或者你有任何急事需要离开都要告诉我,不可以自己突然就不见了,你知不知道我多害怕?” 她点了点头冰凉的小手伸过来抓我的脸,随后漆黑的眼睛看向女人刚走的位置。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另一端桥头下有一个红色的东西被一块石头压着,天色太黑除了一抹红看不见是什么。 - 第92章 冤家路窄 - 我现在落下了一个毛病,看见红色的东西就觉得怪怪的,说不上来那种奇怪的感觉。 我将小三姨抱起来道:“不要多管闲事,我们回家。” 程琪的自行车还在白婆家门前,她必然是要和我一起走的,萧远和宗绪乾也张罗着一起走。 我们回到冰河取物品,郭露露见状连忙道:“萧远,天都黑了我自己不敢回去,我们同路我和你一起?” 萧远想也没想拒绝道:“不同路,你和魏婷同路。” “怎么就不同路了?”她颇有点撒娇的意思。 “我要送梨楚回家,所以不同路。” 这还是我认识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萧远这种好好先生会有不耐烦的表情。 我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了,见郭露露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既然她把气撒在我身上我只能把话咽下去,笑着对萧远说了句,“好啊!”之后对郭露露扬起胜利的微笑。 “郭露露,你不是家教很严吗?快回家!再晚点回去我担心你妈扒了你的皮!” 我这人生来报复心便特别强,别人给我找不痛快我就会不计任何代价的报复回去,让她也同样不痛快! 我们从冰河离开后萧远又一次跟我确认去白婆家补习的事,可一想到郭露露也会去我就头疼,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跟我保证道:“郭露露不会去!” 既然他能保证,那我没有意见。 我们往家走时程琪和宗绪乾这对冤家又打了起来,自从上次打架后程琪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没撒出来,每次见到宗绪乾都要阴阳怪气的说上几句。 宗绪乾的嘴也不是善茬儿,那骂起人来不带脏字又狠又难听! 他俩吵架对我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小三姨像是有心事一般趴在我怀里闷闷不乐。 没想到走着走着眼看到白婆家了,我碰到了这辈子最不想看见的人,要说对舅妈一家是厌恶,那对她我只有恨。 那个人就是我的奶奶,陈玉琴。 我平时除非万不得已会路过梨家,不然一定会绕路走生怕与她们家人碰面。 大家看我站住脚也跟着不动了,萧远问道:“怎么了?” 我收回视线摇头回了句,“没事,冤家路窄而已。” 奶奶显然也看到了我,不过我不知道她是否认出我是她的孙女,虽然我们生活在同在一个地方可很久都没有见过了。 她个子不高,黑白相间的头发利利索索的扎在脑后盘着,这些年老了不少略微压弯了腰,她的眼睛很小,嘴巴微微凸出从来不笑一脸刻薄相,给人的整体感觉很阴森,不像是阳间的活物! 我们从她身边过的时候她一眼认出了小三姨,当时她的大儿媳妇也就是我的大伯母王丽蓉正搀着她,只听她纳闷儿的嘀咕道:“这不是那小傻子吗?抱她的那个不会是…” 奶奶冷哼了声,接过话道:“可不就是那个丧门星么?” 我本来都已经走过去了,听到这句话还是没忍住站住了脚。 我转过头冷下眼似笑非笑的看向她,拿腔拿调的回道:“听说颧骨高耸太阳穴凹陷是克夫像,还听说嘴凸唇包不住牙的人说话难听刻薄没把门儿的,看来这些说法也不是没来由,你说谁是丧门星?我看你才是?克夫克子克自己还不自知!” 宗绪乾听后没忍住‘噗嗤’声笑了,程琪提醒般的推了他一下,只听他极力忍笑着说,“这女的嘴真损!不过我喜欢!” - 第93章 发泄 - 宗绪乾能说出这话已经是对我损人话术方面的能力给予了最高的肯定! 我得意的冲他眨了眨眼睛,他忍笑对我竖起大拇指。 奶奶被气的浑身发抖,咬牙切齿指着我道:“到什么时候我都是你奶,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子!” 我不屑的哼笑了声满眼嘲讽的回道:“可我不承认你是我奶,你是个杀人犯!要不是你口中的傻子当年救了你,你等着坐牢你!” 她瞪着眼睛反驳,“你不该死吗?你是个浑身长满蛇皮的怪物!我这是在替天行道!大义灭亲!” 宗绪乾他们瞬间收起了嬉皮笑脸,他神色尴尬的和程琪对视了一眼,纷纷觉得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一种窥探到什么大秘密一般! 我原以为他们曾经应该听过一些关于我的流言蜚语,不会再对我的事情感到稀奇,此时看到这番惊恐的模样这才感觉他们可能还不知道我的身世,至少知道的不够全面。 我没时间和他们解释,全神贯注的和奶奶互相插刀子,情绪根本不受控制不吐不快,我怕再不说出来会给自己憋死! 有的话在我懂事的时候就想说了,一直在心里憋了这么多年! 我冷下眼挑眉回道:“替天行道?大义灭亲?多新鲜啊?你说的这话老天爷知道吗?老天爷同意了吗?你这种惨无人道的做法老天爷要是开眼那天一个大雷劈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你张口闭口说我是怪物,我能吃人那天第一个咬死的也是你,你别想跑!” 她仰着下巴一副不忿的样子,指着自己喊道:“劈我?显着你这个小崽子长牙了?!你出门打听打听我们梨家是个什么样的家庭!要不是因为你丧的如今能落败成这样?还有你怀里这傻子我们养了多少年?既然你现在这么能耐你把钱还给我!不然你永远都欠我们家的!” “我不介意给你多烧点,前提是得你自己下去取,今儿烧还是明儿烧?!” 我明显看到她身子一震,身旁的大伯母不知是太冷了,还是由心底往外发寒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萧远在这时出声劝道:“梨楚别说了,我们走!” 我点了点头走前对她们警告道:“我小的时候你们能为所欲为,但现在我长大了,你再敢碰我一下我就和你玉石俱焚。”说完转身走进漆黑的胡同。 我闭上眼睛长长的舒了口气,心里顿时舒坦了不少。有的情绪积压了太多年,终于找到机会发泄出来。 直到白婆家门前这一路也没了打闹声,大家的心情略显沉重,不知他们是知道了我的情况害怕了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程琪快速的解开自行车锁,跨上车子丢下一句:“我先走了!”随后就没了身影。 宗绪乾也找借口离开,只留下萧远…他垂下眼道:“别想太多,明天学校见!” “嗯,路上注意安全。” 看着他们纷纷落荒而逃的身影,我苦笑了下,对怀里的小三姨问道:“我这样的人终究是不该有朋友的?” - 第94章 失落 - 小三姨困得睡眼惺,忪搂着我的脖颈奶声奶气的回道:“不。” 我没理解的上去她说的到底是哪个意思,只是感觉心里有一块地方空唠唠的,最不好的一面还是被人看见了,而别人无法接受这样的我。 进家门后院中的大黄狗慵懒的翻了个身,还想打招呼似的汪了几声,白婆听到动静出来,手中举着钢铲子腰部围着围裙对我们道:“回来的正是时候,吃饭了!” 院子内飘满了炒菜的香味,我抱着小三姨去到她的房子里,见桌上摆满了她做的好吃的,惊讶道:“这些都是您做的?” “是啊!你们搬来的第一天我们吃点好的!” “白婆,你放这我来,你不是腰疼吗?干什么还这么辛苦!” 我上前准备去抢铲子却被白婆灵敏的侧身躲过,她一副教育的口吻道:“你的手是学习的手,这么点的孩子做什么饭?你不来我一个人不也吃饭吗?来了正好,还有人陪我一起说说笑笑,以后你们俩就在我这屋吃,吃完了你回你那屋学习。” 刚刚遇到我的亲奶奶,这会儿和认识不久的外人一比,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白婆…” 她斜眼看着我故意掩盖情绪装出一副强硬的姿态来,厉声道:“你这孩子把眼泪豆子憋回去,哭哭啼啼的多不吉利!” 我点了点头吸鼻子道:“好。” 白婆做了好多菜,等将锅里的盛出来后我们准备开饭,她拿着一瓶暗红色小坛子里面装的白酒,对我道:“今儿高兴,喝点儿!” 我连忙摆手慌张的拒绝道:“我不会喝酒。” 她听后先是一愣,随后笑弯了眼道:“我没说让你喝,我说我自己喝。” “那我给您起开。” 我刚把酒拿到自己手里,听到院中大黄一顿狂咬好像是来了人,随后白婆家的门被开启,没想到是奶奶和大伯母走了进来。 我跟被人踩到尾巴似的噌的站起了身,重重将白酒放在桌面上,问道:“你们没完了是?想吵架咱们出去吵,追到这来干什么?” 白婆对我们的关系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拉着我的衣角命令道:“梨楚,坐下。” 我固执着没动,奶奶和大伯母眼底闪过意外之色似乎没想到会在这看见我。 奶奶拉拉着脸,不服输的回道:“走到哪儿都有你,怎么?你姨姥姥都不愿意管你了?要你到处要饭呢?” 我刚要回嘴白婆强行的一把把我拉坐回椅子上,她脸色难看的说道:“见过长不大的,可从没见过几十岁的人和个孩子争强斗勇的!你们来是什么事儿?要是就为了讨人嫌就赶紧出去,别耽误我们娘仨吃饭!” 奶奶和大伯母的反应跟吞了苍蝇一般,没想到白婆会因为我这个外人将话说得如此直白一点情面没留。 我奶这人我不怎么了解但多少也听说过,特别自大总是爱端着架子,以自我为中心,不顾旁人感受,唯我独尊! 而这次她被呛了竟然没转身就走,我才感觉她们过来并不一定是找我,可能真的只是恰巧碰到了而已。 - 第95章 报复开始了 - 显然大伯母比我要了解奶奶的个性,连忙上前讨好道:“白婆,我们不知道这么晚了您刚吃饭,还真是不凑巧!要不您先吃着,我们晚点再过来?” 白婆挑眉道:“有什么话直接说,晚点我还要睡觉呢!” 大伯母为难的看了眼我又回头看了看奶奶,奶奶依旧不肯放下架子,大伯母似乎不想被我听到,这会儿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白婆态度强硬心却是个软的,心知她们天黑过来一定是有急事,也没再过多为难起身道:“梨楚你和小梅先吃着,我进屋处理点事。”说完对奶奶眼神示意,奶奶气不顺的从我身边走过,还不忘趁机狠狠撞我一下。 我不想白婆为难,不然我一定问问她鼻子上边长得两个窟窿是不是出气儿用的? 又小又瞎! 白婆没关门大伯母在奶奶进去后把门关的死死的,不过老制木板门不用形容也知道隔音有多差! 我竖着耳朵听里面的情况,小三姨拿着一根小勺子往嘴里趴饭,嘴角边粘着些许饭粒,突然晃着脑袋唱道:“夜里忙,卷着唱,收生魂,改命谎,倒霉蛋,遭了殃,睡不醒,死了样。” 我算是发现了她一唱歌谣就是要开始预言了,我猜测她这会儿是在说奶奶家的事。 我好奇的小声问她,“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呀?” 她唧唧嘴里的饭不肯继续说了,继续认真的低头吃着饭,没过一会儿屋内真就传来了哭声,好像是大伯母的声音,即便哭了奶奶还在训斥她,“哭哭啼啼的干什么?不能待就滚回家去!” 我心里冷笑,难怪我和奶奶真尖对麦芒的时刻大伯母一句也不帮忙,我还心思着体格子长的不小,胆子怎么那么小? 看来她心里对奶奶已经积怨已久,终于有人说出了她不敢说的话,她干嘛要帮忙? 屋内想起好几次打火机的声音,我忍不住皱眉,这老太太又开始抽烟了!每次看事的时候她的烟便一颗接着一颗,勤得很!我真怕哪天她把自己的肺子给抽坏了! “娃,报复开始了。” 小三姨清冷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看她的表情特别严肃连忙紧张的问道:“什么报复?” 她又开始不说话了,总说一半的话勾的人心直痒痒 报复?! 听着瘆得慌的! 我们都吃完了她们还没有出来,我将饭菜盖起来怕一会白婆吃的时候凉了,一切都弄好后我带着小三姨回我们的房间洗漱。 给她洗完我要去摘她头上的发夹,她连忙拍开我的手不想我拿掉,“不拿。” “戴着睡不舒服。” “不。”说完固执的撅起小嘴。 我拿她毫无办法,她就是小孩心性拗起来倔的不行,只能妥协道:“好!那不舒服的时候自己记得摘下来。” 等把她哄睡了以后,白婆疲惫不堪的进来,她低声道:“小梅睡了?” “嗯,刚睡着,您吃饭了吗?” “你跟我出来,去我那边说。” - 第96章 梨家难事 - 我放下手中的活随着白婆出去,她腿瘸走路一跛一跛的,个子不高到我的肩头左右,我扶着她颤颤巍巍的回去。 我见擅的饭菜她一动没动,估计是奶奶她们刚走她就过来找我了。 她疲惫的坐在桌边喘气,我将饭菜给她热了热不满的说道:“您也是的,让她们明天过来不行,累了一天了,晚饭也不能好好吃。” 她能看出我心有怨气,叹息道:“梨楚,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不是,我这个位置由不得自己。” 我将菜放在她面前,“是,我理解就是心疼你。”说着我准备将白酒给她打开,她摆了摆手道:“不喝了。” 听她这么说我才将瓶子放了起来,她继续道:“你奶奶家出事了。” “听出来了,严重吗?” “你对他们家的情况了解多少?” 我摇了摇头坐在她身侧回道:“一点也不了解。” “你爷爷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梨中城小儿子叫梨清远也就是你的父亲。” 我顺势接过话,道:“大伯父家一儿一女,儿子叫梨烽女儿叫梨依她小我两届,这些姨姥姥曾跟我说过一些。” 白婆点头道:“没错,不过这几年又生个小的是个男孩,你不知道?”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和他们家从来没有过联系。” “这个小孩今年才六岁叫梨兴豪,这次的起因就是他的事,你想听听是怎么回事不?” “行呀!不过您先把饭吃了,再晚吃完要胃疼的。” 白婆兴致恹恹的吃了些,我始终坐在一旁陪着,吃过后她放下筷子同我道:“本来还想今晚热闹热闹的,你瞧这事闹的。” 我笑着安慰她,“以后我们天天都在,什么时候热闹都行呀!” “你回来之前碰见她们了?” 想到晚上和奶奶吵架的局面,眼底忍不住闪过厌烦,回道:“是,吵了几句。” “别搭理她们,自己过好自己的比什么都强。当年梨家可是咱们这的大户,风光的不得了,这几年越来越走下坡路了,你奶奶以前恨不得十根手指头都戴着金戒子(戒指),现在估计也都卖了了。” “是,她把责任都归功到了我身上,说是我克的!” 白婆咬牙切齿气不过的说道:“别听她胡咧咧,梨家走向衰败是必然的,要怪也怪她们自己!” “小三姨刚刚说什么报复开始了,什么报复啊?” 白婆颇为意外,紧张的抓着我的手确认道:“小梅真是这么说的?” “嗯,还说了什么夜里忙,卷着唱,收生魂,改命谎,倒霉蛋,遭了殃,睡不醒,死了样。我不会分析她话里的意思,听起来好像挺严重的?” 白婆沉思了一阵,对我道:“你大伯母说有天晚上她抱着小儿子回娘家,在路上听到了奇怪的响声,梨兴豪兴奋的拍着小手说,有人叫我,妈妈有人叫我。 你大伯母却说当时听不清声音是什么,但绝对不是在叫梨兴豪,但也没当个事抱着孩子抓紧回家了。 回家当天晚上孩子开始发烧,这都得三四天了什么招都用了,一点没见好不说反而更严重了,所以这才寻过来看看。” 第97章 为难 - 我说多大的事能让奶奶这样‘高贵’的人亲自过来求人?看来她对这个小孙子寄予的期望很高啊!不都说大儿子小孙子是老太太心里的宝么? 梨兴豪,从名字上就能听出来是背着家族复兴的使命而来! 不过白婆之前说梨家出事了,我想不可能就因为一个小朋友中邪这么简单,估计还有别的事存在? 我将自己的疑问讲出,白婆失笑的指着我道:“要不我怎么说你这孩子心思细,我看人绝对不会错的。” “那还有什么怪事么?” 她收起笑容正色道:“是你大伯父,好像事赶事一样瘫在床上起不来了。” “瘫?” 白婆点头,“对,说是腰和腿不能动了,神智上还是清醒的。” “那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白婆的手指搭在木制的餐桌上一下下有节奏的点着,没过一会儿才回道:“我瞧是没什么关系,可你大伯母说在孩子发烧的第二天一早,你大伯父睡醒后便不能动了,她们非要把两件事往一起扯。还说现在梨家的男丁只有三个,两个都出了事一定是有关联的。” 我嗤笑了声,“她们还怪会联想的,不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么?您不都说了只是巧合,她们若是不信还求您干嘛?” “明天我得亲自过去看看,梨楚,你明天要上学?” “是的。” 白婆面色纠结的征询道:“我能带小梅一起去吗?” 我愣了下连忙垂下眼,不自觉的攥紧了手。心里第一反应一定是拒绝,毕竟奶奶家那些人什么嘴脸我不用想都能知道,我不想让她们有机会对小三姨出言不逊恶语相向,可是白婆这儿我又不好拒绝,心中的两杆称不停的在上下摆动。 白婆见我犹豫继续道:“你要不想也没关系,只是我瞧小梅应该是看出了什么,想着带她去也许能更好的解决,也当让她锻炼锻炼。不过你的难处我也理解,是我考虑的少了。” “谢谢你白婆,我们好不容易脱离了那些糟恶的环境,我真的不想她在受伤害了。” - 那晚回房后见小三姨骑着被子睡的满头大汗,虽然到了新的环境可却让她很有安全感,我帮她盖好被子回头打算关灯时,见床旁突然出现一抹淡淡的草绿色,我吓得连忙闭上了眼睛。 我不停的在稳自己的呼吸,拍着胸脯小声道:“绿银大仙,你怎么连个动静也没有啊!吓了我一跳!” “我还以为你已经习惯了。”她没什么语气表情呆呆板板的回道。 我长舒了口气,怎么可能习惯?一回头身后有个人也会吓一跳的呀! 我歪着头询问道:“您大半夜的过来是有事儿?” “有事。” 绿银双手交握于身前笔直的站在床旁,身上那条草绿色的老式褂子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她的眼睛又细又长很有古典美人的风韵,头发纹丝不乱的盘在脑后,腰线很窄很细,我特意注意过她在堂单上蛇家的那一栏里,叫蟐绿银。 今儿也不知道什么事,表情特别严肃搞的我都跟着有些紧张了。 - 第98章 你该放手了 - 我吞了下口水紧张的搓了搓手,压低声音对绿银道:“那个绿银大仙您” 她伸出手阻止,“不需要敬语,叫我绿银就行。” 我堆出一脸难看的假笑,奉承道:“啊!绿银大绿银姑娘,您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意吩咐我,不用客气的。” “我是来和你说小梅的事。” 我心里一紧,小三姨?什么事? “您说,您说。” “不需要敬语!”她再次强调。 嘿!奇了怪了! 我就搞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在敬语不敬语上纠结呢?! “哦,好!那你说!小三姨怎么了?” 她这才肯作罢,不然固执的不得了,“你拒绝了白婆要带她出去的事?” 原来她这会儿特意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我点头道:“没错。” “你应该让她去。” 我十分不解回问道:“去干嘛呢?挨损(被骂)么?” “她走这条路坎坷多是必然的,别人损她辱她只会增加别人的业力,却能给小梅消业。她现在算是千军万马的主帅,她需要有一定的智慧、德行、慈悲,如果经不起诱惑经不起磨难是不会开大悟的,只要她有点事情你就拦着,你觉得这是为她好么?” “我”她说的竟然让我语塞,难道我这不算是为了她好? “梨楚,你护不了她一辈子,她也需要自己成长,而且缘来不推缘是每一个弟子最该做的基本!” 她的意思无非就是我管的太多了! 我执拗着回道:“可明知道她会被人欺负还要去,我做不到。” “谁敢欺负她?说句不该说的她去只能被奉为上宾,大部分的人都是自私的,她能解决燃眉之急才是最主要的,你以为别人会傻到因为那点私人恩怨而得罪她吗?” 这么一想绿银说的也不无道理,就比如我即便在恨舅妈,该赔笑的时候我不也赔笑脸了么? 我思量了半晌,语气不足的回道:“好,我明白了。” “梨楚,你是时候该放手了。” 我抬起眼与她对视收起了笑脸一字一句道:“其余的事都好说,唯独这个不行。” 只要我活着一天,我都不能放开手,我做不到让她自己在这个恶心的世界里摸爬滚打! 绿银无奈的叹息摇头,估计见我太倔劝不动,只好作罢! 第二日一早离开家之前我带着小三姨去了白婆房,白婆穿戴整齐正打算出门,见到我给小三姨包裹的严严实实充满了意外。 “你不是去上学么?你给她穿这么多干啥?” “嗯,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让她跟您去!” 白婆满眼欣慰的点了点头,跟我保证道:“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她。” “好,托您照顾了,那我先去上学了。” “去!路上小心。” 当我打开院中大门时,见程琪依旧和每天出现在舅妈家门前一样等着我,从她昨天落荒而逃的表现来看,我还以为她不会再出现了。 她看到我时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故作轻松的拍着后车座道:“愣着干什么?上车啊!” 我平淡的回道:“不用了,以后早晨你别来了。”说完,我将书包挎在身上准备走。 - 第99章 乌龙 - 程琪见我要走连忙蹬着脚踏板骑车拦在我身前,不知该怎么和我说的样子语无伦次道:“梨楚,你说昨天我又不是有意听到那些事的,我当时真想找个地缝钻起来,可也没有能装下我的地缝呀!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和别人说的,我敢和你发誓!” 我被她给说蒙了,难道不是她因为知道我的事情所以不敢和我做朋友了么? “我不介意你知道这些事,这些也不是秘密,你发的哪门子誓?” 程琪明显一愣试探的问道:“你不是因为我们知道了你的秘密而尴尬么?” “不会啊,我为什么要尴尬?” 程琪用力拍了下车把,继续道:“哎!都怪宗绪乾!他说你一定不想让我们知道这些事,所以我们昨天溜了怕你会觉得自己丢了脸”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问道:“难道不是害怕我?” 程琪瞪大眼睛指着自己,扬声回道:“你开什么玩笑?我程琪有怕的东西吗?”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个乌龙! 我率先迈出一步坐在她的后座上,“不走要迟到了!” 她憨笑着丢给我一个白色塑料袋,接在手里依旧是温热的触感,听她大咧咧的说道:“你爱的豆浆,梨楚小姐请你坐好了,我们这就要出发了!” 后来我才知道宗绪乾和程琪只是怕有人在我会觉得难堪,他们都认为秘密不该让别人听到,即便当时没有走掉听进了耳朵里,那就快些离开让我能够舒服一些。 可我没他们想的那么在意这个事情,可能我并不觉得这算是什么丑闻!也可能是我从小被人这样说到大早已经麻木了,再听只会觉得耳朵起茧子,并不会真的往心里去。 那时候我们正值青春期,每个人都有自己对待事物不同的见解,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脆弱的情谊。 - 那天早自习上了大半身旁的位置依旧空着,萧远的书包在课桌里只是不知人跑去了哪儿,第一节课快开始的时候他才回来。 他看起来精神不错,走过来时我起身给他让出位置,在落座后听他问道:“我们从今天开始?” “什么从今天开始?” “一起学习呀!我刚刚去老师办公室说不带郭露露的事,老师说我半途而废罚我干了好多活呢!打扫一早晨办公室!” 我:“” 原来这家伙没早自习是去当苦力了? “那最后同意了么?”我笑着问。 他故作神秘的挑着眉,反问道:“你猜?” “看你这得意样儿肯定是同意了。” 他在我面前打了一个响指,“聪明!” 这时郭露露从外面进来,首当其冲的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随后坐到座位后故意将书摔的啪啪直响。 魏婷在她前桌连忙回头问道:“怎么了露露?出什么事了?” 郭露露故意把音量调到最高,气鼓鼓的说道:“还不是有人搞了小动作?真恶心!” 魏婷下意识看了我一眼,阴阳怪气的回道:“你跟她那种人生气也犯不上呀!平时装的清高的不行,实际呢?平时打小报告最多的就是她了!这种人就是见不得别人比她好!” - 第100章 喜欢他 - 我被魏婷的话搞的无可奈何,我打小报告?我真愿意搭理她们! 我刚一转身还没等说话,宗绪乾慢慢悠悠从桌子上爬起来,睡眼惺忪的抱怨道:“烦不烦啊?让不让人睡了?谁见不得谁比谁好了?” 魏婷看向我的方向不停的挤眼睛,示意宗绪乾说的人是我,宗绪乾这人比较浑厚跟谁都能玩一起去,平时和魏婷也总在一起打打闹闹。 估计是魏婷想着宗绪乾嘴毒,想借他的嘴损损我,没想到宗绪乾直接挑明了问道:“你说梨楚啊?” 魏婷当场僵住,气氛一下子尴尬了下来,全班同学的将目光都看向后面几排看热闹。 宗绪乾靠着椅背膝盖卡在桌面上一晃一晃的继续道:“人家有什么看不得你们好的?你们有哪点比人家好了?长相还是学习?我还跟你说句实话,就算是骂人这项技能你们都骂不过她,快省省!她真损你两句再给你损哭喽,大早晨的犯不上,嗷!听话!”说完,继续趴桌子上睡觉了。 宗绪乾这番举动明显是在帮我,程琪冷着脸警告道:“魏婷,你再敢瞎挑事我就让你吃拳头,你信不信?” 魏婷表情讪讪的转过身,程琪的脾气多火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班级里的男生都不一定能打过,谁敢得罪她呀?! 那不是自讨没趣儿么?! 在老师进来后班级里顿时鸦雀无声大家统一的看向黑板,萧远在我身边小声问道:“你偷偷笑什么呢?” 我同样音量的忍笑回道:“原来被人护着是这种感觉,我挺喜欢的。” - 放学回家听见白婆屋内好像是有客人,小三姨听到大黄狗的叫声后小跑着冲出来,我见到她第一时间双手将她架起,举高在半空中在她的小脸上亲了口。这小家伙早晨涂了一脸的护肤膏,亲起来香甜香甜的。 “想没想我?” 她嘻嘻笑着点头,“想。” 她看向我身后的同学们眼睛闪亮亮的,指着宗绪乾道:“雪!” 宗绪乾立马眉开眼笑凑过来得意的说道:“瞧没瞧见,小三姨还记得我呢!知道我昨天带她玩雪了!” 程琪吃醋的走过来拉着她的小手,故作委屈的说道:“我也陪你了呀!你怎么不记得我了?” 小三姨抬眼想了想,口齿不清的回道:“车车!” 程琪好似没听懂五官皱在一起不解的问道:“她说的什么?吃什么?” 我忍笑回道:“她说你有自行车。” 程琪恍然大悟,兴奋道:“对!我们几个只有我有车!” 我抱着她调转方向让她面对萧远,问道:“他呢?你还记得他吗?” “城堡,家。”她一脸认真的回。 我的笑瞬间僵在脸上,这家伙是不是偷听我们俩讲话了?她怎么知道家这个事儿? 萧远眉眼间染上了些许温柔,跟变戏法似的在书包里拿出一袋五颜六色的糖果,上面花花绿绿的糖纸特别吸引人的眼球。 小三姨如获珍宝似的抱在怀里,指着萧远道:“喜欢。” 她的意思是喜欢他,喜欢萧远这个人而不是糖果。 - 第101章 押魂 - 我将小三姨放在地面上,柔声道:“去玩!我要和同学们进去学习了,你想和我或者去白婆的屋子里都可以。” 她想了想一路小跑钻进了我们的屋子,在我们学习的时候自己在一旁乖乖的玩一点声音也没有。 宗绪乾根本就不是学习的料子,我们写完一张卷子的时候他还在执着于他的笔壳是蓝色嫌弃它不好看的事,反正借口超级多,程琪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不愧是班级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带着他们俩学习总是要有点难度的。 萧远对宗绪乾的耐心我都为之佩服,不厌其烦一遍一遍的讲,一直讲到宗绪乾恶心想吐,不得不认真听会了才肯罢休! 我在一旁听着我都快吐了! 不过他这唐僧教学方式还真挺管用,程琪和宗绪乾慢慢的都会抢答了!只为了能尽早堵上班长学霸的嘴! 我看着大家打闹时的画面出神,从来没敢想过自己这样的人能够有朋友,原来身旁有伴有笑声是这样的感觉,连白婆都说我这些日子笑容多了不少。 大家回家后我带着小三姨去白婆那边想着做晚饭,刚一迈进屋子浓重的烟味顿时扑面而来,地上遍地踩灭的烟蒂,数都数不清。 以前不知道白婆有多忙,了解的越深越能发现白婆家里的人不断,平常日子里早晨三四点中就开始上人,屋内坐不下走要排到厨房来,每个人拿个小板凳等着白婆叫自己。 她抽烟每天又要说那么多话,难怪说话的声音会那么哑,每天早晨起来要咳嗽好久好久,呛的眼泪直流。 听着屋内还有人在咨询事情,我拿起扫帚简单的扫了一番,屋内地面整洁后开始洗手做饭,等香客们都离开后白婆猫着腰疲惫的走出来,我瞧她蜡黄的脸色感到心疼,快速将饭菜摆在桌面后过去扶她。 “你把饭都做好了?”她惊讶的问。 “是呀!总得给您展现展现我的厨艺不是!” 白婆呦呵一笑,布满皱纹的脸上沟渠更深了,颧骨高高的耸起眼睛弯成了月牙。 “今天上午我和小梅这不是去你奶奶家了,所以今天香客排的晚了些,明天就不用你做了。” 我一边分筷子一边回道:“谁做都一样,谁有时间谁做呗,你们上午去梨家情况如何?” 她摇了摇头一脸愁容的回道:“不好,那孩子的魂被押了。” “魂还能被押?为什么呀?” “对方什么目的我不知道,不过三魂七魄里少了一魂,今天我和小梅怎么叫也没叫回来!这种押魂大多都是要做坏事,而且最吓人的是被押的人撑不过七天,今儿都已经第五天了。” “有这么严重?哪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我发现从小三姨干上这行以后我对这些事情特别感兴趣,爱听、爱问、可能是出于好奇心!也可能是想多学习一些以后能帮上小三姨,不免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居然连魂都能被人押走,那还有什么是不能分割的? - 第102章 术法 - 白婆耐心的对我讲道:“押魂是拿着一个坛子,晚上到人烟稀少的地方上房顶或者爬上树反正要在高处躲起来,然后将坛子举过头顶念名字,说话的时候必须卷起舌头让人含糊听不清,以为是在叫自己从而答应。 如果这时候有人回头答应了,那个人的魂就会被收进坛子中,当时不会有任何不适的反应,可回家后就会生些怪病,不出七天人就死了。” 能看出白婆因为这事愁的很,眉头微微拧在一起无法舒展,她这人要强心又善,既然接了的活就想做到最好,能帮一个是一个。 我好奇的问道:“谁都可以这么做吗?那岂不要是烦谁都用这个方法不就得了?” 白婆为我的天真干笑了几声,答道:“阴阳两面一黑一白,世上万物大多相生相克,有利一定有弊,有好就一定有坏。 术法也是一样的,有的术法是帮人救人的术,有的心思不正的人修的术法,是坑人害人的术。 梨兴豪这次的事情不可能是普通人的手法,而且能押魂的人道行都不低,不过至于他为何要这么做,其目的只有他自己能知道。再者,做这些事情是要遭天谴的,普通人做了也没用的。”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那怎么才能解决呢?” “找到坛子把梨兴豪的魂放出来,之后招魂回家。” “那得去哪找呀!先不说根本不知道是谁做的,就算知道是谁一个人要想把东xz起来还能让人轻易找到?简直是大海捞针呀!” 白婆深深的叹了口气,“这就是难得地方啊!不过也不是不能找,只不过有些难度罢了。” “那大伯瘫在床上的事情也和这个有关系?” “没有,小梅可给你长脸了,进屋就奔着院子里的仓房去了,小手指着地面说挖,你奶那个嘴你还不知道?她说不能听小梅的,大家在院子里僵持不下一阵,后来没拗过我们找她来侄子拿铁锹挖了起来,你猜怎么着?” “地下有东西?” 白婆满眼欣赏的看向小三姨,夸奖道:“小梅的灵性是我永远都比不了的,大约挖出两三米!下面有一窝蟒蛇崽,有只大的在外圈围着,光是头就得一颗小西瓜那么大!” 她干瘦的手比在身前和我形容有多大,我没见过真实的蟒蛇,但在印象里或者梦里感觉蟒蛇应该比房子还要大,心想脑袋如西瓜应该也没有多大? 后来白婆和我解释我所想的那种巨大蟒都是已经修炼百来年甚至千年成精的蟒,现实中奶奶家发现的这个已经很大了,活吞只成年的大黄狗绝对没问题。 “那怎么处理了?放生了?”我问。 “当时你奶奶吓得直接堆缩在了地上,这次给她吓得不轻直接病倒了,我和那些蟒好话说尽大蟒已经准备离开了,谁知你奶奶的那个侄子黑了个心肠的,拿着一瓶子雄黄酒顺着坑倒了下去,大蟒带着小蟒受伤跑了。” 我气不过的说道:“人家都要走了他为什么还这么做?手咋这么欠呢!” - 第103章 回来报仇的 - 只要提到梨家的人我就会产生连锁反应,连带着和他们家沾亲带故的人都不喜欢,有时候我连我自己都烦,更讨厌这个姓氏! 在这时小三姨双手拍着桌面有节奏的打着节拍,唱道:“腰不好,床上倒,祖宗黑,白不了,报应来,不知晓,继续闹,安不了。蟒回巢,见分晓!” 我瞪大眼睛看向白婆,见白婆点头道:“小梅说的没错,有些事情我也只是听说不知真假,当年梨家的祖上盖这个老宅院本是一条巨蟒的巢,在打地基前就已经发现了人家。 据说那是个女蟒仙有一次喝多了下山还现过原形,整个身子拦在路中间许多人都看到了。 有种说法是占蟒巢富缠绕,梨家心生贪念不顾人家死活就在人家的巢上盖了房子,据说怕它报复梨家的地下室里摆满了雄黄酒,反正当年没少作孽。 这事情梨家世世代代传了下来,外人众说纷纭,具体这中间还有没有别的情况谁也不知道,也许因为这个事你的出生才给你爷爷带来这么大的反应,而小梅说的报复可能也是这件事。” “您的意思梨家觉得我就是当年那只蟒,回来报仇的?” 白婆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我越听越觉得玄乎,按理说我要是那只蟒算年头也应该成仙了?再不济也得是个精怪呀!怎么可能投胎到人的身上来,手无缚鸡之力又该如何报仇呢? 白婆见我陷入沉思继续道:“如今又得罪了一窝,梨家好像天生就和蟒是仇敌,咱也不知道怎么就能结下这么多梁子!你大伯这次怕是好不了了,连我也没办法。” 我心里满是诧异,竟然连白婆也无从下手?那可真是报应! 吃过饭后我收拾完外面卫生,端着一盆水盆进了白婆的屋准备彻底的清扫一番,白婆怕我辛苦不让我做,我俩正争抢的功夫,院中的大黄狗传来了叫声。 我和白婆僵住对视了一眼,随后看向门上方的白色石英钟,快十点了怎么还有人过来? 白婆家和医院的急诊室没什么区别,有时候别人有着急的事半夜还有人敲门! 这会儿大伯母三步并两步的冲了进来,身上肥胖的肉撞在门框上一颤,我看着都替她疼。 她头发凌乱随意的绑在脑后,这么冷的天连外套都没有来得及穿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羊毛衫,想必过来的时候非常着急。 她眼睛肿成灯泡一样,口中大喊道:“白婆,救命啊!” 脚蹿出拖鞋很远,白色的袜子上灰迹斑斑,看起来特别落魄。 我拿着抹布率先离开去自顾自的干家务,只听身后的白婆焦急的问道:“孩子不好了?” 大伯母哭的快断了气,那种哭声让人觉得异常压抑,在夜晚听着格外渗人! “白婆,等不到明天了,兴豪一直抽已经吐了白沫,烧是退了可您不说身子凉下来就是不好的征兆吗?他现在四肢拔凉拔凉的,我感觉都快没气儿了!白婆,你快给我去看看!” - 第104章 从辉煌到落魄 - 无论心肠多么狠的人,终究有自己在意的人或者物,能将自己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展现出来。 大伯母此时和别的母亲没什么不同,因为儿子的病心急痛心,这会儿也不管我是否在场,什么也不避讳了! 白婆道:“行,我跟你去你先别哭。” 白婆一边穿衣服一边同我说,“梨楚,我还得带着小梅一起,行吗?” 我手上的动作僵住下意识的看向大伯母,大伯母想也没想直接认为我一定会拒绝,走到我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梨楚,大伯母求求你了,事关紧急你把个人恩怨放一放行吗?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弟弟呀!” “他不是我弟弟。”我冷眼回道。 “是,你说不是就不是,你就当做他是个外人,你不能见死不救?我求求你可怜可怜我,真的很急!” 白婆说七天人可能就不行了,一会儿过了十二点就是第六天了,想必那孩子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是恨梨家,可这个孩子也的确无辜,毕竟他没对我怎么样过。 “现在太晚了,小三姨什么都不懂白婆腿脚又不好,所以我也得跟着去,你要是介意就算了。” “不介意,不介意!” 我们随着大伯母凌乱又焦急的步子往她家走,她心急如焚超出我们很远,小三姨在我的背上困的直磕头,我扶着白婆还怕她掉下来走的十分艰难。 到了梨家的祖宅我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小院子,玻璃窗户中映出亮眼的灯光,那是我出生的地方,听说我的父母在结婚后就搬出了祖宅单过,如今我们一家各自在外漂泊,那屋子空下来后租给了奶奶的侄子一家住。 小三姨在我耳边小声道:“家。” “嗯,曾经是,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家了。” 她听懂了似的点了点头,“我们在一起就是家。” 我一愣,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成熟的话来,笑着说道:“等以后我一定赚好多好多钱给你买最漂亮的房子。” 她笑的甜美,发自真心的相信了我吹的牛。 梨家祖宅的大门的确很气派,两根大红柱子矗立在门前很有年代的沧桑感,正红色的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的匾额,上面龙粉凤舞两个大字,梨宅。 当走过门庭部分进入院中时,一眼就能看出它随着岁月流逝后人无能所带来的落魄,层楼叠榭的房屋早已经掉漆,闲置下来的棚顶瓦片淅淅零零,院内充斥着一股子硫磺酒辛辣的味道,那间小仓房的小木门开着周围堆着挖出来的泥土,旁边摆放着几个空置的大酒罐子。 空中除了酒味隐约夹杂着一丝丝的腥,像是蛇皮的那种味道。 在这时院内刮起一阵阵阴风,地面的枯叶如小旋风一般卷着飞起,白婆一瞧下意识叫道:“不好,梨楚,快进去!” 我见她神情严肃带着一丝紧张,什么也没问搀扶着她往最中间的主屋而去,刚一迈入白婆厉声道:“赶紧关门!” - 第105章 外面危险 - 我见外面狂风大作空中许多干叶和杂物吹的到处都是,小三姨从背上爬了下去,我连忙转身去关门,木门被刮折了页,我费劲全身力气才艰难的的关上。 外面的风好似哭声,呜呜咽咽我整理了一下被吹的凌乱的头发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呀!这风说来就来,太奇怪了!” 白婆凝重的看向门上纸糊部分映出的倒影,好像有绳子在外面晃啊晃,她没说什么反倒是小三姨接了话,“他们来了。” “谁们?” “小娃妈妈。” “小娃?妈妈?”我一头雾水。 白婆道:“白天被赶走的那一家子,今晚怕是不好过了!” 我心里惊讶,这是来上门寻仇吗?速度这么快? 大伯母率先到家估计等了半天我们还没有进去,从一间卧室里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喊道:“白婆,您还在那干什么呢?孩子怕是不好了!” 白婆点头回道:“好,我这就进去。” 等我进门后见一屋子人在,大伯父躺在床上瞪着眼睛,脸色蜡黄十分憔悴,一旁的小儿子梨兴豪口吐白沫脸色铁青,小小的身躯不停的抽搐跟在过电一般。 地面站着一对夫妻三十多岁的年纪,女人身材丰腴怀中抱着一个襁褓大的婴孩,男人体格瘦小五官比例很不协调看起来贼眉鼠眼的样子,总是用眼角打量人。 另外一侧是大伯家的大儿子梨烽和女儿梨依,梨烽大我好几岁听说已经上班了,梨依小我两岁在我们上小学的时候在学校经常能遇到,她不爱说话特别内向胆子也很小。 他们兄妹看到我来先是一愣,随后纷纷低下头没有说话。 白婆巡视了一圈道:“自己找个屋子待,不要都守在这儿!” 那对夫妻很有眼力见的说道:“那我们就先回家了。” 大伯母一脸纠结想要试图挽留,还没等开口白婆便说道:“先别出去外面危险。” 男人不屑的抬眉,语气嘲讽的回道:“大姨你是不是太邪乎了,外面不就是刮点风吗?我太知道你们这个行业了,非要把事说的夸张了才能彰显你们的本事,这样才能多收钱啊!” 他身旁的妻子拽了下他的袖子,提醒道:“你可少说几句!” 大伯母观察白婆的脸色难看,连忙说道:“东海,你别瞎说!白婆,我这弟弟有口无心,岁数小啥也不懂,您别和他一样的!” 白婆失笑,“那要想走就走!我事先说好,真是出了事我绝对不会管的。” 那个叫东海的男人还来了劲儿,指着白婆道:“我就让你看看我能不能出事!”说完推了下自己妻子的胳膊,气哄哄的说道:“走,回家!” 梨烽缓解尴尬道:“叔,我送送你。” 梨依紧随其后一起走出偌大的卧房,白婆坐在炕沿用一根银针扎在孩子的头顶,她说这叫封穴。 孩子抽动的频率缓解过来一些,大伯母在另一头拿着帕子不停的擦拭孩子嘴角的液体。 我所在的位置刚好在大伯父头部的上方,他用力抬眼看到我后嘴角闪过一抹苦笑,“你是梨楚?一晃都长这么大了。” - 第106章 娃出去救 - 我尴尬的牵起嘴角微微点头当做打招呼,让我亲口叫他大伯父我真张不开嘴,毕竟当年将我丢进河里也有他的功劳。 大伯父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以前我是无神论,现在我就在想这一切是不是报应啊!我伤害了别人的孩子,现在我自己的孩子遇到了这样的事儿!” 大伯母一听若有所思的看向我,白婆头也没抬认真的施针,半路插了句话道:“人在做天在看,你做过的事也许年头多了人不记得,但是老天爷可都记得呢!” 大伯父眼睛一红将头侧过去没在说话,但被子下的身体却一直在抖。 我坐在柜子旁的椅子上怀中抱着小三姨,她全神贯注的盯着白婆的手看,学习中的小模样特别认真。 大伯母对白婆问道:“大姨,光靠这针是不是也不行?孩子魂要是回不来的话,是不是就”说到这她捂着嘴,无法在继续说下去。 “对,必须马上找到他的魂。” “那可得怎么办啊!” 这边正商量对策屋内的风势突然大了,梨依匆忙跑回来道:“妈,小叔他!你们快出去看看!” 大伯母烦躁的起身,将心里的气都撒在了女儿身上,“又怎么了!没看见这边忙着呢吗?他一天不能帮忙还净找事!” 白婆依旧气定神闲的在做自己的事跟没听到一般,明显一副对方会出什么事都在她心里的模样。 梨依吓得脸色煞白,语无伦次道:“小叔被蛇给缠住了,小妹也被大蛇叼走了!” 大舅母瞪大眼睛,惊呼道:“什么!” 后来我才知道东海就是奶奶的侄子,白天用雄黄酒伤害人家一家的人。它们本来就是上门寻仇的,白婆不让他们走非要走,这回好了直接抓到了正主! 大伯母没主意般的看向白婆,问道:“大姨,怎么办啊?” 白婆冷眼摇了摇头,“我管不了,我也说了不会管,有冤说冤有仇报仇乃天经地义的事,他们自己送上门的我还有去抢的道理?” 大伯母急的在地上乱转,到没看出她有多担心,可能就是怕没有办法和奶奶交代? 小三姨在我怀里转头看向我,道:“娃能救。” 我连忙收紧抱着她的手,提醒道:“别瞎说。” 白婆都不能救我怎么就能救了?这不是笑话吗?这小家伙是不是看我最近活的安逸,非要给我找点活干! 白婆手上的动作一僵,将目光看向了我,问道:“梨楚你愿意去吗?” 我果断摇头,回道:“我不去。” 小三姨晃着我的胳膊,耍赖似的念叨着,“娃去,娃去!娃去魂能归!我困,想回家。” 我轻轻的捏着她的鼻尖左右晃了下,“我什么都不会你让我去送死?嗯?” “不会,不会死。” 大伯母诧异的问白婆,“小梅的意思是梨楚出去我儿子的魂就能回来?是吗?” 她这么说话让我心里很不爽,什么叫我出去她儿子魂能回来?要是这样我不愿意去,她还准备给我丢出去不成? 白婆道:“不敢肯定,也许有什么契机。” - 第107章 蛇缠 - 大伯母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噗通一下跪在我面前,我眉间闪过一抹不悦,这动不动就跪是什么意思? 我别过脸不去看她,她双手抚在我的膝盖处晃道:“梨楚,我求求你去看看!” “以前我们家做错的我愿意千倍百倍的偿还,以后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你帮我们这一次?行吗?” 我依旧无动于衷,无论她怎么哭怎么求心里没有半分撼动。 梨依这时候走过来,跪在妈妈身边道:“姐姐,你帮帮我弟弟!我弟弟很乖很懂礼貌的,你帮帮他!不然他就死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跟我说话,叫我姐姐。 以前看到我恨不得都要绕道走,估计大伯母在家也提醒过让她离我远一些的。 我这才正眼去看她,小脸长得白皙稚嫩,一双杏眼里面总是怯生生的情绪,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一种小家碧玉邻家女孩的模样。 小三姨道:“娃去,娃去。” 她不停的吵着要我去,我知道如果要有危险她是不会这样说的,叹了口气起身将她独自放在椅子上,道:“行,我去,你别磨了。” 白婆那边状态越来越疲惫,针法明显比以前要慢了许多,她这般岁数整夜的睡不好,这会还要费神费力,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白婆,我出去以后该怎么做?” 白婆直接回道:“什么都不用做。” 不用? 我见白婆不急不忙的样子甚至有些怀疑她早知道我会去,不然以她那颗柔软的心早就下炕出去了。 “行,那我去了。” 我独自往外走,心想这是招谁惹谁了,两个大仙在屋里而我一个小白出去面对大蟒梨依可能是害怕并没有跟着出来。 我走到进来时的那扇门前,见梨烽拿着一根拖布杆跃跃欲试,东海的妻子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在这样静谧的夜晚听着格外凄惨。 东海倒在地上身上缠着无数条蟒蛇,恨不得要给他缠成人肉粽子,外皮正好是绿色的 我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一些,在这胡思乱想什么呢! 梨烽指着外面喊道:“你们再不走我真的要动手了!” “你动手有用吗?”我站在他身后问。 他身子一僵回头看向我,我见他额头上面全是汗珠,想必也被吓得不轻,我们这一辈很少能看到野物了,大家对于这种物种会自然而然的产生恐惧。 我越过他向前走,没成想他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道:“你别出去,危险。” 他这番举动倒是让我另眼相看,眼底那抹实实在在的担心,不像夏冬那么变态也不像梨家其余人那般厌烦或者恐惧。 我挣脱开他的手,语气淡淡的回了句,“没事。” 当到院子里才看见东海没比梨兴豪好多少,他活生生的被那些黏滑缠绕的蟒蛇给勒吐了,那些秽物到处都是看起来非常恶心,大约九条蟒七寸以下缠着他,七寸以上挺直弓起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好像他若是敢反抗它们就要下嘴了的气势。 - 第108章 小椭圆找妈妈 - 东海怂的跟孙子一样苦苦求饶,“各位大爷们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那些酒不是我想到的呀!是我姑,对,是我姑吩咐我倒下去的,你们要找就去找她,她就在屋里呢!” “你们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我心里冷笑,他到是撇的干净,不知道奶奶听到这番话会怎么想? 空气中弥漫一股难闻刺鼻的味道,紧接着他腿下方流出一片液体,不争气的被吓尿了。 他的妻子跪在一旁不停的磕头,听着‘咚咚’的闷响就知道心有多诚了,额头磕出了血还在继续。 外面的风依旧刮着可比来的时候小了不少,我不由自主的攥了攥拳,看到眼前这副景象要说不紧张那肯定是撒谎,不过可能我对蟒天生有好感,虽然第一次相见但并不觉得恐怖。 我试探的低俯身子,能够更好的看着那些蟒蛇的眼睛,我发现其中几个都是棕瞳唯独有一个是红瞳,虽然说是小蟒可身子已经比我小腿还要粗了。 头部有尖状也有椭圆状,椭圆的那只看起来憨憨的还挺可爱。 这几条都是墨绿色配深棕加黑色花纹,吐出来的信子如血一般红,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我小声问道:“各位小仙能不能行个方便?你们怎么弄他我不管,折磨死了都行,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呀!让你们的妈妈把孩子还回来呗?” 几条蟒蛇的头齐刷刷的歪过来看着我,动作整齐划一那小模样还挺萌。 东海听到我这么说,激动的吼道:“你他吗在这瞎说什么?什么叫折磨死我都行?!你这崽子心肠咋这么毒?” 那些蟒蛇立刻齐刷刷的回过头去看他,眼神里的光明显比看我的时候凶狠许多,我在心里骂了句,该! 他老婆是个明事理的人一直在求,“东海你别说了!求你别说了!人家也是在帮你啊!” 我又试探的问了一遍,“各位你们谁跟我去找孩子呀?” 这男人的死活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能找到孩子和梨兴豪的魂就已经算是完成任务了。 这几条蟒蛇齐齐从东海身上下来,横着站成一排挺着七寸面对着我,我显得手足无措不知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还是都要跟我回去找妈妈? 它们突然头部低俯像在跟我鞠躬一样,我一紧张连忙也回了一个九十度鞠躬,它们瞬间四散开来纷纷从我面前躲开。 东海趁这个机会连滚带爬的起来,正打算想跑的时候红眸的那条一个甩尾又给他卷了回来,‘噗通’一声,东海一个狗吃屎再次摔倒了地面上,下巴硌在地上嘎巴一声响。 最中间那个憨憨的椭圆形脑袋的小蟒蛇对我甩头,看样子是要让我跟他走一样。 “您带路,您带路!” 它身子左右摇摆,我突然想起以前他们说我走路的姿势像滑过去一样,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滑 小椭圆走的很快,我在后面一路小跑着追,它也很通人性时不时还停下来等我,回过头的时候吐两下信子,让人心里产生一种莫名的喜欢。 - 第109章 北山洞内 - 当晚我并不知道小椭圆要带我去哪里,天色很黑有时我看不清它只能靠听着滑动的声音来分辨。 还好是晚上家家户户很早便大门紧闭,不然看见我跟着一条蟒蛇跑,明天我又是村里谈论的话题了! 可能是这条蟒蛇与其它的不同,别的蟒蛇嘴巴形状微微发尖,显得攻击性很强,只有它圆乎乎的脑袋,通身颜色无花纹,圆圆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眼神并不凌厉甚至还有些呆板,所以让我巧巧放下了防备。 大家都说我是蟒蛇眼,可是我见到这几只小蟒的眼睛都是溜溜圆的,也不是我这样眼头向下眼角有些上扬呈菱形四边形的模样。 难道大家说的只是我的眼睛向蟒蛇给人的感觉? 我心里开始犯起了疑惑! 没想到最后小椭圆带我来到了北林场,也就是葬着茉香的地方。 我下意识的看向黑漆漆的洞口,小椭圆在一旁停住前行示意让我先进去。 我喉咙一滑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手心顿时有种潮意,吓得整个后背都在冒凉汗。 我曾在书上了解过,它们喜欢在夜间行动、时常慢慢爬行接近猎物,迅速咬住后用身体缠绕致死,并压扁成长条形整个吞食下。 现在我看着那洞口仿佛就是一张长着血盆大口长着獠牙的嘴,真怕前脚迈进去后被里面的蟒妈妈一口给吞了! 小椭圆见我不动,调头回来在我脚边,顺着我的身体往上攀,我想掉头跑可双脚怎么也动不了… 我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不去颤抖,但是上下牙来回磕动还是出卖了我此时的恐惧。 “小仙…呵呵…你也别伤害我,我们无冤无仇的是?我寻到孩子立马就走,绝对不会耽误你们修行的!” 它的头就在我的肩颈处,我能感觉到它身上散发出来的凉气距离自己是那么的近,它动作迟缓的眨了眨眼,感受到我害怕一般快速爬了下去,用尾部够住我的脚裸带着我向前走。 看来这家伙真的通人气,我脑袋里想的事它好像都能明白。 灵性这东西,还真说不清! 当我走入洞中时感觉里面比外面要更冷一些,虽然外面寒风私企,但这里头潮湿阴冷的感觉更让人心脏一缩! 我并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小椭圆不会是在给我设陷阱? 那时候脑子里已经不受控的将最不好的画面都想了个遍,大部分都是血腥的恶心的场景。 我心里有所防备,试探地问道:“小椭圆…不是,小仙,还有多远啊?” 只可惜它不会说话,头也不回的拉着我继续前行,上次因为萧远的事情我进来过一次,对地形并不陌生,不过还是因为没有光亮走的磕磕绊绊。 我在心里盘算着应该没有多远的距离了,很快就能看到茉香的坟,那便是洞的最里面。 现实和我想的差不多,那条巨大的蟒呈打圈的姿势盘在茉香坟茔前,白婆说的委婉了,它的头颅应该比西瓜大上很多!!! 而且它的眼睛和我一摸一样,呈菱形四边型的眼廓,一只瞳孔是纯白色一只是墨绿色非常奇特! - 第110章 巨蟒和茉香认识 - 巨蟒身上有云状斑纹,背脊一整条黄褐色的斑,目测腰身直径要超过一米,长度应该超过了十米! 那双眼睛像是盯着猎物一般盯着我看,无法活动的眼睑晶莹的双眸中射出冷冷的光! 它气势磅礴的挺立,却又能给人一种妖冶无法抵御的诱惑像是荒原中独自开放的那朵罂粟花。 我突然想起蛇类是变温动物,体温要低于人类很多,所以才会称之为冷血动物,当环境低于十五度时便会进入冬眠状态,可外面今天的天气应该是零下三十度左右,它是怎么做到如此精神的? 那个被抢走的孩子躺在它身旁的地上跟死了一样,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大仙,我先…我自报个家门,我叫梨楚。” 那时我真的紧张惨了,双手在身前不停的来回搓着,我也不知道它能否听懂了我说的话,更不清楚它会不会突然攻击我,一切的一切都看天意! 我正在心里琢磨着,只听一记浑厚的女音,回道:“我知道。” 我惊诧地抬头看向她,结结巴巴的问道:“您、您会说话呀?!” 不过问完我就后悔了,敖久霄都能大摇大摆的走到我身边呢!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它微微颔首,眼里的光更加阴狠了! “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不要管了,你也管不了!他害的我没了一个孩子,这事无论闹到哪我都有理!” 它的嘴部并没动,声音就像凭空多出来的一样! 我连忙点头表示非常理解它的心情,母亲没了孩子的心情! “我来不是替那个东海求情,我是来求您放了这个小孩儿的,毕竟谁做错了事情谁自己承担,跟这个孩子没关系的呀!” 它的表情十分意外,竟然能看出它此刻好像是在皱眉,我想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语气中明显开始不悦。 嗯? 您? 这样的话? 我一头雾水的盯着它看,连忙问道:“你先别生气呀!我是有哪里说的不对了吗?” “你!” 它的话只说了一个字,茉香一瘸一拐的出来,这次她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袍子和鞋,正是我给她烧的那一套。 她飘到巨蟒身边用手摸着它身上的云腾斑纹,拿腔拿调的夹着嗓子道:“金莲…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听出了一股提醒或者警告的味道… 难道她们也认识? 这条大蟒叫金莲? 茉香双手一上一下像八卦一样扣在身前,微微屈膝低头对着我所在的方向服了服身,我连忙侧身躲过,连连摆手道:“受不起!受不起!” 我这才想到临走前小三姨说的话,她说我能救梨兴豪,小椭圆又将我带到了这里难不成是茉香能找到装魂的坛子?! 她在这一片这么有名混了这么多年,应该会有些消息? 可面前的这位金莲该怎么办呢? 我想了想眼珠一转,连忙道:“金莲大仙,你的孩子如今在哪呢?” 金莲没有回答似乎还在和我生气,这会儿小椭圆倒是动了,它左右扭着躯干顺着妈妈盘成好几圈的身体爬了进去。 - 第111章 石灰 - 原来那只被毒害的小蟒被金莲护在身体里圈了起来! 看来被说成冷血动物的动物,也不是那么的冷! 我上前一步道:“我能看看嘛?” 它依旧不答,不管它答不答应我撞着胆子过去一只脚蹬上了它的肉身,“得罪了!” 它一圈圈盘成的高度比我还要高,我只能一节一节踩着它像翻墙一样翻进去。 当手触摸到滑腻冰冷的皮时也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唯一能确认的是我和它的温度是一样的! 那时候的我特别信奉富贵险中求这句话!要是搏一搏也许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若是没胆子就只有输! 它没有阻拦和反抗,反而让我顺利进入它用身体堆砌出的城墙。 小椭圆圆圆的嘴巴在兄弟身上爱惜的蹭了蹭,晶莹的眼珠里充满了悲伤。 我这才看见这条小蟒死的有多惨烈,估计它白天应该是在洞口的最前方,一条身躯承受了所有! 它的皮像是被灼烧了一遍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原本的花色,它比小椭圆体积还要大一些,看着惨不忍睹。 “怎么会这样?我听说蛇讨厌刺激性气味,可雄黄对蛇类没有实际的伤害,但是因为它具有硫,气味比较冲,所以蛇只是有些驱赶作用,并不会伤害到的呀!” 只听金莲怒喝道:“他们在酒里兑了石灰!!?我儿被烧穿了,烧烂了,苦苦折磨到死!” 什么?!!! 这些人到底是有多丧心病狂?梨家又对蟒类有着怎样的恨意,驱赶不行非要烧死? 我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如果这是我的孩子…我想我也会和她做出同样的选择。 我没在提我的要求,真的说不出口,那样太自私了!随后沉默着弯下腰将已经发臭的蟒蛇费力的抱起身,这小家伙年岁不大可体重却不轻,我一个人勉强能抱的动,一半的尾巴还在身旁垂着。 金莲问我,“你要干什么?” “这地方老鼠很多,我知道有你在老鼠不敢过来,可腐烂的味道也会招一些蝙蝠或者乌鸦来寻食。大自然本就是肉弱强食,我觉得还是尽早让它如土为安!葬在茉香旁边和她做个伴。行吗?” 明显能看出金莲有些意外,她想了很久没回答,茉香叹了口气拍着它的肉身劝道:“早晚有一天不等,别着急。” 也许这句话只有它们两个人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金莲对我说道:“好!托您了!” 总体来看金莲对我的态度还是很客气的,除了提到被烧死的儿子时情绪有些激动以外,她对我都是用了‘您’。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敖久霄的关系,可能金莲对我这样是在给他面子。 我将这里面摆放的烛台点燃,这才算是有了光亮,洞内的情况更加清晰的映入眼帘才发现萧妈妈答应修坟修的很用心,这半密闭的坟地可以用豪华来形容,该有的物品一应俱全,连桌面的水果都是新鲜的,估计有人定期来换。 我点了三根香拜了拜,真正需要拜的都在我身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反正就是随心做了。 - 第112章 埋葬 - 挖土的工作进行的挺艰难,我累的满头大汗,地面的土早就冻住了,上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我弄了一个小时只有不到十厘米深。 我脾气急干不了墨迹活,左右环视一圈找到一把铁锹,把土砍成块后直接用手开挖,这样能节省一些时间。 小椭圆见我像老鼠刨地一样的动作,惊讶着探头来看,似乎没想到我能为了埋一条死去的蟒蛇双手挖到鲜血淋漓。 后来我将小蟒的尸体连拉带拽的拖进了坑内,见尺寸正好一丝不差,心里顿时升起了满足感,能给它建造一个遮风挡雨的住所,应该算是功德一件? 我回头想问问金莲这样行吗,刚转过头见它正愣愣地看着我的,眼里的光温柔了许多。 我双手半举在身前,一是全是泥很脏怕碰到别的地方,二是在流血姿势越低流的越多,手早已经冻麻也感受不到疼了。 “你看行吗?可以的话我要埋土了!” “我自己来!”她忍痛回道。 蟒妈妈想自己动手我自然不会去争抢,沉默着挪动一步给它让出条路来,只见一根粗壮有力的尾巴快速摆动两下,那些被我费力挖出的土如数填了回去,速度快到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瞎出现幻觉了! 她扫完土后还不忘用尾巴上下拍打几下,洞内响起咚咚的闷声,这是为了让成块僵硬的泥土扎扎实实的盖住小蟒的身体。 既然东海一家的事我解决不了,总得带回去一个好消息? 我走到茉香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知不知道最近有人在偷偷收魂呀?” 她显得特别诧异,眼神上下瞟动估计脑子里在想我这心到底有多大?梨家一直视我如敌人,而我却前脚帮奶奶的外甥求情,这会儿又想帮梨兴豪找魂,见到我能出现在这她都挺惊讶的! “你真要管?”她不可置信的问。 “白婆年岁大了,小三姨也盼着回家,早整完得了!” 茉香听我这么说只好作罢,回道:“知道是知道,不过不知道对方是谁,带着什么目的而来。” 竟连茉香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那能找到吗?” 茉香想也没想果断的摇头,“目前他人好像不在附近,不过他的坛子还是可以找到的!” “只要坛子就行,我一点也不好奇他是谁要做什么,我只负责把我该做的事做完就算结束了。” 茉香点头道:“行,我在你过去,这家伙最近每隔七天都会有动作,也不知道他准备干嘛!今天没到日子他应该不在。” 我和茉香决定好后,我对金莲和小椭圆道:“那我先走了你们照顾好自己!” 金莲沉默了很久,开口道:“这个孩子你带走!” 我震惊的瞪大眼睛,再次确认道:“真的可以吗?” “在我没反悔之前,赶紧带走!” 我微微对她鞠了一躬,“谢谢,那我走了,祝您早日成仙!”说完,抱起地上的孩子匆忙的跟着茉香走出了山洞。 - 第113章 蟒帝 - 我抱着东海家那个婴儿她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小眼睛紧紧闭着不知是死是活。 我用力的摇晃她,“醒醒,哎!醒醒!” 茉香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我将孩子的脑袋晃成了拨浪鼓,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再晃就真的死了!” 我连忙停住手上的动作,心想能这么脆?晃晃就能死? 茉香解释道:“她是晕过去了,睡一夜明天就能醒。” “没死就行,那还是别吵她了,不然我们两个去偷坛子她哭哭咧咧的也麻烦!” 茉香被我逗笑,“您还真幽默呢。” 我们俩并肩而行,更准确地说我走路她飘,她故意放慢速度来迁就我。 “茉香,有个事我挺好奇的,你和敖久霄是怎么认识的呀?” 她动作一僵尴尬的笑着问,“怎么了吗?” “没怎么,单纯就是好奇而已。” “我算是他的下属!” 我了然的点了下头,继续问道:“那他是谁呀?他是神仙吗?” 茉香似乎没想到我对敖久霄的事情一无所知,甚至还觉得我问出的问题有些可笑! “你竟然不知道他是谁?” 我摇了摇头,“他从来没说过。” “他是蟒家唯一一个已经化蛟成龙却依旧留在蟒家掌权的人,如今辈分最高的蟒帝呀!” 我没注意脚下踩到一块石头歪了一下,差点没将怀里的小娃娃顺手丢出去。 茉香惊诧的提醒道:“小心!” “蟒…帝…啊!”我拍着胸脯惊叹。 “你很害怕吗?脸比我这个鬼还白。” 我吞了口口水,谁听了会不害怕吗?蟒家都是他来操控,随随便便叫来几只巨型的能屠村了? “你不是说他已经成龙了吗?为什么不走要留在这边呢?” 茉香垂下眼想了一下,眼神躲避着回道:“这个我不清楚。” “那你怎么会成为他的手下呢?” 她不答反问道:“梨楚,你知道我继续留在这个村子的意义是为了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保护你。” “保护我???” “没错,你这身子阴的很,如果没有措施你早就被鬼磨死了。我虽然不是仙神,但还是有点作用的,至少方圆十里的恶鬼我都熟悉,这十几年来我作恶是作恶,但你从没碰见过什么怪事?” 她这么一说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曾经我总是比喻自己是野草,风吹不到雨淋不死,除了在舅妈家遭受点不公平待遇意外,还真没像别人一样有时候发烧或者做噩梦之类的。 “那你既然保护我,为什么在萧远家你不认得我呢?” “我只知道你的名字,神尊从不让我靠近你,担心怕你承受不住阴气会生病…那次的事对不住啊!” 没想到敖久霄心还挺细的,想到这不自觉的弯起了嘴角。 可茉香接下来的话让我的笑完全僵在了脸上,她说,“梨楚,你虽然看着冷可我能感觉得到你是个心很善的姑娘。你曾经帮过我,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他不受天上地下任何一方管制,性子也很古怪,无论如何也不要尝试去惹怒他,不然死的时候绝对连骨头都剩不下!” - 第114章 茉香受伤 - 茉香是在提醒我敖久霄不受任何管制,可以为所欲为?!清规戒律在他眼里屁都不是? “茉香,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找上我吗?是不是我们是前世的姻缘,上辈子我也是条蟒蛇,然后可能我因为一些事情莫名其妙死后转世了?他随着我来了?是吗?” 茉香眼底闪过一抹怜悯,摇头道:“不是…” “不是?” 可敖久霄曾说过他是我夫君的啊!我想着如果前世有纠葛也许他能对我手软一点? “梨楚,我真的不清楚。你的身份我并不知道,他找上你的缘由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听说蟒君从无妻子。” 我失落的垂下眼,回道:“原来是这样…好。” 心里怀揣着唯一的一丝侥幸,最终却被她一盆子凉水给浇灭了! 我从她的眼中看出了恐惧,她猜测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只不过她不敢再多说。她今天告诉我的已经够多了,做人不能太得寸进尺。 我们到了一片荒地,走过的这一段路见了好多孤魂野鬼,他们在看到茉香的身影时脚上生风一般‘嗖’的一下消失不见。 看来茉香在这些孤魂野鬼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远处有一栋独房,茉香道:“就是那间木草屋,所有的坛子都在里面。” 我左右巡视找了一颗枯树,将小宝宝放在树下道:“那麻烦你帮我看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茉香叫住我,“哎!你自己去?” 我点了点头,看向漆黑的房子猜测道:“里面应该没有人?” “你先等着我去看看,要是真的没人你在过去。对方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要是被他发现你不一定能跑得出来!” 我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对,点头道:“那辛苦你了。” “客气什么!我喜欢你这丫头也愿意帮你,等着!” 我眼看着茉香飘进木门,没到三秒她从里面后仰着飞射而出,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尖叫。 “茉香!”我失声吼道。 我慌乱的捡起地上的孩子,疯狂的朝茉香跑去,茉香躺在地上跟纸片一样薄,周身聚起淡淡的黑气。 她聚起怨气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但在那个时候她是不受控制的,能做出什么事来她自己也不清楚。 我跌跌撞撞跑了过去跌坐在地上,“茉香,茉香你怎么了?” 她指着面前的木门,咬牙切齿道:“里面有符,好多好多符…” 她眼白的部分渐渐变得猩红发黑,煞白的脸上显现出很多血管的纹路,看起来异常的可怖。 “茉香,你没事?你别吓我啊!” “屋里没人赶紧进去,快点!”这是她还清醒时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点了点头拔腿便往门前跑,不管不顾的用脚踹开了木门,当木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我完全惊讶了。 屋内的棚顶挂着一张红色的网,半空中红线系满符咒,上面写的什么东西我看不懂,但在茉香刚才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对付鬼所用的。 几平米的地上摆放着七个棕色坛子,最普通装酒的款式,每个坛子上面有一个白色瓷碗,碗里装着深黄色的水,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 第115章 无意识 - 这个屋子无论是符还是摆件都是很正派的物品,但拼凑在一起却给人一种汗毛炸裂的感觉。 七个坛子…到底哪一个才是梨兴豪的? 算了!不管了! 我走过去拿走上面七个白色的碗,因为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物品没敢乱丢,随后举起坛子一个一个摔了过去,屋内顿时响起断断续续碎裂的声响。 坛子里原本放了一些白色的粉末,从而溅起许多灰尘,我伸手在面前挥动,只见碎片中有七缕白色的雾最终变成半透明状的人型,那一幕真的很神奇。 我仔细看了一圈,只有一个孩子个头最小很像梨兴豪的模样… “孩子,快回家!” 他呆呆板板没有任何情绪,其余人也都是一副表情,这时空中响起白婆的声音和铃铛声,她在说:“梨兴豪回家了…” 旁边还伴随大伯母的哭声,断断续续的说,“兴豪,和妈妈回家了,快回来睡觉了!” 梨兴豪听后真的开始挪步,一步一步往门外走… 看来白婆一直在做准备,感受到了梨兴豪的魂立刻有行动了!可他有人招魂,那这六位该怎么办呢? 我看着他们几个年龄都不算很大,最大的估计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茉香在外面什么样还不清楚,我又很怕这间房子的主人会回来,连忙对他们说道:“你们快走,快回家!” “愣着干嘛呢?走啊!” “傻了是不是?在不走坏人就回来了!” 他们依旧无动于衷,看来被收的这种魂是没有自主意识的。 我只能跑出去问茉香该怎么办,至少先将他们六个带出去也好啊! 出门口见天空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茉香飘在半空中,现在的她又变成我第一次见她时候那样一点表情都没有,眼神里没有任何光彩,一只腿在空中来回晃啊晃。 地面的孩子醒了,哭的撕心裂肺… 我快速将孩子抱在怀中,见她哭的小脸通红,这才发现她长了两颗小门牙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我手忙脚乱笨拙的哄她,“别哭别哭,哎呦呦,别哭。” 我讨厌小孩也没有耐心,我的耐心都给了小三姨,再也腾不出地方来包容别人了。 我怕她的哭声会激怒此时不受控制的茉香,到时候当我面表演一个鬼吞孩子,那我可没办法了! 她的哭声越来越大,也不知是冷还是小孩能够看到茉香的样子,浑身颤抖的不行,几乎快要抽过去了。 “别哭了!”我开始有些不耐烦。 我将外套胡乱脱下来动作不怎么轻柔的裹在她身上,她的小手胡乱抓着抱住我的脖颈,试图寻求安全感。 面前传出踩雪的声音,单腿踩雪…是茉香过来了! 我抱着孩子紧张的一步步后退,“茉香,茉香是我…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她跟听不到我说的话一般不停地逼近,每次蹦着过来的姿势让我联想到了僵尸。 此时这幅环境下我根本逃跑无望,小三姨白婆又不在身边,屋内六个生魂,面前一个冤魂,怀中一个要哭到昏厥的孩子…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无缘无故卷到这样的事情当中!我招谁惹谁了?! 我几乎退到无路可退,后脚跟步撞到一个东西拌了我一下,回头一看皑皑白雪的地面出现一条蜿蜒的小路,脚下是一条蟒蛇仰着呆萌的头颅看着我。 - 第116章 小椭圆遇难 - 小椭圆?! “你怎么在这?” “嘶嘶嘶…” 它是回答了可我完全听不懂,身后一阵强劲的冷风,小呆萌不,小椭圆速度飞快的腾空而起,从我耳边的位置窜了出去。 我忍不住大声提醒道:“喂!你千万别伤害到茉香啊!” 没想到是我多想了,茉香此时的状态出手太狠,周围的雪呈旋风一样刮起筑成白色高墙。 小椭圆无数次从旋风墙里飞出来,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后再爬起来重新进入。 我根本看不到雪里面的情况,没过一会儿一道鲜红的血溅了出来瞬间融化了地上的冰雪,一颗颗圆润的血珠太过刺眼,带着一股腥味。 茉香不可能有血,那些血是…小椭圆的? “小椭圆?小椭圆!” 我大步跑了过去,这些血让茉香一下子醒了过来,旋风逐渐消失雪墙塌落。 小椭圆重重的摔在地面,三分之一长度的身子拦腰折断,只有一块皮连着才没有彻底断开。 我不管不顾的坐在地上也感受不到冷了,花尽力气将小椭圆放在腿上,它的皮又软又滑,能感受到它已经没有力气,肉质软趴趴的。 茉香脸色极为难看,眼底一片悔色! “怎么办?茉香我们该怎么办?” 我完全慌了说话时带着颤音,眼底蕴上了水汽模糊了视线,“小椭圆,我怎么救你啊!” “你妈妈还在等你回家呢,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小椭圆漆黑如小黑豆一般的眼睛没了光彩,也不像之前那样调皮的吐出艳红的舌头。 茉香一直在说,“都怪我…是我做的。” 我感觉小椭圆好像死掉了,也不知那一刻心里怎么会有那么伤心的情绪,紧紧抱着它仰头痛哭。 可能是这一晚太过惊心动魄,所有压力疲惫在这一刻席卷而来,全变成了眼泪发泄出来。 “谁来救救它啊!敖久霄!敖久霄你来救救它!” 在那一刻心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喊他,在我心里冥冥认为他是我认识的最厉害的人! 这也是我第一次叫他出来,以前无论如何我都没有喊过。 我抽抽嗒嗒哭了很久,听到身后有踩雪的‘咯吱’声,心里一紧,不会是房子的主人来了? 当我心惊胆战的回过头那一刹那,茉香在一侧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那男人迎雪而来,漆黑的瞳孔比任何蟒蛇都要让人发寒,他穿着人类的衣服梳着人类的发型,妖冶的皮囊散发着迷惑人的气息。 他真的来了…! 在我叫他之后他就出现了…! 他单膝蹲在我面前,冰凉的手抚在侧脸旁,拇指轻柔的扫去脸上的泪珠儿。 “小东西,想我了。” “你救救它,求求你了!” 我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抱着小椭圆,身上沾的到处都是血液,看起来狼狈不堪。 敖久霄扫了眼小椭圆随后又撩起眼皮看向跪在雪地里的茉香,他什么都不用说气氛就足以低到底点! 这男人将‘不怒自威’四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茉香不停的磕头道:“是我的错,这次不敢求原谅,您处置我!” - 第117章 求情 - 我忽然想起上次在萧远家时敖久霄曾说过,茉香若再犯一次错,他定不饶她! 那条漆黑如墨粗壮的蟒尾顿时在脑海里闪现出来,它将茉香紧紧勒住的样子使我忍不住一抖 我吓得脸色煞白不停的摇头,纤长的发丝随着头部飘散开来落下雪花纷纷,“不,这次不怪茉香怪我!这件事情都怪我!要不是她为了帮我进草屋被符所伤也不会丢了神智,你别伤害她!我求求你!” 茉香正磕头的身子一僵,满眼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呆愣的看着我。 那副表情使我心里狠狠一酸,好像从未有人为她说过话,求过情,她对人间的事早已绝望,如今仿佛又看到了一抹光,将她的眼睛染上了希望。 按照茉香所告诉我的话来分析,怀里的小椭圆是敖久霄族里的小辈,此时它会伤成这样到底是因为茉香动了手,无论当时出于什么原因他要硬是追责也不为过。 我扬起头盯着他看,之前他的到来吓停了我的眼泪,这会儿想挤出几滴让他心疼,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我声音小的不能再小故意泛着哭腔的商量道:“久霄求求你。”沾满血的手捏在他的袖子上讨好的晃啊晃 此时面前的男人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我的心在喉咙处吊着无比的忐忑不安,见他没反应我继续道:“现在追究也没有用,你救救小椭圆?你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天上地下无所不能,你一定有办法的是吗?” 他被我的话逗笑肩头一颤一颤,表情多有无奈将手捏住我的鼻尖宠溺的捏了下,声音凉薄泛着哑意,“这套又在哪里学的?” 靠!这点破词还用学? 这位大爷也太瞧不起人了? “不是学的,是我打心眼里就这么认为的。”为了让他相信我的话,我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看,还不忘使劲的点了点头。 确实,敖久霄在我心里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天上地下无所不能,可也阴晴不定捉摸不透,桀骜不驯冷血无情杀人于无形,只不过我没说后半段而已。 “虽然你第一次叫我过来不是因为想我,不过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答应你了,茉香,起来。” 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我都想着要不要跪下谢恩?! 茉香连连点头俯下身再次重重磕了一个头,“多谢蟒君开恩。” 妈呀!没想到跟我想到一起去了! 敖久霄薄唇轻启漫不经心的吩咐道:“你去找白婆或者吕小梅的仙家,叫他们过来把屋子里的几个生魂送到该送的地方去,也算是大功德一件。” 茉香恭敬的低头回道:“好,我这就去寻。” 她临走时担心的看了我一眼,我在那个眼神中看出除了感激还有提醒,好像怕我惹怒了对方这位神一般。 在她走后敖久霄指着我怀里的小椭圆道:“你喜欢七寸?” 我低头看着早已没了生气儿的小蟒,不解的问道:“谁是七寸?” “它叫七寸,这辈里最没有慧根的孩子。” 我不满的瞪着眼睛挑眉反驳道:“谁瞎说的!才不是呢!我看最有灵性的就是它!” - 第118章 我什么都不是 - 敖久霄看我的表情大多都是像在看孩子,有时候我控制不住声音大了显得不是那么尊重,他也从未跟我这个小崽子计较过。 “你放下它,它还没死呢。” 我将手指横着放在它嘴巴上方的地方想找鼻孔,敖久霄突然笑了,“梨楚,你看着挺尖挺灵的,这么会儿怎么净办傻事?你是不是当它是人呢?” 我虽然没上过几年学,可生物课还是上过的,蟒是有鼻孔的! 我的做法至于这么好笑么? “你瞧它整个变成了两段怎么可能还活着,你别在这骗我!” “你抱着它只会让它越来越不舒服,听我的现在放下。” 我半信半疑的照做,随后他拉着我的手起身道:“走!我送你回家。” 把七寸丢在这我们回家? 我下意识的皱起眉头甩开他的手,手上的伤如针扎一样疼,问道:“你怎么出尔反尔了呢?你不是已经答应过我会救它的么?” 他高大的身躯挡在我的面前挡住风雪,手指指腹在我眉心中间摩挲,语气淡淡的没什么情绪,“不要皱眉,不漂亮。” “漂不漂亮也不当饭吃!”话是这么说,可我的眉头还是因为他的抚摸舒展开来。 他一把将我揽过抱在怀里,鼻尖传来清冷的香味,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声音空灵的传入耳中,“你不怕冻死那可还有个孩子呢!我说了七寸本就没什么灵性跟同辈想比显得傻呆呆的,也许今天就是它的一劫,它能挺过今晚我一定救它,如果它挺不过去那也只怪它自己的命了。 梨楚,我任何事情都可以惯着你,但不需要你来教我做事情,我有我的原则。”说到最后已经有些警告的意味了! 我浑身顿时僵硬起来,说白了他就是在告诉我,梨楚,别太那你自己当个人物了!我心情好了捧着你,你是个人,心情不好了不想惯着你,你什么都不是! 胸腔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感,仿佛冥冥中有一只大手在狠狠的捏着我的心脏然后狠狠的用力收缩。 我收起脸上谄媚的笑赌气的点了点头,“好,反正你的后代死活跟我有个屁关系,不劳烦你送了,我自己回去。”说完,我用力的推开他不服输的撞了一下他的手臂大步离开,听到身后一声无奈的叹息。 这会儿雪积攒的很厚,每踩一步冰凉的雪晶会顺着裤脚钻入鞋里面,脚脖被冻得发麻发痒如针扎。 我的外套包裹着怀里的小孩,而自己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单衣,寒风一吹便能体会到透心凉。 脑海里不断的闪现七寸受伤的模样,如论如何也挥之不去。它看起来是没有同辈兄弟比如红色眼珠那个蟒蛇看着凶狠,可正是因为它呆萌我才特别喜欢它,善良又无害,最最重要的是它有一颗温暖的心,它用自己的命救了我。 我赌气一走了之那家伙也没跟上来,但我还是感受到身后有什么东西一直跟着我,我不停的回头去看,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他今天说的话仿佛一盆凉水将我浇醒,我仗着他给我的笑脸变得贪婪和肆无忌惮,总是会忘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 第119章 他做的对 - 是我痴心妄想的认为我和敖久霄之间有什么狗屁前世,可能自己是他的妻子他舍不得把我怎么样,今天却也得知人家压根儿就没有过妻子! 梨楚,你还不知道你算什么吗? 算他无聊的玩物罢了! 当我失魂落魄的回到梨家院中时,更加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白雪皑皑覆盖住了院中惨烈的红,每当下过雨雪总是能更好的激发出那种污浊的味道。 院子里早已没有了人,我刚进门便听到了女人的哭声,风太大也分不清到底是谁在哭嚎。 等到了屋内后见是东海的妻子,她披头散发的坐在椅子上,抬头看我睫毛上冻出了冰晶,身上只有一件沾满鲜血的单衣,怀中抱着她的孩子的凄惨模样先是一愣,随后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抓着我的袖子,噗通一声跪下了。 “谢谢,谢谢你梨楚!” 我下意识的甩开她的手将孩子递给她道:“外面很冷估计感冒是避免不了的了。” 她视如珍宝的接过抱在怀里,抽泣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我在一瞧床上的梨兴豪此时已经醒了,大伯母端着一个白色瓷碗正在用勺子给他喂水,他见我进门后指着我童声童语道:“这个姐姐救了我,刚刚我看到她了!” 大伯母转过头欲言又止,最后眼睛红红的说了句,“辛苦你了梨楚,谢谢。” 小三姨焦急的从椅子上跳下来小跑着扑到我的腿边,仰着头漆黑的眼睛里染上了水迹,“娃,血!”只有她注意到了衣服上的血,也只有她心疼我。 我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笑着道:“没事,走,我们回家睡觉去。” 此时白婆跟着起身,声音疲惫的说道:“我也跟着回去了,这孩子最近会虚一点,多去晒晒太阳,过几天就好了。” 大伯母为难的张口,“白婆,那” 白婆伸手打断了她的话,“别说了,东海的事我管不了也不会管,他的命就看造化了。”说完她走到我身边问道:“是受伤了吗?” 我摇了摇头,“没。” 她这才放心,“走!我们回家。” 梨家的人没有再阻拦我们的去留,我和白婆互相搀扶着往家走,白婆问了这一晚上我发生的事情,我一一如实作答。 白婆赞赏的点了点头,“做的好,孩子。” “白婆,您说那只小蟒蛇还能活下来吗?” 白婆声音干涩的笑了,“你这小丫头自己都这副惨样子了还管人家呢?你这双小手肿成胡萝卜了,回去千万记得上药,擦伤加冻伤搞不好会留下病根的。” 我这才注意到十根手指分别肿的不成样子,之前挖土埋蛇的时候磨破了,后来一直在外面冻着,这会看起来惨不忍睹。 “嗯,我会的。” 白婆继续道:“梨楚,他做的对。” “他?敖久霄吗?”我不解。 白婆警告的看了我一眼,我立刻把嘴牢牢闭紧。她提醒过无数次让我别直呼他大名,可是我就是做不到总是会忘,就像我也经常忘在他面前收敛点,小心点一样! - 第120章 蛇皮 - 白婆见我依旧想不开,解释道:“你说他是蟒君,那我们以后就叫他蟒君!这世间万物都有它的生存规律,你说他要是破规矩救了这个历劫的小蟒,日后谁还担心自己不能渡过劫?谁还会好好修?都去求蟒君相救不就可以了?” 白婆说的也对可我就是觉得他冷血无情,冷酷自私! 我嘴硬着赌气回道:“话是这么个话,可是我就是看不过去。” “别想了,它能救你就是你的善缘,有缘一定还会相见的。” - 第二日我特意早起了一个小时,上学之前跑到昨天的那个荒地处查看,见那间茅草屋已经烧成了灰烬,不知是不是那个伟大蟒君的手笔。 雪地里早已经看不到任何血迹,我的手被小三姨活生生缠成了两个馒头,只好艰难的去扫开地上的雪,突然挖出一块干硬触感的物品。我双手艰难的将它夹起拿到眼前仔细一看是一块褪下来的蟒蛇皮,看颜色和花纹应该是小椭圆七寸! 我在周围仔仔细细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七寸的尸体,心想没找到就是好事,也许它真的活过来了! 到了学校我一直显得心不在焉,萧远注意到我的手担心的问道:“你怎么受伤了?” 我馒头一挥,笑着回道:“嗨!没事,小伤。” 宗绪乾这个贱人因此磕碜了我一整天,还在纱布上画奇奇怪怪的漫画,看着就脑子不太健全的样子! 萧远将随堂笔记全部抄了两份,老师见我的手坏了也没让我做题,任由我自由发挥。 午间时萧远非说下雪路不好走要我们几个陪他在学校食堂吃,那还是我第一次进食堂,平时都是带些前晚做过的饭菜对付口或者索性不吃了,那时候为了省钱只能这样。 我从未请大家吃过什么,平时都是他们心疼我穷每次付钱全部抢在我前面,今天我用我的两个馒头手终于抢到了一回。 在我们找位置时见到一个空桌,等走过去才发现旁边桌是郭露露和魏婷,郭露露原本一直腿踩在身旁的椅子上,这和她平时营造的形象很不符,连忙放下脚脸色涨红着慌张起身道:“萧远,你怎么来食堂吃饭了?” 以前萧远无论风雨中午会回家,萧妈妈说男孩子在这个时候正是长身体的阶段,必须得全方位补充营养,所以从不让萧远在外面吃饭。 萧远尴尬的点了下头没说什么,我们落座后宗绪乾兴奋的问道:“大家寒假都去哪儿玩?” 萧远看向他一脸认真道:“你得补课,玩什么玩。” 程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笑着,没想到萧远继续道:“你也一起。”我眼看着她的表情一点点僵在脸上,如被雷劈了一般,等反应过来后眼睛瞪得比溜溜还大! 她不服气的问道:“凭啥啊?!我是梨楚组的,才不去你们组凑热闹呢!” 萧远抬头看向我很自然的问道:“你不是没事吗?” 我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没事啊!” “那正好,一起。” “哦。” - 第121章 发财 - 程琪偷偷在桌子下面踩了我一脚,哼哼唧唧的在耳侧小声提醒道:“你说什么没事呀!你有事呀!” 我看向萧远郑重其事的说了遍,“我有事。” “有事也不行。”他调皮的笑着回。 我无奈的对着程琪耸肩表示自己也没办法,我打心眼里认为萧远这个决定是对的,其实大家都想玩,萧远又不是学习狂魔人家趁着放假好好休息休息不好吗?宗绪乾和程琪补补课是好事,不然我绝对不会去配合萧远。 看眼看着最后的冲刺,努努力也许能拼出一个好的未来。程琪不用说了,她未来的路有家人帮衬,可宗绪乾呢? 他那样的家庭谁来帮他? 虽然宗绪乾一身反骨可他最听萧远的话,萧远几乎说一不二,即便他心里再不愿意也会配合,这其中的缘由不像只是关系好那么简单。 他俩正唉声抱怨,隔壁桌的谈话倒是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魏婷故意提高音量道:“露露,你多吃些,平时都是你照顾我,这回我有钱了以后我的就是你的。” 郭露露听后一脸尴尬语气略带不屑问道:“你哪来的钱啊?!我还不知道你家,给你点钱都肉疼~!” 我们大家都知道魏婷天天跟着郭露露身后当小尾巴的目的,除了能享受一些美女所吸引来的关注意外,天天蹭吃蹭喝,郭露露支使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像是大家小姐和丫鬟。 魏婷嘴角忍不住的上扬,挺起胸膛得意的回道:“反正你别管了,我最近发财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和我说,我送给你呀!”说着,将口袋里的钱放在桌上,数量确实不少应该还不是全部。 郭露露极其勉强又尴尬的笑了下,没有接话有些不是心思的继续低头吃饭。 好朋友一定是我盼着你好,你过的比我好更好!可是她们俩这种搭配来看,郭露露不可能希望魏婷在任何方面超过她,员工比老板有钱那老板心里能痛快吗? 我们从食堂出来宗绪乾还在念叨,“你说魏婷一个学生是怎么发财的呢?走差道了?” 程琪白了他眼,“你好奇心怎么这么重呢?怎么着?想跟她一起发家致富去?” 宗绪乾不屑的瘪了下嘴,娘声娘气的回:“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我们同时噗的笑了,‘君子’这两个字足够违和! 不过说实话我也好奇,因为我知道在我们这个年纪想要有钱这件事有多么的难,要不是有敖久霄帮忙,可能我近几年都没有办法脱离夏家。 我用力的晃了下头试图让自己清醒,怎么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他了?! 眼看着期末来临班级的气氛异常紧张,自习的时候屋内除了唰唰写字的笔声几乎听不到谁在说话玩闹。 过了没几天的一个晚上大伯母和东海的媳妇小玲婶一起来到了白婆家,她们手里拎着一箱奶一箱饮料,还有两箱水果前来道谢,没有奶奶在的情况下她们的态度虽然尴尬但也没有过激的言语,不至于惹我生气给她们轰出去。 - 第122章 惩罚 - 大伯母说奶奶倒现在还是下不了床,一下床就说头晕想吐浑身没有力气,不过梨兴豪已经彻底好过来了,至于东海 那晚从梨家回来的时候我问过白婆,东海怎么样了? 白婆说:“哎,难活!这事我就不和你细说了,你一个小丫头听到也不好。” 当时我也没有多想,他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了就行,我也懒得知道他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 今天听小玲婶婶哭哭啼啼的说,“大姨,你说东海的脖子真的没得救了吗?这都多少天了,我们大医院都去遍了连大夫也毫无办法。 再加上他那个地方没了,幸好我们已经有了孩子,可对一个男人来说这样的打击太大了!” 那个地方没了? 哪个地方? 我仔细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难怪当晚白婆不愿意与我多说,莫不是他变成太监了? 白婆苦口婆心的劝道:“他还有口气证明人家已经留情了,没让他尸骨无存你们就万幸!” 小玲低头一直哭,嘴里说着,“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嫁了个这样的人!” 人总是认为只要活着就是好事,只要活着就一定还有希望。可我倒是认为得看怎么活着,我并不认为那些小家伙没让他死是留情了,如今他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在人间的惩罚! 后来有天我碰到过东海一次,他好像颈椎的地方落下了毛病,整个头歪在右肩那侧直不起来,走路都是斜着走看东西也特别费力。 他整个人看起来也不像以前那般狐假虎威盛气凌人,脸上青色的胡子也不去打理,整个人看起来邋里邋遢,跟活死人没什么区别。 在她们要走的时候大伯母脸色心虚的对我说道:“梨楚,这些日子我仔细想过了,当年是我们不对,我不该对你做出那样的事。你这次帮了我们全家,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们,但我还是得跟你道个歉。 你姓梨,我的孩子们也都姓梨,孩子们什么不都不懂,他们不明白家里这些乱事,如果你还愿意的话他们还是你的亲人。” 我皮笑肉不笑的勾起嘴角,随后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白婆的屋子。 我不需要家人更不需要和梨家人做家人! 那次帮忙只不过是心疼小三姨和白婆,不然我不会插手去做这样的事情,他们的死活跟我没有关系。 如今跑来认亲,未免有些太可笑了。 - 敖久霄没在出现过,小椭圆七寸也没有新的消息,到如今我也不知它是死是活,想着等放假以后去茉香坟前的洞里看一看能不能找到它的妈妈金莲。 在我们期末考试结束那天出来的时候,程琪一脸得意的跟我说,“我觉得我从来没有这么牛b的时候,出的题我竟然都会!我和我爸已经打赌了,他说我要能进入全班级前十就带我去玄城玩!” “你要去玄城?”萧远颇为惊讶的问。 程琪点了点头,回道:“对呀!我小姨嫁到那边了,我都要想死她了!” 萧远笑呵呵的回道:“我的老家就在玄城,还真巧!” - 第123章 礼物 - 我经常能听到‘玄城’这个名字,听说玄城是我们周边最大的一个城市了,那地方有全过最好的医科大学。 没想到萧远之前一直念叨的老家竟然在玄城,那他们一家为什么要一起搬来这么个小地方呢?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期末成绩下来的时候,程琪没有如愿挤进前十,不过她平时都是倒数后五之内,班级一共六十人她这次跑到前二十一算是飞一般的进步了,她爸一高兴还是带着她和她妈去玄城旅游。 寒假补课她顺利躲过一劫,宗绪乾就没有那么好命了,虽然考的也不错排名三十六,还是被萧远拉着一起学了一整个假期。 萧妈妈是个非常贴心的人,他们来我家补课,萧妈妈每天要给萧远带五个饭盒,里面有水果小食各种各样的吃的,连摆放都特别精致。 有天学完习萧远对我们俩问道:“你们要在哪里过年?” 宗绪乾满眼厌烦,没什么兴致的回道:“还能在哪?在家呗!” 萧远看向我,“你呢?” 我指着地面回道:“在这。” 他提议道:“不如你们去我家?” 他这个意见遭到我们俩一致反对,他悻悻的没在说什么。 眼看着到了过年,这还是我和小三姨搬出来的第一个年,我不想就这么对付过,拿出点钱去小百货买了许多东西,还有她和白婆姨姥姥的礼物。 我大包小包的进门,只听一声激动的呐喊吓得我一个激灵,随后见一个黑色粽子从白婆屋里跑了出来,仔细一瞧竟然是程琪! 这家伙怎么回来了? 她张开双手如狼似虎的朝我跑来直接给我抱住,我还没等反应过来,脚上一滑我俩一起躺在了地面。 我被压在下面痛的龇牙咧嘴,她在身上跟没事儿人似的问道:“你想没想我呀!我可想死你了!” 我忍痛回道:“想没想,你让我起来说不行么?赶紧的!” 她哦了声连忙爬起来朝我伸出了一直手,我拉着她借力起身,她看着地上的大大小小的包裹问道:“购物去了?” “嗯!” “我给你带礼物了,快进来,看看喜欢不喜欢!” 她性子急的跟猴一样一刻也等不了,连拉带拽的将我往屋子里拖,我看小三姨手里摆弄着一个巴掌大的黄色小玩意,问道:“哪里弄的?” 程琪扬着下巴回:“我送的呀!你知道这是什么不?” 我一脸懵的摇了摇头。 她神神秘秘的凑到我耳边解释道:“这东西叫宠物小精灵!你不知道?可神奇了,能在里面养宠物呢!从孵蛋开始每天要喂食、洗澡、处理粪便跟养真的宠物没区别呢!” 我:“” 她莫不是真把小三姨当成四岁孩子了? 不过见小三姨坐在床上大大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好奇,小手摁来摁去时不时露出开心的笑,看来她是喜欢的。 我对她问道:“说谢谢了吗?” 小三姨看向程琪,奶声奶气的回道:“蟹蟹。” 程琪满意的摆了摆手,“不客气,不客气!” - 第124章 红裙子 - 我将买回来的东西放在地面,程琪一脸好奇的蹲在墙角翻,口袋里面都是一些窗花、对联、烛台之类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她在那翻什么呢! 没过一会儿,她站起身满眼责备的问道:“怎么又是只有白婆和小三姨的新衣服,你的呢?”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回道:“我的还能穿啊!再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也不是过年非得穿新衣服。” 程琪两根眉头深深拧在一起,瞪大眼睛问道:“你看看谁家小孩盼着过年不是为了放炮仗穿新衣吃好吃的?你这人活的怎么这么没劲呢?” “我又不是小孩。” 她表情明显一噎,朝我吼道:“我也不是!但这是习俗!!!” 狗屁习俗! “哎呀,你快别喊了,耳膜都要被你喊穿了!” 她坐在我身边气囊囊不是心思的说道:“梨楚,我知道你现在有困难,但也不能这么委屈自己?!一件衣服也花不了多少钱,还好我给你准备了。” “你给我准备什么了?” 她听后快速变脸满脸堆笑从身后拿出一个牛皮纸制成的口袋,拎在耳侧兴奋的说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给自己花钱,所以给你准备了过年穿的衣服!你也知道我不穿这些娘们唧唧的东西,所以特意求我小姨帮忙挑的!” 我打开袋子一看是一条毛呢质地的红色裙子,袖子和领口拼接白色的雪纺,半高领的设计领口扣子有一个圆润的珍珠镶嵌,无论从质量还是款式来看都无可挑剔。 那是我人生里的第一件裙子,非常非常的珍贵。 我握在手里很久不知道该说什么,谢字在唇边嚼了半天就是没有吐出来。 程琪侧着头将脸伸到我面前故意笑着逗我,“你不会激动的想哭?” “滚。” “嘿嘿!梨楚,你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女孩,你就该漂漂亮亮的!我小姨说她们那的女孩都喜欢穿这个牌子的衣服,等我以后赚钱了我给你买一衣柜,你随便穿!” “是不是很贵?” 我特意去翻了吊牌,没想到却被她给剪掉了,可能是怕我看到价格! “贵什么贵呀!我家这条件买个裙子有什么买不起的,你就穿得了!” “程琪,谢谢。” 她愣了下随后烦躁的挥手,“别整那套,烦死了!” 我们都是相同的人,对自己越重要的人越说不来啥好听的,反倒是跟不熟的人,那嘴一个赛一个甜,也许我们都认为真正的感情不需要美丽的话来堆砌! “梨楚,玄城真好,我想去。”她突然正儿八经的感叹道。 我颇为意外的看向她,程琪是什么样的人呢? 以前在我们讨论以后考去哪个大学的时候,她总是会大大咧咧的往椅背一靠,两只手禁锢在脑后,翘着个二郎腿没什么正经的回道:“我宁当鸡头也不去当凤尾,老子就在咱们这死磕,挺好!” 没想到出去这一次竟然让她有了这样的改变? 那玄城一定是非常非常的好了! - 第125章 看见了不该看的 - 程琪见我惊讶的盯着她看,一脸正经的和我说道:“你不用这个表情,我说的是真的!这次出去后才发现自己有多渺小,我自认为我在咱们村也算是吃过见过的了,可是到了那边还是觉得自己是个傻子,好多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 还有那边的人,你会感觉他们有种说不出来的优越,每个人都特别的自信,还有那些高楼大厦我仰着头都看不到顶,仿佛建在了云端里。 梨楚,我们一起去?行吗?” 一起去? 程琪的眸子里盛满期待的光,认认真真的在等我的答案,我垂下眼遗憾的回道:“我暂时走不了,等以后大学再说!” “大学?” “嗯。” “行啊!那就在等几年,到时候说好了,我们一起考玄城的大学!” - 程琪同样给宗绪乾买了礼物,非要我陪着她一起去宗绪乾家,我们俩到了他家门口互相看了看谁也不敢上前敲门。 程琪掩耳盗铃般的闭上眼睛手扣成拳敲了几下,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伴随着一股非常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让人想吐。 面前的女人非常漂亮,能看出宗绪乾和她长得很像,白皙的脸只有巴掌大,大波浪的头发乱糟糟的披在肩上,她脸上五颜六色的妆花的不行,看起来倒有种病态的美感。 大冷天里她只穿了一件吊带蕾丝睡裙,大片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下,白皙的胳膊和腿上青青紫紫的伤痕随处可见。 我和程琪互相看了眼,纷纷紧张的吞了口口水。 女人抱着手臂打量着我们俩,饶有兴趣的开启红唇问道:“你们是我儿子同学?” 我心虚的笑着回,“阿姨您好,我们来找宗绪乾借一下作业。” 女人不屑的哼笑着耸了下肩,“别撒谎了,那小子根本不写作业,排名垫底的选手。”说着,她在一旁的鞋柜拿出支烟低头点燃。 动作行云流水,妩媚异常,眉眼间风情万种。 我急着上前解释,“阿姨,宗绪乾这次考试” 她根本没有耐心听我说完,直接开口道:“那小子不在家,不知道跑哪儿疯去了。” 这回儿屋内出来个男人,看起来得有五十岁左右,露着上身白花花的肥肉,长得油头粉面和面前美丽女人一比好像美女与野兽。 男人的腰带敞着没系,手上戴着两个方形金戒指特别晃眼睛,他语气暴躁的问道:“能不能聊完了?急着呢!” 宗绪乾妈妈回身骂道:“急什么急!急着死去啊!” 男人倒没生气,反而一脸淫笑着指着女人,“我急着让你死我身底下!” 程琪满脸通红不敢往里面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倒显得平静很多,无非就是男女之间那点事呗。 我主动道:“那阿姨我们先走了,不用告诉绪乾我们来过了。” 宗妈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点头道:“成。” 我们刚准备下楼,只见宗绪乾在几步之遥的地方看着我们,他没什么表情,但手紧紧抓着胸前的书包带子,手部的青筋一根根清晰的凸出。 - 第126章 宗绪乾的秘密 - 宗绪乾这个人要面子,从来不会和我们说他家里的事,这次我们擅自前来看到了这一切,他应该会非常非常的生气? 没想到这次他显得很平静,对我们道:“我们走。”说完,他率先转身下了楼。 我和程琪连忙跟上他,他大步大步的走我们俩得小跑才跟的住,程琪气喘吁吁在后面喊道:“宗绪乾,你慢点!不行了,我岔气了!” 宗绪乾突然停住,我们俩追上以后发现他迎着寒风泪流满面。 那天的风很冷冽,吹的人红了眼睛。 程琪手足无措的看向我,示意我去说些什么。 我装作很正常的样子给宗绪乾递了块纸巾,问道:“哭什么?” 我一开口他的眼睛更加红了,死死的咬着后牙槽隐忍着不想眼泪掉下来。我拿过程琪手里的袋子,递给他道:“程琪给你带了礼物,新的球鞋。我听说送鞋是送‘邪’的谐音,不好的。” 程琪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我,眼神里的意思大约是你这家伙怎么拆我台呢? 我没理会程琪对我挤眉弄眼,继续道:“不过程琪聪明,寓意这东西都是人说出来,我觉得她送你这双鞋的意思应该是希望你穿着它,自己走出一条新的路来,是?程琪?” 程琪这才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附和道:“对!梨楚说的太对了!”说完,偷偷在身后给我比了一个大拇指。 我们都太了解程琪大大咧咧的性格,她买这双鞋可能只是看宗绪乾脚上的那双已经穿的起了毛边还舍不得丢,所以想送他一双新的。 哪里想过寓意这个问题! 显然宗绪乾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接过后红着眼睛哽咽的说了声,“谢谢。” 程琪见他还愿意搭理我俩,没像上次一样转身就走,壮着胆子在他胸口故作轻松的捶了一拳,道:“我们什么也没看见,你别往心里去,嗷!” 宗绪乾见她小心翼翼的讨好自己的模样突然笑了,伸手在鼻尖处胡乱抹了下,回道:“看到了也没什么,梨楚说的对,总是藏着不是办法,要想逃离这一切就得走出一条新的路来。 我家就像你们看见的那样,那个整日醉酒流连于各个男人身边的女人就是我妈妈。她长得算漂亮!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去外地打工了,估计是想着闯出一片天地来。 后来认识了一个有家的男人,听说那男人很有钱,他有的钱咱们几辈子都花不完,但是他特别怕老婆,他老婆知道我妈的存在时我妈已经怀孕了,我妈为了生下我夺财产只能逃回了村里避难。 可她压根儿也没想到即便是生下了我,那男人也没再看她一眼,她以为那男人有一天一定会回来接她,越等越绝望。后来她自暴自弃一辈子就跟泡在酒缸里一样,整日除了喝酒就是骂我,她把对那个男人的恨都发泄在了我身上。她这个人小钱不爱赚大钱赚不来,只能挣这种脏钱,浑浑噩噩像一滩烂泥。” 难怪萧远会说宗绪乾是个可怜的人,听下来的确如此。 “那男人不是我们这的人?”我问。 宗绪乾点了点头,“不是。” “那为什么还会有人打你?” - 第127章 新年 - 上次打架时我清晰的听到了那些人如何骂宗绪乾,如果不是这边的人怎么会找到这来? 宗绪乾垂下眼鸦翅般的睫毛盖在眼前看不清眼底的清晰,苦笑了下回道:“有钱能使鬼推磨,随随便便花点钱让我死掉都有可能。 再说,我妈身旁的男人有几个是没家的?我也不知道都得罪了谁,打我的也许都不是一伙的。” 程琪激动的骂了句,“凭他妈啥?你妈的错又不是你的错,他们打你干啥!” “也许泄愤!” 我理解他的无奈,我们都在因为别人的错苦苦熬着,我们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宗绪乾看着我继续道:“我以前特别怕别人知道我家里的事,我怕大家会瞧不起我,不愿意在和我这样的人玩。 认识你以后我瞧你好像活的很自在,无论别人对你说什么难听的话你好像都不在乎,现在我才发现讲出来真的会轻松很多。” 我本来想感性的回他几句,没想到他张开手扑过来,眼眶里的眼泪最终还是没忍住,撒娇似的委屈道:“梨楚,抱抱。” 我没有躲开任由他紧紧抱着,那天他在我怀里哭了很久很久,放声大哭的那种,我沉默着拍着他的背脊一下又一下。 程琪唯一一次没有笑话他‘娘娘腔’,站在一旁默默的陪着。 他能勇敢的迈出第一步选择自己亲口说出这一切,应该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在说完那一刻彻底的破防了。 他偏女性性格只是缺乏安全感,她母亲的所作所为会让他从小的认知里觉得女人靠不住,他需要坚强宽大的肩膀来撑起他的不安,所以他沉浸在自己设定的角色里,试图用柔弱的一面来换取半分安全。 原生家庭和童年对一个人太重要了,太重要太重要了!一个人的性格和刻在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想法还有所做的选择都来源于自己的曾经。 那一刻我似乎对‘朋友’有了新的定义,我们敞开心扉相对,并不是我非要看见你的伤疤来证明什么,而是在你愿意把伤疤袒露给我看时,我才能够更好的想办法去治愈你受过的伤。 - 过年那天早晨我起的很早,换上了程琪送的新裙子,站在镜子前发呆的看了很久,感觉那一刻我好像不是我自己了。 镜子里的人是那么陌生,但也那么的令我向往。 小三姨拽着我的裙角,认认真真的说,“好看。” “你的新衣服也好看呀!”我笑着回。 我们俩相视傻笑,我带她一起去贴窗花,抱着她亲手贴上了对联,我们俩在一起做的每一件事都会让我产生浓浓的幸福感。 白婆穿上了我给她买的羊毛衫,她不喜欢艳丽的颜色,我特意选的深紫色,整个人趁着精气神儿倍儿足! 帮她忙活完上供的事又开始忙活小三姨上供,一套下来整完已经十点了。 我给姨姥姥买的东西一直没去送,趁着离吃饭还有时间我独自一人去夏家,出门前白婆还说:“你就应该昨天送去,大过年的闹点口角犯不上。” 我笑了笑,心情不错的回道:“我不理他们就是了。” - 第128章 眼熟的身影 - 到了夏家站在门前便能听到里面传出的哭声很大,当时我还心思大过年的怎么吵吵上了? 进门后看屋内的情况着实吓了我一跳! 屋内地上躺着一个女孩,她的头发凌乱挡住了脸根本看不清原本的模样,所露出的肌肤大部分已经溃烂,散发着浓浓的恶臭味。 在我进门之后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看向我,夏冬一愣激动着上前一步抓着我的袖子问道:“这些日子你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准备回来了?” 我蹙眉打量他,这还是他为数不多的敢在家人面前和我说话,现在整个人瘦的跟个麻杆似的,看来应该是‘夜夜春宵’给他累的! 我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语气冰冷道:“我来看姨姥姥,看完我就走!” 大舅妈抱着手臂气不打一处来的哼笑了声,阴阳怪气道:“这会儿倒是显得你孝顺了,我们家养你这么多年,走了连个屁都没有,大过年回来了?想要你姨姥姥的红包?不要个脸!” 屋内还有外人我猜测是地上躺着那位姑娘的家属,纷纷投来怪异的眼光打量我。 在来之前我早做好来到这会面对什么的准备,不过也无所谓,无论我什么时候来,他们都会是一样的反应。 恨我不死! 那几位家属其中一个为难对大舅妈劝道:“嫂子,你先别跟不值得的人生气了,快看看我家孩子!” 我又看了眼地上的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身形有些眼熟呢? 不过我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直接越过他们往里面走,只听大舅妈在身后故作为难的回道:“大过年的你把她拉我家来也不好?这味儿,臭死了!这可不是小事,得花不少的钱!” “我们这不是也没办法了吗?听说你家姑娘现在是半仙,灵得很,就可怜可怜我们!” 我在心里冷笑了下,没想到如今夏倩倩还挺有名,竟然还敢有人信她?! 往姨姥姥房间走时会路过小三姨曾经工作的那个屋子,我见夏倩倩坐在里面穿着五红大绿的衣服,跟大舅妈给小三姨做的那套特别的像,装得有模有样在和一个女人说着话。 那女人双手合十不停的朝她拜着,我大概扫了一眼,她也感受到了我的目光,阴冷的抬起眼帘和我对视了一下,嘴角勾起诡异的笑。 她现在和以前给人的感觉大不相同,以前是骄纵任性而现在是阴森可怖,好像已经没有人气儿的感觉,她身后站着那个头发长度到地面的女人,她‘嫂子’!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连忙加快脚步离开,推开姨姥姥的门时见她正跪在祖先的排位面前,我没敢打扰等她起身时才叫道:“姨姥姥。” 她一震身子迟缓的转过身来,眼神里仿佛不相信是我叫她一般,等看清了人连忙道:“梨楚?快来!” 我大步走了过去握住她的手,“姨姥姥过年好,我来晚了。” “不晚,不晚,你能来看我老婆子我已经很开心了。” “怎么这么说呢!等以后我还要接您走,给您养老呢!” 姨姥姥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我扶着她走到床边坐下,道:“姨姥姥这是我给你买的腿痛的膏药你想着贴,还有” - 第129章 求情 - 我将给姨姥姥买的东西拿出来一一摆在床边,她先是惊讶的合不拢嘴,随后满眼心疼的问道:“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啊?!你这孩子可不行乱花钱,我这都土埋脖子的人了用不上这些,你攒点钱以后有用!” 我连忙装作生气的阻止道:“什么土埋脖子呀!大过年可不说这些,晦气!”说完,我仰着头傻笑了下,握紧她的双手继续道:“您养我长大我给你花多少钱都不过分,只要你能用上,这钱就不白花!” 姨姥姥一听眼泪顿时掉下来了,上了岁数的人总是爱激动,我又特别怕她激动身体会承受不了。 我们聊了一下家常,她最关心的就是我和小三姨最近的近况,听说我们一切都好她就放心了,我和她讲了奶奶家的事,姨姥姥听后冷着脸说道:“都是报应!这个世界又不是只有人能存活,每个生命都有它活着的权利!那大蛇虽然出现在他们家,可也不至于出阴招让人家死呀!况且还是带着孩子的,你要连窝给人家端了,人家能干么?” “我也觉得做得过分了些,反正听说她现在情况不怎么好,腰上还长了类似蛇盘疮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疮。” “她自己的选择自己受着,不过白婆是好人,你一定要听她的话。” “放心,我会的。” 大约聊了一个小时左右我看了眼时间起身要走,她叫住了我一脸为难,我看出她有话想说,主动问道:“姨姥姥,您还有事吩咐我是吗?” 她听后眼睛又红了,我连忙蹲在她身边冷下脸问道:“她们对你不好是吗?要是这样你现在就跟我走,我养得起你。” 她连连摇头哽咽的回道:“梨楚啊!你这次走了以后性格开朗多了,眼睛里面都有光了。可想而知你以前在这个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们怎么对你我心里有数,可是她到底是姨姥姥的孙女啊。” 我顿时恍然大悟,姨姥姥是想要和我说夏倩倩的事。 “我明白,我已经尽量躲着她了。” “梨楚啊!姨姥姥活了几十年了,对死已经没有任何惧怕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小梅,还有家里这两个孩子。” “你看你怎么又说死了!您能长命百岁!” 她无奈的挥了挥手,“这是每个人不得不面对的事,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不求你们兄妹几个能够和睦相处,只希望有一天倩倩若是真犯了什么滔天大祸,你若是在不为难的情况下,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你当看在姨姥姥的面子了,行吗?” 我张了张嘴,一肚子的话堵在喉咙里出不来,夏倩倩走到今时今日不是她活该吗?她从不把人当人看,骄纵任性暂且不说,她胆大妄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为了一己贪念竟然敢招鬼,这样的人还有的救吗? 我说什么她又能听吗? 不过这些话被我如数咽回腹中,姨姥姥心里肯定比我有数,毕竟那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 第130章 闹够了没有 - 为了能让姨姥姥放心,大过年的我也不想给她添堵,对她答应道:“好,若是能帮我一定会帮的。” 在打算离开往外走的时候见夏倩倩已经从屋内到了大厅,之前躺在地上的人依旧披头散发不停的用手去抓自己的脖颈、手臂,能露出来的肌肤快被抓烂了,伤口冒出淡黄色的浓水散发着一股子恶臭的味道。 她的家人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没有任何人上前去阻止,任由她难受的在地上打滚儿。 她不停的哀求,“救救我!救救我!” 听声音非常非常耳熟,当她一抬头我才看清她的面貌,这不是魏婷吗?! 我驻足了很久迟迟没有离开,大舅妈在一旁冷嘲热讽道:“你还留在这干什么?难道又要抢顾客?真不是我说你梨楚,你带着那小傻子在白婆那没少赚?如今能大包小包的给你姨姥姥买东西了?骗了不少钱?” 我侧头瞥了她眼,笑着回道:“您多心了,先走了。”说完,毅然决然的走出夏家。 在大舅妈眼里我就是个滚刀肉,她对刺激我发火这件事有自己特殊的癖好,给我逼疯了逼的发狂了,她会更兴奋一样! 真他吗的变态!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魏婷的事,她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了?才一个假期没见,几乎都快认不出来她了。 她是那种看起来有些壮实的姑娘,如今却瘦成了麻杆,整张脸垮的不行,一点也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涩和稚嫩,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岁。 我正想的入神,只听身后有人喊道:“梨楚!” 我闻声回头,见夏冬穿着一件军绿色的棉袄朝着我跑了过来,近视眼镜上微微染了些霜,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有事吗?”我问。 他试图上前来拉我的手,我连忙侧身躲过往后退了一步,满眼厌烦的提醒道:“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他眉眼间闪过不悦,语气急促的朝我吼道:“梨楚,你到底闹够了没有?什么时候才肯搬回来?” 我闹够了没有? 这是在闹? 我讥讽的哼笑着回,“你从哪里看出我还能回去的?” “楚楚,你生气归生气,气消了就回来!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住在外面让别人怎么说?而且你早晚都是要回来的不是吗?” “别人怎么说我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去了,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他急着上前一步质问道:“那以后我们结婚你还能不回来啊?” 我愣了下挑眉反问道:“结婚?”我被他这句话逗得笑弯了腰,这简直是新年里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 “我和你结婚?我看你真是疯了!” 他沉下眼神色阴沉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人了?你这裙子谁给你买的?是不是天天跟在你身边那几个小子的其中一个?!” 我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你竟然跟踪我?我告诉你,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你当谁都跟你那么变态呢?!” 我还没见过谁会和一个学生说,你是不是有人了?他的思维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我最近真是记性不好,都忘了是不是什么时候给他脸了! - 第131章 变态 - 夏冬算了解我,我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你敢来硬的也许我比你还要硬。 他似乎想到了这一点态度一下子软下来趁机一把将我抱住,任由我如何挣扎他也不肯撒手,跟着魔了一般反反复复的在说,“梨楚,我好想你,每晚每晚都想,梦里都是你的样子,你喊我的名字,你还说你爱我。你乖,你听话,不要和别的男孩子走的太近,他们都是骗你的,他们不会对你真心的。”说着,他还用力的吸气闻我的头发 我顿时想到离开前那晚,敖久霄将我带到院子里我隔着玻璃所看到的那些辣眼睛的画面,长头发的女人坐在夏冬身上两个人齐齐发出那种不能入耳的声音。 夏冬表情既享受又变态的喊着我的名字! 想到这儿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我用力咬着后牙槽发狠的抬起膝盖,用力的向他大腿处踹去。 夏冬吃痛的捂着大步后退了一步,我们俩人这才算分开,不仅仅是他这个人令我恶心,他衣服上那种长期不洗熏染的烟味和油味更是让人感到作呕! 夏冬长得不丑皮肤白净很有书生气,可就是那双近视眼镜下的眸子总是贼眉鼠眼,怎么看都让人喜欢不起来! 我看着他疼得直不起腰来,额头渗出密集的汗心里爽的不行,可能舅妈对我的影响太大,我也跟着变态了! 我走到他身旁弯下腰侧过头看他,勾起唇角挑衅的说道:“我这辈子就是当尼姑去也不可能嫁给你,你就继续活在你的梦里!” 当我越过他离开时,他在我身后大喊道:“我一定会让你哭着求我回来的,你给我等着!” “好,我等着!” 周围响起震耳欲聋的炮仗声,一群孩子穿的格外喜庆欢闹着捂住耳朵,一个个小脸冻得通红,眸子里却是难掩的兴奋。 真希望这些炮仗能将所有污秽的东西炸到烟消云散永不见天日! 我大步向前头也不回,并没有看到此时的他举起双手疼得跪在了地上,整个人面部扭曲好像有人在硬生生掰着他的手腕姿势诡异,更像是一种无形的惩罚。 - 到家后见白婆已经煮上了饺子,屋内的锅里热气腾腾飘出一股面香味。 白婆见我进门眼里的担心才渐渐消散,一边干活一边问道:“怎么样?” “挺好的。”我边脱外套边回道。 “你姨姥姥身体还行?” “嗯,还是那些老毛病。” 白婆叹息了声,“那就好,她那腿脚和我一样一到冷天更受罪,不然没事还能过来溜达溜达。” 我走到她身边低下头道:“白婆,我错了。” 白婆拿着勺子的手一僵,侧头双眸紧紧的盯在我的脸上问道:“出啥事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在夏家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不敢认的,如果当初不是我为了不想让小三姨接活从而威胁夏倩倩,如今她也不会坐上那个位置上,肆无忌惮的去坑害别人! 白婆听过后沉思了半晌,握着大勺的手抖了一下,泄愤似的厉声骂道:“这个死崽子到底还要作到什么时候?我看她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 第132章 奇葩兄妹 - 我见白婆情绪激动伸手去顺她的背脊,劝道:“您先别生气,不如我去想想办法?” “你想什么办法?前几天我有个香客过来我都没好意思跟你学,你知道她背地里干了什么事不?” 我愣愣的摇头,问道:“干什么了?” “人家去看病,她说人家有仙给人家写了个红单子,大约有鞋盒子那么大一块纸,你知道怎么写的吗?” 我继续摇头,白婆激动道:“纸还在我着呢!我去给你取来看看!” 白婆加快步伐进屋,拿出一块叠成手帕大小的红纸打开后递给了我,“你自己看!” 虽然我不太懂这方面的事情,但自从小三姨这样了后大约也知道一些里面的门道。 只见那张红纸右边写着在树上修仙养性,左侧写到陆地化成人形,最中间四个大字,洋辣子仙! 不夸张的说,我当时一下子没忍住‘噗’的笑出了声 这夏家兄妹都是什么奇葩选手? 不知道你们懂不懂什么叫‘洋辣子’,就是一般在树上能见到的那种身上带刺的毛毛虫,大约三四厘米长,大多数是绿色或者带花纹的,爬起来的时候一蠕一蠕很像蛆。 “这东西还能成仙?!” 白婆忍不住啐骂道:“成个屁!你说她这不就是坑人吗?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么写堂单子的,真是让我长了见识了!” “白婆,其实我觉得这样还挺好,这证明她还是什么都不懂。大家早晚能明白她是骗人的,自然不会再去相信她了。现在就怕她会了些邪功夫,我今天还瞧见有人对着她拜来拜去,到那个时候就真的坏事了。” “哎!但愿如此!大过年的咱们不说堵心的事,拿盘子来饺子好了。” 那天的团圆饭只有我们三个人但却很有家的感觉非常温馨,白婆给我和小三姨一人一个红包,我俩也没客气大大方方的收了。 小三姨开心的放在嘴边‘唧’的亲了口,口齿不清的说,“蟹蟹大姨。” 我和白婆顿时惊讶的不行,她现在竟然会排辈分了?而且还没有排错! 我给她夹了一个饺子进碗里奖励道:“真棒!快吃!” 下午姨姥姥抱着小三姨坐在炕上看电视,那台电视机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巨大的四方块占据了一个柜子的地方。 平日里这台电视很少打开,白婆太忙没时间看,我们也没有看电视的习惯,难得今日不满获得了片刻的闲暇时光。 天快黑的时候家里的大门突然响了,大黄在院子里警惕般的嗷嗷叫,白婆惊讶着纳闷道:“这日子还有人上门呢?到是头一回!” 我连忙出去开门,刚一打开只见三个红彤彤的人站在门口。程琪穿了一件大红色棉袄,萧远戴了一条红色毛线围巾,宗绪乾则是一顶红色针织帽。 他们手里大包小包拎着很多东西,满脸堆笑的看着我,我惊讶的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程琪兴奋道:“找你来放花呀!”说着,晃着她手里面提着的塑料口袋。 “放花?” 萧远点头接话道:“我妈还让我给白婆和小三姨拿些东西,我能进去吗?” - 第133章 过度保护 - 我侧身给萧远他们三个让出一条路来,笑着说道:“快进来。” 程琪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满眼诧异的搂过我的肩膀惊呼道:“楚楚,我小姨给你挑的这条裙子简直太配你了!也就你能把正红色穿的这么好看!太美了?连我一个女生都爱上你了!” 我心虚着含笑道:“哪有那么夸张,裙子好看谁穿都会好看的。” 程琪不甘道:“萧远,你说呢?是不是人好看?” 萧远微愣着点了点头,回了句,“是楚楚好看。”不知是天冷还是怎么的,说完以后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红,连耳尖的位置都跟着红了起来。 程琪见萧远和她意见一致得意的冲着我扬了扬下巴,继续道:“我爸也让我带了礼品,我们快去给白婆拜年然后好出去玩!” 她的小脑瓜里一天只有和谁玩、去哪玩、怎么玩这三件事! 大家把东西抬到屋内后白婆感慨道:“怎么拿了这么东西呦!回去千万和你们的爸妈说一声,我老婆子谢谢他们。” 萧远礼貌又客气的回道:“我妈说您帮我了我们家大忙,这是应该的,还让我提前给您拜年呢。” 程琪点头附和道:“我爸也是这么说的!” 宗绪乾两手空空不过他有一张巧嘴,他亲昵的搂着白婆的脖子撒娇道:“我妈心大没给我准备,不过我决定把我送给您了!您以后有什么活喊我一声,我一定万死不辞!” 白婆被他逗的笑弯了眼,声音沙哑的回道:“准备什么准备,你们几个小家伙能来玩我都很高兴了,家里好多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他们是在感谢上次擅自闯入了茉香坟地的事,白婆家的礼品从年前到现在就没有断过,东西多到吃都吃不完,都是平日里求白婆办事的香客为了感谢她而送来的。 不过程琪和萧远家人准备的最有心意,给小三姨准备的也都是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 大家和白婆热闹了一会儿,程琪便坐不住了对我挤眉弄眼,白婆瞧出她急的跟个猴儿似的,递台阶似的说道:“梨楚,你快和同学们玩去!我老婆子累了,想睡会。” 我点头道:“好,那您休息。” 小三姨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我,虽然她没有说话可还是能感受到她无声在表达自己的渴望,仿佛在说带我一起!我也想去! 我主动道:“穿衣服呀?我们去看花。”她顿时扬起笑脸,一溜烟从炕上跳下去把自己的红袄子裹在了身上。 我弯腰准备抱她,她连忙躲过回道:“自己走。” “行!那你别摔了。” 白婆经常说我把她保护的太好了,连一步路都舍不得让她走。我说在我眼里无论她多大年龄都还是个小朋友,实在舍不得放开手让她自己去承受一切。 白婆听了我的想法后担忧的问道:“那你能守着她一辈子吗?你以后不嫁人了?要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呢?” 我当时毅然决然的回她,“只要有她在,我就不可能要孩子,有她就够了。” - 第134章 买寿钱 - 白婆见我心意已决深深的叹了口气,劝道:“梨楚啊!你和小梅相依为命的感情我懂,可有时候也得为自己考虑一下,小梅看着小可仔细一算今年也三十多岁了,你们是不能互相陪对方到老的。” 每当听到这儿我心里就特别难受,听说像她这种长不大的人寿命要比正常的人短一些,我没有办法承受她离开我,光是想想心里便堵的不行。 小三姨见我出神拽着我的衣角轻轻晃了晃,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心疼,因为她看见我的眼睛红了。 她以为我是不想带她去,向后缩了一下道:“你们去。” 我顿时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失了态,强挤出笑容主动牵她的手道:“我刚刚在想事情,我们走!” 我们几个结伴走出了院子,程琪提议道:“我们去林场那边!那边够黑而且地方还大,怎么样?” 大家都说没意见便一起往那边走,走到半路小三姨走不动了,步伐明显要比之前迈的艰难了些,萧远眼尖发现后蹲在她身前道:“来,我背你。” 小三姨抬头看向我,犹豫的后退了一步一副怯生生的样子。 “没关系的,不然我抱你也行。” 她摇了摇头,指着宗绪乾道:“背。” 宗绪乾哈哈笑了声,特别嘚瑟的对我们说道:“看没看见本宫这人缘?小三姨最喜欢的还是我!” 他将小三姨扛在脖颈,走起路来歪歪扭扭不成直线,程琪在一旁笑话他,“这是我认识你以后见过你最爷们的一次,你稳着点别给我们摔了!” 宗绪乾翻了个大白眼,骂道:“滚你大爷的!我是性格娘不是体格娘,肌肉多着呢!” 走着走着我突然想起白天的事情,好奇的对他们问道:“你们最近有看见魏婷吗?” 程琪摇头,“没啊!我们又没什么联系,大家放假各玩各的,谁没事去看她啊!” 没想到萧远却说道:“我看见了,那天我去买书路过索桥,见她在那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不解的问道:“索桥?那不就是冰河上面的那个桥吗?” 萧远点头,“没错,她家好像正好在相反的方向,谁知道呢。” 程琪一脸八卦的问道:“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还提起她了?” “我今天看见她了,她变了好多,整个人瘦的跟骨架子一样。” 宗绪乾嘴贱的回道:“也许是放假身旁没有郭露露养着她,吃不起饭了!” 萧远不赞同道:“那天我看见她身上穿的那件外套可不便宜,当时我还纳闷儿,不像是她的风格。” 魏婷家里条件还行,只不过她家重男轻女什么都可着哥哥弟弟来,平日里的衣服都是哥哥剩下的给她穿,根本捞不到什么好东西。这一点大家都知道,不然她也不可能被郭露露压榨的跟个奴隶一样还和她一起玩,这么想想她也挺可怜。 程琪语气不爽的说道:“人家不是发财了么?买点新衣服也很正常啊!” 这时在宗绪乾脖颈的小三姨突然说道:“买命钱,花不得,钱换寿,终无乐。” 宗绪乾打一个激灵,抬头看向小三姨颤声道:“三姨,你别闹哈!你别吓唬我啊!你外甥胆小!” - 第135章 很喜欢你 - 周围很给小三姨面子的刮了一阵阴风,气氛更加诡异了 程琪有些害怕的看着我,紧了紧身上的棉袄小声问道:“小三姨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以我的了解小三姨有感应的话一般会直接说出口,我们刚才在谈论魏婷,自然说的就是魏婷的事。 我对他们解释道:“她是在说魏婷花了别人的买寿钱。” 程琪一头雾水的问道:“啥是买寿钱啊?” 程琪这样一问给我也问懵了,“按照字面的理解应该就是有人花钱买寿?” 她听后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惊呼,“这丫头疯了?再穷也不能卖命啊!啥东西能比命还值钱?” 我走到宗绪乾身边抬起头对小三姨问道:“那她会怎么样呢?” 她嗒嗒嘴里的糖,说话时不自觉的流出一滴晶莹的口水,吐出了一个字,“死。” 我们几个互相看了眼,我紧张的继续问道:“现在还有办法救吗?” 她点了点头,再问就不回答了,一直吵着要去放花。 我们几个也没了刚出门时的兴致,关系在不好也是同学一场,谁也不想眼看着她出事,还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等到林场后我脑海里想到了茉香,早知道要来这边应该给她带些吃的摆上,也让她重温一下过年的热闹,既然没拿只能明天在过来一趟了。 宗绪乾将小三姨平稳的放在地面,程琪献宝似的拿出一大捆手摇烟花,她给小三姨手里一边放了一根,提醒道:“拿好了哦!我要点火了!” 小三姨兴奋的点了点头,跟着说道:“点火。” 我们这边还没等点燃只听一声突如其来的响声,一团彩色的光芒快速上升着,留下一线灰色的烟雾。 啪! 一朵“花儿”在空中盛开绽放,分裂成无数小小的光点照亮了夜空,定格在我们的眼里。在短短的一瞬间,花儿熄灭枯萎了,一切重新恢复了平静,但那一刹那的美丽却成为了永恒。 萧远站在不远处朝我们傻笑着,在上升花火时映着他的脸特别好看。 小三姨兴奋的指着天空道:“美。” 程琪惊诧道:“卧槽!为啥他的比我的好?他的咋能上天呢?” 她激动着将一把手摇花全部塞到我怀里,跑着去抢萧远带来的烟花,我陪着小三姨在一旁玩,她第一次玩这样的东西,眼睛里面一片欣喜兴奋的不行。 那时候我们的快乐很简单,我想陪她度过每一个第一次,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想看着她一直笑像绽放的向阳花。 萧远抢不过程琪到我们身边来,当天空绽放出更加绚丽的红色火花时他说,“我见过那么多红,都没有你身上的好看。” 我牵起嘴角依旧仰视着天空的姿势,笑着回道:“小小年纪,别不学好。” 他侧过头凝视我,花火将他漆黑的眸子映的发亮,他嘴角忍不住上扬道:“夸赞你也算是不学好了?” “你跟宗绪乾学的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我认真的。” 在这时远处的程琪双手扩在嘴边朝我们大喊道:“梨楚萧远你们别聊了,准备好了,最大的来咯!” 她和宗绪乾吵吵闹闹的一燃了好几个,天空‘砰砰砰’几声巨响,呈现出五彩斑斓的画卷,那晚是那么的梦幻,烟花声和程琪大笑的声音掩盖住了那句,‘楚楚,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其实我听到了,当然也可以没听到 - 第136章 - 我们回家并不同路,萧远主动提出送我回家,宗绪乾和程琪‘识趣’的一溜烟跑了! 我们两个并肩而行基本没怎么说话沉默着往家走,小三姨在我肩头睡的特别香,她是玩累了不然不可能这么早入睡。 从林场离开时我便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一样,我频频回头并没有发现异常,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到家门口后我对萧远道:“很晚了快回去!注意安全。” 他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我面前道:“新年快乐。” 我没有接,“怎么又乱花钱。” “不值钱,只是觉得很适合你,收着!”他强行塞到我手里,立刻转身离开没有一句废话。 我看着手中的深紫色礼盒上系着蝴蝶结的丝带,款式特别精致,礼物很轻可放在手里却又格外的沉甸。 直到他走出巷子我才转身准备进去,一股冷冽的清香传入鼻息,当时我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有种被抓包的心虚。 此时头顶传来一记暗哑的声音,“你的小同学回去了?” 身前的男人眸子里闪过一丝戏虐,唇边勾着邪魅的笑意。 我故作轻松的回道:“哦,我们正好顺路,所以他送我回来。”说完又感觉自己解释的很刻意。 他幽深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我的手,抬眉问道:“这是什么?” 我心里清楚在他面前没有秘密,藏没有用,只好大大方方的回道:“同学间互相送的小玩意,你要看看吗?” 没想到敖久霄痛快的点了下头,“可以啊!” 我硬着头皮伸手递给他故作冷静道:“那你先看着,我送小三姨回房马上出来。” 当进门后依旧能感受到背后那道危险的目光,心里紧张到漏停了几拍,赶紧将小三姨放在床上后又加快步伐出去。 出院子后见他靠在一根木杆上,昏黄的路灯打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光,天边的残月跟着黯然失色。他纤长的双腿前后交叠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摆弄着一个白色的小玩意儿。 我清了清嗓子靠近后道:“我同学送了什么?” 他两个手指夹着给我看,“好像是弄头发的。” 我仔细一瞧是个珍珠发卡,一排上面有几颗圆润的小珍珠看起来很秀气,正好和我裙子上领口的珍珠相呼应。 敖久霄从木杆处慵懒的向前迈了一步,将那个小卡子别在我的耳侧,左右看了一下儿满意的说道:“还挺好看的。” 我真的完全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他这个人阴晴不定一会一个样,好比我觉得他应该会生气,出来时我还在想,如果他毁了礼物,到时候我该怎么和萧远撒谎? 可这会儿一看他又跟没事人一样,还亲自为我戴在头上说好看?! 精神病吗? 我干笑了两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盯着的眼睛继续问道:“刚才去看烟花了?” “嗯,还有好几个同学呢。” 他噙着嘴角故意调侃道:“他说他喜欢你?很喜欢?” 我的笑瞬间凝固身子僵在原地,那感觉就像我俩正在拉扯着一个弹力绳,他不停的发力,那种步步紧逼的紧迫快要让人窒息了。 - 第137章 喜欢不一定要占有 - 敖久霄将萧远的话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我愣了下故作平静的盯着他的眼睛回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男人低沉慵懒的声音从面前传来,言简意赅的两个字,“过来。” 我暗自提了口气向前迈了一小步,跟他只隔了一拳的距离,仔细观察着他那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高挺的鼻梁,眉眼轮廓深邃,长长的睫毛在灯下形成一片阴影,尤其是嘴巴,似笑非笑时总会让人心生胆寒。 我还记得他温柔哄人的模样,如今看来这是在生气的表情? 路灯暗黄的光晕直打在他的脸上,他也同样在观察着我,声音低沉悦耳的问道:“想要什么?” 我在心里偷偷猜测,他说的是新年礼物吗? “您准备什么,我就要什么。”我淡淡的回。 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意外,语调扬高的反问,“您?”随后嗤笑着侧过头看向巷子口的方向。 过了一会儿他话锋一转问道:“还在为上次的事情闹情绪呢?” 我垂下眼睫毛盖住眼底的情绪,心里别扭的想着我有资格生气吗?我敢吗?随后声音闷闷的回道:“没有。” 敖久霄主动拉住我的手向他的方向一带,突入起来的力道使我没站稳,踉跄着差一点跌进他的怀里。 他低俯着身子凑在我耳边轻声道:“好了,别气了,我给你准备了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我一头雾水,印象里他可是两手空空,礼物在哪儿呢?本以为他在拿我逗乐,随后听到周围传出一种细细碎碎的爬行声,而且越来越近 我来回左右察看,紧接着看到一条浑身通透的白色小蟒在我的脚下仰头看着我,起初我被吓了一跳想躲开离它远一点,但借着微光仔细一看这面部轮廓圆了咕咚的怎么这么熟悉呢? 这不是小椭圆七寸吗? 我惊喜的蹲下身子,用手指去摸它的额头,它没有丝毫闪躲反而主动迎了上来,我问道:“七寸?你怎么变颜色了?” 小椭圆撒娇似的用头使劲蹭我的手,那故意讨好的模样一点不觉得可怕,甚至还有些好笑 敖久霄的声音在头顶处传来,“没想到这家伙褪完皮后变了色,你不是喜欢它么?以后就让它跟着你混吃混喝!” 我诧异的看向他,结结巴巴的问道:“你是说把它送给我?” “不想要?” 我连忙点头怕他反悔,“想想想。” “它自己会找地方待着,你需要的时候喊它就行,不会突然出来吓到别人的。” 他连后续都为我想好了,还算贴心! 我看着七寸冲着我吐信子的模样突然想到它的妈妈金莲,思考了半天起身道:“还是算了!” “怎么?” “它死里逃生已经很难得了,还是让它留在它的妈妈身边!” 在我身边它永远只能躲躲藏藏怕人看见,没有母亲没有兄弟姐妹庇护,我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养好它,甚至护它周全。 喜欢不一定占有,它该有它自己的生活。 - 第138章 私有物品 - 敖久霄浅笑着揉了下我头顶的发,解释道:“在幼崽孵化后大蟒就会离开,它的兄弟姐妹们已经各有去处,如今就它笨没找到地方,你若不要,它就得独自进林子,到时候被猎杀或者饿死就是它的命了。” 他故意说的邪乎来吓唬我,小椭圆也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黑豆似的小眼睛好像无声再说,“我没家了,你要我!要我!” 前后不过三秒的光景,我快速做了决定,点头道:“好,我要它。” 它真的跟听懂了一般顺着我的腿欢快的扭动着身子直接缠绕在我肩头两侧,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在我身上使我微微弯下了腰,身子僵硬着不敢动。 我心知它不会突然攻击我,可心里还是有些莫名的紧张感。 它的身子很凉,软糯无骨的感觉令人不由自主的发颤,脸上的笑非常勉强,努力适应它讨好的亲近。 我像摸小狗小猫一样摸它的身体,它欢乐的晃着圆圆的脑袋。 敖久霄突然问道:“还有钱吗?” 我手上动作一顿,看向面前的男人点了点头,回道:“还有很多呢。” “不够了和我说。” “够了。” 巷子里原本低沉的气氛因为这个敏感的话题更加沉闷了,正在这时家里的木门吱呀一声响了,白婆跛着脚走出来,道:“梨楚,吃年夜饭了。”说落,才注意到我面前的男人。 她惊恐的瞪大眼睛颤颤巍巍的向后退了一步,随后双膝呈现弯曲的姿势,敖久霄大步向前用手托着白婆的手臂,语气冷淡道:“不必。” 七寸快速的从我身上滑下去消失不见,可能是怕吓到白婆。 白婆明显有些紧张,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哑声对敖久霄道:“您来了不知您大驾有失远迎。” 敖久霄十分平静的回道:“我来看楚楚。” 白婆犹豫着建议道:“那进来吃些东西!快别在外面站着了” 敖久霄转头看向我,装得一副要听我意见似的。呵我们之间什么时候轮到我来为他做主了? 白婆对我使眼色示意让我邀请一下,我只好点头道:“是啊!你应该没吃年夜饭?那不如一起?!白婆的水饺很好吃的。” 他眉眼间划过一抹笑意,心情不错的点头答应道:“好。”说完伸出手,等着我主动牵过去。 白婆看后什么也没说,连忙转身快步往院子里面走。 平时只要家里来外人院中的大黄狗都会起身叫几声,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还是努力的证明它没老,依旧可以看家护院。 如今敖久霄进来,它站起身后立刻重新趴回了原位,喉间发出讨好的呜咽声,以前威风凛凛的气势完全不复存在。 他就是这样一个可怕的存在,能让人、鬼乃至于万物都心甘情愿为他臣服。 我当初怎么会觉得他脾气很好,很温柔呢? 那时候脑子一定是灌了水了! 无论在谁面前他都不会避讳和我亲昵,还是有一种本性在,占有欲极强的向世人展示着我是他的私有物品一般。 - 第139章 师父 - 等到屋内后敖久霄高大的身躯坐在一张木头椅子上,我忙前忙后的帮白婆准备晚饭,热气腾腾的饺子出锅后,我准备去隔壁屋子接小三姨过来。 刚迈出门口我听到白婆和敖久霄恭敬的说道:“蟒君”之后随着门被关上,便没有听到后面的话。 小三姨在床上骑着被子睡的黏黏糊糊,我叫了好久她才迷迷糊糊的转醒,眼泛迷离的望着我,我对她哄道:“起来吃点东西在继续睡,好不好?”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张开双手搂着我的脖颈,我顺势将她抱起来折返回白婆那边。 当我进门后屋内瞬间鸦雀无声,白婆和敖久霄同时沉默下来结束了原本的谈话。 白婆招呼道:“快来吃饭!” 小三姨揉了揉眼睛试图看清桌边坐着的人,明目张胆的打量一番后含糊不清的开口道:“师父。” 我惊讶的和白婆对视了眼,她竟然知道谁是她的师父? 敖久霄点了点头,没什么语气的回道:“坐!” 小三姨从我身上挣扎着下地,步履阑珊的走到敖久霄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小模样极其严肃行三拜九叩的大礼。 我本来想去阻拦怕敖久霄觉得唐突,白婆却一把拉住了我小声提醒道:“这种大节日徒弟给师傅叩拜是规矩。” “哦,我不太懂。” 跪拜结束后敖久霄将她扶了起来,顺手变出了一颗绿色的小圆球在掌心,含笑道:“拿去!” 小三姨小心翼翼的捏在手指间在面前仔细看了看,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放在嘴里吞了下去,看到这儿我终于忍不住了,心急着上前拽她的手,蹙眉厉声道:“快吐出来,你知道是什么东西你就敢吃?” 当时我一时心急所以口不择言,敖久霄不能害她我心里比谁都有数,可当看见那颗绿球球长得跟玻璃珠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吃的,所以才会这么说。 可说者无心,听在他耳朵里好像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你认为我会害她?”他沉声问道。 我见他脸色难看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和他互相僵持着,感觉争吵一触即发之时,白婆打圆场道:“梨楚应该是怕小梅贪玩,您莫怪。” 屋内的气氛如至冰窖,我看起来面不改色其实心里五味杂陈,这种如履薄冰的感觉让人快要窒息,随时都要担心自己的小命会不会交代在他手里。 见大家尴尬我只能率先妥协,脸上换成谄媚的笑,“吃饭!刚刚是我心急了。” 他没再说什么率先拿起了筷子,他几乎没怎么吃东西,我主动帮他夹了一些食物,他慢条斯理的吃光后便没在动筷。 我们大家心思各异的吃完饭,敖久霄带着小三姨先离开,他说有些事情要交代她。 我留下想帮白婆收拾饭桌,白婆赶人道:“我自己来,你也回去!” “我不想过去。”说着,将碗筷放入盆中撸起袖子清洗。 - 第140章 告密 - 白婆见我固执起来谁也劝不了,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楚楚,说实话他比我想象的要好接触一些,像他这样的身份冰冷无情是不可能有感情的,真没想到刚刚在你离开的时候,他能说出谢谢我照顾你这样的话来,当时我都要吓破胆了! 我不是惧怕他才和你这么说,你可要知道大家过年过节祭祀迎神就是希望能有神眷顾保佑,那是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事呀,如今他落咱们家还一起吃了饭,能为你做到这个份上的确不易了。” 我满腹心事的点了点头道:“我明白的。” 仔细想来白婆的话不无道理,这样重大的节日他一定很忙,什么山珍海味吃不到?他却甘愿和我们窝在十几平米的小地方简单吃了几个饺子,想想还真是屈尊了。 我在这别扭着,于情于理都不应该。 当我收拾完卫生回去后,见小三姨成打坐的姿势坐在拜垫上,小眼睛紧紧闭着面无表情。 敖久霄则坐在她对面的一张太师椅上,手肘拄在椅子的扶手处,手指一下下轻点太阳穴的位置。 我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小声询问道:“你是不是累了?” 他听后缓缓睁开眼睛,一把揽过我的腰将头埋在我的身前,声音慵懒又无奈的说道:“楚楚,你什么时候能长大?” 我怕小三姨看到这一幕想着挣脱,他却反手抱得更紧了,仿佛看穿我的心思一般说道:“她已经入定,看不到也听不到。” 我只能任由他抱着,身上沾满了他的味道,淡淡的如雪山顶空气里那种冷冽的异香。 随后他拉着我侧身坐在他的腿上,我不敢反抗任凭他跟摆弄玩具木偶一般,头部靠在他坚实的胸膛前泛起了困意,每到寒冷的天我就特别爱困,这点跟他们族类的习性还真像。 隐约中仿佛听到他说,“我一直在等你长大啊你可不许提前喜欢上别人”声音模糊不清甚至带着一丝阴狠,我忍不住一抖,不知是梦还是现实。 - 第二日醒来时见敖久霄已经离开了,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周围的空气中残留着他独有的味道。 吃过早饭后我装了些饺子和酒水去林场后面的山洞,将带来的东西一一摆放在茉香牌位前的小桌上,她出来后开心的对我道:“没想到你这丫头还能惦记我,我可真高兴。” “过年了嘛,昨天过来放烟花时突然想起你了,你没看见我过来吗?” 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嘴边噙着一丝所有似无的笑意,只见她神色一愣面部表情顿时尴尬,慌乱的解释道:“梨楚,你知道我在为他做事,有些事情只能对不住了。” 我点了点头,淡淡的回道:“理解。”说完,蹲下身子去燃香点蜡烛。 在昨晚敖久霄可以清晰的说出萧远对我说的话时,我便已经猜到了是茉香告诉他的,不过各为其主,我没权利怨她。 我身旁应该不止是茉香有可能连七寸也是他按在我身边的眼线,我的一举一动他必须了如指掌,好像某种执念一样。 - 第141章 两面 - 也许我将茉香告密的事挑破,让她觉得有些愧疚,所以一直不停的在和我找话题。 我想起那晚生魂的事,好奇的问道:“那草屋是敖久霄烧的吗?” 茉香点头,“嗯。” “幕后的人找到了吗?” “没有,蟒君能做到这份上已经是看你的面子了,不然他是绝对不会插手人间事的。” “那个人以后要是再继续作恶怎么办?” 茉香想也没想直接回道:“人各有命,只能认倒霉咯!” 这么一听梨兴豪是幸运的,大伯母还有白婆可求,其余的那些被困的生魂是我歪打正着发现了才被送回去的。 白婆只是负责将梨兴豪治好,至于到底是谁做的,他以后还会不会继续动手,白婆也没有去过多干预。 他们只会做好自己分内的每一件事,但绝不会去多管闲事。 我倒是有点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我在洞内巡视一圈问道:“金莲呢?它走了吗?” “找地方继续修行去了,我这里经常有人过来不适合它待。对了,小七寸在你那呢?” “嗯,七寸是怎么活下来的?” 茉香叹了口气,一脸凝重的回道:“自是蟒君出手救下了它,其实那晚它没能挺过去,主上可能怕你难过,所以破了例。小七寸也是个命大的,不然现在得跟它这个兄弟一样埋在土中了。” 回去的这一路上我的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响起茉香的话,敖久霄是为了我而破了例。 我清晰的记得那晚他不肯帮忙救七寸时冰冷的模样,他说他有他的规矩,让我注意分寸不要插手。 他这人…我还真捉摸不透! 你说他心善? 他做出来的那些狠事依旧历历在目,导致我那个阶段一连做了好几晚噩梦! 你说他冷血无情? 他却也做过许多好事,至少他一直在帮我,也挽救了很多条命。 无论是好是坏,我都没资格去质疑他,因为不管他对别人如何,对我始终是不错的。 是他将我从污糟的泥潭捞起,没有他,哪有我的今天? - 新的一年就这样开启,那晚放过烟花后我没再见过萧远,也不知他都在忙些什么。 程琪在家无聊天天黏在我家,有时候宗绪乾也会来凑个热闹。 有天宗绪乾买了几根糖葫芦,给我们一人分了一根后,神秘兮兮的说道:“我知道了一个秘密,你们想不想知道?” 程琪咬了一口糖葫芦,酸的五官皱在一起,眯着眼睛骂道:“为啥买山楂的!酸死了!” 宗绪乾白了她一眼,骂道:“山楂便宜啊!吃你的得了,事那么多呢?吃东西也堵不上你的屁股!” 程琪气的跳起来就是一脚,毫不留情的踹在宗绪乾的腰上,“过年不仅长岁数了,我看你还长胆子了!” 宗绪乾吃痛的揉了揉,“你这贱人就不能有个小姑娘的样子是?” 他俩跟冤家似的见面就掐,我早已习以为常,只听宗绪乾发懵的问道:“我要说的都被你岔过去了,我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我无奈的提醒道:“你说你有一个秘密要说。” - 第142章 于心不忍 - 宗绪乾抬眼想了半天,随后一惊一乍的拍手道:“啊!对!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们! 我前几天好奇联系了小胖,想着跟他打听一下魏婷的情况,他家就住在魏婷家旁边。 他说是魏婷生了怪病,浑身缠着绷带裹的跟木乃伊一样,天天在家鬼哭狼嚎的喊,听着可渗人了! 小胖他妈好信儿过去看了,说魏婷浑身臭的屋子里都没法待人,魏婷的家人说她得了邪病,找人看了大仙给了药,说是敷上七七四十九天香灰就能治愈!” 大仙? 他口中所说的大仙应该就是夏倩倩?! 宗绪乾见我漠不关心,试探着继续道:“小胖还说她爸妈不想管她了,说看也看了,要是不好只能由她自生自灭。” 我撩起眼皮见他同样在盯着我,不仅是他程琪也在盯着我看。 “那你们俩是什么意思呢?” 程琪小心翼翼的晃着我的手臂商量道:“听着也怪可怜的,不如我们求白婆和小三姨帮帮她?” 宗绪乾难得和她统一战线,在一旁帮腔道:“是啊!毕竟咱们同学一场,我记得小三姨当时不是说她花了谁的买命钱还是怎么的,既然小三姨都看出来了,也许有办法救她呢?” 我始终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并不打算管这个闲事,回道:“这个事情你们俩商量我也没用,白婆做事一向是有缘不推缘,没缘不攀缘的原则,她是绝对不会主动上门帮忙的。 再说,魏婷家信不信的过白婆还得另说,万一人家不信,白婆和小三姨还得被人家骂是骗子,徒劳无功。” 宗绪乾想了半天道:“不如我去找小胖过去看看,如果魏婷家同意的话就让她过来,成吗?” 程琪赞同的点头,拍着胸脯提议道:“我骑车子驮你去!” 宗绪乾嫌弃似的狠狠弯了她一眼,然后讨好的对着我笑,心虚的问道:“小楚楚,你倒是说话呀!你不同意我也不敢擅自决定呀!” “随你们!他们愿意来找白婆那就是白婆的缘分,我没权利干涉。” 宗绪乾见我没反对激动道:“那我可去了!趁着天色还早,我早去早回!” 他和程琪风风火火的离开,我过去和白婆打了声招呼,白婆听后沉默着卷了颗烟,脑子里一直在想事情。 过了很久她对我道:“这孩子我管了。” 我笑着问她,“她要是不来呢?” 白婆唇间叼着烟,微微眯了眯眼道:“不来我亲自去!必须借着这个机会让大家知道夏倩倩就是个骗子!” 看来白婆有心想推倒夏倩倩,我在这件事中有过错,既然这样就只能助她一臂之力了! 宗绪乾和程琪回来我家时,一幅垂头丧脑的样子,我一瞧就是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 我故意逗他们道:“是让人骂出来的,还是让人打出来的?” 程琪咬了咬牙,骂道:“一家子都他吗的精神病!楚楚,你是没看见…虽然我不喜欢魏婷这个人,可你就当她是个陌生人,看到她那副惨样子你都于心不忍的。” - 第143章 试图拯救世界 - 程琪性格风风火火,宗绪乾更是叽叽喳喳,他们俩在我耳边跟机关枪一样,嘴里突突突的放弹没完没了。 大约就是说魏婷病的有多惨,他们家人根本不管她了,看样子快要死了这类的话反反复复的说。 我被他们俩吵的头都大了,无奈的伸手喊停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楚楚,怎么办呀?”程琪焦急的问道。 “明天我们在去一趟,我有办法让他们家人来。” 程琪惊呼,“真的?你不知道她妈妈有多难搞!” “嗯,恶人自有恶人磨!” 程琪:“我和你去,我就没见过那么刁蛮的人家!” 宗绪乾接话道:“那明天我们在这集合,咱三一起去!” 之前我还真没发现他们俩这么热心肠,可能年少的时候都有一颗行侠仗义的梦! 希望凭着自己弱小的身躯,试图拯救世界! - 当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老头追着我要钱,我口袋里没有钱只能不停的跑。 我虽然没见过爷爷,但在梦里感觉那个人就是我已经死去的爷爷! 他在后面撵着我道:“没钱给我就拿命来!” 整整一晚我都处于一种疯狂逃命的的情景,醒来以后浑身酸痛累的不行。 我以为是白天想着魏婷的事情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所以没有去理会。 当我们三人聚齐后跋山涉水去往魏婷家,为什么说跋山涉水呢? 因为她家住的地方又偏又远,有的地方路面结了冰一走直打滑,还有的地方积雪深厚,一脚踩下去直接陷到膝盖,总之路程十分艰难。 站在魏婷家的门口时,见前面是像木篱笆一样围成的小院,院子不大有两间红砖房,房顶的烟筒冒着灰色滚滚的烟雾。 宗绪乾擅自将手从木桩中间的缝隙伸入打开门叉,挑眉道:“请~!” 我笑着回:“这么擅自进去不被骂才怪!” 宗绪乾无奈的怂了下肩,“没办法啊!不这样的话我保证咱们连院子都进不去!” 魏婷的家长我在夏家已经见过了,那日应该是她的父母和哥哥,看起来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刁蛮,我猜测他们是有心管魏婷的,不然也不能大年三十将人抬到夏家。 我和程琪进入宗绪乾去了隔壁小胖家,到了屋内见魏婷的妈妈端着一个大铁盆,里面好像是刚煮好的粥还在冒着热气。 魏妈妈见来人先是吓了一跳,看清后立刻变脸道:“你们怎么又来了!昨天我说的不够明白是?” 程琪尴尬的搓搓手,话锋一转道:“阿姨您还没吃呢?我们来没有恶意只是关心同学!” 我缓慢的伸出手阻止程琪的长篇大论,她立刻禁声侧过身给我让出了位置。 想必魏婷妈妈是认得我的,毕竟在夏家有过一面之缘。 魏妈妈长得很凶悍一脸的横肉,皱起眉头来时更是吓人,她‘砰’的将手中的盆子放在灶台上,由于动作太大溅出不少汤水来。 她骂骂咧咧的说道:“你们他妈赶紧滚出我家!” 我下意识沉下眼缓缓勾起唇角,道:“阿姨是长辈,张嘴闭嘴离不开妈字,可没给我们小辈做好榜样。” - 第144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 魏妈妈见我不卑不亢的站在原地先是一愣,换成一般这么大孩子早就被她给吓跑了,还能继续站在这不走的,不是脸皮厚就是不好对付。 她在与我对视了几秒后,喉咙处明显上下一滑,心虚着率先别过眼睛。 我趁着这个机会主动开口道:“阿姨,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魏婷的同学我叫梨楚。 听说魏婷生病了所以过来看看,您也不用太过激动,我们看看就走。” 她这次没有骂人,可态度依然强硬道:“魏婷现在见不了人,你们回!” 我走上前靠近她,装作无辜的样子问道:“过年在夏家碰见您的那次不会是给魏婷治病? 我听说您是个重男轻女的家长,没想到还真是如此呢!竟然敢把女儿送去夏家治病,你这不是眼看着要她死么?” 她瞪大眼睛质问道:“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谁重男轻女了?我怎么可能会眼看着我自己的女儿死?!” “我胡说?夏倩倩她有几把刷子我会不知道? 咱们这村子可不大,要是传出去您是这样狠心的人…啧啧啧,对了,大哥还没娶媳妇呢?” 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看,在气势上她已经弱了下来,眼神躲闪的回道:“结没结婚和你有什么关系!” “和我当然没关系,不过谁家好姑娘愿意嫁这样的家庭呢?自己女儿死活都能看着不管,日后嫁进来还有好果子吃吗?” 她指着我咬牙切齿的警告道:“小丫崽子我再和你说一遍,我没有不管!” 我咄咄逼人着继续问道:“那她好了吗?你管她为什么不好,反而更严重了?” “大仙说必须七七四十九天才可以…” “她放屁!” “我警告你,你们亲戚之间关系处不好你别上我们家来撒泼!” 正吵着宗绪乾和小胖妈妈这时进了门,小胖妈妈扯着嗓子打招呼道:“嫂子还没吃饭呢?在院外就听见屋里的动静了,可热闹了!” 魏妈妈脸色难看,勉强撑起笑道:“嗯,来了几个婷婷同学可不热闹嘛!” 小胖妈妈一见我连忙热情的拉起了我的手,“这不是梨楚吗?哎呦!怎么在这看见你了?白婆还好吗?” 我点头礼貌的回道:“白婆很好,这不是她听我念叨说同学病了,特意让我过来看看。” 小胖他们上次去给茉香道歉时我和这几位的家长都见过,小胖妈妈自然也知道白婆的厉害。 所以我特意让宗绪乾去请她过来,我这边给魏妈妈稍微施加一点点压力,这边小胖妈妈一劝,事情也许就能成! 小胖妈妈很给面子的对魏妈妈道:“嫂子,婷婷这个病一直不好为啥不带去给白婆看看啊?我家那小子上次出事,不就是白婆帮忙看好的!可厉害了!” 魏妈妈一脸尴尬的回道:“这不是已经托我小姑子找人给看过了。” 我接话道:“您让我见见魏婷!白婆交代了我几句话问她,问完我就走,您看行吗?” 有小胖妈妈在这看着魏妈妈不好做的太绝,只好答应,十分不情愿的带我们到了魏婷的房间。一开门腥臭的味道顿时扑面而来,我胃里翻江倒海,强压着恶心差点没吐出来。 - 第145章 否认拿钱 - 魏婷的住宿环境并没有比我之前在夏家好到哪里去,墙上铺满老旧的报纸,由于屋内阴暗潮湿墙角处发霉发黑,满地的废品和杂物堆积的到处都是。 屋内除了尿s味还有一种生肉腐烂坏掉的味道十分刺鼻。 大家纷纷捂着口鼻强压着胃里那股恶心的感觉往里面走,魏婷的情况和宗绪乾他们回去形容的差不多,浑身上下缠满脏兮兮的纱布,纱布下面透出香灰和血迹混合的颜色,应该是出汗晕了出来。 老式厚重的棉被上面的污渍大圈套小圈,她的头发已经出油一绺一绺的散在枕头上,简直没眼去看。 她听到开门的动静并没有回头,声音虚弱又无力的说道:“妈,你在去问问!我什么时候能好啊?我是真的挺不住了”说到最后,声音里带着一股哭腔。 魏妈妈不耐烦的回道:“问问问,人家都已经不高兴了,说让你等着!你再忍忍怎么就不行了!” 程琪在这个时候插话道:“你看不出她很难受吗?四十九天过去人都死了!” 魏婷在听到程琪的声音时身子一僵,动作僵硬着缓缓回过头,见到我们几个的身影后立刻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激动的大喊道:“你们怎么来了?滚啊!” 程琪:“我们是来帮你的啊!” “我才不用你们假模假样的帮助,你们快走,走啊!” 程琪为难的看着我,只听魏妈妈道:“你们也看到了,婷婷不想看到你们,你们也别在这刺激她了!” 宗绪乾不悦的回道:“我们怎么就刺激她了?” 我走上前一把拉开魏婷婷的被子,她没什么力气和我拉扯,只好将手捂在脸上。 我看着她那副样子又气又可怜,语气清冷的说道:“没人想看你笑话,你想多了。” 她歇斯底里的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你是不是拿了谁的钱?”我直接开口问道。 她愣了下,反驳道:“我没有!” “你说谎!你拿了,到底在哪里拿的?一共有多少?” 魏妈妈上前拉扯着我的衣服,用力一把将我扯过推在了旁边的柜子上,后背顶在柜子的铜制把手上硌的一痛,她激动的说道:“你在这瞎说什么?你凭什么诋毁我家丫头花了别人的钱?” 我冷下脸和她说道:“拿没拿只有她自己清楚,她若想好病就必须找到钱的来源!” 魏妈妈看向魏婷,不可置信的问道:“她说的是什么钱?你偷别人钱了?” 魏婷哭的越来越严重,嘴里反复说着,“我没有!” 哪有妈妈不了解自己孩子的? 魏婷的表现一看就是心虚了,魏妈妈脱下脚上的鞋狠狠的朝魏婷的身上抽去。 “你竟敢做这种事了,丢尽了我们家的脸,看我抽不抽死你!” 我挡在她和魏婷中间,小胖妈妈和宗绪乾立刻上前来阻止她,她手一歪如数打在了我的身上。 小胖妈妈不停的劝道:“嫂子,你这是干嘛呀!有话好好说呗!” 魏妈妈胸前起伏被气的不轻,严肃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赶紧给我说!” - 第146章 魏婷来到白婆家 - 屋内在一阵荒唐的吵闹后瞬时安静了下来,魏婷在我们面前被打可能觉得丢了脸面,从床上栽栽歪歪的起身,头发凌乱的挡在脸侧,眸子猩红的朝她妈嘶吼道:“我没有偷别人的钱,那是我捡的钱!我做错了什么啊?!” 她一副受够了压迫打算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发狂般的转身将枕头被子胡乱的丢了一地,每次有动作时身上都会散发着那股诡异的臭味。 如今她瘦的连拿枕头都拿不住,丢东西时身子左右摇晃根本站不稳。 她泄愤似的说道:“你只知道打我,骂我,我都这样了你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你根本不配当妈妈!” 魏妈妈震惊着怒瞪圆眼,质问道:“我不配当妈?谁天天端屎端尿的伺候你?你的良心要狗吃了!!!” 魏婷冷笑了一下,“你伺候我,还不是我弟弟天天吵着臭臭臭你才会进来收拾一下!还有,你和我爹背地里说要是我一直不好就听天由命!你们压根就不想继续管我,别以为我没听到!” “啪!”魏妈妈一记狠戾的耳光甩在了她的脸上。 “你给我滚!” 魏婷仿佛习惯了一般没有半分惊讶,不疼不痒,眸子依旧阴狠着瞪了眼母亲,随后赤着脚跑出了房间。 魏妈妈指着她的背影骂道:“要死死外面,有本事别再回来!” 小胖妈妈继续劝道:“嫂子,你瞧这事弄的,这大冷天的让孩子去哪啊?小宗,你们快出去劝劝!” 我和宗绪乾程琪从魏家追了出去,刚从栅栏似的小门出去便看到魏婷趴在雪地里,挣扎了几次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了。 我们靠近后她仰头看着我哼笑了下,问道:“这回你满意了?” “我再说一遍我没心情看你的笑话,我现在只问一遍,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我死不死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点了点头,“好。”说完,我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她爱死死,当然和我没关系。 宗绪乾和程琪并没有跟上来,只听宗绪乾压低嗓子劝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赖呀?梨楚是来帮你的,你还真准备敷这脏东西挺四十九天?马上开学了,你不去上学了?”之后他们说什么我就听不见了。 我独自走了很远,在一次拐弯时余光看到了宗绪乾背着魏婷,程琪在一旁扶着的画面,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继续往家走。 等我到家没多久他们便跟上来了,直接将人送到了白婆的屋子,我并没有过去怕她一看到我浑身的刺又忍不住逞能着竖起来。 小三姨倒是过去了,不清楚她们那边什么情况。 没过一会儿程琪回来通风报信,当时我正在看书,看到她的身影后问了句,“交代了?” 她凑到我身边神秘兮兮的说道:“全交代了,让白婆整的哇哇哭。楚楚,你猜是怎么回事?” 我兴致恹恹的将目光继续投回书上,“不想知道。” “哎呀!我特意溜回来和你分享的,你太无趣了啊!你快问我,快问。” - 第147章 越来越多的红包 - 我被程琪给磨的没了办法,无奈的放下书点头道:“好,她到底怎么回事?求你快告诉我!” 她这才满意的笑了,兴致勃勃的和我说道:“刚刚白婆将她的纱布拆下来了,香灰将她的皮肤都烧烂了,估计得留疤!全身的红色水泡,看起来可恶心了! 你还记得萧远堆城堡那天吗?我们一去冰河玩,还把小三姨弄丢了最后在索桥上找到的那次!” 我回忆了一下点头道:“记得。” “魏婷说她就是在那天也是在桥上捡到了一个红包!” 小三姨不见搞得我心急如焚,所以对那天的印象特别深刻,找到她时在桥上还见到了一个穿着诡异的女人。 当时回来以后我还在后怕,如果对方是坏人将小三姨当成小孩拐走或者我们去的晚点她伤害到小三姨,后果简直不堪想象。 仔细回忆后我想起印象中桥边好像压了一个红色的东西,当时天色太黑距离又很远我并没有看清是什么,原来是红包?! “然后呢?”我问。 程琪继续道:“她说那晚是她送郭露露回家,不然她不会走那条路的。 郭露露一直在因为萧远送你回家的事情骂骂咧咧,并没有注意到她捡了东西。等回家以后她打开发现里面有二十块钱,还有一小堆头发茬子。” “二十块钱?上次在食堂她拿出来的可不止二十块。” 程琪微微蹙眉哒了下嘴,“你这心咋这么急呢?听我继续跟你说呀! 到了第二天她就跟着了魔似的又去了索桥,没想到又捡到了一个!那红包好像就在等着她去捡一样,路过的行人也不少,谁都没看见就她看见了!这回里面有二百块!!!” 其实在那个年代的条件二十块我们可以花一个星期,二百块对普通的学生来说更是天文数字。 “然后呢?” “魏婷哪见过这么多钱啊?!之后就像上班一样天天去拿捡钱,没想到真的天天都有!还一次比一次多!不过奇怪的是每次里面都有许多短的头发茬儿,好像是男人的头发。” “那白婆怎么说?” “白婆和小三姨都说是别人的买寿钱,让她给捡去了!白婆还问那些钱花了没有,魏婷说没花光还有一部分在她床下藏着呢! 白婆那意思是要找到放红包的人把钱还回去,不然就要有大麻烦!可你说,人海茫茫的去哪里找啊!” 我思忖了一下问道:“你还记得那个女人吗?在桥上看见的那个穿着拖鞋的女人!” 程琪仔细的回忆了一遍,随后慢慢的睁大了眼睛,“啊!你说那个瘦的跟骷髅似的那女的!” “对!我觉得钱是她放在那的!找到她不就可以了吗?” 程琪用力的拍了下大腿,惊叹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随后又陷入了纠结,“不过你说魏婷家里那样,能给她拿这个钱吗?她也花了不少,你也知道穷惯了突然有钱就容易报复性消费!估计她也花了不少!” “那这个钱也不能别人给她拿,她的家人没过来,她打算怎么办呢?” - 第148章 萧远电话 - 我曾听白婆说过这种办事的钱或者一些说道的钱必须自己付,不然没有用的。 对于我的疑问程琪答道:“魏婷刚才给她家打电话了,她妈妈和小胖妈妈在来的路上。” “那就行。” “你继续看书,我过去看看什么情况了,有最新的消息我再回来告诉你!” 程琪说完便跑着离开,她刚一走屋内的电话便响了。 这台电话还是白婆年前时找人帮忙按的,她说我这屋子有个电话方便一些。 我们俩个屋子共用一条电话线,每次有电话会同时响。 不过基本上没有人找我,我也没有起身去接。 不一会儿听到院子里程琪的声音传来,“楚楚,有电话找你,你接一下!” 我心里好奇谁会给我打电话,纳闷儿着接起后象征性的说了句,“你好,哪位?”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轻声唤道:“楚楚,是我。” “萧远?” “嗯。” “你怎么打电话来了?” “没事,我就是想…”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想给你打电话了。” “哦。”随后陷入了沉默,气氛尴尬的不能再尴尬。 我们俩有些日子没见了,刚刚熟络起来的感情又回到了原点。 我的脑海中不断的在找话题,不想弄成这般生疏,估计是他也一样的想法,我们俩异口同声的问道:“最近在忙什么?” “最近好吗?” 他清了下嗓子回道:“没忙什么,一直在家打游戏。” “打游戏?还真不像学霸会干的事。”我调侃道。 “嗯,楚楚,那个…” 他支支吾吾半天,我一直沉默着等他把话说完,后来他叹了口气说了句,“算了。” “到底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道:“那晚我回去了。” 我一头雾水的问道:“哪晚啊?回哪儿了?” “过年那晚,我想着回去和你说声新年快乐,没想到看到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走了以后折返回来了?那他看到了多少呢? 我并没有解释,无论看到了什么,解释都是多余的。 “楚楚,他是谁?” “他是…”说到这连我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来,我该怎么形容我和敖久霄之间的关系呢? 我们之间的关系到底算什么? “他是我的恩人。”我只能这样回。 “你喜欢他?” “萧远,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当然,是我问的多了。”他很轻易的饶过我,又急忙提醒道:“楚楚,我觉得我们现在还是要以学习为主,你说呢?而且他看起来应该比我们大很多?” 大很多?岂止是大很多…!大个几辈子! “我知道,我不会早恋的。” 他微微松了口气,回道:“那就好。” “嗯,那没别的事我先挂了。” “那我明天去看你行吗?” “随你便。” 我没曾想过萧远消失这么久是因为当晚的事情,也并不知道他将敖久霄阴阳怪气问我,‘他喜欢我,很喜欢你’那段话如数听到了耳朵里。 我当时还装作若无其事的回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并且三番五次的强调我和萧远只是同学关系。 也行敖久霄当时已经发现了萧远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的,只有我一个人还跟傻子一样蒙在鼓里! 是啊!我怎么可能玩的过他呢? 不过萧远误会了也是好事,但愿他能因此放弃某些念头,我们之间做朋友才是最好的选择。 - 第149章 准备寻找红包的主人 - 院中的大阿黄狂咬拉回了我的思绪,我瞧大门处进了人,隔着窗户隐约看到几个人影匆匆往白婆屋子方向走去。 我猜应该是魏婷的家里人或者其它的香客,新年的第一个月是白婆最忙的时候,一般看一年的运势在这个月最好,许多人慕名而来求一个安稳。 晚上我过去白婆那屋做饭,见宗绪乾和程琪坐在屋内的小马札上,双手托着下巴一脸懵懂却又听的津津有味,连我进去都没有察觉。 小孩子总是对这些神啊鬼啊的事情充满了好奇,在他们闪闪发亮的眼神中能看出又震惊又兴奋,在日后的日子他俩经常搬着小马札坐在角落听那些充满魔幻的故事,比看电视剧还要入迷。 屋内倒是挺平静的没像之前在魏婷家那样吵吵闹闹,估计来了一下午该吵的已经吵完,现在已经从愤怒无法接受进展到了平静期,眼下这一步就该想着解决事情了。 我听魏妈妈跟白婆说,“我晚上去夏家找一下,当时没少给她钱,至少让她给我吐出来点!不然家里现在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换给人家呀!” 我在心里冷笑,进了大舅妈兜里的钱可不是那么好往回拿的!不吵上个三百回合对方能拿走,算她有能耐! 不过值得清醒的是魏家已经发现并且承认自己被骗的事,夏倩倩这次我看你还能装神弄鬼到什么时候! 魏婷被哥哥和魏妈扶着双臂,临走前经过我的身后,她虚弱着小声说了句谢谢,我装作没听到一般继续翻炒手中的菜。 宗绪乾和程琪留下来吃晚饭,程琪看着桌面上的菜惊呼道:“楚楚,你太厉害了!你怎么什么都会做呀!” 宗绪乾挖苦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呢?” 程琪不满着狠狠翻了他个白眼。 白婆领着小三姨落座后我们开饭,白婆跟小三姨征询道:“小梅,你看看明天是我去还是你去?” 小三姨手中拿着一个小银勺子挖着碗里的饭,头不抬眼不睁口中含糊的说了句,“我去。” 白婆点了点头,道:“那好,明天你先去找找看。” 语气间就像是和正常的人谈论事情一样,不像我总是哄着她的语气像对小朋友那般轻柔。 自从上次绿银找我谈过之后,我几乎很少涉足她的决定,一般情况下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在‘工作’这方面她自己心里比我要更加有数。 既然这次她决定亲自过去,大不了我就陪着她一起去一趟,反正现在学校还在放假我有都是时间。 睡觉前在给小三姨洗澡的时候我问她,“明天需要给你准备什么东西吗?” 她一脸认真的回道:“不。” “你有信心找到那个人吗?” 她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笑着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夸赞道:“真厉害!” 她缩着脖子‘咯咯’的笑了起来,看着她的笑容越来越多,我更加肯定搬出来住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以后的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 第150章 保护你 - 第二日我和小三姨早早便出发了,我们俩特意选择从索桥而行,全程绿银都跟在我们身边。 这次到了桥头并没有看到魏婷之前所说的‘每日红包’,我仔细找了半天连个红色影子都没有。 绿银提示道:“那个女孩已经开始有了反应,所以不必在放了。” 我不解的问道:“那她为什么要放在这里呢?” 小三姨指着前方道:“十字口。”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桥头前面横着一条路,正好和桥形成了一个十字路口。 绿银解释道:“她说的没错,而且这里不仅是十字路口而且你看右前方,正正好好是间医院。” 那是我们这儿唯一的一间医院,足有四层楼高从外面看这幢建筑显得有些古老,一般情况下大家发烧感冒都会去诊所没人会来这里,毕竟消费要贵一些。 长这么大我还从没进去过,难道那晚碰见的女人就在里面? 绿银在前面带头我和小三姨跟在她的身后,来到医院脚下我抬头看了看,整间医院不知是太老旧还是墙面是灰色的关系,总感觉阴沉沉的让人感到压抑! “是这里了。”绿银紧着鼻子嗅了嗅。 她说完小三姨缓缓的伸出手指着四楼的一个窗户道:“那间。” “我们上去!” 一进医院便闻到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道,一楼零零星星看到几个行人,窗口的工作人员百无聊赖的靠在一起聊天。 我不太喜欢这里的味道,一进来便感觉头闷闷的疼,太阳穴处砰砰直跳。 在找到台阶的时候见还有一个向下去的楼道,应该是通往地下室。 即便是白天往下望去依旧是黑洞洞的,我隐约看到一个鬼影,心里还没等反应过来害怕,他又很快的消失不见了。 我想是因为在医院会看到的‘东西’比较多? 天眼开了这么久我依旧不太习惯突入起来看到的那些东西,真希望自己还能和以前一样,眼不见为净! 小三姨捏了捏我的手心,我低头侧望着她,只听她说:“我会保护你的。” 那一刻心里被强大的暖流包裹,说不上来的感觉。 我冲着她点了点头,笑着回道:“好,以后都有你来保护我。” 等到了四楼我们寻到了她指的窗户所在的病房,我试图敲了敲门,耳朵趴在门上仔细听着屋内并没有任何动静。 我悄悄推开一个缝隙往里面望去,病房内很杂乱,地上有洗脸盆这些日常用品,感觉像是一间单独的出租屋。 洗好的衣服搭在窗边,地面还有几双脏兮兮的鞋子。 “您好,有人吗?”我尝试着问道。 屋内并没有人给我回答,床旁有一个白色防雨绸面料的帘子遮挡着,我只能往里面走才能看到床上的人。 病床上的男人瘦的脱了相,没想到他和魏婷现在的症状出奇的想象,浑身溃烂无法入目,身上插着很多管子,此时正在闭目养息。 也许是听到了我们进来的声音,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珠呈浅褐色浑浊不堪,嘴巴干瘪裂开很多小口子已经结了痂,脸色蜡黄一副将死之人的状态。 - 第151章 拒绝返钱 - 病床上的男人声音嘶哑的对我们问道:“你们是…?” “您好,我们…”刚想说明来意,但见男人憔悴的模样最终还是没有张开口。 我解释道:“我们是隔壁的,您这是生了什么病啊?” “尿毒症晚期。”他十分有礼貌的回。 我点了下头,继续闲聊道:“您的家人呢?这里只有你自己吗?” “还有我爱人,她出去打水了。” 提到‘爱人’两个字时,他的眼睛里晕开了幸福的神采,那种眸光是任何人都无法伪装出来的,由内而外自然散发。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不打扰您了,您好好休…” 我还没等说完,病房门便被人推开,那日穿着怪异的女人出现在门口,目光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你们是什么人?”她语气不悦的问道。 我冲着病床上的男人礼貌的点头告别,拉着小三姨走到了门口,小声对女人道:“我们桥上见过,我出去等你。” 女人先是一愣,随后震惊的看向病床的方向。 我出去后顺手关上了门,她在屋子里磨蹭了一会儿,我和小三姨坐在走廊内的座椅上静静等待。 女人今天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线衣,大花图案的睡裤,脚上依旧是那双夏季款塑料拖鞋。 她从病房出来时身上裹上了那晚的毛衣开衫,别说,这走廊里的风还是挺硬的。 她冷下脸对我们说道:“能不能去天台说?” 天台? 我下意识的看了眼绿银,见绿银对我点头才回道:“可以,你带路!” 我们随着女人沉重的步伐走到一间单独的小楼梯间,顺着上去便是楼顶的天台。 天台上的空场最中间有一张长椅,地面被踩瘪的烟头随处可见,风势很大吹的头发凌乱有些睁不开眼。 她率先坐在长椅上,颤抖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低下头颤颤巍巍点了好几次才点燃,随后猛吸了一口。 “你没和他瞎说?”她抬起头问。 “没有,我说我们是隔壁的。” 女人的目光看向远方,缓缓道:“他不知道。” 我心下了然,看来她已经清楚我们的来意,这点倒是让我挺意外的,毕竟我还什么都没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女人苦笑了下,没回答我的话反而问道:“我先生个很有学识的人,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孽,年纪轻轻就患上了这样的病。 前阶段他已经开始昏迷了,如今他又能睁开眼睛和我说话了,我想他一定能够好起来的,你说对吗?” 她望着我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似乎等着我说些什么来坚定她的信念。 我没有顺着她直接回道:“那个女孩现在很惨,她家人说会把捡到的钱还给你,我明天想办法给你送来。” 她将烟叼在唇间再次将身上的衣服裹了裹,天台上是很冷,但我觉得此时她的心更冷。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钱,无功不受禄,你也别来给我,我是绝对不会要的!” 我站在她的对面紧紧盯着她的脸,由于常年吸烟皮肤变得粗糙蜡黄,唇色微微发黑,不过她的五官很漂亮,想必年轻时也是一位美人儿! “你不知道?!那我提醒你一下,你在桥头放红包,不就是在给你的先生买寿吗!” - 第152章 没时间了 - 女人淡淡的笑了,挑眉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说那个红包是我放的?谁捡到就是谁的!” 看来她是死鸭子嘴硬,并不打算承认了? 在这时小三姨缓缓开口道:“一人离,离一双,血脉在,留一线,反噬来,泪连连。” 女人不留痕迹的蹙了下眉头,估计她没听懂小三姨的意思。 绿银在一旁抱着手臂看我,一副要我来解释她并不打算插手的意思! 我清了清嗓子,对女人问道:“你想过你们的孩子吗?” 女人一惊渐渐放大瞳孔,当时我也只是在赌,小三姨话里的血脉到底是不是孩子! 不过看她这个反应,我应该是猜中了,连忙乘胜追击道:“我不知道谁告诉你用这个方法来买寿,但到最后他活不成还得带走一个年轻的姑娘,那姑娘何其无辜啊?你这么做不仅留不住你的爱人,还会伤害到你的孩子!这些你想过吗?” 女人手中的烟已经烧到了尽头,眼看着烫到手指她才肯丢弃。 她摩挲着被烫到的骨节苦笑道:“你不用骗我了,医生都在说他一天天见好,我做的事情已经产生效果了,不是吗?” “你是在自己骗你自己,你没听过一个词叫回光返照吗!你不仅不会留住他,还会加速他离开的进程,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说完这些话我自己都愣了,我怎么没经过大脑控制就把这些话说出来了? 话中真假,我也难辨,好像有人借着我的嘴表达了一番一样! 她双手抗拒的捂着耳朵,低下头抓狂的嘶喊,“别说了!你别在这骗我了!他好了,他已经要好了! 我们还约定等他好了一起回家将房子翻修,他还说会在院子里给我做一个白色的秋千,我们一起看日落等日出看漫天星辰,他答应过我的,他一定会好的!” 小三姨的手从我手中挣脱开来,走到女人身边用手摸着她的膝盖。 “没有骗,囡囡在等你。” 女人浑身一震,神色间充满不解,她激动着抓着小三姨的肩膀摇晃着,“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叫她囡囡!” 在我们这边女儿都叫什么‘姑娘’‘闺女’,叫囡囡的少之又少,女人知道小三姨不能是在这凭空捏造,不然她也猜的太准了! “你轻点,别伤害到她!”我不悦的出声提醒道。 女人渐渐松开手,伸手胡乱的拢了一下脑后的头发,随后将脸别了过去,兴趣是想到了女儿,使她微微红了眼眶。 小三姨继续道:“最晚后天,来不及了。” 我想她这回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女人的手抵在唇间死死攥着,从最开始无声的哭泣,到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我们静静等着谁也没打断她发泄情绪,她心里压了太多的事,这会儿如决堤一般倾泻出来。 等她哭够了,才缓缓开口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小三姨认真的点了点头。 女人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后看向我道:“你知道吗?其实那天在索桥我是想让她来捡那个红包,我自私的认为小孩子还有许多许多年可活,借我先生五年…哪怕两年也好,可是无论怎么和她说她也不过来,她还说自作孽不可活,没想到她竟然和常人,不一样。” - 第153章 野玫瑰 - 原本我对那天的事情就心有余悸,听她这么说完我更加后怕了!小三姨当时若拿了她的钱,如今魏婷的惨状都会报应在小三姨身上 在此提醒大家医院附近十字路口的红包,千万别随便去捡,也许你会承受不了最后的结果! 我好奇的对女人问道:“到底是谁教你的这个办法?你又怎么确定他说的话是真的呢?” 她再次低头点燃了一根烟,陷入回忆一般回道:“我和我先生是在他下乡支教时候认识的,那时候我是全镇上最叛逆的女生,剪大伙都不敢剪的头发,涂最艳的口红,所经之处所有人都会对我指指点点,我们俩个在外人眼里根本一点都不搭。 可在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眼就认定他了,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有书生气却不招人厌烦的人,斯文有礼,谦虚温煦,当时感觉他浑身都在发光。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人生中第一次有我不敢上前搭讪的人,我立刻跑回家脱掉红色的高跟鞋,洗掉脸上如墙皮灰一样的粉底膏艳丽的口红,还特意找人借了一条素气的裙子去见他。 后来我们相爱后他说,他希望我做我自己,他说田野的玫瑰会比院子里的更加香甜,那是自由的味道。 爱不是束缚爱是成全。 结婚的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全部家当不到一百块钱,我穿了条鲜艳如血的红裙,他穿了一件白衬衫,更没有任何人祝福我们。 囡囡是在婚后几年才有的,他是外地人喜欢叫女儿囡囡,囡囡,我便也习惯的跟着叫了。他没有咱们这那些老旧思想,更没有因为我生了女儿而对我差过半分,而且还特别宠女儿。 在前年囡囡六岁生日时他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我觉得不太对劲通过各种蛛丝马迹才发现他生病了,其实他自己早就知道,怕我担心一直瞒着我。 起初他不想治,说我们好不容易攒的那点积蓄想留着给孩子。可我不甘心!他走了我怎么办? 我固执着强行带着他到处去看,每日要吃好多好多的药片,其实我看着也心疼,但是为了留住他,我没有其它的办法! 后来我们花光了所有的钱,只能来这样的小医院治疗,能借的地方都借了,没人愿意在借给我们钱,我也偿还不起了。 他说,算了!他真的累了,也不想拖累我了。 那时候他有了赴死的心,渐渐抗拒吃药,状态越来越不好有天他很危险在抢救的时候,我在门外焦急的等着,有个男人找到了我,他问我是不是家里有人要走了? 我当时没心思理他,没想到他却说他有办法,问我要不要试一试? 我不耐烦的和他说我没钱,想骗去别的地方骗,他说不要钱,不仅不要钱他还会给我钱,之后就告诉了我这个办法,我还哪有钱往红包里装了? 他出高价买走了我的一条项链,说用物换钱那些钱就是我的了,我可以随意支配,让我在红包里装上我先生的头发和钱,谁若捡走了就会借寿给我们。” - 第154章 凑钱 - 听了女人的故事我突然很想过去抱抱她,她脸上从起初的甜蜜到最后的绝望,每一帧都像是一副人间真实的画。 除了小三姨我从没真正爱过谁,可如果病床上躺的是她,想必我也会病急乱投医,任何办法我都愿意尝试,把我的命给她都成! 那一刻我发现人世间有千千万万种不同的爱,每一种都值得歌颂,看着她无力挽回自己爱人的性命,突然觉得无法预料的未来里爱的人平平安安就好,不一定要出人头地大富大贵,安稳过一生也挺好。 我坐在她的身边,顺手将小三姨捞上来让她稳坐在我腿上,随后对女人劝道:“既然留不住还不如好好的放他走,你强行留着他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呢?” 女人猛吸了一口烟,吐出烟雾后道:“可能我自私!丫头,没有他我真的不能活。” 我:“”想说些什么,脑子里却找不到任何词汇。 那天我陪她坐着吹了很久冷风,我们谁都没在说话,她的烟一根接着一根从未间断过,为地下的烟头大军增添新的成员。 临走的时候她和我说,“明天你把那些钱带来,你说的对,我们家的事不该再搭上别人了。” “好。” 她亲自将我们送到楼梯处看着我们离开,小三姨小声咕囔了句,“可怜。” “你看没看见失去亲人的样子?所以你不许离开我,听到没?” 她抿着嘴唇点了点头,乖巧的回道:“听到。” 我本来就没有体温也不会觉得冷,可不知怎么冷风硬吹了一下午回去以后发烧了,一到生病虚弱的时候我就特别困,感觉眼皮子很沉很酸睁不开。 我和白婆汇报了今日的情形,她一脸认真听完对我道:“她愿意收钱就好,代表这个事还有办法解决。 你那同学的妈妈今天去夏家要钱了,俩家闹的很严重,一天的时间几乎全村都知道了。 你大舅妈给魏婷的哥哥脸都挠花了,打的那叫一个鸡飞狗跳,最后大家看不过去劝了劝,你大舅妈脸上挂不住赔了一些钱,你同学的妈妈又找亲戚朋友借了点,这才勉强把钱凑上。”说完,她递给了我一个泛旧的信封。 “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明天我去送钱!我想回去睡一会儿!” “好,你快去休息,我看你不舒服,要不要给你烧点热水喝?” 我连连摆手,拒绝道:“您可别麻烦,我睡会儿就好了。” 回道房间屋子里暖洋洋的,这样的温度更加增添了我的困意,我连衣服也没换倒在床上睡死过去。 在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个冰凉的东西贴在我的身旁试图给我降温,我记得我还伸手摸了摸,含糊中说了句,“七寸,你回来了。” 梦中我泡在熟悉的寒池,那男人不在只有我一个人,这里像是某个山洞里面,池水呈现碧绿的颜色,像干冰一样冒着白色水汽。 头顶的岩石缝隙中垂下来一绺绺绿色的藤蔓,上面长着玫红色的圆果子,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我尝试着向大腿处摸去,当摸到软滑冰凉的皮时我心里一紧,如被烫到了一般立刻抽回了手 - 第155章 等我娶你 - 即便是在寒池中,我依旧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怎么会是这样呢? 难道每次来这个地方我的腿就会变成蛇尾? 我尝试着又去摸了下和刚才的触感一模一样,来回游动并没有任何阻碍和不适,好像被套上美人鱼的尾巴,天生适应水里的环境一样。 水面漂浮着很多如荷叶一样圆圆的大叶子,正好可以盖住我在水下的情况,游着游着心里仿佛没有那么害怕了,甚至觉得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 我又学会了一个新的技能,甩尾拍水,将寒池中的水拍出许多浪花,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连有人靠近了都没有丝毫察觉 “楚楚。” 听到声音后我身子一僵,回头看去见敖久霄已经坐在了他经常坐的那张石制长椅上 我眼前一亮连自己也没有发觉出前后细微的变化,甚至游过去的动作都变得轻快了起来。 我将双手搭在池边仰头望着他,兴奋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 我害羞的别过脸小声咕哝道:“那你怎么没去白婆家看我呢?” “我怕你嫌烦。” 我在心里呵呵一笑这位祖宗还能有怕的事儿? 不过我发现一个很神奇的现象,每次只要在寒池见面我们俩之间的关系便特别的和谐,无论是说话方面还是心里状态都和在现实中不一样 他如罂粟花一样让我着迷,连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异香都会轻易的打乱我心跳的节奏。 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想装的矜持些是一件非常非常难的事。 我指了指椅子问道:“我能上去吗?这样仰着头说话很累。” 心里期盼着他能如上次一样用袍子将我裹起来,伸手将我拽到上面去,没想到他十分冷酷无情的说,“不能。” 我嘟了嘟嘴,不满道:“为什么啊?” “你生病了,泡着会好的快些。” “哦。”语气和眼中盛满了失落。 没想到下一秒他直接跳了下来,一把揽过我的腰向他的方向一带,水面溅出好多的水花儿,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我惊呼一声。 他俯在我的耳畔声音暗哑暧昧的说道:“你不喜欢仰视,我可以下来陪你。” 我听后极力的忍笑怕他察觉,双手顶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小声问道:“那袍子岂不是湿了。” “没有满足我家小东西重要。” “油嘴滑舌!” “好好养着,等我娶你。” 听到这儿我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眼底笑意全无,好好养着是什么意思? 娶我?! 他似乎察觉出了我的异样,微微站直身子与我对视,冰凉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含笑问道:“怎么了?” 他的眼里此刻折射出来的是危险的光,这于他刚刚温柔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仿佛我要敢说一句不嫁,他能瞬间朝着我的脖子啃下来让我尸骨无存! 我仔仔细细的盯着他阴鸷的蟒蛇眼看,磕磕巴巴的回道:“没、没怎么。” “吓着了?” 我连连摇头,找借口道:“我太小了,人家不让结婚” “人间有人间的说法,在我这那套不管用。” “那那你在等什么呢?” “等你长大。” - 第156章 - 对于敖久霄的回答搞的我云里雾里,我说我小他说人间那套对他不管用,我问他在等什么,他又说等我长大?! 这么一听难道不互相矛盾吗? “不明白?”他问。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不明白。” 他浅浅勾唇道:“你现在太小了,有的事情身子承受不了,跟年龄无关。” 在那一刻我脑海中竟联想到夏冬和女鬼纠缠在一起的画面,我知道这么想非常邪恶,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甚至察觉身下的寒池此时跟着烫了起来 最近我看了很多关于蛇类的书籍,上面写着:“蛇类向来是冷血的动物,它们能够隐藏在暗处为了猎物蛰伏许久就为了最后一击,大家都认为狐狸是最狡猾的动物,而蛇类则是又冷血又狡猾的动物,虽然性子是比较温顺,但只要惹到它则是非常凶猛的。 好比西方人类始祖夏娃与亚当,当时就是因蛇的诱引偷吃了禁果,从而走出了黑暗沐浴光明,享受着美好也因此有了羞耻与罪恶。 还有东方华夏古老图画中关于人类始祖女娲的形象。女娲与伏羲氏,人首蛇身,若蛇交尾,缠绵交合在一起,一帧人类幽媾图展现的生动形象而又充满神性。 可无论哪种说法这两种都有着本质意义上惊人相似,夏娃与亚当,女娲与伏羲氏,两者殊途同归! 以蛇的神性昭示着人类生命的奥秘,让人类生命带上了浓厚而又诱人的神秘色彩。 奥秘与神性的所在就是蛇成了神秘的共同符号,甚至是一种特殊的图腾,即蛇乃‘性’的象征,蛇乃为‘性’的隐喻,也证明了蛇是欲望的象征。 还有蛇为佛挡雨悟道在佛教中是一个广泛流传的故事,也代表了佛教中的一种对蛇崇拜的精神。 佛陀在菩提树下禅定,发誓若不悟证大道誓不起身,在即将成道的第六个七天,狂风暴雨降临时,佛陀一动不动,当时就有一条巨大的蟒蛇从佛陀身后伸出头来为佛陀遮挡风雨。 实际上那不是普通的蛇,是那伽-目支邻陀龙王化身蟒蛇来帮助佛陀的,因为有感于佛陀的精诚所至特意过来护法。 还有很多部落和朝代都声称自己是那迦即蛇的传人,是祖先与那迦女结合而生的子孙。” 这些都是我之前所查到的资料,还有听说他们谁类对于某一些不可描述的方面特别执迷,当然其中真假我也不清楚。 他渐渐低俯身子鼻尖贴着我的鼻尖,故意逗弄一般问道:“小东西在想什么?脸这么红?” 我快速的摇头动作稍一大点就能触碰到他冰凉的嘴唇,心里好像有蚂蚁啃食过一般心乱如麻。 “我要回去了,你放我回去!” “我抱你一会儿就让你回去,那边天还没亮” 他将我带到池边的位置,我靠在他的肩膀上脑袋里思绪乱七八糟的,只听他莫名其妙的问道:“我叫什么?” 我:“???” “我问你我叫什么?” “久霄” 他满意的勾起唇角,“再叫一遍。” 心里骂了句脏话,这人不会是傻子?让我一遍遍叫他名字玩? 可我的嘴上却不敢反驳,重复道:“久霄” 我万万没想到现实中那个整夜守在我床边的男孩亲耳听着我口中一遍遍的呢喃,“久霄。” - 第157章 还钱 - 当我醒来的时候见萧远坐在床旁的椅子处看着我,当时吓了一跳。 他下眼圈淤青一片,我下意识侧头去看窗外,天刚蒙蒙亮还有些深蓝未褪去,我惊讶的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呢?” 他声音泛哑的解释道:“我晚上过来看你的时候敲门没人应,白婆说你不舒服,我进来一看你发烧了,怕你越烧越严重需要去医院所以就没走。” 原来是这样我竟然还发烧了? 我不是向来没有体温的么? 见他疲惫的倦容我心里有些内疚,哑声问道:“你一整夜都没睡吗?” 他将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微微点了点头,不知为何感觉他情绪不太对劲儿。 我正准备起身,他连忙伸手阻止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说完,拿起外套从我的视线中落荒而逃。 小三姨在一旁睡的香甜,我也不清楚中间发生了什么,这家伙因为过年那晚的事情好久没来过了,这会儿我醒了他又急匆匆的走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睡过一夜后状态好多了,浑身轻松不少头也不像之前那样痛,我蹑手蹑脚的起床去院子中洗漱,没想到白婆这会儿也出来了。 她见到我时连忙问道:“咋样了?好点没?” “好了,让您跟着担心了。” “萧远那孩子走了?” 我点了点头,口中的牙膏泡沫太多只好在喉间含糊着‘嗯’了声。 只听白婆叹息道:“那也是个好孩子,可惜了。” 我没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白婆,一会儿送钱我自己去可以吗?” 白婆点头,“可以,把钱给她她收了就行。” “好。” 我洗完漱准备去做早餐,正在淘米的时候家里的门‘嘭’的一声巨响被人鲁莽的撞开。 我一瞧来的人正是魏婷的哥哥。 他神色焦急的大喊道:“白婆,不好了!我妹妹她要不行了!” 我一怔看向白婆时发现她也正在看着我,莫非是那个男人要不行了? 显然白婆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她匆忙道:“梨楚,快,赶在他咽气之前把钱送回去!” 我连忙放下手中的盆子,匆匆摘掉围裙后往自己的屋子跑,翻找出昨日白婆给我的信封后马不停蹄的去往医院。 这一路上不敢有一丝停歇,胸腔内和大脑极度缺氧,感觉呼吸已经喘不匀了。 到了医院的四楼病房内好多医护人员在忙,好像是正在给男人抢救。 我试图往里面走一位白衣天使拦住了我,问道:“干嘛的?” 我感觉嗓子里面被风吹的干裂的疼,断断续续的问道:“里面的人情况怎么样了?” “正在抢救,现在你不能进去!” “他的家人呢?” 护士左右看了眼,蹙眉纳闷儿道:“刚刚还在这呢!” 那女人竟然不在? “您能帮我找找她吗?” 护士拒绝道:“我很忙,你自己找一下!对了,找到她的话让她抓紧把欠的钱去交一下!” 钱? 我灵光一现,如果这笔钱若是用在了男人身上不也算是还了吗?! 我拉着护士的袖子将钱塞入了她的手中,道:“我这有,麻烦您帮忙交一下,我现在得去找她!来不及了!” - 第158章 别做傻事 - 护士被我说的一头雾水,不过这次她没有拒绝我,谁也说不准男人会活到哪一刻,账面上还欠着钱,现如今有钱去补窟窿,她自然选择了为医院考虑帮忙去交款。 而我想的是既然女人那么爱她的丈夫,怎么可能在这么危机的时刻不在身旁呢?! 我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只有一个说法可以想的通,她已经相信了小三姨的话,确认这次男人挺不过去了!!! 一想到这我连忙拔腿往天台跑去,三步并两步冲上楼梯,到了以后发现天台的门被人在里面用什么东西给挡住了,有阻力根本打不开。 我更加确认女人一定就在这里,使出浑身力气去踹门,踹了好几脚后才将门后的柜子踹翻,门裂开一个小缝,我连挤带推才进去。 女人手指夹着烟站在天台边,她的头发没像之前那样用抓夹夹在脑后,今日松松散散披在肩上有些松散的微卷。 我大步跑过去试图靠近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轻声问道:“找您好久了,您怎么在这呀?” 她神情木讷的问道:“他死了?” “没,没。你不下去吗?护士们刚刚还在找你…” 女人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疲惫的眼里是那般空洞,“我没办法亲眼看着他离开,我做不到。你把钱带来了?” “嗯,我刚刚交给护士了,她说需要交钱。” “你做的对,给我也一样,我也是给她们。” 我犹豫了半天才开口劝道:“您别做傻事,成吗?” 她抱着肩膀一脸麻木的看着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梨楚。” “梨楚,真好听,我叫乔姗。如果我们年纪相仿的话,一定会是很好的朋友,你的眼睛里有我年轻时候的那股劲儿。” “我们现在认识也不晚啊!我们可以做忘年交,不是吗?” 她勉强的牵起嘴角,回了句,“也对。” “我们下去?” “梨楚,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你说。” “帮我给家里打个电话,他想葬回故乡,我一个人真是无能为力。”说完,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有一串数字。 “好,那你等我,我马上回来,你千万要等我呀!” 我拿着纸条往出走,她突然叫住了我,“梨楚!” 我转过头看去,她浅笑着和我说,“谢谢。” - 我跑到医院外面的小超市给男人家里通了电话,在与他们沟通过后,他们说会尽量快些过来。 我将乔姗吩咐我的事情办完,立刻回去找她,心里惦记着她的情况,刚走进院内便看到楼顶乔姗孤零零的身影摇摇欲坠。 她背对着楼下,背影线条像极了孤独的舞者,我看着她一步一步向后退我将双手举过头顶,歇斯力竭的朝着上方喊道:“不要!乔姗,别!不要做傻事!” 当时的她好像在和谁说话,随后毅然决然纵身一跳,我下意识的闭紧双眼不敢去看,只听‘咚’的一声闷响,世界都跟着安静了。 几秒后周围人群开始尖叫,我的睫毛渐渐湿润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前方,她呈现趴着的姿势脸冲着我的方向,嘴角挂着一丝鲜红的血液却是向上微笑的。 - 第159章 即将分别 - 看着乔姗沾满鲜血红艳的嘴唇我才发现她有多美,她仿佛在和我说,梨楚,无论生死我都要和他在一起,死神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梨楚,我很快乐,即便没了生命。 他们这一对,终于解脱了。再见时,应该是在彼岸花前。 我没有选择上楼去看男人的情况,不用问也能知道男人一定死在了乔姗前面,她一直守着天台等的就是这一刻。 一心赴死的人是不会听任何劝慰的,所以她才让我帮忙打了这通电话,拜托家人来接他们回到故乡。 我没有问她囡囡怎么办…?很庆幸当时我没问,不然…即改变不了结局,又增添了她的负罪感,何必呢? 回去的路上我依旧为乔姗的爱而觉得满心震撼,脑海里全部都是她毅然决然纵身的场景… 那…他们最终团聚了吗? 他们在下面还能继续在一起吗? 这些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他们能够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 在我们开学的时候魏婷如期而至,虽然她瘦了很多,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结成了痂,可好在她活了下来。 在我们最后冲刺的一年里大家都很拼,连宗绪乾和程琪都刹下心来,一副准备恶补攻克难关的心态。 日子终是平平淡淡的过,小三姨越来越有一副小先生的模样,白婆基本把事情都给她来做,偶尔会在身边指点一二。 夏家那边依旧隔三差五就会有人去打一架,不过不知夏倩倩有什么魔力,终究还是养了一批虔诚的信徒,见到她恨不得要三拜九叩。 我和敖久霄常在寒池见面,他没再出现过我的生活中,他总是说他很忙,具体忙什么我也不知道。 在中考之前程琪问我打算考去哪里,我开玩笑着说,哪里有助学金就去哪儿! 程琪瘪了瘪嘴,不满的回道:“你的成绩哪里都能得到助学金!萧远你得去玄城?那你会参加中考吗?” 萧远愣了一下,想了半天后道:“参加。” “为什么呀?” 萧远解释道:“需要成绩,那边的高中不好去。” 程琪恍然大悟的啊了声,转而又是一副苦瓜脸,哀怨道:“你们可倒好了,去哪都能去,我和老宗就麻烦了!” 宗绪乾伸手推了她一下,“你才老宗,你全家都老!” “你他妈…的,斤斤计较,小肚鸡肠!” 我们都清楚萧妈妈一直希望萧远回玄城去上高中,据说那边的教育体系更好,升学率高的吓人!而且萧远想去的大学就在那边,可以提前回去适应环境。 也就是说我们距离分开的日子并不远了,谁也没有谈及这类的话题免得弄的太伤感,大家心里不好受。 在中考的头一天晚上萧远比他们两个晚走了一会儿,他问我,“你真的没想好去哪儿?你的成绩去玄城也可以拿到助学补助的。” 看着他期盼的眼神心里很不是滋味,干笑着回道:“我不去了,这边更适合我。” “楚楚,我…” 我也不知为何当时很害怕他继续说下去,连忙打断道:“早点回去!明天我们各自加油!” 他眼中聚集的光一点一点落了下去,淡淡的回道:“好。” - 第160章 缺考 - 萧远将书包背在右肩,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我没忍住叫住了他,“萧远。” 他站定住脚步并没有回头,我对着他的背影继续道:“这次不许让着我了,我想我们各凭实力,行吗?” 他身子一震半晌回道:“我从没让过你,你本来就很优秀。”说完,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在这最后的一年里萧远还和以前一样绅士温暖,但也有些不一样,他在克制与我之间的距离,不会在像以前一样说那些得不到回应的话。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也只能是这个距离,我们都希望彼此能够过得好。 考试那天冯老师穿了一件红色的短袖站在学校门口,她本就年轻跟其它那些古板的老师不同,她手里扬着两个红色小旗子,每看到我们班的同学都会大喊一句,“加油啊!冲啊!” 在我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她一把拉住了我千叮咛万嘱咐的说道:“梨楚,进去不要紧张正常发挥就好,但也不要大意了,不该丢分的千万不能丢,知不知道?!” “明白,谢谢冯老师。” “你和萧远都是我的骄傲,好好考!能考出去更好!” 在我们那个年代初中升高中都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所以对于普遍家长来说中考特别重要,先迈过了这一大难关才能考虑大不大学的事儿! 那天的教室出奇的干净,一排排单列出来的桌椅像是一条整齐的起跑线,从小我就明白这可能是人生中唯一一个可以公平竞争的场地,我认真对待每一场考试,只有在那时候我才觉得我和其余的人没有任何不同。 教室里响起‘刷刷’的写字声,还有翻试卷的声音,大家奋笔疾书没有任何多余的精力去干别的。 上午考完之后我在学校门口碰到了宗绪乾,当时他的表情特别难看,我心里一紧,紧张的问道:“没考好?” 他一脸凝重的摇了下头,在我耳边压低声音道:“萧远缺考了!” 当时我感觉浑身刷的一下如电流划过,反应了半天才再次确认道:“缺考了?!萧远?” 他确认着点了点头,他们俩在一个考场,而我和程琪分别在不同的考场。 当时门口的家长很多,考完出来的同学密密麻麻,人群涌动着从身边撞着我的肩膀走过去,我跟感受不到疼一样任由他们撞击,世界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整个人完全僵在哪里。 周围噪杂的声音被我自动屏蔽,那一刻我几乎什么也听不到。 “梨楚,怎么办啊?”宗绪乾急的直跺脚。 这时程琪嘴里嚼着泡泡糖大大咧咧的走过来,一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另只手搭在了宗绪乾肩上,看她得意的神情应该考的不错。 “怎么了姐妹们?考砸了?” 显然她和我一样还不知道萧远的事,宗绪乾告知她后,她震惊的张大嘴巴口中的泡泡糖瞬间掉在地面,沾上了泥土。 “萧远他大爷的!他咋想的?还告诉我们要好好考,自己临阵脱逃了?” 宗绪乾满眼担忧道:“你说他能不能是出什么事了啊?或者被车撞了所以没来?” - 第161章 萧远去哪了 - 昨天在我家时萧远还给他们俩压了很多题,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让我们察觉到他有所不对劲。 宗绪乾这才果断猜测他没来是出现了意外,不然实在想不通他为何会缺考。 程琪呸了声,反驳道:“宗绪乾你脑瓜子里装的都是屎?咋可能被车撞呢?你说就咱们考场这条土路私家小轿车都进不来,只有四轮子能上来,你说说?以四轮子那种突突突龟爬的速度,能把萧远撞成什么样?再说了,你以为萧远瞎呢?” 宗绪乾颇为烦躁的朝程琪吼道:“那你说他为什么没来!!!” 程琪顿时噎住,没主意般的看向我,问道:“他昨天不是最后一个走的吗?当时他说什么了嘛?”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没说什么特别的,就说好好考之类的话。” 程琪一副急性子拉着我和宗绪乾的胳膊道:“别在这瞎猜了,我们去他家找他!” 这一路上我们提心吊胆,真怕他是出现了什么意外,到了萧家见到萧妈妈布满红血丝双眼通红憔悴的模样,心里更慌了。 宗绪乾上前一步率先问道:“阿姨,萧远呢?” 萧妈妈勉强维持风度,努力牵起嘴角温柔的回道:“他不在。” 宗绪乾惊讶,“不在?那他去哪了?” “他说让你们别找他,下午的考试要好好考,不要和他一样。” 程琪哀求道:“阿姨,萧远到底去哪了,你就告诉我们!” 萧妈妈神情有所松动,没成想这时楼梯处下来一位中年男子,他体态匀称不胖不瘦,脸上架着一副银丝边框的眼镜,看起来气质如傲骨的竹一般坚毅。 他手中拿着一个保温杯向门口处扫了眼,不悦的怒哼了声,“你的好儿子就是被人给带坏了!好的不学脾气倒是见长!” 萧妈妈连忙劝阻,“你别吓到孩子!远远的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呀!” 我们三个顿时心虚互相看了看,想必这位就是传说中威严的萧爸爸,萧远在我们眼里已经足够优秀了,可萧爸爸仍旧不满意,总觉得他还可以有更大的上升空间。 而且他和萧妈妈的教育理念完全不一样,萧妈妈为人亲和大度,萧爸爸则更加严苛一些。 我对萧妈妈问道:“萧远没出什么事是吗?” 萧妈妈用力的抿着嘴唇摇了摇头,回道:“没事,他只是不想考了,你们不用担心他。” “那好!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如果阿姨方便的话告诉他记得联系我们。” 萧妈妈走到我面前双手将我的手拉过,轻轻拍了下,道:“好,楚楚你们几个加油,阿姨祝福你们。” 我们从萧家出来后程琪纳闷儿着挠头,“你说萧远能去哪呢?他为什么不想考了?” 宗绪乾一脸坚定道:“他就在家!!!” 程琪满脸不信,“不可能!他要是在家阿姨骗我们干什么?” 我对她解释道:“萧妈身上穿了一条棉麻料子的睡裙,脚上一双家居拖鞋,看装扮萧远就没有出现我们之前猜测的意外,而且萧远若是不在家她现在应该陪在他身边,不会在家待着这么安逸。” - 第162章 别闹了 - 宗绪乾听过我的分析后点头道:“梨楚说的没错,萧远就是他妈妈手心里的宝,比眼珠子还要疼,他若不在家他妈妈不可能在家! 而且你听阿姨说的那些话,明显就是萧远有意躲着我们,可是这家伙闹这出到底要干嘛啊?都说脾气好的人,要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我看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 程琪云里雾里的听我们说完,这才反应过来激动道:“那我们现在冲进去呢?还有好几科,他继续考也来得及啊!” 我阻止道:“冲什么冲,他也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有自己做决定的权利,既然他不想见我们就等着他想的时候再说!” 我们随便找个地方吃了些东西,在往学校走的时候我突然停下,道:“你们先进去!我突然想起我的笔袋落在小餐馆了。” 程琪道:“我和你回去找。” “不用,时间来得及,你们在门口等我,我速去速回。” “那行!你别迟到了,路上小心!” 我转头便开始疯跑起来,在萧远家离开前萧妈妈握着我的手时塞给了我一张小纸条,在面馆我偷偷打开看到上面写着,‘楚楚,你劝劝远远!阿姨真的没办法了,阿姨不想看他以后后悔,你帮帮我行吗?’ 我折回到萧远家这次阿姨开门后二话没说直接冲上楼梯,没有时间说多余的废话,之前来过所以他的房间在哪儿我清清楚楚,等顺利找到他的房间后发现门在里面被锁上了。 我用力的砸门也不顾忌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气愤的大喊道:“萧远!你把门给我打开!” “萧远,你抽什么风!不是说这次比比真实成绩吗?你害怕了?” “我从来没觉得你这么怂,一个考试都不敢去了?孬种开门!” 家里的阿姨们无奈的互相对视,也不知该不该上前阻拦我疯闹,萧妈妈站在楼梯的拐角处对她们使了个眼色,她们顿时离开我的身旁。 无论我怎么敲怎么喊,屋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仿佛他真的不在家一样。 我气得胸前此起彼伏,双手架在腰间道:“萧远,你不开门是?行,我今儿坐着陪你,我也不考了!”说完盘腿坐在门前。 在这一刻房门突然打开,萧远穿着一件干净的白t,低头俯视着我,长长的睫毛遮在眼帘看不清情绪。 我朝他吼道:“你在家你装什么死?” 天气炎热加上一顿狂跑,额前的头发被汗打湿贴在脸上,整个衣服都是潮漉漉的。 “楚楚,回去。不然来不及了!” “你也知道要来不及了?”我瞪了他一眼,起身拉着他的手腕道:“走,跟我去考试!” 他纹丝不动,语气淡淡的回道:“我不想考。” “为什么呀!难不成以后都不上学了?” 他声音扬高几分,微微蹙着眉头道:“我有我自己的打算,你别逼我了行吗?” “我”我逼他什么了? 我冷下眼,道:“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去不去?” 他轻轻摇了摇头。 “好,不去是?我也不去了!”说着,我撞开他的肩膀准备往房间里走,他反手拉住我的手腕一把将我甩了出去。 “楚楚!别闹了!” - 第163章 升学 - 我一见萧远如此不耐烦的表情火气直冲头顶,质问道:“到底是谁再闹?冯老师今天早上还和我说,你是她的骄傲! 结果呢? 你是最有能力打全满分的人,你这会儿说你不去了? 先不说你对不对得起阿姨整日的精心照顾,你对不对得起老师们的教导和期盼,你对得起你自己吗? 你的梦想呢? 你不是要盖房子吗?不是要当建筑师设计师吗?都不做数了?” 他冷笑了一下表情是那般的不屑,“只是一场考试,不去又能怎么样?难不成我没有这个成绩就不能完成梦想了吗!” “不对!这不是一场普通的考试,这是我们这三年的时间里该给自己的一个交代!”说着说着我的眼睛不有自主的酸涩起来,这三年里我们做过多少题刷过多少张卷子,熬过多少个夜只有我们自己清楚,怎么能不要一个圆满呢? 我吸了下鼻子继续道:“萧远,跟我去!还来得及。” 他见我哭了停滞了几秒没说话,我看着他的眼圈渐渐泛起了红,仅一秒他突然笑了表情惊喜又难过,无奈道:“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你会为我掉眼泪,别哭了,我和你去。” 那天程琪和宗绪乾等到我们最后一秒,宗绪乾是个小机灵鬼,在我走时他就跟程琪说,“梨楚一定是去找萧远了。” 程琪惊讶的瞪大眼睛道:“不能?干嘛不带着我俩?” “她是怕她回不来,耽误了我们俩个学渣考试!” “靠,这丫头要不要考虑这么多?累不累啊?!” 所有学生已经走光了他们俩个还没进去,门口的老师们提醒了好几次,他们俩找到了冯老师说明情况,冯老师让他们先进去自己一直守在校门口。 直到大门缓缓将要关闭的那一刻,她小小的身躯奋力夹在中间,给我们俩争取了最后进入的机会。 我们俩没时间说感谢,只听她在身后喊道:“你们俩都要给我好好考啊!” 那次考试萧远没有让大家失望,除了第一科的成绩是零,其余全部满分。 我考的也不错,无论去哪里都可以免学费,两家高中提前联系过我,我挑了一家离家近的学校,不想住校和小三姨分开。 我们都清楚萧远会去玄城,找过他几次他也没有见我们,我和程琪宗绪乾今后几年又混到了一起,唯一不在的可能就是萧远! 我打听过萧远的消息,宗绪乾说他也不清楚,他跟谁都没有联系,大家谁也不清楚他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们这地方本来就不大一共就那么几所学校,升学以后跟曾经不同就是以前一个班级的同学分别去了别的班级,那些熟悉的面容基本时时刻刻都能看到。 我们这次的班主任姓任,是一位带着黑框圆眼镜个子不高的男老师,他皮肤黝黑长得有些像憨豆先生,看起来特别有喜感。 他也蛮开明的,让我们自己找座位,并没有按照成绩之类的排座。 程琪自然和我一桌,宗绪乾就在我们俩身后。 谁要和他一桌他就瞪谁,一早晨下来单眼皮快瞪出了双眼皮了,我纳闷儿的问他,“你干嘛不让人家坐?” 他理智气壮的回道:“我怕他们打扰我睡觉!” - 第164章 新班级新同学 - 在这个时候魏婷走到了宗绪乾身边,小心翼翼试探的问道:“我能坐里面吗?” 宗绪乾连忙别过脸装作没听见。 没想到魏婷不甘心的又问了一遍,“宗绪乾,我可以坐在里面吗?” 宗绪乾一脸不耐烦的吼道:“不能!滚!” 任老师在讲台上听到了动静,轻声咳了咳提醒道:“让你们自行找座是为了能够在一起共同学习,共同进步,可不是让你们吵架的啊!大家抓紧速度了,马上就要点名了!” 程琪没忍住‘噗’的笑出了声,凑到我耳边小声提醒道:“你不知道,自从上次宗绪乾给魏婷背到白婆家以后,魏婷总是故意接近老宗,你说他这个娘娘腔居然还有人喜欢?” 我这才反应过来好像还真是程琪说的这样,从魏婷的事情解决完后,她总是在故意接近宗绪乾,原来还真有英雄救美俘获了美人的芳心呀! 魏婷表情讪讪的离开,之后没人敢坐宗绪乾身边,各自找各自的座位去了。 老师点名字的时候大家算是互相认识了一下,毕竟有一少半的同学我们没见过,或者以前同校但是不同班,跟不认识也没有什么区别。 到最后的时候老师停顿了一下,“这个同学的成绩有点意思哪个是萧远?!” 萧远?! 程琪瞪大眼睛一头雾水的看我,试图在用眼神问我,怎么会是萧远? 我同样惊讶的看向她,萧远不是去玄城了吗? “到!” 门口处传来一记熟悉的声音,我们齐刷刷的看向门口,萧远穿着一套黑色的运动服,一夏天不见他好像又长高了些,整个人看起来状态非常好。 任老师点了下头,目光里是掩盖不住的满意和喜欢,道:“自己找座位!” 萧远直径走到宗绪乾身旁,坐在我身后的位置上,宗绪乾洋洋得意的跟我们说,“我演戏演的行不行?这一早上憋死我了,嘿嘿!” 程琪气愤的瞪了他一眼,“嘿你妹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萧远没走?” “他不让我说,说要给你们一个惊喜!” 我冲着萧远生涩的笑了下随后转过身去整理书,当时心里有惊也有喜,可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那种莫名的压力压在胸口很闷,快要让人喘不过气的窒息。我不得不往他是不是故意不去考试就为了留下来的地方想,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萧爸爸那天骂的并没有错。 他越是这样我的压力就越大,大到我想立马逃离他的视线。 程琪见我不是心思小声问道:“你怎么了啊?我们四个人又聚在一起不好吗?你怎么看起来好像不开心呀?” 我略微敷衍的回道:“挺好的,没不开心。” “明明都写在脸上了,还撒谎。” 我来来回回摆弄着书桌上仅有的几本书,思绪早已不知飘去哪儿了,心里很乱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我们这个班可谓是鱼龙混杂,学霸学渣混合在一起,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刚到一个新的环境会让我产生很强烈的排斥感,所以我尽量不说话就像最开始没有朋友时一样。 - 第165章 开学新事 - 萧远依旧担当着‘好好先生’的角色,对周围的同学有求必应。 程琪心中的江湖梦从不曾减过半分,刚开学军训那几日一连打了好几场架,有一次还连累了宗绪乾被打成了独眼龙,老宗骂骂咧咧一个多星期这事才算过去。 刚开始高中的课业对我来说不算吃力,这一大群不熟悉的人聚在一起,纷纷努力的去适应新环境。 第一次开班会的时候,班主任任老师率先站在讲台上慷慨激扬的讲了一大堆官方的场面话,声音铿锵有力,故意压着嗓子跟参加演讲竞赛一样。 台下只零零星星响起一些掌声,大多都是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有气无力的拍着双手。 任老师的表情特别尴尬,憨笑了几声为了掩饰慌张抬手扶了一下黑色眼镜框,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你们是我当班主任带的第一个班级,说实话此时我挺紧张的。 我很怕老师做的不够好,不够多,也害怕处理不好和你们这些叛逆期的孩子们之间的关系。 你们可以拿我当老师、亲人甚至是朋友,在学校有任何困难记得来找我,我一定拼尽全力为你们撑腰! 当然,除了学习外的事也可以找我,能被你们信任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值得开心的事。 希望未来三年我们能够和平相处,也希望这三年的时间你们能卯足全力给自己拼一个好的未来!” 这次任老师质朴的发言却换来了雷鸣般的掌声,大家能切身的感受到他的紧张不安和忐忑,却还在不停的给我们鼓劲儿来消除我们对陌生环境的排斥。 那次班会大家投票选出班级干部,任老师的意思是要民主一些,凡事都听大家的意见。 班长的位置无疑是萧远,我没有参加任何竞选,也不想费心去处理那些人际关系。 班级成绩好的同学不少,大家各司其职分别为老师分担了一些班级日常事务。 任老师看着他随身带的小黑本子,翻看了半天问道:“梨楚?” 我突然被叫了名字,放下手中的笔缓缓站起身来,任老师好奇的问道:“你怎么没参加竞选呢?我听他们说你初中三年一直是学委啊?这次不和萧远搭班子了?” 班级里顿时发出一种起哄般的呦呵声,大家的目光纷纷投在我和身后的萧远身上。 我波澜不惊的回道:“老师是这样的,我觉得我不一定能有别的同学做的好,所以就不参加竞选了。” 任老师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你的成绩很好,业余的时间多帮帮同学。” “好。” 任老师摆了下手,道:“坐。” 前面第一排有个齐耳短发的女孩穿着质朴,个子不怎么高,脸长得也很显小,好像初中生一样青涩。 她别有深意的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撩起眼帘大大方方的与她的眸子对视,她连忙心虚的将头转了回去。 这女孩叫严敏,听说也是个学霸,而她正巧刚刚选上了学委。 我不想和任何人去争抢,但也绝对不怕别人莫名而来的敌意。我深知这个世界没人能保护你,只有你自己才能保护好自己。 - 第166章 混子秦泽 - 我们班还有个‘混子’叫秦泽。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上高中,又是怎么考上的高中? 秦泽每天从早晨来就开始趴在桌子上睡觉,到了下午会出去打一场球,玩累了回来继续睡。 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同年级的小混混都叫他‘泽哥‘,典型的顽劣学渣的表现,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不过这个学渣长得又高又帅,尤其是在打篮球的时候,球场中间唯一的发光点,惹得许多女生暗许芳心。 任老师对他头疼的不行,无数次找去办公室里谈话,可他回来以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听说任老师曾找过他的家长,父母在外地做生意,还告诉老师不用管了,他不打仗惹祸就行,不学习就不学! 我不止一次看见秦泽将自己的作业本丢给严敏,严敏性格闷闷的,每次接到作业本只能顺从的低下头不敢说话,默默的帮他再写一份作业。 由于严敏长得娇小胆子也很小,大家平时颇有些故意刁难她的意思。 在秦泽路过我们桌时程琪哼笑着故意扬高音量和我说道:“楚楚,你说这帮人是不是欺软怕硬?!只会欺负弱小,算什么本事?!” 秦泽听后突然站住脚步,手随意的插在裤子口袋里,饶有兴趣侧着头看程琪的背影。 “你说谁欺软怕硬?”他噙着嘴角问道。 程琪腾的一下站起身转了过去,强势的扬起下巴回道:“我说谁,谁听不出来吗?泽哥是不是代入感太强了?” 她故意将‘泽哥’两个字咬的极重,听起来到像是挑衅一般。 秦泽长得十分阴柔,皮肤白的像是吸血鬼,除了敖久霄以外我还没见过哪个男生的皮肤会这么白,毫无血色带着一丝病态的冷白皮。 他的眼睛狭长妖媚,在噙着嘴角的那一刹那我好像看到了小版的敖久霄,具有危机四伏的杀伤力。 “想多管闲事儿也得看你自己够不够格。” 程琪有多爱惹事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身为她的朋友我总不能眼看着她惹到那个毒物而置之不理,我浅笑着接话道:“我觉得程琪说的没错,你大可以不写作业反正老师也不会说你,你强迫别人给你写算什么?” 严敏之前听到程琪和秦泽在讨论她,便把头埋在手臂里一直没有抬起来。 直到我说完话她突然很气愤的回头道:“我自愿的,要你们多管闲事!” 秦泽玩世不恭的摊开双手怂了下肩,表情是那么的洋洋得意。 程琪被严敏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态度给气笑了,十分不爽的坐回椅子上,弄出很大的声响。 她赌气的说道:“我他妈真闲的,我咋那么爱多管闲事!” 我别有深意的和严敏对视了一眼,升起一副‘你愿意被欺负那就随你’的笑容。 整整一下午程琪都在闷闷不乐,一是觉得自己好心没得到好报,二是觉得在秦泽面前丢了面子,有点儿不甘心。 我见她气出河豚脸,安慰道:“差不多得了,和那种不知好赖的人生气犯不上。” - 第167章 水里面有东西 - 程琪依旧气哄哄的说道:“我就纳了闷了,严敏是不是学习把脑子学废了?她咋能这么不知好赖呢?” “那下次别人的事情就少管,我们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程琪朝着严敏的方向狠狠的翻了个大白眼,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翻出来。 下午的时候外面一瞬间黑了下来,狂风骤雨袭来无情的拍打着窗户啪啪作响。 班级里一时之间乱了套,每每打雷都会吓得姑娘们失声尖叫。 整个夏天从未下过这么大的雨,如今快要立秋了倒来了一场如此猛烈的,让人措手不及。 我心里隐隐不安的感觉,小三姨在家会不会害怕? 她最怕的就是雷雨天… 我以为雷阵暴雨下一会儿就会停,没想到越下越大,越发有些控制不住。 到了放学的时候任老师匆匆忙忙的进来,道:“大家先别回去了,外面雨太大了不安全,等雨小点或者家长来接再走!” 大家一声声哀怨,似乎都迫切的想要回家,外面紫色雷电越演越烈,我心里更是焦急的不行。 我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家,萧远在身后建议道:“还是别走了?” 程琪也跟着劝,“是啊!外面挺吓人的。” “她在家会害怕。” 我口中说的‘她’他们都知道是谁,因为新学校的关系我们四个都不同路,现在也不需要补课了,所以放学很少一起走。 萧远急忙跟着起身,“那我送你。” 这个举动惹来了老师和同学们纷纷侧目。 我拒绝道:“不用了,到时候还得担心你的安全,我自己能回去。” “楚楚…” 无论他们和任老师如何阻拦,我还是毅然决然的走出了学校。 任老师给了我一把伞,刚走出去后就被一阵狂风吹的翻了,整个支撑伞的铁棍集体折掉。 雨大到睁不开眼睛,身上如在水里泡过了一样,我抱着肩膀顶着狂风艰难前行。 在路上偶尔能遇到披着雨衣来接人的家长,每每在这一刻我都觉得‘担心’这个情绪真的能让人奋不顾身,大家活的都不那么容易。 新学校回家的路要经过索桥,到了夏天冰河一化下面就是滚滚河水。 索桥是铁锁链和木板搭建的简易桥,风大时走在上面连人带桥一起晃,看着挺危险的。 除了从索桥通过唯一的路径就是绕过一座小山林,不过天色太黑从那边走也不会安全到哪里去。 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穿索桥,河水不断上涨水面已经盖过了桥上的木板,我摸着铁锁链向前淌行。 刚迈出一步突然有人抓着我的手腕,“你要干嘛?” 我闻声回头见秦泽此时正在我身后,他身上黑色的短袖被浇透紧紧贴在身上,常年运动的关系这家伙身材还不错。 我反问道:“你要干嘛?” 雨水顺着他额前的刘海儿滴在脸上滑到白皙的脖颈处,这家伙的嘴唇还挺粉嫩的,整个人褪去邪气一本正经起来。 “不能从这走。” 我十分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你要不在这拉着我,我现在都已经过去了!” 他狭长的眼睛看着汹涌波涛的水面,沉声道:“水下面有东西。” - 第168章 对秦泽产生兴趣 - 水里面有东西?! 我听后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的捏了我的心脏一下,心里反复猜测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仔细的盯着他看,他噙着嘴角与我对视,眼神中有许多不明的意味。 “水里有什么?” 秦泽凑近到我面前故作神秘的轻声说了句,“有鬼,怕么?” 我一脚踩在了他的球鞋上,用力的捻了一下,嘴角弯起弧度道:“我好怕呀!” 我们俩在狂风暴雨中淋着,竟然还能有说有笑的站在桥头互相阴阳怪气。 我在试探秦泽是不是故意逗我,他也没有全盘托出他所知道的事情。 我甩开他的手,对他说道:“我得走了,你爱淋着你就淋着!别耽误我回家。”说完,我扶着铁链继续向前。 他并没有离开反而紧紧跟在身后,不过他的重心很稳,即便不拽着铁链也不会像我一样东倒西歪。 “你和萧远是男女朋友?” 周遭的杂声很大却也没压住他的声音,我回头看了他眼,“跟你有什么关系?” “全班都这么传,说你们初中的时候就在一起了。” 我在鼻息间轻哼了声,没再说话继续往前走。 “梨楚,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像一条蟒,连走路都很像,你会游泳吗?” 我身子一震,总感觉身后这小子没那么简单,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试探什么。 “是啊!大家都这么说,你怕不怕我一口咬死你?” 秦泽笑着摇头,走到我身边假装好意的扶着我的胳膊道:“不怕,冷血动物更好玩,而且你身上的那种冷劲儿还挺让人着迷的。” 我们俩站在桥中间对视,谁也不肯服输率先移开视线,有那么一刹那间我对秦泽这个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挑眉回道:“那我们就玩玩。”话落,索桥的铁链突然断裂,我们俩一起落入水中。 唯一不变的是他一直抓着我的胳膊没有放开,我们在浑浊的水里挣扎两下,呛了几口水便上游露出头去。 我的水性很好,天生的,没有任何学习和训练。而且我还发现在夜间和水下我的视力也和平时很不同,嗅觉感官要比常人敏感一些,这些都是蟒的特征。 湍急的水流推着我们向前走,秦泽用手抹掉脸上的水痕,微长的刘海背到后面去,露出光洁的额头,这么一看少了些邪魅倒多了几分正气。 “我说了桥有问题你不信,非要下来感受一下?” 我奴了下嘴,装作懵懂的回道:“用一些鬼鬼神神的事来骗女孩,会让你感到刺激?” “你要还是不信就往前游,你看看能不能上岸,不就知道我骗没骗你了?” 他的模样不像是撒谎,我逆流而上选择快速的横渡过去,不过状况真的和他所说的一样,我一直在中心徘徊根本没有办法到达对岸。 听白婆曾说过鬼打墙,还从没遇到过在水里会鬼打墙! 我是感受不到水里的寒,可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外加上体力透支,我们俩的情况显得特别危险。 - 第169章 落水得救 - 我们依旧在水中如浮萍一般飘着没有任何着力点,我无奈的看向秦泽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他依旧那副没正形的神态,好像天塌下来都不关他的事一样,慵慵懒懒的回道:“我怎么知道?” 我诧异的扬高音量,“你不知道?那你是从哪儿看出水里有问题的?” 他食指中指并拢潇洒了点了两下自己太阳穴的位置,“当然是靠脑子想的,这么大的雨谁会选择走桥?你学习是不错,可是生活能力太差一点常识都没有!” 我紧紧的盯着他狭长的眼睛,脸部表情一丝一毫的细节也不想放过,“真不是鬼神论?” 他目光坦荡浅笑着回,“我吓唬你的,你真信?” “你不是说只要我游不过去岸边就会信你么?现在我信你了,你又说只是吓唬我的?” 谁知他笑的更深了,“以现在水速加上涨汛速度,你的体重不可能游得过去!说你没常识还真是没冤枉你。” 他话里行间极尽挖苦,但我丝毫不觉得这算是一个好的解释! 在我们越飘越远濒临绝望之时我腰间突然一滑,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上了身子,软若无骨却紧实有力。 我低头看去一条白色蟒正盘在我的腰间,心里一喜,难道是七寸来救我了? 七寸用它全部的力量将我向岸边带,速度快到在水中溅起无数水花,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任凭七寸带着我前行。 只听秦泽在身后焦急的喊道:“哎!咱俩一起下来的你怎么丢下我了?梨楚,你别不讲究行?” 原本的岸边早已经被水覆盖,七寸一直将我送到安全的地方,我狼狈的坐在地面喘息着去摸它椭圆的头颅,它微微侧头贴着我的手心和我撒娇。 “谢谢你,七寸。” 它吐了下信子继续蹭我,仿佛再说‘不客气’。 “梨楚!” 我闻声向水中看去,只见秦泽距离我很远,脑袋在水中只是一个小点根本看不清五官,他举着双手在向我呼救。 “七寸,你能把我把他带过来吗?” 七寸往我怀里钻,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我用手指摸着它的额头,商量道:“求你了,好七寸,他是我的同学我不能不管他。” 我求了半天七寸才肯返回水中,七寸是很善良的小蟒,按理说它不会见死不救的,今天的反常举动的确让我意外。 当秦泽被拉上来后,狼狈着坐在我身旁哕出好多水,看起来比我要惨的多。 七寸将他带上来后便消失在水中没有再现身,估计是怕秦泽看到它而害怕? “算你讲义气没丢下我。”他一边剧烈呛咳一边说道。 我双手撑着地面起身,低下头冷下眼道:“我得回家了,你自求多福!” “哎?你等一下!梨楚,刚才那个白色的东西是什么?蛇吗?” 我带着警告的语气回道:“什么叫东西?那是你的救命恩人。” 他被我噎了一下,连连点头附和道:“是,我的救命恩人是蛇吗?” “你活着不就行了吗?你管它是什么?” 他见我句句怼他,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你这丫头我问问还不行了?你哪来的这么爆的脾气?” - 第170章 偶遇结亲 - 在之前我对于秦泽这个人谈不上反感,虽然他的性格乖张,大家怕他也不敢惹他,但也是建立在你情我愿的基础上。 正如严敏帮他写作业的事情,她若不情愿大可直接拒绝他,有一万种方式能够解决,在别人帮她的时候她竟然还反咬一口,这种人我觉得并不值得同情。 但现在我对秦泽有一种莫名的排斥感,他不是普通的学生,甚至于我没听过有任何一个人曾经认识秦泽,大家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 看他的吃穿用带家庭条件应该不错,甚至比萧远还要浮夸,那他为什么来小地方上学?还有刚刚在桥头他说的那些话,我觉得不像是开玩笑那么简单。 他是谁呢? 来到这里又要做什么呢? 我毫不留情的扔下他一个人往前走,由于水流将我们冲击的有些远,此时我的位置在之前说的小山林中,得从这里穿过去才能回家。 树林中雨水拍打着树叶哗哗作响,地面枯枝碎石随处可见,这个小山林听说挺邪门的,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只是曾经总能听到大舅妈嘱咐夏冬和夏倩倩,晚上不许来这边玩。 估计全村子的家长都会这么嘱咐自己的孩子,我想着等回去后问问白婆这里的故事。 这一路上我总感觉后面有人跟着我,频频回头看去却不见人影,我加快脚步前行,走到一颗巨大的树后隐约听到了吹吹打打的声音。 最开始我以为是幻听,便站下脚步仔细去追寻声音的来源,那曲调中有唢呐喇叭铜锣类似这些乐器的声音,只不过曲不成调,听起来有些别扭。 前面那颗百年大树的树杆正好挡住我的身影,我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往前走,正纠结中声音已经越靠越紧,仿佛马上就要到我面前。 我将头微微侧着探了出去,眼前的一幕差点使我失声尖叫,还好及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面前一排黄鼠狼跟人一样用双脚走路,扭扭捏捏学着人的样子,走起路来也是晃晃悠悠,看着特别的滑稽俏皮。 数量足以超过我的认知,反正一时之间也数不清。它们身体呈棕黄色,黑溜溜的眼睛漆黑的嘴巴,摆动着大尾巴肆意横行。 最领头的那位高昂着头颅挺着胸膛,胸前绑着大红花后面有几个用嘴来发出奏乐声的小黄鼠狼看,嘴巴一鼓一鼓的,看他们的阵型像是有什么喜事儿一般。 让我惊讶的是中间的那八只,他们抬着纸壳盒做成的轿子轿子里面还坐着的那只黄鼠狼头上盖着一块红布,还不时的用爪子掀起红布,那小小的脸颊上面抹着花里胡哨的胭脂水粉。 我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黄鼠狼,屏气凝神不敢弄出一丝动静来,白婆说过不要伤害他们,真的有缘分遇到了,让它们平平安安走掉就可以,不然得罪了它们会是个麻烦。 当时我只能祈祷它们快点过去,我本无意打扰他们的喜事也希望他们别盯上我不过有时候上天就爱和你开玩笑,你越想什么便越不会顺着你的意。 - 第171章 故意刁难 - 我正想的入神突然感觉身后有一只大手从后面缠上我的腰间,那人将下巴卡在我的肩头,在耳畔暧昧的唤了声,“楚楚。” 这变态的声音我曾听过无数次,心里顿时了然刚刚一直偷偷跟在我身后的人是夏冬。 我怕惊扰前面的黄鼠狼没敢动,压低声音警告道:“拿开你的脏手!” 他依旧不为所动,越发变态的往我的脸上蹭,他的胡茬儿很渣人,口中酒气很足,让人有种反胃的感觉。 “我好想你,楚楚。” 我极力的歪头不想与他有任何接触,满眼厌烦的说道:“夏冬,你有毛病?有病让你妈带你去治一治,成吗?” 他恶心的双手肆无忌惮的在我身上游离,我实在是没忍住他这种不要脸的举动,气愤的转过身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夏冬吃痛着闷哼了一声,捂着腹部五官扭曲成一团,扬声骂道:“梨楚,我他吗给你脸你不要是?” 周围的环境顿时安静下来,吹打的声音立刻停止,我紧张着不敢回头去看,只听有只黄鼠狼嗅着周围的空气细声细语的问道:“什么人?” 我清清楚楚的听到它在问‘什么人’说的就是人话,而夏冬却一脸茫然问道:“什么东西在叫?老鼠?” 显然我和他听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夏冬从地面栽栽歪歪爬起来,能看出他潮红的脸和晃悠的身体一定是喝了不少酒,在我将他踹翻时他的近视眼镜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他弯下腰在雨中摸索着眼镜,找到后还顺手捡起了一块石头。 他拿着石头的手指了我一下,嘴角噙着阴冷的笑道:“我收拾完那畜生在收拾你!” 我不屑的点头道:“好啊!我拭目以待!” 夏冬并不知道树后面有什么,而我一早便看见了,所以今天我能不能跑走,全靠这些有灵性的大仙们助我一臂之力! 他走过树杆看到眼前的一幕并没有我预想的害怕,都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打死的都是犟嘴的,吓死的都是胆大的,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 夏冬呦呵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这架势是成亲呢?你们这帮畜生还会这些呢?一会儿是不是还得去洞房花烛呀?” 他一口一个畜生,将那些污言秽语说的直白。 许多黄鼠狼一副不满的样子朝他叽叽的叫,为首的那只却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反而走到他面前吱吱两声。 这次我听到的和夏冬一样,不是人的声音只是动物的叫声。 不知是酒壮怂人胆还是怎么,夏冬蹲下身子饶有兴趣的看那只系着大红花的黄鼠狼,大言不惭道:“我今晚儿也做新郎,没想到和你这畜生撞到了,真他吗晦气!” 黄鼠狼的小脸也就手掌那么大,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他勾起了嘴角似乎在对夏冬笑,但那种笑让人不禁由内而外的发寒。 它双手在身前抱成拳对夏冬拜了下,夏冬一看它这种模样更加来劲了,用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它娇小的头颅,道:“你是在求我?那你跪下我看看!”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手腕处好像畸形了一般,双手和手腕呈九十度直角,活动起来特别吃力。 - 第172章 不长记性 - 我实在看不过去对夏冬欺负对方的那副死样子,气愤的提醒道:“夏冬,你差不多得了!你为难他们算什么能耐?平时窝窝囊囊,这会儿找什么存在感?” 夏冬听后跟疯了一样转过头,眸子猩红的对我骂道:“你他吗少多管闲事!女人事就是多,你等着我一会儿好好教导教导你什么叫做臣服!” 我翻了个白眼,臣服你妈。 面前那只黄鼠狼再次作揖后便带着队伍离开,夏冬不依不饶道:“老子让你走了吗?喂,回来!”说着,将手中的石头丢向队伍却未伤到对方分毫。 这次娶亲的队伍没有再停下来,空中发出吱吱的响声,这次我听清了,为首的那位在说‘后会有期’ - 夏冬骂骂咧咧了一阵才将目光投向我,一边走来一边解衣领的扣子,我站在原地没动,他还不至于把我吓破胆。 “梨楚,我他妈最烦你整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给我看,我对你好的时候你从未正眼看我,今儿我一定让你哭着求我,像你在我梦里那样。” 我将手臂抱在身前哼笑了一声,眉眼间充满了讥讽,“别把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当成我,我嫌恶心。” 我刚说完肩膀上突然有了一些重量,我顺着看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搭在我的肩头,雨水顺着他整洁的指尖向下滴落。 我浑身僵硬警惕的侧头看去,虽然天色很黑树林里除了月亮没有任何的光源,可我还是一眼认出了身边的男人。 那白到发光的面容,阴狠的蟒蛇眼,仿佛自带了反派特效一般比月亮还耀眼。 我眼中略有惊喜,不解的问道:“久霄你怎么来了?” 敖久霄噙着嘴角眸子如盯着猎物一般盯着夏冬,玩味的回道:“我来看看他是怎么让你求饶的。” 敖久霄长得狠,性格也怪,控制欲超强,但凡我行我素一点他都会不开心。不过每次在危机的时刻他都会出现,有他在,仿佛就有了底气一般,能够给我无限的安全感。 我是无依无靠的小草,只有依附着这颗大树才能少些风霜。 雨水像是会自动躲避开他一样,他身上那件黑色衣服丝毫未湿,不像我的衣服早已贴在了身上,紧紧包裹着身体的曲线。 夏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怕死的扯着嗓子喊道:“哦!难怪你不愿意回家,这是在外面有野男人了?” “闭上你的臭嘴!”我忍不住骂道。 我顺势将手揽在敖久霄精壮的腰间,余光偷偷看他隽美性感的侧颜,见他微微扬起唇角似乎很满意我的做法。 夏冬不怕死的上前,刚走了一步突然像是膝盖疼一般‘噗通’一声跪在了我们面前。 此时敖久霄纹丝未动,居高临下的轻启薄唇,“上次你碰了楚楚的头发,我掰折了你双手,看来你还是没记性。”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说今天看夏冬的手怎么这么奇怪! 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忽然想起有次过年我去看姨姥姥,走时夏冬跟着我出来,强行的抱了我一下 敖久霄简直无处不在他要玩什么花样没人知道,我心里顿时有种此刻正抱着炸弹的紧迫感,隔着衣服都烙得我站立不安。 - 第173章 我的楚楚长大了 - 夏冬愤怒的眸子越来越红,在听到敖久霄的话后表情越加愤怒,他最近本就日渐消瘦抓狂一般扑过来时像一只小兽崽子,喉间发出呜呜的声音。 在他距离我们还有几米距离的时候,好像和某种力量产生了对冲,身体后仰着向后飞了出去撞在一颗粗壮的树杆上,伴随着一声吃痛的闷哼,他的五官皱在一起看起来非常痛苦。 而敖久霄连动都没动,在我身旁用手指漫不经心的卷着我的头发玩,表情是那般的肆无忌惮。 夏冬朝我们的方向大声质问道:“你他吗凭什么搞我?我们俩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骂声刚落,紧接着一条墨绿色巨尾缠上他的脖子,他如受惊一般手脚胡乱挥着,脸部憋的通红青筋一条条呈现清楚可见。 他惊恐的瞪大眼睛,断断续续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敖久霄懒得搭理他一般,语调温温柔柔的对我问道:“冷不冷?” 他不问我还好,他一开口我浑身一个激灵,他十分满意的笑了笑将身上的外套披在我身上,“送你回家。” 在我们走时那条尾巴才消失不见,夏冬伏在地上吃力着大口大口喘气,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敖久霄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了? 按照他的性子,我觉得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回去的路上我在敖久霄身侧缓步而行,我们俩时隔太久没有见面,这种陌生的感觉使我浑身发僵。相形之下他慢条斯理的像是饭后出来遛弯,不怒自威居高临下的牵着我前行。 “你没想我吗?”他问。 我没回答转而问道:“你这段时间去哪了?” “忙些事情。” 他总是很忙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他找我,没有我找他的份!我时常能想起他来,却也克制自己想他的频率。 他如一根带毒的花,根脉深深的埋在我的心里,而我却不自知。 到了白婆家门前我踌躇着没有进门,犹豫了一下干笑着说道:“今天的事,谢谢你。” 他微微低俯上身将脸凑到我面前,每每这个距离迎面而来的压迫会让人感到窒息,我微微合着眼睛,睫毛细密的抖着。 我紧紧咬着嘴唇不敢睁开眼睛,却能清晰的感受到扑在面颊上冰冷的吐息,他好像是在笑话我 这几年我渐通人事,未来会如何我心知肚明,我像是一盘菜,他在和我玩的游戏就是慢条斯理优雅的将菜吃抹干净 反正他有的是耐心! 我见他没有动作缓缓睁开眼,水珠顺着我的睫毛溜进了眼里,他嘴角弯出好看的弧度,轻声感叹道:“我的楚楚长大了。” 我紧张的吞了下口水,微微发颤的问道:“你要进去吗?” 他摆了下头,“你进去!我还有事,改天来看你。” “好。” 我推开家里的木门,感受到那道目光一路跟随,直到大门缓缓紧闭那种如临大敌的紧迫感才算消失。 我微微松了口气,等进到屋里才发现他的衣服还在我的身上,等我再出去找他时早已没了踪影。 - 第174章 秦泽不是普通人 - 白婆见我回来神情担忧的端来一碗姜茶,我捧着热碗在手心踏实了不少。 白婆道:“我就知道你这孩子犟,一定会顶着大雨回来,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太危险!” 小三姨乖巧的依偎在我身边,小手紧紧抓着我湿透的衣角,似乎这样抓着才能让她有安全感。 我心虚的对白婆回道:“我怕你们在家担心我,而且她害怕雷雨天,我怕我不在家她没办法睡觉。” 白婆深深的叹了口气,“梨楚啊!你想的是挺好,可这是没出什么事,要是出了点啥事你让小梅以后咋办?” “是我想的少了。” 我一口一口往嘴里送着热姜茶,整个胃里暖暖的很舒服,白婆拿来一条干毛巾贴心的帮我擦拭头发,一边擦一边念叨,“今天这雨来的就奇怪,你这路上发没发生什么事啊?” “要说没有也有,要说有也没有。” 白婆满脸慈爱干笑了两声,“你这孩子现在说话跟绕口令一样,我这老婆子都要听不懂了。” “我出来以后从索桥经过,索桥断了我和我同学掉入水里,最后是七寸救了我们,我同学当时还说水里有东西可是我没看到有什么东西,我们两个也都平安上来了。” 白婆的手一僵,惊呼道:“还有这事?你说索桥断了?” 我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点了点头继续道:“嗯,还有我从树林穿回来的时候看到了黄鼠狼娶亲” 我将在树林中和夏冬的事情如数和白婆学了一遍,还有敖久霄后来出现救了我,整个过程一字不落。 白婆听后眉头蹙的越来越深,浑浊都眼里布满了担忧,她放下毛巾坐在我身边,沉声道:“这个夏冬真是不知死活!也不知道夏家的祖坟是不是没埋好,怎么这一代的孩子一个二个都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敖蟒君这次没有碰他,反而轻易的就放他离开了,您觉得这是什么意思呢?” 白婆不屑的轻哼了声,与我分析道:“还用得着蟒君出手吗?他今日搅乱了人家成婚就够他喝一壶了,蟒君是在给黄家面子,将仇留给他们自己报,所以这才没动他!” 要是这么说一切就都通了,敖久霄有仇必报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轻易饶了夏冬的,那次他只碰到了我的头发,双手硬生生的被掰折,这次能轻易放他走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白婆,您帮我分析一下我那个同学我总觉得他不像是随口说说那么简单,他能是和你们是一样的人吗?” 白婆沉思了一阵,在炕边拿过纸壳盒若有心事的卷了颗烟,烟雾缭绕时才缓缓开口道:“他不是我们这种但他不是普通人。” 我一头雾水,连忙问道:“什么意思?” “他叫什么名字?” “秦泽。” “秦秦”白婆眼神迷惑的念叨了几声,随后闭着眼睛缓慢有节奏的摇头,再睁开时眸子里一片震惊! “我竟然看不到他!” “看不到?” “嗯,看不到一片白雾一无所知。” “那您说索桥断了又是怎么回事呢?” - 第175章 索桥的源头 - 白婆猛吸了一口烟,眼睛随之半眯着和我解释道:“索桥是有来头的,为什么叫索桥呢?因为索和锁同音。” 锁? “那是要锁住谁吗?” 白婆神情凝重的点头,“没错,要说这个事情都得几十年了” 她的中指和拇指紧紧捏在一起,双腿有节奏的颤着,她将烟蒂丢掉后收起回忆,继续说道:“当年这条河和现在的不一样,以前水势比这要凶猛的多! 这些年村里规划挖出许多分支才降了一些水位,这条河曾经老是出事,在临近咱们村的交接点的位置,河船几乎一年至少翻一台,它吞进去的生命不计其数。 当时大家说是有水怪闹的,一传十十传百传越来越邪乎,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要献活祭给河怪,要干那些丧尽天良的事! 我的姥爷知道此事后连忙去阻止,他以前在村里很有威望,大家比较相信他的话,村长拜托他给出个注意。 这个索桥就是我姥爷当年做的,钢链条一共九九八十一根,通桥的木板整整一百零八块,还有木板拼凑起来从下面看是一道雕刻上去涂满朱砂的符咒。 ‘索’就是要锁住河下闹腾的冤魂和一切怪力乱神,也希望这是一条索道能让那些已经放下的冤魂往生极乐,这才封了索桥两个字。 虽然现在不讲究这么多说法,可几十年过去从没人敢扒索桥去建新桥,他们知道有的遗留的东西万万扒不得! 今日断了想必要出事了。” 听了白婆的讲述在联想秦泽的话感觉有那么一点互通,难怪白婆也说他不是一般的人,一眼就能看到桥下有东西! “那得怎么办啊?” “暂且先看看再说,蟒君保护这一方土地,我想他不会看着不管的。” 敖久霄? 他会管这件事吗? 那场雨一连下了三天三夜未停,村里发生了洪灾,河畔附近的居民全部受到了牵连,我们学校放假暂且安置那些无家可归受难的人。 白婆整日在家上香祈福,小三姨也是一样,每天早晨起来洗漱后就会去小屋子一待就是一天。 我和同学们互通电话确认彼此平安,尤其是程琪一打就是一个多小时,估计她是在家待的无聊坏了。 她这边刚结束,电话又响了起来。 我还以为是她有什么事情没说完,接起电话无奈的问道:“大小姐,你又怎么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我听着感觉有些不对劲儿,问道:“程琪?”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轻笑,对方鼻音很重声音泛哑的问道:“你刚才在和程琪通电话?” 男声? 我听着熟悉又陌生,试探的问道:“您是?” “秦泽。”说完,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好像要把肺子咳出来一样! 我握着电话的手一紧,心里满是疑问。他打电话过来干嘛呢?听声音好像生病了,有气无力的感觉。 我生硬的回道:“怎么了?” 他一边咳一边断断续续的问道:“你那晚几点到家的?” “不记得了。” - 第176章 有得有失 - 秦泽不信的轻笑,挖苦道:“梨楚,你心挺狠的呀?那么危险你说给我扔下就给我扔下了?” “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谴责我的?” “那倒也不是我想看看你是死是活,要是死了我好找人去找你的尸体。” 我冷笑了一声,这家伙说话可比宗绪乾损多了! “托你的福,好好活着呢!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我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对于秦泽总会让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好像他是有目的才来到这里的一样,他吊儿郎当的流氓气只是一种完美的伪装。 我对他的防备心越来越强,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情绪。 他被我逗笑,我们两个分别沉默了一阵,继续道:“那天救我们的那条蛇你认识?” 我矢口否认道:“不认识,谁会和蛇认识?” “也对,我就是随便问问,没事了,开学见。”说完,率先挂断了电话。 我隐隐不安,从那晚后七寸没再回来过,它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了?而且秦泽为何对七寸那么感兴趣呢? 我蹑手蹑脚走到小三姨单独的小屋子里,见她正闭着眼睛坐在蒲垫上打坐,我怕打扰她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等着。 没过一会儿她缓缓睁开了眼睛,从犀利的眼神中一下子能分辨出此时的她不是她,我低俯身子和她平视,轻声问道:“您是?” 小三姨面无表情声音浑厚的回道:“你直说便可。” “我想请你们帮我找一下七寸我担心它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了?” 小三姨垂下眼沉默了两秒,再次撩起眼帘后道:“它和绿银在一起,无事。” 听她这么说我的心才放下一些,连忙双手合十拜了拜,道:“麻烦您了。” 她继续道:“过几日有件事,帮与不帮你自己抉择。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有失就有得,你自己考虑清楚。”说完,便重新的闭上了眼睛。 我一头雾水愣在原地,刚刚这位大仙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有失就有得? 我完全没明白话中缘由,况且我现在轻易不会掺合小三姨的事情了,她想做什么都凭她的心,要是我觉得危险我就会和她一起,但也不会阻拦她不让她去做。 可刚刚的话明显是在说给我听,到底什么事儿是需要我来做抉择的呢? 我清楚的记得在我们第一次来白婆家的时候,白婆曾说过她看过香头,今日有贵客到。这也代表他们是可以预判未来之事,在那日提醒过后的第三天,我终于知道了话中的含义。 夏家着火了而且是雨中火! 天空下着瓢泼大雨,可一点也没耽误火势蔓延,左邻右舍挨得很近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有他们家被烧成了废墟。 当时村里好多人过去帮忙,可无论怎么救火就是停不下来,直到什么都不剩才肯作罢! 不过好在人没生命危险,只有夏冬左边一整条手臂烧伤,其余的人完好无损。 我在接到消息后立刻赶往夏家,我是想着接姨姥姥来这边住,总不能让她这么大岁数跟着他们居无定所。 - 第177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 我刚到夏家附近见周围的邻居围的水泄不通,在挤进去后我话还没来得及说,姨姥姥激动着上前狠狠的甩了我一个巴掌,她年龄大了没什么力气,可还是将我打的闭上眼睛缓了好久 仿佛那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我的心上,比让尖刀剜了一下还疼。 我缓缓睁开眼睛睫毛遮住泪意,故作平静的问了句,“姨姥姥,我是哪里做错了吗?” 她一只手拄着拐杖用力的点在地面发泄愤怒,撕心裂肺的吼道:“我当初就不该救你!要是没有你,我家也不会出这么多事!” 我低垂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怕的就是让姨姥姥认为救我是让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我怕她伤心怕她心寒,可如今还是这样的结果。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完全慌了神。 “姨姥姥,您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姨姥姥一把拉过夏倩倩到我面前,“你告诉她,她都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夏倩倩右手中握着一捆白鼠尾草,用白线将草捆成蜡烛似的圆柱体,这种白鼠尾草一般多见于国外女巫或者法老手中。 白鼠尾草有‘净化’的功效,她不伦不类神神叨叨的往我身上比划,淡灰色的烟雾扑面而来,对我来说这种味道有点呛,我忍不住往后仰着去躲。 她从头到脚顺时针滑了一大圈,不知怎么回事那些淡灰色的烟变成了滚滚黑烟,味道更加难闻呛人! 她还要朝我比划,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表情不悦的问道:“你闹够了没有?” 她得意的勾起唇角,反问道:“梨楚,你是不是心虚了?” “我心虚什么了?你不觉得你跟个小丑一样作秀的样子很让人恶心吗?” 她讥讽般轻笑,“我恶心?你对我们家下了诅咒,你不恶心?我们家着火就是你和吕小梅的事情! 你没看到烟雾变色了吗?大家可都看见了!还有我哥哥,你仗着他对你好,你就自大的有了那些乌七八糟的想法,你好狠的心啊! 先不说你是不是他妹妹,就算是外人你也不该这么绝情?他才二十岁你让他以后怎么活?” 一番无厘头的指责下来,我终于明白姨姥姥为何会对我说这样的话了 在我来之前夏倩倩一定没少班门弄斧,姨姥姥认为夏家走到今天这一步是我的原因?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对我指指点点,那套老掉牙的话又重新被拉出来说。 “大姨,当初就说这孩子是不祥之人,他们老梨家都不要她,爹妈也连夜跑了,也就你心好给捡回来了。” “是啊!这不就是典型的好心没好报吗?!” “你们不知道吗?蛇类都是冷血的,她哪里会记恩情,她只顾她自己!” 随后天空闪烁一道亮光,一道响雷劈下,大伙纷纷指着我说,“老天开眼,往这劈,邪祟在这!!!” 我沉默着看着众人,心里特别想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夏倩倩抱着肩膀高昂的抬着下巴,一副‘梨楚,你输了’的表情。 - 第178章 我把姨姥姥弄丢了 - 我上前试图去拉姨姥姥的手和她解释,她满眼嫌弃的甩开,眼睛通红的说道:“梨楚,从今天以后你和我们家没有关系了,你也不用记恩,我老了受不起你还来的恩情!你千不该万不该去碰夏冬,我就这一个孙子,你这是想让我死了以后闭不上眼睛啊!” 看着她痛心疾首的表情,鼻子一下子泛了酸我试图去解释,“姨姥姥,我没有” 她压根儿不想听,打断道:“够了!你敢说房子烧起来这事你一点也不知情吗?你敢拿小梅来对天发誓吗?!” 我愣在原地,我不敢 我确实不知道会着火,但夏冬会出事我一早就知道无论是敖久霄还是那晚得罪了迎亲的队伍,他的报应迟早会来。 姨姥姥见我迟疑的反应顿时心灰意冷,满眼失望的点了点头道:“我的孙儿弟女因为你全都遭了殃,这也算是我的报应了!梨楚,你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姨姥姥一边说一边激动着将我往人群外推,我死死站定住没有动,她气急着捶了我几下,我跟不知道疼一样任她打骂发泄。 住了一辈子的地方没有了,她心里应该很难过? 在我来之前已经做好了面对大舅妈的准备,没想到大舅妈陪夏冬去医院不在,而是姨姥姥却对我失望了 她嘴里一直在说,“你滚!你别在出现在我眼前!” 我哽咽着问,“我去哪儿啊!我来就是为了接你回去,房子没了你住哪啊?” 她打累了差点没摔倒,周围的邻居左右两旁扶着她的胳膊,她态度依旧强硬的吼道:“我住哪跟你没有关系,只要你滚就行!” 大家纷纷附和,赶人道:“走!怎么还有脸在这呢?” “是啊!把人家都坑惨了,还不知趣!” 周围冷嘲热讽的骂声不会让我心有任何波澜,唯独姨姥姥忍泪的表情让我红了眼睛。 无论我说什么她也不愿意在听,我隔着很远的地方对她微微鞠了一躬,之后转身在一片骂声中离开。 回去的这一路上眼泪不停的滚落,说是委屈还不那么贴切,感觉自己为数不多的亲人又被我弄丢了一个 爸妈不愿意要我,唯独她愿意,如今也恨我入骨了 我终于明白那日小三姨的话,有得有失让我自己衡量。 那天迎亲队伍不会轻易饶了夏冬,也许烧房子只是个开始,要不要帮夏冬变成了我的抉择,其实无论怎么算我都已经失了,我失去了姨姥姥 这就变成了一本良心账,我决定帮夏冬不是为了证明自己什么,只是不能让姨姥姥百年终老后闭不上眼睛,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回去以后我将敖久霄给我的钱全部拿了出来,仅留了一下部分作为我和小三姨的日常开支,其余的全部给了白婆。 白婆见我眼睛和脸红肿不堪,这会又把钱全部拿出来,神情担忧的问道:“出啥事了?她不跟你来?” 我强撑着笑了笑,回道:“白婆,夏家重新盖房子可能需要钱,您帮我给姨姥姥!” - 第179章 夏家怪事 - 白婆眉头越蹙越深,“到底怎么回事啊?” “姨姥姥对我失望了。” 白婆顿时了然,“她听信别人谗言了?” “嗯,她说她不想再看见我了。”说完,心里一委屈忍不住哭了,白婆一把把我揽进怀里,拍着我的背连连叹气劝道:“没事,好孩子,别哭。” 白婆身上有一股很浓重的檀香味,这味道让人安心,我发泄了一会才渐渐安定下来,鼻音很重的问道:“我该怎么帮助夏冬呢?” 白婆见我泪眼婆娑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先是一愣,一脸郑重的问道:“你真的想好了?” “嗯,想好了。” “这事就算你帮了,夏家人也不会记你的好,骂名也是你背,你不介意?” 我垂下眼想了想,“不介意,她心里能痛快就行。” “孩子,说实话我觉得你姨姥可不是不开事的人,你先别想那么多了,也许她不是真的怪你。夏家发生了这样的事,她总要做出点什么给外人看,你千万别着急上火,天气热再闹出病来!” 我清楚白婆只是在劝慰我,夏倩倩出事那次姨姥姥没舍得说我半句,而这次她能对我大打出手一定是心里积攒的怨恨太多了 - 白婆出去打探夏家最近的情况,毕竟村里是没有秘密的地方,谁家有点事儿根本瞒不住。 大家说在村里洪灾的时候夏家就已经开始发生怪事儿,我们大家住在村中是没有受到牵连的,单单夏家院子里有一口水井,井水突然上涨给夏家淹了,那一次损失惨重。 紧接着第二天院子里有一个小仓房,里面的杂物一夜之间莫名其妙的被扔到外面,好像遭人打劫了一般,可当晚家里门上的锁完好无损,并没有小偷进入的痕迹。 种种奇怪的事件并没有遭到夏家的重视,着火那天早晨七点多全家没有一个人醒来,按理说姨姥姥每早四五点钟就会起来,老人觉会比较少一些,大舅妈最晚也就六点多起来做早饭,而那天全家人好像昏迷了一般,怎么睡都睡不醒。 直到邻居发现夏家冒出黑烟,猜测是着火破门而入,那时候火势已经很大,夏冬的房门在里面锁着,当给他拽出来的时候整条手臂都已经烧黑了。 我突然想到那晚他丢石头砸那些黄鼠狼的时候用的就是左手而他还一口一个畜生的叫它们,白婆说那是最大的忌讳,不闹的天翻地覆是不可能罢休的! 想要解决这件事对我来说比登天还难,我只能靠白婆和小三姨来帮助,也许还有一丝转机的希望。 白婆说最好是能让夏冬来她这一趟,这样她能更好的跟那边沟通上,不然以夏倩倩在中间从中作梗,夏家是绝对不会主动找上门来的。 让夏冬过来是不可能了,这点基本上无法做到,他如今在医院,我过去一趟还是比较容易的。 商量一番后白婆交代我,“那晚上你去一趟,反正你也能够看到,如果真看到什么就好好跟人家沟通,看看怎么做对方能原谅他。” “那答应了以后夏冬要是不做呢?” - 第180章 探望夏冬 - 白婆怕是也了解夏冬的性子,对我说道:“他要不肯做只能你想想办法了,答应了不做也是不行的。” “那如果对方不肯原谅他呢?” “它们闹也闹了,更何况夏冬也遭到了报应,我这么心思应该不会太为难你。如果无论怎么都不行,只能请蟒君在从中调和了。” 敖久霄? 让他帮忙也许比求它们还难! “我晚上去看看!要想让夏冬同意还得趁着大舅妈不在,不然还真不好做。” 我在医院守了三天,发现每晚大舅妈都会在病房守夜,病房有一扇很大的玻璃窗,有次趁着大舅妈去厕所我站在窗边冲着夏冬笑。 夏冬疼的龇牙咧嘴,无意侧头看到我那一刻满眼震惊。 我双手放在耳边微微歪头,提示他等他睡觉的时候我再来,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便从窗旁离开了。 我躲在角落听到病房里的吵闹声,大舅妈连商量带哄的劝道:“妈妈不在这你可怎么办呀?我走了也不放心啊!” 夏冬极尽嘶吼的冲大舅妈喊道:“你天天在这我要烦死了,我就想安静一晚上不行吗?!” 大舅妈还是不放心,左右为难道:“可你上厕所怎么办啊?晚上都没人给你盖被子能行吗?” 夏冬不耐烦道:“有什么不行的?你走!现在就走!快走!” 大舅妈被他硬生生的赶了出来,一走三回头连连不舍的看着病房的门,她最宠溺这个儿子,这么被赶出来一定是不放心的。 我站在走廊的窗旁确认她离开医院大门才移动步子进入夏冬的病房,我转手将门关上,夏冬先是装作气愤的别过头,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 我来之前特意去买了些水果放在床头,忍着恶心一改平时的态度,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好点了吗?” 他气哄哄的不想看我,问道:“你来干什么?你不是很烦我吗?”不过没了那天的酒劲儿,也没有那晚那么变态了! 我像受气包一样低着头,一副任凭你打骂的模样,声音发颤的说道:“我听说你受伤了特意过来看看,你也知道大舅妈讨厌我,我不想惹麻烦在医院外面蹲三天了。” 我故意说的楚楚可怜,他一听我已经连着来了三天眸子里充满惊讶,连忙问道:“那你怎么不早点让我知道?” 当他问出这个话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他有时候思想还挺单纯的,给点甜头就能忘记以前的不愉快,这也可以叫做记吃不记打! “我想着你难受就别让你为难了,你好点了吗?现在还疼吗?” 他抿着嘴唇点了点头,“疼。”说完将胳膊举在我面前,“你帮我吹吹也许我能好点。” 呵呵! 难不成我吹的是仙气儿? 我强压下心里的烦躁像模像样的帮他吹胳膊,外面的天越来越黑,病房里静悄悄的除了呼声和夏冬粗重的喘息声,听不到任何喧哗。 我清楚的感受到他炙热的视线一直在我的脸上,有种想给我生吞一般的冲动。 “楚楚那男人是谁?你喜欢他吗?” 我身子僵了一下,眼神坦荡的看着他笑了笑,“别瞎说,你也看到了他不是人类他是我们得罪不起的神明。” - 第181章 劝说夏冬 - 夏冬是左手受了伤右手却完好无损,他用力的攥紧拳头,砸在床上愤怒道:“那他凭什么抱着你?他又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才不信他是什么狗屁神明!他是恶魔!” 我见他情绪激动连忙哄道:“夏冬哥,我来不是和你说这个事情的,你相信我吗?”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笑了,挑眉道:“你觉得我还能信你吗?你玩我玩的还不够吗?我就像抹布一样,你用得着我,我就是夏冬哥,你用不着我就把我丢在一旁,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考、虑、你、个、大、头、鬼!!!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像极了怨妇,在来安之前我想过他会骂我,没准儿激动了还得和我动动手,毕竟他是窝里横,跟亲人之间就像畜生一样没有感情可言! 没想到这会儿他会搞这一出,难道是知道来硬的不行,改为软的了? 我满脸自责的晃了晃他的手臂,微微嘟起唇委屈的说道:“我不敢,夏冬哥,我太害怕大舅妈和倩倩了,我真的怕了” 我在床下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腿,硬生生逼出些泪意,我一度认为自己不演员真挺可惜的。 夏冬一瞧我软了下来,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手忙脚乱的说道:“你怎么还哭了?你怕什么啊?有我在谁还敢欺负你不是?” 我假模假样的擦了擦眼泪,回道:“先别说这些糟心的事了,你还生病呢!夏冬哥,你觉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奇怪了,我害怕你还会出事,所以才鼓起勇气来找你的,我们之间吵吵闹闹的不重要,只要你人平安就好。” 夏冬疑惑的看着我,“你说什么奇怪?” “你还记得我们那晚遇到的事情吗?你觉得不觉得是” 他立刻狂躁的呵斥我,厌烦的说道:“倩倩一天整那些歪门邪道,怎么你也变成这样了?!” 我被他吼的一愣,呆呆的看着他不再说话。 他意识到自己音量高了,清了下嗓子过来牵我的手,柔声道:“楚楚,别瞎想,我命硬,那些畜生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我当时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死性不改说的就是他,人不都说不要欺负不会说话的动物,那并不能体现你多有能耐,早晚都给你找上来! 畜生长畜生短的没完没了,殊不知让他躺在这儿的就是他压根儿没瞧的起的! “夏冬哥,你还记得倩倩那次的事情吗?你觉得那是正常的情况吗?” 夏倩倩嘴里吐蛇可是他亲眼所见,我看他是忘了他妹妹当时的惨状了! 我见他表情有所变化连忙加码道:“有些东西你不能不信,况且倩倩说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跟你发誓我真的没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无论怎么吵怎么闹我也绝对不会拿你的性命开玩笑的!我这次来没有什么目的,只要你能好好活着就行,这样姨姥姥就不会生我的气了,你信我一次行吗?” 他垂眼想了一阵似乎被我说的心动了,拉着我的手放在他胸前嘴边噙着坏笑问道:“那我要答应你了,你得怎么报答我?” - 第182章 求饶 - 这人真有够不要脸,我保他命他跟我讲条件,当时我真想起身就走,可是为了姨姥姥我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你想怎么报答?” 他微微侧过脸,“你亲我一口,我考虑一下。” 我皮笑肉不笑的站起身,不断的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看着他蜡黄的肌肤深陷的五官,怎么也下不去嘴。 而就在这时病房的灯突然暗了下来,窗户被一阵狂风刮开,白色的窗帘随之飞舞,风声好似哭声呜咽,凉风瞬间灌入病房,屋内漆黑一片我们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他用力拉着我的手腕往他的方向一带,我失重差点没跌到他身上。 他声音着魔了一般催促道:“快点,给我看看你的诚意!” “别急,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强行挣脱开他的手,他身上那股馊味让我很难受,我匆匆忙忙抹黑跑出病房,出去以后发现其余病房的窗户处隐约透出亮光。 只有这一间病房没了电,我想去找护士问问怎么回事,刚路过楼梯处时看到墙面上折射出一个巨大的黑影,一晃而过感觉像是一个巨型老鼠的倒影。 我驻足在楼梯处额头渐渐渗出汗意,深吸了口气在心底给自己打气,随后出声问道:“敢问哪路仙家在此?” 墙上的黑色倒影左右晃了下头,胖胖的身体形态可掬,尖声尖气的问道:“小花儿是想参与此事?我若没记错当晚您可是被他欺负了的。” 听声音像是那晚胸前绑着红花的‘新郎’,既然见过渐渐消除了紧张,回道:“没错,不过还求您能饶他一命。” 他扬着语调不解的问道:“哦?这是为何呢?” “我不想他的家人难过,那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亲人。不然他的死活跟我没有关系。” 黑影了然一般像是回应似的点了点头,“可他搅我喜事,骂我全家,毁我功德这些怎么算呢?” “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做您才能消气,您想怎么算呢?”我将问题抛回给他。 墙上的黑影突然消失,面前出来一个青年男子,他微微弯着腰小眼睛细又长,整个脸也就巴掌那么大,嘴边两撇八字胡。 他笑的眯了眼,对我说道:“我无意为难你,当日蟒君将他留给我这人情我始终记得,你和蟒君什么关系我不知,但也不难猜测能让他亲自相救的人一定不是平类。” 看来有敖久霄的光环加身还是有作用的,他在提到蟒君两个字时会很恭敬的抱起拳冲着上方拜一拜。 他先是说尽了好话,随后话锋一转道:“不过这是我们的私人恩怨,你还是别插手了。” 我刚要继续求情,只听夏冬病房里一声惨叫,而周围行走的人却好像听不到一般,一脸麻木的来回穿行。 我心里着急但也清楚不搞定他回去也没用,只能昧着良心继续求饶道:“您能不能高抬贵手,他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 他一语戳破道:“刚才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要我说你为他做的够多了,他死不悔改错不在你。” - 第183章 绿银帮忙劝说 - 错当然不在我! 可世人的想法错就在我,姨姥姥也会将对我的恨最后埋入土里,永远不得原谅! “不如您惩罚我?那日是我先看到你们的,如果不是我过去了,他也不会出现在那里,他的错我来承担!” 面前的男人眯着眼睛疑惑的歪了下头,纳闷儿道:“蟒家可是最拎得清孰是孰非孰对孰错,怎么到你这儿你就拎不清个黑白了?” 听他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我是给敖久霄甚至整个蟒家丢人了?! 正想着身后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我们蟒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来说三道四了?” 我顺着声音回头一看,瞧着绿银正沉着一张小脸走到了我身边,似乎特意前来为我撑腰一般! 面前的男人嬉笑着对着绿银拱了拱手,绿银冷着脸礼貌的回了一礼。 男人皮笑肉不笑的继续道:“我们几大家族向来交好,没必要因为一个人伤了和气。” 绿银点头,“所言极是,不过你该闹也闹了,该收拾也收拾了,差不多得了!再闹大家也都不好看,不仅伤了和气还得损了你的道行,因为这点事儿犯不上。” 我听白婆说黄家报复心是最强的,当然也是最懂报恩的,他能让你瞬间一无所有,也能让你一夜暴富。 如今夏家已经一无所有,夏冬也伤了手臂跟个残废一样,也不算没得到惩罚。 男人瘪着嘴对绿银道:“众仙下凡尘世间,纵使安然乱无舟,苦尽甘来一念间,铁面无私一平收,这道理绿银不会不懂?” 绿银挺拔的身姿临危不乱的回道:“我们一直在解决水下邪物的事情,并没有天天混吃混喝只拿供奉不办事。 您要是救苦救难就不该执着于一个无名小辈身上,况且,我家君上不受上面管制,您也大可不必用规矩教条来压。 我家君上也有句名言不知你听过没有? ‘众人百般皆强求,一马平川任我收!’这样,今儿我托个大替您做个主,你看看留他一条狗命,我让他给您磕头认错,磕到您满意可好?” 绿银一口一个‘君上’,她说的正是敖久霄!看来小三姨有自己的缘分不假,但上面有一部分却是敖久霄的人。 绿银就是其中一个! 俩位大神交涉我自然不能多说话,不管怎么说我只是个小白人,面前这位不一定会给我面子,但是绿银的到来便不同了,他不会给绿银过多为难。 男人拱了拱手,道:“成,谁的面子不给我也得给蟒君面子,还麻烦拜托告诉蟒君我叫黄小海,以后在这地界儿望他多多照拂。” 绿银见他妥协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回礼道:“那是自然。” 之后我们来到病房,见病床上的夏冬已经跪在了地上,周围至少十多只黄鼠狼缠在他身上,有的把着他的双脚,有的禁锢他的双手,有两只骑在他的肩头按着头,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往地面按。 看不到它们的人,只能看到夏冬眼神麻木的磕头,每一下都十分用力,磕在地上‘咚咚’作响。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我刚才何必和他说那些恶心的话去讨好他,直接由它们武力解决不就好了! - 第184章 不苦 - 我站在一旁略显无情的看着夏冬,他们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怎么着都能留下他的狗命,只要人不死事情解决,其余的和我就没有关系了。 直到夏冬的额头流下鲜血,屋内腥味扑鼻黄小海才挥了挥手,细声细语道:“孩儿们,走!” 屋内数十只黑影乱窜随后消失不见,黄小海满意的勾起唇角道:“上次没来得及请你喝杯喜酒,改日去我洞府补上。” 绿银颔首,“有机会一定。” 黄小海高深莫测的看着我笑了笑,随后消失不见。 夏冬趴在地上完全没了力气,我想上前把他扶起来,绿银连忙阻止道:“找别人过来!别给你自己惹麻烦了!今天晚上的事夏冬不会记得,你也装作没来过。” “好。” 临走时我去护士台找了一名护士,道:“刚刚路过11号病房看到有人摔倒了,你们快去看看!” 护士听后紧张回道:“好,我这就过去。” 在回家的路上绿银一直陪在身侧,我深深吐了口气道:“早知道你能来,我就不用这么麻烦了。你最近跑哪里去了,好久没见你了。” 绿银表情凝重,同我说道:“水下面有东西在闹,所以没抽得出时间回去。今儿是君上让我过来的,他抽不开身没有办法亲自过来。”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瞧黄小海也很难搞,要是没有你估计我还得磨一会儿。” 绿银哼笑,“在这地界儿没人不知道君上的脾气,你没发现当我说完君上常说的话时他立刻就同意了吗?因为他赌不起,而且现在委屈些吃点亏还能在蟒家卖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众人百般皆强求,一马平川任我收! 这么狂妄的话,倒像是那家伙说出来的! “我听说七寸和你在一起?它还好吗?” 绿银点头忍笑道:“好着呢!它现在有任务在身,要是办好了功德簿上可是会记一大笔呢!” 我听着心里也跟着高兴,敖久霄经常说小七寸笨,没有灵性,要是做好了也能让别人开开眼! “你说的水下是十里河吗?索桥那边?” “没错。” “很危险吗?那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听白婆说以前下面有很多冤魂,是那些冤魂要上岸了吗?” 绿银思忖一下笑着回道:“这些你不用跟着掺合了,事情很快就会平息,知道的太多对你也没有好处。” 既然她这么说我没再多问,她一路将我护送到家才离开,到家后白婆连忙问我情况,我如实一一讲述一遍。 白婆感叹道:“解决了就好,对了,钱我给你姨姥送去了。” “她收了吗?” 白婆点了点头欲言又止没再说什么,只是劝慰我把心放开些,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缘分。见她如此举动我在心底猜测姨姥姥可能还是不想原谅我,甚至当着白婆的面说了些难听的话。 我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已经做完了,其余的事情就看缘分!虽然心里像是缺失了一块,但这种疼痛到不致死,人生不就是分分离离的一个过程吗? 晚上回到房间小三姨像看穿了我心事一般抱着我的胳膊,将头卡在我的颈窝,“别难过,有我。” 我忍着泪意笑着回道:“你现在越来越会哄人了。” 她如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眨的很慢,半晌说了句,“心疼。” “为什么心疼?” “娃苦。” 我微微摇了摇头一把揽她入怀,“我不苦,有你我怎么会苦” - 第185章 无赖换座位 - 大约又过了几天我接到任老师的电话,通知学校恢复上课。虽然索桥已经修好可短时间内没人再敢在上面走,白婆也嘱咐我在等等看看情况,所以我需要穿梭于小山林,上学比平时要多耗费些时间。 开学第一天同学们明显晒黑了一些,估计放这几天假没少在外面疯野。 早自习时秦泽拿着书包越过坐在外面的我一把丢在里面程琪的桌面上,此时程琪正在胡乱的往嘴里面塞东西,被突如其来的物品吓了一跳,反应了半天后扬起脸蹙眉问道:“你要干啥?” 秦泽脸上堆笑可眸子里却毫无笑意,轻声回道:“我想和你换个座位。”话中好似商量,可语气听起来倒像是命令,骨子里有一种尊贵的气质浑然天成。 程琪下意识看了我一眼并没有惯着他,‘腾’的起身拎起书包胳膊一轮丢到地上,“哥们儿,你在这做梦呢?!” 秦泽不气不急的弯腰捡起书包,用手弹了弹上面的灰。 宗绪乾坐在后面一脸嫌弃的用手挥着面前的空气,阴阳怪气的帮腔道:“哎呦!哪里来的脏东西?!”眼角时不时瞟向秦泽,敌意非常浓。 程琪不甘道:“你别以为别人怕你,我程琪会怕你!换座位?你这三年都别心思!离我们楚楚远点!” 班级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纷纷侧目投来目光看我们这边的热闹,有人在下面小声议论,“怎么回事儿啊?咋还吵起来了?” “听说秦泽想和梨楚一桌,程琪不干!” “秦泽?梨楚?他们俩什么情况?” “谁知道呢!秦楚不是和萧远是一对吗?” “难道你们忘了下大雨那晚?梨楚走了以后秦泽立马就追出去了,也许他们俩早就不正常了,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从最开始的窃窃私语到最后的明目张胆,我将那些话如数收入了耳中。 秦泽弯起嘴角眸子里露出危险的光来,对程琪道:“别不识抬举。” 程琪回以冷笑,歪头道:“不服你打我啊?” 我拉了下程琪的衣角让她坐回原位,转头看向秦泽语气清冷的回道:“要发疯就找别的地方发,别耽误我们,” 这时身后响起萧远的声音,他始终都是好好先生的表率不会发什么脾气,劝道:“别吵了,人家姑娘不愿意换你就回去!” 秦泽拎着书包双肩一耸,一副你不换是?不换老子也有办法的表情 他转身大步走到后面拉过他原本的书桌和椅子,直接横在我和右侧同学中间的过道上,单独拉出一排在我右手边坐了下来。 我满眼震惊的看着他胡闹,而他却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吊儿郎当的坐在我身边随后趴在桌子上睡觉。 班级里顿时炸开了过,那时候大家骨子里都有一些叛逆基因,只不过有的人敢表露而有的人不敢,面对比自己叛逆的选手,总会觉得他特别的酷! 我咬牙问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白皙的脸从肘窝露出来,一脸盛笑着回,“我要和你坐在一起。” “可我不想和你坐一起!” “没关系啊!我想就可以了,不需要你想。” - 第186章 冤家聚头 - 秦泽是魔头,全班级不,乃至全学校当时都是这么认为的! 他的脾气秉性太过我行我素,从不顾忌旁人的眼光,也不将尊师教条放在眼里,老师政教见到他没有不头疼的。 任老师左手端着保温杯,右手拿着木制的三角尺大步走进班级,原本吵闹的屋子瞬间安静下来,他刚将东西放到讲台上,一抬头看到过道里面多出一个人吓了一跳。 他惊讶着向后仰的表情,顿时惹得下面一阵忍笑 他疑惑的推了下脸上的近视眼镜,仔细看了半天才认出桌子上趴着的人是谁 “秦泽!你小子干什么玩意?!” 秦泽缓慢的从桌面爬起来,身子慵懒着靠在椅背上歪着头回道:“不干什么啊!坐这我能听课,我想坐这。” 任老师下意识将目光投向我,疑惑的眼神在我俩之间来回打量,我一脸坦荡坐的笔直,看我有什么用?跟我也没有关系! 任老师憋了半天才整出一句,“那你那你也不能坐在过道上啊?你让别的同学怎么走啊?” 秦泽不以为然,“从后门走呗!” “你赶紧!搬回去!”任老师大手一挥指向后面。 秦泽抱着手臂缓缓摇头,“我不,我就要坐着。” 要想知道那时候敢和老师反抗的人可不多,难怪这些学生都怕他 最后任老师实在没了办法,总不能一直僵持下去耽误大家上课,让右边的王猛暂时搬到秦泽原来的位置,秦泽坐在我右手过道旁的座位上,这才算了事。 咱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故意搞事情,搬过来后整整一节课认认真真的在听课,出奇的没有睡觉。 在上课期间程琪小声问道:“你和那孙子怎么回事呀?” “我俩能有什么事?” “那他这是闹哪一出啊?楚楚,我可告诉你,要是他追求你你不许答应,他连萧远一半不!十分之一都赶不上!” “别瞎说了,没有的事。” 程琪听后向后给萧远投以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后拿起包着数学书皮的小说认真啃了起来。 - 我们班级的座位是二四二,每周会向右两排一起轮换,当坐到中间四座时我彻底被秦泽和程琪夹在了中间,秦泽依旧每日将作业丢给严敏,严敏不声不响的帮他完成。 下午的时候风雨不误去球场打球,临走时还会问上一句,“你今天去不去看我?” 我懒得搭理他,甚至连一个字都不想跟他说。 程琪和宗绪乾这对冤家难得有一个鼻孔出气的时候,这次两人一致对外,顾名思义为了友情 我被他们几个包裹在中间整日要听无数的斗嘴声,无论上课下课耳根子没有清净的时候。 有天任老师回来说学校要举办一个迎新晚会,每个班级需要准备一个节目,这个事情让萧远协助文艺委员蒋诗诗一起组织一下,同学们顿时兴奋不已摩拳擦掌准备试试。 程琪这人比较爱凑热闹,听后激动的问道:“楚楚,我们一起报名?” 我果断摇头表示自己不感兴趣,“要参加你参加!” “哎呀!一起嘛!你长得好看,不表演个什么节目白瞎这张脸了!” - 第187章 剧本 - 对于露脸的事情,谁说破了天都没有用! 我宁愿有那个时间多刷些题,可能天生没有艺术细胞,骨子里的冷血和自私导致我也不愿意和别人合作,有内心往外的排斥。 程琪商量了我一下午我也没答应,她只好转攻宗绪乾萧远是班长作为表率自然逃不了,最后大约定下来十多个人,听说是要演一场舞台剧。 据说严敏的文学底蕴比较好,这次剧本交给她写,每天晚上晚自习去学校后楼的道具师排练。 萧远问我,“你真的不一起去玩玩?” “你们去!到时候我在下面给你们鼓掌加油。” 他从不为难我,只好点头作罢! 自从进入高中后,我们俩心里清楚彼此之间产生了一些透明的隔阂,主要原因在我这,是我在故意疏远他。 有天任老师叫我去他的办公室,我到了以后发现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在,敲了敲门后走了进去。 任老师憨笑着说,“梨楚来了,快坐。” “老师找我有事吗?” “嗯,有点,你知不知道成华杯?”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这是市里每年的数学竞赛,当然我们离的远你可能没了解,我看过你的成绩想让你去试试。” 我愣了下随后假笑着回道:“任老师,暂且不说我是不是年纪第一,淡淡就班级而言萧远比我更合适。” 任老师赞同的点了下头,目光一直在我的成绩表上停留,“的确,我准备让你们两个一起去。” 要是这样还好,我还以为这家伙又让着我,把唯一的名额让给了我只要萧远不故意让着我,其余的人我才不管,大家各凭实力没必要在继续谦让。 “那好。” 任老师放下手中的成绩表道:“你和萧远都是我和学校很看重的孩子,好好准备,现在这个阶段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我听出他话里话外在点我,面不改色道:“这话您不该跟我说,毕竟我从没做过逾越的事。” 任老师眸子一愣,尴尬的笑着点了点头,“我会给你创造学习条件的,放心!” 在和任老师聊完后我从办公室回到班级,正巧看到程琪在和严敏吵架,一堆人在中间拦着,程琪一脸气愤的往前冲一副要打人的架势。 我连忙小跑过去拉着她的胳膊问道:“怎么了?大早上火气这么大?” 程琪将手中一沓纸狠狠的丢在桌面上,“严敏你他吗写的是什么东西?我让你给我改了,你今天不改你看我打不打死你!” 严敏小小的个子坐在那里纹丝不动,表情强硬倔强道:“我为什么要改,一个玄幻故事不知碰到了谁的敏感心!” 程琪咬了咬牙,一脚踹在了她的课桌上将桌子踹翻,班级里姑娘们的尖叫尤为刺耳,男生们也都在一旁劝,“算了!都是同学吵什么啊!” 我拿起桌面的一沓纸一目十行的扫了眼,通篇什么内容没来得及看清,但清清楚楚看到两个字‘蛇女’。 程琪是因为这个人物设定而生气的? 她觉得严敏是在故意针对我所以在为我打抱不平?! - 第188章 蛇蝎美人 - 这时萧远和宗绪乾从外面有说有笑的走进来,一瞧我们的架势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宗绪乾呦呵道:“谁惹我大哥生气了这是?” 程琪将我手中那一沓子纸丢了过去,“你看看严敏写的什么东西!” 宗绪乾和萧远翻看了一遍,两个人的脸色没比程琪好看到哪里去。 宗绪乾看完冷笑了下,愤怒的将剧本当众撕个稀巴烂,阴阳怪气的骂道:“都说个子小的人心眼子多,我看你就是让心眼子给坠住了,所以才不长个?” 严敏脸色涨红起身争辩道:“我写的有什么问题?村里对蛇的传说数不胜数,怎么我就不能写了?!” 蒋诗诗在一旁一脸无辜的帮腔道:“我也觉得敏敏写的没问题啊!这个题材很新颖,比扒名着桥段有意思多了,我倒是挺喜欢的。” 宗绪乾看透一切似的憋了下嘴,点头道:“你们喜欢你们演,我是不玩了。”说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可程琪依旧不甘心,“不玩也不行,你们敢演这个节目我保证在台上给你们放窜天猴,蹦死你们信不信?” 听到这儿我没忍住笑了,程琪个子高可心态永远跟小朋友一样,见到老师进来我拉着她往座位走,她不服气的一直挣脱。 “听话!” “楚楚,她们太过分了!” “我无所谓,爱写什么写什么。” “傻子都知道她在写你!你干嘛无所谓?你不要总是这样行不行?大家在背后说你你不反驳,现在搬到台面上来了,你还是无动于衷!你以前帮宗绪乾打架的劲儿呢?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夏家房子被烧掉后外面对我的流言蜚语更多了,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不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人。 我不是不想反驳,不想去堵上她们的嘴,可是我堵得过来吗? 我只想平平稳稳的渡过这三年然后逃离这个地方,难道也是错了吗? 因为这件事程琪一直在和我闹情绪,可能是我无动于衷的表现让她失望了,她为了我出头我心里比谁都有数,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哄她。 她别扭着不与我眼神交汇,上课也不会像以前一样故意将胳膊支在我的桌面上,下课便从座位离开和宗绪乾一起去操场转圈。 连秦泽这位不怎么在班级的人都看出了不对劲,噙着笑调侃道:“小姐妹生气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就跟我牙尖嘴利,我听说了,严敏写那东西真的是在写你?” 他的表情虽然嬉笑,可眸子里的试探却是赤裸。 我挑眉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一脸苦恼,想了半天回道:“我觉得不是写你,不过她在隐喻你,你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是蛇女?” “是呢!我会吃人,你小心点。” 他凑近我身前不要脸的用力嗅了一下,噙着嘴角道:“不腥,香的!我最喜欢蛇了,比任何动物都要理智清醒这点和你挺像的,不过都说蛇蝎美人碰不得,也不知道你碰不碰得?” - 第189章 玄师 - “秦泽,你敢碰,我就敢毒死你。” 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瘪了瘪嘴道:“我不信。” “爱、信、不、信。” 因为和他斗了几句嘴的缘故,导致我们俩放学比别的同学晚出去几分钟,到学校门口见大家都没走,宗绪乾将小三姨抱在臂弯使出浑身解数在逗她笑。 我见白婆和小三姨的身影先是一愣,没想到这么晚她们会出现在这里。 萧远回头时正巧撞到我和秦泽一起走出来,眸光上下打量了一眼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我惊讶的问道:“白婆,你们怎么来了?” “我带着小梅去隔壁村办事,这刚回来她就吵着要来接你放学,反正我们回家也没别的事就在这等了会。” 程琪匆忙的背上书包,气囊囊的说道:“白婆我先走了,改天去家里探望您。”说完,骑上车子头也不回的离开。 白婆盯着她的背影出神几秒,随后将审视的目光投在秦泽身上。 我从宗绪乾怀里将小三姨接了过来,宗绪乾忍不住劝道:“好朋友哪有不吵嘴的,你明天主动给她个台阶她自然就下了!” “嗯,明天我和她道个歉就好了。” 宗绪乾嬉笑着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这才对嘛!因为外人伤了自家人的和气犯不上,程琪也是为你打抱不平,你别和她一样的。” 我怎么会不知道程琪是为了我好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小三姨在我怀里歪着头,胖乎乎的小手指着秦泽道:“玄师。” 当时我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只听着像是什么师,而秦泽面不改色的凑过来弯着手指摸了摸她肉嘟嘟的脸,问道:“你妹妹?真可爱。” 我懒得回他和宗绪乾萧远告别后,拉着白婆一起离开。 在路上白婆问了我和程琪的事,我简单说了些,白婆道:“程琪那孩子心思单纯,她还不懂这个世界上人心的险恶,不争、闭口何尝不是一种修行呢。” “这事也怨我,是我当时没有安抚好她的情绪。” “今儿和你一起出来的那个男孩就是秦泽?” 我点了下头,“嗯。” “小梅说他是玄师。” 我眼底闪过不解,问道:“那是什么?” “玄师也是降妖除魔的一种职业,不过与我们不同,他们更注重自己的修为,不靠任何外界的能力。那孩子的眼睛太深了,连我也看不透。” 秦泽? 玄师? 修行人? 我不可置信的摇头,坚决否认道:“不可能,他哪里有个修行人的样子?白婆,你和小三姨是不是高看他了?” 小三姨同样摆了下头,含糊的跟我说道:“是,他是,厉害。”说完,还赞扬的竖起了大拇指。 我惊诧着看向白婆,“真的吗?” 白婆慈爱的笑了笑,解释道:“不是所有修行的人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每个人不同,走的路表的法自然不同,我看你这个同学也是有两下子的,只不过我没想明白他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 第190章 不肯和好 - 之前我有猜测秦泽不是普通人,但要说他也是个驱邪降魔的‘师傅’我心里怎么这么不能接受呢? 他? 配吗? 也许是我对他的成见和偏见太深了,导致于他的优点我完全看不见,也可能是他高深莫测表面伪装的太好,成功的骗了我们所有的人。 第二天是程琪值日,我早早来到班级见她还没有来,便将班里卫生收拾了一遍。每次和她同组值日的是一个男生,叫王猛,他就是被秦泽无赖换座位到后面的那位同学。 王猛人如其名,身材又高又膀皮肤黝黑,不用用力低头都能清晰可见的双下巴,眼睛小小的眯成一条缝,梳着一头利索的短发。 今儿王猛也来迟了,他到的时候我几乎收拾完了,正准备去水房将脏水倒掉,他连忙丢下书包道:“我来!梨楚,你咋来这么早呢?” “嗯,我在家没事所以就过来了。” “程琪还没到呢?” “她可能路上有事耽搁了!她的活我已经干完了,你就把水倒掉就可以了。” 班级陆陆续续的来人,王猛拎着水桶出去,没一会儿听到他在走廊说,“你来了!梨楚已经帮你把活干完了!” 程琪不屑的声音响起,“切,用她多管闲事!” 她晃晃悠悠走进来后见我坐在位置上,略显慌张的别过脸别扭着不愿意和我说话,等她落座后我俩几乎同时开口 “我要换座位。” “别生气了。”话落,又变成了无尽的沉默。 她见我不再说话开始收拾桌面的物品,当她转身将一大摞书丢在萧远桌面上时,我拉着她的胳膊问道:“能不能别生气了?” “我没气,我和老宗一桌,还是让萧远过来!”说完,她甩着书包坐到了后面。 我以为哄哄她她就会消气,可这次和我想的不一样也许是严敏蒋诗诗她们依旧在准备节目的事情,她认为我应该让她们停止演出。 萧远来到班级后见程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时看了我一眼,随后问道:“你跑我那干嘛?” “你不是一直想和梨楚一桌么?作为朋友我得识趣不是?!”语气生硬夹杂着不满的哼笑。 程琪早已将他的东西收拾好,萧远搬了过来放在我旁边的桌面上后落座,我始终低头看书,从头到尾没抬起来过。 没想到程琪闹了一早上还是不肯罢休,走到蒋诗诗面前道:“你们那话剧我演了!” 宗绪乾蹙眉阻止道:“程琪,你别没完了啊!” 程琪回过头看向宗绪乾的方向,正巧与我的眸子撞上,她质问道:“你演不演?不演我就和你绝交!” 我回头给宗绪乾递了个眼神,让他答应程琪,这事对我来说没什么,可在她那里好像就是过不去了,既然这样别弄得大家都难做。 最后定下来她们还是原班人马,一切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他们每天晚自习去道具室排练,我听宗绪乾抱怨过几次剧情,蛇女是城中魔物干尽了坏事,最后挟持蒋诗诗,萧远和众人去营救她的狗血剧情。 - 第191章 保护你 - 分配角色中最可笑的是严敏倒是不爱出头,给自己安排了一个驱魔的巫婆角色,程琪做出了巨大牺牲戴上了假发扮演十恶不赦的蛇女 宗绪乾就厉害了,在里面扮演一朵‘至关重要’的花,从头到尾往角落一蹲,根本没有任何台词 他一直抱怨说他长得那么帅,当摆设不白瞎了吗? 距离迎新晚会还有些日子,有很多同学对他们羡慕不已,因为需要排练的同学不用上晚自习。 自从萧远搬过来后,秦泽又开始睡觉,整日昏昏沉沉的睡好像醒不过来一样,我当时还纳闷儿他哪来的那么多觉? 晚上都不睡的吗? 有天晚上任老师来到班级,站在门口抻着短粗的脖子左右巡视一圈,随后问道:“萧远不在班级?” 作为他的同桌我负责回道:“去排练了。” “哦,这样啊!梨楚你帮我叫一下他,我和你们俩说下下个月比赛的事。” 我只好起身,“嗯。” 往出走时秦泽一脸倦容的坐直身子,晃晃悠悠的起身跟着我出去,任老师见状伸出手给他拦了下来,问道:“你干啥去?” “尿尿。” 班级里不只是谁没忍住‘噗’的笑出了声,任老师略显头疼嫌弃的挥了挥手,“快去!挺帅个小伙子,说话这个脏!” 我们俩个一起离开见他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一直跟在我身侧,我好奇的问道:“你不去厕所了?” 他不耐烦的挑起眉,“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这是在保护你!” “保护我?” 莫名其妙! 在学校谁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我看他就是想趁机出来转一圈! 他催促道:“快走!天黑了,你眼睛瞪大点看着脚下!”说完,他迈着修长的双腿率先走下楼梯。 一路上他在前面双手懒散的插在口袋里,时不时踢一下路上的石子,看起来倒是悠然自在!我们穿过篮球场到后面闲置的三层楼前停下。 据说以前上学的孩子比较少这边才是主教学楼,后来有人捐了新的教学楼,这边便空了出来作为档案室和杂物室。 整栋楼显得有些旧是那种最老式的土砖房,秦泽在楼前站定抬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随后噙着嘴角说了句,“有趣。” “什么有趣?” 他收回视线摆了下头,“没事,走。” 刚一走进楼道便能闻到很重的下水道味难闻刺鼻,好多班级都在这边彩排,一楼吵闹声很重,之前听宗绪乾说过,楼下屋子又大又亮严敏非要去三楼,说是怕别的班级提前看到他们的剧情 顺着残破碎裂的楼梯我们直上三楼,不知是不是平时没人来的关系,越往上走腥味越重,那种腥就像是好久没换水的鱼缸,或者说蛇窝的味道。 不知为何我的心突然有点慌,一楼的窗户折射出许多亮光,可三楼确实漆黑一片,难道他们不在这儿? 我渐渐放慢脚步,秦泽在前面转过头问道:“害怕了?” “不怕。” “他们在前面。” “你怎么知道?” “猜的,跟住了。” - 第192章 严敏的鸡 - 没想到还真让秦泽猜对了,他们所在的排练室并不是教室,所以大门用厚重的铁皮包裹没露出一点光来。 在秦泽拉开门那一刹那,只见屋内除了微微烛光看不到任何灯光,好似是在特意营造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估计是我们突然开门吓了他们一跳,有个女生尖叫了一声,在慌乱中听到‘咕咕咕’的声音,面前有个黑影直奔着我飞来,还没等我看清是什么东西,秦泽动作敏捷的挡在我身前,伸出手一把抓住面前的黑影。 ‘咕咕咕’ 秦泽抓住后我才看见飞来的是一只鸡这地方怎么会有鸡? 我微微拍着胸脯顺气,秦泽十分得意的说道:“还好有我?” 萧远见状连忙跑过来神色担忧的问道:“没事?” “没事。” 秦泽单手握着鸡脖子转身递到我面前,故意逗我道:“你看看它的眼睛,好不好玩?” 屋内太黑了,我凑近一看这只鸡的一双眼睛没有瞳孔不说,两个眼珠竟然是白色的!刚刚奔着我们来的气势非常猛,这会儿在秦泽手里倒是老实许多连扑腾都懒得扑腾了。 我还从没见过这样的鸡,要说是巧合是不是有些牵强? “哪来的鸡啊?” 萧远解释道:“严敏带来的道具,她是巫婆手里时常抱着鸡”萧远说着将头低了下去似乎自己都有些说不下去的感觉。 “老师叫你过去一下,你这边完事了吗?” 萧远点头,“那我和你走!” 蒋诗诗连忙上前一步,阻止道:“萧远,我和你的台词还没对呢!” 萧远放下手中的物品,兴致恹恹的回道:“明天再说!” 秦泽这时将鸡暴戾的丢回严敏的方向,噙着嘴角略有嘲讽的意思道:“接着,巫婆!” 严敏深深的低下了头,一副羞愧不好意思去看秦泽的神态,竟然还有几分娇羞。 临走时我特意回头看了眼程琪,她身上披了一件绿色的披风,在她身后角落的窗帘旁我好像隐约看到了一个女孩,她扎着两个哪吒头两旁系着红缨,小脸肥嘟嘟的脸上挂着坏笑,有点像过年贴的年画娃娃。 不过仅一眼便消失不见,我以为是屋内的光线太暗自己看错了,没说什么便离开了彩排室。 第二日他们去排练后没过一会儿,班级的门便被踹开了,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我抬头正巧撞到严敏大步流星的朝我走来,她每天都会带着一个很大水壶,在她走到我桌前时拧开水瓶伸手一扬将里面的水如数浇到我头上。 她好像是泄愤,又好像是在反抗 冰凉的水顺着头发滴落到我刚写的卷面上,蓝色的油笔字迹一点点蕴开,只听身旁的秦泽骂了句,“你他吗疯了?” 我微微吸了口气,抬眼去看严敏气到涨红的脸,青春期的她脸上有许多红色痘痘,还有之前留下的痘印,黑色眼镜框卡在脸上,刘海前面出油打了绺。 我讥讽着哼笑了下,估计全班级她只敢跟我这样?!平时不是小豆包吗?谁得谁欺负一下都毫无怨言! 这会儿她泼了我一杯水,看起来倒是给她气的不成样子? - 第193章 鸡死了 - 他们曾经说我目不转睛盯着人看时,会让人觉得高高在上,胸有成竹将猎物拿下或碾压的气势。 我用手背慢条斯理的将脸上的水迹抹掉,拿起桌面的水杯起身对着严敏的脸泼了过去。 她后退一大步想要躲,身子却撞在后面的桌角上没有躲开,此时狼狈的样子并没有比我好到哪里去。 “梨楚!”她气得跳脚,不停的用手擦拭脸上的水。 我弯起唇角眸底一片寒意,一字一句道:“这杯水是还你的,不用谢了!” 她疯了般扑上前双手紧紧的抓住我校服的衣领,身体被她拽的左右摇晃,没想到她还挺有劲儿的。 萧远和宗绪乾紧随其后跑回班级,看到我们俩撕扯在一起二话不说上前拉架,宗绪乾警告道:“严敏,你他妈别太过分了!” 严敏才不管周围人说什么,激动着朝我喊道:“你要不要这么小人?难怪大家都说你是怪物,你可真让我恶心!” “我怎么了?” 此时秦泽一把捏住她拽着衣服的手,我垂下眼清晰的看到他的手在微微加力,严敏脸部表情慢慢开始变得狰狞,她吃痛的咬着嘴唇,小小的眼睛里通红一片。 “给她道歉。”秦泽眼底蕴着怒意道。 眼看严敏就要哭了出来,可神态依旧是那么的倔强,班级同学屏息凝神看着这场闹剧谁也不敢出声。 我身体向后挣了下将她和秦泽的手同时甩掉,严敏皮肤算白,手在拿下去时见被秦泽捏过的地方通红一片,可想而知他刚刚用了多大的力气。 “我凭什么道歉?!梨楚就是妖怪难道你们不知道吗?是她咬死了我的鸡!” 鸡? “我从昨晚走了就没再去过排练室,你的鸡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还敢说不是你!你看看这是什么?” 她挥手丢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砸到脸上的时候有些疼,导致我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那块东西落到桌面‘嗒’一声,大家抻着脖子看了过来,是一块已经没了水份干巴巴的深绿色蛇皮,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秦泽下意识看向我,目光中明显有探寻的意味。 “这是什么?”我问。 严敏指着我冷笑道:“明知故问?你敢说你不知道是什么?这是鸡旁留下的,你就是记恨我写了蛇女,你认为蛇女是在写你,所以你变身来报复我!” 我被她的逻辑逗笑向前一步逼近她,微微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道:“变身?!你当我是孙悟空呢?瞪大你的眼睛看好了,你的这块皮和我到底有没有关系!” 我将手放置在领口的拉锁上面,大家眸子里除了恐惧还有一丝丝的兴奋。在我动手要向下的时候,萧远沉着脸上前不管不顾的撞开严敏,一把拉过我的手阻止道:“没必要给他们证明什么,信你的人自然信你。”说完转身看向严敏,“鸡死了可以再买一只,可无缘无故冤枉同学就是你的不对了! 梨楚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希望你以后少用那些不恰当的词语来形容她,大家都是同学闹的太难堪也不好,你说呢?” - 第194章 不断死掉的鸡 - 严敏平时看起来闷声不响,今儿像是开了水闸的堤坝,胸膛里装满子弹,谁说她她便把枪口指向谁! “大家瞧啊!我们的好班长开始怜香惜玉了?你别以为你是班长就可以帮梨楚掩盖她所做的龌龊事儿! 你们处对象的事人尽皆知,你当然护着她了! 我的鸡不是普普通通的鸡!你以为是随随便便花点钱就能买到的吗?!” 话到一半,她见秦泽徒然变冷的目光,明显气势不足临时改口道:“梨楚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证明不是你做的!” 同学们的目光立刻转到我和萧远身上,向来这些隐晦的小秘密大家只会背地里讨论,没想到严敏就这样赤裸裸的轻易搬到了台面上,所有人都等着我们俩开始辩解。 他们越想听什么,我也不想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你要这样空口无凭什么话都敢说,那就当事情是我做的!” 严敏没想到我会当众耍无赖,挂不住面子扬声道:“你会付出代价的!” “随时奉陪。” - 在那场闹剧后,严敏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 若是再有人欺负她或者故意逗她,以前连头也不敢抬,如今学会了绝地反击。除了依旧会帮秦泽写作业并且没有怨言以外,她没再把任何人放进过眼里。 大约过了几天,宗绪乾一脸愁容站在一旁等我放学一起走,我看出他有话想说也没拒绝。 等出了学校大门后我才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眼底满是焦虑,“梨楚,我们好像惹麻烦了!” 我停下脚步望向他,“什么麻烦?” “还不是严敏! 当时她的鸡死了不是找你麻烦了么!没想到第二天她又抱来一只,我也搞不明白她是不是有什么执念,每次非得要抱着一只鸡! 可没想到第二日去彩排时发现鸡又死在了彩排室,我还以为她还会去找你闹,可是没有,她拿着一把铁锹把那只鸡埋在了后院。 第三日还是一样…然后隔天还是会死,死了她就埋在后院再去买新的,周而复始! 不过有一点严敏没有撒谎,那鸡好像是被蛇咬死的,而且每次都会留下一块蛇皮。你说我们是不是得罪谁了?” ‘得罪’这两个字让我的脑海里快速想到了敖久霄,不过想归想我敢肯定这件事情与他无关! 单凭我对他的了解,无论再怎么着他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去为难吓唬几个学生。 那这条蛇会是…? 这时我脑海里隐约出现第一次去彩排时看到的那位长得很像年画娃娃的小朋友,当时留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刻,仅有一面之缘再也没见过。 按照这样戏虐的手段来看,也像是小孩子调皮捣蛋的杰作! “严敏今天又把鸡放在彩排室了?” 他点了点头道:“没错。” 我回头望着学校大门思忖一阵,“你把钥匙给我,我去看看!” “你去?!快别闹了,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你们三个天天在那彩排,这个隐患不除我也没办法心安,如果白天过去要是被严敏知道又要说她鸡的死是我变身做的了!正好现在有时间,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 第195章 灵花 - 宗绪乾和我商量着要不然先回去找白婆和小三姨,我倒觉得没什么大事儿,自己可以独自过去瞧一瞧,我要是解决不了回去再和她们说。 我拿着他的钥匙折返回了学校,废弃的教学楼一楼大门长年不锁,我直接摸索着上了三楼,拿着钥匙插进孔内后,原本反风平浪静的走廊内刮来一阵阴风,使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打开门后见里面光线昏暗,在门附近找了半天开灯的壁火,找到后发现并没有通电,我记得上次他们有点蜡烛,找到烛台后屋子里才泛出微微暗黄的光亮来。 “咕咕咕” 偌大的储物室物品摆放杂乱到处都是,听到了鸡的叫声却没有看到它所在的位置,找了半天才在一张扇着白布的桌后找到了它。 它浑身通黑鸡冠血红,一双圆眼睛上有一层白膜,跟第一次看到的那只鸡有点像,但若是懂得话就会发现它们根本不同! 第一次看到的那只鸡瞳孔呈白色像水晶一般剔透,整只鸡的状态更加是气宇轩昂,而现在这只鸡好像生病了,所以眼球外面才长了一层薄薄的白膜,状态也有些病恹恹的,两只长得虽像可本质上却有很大的区别! 我将它抱在怀里,它还算听话一动不动甚至在发抖,“小家伙原来你在这呀!你还活着就好,自己藏好了哦!”说完,感觉它抖的越来越厉害,我以为它是怕人连忙放回原位。 我在屋内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蛇类,想想也正常,若是屋内有蛇他们排练这么久早就应该发现了。 在打算离开前我熄灭蜡烛,下意识看向窗帘的方向,见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多出来个小孩,我心一紧仿佛被一只大手用力捏了一下。 这不正是那天的年画娃娃么? 她头上的哪吒头系着红绸带特别亮眼,她微微将头一歪,我还没等开口,她噗通一下跪了下来。 我震惊着后退一大步,左右看看屋内并没有其余的人,她为什么要跪我? 我试探着向前走了两步,声音不大的问道:“你是?” “您不认识我。” “哦,那你快别跪着了,起来说话!” 我潜意识觉得她挺无害的,撞着胆子走到了她面前蹲下身子与她平时,“你是人还是?” 她摇了摇头,小脸因兴奋红扑扑的,“我不是人,也不是鬼。” “那你是什么?” “我叫灵花,蟒灵花。” 我恍然大悟的点了下头,继续问道:“蟒家的小仙子?” 她有些恐惧的摆了摆手,解释道:“称不上,称不上!在您面前我就是个小辈儿!” “呃” 她这么说倒是弄得我有些尴尬! 离近一看这娃儿长得是真水灵,圆圆的小脸配着一个尖下壳儿,眼睛很长但一点也不小,唇红齿白,腰肢部分特别细,感觉自己一只手都能握得住她的小腰。 “那些鸡是你弄死的?” 她的笑容立刻从脸上消失,两条毛发稀疏的眉毛拧成一股结,语气里充满了委屈道:“您竟然是这么认为的?” - 第196章 自导自演的戏 - 我见面前这小家伙生气了,瘪着小嘴不甘的样子心下不好,连忙说道:“我不是这么认为,只是想问问你” 她的思维极其跳跃,这会儿问道:“老祖宗,我能坐了吗?” 老祖宗? 这是从哪里来的辈分?!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她盘着小腿大大咧咧的坐在地面,歪着头表情倔强的和我说道:“才不是我呢!我只是喜欢吃鸡蛋我每天在这等着想看看有没有鸡蛋吃可从来没碰过鸡。” 嗯??? 这是公鸡哪来的蛋? 不过看她足够气愤的小表情,我还是别将这事儿说破了!不然估计能原地气炸了! 我被她逗笑,忍不住伸手摸了下她头上的小丸子,“你喜欢吃鸡蛋啊?那你跟我回家,我家里有。” 她顿时眼前一亮,兴奋道:“真的?!” “真的。” 在我看来七寸已经很有灵性了,可是依旧还没有化成人形。这小家伙虽然看着小,不出意外能力一定在七寸之上,目前来说我根本得罪不起。 再说,她天真的小样我打心眼儿里喜欢,性格也开朗调皮招人怜爱。 “那我要跟你回家,以后我就跟着老祖宗了!” 我干笑了两声,“你叫我梨楚就行,不用这样我受不起。” “受得起,受得起!” 临走时我特意看了眼蜡烛和鸡,它完好无损的伏在桌下,我才放心的将大门锁上带着灵花离开,在路上我问她,“你天天在这守着有没有人看到是谁弄死了鸡?” 灵花下巴一拧,不忿道:“哼,还不是那个丫头自导自演的戏!” “自导自演?” 她认真的点了点头,“是呀!戴眼镜的那个,每天早晨过来晚上又装模作样的去埋掉!” “严敏?!” 她不耐烦的挥了下手,“不知道叫什么,反正就是她。” 真没想到严敏竟然还有这个心思呢? 要说第一次她是为了找我麻烦,这么做可以理解,可之后她再也没找过我麻烦,为何还要继续下去呢? 我左思右想还是没想琢磨透她的目的是什么还有蛇皮呢?也是她放上去的? 我收起思绪对灵花问道:“那你在这除了等鸡蛋,平时还做什么呢?” “保护你呀!君上让我别靠你太近,说你看到我会害怕的,所以我没事干就去看他们演戏。” 我听后脸部表情立即垮掉,这小家伙竟然也是敖久霄的小监视!!! 她见我半天没说话飘到我的面前,瞪着眼睛仔细观摩我的脸,问道:“老祖宗,您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我摆了下手,心虚的回道:“没有,没事。” 到家后刚进白婆的屋子,白婆立马敏感的察觉出了什么,眼神看着我身旁空荡荡的地面问道:“有小仙跟你回来了?” “嗯,学校里碰到的。” 白婆慈爱的笑了笑,哑声道:“来了就是缘分,薄酒素菜跟着吃一些!” 她拽着我的裤脚,粉嫩嫩的小舌头舔着唇边双眼充满渴望的问道:“老祖宗,您不是说有鸡蛋吗?” “我去给你煮,你等会儿。” “不用煮,生的就行!” 生的也行? 这会儿绿银突然出来,原本手舞足蹈的灵花一下子老实下来,嗖的躲到我的身后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 第197章 富二代 - 绿银时常冷着脸几乎没有笑模样,连我看到她有时都会感到莫名紧张。 “灵花!过来!”绿银沉声命令道。 灵花深深垂着头,迈着小碎步到绿银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姑姑” 我被这辈分给搞乱了,她叫我老祖宗叫绿银姑姑那我是绿银的什么?我一度怀疑这小东西分不清辈分在这瞎叫呢! 灵花表现的特别乖巧,可绿银并没有想要放过她的意思,严厉道:“谁准你到处要吃的?” “老祖宗答应给我的”说完,水灵灵的眼睛看向我祈求帮助。 我不是不想帮她说话,只不过此时绿银的表情太可怕了! “君上说过什么你都忘了是吗?” 她两只小手在身前不停的搅啊搅,放弃挣扎小声咕哝道:“灵花错了。” “哪里错了!” “不该随意现身,不能馋嘴。” 我一瞧灵花委屈的快哭了,连忙鼓足勇气解围道:“是我找到的她,跟她没有关系,而且几个鸡蛋而已,你就别说她了。” 绿银看了我一眼,愁眉不展道:“我这小侄女皮的狠,不好好管她她敢上天,您快好好吃饭!”说完又恢复严厉的表情对灵花道:“跟我去罚跪!” “哦。”灵花就这样垂头丧气的跟绿银离开,绿银走时望向里面说了句,“家里小辈胡闹,是我管束不严,让各位看笑话了,多有打扰。” 我猜这些话是她说给白婆家的仙家听的,说完白婆供奉的屋内传来一阵笑声,像是长辈对小辈的那种慈爱。 我将刚刚的事情讲给白婆听,白婆笑的合不拢嘴,“这小家伙怪有意思的,不过有点规矩也是对的,不然修邪了可就不好了。” “还有修邪的?” “那怎么没有呢?人还得分好人坏人呢!” “您说的也在理,一会儿我偷偷给她送两颗蛋!我瞧着她是真的喜欢。” “行。对了,夏家房子开始建了,估计很快就能搬回去了,你姨姥姥那边你就别跟着惦记了。” 听到这我低下头嗯了声,没在接话说什么。 等晚上我洗漱后回去见灵花笔直的跪在小三姨供奉的屋子里,我拿着碗装了几颗生鸡蛋放在她面前,她见到我后瘪着嘴哭了,而且越哭越邪乎。 我手无足措的劝她哄她,哄了半天才算止住眼泪儿。 我看到绿银在外面,不过这次她没有进来阻止我给她送鸡蛋,估计罚她跪着绿银心里也是心疼的! 长辈都是这样,不教训不是,教训了自己还心疼。 后来我才知道灵花不是修为有多高只是身份高贵,生来就要比七寸它们更容易获得人身。听说她的父母都是蟒家的大将,立下不少汗马功劳那种,所以她生来就集于万千宠爱,性子特别跳脱,不像七寸它们是一步一个脚印爬上来的,自然不懂人间疾苦,所以这种很容易修歪。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她有点像人间的富二代,大抵是这个意思。 灵花有了鸡蛋便喜笑开颜,吃完黏了我一会儿便缩在小三姨身旁睡了。 - 第198章 失火 - 深夜时我睡不着和绿银聊了聊,她的意思是让灵花留在我身边,这样我的安全能得到保障,灵花也能离她这个姑姑近一些以便约束。 我自然没什么意见,再说她们怎么安排什么时候轮到我来指手画脚了?我挺喜欢灵花,她身上有我和小三姨都没有的肆意和洒脱,这是被宠的孩子独有的礼物。 第二日灵花跟我去学校,反正大家也看不到她。到了学校见门口围着好多人,校领导在和门卫大爷聊着什么,路过的学生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低着头静悄悄的往里面走。 我刚走到就被叫住了,没注意到任老师也在其中,他对着我招了招手,“梨楚,你等下。” “怎么了?任老师。” 他的表情不怎么好看,周围校领导的目光赤裸的打量着我,门卫大爷确认般的对他们点了下头。 任老师走过来压低声音问道:“你昨晚是不是去后楼了?” 我没注意到灵花已经不在我身旁,一心想着如何对付眼前的事情,没过一会她突然闪现出来,提醒道:“老祖宗,后楼昨晚着火了。” 着火了?! 我在脑子里快速转了几秒,昨晚在走时我确定将蜡烛全部吹灭才离开,去后楼的事情一定是瞒不住,索性坦白要好些! “嗯。去了。” 任老师回头看了眼校领导,继续问道:“后楼昨晚着火了,你知情吗?”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走的时候并没有着火。” 我们的政教主任叫姓管,大伙儿背地里都叫他‘管的宽’!他简直就是恶魔般的存在,管天管地没有他不管的事情,学生们看到他都跟耗子看了猫一样,撒腿就跑! ‘管的宽’管主任声貌并威朝我喊道:“梨楚~!你这次可惹大祸了,你知不知道?” 相比之下显得任老师说话足够委婉,至少他没有将这个帽子直接扣在我的头上。 任老师态度憨厚的回道:“管主任,您瞧事情还没查清楚呢!您先别这么说孩子。” “孩子?你见过将近一米七的孩子?他们这些小青年最爱给我惹祸!连火都敢玩,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校长在一旁双手背在身后倒是没说什么,我跟着任老师和管主任来到了校长办公室,任老师跟我站在一起,小声对我提醒道:“你实话实说,是你做的你承认,不是你做的你也别害怕,该怎么回事就怎么回事!” 我点了点头,看着校长方向说道:“我昨天晚上放学是去了后楼,但是我什么也没做,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对于着火的事情我并不知情。” 校长沉思,管主任横眉竖目的问道:“你去后楼干什么?你不要以为你学习好学校就会包容你,品学兼优品字可是在前面的!” “我去看鸡。” 这会儿校长惊诧的抬起头,问道:“什么鸡?” “同学们在三楼排练,道具中有一只鸡,我听说那鸡每次都活不到第二天,所以想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回答后任老师点头哈腰的接话道:“校长这事我知道,因为一只鸡几个同学还闹了些小矛盾,我可以作证梨楚在班级里是很听话的孩子,平时不惹事也不爱说话,她是绝对不可能故意放火的。” - 第199章 顶罪 - 在我人生感激列表中任老师绝对算一个,他在我成长的路上给了我很多很多的帮助,尤其是这次事件他无条件的选择了相信我。 管主任在校长耳畔建议道:“我觉得还是叫她家长过来!这可不是小事,不通知家长怕是不行。” 听到这儿我不悦的沉下脸,道:“我没有家长。” 管主任嗷的一嗓子,脸红脖子粗的质问道:“那你是石头缝蹦出来的?!” “死了。” 任老师在下面推了我一下,示意我少说几句。 校长是一个老头,头发都白了,身子骨很瘦但很硬朗精神头也足,双眼透着精明。 他想了一会问道:“据调查是烛台倒了导致失火,你确定你走的时候蜡烛是灭的?” “没错。” “那就奇怪了,门卫老张说你是最后一个离开学校的学生,在你之后他就锁上大门了。” 校长的意思无非就是除了我,不可能有第二个人。 正聊着门口响起敲门声,校长喊了声‘进’后,见秦泽推开门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 管主任问道:“你什么事?” 秦泽站在我身边书包吊儿郎当的挂在肩上,回道:“火是我弄得,跟梨楚没关系!多少钱我赔!” 我震惊的侧过头去看他,心里琢磨着在我之后他也去后楼了? 管主任和校长的脸色顿时难看下来,管主任出奇开恩的提醒道:“不是你做的你可不要瞎说!” 那副紧张的样子好像很怕秦泽承认一样! 谁知秦泽根本没有顺着他递的台阶下来,继续道:“瞎说什么了?本来就不是梨楚弄的。” 校长刚要开口说话,门口再次响起了敲门声,萧远急急忙忙推门而入环视一圈屋内的情况,和我们站在一排对校长道:“校长,主任,老师,我来认错,火跟梨楚没关系。” 校长一怔,随后指着萧远突然笑了,“你们俩个小孩还会英雄救美了?那你们说说!火是怎么燃起来的?” 秦泽:“抽烟。” 萧远:“烛台。” 他们俩几乎异口同声,说完互相对视了一眼,萧远是说对了,可我确定不是他,他只不过是太聪明,心知除了烛台不可能还有燃火点! 任老师当时气的差点没动手,焦虑的喊道:“祖宗们,你们俩就别跟着掺和了!该回哪儿回哪去!” 校长见多识广这点事情他不会看不透,他对我问道:“梨楚,你觉得是他们俩谁呢?” 我挺直腰板回道:“谁也不是,他们只是来帮我顶罪的。” 管主任指了指我,恶狠狠道:“你知道就好!” “可是我没做,您不该冤枉我。” 管主任:“不是你,还能是闹鬼了不成!” 灵花趴在我耳边嘟嘟嘟的说了一些,我挑重点听了点,心中有底的笑着回道:“您别说,还真是闹鬼了。” 管主任气的吹胡子瞪眼,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在这胡说什么!” “这件事起源就是一只鸡,您就不想知道鸡是谁的吗?” “你别告诉我你的意思是鸡烧了房子?” - 第200章 对质 - 我见管的宽一直避开我所问的问题,心里更加有数了,对校长道:“鸡是我班一个同学严敏的,严敏是管主任的外甥女。 管主任为何不叫她过来问问,她为何每天起早来学校偷偷杀鸡,弄出一些鬼神之论? 如果我不是好奇为何每天鸡都会死,我是绝对不会去储物室!那这场火就不可能跟我有关系!” 任老师和校长同时震惊的看向管主任,神态中透露出他们并不知道管主任还有个外甥女在学校,而这件事情也牵连到了他这个‘外甥女’。 严敏和管主任的关系是灵花刚刚告诉我的,他现在急切想把纵火犯的头衔扣在我的头上,不难让我联想他是为了保人! 在我戳破这层关系后,校长沉下脸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多出来个外甥女了?” 他额头渗出冷汗,磕磕巴巴道:“远方家的。” 校长看向我问道:“什么鬼神论?” “严敏之前找过我,说我杀了她的鸡,可我并没有做过。 昨天听同学说每天去排练发现鸡都会死,我出于好奇想看看为什么活不过一晚,可我去的时候鸡好好的活着,我走的时候烛台也是灭的。 你们不信可以问一下门卫张大爷,严敏是不是比普通学生要早到学校,还可以问问班级每天早来打扫卫生的值日生,有没有看见严敏早来的身影,如果没看见她在班级的话,那她去哪了?是不是去杀鸡,弄些鬼神论来吓唬同学?泼我脏水?” 我无法说是灵花告诉我严敏杀了鸡,说了他们也不会信,只能用这种方法来证明我话的真假。 任老师对萧远使了个眼色,“你去把这周的值日生都带来。” 秦泽主动道:“那我去叫张大爷!” 任老师点头答应,随后跟校长和主任道:“严敏也是我班级的孩子,我一定一视同仁,做过的该接受惩罚,没做过的也不能冤枉是?” 管主任脸色铁青的点了下头,“那是。” 没过一会儿校长室堆满了人,严敏穿着一件黑色运动服出现在其中,她一直盯着管主任看,而管主任避嫌似的并没有与她有任何眼神交汇。 秦泽对张大爷问道:“您给瞧瞧这些人里有没有谁每天来的特别早?” 张大爷呦呵一笑,一副不想得罪人的嘴脸回道:“这些孩子都长得差不多,我可不记得了。” 秦泽收起笑脸一把揽过张大爷的肩膀,他个子本就高要比张大爷高出半头,逼着张大爷对那些学生一一看去。 “您在好好看看呢?你记梨楚不是记得听清楚的?” 张大爷尴尬着满脸堆笑,假模假样的又看了一圈道:“真记不得了!” 这时校长发了话,“老张,这点事要是记不得,不如就回家养老!” 张大爷身子一震,这才仔仔细细看了过去,到严敏面前时她将头低了下去,不过张大爷还是指着她道:“这丫头我记得,每天来的很早说是要早读,很勤奋的。” - 第201章 和好 - 门卫张大爷话音一落,屋内的目光全部投向严敏。 人群中只有我和萧远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任老师对班级同学问道:“你们每天值日的时候见过严敏到班级吗?” 同学们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脸茫然的互相看了看随后摇头道:“没有。” 任老师严厉着提高音量,“别!还九呢!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哪来的?” 大家眼底溢出惊恐从没见过任老师如此大动肝火,集体摇头道:“没见过。” 这时严敏抬起头来,眼底闪过一丝慌张解释道:“我来的早是在操场背单词,来的早也不能证明火是我放的啊?火不是晚上着起来的吗?” 我清楚的看到管主任恨铁不成钢的别过脸,胸前微微起伏就差没指着她骂蠢货了! 秦泽走到严敏面前歪着头饶有兴趣的问道:“谁说你放火了?你这是不打自招了吗?再说,你是怎么知道火什么时候燃起来的?大家都知道这事吗?” 班级的同学纷纷摇头,道:“不知道啊!听说着火了,不过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萧远附和道:“我也只是听说梨楚被带到这里,其余的细节我也不太清楚。” 我看着校长和管主任道:“我想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我和同学们还得回班级上课,不打扰领导们调查真相了。” 校长点头表示我和其余的人可以离开,任老师也对大家道:“回去都,严敏你留下!其余的人回到班级不要瞎说话,听到了没?!” 大家纷纷应和,在离开时我和严敏擦肩而过,我笑着对她道:“恭喜你自食恶果。” 她咬了咬牙,一脸不甘的警告道:“你不要在这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说完,我们一起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出去以后发现门口等着的人更多,程琪压在宗绪乾身上抻着脖子往里面看,在我们出去时她着急的上前问道:“怎么样了?校长怎么说?” 我装作愁闷道:“开除了,以后你不用看着我烦了。” 她眼眶渐红,一拳捶在我胸口吼道:“我什么时候烦你了!我还能真跟你生气呀!我是准备潜伏进去,演出的时候给大家来个反转,不按照她写的剧本演给你出口恶气,我怎么就烦你了?!梨楚你没良心!” 她说着仰起脸嚎啕大哭,我一瞧她动真格了连忙哄道:“我逗你呢!你哭什么呀!”笑着说完,眼圈竟也跟着红了起来。 我很珍惜和程琪、老宗、萧远的情谊,他们是我在这里为数不多的朋友,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我不想失去。 程琪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楞楞地看着我,“你骗我?” “我什么都没做,能有什么事啊?” “真的?” 我点了点头,“真的。” 她一把抱住我高兴的跳了起来,“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楚楚!” “别再和我生气了,上次的事情…对不起。” “不气了,早就不气了!我们以后再也不用吵架了!” - 第202章 演出意外 - 宗绪乾见我俩哭哭笑笑长叹了口气,无奈道:“娘们儿就是麻烦!这么多人看着呢,快别腻歪了!有什么事儿回去再说呗!” 程琪朝他骂道:“谁能娘们过你?你个死变态的!”说完,大家哄笑一团。 那时候的我们还当自己是个孩子,有校园这所庇护所,只要没走出去就不算是大人。 我们能肆意的大笑,抱着大哭,吵过的架转眼就能和好,没有利益更没有所图,一人有难全部来帮,这种情谊在今后的日子很难再遇到了,所以更外的珍贵。 - 当严敏眼眶红红的回到班级上课时,我明白学校并没有打算开除她,这件事情也被彻底的尘封下来,没有人再提起。 如果是我的话,也许早就卷着铺盖滚蛋了?这就是现实,赤裸的阴暗的。 任老师回来说班级之前准备的节目取消,让蒋诗诗准备一个诗朗诵,蒋诗诗欢喜着答应了下来。 因为这件事我和秦泽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我对他的敌意不再那么大,他也收敛着脾气很少和我互斗。 严敏的学委被撤掉,任老师找了一圈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我低下头表明自己的态度,他沉默了一会最后让曲健来担任。 那日在校长室的人故意疏远严敏,那个年纪心里总是装有一腔怒火,对任何事情愤愤不平,凭什么她犯错了可以不被惩罚?是不是因为后台的力量? 她做了如此危险的事情,是不是只是为了一己私欲而去冤枉同学? 这些问题可能永远不会有答案了。 严敏再次被孤立了,这次秦泽再也没将作业丢给过她。她像是一个透明的人,没有任何人将她放入眼中。 - 迎新晚会那日学校礼堂坐满了人,我对节目并不感兴趣,一直靠在椅子上闭眼小息。 我班的节目比较靠后,只听程琪在我耳边一惊一乍的乱叫,“五班这个节目好!” “七班这个也不错呀!” “嚯!这学长长得真帅!” 整场下来我根本没睡实,当主持人念到一班时程琪激动道:“咱班了!到咱班了!楚楚,你别睡了,你快看呀!” 我缓缓睁开眼,正好看到深红色的幕布落下,一束追光灯打在舞台的正中央。 随着,大幕向两侧拉开蒋诗诗一条红色背带裙配着一件亮眼的白衬衫站在舞台中央,她高傲的像一只孔雀,嘴唇涂的鲜红,头发高高竖起绑在脑后。 众人欣赏美人之余似乎察觉了不对劲儿,台下的人指着台上开始窃窃私语。 蒋诗诗的表情从自信变得迷茫,不知发生什么事一般茫然转过头,随后惊讶的大叫了一声,失手将话筒丢在地上发出一记刺耳的声音。 我的视线从模糊渐渐开始聚焦,半空中好像吊着一个孩子,她的手紧紧抓着绳索,整个人东倒西歪眼看就要掉落下来。 那件黑白格子上衣我再熟悉不过了,小三姨怎么会在这儿?! 我来不及多想,疯了一般从后排的位置往舞台上冲,当时大脑里一片空白,将近四五米的高度要是掉下来结局是什么可想而知! - 第203章 小三姨受伤 - 前面的老师们比我先到达舞台,他们将衣服摊开用手拽着四角,以防上面的人突然掉落。 等我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赶到后见小三姨紧紧闭着眼睛,双手几乎就要抓不住绳索了,那模样让我心里狠狠一疼。 “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当时我完全没了理智,下面的老师们满头大汗,他们也无法预判到底能不能接得住! 小三姨像是感知到我了一样,睁开眼睛看着我委屈的瘪着嘴。 “娃,怕。”声音很小,颤颤巍巍的。 我连忙擦掉眼角的泪迹,故作平静的对她说道:“你别害怕,我这就上去救你!” 我刚要走却被任老师一把抓住了手臂,他焦急的问道:“梨楚,这孩子你认识?” “是,她是我…是我三姨。” 任老师眸色一惊,不过没在多问什么继续道:“你让她跳下来!” 我抗拒着不停的摇头,“不行,太高了!” “你相信老师一次!如果你从上面拽她,她没抓住绳子失手掉下来只会增加高度!目前来看只有这个办法了!” 我正纠结着这时白婆慌里慌张的跑到舞台上来,跟我一样丢了神一般满眼担忧的问道:“梨楚,这怎么回事呀?” “白婆你们怎么来了?” 白婆蹙眉道:“你有个同学打电话说你今天会表演节目让我和小梅来看,我这去个厕所的功夫小梅怎么到上面去了?” 电话? 此时的我来不及追究是哪个同学搞了这场恶作剧,安慰白婆道:“没事的,没关系,您先别担心。” 白婆这才反应过来她们好像中了套,神情更加自责了。 我对任老师这个人还算信任,他说的不无道理,况且就算我能跑上去也许也来不及了!我仰起头尽量保持微笑的嘴角哄她,“你别害怕啊,你闭上眼睛松开手,我在下面接你!” “怕,怕。” 小三姨一向怕高,这点我在清楚不过了!听她蚊子般的声音喊怕的时候我的心都要碎了!!! 眼眶控制不住的酸涩,喉咙里像是有什么的东西堵着一般难受,“我在啊,我就在这呢!你乖,我不会让你受伤的,你放心下来,好不好?” 她依旧摇头抗拒着不想下来,可手上的力量已经拖不住身体的重量,她整个人体向后仰向下坠落的一刹那,我的心脏如失重一般沉了一下,我逃避着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 紧着耳边响起‘嘶啦’一声,咚的闷响伴随着台下人群的失声尖叫! 那日的追光灯打在我的身侧,仿佛天空在那一刻劈下一记响雷,从我头顶一直贯穿到脚底。 “小梅!”白婆失声喊叫。 我睁开眼睛看到她时,她已经爬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老师们手中的西服碎裂成两段,几位老师当场懵了。 她的口鼻先着了地,大量鲜血涌出染在黑色的地面上 我站在原地脚上如被钉住了一样,眼前的人群和耳边遭杂的声音向是另一个世界,我不记得是谁一直在说,“快叫救护车!” 我缓了一下大步跑过去将她捞起放在我的膝盖上,我不停的用手擦她白皙稚嫩脸上的血迹,当时她还有意识小声和我说,“疼呀!疼。” 她将手用力的抬起想要够到我的脸,“不哭,娃,不哭。” “娃唱歌,听娃唱。”之后她缓缓闭上了眼睛,昏厥过去没了意识。 - 第204章 我在呢 - 有人骗她我会在台上唱歌,她满心欢喜的来,最后却被吊在了半空中… 我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了,我擦掉模糊视线眼泪抱起她撞开人群往外面跑,台下早已乱成一片,大家纷纷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这场闹剧,不过无论别人怎么看怎么说都和我没关系了。 我听到身后有人说,“梨楚,我和你去。” “我也去!” 那天外面下了好大的雨,是那年夏天最后一场雨。 秋雨逼人,凉气入心。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一手抱着她一手费力的脱掉校服盖在她身上遮雨,里面穿了一条后背是弓子型的背心,正好将右肩那块蟒皮露了出来。 脚上的步伐一刻也不敢停,嘴唇发抖不停的唤她,“不要睡,喂,醒醒。” “不是想听我唱歌吗?你想听哪一首?你睁开眼睛我唱给你听啊。” “吕小梅!你不许有事,你要有点什么事,我怎么办啊!你别吓我啊!” 平时她有个感冒发烧我都会害怕,这会儿直接没了意识,我才感觉到什么叫做痛彻心扉的可怖!我永远会记得这一天,给我教训的一天! 我没有亲人了…我的世界里绝对不能没有她! 等到医院后她被护士们推进了急诊室,我这才看到身后竟然有这么多人一起陪我过来,大家的衣服全部浇透了,并没比我好到哪去。 我转过面对着墙面额头一下一下的撞在墙面试图让自己冷静,头发凌乱的散在肩上不断的往下滴水珠。 余光中我左边的位置多出一件湿漉漉的校服,从手表来看我认出了是萧远,我没有伸手去接随着一件宽厚的外套落在我的身上,盖住了身后那块刺眼的皮肤,同时给了我一丝温度。 我侧头一看敖久霄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大家看到他也露出惊讶之色。 在那一刻我觉得无比的踏实,这种安心的感觉任何人都无法给予我,我僵了半晌喊道:“久霄” 他将我一把揽过,按着我的后脑试图让我的额头抵在他坚实的胸膛,宽大的手掌一下一下摸着后脑的头发安抚我焦躁的情绪。 “别怕,我在呢。” 他一开口我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落,我死死的抓着他胸前的衣襟,仿佛抓到最后一刻救命的稻草。 “你救救她,求你了求你。” “好,楚楚,别哭。” 我想让自己别失态可我发现根本做不到,手抖到攥不住拳头,整个人脑子发蒙甚至感觉听不清别人说话,遗留在急救室外的校服上的那片红使我身上的血液不停的倒流往头上冲。 这会儿严敏出现在人群中,她眼神呆滞冲着我勾起了唇角。 我想也没想无法自控的朝她扑了过去,一直有力的手臂拦在我的腰间阻止了我的行动,大家的目光纷纷打量在严敏身上,对于她的到来感到十分意外。 敖久霄慵懒的声音从头上方传来,“别脏了手。” 我在他怀里死命挣扎,在我的潜意识里认定这件事一定是她做的,除了她没有人会往白婆家打电话将她们骗到学校! 谁知严敏一动不动眼神里毫无情绪,麻木的抬起手‘啪’的一声甩给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 - 第205章 自我惩罚 - 在场所有的人看到严敏的举动先是一愣,任老师率先从人群中走出去问她,“严敏,你这是干嘛啊?” 她的眼睛微微向上翻,眼白的地方露出很多,下巴用力往回收,用力低着头眼睛却使劲的看向前方,给人的整体感觉很扭曲。 紧接着‘啪’的一声,又一记脆响! 我渐渐恢复理智,手臂缠在腰间的力量消失转为揽过我的肩膀邀请我一起看戏一般。 严敏好似不知道疼一般,双手并用齐齐照着自己脸蛋狂扇,任老师连忙过去阻拦,她轻轻挥手任老师竟被她给推倒狼狈着跌坐在了地面。 大家忙着去扶任老师,严敏继续打自己一下比一下狠,鼻间流出鲜血两侧嘴角处微微泛紫。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疯狂的举动,一丝一毫想要阻拦的意思都没有!如果今天的事情真是她搞出来的,那么她死都不为过! 大家渐渐发现严敏跟平时有些不对劲儿,经历过‘茉香’事件的同学们一下子便往中邪方面联系,其余同学也同样表现出害怕的表情,连任老师都没敢再轻举妄动。 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全部来看这边发生的‘诡异’事件,原本吵闹的大厅这会儿雅雀无声,除了清脆的耳光声再不就是人们微微的喘息。 敖久霄眸子里折射出阴毒的光来,嘴角挂着戏虐的笑,我余光发现他并没有在看严敏,他的目光而是在看秦泽。 秦泽也坦荡的和他对视,只不过身侧下方的手微微攥拳,好像在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 严敏几乎把自己打成了猪头,脸部肌肤肿胀不堪,任老师还想试着过去劝阻,萧远冷静的拉住他提醒道:“没用的,老师别费力气了。” 任老师蹙眉,压低声音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周围发出窃窃私语的讨论声,“这丫头是做错什么事了?怎么自己打自己啊?” “我看像是招鬼了,哪有好人干这事的!” “那得怎么办啊?你说完我感觉好冷!” 萧远看向我的目光中似有挣扎,他一向心软,我想他是想为严敏求情,可如今小三姨还在抢救室,这话他没法说出口。 “是你做的?”我看向严敏问道。 她声音僵硬面无表情的回道:“不全是。” 不全是? 她的意思她还有个同伙?! 大伙儿露出惊讶的表情,纷纷不敢相信严敏这样娇小的女生胆子竟然能这么大! 我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怒,双手紧紧攥着故作冷静的问道:“还有谁?” “我不认识,是她打的电话,我只负责将人骗上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他妈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她的眼神中依旧没有任何波澜,可是眼底渐渐红润起来,我猜此时她心里应该什么都明白,只不过不受自己的控制,即便不想说,依旧得全盘托出! “要是没有你,他就会多看我一眼了”字面意思都能感受到的卑微。 他? 同学们一片哗然连任老师都愣了,纷纷猜测严敏说的‘他’是谁?有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向萧远,可我觉得不是 她所说的他,应该是秦泽!因为秦泽的表情完全变了,仿佛吞了苍蝇一般恶心! - 第206章 同归于尽 - 程琪不管身旁有没有老师和外人,上前泄愤似的撕打她几下,“没想到还真是你?烧房子的事情没受到处罚所以让你更加丧心病狂了是?!” 严敏无动于衷,任由打骂。 我走上前用力握住严敏的手腕,阻止自打的动作,她当众说出了事实而且把自己打成猪头,再这样下去老师和同学们只会越发惊恐,我身上的谣言够多了,没必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报仇。 在我阻止后她彻底停了下来,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她没事,这事可以结束,她若有事,我一定让你给她赔命,我梨楚说过的话决不食言!” 这会儿灵花沉着脸从严敏的身体里飘出来,严敏这才一下子醒了吃痛着捂着双颊,看到周围的人对她指指点点,在与秦泽眼神交汇之时,秦泽眼底溢满了厌烦转身离开,我猜在那一刻她心里是绝望的。 她脸肿的看不清原本的面貌,星星点点的血液溅满衣襟,任老师跑去服务台借电话想打给她的家里人,而她这会儿反应过来后用反手抓住我的手腕一把将我甩了出去。 我猝不及防的撞在墙上耳朵微微嗡鸣,恍惚间听到大家担心的喊着我的名字,还有严敏歇斯底里的质问,“你为什么要毁了我!为什么!” 我挣扎着站直身体,她不受控制一般再次扑打过来,紧紧抓着我身上的外套,丢了理智一般质问道:“梨楚,凭什么你可以有朋友而我不行!凭什么你能得到大家宠爱,而我只能被欺负!我不好你也别好,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她话音刚落,我红着眼抓住她的手想要给她点教训,我们俩撕打的过程中我发觉自己比她要高出一头左右,可我并没有她有力气,她的蛮力很不正常,仿佛身体里有着某种力量牵制! 我的指甲陷进她的肉中,她抓住我的头发准备发力往墙上撞,就在这时忽然‘嘭’的一声在我耳边炸开 严敏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我观察到她的瞳孔正在扩散,脖颈间若有似无的透出一些青色的纹路。 她还没等说话,只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镶入她的发丝内用力一抓,随后直接撞在了墙面上。 那种闷响形容不出来,撞击和溅出血液混合的声音,因为这一下我心一沉,看到站在严敏身后的敖久霄,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严敏跟死了一样僵硬的跪在地面头顶着墙,墙上喷溅出来的血液好似一朵彼岸花,她彻底没了聒噪的声音,敖久霄嫌脏似的抽出手,讥讽着问道:“你要和谁同归于尽?” 严敏如死鱼一般彻底不挣扎了,身子抖如筛糠恐惧的答道:“我不敢了。” 敖久霄并没有打算放过她的意思,微微弯起嘴角再次按着她的后脑再次往墙上撞去,“她是我的人,你要和谁同归于尽?” 严敏吃痛着闷哼,想求饶,一张嘴出来的只有混杂唾液的血水。 “好好的人路不走,非要走畜生道,我的人轮得到你在这指手画脚?” 敖久霄每说一句话伴随着一次撞击,周围没有任何人敢上前劝阻,连我也不敢,此时的敖久霄不是人,他的表情太可怕了 - 第207章 求情 - 大家吓到连叫都不敢叫,看热闹的行人匆忙别开视线,怕不小心与敖久霄对上眼,严敏喉咙中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什么,是求饶还是求救?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敖久霄为我出头,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这是严敏该得的,心里并没太大的波澜。 任老师打过电话回来见状上前阻止,跑过来的过程中踩到地上的水渍差点没摔倒。他看了眼并没有想停手的敖久霄,又看了看半死不活的严敏,最后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梨楚,这位是?” 敖久霄直接答道:“跟你没关系,闪开点。” 敖久霄浑身散发着透人心魄的冷意,谁若靠近都能感受到雪山之巅的寒,他生气时的样子我不是第一次看见,但今天有些格外不同,他像是嗜血开刃的刀,睁眼的关公,势必出鞘! 任老师是一位非常有责任感的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谁对谁错,他都会想办法保护好他的学生。 他似乎隐隐猜到今日的事并没有那么简单,面前的人也不是善类,语气中带着恳求的对我说道:“梨楚,什么事情先等人出来再说?你看行吗?” 我的神色略显淡漠,看向依旧亮着红灯的抢救室,严敏的荒唐根本不值得原谅。如果小三姨死了呢? 严敏不该给她赔命吗? 上次放火的事件,如果我不挖出严敏和管的宽之间的关系,那么我是不是就是替罪羊从而被学校赶出去? 而她呢? 为什么她可以平安无事? 这个世界还有公平可言吗? 任老师见我不说话与我对视了片刻,估计在想该怎么继续和我说,这会儿敖久霄看向我问道:“受伤了吗?” 我摇了摇头。 “她要出来了,你去门口等着。” 我在喉间‘嗯’了声转头离开,大家看我的目光沾染上了恐惧,我每走一步他们后退着给我让出条路来。 这次劳敖久霄大驾亲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教训人,以后更没什么人敢近我身了,不过也好,我并不在意。 刚走到了抢救室门前,那一刻上面的灯突然变成了绿色,余光中看到任老师正在和敖久霄交涉什么。 没过一会儿大门开启,我心急的上前问道:“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医生疲惫的摘掉口罩,额间布满细密的汗珠,问道:“你是吕小梅的家属?” 我点了点头,“没错!” “她是侏儒症患者?” 我想了下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小三姨这种长不大算不算侏儒症,我又没办法解释给医生听 只听医生道:“刚才很危险不过好在她挺过来了,她这种人在生活中要比常人更加小心才是!不然很多疾病会导致她肺衰心衰,好在这次只是鼻骨骨折,人晚点会醒。” “您的意思是她不会有生命危险了是吗?” “嗯,不过还要住院观察。” 我连忙激动着给医生鞠躬,“谢谢您,真的太感谢了。” “不用谢,我们应该做的,刚刚真的很危险,下次千万要小心了。” - 第208章 还有一个人 - 护士们匆匆推着病床离开,我看了小三姨一眼便随着她们一起往病房走,经过萧远身边时对大家道:“今天谢谢你们陪我过来,你们回去休息!” 程琪满眼担忧着问道:“真不用我们帮忙吗?” “不用,回去!路上小心点。” 萧远看向敖久霄的方向几秒,表情不太好看,道:“我一会去告诉白婆一声,家里你不用担心了。” “好,谢谢。” 宗绪乾:“你钱够吗?我兜里就这些你拿着用!” 程琪一看连忙跟着掏兜,“我这也有点,给你留下!” 大家手掌里捧着钱给我,我心里一下子特别不是滋味,“我够,你们回!”说完,便离开人群大步去追赶护士。 我怕我的心还不够硬,当着他们的面没出息的哭出来! 到了病房以后护士姐姐们将她换到一张崭新的病床上,将输液瓶挂在床旁的架子上,我对她们问道:“麻烦问一下她这个得需要多少钱?” 护士一愣,“不是交完了吗?” 这次倒是换做我愣了,“交完了?” “是啊!” “哦,谢谢。” 是敖久霄交的吗? 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谁会这样做了。 护士们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后便离开,病房里只有我和小三姨两个人,她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鼻子处包着厚厚的纱布,白皙的小脸毫无血色一双小手蜷着,头发早已经被汗浸透了。 我摸着她的额头,心疼道:“对不起,没照顾好你,让你受伤了。”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似乎听到了我说话,可是并没有睁开眼睛。 没过一会儿敖久霄推开病房进入,他身后跟着灵花,灵花在他面前那叫一个规矩,自己找一个角落一站,一句话也不敢说。 我起身给敖久霄让出椅子,他随意的摆了下手坐在对面另一张空置的病床上。 “没事了?”他问。 “嗯,医生说没事了。” 他颔首,看了眼屋内的环境道:“你要在这陪床?” “嗯。” 他听后吩咐道:“灵花,你去找槐止,让他准备些日常用的东西送过来。” 灵花乖乖巧巧的点头,声音甜甜糯糯的回问道:“遵命,老祖宗还有什么交代吗?” “没了。” “好。” 这可和我认识了灵花可不太一样,还从没见过她如此乖顺的一面。 灵花走后敖久霄对我招手道:“楚楚,你过来。” 他在病床的左边而我在右边,我起身绕了过去,见他的手指沾上了血迹衬得皮肤更加白了。 我一直盯着血迹看,他似乎注意到了这一点,起身去病房内的独立卫生间洗手,出来后甩了甩手上的水重新坐回了原位。 他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他身旁,柔声问道:“害怕了?” “你问的是哪一方面?” 他紧紧盯着我的脸,沉默着没出声,我识趣的回道:“小三姨的事情害怕了,其余的没有。” 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盖住眼底的情绪,道:“那就好,以后她不敢再找你麻烦了。” “可是还有一个人没揪出来不是吗?” 他见我固执不肯罢休,微微挑了下眉,问道:“你说夏倩倩?” 夏倩倩?! “我说的是打电话给白婆的人。” 敖久霄点了下头,“正是夏倩倩打的。” - 第209章 蛇女 - 敖久霄说完我原地僵住,从没想过这件事情会和夏倩倩有什么直接关系,她到底要干什么?! 看来她们家房子着火的事并没有让她无暇顾及其它,手倒是依旧长的很,还能伸到我这儿来! “你怎么知道的?”我冷下眼问。 敖久霄似乎不满我质疑他的态度,挑眉反问道:“你觉得我事先知道没有通知你?” 我收回视线,语气不温不火兀自面色坦然的回道:“我只是好奇,你说过绿银他们会守护着她,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很慌,没有别的意思。”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不知道。” 他握着我的手反复摩挲我的手指,心情不怎么好的回道:“还记得金莲吗?” “七寸的妈妈?” 他喉间闷闷的嗯了声,继续道:“她决定永远镇压在索桥下方水岸,用自己毕生修为与水融为一体,永不攀升。所以大家今日送她才没有守在你小三姨身旁,这才让人趁机钻了空子。” “什么?!她为什么” 敖久霄打断我的话,“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只有这样水下才能太平。” 我坐着没动不知该说些什么,金莲的牺牲是不是太大了? 按照我的理解她这是去赴死了千百年的修为说不要就不要了? 她的孩子们和朋友一定会很难过? 虽然我们仅有一面之缘,却连我都替她感到惋惜! “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 敖久霄不以为然,“什么话?” “我不知道金莲的事情,也不该在这胡说。” 敖久霄眼球微动,见我主动认错明显心情好了不几分,继续道:“没关系,和你无关,你班级的那个小男孩离他远点。” 萧远? 我无奈的解释道:“我说了我们只是朋友” 他总是能一眼看穿我的心思,道:“不是萧远,是叫秦泽的那个。”连名字都叫的格外清楚。 想必他对我的生活早已了如指掌! 我紧张起来明显意外加警惕之意,不解的问道“秦泽怎么了?” “他是玄门的人,与你不同路。” 敖久霄说的轻描淡写,但眼里已然升起了杀机。 我快速在心底权衡,秦泽是玄门的事情白婆和小三姨早已经说过了,可她们并没有告诉过我,我们不同路。 那我是那一路? 敖久霄又是那一路? 也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算计,他加重语气再次提醒道:“我没和你开玩笑,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商量。” 我乖顺的点头,“知道了。对了,你和任老师怎么说?” 敖久霄见我没和他唱反调,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算是给我个台阶下,“没说什么,只是告诉他严敏的家长追责就来这找我。” “哦。” 我们俩沉默了一会儿,我正想着该找什么话题别让场子冷下来,只听他道:“严敏是蛇女,你知道吗?” “蛇女?!” 我上哪知道去!!! 我还以为她写蛇女的剧本是为了膈应我!!! 难怪敖久霄会对她出手那么狠,一点也没把她当个女孩子看,难道严敏并不是人类?! 我心急的抓着他的袖子,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呀!你快和我说说!” - 第210章 敷衍的回答 - 敖久霄故意勾起火,却不急着灭火,凑近我面前噙着笑,眼睛里似有星辰大海一般说道:“你求求我,我讲给你听。” 我们俩几乎鼻尖贴着鼻尖,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眼睑上的每一根睫毛,英俊的蟒蛇眼散发着独特的该死的魅力。 我连忙弯起嘴角哄他,“求你,求求你。” 他这才满意,道:“十几年前山上闹蛇灾,许多外地过来的蛇迁移到此,不乏有几个成精的作祟,严敏的母亲在山上踩菌被缠,没过一个月发现自己怀孕,而严敏的父亲无法生育,她们母女会被如何对待可想而知。” 我眸子一震,问道:“被缠了?!缠一下就能怀孩子?” 在我问出疑惑的一刹那敖久霄的脸顿时绿了一只大手握上我的腰间用力捏了一把,他凑近我耳边声音暧昧道:“要不,你试试?” 我的脸腾的一下不争气的红了,“不用,我就是好奇听你这么说她也是个可怜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不该碰我的人,教训一下是应该的。” “那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敖久霄点头,“她不仅知道,她还有异于常人的能力。” “什么能力?” “她能操控一些没有灵力的生灵为她做事。” 没有灵力的生灵? 鸡! 我突然想到那日朝我飞扑而来的鸡,斗志昂扬非要啄我一口一般!还好那日有秦泽帮我挡了一下,不然还真不知道会不会被它给伤到。 听起来严敏有点厉害的样子,不过我有一点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恨自己的身份还是喜欢自己的身份呢? 如果不喜欢自己的身世应该不会愿意被提起,她竟然还写成了剧本?最可笑的还是个反派,最终被自己亲手消灭? 还有她有异于常人的能力,之前面对同学欺负为什么一声不吭,装成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呢? 她简直就是个矛盾体,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有一点我想明白了,她刚刚如嗜血一般诉控我为何会过的比她好,在她的潜意识里我们是一样的人,都跟正常人不太一样,而我有朋友她却一无所有! “真没想到我身边竟然有这样的人,久霄,那我呢?你说我和秦泽不一路,那我到底是什么?” 每次我问他这类的问题,他都刻意避而不答,在我选择依附于他那一瞬间我便很清楚自己的选择。 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敖久霄骇人的手段我历历在目,而他曾说的那些话也一一证实了只是谎言。什么我是他命中注定的妻子,什么前世今生,茉香说他从来没有过妻子,我不知道他为何偏偏找上了我,也不清楚我们俩到底会如何。 这次也一样,他嬉笑着说:“你就是你啊!你是我的女孩。”便敷衍的结束了话题。 没过一会儿病房门被人开启,一个长得高高壮壮的男人手上肩上扛满了物品,身上穿着一件黑色背心露出健硕的肌肉块,大汗淋漓的走了进来。 “君上,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 第211章 求求你们救救她 - 进来的男人说话声音粗厚,看起来有些不太精明的样子。 敖久霄颔首,淡淡的回道:“东西放下!” 男人应道:“哎!” 敖久霄同我我介绍,“他是槐止,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来办。” 槐止将东西利落的摆放在墙边后转头冲我憨笑了一下,问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夫人?” 我刚要开口否认,没想到敖久霄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阴郁的呵斥道:“槐止,莫要瞎说!” 这样的话从他口中吐出我心里突然闷了一下,说不好那种莫名的情绪,明知只是利用关系,他没多少真心我没多少实意,却在这儿失望个什么劲呢?! 我尴尬的笑了笑,回道:“叫我梨楚就好。” 槐止心虚的挠了挠头,“好,是我唐突了,梨楚小姐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先出去候着了!”说完,脚底抹油的跑了。 病房门口传来灵花戏虐调侃的声音,“死木头,挨骂了!活该!” 随着病房门合上我们好似与外面隔绝一般安静,我没什么心情讲话,敖久霄同样没在说话,身子慵懒的倚在床头若有所思。 小三姨半夜转醒,醒后吵吵着鼻子痛,我在病床边轻声哼着歌儿哄她,时不时为她擦拭额头渗出的汗珠。 不知什么时候我趴在病床边睡着了,第二日被门外的吵闹声吵醒。 槐止嗓门粗壮的喊道:“我说了你不许进去,谁也不行!” 一个女人哭泣声传来,苦苦哀求道:“您让我进去一下!求求你了!” 我极其疲乏的揉了揉眼睛,见另一张床上的敖久霄不知去了哪儿,我身上的羊绒毯子应该是他走前帮我披上的。 小三姨已经醒了,黑葡萄般的眼睛静静的看着我。 我努力的扯出一抹难看的微笑,问道:“还疼吗?” 她轻摇了下头,“不疼。” 看来麻药劲儿过去了,她恢复神智后总是懂事的让人心疼,鼻骨断裂怎么可能只疼一夜就不疼了? 她是怕我担心她? “你想吃什么吗?” 她的小手指着门的方向,小声道:“进来。” 我一愣顺着她的手看向房门,反问道:“你是说想要门外的人进来?” “嗯。” “好,你等着。” 我起身裹了下身上的毯子,里面穿着背心不太好直接见人,而校服沾染上血迹无法继续穿了。 外面吵吵闹闹连哭带嚷让人心底止不住的烦,我拉开门首先看到槐止宽阔的背影,他闻声回头毕恭毕敬道:“梨楚小姐,你醒了。” 对于这个称呼我心底极为排斥,再次强调道:“叫梨楚就好。” “呃您有什么需要吗?” 我看向门口的妇女,她看起来很苍老,黑白相间的头发随意束在脑后,脸部皮肤松弛下垂,身子骨瘦的跟麻杆一样,眼睛通红泪眼婆娑。 “您是?” “我是严敏的妈妈” 我眉头不悦着微蹙,下意识以为她是来闹事的,没想到她这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我连忙伸手去扶,“您这是干嘛啊?!” 她仰着头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哀嚎道:“丫头,我那死闺女做错的事我可以替她赎罪,求求你们救救她!” - 第212章 泄愤 - 我双臂用力往起托严妈妈,她身子不断的下坠我怎么也弄不起来她,还好槐止在一旁帮忙,这才将人拽了起来。 “她受到了她该受的惩罚,我们已经两清了。” 严妈妈怕自己哭出声音紧紧抿着嘴唇摇头,缓了好一阵才说道:“没有,没有” 我看周围人好奇打量的目光,建议道:“你进来说话!” “好。” 能看出严妈妈的生活条件不怎么好,脚上穿着一双最老式的手工布鞋,针脚略粗应该是自己缝制的。身上的衣服洗的褪了颜色,想到敖久霄昨日说过她的遭遇,再加上我也是穷过来的人,心里的怒气早已经消了大半。 “梨楚小” 我听到槐止叫我,回头警告的看了他眼,我这人不喜欢墨迹,讨厌一句话反反复复的说。 他连忙噤声重新道:“用我跟着进去吗?” “不用,你吃些东西然后回去休息!” “君我家先生说我必须二十四小时守着你。” “真的不用,有灵花在就够了,他去哪了?” “他有点事晚点过来。” “那你去休息!谢谢你。”说完,我关上了病房的门,见槐止固执的坐回门旁的椅子,并没有离开。 真是执拗,随他! 严妈妈局促的站在床前,她的神态有些贼眉鼠眼,好像看见什么都很怕的样子。 “严敏怎么样了?”我随口一问。 我一开口她便悲天灭地的哭弯了腰,身子顺着墙体滑坐在地面,我不会安慰人只能冷眼静静的看着她哭。 “丫头,我家闺女做了混蛋事,一时被鬼迷了眼,我这不是来赔罪了!” “我刚刚已经说了,她受到了她该受的惩罚,我们两清了,你不来我也不会找她了。” 严妈妈惊恐的摇头道:“不是的,你听我说我家敏敏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严敏是蛇女,你是想说这个吗?” 她身子一震停止了哭泣,颤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想你还想问我,我和严敏同样是异类为什么我能好好的,而严敏不行?所以你找上了我,是吗?” 她脸上顿时煞白,一副被人戳穿心思的尴尬,她用袖子擦了下眼泪道:“我听说你住在白婆家,昨晚敏敏是被任老师送回来了的,我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又惹祸了!可我没想到这次得罪了大人物,对于这个孩子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我想求白婆帮帮我们” 这时床上的小三姨虚弱的唱道:“蛇女祸,乱苍生,心思邪,受蛊惑,心窍蒙,不听劝,泪融融。” 我回头看了小三姨一眼,严妈妈不解的问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说严敏不走正路没有好下场!” 我也不知道我翻译的对不对,只不过当时顺嘴就说了出来。 严妈妈失魂落魄再次跌坐在地上,双手握成拳泄愤似的砸到地面上,一下比一下用力,好似在惩罚自己一般,口中吼道:“为什么啊!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一切,她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啊!!!” 她的哭声是那么的悲切,能清楚感受到她深深的无力,这个女人一定是压抑了很久,从来没有一个出口让她发泄出来。 - 第213章 我和严敏的不同 - 严妈妈哭到没有眼泪可流才算作罢,我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没有出声劝阻。将负面的情绪发泄出来是好事,总憋着早晚有一天会如洪水绝提。 等她情绪稍稍冷静下来后,我深情淡漠的开口道:“既然你决定将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你就得承担她给你带来的负面后果,而不是在这抱怨她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不是吗?” 严妈妈刚刚的话的确触及到了我心里最敏感的地方,正如我的父母连夜跑了,如果可以选择谁会愿意这样不人不鬼受尽排挤,颠沛流离的活着呢? 其实我和严敏一样,我们都没得选择。 严妈妈双手抚在额前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沉默了半天缓缓对我讲述道:“丫头,你不知道我的苦和无奈 当初那件事情发生了以后,我谁也不敢说,真的就是噩梦,直到现在我都还能梦见那个畜生! 那个年代老旧封建,这事要是传出去我根本没脸活下去了! 当时我发现有敏敏的时候已经六个多月了,当时我真的没忍心也不敢偷偷去弄掉。 她刚出生的时候除了皮肤有些发青以外和正常的孩子无异,我天真的以为她能是个正常的孩子。 我家那口子不能生,无论他怎么打骂,我心里还是偷偷高兴的,我以为是老天开恩了,赐了我这个孩子。 可是敏敏渐渐长大以后她的脾气很古怪,看人的眼神,说话的语气都和正常的孩子不太一样。 还有一次深夜我发现她不在屋子里,便出去寻找无疑间撞见”说到这儿,她又没忍住哭泣了一阵。 “我发现她躲在院子里的墙角,嘴里全都是血,一双小手捧着一只死老鼠” 听到这我脑海里闪出了画面,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严敏怎么会这么严重? 严妈妈见我脸色不太好看,苦笑道:“这你就受不了了?这都不算什么! 我们家里基本不能养活物,养一批死一批,我家那口子这么多年也没有原谅我,而且经常咒骂说我生了个讨债的鬼! 敏敏像是恶魔,不,她骨子里就住着恶魔! 她学习好头脑聪慧,可就是身上的野性怎么也驱除不掉!她会做出昨天那样的事我一点也不奇怪,周围的邻居没有人敢靠近她和她玩,从小到大她没有朋友,内心多疑又敏感,当我看到你我才发现你们真的不同,所以大姨求求你,求求你帮敏敏变成正常人,行吗?” 严妈妈跪在地面双膝向前蹭着靠近我,她死死抓着我的裤脚将额头贴在我的大腿处。 我缓缓蹲下身子与她平时道:“我没想到严敏有这样的经历,可是以我目前的力量我真的帮不到她。” 严妈妈仰着脸眼中满是绝望,她思量了一下继续争取道:“白婆呢?昨晚我连夜去找了白婆,可白婆说不会管我家的事,你帮我求求她,行吗?” 我转头看向小三姨,问道:“你会管吗?” - 第214章 为什么愿意帮她 - 小三姨展开笑颜,鼻子上的伤牵扯着疼,表情有点别扭,道:“驱野性,难。自制控,易。符纸压制邪气,从善全凭真心。” 严妈妈愣愣的看向我等着解释,我凭字面意思翻译道:“她身体里的野性驱除不掉,只能用符纸暂时压制,要想过上正常的生活还得靠严敏自己的选择。” 我对严妈妈解释完特意看了眼小三姨,见她点头我才稍稍有了底气。 我现在给小三姨当个小助理绝对是没什么问题了,渐渐明白这里头的事越多,解释起来也就越轻松。 严妈妈似乎也听懂了,连连对我点头道:“我可以帮忙管束她!只要你们愿意帮忙尝试,我们都是愿意的!” “那也得等小三姨养好了伤,况且我回去还得和白婆商量一下,你先回去劝劝严敏,这事儿也得她自己愿意,你能管束她一时管束不了她一辈子。” “好,我这次回去一定好好说她!这次来的匆忙你瞧我也没带礼品,这钱你收着。” 她一边说一边掏兜里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钱,无论怎么推搡我都没肯拿。 我是没什么钱,但拿她的钱还是让我有些不舒服。 自从在白婆身边待的时间长了一些后,我变得优柔寡断,虽然自己过得不怎么样,还总想体谅一下别人的苦。 她时常在我耳边念叨,各人有各人的难,能让一步就让一步,问心无愧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东西。 - 在严妈妈离开以后,我坐在小三姨的身边,拉起她冰凉的小手问道:“为什么我和严敏不一样?!她的野性那么足,而我却没有?是不是因为有你保护了我?” 小三姨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不,水。” “什么水?” “梦里的水。” 我身子一震,难道是梦里经常泡的寒池压抑住了原本的野性?! 又是敖久霄帮了我? 我嘴唇微微颤抖,“那我的爸爸也是…” “莫瞎想,天带的。” 我这才松了口气,还以为我的母亲也遭受了和严妈妈一样的经历! 如果是那样…我还真的有些没办法面对我自己! “你怪她吗?她伤害了你,你为什么还愿意帮她?” 小三姨瘪着嘴想了想,“会害人。” “你说不帮她,她以后会害更多的人?” 她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我出门时见到槐止还在椅子上稳如泰山的坐着,结实的身躯占据了一整张椅子的位置,灵花起在他的肩头,悠哉悠哉晃悠着小腿,反正也没人看得见她。 我没问过槐止是不是人类,我潜意识里觉得敖久霄身边的不可能是人,可能像他一样可以随意切换人身罢了! “你不饿吗?” 听到我的声音槐止迅速站起了身,“楚楚姑娘。” 看来他还挺有执念的,名字后面非得加个称呼,不过姑娘听着还挺顺耳,叫就叫了! “你去吃饭休息会?” “我家先生说不准我离开半步,您就别让我为难了。” “哦,那好。” - 第215章 套话 - 我去了医生办公室询问了一下小三姨的情况,拿着敖久霄走时留下的现金走出了医院,灵花全程跟在我身旁寸步不离。 这孩子嘴碎,没有一刻着闲的时候,“老祖宗,我昨天表现的怎么样?” 她说的是将严敏带到医院来扇自己嘴巴的事儿!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夸奖道:“不错!” “真的呀!那你要记得帮我美言几句哦!” “和谁美言?” “自然是君上呀!” “哦,好。” “老祖宗,你长得可真美,你说我长大了会不会也有您这样的眼睛呀?” 我知道她在故意哄我,小嘴儿甜的跟抹了蜜似的。 “会,如果不行的话,到时候等你有人身了,我带你去大城市割个双眼皮,程琪的妈妈就割了,挺吓人的。” 灵花一脸茫然,似乎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 而路人看到我在自言自语时,也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估计以为我精神不怎么好! 我在楼下的小吃部买了盒饭,在人多的地方灵花也没闲着,小嘴跟机关枪一样,对外面的事物充满了好奇,见什么都要问一问。 即便我不方便回答,也没关系,她只想过嘴瘾! 在回去的路上我有心和她套话,问道:“你和君上什么关系呀?有亲戚吗?” 她抿嘴忍笑着摇头,“要是有亲戚还好了呢!我爹是君上很信任的武将。” “哦,那我呢?你为什么叫我老祖宗?我们有亲戚?” “不是呀!你是君上喜欢的人,君上不让我叫夫人,那按照辈分我该叫您一声老祖宗的。” 我算得上是敖久霄喜欢的人吗?原来这称呼是从敖久霄那里论来的?! 灵花很天真,不谙世事的样子,我问什么她都会不假思索的回答。 “灵花,君上除了让你保护我,还让你做什么了嘛?” “没有啊!只是让我默默的保护你,要不是我机灵选择在你面前出现,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有我呢!” “那我每天发生什么事你都需要汇报吗?” 灵花摆头,疑惑的问道:“不需要呀!怎么了嘛?” “没什么,我还以为你是敖久霄安插的眼线呢。” 灵花轻哼了声,带着一丝嘲讽,“你想多啦!君上想知道的事,不需要别人汇报,都在他心里呢。” 我怅然道:“是啊,他是神明,无所不能。” “那是自然!”灵花得意的扬起下巴,无尽自豪! “他以前喜欢过别的人吗?” 灵花一愣,站住脚步抬眼做回忆状,“好像还真有一个!” “对方是谁啊?” “估计我奶奶或者太奶奶那辈儿的!我没见过哎!不过,我倒是听奶奶说起过呢!” 我一听有戏,连忙问道:“你奶奶怎么说?” 灵花谨慎的左右看了看,凑到我面前小声道:“我告诉你了你可不许和别人说哦!这是我们的秘密!” 这孩子看着古灵精怪的没想到实诚的很,我连连点头道:“自然不会同外人讲,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灵花见我将三根手指做发誓状举在耳侧,这才安心,他们都很相信发誓,誓言不能随便发,所以才决定将她所知道的告诉我。 - 第216章 他曾喜欢之人 - 灵花讲述道:“我奶奶是一条红冠蟒,可厉害了!在家族里的地位很高,什么事情她都知道一些。她有一个癖好,就是爱给人牵线搭桥儿,说白了就是保媒! 不过这一般都是胡家爱干的事儿,我还是小蛇的时候总去帮她跑腿儿!” 她喋喋不休的讲起了老太太的经历,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足足说了十多分钟一句没说到点子上。 我听的都困了,她口若悬河估计渴了,一猛子扎到河里待了会儿,过了很久才回到我身边。 “老祖宗,我刚刚说到哪了?” 我故意引导道:“你奶奶和你说君上的事。” 她小手一挥否认道:“不是的!是我问奶奶,君上这么厉害为什么不上天上去当龙呀?为什么他心甘情愿留在蟒家呢?你可要知道化蛟成龙是能力和修为的印证呀!还有君上也单着,她怎么不给找个媳妇呢!你猜我奶奶怎么说?” 我打了个哈欠附和道:“怎么说?” “奶奶说在许多许多年以前,君上还年轻的时候,有一次大劫!据说那次劫过他便能够飞升成龙呢!他的能力比他的哥哥们还要提前历劫!你说厉不厉害?!” 灵花每次提到敖久霄时眼睛都会散发出崇拜的光,敖久霄就是他们的信仰,任谁都无可撼动! 我夸张的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道:“还真是厉害呢!” “是?我也觉得厉害!我听奶奶说君上以前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稳重又内敛,和他几个哥哥不同,脾气不大没有那么可怕。 可是就在历劫那年奶奶说不知为何君上先历了情劫,情劫倒是过了,可在渡天劫的时候,出了意外,君上遭人陷害受了很严重的伤,久病在床差点没要了命! 自从君上好了以后性情大变,还在灵蟒岛的通天路上起誓,永不入天门!一辈子守护蟒家,誓不化龙! 以君上的能力天上地下没有谁能拿他怎么样,他不归任何一界管制,倒也活的逍遥自在呢!” 听到敖久霄的经历我心里的某一角微微有些刺痛,看来尊贵如他,曾经也没少受尽折磨! 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伤痛,让他如今变成了这样阴晴不定睚眦必报的性子? 不过灵花说了这么多,我想听的答案她几乎只说了一句就带过了,没学过语文的孩子说话就是不太能抓住中心思想。 “那情劫的女孩是…?” “哦,对!我奶奶说她长得可漂亮啦!跟仙子一样好看呢!君上对她无微不至,还说历劫后会风光娶她呢!不过呀…没想到最毒妇人心!好像正是因为她是奸细,君上才会遭人陷害受伤的呢!老祖宗,你说长得漂亮的人,是不是心都特别狠啊?!” 敖久霄喜欢那姑娘,还说要娶人家,可最后却惨遭陷害?! 要不是亲耳听到我无论如何都是不信的! 他不是能只手遮天吗? 任何事情都逃不开他的手掌心,怎么到那女人那就不行了呢? 我顿时又觉得他不可怜了,活该! - 第217章 敏感的槐止 - 可能是我此时的表情不太好看,灵花的笑容僵在脸上,尴尬的问道:“老祖宗,您怎么了?” 我回过神淡淡的回道:“没事儿,我们回去!” 人就是一个矛盾体,对于某些事不知道的时候感到好奇,知道了以后那些话就像扎在心里的一根刺,怎么着都觉得难受! 在我们回到医院后,我将买来的饭放在槐止身边的椅子上一份,槐止先是愣了下随后震惊的问道:“梨楚姑娘这是什么?” “饭。” 他低头看了看身边的塑料袋,不解的问道:“买给我的?” “嗯,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里面放了很多蛋类,只不过耽搁太久有些凉了,对付吃一些!”说完,我直径推开病房的门准备进去。 还没等们合上便听到夸张的哭泣声,一个大老爷们竟然抱着盒饭哭了起来,嘴里含含糊糊的说:“还从没有人特意给我买过饭,我真是太感动了!” 灵花略带嫌弃的提醒道:“死木头,你快别给我们蟒家丢人了!你这哭哭啼啼的让人看到了还以为这屋死人了呢!” 我:“……” 敖久霄这是对槐止有多不好? 几块钱的盒饭竟然让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忍不住当众落泪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人间从没有‘人’愿意善待过槐止,在他还没有人身的时候所遇到的人对他只有厌恶和唾弃,所以这次表现的才会如此激动。 - 在给小三姨喂过饭后依旧没见敖久霄回来的身影,我见天色还早便对小三姨道:“我回家取些衣服,你自己在这待会可以吗?”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好。” “你要是有事就喊外面的男人,他叫槐止,他会帮助你的。” “嗯,快回。” “我取完衣服很快就回来,你乖乖的。” 我想回家不仅是为了取些我们俩的换洗衣物和报个平安,主要还是想当面和白婆聊一聊严敏的事,既然已经决定答应了严妈妈,总不能食言。 白婆见到我的身影扔下屋内还在等待的缘主匆忙的趿着鞋出来,拉起我的手满眼愧疚的问道:“小梅怎么样了?我还心思着忙完过去看你们呢!” “没事了,您千万别折腾,天黑路滑您来回走我不放心。” 她深深叹了口气,满面愁容道:“昨天的事怪我考虑的少了,不然小梅也不会受伤。” 我宽慰道:“怎么会怪您呢!有心之举防不胜防,这次躲过了还会有下次!”一想到这其中还有夏倩倩的手笔,我的心里瞬间开始狂躁起来,不过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白婆,与夏倩倩的恩怨我打算自己去解决。 我收起眼底的寒光继续问道:“白婆,您对严敏的事情了解多少?” 白婆回头看了眼屋内的缘主们,准过来时压低声音谨慎道:“基本了解,那孩子不是常人。” “我答应了她妈妈帮她,您看看我能做什么呢?” 白婆浑浊的眼中充满了意外,惊叹道:“你说真的?她做了这样的事你们还愿意帮忙?” “主要是我小三姨的意思,她说要是不管她,她以后还会祸害其他的人。” - 第218章 与敖久霄保持距离 - 白婆听我说完了然的点了下头,眼中盛满欣慰,“看来小梅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她人虽然长得小,可是格局肚量是常人所不能比的。” 我心里感到十分自豪,我也认为小三姨一定是落入凡间的天使,还从未见过谁有她那样纯净善良的心。 白婆想到什么一般,对我说道:“梨楚,你等我一下!”说完,她火急火燎的回到屋内过了很久才折返出来。 她往我手里塞了些钱,我连连后退挣脱着拒绝道:“白婆,您这是干嘛呀!我不能要!” “你的钱都给你姨姥姥拿去盖房子了,小梅住院哪儿哪儿都需要钱,你先拿着用!” “真不用,我有!” “别撕巴!不是给你的!小梅之前帮了我不少忙,这些钱是她应得的!” “敖久霄已经付过医院费了,其余的花不上什么钱,真的不用!” 白婆听后手僵在半空,她垂眸思量了好一阵才对我道:“梨楚,你欠了他多少钱?” “嗯?” “你把钱都还给蟒君,我先给你垫上,不要再欠他的了!” 我顿时不解,白婆对敖久霄的态度一向尊重,连我直呼他的大名都不行,可今天提起他的时候反应竟然怪怪的!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发慌,问道:“白婆,到底出什么事了?我承认我是拿了他的钱,但是我以后赚钱一定会还给他的。” 白婆纠结了一下道:“我和你说实话!我昨晚回来和一个老友通过电话,求他替你占了一卦。” 白婆脸色凝重,我屏气凝神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他说,你身边危险四伏,但最危险的却是身边的这位神明。” 危险?! “可是他真的帮了我很多…他若想让我死不是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吗?” 白婆看我激烈的反应一时语塞。 我的生活因为有敖久霄的加入在慢慢变好,没有他的帮忙小三姨不可能如此顺利的当上先生,而我们俩也没有底气从夏家搬出来。 还有听小三姨说我身上没有野性,正是因为泡过梦里的寒池,这么看来他的的确确是在帮助我的。 他的手段如何我和白婆不是不知,如果他是想要我死,可能随随便便撩下眼皮,便能做到让我尸骨无存,他怎么会为我做这么多呢? 他是危险,但从未对我动过一丝邪念。 以上,是我在心里为他找的‘借口’,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可能是中毒了。 “我的那位老友既然已经看出了他,便基本不会错的,梨楚,你信我一次,离他远一点行吗?” 白婆是真心实意的为我担心,只好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白婆依旧不放心,唉声连连,随后递给了我一张黄色的符纸。 “这个下次看到严敏家长给她,升过后水服,这个只能短期压制她的野性,但是心性是教育和生长环境所致,她是好人坏人符咒管不到!七七四十九天后来领新的。” 我接过符咒小心翼翼的放在口袋里,“我会转达的,那我先回医院了,您照顾好自己。” - 第219章 你有男朋友了 - 回医院的路上我并没有着急赶路,一路上我将和敖久霄认识至今的过程仔仔细细想了一遍,如果他真是坏人,那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太好了…! 我相信了,相信他是真真切切的在为我好。 每一次危难之际他的营救,每一次为我出头,这些一笔又一笔早已经攻陷了我的城池。 即便在冷血自私,也会被他无数的细心和偏爱捂暖了,他用那双极尽漂亮的手将我在泥潭中捞起,不是吗? - 我心事重重的回到病房,并没有发觉门口早已没了槐止的身影。 推开门后感受到屋内有好几个人,我下意识的站住脚步。 槐止憨憨的上前打招呼道:“梨楚姑娘回来了。” 秦泽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痞里痞气的将身子靠在窗台边缘,地面摆放着好多果篮。 萧远、宗绪乾和程琪围在小三姨身边使出浑身解数逗她笑。 无论如何我也没想到他们几个竟然会聚到一起? 槐止对我使了下眼色,我往前走了几步才看到被墙所遮挡住视线的另一张病床上坐着敖久霄。 白婆的话还在我脑中盘旋,我不自然的扯过一抹笑意,无论我们之间曾经有什么过往,都不该牵扯到其他人。 敖久霄性子古怪,我真怕他会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程琪见到我后大嗓门儿问道:“你怎么才回来呀!等你半天了!” 我将衣物放进柜子里,解释道:“白婆担心她,所以和她多聊了几句。” 程琪了然的点头,抱起手臂故作刁难道:“楚楚,你有这么帅的男朋友怎么不早告诉我们呀?你还拿不拿我们当朋友了?” 男朋友?! 我下意识看向敖久霄,用眼神询问他什么意思? 敖久霄噙着嘴角浅笑着回道:“楚楚害羞,况且你们还在上学,怕影响不好。” 萧远情绪不高的问道:“楚楚,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干笑了下,挺了挺背脊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回道:“我这个哥哥爱开玩笑,怎么可能是真的。” 我一定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当着敖久霄的面去拆他的台! 而且还略带警告的看着他,挑眉问道:“是?哥?” 敖久霄并没有气恼,眼底微沉点了下头,“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一旁的槐止不停的擦拭额头的汗,屋内气氛一度低到了底点! 虽然我没有承认,可屋内的人分明能看出我们关系异常,只有程琪一个人目光茫然不知所措的来回打量。 在我回来之前他们说了什么我不清楚,我回来之后倒显得越发尴尬。 宗绪乾擅长活跃气氛,大家各怀心思在一旁陪笑,这种感觉让人特别压抑。 秦泽始终没有说话,在我送他们离开时,在门口秦泽道:“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你说。” 我同意的点了下头,萧远识趣的拍了下我的肩膀,劝道:“你别太辛苦,明天我们再过来,你需要什么给我打电话。” “好,谢谢你们。” 萧远带着程琪和宗绪乾先走,程琪一步一回头,她有很多话想问我,只不过还没找到机会开口。 他们走出一段距离后,秦泽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抱歉啊!因为我连累了你和你的家人。” - 第220章 挡针 - 我清楚秦泽在说什么,这事情别人也许不知道,但在严敏说完后我第一个猜到的人就是秦泽。 我语气淡淡的回道:“既然你知道是因为你,等我回去后就换个座位!” 秦泽撇嘴笑了笑,“梨楚,我想等你有时间了我们该好好谈一谈。” “现在就可以谈,有什么话不能现在说吗?” 他眸子紧紧盯着病房门,神情难得一本正经的问道:“你跟鬼玩你不怕吗?” 灵花从门里唰的一下飘出来,指着秦泽骂道:“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 对于灵花激动的咒骂,秦泽丝毫没有动怒,不屑的耸肩嗤笑,“不是鬼你也只是个精怪,翻得起浪来?” 灵花气的小脸煞白,指着他质问道:“你说谁是精怪呢?我们蟒家轮的到你个凡人在这指手画脚了?”说着,她便激动着向前扑。 我没看到秦泽是从哪里拿出的金针来,他夹在指尖一甩,金针泛着冰冷的寒光朝着灵花快速的飞射而去。 他甩手的姿势轻巧潇洒,可眸子里已经泛起了杀意。 灵花正好迎面而来根本没有刹车的余地,我不知道这针会不会对她造成伤害,想也没想直接转过了身,用自己的背部硬生生接了下来。 一种细密的疼痛感瞬间从背部传来,额间顿时渗出冷汗。 不仅是针镶嵌进肉的痛感,背部肩膀上的那块蟒皮也跟着隐隐作痛,像是神经痛一样牵扯着疼! 灵花当场愣在原地,感觉她都快要出来的样子,颤声喊道:“老祖宗…” “梨楚,你疯了?!”秦泽在身后气愤的吼道。 我没力气转身,忍痛紧紧攥起拳头,回道:“你说够了吗?能走了吗?” “你这是在助纣为虐!” 我深吸了口气转过身,咬着牙根道:“我不知道你是谁,更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有一点希望你清楚,对我好的人无论他是神是魔,跟我都没有任何关系!但你若想伤害,先从我尸体上迈过去!” 秦泽深蹙眉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仿佛不相信这话会从我口中说出来一样! “梨楚!你清醒一点,过点正常人的日子不行吗?” “我们没有很熟?我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他深吸了口气,失望的点了点头,赌气道:“好,希望有天你别哭着求我!” 哭着求他? 太自以为是了! 我冷下眼回道:“不送。” 他大步流星气冲冲离开,我双腿无力一下子跪在地面上。整个后背像是背了一座大山,有个人正拿着锄头一下一下劈石! 灵花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这就去请君上!” 敖久霄怎么会不知道我们在外面的情况? 他这次没有及时出来只是在故意惩罚我,因为我当着大家的面和他撇清关系拆了他的台。 他就是这样,做任何事情都凭他的心情。 我有气无力的阻止道:“灵花,别去。” “不去怎么行啊?你这怎么办啊?” 这时槐止开门走了出来,如我所料他看到我跪在地面状况丝毫不感到意外。 灵花急忙哭喊道:“死木头,快帮忙!” 他面色为难的说,“我先扶您进去!” - 第221章 赌气 - 灵花在一旁有心无力什么忙都帮不上急的不行,槐止走上前拉着我的胳膊小心翼翼扶起,背部的痛感逐渐加剧,需要张开嘴大喘气才能保持呼吸。 这还是第一次背部的皮肤有异常的反应,以前总觉得不痛不痒它不能对我造成什么伤害,这次算是领教了。 推门进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敖久霄挺拔的身姿,他站在窗前双手架在腰间望着窗外出神,连背影都透着一股子冷峻。 槐止将我一路扶到床上,随后他看着我的鞋子面色为难,道:“我帮您把鞋脱了?”说完感受到敖久霄回过头冰冷的视线,又连忙反口道:“好像不太合适?” 灵花在一旁吼道:“当然不合适了!你快起开!” 他们的思想相对比较传统,有些观念在骨子里根深蒂固。 小三姨放下手中的糖,满眼担心的看向我,伸出双手想要到这边的床上来。 我怕她乱动碰到伤口,连忙阻止道:“你听话躺好。” 她急着说,“疼。” “不疼,我没事只是困了,想睡会儿。” 我成趴着的姿势,槐止细心的将我和小三姨病床中间的帘子拉上,我怕她看不到我担心,便求灵花过去陪她。 这时敖久霄才从窗台处缓慢移步过来,站在床旁略显居高临下,“下次在你的追求者面前拒绝我,可以自信点。” 难道我刚刚不够自信吗? 我觉着还行啊! 身体本就难受的冷汗直流,他这么夹枪带棒的嘲讽,我心里的火气顿时有些压制不住,赌气道:“咱俩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乌鸦总是看得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 这要换做以前的我,一定会换一副讨好的脸去哄他解释,先把自身问题解决了再说,毕竟审时度势一向是我最拿手的东西。 可这会儿大脑根本不受控制,宁可疼死也不想去刻意讨好他!非要争出个输赢来! 他并不干净不是吗?不然怎么会让人耍的团团转,因为那个女人沦落如此! 那时候的我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更不可能知道自己早已在无形中产生了一种情绪叫做‘妒忌’。 我感觉有一双手握住我的脚腕,侧头一看是敖久霄俯身耐着性子帮我脱鞋子,他似乎有强迫症一般将鞋子整整齐齐的摆在床下。 丢了句,“你现在越来越不乖了,不知道疼永远记不住。”说完,转身离开了病房。 靠。 我在心里烦躁着唾骂了句,疼就疼,老娘什么疼挺不住? 灵花听到关门声跑了过来,我俩说的话她在那边听的清清楚楚,焦急的直跺脚,道:“你就求君上一句不行吗?!你这人怎么这么犟呢?” 能看出来她是真的为我担心,这会儿连老祖宗都不叫了… 我微微张了张嘴,想反驳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几根针在背部的肉中掩埋,可此时却觉得这种疼不及前面左侧胸腔内的疼万分之一。 白婆的话再次闪过我的脑海,也许,白婆的那位老友说的没错,能让我至死的从来都不是别人,正是敖久霄。 - 第222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 他说我越来越不乖了,疼着。 如此轻飘的一句话,似乎我只是他鼓掌之间的玩物,若是不乖顺生死全凭这位爷的心情。 脑海中浮现敖久霄对待夏家兄妹和严敏的面孔,那些无数条从身体中钻出的小蛇,夏冬断裂的手腕,他拽着严敏头发一下一下往墙上撞 红色,全部都是血… 想到这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猛的睁开眼,我该怎么和他说不要联系了? 他会不会当场翻脸不认人,用同样的手段对付我或者小三姨? 我顿时陷入一种两难的境地,无论怎么选都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 我用力咬着牙不让自己吃痛的声音从齿缝间溜出,突然一种强大的困意席卷而来,昏昏沉沉的趴在床上睡着了。 耳边充斥着灵花和一个陌生女人碎碎念的声音,“这样能行吗?要我说秦家那小子怪狠的!” “你就庆幸!要是没有她替你挡这一下,你的下场会比她惨!” 灵花愤恨着咬牙切齿道:“我最讨厌他们人间这些玄门故作清高的样子,同样都是修炼凭什么他要认为我们是歪门邪道?难道我们不是经历五行五难五道关证道的?天上都承认,他有什么资格不承认?!” 女人说:“所以他们还在人间继续历难啊,不懂众生平等,高高在上本来就是一种忌。” 灵花赞同道:“知南姐姐你说的太对了!不过老祖宗没事?我刚刚看她好像很难受的样子,不会留下什么病根?” 知南为她解释道:“这位小玄师用的是三顶金针,你看每根针的尾端都如一根三棱柱,强行拔出无疑对身体会造成二次伤害。 而且这针并不是对付鬼魅的法器,而是专门对付有灵力的动物,可想而知他是有备而来! 他的目的是谁不清楚,这次梨楚受伤引发了她身体里的一种特性,毕竟她跟常人不同,所以这才承受不住了。” 她们说的每个字我听得分外清楚,可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秦泽随身备这种东西的目的是谁? 听她们的意思像秦泽这种有门有派正规传统的专业人士是不承认他们的存在的? 我记得秦泽刚刚也说他们是妖灵,登不上大雅之堂? 难怪敖久霄会说我和秦泽不是一路人,在他眼里我是妖怪? 没想到看着挺聪明,竟然是个死板的呆瓜! 这位叫知南的女孩是谁呢?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药味,手指又软又凉,触在皮肤上非常舒服。 小三姨住院的这几日我也没好到哪里去,衣服被汗打透了一次又一次,昏昏沉沉睡不醒,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有一晚梦见自己在寒池,我终于明白为何每次在这里我和敖久霄的关系会格外亲近,因为在这儿我身体里的野性是最强的,骨子里的某些特性被激发出来,才会导致我们之间总是围绕着暧昧的气氛。 这次我在池中没有即刻朝岸边的敖久霄游过去,他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不急不慢,目光像盯着猎物一般紧紧看着我。 这几日我仿佛去了十八层地狱经历一圈,把我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身上一会热一会冷一会疼一会麻,想死的心都有了。 - 第223章 走吧 - 我垂眸思量了一下,敖久霄曾多次帮助过我,买卖不成仁义在,话说清楚就够了,没必要闹到撕破脸皮。 况且,我也撕不起! 他能看我一眼,也许都是我高攀了! 我想了半天开口道:“我欠你的钱…届时会交给槐止,以后我的事你可以不要管了。” 敖久霄面色淡淡,转过视线看向我身侧的岩石方向,手指在腿上漫不经心一下一下点着,目中无人。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略有尴尬,被他这般无视的对待好像还是第一次,仿佛他无言再说,梨楚,你有些不识趣了。 面前这种无声的压迫感让我很想逃,但我知道在这地方敖久霄若是不想让我走,我不可能回到现实里。 我心一横向下蹲将整个身子和脸埋入寒池中,我天生水性好,在里面呆多久也不会缺氧窒息。 况且每次在寒池,我的腿会变成一条巨大无比的尾巴,更不可能在水下被淹死。 以前从没观察过着池底的情况,这会儿才发现这块池子下面别有洞天! 池水呈碧绿色晶莹剔透,下面水藤上长得梅紫色小果子如彩灯一般闪闪发亮,水池下方一眼望不到头,不只是从上面看到围起来的面积。 远处有一个祭祀台,上面镶嵌了闪闪发亮的宝石,圆形台子上面有一个红色长方形的…箱子,看尺寸和花纹竟然有点像棺材?! 好奇心促使我过去看看,我刚要游动腰部突然有一只有力的手将我往他的方向轻轻一代,我毫无自主能力的过去,紧紧的贴在了他身上。 我慌张着用手遮住身体,还好周围有大片荷叶遮挡,不然真是坦诚相见了! 只听他贴在我的耳边声音暧昧问道:“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我心一沉,鼓足勇气道:“我说这些年托您照顾,日后我的事情我想自己解决,欠您的钱我会如数还给你的。” “你觉得你逃得掉?” 我撩起眼皮紧紧盯着他,此时的他看起来不仅仅是危险,噙着的嘴角挂着鬼魅的笑,他是真的生气了。 “我没想逃,只是想请您高抬贵手。” 他的手下我腰间惩罚似的捏了下,我微微吃痛皱眉。 “梨楚,没有我护着你,你想过你的后果吗?嗯?” 想过,无数次想过。 可… “是生是死是我的命,总好过把命交到别人手里,任由别人牵制的强。” 他听到这儿嗤笑了下,玩味的问道:“你在怪我没有及时给你取针?所以在闹情绪?” 我:“……” 他所说的原因,多少有一些! 我总不能将白婆的话讲出来,也只能借着这个由子一路扛到底! “不仅仅是这样,你让我感到害怕和窒息,身边无时无刻都有你的眼线,甚至我连自己的生活都没有。 我和我小三姨只是想努力的活下去而已,但我觉得我现在像是活死人!任人摆弄! 久霄,求求你,放过我。” 他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紧紧盯着我的眼睛分辨话中真假,过了一会儿点头道:“走。” 竟…这么容易? 只一瞬,我从黑暗的病房醒了过来,身体僵直着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息。 - 第224章 严敏跑了 - 背部的痛感已经消失,我双手拂面摸到一片冰凉的水迹。 我哭了? 因为什么呢? 他应该是同意放我走了是吗? 我掀开被子下床,屋内没了灵花和槐止甚至那位叫知南姑娘的身影。 小三姨在另一张床上抱着一个小熊玩偶沉沉入睡,一切和他有关的人全部撤离,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梦醒了,就别在执迷于梦中的事了。 - 小三姨出院那日程琪和宗绪乾早早来到医院帮忙,我们本没有多少东西,收拾起来也快。 我也算大病初愈,他们途中应该来过,可谁也没有跟我说我生病时病房里发生的事。 在我们下楼时碰到萧远,他手里拿着一沓钱正好与我们走个碰头。 我下意识看向他手中的钱,他神色尴尬的说道:“我妈说看看需不需要缴费,我刚去问过了还有些剩余。”说着,他伸手将钱递给了我。 “谢谢。” 我们回到家中后,见白婆做了好多菜迎接我们。 她仅看了我一眼,便微微蹙眉问道:“生病了?” “嗯,已经没事了。” 她若有所思,不过很快转为笑脸,毕竟家里人多不好说话,催促我们洗手吃饭。 在饭间她感叹道:“你们几个初中就是同学,高中又碰到一起,难得玩的好就是缘分,以后无论何时要珍惜啊!” 我们纷纷点头,表示会的。 她满意的笑了,没过一会儿对我问道:“严敏的符你给了吗?” 我一愣,回道:“回医院当天我就病了,还没来得及给…” 我故意隐瞒了秦泽的事,不想他们几个知道的太多。 程琪瞪大眼睛,筷子拄在唇边好信的问道:“严敏怎么了?她已经休学了!” 我和白婆紧张的对视了眼,连忙问道:“休学?什么时候的事?” “好几天了呀!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家长教育了,听说跑了,现在都没找到!” 白婆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许多,我心里也不免跟着担心她会不会到处作乱? 看来,她不想被符压制,甚至可能挺享受自己现在的神通! 我们不是不想帮忙,是根本帮不上忙! 严敏走了,那就只剩下夏倩倩了。 我收回视线默默的吃饭,听他们说了一些学校发生的事,白婆也说姨姥姥她们住进了新房子,听说还为此事摆了酒。 没想到我们在医院的这些日子,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这个世界明天都在运转,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而停下来。 晚上睡前小三姨怀里抱着小熊,我一直没来得及问她,“这熊哪里来的?” “槐止。” “他送给你的?” 她开心的弯起嘴角点了点头,我俯下身凑到她面前亲了口,问道:“以后我们要靠自己了,可能会苦点,你介意吗?” 她突然沉下脸,一本正经严肃的回道:“逃不掉,娃,莫想逃。” 我的笑僵在脸上,问道:“可是他已经答应我了。” 小三姨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我将她哄睡后自己爬起来看会书,任老师让我参加比赛的日子越来越近,这些天耽误了不少课程,还好有萧远帮忙认真做了笔记,此时只能加班加点补上,不能落下太多。 - 第225章 你和他好像 - 第二日我去学校先是到任老师办公室报到,因为小三姨的事情他跟我连连道歉,无论这次意外是不是人为所致,小三姨都是在学校出了事,学校承诺会给一些赔偿。 我本就没想追究,我心里清楚任老师一定帮了不少忙。 谁策划的找谁报仇,等比赛过后再去找夏倩倩讨个说法!这件事她躲不了! 任老师又说,“严敏休学了,日后你在学校也不要有压力,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千万别耽误了学业。” “您放心,我明白。” 我回到班级后许多人看我的眼神中泛着恐惧,不过还是纷纷递来了表面关心。 我见秦泽趴在桌子上睡觉,他并没有换座位,我从萧远那侧进入将书包放进课桌抽屉内。 可能是我这边有了动静,秦泽睡眼惺忪缓缓起身,看到我的身影时眼底闪过一阵意外。 他刚要张口我将视线挪到萧远那侧,问道:“比赛的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秦泽的话被我堵在口中,不上不下,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萧远浅笑道:“还行!我给你留了题,你看看。” 秦泽在我背后唤道:“梨楚!” 我装作没听到继续问,“什么题?难度高吗?” 秦泽拔高声调,“梨楚!” 我猛地转头,“你叫魂呢?” 可能我的动作太猛,他下意识向后闪了下身,结巴着问:“你…你怎么样了?” “托您的福,还不错。” 秦泽神色一变,“你能不能别跟我阴阳怪气?” “我有吗?我只是觉得我们不熟,客气了些。”我将‘不熟’两个字咬的极重。 “不知好赖!” 我弯起嘴角回道:“彼此彼此。”说完,转过头拿出书本,不再理会他。 我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只有我们俩个人能懂,以前我很少和他斗嘴,这次事情后让我心里有了结,看他便有些不爽起来。 课间程琪找我去厕所,只有去厕所的时候我们才会是两个人,平时都是三个或者四个。 她拉着我的胳膊火急火燎的问道:“楚楚,你和我说实话,那个敖久霄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呀?” 虽然周围没有外人,在提起敖久霄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压低了嗓音。 我一脸淡定的回道:“不是。” “真的?”她明显不信。 “当然。” “楚楚,虽然我永远占位萧远,毕竟那是我哥们儿,可敖久霄那张脸也太惊为天人了?我一点不撒谎,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无论男女。” 我略有失落的垂下眼眸,心里承认他确实长了一张妖孽脸。 程琪见我表情不对,连忙将手放置于身前摆动着解释道:“不是,你俩都好看!你们身上有一种很像的特质,漂亮到让人忍不住联想到‘蛇蝎美人’四个字,即便是和颜悦色的时候,还是有种笑里藏刀的毒意,惹不起,不敢惹,不能惹的气势。说实话,你俩真的很配!” 我调侃道:“也许我俩上辈子是兄妹呢。” “哎呀!你快别闹了!你给我讲讲你们俩怎么认识的?” 我总不能跟她说,敖久霄不是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我想了想略带敷衍的回道:“以前在夏家时候认识的,他帮助了我很多,所以走的近了些。” “那他为什么说是你男朋友?” 我胡乱编了一个借口,“可能是怕我跟同学早恋,所以才对你们那么说的。” - 第226章 情窦初开 - 我连蒙带骗才将和敖久霄的事瞒过去,虽然程琪半信半疑,不过也没在八卦什么。 我们俩从卫生间出来,我漫不经心的甩着手上的水,只见前面有两个男生,程琪在看到后‘唰’的一下脸色通红的转过身。 我见她要跑,连忙拉住了她的胳膊问道:“快上课了,你干嘛去?” 她结结巴巴的回,“我…我有东西落厕所了!” 我看出她反常,抬眼看向前面那两位高个子的男生。他们手中拿着篮球,似乎要去我们班。 “谁啊?” 程琪的脸越来越红,我还从没见过她有如此娇羞的神态,眼神躲闪慌里慌张的回道:“谁啊?不认识啊?不知道谁!” 我这指着她,故意用她刚才八卦的语气问她,“你现在和我有秘密了?” “哎呀!不是!” “那是什么?” 她害羞着挣脱开我的手,一路小跑从后门冲进班级,我缓步进门时特意看了眼那两个男生,一个是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小眼睛单眼皮,笑起来时脸边一侧有个酒窝,一侧耳朵上还有一个耳洞,给人即阳光又有些坏坏的感觉。 另一个男生看起来要普通不少,唯一能记住的就是长了一张很厚的大嘴,他们喊秦泽出去练球。因为有他们站在后门,引起班级不小的骚乱。 我和秦泽面对面擦身而过,我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他也一样。 在坐回座位后听到宗绪乾在后门嬉笑着调侃道:“你白马王子来了,你怂什么啊?” 程琪将脸埋在臂弯内,含含糊糊骂了句,“滚!” 白马王子? 妮子刚刚还八卦我的事儿,这是情窦初开了? 宗绪乾大大咧咧的搂过程琪的肩膀,支招道:“姐妹!你信我的话,我要是你就买瓶水去球场,傻子都知道你什么意思了!” 程琪又羞又燥的坐起身,争辩道:“宗绪乾你能不能别烦人?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你可得了?自从见过陆来这个人,你一天不下照二十遍镜子,我他妈又不瞎!” “死变态,你能不能把你的大嘴叉子闭上?” “你才变态!” 他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我和萧远对视了一眼,萧远温和的笑着凑过来小声道:“这个男生是高二的学长,在迎新晚会上吉他弹唱的那个,程琪最近的确有变化,还吵着要留长头发呢。” 竟然还有这事儿? 迎新晚会那晚我一直在睡觉,每年入了秋我的困病就要犯了! 之后小三姨的时导致我没来上学,看来这期间我错过了太多精彩的瞬间! 这个陆来每天都会来我们班找秦泽,每次出现在后门的时候程琪的表情都会有所变化,少女的娇羞,扭扭捏捏和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很不同。 有天午休程琪的位置空置,我好奇的问宗绪乾,“她人呢?” 宗绪乾勾起嘴角神秘一笑,“你猜?” “我猜你个大头鬼。”说完,转过了身。 他连忙拍我的肩膀,忍不住道:“哎呀!这么不懂风情呢!程琪在我每日不停的鼓励下,今儿决定表白去了。” - 第227章 告白失败 - “表白?和那个男生?” 宗绪乾兴奋的点头,“这会儿估计在球场,要不咱俩偷偷去看看?” “快别八卦了!” “走!万一她被拒绝咱俩还能安慰安慰她,走!” 宗绪乾强行将我从座位上拉了起来,一路小跑到篮球场刚看到程琪的背影驻足了脚步。 她对面至少占了五个男生嬉笑着勾肩搭背,陆来穿了一件白色长袖t恤,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篮球队服背心,虽然皮肤不白,可在人群中还是一眼能看到他,干净又利落。 陆来的确很有特点,自带一种痞帅的气质,难怪程琪这种心有江湖的女孩会喜欢他。 秦泽那个傻子在后面不远处投篮,并没有参与这边的事儿,一次又一次捡球不知疲倦。 我和宗绪乾没来得及听到程琪说了什么,只见几个男生表情带着调侃,最中间的陆来一手转着球,一边忍笑道:“抱歉,我喜欢女生,对男生不感兴趣。” 他身边那几个男生,恶心着一哄而笑。 他说,他喜欢女生,对男生不感兴趣。 这话听到我耳朵里是那么的刺耳,他这是赤裸裸的在嘲讽程琪。 程琪外表穿着再怎么中性,他也不应该对一个女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来? 程琪好像慌了,手中的饮料‘啪’的一声掉落在地面。 宗绪乾忍不住攥紧拳头,气愤道:“这帮王八蛋!” 周围充斥着哄笑声,那几个男生肆无忌惮的调侃道:“快回!小弟弟!” “追我们陆来的女孩多了,也不看看你自己长什么样子!” 程琪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这要是以前她拳头早就挥上去了。可这次她没有,一动不动,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和老宗走了过去,我弯腰捡起地面沾着泥水的饮料瓶,不嫌脏的在手心里掂了掂。 面前的那几个叽叽喳喳的男生饶有兴趣的看向我,仰着下巴问道:“怎么?你也看上我来哥了?” 我没理会那些令人恶心的嘴脸,浅笑着将饮料瓶递到陆来面前,他凝视我的掌心几秒,依旧没有伸手去接。 程琪尴尬的拉着我校服的衣角,道:“楚楚,我们走!” 我没管她,面无表情对陆来道:“拿着。” 他挑眉问道:“为什么?已经脏了的东西你给我?” “干净的时候你不要,垃圾配垃圾正好。” 陆来到没说什么,他身边那几个男生指着我狂吠,“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 无论周围人说什么我都没理会,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陆来看。 他思忖了下伸手接过了饮料,对身边人道:“只是玩笑话,别为难女孩。” 这么会儿绅士起来了?刚才他吗心思什么了? 我面不改色的笑着附和道:“是,都是玩笑话。” 几个人不屑的撇下嘴没再说话,我继续问道:“不知几位是不是眼睛不好?还是智商不够用?男女都分不出来了?还是只是嘴巴贱?” 其中那个大厚嘴唇的男生指着我喊道:“你他妈说什么?” 脖颈儿的青筋分明,脸红脖子粗。 我实打实的回了句,“我他妈说你嘴贱!” - 第228章 小东西还挺酷的 - 刚刚就是这个男生一直在阴阳怪气的管程琪叫弟弟,应该是那种哪有事哪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格。 他气愤着朝我走来,程琪下意识将胳膊挡在我身前,怕他对我动粗。 我们学校篮球队很出名,因为全是一帮不好好学习的人为了逃课组成的队。 平时耀武扬威惯了,大家见到他们基本都要绕道走,怕给自己惹麻烦。 我和程琪、老宗为什么交好? 因为我们一起打过一场架,从而交下了深厚的友谊。 我们三个不怕惹事,只要没有萧远那个乖宝宝在中间耽误事,我们基本上不会对谁服软。 虽然老宗有点娘,但泼妇本性还是存在的。他见那个男孩气冲冲朝我过来,撇着八字腿首当其冲,上去先甩了人家一记小耳光。 ‘啪‘的一声,不算太响。 我和程琪瞬间闭上眼睛,根本没眼看!别过脸感觉丢尽了人,谁家男孩子打架不是挥拳头,他竟然上去扇耳光? 那男的捂着脸,惊讶的瞪大眼睛反映了半晌,骂了句,“我c你大爷!” 那个挨打的男生想要还手,刚扬起胳膊身后突然飞过来一颗篮球,正好砸在了他的后脑。 ’咚‘的一记闷声,我听着都觉得疼。 男孩更蒙了,捂着脸的手转为捂着后脑,不可思议的回头看去。 只见秦泽不慌不忙的穿上运动外套,低头去拉衣服的拉链,淡淡的说了句,“散了。” 男孩问道:“秦泽,你到底帮谁的?你这怎么胳膊肘向外拐?” “我自然是…”说到这儿他抬起了头看着我,继续道:“帮他的。” 他口中的‘他’谁也没分清是他还是她。 男孩气急朝地面吐了口吐沫,身为学长被低年级的打了有些挂不住脸面,硬撑着骂道:“你他妈是不是太狂了?”说着奔着秦泽人去。 大家一看自己队友吵起来了,肯定是要拉架的,平时秦泽虽然不怎么爱和人说话,但是他的球打的极好,过一阵有比赛还要指着他。 况且事情闹大了也不好,周围看热闹的人聚集的越来越多,几乎快要将整个球场围起来了。 事情毕竟因为我们而起,总不能看着秦泽落单不管。 我们刚要过去只见秦泽腾空而起,一脚踹在男孩胸口上将人踹翻在地。 之后他稳稳落地,笑着说,“因为我有狂的资本。” 周围好多女生激动的直跺脚,大声给秦泽叫好,这家伙因为这一架一战成名,当然,这是后话。 老宗嘴巴长成了o型,满眼崇拜直钩钩的盯着秦泽道:“小家伙还挺酷的呢!” 我忍不住纠正他,“秦泽比你大。” 他不服气的反驳,“哪里比我大?” 我:“……” 秦泽那一跳太过唬人,男生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吃痛的打滚儿半天没起来。 这会儿人群中开始骚乱,管的宽管主任带着保安走了过来,拉着脸喊道:“干什么呢?都跟我去政教处!” 秦泽不以为然的朝我走来,管得宽见他跟没听到似的,再次道:“说你呢!打完架想跑?” - 第229章 惹事精 - 秦泽满眼烦躁的用手指抠了下耳朵,“主任,你不嫌费嗓子,我还嫌震得慌!我没想跑,你等下我和你走。” 他说完走到我面前丢掉手中的篮球,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他警告道:“别动,惹事精。” 我以为他又来找我的茬,“干嘛?” 他‘唰’的蹲下身,修长的手指在我鞋面上个快速绕着。 周围学生顿时忍不住发出起一片起哄的浪潮,“哎哟!!!” 管得宽气的当场脸就绿了。 只听秦泽声音不大的说,“多大人了,不会系鞋带?” “会不会系鞋带跟多大有什么关系?” 他仰起头哼笑了下,“惹事精,看在我帮你系鞋带的份上,咱俩和好?” 全场至少安静了五秒钟,随后一瞬间爆发了,“啊~!和好?我这是听到了什么?” “他俩是男女朋友吗?” “当着主任的面,卧槽,绝了!太敢了?” “原来好学生和学渣的小说,不是骗人的!!!”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嘴角噙着坏笑。我还没等说话,管得宽指着我吼道:“你跟着一起来!” 秦泽这家伙…故意的? - 政教处。 我和秦泽还有被打的男生站成一排,那男生依旧捂着胸口,“哎呀哎呀”的喊疼。 程琪和老宗本要跟着来被我推回去了,这时候可不是顾朋友义气的时候,谁沾上管得宽能有好? 管得宽左手拿着保温杯,右手拿着一根教鞭,一下一下的点着桌面,架势还是挺唬人的。 “梨楚,又是你!怎么哪有事都有你呢?” 我忍不住冷下眼出声反驳道:“希望管主任注意下用词,上次的事情可和我没关系。” 因为严敏放火的事情,我和管主任的梁子也算结下了。我当着校长的面拆穿了他维护自家亲戚让他颜面扫地。 他本就长了一张小人脸,眉毛连成一根线的人心胸狭隘的不行。 “你还敢还口,明天让你家长过来一趟!” 我想也没想直接回道:“死了。” 管得宽一噎,估计他也看过我的学籍表,父母那一栏是空置的。 秦泽下意识看了我一眼,随后主动上前道:“人是我打的,您罚我就行了呗!涉及无辜干嘛?” “涉及无辜?你俩早恋的事我还没说呢?” 我俩异口同声回道:“谁早恋了?” 管得宽用力将教鞭挥向桌面,桌面上铺了一张玻璃,直接抽出了裂纹,可见他有多用力! 他瞪着眼睛吼道:“还敢狡辩!你们当我瞎吗?” 秦泽道:“同学之间吵架求和,不说和好说什么?” “那你给她系鞋带呢?” “主任您鞋带开了我也会给你系,我这人有强迫症,看不得谁邋遢。” 我忍不住插嘴道:“你才邋遢。” 管主任又是一鞭子,“你俩有完没完了?” 我俩不服气的同时闭嘴,管主任对挨打的男生问道:“他因为什么打你?是不是争风吃醋?” 在学校基本都是私下里怎么打都成,在老师政教面前没有会说实话的。 - 第230章 记过 - 估计这男生平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自然知道说了实话只会牵扯更多的人,闷声说了句,“玩球吵起来了,主任您真是太会联想了!我不喜欢小辣椒!” 管得宽不信,挑眉威胁道:“不说实话是?” “不是,主任,我说的就是实话啊!你想让我说什么啊?” 无论管得宽如何诱引逼问,我们像约好了一样统一口径。 他只好指着我们三个道:“一人一千字检讨,记过!还有,梨楚,你劣迹斑斑不适合代表学校参加比赛,这个名额让出来!回头我会和你班主任说的。” 我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内心毫无波澜道:“随您心情。” 倒是秦泽蹙眉争辩道:“架是我打的,凭什么不让梨楚参加比赛?” “你还说你俩没事?!回去写一万字检讨!写不完别来上学了!” 我率先走出政教处,秦泽看了眼管得宽随后跟着出来了,在我身后气急道:“你干什么走?你跟他吵啊!你牙尖嘴利的劲儿呢?” “吵什么?本来事情就是因我们而起,这个结果我可以接受。” 管得宽做的决定一般不会改,而且继续争辩只会牵扯的人越来越多,如今这个结果已经不错了。 “难道真不去比赛了?” “不去就不去呗,有什么大不了?” “记过可就没有资格拿助学金了!” 这点我倒是没有想过,不过穿道桥头自然直,总归会有办法的。 “随便!” 我刚要走他又把我拉了回去,别别扭扭的问,“那…我刚和你说的事呢?” “什么事?” “和好的事?” “咱俩好过?” 他咬了咬牙气的不轻,“梨楚,你他妈就是妖孽!” - 回到班级后,老宗和程琪担忧的问道:“没事?” 我摇了下头,“没事,写检讨而已。” 程琪听后闭上眼睛松了口气,“那还好。” 秦泽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警告的回看,他只好选择了闭嘴。 没一会儿任老师回来,站在门口黑着一张脸道:“梨楚,你出来一下。” 程琪‘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主动承认道:“老师,打架的事和梨楚没关系,您要骂就骂我!” 任老师先是一愣,随后指着她道:“坐下!不是这事!”说完,便关上了班级的门。 我出去时见他焦躁的一圈圈转,我出声叫道:“任老师,您找我。” “管主任刚才找我了,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那么回事。” 他惊讶的瞪大眼,歪头问道:“你真和秦泽早恋了?” 这次倒是换我惊讶了,否认道:“没有。” “他说你俩已经承认了。” 我听完直接笑了,再次强调道:“没有。” “你知不知道这个机会有多难得?我好不容易争取到两个名额,这下可好,拱手让人了!” “任老师,对不起,辜负了您。” 任老师一挥手,语气强硬道:“别跟我在这客套了,我看看去和学校商量一下,比赛不去就不去!看看能不能把处分消掉,毕竟涉及的东西太多了。” 我发自内心的说,“谢谢您。” - 第231章 萧远帮忙 - 任老师谈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先回去!检讨好好写,梨楚,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聪明孩子,下次看到管主任的时候客气点,何必让人抓着不放呢!” “我明白。”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可能我这辈子就犯小人,掉进小人国了! 直到放学程琪心情依旧恹恹,无论老宗怎么逗她,也没有个笑模样。 有一部分原因是第一次表白却被人耍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觉得连累了我。 我忍不住开口道:“差不多得了。” 我这人有个毛病,越亲近的人越说不出虚伪煽情的话,只能用最直接的词表达我此刻的想法。 听我这么一说,程琪眼眶通红瘪着嘴道:“我一定是瞎了,喜欢这么个玩应!” 老宗劝道:“爱情是没来由的嘛!谁也没怪你,别娘们唧唧的。” 程琪越来越邪乎,捂着心口将额头抵在我道肩膀处道:“楚楚,我心好疼呀!” 我一脸惶然的看向老宗,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慰她别伤心。 老宗递给我个眼神,那意思让她哭!哭完就好了! 可是我们都低估了程琪的决心,以为她那么洒脱的性子这事儿很快就能翻篇!谁也没成想她能因为一个陆来,让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个没有任何交集,甚至嘲笑她的陆来,魔力竟然会有那么大?! 从那以后程琪再没去过理发店,即便半长不短的头发让她很难受,整个人焦躁的不行,还是决心把头发留起来。 从小到大她没少因为像男生这件事被人嘲讽,她从没放在心里过,而这次是真的认真了。 萧远得知我不能去比赛后,要主动放弃比赛,无论任老师怎么苦口婆心劝都不行,他强硬的坚持道:“要去就是我和梨楚一起去,不然我绝对不会去的。” 学校需要名誉更需要无数奖杯来证明实力,任老师无奈,主动去找了校长,解释了一遍当天发生的事情,并用人格担保我和秦泽绝对不是管主任说的那样,大家也只是同学之间的小口角。 校长考量了一下,无奈道:“老管一天就给我找事,去!都去!为学校争名誉是好事!” 学校也许不需要我,但绝对需要萧远,他在理科方面本就比我强太多! 任老师激动道:“好!我这就跟俩个孩子说一下!” 他刚要往出走,又折返回去搓着手为难道:“校长,还有个事…梨楚这孩子家境特殊,父母不在身边,还有一个生病的小姨要照顾,孩子挺苦的,处分的事能不能…” 老校长了然于心的点了下头,“看她这次成绩,我会考虑的。” “好,谢谢您,那我先出去了。” 因为有萧远的坚持,我们俩个才有机会一起去市里参加成华杯。 萧妈妈一路陪同,我好久没见到她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自带书香门第大家闺秀的气质。 小三姨在白婆身边我放心,倒是她们俩特别不放心我,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小心。 - 第232章 途中诡事 - 我们坐大巴到市里路程将近三个小时,我靠着椅子昏昏沉沉的睡,睡梦间感觉萧妈妈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让人很安心,她温柔的用手将我的头轻轻放置在她肩头。 我心里一阵感动,她无数次了给我妈妈的感觉,对我是发自内心不参杂任何其它的好。 不知睡了很久,再次睁开眼看到外面天已经黑了。 我嗓音泛哑诧异的问道:“蔓蔓姨,我们怎么还没到?” 我们中午出发,按理说早就应该到了! 萧妈妈忧心忡忡道:“谁知道呢!幸好我们提早来了,楚楚饿了?” 我摇了摇头,“不饿。” 周围不乏响起抱怨声,“到底什么时候能到地方?你是不是给我们绕路了?” “真耽误事!” 司机心情不怎么好的回道:“谁成想那边修路不让通行,我绕路有什么好处?这次快了!穿过隧道就要到了!” 我有些发冷的抱着肩膀,车内的气氛说不出来的压抑,坐了一下午的车人又累又焦躁,气压难免会低一些。 我将头靠着车窗向外看,这边灯火不是很多,路旁种着小树随风飘摇。 在车子进入隧道后,模糊的景色瞬间从眼前消失,吓了我一跳。 萧妈妈对我问道:“楚楚,你是第一次离开村子嘛?” “嗯,以前没有机会出来。” 她眼底闪过一抹心疼,联想到我和萧远的生活简直天壤之别。 萧远是看过世界的人,而我像是井底之蛙。 她伸手将我耳边碎发掖至耳后,柔声道:“等你和远远上大学就能离开这了,外面的世界特别好,以后可能都不愿意回来了呢!” “希望能走出去!” 我也期盼自己的十八岁,过了十八岁就不会有危险了?! 萧妈妈坚持道:“一定会的。” 我们俩正聊着,车子突然急刹车停了下来,后排没有系安全带的人,因为惯力导致直接滚到了前面。 车内一阵惊慌刺耳的尖叫,萧妈妈处于本能下意识抱住了我,连忙转头问道:“远远,你还好吗?” 萧远的额头好像磕在了我的椅背处,怕我们担心忍痛出声回道:“我没事,你们呢?” 车内太黑我们看不清对方的情况,萧妈妈问道:“楚楚有事吗?” 我摇了摇头,“没事。” 车内有人骂道:“你他妈是怎么开车的?!这么多人的命在你手里,你在隧道里急刹车?!” 司机愣了几秒,在这个时候竟然哆嗦着点了根烟,丢了魂似的念叨,“今天可太他妈邪门了。” 这时车内的吵闹声一下子停了下来,坐在司机附近的男人大约四十多岁,他看向司机磕磕巴巴的问道:“我刚才看见的那是什么东西?” 司机解开安全带起身道:“我下车看看!” 常年跑车的司机遇到邪门的事就像家常便饭,早已经见怪不怪。 一般情况他们也知道该怎么去解决,比如鬼打墙… 我们不知道前面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好信儿的人对男人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男人劫后余生的恐惧还没有消散,眼睛无神的回道:“刚刚好像撞到了一个女人,又好像不是人。” 大伙不信道:“撞人了就撞人了!咋还能不是人?!” 男人略微紧张的吞了口口水,整个人都在抖,尽量平静的讲述道:“没有脚,飘着的。” - 第233章 无脚女人 - 听男人说完,萧妈妈抱着我的手一紧,小声道:“楚楚,我们不会有事?” 自从萧远出过一次事后,萧妈妈对于这方面的事特别惧怕。生怕不小心又撞到了什么,毕竟上次萧远差点没了命。 我抻着脖颈向挡风玻璃处看去,见司机唇间叼着烟,在车灯附近来回转,目光四处打量似乎在找东西一般。 而男人刚刚所说的无脚女人此时就站在他的身后,她穿着一件白色褂子,上面大片血迹染红了衣服原本的颜色,枯燥杂乱的头发顶在头上,脸呈青灰色,嘴角处有一大片淤青。 司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车内的人好像也看不到她一样! 女人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缓缓抬起头全白的眼珠与我的视线对上,她抬起手指着我,嘴遍噙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心里’咯噔‘一沉,满头冷汗慌张的坐了回去。 萧妈妈敏感的发觉到我的异常,压低声音问道:“楚楚,你是不是看到了?” 我喉咙间含糊的‘嗯’了声,怕弄出声响会引起外面脏东西的注意。 “那我们怎么办…” 说实话,小三姨和白婆不在我身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虽然平时学到了一些话术,但我想我身边什么都没有,那些东西应该是不会怕我的。 当我鼓足勇气再次探头看去时,见挡风玻璃前有一道如闪电似的白光快速闪过,好像一阵疾风把女人卷走了一般,速度快到我根本没看清是什么东西。 没过一会儿司机上来,他怕大家恐慌故作镇定解释道:“可能视线太暗看错了,今天对不住大家了!把安全带系好,我们要出发了。” 有了这次小事故,大家各有所思老老实实的坐回座位,原本吵闹抱怨的人也都把嘴牢牢闭紧,车内静悄悄谁也不敢多言,只盼着快点安全到地方! 萧妈妈紧紧拉着我的手,我的手足够凉了,此时她比我还要冷上几分,能感觉出来她特别的紧张。 我们的心一路吊在嗓子眼儿,七上八下终于盼到了终点站,下车后长长的松了口气。 我和萧妈妈这才看到萧远的额头撞破了,虽然只是擦破点皮周围皮肤微微泛红,可萧妈妈还是心疼的不行。 我看着眼前陌生又向往的环境,大街上灯火通明,车水马龙,心里不免感叹连这样的小城市都如此繁华美丽,那么他们口中的玄城呢?一定更繁华富饶?! 萧妈妈带着我们去了趟药店后,便来到一家饭馆,等菜的途中她拉过萧远帮他包扎额头上的伤口。 萧远像个小朋友一样坐的老老实实任她摆弄,可能是我在的关系他还挺不好意思的,一直闪躲说想要自己来,可萧妈妈怎么可能放过他? 我坐在对面看到这一幕觉得有些好笑,他们母子温馨的一面,使我心里多少有些羡慕。 萧妈妈在上过药后一脸愁容道:“没想到出来这么一会儿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楚楚,我想给白婆打个电话,一是报平安,二是问问她如果在遇到这样的事该怎么解决,你说呢?” - 第234章 和白婆通话 - 我觉得萧妈妈说的在理,点头赞同道:“好。” 萧妈妈拿出手机快速翻找出号码,正好这时服务人员端着菜上来,萧妈妈用手比划着示意我和萧远先吃。 萧远将一次性餐具拆开,用热水涮过后放在我面前。 平日里都是萧妈妈替他打理好一切,这会儿他学着萧妈妈的样子来照顾我。 萧妈妈一手握着电话,嘴角含笑寓意不明的盯着自己儿子看,他贴心的举动令她满眼欣慰。 那边电话接通,我全神贯注的听着。她先是和白婆报了平安,估计是白婆问她我们怎么才到,她压低声音愁闷的回道:“别提了,我们这一路上特别坎坷。” 她将刚刚大客车上发生的事简单描述了一番,之后问道:“白婆,您说这事是巧合还是什么?” “是的,楚楚说她看到了!” “不瞒您说,我带两个孩子出来比赛不求别的,就怕他们俩有任何闪失!” “嗯,好,好的!我让楚楚和您说!”说着,萧妈妈将电话递到我面前,“白婆要跟你通话。” 我接过电话后刚喂了声,白婆连忙问道:“怎么样?出村以后背后有没有不舒服?” 这问题使我一愣,“没有,一切还算正常。” 她沉默了几秒,念叨着,“那还好,那还好。” 电话那头响起了小三姨的声音,“娃,想娃!” 我不自觉地牵起微笑,“白婆,您帮我转达一下,我也想她,让她好好吃饭,回去给她带礼物。” “她跟我在家你就放心!楚楚,我告诉你,你们晚上找地方睡觉千万不要住第一间和最后一间房,如果实在选到了那种房间,夜里要是发生了什么怪事也不要害怕,我和小梅一会儿点香,看看能不能让谁去护着你,如果仙家还没到的话,你尽量拖延时间!” 我将白婆的话一一记下,纠结着问道:“如果像上次那样呢?万一他们上了别人身上我该怎么办?” “你准备一根银针和红色筷子,夹住中指用银针去刺,直到流出红色的血为止!” 听起来是简单,可我还是怕出现任何意外! “白婆,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是不是因为我…” 白婆连忙打断我的话,“不要瞎心思!明天好好考试,先挂了!我这就去上香!” “好…” 我心里一阵酸涩,出来这么远的地方,还得麻烦白婆和小三姨为我操心。 在刚刚通话中我脑海中突然想起敖久霄之前说过的话,他说我十八岁之前不能出村,不然会非常危险! 我也不知道今天这些奇怪的事到底和我有没有关系,不过看白婆这么激烈的反应,也许并不是无意撞到。 我不想连累萧妈妈和萧远因我犯险,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在我心事重重挂断电话后,见面前餐盘中食物已经堆成了小山,萧远还在一脸认真的继续添菜。 我将手机还给萧妈妈,只听萧妈妈道:“白婆说了会想办法求仙家过来保护我们的,我们抓紧吃,趁时间还早找地方休息,其余的事情先不要去想了,你们比赛才是重中之重。” - 第235章 酒店 - 萧远很少会参与这类型的谈话,浅笑着安抚我们俩的情绪道:“好好吃饭别想了,也许只是个意外呢?妈,你把我和楚楚都搞紧张了。” 萧妈妈随即换成笑脸,点头附和道:“对,不想了,楚楚多吃点。” “嗯。” 我们吃饭时,萧妈妈与我闲聊家常,问道:“小梅最近好吗?” “还是老样子。” “刚刚你和白婆提起她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像我看我家远远一样,楚楚,你和小梅的感情很好?” 我一愣,有吗? 萧妈妈看萧远的眼神里面赤裸裸的全是爱,根本掩盖不住,难道我也会这样吗? “我们俩一直相依为命,她虽然不怎么会表达,但是很聪明的,我们是彼此的全部。” “那你以后要是成家了有孩子了呢?” 萧远听后插话道:“妈!你尝尝这个!” 萧妈妈并没有恶意,可能萧远会敏感一些,怕我多想所以连忙阻拦下来。 我倒是觉得无所谓,直言不讳道:“我从没想过有孩子的问题,只要她活着一天,我就只照顾她一人。” 萧妈妈听后一脸惊愕,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回答。她尴尬的笑了下,没再多说什么。 饭后我们打出租车到考场附近的酒店,这还是来之前萧妈妈特意托朋友打听到的,我们步行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到考场。 这家酒店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它的门脸修建的十分气派,一楼大堂灯火通明,可除了大堂以外楼上的窗户基本黑压压一片,好像没有人住一般。 可这方圆几里只有一家酒店,而且萧妈妈已经做足了功课,我不好发表什么意见。 进入后台里面的两位姐姐微笑着站起来,打招呼道:“女士晚上好,请问是要开房吗?” 萧妈妈穿着一件咖色风衣,头发利落的盘在脑后,举手投足间的风范无法让人忽视。 她礼貌的回道:“是的,请帮我开两个安静点的房间,孩子明天要考试,不想要太吵。” 来之前我将白婆说的注意事项已经和萧妈妈讲过,她不忘嘱咐道:“对了,不要走廊第一间和最后一间房。” 两个员为难的对视了一眼,面带歉疚的解释道:“不好意思女士,我们现在只剩下最后两个房间,一个是三楼第一间,一个是五楼的最后一间。” 萧妈妈疑惑,“我在外面看没有亮灯的,怎么就没有房间了?” “真的没有了,十分抱歉。”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好像提前设计好的一样! 萧妈妈微蹙眉头,抬起左手腕看了下时间,别说周围根本没有其它的酒店,就算是有在这种日子也不好找地方。 “楚楚,你觉得呢?” 我在心里快速衡量一下,如果真有事对方应该也是奔着我来的。我和他们分开住,至少他们能是安全的。 我点了点头道:“可以,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别折腾了。” 萧妈妈只好妥协,“行!帮我开了!” 员姐姐直接从里面拿出两张房卡,很快地办理好手续。 在这途中我谨慎的观察四周的情况,这大堂跟在外面看到的几乎一样,金碧辉煌的装修,也没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可它就给我一种很脏的感觉。 - 第236章 短发婆婆 - 那种脏不是卫生上面的脏,而是说不出来的一种脏,我只能用磁场脏来形容。 萧妈妈接过房卡转身过来拉我的手,小声念叨了句,“我们这一行真是事事不顺。” 萧远建议道:“妈,您晚上和楚楚睡!” 萧妈妈即便不放心儿子,还是点了点头,对我说:“咱娘俩晚上一起。” 我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不行,阿姨,我一个人习惯了,多一个人会睡不着。” 萧妈妈为难的看了眼萧远,萧远抬眉质问道:“你天天和小三姨一个床,怎么会睡不着?” 我:“……” 没想到这家伙毫不留情面的戳穿了我,我被他噎得半晌没说出话来。 “阿姨,您和萧远一起睡我才能放心,毕竟他身子骨不好,您也知道。” 萧远不服气的吹胡子瞪眼睛,歪头反问,“我哪里身体不好了?” “就这样决定了,你们放心,白婆已经教我该怎么做了!” 一番争执下来,我十分固执不肯妥协,他们才肯放我独自去五楼。 在进入电梯后电梯门刚要合上,有一只苍老的手突然伸了进来,电梯门感应到后立刻向两侧弹开。 我们纷纷被这一只刷白的手吓到忘了说话,只见一位婆婆弓着腰走进来,她身上穿着一件碎花纱料的衬衫,下身肥版奶奶裤,一双黑色布鞋,白色袜筒很高将裤脚包裹起来,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味。 她到脖颈处的奶白色短发修剪的很齐,脸上红光满面,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很慈祥。 萧远主动问道:“婆婆,您上几楼?” “我上五楼。” 竟然和我一个楼层? 她转头看向萧妈妈笑呵呵搭讪道:“夫人好福气,一双儿女帅气又漂亮。” 萧妈妈先是一愣,抑制不住的牵起嘴角笑道:“我哪里有那个福气呦!只有这小子是我家的。”说着,拍了拍萧远的背。 短发婆婆睿智的目光在我和萧远身上来回打量,捂着嘴道:“我看这姑娘跟你也是联相呢!要是不是亲戚,何不结个干亲?” 萧妈妈思忖了下,瞪大眼睛附和道:“对呀!我还真没想过这事儿呢!” 萧远手攥成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一声,随着电梯‘叮’的一声响,三楼到了。 萧妈妈纠结着对我问道:“楚楚,真的不用我陪你?” “您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我对着萧远伸出手,他十分不甘心的将我的书包递给我,忍不住提醒道:“小心!” 萧妈妈跟着嘱咐,“房间里有电话,你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听到了吗?!” 我点了点头,他们站在外面直到电梯门再次合上才算作罢。 狭小的空间内只剩下我和短发婆婆,我向里面挪了挪,身体紧紧靠在墙壁上。 她站在我前面,看不到她的表情,仅有两层楼却感觉时间过得很慢。 她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丫头,你觉得我刚刚建议的怎么样?” 建议什么了? 我认萧妈妈当干妈?! 我干笑了声,心不在焉的回道:“嗯,挺好的。” “你有男朋友吗?不如,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说着,她转过头笑呵呵的看向我。 我因震惊渐渐放大瞳孔,浑身僵硬,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 第237章 灵花奶奶 - 在短发婆婆转过身来的那一刻,我清晰的看到她略微老态的脖颈处在闪着鳞片似的纹路。 她调皮的吐出血红色的舌尖前面分叉儿,看到这一幕我很难做到毫无波澜。 脑子里快速的转动她说的话,反应过来后左手扣在右手上对她微微俯身。 “没猜错的话,您是灵花的奶奶?久仰大名。” 在灵花讲述敖久霄的事迹时说过她奶奶有一个癖好,那就是爱帮人牵桥搭线儿介绍对象! 她满眼欣赏的点了下头,“你倒是比我想的灵!” 灵? 是聪明的意思吗? 我干笑了声,“不知您过来是…?” 上次我和敖久霄说清楚后,他身边的‘人’立刻从我身边撤离,我好久没见到灵花槐止他们了。 老太太见身旁无人才挺直了腰板,扬起下巴指着地面威风赫赫道:“这是老身的地界儿,来了客人自然要亲自迎一迎才不失礼。” “原来是这样,灵花还好吗?” 提起小孙女时婆婆的神态无奈中带着掩盖不住的慈爱,“不知又跑哪疯去了,孩子顽劣倒是让您看笑话了。” 她这岁数用您这样的称呼,我心惶恐,连忙微微俯身道:“叫我梨楚就好。” 一瞧老太太就是能镇住大场面的人,神态举止不卑不亢,不失威严又给足对方颜面,场面把控力极强。 她自我介绍道:“你可以叫我天荷。” “天荷婆婆。” 虽然灵花叫我老祖宗,可那也是看在敖久霄的面子上,我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而托大,不知天高地厚! 既然我准备和他划清界限,就该把自己摆放在正确的位置上! 无论怎么说我只是个小白人,人家都是成百上千甚至上万年的岁数,我叫她声老祖宗都不过分! “我刚刚说的话,你可以考虑一下,你父母缘浅,刚刚那位夫人你俩很合。” 我听出她有意点拨我,垂眼想了下回道:“我明白了。” “我今晚在你隔壁房,你安心睡。”说完,电梯上的数字这才跳到了5,门应声而开。 走廊内的灯十分昏暗,地面铺着暗红色的地毯,从电梯口一路到最里面的尽头。 我和天荷婆婆结伴而行,她步子虽然迈得不大,但又稳又快气势如虹,看起来身子骨特别硬朗。 她站在她的房门前双手交叉放置身前,对我道:“我看着你进去。” 她这么一说,我心里顿时有底多了! 我拿出房卡刷了一下,‘滴’的一声房门向内开启,我将门推开那一刻见到好多脏东西‘唰’的一下子消失在眼前。 显然我的进入让他们猝不及防,他们离开的速度很快,但我还是清清楚楚的看见了!!! 之前白婆提醒我进门时先敲敲门,由于天荷婆婆出现导致我将这事完全忘在了脑后。 天荷婆婆见我站在门前发愣,忍不住出声提醒道:“无妨,不成气候。” “让您见笑了。” “怎么会呢!好好睡!” 我在她的注视下走进房间,我将屋内所有的灯一一打开,灯火通明能给我带来一丝丝安全感。 - 第238章 合作 - 屋内整体红木装修居多,偌大的双人床上铺设干净的白色床品,卫生环境做的很好,一尘不染,这让我想起了萧远家,连地毯都是那么的考究。 一进门处的墙面上有一块一人高的镜子,我连忙将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将镜子盖住。 我不喜欢镜子这种的东西,尤其是屋内摆放镜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白婆也说过镜子属阴物,床旁尽量不放。 将物品安置好后我去浴室洗漱,一整天下来累的筋疲力尽。我站在花洒下闭上眼睛想要缓解一下紧绷的心情,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浇灌全身,脑海里突然出现车前的那个无脚女人,她冲着我笑,对我摆手说,‘来啊!来啊!’ 她声音很细,听起来娇娇美美,却能让人汗毛立刻炸起。 我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呼吸,在心里安慰自己天荷婆婆就在隔壁,没事的,不要怕! 这一切只是幻觉,都是假的! 即便如何去稳心神,脑海里那副画面依旧挥之不去。 我快速抽出浴巾裹在身上,浴室镜面上沾染了水雾。我伸手去擦见女人的脸越发清晰的出现在身后,一副极其认真的模样盯着我后背的皮肤看。 她微微歪着头,头发落在我的肩膀有些痒,我一动不敢动盯着镜面看,额头不知是水还是汗,‘嗒’一下滴落。 “真美啊。”她一副痴迷的神态感叹道。 冰凉的手指指甲十分尖锐,逗弄般一寸一寸的划过肌肤,颇有一副拿我当待宰羔羊的架势。 我浑身僵硬着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撩起眼帘同样看向镜子,没有眼珠只有瞳孔一个圆圆的小黑点。我这才看清她脸上有很多伤,不仅嘴角处淤青,眉骨额头等多处伤口。 “你能看见我?好久没有人能看见我了…我好孤独。” 她这是明知故问?! 我的手紧紧抓着浴巾,镇静道:“你找上我是有什么事吗?” 她的手继续在我背部流连,“别这么凶巴巴的看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鬼话连篇,谁会信? “那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一路跟着你出来,只是为了找个机会接近你,你也知道你不走出来,我没有办法靠近你呢。” 听她这话,她是村里的?! 她说的不假,我在村里的日子相对太平,一般牛鬼蛇神还真挺少找到我的。 不仅仅是小三姨和白婆的关系,即便不在她们身边,我也没遇到过什么邪事儿! 况且茉香在鬼中很有威望,有她在也能替我摆平一些。 “靠近我,然后呢?”我问。 她将下巴垫在我的肩头,对着镜子拿声拿调道:“我想和你合作…关于夏倩倩的,你有兴趣吗?” 夏倩倩? 别说,还真挺有兴趣。 我眸子微挑,“怎么合作?” “你和她有仇,我和她身后的有仇,我觉得我们俩搭档正好! 我要夏倩倩身后那位,至于她怎么样我不管。” 我思忖一阵瘪嘴缓缓摇头,拿起面前的牙刷挤着牙膏,道:“你没诚意,我们还是别谈了。” - 第239章 - 身后那位抬手摸着我的后脑,语气轻柔着质问道:“我怎么没有诚意了?” “我听说你们鬼界能动手几乎不吵吵,你若能打得过她身后那个长发女鬼就不会来找我合作了,不是吗? 既然你搞不定她,我们又怎么算合作呢?明明是你要我帮你对付她,这对我来说并不合适呀!” 她握在我后脑的爪子慢慢缩紧,随后用力一提,我的下巴吃痛着上扬。 她凑到我的耳边道:“我选中你是你的福分,别不识抬举!” 虽然后脑被她拽的很痛,可我并不想妥协。 她外表看起来是挺唬人的,几番交涉下来发现她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可怕,连长头发女鬼都搞不定,也就能欺负欺负我这种小白人?! 如果我此刻选择妥协求饶,她就有可能不要脸的让我当她的傀儡! “你知道茉香吗?”我勾起唇角问她。 明显她手上的力量轻了几分,忌惮道:“提她做什么?” “我若需要帮忙完全可以去求她,你若不能给我实质性帮助,我又凭什么和你合作呢?” 她急切道:“我有优势!” “什么优势?说来听听?” “我可以变音!” 变音? “成啊!那你变一个敖久霄的声音我听听!” 女人松开我后退了一大步,警告道:“你别太过分!” “不敢?怕死就别想着报仇,准备报仇的那一刻就该做好赴死的准备,不是吗?” 她被我架在了火上,上不去也下不来,我们之间我始终主导着谈话,看来她并不是很有心机。 “学就学!” 她的嘴抿成了一条线,根本没有张开,好像腹语一般发出了声音。 “楚楚…是我。” 我当场惊讶了,竟然真的一摸一样!!! 我连忙将眼睛闭上,“你再说一次!” “楚楚,我好想你。” 声线泛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哑意,我和敖久霄认识这么久,闭上眼连我都分不出真假! 看来她还是有些能力的,我连忙睁开眼问道:“你叫什么?” “安然。”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呢?想必你也知道,我从没想过要夏倩倩的命,我只是想让她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你会想要她的命的,或早或晚。有人来了,我得走了,等你回去我想办法联系你!” 我还有许多疑问没有说出口,她慌里慌张的消失在我身后。 夏倩倩是可恨,可现在什么社会了?人命可不是说拿就拿的! 我心事重重从浴室出去,看了眼书包还是决定直接睡觉,养足精力。 她说有人来了,可我谁也没看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外面狂风大作,好似谁在呜咽的哭泣。 树的倒影透过纱帘映在白色的墙面,如魔鬼肆无忌惮伸出爪牙,外面不太平,酒店也不太平,我感觉得到。 可能是天荷婆婆此时就在隔壁,所以我才能踏实一些。 明天应该好好和她道谢,没有她今晚我不会太好过的。 想着想着眼皮发沉闭上了眼睛,睡梦中感觉有人倚着身子靠在床头,漫不经心的用手指一下一下卷我的头发。 那冷冽的味道很熟悉,我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 第240章 荒废的酒店 - 第二日清晨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经风平浪静,蓝天白云晴空万里,仿佛这一夜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急忙穿好衣服过去开门。 萧妈妈和萧远穿戴整齐站在门口,我看了眼屋内的挂钟,还没到我们约定好的时间,他们怎么过来了? 萧妈妈眼底一片淤青,一看就是昨晚没睡好的样子。 “楚楚,你昨晚有事吗?” 我摇了摇头,“没,一切正常。” “你简单收拾一下,我们得走了!” “哦,好。” 我心里隐隐觉得萧妈妈有些反常,连萧远都跟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萧妈妈带着我们匆匆离开酒店,她的脸色始终没缓过来特别难看,我们先是到台还了房卡,多一句废话没有,胡乱将员找给她的押金揣进了大衣的口袋。 待我们急匆匆走出酒店后她才对我说道:“楚楚,中邪了!” “怎么了?” “我刚和我朋友通电话,她问我住的哪里,我说祈苑酒店,她当时就炸了!她说她帮忙找的酒店是千源酒店,这间祈苑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倒闭了!” 我连忙回头去看,牌匾上祈苑两个字异常刺眼,那我们昨晚住的是什么? 接待我们的人又是谁?! 我一时没了主意,问道:“确定吗?” 萧妈妈一脸凝重的点了下头,“这城市不大,哪里有什么建筑当地居民熟的很,绝对不会错的!她还说这个酒店几十年前发生过一场大火,有一家子三口人从顶楼跳了下去,这地方邪得很频频出事!后来有一个风水先生在楼顶吊了一座观音镇着。”说着,我们同时看向房顶处,确实有一座石像观音,只不过那座观音是闭着眼睛的。 观音闭眼不救世,关公睁眼必杀人! 难怪萧妈妈这么早来叫我,这件事情简直太诡异了! “阿姨,您看看刚刚他们找你的那些钱有没有什么问题?” 萧妈妈从口袋里将皱巴巴的押金拿出来时愣了半晌,静置在掌心的钱哪是钱啊? 竟然是我们平日烧纸用的阴钞!!! 她完全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几乎语无伦次道:“怎、怎么会这样了?” 我想了下提议道:“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好,远远,你跟上点!别在后面磨磨蹭蹭的。” 萧远看起来脸色很难看,我故意停下脚步等了他一下,问道:“你不舒服?” “有点头疼,可能没睡好,没事。” “用不用吃药?” “不用,我们去吃粥,行吗?” “我都行。” “楚楚,不管发生什么事今天都要好好发挥。” “知道,你也是,不许让我!” 他笑着摸了下我的头顶,“这比赛怎么可能让啊?你不要瞎想,我们都正常发挥。” 萧妈妈一路上一直在摆弄手机,途中还接了电话,她对对方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今天完事都要回去,你帮我联系个车,对,多少钱都可以。” 看来萧妈妈是被这次事件给吓到了,反正我们就一上午的考试,考完就回去是最好的选择。 - 第241章 姨姥姥去世 - 在吃早饭的过程中我心口有些不舒服,像是心绞痛一般狠狠的疼了一下,不敢大喘气也不敢挪动,缓了半天才恢复正常。 饭后萧妈妈将我们俩送到考试的学校,我们俩并肩而行还没走进大门,萧妈妈在身后喊住了我,“楚楚!” 我转过身见她欲言又止,问道:“蔓蔓姨,怎么了?” 她眼神犹豫好似想说些什么,半晌过后扯出一抹难看的微笑,对我挥了挥手,“好好考,我在外面等你们俩出来。” “好。” 这次考试是每个学校选出来的代表一共也没有多少人,一层楼的教室足以放下,有的人学习好很挂脸,就是只需要瞧上一眼就知道这个人学习一定行。 我们天南海北从各个县城聚集在这儿,原本就是本市的孩子状态看起来要比我们自信很多。 成华杯每年都有,但如果能拿一张金牌或者银牌,不仅仅是有奖金奖励很可能就会被学校保送。 当我看到那些题的时候,我心里最感激的人就是萧远了,如果考学校讲的那些我觉得我根本没有资格坐在这里,有很多东西都是萧远平时讲给我听的。 按理说,考试的时候应该全神贯注看卷上的东西,可整场下来我的心里始终慌慌的,总是分神注意力无法得到集中,无论怎么在心里提醒自己这次考试很重要,还是会忍不住去溜号。 终于盼到考完试,我第一个冲出了考场,当走出去时发现萧远已经站在警戒线外等我。 我一路小跑着过去,我们俩几乎异口同声道:“考的怎么样?” 他笑了下,率先回道:“还行,在范围内,你呢?” “我…我也不知道,听天由命!” 他顺手接过我手中的笔袋放在手里一起拿着,我们一边走一天讨论题型,出校门后萧妈妈已经坐在了一辆银色小轿车上,她开着后窗目光四处打量着寻找我们俩的身影。 寻到后急忙打开车门下来,一句话还没来急的说,拉过我的手便将我们塞进了车里。 萧妈妈向来给人一种很知性得体的感觉,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总是不急不慢,但这次出来她几次失态,也是被折磨的够呛。 萧远比较了解自己的母亲,一上车便问道:“妈,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坐在副驾驶眼睛微红的转过身,看向我的时候眼底的心疼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 我心里一沉,嘴唇微微发抖着问,“是不是我小三姨出事了?” 她摇了摇头,自责道:“楚楚,你别怪我,早晨我接到白婆的电话,她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先瞒着你,等你考完试出来再说。” 我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那是谁?” “你姨姥姥她…昨晚去世了。” 谁? 姨姥姥…? 我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那张消瘦苍老的面容出现在脑海中。 她的嘴唇很薄,她时常会做用胳膊抹嘴的动作,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几乎看不到她的笑容了,叹气成了她的习惯。 - 第242章 让她安心的走 - 我还记得姨姥姥以前会把馒头切成一片一片放下炉子上烤,之后放点盐巴藏起来。 等我放学回来叫我和小三姨去她的住的小屋子里,偷偷给我们吃。 第一次尝试着给他们做早饭的时候我不小心烫破了手臂,她扭不过舅妈,只能无奈的心疼抹眼泪。 她说,‘我给不了你多好的生活,但有我一口吃的,就一定有你和小梅的。’ 如果说敖久霄曾是那个将我从深沼泥潭中拉起的人,那姨姥姥比他还要早,如果不是她带着小三姨出现在冰河,现在的我只能是冰川河下的一缕冤魂。 小三姨可能会跟街上要饭的痴傻儿没什么不同,遭人欺辱,到处捡垃圾吃。 我无法想象那样的生活,每每设想都会让我感到窒息。 我在姨姥姥身边十几年,虽然做梦都想逃离夏家,逃离舅妈和她一双儿女的魔爪,但我是真的舍不得她。 我能一身轻松的走,可她不能。 白婆常说人生下来就是来受苦的,姨姥姥正印证了这句话,她的一生太苦了。 早年姨姥爷去世丢下她一个人,她拼命拉扯舅舅长大。 她的腿很弯,背部无法站直佝偻着,都是以前做农活留下的毛病。 终于到了能享福的年纪,日子渐渐好了起来,我曾发过誓一定会给她养老,等我有能力的时候就把她接到身边来…不再受她们的嫌弃和冷眼! 这次夏家失火,即便她认为是我的错,纵使她恨上了我,我还是舍不得她在这把年纪流离失所,几乎将身上所有的钱拿了出来。 曾经说过的话如云烟,我什么也没做到,恐怕也没机会去做了。 - 我沉默着没说话,将头靠在玻璃窗上看着外面路过的风景。 昨晚到市里天色已晚,今天白天再去看,似乎也不觉得好看到哪里去了。 脑子里昏沉沉的乱极了,萧远和萧妈妈轮番上阵安慰我,我知道他们是发自内心的担心,我努力扯出一抹微笑,表示自己没事。 回去以后先回了白婆家换衣服,萧远非要和我一起去,萧妈妈千叮咛万嘱咐让萧远陪在我身边。 白婆眼睛很红,小三姨也是哭过的样子,白婆见我回来张了张嘴,许多话堵在喉中,最后挥手说了句,“去送送她。” 一开口,便是哽咽。 我含糊的嗯了声,深吸了口气试图击退泪意,问道:“她…她走的安详吗?” 没想到话一出口,白婆的眼泪唰的滚落下来。 白婆在我心里是最强的人了,她总是不苟言笑,什么事情都能冷静处理,女儿身,男儿心。 我还从没见过她如此脆弱的样子,想必是真的为姨姥姥而感到伤心。 她没回答我的话,只是说了句,“去了别打仗,让她安安心心的走!” 我点了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领着小三姨再次去到夏家,萧远在一旁陪同。 这还是夏家盖完房子后,我第一次过来,连上小三姨的事情发生,都没来得及找夏倩倩寻仇。 - 第243章 她太惨了 - 院子里除了说话声并没有听到吹吹打打的唢呐声,也没有哭丧的声音。 要不是门口挂着白布,根本不知道这家有人去世。 萧远忍不住提醒道:“楚楚,记得调节好自己。” 我深吸了口气,也许这会是我最后一次踏入这里,姨姥姥都不在了,我根本没有过来的必要。 当我踏进夏家院子的那一步,瞬间闻到了一股很怪的味道,院中所有人齐齐回头看我。 人群中交谈的有街坊四邻,有夏家那边的亲戚,许多人眼熟许多人陌生。 灵堂布置的十分简陋,一口最普通的黑色棺材在中间,能看出准备的十分慌乱。 舅妈看见我时眸中顿时升起怒火,毕竟夏冬被火烧伤的事,他们一直记恨在了我的头上。 “你这个畜生来做什么?”她咬牙切齿道。 我客客气气的回,“舅妈,我来给姨姥姥上柱香,添些钱,送完她我马上就走,不用你赶。” 在场人多舅妈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刻薄的样子,能看出怒气依旧,但也没在阻拦。 夏冬坐在灵堂边的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脸上看不出半点伤心。 他的目光越来越呆滞,以前他只是极度胆小内向,不敢与人对视,现在是傻呆呆的,眼神里面毫无光彩。 他翘起来的腿一抖一抖让人很难受,他见我走过去连忙起身,脸部生硬的堆起笑容。 “楚楚,你回来了。” 我在案台处抽出几根香,在一旁白色蜡烛处点燃,眼神并未在他脸上停留。 我面无表情的说道:“姨姥姥就你一个孙子,她平日里最疼的就是你,你这样散漫似乎不太好?” 他明显一噎,试图解释道:“我没有散漫,我奶死的太惨了,你看我眼睛都哭肿了!” 我捏着香的手一抖,惨?姨姥姥到底是怎么死的? 为什么白婆不愿意提起,夏冬又会这么说? 我压下心中的疑惑递给小三姨三根香,自己手中留了三根。 面前黑白色的遗像中,她依旧慈祥的看着我笑,但不知为何,我感觉她的眼中泛着泪花。 “姨姥姥…我带着小三姨来看你了。”说着,声音还是忍不住的哽咽。 小三姨眼泪嗒嗒滚落,声音不是很清楚的叫了声,“姨。朝南走,莫回头,人间事自有解,惦记也无用。” 姨姥姥生前总说,放不下夏倩倩和夏冬… 听小三姨话的意思,她还是没放下! 我不想当着夏家人面前哭,尽量将背脊挺得笔直,不想被他们骂虚情假意,我也怕自己到时候忍不住撕烂他们的嘴! 我和小三姨手中的香一直冒黑烟,当时我就在想,夏家这几年赚的也好骗的也罢,生活条件已经好很多了,难道就连这事上也要糊弄吗? 香火一起,周围卷起一阵阵小旋风,连带着刮起地面的尘土。 小三姨深深蹙眉,稚嫩的小脸表情略显凝重,她率先将香插进香炉,我紧随其后。 我们俩跪在灵堂前恭恭敬敬的给姨姥姥磕了三个头,每次伏下身时都能闻到一股怪味,很臭很臭,异味的来源应该就在棺材附近! - 第244章 没一个配当人 - 我起身时顺带着将小三姨一起拉起来,走近棺材才发现棺材板紧紧的合上了! 周围的旋风依旧快速转着,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黑影在香炉附近转,我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只能分辨是半透明黑色的影子。 小三姨一改声线,表情威严掷地有声的警告道:“邪灵速退!滚!” 她这么一呵,那些黑影瞬间灰溜溜的跑了。 夏家怎么会有这么多小鬼儿? 虽然说烧纸有可能引来一些,但也不至于到随处可见的地步,而且刚刚在进门的时候我发现家里大门竟然连门神都没有贴! 这是在给谁行方便? 绿银出来站在我的身侧,看出我的疑惑解释道:“这个地方现在就是鬼宅,你看夏家这几个人,哪一个脸色像个正常人?” 我听后一一看去,没看到夏倩倩的身影,夏冬不用多说了,好像那个吸大烟的瘾君子! 舅妈比以前黑了许多,更确切的说是脸色不好,蜡黄无光,眼底发黑,身上的戾气更加足了! 远处背对着我们正和人群聊天的舅舅,后脑好大一块鬼剃头,直径至少五厘米。 那姨姥姥呢? 她的离开是意外还是…? 我看着门口痴迷盯着我看的夏冬道:“我想开棺看看她。” 夏冬一惊,大步走进来阻止道:“那可不行!脏死了,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我的手在身侧微微攥起了拳头,这就是姨姥姥的心病,连死了都无法不去惦记的孙子!!! 可能我的眼神冷了下来,夏冬没什么底气的再次开口道:“再说我妈也不会同意的。” 我眼眶越来越红,水汽遮住了原本的视线。 夏冬手忙脚乱压低声音哄道:“你别哭呀!我知道你跟我奶感情好,可是真的不行!” “为什么不行?” “太脏了,我奶昨晚掉进厕所淹死的!捞出来的时候身上都是脏物和蛆虫,直接封在棺材里了!你不害怕呀?” 我当场愣在原地,浑身从头凉到了脚。 萧远在一旁关切的问道:“楚楚,你没事?” 倒是没事,只不过就是浑身血液倒冲头顶,眼前一阵一阵发黑,气到控制不住的发抖! 村里地房的厕所一般都是公厕,在外面建的瓦房,一排排的蹲坑,下面就是化粪池。 家里要有老人小孩基本都会放置个桶,省得晚上摸黑出去。 以前我在这住的时候所有的桶都是我来清理,现在我不在了,他们就是这样对她的是吗? 让一个腿脚不好的老人夜里出去上厕所?! 我尽量语调平静的问,“寿衣都没换吗?” 夏冬摇了摇头,“你是没看见当时什么样!而且倩倩也说了…我奶这种是横死的,换不换已经没必要了,葬礼一切从简!” 夏倩倩!!! 难怪安然昨天说,我会有天想要夏倩倩去死的,我想就是现在!此刻! “夏倩倩在哪儿?” “在公厕驱赶恶灵,她说不把我奶的魂赶走,她会永远留在那边的!到时候没事回家来逛逛,我们岂不是要吓死了?” 我挑眉问他,“你们一家有一个人吗?” 他满眼茫然,歪过头似乎没太听懂,“啊?谁?” “我说你们一家,没他妈一个配当个人!” - 第245章 救救我 - 萧远提醒般的拉了拉我的袖口,建议道:“我去寿衣店买,你先别生气。” 我抑制不住双手颤抖,将口袋里的钱胡乱掏出来塞给萧远,够不够用我不清楚,但那是我当时所有的家当。 萧远本想拒绝,但我性子有多倔他不是不了解,拿着钱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走出了夏家。 我不顾夏冬的阻拦强行拉开了棺材板,一股子恶臭扑面而来,蛆虫变成无数只苍蝇形成了黑色大军,视觉嗅觉上的冲击让我胃里一阵阵恶心。 夏冬连忙别过头去干呕,嘴里断断续续的说,“都说了恶心,你非要看,呕~!” 这是我来了这么久唯一一次看到他红了眼睛,有些虚泪意,可笑的是还是因为用力干呕导致的。 人群中开始骚乱,大家情不自禁的将五官皱在一起,抬起手纷纷在鼻前扇着,纳闷儿道:“什么味啊?” “好臭啊!” “是不是天太热,老太太的尸体腐烂了?” 看样子众人并不知道姨姥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却还在看着舅妈一家上演着悲痛欲绝的戏码。 上次见姨姥姥的时候,她瘦的几乎脱了相,这会儿整个人浮肿不堪,早已经分辨不出来她原本的模样。 她睁着眼睛盯着我看,仿佛在说,丫头,救救我… 舅妈对她娘家的弟弟使了下颜色,两个人极速朝我走来。 我双手卡在木板边缘用力抬手一掀,棺材板子‘嘭’的一声掉落在地面,发出骇人的巨响。 众人蹙眉讨论道:“这孩子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上次大姨骂了她,她怀恨在心今天来闹事了?” “这棺材还能随便打开!真是一点不知道忌讳!” “老潘命苦啊!收养这么个东西,连死了都要来闹一闹,真是比不上眼哟!” … 众人各说各的议论纷纷,我们在灵堂里面外面根本看不到姨姥姥此时的真实情况。而我也不想为自己解释,更不想她这样不体面的走,她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去打水。”我冷冷的说道。 夏冬脸色难看的左右看了看,指着自己一脸茫然的问道:“我吗?” 我微微侧头眸子猩红的瞪着他,“你说呢?” 这时舅妈和她娘家的弟弟到我身旁,他弟弟一把将我按住,用尽全身力气禁锢住我的胳膊,看来他是高看我了,可能觉得我力大无穷! 舅妈咬牙切齿在我耳边压低声音质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非要闹的大家脸上无光才好看是吗?” “我只是想她干干净净的走,你现在放下帘子我可以不声张,不然我就让全村人看看你是如何做这个孝顺的儿媳妇的,看看谁还敢把姑娘嫁给你家,村儿里的闲话可不好听,我想你比我要了解!” 舅妈瞪圆眼睛,“你威胁我?” 我自然的点了点头,挑眉道:”威胁了,怎么样?我们的帐以后有都是时间来好好算,眼前这事你最好快点做抉择,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废话!” 她眼中泛着心思,能看出她已经想要妥协了。 我加码似的继续施加压力,“三…二…” “死丫头!算你狠!快点!” 她说完,递给她弟弟一个眼神,身后恶霸用力的推了我一下松开了禁锢我的手臂还不忘吓唬道:“你敢在这惹事我弄死你。” 他们一边往出走舅妈一边装模作样的吩咐道:“快把帘子放下,让楚楚好好跟老太太说些话。” - 第246章 别擦了,脏 - 外面无论是真心吊唁的人,还是因为看热闹没走的人,听到舅妈这么说纷纷感叹舅妈真是个心善的人,我都闹成这样了,竟然还让我肆意妄为。 所以说,你所见,未必是真。 有的人的心脏不挖出来仔细观摩,你还真不知道它是黑是红。 夏冬打完水回来捏着鼻子,一脸嫌弃。 “你出去。” 他一脸讨好,“我陪你?” 我仅剩的耐心早已经被他们家人全部磨的所剩无几,不耐烦道:“出去!我不保证我最后会不会将这一盆子脏水泼到你身上!” 他没有多少真心,我更不需要他假模假样的陪伴,在我用力压制火气警告下,他一溜烟的跑了出去,顺手遮上了灵堂前的白色纱帘。 我看着棺材中的姨姥姥心中升起无比愧疚,将毛巾沾湿后轻轻擦拭她的额头,嘴唇无法控制的颤抖,鼻子一酸,“姨姥姥,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说过一定会给你养老的,让你过上好日子,伺候你到暮年,你为什么没等我?” “为什么呀?!” 内心不断推起的情绪,在这一刻轰然坍塌,她把我从冰河中带回来,我却没能让她安安稳稳的过余生,我愧对她对我的恩情。 这时我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抓着我的手腕,我身子一僵侧头看去。 一记干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依旧是以前那副含笑的模样,眼底却是无尽的无奈。 “别擦了,怪脏的。” “姨姥姥…?!” 我不可思议的用手臂挡在嘴边,眼泪止不住的滚落,我从没奢望过能再见她一面,虽然我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没有和她说完… 当初我应该在解释解释的,我不是她想的那样… “真没想到啊!我活了这一辈子,自认为我没做过什么坏事,走的时候竟然是这幅画面。不过怪不得别人,是我对你舅舅太过溺爱,导致于我一次次没有原则的退让,自己才会拥有今天这个下场!” “姨姥姥,不怪你,是他们的问题。” 她抬起手臂颤抖着想要摸我的头顶,但手还没碰到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如触电一般缩了回去。 “姨姥姥,你还在怪我是吗?” 所以她不想碰我,是吗? 姨姥姥眼睛红了红,哽咽道:“傻孩子,我怎么会怪你!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你是什么样的人会干什么样的事都在我心里呢!上次的事,我还是不想你在继续掺合了,所以才会那么骂你,我心里清楚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脱离不开他们,只有我狠下心来,你才能好好的活啊!” “您怎么会这么想啊!照顾您是我应该做的啊!” 姨姥姥摇了摇头,苦笑道:“什么是应该的?我捡你回来只是给了你一口饭吃。你刚会走没多久就要干家务,小学就会做饭,这一双漂亮的小手磨的都是茧子,再大的恩情你也还完了,更何况我们是亲人啊! 楚啊!放下!你不欠我的,更不欠夏家的,以后你带着小梅开始新的生活,这样我也就放心了!不然,我下去面对你姥姥姥爷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啊!” “姨姥姥你别这么说…” “孩子,你给我的钱我让白婆取走了,到时候她会给你的,我没有用过,你留着傍身,啊!” - 第247章 表姐能不能帮帮我 - 我从未想过直到姨姥姥离开,依旧是为在为我着想,我以为她会将那些钱用于对夏家的修建上,没想到最后…她全部给我留了下来。 我张了张嘴,除了姨姥姥三个字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泣不成声。 从小到大离开我的人有很多,父母,亲人,但真正意义上的生离死别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我生命中如此重要的人。 心疼的要窒息了一般,这种惊慌失措让我无法承受! 白婆说的对,人生下来就是受苦的。 “听话,别擦了孩子,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姨姥姥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抱你了,这样会过阴气给你,你要记得姨姥姥从没拿你当过外人。你带着小梅好好活着,为自己活着!”说完,她的魂魄从我眼前一点点消失 我疯了一般伸手去抓,我不怕她说的过阴气,我只想抱抱她,也想让她再抱我一次,像小时候那样。 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不得不承认的是我失去她了,永远。 - 我固执着将姨姥姥的遗体擦拭干净,心中像是有一种执念一般,仔仔细细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 萧远买了寿衣回来颇有分寸的站在外面叫我,怕对死者不敬没有直接进来,他一向绅士有礼,不会做半点儿让人觉得不适的举动。 我收拾好心情一个人费力的将她的衣服从里到外换了一遍,人去世后身体会变得异常僵硬,挪动起来非常麻烦,不过姨姥姥没有为难我,即便脚部肿胀不堪,我还是顺利的把鞋子给她穿上了。 在她的脚裸处我竟然发现了一个黑紫色如手印一般的印记!!! 我震惊的放大瞳孔,愤恨着攥紧了拳头。 她不是自己掉下去的?! 她是被人或者东西拽下去的!!! 鞋子套在脚上那一刻,她的眼睛突然合上,我盯着她的脸沉下眸子发誓道:“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姨姥姥,西南大路,你要记得朝前走啊。” - 我将香火续上,小三姨一直跪在瓦盆旁边添纸钱,她比我懂得多,这个纸钱里的火怕是断了不好,我拉起小三姨的手,再次给姨姥姥磕了三个头告别,之后走出灵堂。 刚一出去,正好撞上夏倩倩被人前呼后拥的回来,她仰着下巴一脸得意的神情,好像自己很厉害的样子! 身旁的小姑娘们视她为偶像一般的眼神,崇拜的目无法掩饰,嘴里夸赞道:“表姐好厉害啊!刚刚那个真的是鬼吗?” “那是自然!你们看不到是正常的,以后有什么事记得来找表姐,无论鬼神表姐都能处理!” 我浅笑着走上前,夏倩倩比我大,按理说我也该叫声表姐的。 “表姐这么厉害,能不能也帮我个忙呢?” 夏倩倩站定脚步打量我,她身旁的小丫头们一脸嫌弃的紧着鼻子问道:“什么味儿啊!臭死了!” 夏倩倩附和着笑了笑,对我幸灾乐祸的说道:“表妹还是这么不注意卫生,你身上的味道跟茅厕一样!” 现在的她并不能刺激到我,我这个人不愿意纠结过程,我只想要结果。只要结果能令我满意,过程真的不重要! - 第248章 温柔的骑士 - 这时萧远满眼担心的走到我身边,柔声问道:“弄好了?” “嗯。我和我这个表姐说两句话我们就走。” “好,不急。” 我觉得萧远一笑,旁边女孩们除了夏倩倩以外眼珠子都开始放光了!夏倩倩自然不会多看萧远一眼,她一门儿心思想要得到敖久霄,那位差点要了她命的人。 真是贱。 “表姐,不打算听听我想求你什么?” 她颔首,居高临下道:“你说就是了!” 我猛地上前将手臂穿过她的脖颈用力抓住她的马尾一?,大步上前将她逼退到墙面上,另只手掐住她的脖颈,淡淡道:“我求求你没镜子的话就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德行,你觉得我臭是吗?希望有天你别嫌弃你自己哦!” 她面红耳赤尖声叫道:“你个贱人你放开我!你不怕遭雷劈吗?” 我冷笑了声,挑眉问道:“遭雷劈?我有敖久霄我会怕吗?” 夏倩倩身子一震,如我所想她的眼睛里升起了嫉妒的火焰,恨不得将我咬碎了一般道:“你这贱种!依附男人而活,你炫耀个什么劲儿?我妈说的一点没错,你就是不知廉耻的婊子,你都有久霄了还和别人勾勾搭搭扯不清!不要脸!” 我故作得意,继续刺激她道:“是啊!我身旁最不缺的就是护着我围着我转的男人,你妈说的对啊!我身后的这位是,敖久霄是,你哥也是!还有很多呢!所以呢?你敢碰我吗?” “我有什么不敢碰你?” “那真不巧了,我今天没时间和你玩,敖久霄约我晚上去望仙楼,你却要跪在这守灵,真可怜呢。”说完,我轻蔑的拍了拍她的脸。 我松开她转身牵起小三姨的手,和萧远有说有笑的走出了夏家,出了门我的表情随即落下,一秒钟变了脸。 “萧远,我刚刚…” “你不用说,我明白。” “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你说的是气话,我不会听不出来。” 从夏家出来后我见到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稳,当时还想夏家什么时候有这么有钱的亲戚了? 我站着驻足了会儿,见一个女人身着一件黑色风衣,头上戴着一个黑色礼帽,看起来十分华美,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就是…有钱! 她和萧妈妈不同,萧妈妈是知性她却有些张扬。 小三姨指着她,“哎!” 女人看了眼小三姨有些疑惑,我们距离很远,估计她以为是谁家的小孩在这瞎叫,没有理会急匆匆大步走进了夏家。 小三姨眼神中闪过失望,我牵着她的手回家,并没有注意到她沮丧的情绪。 姨姥姥的离开对我们两个人来说都是不大不小的打击,需要时间来抚平心里突然缺失一角。 萧远将我们到家门口站住了脚步,安慰道:“楚楚,节哀顺变,我知道老人家对你来说很重要,你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我想她也舍不得你跟着难过,回去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今天谢谢你了,你也早点回去!” 告别后萧远看着我俩进去才肯离开,他像一个默默守护的骑士,虽然没有锋利的刀刃保驾护航,但这种温柔的化骨绵也足够具有杀伤力。 他的武器,便是温柔。 - 第249章 不尽人意 - 等我解决了夏倩倩这块心中刺,也该是时候解决我和萧远之间的问题了。 那晚天荷婆婆有心点拨我,我本也无心消耗萧远的感情,所以她说的对,与萧家结干亲是最好的选择,以后我叫他哥哥,也借机断了他的念头。 白婆见我们回来连忙躲过去擦掉眼泪,她今天没有接活,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什么心思都没了。 我知道作为几十年的老相识来讲,白婆一定是想亲自送姨姥姥一程的,可舅妈绝对不会允许白婆来当阴阳先生,去给姨姥姥选坟,连一件得体的寿衣都没有准备,她会舍得花这个钱? 况且夏家现在还有个装神弄鬼的夏倩倩,更不会用到外人了! 有太多不作为的阴阳先生专门在这样的日子坑钱呢! 我听白婆曾经说过,她见过有的阴阳先生拿着罗盘找坟地,一嗒嘴,一脸为难的偻着胡子道:“这罗盘不平啊!不平就不稳,不安稳不太平!大事不妙!” 这时候缘主就要‘懂事’有眼力见儿了,别用人家再废话,一百一百的大钞往罗盘下垫,直到阴阳先生说可以了,平了,稳了为止! 有谁不知道祖坟的重要性? 子孙后代的兴衰福泽全靠祖坟庇佑,阳下人过的不好,阳上的人怎么可能好的了? 这些做损的人不遵守行规,会点门道儿就开始到处行骗,所以这行才越来越不好干,口碑更是一泻千里! 白婆每每提起他们都恨的直咬牙根儿! 我将小三姨抱到炕上,白婆闻到了我身上的味道,深深叹了口气问道:“你开棺了?” “嗯。” 我以为她会说我,没想到她赞同着点了点头,满眼愤恨着说道:“你做的对,这次他们这事办的太不是人了!可是我没权利管人家的家事啊!你那个舅舅也不是个尖呼东西!管咋的那里躺着的是他妈,他再不管事儿也不能看着自己的老娘这么走啊!他半夜睡觉能踏实吗!?” 尖呼就是聪明的意思,白婆在骂舅舅是个傻子。 “我问心无愧了,白婆,我去换件衣服,晚点我还要出去一趟,先让小三姨在您这屋玩!”说完我转身要走。 白婆立刻叫住了我,“楚楚!” “您还有事?” 白婆欲言又止,对我招了招手让我坐过去。我下意识抬眼看了下门框上方的钟表,见时间还早,不急。 我坐过去后白婆将炕边的纸盒子放在我怀中,哑声道:“给我卷根烟!” 我沉默着撕了张白纸,认认真真的低头卷了起来。 “楚楚啊,你能为你姨姥姥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够了。” 我面无表情的回道:“还不够。” 白婆一提起姨姥姥时,我还有一种鼻子酸酸眼眶滚烫的感觉,这种情绪根本抑制不住。 我将卷好的烟递给白婆,她夹在手指间,我拿着火柴帮她点燃,还是忍不住嘱咐道:“少抽点,身体不要了?” 我深知让她戒掉是绝对不可能的,只能时不时跟在身旁提醒一下。 她深吸了口徐徐吐出灰蒙蒙的烟雾,眯起眼睛道:“终有一日你会明白,很多事情不尽人意,但你也无能为力。 你姨姥姥说的对,放下。” - 第250章 魔鬼在人间 - 白婆苦口婆心,我丝毫没往心里去。估计她早就看出来我想要对付夏倩倩,更知道我去看完姨姥姥后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我替她将裤脚的褶皱抚平,淡淡道:“白婆,您的意思我懂,不过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做好事的方式有很多种,替天行道也是其中一种。” 白婆深深的叹了口气,慈爱的拉过我的手说,“我明白你现在的感受,说实话我也看不下去他们这么做,畜生变人万万年,人变畜生一瞬间,为何地狱空荡荡,因为魔鬼在人间啊! 但你要好好想想,因为这样的人背上业障,值得吗?” 我想也没想着直接开口回道:“值得,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我也有我自己想坚持的东西。” 白婆张了张嘴,最终没在说什么。只说我的性子里终是有蛇性在,有仇必报一点也不含糊。 晚上临走的时候白婆出来给了我一个纸包,我愣了下没有即刻伸手去接,“这是…?” “香灰,必要的时候撒出去。”她解释道。 我感激着接过,虽然她心善不愿意我去做这些事,可最后还是在想办法帮我。 “白婆…” “想去就去!不然你心里的结永远不得了。” 小三姨迈着她的小短腿跨过门槛出来,“娃,早归。” 我将黄纸包裹的香灰收进口袋中,蹲在她面前笑着回道:“我很快就回来,你跟白婆在家要听她的话,我要是回来晚了你先睡,不用硬挺着等我,听到了没?” 小三姨乖巧着点头,眼神直直的嘟囔道:“先擒王,余自散,长发鬼,忌火烧,若缠上,剪刀绞,若占位,不得了!” 我宠溺着掐起她白嫩的脸蛋儿晃了晃,赞叹道:“我明白了!谢谢,你真可真棒,会这么多东西。” 她对我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眸子里却毫无笑意。 她在担心我,又怕我知道她在担心… 我去屋子里又找了一些能用上的东西才出门,听白婆说见了血的利器会更戾,我便用剪刀刃划破手指抹上了血,疼痛感能让人更加清醒,之后随意包了一下伤口。 敖久霄说过,疼了,才能记住。 在离开家后的第一个十字路口,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三根香和红色蜡烛,点燃后插在地面,看向前方唤道:“安然,出来!” 因为香的缘故,周围出来很多冤魂,服装各异,老少都有,不过他们看到是我在燃香后,都故意躲的远远的。 好像看见了瘟神一样!!! 没过一会儿安然出现在我面前,真没想到昨天才见过,今晚我们就要一起合作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孽缘! 她似乎早就知道我会主动找她,一副胸有成竹了然于心的神态。 “今天?没想到你还是个急性子!” 我哼笑了声,笑意未达眼底,挑眉问道:“废话倒是不少,你去不去?” 我们俩之间只能是合作关系,彼此利用完立马散伙! 有她更好,没她问题也不大。 她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眸子看向远处泛着阴狠的光,咬牙道:“去啊!怎么不去呢?!” “那出发!” - 第251章 安然无恙 - 我率先离开十字路口,之前说过要去望仙楼那座灯塔,乱坟岗是必经之路,自从开了天眼后我几乎都会绕开这里,比较谁也不想天天看见鬼,吓人不说,还很晦气! 在路上我问安然,“你和那个长发女鬼到底有什么恩怨?” “私人恩怨。” “因为感情纠纷?” 安然疑惑着上下打量我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 她不屑的勾起嘴角,“猜的还挺准!我俩以前是朋友,我爱上了一个男人,她给人家搞死了。”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搞死了?怎么搞死的?” “你不清楚她怎么回事吗?” “不清楚。” “不清楚你就敢和她对线?真不知道你是胆子大还是傻!” “我只知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她叫无恙。” 安然无恙?!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难怪是好姐妹,连名字都这么和谐! 安然继续道:“我们俩命运差不多,出生就被丢在了一家孤儿院。从小到大我们只有彼此,我拿她当我的亲姐妹。 名字也是自己取的,算是我们对残忍的生活抱有一点幻想! 可…不幸的是我们谁也没躲过生活的折磨。 那家孤儿院是私立的,老板的目的根本不是心善救助我们,而是拿我们来赚钱! 男孩就试药做实验,女孩呢…”说到这里她苦笑了一下,不难想象女孩都做些什么,虽然她也没有明说。 “那你们为什么不反抗?” 安然突然激动道:“反抗有用吗?跑了还会被抓回去,要是跑三次就会永远关在小黑屋里不见天日!他们简直丧心病狂!那里的人给我们做了精神病例,我们都得穿这种白色病号褂子,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我这才发现她和长发女的褂子还真是一样的,以前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安然深吸了口气,能看出回忆那些事时她还是忍不住的抖。 “它的长度可以盖住身上的伤,还因为撩起来方便!!!”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我当场愣在原地。 竟然还有这样惨绝人寰的地方?! “那你们俩是怎么死的?” “我俩约好一起离开这个恶心的世界,下辈子还做姐妹。可我们却不知道自杀的人是没有资格入轮回的。” “你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因为一个男人反目成仇值得吗?” 她深深的皱眉,一下子冷下了脸,朝我吼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被她噎了一下,的确,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们俩心思各异沉默了一阵,没一会儿听她提醒道:“她能力很强,专门吸人阳气提高自己的能力,所以你要小心点!” “你应该知道我是对付不了鬼的,你为什么还找我合作?” “她和夏倩倩结了血契,只要你能控制住夏倩倩,我就有机会。” 我听下来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心里顿时升起了防备,停下脚步质问道:“你说实话,我姨姥姥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当时我认为她是为了激化我和夏倩倩之间的矛盾,这样我才能答应同她合作! 鬼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 第252章 计划有变 - 安然瞪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昨天差点没被你身边的小蟒仙咬死,她跟了我一夜,我哪里有时间回来找你姨姥姥麻烦?!” “我身边的小蟒仙?!” “是啊!梳着两个丸子头,系着红缨,伶牙俐齿的!我在隧道里堵车的时候,就是她给我扑倒了!” 我当时所看见的那一道白光? 她说的这个小蟒仙的外形很像灵花,可…我好久没见过她了,会是她吗? “那我姨姥姥到底是谁害死的?会是那个无恙吗?” 安然不赞同的摇头,“无恙只对男的下手,应该不是她! 不过这人家出事一点也不奇怪,他们家跟坟地一样怎么可能好的了?即便没人大胆出手,早晚都要出事的!” 无恙只搞男的? 难怪她天天晚上骑在夏冬身上,这应该就是安然所说的在吸阳性? 夏冬的黑眼圈快到下巴了,整个人看起来跟瘾君子一样,一点活人气都没有。 安然继续道:“周遭的鬼多了不仅仅会时运低下,倒霉的事情一件件发生,很可能某一天就会出现点意外去见阎王!你姨姥姥只是年龄大了,身体弱,小鬼一闹就受不住了。”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我要是知道我姨姥姥的事和你有关系,我下地狱也拉着你一起!” - 望仙楼。 我和安然事先已经商量好对策,没想到到了二楼的时候发现夏冬竟然在! 他本是在地上坐着,见到我的身影后连忙起身,微微弓着腰一脸执迷的邪笑着说,“楚楚,你来了!” 他的声音故意压的很低很低,装作很有磁性的样子,特意穿了一件蓝白条纹款式的衬衫,露出如排骨一般的胸膛。 他挺白的,所以胸口青青紫紫的印子特别清晰,应该是无恙每晚双手拄在他身上时留下的。 脑海里闪出当时我所见过的恶心画面,还有他闭着眼享受般叫着我的名字,浑身上下起满了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看不见安然,所以以为我独自前来。 我满眼警惕的问道:“你在这做什么?” 他一脸心急的搓了搓手,“我在等你啊!你冷吗?我把衣服给你!” 他一边说一边用他半残疾的手颤颤巍巍去脱身上的衬衫,凭借着外面那一点点光,我看见他不算长的头发上竟然摸着蜡油,灯光一晃直反光,油头粉面好像棺材旁边的小鬼! 他真是吃一百个豆,不嫌豆腥! 没脸、没皮、没记性! “把衣服穿起来,我在等人,你不给姨姥姥守孝跑这来干嘛?” “我在等你啊!”他说着,一下子扑过来把我死死抱在怀里。 他的速度太快,我还没等反应过来,他已经得逞了! 他虽然瘦如麻杆,双臂却用尽了力气,在我耳边咬牙说,“我奶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不去守孝呢?嗯?还跟野男人在这约会,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嗯?” “夏冬,你他妈别逼我!” 他双手死死抓着我的手臂,眸子里充满红血丝,入魔一般吼道:“我就逼你了,你能把我怎么着?我要让那野男人看看,你是我的!是我的!” - 第253章 动粗 - 夏冬越来越控制不住,手部动作急剧用力,我俩在争执的过程中,我不小心后仰过去被他狠狠扑倒,太阳穴处撞在楼梯的拐角处,眼前顿时亮起一片白光! 他坐在我的腹部,还没等我睁开眼睛,突如其来的耳光,‘啪’的一声扇在我的脸上。 “我妈和倩倩说的对,你根本不配得到我的爱,对你越好你越不知好赖,就应该这么对你,折磨你,你才开心!是?贱种!” 我一动没动试图让自己冷静,用力的咬着舌尖,血腥味一下子在在口中蔓延开来。 那种污言碎语勾起的耻辱感和愤怒瞬间涌上了心头。 “放开她!” 上方传来敖久霄自带威严的声音,我的身体不自觉的绷紧,唰的一下如电流划过。 仔细想想,在我每一次遇到危难时刻时,他总是会及时出现。 也许刚刚只是安然变了声音,防止夏冬继续对我施暴,可在那声熟悉的嗓音中,还是让我不争气的热泪盈眶。 我缓缓睁开眼这样才显得可怜,见夏冬神色紧张的左右巡视,对着空中吼道:“你在哪?你出来啊?!你不出来,我就让你亲眼看着我要她!!!” “你配让我出现吗?放开她,我也许能饶了你!” 安然说完,一挥手,棚顶那盏已经坏掉的灯泡,‘啪’一下应声而碎。 刚刚还真是她,并不是敖久霄。 我在期待什么呢? 任何人都不能永远的依靠,像我这样的人只能靠自己才能活命,我还不明白吗? 我的眼睛越来越红,在夏冬还在左顾右盼找敖久霄的时候,我挺起上身一把抓住他额前的头发,想也没想猛的用自己的额头撞了过去。 他脸上架着的近视眼镜腿很细,刚刚用尽了蛮力,眼镜腿断掉后划破了我们必须的脸,他更是被我撞的一蒙,控制不住的一拳挥了过来。 我歪着脖子躲过,单靠蛮力对抗到底我不一定有胜算!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 我趁机伸手环住他的后脖颈,轻轻撩拨着那块皮肤,委屈道:“夏冬哥,我只是用了你对我的方式对你,你怎么不高兴了?” 嘴唇沾染上了红色血,在这一刻看起来更加妩媚。 他见我勾起嘴角笑了先是一愣,捂着额头吃痛道:“我打你可没这么狠。”说完,紧张着伸手撩开我额前的碎发,心疼道:“你额头肿了!” 这会儿装作心疼我了? 刚刚打我骂我的时候,可挺神气的! “我觉得你喜欢这种刺激的,难道你不喜欢吗?” 谁知他话锋一转,板起脸质问道:“楚楚,你和他…做了吗?” 做? 做你妈! 我硬挤出一丝笑容,眉眼含情,“自然没有。” “你还是…” 我连忙出声打断,“嗯,倩倩一会会来吗?我不想她破坏了我们的好事。” 他一听,下意识的看向楼梯方向,眼神闪躲道:“不会,她没那么不识趣!” 从他的反应可以得知,夏倩倩此时就在一楼? - 第254章 夏冬哥你喜欢吗 - 安然见我换了套路便没再出声,夏冬早已被鬼磨的一会一个样,性子阴晴不定!已经不能用‘正常人’三个字来形容他了! 现在的他根本没有逻辑,心情好坏更是无迹可寻! “夏冬哥,我喜欢在上面。” 夏冬满眼兴奋,小鸡啄米般点头,急忙回道:“我知道,在梦里你都是在上面的。”说着,他松开了禁锢我的手,成大字型躺在老旧的木板地面上。 我勾起唇角缓慢爬了上去,微微歪着头俯视着他,眼睛像是盯着猎物充满玩味。 “夏冬哥,你说姨姥姥刚走,我们这样好吗?” 夏冬深深皱眉不耐烦道:“那个老不死了走了就是去享福了,天天在我耳边念念念,快烦死了!” 我的笑僵在脸上,仅剩那点对姨姥姥的愧疚全部消散,我曾经答应过姨姥姥,如果可以我不会找他们的麻烦。 这就是她心里时刻惦记的子孙,他们不配得到她的爱! 夏冬见我愣着不动,催促道:“快来楚楚!我想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们让那个怪物亲眼看着你是怎么伺候我的!”说完,他的手掐在我腰侧胡乱摸着,享受般的闭上眼睛。 我强忍下心里的恶心,“那我来咯。” 在伏下身子后我凑到他的脖颈处,暧昧的轻轻嗅了一下,他用力的扬起下巴,给我腾出更大的空间,皮肤一点点升温发烫。 “快点,楚楚…” “好…” 他案板上的鱼,从开始放松的状态慢慢变得浑身紧绷,身体止不住的扑腾。 “啊!!!” 耳边响起夏冬失声痛苦的尖叫,他胡乱的伸手抓着我后脑的头发试图将我们俩分开。 我盯着他笑,眉眼含情的问他,“夏冬哥,你喜欢吗?” “你疯了!你他妈就是个疯子!!!” 我侧头与安然交换了眼神,既然夏倩倩已经出现,那无恙一定就在附近 我缓缓从他身上起来,面无表情走到楼梯边缘。 夏倩倩瞪大眼睛一步步往后退,脚下绊了一下后仰着跌坐下去,从楼梯上一路滚了下去。 身体与铁板楼梯碰撞,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我不急不慢一步步跟了下去,到她身边时她不停的做吞咽动作,几次尝试起身都没能站起来。 她声音颤抖着说,“梨楚,我警告你,你别过来,你滚远点!” - 第255章 我们来算账 - 我蹲下身子与夏倩倩平视,歪着头玩味的问道:“正好我今天有空,我们新账老账一起算,你不是很厉害吗?你在怕什么呢?” 她激动的朝我吼道:“我们有什么账!有帐也是你欠我们家的!你这辈子就该做牛做马来换!” 我是欠,可我欠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从小到大你对我和小三姨什么样,我看在姨姥姥的面子上真的可以不计较,可你和严敏联合把小三姨被骗去学校摔断鼻梁,这笔账过不去!你引鬼回家间接害死了姨姥姥,这笔账过不去!你装神弄鬼为了一己私欲,让姨姥姥不干不净离开这世间,这笔帐过不去!你坑害那么多无辜的人,这笔帐过不去! 我猜不出意外的话,你今晚怂恿夏冬提前在这等着我,也是想让敖久霄看到一些你希望他看到的画面? 夏倩倩,你真是贱到头了,狠起来连你自己的哥哥都可以利用! 你还好意思问我,我们有什么帐?!” 她被我戳破心事一般紧张的吞了口口水,左顾右盼等着援兵到来,故意拖延时间道:“你说这些你有证据吗?!” 我被她逗笑,“需要证据吗?我开心就行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真的有神通呀?你是不是觉得搞垮我,敖久霄能多看你一眼?你忘了他是怎么折磨你的了?记吃不记打的东西! 不过,说实话,我觉得敖久霄当年做的没错,你这种人不配有孩子,你教出来的只能是恶魔!”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不配!” 她咬了咬牙鼓起勇气扑过来和我撕打,这会儿我才看到无恙进来,她的表情比我之前看到的更加呆滞了,周身黑气环绕。 我不明白她为何挑中了夏倩倩来和她签什么契约,可能她的心更邪,贪念比常人大,所以好操控? 夏倩倩似乎也感受到无恙到来,比之前有底气多了,咬牙切齿道:“梨楚,你今天必须死!你死了他就是我的了!” 我不知道她现在能不能看得到,无恙的确是来了,可是现在根本无暇管她,因为在她进来的那一刹那,安然就已经和她纠缠在了一起,缠的她根本无暇顾及其它! 我此次过来没有别的目的,杀人更是不可能,但夏倩倩身旁的这些帮手必须除掉,她永远也别想再去骗人害人! 我拿出白婆给我的香灰,趁机捏着她的下巴不停的往嘴里灌。 白婆给我这东西的目的是让我对付鬼魂,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何就想灌进她的嘴里,好好洗洗她这个污浊的人。 夏倩倩即刻想逃,可根本挣脱不开,闭着眼睛痛苦的往出吐香灰,叫声一次比一次惨烈,仿佛关进口中灌入的不是香灰而是滚烫的岩浆。 我的腿部力量如一条粗重的尾巴,紧紧缠着她的身体。她整个人身体发出‘嘎巴嘎巴’骨头碎裂的声音。 那晚真的很奇幻,也正是在那晚我第一次发现自己比旁人多了某种力量。 她如死了一般脖子用力向后仰着,七窍缓缓流出血液,一双眼睛像是个血窟窿,毫无神采。 - 第256章 剪断无恙的头发 - 望仙楼外面狂风大作,风声犹如女鬼低沉的呜咽。 前面就是乱坟岗子,无论是夏倩倩还是无恙也许都有些召唤他们过来帮忙的能力。 鬼没什么心眼,他们只懂交易,你能拿出东西来和我交换,我便可以帮你一些事情。 夏倩倩不再挣扎时,我才发现墙角有烧过东西的痕迹。 在我和夏冬在楼上撕扯的时候,夏倩倩就已经给自己留好了后路。 看来她并不是像我之前想的那般虎,坏是坏了点,如果这心思用到了正地方,前途不可估量! 夏倩倩跟死人一样躺在地面一动不动,她空洞的眼睛盯着我的方向很久,突然笑了。 有气无力道:“梨楚,你以为现在是你赢了吗?比我想要你死的大有人在,我不急。” 白色的牙齿染上了鲜红,声音哑哑的听起来很奇怪,不像是她在说话。 “谢你提醒,顾好你自己!” 她听后笑得更加疯癫了,在这样昏暗的地方配着外面鬼哭狼号的哭声加上她此时的笑,让人瞬间后背发凉。 安然那边比我这边要激烈,她们俩全部跟开了静音一般,连打架都默默无声,交起手来却一下比一下狠。 不得不感叹鬼要是打起架来,真比人要可怕的多! 我脑海里闪出临走前小三姨嘱咐我的话,大概意思是先擒住大的,小的就不敢往里面冲了,无恙怕火,还有特质的剪刀! 我拿起角落的烛台准备过去帮安然一把,仔细一瞧她们俩给人的感觉好像…无论是穿着还是长相,都有很多相同之处,唯一能分辨的就是无恙的头发更长一些。 虽然她背对着我,依旧敏锐的察觉到我在逼近,如黑色纱蔓一般的头发升到半空中,直奔我而来,快速缠在我的脖颈处打圈,勒紧! “小妞,我没想招惹你,我们俩的事你也最好别参与。” 她声音细细的魅惑软绵,恨不得让人一听骨头都跟着酥了。 难怪有能力搞死那么多…人。 她说的也算实话,这些年她的确没有主动找过我麻烦,一切的一切只是夏倩倩的个人选择。 我呼吸有些费力,镇定的回道:“我也无意与你纠缠,但你帮她,我们就注定不是一路。”说完,拿出事先准备好抹过血的剪刀,将面前缠绕的黑发丝‘咔嚓’一下剪断。 空中瞬间溅起无数火星,伴随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无恙先是身子一震,僵硬缓慢的转过身,白色的眼珠在我和已断的头发之间来回打量。 “你做了什么?”她依旧不肯相信头发断掉的事实,失魂落魄的问道。 一旁的安然更是满眼惊讶,似乎没想到我能准备的这么足,先搞定了夏倩倩,这会儿还能帮她来对付无恙。 无恙依旧面无表情,捧着仅剩的头发,半天没说话。 安然冷着脸说,“无恙,难道你还不跟我走吗?既然头发已经没了,你还要执着到什么时候!!!” “你知不知道这些头发我攒了多久?你要我跟你走?” - 第257章 激怒无恙 - 安然急了,一把拉过无恙的袖子质问道:“你到底还要糊涂到什么时候啊!” “是你糊涂!!!” 无恙激动的朝着安然吼道。 这是她日常中为数不多有表情的时候,平时都是麻木茫然的样子,看来她彻底被我的举动给激怒了。 听她们之间的对话,好像并不是安然之前和我说的那样,因为什么情情爱爱所以生了间隙,她们俩之间一定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我也绝不相信因为一个男人,一起共过患难的姐妹反目成仇! 也许这次是安然利用了我,不过我们俩谁也没比谁高尚到哪儿去,互相利用罢了! 无恙瞬移一般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那一张惨白的脸无限放大,我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 这种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太过强烈,这些年我始终无法适应。 “无恙!你别傻,你不能动她!”安然在身后急切着提醒道。 我心底闪过一抹疑惑,她说的是不能动我吗? 无恙对我僵硬的笑了下,笑的难看又刻意,对身后的安然回道:“你总是太胆小。” “你明知道…她是…” 无恙打断道:“她只是他的玩物罢了!捧高她,再摔死她。” 我身子一震。 ‘玩物’这两个字简直是莫大的讽刺啊! 傻子都能分辨她们所说的他是敖久霄,而我是那个‘玩物’,捧高后再被摔死的人! “你说什么?”我开口质问道。 无恙眼底充斥着恨意,“等你变成鬼,我好好讲给你听!” 她仅到腰部的头发四散开来,我连忙挥动着手中的烛台,小三姨说的没错,她真的特别怕火。 每根发丝会避开有火的地方,无恙虽然不是上百年的老鬼,可是她的能力却很强,而且也很聪明。 她趁机打掉我手中的烛台,手上的指甲瞬间变得很长很长,一把勾住我的头发,拉着我往墙上撞。 当时危机的情况下我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看不到的人会以为我是个傻x,自己对着墙一下下用力的磕,头破血流也不停歇,可能看到的便会知道,是无恙在抓着我往墙上撞。 她的这个举动让我想起敖久霄对付严敏的场面,内心苦笑了一下,真是风水轮流转,因果不虚! 无恙一脸麻木的说,“我只是想报仇,我碍着你事了?” “挡我报仇的人,都该死!” “你知不知道我要忍着多少恶心才能养长头发,你凭什么给我毁掉!!!” 在她一声声质问和攻击下,我几乎到了弥留之际。 耳边突然响起小三姨的声音,她好像在祈祷什么,声音泛着哭腔在求,“保佑娃,早点回来。” “求求老仙,救救娃。” “我不能没有她…” 那一声声哀求像是给无恙下的催命符,我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凉,从额头留下的血都是冷的,一点温热的气息都感觉不到。 我嘶吼了声,那声音不是人类发出来的,用周围邻居的话说,他们那晚隐约在望仙楼听到了‘龙吟’。 无恙被那声嘶吼震出很远,安然惊恐的瞪大眼睛。 我身后无形中多出一条粗长的白色尾巴,狠狠的缠住无恙。 - 第258章 血月现世 - 外面河上升起一轮暗红色血月,比落日下的夕阳还要红,河面波涛汹涌,拍打在岸边的水花激起几十米的巨浪。 各大玄门紧急召集会议,全员坐立不安。 血月现世,至阴至寒之相,兆示正气弱,邪气旺,怨气胜,戾气强。 风云巨变,山河悲鸣,天下动荡,火光四起。月若变色,必有灾祸,魔而生,万物不宁。怕是,注定要不太平了。 在我将无恙狠狠缠住后,一声甩尾发出的巨响拍打在玻璃上,老旧的铁质窗户承受不住重击碎成了几段,一道白色的影子快速钻入,只一眨眼的功夫,七寸已经来到了我身边,朝着无恙张开血红的嘴,挺立着身子呈攻击状态。 安然立刻过来,双手在身前颤抖着摇摆,“不要!梨楚,你…” “不要什么?你找我合作的目的不就是要她灰飞烟灭吗?” “不是不是的!” 我哼笑了声,“你玩我哦?” “我没有…我只是想要她和夏倩倩分开,如果夏倩倩死了,血契就会自动解除,我只是想带她走!” 额头的血不断滴落流进眼睛里,我看什么都自带一层红色滤镜,安然哭了,她后悔了。 “梨楚,我求求你,你饶了无恙…行吗?” 我胡乱擦了把脸上的血,笑着问她,“如果刚刚我死了呢?你会为我掉一滴眼泪或者感到愧疚吗?” 安然一愣,“我…” “你不会,人是自私的,鬼也是。你们盘算到我身上,难道接受不了现在的反噬吗?” 安然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试图拉着我的衣角,外面闪了闪紫色的光亮,照亮我们所有人的脸庞,随机一道响雷劈了下来。 “梨楚我求求你,无恙只是想回去报仇,那个孤儿院的老板养了厉鬼,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不想让她犯险,也不想她糟蹋自己获得能力,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一直有争执,所以才无奈此下策! 我求求你饶了她这一次,她这么做也是希望别再有人受伤害了!她不是坏人,真的不是!我不能没有她,我只有她了…求求你…” 七寸缠在我的脖颈处,只要我摇头拒绝,它会毫不犹豫朝无恙撕咬过去。而我身体凭空多出来的尾巴也缠着无恙无法动,她没求饶,倒是个有骨气的。 安然见我没吱声,继续哭求道:“我带她走,我保证我们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眼前,或者我们和你签奴役契,以后只为你效命,行吗?” 我冷眼问道:“那她的血契呢?” “我们想办法,一定不会留在夏倩倩身边了!以后我们只听你的话,随叫随到!” 我摸了摸七寸僵硬的脖颈,自己也松开了无恙,没想到这个尾巴还挺好用,一直都是在梦里看到,突然出现在现实竟然没有任何的不适感。 无恙伏在地面大口喘气,安然连忙过去扶着她,关切着问道:“你怎么样?” 无恙虚弱的回道:“你干嘛要求她!” “别说了!我们报不了仇又怎么样?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行了不是吗?如果你出了意外,你让我怎么办?!” - 第259章 瞎的瞎疯的疯 - 外面下起瓢泼大雨,七寸撞破了玻璃,狂风瞬间灌入。 头发被吹的凌乱,满脸是血,看起来比她们俩更像鬼。 外面有黑影闪动,好像来人了。 我将沾血的外套脱下,身上仅剩一件弓子窄背背心,随手用烛台点燃外套,屋子里一下有了火光。 “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解决好夏倩倩的事,三天过后我若没见到你们,上天入地都会想办法把你们挖出来,你们自己衡量。” 安然连连点头,“好,我说过的绝不会反悔。” 走之前我抬头看了眼楼上,夏冬缩在角落抱着自己的膝盖,额头上布满汗珠,身子不停的抖,见我与他对视的一刹那连忙惊恐着躲避开了视线。 “七寸,我们回家。” 七寸故意吓唬夏冬一般,扭着身体直奔二楼,夏冬在上面一顿乱叫求饶,七寸咬没咬他我也不清楚。 夏倩倩躺在地上继续装死,不过七窍流血假不了,那些香灰的威力还是挺大的。 我推开望仙楼的门,见一群黑衣人守在门口两侧,其中一个举着黑伞到我身旁,“梨姑娘,我送您回家。” 槐止? 他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另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在我肩上披了一件黑色外套,我仔细看了她一眼,面容很生,并不认识。 槐止将黑伞遮在我头顶,我心安理得的接受,带着一路人浩浩荡荡的离开望仙楼。 看到天边那轮血色的月,心情竟有些不错,我在心底盘算了一下,既然我只是‘玩物’,那就谁也别动感情了。 敖久霄,我会让你把我捧高,但我绝对不会让你把我重重摔下。 - 村头一些无所事事的人聚在一起聊天,其中一个神秘兮兮的问道:“你们听说了没?咱们村出事啦!” “什么事呀?大惊小怪的。” 爆料人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潘大姨回魂了!” 大家不信,送以白眼,“啥?快别瞎咧咧了!” 爆料人眼圆眼睛,不服气道:“谁瞎咧咧了?!昨晚的事你没听说?” “啥事啊?” “你们知道潘大姨是咋死的不?夏家真是做损啊!潘大姨是掉进公厕里死的,夏家人嫌脏直接扔棺材里了!” “啥?掉进去了?不是说摔一跤没得嘛?” “根本不是!听说还是老梨家那丫头看不过去给擦的,还买了寿衣!潘大姨太惨了,昨晚回魂了,给这俩崽子都整乱坟岗子去了,夏倩倩那丫头瞎了哑了,夏冬那小子疯了,夏家人找到他们的时候人差点没死了!” “哎?你这么说我也知道点事,我昨天路过北河的时候听到龙叫了,那声音可响了!吓的我没敢多留,直接就跑了!” “我也听到了!你看昨晚那月亮,好像红色灯泡,太诡异了!” “夏家一共就这两个孩子,疯的疯残的残,以后日子可得怎么过哟!” “要我说就是活该!坏事做的太多了!听说夏倩倩回去以后好像鬼附体了似的,写了好多好多东西,都是她如何骗人的勾当,你们以前还信她的呢!她真不如白婆,她走的都是邪门歪道!” - 第260章 一面之缘的女人来访 - 我额头缠着纱布躺在床上看书,白婆回来将那些村里的闲言碎语讲给我听。 我放下手中的书,寻思着,夏倩倩瞎了哑了? 夏冬疯了? 能是真的吗?不能是又在搞什么名堂? 白婆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这回你算是给她的真面目撕下来了,以后大家还能少受点骗! 不过梨楚啊,你昨天回来的样子太吓人了,连我都觉得可怕,你这不要命的狠劲儿到底是随了谁了?” 我扯出一抹干笑道:“您不总说,心不死,道不生吗?” “可…也不能不要命?小梅昨晚一直磕头祈求,你要出了事你让她以后怎么办?” “您教训的是,我下次会注意的。” 要不是小三姨昨晚哭求的声音,我想我已经死了。 但只有一想到她还没有人管,即便我已经一脚踏入了阎王殿,我也得想办法回来! 我死不起,舍不得死,舍不得让她一个人承受风霜。 昨晚槐止送我到门口,给我身上披外套的女人跟我进了家门,她帮我包扎好头上的伤才离开。 我问她,“你是知南?” 她大方的点头,“您认识我?” “不认得,但我知道你救过我一次,三棱针。” 聪明人一点就透,她没再说什么,继续认真的帮我包扎。 那次秦泽的三棱针伤了我,睡梦间听到灵花和她聊天,叫她知南姐姐。 她的手指很软很凉,这种触感令我感到十分熟悉。 “你们此番过来是他让的?” 知南的手停顿了一下,喉间轻轻‘嗯’了声。 “回去告诉他,我死活都不需要他老人家操心。” 知南面色为难,“这话我可不敢说,您还是别为难我了。” “让你说你就说,他不会迁怒于你的。” “梨姑娘,你升尾了?” 升尾? “我不太明白你说的意思。” “您刚刚是不是多了条虚幻的尾巴?” “嗯,不过这会儿不见了。” 见知南面色担忧,我有些不解,“怎么了吗?” “对您来说也许这是好事,但也可能不是。” “此话何意?” “日后会有很多人找上门来,不过无论别人怎么问你,你都不要说!” “有危险?” 知南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 “好,谢谢你提醒。” 包扎好后她便离开了,小三姨黏在我身边,好像怕我走一般紧紧抱住我的腰。 她吓坏了,直到我回来她还一直在抖,眼眶红的不行。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过去,现在才发现人求财求姻缘都不难,求安稳才是最难的。 - 这会儿有个女人推开了白婆家的木门,正好站在我的窗下。 “白婆在吗?”她询问道。 玻璃很干净,我一眼就认出了她是昨天坐着轿车去夏家的女人,有过一面之缘。 白婆起身从我的房间出去,小三姨看到她后,哇的一声尖叫,从床上下去连鞋都没穿,直接跟着跑了出去。 她看见这个女人的激动劲儿我形容不出来,但感觉她和女人很亲似的。 白婆和她交涉时她时不时往屋内看,小三姨出去后她弯腰将她抱起来,甚至还红了眼睛。 - 第261章 二姨 - 看到这一幕我更疑惑了,走出屋子对她问道:“您是?” “你是楚楚?我是你的二姨。” 二姨? 对于二姨这两个字太过陌生,向来只是听姨姥姥说过一些关于她的只言片语。 我妈叫吕小雁,她叫吕小华,三姨叫吕小梅。 在我妈怀我的时候她就已经嫁到外地去了,听说男方条件特别好,是一次机缘巧合认识的,俩人一见钟情,二姨义无反顾远嫁过去,这么些年也没有回来过。 这次回来应该是为了参加姨姥姥的葬礼! 难怪昨天小三姨见到她会是那么激烈的反应,她应该认出了她的身份。 我干笑了下,生硬的叫了声,“二姨。” “哎!好孩子,我们进去说话!” 她一手抱着小三姨,另只手轻抚着我的背脊,进去后她坐在椅子上,我出去倒水,白婆陪她聊了一会。 烧水的过程中,只听二姨在屋里咬牙切齿的说,“要不是昨晚夏家出了事,我还真以为楚楚是他们说的样,是个十恶不赦不懂感恩的坏孩子呢! 大姨,你说这人心怎么就这么坏? 我这些年是没回来看过她们,也没有照顾过她们,可我每年都有给嫂子寄钱,楚楚和小梅的生活应该不成问题,怎么就给孩子逼的无家可归了?!” 她每年有给我们寄钱? 这些我一点都不知道,听她这么说心里升起了一丝暖意,至少她比我妈强太多了。 白婆叹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她俩在那边过的不是人过的日子,这不是没办法了,才搬到我这来了。” 二姨愁闷的从包里拿出细杆烟支,还不忘递给白婆一支,两个人在屋里吞云吐雾起来。 当时我也不认什么牌子,并不知道二姨那一身行头,贵的吓人! 她今天依旧穿着那件黑色风衣,长卷发随意用抓夹夹在脑后,即便没有化妆也能看出皮肤状态非常好,秒杀村里这些大姨大娘们。 她骨子里有种很特别的劲儿,张扬中带着一丝风尘气,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很勾人,根本看不出她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了。 “我老姨心好,算是替我们家养了老三和楚楚。 这次听到她没了,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回来送送的,我过去以后没见到楚楚和小梅,她们说她俩早就搬走了,那话说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我当时还真就信以为真了,想着见到她俩得好好说说她们,人可不能当白眼狼!谁知道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想想真是活该!” 我端着水进门放在二姨身旁的柜子上,小三姨紧紧搂着她的脖颈不撒手,看来是真的想她了。 二姨说着说着泪意就有些止不住了,捧着小三姨的脸凝视了许久,哽咽道:“小妹,你受苦了!你和楚楚受苦了!” “不苦,娃好,娃陪我。” 小三姨越这么说二姨哭得越凶,我靠在墙边没有出声,想着让她们姐俩好好叙叙旧,毕竟也快二十年没见了。 谁知二姨擦了擦眼泪,仰起脸对我问道:“楚楚你额头怎么受伤了?是不是他家人打的?走,我领你去要说法去!没天理了呢还!” - 第262章 你和小梅跟我走吧 - 我突然被点了名字,先是没反应过来,但看二姨关切的眼神,颇为尴尬的回道:“不是,我自己撞的。”怕她不信,我看向白婆问道:“是?” 白婆瞬间会意,替我解释道:“昨天雨大,这丫头不小心摔了一下。” 在望仙楼的那些事还是不要被别人知道比较好,哪怕是亲人。 二姨紧绷的神经这才稍许放松下来,这会儿白婆趁机起身道:“你们一家人好好叙叙旧,我去做饭,中午一起吃一口。” 二姨跟着起身相送,又细又高的高跟鞋在她的脚上是那般的稳。 “您千万别麻烦。” “应该的,你们先聊着。” 白婆一走,屋内的气氛再次沉了下来,这还是和她第一次见面,我根本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和她说,我想她的感受应该和我差不多。 她四处打量了一圈屋内的情况,虽然特别简陋,但好在还算干净。 “楚楚,你和小梅在这住多久了?” “有段日子了。” “你妈妈这些年还是没消息?” 我无所谓的摆了下头,面无表情道:“我从没见过他们,也不承认他们是我的父母。” 二姨眸底闪过一抹无奈,主动拉起我的手坐在她的身边,劝慰道:“楚楚,我不是在这替你妈说话,她的性子绝对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如果真是那种六亲不认的人,可能把小梅放在身边养这么些年吗?” 她说这话倒是不假,可她狠心把我们丢下也是真。 “那她为什么跑了?因为我和别人不一样?因为我是怪物?” 严敏的妈妈在怀她的时候就知道她和常人不一样,可还是用自己的生命在保护她,宁可承受所有人的冷言冷语也要保住她,不是吗? 二姨微皱眉头陷入沉思,“我尝试着找找他们!俩个大活人还能说没就没了?楚楚,你会怪二姨不管你吗?” “当然不会,您没义务管我,而且我并不知道舅妈每年会管你要钱。” 二姨冷下眼,神情中带着一股子冷劲儿,“钱不钱的先不说,她贪下的钱我一定让她给我吐出来!” 我看到她这个样子有些意外,母亲的软弱逃避,小三姨的善良淳朴,让我潜意识里认为吕家的姑娘都会是软软弱弱的性格,没想到这个二姨倒是对我的胃口。 她继续道:“楚楚,不瞒你说,我嫁出去的那几年过的并不好,我被骗了,那男人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他跟我说的也都是谎言!那几年我不敢回家,当初你姥姥姥爷坚决不让我远嫁,是我自己一意孤行,说实话也没脸回来。 不过现在好了,我离婚了,条件也还不错,不如你跟小梅和我去凤仙?我一定能让你们过上好的生活,接受最好的教育。” 凤仙城? 我听程琪说过那个地方,据说依山傍水好风景,去过的人流连忘返,想要一辈子留在那座神秘的小城。 可… “我暂时还不能走…” 二姨一愣,“为什么?你不相信我?” “不是,是我自己的一些原因,而且我挺喜欢现在的学校和同学,暂时还不想离开这。” - 第263章 做决定 - 我没办法将十八岁之前不能离开这里的理由说出口,我怕二姨不会信,也怕她觉得是我胡乱找的借口。 二姨再次低头点了支烟,连她低头点烟的时候都会让我认为她很美,跟别人抽烟很不同,别人会给我有些粗鲁的感觉,而她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精致,岁月沉淀过后留下的韵味。 她吐出一口烟雾,眼神迷离的劝道:“楚楚,你现在还小,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陪谁一路到最后的,你的这些同学只是会陪你一程,以后的爱人也许时间会更短。我不是想给你灌输这种消极的思想,但你和别人家的孩子不同,你只有靠你自己才能站起来,不该把儿女情长放在首位。” 她说的话我内心十分同意,举双手赞成。 “我明白,只不过我现在真的不能走。” 她见我执意,深深的叹了口气,询问道:“那小梅呢?她先跟我走!你照顾她这么多年也辛苦了,日后的课业更加忙,总让白婆帮忙看着她也不是个事,我先带着她过去等你。” 我愣了半晌,她的意思是要带小三姨走? 我张了张嘴,始终说不出来话,小三姨似乎听懂了一般摇头,喊道:“娃在哪,我在哪。” 二姨将她蹭到肚皮上的衣服抚平,哄道:“我家里很大,还有佣人照顾你陪你玩,我们先过去等楚楚,以后楚楚考上大学我们就能团聚了,不好吗?” 小三姨一脸倔强的摇头,嘟着嘴巴眼看就要哭了出来。 我心里有一杆秤来回摇摆,二姨说的没错,小三姨要是跟着她一定会比跟着我享福的多,不用在流离失所,也不用再看村里人这些鄙夷的目光和流言蜚语。 况且小三姨能和她亲昵代表她不会伤害她,利用她。 所有人明里暗里都曾点过我,说我会比较危险,指不定日后还要遇到什么样的事,她跟着不会好到哪里去。 可…纵使利大于弊,她要离开我身边,我还是舍不得。 一千个舍不得,一万个舍不得! “楚楚,我知道一下子将你俩分开你接受不了,你一个孩子能照顾她这么多年,我该替你姥姥姥爷,我自己和你妈对你说声谢谢,这个责任本不该压倒你的肩上。 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过这样水深火热的日子,我应该早点回来接你们的,你给我个弥补的机会,你自己也能轻松点,行吗?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会照顾好她,这点你不用担心。” “二姨,我不是信不着你” “我知道,你舍不得小梅,不过只是短时间的分开,以后考去凤仙的大学我们一家人就团聚了啊!你要想她随时去凤仙看我们,那就是你的家。我没有孩子,以后你就是我的孩子。” 二姨的表情无比真诚,我说不出来反驳的话。 “我想想!二姨,我们先去吃饭!” “明天送完你姨姥姥我就要回去了,公司有事不能耽误太久,明天之前你给我答案。” 小三姨从她身上挣脱下来,跑过来紧紧牵着我的手,仰着头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似无声的恳求。 我努力扯过一抹笑意,“先吃饭,听话。” - 第264章 上岸 - 二姨和夏家闹翻了,所以这一天都留在了白婆家,她好像是求白婆给她查了事情,我识趣的离开没有旁听,她们在屋子里聊了很久很久。 我受了点小伤没上学,中午的时候萧远他们来家里探望,他们并不知道我受伤,还以为是因为姨姥姥的事情我才没去上学。 他们来的时候我正坐在门口的石凳子上发呆,宗绪乾手欠的撩了一下我后脑垂下来的纱布,呦呵道:“咋还包成粽子了?这什么新奇造型啊?” 程琪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啧了声,“宗绪乾你别贱行不行?梨楚正伤心着呢!你不会说话别说!” 宗绪乾一脸委屈,“我这不是在逗她开心呢么!” 萧远坐在我身边,递过来一瓶水,柔声问道:“还好吗?” 我点了点头,“还好,你们怎么过来了?” 程琪坐在我的另一侧,满眼担忧道:“我们还不是担心你,今天见你没上学,我上午就想逃课过来了。姨姥姥的事情我们听说了,你节哀顺变啊!你还有我们呢!”说完,她搂着我的肩膀的手加了力道。 “嗯。” 他们三个互相使了下眼色,程琪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问道:“你怎么受伤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没事,昨天雨大不小心摔了一跤。” 宗绪乾忍不住翻着白眼拆穿,“得了!你又不瞎。” 不过他们也知道我要是不想说,怎么问都不会说的,萧远接话道:“你怎么在外面坐着?伤口不能吹风?” “我在想是不是把小三姨送走,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 他们三个夸张的张大嘴巴,宗绪乾更是掏了下耳朵,没听清似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二姨来了,她想带小三姨走。” 程琪率先急了,“那可不行,凭什么她说带走就带走呀!你们俩谁也离不开谁,就这样分开能受的了吗?” “可是她能过上好的生活。” 萧远忍不住插话道:“谁又说的准什么才是好生活呢?” 这话题之前在他家阳台我们俩聊过一次,最后激头掰脸的结束了,我们看待事物的想法本就不同,没有谁对谁错,只是走过的路不一样。 我不想她跟我受苦,当我在心里反驳萧远的话时,我知道我已经有答案了。 程琪着急的拉扯我的衣服,劝道:“你千万别想不开啊!小三姨要是走了,你一定会非常非常难过的,到那个时候在后悔就晚了!” 宗绪乾难得沉稳,他说,“我倒觉得是个好事。梨楚,能上岸一个是一个,我支持你。” 我感激的对宗绪乾点了下头,像萧远和程琪这种正常家庭下长大的孩子永远不会理解我们的想法,他们不知道活着有多难,也不知道我们得比旁人多付出努力多少,才能看起来和他们过着差不多的日子。 宗绪乾用‘上岸’这个字眼特别贴切,日日拥有阳光的人,怎么会知道阴暗潮湿处的可怕? 正因为我爱她,比任何人都爱她,所以我要送她上岸。 - 第265章 娃不要我了 - 晚上在给小三姨洗澡的时候二姨非吵着她来,小三姨坐在水盆里闹起了情绪,不停的用手拍打着盆里的水,溅了二姨浑身湿透。 二姨看着脾气不怎么好,可还是柔声细语的哄她,“这是怎么了呀?水温不合适吗?” “不要!”她朝她喊着,再也没有了刚见面时的亲昵。 我走过去接过二姨手中的毛巾,“还是我来!” 二姨叹息着点了下头,躲在一旁心情烦闷的抽烟。 我试了下水温,正合适,一下下往她身上撩,以前我一这样她就会缩着脖子咯咯的笑,今天她始终红着眼睛,死死的咬着嘴唇。 我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心虚,害怕只要对视就哭出来。 “娃,不走。”她瘪着嘴委屈的不行。 我尽量的将头深埋,装作仔细的帮她洗脚丫,语气故作轻快道:“我跟你保证放假就去看你,好吗?” 她挣脱开我的手,唰的一下从盆里站起来,扑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脖颈。 她在肩头呜呜的哭,”娃不要我了,别不要我,我错了。” 以前舅妈一打她的时候她就会说,我错了,我错了。 她不知道她做错哪了,她只知道这样说对方就不会生气了… 没不要你,我怎么会不要你…! 我快速抹掉滚落下来的泪珠,鼻音发闷的哄着她,“二姨会对你好的,她是你的亲姐姐呀!你先过去等我,我一定会去找你的,好不好?” “不好,不好,娃没有我了,该怎么办呀!” 二姨在一旁见状跟着抹眼泪,丢掉烟蒂走过来,蹲下身对小三姨道:“不走了,小梅你别哭,我给你们留些钱过日子,你喜欢和楚楚在一起就一直在一起,等以后我们一家人在团聚。” 二姨心软了,可是我已经做好了决定。 那日知南的话虽然说的不明白,但也不难猜测尾巴出来后我的日子不会好过! 二姨不像是软柿子,她在她身边才能更安全! “不行,您带她走!我学业太忙了,真的不能再照顾她了。” 小三姨一听在我身上撒了泼,双手不停的捶打,“你坏!我不走,不走!” 我将她从水中拎起来,快速的用毛巾裹住她的身体,重重的放在床上,神情严肃的说道:“我真的不能照顾你了!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我从来不会对她喊,这一喊她吓坏了,吓到忘了哭。 看着她蓄满泪水强忍着的眼睛,心里就跟有什么东西在挖一样,一下比一下狠。 “娃…” 她抽抽嗒嗒只能说出这一个字来,我对二姨道:“您今晚和她在这睡!我把她的东西收拾好,就去白婆那屋睡。” 二姨上前一步,纠结道:“楚楚,我没想闹成这样。” “不,是您帮了我大忙,以后她就交给你了,你…你好好照顾她,医生说她不能吃太凉的东西,若是有点小毛病就得及时去医院,因为她的内脏和常人不一样…还有“ 我尽量让自己平静,可说着说着还是控制不住鼻涕眼泪横流。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比任何时候都让我感到窒息。 - 第266章 保她活着 - 二姨见我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气,一把将我揽进了怀里,一下下安抚拍着我的背脊帮我顺气。 “楚楚你真的把她照顾的特别好,这些年辛苦你了。我们在凤仙等你,你解决好自己的事马上过来,她不能没有你。” 我缓了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笑着对她点了点头,“仙家的事白婆应该和你说了?那张单子随着她走,初一、十五、过年过节您帮她想着点。” “我不敢保证会比你对她的照顾更精心,但说到底她是我妹妹,在找不到你妈的情况下,你们俩个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我不顾小三姨如何喊我,叫我坏蛋,义无反顾的冲出了屋子,既然做了决定就别再优柔寡断,只会让大家更难受。 我独自一人站在供奉的屋子里,想着摘下来前应该知会一声。 白婆说这张红布看着简单,其实后面是人家的家,既然要搬家总不能不声不响。 我失神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类似白婆那些专业术语我一句也不会,什么打马下山坡,这边走这边挪… 组织了半天语言,最终还是用了大白话。 “她明天要走了,去凤仙,听说那地方很美,有山有水,我听说有山水的地方更适合修行。 从你们来了她变了好多好多,我知道你们一直在保护她,帮她,日后还要托你们照拂。 我三姨这个人…命苦!可以说苦了一辈子,但她从来没有抱怨过,我知道并不是因为她的智力不如别人,她是真的善良。 我自私的求你们,让她别再苦了,哪怕多甜一点都行。 我要撤单子了,短时间内不能给你们端茶倒水,侍奉堂前,不过不会很远的,等我有了一定,定接你们回家!” 在我站上椅子将红布摘下来那一刹那,绿银出来在身后问道:“你真的想好了?” 我没回答,将布整整齐齐叠成了四方块收纳起来,小三姨的衣物不多,除了单子基本上也没什么行李。 绿银始终在一旁等我忙完,等我装好后走到她面前,双膝一弯准备跪下,绿银连忙将我托了起来,并没有让我的膝盖落地。 “这是做什么!” “我不求她扬名万里,只求你们保她活着。” 绿银眸光微动,站直身子掷地有声道:“我带全堂跟你保证,一定护她平安!” - 第二日夏家潦草的将姨姥姥埋了起来,夏家丢人丢到了祖坟,儿女又双双出事,根本没心思办葬礼了,天还没亮透人就已经埋完了。 我和二姨三姨找到新添的坟头给姨姥姥烧了些纸,来送她最后一程,似乎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回去后我们拿白酒洗了洗手,吃过早饭我拎起书包,对她们道:“我今天去上学,就不送你们了。” 小三姨扑棱一下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仰起头小心翼翼的说道:“娃,我去。” 我身子一震,在心里骂了自己一万次,我真他妈该死! 因为我的决定,她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被迫懂事。 我蹲下身子抱着她,手扶在她的后脑上,“对不起,你等等我,很快我就去接你。” - 第267章 等我 - 小三姨死死抓着我的校服衣领,“娃,小熊在家,想我它陪你。” “好,谢谢你,那你要是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好不好?” 她从我怀里挣脱出来,小手一下一下擦我的脸,声音颤抖却故作坚强道:“娃,不哭,山水路,终相逢,遇事莫急,凡事小心!” 我不停的点头,“我明白,你放心。” “娃,走。” “你照顾好自己,替我。” “嗯。” 我想去上学是我害怕送别的场面,她让我走,是选择了看着我先离开。 说到底,还是她心思更细一些。 即便在不愿意,她还是顺了我的意,即便舍不得,她还是眼中带泪的和我挥手告别。 我背上书包走出家门的一刹那,便在心里发誓,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一定要给她一个好的生活,能够放心的把她留在我身边,除了金钱之外还有安稳。 我没有去上学,一直躲在巷子口看着那辆轿车扬长而去,后玻璃处的小脑袋频频回头,白婆站在门口恋恋不舍的和她们挥手。 我死命的捂着嘴怕自己发出声音,在心里和她说了声,等我。 - 小三姨走了以后,我像一俱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缓不过来,无时无刻都想问问她在那边好不好,吃住还习惯吗? 过得还开心吗? 可是我不能每天给二姨打电话,我怕她觉得我不信任她。 每天晚上只能抱着那只咖啡色的小熊,她时常抱在怀里,珍爱的不得了。 她带走了我给她买的发卡,我想,她想我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看? 正如我想她一样。 在小三姨走后的晚上,外面刮起了大风,七寸出现在窗外的玻璃处,轻轻用脑袋扣了扣窗。 它不会时常出现,估计是怕吓到白婆,只有有事的时候才会过来。 我起身将头发高高的束起来,洗了把脸才出去,可依旧掩盖不住眼睛的红肿。 七寸漂亮的眼尾向下垂着,有那么一刹那我竟然感觉它在心疼似的瘪着嘴角,它用它的头蹭我,给我些许安慰。 “七寸,我和你一样,爱的人都不在身边了。” 金莲为了镇魂用毕生的修为与河水融为一体,她是大爱,而我是无奈。 它缠在我的脖颈,好似是抱着我一般,虽然凉,可心是暖的。 没了软肋,日后我什么都不会怕了。 它昂着头颅看向门口的方向,示意让我出去。当我走出院子后,见到安然和无恙,两个人穿着同样的白的褂子,披头散发的垂着头,头发遮盖住原本的模样。 原来三天时限已到,她们还算守约定。 我走到石椅处落座,翘着二郎腿问道:“既然能来找我,想必是事情解决了?” 安然率先抬头,回道:“无恙已经解开了血契,并且以后都不会再帮夏倩倩了!” 我看似满意的点了下头,挑眉道:“其余的呢?” “无恙一直管着那些冤魂厉鬼,只要以后没有人管着她那边必须乱套,没有鬼会继续帮她做事,她曾经做的那些孽,也会一件件反噬到自己身上,她现在的情况你应该听说了?以后只会越来越严重。” - 第268章 安然无恙加入 - 安然这是在和我表忠心,我怎会听不出来? 我思忖了一下,徐徐道:“我不管她最后什么结果,我就想知道她还有没有骗人的能力?” 安然果断的摇头,“没人帮她‘点’事儿她也算不准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找她呢?” “话是这么个话,不过既然她能和无恙签血契,怎么就不能再和别的鬼签呢?” 安然愣了,反应了半晌道:“难道她还没记性?现在已经半人半鬼了,还不知道怕?” 我哼笑了下,提起夏倩倩我就忍不住咬牙根儿,“她可不就是一个不知道怕的人么!她要是有脸,早就改好了,还会被无恙有机可乘?” 无恙听到我有意提她,缓缓抬起头来,她不服,从气势上就能看出来。 我不知道安然怎么劝说她来我这里,不过她还是来了。 白婆家门上贴了两个门神,屋内有大堂人马镇守,所以她们俩不敢进去,只能找七寸帮忙让我出去。 “无恙,那日安然承诺说你们愿意和我签奴役契,但我这个人不喜欢和谁签契约,你们两个也不要靠我太近,这样!你们去北山找茉香,如果我有事自会找你们,你觉得怎么样?” 无恙感到意外,不解道:“不签契约你就不怕我们跑了?” “想跑签了也会跑,我要是怕,你们今晚就敢不来,不是吗?” 安然道:“我们不会跑的,以后我们都听你的调遣。” “好,那我让你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放下过去,我不想你们把报仇放在首位,这能做到吗?” 无恙下意识不悦着皱眉,“你管的还挺宽!” “不听?” 她不服气的瞪了我一眼,可无论心里再不满,她也不会对我对我出手了。 “第二件事,安然还好些,无恙,你若是再干吸人阳气,我就立马缠死你。” 她继续沉默,估计在心里将我的祖宗八辈全都骂了个遍。 安然倒是很满意这个要求,连连和我保证她会看着无恙的! “夏倩倩那边也看着点,你们帮我告诉茉香,谁敢和她签血契或者帮她,让她想办法解决了。”说完,我瞟了眼无恙。 见她毫无反应,我缓缓起身继续道:“你们回!有事我再喊你们。” 收服安然和无恙是我的意料之外,之前我连看见她们心都会虚,自从那晚多了尾巴血月出世以后,我的气场不自觉就提了起来。 我并不愿意与鬼为伍,但有时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世间哪能多如意? 万事只求半称心。 鬼有鬼的方便,仙有仙的道行,仙家依循规矩办事,条条框框摆的清楚,而我本就不是按规矩老老实实办事的人,所以鬼用起来更得手。 不过千万要牢记,像我这种半人不妖的和鬼交往没什么,但若是小三姨或者白婆这种,堂单上有几个办事能力强的就够了,千万别写太多,毕竟她们是人身,背太多烟魂并不是好事。 普通人更是不行! 千万别闹的和夏倩倩一样的下场,弄不好就会家破人亡! - 第269章 路边偶遇醉酒大仙 - 在安然和无恙离开时,我让七寸陪她们一同前往茉香处。 我看着她们离开准备回去,只见巷子口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那发出’咦~呕~呜~啊~‘的干呕声。 起初我还以为哪个邻居喝多了在胡同拐角吐,仔细一瞧好像不是,正是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发出的声音。 我随着声音走到了巷子口,身体呈前倾状态,放慢脚步尽量不发出声音惊吓到它。 难道是谁家小狗乱吃了什么东西,老鼠药之类的? 看看还能不能挽救一下! 谁成想离近一看是一只黄鼠狼,在我的印象里黄鼠狼都是很瘦一窄条,大大的尾巴,小尖脸。 而这个胖的脸都圆了,小爪爪捧着大大的肚子,有点像大号土拨鼠,此时正扶着墙吐。 “大仙,这是喝多了?” 他眯着眼睛回头看我,指了指他自己,打了个嗝儿~ 嚯! 这股子酒味! “不打扰了哈!你继续吐,继续!” 我刚转身他叫住了我,声音憨憨的舌头僵硬,“等等。” 我转过身看他,干笑了两声,意外道:“您这还会说话?” 他刚要说话又打了个酒嗝,眼睛跟着向上一翻,看起来还挺有喜感的。 “你这花蓉岁数不大,倒是个会说话的,嗝~!” 花蓉是仙家对女孩的称呼。 说我会说话,应该是我张嘴就叫了大仙儿! “您喝成这样,不如去我家解解酒?” “嗝~不是不行!扶着本仙,明儿就让你家米缸盛满米,油桶装满油,金库银库装的满满登登的!” 我无奈的苦笑,但愿你明儿清醒了还记得自己说过的大话。 不过扶着他,我得怎么扶? 他只到我膝盖的高度,我趴地上驮着他走? “比如我背你?” “你放肆!” 急眼的时候露出两颗松鼠一样的大牙! 这他吗…! 和喝多的‘黄大仙’就是毫无道理可言!!! 丝毫不讲道理! 我蹲在地面用手指捏着他肥嘟嘟的胳膊,他瞬间挺胸抬头神气起来,有了上次夏冬得罪黄小海的教训以后,对于黄家我真是惹不起!!! 我在心里骂了自己一百八十遍,为什么要好信儿过来看? 看就看了,还嘴贱的让他跟我回家? 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我皮笑肉不笑的问道:“这样扶着您老,可还行?” 他十分满意,“行,是个机灵的,我喜欢!” 我蹲着向前蹭着走实在是太累了,心里急劲儿又上来了,拽着他的胳膊拎了起来。 “我带您感受一下飞翔的感觉?!”说着,拎着他一路狂奔回家。 只听耳边,“呕~!呕~!” 终于进了家门我气喘吁吁将他放在地面,白婆家的大黄狗扑灵一下站了起来,警惕般的看着醉酒的大仙! 他的小爪子漆黑油亮,一爪捋顺胸口,一爪指着我,“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黄狗,“汪!” 他的手指又指向大黄狗方向,“闭嘴!你放肆!” 我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好像特别爱说,你放肆! - 第270章 家果没有野果甜 - 黄大仙说完栽歪着倒在地上呼呼睡了起来,白婆听到狗叫的声音出来,看了眼大黄狗,又看了看我,最后目光停留在地面四仰八叉躺着,毫无形象可言的醉酒大仙身上。 白婆不自觉的紧了紧身上的毛衣,问道:“这…这咋回事啊?” “喝多了,借宿一夜醒醒酒,说明天让咱家米满油满金库银库都满!” “开口了?” 我点了点头。 白婆双手合十朝他拜了拜,她总是很小心不会让人挑出任何毛病。 可我跟她不太一样,我恭敬是恭敬,但总忍不住去逗他们,不想把彼此之间搞的那么严肃。 “那肯定是喝多了显了真身,不然不会开口说话的!有一定的修为,可千万不要怠慢了。 你是不知道,黄家抓钱最快了,让你穷就穷,让你富就富,所以说他说的不是醉话,他们轻易不答应,答应了绝不食言!” “我都没当回事儿,即便不给什么,住一夜又有何妨。白婆,这也不早了您去休息!我想办法来安置他!” “行,你也早点睡,我回屋了。” 她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我刚弯下腰将黄大仙搞起来,沉得我肥了不少力气! “楚啊!” 我抬头看向她的方向,“嗯?” 白婆背着光纠结了一下,缓缓道:“你替小梅做的事我理解,但你自己也要万分小心啊!” “放心白婆,我心里有数。” 白婆无奈的点了点头,“那就好。”说完转身进入屋。 我将黄大仙安置在小三姨曾经供奉的那个屋子,看他翻着肚皮四仰朝天的睡,又回房间给他那个枕头垫着,找了一件外套披在他的身上。 他长着嘴,舌头从一侧耷拉出来,这家伙还能打呼噜…? 这憨样子还蛮可爱的。 第二日清早我起床,见那屋已经没了黄大仙的身影,我洗漱后去白婆那屋吃早饭。 白婆正在熬粥,见我进门连忙将食指放在嘴前,“嘘”了一声。 我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 白婆指了下她的后屋,“黄大仙在呢!” 大清早的从我那边跑这边来了??? 我轻手轻脚走过去,在门口听到很细碎的聊天声。 我偷偷探头瞄了一眼,见黄大仙坐在供奉的案子上翘起二郎腿,捧着比他头还大的苹果,噗嗤一大口咬了下去。 怪不得他胖,胃口真好。 “这果子真甜呀!不过,在这有什么好?家果再甜,还能有野果子甜?” 嗯,家花不如野花香! 他虽然嘴硬,可说完眼底还是闪过一丝羡慕,夹杂着失落。 白婆家的仙家回道:“那怎么能一样?要我说,你也赶紧抓个弟子,总好过一个人游游荡荡的强!” 他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憋嘴道:“我才不呢!自由自在的多好。” 越嘴硬越委屈,最后连果子都不吃了,仰着头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我看得一愣一愣的,管怎么说也是个有道行的仙家,怎么说哭就哭,一点面子都不要的吗? 他抽抽嗒嗒的说,“要不是那个死丫头,如今我能混成这样吗?” - 第271章 好汉唠当年 - 这位黄大仙叫黄小虎,听那意思当年也是一位猛将,虽然长得胖,但有一双千里腿,跑马传话非常快。 他悲天悯地的诉说着自己心里的委屈,眼泪掉在桌面上形成一滩水。 他从最初翘着二郎腿,到现在跟老太太一样盘起腿,特别像村里的大妈们坐在炕上聊别人家的闲话一样。 原来他们也会这样聊天…?! 黄小虎长长的叹了口气,称,“在许多许多年前,我也有自己的弟马。 那个时候俺还只是个报马小灵童的身份呢! 后来…我的老弟马去世了,那个阶段可是我黄小虎最威风的时候啦!” 白婆家仙家附和道:“对呀!我记得你当时也在跑事儿,后来咋了?” “我们原堂人马在老弟马家往下等了三代,只可惜没有一个有缘份的孩子降生。 在第四代时可算是让俺们等到了一个有缘份的女娃出生…可劫难也就在那个时期随之而来了! 虽然我们这种是老堂营,老香根,但弟马的心性还是要磨练一番的,你们也这样?” 白婆家仙,“那是当然!有的人会说仙家磨人,身体不好,婚姻不好,哪儿哪都不好! 哪有仙家不疼弟马,所谓的磨,也只是在考验她的心性,心不死,道不生么!” 黄小虎赞同着快速点头,“没错,他们只会冤枉我们,认为磨难都是因我们而来!太不公平了! 这个死丫头在知道自己与别人有些不同后,性格上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竟然觉得自己比常人更‘高级’,经常拿这些事出去吓唬人! 大多数人对这方面还是不懂的,就懂也只是皮毛,她就夸大其词,为了外人能高看自己一眼。 我们罚她跪那都是经常的事,后来罚到麻木,她还是屡教不改,每天问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师傅们,我们什么时候出堂呀?我觉得我到时候了!!!‘ 掌堂教主觉得这死丫头不仅仅是心性不稳,甚至连人品道德各方面都不算最佳。 以她的能力根本撑不起来大堂人马,所以决定带着人打马归山,等日后遇到有缘份心性好的孩子再说。 要知道一个堂,没有教主,堂营就是一盘散沙。 我和曾经的老弟马情深意切,不忍心见她的后代沦落至此,便心软一直在身旁跟着。 那死丫头发现自己渐渐和神通沟通不上,顿时慌了。 我没忍心告诉她自己还在,不过只能以保家仙的身份保护她,死丫头即便不愿,还是接受了现实。 后来有一次,她自负的揽了一个很大的活,当时那件事情颇为棘手,若是堂营兵马都在,也许能够勉强顺利解决!可我就一个小报马,想要办那么大的事比登天还难! 那次我几乎是用自己的命,护住了那个死丫头,她也因为解决了事情,得到了一笔巨款。 终是金钱迷人眼,死丫头不断的接活,我也是人如其名,就他吗的虎!一次又一次的冲到了最前面,每次都受很严重的伤。 还有,那死丫头不仅接活,她竟然还到处找人盘道,看谁都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总他妈觉得自己世界第一!” - 第272章 放学等我 - 白婆家出来聊天的也是守家的小仙,而且也是个小黄仙。 他听完以后惊讶的下巴都快合不上了,气愤的接话道:“这真怪你!我们家的弟马可从没让我们操过心!”说完,还骄傲的仰起了头。 黄小虎瘪着嘴点头,“我就是太惯着她了,我把自己放在了慈爱长辈的角色上,出什么事都咬牙自己扛! 在她第一次歪的时候我没有给她教训,所以导致她一步走的比一步歪,再也正不过来了! 因为最后一次盘道,我碰到了一个人特别厉害的人,她身后的堂营人马各个勇猛,不过好在人家心好,只损了我百年的道行,并没有把我扣下。 也是因为那一次,我下定决心离开,从此以后逍遥江湖,再也没有找过弟马。” “你不想回山洞吗?你完全可以回去的呀!”白婆家仙急切的问道。 黄小虎抽抽嗒嗒的回,倔犟道:“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我躲在门框处从头到尾听下来,即想笑又心疼他。 好笑的点是他说话着急的时候有点儿磕巴,还带着一种尾音上挑的口音,即便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画风还是很搞笑的。 比如他提起那个姑娘时,都是咬牙切齿用‘死丫头’这个称呼代替,看来他是真的伤心了。 白婆将早饭放在桌子上的声音令我回神,我连忙过去帮她。 她小声问,“还聊呢?” “嗯,诉说委屈呢。” 白婆无奈的笑了,“起大早就过来了,一直和我家小仙在那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我这耳朵背了,听也听不清,想想怪有意思的。” “那他在这能行吗?” “喜欢在这就在这呗!碰到了就是缘分,估计昨天不知道在哪贪酒,喝多了,让你给碰见了。” “那看他心情!听着也怪惨的。” - 吃过早饭后我去学校,今日窜座位大家都来的比较早。 这次我又被萧远和秦泽夹在中间,自从上次他帮了我们打了一架后,心里对他的那点气也算消了不少。 我到的时候萧远已经细心的将我的东西收拾好了,落座后,秦泽凑过来问道:“梨楚,我下午有球,要是回来晚了你放学等我一下,我想和你说点事。” “现在不能说?” 他不耐烦的皱了下眉,“让你放学等我一下你就等我一下,这么墨迹呢?” 我白了他眼,你让我等我就等? “再说。” “你不等我,你一定后悔!” 最近这些日子我心神不定,魂儿压根没在身上,满脑子都是小三姨的那张脸。 我好想她,每分每秒。 有时候上课都会走神儿,因为这事任老师和萧远都曾找我谈过。 放学的时候我拎着书包便走出了学校,我们晚自习下课天已经黑了。 门口一大堆家长等着自己孩子出来,我们四小帮现在不同路,基本上都是我一个人回家,反正我也不怕黑。 可今天的感觉很不一样,我频频转身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一样,我走得快对方走得也快,我停住对方也跟着停住… - 第273章 危险逼近 - 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人很不踏实,我甚至学起了白婆平时自言自语的样子。 站住脚不,厉声道:“是人是鬼出来说话,躲在后面算什么?!”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逼近,从声音来分辨,应该是人的脚步声,而且每一步走的都很实,不止一个。 听到声音越来越近,我快速转身,一男一女正在向我逼近。 男人大约二十多岁的样子,女人看起来要小一点。他们穿着很简单,都是棉麻布料浅灰色的衣服,裤脚有点肥肥的,上衣是斜襟盘口。 女孩头发高高竖起,盘在头顶插了一根简单的木簪。 “两位有事?” 女孩主动回道:“想请您回去聊聊。” 我心里莫名排斥,蹙眉问道:“我和你们有什么好聊的?” “有没有,去了就知道了。” 女孩的神情淡如水,但语气中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高傲。 我哼笑了声,“若是我不去呢?”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那你不客气一个给我瞧瞧。” 我猜不出来对方的身份,看着倒是正气,可干的这个事儿…可没瞧出’正‘来! 她的手腕在宽袖里一转,指尖多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纸。 我故作嬉笑着问,“呦呵,你这是拿我当鬼呢?” 女人冷下脸,神情故作严肃道:“是妖是鬼,试试不就知道了?!” 从话中我瞬间听出他们的来意,他们说我是妖? 尾巴…! 那张黄纸如箭一般飞射而来,我并没有躲避,不是没来得及,而是…不能露出马脚让人怀疑! 在我印象里白婆的符纸打到鬼身上,那些鬼都是向被重物砸了一般,发出痛苦的尖叫。 而那张符到我身上时,有一种灼热感,所经之处仿佛被烙铁烫过,没想到小小的一张纸,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我咬紧牙根装作没有反应,可后背的汗瞬间打透衣衫。 我故作镇定,挑眉问道:“玩够了?” 只听一声怒喝,从俩人身后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俩人齐齐回头,左手在上抱拳低下头,异口同声道:“少主。” 我这才想起秦泽约我放学等他的事情,完全被我忘在脑后了。 秦泽丢掉手里篮球,大步向我走来,上下瞄了一眼,寻问道:“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 他一眼看穿,没好气的说道:“逞强。”说完,转过身装出一副严厉的样子,质问道:“谁准你们过来的?” 他一板一眼的样子,跟平时的他很不一样。 女人嘟了嘟嘴,刚才清冷如冰这会儿却带着一些不甘心的娇憨。 秦泽见他们不说话,再次一字一句质问道:“谁准你们私自过来的!” 男人上前一步,答道:“是大宗刹,大宗刹说…无论如何让我们带梨小姐回去聊一聊。” 秦泽满眼厌烦脖颈青筋暴起,指着他们吼道:“秦家什么时候轮得到她来说三道四了!你们是谁的人,姓秦还是姓钟?” 男人一脸为难,等秦泽发泄完继续道:“可是师傅也是这个意思。” 秦泽深吸了口气缓缓攥起拳头,气势明显弱了几分。 “你们回去告诉他,她的事情我回去自会说清楚,用不着他老人家费心了。” - 第275章 下不去手了 - 秦泽走到我面前,估计被我这只刚救下的白眼狼气的口不择言。 “要不是因为你…”说到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别过脸去。 “你承认了?” “不是,我承认什么?” “严敏走了,你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你认为我是人和精怪或者妖生的孩子,或者你认为我就是一个妖!” 提起这个话题我就能想到他之前对灵花的举动,某种习惯和规矩刻在他的骨子里,早晚有一天他也会因为这些教条观念对我出手的。 他气哄哄的运了半天的气,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一双鹰眼盯着我染上了怒气。 “我从没这么想过。”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秦泽,我们以后各走各的,最好别有交集,我不配和您这种大少爷做朋友。先走了,别送。” “梨楚!” “喂!你讲讲道理行不行!” “梨楚…你…!” “也许我们天生就是宿敌,但是…我下不去手了。” 但是什么? 我没听到。 - 白婆家的木门是往里面推的,可我到家后推了半天也没能推开,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了。 只听白婆在里面喊道:“楚楚,等一下,我给你开。” 白婆把门打开时我都惊讶了,满地的果子不说,还有一筐一筐的鸡蛋,大米,油…… 我呆在原地好奇的问,“这是什么啊?” “今儿来了一堆大仙搬来的,估计昨儿他承诺了,今儿就给兑现了!” 我想起黄小虎昨天醉醺醺的说,米满油满,金库银库全填满这类的话。 不过这也太夸张了…! 他挺这个圆肚子,站起身跟个人似的从白婆屋子里走出来,眼皮处似乎上扬了两下,无声的问我,“大爷厉害?” 我干笑了两声,白婆在我身上嗅了嗅,紧张的问道:“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什么东西烧焦了?” “我刚刚遇到玄门的人了。” “玄门?然后呢?” “有个小姑娘拿符纸打了我一下。” “打哪了?” “肩膀。” 白婆一下子更紧张了,拉起我的胳膊,道:“走,快进屋看看!” 我躲地上的果子跟躲地雷一样,实在是太多了,明天都可以出个摊子去卖了! 去到白婆的屋子后,黄小虎十分识趣的没有跟进去,自己跑堂口找小仙唠嗑去了。 当我把衣服脱掉后,一股焦味扑面而来,右肩头有一块明显红色烫过的痕迹。 红色地方红肿微微冒油,当时挺疼的,在和秦泽吵完后也没顾得上疼,没想到会有严重。 白婆倒抽了一口凉气,“咋给伤这样呢?你等着,我给你找东西处理一下。” 天气渐冷,白婆的腿脚便经常会犯毛病,现在走路跛的更严重了。 看着她为我操劳的身影,我又经常惹麻烦,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白婆帮我涂药的时候满眼心疼,动作特别轻柔,指尖粗粝摸在皮肤上很有踏实感。 “白婆,他们说我是妖,您也这么觉得吗?” 白婆的手一顿,瞪眼睛道:“胡说!哪论的妖!你爹妈都是人,咋生出来的妖?!别听他们放屁!” “那我怎么会被符伤到呢?” “丫头,你可别因为这点事瞎想,按照这么说他们认为仙家也是精怪,仙家会被符伤到吗?” - 第276章 不能不懂事 - 白婆的话令我恍然大悟,是呀!仙家也是会赐符,怎么又会被符所伤呢? “那我这…” “我约么着应该是特制的符纸,就比如蛇怕雄黄,这世上无论多么强大的人或物,都会有东西相生相克,上次你不也被三棱金针伤了吗?我看他们是有备而来!” 她一语点破,我瞬间拨开云雾。 “白婆,谢谢您。” “跟我还客气啥,对了,你明天把外面那些东西装上几包,给任老师还有萧远小宗和琪琪家分去点,那些果子外面都买不到,我今天吃了,可甜呢。” 白婆一提起这事,我瞬间想起了一些事,“对了,我去市里考试时碰到了灵花的祖母,叫天荷婆婆。她有意点我,想让我和蔓蔓姨结干亲,我仔细想过了,这个事情也不是不行,您觉得呢?” 白婆帮我把伤口简单包了一下,我快速把衣服穿好,她盘着腿在炕上抽了根烟。 抽烟的功夫黄小虎一溜烟儿的跑了进来,直接跳到了炕上,道:“不用麻烦白婆子了,生日时辰告诉我,我给你看!” 难怪说自己跑得快,真如一阵风一样,‘嗖’的一下就进来了。 我还是想听白婆说,可能是来源于心底的信任,没想到白婆竟报给了他。 他小腿得得瑟瑟的乱颤,没一会儿拍着巴掌道:“合呀!没有比这个还合的了!” “真的吗?”我问白婆。 白婆赞同的点了点头,“没错,挺合的。” “那我明天过去。” “楚啊,你和我说实话,你为什么想和萧家结干亲?” 我想也没想调侃道:“看中萧家的钱了呗!” 白婆一挥手,别过脸骂道:“别胡咧咧!你想啥我还能不知道?” “我就觉得蔓蔓姨对我不错,她能给我妈妈的感觉。” “那萧远呢?” “萧远对我也好,我特别珍惜。” 黄小虎胖乎乎如土拨鼠的大脸凑到我身边,问道:“萧远是谁,生日时辰给我,我给你查查!” “你怎么这么八卦?” “你放肆!” 又来了! 白婆叹气道:“我不能说我是看着萧远长大的,但这几年他的一举一动我是真真切切的看在了眼里。楚楚啊,日子还是平静点好,这未必不是一种选择啊。” 白婆现在就想让我离敖久霄越远越好,似乎已经改变了最初的看法。 我苦笑着回,“您也知道,我这样的人,还是别祸害人家好儿郎了。” “怎么就祸害了?你长得漂亮,学习好,人心善,那还得怎么着?” “我家境不行,命又硬,没爹没妈,姑不疼舅不爱。 我身上的蟒蛇皮就更不用说了,我还要养小三姨,您也知道我不可能丢下她不管的。 每天接触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生里来死里去,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都不知道。 蔓蔓姨对我再好,只是因为可怜我的身世,但我不能不懂事,萧远是她的命啊! 如果我和萧远在一起,那一定会变成她心里的一根刺,我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样做我和蔓蔓姨心里会给彼此一个暗示,我无意攀附萧远,她能放心,萧远死心,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得做!” - 第277章 我要跟着你 - 白婆听我分析完,沉默了很久。她拉过我的手一下下抚摸着,“楚楚啊!你才多大啊?提前考虑这些不累吗?你认为结了干亲萧远那一根筋就能死心?” “那也不能因为累就不考虑呀,有句老话不是这么说的吗?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还是喜欢把事情都规划在前面,不想有任何闪失。 萧远会明白的我的意思,他那么聪明,一定能走出来的。” 咱也不知道黄小虎在一旁是不是听明白了,跟着泪盈盈的,不停的拍着自己结实的大胖腿道:“苦啊!苦啊!这个娃娃苦啊!” 白婆接话道:“也不能总苦,苦过之后一定能回甘的。梨楚这孩子错不了,慈不掌兵,仁慈是美德,但要挂帅也不见得是好事! 你这孩子也别瞎想,在外人眼里他们是披毛戴甲的动物,是精怪!可在我眼里他们是有修为慈悲心都具备的师傅,能为弟子奋不顾身,无论你是什么,坚持做你自己就好。” 在你眼里他们是披毛戴甲的动物,在我眼里他们是有修为慈悲心都具备的师傅…能为之奋不顾身。 黄小虎哇的一声哭了,“我滴妈啊!太感人了! 我们做错啥了?凭啥这么说我们? 这人就爱按照自己的臆想来判断事物,其不知他们想的根本不对! 我们也是有名有号有封位的,怎么就把我们说的那么不堪了?” 这大仙的泪点也忒低了,咋动不动就哭呢? 看来他心里真是有很多的委屈,一点点的话都能让他很敏感。 “您今儿都醒酒了,怎么还不走?” 他停止了哭声,愣模愣眼的看我,“你赶我?” “那您不用去修炼?” 他从炕上站了起来,两只小手掐在腰间,“我要抓你当我的弟马!” 我’噗‘的一声笑了,“我?” “对!就是你!” 我还没等说话,白婆率先朝他拜了拜,“哎呦!大仙哟!这女娃娃可抓不得,您是还不知道她怎么回事儿?” “还能有我不知道的事?我已经在这方圆十里打听完了,我可以不上单子,但我瞧你这娃行,我决定跟着你。不对,是让你跟着我!” 我和白婆互相看了眼,白婆惊诧道:“不上单子?那您在上面可是没有封位的!” 一个堂口就像是开公司,有名有号就像有营业执照,每一个人是做了好事还是坏事,是有功德还是有罚都会一笔一笔被记录下来。 许多仙家抓弟马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四海扬名位列仙班吗? 难道还真的有人认为,人家贪图你那点供奉? 他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吃不到喝不到?! 黄小虎心到是不小,梗梗个脖子道:“你看我在乎那个吗?要不然也是我老哥而一个,在红尘中潇潇洒洒,现在我就想在小花蓉这讨个地方住,小花蓉不介意哈?” 我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不介意。” 人家都这么说了白婆自然不好多说,只不过是善缘还是违缘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我们俩并不是师徒关系,也没有行跪拜礼,我就叫他黄小虎,他叫我小楚楚,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还算和谐。 后来听白婆说,黄小虎为了报答我收留了醉酒的他,掏遍了所有的野鸡窝,果子树更是摘秃了…一颗都没放过。 - 第278章 白婆做中间人 - 中午午休后我们几个匆忙吃过午饭,我提议要去萧远家,想把带来的野果子给蔓蔓姨送过去。 反正离上课还有些时间,萧远便同意了,宗绪乾和程琪也吵着要一同过去。 去时我心里还有些忐忑,不知道该怎么张口和蔓蔓姨谈这个事情,也怕她会拒绝…而萧远被我蒙在鼓里,对我的计划浑然不知。 在路上宗绪乾用一把小刀边走边削野果子的皮,他在后面走得很慢,削的极其认真。 只听倒抽气的一声惊呼,“嘶,妈的。” 我和萧远回头去看,只见他削掉了手指的一小块肉,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谁成想程琪反应会是最快,连忙从口袋里拿出皱皱巴巴的纸巾过去… 宗绪乾正一脸感动要夸奖她,只见她小心翼翼的包住了他手中的果子,模样极其心疼的说道:“别弄脏了,好不容易削的。” 宗绪乾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镜,气的半晌没说出话来。 程琪拿在手里咬了一大口,一脸享受道:“真甜呀!” “程琪,你他妈就是王八吃了煤块,你黑了心了!”宗绪乾忍不住骂道。 “你才是王八!你全家都是王八!” 我们一看宗绪乾还能骂人就应该没什么大事,萧远递给他干净的手帕,他接过包在了手上。 我忍不住提醒他道:“见过血的刀就丢了!” 宗绪乾呲牙咧嘴着’嗯‘了声。 我们四个吵吵闹闹到了萧家,进入后在一楼大堂看到萧妈妈和白婆正坐在沙发上聊天。 萧妈妈穿了一件浅灰色羊绒衫,头发纹丝不乱的盘在脑后,多了几分温柔。 看到我们回来,萧妈妈丝毫没有感到意外的神色,萧远主动上前一步礼貌的询问道:“白婆,您怎么在这啊?” 白婆满脸慈爱的看向我们回道:“我来说点事儿,你们几个孩子是在路上疯了?瞧这满头大汗的,千万别受凉。” 萧妈妈从沙发处起身,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问道:“白婆这次过来是商量着想让我认你当干女儿,我仔细想了一下,你父母不在身边,姨姥姥和小三姨也…许多事情是得有个大人替你打点,我还特别喜欢你这孩子,你愿意认我当干妈吗?” 我震惊的看向白婆,白婆含笑微微向我点头。 她做中间人,过来帮我和萧家在中间调和,这样也不会让人觉得我是别有所图,即保全了我的颜面,也能让事情更顺理成章的发展。 “楚楚?”萧妈妈唤我。 萧远上前一步,阻拦道:“妈!认什么干亲啊!有没有这个身份又能怎么样?” 我回过神看向萧妈妈,牵起嘴角道:“我愿意,当然愿意。” 萧远震惊的转过头,“楚楚!” 萧妈妈见萧远脸色难看,微微别过头装作看不见,继续温温柔柔的对我说道:“既然你愿意,我们择日不如撞日,你觉得呢?” “我都行。” 宗绪乾和程琪在一旁小声嘀咕,点名道姓道:“梨楚这次是不是玩大了?” 程琪无奈的摇头叹息,“老萧真可怜!你瞧那本来就白的小脸儿,都没血色了。” - 第279章 干妈喝茶 - 萧妈妈拉着我越过萧远走到沙发处,萧远如一根没了魂的木桩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白婆主动说道:“既然你们都同意,那我托个大,梨楚大父母不在,姨姥姥也过世了,我作为她的家人当这个中间人。梨楚,你磕个头叫声干妈,这事就算成了。” 萧妈妈问道:“不用准备些什么吗?是不是太简陋了?” 白婆道:“别铺张浪费,一杯茶足够了,其余那些就略过!” 我端起茶几上的茶壶正要倒茶,萧远在身后质问道:“楚楚,你想好了?你要是不愿意…” 我打断他的话,“我愿意,蔓蔓姨以后是我干妈,你是我哥哥,我一百个愿意。” 萧远的眼底闪过疑惑、不解、震惊,千般万般种情绪,我心虚着不敢去看,萧妈妈似乎也一样。 我沉下心快速的将茶杯斟满,努力克制自己的手不去抖,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烫的我浑身疼。 我跪在萧妈妈面前双手举过头顶,声音不大的说道:“干妈,喝茶。” 萧妈妈犹豫了一下,在我紧紧的注视下深吸了口气,下定决心似的双手接过,轻轻抿了一口。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笑连连道:“乖女儿,我这真是捡了个大便宜,做梦都想儿女双全,如今算是如愿了。” “谢谢干妈。” 整个认亲仪式一共不到五分钟,简单快速说是仓促也不为过。 萧妈妈看向萧远若无其事的嘱咐道:“以后你和梨楚就是兄妹了,你当哥哥的更要照顾好她了。” 萧远垂下眸子,声线冰冷的回道:“你连红包都准备好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从没和我说过?” 萧妈妈噎住,试图解释,“我…远远。” “你们开心就好,我先去上学了。”说完,脚下生风的走出我们的视线。 他生气了。 宗绪乾递给我一个眼神,连忙跟上去道:“远哥,你慢点,等等我呀!” 萧远脾气好众人皆知,这还是认识他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看到他情绪失控将心情挂在脸上,萧妈妈和白婆对视了一眼,纷纷无奈的摇头。 我猜在我们回来之前白婆应该将我的意思传达到了,萧妈妈既然能够同意,应该也是认为我所做的选择是顺了她的意的。 萧妈妈虽然心疼可还是对我宽慰道:“楚楚,晚点我会劝他的,你也好好上学去,等你干爸回来,有时间你和白婆我们一家人吃个便饭。” “好,那我先走了…蔓…干妈。白婆,您回去的时候也小心点。” “好,别惦记。” 我和程琪准备往出走,干妈站起来喊我,声音略显局促,“楚楚。” 我停住脚步转头,只见她眼睛红了又红,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道:“谢谢,楚楚。” “是我该谢谢您。” 我们心里清楚的明白‘谢谢’两个字代表着什么,又为何互相道这一声感谢。 我们只想让自己在乎的人,不受到伤害而已,即便某些事情做得不够漂亮,不如人意。 - 第280章 逃课 - 在回去的路上程琪百思不得其解,嘀咕道:“楚楚,今儿这事是不是对萧远太残忍了?你吵着要过来就是为了认蔓蔓姨当干妈?” “嗯。” 事情没有按照我的设想发展,但我也没有解释。 原本是想来找萧妈妈说说,人家同意与否我也不清楚,没想到白婆率先一步到来,更没想到今天就能敬茶认亲。 程琪喋喋不休数落我道:“萧远暗恋你这事谁不知道啊?!你一下子变成他妹妹了,怕是换谁都不能接受?!” “这样对我们都好。” “我看只是对你好了,人家老萧可不觉得好,难怪他会生气,你们这先斩后奏要是放我身上,我都得气死!” “他慢慢会想明白的,长痛不如短痛。” 程琪凑过来挽住我的手臂,试探的问道:“楚楚,你和我说句实话,老萧真的不行? 你看我们也算青梅竹马了?毕竟有感情基础在,而且老萧人品好,家世好,学习好,事事为你考虑!要是我,这么多年我早都心动了。” 是啊。 萧远就是太好了,好到任何人都无法在他身上挑出毛病来。所以他应该有更好的人生。 程琪见我不肯说话,只好作罢,嘱咐道:“一会儿回去你好好哄哄他,别闹的太僵了。” “嗯,我明白。” - 下午上课班级空出了很多位置… 秦泽从早晨就没来,下午萧远没来,宗绪乾也没来… 任老师将我叫出去询问情况,他说萧远和宗绪乾并没有请假。 他清楚我们几个关系好,所以想问问我知不知道他俩去哪了? 我想了半天觉得事情不对,萧远就算再生气也不可能不来上学,莫非是遇到的什么事了? 越想心越慌,这节课上完我和程琪找任老师去请假,任老师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同意我们去找萧远。 我们这地方虽然小,但要是找大活人就如大海捞针! 宗绪乾非常偶尔的会去游戏厅,游戏厅里面有台球,他喜欢玩台球。 我和程琪率先去了那家没挂牌匾的逃课胜地,一开门里面传来用力‘啪啪’砸按钮的声音,还有咒骂声瞬间,屋内烟雾很大,特别辣眼睛。 我捂着嘴往里面走,没想到冤家路窄,碰到了陆来他们一帮。 程琪瞬间紧张的不行,手放在哪里都觉得不自然。 陆来篮球队那一帮见到我俩也表现出十分意外,上下打量一番,那天被秦泽揍的男生也在其中。 他嘴向来贱,忍不住呦呵道:“追我来哥追到这来了?” 程琪的脸腾的红了,我顺势拉过她的手,道:“别理他们。” 我们去最里面黑通通的屋子,连盏灯都没有舍得开,屋子里一股常年积累的烟油味,白色墙面上长着一片片绿色的霉。 隐约看到屋内最中间有两个台球案子,可是并没有人玩。 “楚楚,他们不在这,怎么办?” “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我们准备往出走的时候陆来叫住了我们,“等下。” 程琪牵着我的冰凉的手不自觉一紧,我率先转身挑眉问道:“有事?” “你找人?”他开门见山,没一句废话。 我点了下头。 他又问,“你班那个娘娘腔?” - 第281章 宗绪乾和萧远被带走了 - 我眼底闪过一抹厌烦,陆来上次对程琪说他不喜欢男孩子。 今儿又说宗绪乾是个娘娘腔? 难道在他的眼里,不允许别人有其它的性格色彩存在? 想法真是够偏激的了! 我提醒道:“他有名字,他叫宗绪乾。” 陆来象征性的点了下头,“我中午看到他了。” “在哪儿?” “他和你班班长被一群人打了。” 被打了?! 我和程琪紧张着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呢?” 难道平时找宗绪乾麻烦的那些人又出现了?要是萧远一个人是绝对不会主动惹事的! 陆来耸了下肩膀,道:“没然后了,他们被警察带走了。” 闹的这么严重? 我和程琪连忙往出走,陆来追上来道:“秦泽走的时候叫我照顾你,以后学校里有什么事你都可以来找我。” “秦泽?他去哪了?” “说是家里出事回去了,以后也不会回来了。” - 我一时之间大脑无法接受这么多信息,萧远和宗绪乾被带到了警局,而秦泽回了老家? 昨晚我们俩吵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他们家的人要抓我回去,怎么一夜之间就出事了? 秦泽那边轮不到我操心,首要之重应该把萧远和宗绪乾捞出来。 我找了一个电话亭给萧远家打电话,家里保姆说蔓蔓姨已经去往警署了。 等我和程琪赶到的时候,见萧远脸上挂了彩,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我心里‘咯噔’一下,宗绪乾呢? 怎么只有他一个人? 干妈在一旁和警官说话,虽然心里着急谈吐却十分优雅。 “这两个孩子是绝对不能主动招惹对方的,警官麻烦你好好查查,他们正是关键的时候,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警官连连点头称是,“可无论是故意伤害还是正当防卫过度,也已经对对方造成了伤害,那个孩子现在真的不能放,萧远你可以带回去了。” 我们小跑着到萧远身边,他身上的校服全是鞋印,漂亮的眉骨肿胀泛紫,嘴角处印着干掉的血印子,鼻梁处也有青痕。 我紧紧攥着拳,强行镇定的问道:“谁打的?” 萧远躲避我的视线,小声回了句,“我没事。” 程琪急忙上前道:“萧远,老宗呢?你们俩个怎么回事呀?遇到什么事儿了!” 萧远见程琪急的快哭了,简单的描述了一下中午发生的事情。 “我们回学校的时候,有一群小流氓在学校后面转悠,我猜到他们是来堵绪乾的,宗绪乾也发现了让我先跑,我怎么可能丢下他不管,就想和那些人理论,没想到他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上来就开打。 我们两个人寡不敌众,很快被打的快没了意识,有个人一边骂一边准备拿砖头砸我。 宗绪乾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脱开拿出中午削果子那把小刀给那个人刺了…” 动刀了?! 他一个杀鸡都不敢的娘娘腔,居然敢拿刀刺人! 我和程琪都经历过宗绪乾被打事件,也知道那些人下手有多狠,我的头发里到现在还有一块很小的疤痕在呢! 可见这次是把老实人打急了,不然他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 第282章 宗绪乾妈妈到来 - 见过血的刀流不得,它会经常见血,约见越邪。 中午才提醒过他把刀丢掉,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 程琪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的问,“还是那伙人?” 萧远摆了下头,“我不确定,估计是。” 干妈那边办完手续,忧心忡忡的走过来道:“先去医院!这事有大人在,你们几个别跟着操心了。” 我们都很担心宗绪乾的情况,犹豫着不想走。这会儿进来个女人,大卷发干枯成团顶在脑袋上,入秋的天她穿了一件吊带裙子,好像还是丝绸料子的睡衣,身上披了一条毯子,脚上的拖鞋一红一灰两个颜色,能看出她出来的时候特别匆忙。 从那张和宗绪乾一样白皙漂亮只有巴掌大的脸蛋儿,一眼就能分辨出她是宗绪乾的妈妈,一如既往满身酒味。 “我儿子呢?那个崽子在哪呢!” 干妈可能是第一次见到宗绪乾的妈妈,眼底布满了震惊。 宗妈妈确实有一副漂亮的皮囊,女人看了都喜欢,可是这些年她把自己摧残的不像样子,犹如一朵惨败的花,枯萎凋零。 见我们愣着,宗妈妈率先认出了我,毕竟有次给宗绪乾送鞋时我们见过一面。 她拉着我的袖子,语无伦次的问道:“你是绪乾同学?那个死崽子又惹什么祸了?”说着又看向萧远和干妈的方向,“是他们俩打架吗?啊?你们家要多少钱,我赔给你!” 她说话时舌头僵硬,应该喝了不少的酒,不过还是能看出她此刻的担心。 干妈无奈的摇了下头,“你误会了,绪乾和我家远远是同学,是他们俩被别人打了。” “被别人打了?!那他怎么出来了!我儿子呢?” 我忍不住开口问道:“阿姨,宗绪乾经常被打,您知道吗?” 她愣在原地,嘴里念叨着,“经常被打?为什么?” 看她的样子她对宗绪乾的事情,一无所知。 我心里升起怒意,不留情面的说道:“因为您把他带到了这个世界上!在家里要受你的打骂,出来要遭受你那些情敌的打骂,宗绪乾倒了八辈子霉,这辈子做你的儿子。” 她激动着上前与我撕扯,浑身的酒味呛鼻,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朝我嘶吼道:“你说什么!你瞎说什么?!” 我瞎没瞎说,从她无地自容的神态中便能分辨出来。 我们四个人来说,我和老宗的经历最像,不过他没有我幸运,至少我已经算爬出了泥沼,而他还深陷其中。 这世上本没有感同身受这种东西,但如果你遇到了另一个自己,一定会产生惺惺相惜的情愫。 你心疼他,也像是心疼自己。 “我说什么您心里清楚,要不是他被欺压的太久,今天就不会做这样的糊涂事!” 干妈见宗妈妈的情绪激动,怕她伤害到我,连忙和警官过来将人拉开。 她对我说道:“我和她留在这看看绪乾的事情能不能帮上忙,楚楚你和琪琪带你哥去医院。” “好。” 我们三个垂头丧闹的从警署出来,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今天中午不是我执意去萧家,我们几个要是在学校里待着不出门,那么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了? 可现实是,哪有那么多如果? - 第283章 黄小虎传话 - 我们三个情绪都异常低沉,平时在学校里打过多少架也没闹到警署来。 我们不知道老宗在里面会经历什么,他胆子小,有洁癖,怕黑,在里面要怎么熬? 我们无法预测他得多久才能够出来,脑袋里面乱极了,毫无头绪。 我和程琪扶着萧远往医院走,萧远自责的说,“今天这事情怪我,你们别担心,我妈一定会解决的。” 我声音闷闷的回,“不怪你,怪我。” 程琪:“别怪来怪去的了,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再说你也受伤了,咋还能怪你呢! 我一会回家让我爸也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帮上啥忙。” 萧远在医院简单包扎后,我和程琪送他回家休息,之后我们各自回家想解决办法。 那时候我们没有任何社会经验,根本不知道那一天里发生的事,最终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白婆听完我的讲述,跟着忧心忡忡起来,一直念叨说,“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糊涂了!” “白婆,我该怎么办?您帮帮我想想办法!” 白婆叹了口气,“在别的方面我帮不上忙,不过所里有一个小陈警官和我有点交情,你们去找他看看能不能先见小宗一面,让那孩子先稳稳心。” “好,那我明天过去。” 晚上我在房间里想着宗绪乾,明天如果能看到他,要不要给他带点东西?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 “喂。” “娃。” 声音依旧软软糯糯,嘴里好像还吃着东西。 我眼眶一酸,牵起嘴角用轻快的语气回她,“是你呀!今天怎么打电话给我了?” “想你。” “我也想你,在二姨那怎么样?有没有乖啊?” “我好,你呢。” “我也好。” “娃,不哭。” 她…耳朵还真灵。 我连忙解释道:“我没哭,你听错了。” “你有事。” 这家伙,什么都瞒不住她。 “嗯,是宗宗,你还记得他吗?宗宗出了点事,我在想办法。” “五年,陷害。” 我心里一沉,连忙问道:“什么五年?” “黑屋子里五年。” 黑屋子? 监狱? 我紧紧握着话筒,从头凉到了脚,“没有其余的办法了吗?” 她沉默着没有回答,其实也算回答了。 我们互相聊了一下对方最近的情况,彼此才恋恋不舍的挂断电话。 黄小虎翘着二郎腿腿坐在床上,问道:“小楚楚,遇到麻烦了?” “嗯。” “你们进不去,我倒是可以。我可以帮你传话呀!” 我琢磨了一下,“真的行吗?” “放心!你要说什么写下来,我怕口述吓着他!” 我连忙从书包里找出纸笔,洋洋洒洒地开始写,写了几遍我都撕掉了,害怕被别人发现,给宗绪乾惹来麻烦。 最后只写了一句,我们都在等你,坚持下去。梨。 我将纸折成很小一块交给黄小虎,黄小虎高傲的仰着脑袋道:“等我的好消息!我去去就回!” 随后‘嗖’的一下消失在我眼前,他跑的确实快,用相机都抓拍不到他的影子。 黄小虎走了以后我也没闲着,拿起手电筒去了茉香的墓地。 - 第284章 不许别人挑战他的威严 - 小三姨在电话里的意思是有人陷害宗绪乾,我没权没势无法阻拦和改变,只能用一切特殊的力量帮忙。 我刚走进洞里就听到‘嘻嘻’银铃般的笑声,看来她们几个在这儿相处的还挺和谐,至少没有大打出手。 走到洞里最里面的位置,也就是茉香牌位的地方,我看三位坐台子上喝酒呢! 茉香见到我先是一愣,连忙起身道:“你怎么来了?” 安然和无恙也拘束起来,纷纷跟着站起身。 “我有点事找你们帮忙。” 茉香和我已算熟识,打趣道:“我说这小脸儿怎么这么黑,原来是遇到事了。说!什么事?” 我将宗绪乾的事情和她们讲了一遍,三位‘姐姐’听的认真。 在我说完后,无恙冷哼了声,心有埋怨的说道:“这世界不公平的事多了,我们有什么办法阻拦呢?” 她心里有委屈我知道,可现在并不是阴阳怪气的时候! 我撩起眼帘冷冷的看向她,安然见我生气连忙打圆场道:“那个…我听着也不是什么难事,不就是怕有人从中作梗吗?这样,我去医院守着患者,无恙,你去警署,茉香姐…” 茉香主动说道:“你们不用管我,我去找幕后的人。” 我感激的看了茉香一眼,对她们道:“几位辛苦,如果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去白婆家找我,我会和白婆知会的。” “好。” 我刚转身要走,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回头问道:“茉香,玄城秦家出什么事了?” 茉香被我问的一愣,似乎有些措手不及。 我紧紧盯着她,将她纠结的表情收入眼底,在心里断定她一定知道。 茉香想了几秒回道:“秦家号称玄城的城眼,风水宝地,洪水台风过去都会绕道而行。 而就在昨晚却被淹了,损失惨重不说,许多留下来的秘籍也全部毁坏,可能还有人员伤亡。” 这么严重? 难怪秦泽要连夜赶回去。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茉香在我背后问道。 我摇了摇头,“不重要了。”说完,抬步离开的山洞。 茉香既然能这么说,那么秦家这档子事,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应该都和敖久霄脱不了干系,我又何必问的那么清楚呢! 总不能幻想着是因为秦家昨晚找我麻烦,所以久霄大爷一怒之下淹了人家的家? 无恙不是说过,我只是个玩物,他又何必大动干戈呢? 只不过是不允许别人挑衅他的威严罢了! - 我等黄小虎到深夜,才见他回来。 “怎么样?给他了吗?” 黄小虎点头,脸色难看的说道:“给了,不过这小子是不是精神不太好?看见我非说我是耗子,还要找警官来抓我,闹了一场大乌龙,差点儿没给成!” 我能想到宗绪乾激烈的反应,本来他就有洁癖,那里面估计干净不到哪里去,会认为是耗子也不稀奇。 “他看完怎么说?” “缩在墙角哭了,什么也没说,看着也挺可怜的。” 我又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道:无论如何,我们不会放弃你,你也不许放弃自己。 写完递给黄小虎,“今晚太晚了,你好好休息,明天再帮我送一下。” - 第285章 见到宗绪乾 - 黄小虎没有接,道:“你们明天不是去看他么?还用我传什么话,等日后看不见我再去传!” 我仔细想想也对,便暂时将纸条收了起来。 第二日放假我约上程琪去派出所,惦记萧远的伤还没好,让他在家好好休息。 我们找到了白婆所说的小陈警官,小陈警官原本很严肃,但一听到白婆即刻变脸,热情的将我们迎了进去。 他还说,“白婆可是大善人,要是没有白婆,我可能还在路边要饭呢!” 我们俩听的一头雾水,后来才知道白婆虽然无儿无女,但这些年赚的钱全部拿出来资助一些贫困的孩子上学,全国各地都有白婆捐助的人,小陈警官就是其中一个,功德无量。 要不是听小陈警官说,我们都不知道白婆还有这么伟大的事迹。 难怪她总说,钱这东西,十方来,十方去,她也确实做到了。 我们在一个小屋子里面等宗绪乾,所坐的位置对面两三米的距离有一张小桌子,宗绪乾被带来后隔我们很远。 他应该是一夜没睡,脸色蜡黄难看,稍长的头发也不像以前蓬松,扁扁的趴在头顶。 程琪心疼的喊他,“老宗,你怎么样啊?” 宗绪乾逞强的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没事,我挺好。” 他的伪装瞬间刺痛了我俩,还不如像以前那样哭哭啼啼的说自己害怕,或者骂骂咧咧也好! 我想着能见到他的机会一定不多,既然知道结果可能并不会太好,就一定要先稳住宗绪乾,不让他想不开去做傻事! “宗绪乾,昨晚病房还干净?” 他撩起眼帘与我对视,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浅笑着摇头,“不干净,有老鼠。” “你也别太洁癖,有个活物作伴也是好的。” 他点了点头,回道:“我尽量适应。” “你妈妈昨天过来了,我听干妈说你这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你放平心态,我们都在外面,不会让你委屈的。” 他眼睛顿时猩红,死死的攥拳道:“别麻烦了,我认栽!” 程琪听到这忍不住骂道:“你认你大爷!你没做错的事,凭啥要认!那些人欺负你这么多年,凭啥让他们得逞!” 我听萧妈妈说如果能定正当防卫还好,可目前来看怕是要定故意伤害,如果是那样宗绪乾就很难能出来了。 他可能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不知道也好,省得瞎心思。 “萧远怎么样了?”他问。 “他还好,只是外伤。” “那就行,梨楚,程琪,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好像不能和你们一起去玄城了。” 程琪一下子破防,转过身捂着嘴呜呜哭了起来。 我不停的吞咽,咽下吼间的酸涩,“宗绪乾,我会给你报仇的,你得好好活着,等出来的时候,亲眼看到这一幕。” 宗绪乾一愣,不过绝望的眼底渐渐勾出了火焰,有时候仇恨能让人坚持下去,未必不是一种办法。 “好。”他说。 “有什么心事就和老鼠聊聊,知道了吗?” 他点了点头,眼眶红红的回道:“谢谢你们。” - 第286章 宗绪乾被冤枉 - 由于不想给小陈警官添麻烦,我们只简单的说了这些便决定离开了,看到宗绪乾的状态,实在放心不下。 我也和干妈通过电话,她说被宗绪乾伤害的那个人不要任何赔偿,只要宗绪乾受到惩罚,这件事情比较难办。 茉香来找过我一次,安然和无恙三方汇集的资料所示,经常找宗绪乾麻烦的有两伙人。 之前有一伙是宗妈妈的‘客人’家的孩子,是外面的小流氓,见宗绪乾一次打他一次,单纯为了泄愤。 还有一伙是宗绪乾父亲的大老婆找的人,也就这次事件这批人,大老婆答应给受伤的人很多钱,目的就是咬死口供,让宗绪乾无法顺利出来。 宗妈妈独自去找过一次宗绪乾的父亲,想求他们高抬贵手,放了自己儿子一命。 可最终她连宗家的门都没有进去… 我求茉香转告安然,一定将受伤的人看好,如果他有什么意外死在了医院,宗绪乾就更出不来了! 小三姨所说的‘陷害’怕就在这位受伤者身上?! 这件事情一直拖了一个多月,我几乎每个星期都会让黄小虎帮忙传一次话,为了让老宗能够安心,我们一直在外面想办法,没有人会放弃他。 到了开庭那日我们才看到宗绪乾,他瘦的脱了相,眼圈深深的凹陷,白皙的脸毫无血色,比纸还要白。 他的头深深的垂着,没和我们有任何的眼神交汇。 萧远的手握成拳又松开,反反复复,眼底的心疼快要溢出来了。 庭上坐着的那个男孩,深深的牵动着我们每个人的心。 宗绪乾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供认不讳,可其它人的证词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 他们说是宗绪乾主动招惹的他们,并对他们用了武器,刺中要害,杀人未遂。 这顶帽子大了!!! 当时在警局他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宗绪乾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证人激动的骂道:“你他妈撒谎!我没有!!!” 法官用他的小锤子敲了两下,以示警告。 宗妈妈在我身旁一脸呆滞,她今天画着特别漂亮的妆容,穿了一条红色毛呢裙,精心打扮过的样子。 我不知道她为何这样做,也许是为了想漂漂亮亮的接绪乾回家。 这些人跟商量好了一样,在庭上集体翻供,还指认宗妈妈私下里给了他们钱,当时在警局才做了伪证。 这局做的十分漂亮,几乎打得我们这边一个措手不及! 看来宗家的女主人,并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有钱真的能使鬼推磨! 不过,我也不是没有准备,茉香一直在角落里等着。 直到我的眼神瞄向她,手放在脖颈处摸了摸,她瞬间会意,‘唰’的一下飘到了证人的面前。 在这段日子里她们三个都曾出现过施暴者的面前,连忽悠带吓唬,为的就是这一刻。 我们不求宗绪乾能即刻释放,他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买单,但他绝不可以被冤枉! 只见那个黄毛证人自己站在庭上疯狂的扇自己的耳光,我看到茉香举着他的手扇过去,她骂道:“老娘告没告诉你,要是敢说谎就要了你的命?!” - 第287章 三年 - 我们那个地方的法庭很简陋,白墙水泥地面,木质的观庭椅年代久远已经掉了漆,露出了原木色。 棚顶几站吊灯,灯泡在这时忽明忽暗,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证人黄毛打完自己后,哆嗦着向后仰,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满脸惊恐跟见到了鬼一样。 可不就是见到鬼了吗? 茉香那一身黑色寿衣的装扮,只有一条腿踩在地上,另一条腿肌肉萎缩一般垂着,那双小绣花鞋还没有巴掌大,小脸浓妆艳抹,谁看见都得吓一跳。 黄毛指着茉香张了张嘴,“鬼…鬼啊!” 随后上来一批警察将人带走,宗绪乾看了我一眼,我回以微笑。 并用嘴型告诉他,“放心。” 之后每上来一位只要敢说谎,就会和黄毛一个下场,被人抬下去! 鉴于原告和证人的情绪都不太稳定,所以只能休庭择日再审。 后来,折腾了几个月反反复复,那些人快被茉香和安然给磨疯了,才肯放弃大把金钱说了实话。 宗绪乾被判三年。 当那一锤子落下时,我们长长的松了口气,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三年还好,他还有大把的时光,表现好了还可以减刑。 这几个月里我们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整日整日的担心他的情况,想必他也一样,整个人早已经脱了相。 在他被压走的时候从我们身边经过,我拍了拍自己的左肩,他红着眼睛做了同样的动作。 宗妈妈失控着叫了声,“儿子!” 宗绪乾没有回头,脚步停了一下继续走了。 - 老宗不在的日子,耳边好像少了很多声音,有时放假我们会去看他,他都不出来见我们。 给他存了些钱,想让他在里面的日子好过一点,也不知道那个傻子花没花。 黄小虎依旧每周会帮我去送纸条,每次去都得一夜才能回来。 他说,“那小子好像话痨,每次都拉着我絮絮叨叨的说很多话,估计是在里面太孤独了。” 我无奈的笑着说,“既然他喜欢你,你就多陪陪他!” 我理解老宗为什么不见我们,在我高中的日子里我总是用各种借口拒绝二姨去凤仙,我不是不想小三姨,只是去看了她,我怕自己就收不回来心了。 要分别的时候,她难过,我也难过。所以我一次也没有去过。 我们的计划依旧是去玄城,为此我们铆足了劲儿,在上次成华杯我和萧远的成绩都很好,去玄城应该没什么问题。 主要是程琪那边,她要费点力气。 高三那年的某一天,我和程琪走在回家的路上,眼看要高考了,她每晚都会去我家冲刺。 她说,“我学习真不是这块料子,实在考不上我也能混个工作,我小姨在那边总不能让我饿死。” “你最好别抱着侥幸心理。” “我就惦记老宗,你说他出来以后怎么办呢?” “到时候再说!还有一年呢。” 程琪推着自行车走在前面,我跟在她的身后,走着走着她忽然立定不动,我差点没撞到她的身上。 正想问怎么了,见她吓到脸色惨白,我也吓了一跳。 敖久霄靠在桥头抽烟,一个人。 - 第288章 你的伎俩不该用在我身上 - 程琪好像特别怕敖久霄,此刻脸色都变了,我记得以前她还说敖久霄长得帅来着,这会儿的表情怎么这么奇怪? 我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回家等我,程琪紧张的回看我,小声哼唧道:“你不会有事?” 我摇了下头,此时无声胜有声,程琪只好先走,连招呼都没敢打。 看着敖久霄隽美挺拔的侧影,我深吸着提了口气,好久没见了,两年多。 我迈步上前站在他身前两步距离的地方,如什么也发生过一般打招呼道:“蟒君。” 敖久霄吐出一口白色烟雾,正巧吹在我的脸上,我不禁闭上眼睛躲避。 “以前怎么叫就怎么叫,这么叫不合适。” 他漂亮的蟒蛇眼盯向别处,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我不冷不热道:“好,您说什么是什么。”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能屈能伸练的炉火纯青。这些日子不见,我还以为能有点惊喜。” 他用最平淡的口吻说着最犀利的话,我也没想到这么久不见,我们的开场白会这样针锋相对。 “那怕是要让敖先生失望了,骨子里的习惯,改不了。” 他紧紧盯着我,如猎物一般,我淡淡地笑着回望他。 “也是,嘴上说着让我放过你,私下里我的人你倒是用的顺手。” 我心里一紧,没想到他会当场戳穿我的‘小伎俩’。 这几年我的确用过些小手段,比如茉香也是他的人,还有槐止、知南…我都曾找寻过。 有次白婆腿病严重,我就请七寸找知南来帮忙,她施针后白婆真的没那么疼了。 还有玄门中的各派三番五次来寻找那晚造成血月的龙吟,给我造成了不少的麻烦,我也是‘狗仗人势’用了敖久霄的名号。 既然他都知道,我只能不要脸的立正挨打,“我不知道该去找谁帮忙,所以擅自用了‘您的人’,您大人大量不会同我计较的哈?” 敖久霄轻笑,神色晦暗不明的问道:“那你怎么不直接找我?” 我还没等回答,他伸手一把拉过我的手臂往他的方向一代,我脚上不稳差点没扑进他怀里。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我额前轻轻拨弄,眸子微凛,“我的小姑娘长大了,识人善用的功夫越来越娴熟了,要不然我的位子给你做?” 我紧张的喉咙一滑,有种泰山压顶的压迫感,面对他的质问我哑口无言。 “不敢,你要是不喜欢,我下次绝对不会这么做了。” 敖久霄面色不改,不为所动。 我眼睛一眨不眨继续装作诚恳的说道:“我以为我能顺利找到他们,是您可怜我默许后的结果,没想到您并不知情,这些年托您照顾我已经无以为报,在现在惹您生气,那我真是罪该万死!” 敖久霄不屑地冷笑,“好一个托我照顾,现在不仅能屈能伸,又学会伶牙俐齿了? 好坏都让你说了,你让我说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既然默许你用我的人,为何还来找你追责? 梨楚啊梨楚,我以前说没说过你的小心思不该用在我身上?” 我没有接话,因为我就是那个意思。 - 第289章 针锋相对 - 在无恙那次和安然说,我只是敖久霄的玩物,他会高高的把我捧起,再狠狠的摔下去后,我对他的防备心不是一般的强。 他曾经对我的好,我不是不记得,但我只是害怕那是他捧高我的一种手段。 要是没有无恙那一盆冷水,也许我会被摔的很惨。因为在那个时期,我陷入了一种不能没有敖久霄的局中,无法自拔。 无数人提醒过我,他的狠,他的坏,他的危险。 可我还是义无反顾的入局了,在严寒的冬天里,是他给我披上了一件厚重的外套。 那抹温度,足以治愈我的一生。 可他不是良人,不是我的良人。 敖久霄甚至比我要了解我自己,我的小心机,我的谋算,根本逃不过他的那双凌厉的蟒蛇眼。 我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耍得不亦乐乎。 装孙子我最擅长,没人比我更会低头,我笑着说,“你把我想的太坏了。” 他轻佻着挑了下眉,那轻蔑的表情仿佛一个耳光扇在了我的脸上,热辣辣的。 “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别人占我便宜,我给的是我给的,可你占的便宜是要还的。 梨楚,我以前说过,你听话我的就是你的,别说你狗仗人势,你就算在这个世界横行霸道无法无天都有我给你兜底,但你要是不听话…” 他凑到我面前,我们的鼻尖贴鼻尖,这距离让我紧张。 面前那一双幽深的黑瞳悄无声息,可仔细琢磨眼底沉甸甸的危险与冷漠望不到头。 从什么时候我们之间变成这样针锋相对了呢? 我自己也不记得了,好像是我当众否认他是我男朋友那次,他就变了个性子,那些耐心和温柔再也没有给过我。 从那以后,叠加起来太多事,让我们不可能回到过去。 他语速很慢,声音低沉,唇瓣在我耳边一开一合道:“你要是不听话,把那些小心思用在我身上,别说你日后的日子不好过,你身边人的日子,都不会好过,听到了吗?” 我的笑僵在脸上,看着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慌乱的不行。 我有在乎的人,有牵挂,我不想连累任何人了。 看来是我这几年过太顺风顺水了,忘记了他原本的可怖,我做什么事,别说方圆十里,就算是方圆千里也在他的眼中。 连白婆家的仙家提起敖久霄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黄小虎都不敢听到他的名字,我终是想得太简单了。 我如鲠在喉,逼迫自己逞强道:“好,我还。” “你怎么还?” 我紧绷着问,“您想让我怎么还?” 敖久霄笑的邪魅,拿出一把钥匙坠做的链子,挂在了我的脖颈上。 那钥匙年代感颇远,因为氧化微微泛青,看起来并不值钱。 只听他说,“先恭祝我的女孩,成年礼快乐。” 成年礼? 我都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因为我从来不过生日,更不会特意去记得。 他的笑让我联想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我连忙心虚的别过脸,不敢去看他。 “梨楚,你可以慢慢还,不急。” “好,不过也希望您记得您说过的话。” “自然。” - 第290章 尖锐的獠牙 - 我和敖久霄根本无法去用‘势均力敌’来形容,在他眼里我可能只是个翻不出手心的泼猴。 我俩拥有着极其相似的容颜,甚至连威胁对方时,轻佻着勾起的唇角弧度都特别相似。 这时走来一个男人打断了我们的谈话,男人的身高和他差不多,得有一米八五左右,头发颜色很浅,借着路灯的反光隐约有些银灰色。 他五官线条清晰,一双狐媚眼极其勾人,浅粉色嘴唇如花瓣一般,上衣白色衬衫,浅米色休闲西裤,看起来斯文得体。 若敖久霄像是邪魅的恶魔,高傲的神态里总是藏着带着一丝锐气的杀机。 那这个男人从外在看起来,像圣洁的天使,捏死一只蚂蚁都得拿出木鱼来超度一番。 我见来人敖久霄并没有什么反应,想必他们一定熟识。 我识趣的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道:“我先走了。” “嗯,晚点我去陪你。” 晚点…陪我? 我用你陪?! 当然,心底的质问没敢说出口。 我和迎面走来的男人擦肩而过,他身上有一股魔幻的桃花香,只听他语气如沐春风般的调侃道:“这丫头长这么大了?” 故意说给我听一样!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那感觉好像他是垂暮的老人一般。 “找我什么事?”敖久霄淡淡的说。 男人避开话题,继续道:“你藏的够可以,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 “直接说事。” 显然敖久霄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有人开始迫不及待了,我劝你离这丫头远点,别被有心的人利用了。” 敖久霄不屑的轻笑,理所当然道:“她敢利用我,也是我让的。” 他就是有那种掌控一切的自信,任何人在他面前耍大刀,他心明镜儿,能耍起来也是经过他默许的。 男人始料未及,嗤笑道:“你倒是把她的獠牙养的尖锐,别到时候给自己咬了!难道你忘了…”话到一半,感受到身旁如寒剑一般的目光止住了话。 敖久霄深蹙着眉头,隽美的脸庞写满了不耐烦,可语气永远淡漠让人分不清喜怒,连他温柔的时候,都带着一股莫名的冷劲儿。 “你是不是太闲了?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玄城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男人苦笑,难不成他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我这不是来和你交差么!你的小姑娘要过去上学,我肯定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看着点,让秦家人离她远一点,如果他们不怕再被淹一次!” 男人瘪了下嘴,此时无声胜有声。 只听敖久霄继续道:“还有,她是我的人,少在背后说三道四。她想咬谁咬谁,有天若是咬到你了,我来赔。” - 我回到白婆家时见程琪并没有进去,焦急的坐在门口的石墩子上,一会儿起来一下望向巷子口。 见到我的身影时连忙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没进去呢?” 她满眼担心的拉着我的袖子,脸色难看至极,“我害怕…楚楚,她怎么又找你了!” “你怕他什么?” - 第291章 铁盒子的钥匙 - 刚刚程琪见到敖久霄时立刻紧绷的反应就让我觉得很奇怪,虽然说他们并不熟,但至少也是说过话的。 程琪性格洒脱健谈,要不是中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她绝对不会如此失礼,连招呼都不打匆匆忙忙就跑了。 程琪紧张的不行,连连问,“他到底和你说什么了?他为难你了吗?”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怕他?” 程琪纠结了一下,吞吞吐吐道:“我见过他一次。” 这事她以前从没和我说起过,这两年来我都没有见过他… “什么时候?” “老宗出事的头一晚上,那天我到家发现家里没人,我就想着来找你玩,在路上…我碰见了他和秦泽。” 我努力回想那晚的种种,秦泽家里人要找我去谈话,然后被他撞见他送我回家,之后我们吵了起来我就走了。 第二天他没来上学,下午老宗和萧远就出了事。 “然后呢?他们在干什么?” “我离得很远没有听清,但我看见他把手掐在秦泽的脖子上,差点没掐死他。 然后秦泽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他一脚踩在秦泽的背上说了什么。 我正发愣时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笑得很诡异,还说…不让我告诉你。 我当时的魂儿都吓没了,第二天老宗他们就出事了…我就给忘了。 楚楚,他到底是谁啊? 他为什么总是神出鬼没的,以前觉得他长得帅,现在一看真是没人气儿!阴森的吓人!” 程琪说完抱起手臂搓了搓,看来敖久霄给她留下的阴影的确不小。 “他…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不得罪他的话,他不会主动伤害你的。” 程琪注意到我脖子上的项链,试探的问道:“这是什么?看起来这么脏?” “不知道,他给的。” “你家不是有个破铁盒子吗?我看这个形状倒是和那盒子空有些像。” 铁盒子? 程琪说的是我爸妈连夜跑了,什么都没留,只留了一个上了锈的铁盒子,这些年都没打开过。 难不成这真是盒子的钥匙? “我们进去!” 程琪忍不住碎碎念,“你真的别和他联系了,我怕他不是好人伤害你。” 我无奈的笑了下,“嗯,我会小心的。” 这种话跟我说过的人太多了,可是这是我能主宰的吗? 不是。 而且…论私心,敖久霄能帮我摆平很多麻烦,单单他的名字就能让我省去不少的事。 晚上睡前我从柜子上面拿下那个铁锈斑斑的铁盒子,将脖子上的钥匙摘了下来,犹豫了半晌也没有插进去。 他们留下的东西,还有必要打开吗? 如果看到里面的东西,我现在能承受吗? 黄小虎在一旁看的着急,催促道:“你倒是插呀!” 我想了想将盒子放了回去,“算了!不看了。他们走都走了,留这个东西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看看呗!就算死,也得知道怎么死的呀!” 我冷眼看过去,他连忙将小胖手捂在嘴前,一副说错话的样子。 黄小虎黝黑的眼珠机灵的转了圈,随后道:“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该经历的事儿,这个钥匙出现自有它的缘法,你何必抗拒呢?” - 第292章 梨家被盗 - 我被他说的有些心动,这会儿白婆进来,见我站在地中间发愣,好奇的出声问道:“干啥呢这是?” 我将钥匙攥在手心过去扶她,“您怎么过来了。” 她在床边落座,腿部动作明显迟缓,“您腿又疼了?” 她表情痛苦着摆了摆手,“不打紧!” “我再请知南来给你看看?总这么疼下去也不是办法!” “别麻烦人家,人情欠下了都是要还的。刚才程琪在,我没和你说,梨家出事了你知道吗?” 我摇了下头,不怎么感兴趣的回道:“不知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梨家昨晚被盗了,听说到没丢什么贵重的东西,但被砸的不成样子。倒像是有心人的刻意报复,这些年梨家过的越来越不好,不知道这是又得罪谁了?” 我手里的钥匙顿时像烫手的山芋,难不成是敖久霄找人去砸的? 为了找到这把钥匙? 白婆见我脸色不对,看出端倪一般问道:“楚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将手心摊开,那把上锈发霉的钥匙呈现出来。 白婆盯着看了几秒,再撩起眼帘时满是担心,“他找你了?” “嗯,给了我这把钥匙,说是成年礼。” 白婆用力的拍了下炕沿,有心无力道:“终归是躲不过吗?” “白婆,您别跟我担心,我不躲了,我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这孩子说什么糊涂话?” “我没斗气,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找上了我,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过躲不是办法,迎难而上也许有条活路。” 我不敢告诉她,我现在在乎的人太多了,要烂可我一个人烂,烂透了也没关系。 “这钥匙是…你怀疑是在梨家拿出来的?” “我爸妈留下的盒子,我正想着要不要打开,头些年姨姥姥想过无数种办法都没能打开过,没想到钥匙在梨家手里。” “打开!十八年了,也该对你有个交代了。” 在白婆的建议下我打开了铁盒子,里面有一本泛黄老旧的手抄本,上面写着‘梨家祖训’,还有一封皱皱巴巴带着煤烟味的信。 我深吸了口气,快速将信打开,上面的字体很凌乱,完全体现书写的人当时有多匆忙。 ‘女儿。 我是你的母亲。 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这封信件,不负责任的说,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能活下去。’ 看到这里我的手抑制不住的抖,她不配叫我女儿,她也不配当母亲! 不知道我是否能活着…所以她已经预料到我会死了? 白婆见我脸色难看,出声问道:“要不要我帮你看?” “我以为这些年我的心已经磨练的够硬了,可还是…” 白婆眼中泛着心疼,感叹道:“血脉是很奇妙的事情,虽然你没见过他们,可你毕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会介意会埋怨也正常。要是实在不舒服,咱就不看了!” “白婆,您走这条路后悔吗?” 问完我觉得自己有些唐突,如果白婆介意那我无疑是揭开了她心里的疤。 “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了。” - 第293章 梨家祖训 - 白婆说,“说啥对不起,我一点都不后悔。” 我诧异着脱口而出,“为什么?” 白婆望着棚顶的灯想了几秒,随后洒脱的笑着说,“托大点讲,我这一辈子已经活出了自己的价值。虽然年轻的时候也埋怨过,可到了现在这个岁数,看开了以后真的一点也不后悔。有没有自己的孩子无妨,叫我老娘的人不少,虽然没有血脉联系,也知足了,都一样!” 白婆资助过很多孩子,有的现在已经三四十岁了,他们经常打电话来,都叫白婆老娘。 看白婆能这样洒脱,我也释怀了不少,目光重新看回信件。 那个陌生的女人写道:如果你能看到信,想必你已经被姨姥姥救了下来。 你父亲托了邻居赵大哥,如果你有任何的事情就让他去找你姨姥姥,她会管你的。 在我怀你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里许多小蛇缠绕着我,在我脚边,我怕极了,因为在梨家蛇字是忌讳,提不得。 我用力的驱赶他它们,最后有一条最弱的小蛇和我说,带我走,带我走。 没想到这个梦竟然是现实,再看到你出生时肩膀的纹路,我甚至开始恨起你,我到底生了个什么东西! 不过很快,你的父亲让我冷静了下来,梨家的祖训是每一个媳妇嫁进来必看的东西,听起来有些封建,但一代一代就是这么传下来的。 那上面有各个年代老祖宗的手记,梨家和蟒蛇斗了成百上千年,没想到在这一代,终是回来复仇了。 梨家的祖孙有一点必须遵守,如果谁生出了奇怪的孩子,必须除之,不然会让梨家落败,不得好死。 你父亲下不去手,我更是。 即便我很害怕你,可你毕竟是我怀了十月生出来的骨肉,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你一定在恨我? 那本祖训… 潦草的笔记只写到了这里,下面有被笔划破的划痕,还有血滴干枯的印子。 既然想写,这封信为什么没写完? 原来姨姥姥那日会去救我,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 那如果像她说的对我有感情下不去手,为何不带着我一起逃走? 这封信的内容完全就是莫名其妙! 后半段她没说出来的话,到底是什么? 我陷入了沉思,怎么也想不通她到底想表达什么。 “上面怎么说?”白婆问。 我将信件递给她,顺手拿起了那本极厚的祖训,不知道梨家这些老祖宗们平时有多闲,这是每一代当家人的记事本总汇? 前面至少大半本的字体我都看不懂,比繁体字更难猜,这里面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没打开盒子的时候,我只是认为他们嫌弃我,不想要我,所以跑了。 可打开之后,我发现自己有太多的谜团解不开了! 这本看不懂的祖训,他们没写完的信,上面的血…还有他们的去向! 白婆看完后眉头深深皱着陷入了沉思,她想了很久开口道:“据我所知只是梨家老祖宗为了占房子驱赶了一条蟒蛇,难道还有别的事情?” “看样子他们世世代代都没消停,这梨家怕是掉了蟒蛇窝,分不开了!” - 第294章 黄小虎偷听被发现 - 看来想要解开秘密,有机会得回去见见我那位所谓的奶奶,恨我不死的奶奶。 白婆听了我的想法不同意我回去,毕竟梨家如今残破不堪,我要是主动回去招惹,指不定又得发生什么烦心的事。 我跟她保证离开前绝不过去,先把考试应付过去再说,她这才放心回房睡觉。 深夜。 睡得正熟,感觉浑身一麻,除了能睁开眼睛以外,所有地方都僵硬着无法动弹。 见到那抹黑色的身影进来,我忍不住抱怨,“你来就来,干嘛弄的跟鬼压床一样?” 敖久霄噙着嘴角挑眉,“想被压?” 他极为自然的坐在床边脱掉鞋子动作一气呵成,然后顺势躺在我身侧,那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竟也觉得熟悉。 在这么亲密的距离,对方又是长着一张让所有女人都为之兴奋的脸,此刻的我又一动不能动… 在气氛渐渐开始变得诡异焦躁之际… 敖久霄伸手对着门的方向弹出一颗豆子,只听‘扑通’一声,好似什么重物掉在地上发出了闷响。 “哎哟…” 黄小虎不敢喘大气,没忍住发出一声痛呼。 敖久霄居高临下朝着门口的地方淡淡的说道:“滚进来。” 我:“……” 黄小虎刚刚不会没在对面屋子睡觉,而是在门口偷听? 不是号称跑得快吗? 这都能被人抓住?! 而更让我无语的是黄小虎竟然真的首尾相扣跟个球一样滚着进来的… 他的节操呢? 他可是大仙! 他满脸肥肉嘻嘻尴笑着掩盖自己的心虚,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蟒君吃饭了吗?不如小的给你抓只鸡去?” 在我眼里黄小虎道行已经很高了,在敖久霄面前还是要自称小的。 敖久霄不咸不淡道:“不吃。” 虽然没有直接动怒,但这个压迫感足够强了! 黄小虎胖的几乎没了脖子,不过还是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吞口水的动作,伴随着‘咕咚’一声。 他一口气哽在喉咙半晌,继续道:“那您累吗?需要按摩吗?我的手法很不错!”一边说,一边用还没有瓶盖大的小手握成拳,敲鼓点一样上下捶着表演他的手法。 敖久霄单刀直入,没有多余的废话,问道:“谁让你来她身边的?” 黄小虎看了我一眼,可我动不了无法和他眼神交流。 他眼珠提溜一转,回道:“当时我贪嘴喝多了,是花蓉心善收留了我。我也不知道她不显山不露水的攀附的是您这艘大船呀!不过我俩就是互相帮助,不存在师徒关系!” 看来黄小虎今儿是打算把马屁拍穿了?! 看在他总去陪老宗的份上,总不能他被架在火上烤,而我站在旁边看热闹。 一条绳上的蚂蚱子,荣辱与共! “是我有事情求他,所以他才留下的。” 敖久霄没搭理我,轻笑着对黄小虎问,“你不是这个山头,喝的再醉也跑不到这来? 谁不知道黄家小虎眨眼跑千里,梨楚在攀附谁,你早就打听遍了?嗯?” 此话一出,黄小虎的表情顿时慌张起来。 - 第295章 情商感人 - 在敖久霄质问的话中,我也听出了一些猫腻,难道黄小虎是故意接近我的? 不会?! 他慌张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面,小爪子放在身前拜了又拜! “您冤枉呦!那天小的是和黄小海喝的酒,不信您可以问他,他在这个山头,我可不就得过来嘛!” 黄小海…? 我怎么觉得这个名字这么耳熟呢? 想了半天才想起他是谁,当年夏冬打扰人家娶亲的那位尖嘴猴腮的仙家? 难不成他俩也认识? 黄小虎也算是跟过大堂人马的仙家,按理说道行不浅见过一些大世面,怎么这会儿吓得哭不像哭,笑不像笑的。 敖久霄沉默良久,对于黄小虎来说无比煎熬。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黄小虎看,黄小虎身体被某种力量勒住,僵硬着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凝固下来。 见状,我只能出声打圆场道:“是我主动要求他留下来的,不是他故意接近我的。” 无论黄小虎是有意还是无意,至少这两年他没坏过我什么,而且还帮了我不少的忙。 既然敖久霄说我用他的人需要还,我还不能培养我自己的势力了吗? 敖久霄微微侧头盯着我看,那一眼直达我心底,他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轻飘一眼就足以得知,让人慎得慌。 “你想留他?” 我故作委屈又小心翼翼的表情,小声问,“不可以吗?” 他最吃这套,即便是套路也吃! 他眼皮一挑,点了下头,“可以。” 然后转过头对黄小虎警告道:“再敢偷听,当心你的脑袋!” 黄小虎感恩戴德‘哐哐’磕了几个头,哭唧唧的解释道:“我就是怕花蓉有危险,所以想看看是谁进来了,还以为是夜闯少女房间的偷花贼!没成想是您,我以后再不敢了!” …… 我真为黄小虎的情商感到担忧。 原本敖久霄已经打算放他走了,听他这么一说,脸顿时又黑了下来,气氛紧张到窒息。 “本座和那些夜闯少女房间的偷花贼一样?” “不不不,您龙气冲天,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敖久霄低呵,“滚。” 黄小虎如释重负,“好咧!” 紧接着一团黄色肉滚子如皮球一样滚了出去… 虽然敖久霄很生气,可我怎么这么想笑呢? 还是头一次发现黄小虎这么滚刀肉,一会儿说敖久霄是采花贼,一会儿又说他有龙气! 大哥,龙这个字可是敖久霄的逆鳞,谁碰谁死,他能开心得起来吗? 没当场要了他的小命,已经很给面子了! 我正想的入神,只听他问,“好笑?” 我想也没想顺口回了句,“好笑。”说完,才反应过来… “不是,我说黄小虎好笑。” “不要什么人都往身边留,你知道对方什么背景?” 我当作他这句话是为了我好,乖巧的回道:“黄小虎的背景我听说过一些,无非就是没抓到好弟马,伤心欲绝,从此在红尘中浪荡漂泊。” “你觉得他说的是真?” “即便不是又怎样呢? 你们神明不都爱玩神秘,话不能说多,说多了就是泄露天机。 你也没曾跟过说过实话,不是吗?” - 第296章 欠我的你还不起 - 敖久霄曾说他是我的‘夫君’。 我们是天生一对,天定的。 害得我傻x的认为我们有什么前世今生,没成想人家压根儿没结过婚,倒是有个情深意重的初恋,为人生,为人死,为人渡劫失败一辈子! 听说那是位天上的神明,我是啥? 我可能世世代代是条蟒蛇,现在是他掌心里的玩物,我跟人家怎么比? 以前温柔呵护的不行,为我报仇眼都不眨,现在用他的人,要他撑腰,得还他人情! 黄小虎骗我又如何? 他可曾对我有过一句实话? 敖久霄看穿我内心独白一般不冷不热的说道:“是你不想要。” 我愣了下,我不想要什么? 我不想要他当我男朋友? 那次在医院的事,他竟然真的记仇记到了现在? 他这是在敲打我,他给我脸的时候,我没好好接着。 他给我脸的时候,我丢在了地上,还用脚碾了碾。 没错,当时是我求他放了我,现在显得如此又当又立! 我心虚的说道:“你能先别捆我窍么?我还能跑了?” 只一瞬,我身体慢慢恢复知觉。 “学到不少,还知道什么叫捆窍?” “白婆教我的。” 随后我们俩个人靠着床头谁也不说话,我困的睁不开眼,也不知道该不该睡。 “盒子打开了?” 我在大脑迷糊间含糊着‘嗯’了声。 “什么感想?” 提到这事儿我困意全无,侧过身子想着能不能打听出来什么。 可我一转身,正好对上他侧着的脸,他抿着好看的唇瓣,虽然有些距离,但足以让人心脏偷停了一拍。 我垂下眼不自在的问道:“我觉得他们消失不只是逃跑那么简单,我听白婆说在我出生那日碰见过一只墨绿色的巨蟒,是你吗?你当时看到了什么吗?” 敖久霄摇了下头,“不是。” 我十分诧异,这么多年我一直认为是他!!! 在我从小到大的梦境里,他总是穿着一件墨绿色的袍子… “不是你?那是谁?” “见到蟒就是我?” “那可能是我想多了。” “你想找到他们?” “不想…” “那就别去琢磨了,你该琢磨的是梨家祖训,不要搞错了方向。” “我知道了。” “什么时候动身去玄城?”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玄城?” 他没回答,我自己也觉得自己问的问题很傻x! “考得上就去。” “那边住的地方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可以把她接回来。” 我心里的那口气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说的‘她’是小三姨? 按照我的经济能力,我只能住学校的宿舍,想把她接来和我一起生活太难了。 当年让她走,也是考虑到了这一方面,我怕我自己无法照顾她,二姨能让她过得更好。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永远知道用什么诱饵来勾引我。 “不想她?” “想。” “不想欠我的?” 我没吭声,算是默认。 他伏在我耳边噙着笑呢喃道:“已经欠了,而且你这辈子都换不起。索性就别想了,放心听安排。” - 第297章 再见青春 - 敖久霄说完,我扬起自认为讨好的笑颜,“好,既然还不起,那我就心安理得的接着了。” 他将我揽在怀里,动作熟练又自然,“这才乖,睡。” 那一晚我梦里都是他那句话,“你还不起,你逃不掉。”好像梦魇一般让我难受!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我疲惫不堪的起来洗漱,黄小虎殷勤的在我旁边又是递水又是递牙膏的! 我看出他有话要说,但我没主动去问,他想说就说,不想说就憋着。 在我要去白婆屋子吃饭的时候,他才憋不住叫我,“小楚楚,我真的不是…” “是不是都不重要,他来的事情不要让白婆知道。” 黄小虎惊讶着长大了嘴,似乎没想到我一点也不在意敖久霄说的话。 他小心翼翼装委屈着问,“你会赶我走吗?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回我自己的山头儿,虽然我很舍不得你,很想继续陪你…可…” 我摆了下手,阻止他婆婆妈妈的说下去,“别演了,你看起来一点也不难过,我没想要你走,而且也庆幸你不是他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 “真的?” “嗯,不过你昨晚的样子真够怂了,滚来滚去。” 他生气的掐腰,另只爪子指着向我,抓狂道:“你放肆!” 我嗤笑,“你怎么不敢这么跟他说话?跟我倒是能耐!” 他顿时没了气焰,“我哪里敢啊!那是我们老祖宗都得给面子的神,给我喂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对他不尊敬啊!” “那你就欺负我能耐?” “我…我这是和你打是亲,骂是爱,不吵不闹不痛快!” “得,程琪那一套词你倒是学的不错,记住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不要让白婆知道。” “放心!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 不放心。 之后每晚敖久霄会在子时进门,等我睡着后不知什么时候他就走了。 我全心备战考试每天累的不行,也没心思去猜他的想法。 在考试的头一天,任老师站在讲台上慷慨激昂,大部分都是一些鼓励和嘱咐的话。当他说道:“在我接班的那天手里的点名卡是62个学生,这三年来有人走,有人来,现在是57个,很遗憾没能留住掉队的人。” 那一刻,他圆圆的黑眼镜下泛着泪光。 离开的那五个名额里,有我们惦记的人。我和萧远对视了一眼,心里百感交集。 程琪已经在后面哭断了气,如今她的头发已经能束起了马尾。 那是我们义无反顾的青春,虽然有人途中请了假,但他早晚会归队,我们都在等他回来。 宗绪乾,请你别太迟。 - 考试后班级里吵着聚会,已经觉得自己是大人的一群大孩子聚在一起,无非就是谈谈对未来的畅想,吹吹牛b,和自己一直喜欢不敢表白的表白,不留遗憾。 离开了学校大家都释怀了,发现了老任的可爱,肆意调侃‘管的宽’这几年对我们的恶行,也都能在谈笑中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了。 - 第298章 为什么他不喜欢我 - 大家都喝了些酒,我也喝了一点点,不胜酒力,只不过给程琪喝趴下了而已。 她提起了近两年都没提起的名字,陆来。 陆来在高三那年辍学,听说去外地要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之后就没了音讯,他是程琪心里的结,无疾而终的初恋。 她眼泛迷离的指着我语无伦次的说,“你知道吗?从小到大叫我变态的人太多了,连我妈都经常把‘你为什么总跟个假小子一样’的话挂在嘴边。 我从没有往心里去过,除了陆来。 他说他不喜欢男孩的那一刻,我心都碎了,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会自卑… 我舍不得对他挥拳头,我只是恨自己不够美好,不能像其余女孩那样看起来娇滴滴的。”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哭完深吸了口气又笑了,用手挽了下披肩的长发,腰板挺得笔直,歪头问道:“我这样好看吗?” 我点了下头,特别认真的回她,“好看。” 程琪长得就是那种特殊的骨相美,无论长发短发,男装女装都很好看。 “那他为什么不喜欢…?”话里行间全是委屈,还有没滴落下来的的泪珠。 “你自己喜欢吗?” 她眼神里的光一下子黯淡下去,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来,“我也不知道,来,喝酒。” 说真的,当时我不明白为什么陆来从没多看过程琪一眼,说话又那么伤人,两个人平时接触的很少,怎么就给程琪迷的神魂颠倒? 我以为她怦然心动的那股劲儿早该过去了,没想到到了现在还是没办法释怀。 当晚我和萧远将她抬回家,她嘴里嘟嘟囔囔全是同一个名字。 程琪父母很开明,性子特别爽朗,大嗓门儿,见到程琪喝成这样也没有半分责怪,还一个劲儿的谢我们送她回去。 从程琪家出来,萧远抬头看着满天星辰,感叹道:“不知不觉,我们毕业了。” 夏季的晚风永远带着一股莫名的闷,知了在树上肆无忌惮的叫,连田里的青蛙都跟着奏乐。 “是啊!以前以为十八岁会来得很晚,没想到眨眼就过来了。” 我们俩个并肩而行,走的不快,到了分岔路口的时候我站定,看向他道:“哥,别送了,很晚了。” 自从认了蔓蔓姨当干妈后,我一直叫他哥,他也没有拒绝过。 萧远坚持道:“我不放心,先送你回去,我再回家。” “没几步路,到这。等走之前,我们再去看看他。” “嗯,那我在这看着你进去。” 我走出很远回头看他,见他依旧没有离开,便朝他喊道:“快回去!干妈该等急了!” “楚楚…” 他声音不大,除了我的名字我什么都没听清。 “什么?!” 他挥着手加重音量道:“没什么,走!” 直到我快步拐进巷子,才感受不到身后的那道目光。 本来觉得自己没喝多,还感叹自己的酒量好来着,一吹了风就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我扶着墙干呕了两下,什么也吐不出来。 只见黄小虎一溜黑烟的跑了过来,抱着手臂在我身前嘲讽道:“这就喝多了?” - 第299章 斩妖除魔,恢复正身 - 我不甘示弱的回呛他,“我和你那次不省人事比,还差点意思!” 黄小虎一口气憋了半晌,叽叽喳喳道:“我特意出来接你的!你没良心!” “他来了?” 黄小虎瘪着嘴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快到子时了,估计也不远了。” 他是怕敖久霄,很怕很怕,在敖久霄面前装的跟个孙子似的。 但仔细观察会发觉,黄小虎对敖久霄有一丝丝的敌意,敖久霄不在的时候他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 “走!我没事了。” 我晃荡着身子,头重脚轻,走了几步看到前面有一个黑影。 我下意识的开口问道:“什么人?” 那个黑影缓缓转过身来,我凭借着黯淡的月光看到对方只是披了一件深紫色的袍子,大大的帽沿扣在头顶遮住了半张脸。 我看向黄小虎,黄小虎扯着脖子仔细瞧了瞧,跳到我的肩头小声道:“正气凌然,不是坏人!” 他这么说我放心多了,大半夜的不当人跑出来当鬼,谁看见他这副装扮谁不得吓一跳? 见他没说话,我自顾自的往前走,在马上与他擦身而过时,他声线平和的开口道:“梨楚。” 认识我? “有事?” “这个给你。” 那宽袖中伸出来的手白的发光,纤细好看,与一块黑色的牌子相称形成鲜明的对比。 黑色的牌子上面写了一个‘令’字。 我没有伸手去接,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 “鬼令。”他答。 “为什么要给我?” “以后离开这里,你收的那些鬼,要怎么调遣?难道要特意跑回来找她们?有了它,你遇到事了调遣起来就很方便。” 我愣了下,他竟然知道我收了安然和无恙? 茉香是敖久霄的手下,按理说我没权利随意调配,平时都是看在情面上请她帮忙。 我谨慎起来,心里猜测着他为什么要帮我? “不想收?” 我挑眉问道:“我为什么要收?” 这时黄小虎一把抢了过来,不停的往我的手心里塞。 嘴里念叨着,“这可是好东西!收,快收起来!” 我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又向男人看去,“你是谁?” “我是来帮你的,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让这个小东西去找我。” “帮我什么?” 只见男人的唇瓣一开一合道:“斩、妖、除、魔,恢、复、正、身。” - 我醉意全无,回去以后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头十八年,荒诞、离奇、忍辱负重。 过了十八岁诞辰,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陆陆续续一些人和事全部主动找了上来。 一直盼着要走,这次终于到头了,未来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不知道,惊喜还是惊吓,也是未知。 黄小虎抢来的鬼令被我压在了枕头下面,想想要是敖久霄来被发现就废了,我连忙起身装进了书包里。 正拉开书包的拉链往里面放时,‘吱呀’一记开门声。 说曹操,曹操骑马就到! 不,是踩着风火轮,坐着窜天猴到的! 门声刚响,只感觉一股冷气,‘唰’的一下到我的背处。 耳边传来慵懒的声音,迷人又危险,“在干什么?” - 第300章 灭火 - 敖久霄的手好像一条软弱无骨的尾巴缠在我的腰间,我身子一僵,快速拉上书包的拉链转过身去,用背部挡住书包。 “你来了。” 他微微探头,似笑非笑的问道:“藏什么呢?” 我双手勾在他的脖子上,仰头傻笑,“同学录,你知道什么叫同学录吗?” 他挑了下眉,心情不错的配合我问道:“什么事同学录?” 我顺手拉起他的手往床边带,见他坐好后蹲在他面前,跟一只摇尾巴讨好的小狗一样解释道:“毕业了同学们写给我的寄语。” 他显得漫不经心,目光微沉盯着柜子上的书包看。 我心下一转,降额头贴在他的手臂上,“我喝多了,头沉。” 他一把把我提了起来,让我侧身坐在了他的腿上,“喝点酒没关系,但是我不在的时候不要贪嘴喝醉了。” 我抱着他的脖子在身前撒娇,“久霄,我去玄城真的可以接她过去吗?” “别晃。” 我不依不饶的问道:“你先告诉我,是吗?” 他反手将我扑在床上,居高临下的俯瞰,捏着我的鼻尖玩味着警告道:“小东西,我叫你别乱晃,你听不到?” 我装傻的咯咯笑着,“听到了,我错了。” 我在危险的边缘不停的试探,试探他的耐心和隐忍力,不知为的…是藏住秘密,还是我真的喜欢和他撒娇。 他压在上面却感受不到重量,可能是他结实的臂力分寸掌握的刚刚好。 他薄薄的唇瓣在我唇间厮磨,呢喃着回,“你想去接她随时都可以。” 面前的香味让我头脑混乱,我真的很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冷冷淡淡的清香,让人清醒又沉迷的极度反差诱惑。 呼吸交错的声音越来越重,意乱情迷之中我突然清醒的吞了下口水。 睁开眼睛看到那双蟒蛇眼盯着我看,心里突然一紧。 完了,我玩大了! “我…我不舒服,想睡了。” “勾完火,不负责灭火?” “今天不行,我真的不舒服。”说完,从他撑起的臂弯里如鱼一般钻了出去,紧紧盖住被子给自己蒙了起来。 还好,他算是君子,没有强迫我做一些事情。宽阔的胸膛贴着我的后背,将我禁锢在怀里。 直到我心惊胆战的睡着后,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天真。 敖久霄那种性子,他怎么可能吃亏? 现实中装的跟人似的,梦里可不是,我看到寒池和周围熟悉的景象,便已经知道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我一丝不挂,他应该也是不挂一丝。 我正想顺着水往下看,他二话不说将我横着抱了起来,我觉得天旋地转,今天的池水一点也不冰。 我在他手里像是没有重量的纸人,到了池边位置将我放在池里的一块巨大的鹅卵石上,石体表面很光滑,我的后背贴着岩石,特别凉。 我手臂环在他修长的脖颈,整个人半吊在他身上。 一到这里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野性,浑身血液向上涌,面前是肌肉线条清晰的胸膛,在往上看是那一张妖孽的脸。 他口吻调侃的说道:“灭火是你的责任,别想逃。” - 第301章 沉沦 - 此时的敖久霄在我眼里迷人的要死!!! 连他威胁我,我都觉得他是在说情话…我他妈这是咋了?! 池水的温度渐渐温热起来,我将额头抵在胸膛之上,双臂越搂越紧,他微微一动,浑身立马僵硬起来。 我抬头正好撞到他居高临下睨着人,我想我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话还没等说出口…他的手摸抚上我的脖颈,我慢慢闭上眼… 那手丝丝凉凉,尤其是指腹,刮过脖颈至后脑时仿佛有一块精美的绸缎,勾破心里最后一道防线。 呼吸变得漫长,每一秒都像是故意放慢的镜头,一呼一吸都跟着他的动作完美配合。 这双手慢慢往下,我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当时脑子里就一种想法,不管了,爱他妈咋地咋地。 “楚楚。” “嗯?” “抱紧。” “嗯。” …… 一冷一热间,两条巨尾相缠重叠,脑子里空白一片,他一阵温柔,视如珍宝。 一阵狂躁,如报复般汹涌。 分不清他是什么,我又是什么。 他的背上被我抓出无数红痕,鲜红的血液在红痕中泛着光亮。 他等我长大,如今,我长大了,彻彻底底变成了他的人。 那一晚的肆无忌惮,他呢喃着叫我的名字,哪里像是梦。 - 第二日床单上留下的颜色也证实了,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我慌张的整理好自己,顺手扯下床单,站在镜子前见脖颈处青青紫紫的痕迹也在。 我换了一件高领的衣服,拿着盆子走到院子,看到白婆正笑呵呵的送知南出来。 还不停地说,“谢谢你了,总是麻烦你。” 知南笑着回,“我应该的。” “你怎么来了?” 知南听到我的声音转头,“我来看你,顺便给白婆针灸。” 我若有心事的点了下头,“哦。” 白婆看了眼太阳,笑呵呵道:“昨晚醉了?你还是第一次起这么晚呢。” 我心虚的扯起嘴角,“嗯。” “那你们聊着,我先进去了。” 白婆走后我蹲在水龙头面前,知南走过来递给我一颗黑色的药丸。 “吃了。” “什么东西?” 知南垂下眼,面无表情的回,“补药。” “补药?” 我在心里冷笑了声。 知南表情为难,“他交代我看着您吃下去。” 我从她指尖夺过,想也没想吞进了肚子里,冷声道:“吃完了,你走。” 昨晚那些温情顿时消散,眼前床单也变得刺眼起来。 补药! 他当我梨楚是傻x。 他是怕我怀了他的孩子? 真巧了。 我也不想要。 知南叹息了声,安抚道:“您别多想,您现在身体承受不了别的。” 我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不去抖,故作镇定道:“你不用替他解释,我们俩之间怎么回事我明白。” “君上让我把这个还给你。” 一块黑色写着‘令’的牌子静置在知南白皙的掌心,他在告诉我,我藏什么逃不了他的眼。 那昨晚算什么? 只是因为我瞒了他事情的一场报复?! 我面无表情的接过,“谢谢。” - 第302章 有人欺负你 - 知南见我情绪不高冷声下逐客令,无奈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起身离开。 水龙头里流出的水柱肆意拍打在手背上,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处,我泄愤似的在盆中狠拍了一下,溅起不小的水花。 我愤怒的拎起湿漉漉的床单,转身丢进了垃圾桶,不想再多看一眼。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敖久霄长的人模狗样,我不吃亏! 互相玩乐罢了! 不,不是他玩你,是你玩他! 妈的,不知道上辈子是谁欠了谁的! 孽缘! - 录取通知书下来后,我们着手准备去玄城前要做的事,我有三个地方必须要去。 一个监狱,一个是梨家,然后去凤仙城接小三姨。 我特意让黄小虎提前去监狱通知宗绪乾,如果他再不出来见我们,等他出来以后就打断他的腿。 黄小虎跟我千般万般保证,这次一定完成任务! 在我和萧远程琪去看他时,他第一次出来见我们。 他被两个狱警搀扶着出来,头发剃的很短,几乎剃光了,巴掌大的小脸毫无光彩。 身上宽大的狱服,感觉里面的身体晃荡着,他怎么瘦了这么多? 他嘴角溃烂得不成样子,眼眶深深凹陷,整个人看起来都不怎么好! 我们三个看到这一幕全部愣了,谁都忘了拿起面前的电话。 程琪控制不住的捂着嘴别过脸哭,我紧紧攥起拳头,手部青筋一根根清晰凸起。 相比之下萧远要镇定许多,他拿起了玻璃窗上的电话,宗绪乾手腕的银色手铐亮眼,他笑嘻嘻的跟着拿起了电话。 努力笑的时候,干裂的嘴唇扯开,流出了一滴鲜红的血液,为他病态的肤色增添了一丝诡异。 萧远微微提了口气,强行镇定的问了句,“还好吗?” 他嬉笑着回,“都说别让你们来看我了,我在这里好着呢!”语气动作装的特别轻快。 可他好不好,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装的一点也不像。 “我们要走了,我考上了建筑院,楚楚是医学院,程琪…程琪落榜了,不过她也会和我们去玄城。我们在那等你。” 宗绪乾听完失落的垂下眼睛,不过仅一秒很快在撩起时打趣着说,“你和楚楚肯定没问题的!程琪,你可太笨了奥!笨鸟没飞起来是吗? 不过你别闹心,以后咱哥俩还能一个在建筑院门口,一个在医科院门口摆摊卖小吃!没准也能大赚一笔!” 电话的声音很大,程琪听后不满的敲了下玻璃,等着猩红的眼睛咬牙切齿道:“死宗绪乾,你才笨鸟!你是乌龟王八蛋,你是狼崽子!两年了,你干嘛不见我们!”说完,又忍不住别过头哭。 宗绪乾往前拱着身子,哄道:“你哭啥呀!我很快就出去了,这里头晦气,总往这跑啥?我出去以后第一时间去找你们。” 我接过萧远手中的电话,声音不大的问道:“里面有人欺负你吗?” 宗绪乾愣了下,干笑着摆头,“哪能啊!我们处的都不错,别担心。” “你撒谎。” “真的没有,你别问了。再忍忍就过去了。” “这就是你不见我们的原因?” - 第303章 让他们千倍万倍的还 - 宗绪乾笑了笑,眼里闪着泪光,深吸了口气道:“我他妈可太想你们了,别的先不说了,出去我再给你们庆祝,先走了,你们三好好的!” “宗绪乾!”我失声喊道。 他果断挂断电话,手握成拳在左心口捶了下,然后被预警带走。 他的脚镣好像很沉,粗重的链子在地下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回去的路上心里五味杂陈,没看见宗绪乾的时候还觉得在里面不好也不会太坏。 现在看完之后,还不如不看了。 有口气闷在胸腔,不发泄出去就能憋死。 程琪鼻头哭的红红的,自从她留长发以后,以前那股子太妹劲儿全没了,动不动就要抹眼泪,以前和男生打仗受伤她都不会哭一下的。 时间和经历,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太多。 回到家我拿出那晚奇怪的男人给我的黑色令牌,唤道:“安然无恙!” 这还是我第一次调兵,不知道是不是该这样做。 没到五秒钟,她们俩真的出现在了我面前,安然有些意外,无恙依旧是面无表情木呆呆的。 安然诧异道:“你竟然有鬼令?” 看来她们对这东西都不陌生,我点了下头,单刀直入道:“有点事情找你们帮忙。” “直说就可以了,什么事儿?” “我有个朋友好像出了些问题,你们去看看,如果他真的被欺负了…我要那些人千倍万倍的还回来。” 安然爽快的点了下头,“行。” 无恙僵硬的转了下脖子,发出折骨的清脆声,眼神阴毒道:“我最爱报仇了,这事我来。” “他出来之前你们就一直在那边!有需要我在招你们回来。” 她们走了以后我看到黄小虎站在门外,到也不算偷听,人家是大大方方的听。 他一溜烟儿小跑进来,不开心的斥责道:“你怎么能让她们去做这种事?这令是为了你有危险的时候调兵用的,不是让你公报私仇的。” 我装作没听到一般收拾行李,他再次说道:“我和你说话呢!” 我轻轻撩起眼帘,声音不大的反问道:“怎么?后悔把令牌给我了?” 他一噎。 “两年了,每周你都会去看他,你会不知道他出问题?!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他挠了挠头,一脸为难解释道:“他经历的都是他该经历的…” 我心里的火一下子被勾了起来,将手中的衣服摔在床上,“放屁!” 黄小虎吓得缩了下脖子。 “我的人生如一滩烂泥,你们说是我该经历的!可我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别人的帮忙,现在至少爬出泥潭了! 宗绪乾为什么不行? 他孤立无援,为什么不能有人帮他? 什么叫该经历的?被欺负就是他吗该经历的?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我很少会有这么激动的时刻,黄小虎后背紧紧贴着墙,表情夸张的不得了。 他看见敖久霄都没有这么害怕… “你消消气,先消消气…” “我没生气!” 他鼓起勇气瞪着眼睛和我掰扯,“嗓子都喊破音儿了,还没生气? 你得这么想,以他的命格要是在外面根本过不了十八岁!如今你已经帮了他,至少在监狱里不会死! 受点欺负算什么? 他的命还在! 他承受的一切,都是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 第304章 你回自己的山头吧 - 我愣在原地,斟酌着黄小虎话中真假,宗绪乾活不过十八岁? 他比我大,现在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 如果真是这个理由,我短暂可以接受他所有的遭遇,可…还是无法做到袖手旁观! 我冷静下来后继续坐回床边叠衣服,淡淡道:“你也看见了,我就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我做不到白婆那样心慈手软。也许以后还得和你那个弟马一样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等我走了,你就回你的山头!” 黄小虎半天没出声,等我再抬头看他时,见他黄豆般大小的眼睛霹雳啪啦往下掉泪珠。 我微微皱眉,问道:“你这是干嘛呀?” “你是要和我分道扬镳?” “我…我只是给你建议,在我这你上不了堂,何必呢?” “我不用上堂!我就和你对脾气,我跟着你吃吃喝喝玩玩不好吗?” 我:“……” 他小心翼翼的拉着我的裤脚,“小楚楚…”声音哀怨又辗转。 我挑眉问道:“你真想好了?跟着我不怕损功德?” 他拍着胸脯,“不怕!我可以监督你!” “我不会听。” “那我就在你耳边磨叽你,磨叽到你听,而且我还能找果子吃,你没钱了至少不会饿死!” 我脑海里闪过以前白婆家院子里满地果子的画面,没忍住’噗‘的笑出了声。 “你笑了?那你就是同意了?” “随便你。” 他嗖的一下跳上床,小手还没有我衣服上面的扣子大,殷勤讨好的说,“你别忙了,我给你叠,白婆子现在没事儿,你去和她说说话!” 我信不着的看向他,“你确定你能叠好?” 他不耐烦的挥手赶人,“快去!叠得好着呢!别瞧不起人!” 我压根儿也信不着他,不过通知书下来还没给白婆看过,离别的话总是说不出口,所以拖拖拉拉瞒到现在。 我拿着录取通知单先在窗户处望了望,见白婆屋里没有客人才进去。 她坐在炕边猫着腰用手一下下捶着自己的小腿,见我来了立刻升起笑颜,“楚啊,快来坐。” “您腿又疼了?” “不疼,坐的时间长,麻了。” 我将录取通知书放在炕沿蹲过去帮她捶,她连忙道:“快起来,这是啥呀?” “白婆,我考上了。” 白婆喜出望外,“考上了?真的?” “嗯,其实下来有几天了…” “你这孩子咋不早跟我说呀!我去做几个菜,咱娘俩庆祝庆祝!”说着,她匆忙着要下地。 我连忙扶住她,“白婆,不着急,一会我去做,咱俩喝点。” 白婆跟小孩子似的撒娇着嘟了下嘴,一副不信的模样,“你那天都喝不舒坦了,要不别喝了?” 我看出她是馋酒了,笑着回道:“我酒量还行,陪您喝点。” 见她难得有兴致,我去厨房洗手做菜,她在屋里不知道忙忙叨叨做些什么。 我简单做了几道菜,事先拨出一些供在堂口上,身上唰的一凉,我知道是他们给我打了体感。 - 第305章 感谢照拂 - 我看着面前的红色单子,抽出了三根香点燃,声音不大且虔诚的说道:“这些日子打扰了,托白家大堂人马照拂,感激的话不善言表,但一定铭记于心。日会有机会,信女定还恩情,万死不辞。”说完,将香插入香炉里,跪在铺垫上进行跪拜礼,以示恭敬与感激。 我从屋内出去见白婆同时出来,她手里拿着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放下了桌面上。 我摘掉身上的围裙,扶着她坐在椅子上,自己坐在她身旁,垂着眼将面前的两个玻璃酒盅斟满。 屋内特别安静,倒酒的声音显得特别清晰,我不敢抬头,尽量不去与她有任何眼神交汇。 我端起酒盅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酒盅,勉强的笑着说,“白婆,我敬你一杯。”说完,仰头一饮而尽,酒盅不大也就一口的量。 我第一次喝白酒,喉咙至胃里一趟线火辣辣的,忍不住闭了下眼。 白婆慈爱的呵呵的笑着,跟着我干了,随着哈了口气。 “辣不?” 我点了点头,“辣。” 我又抬手斟满,倒酒的功夫,白婆语重心长道:“走了就放心的走!外面路宽,有活路,哪里都比这小地方强!人挪活,树挪死!在这说这小庙,留不住大佛,你啊,安心走!” 我拿酒瓶的手一抖,洒出一些酒水在桌面上,喉咙里含糊着‘嗯’了声。 已经喝了些酒我就有勇气了,双手抬着酒杯道:“这第二杯,我敬您。 一直不敢说要走…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说。 感谢您在我落魄的时候,不嫌弃我们,给了我和小三姨一个能落脚的地方。 这些年你对我们的帮助太多了太多了,我离开这儿没有一点留恋,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 白婆眼睛一红,端着酒杯的手一直抖,她什么都没说,抬头先把酒喝了。 最怕的就是两个人有一肚子话想表达,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怕对方掉眼泪,也怕对方离开后会远隔山海惦记自己。 白婆的存在,说是第二个姨姥姥也不为过,姨姥姥的离开已经很让我遗憾了,我不想在遗憾。 我往她碗里夹了些菜,故作轻快道:“我们吃些东西,一会再喝。” 白婆没动筷子,将桌面的纸单递到我面前,那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能看出写的十分吃力。 白婆没上过学,可奇怪的是她却会画符,而且符纸上面的字写的特别好,她也识字,但就是写起普通的字来,有些吃力。 白婆叹了口气,声音暗哑的说道:“楚楚,这个是我以前资助过的人,现在在玄城的名单,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可以找他们帮忙。 最下面那个…是我一位故友,他很厉害,在某些方面也能帮到你一些。 咱娘俩能认识一场就是缘分,不谈什么欠不欠的,也不用感谢,要真谈感谢,你陪了我几年就伺候了我几年,是我老婆子该谢你! 我活这么大岁数了,够本了,你还有啥可惦记的? 你这孩子,心思重! 有的事你就爱搁心里,不爱动嘴去说,只有在跟外人,你才能嘴甜的不行,我心里都明白。 要说咱俩还得感谢那位蟒君,没他,咱俩也认识不上,我这还说人家不好,可真是罪过了哟!” 她声音几度哽咽,眼前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最终还是没忍住掉了下来。 - 第306章 他是命里的劫 - 白婆在桌下紧紧拉着我的手,她的食指骨质增生到变形,干枯有力。皮肤粗糙,手背上面长着一块块浅褐色的老年斑,不美观,可它给人的温暖,太多太多了。 “别哭,以后我有时间就去看你,我这老婆子还没出过村子呢!到时候你领我到处转转,行不?” 我不停地点头,根本不敢去看她浑浊的眼里流下的泪滴。 她老了,又无儿无女,日后该怎么办? 我不想弄的哭啼啼的,连忙抹了一把脸,清了清嗓子道:“我也能经常回来的,等您什么时候想退休了,你就过去找我,我在那边等您。” 白婆依旧没动,一双眼睛盯着我看,我诧异的问她,“您是还有什么嘱咐我的吗?” “这些日子他来…其实我都知道。那么一位神尊进来,家里仙家怎么会不知? 况且第二日知南便过来了,好像给你吃了些什么东西? 楚楚,他每晚留这过夜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俩私下里又是怎么商量的?” 我垂下眼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总不能直接告诉白婆我俩在某些方面已经在一起了? 我思来想去琢磨了一番,才开口回道:“他帮我在玄城安排了落脚的地方,还说他的人我可以随便用…还说…我可以把小三姨接过去,我和二姨通过电话了,她说正好要去玄城办事,她会带小三姨过去,免得我在往凤仙城跑。” 白婆见我就挑那些不痛不痒的说,蹙眉打断道:“他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每晚找你算怎么回事儿?他是要娶你,还是什么?你可要想好,如果你们在一起,那么以后你和他的孩子,最后就可能像严敏一样!虽然他是神尊和严敏父亲那妖物不同,但你终究是人,本质上有什么区别?!” 我愣了下,原来我们是不能有孩子的吗? 难怪他会让知南来找我… “没有,他从没说要娶我。白婆,不瞒您说,我尝试过可我根本甩不掉他。无论我下什么样的狠心,最后都能被他轻易攻破防线,我还不如顺势而为,这样也许还能博出一条路来。” 白婆满面愁容,“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 白婆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道:“行!既然你决定了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老话说的好,别和命斗,两败俱伤。” 也许,他是我命里的一劫。 - 我回到房间见黄小虎四脚朝天的躺在衣服堆里呼呼大睡,不知道之前是谁信誓旦旦的说,会给我叠衣服,衣服没叠不说,还压在身下当了毯子。 … 一个星期后,我们商量着提前去玄城,二姨那边已经动身出发。 临行当日我前往梨家,原本想拿着那本梨家祖训,可斟酌一下还是收进了行李中。 梨家大门上的牌匾很久没有翻新过了,上面的字迹许多地方掉了漆,看起来落败不堪。 上次因为梨兴豪被人押魂的事回来过一次,现在比那个时候看起来还要荒凉。 一进大门看到有个人邋里邋遢的坐在地上,脑袋往右肩上歪,嘴巴也是歪的时不时往下流口水,目光呆滞根傻子一样。 - 第307章 恶人信佛 - 东海…奶奶的侄子。 自从他用石灰掺着雄黄酒伤害了金莲一家,害七寸有一个兄弟惨死后,他一直这样半死不活,不过前几年至少还像个人,如今半人不鬼。 他坐在地上认真的捏小泥人,连家里进来人了也没有任何反应。 正巧大伯母从屋子里出来倒水,见我看东海看的认真,惊讶的叫道:“梨楚?你怎么过来了?” 我将梨兴豪的魂带回来以后,她对我的敌意早已经不那么大了。 本来我俩也没什么仇和怨。 我收回在东海身上的视线,转头看去,答道:“我来看看…她。” 大伯母若有所思,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我能回来看老太太。 “快进来!外头风大,别站那吹风了。” 我们俩一边走一边聊,我不解的问道:“他怎么会在这?他不是住外院那栋房子吗?” “你说东海?哎,媳妇带着孩子跑了,也没个人管他,毕竟是老太太的侄子,也不能狠心看着不管。” 我对东海的媳妇印象很深,那女人看着胆小柔弱,但绝对是个聪明的,如今他的情况这样,人家受不了跑了也正常。 不过我万万没想到奶奶还能有这样的心肠,我不也是她的孙女?她却能做到不闻不问,甚至恨不得我死! 我们进入主厅看到梨依在耐心的给梨兴豪讲题,梨依已经上高中了,在学校碰到过,她也有和我打招呼,叫姐姐。 见我进门她眼里闪过一抹惊讶的光,随后兴奋的起身道:“姐,你怎么过来了?” “嗯,来问点事情。” 我的态度便显得有些不咸不淡,跟他们家人我是一点感情也没有,连装都装不出来。 梨依转身对梨兴豪招了招手,“快来叫人!” 梨兴豪这几年个头突飞猛进的涨,上次见他还是小孩儿呢!从小萝卜头,变成大小伙子了! “姐姐!”他甜甜的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大伯母满意的点了点头。 “梨楚,老太太在卧室,我带你过去?” “嗯。” 大伯母对他俩嘱咐道:“兴豪你快写,有不会的问你姐,别一天只心思玩!”说完,她便带着我去后院奶奶的屋子。 梨家很大,后院许多条甬路通往不同的房子,像是古时候官宦人家的府邸。 奶奶的屋子就在大堂后面,听说最里面的房子是梨家祠堂,不过我从来没有进去过。 到了门口隔着竹编草帘便能清晰的听到里面录音机放着佛歌…我忍不住哼笑,大伯母脸色讪讪道:“那次家里出事后,老太太就开始信佛了。” 我不屑的笑了,嘲讽道:“她做过的那些事信佛有用?佛能保佑她做过恶事不遭报应?” 大伯母陪着干笑,“家里一年比一年不好,可能也就是个心灵寄托。” “您送我到这就行了,我想单独和她聊几句。” “好,那我在这等你,你也知道她的脾气,一句话不让,要是吵起来了,我还能进去劝劝。” 大伯母在有意示好的感觉的到,不过她为何要对我示好呢? 毕竟我早晚会离开这,她没必要因为别的特意来和我拉拢关系。 难道是因为我上次救了梨兴豪? 除了这一点我想不出其它。 - 第308章 别想上族谱 - 我迈进那扇红木雕花大门,掀开面前的竹帘,屋内有一股很浓的檀香味,录音机里的歌声很大,奶奶在一张紫檀木制躺椅上闭眼小息。 虽然穿着上比以前朴素了许多,但她还当自己是阔太太,那架子永远放不下来。 姨姥姥和白婆身上的质朴,她永远也学不会。 我走路很轻,她根本没发觉有人来了。 我站在她身前半晌,仔细的盯着面前的老太太看,她脸上的皱纹纹路很深,法令纹处两道鸿沟,颧骨极高,眼睛又细又长,嘴巴特别薄,眉中心一道深纹垂着,长年蹙着眉头导致的。 标准的无情又克夫的面相。 也许是她感受到了身旁的异样,缓缓睁开眼睛,在看到我时下意识蹙眉,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你怎么过来了?”语气惊讶又厌烦。 估计她心里在害怕,不知我看了她多久,脸色难看的不行。 “孙女来看望奶奶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怎么,您不要请我坐坐?” 她眼底闪过厌烦,别过脸冷哼道:“我可不承认你是我孙女!” “是不是,我身上也留着梨家的血,我的父亲叫梨清远!” “你还要不要脸?” 我故意笑着气她,这个时候就要赌谁能沉住气,沉不住气的那一个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我找了张椅子缓缓落座,翘起腿叠放在另一只腿上,身子向后靠着,慵懒又自在的姿势和她说道:“你别以为我愿意流着梨家的血,只不过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将它如实讲出来而已。” 她微微眯了眯眼,将我仔仔细细打量了个遍,上半身前倾着,牙咬道:“什么是事实?只要我掌家一天,你都别心思上梨家族谱!” “当然可以,不仅我不行上,你二儿子和儿媳生出了怪物,还没有按照祖训执行,他们的名字应该划掉,他们也不配做梨家子孙。” 她身子明显一震,骨瘦如柴的手死死的抓着摇椅的扶手,淡紫色的血管异常清晰,那面相恨不得给我吃了! “你怎么知道梨家祖训?!” 看着她一步步入局,我得逞的加深笑容,从容不迫道:“我不仅知道梨家祖训,还是到梨家世世代代怕蟒,因为你们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怕遭到报应被灭门是吗?” “胡说八道!”她控制不住情绪朝我吼道。 “胡说?你们梨家的媳妇不应该将祖训背的滚瓜烂熟么?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应该清楚! 占蟒巢,富缠绕!这不都是梨家干出来的事吗?!” 她脸上震惊之色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她用力捶打着扶手道:“你听谁说的?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听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伯父如今得了怪病卧床不起,二儿子被人带走生死不明,你竟然还有心思喝茶听歌,我要是有您的心境,也许早能飞黄腾达了!” 她气的浑身发抖,指向我道:“梨楚,你别太过分!你爹被谁带走了?要不是倒霉娶了你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他怎么可能走!” - 第309章 结盟 - 从奶奶的神态上看,她可能并不清楚我父母当年的情况,那封写了一半的信和上面的血迹她应该都不知道。 “我爸是被人带走的,不过那个人并不是我妈,我妈也一样被人强行带走了!” “你说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我并不知道,一切都只是猜测!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还知道他们的失踪跟那本梨家祖训有关。” 奶奶思忖许久,眼中的纠结和不解越来越浓,不知道此时她在想些什么。 “如果你想找到他们,就告诉我祖训里面写了什么,这就是我此番前来的目的。” “我凭什么告诉你?” 我嘟着嘴想了下,故意气她笑着说道:“凭我能救你儿子,你想让他早点回家团聚就告诉我祖训里面的秘密,不然就别想找到他!” 她缓缓从摇椅上起身,一双罗圈腿勉强撑着身子的重量,她走到我面前抓到出口一般得意道:“秘密?原来你想知道秘密啊?秘密就是你一出生就该死!你父母是个懦弱的人,才会害梨家家破人亡!这就是秘密!” 她又气愤又执迷的表情真的很变态! 连我拿她儿子的生死来要挟她,她也只是稍稍震惊了一下,并没有过多的担忧或者其它关心的情绪。 看来只能找别人来解开祖训中的秘密了! 我稍作镇定起身,“行!既然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佛歌是好听,但其意义是听懂里面讲了什么,而不是让你天天当曲儿听!” 她对着我的背影大喊道:“你在哪儿,哪就死人!你姨姥姥就是你克死的!梨家不欢迎你,以后不要再踏入一步,畜生!” 我走出她的屋子,大伯母连忙迎了上来,“又吵了?” “嗯。” 大伯母谨慎的看向屋子,里面还在骂骂咧咧,一声比一声难听,伴随着砸东西的声音,估计被我气的不轻。 大伯母拉着我快速走了几步,压低声音问道:“你想知道祖训?” “是,您知道?” 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她不也是梨家的儿媳妇吗?! “你要了解这个干什么?” 我转眼想了一下,不答反问道:“现在梨家这样您也不好过?大伯父瘫痪无法下床,家里还要养个疯子,梨依、兴豪还小,梨家不好你也不好过不是吗?” 人都是利己的,我试图用梨家的现状来勾起大伯母的心念,只要为自己好的事,没办法不心动。 她想了一下问道:“梨家不好跟那本祖训有关系?” “没有直接关系,但也脱不了干系!奶奶总说是我克了梨家,我是回来复仇的!可她怎么不想想,梨家世世代代和蟒结怨,我一个弱女子要怎么报仇? 东海叔被报复的当晚你也看到了,如果我是复仇的蟒,我直接将人都缠死不就好了?我怎么可能投胎成人,在这样的社会报仇?太不现实了! 实不相瞒,我怀疑我爸妈是被人带走的,并不是自愿离开了家,您就不怕是真正的仇人来寻仇吗?梨家子孙可不止我爸,大伯,还有您的孩子们!” - 第310章 祖训内容 - 大伯母在听完我的话后眸子一震,她的嘴唇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两只手在身前交叉相握不停的搅动。 “你说清远和小雁不是自己走的?怎么还有这事呢?” “他们是有一走了之的心,当时我母亲给我留了一封信,上面的字迹很潦草,而且内容只写了一半,上面还有血迹,被团成一团丢在了铁盒子里。如果没有遇到意外,她为什么不写完呢?” 大伯母仔细回想当年的事情,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激动的对我说道:“我想起来了!你出生的当晚我们都在祖宅忙活你爷爷的丧事,当时家里来吊唁的人多,吵吵闹闹不得消停,谁也没有注意外面的情况。 不过在这院隐约听到你家的院子里发出一记喊叫声,当时谁也没有在意。后来是你大伯父守灵到后半夜,他实在顶不住了想去找你爸接班,可到了以后发现他们两个人都已经不在了,只有你和小梅在屋子里。 小梅睡的很沉,被泼了一盆子凉水才醒过来,你这么一说,她到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迷了!” “还有什么信息吗?” 她想了几秒摇了摇头,“应该没有了。” “那祖训呢?那本祖训前面的东西我看不太懂,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大伯母左右巡视一圈,见附近没有人才压低声音继续道:“梨楚,你说的对,这事好像不那么简单! 我跟你说实话!在你大伯瘫痪起不来床以后我这心就没有一天能放下过,我觉得回来报仇的不是你! 毕竟你和你大伯平日里都没有接触,他怎么突然就瘫了?你奶说什么是因为你活下来克梨家的说法,我不信!” 看来她比我想象的更理性,也能看透许多事情的本质,不会被奶奶洗脑,盲目的去找替罪羊。 “那你有什么能告诉我的信息吗?我想找到他们,也想和老太婆证明,她坚信一辈子的事情是错的。” “有!你说的没错,如果真的有复仇这一说,烽儿、依依和兴豪都会被卷入其中,你大伯已经这样了,我不能看着他们再出事! 祖训上面的文字我也看不懂,都是由婆婆们口口相传传给儿媳妇的,我和你妈当年都听老太太说过。 据说在梨家最早的时候,家里有一辈是猎户,这位老祖宗专门捕蟒蛇,然后卖给当地的一个药材铺,这个药材铺是卖偏方的,需要蟒蛇身上的某一个东西来做药引! 当时这位老祖宗还娶了药材铺家的小女儿,生意越做越大,这个就是灾祸的开端! 这位老祖宗和老祖母当年生了一对龙凤胎,女儿被蟒蛇活活缠死了,男孩儿也是疾病缠身,还有先天的皮肤病,身上一块块褐斑就像蟒蛇的花色一样! 这个男孩儿成亲生子后,老祖宗和老祖母意外掉入水中,最后连个尸首都没有找到。 从那以后梨家就像背上了诅咒一般,一定有一个特殊的孩子降生,上两代必死一人!你出生时你爷爷七窍流血死了,其实在以前早就有过这样的情况。” - 第311章 无辜的女孩们 - 大伯母的阐述完全在我意料之外,我竟然不是梨家第一个特殊的孩子? 大伯母继续道:“在你爸和大伯那代…哎,其实他们还有个妹妹。” 我心里一紧,仿佛已经知道了她去了哪儿… 梨家的祖训简直丧心病狂! 对自己的血脉至亲都下得去手?正所谓虎毒还不食子呢! 他们比蛇类更冷血,更残忍! “老太婆下的手?” 大伯母勉强笑了下,没有回答。 “您继续说,祖训里还有什么内容吗?” “还有一代梨家人接了个开河建桥的活,梨家祖祖辈辈都不缺钱,无论做各行各业都能赚的盆满钵满,但是基本全是横死的,根本没有一个是寿终正寝。 那年掌事人带着工人去河底挖道,有一条大白蟒在河里怎么也不肯让路。 就这样一连僵持了几天,什么办法都用了,它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听说白色的蟒可是修炼成精的,村民们觉得它是在守着村子。 可是如果开不出路来,梨家的活就做不完,那个掌事人和工头一商量,两个人活活将蟒在水里炸成了肉泥,红色的血水半年都没有散去。 后来那个工头莫名其妙死了,一年后梨家生出了第一个奇怪的女孩。 她出生时和你一样,嘶嘶的吐舌头不说,那眉眼像极了蟒蛇,浑身上下扭啊扭,只不过她的身上没有蟒蛇皮。 还有祖宅建立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当时为了占地盖房,将一个能化成人身的蛇仙赶跑,其实最后那条蛇也死在了梨家人手中。 这真的就像是诅咒,梨家世世代代与蟒结怨,每隔几代就会出现一个特殊的女孩。 你是其中最特殊的,其余的只是像…而你天生就有蟒蛇皮。 梨家人怕蟒怕到了骨子里,但他们纵使怕,可真到了某种情况下还是会不留余力的结怨,必须除掉才能安心。 梨楚,我现在真的害怕,烽儿跟我说过他一辈子也不想结婚,他怕他也要面对伤害他的孩子的情况,即便他的孩子有幸活下来也会像你一样一辈子让人指指点点,而且你大伯的身体… 我知道怕了,我不想做孽,你救救梨家,救救你的手足们,行吗?” 大伯母说到这有些激动,的确,现在是什么社会了,梨家那些残忍的手段早已经不能用了! 那么下一代如果不幸再有特殊的孩子降生呢? 老太婆又该怎么办? “大伯母,除了这些事情,祖训就没有其它可用的信息了吗?还有,世世代代奇怪的都是女孩?” “是的,全部是女孩!” “我知道了…你给我个能联系到你的电话,我要去玄城了,如果有最新的信息我们电话联系,你要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白婆,她心善,不会看着不管的。” 她有些意外,“你要走?” “嗯,去上学。” 大伯母深深的叹了口气,“走了好!这地方没有待头,走了也解脱了!” 我从梨家出来后长长的舒了口气,再回头看向门上的牌匾时,突然觉得梨家本该于此。 他们贪恋富贵,不择手段,迷信迂腐至极! 在这里生活就是一种折磨,这牌匾印了太多人的血,甚至连这辈子托生到梨家,对我来说都挺恶心的! - 第312章 告别 - 梨家人在怕与丧心病狂之间疯狂游走,世世代代遭到了反噬,却还是不愿停手。 梨家的女儿悲哀,为了一本祖训,白白牺牲掉了那么多的命。 大伯母听到的只是老太婆的口述,具体和祖训上有没有差异,到时候我还是得找个明白人问一下。 回到白婆家取行李,黄小虎抱着手臂站在行李旁。 我有些犯难,“坐车带着你不方便,我只能给你藏书包里,你不会被憋死?” 黄小虎嘴上的胡子颤了颤,“我不要进书包,我可以跑着去!” “六百多公里路你跑着去?” “那咋了?我跑得快!” 我表示汗颜,“行!你爱怎么去就怎么去。” 我拎着行李去和白婆告别,在窗户处看到屋子里有香客,我轻轻扣了下窗户,在她回头时笑着和她挥了挥手。 白婆装作不耐烦同样对我挥了挥,赶人道:“快走!到了打电话!” “您照顾好自己!” “小小年纪别磨道(啰嗦)了!路上注意安全!” 我俩就这样简单告了别,没有过多的矫情,像我每天去上学一样,不想给对方负担。 到了大巴站见程琪和老萧已经到了,干妈一直在叮嘱萧远,嘴巴一开一合没有停过,萧远笑盈盈的点头答应,干爸黑着一张脸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他总是那么严肃,几乎看不到他笑。 不过有一次他对我笑了,还说我是个会审时度势的姑娘。 我也不知道他是夸我还是骂我,应该是在说我认蔓蔓姨当干妈的事! 我配不上萧远,他认为我做的对,所以甘心让我叫他干爸。 程琪就更不用说了,大咧咧的搂着爸妈的肩膀吹牛,不过能看出她的眼眶红红的,似乎一直在隐忍。 这是他们第一次要离开父母独自生活,心里难免舍不得。 我到的比较晚,基本已经快要开车了,和叔叔阿姨干爸干妈打过招呼后,听干妈和我交代了几句便放行李上车。 上车前听到两个人在闲聊,其中一个人说,“这他妈也是奇了怪了,见过医院常死人的,没见过监狱天天死人的!” 另一个人将食指放在嘴前,“嘘!你小点声,别被人听到。你不知道吗?那间监狱不干净,说是夜晚总能听到女人笑。抬出来那些人说是自杀,指不定其中怎么回事呢!” 我抑制不住的扬起嘴角,步子轻快的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我和程琪坐在一起,程琪好奇的问道:“笑什么呢?是不是终于离开这了,开心的隐藏不住了?” “不是这事。” 她八卦的瞪着眼睛,“那什么事啊?” “报仇雪恨了。” 她似懂非懂,不过也没有纠结,拉开窗户对她爸妈道:“你们快回去!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程琪妈妈靠在丈夫肩头强忍着没哭,到是干妈一向知性优雅,转过身子肩膀一颤一颤的。 萧远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只说了句,“妈,你和我爸也回去!保重身体!” 我们的新征程开始了,可对这些老人来说,似乎代表着他们的使命已经完成,心里的落差感无法表达。 可孩子终究会长大,他有自己的天空,不能永远在羽翼下求安稳。 - 第313章 下面有人 - 大巴车缓缓启动,直到车子走出很远,看不到四位家长的身影,程琪和萧远才恋恋不舍的将窗户关上。 程琪勉强撑起的笑容当即落下,别过头去默默的掉眼泪。 我牵着她的手,稍稍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心很烫,和我有着极大的反差。 都说手热的姑娘有人疼,我注定就是没人疼的那位了。 “你害怕吗?楚楚。”她声音哑哑的,小声问道。 “怕什么?” “未来。” 我摇了下头,“没有任何日子会比过去更坏了!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曾经那些经历我一辈子也忘不掉,我是该和它们说再见,但我不会遗忘更无法释怀,只能背着它们,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我是怎么走出来的。 程琪委屈的瘪起嘴,“可是我害怕…” “怕什么?” “怕自己混不好,怕我没办法适应外面的生活。”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她想了想,努力把眼泪咽了下去,自己给自己加油鼓劲道:“程琪,你可以的!你是打不死的灰耗子!你是沙漠里的仙人掌!你最牛x!”说着,还不忘举起拳头高喊。 全车人纷纷回头看她,脸上那种无可奈何的微笑,像极了对青春的嘲讽,曾几何时可能他们也做过同样的事情,没想到… 现实磨光了他们的梦想和棱角,许多小时候说自己要变成科学家的人,后来变成了工地的搬砖工,梦想本来就是遥不可及的东西,你一次次妥协也不一定能够得到的奢侈品。 我们这个大巴车需要坐很久的路,中途会有临时休息的地方,可以上厕所或者买些食物充饥。 天色逐渐黑下来了,程琪拉着我一起去厕所,萧远陪着我们下车,绅士的站在外面等我们。 那厕所十分简陋和我们村里的也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坑与坑之间竖起了半人高的水泥墙,私密性更好一些,厕所外面贴了一些白红色相间的砖片。 其它内部环境一样,蹲厕,下面是镂空的,卫生环境也不错。 许多人下车上厕所,我和程琪站在一侧排队,只听里面那个坑位发出一声惊悚的喊叫,吓得我俩头皮一麻。 大伙纷纷紧张的看向里面,那个女人慌里慌张的起身提起裤子,脸吓得煞白一片,穿好后指着坑位说,“下面有人!” 大家惊讶着互相看来看,纷纷劝道:“是不是天黑你眼花了?这下面多脏啊!怎么可能有人?” 其余几个还在上厕所的人,嘴上这么说,动作却利落的不行,连忙从上面下来。 我和程琪对视了一眼,她抱着手臂故作胆大的说道:“哪里会有人,一定是看错了!我去给你打个样儿,你别害怕!”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是人,看着程琪走上去,她始终低着头,腰带还没等解开,嗷的一嗓子,瞪大眼睛吼道:“卧槽!真他妈有人!!!” 我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她拉下来,自己站上去低头向下,一无所有。 我感觉周围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对程琪道:“走,这地方不能待了。” - 第314章 车内诡异气氛 - 程琪愣了很久,好像听不到我说话一般,眼神僵直。 我牵起她冰凉的手往外拖,周围的人继续七嘴八舌的讨论下面的事。 出来以后她还在愣神,萧远担心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见她吓得不轻,随着出声问道:“下面有什么东西?” “一个小女孩,小脸白的吓人,看着我笑…” “小女孩?” 程琪一脸慌张的点头,“卧槽,我第一次看见鬼!是鬼!” “你怎么认定她是鬼?” “她的牙好长好长,你看过僵尸片吗?她就像是僵尸一样!” 刚刚在众人七嘴八舌讨论的时候,第一个看见东西的女人说下面有个男人,而程琪看见的是小女孩… 那下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又有几个,暂时没有办法确认! “我们先上车!赶紧离开这里,别惹上麻烦。” 萧远同意我的提议,点头道:“平安到玄城才是重中之重。” 我们三个折返回到大巴车上,大巴车的人除了司机几乎都下车去上厕所或者抽烟,零零星星只有两三个人将衣服蒙在头顶睡觉。 外面天色已经黑透了,萧远上车时候留了个心眼,站在司机一旁问道:“师傅,我们还得多久能到?” 司机眯着眼睛抽了口烟,操着一口浓浓的口音道:“看这儿天,约么着得后半夜了,雾太大,么得好走。” 萧远随着他的视线看去,车窗外面白茫茫一片,且雾越来越浓,可视范围不超过五米。 “那您路上慢点开,辛苦了。” 司机呦呵一笑,“小伙子真会说话,去玄城干嘛呀?” “上学。” “大学?” “嗯。” 司机竖起大拇指,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牙齿,“有得出息!” 萧远心事重重的笑了笑,然后便先后走来,在我们身后落座。 他们俩说话的声音很大,我和程琪听到了全部,按理说晚上十点多就可以到,这一折腾要搞到半夜去了。 因为刚才的事情,程琪神色紧张一直紧紧抓着我的袖子,在耳畔压低声音问道:“楚楚,不会真出什么事?” 我将书包里的黑色令牌拿了出来,悄悄握在手中,如果真出事安然和无恙也许能帮我们抵挡一阵儿。 “放心,有我呢。”我声音沙哑着安抚她。 车上陆陆续续回来人,可能是怕打扰到休息的人,大家全部小心翼翼格外安静,越这样安静越让人心里没底,一丝丝凉气袭来,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 司机在前面大喊了声,“人都回来了吗?” 车内竟没有人说话,鸦雀无声。 司机站起身转过身子看,用目光查找空位,数了一阵儿,道:“都齐了,那开车了!” 大巴车缓慢开始行使,‘咣当咣当’不断摇晃,我们的身子也跟着车子左摇右摆,由于雾太大他不敢开得太快。 程琪难受的抿了下嘴,小声抱怨道:“这个司机之前开的还挺稳的,这会儿摇得我想吐。他能把车开出来八十年代火车的感觉,可真牛逼!” - 第315章 车内歌声 - 我看着周围的人上来以后都耷耸着脑袋,一副十分疲惫的样子,跟之前还在小声窃窃私语的状态完全不同。 萧远身旁坐了一个小姑娘,看样子和我们差不多大,长得挺漂亮的,刚上车的时候程琪还和萧远挤眉弄眼调侃他来着,这会儿女孩的头深深垂着,身子止不住的抖,好像很冷一样,牙齿都跟着打颤。 我和程琪听到声音转头的时候,正巧看到她侧过头对萧远笑,萧远出于礼貌也尴尬着回笑了一下。 程琪天生话贫,对姑娘问道:“你也是去玄城上学吗?一个人?” 姑娘直勾勾看着她,没说话。 程琪表情讪讪,没说什么转过了身,冲着我不满的撅了下嘴。 我特意回头看了女孩一眼,那种感觉怎么说呢? 阴气很重,连我一个半吊子都看出来了。 由于让乘客能够有足够安静的环境休息,大巴没有放任何音乐,这会儿收音机里面传来‘沙…沙…滋…’这种刺耳的声音。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伸手去调频,无论怎么按动按钮,音响里依旧发出闪频的声音。 “妈的,怎么回事儿呢?”司机烦躁的咒骂了句。 没过一会儿,收音机里传来一个女声,声音清亮夹着嗓子在唱古老的小调,有点像戏曲,又只是轻轻的哼唱…没有任何乐器伴奏。 ‘长相思,弄别离,一别回首几度春秋,盼君归,君不见,再看佳人早已入君怀…” 操。 程琪低声骂。 那女人的声音哀哀怨怨几度流转,听的人头皮发麻。 歌声诡异,可车厢内的气氛更加诡异,除了之前蒙着衣服睡觉的人发出了抱怨声以外,其余的人依旧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 司机也许发现了什么,身子僵硬着挺直调整了一下坐姿,一边开车一边骂,“牛鬼蛇神麻烦给开条路,无心打扰,更不想得罪大家,若今日平安到达,稍后定给各位送些银子花花!” 这会儿,后上车的那些人微微抬头露出阴森的微笑… 之前下车的人除了我、萧远、程琪以外…全部跟傀儡一样被操纵了! 程琪泛着哭腔道:“楚楚,不如…我们下车?” “别着急,看看情况再说。” 我身上汗毛也被此时迷惑的景象吓得竖了起来,但我瞧着司机说话挺像那么回事儿,不像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可能我们在车上会比下去更安全。 歌声一直未停,前方的雾越来越大,根本看不见周围的景物,司机频频去抹额头上的汗,继续吼道:“各位若是执意不肯让路,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收音机的歌声突然停了,紧接着女人扬着调子略带挑衅嬉笑的语气道:“来呀~” “来呀!” 车里众人声线僵硬着随着重复,“来呀~来呀!” “咕咚。” 程琪在我耳边吞口水的声音异常清晰,她的腿抖个不停,那几位睡觉的人也察觉出了不对劲,纷纷将衣服扣回头上不敢说话。 嘴里小声念叨着,“阿弥陀佛,百无禁忌,阿弥陀佛,神明护体…!” - 第316章 车祸 - 我握着鬼令小声念,“安然,无恙。” 上次叫她们俩,接到令很快便过来了,而这次却迟迟没有动静。 “吱…”的一声刺耳急刹车。 我们身子控制不住的往前冲,后排的人直接滚到了前面,只听“咕咚”一声巨响,有个男人飞着穿出挡风玻璃,整颗头颅卡在玻璃上,周围碎裂成了蜘蛛网。 司机竟然还能十分冷静的骂了句,“操,死人了!” 还有几位清醒的人连滚带爬的走到前方,惊魂未定的对司机道:“开门!我们要下车!” 司机一脸沉着应对道:“现在不能下去,雾太大了,这会儿指不定外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可是已经死人了!你他妈到底怎么开的车!” 车内其余人一动不动,全部噙着嘴角看向前方,仅剩下我们几个清醒的人,心里的防线早已被击溃。 下车危险,难道在车上就不危险了吗? 我目视前方,看着玻璃上卡着的男人,眼睛瞪得老大,脑袋歪着从外面往车内看,他的嘴角竟然也是微微向上弯起的。 “师傅,我们这是到哪了?” 司机的手微微颤抖,从胸前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软包烟,他抽出支烟叼在唇间,打火机点了好几次也没有点着。 “我也说不清到哪了,应该没走出多远,还在庆泉县。” 萧远不解的问道:“前面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突然停车?” 司机没理他,拿出方向盘一旁类似对讲机的东西,道:“呼叫总台…呼叫总台。” 他尝试了几次,对方不但没答,反而和广播一样传出了诡异的歌声。 ‘嗒’一声,司机手中的对讲机失手而落。 我和萧远对视了一眼,他沉默数秒对后面问道:“有人有手机吗?” 那个年代手机几乎算是奢侈品,还没有普及到人手一台,只有家里条件好的才可以用得起。 我们村儿里都没有卖的,干妈还说等萧远到玄城以后买一台,方便和家里联系。 众人呆滞没有反应,身边这几个清醒的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有个人忍不住骂道:“真他妈邪。” 安然和无恙迟迟未到,不知是不是宗绪乾那边有什么麻烦,无法及时赶来。 我也只能祈祷老天开眼,让我们平安度过此劫。 程琪道:“美好生活刚刚开始,还没等再闻闻玄城的空气呢,难道我们就要丧命在这儿了?” “别瞎说。”我提醒她。 座位上的那些人渐渐开始有了动作,蠢蠢欲动的站起身,整齐划一的左右晃动着脖子,我们几个包括司机在内,正对着他们步调一致的往后退,试图拉开距离。 有人激动着朝司机吼,“你还不开车门,你他妈等什么呢!” 司机反应过来后连忙去按动按钮,我看他恨不得要给按键拍碎了,车门依旧紧闭着毫无反应。 而就在绝望之时车子突然剧烈摇晃,外面刮起了大风,我们的车子在龙卷风的中心,没一会儿周围白雾渐渐被风吹散,我们手把着手互相搀扶才勉强能够站稳。 当车外景物一点点清晰后,看到前方有一列气势磅礴的黑色车队,车前大灯笔直的照着向我们的脸。 一旁的人惊喜的瞪大眼睛,“来人了!我们得救了!” - 第317章 姑娘不是一般人 - 一排黑色的车队堵在车前面气势如虹,为首的男人银灰色头发,一身白色休闲装在夜里格外亮眼,尤其是他手上那副只包裹了食指和中指的皮手套,手部其余地方用铜色铆钉和皮带连接着,款式十分特别。 他有一双极度魅惑的桃花眼,两手中指碰在一起一下下漫不经心的点着,好似这双手的主人此刻特别无聊。 我见过他。 有次和敖久霄在桥上说话,他有来找过他,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他身后站着无数穿着黑衣的男人,长相都是刀条脸,眼睛又细又长。而身旁那个高高壮壮的男人是…槐止?! 我心里顿时有了底气,有人来营救我们了! 客车门依旧打不开,司机避开死去的男人的位置,不断的拍打着玻璃喊道:“救救我们!喂,能听懂吗?” 我隔着如蜘蛛网一样的玻璃与远处的男人对视,他一动没动,对我升起了意味悠长的微笑。 他表现的太过云淡风轻,好像车内的情况他了如指掌。我心里不知该是喜还是忧,要帮忙就快一点,站在那耍什么酷呢?! 只见银发男人动了下手指,动作特别细微,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到… 车内原本缓慢拖步朝我们走来的傀儡人,突然集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东倒西歪没了意识。 不同的鬼魂从他们身体里剥离开来,这时车门‘吱呀’一声向一侧滑开,那些麻木的鬼魂秩序有素的排队走下车。 司机他们看不到鬼魂,只能看到车门被打开,要是能看到这一幕,估计不会显得如此镇定。 “楚楚,我们快下车!”程琪急促道。 我面无表情的回,“让他们先走。” 司机似乎听懂了,对着急下车的人好心劝道:“别着急!大伙听这姑娘的,她说什么时候可以走,我们就什么时候再下去!” 我感激的看了他眼。 车内被附体的人和鬼魂分离开后,昏睡过去,不知道大家现如今情况怎么样,但集体中招又集体昏睡,明眼人都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身旁的陌生人们用怪异的眼光打量我,我目不转睛的盯着车门,直到最后一个鬼魂下车后,才缓缓开口道:“下去!” 我等着他们先走,司机凑到我身边小声问道:“姑娘不是一般人?” 我摇了下头,“只是普通人。” 司机不信的笑了笑,指着车下道:“那些人是来接你的?” 此时槐止已经走到了车门旁,我刚一下车他便过来恭恭敬敬的对我道:“梨姑娘,您没事?我们来晚了,还望见谅。” 司机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躲到马路旁抽烟。槐止给足了我面子,好像我是他们家老板娘一样的待遇。 “没事,你们能来我已经很感激了。” 人家表现谦卑,可我却不能给杆子就不要脸的往上爬。 “那位先生是?”我对着银发男人的方向问道。 槐止随着我的目光看去,“您问的是古先生啊?” 古? 我点了下头。 槐止继续道:“古月,我家君上的朋友。” 古月? 脑海里瞬间灵光乍现! 胡! 我说他这一双桃花眼怎么这么勾人,那可不就是狐狸眼吗! 带着一丝丝若有似无的狡诈和算计。 我饶有兴趣的问道:“君上怎么没来?古先生又来干嘛呢?” - 第318章 王家镇往事 - 我和槐止很久未见了,此事正聊着交换信息,古月云淡风轻的朝我们的方向大步走来。 “你好啊,小梨子。” 他熟络打招呼的样子使我一愣,面前的古月和上次见到时一样,俊美无暇的脸上拥有着极其无害天使般的笑容,但是他的眼神很深,让人无法看到底。 小梨子? 这是什么鬼称呼。 我主动递出手去,“古先生,你好。” “不用那么客气,叫我古月就行。” 我不敢跟捉摸不定的人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故作轻松的说道:“感谢您不远万里赶来。” 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桃花眼里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芒。 “久霄吩咐的事情,我必须得帮他办好不是?不然你也知道他的脾气,怪得很。” 槐止在这时接话道:“君上给您安排了住宿的地方,恰巧就在古先生家隔壁,我们这就是接您过去的。” 我看着路旁紧张惊吓过度的程琪蹲在路边吐,双腿发软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萧远贴心的帮她拍着背脊,时不时目光担忧的看向我们这边。 我在心里衡量着,跟他们走肯定比留下安全一千倍,一万倍! 可… 我又转头看向卡在车玻璃上死掉的男人,这一车人的人命又该怎么办? 槐止眼尖观察到了我的想法,对我说道:“后续的事情有人留下来处理,您只管和我们走就好。” 我问出心底的疑惑,“这些东西从哪来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 我们一车有五十几人,几乎四十多人全部中了招! 这么庞大的鬼魂队伍,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没等槐止回答,古月率先开口道:“庆泉是鬼村,你不知道吗?” 我一脸茫然的摇头,我连村都没出过,哪里知道这地方是鬼村! 一旁的司机听到后走过来搭讪,他点头道:“没错,这个我有耳闻。” “什么意思?”我问。 司机猛抽了一口烟,讲述道:“以前这个村庄不叫庆泉村,叫王家镇。 镇里人都姓王,基本上家家都沾亲带故,有句老话叫穷山恶水出刁民,王家镇的人特别团结,在这一片方圆十里称王称霸,整日肆意横行。 在早些年间家里条件都不富裕,社会更不像如今这般安稳,谁家要是能吃上米糊糊都算是富贵人家了。 而王家镇的人却不一样了,他们能顿顿吃米饭,还能在镇口搭台子听戏解闷儿呢! 后来镇长的大儿子和一个戏子偷偷产生了情愫,镇长特别看中这个儿子,坚决不同意他娶那个供人取乐的戏子,迂腐的说,王家镇只能取王家女儿,外面的血都不够正统! 要是实在喜欢,就收回来做个小的! 老时候的旧思想,真是害死人哟! 没想到这个戏子已经怀孕了,她还在苦苦等着心上人去娶她,等她再见到心上人的时候,是在人家接亲的路上。 她一下子接受不了,疯狂的上去拦车,王家镇都是什么人? 平日里野蛮惯了,二话没说活活给戏子肚子里的孩子踢掉,戏子躺在血泊中仿佛死了一样。 王家镇的厄运也从那一日,降临了。” - 第319章 他把你保护的太好了 - 我想起之前大巴上传来女人的歌声,应该就是那个戏子所搞的鬼? “然后呢?”我问。 司机目光看向一侧,继续道:“然后,戏子吊死在了镇长家门口,也就是车站的那个位置,原来是镇长家。 戏子死后,王家人嫌晦气冲到了喜事,直接将人丢尽了茅厕,所谓是入土为安,别说买不买棺材,单单这个举动也该遭到报应。 周围村子平时受到王家压迫也不敢出声,就在王家人去掠夺财务的时候,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这次集体开始反击了。 人在要保命和反抗的时候,最凶残。 那次王家镇受到了重创,回去休整的时候,不知是谁点了一把大火,整个村子都着了,所有人都葬送在了火海里。 所以有人改了王家镇的名字,叫庆泉,因为水能灭火。 直到现在也没人赶进庆泉村里面,听说只要进去奇怪的事情频频发生,能平安出来的人,不多。” “那您是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按理说应该是好久的事了?” 司机踩灭烟头解释道:“以前我也不知道,但是每次路过这里多多少少都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后来几番打听,班上一个老头讲给我的,让我路过这里的时候千万要小心点。” 刚刚那些鬼魂应该就是王家镇当年被烧死的人,脾气又大又蛮横,现如今又是恶鬼,能老老实实的听话排队主动走下车… 这个古月有点手段! 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那我便能和古月他们一起离开,我走过去扶程琪,她在车上吃的那点零食全部吐了出来,脸上毫无血色,惨白的吓人。 她迷迷糊糊对我问道:“我们去哪啊?” “有人接我们,我们先走。” 她虚弱的念叨,“真是救命恩人啊!” 槐止留下几个人帮助司机处理后面的事,顺便将我们的行李从大巴上拿下来,装在他们开来的车上。 我原本想和萧远程琪坐后面的车子,谁知古月打开车门一直站在旁边等我,用眼神示意我和他一个车。 萧远问道:“你朋友吗?” “不是,朋友的朋友。” “那你过去,也许他有什么事要和你说,我来照顾程琪。” 见他能理解我感激的笑了下,直奔第一辆车子走了过去。 人家千里迢迢来救我,无论是因为谁的原因,我总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古月绅士的等我上车后,轻轻关上车门,自己在另一侧上车。 他身上的香味有点浓烈,不似敖久霄那般清冷淡然,他刚坐稳便似笑非笑的对我问道:“你爱听故事?” 我不解的回看他。 “那男人说的话,你信?” 我坚定的点了下头,语气淡淡的回道:“信,他的眼神不像是在说谎。” 古月嗤笑着摇头,感叹道:“到底是久霄给你保护的太好了。” 我:“???” 我承认,敖久霄救过我很多次,但我觉得自己真的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小朋友。 从小的生长环境,加上我天生招人厌的体质,这么多年更是摸爬滚打爬上来的,怎么瞧他刚刚的表情,好像是在看个幼稚单纯懵懂的少女? “您这是什么意思?完全可以明说。” - 第320章 本不该走那条路 - 古月看出我语气不太对劲儿,递过来一瓶矿泉水试图转变话题道:“刚才吓坏了?” “有什么好怕的?” 他那双桃花眼底闪过一抹意外,歪过头噙着笑问,“死人了都不怕?” 我摇了下头,没什么语气的回道:“见过太多习惯了。” “那你胆子还挺大。” 听不出是夸我,还是嘲讽。 我拉回话题问道:“你还没说刚刚司机说的话,为什么不能信?” 他垂下眼帘思量了一阵,缓缓开口道:“如果今天我们没有赶到,死的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车人。” 我原地僵住斟酌好一阵他说的话,“我们刚刚是很危险,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是一车人。” “通往玄城的路,本不该走庆泉这条线,他是故意带你们到这来的。” 古月已经讲话说的够直白了,我若在听不明白,那可真是被保护的太好的小莲花。 司机故意绕路走庆泉这条线路,目的就是将这一车人带到这来,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和那个女鬼有些关系。 “谢谢。”我小声说。 “不用,我答应他了,况且以后我们还是邻居,对了你会做饭吗?” 我一脸茫然着点头,“会一点。” 车内后排空间很大,他放松的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放置于脑后,满意的含笑道:“那最好了!以后我有地方吃饭了,我爱吃鸡。” 我:“……” 古月的思维跳的很快,一般人还真跟不上他的节奏。 我对刚刚的事情依旧心有余悸,问道:“那我们走了,车里的人会有危险吗?” 古月摆了下头,“至少今天不会有事,以后会不会就看各自的命数了。” 我也靠着椅背侧头看向窗外,即便深夜外面依旧灯火通明,没想到我们竟然出师不利,刚一出村子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司机说话的时候我全程盯着他的眼睛,一丝一毫的细节都没有放过,我认为他讲述的故事真实性非常高,只是不知道他在那个故事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这件事情给我敲了一记警钟,村里的一部分人,坏是坏,但外面是人心险恶,村里那些人的段位根本比不了!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就更要小心再小心! 我们从玄城边界关卡进入开始,整个景象和外面大有不同,这座城市拥有着无比神秘的色彩,主城区全部老式宫殿建筑,只有主城圈外才能见到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这城市大的让我为之惊叹,如井底之蛙逃离枯井,原来外面是这样的人间仙境,仿佛跌入了别人的梦中。 车子缓缓停在一幢老院子门前,院中种满了黑色大叶植物,我叫不出名字,只觉得外观看起来有些奇怪。 邻居家园中都是种植五颜六色漂亮的小花,为什么这个院子要种这么丑的植物? 古月见我表情难看,仰着下巴和我炫耀道:“那是我家,我的那颗桃花树怎么样?”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这种季节桃花竟然还能盛开,更加奇怪!!! 不过偌大的院子中间只有一颗巨大的桃花树,枝繁叶茂白粉色的花瓣零零散散掉落在地面,整体看来非常的美,仔细一闻空气中带着一丝甜甜的味道。 - 第321章 落脚的地方 - 我们所在的位置稍微有些偏僻依山而建,幽静的路上根本看不到行人和车子,这片区域坐西南朝东北,可以说是坐金銮,纳盘龙,镇宝塔,聚宝盆,靠山高硬,前景开阔,位置显赫,广纳财源,永葆安康的宝地,风水地理位置极佳。 只不过从外观看起来应该有些年头,其简约雅致的外立面,富有人情味的园林水系和谐自然要素,浪漫与庄严的结合。 我指着面前的院子,问道:“这是我未来的家?” 古月点头道:“没错,旁边就是我的。” “知道了,谢了。” “小梨子,跟我你就不用客气了。” 萧远搀扶着程琪下车来到我身边,她的脸色还是很难看,我伸手去摸她的额头,烫得吓人。 我心思着她应该是被刚刚的事情吓到了,这种情况小三姨和白婆不在,我也只能试试,不敢保证能够解决。 “我们进去!”我提议。 萧远抬头看了眼面前的院子,不解的问道:“这是哪儿?”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去解释,随口道:“暂时落脚的地方。” 程琪迷迷糊糊的病着,萧远也没有再多问,我从古月手中接过钥匙卡,在门口刷了一下,铁门‘滴’的一声向两侧自动滑开。 进入大门是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小路两旁设有石凳和昏黄色路灯,院内路旁陈列着形态各异的花木盆景,不过没有那个巨大黑色叶子夺人眼球。 穿过曲径通幽九曲十八弯如迷宫一般的路才到房子前,室外高低起伏,雕梁画柱,极简却不失设计感,墙体错落间安置到壁灯在夜晚看起来特别有格调。 走到里面气派的黑色大门呈现在眼前,高挑的门厅,圆形拱窗和转角的古色石砌尽显雍容华贵,清新却不俗套,白色灰泥墙结合黑色屋瓦,整栋房子外内部只有黑白咖三个颜色。 黑色大理石铺的地板明亮如镜子的瓷砖将我们的倒影映的清晰,华丽的水晶垂钻吊灯,纯黑香木靠椅,每一样摆设都像是艺术品。 我简单扫了一眼,便与萧远上楼随便找了一个房间让程琪休息,床品都是崭新的白色,我弯下腰脱掉程琪的鞋子,她含含糊糊说了句,“楚楚,我想喝水。” “我这就去给你弄。” 我和萧远交换眼神,让他负责看着程琪,我负责出门找水。 刚一走出房门见古月慵懒的倚在二楼栏杆处,他见我出来收起手机放入口袋,立刻扬起了笑脸。 他特别爱笑,但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仿佛只是为了隐藏情绪才做出的表情。 我在他面前站住脚步,问道:“你还有事吗?” “嗯,有点儿。” “你说。” “嗯…门口抓住只黄胖子,你的?” 黄胖子? 我想了半天黄胖子是什么东西,灵光乍现连连点头道:“是是是!” 他微微挑眉,“宠物?” “不敢。” 我这小白人哪敢说仙家是我的宠物? 不要命了不成? “那我让人放了,你朋友用帮忙吗?” 我在心里猜测古月是胡家的,但目前我没有任何证据,不过在这栋房子里暂时没有人比他更懂这些事情了。 - 第322章 男朋友的朋友 - “我朋友发烧了,我感觉她好像被晚上的事情吓到了。” 古月惬意的玩着他比女人还好看的手指,心思了几秒道:“我进去看看,方便?” “方便,方便。” 他抬步走了几步,我对着他的背影问道:“对了,厨房在哪儿?” 他没有转身直接指向地面,“一楼。”说完,大步走进了卧房。 我到一楼的时候见一个体格粗旷的男人单手拎着黄小虎脖颈儿那块皮吊在半空中,黄小虎嘴里发出‘吱吱吱’的声音,翻译过来没一句能听的,全是脏话。 大概就是:你他妈放肆,放开本大爷,你个小杂碎… 他俩脸对脸,眼对眼,男人一脸横肉可没有想要放过他的意思,古月嘴里的黄胖子应该就是他了。 “你放下他!他是来找我的。” 男人听到声音抬头看了我一眼,另只空闲的手指着黄小虎问道:“他是来找您的?” “嗯。” 男人两根手指一松,黄小虎动作灵敏的跳出老远,一溜烟儿跑过来跟个人似的站在我面前,给我看他黝黑的小爪爪。 我蹲下身子见他前腿有些肿,小爪子也出了血,蹙眉问道:“怎么弄的?跑太快了?” 他抽抽嗒嗒带着哭腔委屈的回道:“这帮孙子拿老鼠夹夹我,小楚楚,可疼了。” 我抬眼看向门口的男人,他立刻别过脸去不与我对视。 我觉得他们是故意的,连我和黄小虎说话他也没有感到一点意外,似乎也能听懂,我从不认为敖久霄身边会有正常人! 虽然黄小虎有一部分夸张表演的成分,可毕竟伤在呢! 我安抚他道:“一会给你上点药。” 他垂着头,声音跟蚊子一样,阴阳怪气道:“不用了,我是不是外人啊?所以他们才这样对我?不如我回我的山头?” 越哄还越来劲了! 程琪还在上面,我没时间陪他闹,起身问道:“一瓶哈拉气能消气不?” 哈拉气就是酒的意思,他们都这么叫。 黄小虎眼睛一亮,“60度的行吗?” “嗯,我忙完去给你想办法,你先自己找地儿休息去!” 我接了水回去时见程琪已经靠坐在床头上,脸上比之前恢复不少血色,至少眼睛是睁开了。 我将水杯递给给她,她抬头‘咕咚咕咚’狂饮,一整杯水全部灌入腹中。 她喝完哈了声,满足着舔了下嘴唇,“渴死我了,刚刚我感觉自己要死了,天旋地转的想吐,这会儿好多了。” 古月坐在床边,提醒道:“这几天多晒晒太阳,晚上睡觉也留盏灯。” 程琪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笑着说,“谢谢你啊,帅哥你叫什么啊?” “叫我古月就行。” “你和我们楚楚是朋友?” 古月转头看向我,弯起着嘴角别有深意道:“我和小梨子的男朋友是朋友。” 程琪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下,肺子差点儿没咳出来,小脸儿憋的通红,萧远的目光也停留在了我身上。 我想我当时一定笑的特别尴尬,但这次,我没有反驳。 程琪似乎反应过来,那位男朋友是敖久霄,她欲言又止最后把话咽了回去。 - 第323章 你会祝福我吧 - 古月得逞后起身道:“你们早点休息,每个卧室都有电话,有事按1直通我家。” 我们心里各有所思一声不吭看他离开,程琪一眼一眼偷偷去瞄萧远的表情,清了下嗓子缓解尴尬道:“楚楚,这房子太大太漂亮了,你以后就要住在这了吗?” “嗯。” 萧远问道:“你不住寝室?” “二姨明天会带小三姨过来,我没有办法住寝室。” 萧远理解的点了下头。 程琪的目光在我们俩身上打量,气氛一度尴尬到了底点,她干笑了两声道:“明天我也去找我小姨,那什么,反正我们离的应该也不远,我一有空就来看你。” “你和他…在一起了?”萧远垂头问道。 我吞了下口水在喉间‘嗯’了声,鼓足勇气笑着问他,“哥,你会祝福我的?” 萧远先是一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过了半晌同样笑着说,“祝福。” 深夜大家各自休息,我和程琪窝在一个床上,她说,她从没见萧远笑的那么难看过… 我说,“我们已经长大了,有的事情不得不面对,我宁愿他恨我,也不愿意他在默默的付出了。” 程琪长叹了口气,故作老成道:“孽缘啊!可是,为什么是敖久霄呢?你不怕他伤害你吗?” “只有他能帮我,怕也不怕,没有别的路了。” “你这是在赌,不过赌注是不是太大了?一不小心就容易命丧黄泉!” “没有他,我早死了,反正命都是他的,还不如赌一把。” 程琪见我心意已决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反复告诉我要小心。 第二日她去找她小姨商量以后的打算,萧远的老家本就在玄城,也有许多亲戚要提前走动。 我给二姨拨了电话,她们说要晚上才能到,中午的时候我打算煮碗面解决温饱,一打开冰箱瞧见冷冻柜里准备的物品,除了鸡,还是鸡。 我动手做了一碗鸡丝热汤面,还没等吃呢,家里的大门‘嘭’的一声被人撞开,古月穿着一套浅粉色睡衣出现在我家客厅。 我手里拿着锅盖愣在原地,眼神异样上下打量着他。这家伙平日里人模狗样文质彬彬,这会儿在这跟我装小公主呢? 他眼睛里面亮晶晶的,充满期待的问道:“开饭了?” “你闻到味了?” 他点了点头,感觉马上就要流口水了。 “可我只做了一碗。”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在做一碗。” 面对他臭不要脸的精神,我妥协了,“那你先吃。” “小梨子,那我可不客气了。”说完,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颐起来。 我继续煮面,切鸡丝调汤水,他在身后一个劲儿说,“好吃!你我雇那个大厨做饭好吃多了!你做的更有家的味道!” “以后我天天来,你不介意?” “你需要什么食材告诉我,我找人去买!” 我:“……” 他在冰箱里备这么多鸡,原来就是在这等着我呢?! 那我要是不会做饭呢? 难道神机妙算,连会不会做饭也能算出来? - 第324章 恭顺的态度 - 我没怎么和古月接触过,算今天才第二次说话,我已经看到了他三副人格。 一副清冷圣洁如天使。 一副皮笑肉不笑步步挖坑。 一副…爱吃、爱美,人间萝莉。 我不知道哪一个人格才是真正的他,况且我们还是邻居,硬着头皮也不能撕破脸。 我正心思着,只听‘铛’的一声脆响,那是勺子掉落在碗里发出的声音。 我转头看去,见古月呆愣的看向门口,敖久霄穿着一件黑色风衣,眼神凌厉的盯着他看。 他嘴边的汤汁还没等擦拭干净,抽出张餐巾纸胡乱擦了下,恢复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一本正经的起身道:“你回来了,我们正吃着呢,你吃饭了吗?” 是他正吃着呢! 我可没吃。 敖久霄上下打量了一眼他的造型,毫不留情的问道:“没钱买衣服了?穿女人的衣服?”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套淡粉色睡衣确实很像小姑娘喜欢的颜色。 古月尴尬的请了下嗓子,维系自己面子强撑着说道:“最近流行,那什么,你们先聊,我回去整理一下再过来。”说完,脚步凌乱匆匆忙忙的离开。 敖久霄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走到餐桌旁落座。 我俩之间的相处模式就是,他强我更强,他没话儿我也没话。 他脾气上来的时候,我软硬兼施,他柔和的时候,我能稍稍蹬鼻子上脸。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我认认真真的煮面,只不过连问也没问他,下意识多煮了他的那一份。 我的头发垂在肩上有些难受,他起身走过来左右一挽,连皮绳都没用,头发老老实实的固定在了脑后。 他在后面环抱着我,熟练的动作像是老夫老妻。 “新家还喜欢吗?” 我手中的筷子一顿,笑着说,“喜欢啊!这么大的房子,我做梦都没想过。” “你要嫌他烦,以后不让他过来。” 古月? “不烦,多一双筷子的事。” “害怕了吗?” 我猜他是在说昨晚的事,摇头道:“不怕,你不是来救我了吗?” 他将我的身子掉转过去与他对视,在他的目光下,没人能挺过三秒不转头,我不喜欢被人看穿心底的感觉。 “你在怪我没有亲自去?” “没有。” “我昨天…” 没等他说完我转过身背对着他继续煮面,打断道:“久霄,你让他们来救我,我已经很感激了,你为我安排的这一切我也没什么能报答的,是不是你亲自来,真的不重要。” 身后的人沉默了几秒,随后听到一声清脆的打火机响。 男人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慵懒,缓缓开口道:“灵花这些年一直在你身边,即便古月没有赶过去,她也不会让你出事的。” 我身子一僵,脑海里出现那个哪吒头的小姑娘,她天真无邪,总是叫我老祖宗。 我以为和敖久霄闹掰后,她已经走了,没想到这些年她一直默默的守着我? 在我发愣之际,敖久霄继续道:“槐止、知南、茉香,你都熟悉,这些人留给你,我不在的时候你随意调用。” 他说过,只要我乖,什么都是我的。 他是对我现在恭顺的态度,在适当给些报酬,是吗? - 第325章 终于相见 - 我快速打扫了一下餐桌,将锅里的面分成两份放在彼此面前。 “不知道你会过来,先简单吃这个。” 敖久霄颔首,掐灭烟蒂顺手拿起了筷子。 “小梅什么时候到。” 他一直叫我三姨名字,在他眼里没有辈分,更不可能跟着我叫小三姨,那对我小三姨也是不好的。 “之前和二姨联系说是晚上到。” “以后一楼就给她当办公的地方,二楼不要让外人上去。” 他的意思是让小三姨在家里接待香客缘主? 我若是不在家,家里进了外人,我还真不知道安不安全,这些事情我暂时还没有考虑过。 我没有敖久霄那种深谋远虑,我一直都是走一步看一步。 “嗯。” 我们俩还没等吃完面,古月西装笔挺的折返回来,连发梢都做过精细的处理。 敖久霄见他人模狗样的回来,放下筷子手指轻轻扣了下白色大理石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以后吃饭,交伙食费。” 古月瞄了我一眼,我愣了下尴尬的摇了摇头。 这可绝对不是我的意思! 古月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成,多少都成。” 敖久霄满意的挑眉,“钱我们不缺,缺个看家的人。” 古月脸上的笑,更加难看了。 “大哥的意思是?” “以后梨楚不在家,你负责看家。” 屋内沉默了好几秒,连我都觉得这个要求…很过分! 古月环视一圈屋内,纳闷儿道:“这有什么怕丢的呢?你有钱,丢了再买不行吗?再说了,你让我看家不是大材小用吗?” “看,还是不看?” 敖久霄步步紧逼,一步不让,我心里明镜儿的,他是想让古月带带小三姨,在这点上我心里感激。 可… 也不想让大家为难。 我出声解围道:“真的不用。” 敖久霄依旧如往常一样强势,古月在脑中斟酌了一番,敖久霄只是在拿伙食费这个事情说事,应该还有别的目的。 他连忙陪笑道:“正好我这阵子闲,成,这伙食费我交了。” 我在心里感叹,连古月这样的人和身份都对敖久霄唯命是从,虽说俩人是朋友,但明显能感觉的到,古月对敖久霄有所忌惮,一副得罪不起,得好生供着的态度。 那我又凭什么在他面前频频起幺蛾子呢? 我连资本都没有。 - 接到二姨电话说她马上要到的时候,我简单整理下自己,一直在门外焦灼的等着。 二姨开了一辆银色的车子,停在门口后二姨连忙下车打招呼。 “楚楚!” 几年没见,她还是老样子,甚至比以前更年轻了。 车玻璃贴着全黑色的膜,我没看清小三姨在哪,二姨打开后车门将她牵了下来。 她紧紧的抓着二姨的手,那一刻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形容不好那种感觉。 可能是我自私! 我长高了些,而她依旧如四五岁孩童般大小,她身上穿着漂亮的花裙子,奶白色的小皮鞋,被打扮的像是一个洋娃娃。 二姨把她照顾的很好,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强太多了。 我蹲下身子叫她,“小三姨,我是楚楚啊。” 她呆愣愣的看着我,一点想要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 第326章 不肯说话 - 在小三姨和二姨从白婆家走的时候,我曾答应过会去凤仙城看她,可我一次也没有去过。 不夸张的说我每分每秒都想她,惦记她,不会因为她不在我身边,慢慢就忘记了她。 只不过那时候的我,经济不允许我来回的路途,再有就是我怕我们见面之后分开,彼此心里更难受。 起初我们还经常电话联系,可到了后来,她给我打电话不是那么频繁了,我给她打电话她也没什么话和我说,都是听我一个人自言自语。 所以这次我才迫切的想要把她接过来,我怕她觉得我不爱她,不想要她了。 现在她就在我眼前,而我们之间好像隔着一道鸿沟,我一时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去跨越。 我努力笑的好看,心里‘咕咚咕咚’打鼓,连手都跟着颤。 “小三姨?” 二姨见她还是没有反应,尴尬的紧了紧她的手,微微低俯身子打趣道:“小梅是不是太高兴了?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小三姨长长的睫毛垂下,粉嫩的小嘴唇微微嘟了下,她每次不开心时就会有这样的表情。 我不想为难她,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连忙起身招呼道:“快进去!我已经做好晚饭了。” 二姨牵着她随我走进院子,她是见过大世面的女人,竟也露出了惊叹的表情。 “楚楚,这是谁的房子?你怎么会在这呢?” 毕竟玄城寸土寸金,我倒是并不知道什么价格,不过看她的表情,应该不是一般的地方。 “我…我男朋友的。” 敖久霄就在屋内,我不敢像上次一样说是朋友。 有些亏,吃一次就够了! 他在我没看见的地方满意的牵起嘴角,眼底笑意不明。 - 二姨愣了半晌,拉着我的袖子问道:“男朋友?你什么时候处男朋友了?家里是干什么的,都了解好了吗?” 二姨像是母亲一样对我发问,她关切的眼神让我心里很暖。 “在老家就认识了,他人很好,就在里面。” 二姨了然的抬了下眉,不过脸色不怎么好看,挺直身板踩着极细的高跟鞋跟着我往里面走。 她身上那种女强人的性格无法掩盖,性格强势到男人都得敬她三分,毕竟也是自己摸爬滚打闯出的一翻天地,性子自然软不了! 她觉得我自己出来迎接她们,敖久霄在屋内稳坐,这点让她特别不满意。 我们进入后见敖久霄在起酒,他换了一套黑色休闲装,此时的他褪去冷硬,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见到我们的身影,他放下手中的东西缓步走来,我还没等开口介绍,小三姨主动的双手抱拳,微微弯下腰叫了声,“师傅。” 二姨顿时一惊,用眼神询问我怎么回事? 敖久霄温柔的浅笑,却不失威严,颔首‘嗯’了声,算是回答。 我对二姨介绍道:“这位是敖久霄,小三姨的事情当年还得他帮了忙,也算是她的师傅。”然后对敖久霄道:“这是我二姨。” 他利落的伸出手与二姨相握,语气沉稳的打招呼道:“二姨。” 这次倒是换我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他竟然屈尊叫了二姨?! 还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 第327章 她不是没娘家 - 二姨见到敖久霄后,在门外那些不满的情绪一扫而光,毕竟敖久霄那副皮囊唬人,谁看了谁都能喜欢。 二姨什么人没见过? 听说在凤仙城下到地痞流氓,上到高管权贵,没有她不认识的人,全部都要给她些面子的。 她此时笑颜如花儿,似乎对敖久霄特别满意。 敖久霄同样会装人,与二姨分开手后顺手揽过我的肩膀解释道:“刚刚在忙着晚饭,没有出去接你们,失礼了。” 我后背顿时冒出了冷汗,不知道他配合我演这出好女婿的戏码,我为此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二姨连忙摇头,“就这么几步路还用接?咱们都是自家人,别客气。” “那入座!一会儿菜凉了。” 自始至终他都是紧紧牵着我的手,直到到餐桌的位置才松开。 我手心微微发潮,全是汗,不知道他有没有感受的到。 二姨刚一落座就开口询问道:“我瞧着房子不错,买的时候应该花了不少钱?” 敖久霄一心倒酒,眼也没抬的回了句,“别人送的。” 二姨一噎,片隔间心里拐了好多道儿,猜测着敖久霄是什么人,年纪轻轻能混成这样? 我挨着小三姨坐,特意炒了她最爱吃的西兰花,她看起来没什么食欲,低着头不太高兴的样子。 我生生挤出笑容,主动和她搭话,她也只是点头或者摇头。 那时候我心里慌急了,我怕我们之间因为距离和时间生疏,她不愿意再回到我身边。 脑子里乱成一团,怎么也解不开。 二姨对我说道:“楚楚,你吃你自己的,她现在可以自己吃饭,不用特意照顾她。” 二姨和她之间是姐妹情,而在我眼里她像是我的孩子。 我点了点头,敖久霄在桌下牵着我的手,似乎在给我传递某种安慰。 我不想场面冷下来,找话题对二姨问道:“您之前不是说要过来办事情吗?什么时候过去?” 二姨长长的叹了口气,“可不是嘛!这事儿,还挺难办!不然我也不会亲自跑一趟!” “什么事情让你愁成这样?” 二姨想了想最后没说,只是说让我别跟着惦记。 我在心里合计,一定不是小事。 在饭间我几次想谈小三姨留在这的话题,虽然之前也同二姨在电话里讲过,但总觉得当面说更合适一些。 看小三姨对我这样冷淡的态度,始终没敢说出口,心里害怕她会拒绝。 到是二姨和敖久霄聊得火热,两人喝了不少红酒,敖久霄的脸越喝越白,而二姨则是微微发红。 他跟二姨承诺,“我一定会照顾好她们的。” 我侧头去看他棱角分明的轮廓,想着他的戏是越演越足了。 二姨听后有些泪意,借着酒劲儿感性的对敖久霄道:“我这外女命苦,我承认我没管过她,没权利干涉她想过的日子,但她绝对不是没娘家,你要随随便便欺负了去,也是不行的。” 他俩明枪暗箭的谈话,我在一旁听的心惊胆战,真怕哪句话没聊明白,两个人直接翻桌子! 到时候我该怎么收场?! - 第328章 你别怪我 - 家里地方足够大,不过敖久霄开恩没有选择留夜,让我们有私密的相处空间,不知道他是不是跑去了隔壁古月家。 晚上洗漱后我赖着要和小三姨一个屋子,她乖乖的坐在床上,也不知道小脑瓜里想着什么。 这会儿门响,我起身亲自过去开门。 二姨一脸慌张的对我问道:“楚楚,家里是不是有耗子?” “耗子?不可能?之前没发现啊!” “我一整就能看见个黑影窜过去,还挺大一只!” 我心思着可能是黄小虎,笑着对二姨解释道:“是位小仙家,也在这院子里,你别害怕。” 二姨这才放松下来,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那还好!你别看我天不怕地不怕,我就怕耗子!” 我瞧她进来是有话要和我说,这会儿洗过澡酒意也褪去了不少,便轻轻关上房门。 她坐在床旁的小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观看为小三姨准备的卧房。 其实这间卧房装修挺简单的,我个人认为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看不出来奢华。 二姨却满意的点头道:“这屋子…挺讲究。” 我随着看了一圈,没瞧出什么讲究来,毕竟我对这些东西也不懂。 二姨观摩后直接开口道:“楚楚,敖久霄这人不简单。” “嗯,我知道。” “他的城府不是一般的深,我还从没见过哪个年轻人像他这般老城。” 他外表是年轻,看起来三十岁的样子,可他…毕竟不是普普通通的人。 这些话我没办法和二姨去解释。 “二姨,你放心,他对我不错。” “楚楚,你也别怪二姨多管闲事,单单就凭你这长相,一点也不缺找对象,你为啥这么着急?” 她一夸我让我想起了宗绪乾,他说我长了一张大反派的妖孽脸,能大杀四方当最终反派boss。 我长得不够柔美可爱,用他们的话说像蛇蝎般冷硬,谁看了都得说,别惹这女的,应该挺狠的。 “他对我挺好的,而且认识很多年,有感情。” 我也只能这么去圆。 二姨思忖了一下,继续道:“你要是喜欢,二姨不反对。但是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到什么时候都别委曲求全,凤仙你还有家,到啥时候我能给你托底!” 我心里一阵感动,红着眼道:“谢谢二姨。” 她目光转到小三姨身上,音量调小了点道:“她心里别扭着,不过她想你我看的看得出来,她的东西我都带过来了。” “这些年辛苦你了。” 二姨白了我一眼,“她是我妹妹,你是我外甥女,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我现在就是后悔,没早点把你们找回来,也就不用吃那么多苦了。” 我们没在谈那么沉重的话题,聊了聊新学校的事情,谈了些这几年的近况,几乎到了深夜她才回房。 她走了以后我躺在小三姨身边,从背后抱着她,小声的问,“你是不是和我生气了?” 她没回答。 但一滴眼泪滑落到我的手背,冰凉一片。 那一刻我心里仿佛被尖刀剜过一般,我收紧抱着她的手,哑声承诺道:“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你别怪我。” - 第329章 老了 - 小三姨蹭着蹭着转过身来,黑暗中我们俩对视着,面前大大的眼睛里波光粼粼。 一只软弱无骨的小肉手摸着我的脸,帮我擦掉眼泪。 她瘪了瘪嘴,半晌才委屈着泛着哭腔的说道:“我以为娃不要我了。” “我想你。” “你再不来接我,我就老了。” - 那天晚上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恨我自己的自私,我总是认为我觉得是为她好,就是为她好! 她说,她老了。 她是看着小,可真是年龄…却也不小了,仔细想想我们还能有多少光景? 我竟然狠心的将她送出去三年,这三年里不仅是我一个人在煎熬,她又何尝不是? 我他吗真该死。 二姨每天去忙她的事情,在这的日子里几乎早出晚归,有时候喝的烂醉如泥。 成年人的世界,根本没那么容易。 我在一楼找出一间空屋子给小三姨当佛堂,之前就答应过只要我们有住的地方一定好好安排那些仙家,我买了好些供品上供,也算完成了自己许过的愿。 我和小三姨说,“你想看事就看,不想看就不看,我不会逼你,我们有钱花。” 小三姨点了点头,整日都黏在我身边,我走哪她跟哪儿,一步不离。 小三姨来的第三天,就有人找上了门。 有些事情就是没有办法说清楚,好像有某条线牵着,冥冥中指引一些人相遇。 程琪和她的小姨,出现在了我家门外。 我开门时先是一愣,程琪过来我不奇怪,但是她带着她的小姨来,我就觉得有那么一丝丝不对劲。 对于这个小姨我之前虽然没见过,但我对她一点也不陌生。认识程琪六年,她至少在我耳边念叨了五年,她的小姨是她心里的偶像。 小姨叫杨柳,穿这一件剪裁得体的黑色风衣,一头干练的短发,烈焰红唇,脸上卡了一副巨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典型的中性美。 不免感叹,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姨,外表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强势。 看来程琪最早期的中性打扮,就是受到了这位大名鼎鼎的小姨所启蒙。 程琪大大咧咧的对我说道:“愣着干什么呢?不请我们进去啊?” 我连忙回神,侧过身子道:“快请进。” 她一边走一边说,“这我小姨,小姨,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楚楚!” 我和小姨握了下手,小姨笑着调侃道:“她在我耳边念叨楚楚,我这耳朵都要出茧子了!” 我同样笑着附和,“我也是,今天终于见到小姨本人了。” 程琪调皮着吐了下舌头,我请她们坐在沙发上,起身要去拿水。 杨柳对我摆了下手,“楚楚别麻烦,我坐一下就走。” 程琪对我挤眉弄眼,主动道:“你陪我小姨聊着,我去取水。” 不都说好朋友就是到你家跟自己家一样,你家冰箱里有几罐可乐她比你还门清! 我顺势坐在杨柳对面的沙发上,当她将墨镜摘掉后,右边眼眶有清晰的伤痕,又青又紫,我着实被吓了一跳。 在我的印象里,程琪说过她小姨是非常厉害的人,而且特别有手段,小姨夫对她唯命是从,放在手心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而且她们一家在玄城也是家喻户晓的人物,那这伤又是从何而来? - 第330章 狐妖闹 - 杨柳见我惊诧不已的目光,到没有任何不自然,直接大大方方的开口道:“楚楚,我这次过来是想见见你三姨。” 看来我们家这点事,程琪已经在私下里和杨柳说过了。 “可以,她在午睡,我去叫她。” 杨柳阻止我,“我在这等等也行,不急。” 我抬眼看了下墙上的挂钟,“没事,往常这个点她也起床了。” 杨柳尴尬的笑了下,“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您先坐会儿。” 我在一楼给小三姨准备了一间屋子,以便她看事累了有个休息的地方,每天中午她都要午睡一小会儿,我进屋后见她已经睁开了眼睛,正躺着愣神。 每次她睡觉就好像在梦里去很远的地方旅行,醒来以后特别累要缓好一阵。 我蹲在床边见她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拿纸巾帮她擦拭干净,哄着问道:“现在起来吗?家里来客人了。” 她点了下头,声音泛哑的说,“我知道。” “你听到我们说话了?” 她摇了摇头。 我用手托在她的背上,轻轻一扶,她借着劲儿自己坐了起来,表情还是呆愣愣的,跟丢了魂儿似的。 “我们去洗把脸,然后出去?程琪也来了,你不想她吗?” 小三姨用力揉了揉眼睛,小手放下时神态已经精神了不少。 “走。” 我拉着她到客厅时,见程琪黏在杨柳身旁,她微微仰着头盯着杨柳脸上的伤看,眼神里充满了心疼。 杨柳见我们出来连忙起身,程琪见到小三姨一瞬间扬起了笑脸,摊开双手道:“快让我抱抱你,我都想你了!” 瞧瞧,不仅是我,连我身边的人也都拿她当个孩子看。 小三姨迈着小腿走过去,途经杨柳身边时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种眼神很陌生…好像里面带着一丝责备? 或者是,冷漠? 至少我从没见过她戾气如此足的去看别人。 程琪大手大脚跟个壮汉一样,双手一拖小三姨瞬间稳稳的侧坐在了她的腿上。 “你想没想我!”程琪故意搔她的痒,逗她。 小三姨缩着脖子眯起眼睛咯咯笑了起来,“想,想。” 程琪这才肯放了她,嗒在脸上亲了口,“这回我们又能经常见面了!小三姨,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小姨,叫杨柳,按年龄算她比你还小呢。” 小三姨脸上的笑容当即落下,直勾勾的看着杨柳,“狐妖闹,好不了,家宅不宁,鸡飞狗跳,人丁减少。” 杨柳身子明显一震,不由感叹道:“什么?太神了,我家的事您知道?” 小三姨依旧一本正经,一丝笑模样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吐出了句,“自作孽,不可活。” 我觉得这话说的有点重了,坐在另一个单独的沙发上,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小三姨,有什么话好好说。” 杨柳心事重重的低下头,过了半晌对我说道:“我没心思是这个事,楚楚,我喜欢说话直的师傅,她想怎么说都行!那些会说花里胡哨的师傅我也看过,他们解决不了我的问题。” 我和程琪对视了眼,程琪焦急的问道:“小三姨说的到底什么意思?什么狐妖,什么自作孽,你到底做啥了?” - 第331章 增魅 - 杨柳似乎并不想多谈,对程琪道:“小孩子不懂,你别跟着掺合了。” 她说完,对小三姨问道:“那师傅我该怎么解决?” 小三姨从程琪的腿上跳到地面,缓步进屋上香,没过一会儿我听到屋子里面跟开会一样七嘴八舌叽叽喳喳的。 我不由失笑,没想到现在小三姨和仙家的关系如此和谐? 没过一会儿小三姨从屋子里面出来了,这次带出来一个小女孩,我以前没有见过。 看来我们分开这三年,错过了太多太多。 小女孩梳着一个花苞头,身穿淡粉色的荷叶服,白色裤子,同粉色系的绣花鞋,腰上系了两个铃铛,走起路来叮铃铃响。 程琪她们看不到她,她走到杨柳身边左右巡查了一番,还用鼻子嗅了嗅,之后对小三姨道:“我看最少得有五年了!” 小三姨神色了然,对杨柳问道:“五年前,办法事。” 杨柳的眼神更加震惊不已,忙着回道:“实不相瞒,五年前,我去过一次国外。当时经人介绍,做过一次…”说到这儿她停顿了一下,有些难以启齿的表情。 我起身道:“程琪,你跟我上楼去一下。” 杨柳看出我有意给她腾出私密的空间,感激的看了我一眼,继续道:“你们别走了,不然琪琪回家也要追着我问,索性一起听听!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小姨,那你到底做了什么啊?” “那年经朋友介绍,我做过一场增魅的法事。” 程琪不解,追着问道:“什么叫魅惑法事?” “就是增人缘招桃花的法事!” 程琪瞪大眼睛惊呼,“什么?!你那时候已经跟小姨夫在一起了,做那东西干什么啊?” 杨柳眼底闪过一抹羞愧,“其实我和你小姨夫…我们俩只是表面恩爱,并不像你们看到的那样如胶似漆。 大成是个好男人,在外面会演戏,对我确实也不错,不过我知道他只是在尽一个丈夫该尽的义务,其实他并不爱我。” “怎么可能呢!小姨夫对你什么样,我都看在眼里呢!我妈还总说,我要能像你一样她就烧高香了!” 看来程琪对她的小姨夫深信不疑。 “琪琪,你不懂大人的世界,我们俩在一起之前我就知道她的存在。” “她?谁?” “他的初恋女友,他始终忘不了她,在我们结婚前也一直有联系。” 我看程琪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程琪激动道:“小姨!所以你去偷偷做了法事?他不爱你,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呢?” 我见程琪音量越来越高,可能这件事情颠覆了她小姨在她心里高大光辉的形象,只好出声提醒道:“你能不能让小姨把话说完?” 她想了想最终闭上嘴,闷闷的坐在一旁不再说话。 杨柳叹了口气,继续道:“琪琪不理解也正常,我和大成之间牵扯的关系太庞大了,离也离不了,况且我们也有感情,他是我师哥,我们毕业一起创立公司,这中间许多事情根本就是说不清楚的。” - 第332章 九个人的法事 - 小三姨表示理解的点了下头,问道:“如何做?” 杨柳抬头回忆了一阵,语气不太确定的回道:“那时候我俩关系一直不稳定,总是吵架,我经过一个朋友介绍,去国外做了那场法事。 我记得当时是一间很黑的屋子,里面只有蜡烛的光亮,暗得让人压抑。地中间摆放了一张很漂亮的女人的照片或者是画,她穿的很少很少,身后有九条尾巴,我还有其他女人的照片被围着摆了一圈。” 我在心里琢磨,九条尾巴? 难不成是传说中的九尾娘娘? 小三姨身旁的小仙和我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正道的东西。” 我一愣,这家伙连我心里想什么都猜的到? 小三姨出声问道:“几个人?” “好像九个,我们的照片围着那张巨大的画摆了一圈,每张照片上还压了一根红蜡烛,然后周围还有红线缠绕着,照片上面撒满粉色玫瑰花瓣,周围还有很多神像…具体摆放我记不太清了,反正神像里面有狐仙娘娘还有毛茸茸的小狐狸,有个神婆拿着一个类似小扫帚的法器往照片上撒米!嘴里嘀嘀咕咕念着咒语,我只记得这些其余的真的记不清了。” 小三姨:“家里死人了…” 杨柳眸中一愣,“这您也知道?是我婆婆,这得怎么说呢! 她时候确实死了,可是在棺材里放了三天,不是说七不出八不葬么?然后就晚了一天下葬,没想到她自己从棺材里坐起来了,当时可吓坏了我们,不过她现在身体很好,那次的事情距离现在也三年了。 说实话,自从做完那场增魅的法事以后,大成对我越来越好,以前每周六日他都不会在家,那段时间几乎很少出去,我们的感情在那段时间逐渐升温,我记得我还拖朋友给那个师傅寄过东西感谢她呢! 我公公婆婆也是好人,他们都是很有文化涵养的人,我婆婆对我更是像亲女儿一样,不然…说难听点,她也不会非逼着大成和我结婚。 可最近家里一切都变了,婆婆看我的眼神好像看敌人一样,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孩子,她说我是下不了蛋的母鸡,这根本不像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我和她吵了几句,大成跟我动了手,花瓶砸过来的一瞬间,在他的眼神里我发现我好像从没认识过他。” 杨柳讲到这里面如死灰,苦笑的模样特别让人心疼,程琪搂过她的腰,安抚道:“你遇到事了就算不跟我说,你也得和我妈说呀!他们家人对你不好,你为什么不和家里说呢?” “说有什么用?日子不还是得过?” 杨柳提了口气笑的非常勉强,试图让我们觉得她过的不错,别用同情的目光看她。像她们这种自尊心很强的女人,不需要同情这种情绪。 小仙凑到小三姨身边叽里咕噜说了些我听不懂的话,手舞足蹈绘声绘色,语速非常非常的快,跟机关枪一样,我连一个音阶都没有听清。 小三姨收到信号后,对杨柳问道:“目的。” - 第333章 找到其余的人 - 杨柳一脸茫然的看向我,我连忙对她解释道:“我三姨在表达方面有些问题,她的意思应该是说,你这次过来想看什么?” “哦哦,我想问问我什么时候能有孩子…” 小三姨无奈的叹气摇头,在那一瞬间我竟然看到了不同的她,她现在有大人的表情,叹气的模样和白婆简直如出一辙! 她说,“妖不除,无解。” 杨柳再次看向我,我按照我的想法对小三姨问道:“你的意思是她现在身上有妖?是不是和那场法事有关系?” 小三姨指着杨柳,哼唱道:“九人行,四人难,她在中,九人亡,妖才成,被利用,抓替身,被人陷害还不知,还把奸人当知己!” 我和杨柳震惊的看向对方,从她的眼中我看出她已经听明白了! 那九个人应该已经有四个遇难了,杨柳还活着,等全部都死了那个妖才能成气候! 我:“小姨,你那个朋友…靠谱吗?很好的朋友?” 杨柳垂眸想了很久,在抬起时眼底多了一丝狠意,双手紧紧握着包带,手背的青筋根根分明。 “这么一想…还真他妈是蹊跷!我们俩是在一个高尔夫俱乐部认识的,之后经常一起打球,慢慢熟悉了无话不谈,我这人强势,没什么朋友,这么些年身边也就她这一个还算聊得来的!” 程琪不解,问道:“小三姨的意思是这个朋友害了我小姨?” 可能我天生敏感多疑,凡事都爱往坏的地方想,我觉得这个女人莫名其妙出现,一定不会那么简单,她有她的目的,所以才会如此大费周章! “那九个人你认识吗?”我问。 “不认识,都是在那排队凑到一起的。” “那根本无法得知她们是不是还…” 我话还没等说完,杨柳突然激动的插话道:“我差不多能查到她们,那年因为一些问题我们是随团走的,旅行社应该有存底!” 程琪:“那快查查还有没有人出事了?” 杨柳点了下头,对小三姨问道:“师傅,如果真如您所说,已经有人出事了,那我该怎么办?您的意思是我会死吗?还是说我没有孩子就算出事了?” 小三姨声音僵直的回道:“家宅不宁,你婆婆替你死过一次了。” 杨柳一震,连忙追问道:“那得怎么解决?” “驱邪消灾,先找到人再说。” 杨柳连忙点头,这件事情的严重性非同小可,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好几家人的事。 她拎着包起身道:“那就不打扰了,我这就去寻人,改日寻到了还得来麻烦你。”说着,她在茶几上压了一封红包,用手势示意我别拒绝。 程琪也跟着起身,“楚楚,我跟我小姨回去了,改天再过来看你。” 我点了点头,“快去忙!” 她笑的特别勉强,去和小三姨告别道:“我走啦!改日再来陪你玩!” 我送她们出院子,程琪嘴里纳闷儿的念叨,“这大黑叶子是什么植物啊?我还从没看见过呢!上次过来它还是朝气蓬勃的,这么会儿怎么都低头了?” - 第334章 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 - 程琪不说我还真没发现院中的大黑夜子已经蔫了,心里想着一会儿问问古月是怎么回事。 程琪性子向来冲动,我对她还是有些不放心,趁着杨柳先上了车,小声对她嘱咐道:“小姨感情的事让她自己做决定,你回去别跟着掺合,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千万别让小姨难堪。” 程琪咬了咬牙,眼露凶光道:“当初他娶我小姨的时候,诺言说的可好听了,这么会又他妈扯出个初恋来!男人就是不靠谱的东西,亏我这么多年跟他关系那么好!” “气归气,你别跟着掺和。” 程琪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放心!我听你的就是了!” 她们走后我在院子里驻足很久,蹲在黑色大叶子旁研究了一会儿,我记得我们刚来那日这叶子饱满鲜活,跟小树一般高,大叶直径足有一米宽,这么会儿它弯下了腰,一点生机也看不见了。 这时屋内的小仙出来,神态一本正经对我科普道:“这叫黑魔法。” “黑魔法?” “嗯,越晒越黑,阳光越足它的颜色越浓,现在这样有过应该是缺水了,你浇上水它立刻就能抬起头来,。你看那边还有黑涟漪,黑法师,黑武士海棠,黑百合,黑三色堇,黑鸢尾,黑郁金香,都是黑色的。”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墙角处还真的有一片田种着那些独特的花草。 我忍不住念叨,“那些带颜色的小花不好看吗?为什么全是黑色的?” 小仙一副故作老成的模样,感叹道:“大家都见过花草艳丽的样子,但总有一些异类也在静悄悄的存在着,它们也有自己独特的美。我想蟒君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她的话似乎点醒了我,使我茅塞顿开。 “敢问小仙叫什么?以前都是绿银出来,还从没见过你呢。” “你叫我小娥。” “好。” 我听了她的话找来水桶给院子里的花浇足水份,黑魔法瞬间抬起了头,枝叶也不再是干枯的状态。 这时只听身后的人调侃着说,“呦!小梨子干农活呢?” 我低头看着自己卷起的裤脚,鞋边沾了许多黄泥,撸起袖子弯腰继续浇水,还挺有干农活的范儿。 我转头的时候见小娥恭恭敬敬的给古月鞠了一躬,这也印证了我心里的猜测,古月的地位并不低。 “这还没到饭点呢,你怎么过来了?” 古月似笑非笑,“我感觉到你们遇到麻烦了,心思着问问用不用帮忙。” 我和小娥乎看了一眼,小娥在古月身前小嘴儿和蹦豆一般叽叽喳喳说了许多,古月表情凝重频频点头,最后说了句,“知道了。” 他抬起头时正好碰到我诧异的目光,“我去你和小三姨谈谈,晚饭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手撕!” “手撕鸡就鸡,别加。” 他表情明显一噎,指着我点了点,憋出了句,“你学坏了。”说完,便和小娥往屋内走,见我留下继续浇水莫名其妙说了句,“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 “什么意思?” “黑色花语。” 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 - 第335章 许愿树 - 当晚杨柳便往家里打来了电话,不得不说她办事的速度快的惊人。即便再有人脉关系,毕竟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要查也得查好一阵。 她说:“旅行公司给我提供的资料,也不知道巧合还是什么,这九个人都是玄城本地人,我现在只联系上了三个,其余的电话暂时还没有打通。” 她打电话的时候古月正好吃饱喝足在我家客厅吃餐后甜点,电话声音不小,杨柳说的话他如数收入耳中。 “你告诉她,其余的人也得找到,就算人死了照片和信息也得要到。” 我将古月的话转达过去,杨柳沉默了几秒,开口道:“我试试!” “小姨,你联系上的那几个人还好吗?”我问。 杨柳深深叹了口气,“哎,别提了,这几个比我还惨,我准备等找全了一起带去你那,这其中还有很多事情呢!一句两句也说不明白,有的人不仅仅是做过一次,牵扯出来的人越来越多!” 小三姨和古月听完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小三姨莫名其妙吐了句,“查她朋友。” “小姨,带你去的那个朋友…你查过了吗?” “嗯,查过了,你猜她是谁?” 既然她能让我猜,那我基本上就不用再猜了。 “你丈夫的初恋。” 电话那头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我真没想到她能装的那么好!这些年潜伏在我身边,我他吗还真拿她当个人了!我对她跟亲人一样,她简直太过分了!” 这要换做谁,估计都承受不了。 “那也就是说她最初接近你的目的就是想害你?” “我觉得应该差不多,等我把这些人找到后带她一起过去,当众揭开她的真面目,看她还能怎么圆!” 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听杨柳的意思很多人都牵扯到这种法事中,可又能帮的了几个呢? 她挂断电话后,古月感叹道:“自己本土的东西不信,跑国外去弄那些东西,图什么?” 小娥在一旁骄傲的拍了下胸脯,得意道:“论姻缘,没人能比我们家强!” 古月噙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都是狐,可仙和妖可是有区别的。 我突然想到隔壁那颗巨大的桃花树,随嘴问了句,“你那树能许姻缘愿?” 古月眼里闪过一抹惊讶,银灰色的头发再射灯下格外亮眼。 “你比我想的聪明啊!” “真的?能灵吗?” 古月故作神秘,“心诚则灵。” “谁都可以许吗?” “别人不行,你行。” 我心思了下,连忙道:“那我明天过去。” “成,随时都行。” - 夜里,小三姨睡着后,我从她的房间出来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在悠长的走廊尽头,余光中看到两个白袍子女人,披头散发的站在那里,着实被吓了一跳。 “安然,无恙?”我尝试着唤道。 见安然抬起头,熟悉的面容出现在眼前,我提着的心才算放下,稍稍在心里松了口气。 “你们怎么过来了?” 安然自责的说道:“上次你唤我们,我们实在抽不开身,你没事?” 我这才想起在客车上我用过鬼令,但是她们并没有出现。 - 第336章 宗绪乾做傻事 - 不过好在古月和槐止及时出现,我们并没有受伤害。 虽然没出什么大事,可我依旧冷下脸出声问道:“你们那晚为什么没来?” 我们之间有契约关系在,也谈不上什么感情,或者像槐止对敖久霄那种绝对忠诚,一码归一码,我必须得搞清楚我到底能不能放心把自己的安危交给她们。 她们是鬼,可信度本就不高。 安然解释道:“宗绪乾那晚自杀,所以我们抽不开身。” 宗绪乾自杀?! 我腿一软直接靠在了墙面上才能站立,心跳急剧加速,手脚冰凉一片。 “他还有气吗?” 安然道:“抢救过来了,你放心!瞧他今天状态不错,我们俩立刻就过来了。” 这个傻x!我在心里骂了句。 看眼看着就要出来了,好日子马上就到了,他有什么好想不开!!! 心里一半是惦记,一半是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帮我捎句话给他。” “你说。” “告诉他,要死出来死,我他妈亲自给他添土。” 安然一噎,想说什么最终咽了下去,回了句:“行,我会转达的。” “欺负他的那些人不是已经不在了吗?他这是又闹的哪门子!” “有个人来探视,他回来以后整个人就失魂落魄的,没想到晚上就出了事情。” “男的女的?” “女的。” 这时我听到楼下有开门的声响,连忙收拾起杂乱的思绪,对她们道:“我知道了,你们回去!我这边没事,短时间也不会找你们了。”说完,我整理了一下自己,匆匆下了楼。 我以为是二姨回来了,没想到在楼下见到敖久霄靠在沙发上,笔直修长的腿上下交叠,手中夹着一根燃着的烟。 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绸缎料子的衬衫,这种料子一般男人无法驾驭,穿不好会让人觉得滑稽油腻,带一个不值钱的样儿。 而他不同,他天生就有一副慵懒不羁的神态,皮囊精致,身型也好,简直是行走的衣服架子。 就算他披张麻袋片出门,也许都有人会认为是哪个大牌的当季最新款。 我在楼梯处站住脚步,没敢上前,直到他唤我,“楚楚。” “恩,你怎么回来了。” “过来坐。” 我如蛇滑过一般走到他身旁,他顺手轻轻拉过我的手腕,让我坐在他的腿上。 “刚刚谁在楼上?” 他依旧是那副不爱正眼看人的模样,我没时间思考,直接说了实话。 在他这说实话,比撒谎,好用。 敖久霄闻言,面不改色的问道:“那两只鬼调查过吗?肯诚心服你?” “应该可以!目前来看,她们能帮我护住宗绪乾。” 安然和无恙服不服我,我心里也没什么底,不过若有一天她们想走,我绝对不多留。 “灵花回来了,在院子里和黄家那小胖子打架呢,明早起来你就能看到她了。” 我连忙站起身,“打架?” 他也随着我站了起来,弯腰将我横着抱起,“打不死,能给他留条命!” “那也不行啊!” 他不容拒绝的说道:“我困了,去睡觉。” 你睡就睡,你拉着我干什么?! 当然,我也只是在心里抱怨,不能真的说出口… - 第337章 一拳砸在了棉花上 - 在敖久霄去浴室洗澡的时候,我赤着脚偷偷跑出去取了瓶酒。 我不想和他做那种事,听说他们这种神喝醉了也许能显出真身,反正真身人身都行,醉了就行。 他围着浴巾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头发湿淋淋的,身上自带白色水汽。 背着光,那一刻我在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真他妈养眼。 我半个身子椅在床头,故意笑的谄媚,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子,酒水在瓶身里发出‘咚咚’闷响。 “我们助助兴?” 他擦拭头发的手一顿,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颔首道:“听你的。” 他高大的身躯坐在床边,接过我手中的酒瓶,我之前尝试的了半天没有打开,只见他手指轻轻一弯,没怎么用力瓶盖就飞射出去,弹到了墙上。 淡黄色的酒顺着杯壁流入水晶玻璃杯中,在床旁昏暗的灯光照射下,特别华美。 自从上次同学聚会我没喝多,我自大的认为自己的酒量很好,上来先表示对敖久霄的感谢仰头灌了一大杯。 他眼睛里面闪着星星点点的光晕,注视着我半晌没说话,随着陪我将杯里的酒喝尽。 我在心里称赞,这酒真甜,一定很贵? 有钱真好,比啤酒好喝。 只一杯下肚我的脸便染了红晕,我抢过酒瓶一杯一杯的敬,他一杯一杯的陪。 直到我眼犯迷离时,他的眸子依旧清明。 “你这是助兴还是助眠?”他噙着笑问。 即便戳穿了我的小心思,他也难得没有生气。 我喝多了开始胡言乱语,眼睛向上看,酒精如万只小蚂蚁往头顶爬。 “敖久霄,真的谢谢你,没有你,我没办法接她回到身边。” “我承认,我怕你,我怕你伤害我,可是我的性格导致我,没有办法全心全意的相信别人,我自私,敏感,多疑,甚至冷漠,我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萧远的温暖,程琪的乐观,那些美好的品质都是我向往的,我没有一刻不羡慕他们,可是我不想变成他们,我有自知之明,我没那种好命。”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和你说,你爱我就带我走!你做到了。我问你,日子还会好起来吗?我也感受到了,它在慢慢变好。” “这些都归功于你,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可我还是害怕,我心里的洞填不满,我是谁?我父母在哪?他们被谁带走了?我经历这一切又是为什么?没人愿意给我答案。” “敖久霄,你做的这一切,是因为你爱我吗?” 他目光柔和的看着我喋喋不休,花瓣一般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只是看着,没有回答。 我感觉到自己冲动了,甚至酒精的作用,不仅话多了,竟然还有点想哭。 我吸了吸鼻子,又猛灌了口酒,问:“敖久霄,我们的终点在哪呢?” 他将我手中的杯子拿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亲了亲我的手指,眼神温温柔柔,声音慵懒迷人。 “我们没有终点,不死不休。” 总是这样,我想把话一股脑儿说出来,他永远只会用一句话来收尾。 说了也是白说。 一拳砸在了棉花上。 - 第338章 佳佳 - 我哭的鼻头红红,越想越委屈,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好像从记事起,我学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能哭。 没怎么哭过,眼睛永远干涩。 唯独在敖久霄面前,我一次又一次破防,他比我强大,所以我哭不丢人。 小孩永远在大人眼前哭,没有大人自己嚼嚼也就咽了。 我不记得那天晚上是怎么过来的,衣服撕的稀碎,从床上、窗前、浴室… 他没变成蟒,他永远清醒。 我倒是像条蛇一样缠在他腰间,挂了整整一晚上。 第二天头疼,身痛,连脚趾都痛。 满屋子充斥着一股腥甜的味道,地面一片狼藉,全部是碎裂的布条。 我用力拍了下额头,心里骂道:又他吗没算计明白,给自己玩里了。 不出意外,一会儿又能看到知南了。 想到这,不由得失笑。 我挑了件高领衫,收拾好下楼后见程琪和杨柳还有一个陌生的女人在。 她们听到声音齐齐转头看我,我有些尴尬,主动打招呼道:“这么早就过来了?” 程琪调侃着对我扬了扬眉,一脸坏笑道:“不早了!太阳可都晒屁股了!” 后来我才知道敖久霄下楼的时候正好和她们撞了个碰头,敖久霄说我还在睡,别上楼叫我。 知南在厨房里煮着什么草药,见到我出来递给我一颗和上次一样的药丸。 我心知肚明的放在嘴里,用水化开的时候喉咙感觉到了苦涩。 之后到客厅坐在了程琪身边,程琪凑过来闻了闻,我逗她,“好好的人不当,当狗了?” “滚你大爷的。你身上有一股味道。” 我半信半疑的举起胳膊嗅着,“没有啊!” “怎么没有,敖久霄的味道。”说完,一脸淫笑。 我白了她一眼,下意识去按太阳穴,也不知道这酒劲怎么这么猛,整个头里面像是装了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的感觉。 程琪压低声音道:“这个女人是我和我小姨早晨接过来的,你猜她是干什么的?” 我下意识看了眼杨柳身旁的女人,她太瘦了,一米六八左右的身高,看起来也就八十斤,皮包骨一般。 头发很长烫了大卷,妆感很浓,看穿戴似乎条件还不错,手上的戒指大的亮眼。 “做什么的?”我问。 “就是那种难以启齿的工作,你懂不懂?” “哦。” 其实也没什么难以启齿,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罢了。 “她也是其中之一?” 程琪小心翼翼的点了下头,“嗯,她这行必须得招人喜欢啊!而且她说她不只去了一次,她年年都去!” “然后呢?” “她说一开始很有作用的,每个男人看到她都往上扑,眼珠子恨不得都能掉出来,只不过这几年她天天失眠,脱发,怎么吃也不胖,近两年几乎老了十岁,好像还得了病…” 我了然的点了下头,没再接话。 女人叫佳佳,她哭诉着和小三姨讲述她近几年的遭遇,小三姨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眼睛是不是瞄向我的方向,不知为何在她看我的时候,我心里特别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觉得自己和佳佳,好像也没区别,谁也别看不起谁。 - 第339章 恶心的伤口 - 我躲避小三姨的目光时,正好看到沙发空隙站着的黄小虎,他头上缠着纱布,一只手跟人骨折一般吊在身前,拉拉个大脸,哀怨的盯着我看。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昨儿被灵花打的? 他怎么说也是个小仙,竟然能被灵花打得这么惨?! 同样都是四大家族的,我总感觉敖久霄的人对他有很大的敌意。 我这双眼睛往哪看都不对,索性将目光投向佳佳的方向。 佳佳说着撸起袖子,对小三姨道:“您看,我身上好多腐烂的地方,怎么才能治好啊!” 我看到她胳膊上的伤到抽了一口凉气,小臂内侧有一块黑色的烂洞,表面如木耳一样长着白毛,看起来结痂发硬,散发着一股呛鼻的恶臭味。 程琪没忍住站起身跑去厕所了,佳佳脸上有些尴尬,杨柳表示歉疚的解释道:“小孩子没见过世面,别和她一样的。” 佳佳一边抹眼泪一边道:“谁看见我这样不恶心?不怪她!我身上还有许多这样的伤,一开始只是痒,抓着抓着就开始流黑血,之后就这样一直烂着,夏天也不敢穿短袖裙子,主要它还很臭!谁从我身边经过都特别尴尬!” 杨柳端着她的手臂仔细观摩,好奇的问道:“你没去医院看看吗?” “去了!药也开了一堆,就是不好!” 后来在得知佳佳的年龄后,我才觉得事情的严重,她和杨柳坐在一起,我以为她们差不多大,谁知她才比我大四岁,刚刚二十出头! 脑后有很大一片头发掉落,露出光秃秃的头皮,俗称鬼剃头,只能用上面的头发或者帽子来遮盖。 知南是医痴,一听有患者嗖地一下子从厨房出来了,“快给我瞧瞧!” 杨柳看着突然闯出来的人眼里十分陌生,不过一想能随意出入我家厨房,想必也是自己人,连忙给她腾出座位,起身对我说道:“楚楚,你现在方便吗?我想和你单独聊一下。” “方便,我们去前院。” 到了花园杨柳开口道:“你和琪琪不同,能看得出来你比同龄人要成熟。” “小姨你别这么说,我只是有点小心眼,聪明真的谈不上。” “你就不用和我谦虚了,虽然我看男人的眼光不行,但看外人一看一个准。琪琪跟着你我特别放心,她这个孩子实心眼,打小就是个愣头青,天不怕地不怕,我总是怕她被人骗了。这回好了,我让她在我公司上班,能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去您那上班?她同意了吗?” “嗯,先锻炼几年,毕竟她还小,以后有自己想干的再说。” 也好,家里人总不会给她安排岔路走。 杨柳抱着肩膀,她今天穿了一件灰色麻花编织及膝的长外套,里面白t打底,浅蓝色牛仔裤,看起来比平时柔和不少。 风吹着我们的头发肆意飞扬,她看着远处的花花草草出神,过了一阵开口道:“楚楚,过几天我想把大成和那个女人一起叫来,你不会介意?” “不会。” “你觉得我这样做可行吗?” 我一愣,没想到她找我出来是要询问我对这件事情的看法,说实话这是人家的家事,我没资格说三道四。 - 第340章 刮目相看 - 杨柳似乎看出了我的为难,笑着安抚道:“尽管说,毕竟当局者迷,我想听听不同的看法。” 我垂下眼沉思了一会,道:“嗯…如果我来办这件事,我不会选择小姨夫和她当面对质,毕竟看卦这种东西虚无缥缈,你说它是这么回事儿,可别人不一定信,它也构不成实质性证据。 那女人很有可能当场反口,到时候你又能怎么办呢? 小姨夫若是相信你还好,他若不信,到最后吃亏的还是你。” 杨柳斟酌了一下,点头赞同道:“到是我想的少了,你说的没错,在他们那段感情面前,我不一定能赢。” “也许就像您说的那样,当局者迷。”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呢?” 她重新把话题给我抛了回来,我浅笑着回道:“等一切尘埃落定,给大家一个惊喜岂不是更好?” 杨柳不解的歪过头,“怎么说?” “您不知道她的身份,无非就是她从没在小姨夫面前出现过,不然您是个精明人,小姨夫露出的马脚,你不会看不出来。 我猜小姨夫可能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已经出现在你身边,还搞了这些事情,现在一切都不稳定的时候揭开这层纱,属实有些冒险,况且她为什么要犯险做这样的事情? 狗急了,才跳墙! 你何不如先将两边都稳定下来,这个事情解决以后你的家庭合睦了,以后若是有了宝宝,大家一起吃个喜,这样不会闹的太掉身份,她在想闹还有能力拆散你的家吗?” 杨柳瞬间明白我的意思,恍然大悟道:“我到是没想这些,是啊!以前她就像是个阴影一直压我一头,到那个时候我可以明正言顺的告诉她,我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何必掉价的去跟她厮打呢?” “小姨,你说以前小姨夫和您的婆婆对你都很好,我觉得还是这些脏东西闹的,家里戾气太足,不和睦,您在等等,千万要沉的住气。” 杨柳的目光越来越坚定,她拍了下我的肩膀道:“我明白了,谢谢你楚楚,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 “不敢,能给您解忧就好。” - 我们这折返回屋子后,只见佳佳连连给知南九十度鞠躬,嘴里一直说:“那可太感谢你了,遇到救命恩人了!” 看样子知南是有办法治疗她身上的伤,小三姨犯困的揉了揉眼睛,对杨柳道:“人全到,坛即开。” “好,我在去努力找找,不过有两个已经确认了,一个出车祸死了,一个…掉河里淹死了,全部是很蹊跷的意外。” 小三姨叹了口气,“家人替来。” 杨柳点头道:“好,无论我用什么办法一定将人带来,辛苦了。” 杨柳带着程琪还有佳佳离开我家,小三姨去房间午睡,留下我和知南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我随手拿起本书翻着看,只听一声熟悉的‘老祖宗’,只闻其声没见其人之际,灵花一溜烟跑过来紧紧抱着我的脖子。 “我可想死你了!”她蹭着我的脖颈撒娇。 “你不是一直在我身边吗?想我为什么不出现?” 她心虚着吐了下舌头,晃着哪吒头嬉笑道:“君上不让,我也不敢违背他的指令呀!” - 第341章 许愿 - 灵花虽然辈份小,做事也不够老成持重,但她心思活跃,特别机灵,小脑瓜一转一个道。 有她回来家里热闹了不少,毕竟她是话痨,而且是永远也唠不到重点的话痨。 她对小三姨家的任何小仙都特别友好恭敬,唯独对黄小虎的态度…那简直了! 说是冤家都不为过!!! 俩人一见面就掐,掐不明白就动手,黄小虎毕竟是‘男’的,还比灵花年长一些,他总是要维系一下绅士风度,所以每次都搞得伤痕累累。 灵花自己带了一张草席,她说以后她就睡在一楼了,给我看家… 我见那张草席时都愣了,还带这么玩的?她们平时就住草席? 空闲时我去到古月家,巨大的落地窗正好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家的客厅里面,只见一抹粉红色的身影在客厅中间…摆动! 我以为我看错了,用力的揉了下眼睛。 干嘛呢?! 跳广场舞?!!! 这大爷莫不是精神不好? 古月的舞姿要多骚气有多骚气,摆腰弄胯的模样,我一个女生看了都自愧不如!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打扰他,他正好一个华丽的转身,眼神与呆若木鸡的我对焦上…那一刻周围的空气瞬间凝结。 我有种自己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的感觉,他也同样手足无措… 仅过了几秒钟,他向左向右搞不清楚方向乱撞,最后快速跑上了二楼。 我在院中等了一会儿,他换了一套正常的休闲装,浅米色针织外套,里面一件白色打底t恤,看起来特别干净,阳光又温暖。 与刚刚那个穿粉色睡衣,放着老式迪斯科跳广场舞的男人,判若两人! “那个…刚刚看见的不许跟别人说!” 别人?! 敖久霄? “放心,我没那么大嘴巴。你好像挺爱粉色的哈?”我故意逗他。 古月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不自然,眼神躲闪着回,“我爱粉色不正常么?男人不能爱粉色?” 我见他急了,毕竟有求于人,连忙点头道:“能啊!能!” “你跑这边来干什么?叫我吃饭?” “不是,昨天不是说你这能许愿…” 古月恍然大悟着颔首,坏笑着问,“求你自己的?” “你问题怎么那么多呢?到底行不行?” 他跟变戏法一样变出一块木牌子,“喏,名字生日写上去,还有求的事,弄完我帮你挂。” 我接过木牌道:“挂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行,你继续跳舞去!” 我故意躲在树后,见他没在直勾勾的盯着我看,才放心的将笔帽拿下来,在木牌子上写了名字和生日,下面求什么的地方写了两个字,姻缘。 胡家擅长姻缘,这事找他们准没错! 我顺着梯子爬上了树,亲手挂在那颗巨大桃树最顶端的位置,有粉色的花瓣掩盖着,不仔细翻找根本无法发现它的存在。 “你藏那么高干啥?我看不见,你许的愿能灵?” 古月在下面抻着脖子喊。 我骑坐在树干上,俯瞰着冲他笑了笑,“心诚则灵!” 当时他脸上的那种迷之自信的微笑从何而来,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明白了什么… - 第342章 桃花树被劈断 - 深夜。 敖久霄走进屋内时,客厅灯火瞬间亮了起来,敖久霄不悦的皱了下眉,斜眼向沙发处看去。 只见一个白的发光的男人,晃着银色的头发,此时正笑嘻嘻的看着他。 敖久霄抬眉问道:“又吃醉了?” 古月抿着嘴忍笑,“你怎么没回隔壁去,来我这里干什么?难不成是听到信了?” “什么信儿?”敖久霄不解。 “你给我点好处我告诉你…” 面对古月开出的条件,敖久霄压根不想搭理,准备抬步上楼。 刚走到楼梯口,古月对着他修长的背影道:“关于小梨子的心愿!你真的不想知道?” 敖久霄停住脚步,头也没回,“什么条件!” 古月一副得逞的嘴脸,大步走到敖久霄身后故作神秘道:“小梨子白天来许了姻缘愿,我怎么想都会是关于你,所以我连看都没看! 条件嘛!我想要酿酒婆子的秘方,你能给我吗?” “三天。” 敖久霄说完,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古月正暗自窃喜,做他的黄粱大梦,酿酒婆子的酒乃至人间一绝,不,不仅人间,天上地下没有能比的! 他正心思着等秘方拿来,他要在美丽的桃花树下埋满果子酿,桃花酿…想到这口水都要留住来了。 还没等继续幻想,只见外面一道银色闪电划亮夜空,‘咔嚓’一记大雷,直接劈断了院中的桃花树。 桃花精们四处逃散,“蟒君发怒了!快跑!” “呜呜呜,蟒君饶命!” 古月暗道不好,跑出去时见敖久霄浑身上下布满寒意站在院中,手里握着那块木牌子。 他鼓足了勇气上前,敖久霄的气场太足了,他觉得此时自己心很虚。 “你劈我树…干啥?” 敖久霄回头冷冷的看了他眼,紧接着又一道雷,桃花树在大雨中燃起了火焰,火势凶猛,浓烟滚滚。 “这就是她的姻缘愿?” 他将许愿牌轻轻一丢,古月刚好接到手心,打开一看,上面的名字是,萧远。 他当时只觉得双腿发软,内心骂了自己无数句,他为啥不早点看看? 何必让敖久霄看见生这么大的气?! 这次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敖久霄的身影消失在院中,古月才敢心疼的仰天长啸道:“我可怜的小桃树!小梨子,你这个害人的妖精!” - 隔壁失火,起床后得知我还挺意外,古月风风火火来找我谈赔偿,我更加意外了! “跟我有啥关系?” “你许了不好的愿,惹怒天威!你陪我桃花树!” 我帮朋友求个姻缘,还能惹怒天威?! 心里下意识联想到会不会是萧远以后情路坎坷?! “那得怎么办?” 他眼底闪过不解,“什么怎么办?” “你帮我跟天去说说,我那朋友人很好,求个姻缘不至于这么小气还生气?” “小梨子!” “嗯?” “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我瞧他是真的心疼,也没在故意逗他,问道:“那我再帮你种一棵?” 谁知我是好心,他听后一下子炸了! “你知道我那棵树什么来头吗?上千年的花树,许多桃花精树精修炼的地方!你要帮我种什么?普通的树秧子吗!!!” - 第343章 掌控一切 - 天使发怒的时候,比恶魔可怕多了。 古月脸红脖子粗的和我掰扯,无论怎么样非要我陪他小桃树… 我也是实在没了办法,趁半夜他睡觉的时候找人种了一颗成树,不过不及他原来五分之一大小,谁家桃树能长到曾经那颗那么大,那可真是成精了! 我怕他不满意买了一些粉红色的彩纸,想着装扮了一番,他让我搞一个一摸一样的上千年的树,就算打死我,我也弄不到,这颗将就着用! 我踩着梯子往树干上缠绕粉色材质,天都快亮了,困的哈欠连连。 “下来。” 我听到声音往下俯瞰,敖久霄站在树下脸色不太好看的样子。 “怎么了?” “爬那么高干什么?” 我瘪了瘪嘴,嘟嘟囔囔的回道:“古月让我赔他树,我去哪给他弄那么大一颗?” “他让的?” 我灵光一现,连连点头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你应该可以?” 我仰着头一脸崇拜的盯着他看,就差眼里大放桃心了! 眼前就有一位这么大个神不用,那脑子可够不灵光的了。 他微微低俯,冷着脸问道:“可以什么?” 我张开双手一挥,“把它变大!!!” “你的意思让我给它注入灵力?” 是…吗? “我不太懂,不过应该就是你说的那意思!外表变大也行!” “不需要。” 我见他不同意继续商量道:“邻里邻居的,关系搞太僵也不好?而且我看古月是真的很伤心,今天都没有过去吃饭。” 我拉着他的手臂,故意撒娇道:“求求你了,我认识的人里你最厉害了!除了你没有人能做到!行吗?” 我感觉自己此刻眨眼的频率都快眨出角膜炎了,他嘴巴微微抿成一条线,在思考要不要帮我的样子。 我双手抱在身前,声音小的不能再小,“求求了!” 他拉过我的手,力气很大,迫使我一下子撞到他的怀里。 “没有下次。” 我点了点头,“下次跟我也没关系了。” 我废了一夜的力气,人家只用了一只手随便比划了一下,桃树的枝桠冲破我绑上去的丝带和纸无限延长,长得比古月以前那颗还要大还要高! 白粉色的花跟变戏法一样冒芽而出,在院中灯光照耀下美轮美奂。 他竟然能掌控生命,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朵花。 足够我看呆了。 即便再困难的事情,对他来说都是这么的轻而易举。 “你怎么补偿我?”他俯下我耳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挑弄。 我一时忘了反应,为什么他说的是‘补偿’而不是‘报答’? 好像他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我被他弄得有些痒,连忙缩了下脖子,稍稍歪过头避开他清冷的呼吸。 “别闹了。” “谁闹了?”敖久霄搂住我的腰。 我被他托着腰,不得不挺胸抬头看着他,路灯打在桃花树,在映射到他的脸上,像是打了一层淡粉色的釉。 我想要克制却又忍不住扬起嘴角暴露了自己的心情,我朝后仰头眼睛向下,缓慢地合眼,“二楼窗口有人。” 敖久霄回头看了眼,只见古月心虚似的,动作灵敏‘唰’地一下合上窗帘。 - 第344章 我的名字 - 敖久霄弯腰抱起我,一路抱回隔壁院子,报回房间,放在桌子上。 他身上的冷香迷人,攻击性极强的蟒蛇眼更让人醉… 有时温柔,有时危险,有时冷硬,充满了复杂性,矛盾性,让人永远琢磨不透。 那种感觉好奇妙,甚至有些刺激,像是千辛万苦去攻城,一座又一座,最后登上山巅那种满足感。 两个人斗智斗勇,虽然折磨,但也让平淡的日子有趣许多。 他的眸子里像是一块磁铁,盯上任何人时,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移开目光。 敖久霄说,“在你心里只能有三个字。” 我含含糊糊‘嗯‘了声,敷衍他。 他加重力气像是报复,咬着耳垂再次提醒道:“是我的名字。” 再后来古月同我说,他故意为难我就是希望我能求敖久霄帮忙,毕竟他不敢…! 就算他敢,他也未必能帮。 不过直到最后,我也没搞清楚,那颗树为什么突然就被劈断了… 仅仅只是因为许愿牌上,不是他的名字。 - 杨柳千辛万苦凑到了九个人,其中有四个是家属代替来的,因为已经不在人世间了。 听说程琪说有些人不相信,也不愿意过来,杨柳不仅磨破了嘴皮子游说,还花了些钱。 在这其中程琪办了一件非常非常令人头疼的事,她也是有劲没地方使,听说放生有功德,可以许愿。 她太惦记她小姨的事了,自己跑去菜市场买了两条鲤鱼到河边。 双手合十,虔诚许愿。 不知是不是这姐妹儿愿望太长了,两条鲤鱼在塑料袋里,还没等放生呢,打开袋子时已经缺氧死了! 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问小三姨她的愿望是不是不能成真了? 小三姨只是尴尬的笑了笑,连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杨柳她们过来的那天,古月和小三姨都在家,客厅的沙发坐满了人,我和程琪坐在窗台边缘旁听。 故去人的家属是拿着死者生前照片来的,加上其余人一共九张照片整整齐齐的摆放在茶几上。 那几个原本不想来的人,到这以后说,“还以为是骗子!现在一看还真不是,能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住这么大房子,骗我们干啥!” 有了这几句话,之后大家都异常的配合,毕竟已经有人死了,无论真假谁也不想轮到自己头上,宁可信有不可信其无! 令我没想到的是还在世的几位,各个年轻漂亮,至少看起来跟自己的年龄很不相符,保养的极好,有社会精英还有珠光宝气,我想不明白她们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去增魅,冒着危险讨好别人? 这完全颠覆了我的观念。 我以为只要足够强大,就不会在去需要迎合别人。 古月对小三姨道:“信息全了,准备招灵!” 小三姨在茶几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草编小人,一共四个,分别是已经故去的四个人。 她又拿出一个陶瓷的小圆盒,打开以后见里面是朱砂,一根小羊毫极软毛笔,一笔一画的在草人身上写了名字和生日时辰。 她没上过学,竟然写的如此流畅,字体娟秀好看,不得不让人惊讶! - 第345章 招灵 - 古月在一旁打下手,不知从哪拿出一个香炉,顺手抽出一根香让小三姨点燃。 能让这位大神给小三姨打下手,小三姨的表情略微兢兢战战。 桌上的香和平时的味道有些不一样,没以前檀香味那么淡,它有些烈,而且还是特制的黑色香杆。 黄小虎在我脚边心情恹恹的趴着,身上的绷带还没有卸掉,他见我看的一脸认真,忍不住对我科普道:“黑色香杆是招灵最快速的香,而且其味道浓烈,鬼可以很顺利的寻到。” 他说话常人听不到,我了然的点了点头。 为了配合她们我叫程琪起身,将窗帘紧紧合上,屋内全部用蜡烛的光来照亮。 其余的人抱着肩膀,表情有些恐惧,每个人紧紧挨着来回用眼神示意,谁也不敢开口说话,连呼吸都越发小心翼翼。 尤其是替来的家属,一听说要招灵,眼睛顿时红了! 因为她们都是意外离去,走时候可能连话都没有留下一句,肯定是想再看一眼的! 小三姨半眯着眼睛,没有全闭上,露出一些下眼白,一半漆黑的瞳孔,眼神黯淡无光,毫无感情。 她手持黄铜法铃,拇指和食指捏住铃铛上面的长杆,在耳边轻轻一甩,‘叮铃’一声脆响,那声音在屋内绕了很久…很久… 随机,手轻轻一摆,又晃了一下。 一共三下后,小三姨口齿流畅的说道:“酆都鬼城,冥府阴差,阴兵听命,速来协助帮忙寻找,陈雨,谢小月,吴琦,杨萌,四位上来,驱邪祛怨,免得霍乱人间!”说完,右手不停的抖动,手中的铃铛摇的越来越快,声音也更加刺耳。 我猜测不只是我的心脏有些难受,我看到好几个人都捂着胸口,一副要上不来气的模样。 程琪握着我的手,小声道:“我后背都湿透了,我有点害怕。” “要不然你去我房间待会儿?”我提议道。 “还是别了,我想陪着小姨。” 我俩正说着,其中一个稻草人在茶几上‘扑棱’一下站了起来,当时人群里不只是谁一声尖叫,“妈呀!”,大伙集体跟着往后缩。 程琪一下子跳到我身上,还好我站稳了,不然我们俩就得一起仰过去。 古月满眼责备的看了下尖叫的人,提醒道:“别喊,一会儿再给吓走了!” 那人嘴也是贫,一句不落份,“她们不吓唬我就不错了!鬼还能怕人?!” 古月冷冷的看了她眼,“人觉得鬼可怕,鬼晓人心毒,谁也别说谁!” 女人抿了抿嘴唇,表情讪讪没再说话。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草人站起来时,大家瑟瑟发抖,但并没有再一惊一乍的喊叫。 四位家属身后…站了四位冤灵,家属们突然僵硬着挺直背脊,额头大颗大颗汗珠,衣服被汗晕出水圈。 “怎么凉飕飕的呢?” 凉飕飕还冒汗,冰火两重天! 其中一位家属似乎察觉出了什么,问道:“是小雨回来了吗?” - 第346章 九人做法 - 家属问完,写着陈雨的草人前后摇晃了一下,似是回答。 家属‘哇’的一声就哭了,蹲在地上泣不成声,她嘴里一直喊着姐,姐,估计这个陈雨是她的姐姐。 其余几个家属一看到她这样,纷纷喊着自己亲人的名字,屋子里瞬间乱成一团。 小三姨再次摇了下铃铛,厉声道:“来的往下闪一闪!” 这种有怨气的鬼魂在人身旁,尤其是亲人身旁,本来就会造成一种极低的气压,亲属也会因为她们存在而莫名感到特别的委屈。 小三姨对那几个冤魂警告道:“一个个说,我帮你们传达!要是不守这里的规矩,那就别说了!” 她今天说话尤其清晰,也很有逻辑,不知道是哪位仙家在位,跟她平时说话的风格很不一样,特别让人肃穆! 这种职业可没有客套的恭维,基本上说话都不会特别好听。 屋内顿时静悄悄的,那些家属们也停止了哭泣,拿着纸巾往脸上胡乱的擦了擦。 程琪看到刚刚那一幕,心软的跟着掉眼泪,她虽然看着像假小子,可心特别特别善良,看点感人的事情就忍不住想哭。 陈雨率先站出来对小三姨道:“麻烦你帮我转达我的家人,我丈夫外面早就有人了,我剩下的财产留给爹妈留给娘家!绝不能让他得逞了!” 那三个也争先恐后说着自己想稍给家人的话,她们或多或少都是因为婚姻不幸福,想着用这种方式来留住枕边人,最后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真傻。 小三姨帮她们转达完,古月对她们说道:“你们九个和上次一样坐在一起,让师傅帮你们把邪气妖气除掉,之后地下的也能去该去的地方,地上人也会恢复正常的生活。” 大家听话的围着玻璃茶几坐了一圈,故去的人用草人代替,怨灵就站在草人的位置。 九张带有信息的照片摆在各自面前,小三姨从桌下端出一个水盆,金色铜盆太大,她个头太小有些吃力,古月一把接了过来放在桌面上。 “谢谢师叔。” 古月满意着扬起微笑,“客气!” 小三姨手中拿着一把类似扫帚或者小号浮尘一样的东西,盆里装着五谷杂粮泡制的水。 她升了一道黄色符纸,灰烬落入盆中,她用小浮尘沾着水往那些人和魂的身上撒。 “九坤八趋离元散,妖气退去还命来!赦。” “啊!好烫!” 第一个被淋到水的是那天和杨柳一起来的佳佳,她身上本来已经溃烂,知南给她开了些药回去先治疗一下,这会儿那股子腐烂的臭味再次席卷而来。 小三姨并没有心软,一直不停的淋水,绕着人群顺时针走了七圈,逆时针走了七圈。 每个人的衣服都湿透了,在走最后一圈时,她用小小的手掌,对着大家的天灵盖一个个按去。 古月屏息凝神在一旁看着,这些人被他给钉住了一般,脸上的表情痛苦扭曲的吓人,嘴里的尖叫已经变了音,可身子就是无法活动! 大家脸上血管纹路凸显出来,好像一张紫色的网遮在脸上,喉咙里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 第347章 地狱悲歌 - 家里屋内到处摆满了红色蜡烛,烛火忽明忽暗好似屋内有风一般,吹的火苗左摇右晃。 程琪捂着嘴转过身去不敢看,毕竟至亲的人在那里受罪,换做是谁也无法眼睁睁的看下去。 那些活着的人围在茶几旁像被人操控了一般没了神智,已故的鬼魂声音更加刺耳,分贝高到我们常人无法承受,窗户上的玻璃‘啪啪’碎成了渣。 我万万没想到一个没成气候的狐妖能有这么大的能力? 她们喊着喊着,每一个人七窍有一个部位流出了黑色的血滴,有的是眼睛,有的是鼻子,有的是耳朵… 茶几上摆放了九小碗水,在小三姨不停洒米口中念着咒语之际,古月分别往碗里放了什么东西,我没有看清,只见清水立刻变成微微发红褐色。 这次到换成了灵花在我耳边解释,道:“这叫祛邪丹,那可是蛇家的独门秘籍,估计胡大爷又是在顾大帅哥手里弄来的!” 顾大帅哥?! 灵花小人不大,此刻配上这幅犯花痴的表情,还真让我感到好奇,这位顾大帅哥到底有多帅!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 小三姨的眼神特别犀利,在那一刻我想起了四个字,‘金刚怒目’。 她突然停住手中的铃铛,小娥和绿银在这个时候出来,两个人成旋风似的转圈,屋内顿时黑气弥漫,那味道有一股儿…尿骚味。 那股气从九个人身上飘出聚集形成一团,直奔着小三姨而去,速度太快了,我在古月的眼神里都看到了一抹惊讶。 我所站的距离有点远,想要跑过去替她挡一下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 那团黑气给小三姨重重一击,空中顿时发出那种得逞的尖笑声,很细,刺耳。 小三姨后仰时古月立刻伸手去扶,不过也没有来得及,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她的后脑磕在了地面上。 仿佛一记鼓槌,砸在了我的理智线上。 “小三姨!” 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操控的,那条别人看不见的白色尾巴突然出来,如鞭子一般狠狠的抽向那团黑气。 “小梨子!” 古月见我动手,焦急的出声喊我。 我目光阴冷的扫像他,他面色为难道:“姑奶奶!请你收锋芒!低调点行不行?” 他好像特别不想我露尾 “她不伤害我在乎的人,我自然不会插手!” 外面原本就是阴天,看不见太阳,在尾巴出来的那一刹那,外面一下子黑了天。 记得上一次天上也有异象,血月横空出世,各大玄门来找我,害我一直躲了好几年。 也许这条人类看不见的尾巴,会给我的生活带来很多麻烦,但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那团黑气在空中幻化出一个女人的形态来,体态婀娜,玲珑有致。 她放过攻击小三姨,转而奔我而来,没有过多的语言交流,不知道是不是外国的妖,不会与我们沟通。 小娥守着小三姨,绿银和灵花在我身边护我,茶几那边的叫声越发惨烈,像是地狱的悲歌,一遍遍吟诵。 - 第348章 玄门继承人长大了 - 那团气体虚无缥缈,虽然尾巴也是无形可怎么勒不住它,只能一遍遍的将它打散,它再变换着重组,我们交过两下手却没有太大的成效。 古月在这时趁机捏住那几个人的下巴,手法利落的将茶几上小碗里的水给她们灌了下去,剩下四碗,他将桌面的照片烧掉,灰烬落入碗中,对着那几个鬼魂泼了过去。 古月先是说了一堆常人听不懂的话,之后道:“阴阳分两路,人鬼殊途,你们四个得去该去的地方,是奖是罚要看之前做过的事,不得再留恋人间! 邪祟已离体,你们也能走的安生了!” 那些人渐渐恢复神智,鬼魂也哭着被阴差押走,小三姨从地上艰难的爬了起来,她衣服前襟的血使我心里一惊。 可我们这边没有结束,无暇过去查看她的情况。 只见她忍痛快速摇着手里的铃铛,对我说道:“娃,引出去,让她走!” 当时的我很想把那团妖气消灭,给小三姨报仇,可见大家已经逐渐清醒,脸上的纹路也渐渐消退,此时恋战并不一定是明智之举。 我顺着破碎的窗户翻了出去,灵花和绿银步步紧逼,那团人型妖气恨不得赶紧溜之大吉,毕竟她还没有成型,而且我们这么多人攻击她一个,她未必受得住。 临走时她说的叽里咕噜的话,我竟然莫名其妙的听懂了,翻译过来的意思大概在说,‘你也是妖,只不过你比我好命罢了!谁也别瞧不起谁,后会有期。’ 我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我是妖?! 开什么玩笑! 当她飘走后,我回过神来,抬眸时才注意到院子外站了一个男人。 秦泽。 我们俩隔着一道铁栏杆遥遥相望,许多年未见,他变了很多。 看模样褪去青涩比以前成熟不少,脸上的表情也越发严肃。 他身着一套黑衣,中规中矩的款式,棉麻料的斜襟褂子。 青春里的那些狂妄的痞气,全然不见,我没主动打招呼,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这条尾巴来寻我,还是因为那妖所说,因为我是妖,他寻到了这里来。 多年前的事情,始终让我心里有些芥蒂。 他身后还有几个人,只听他厉声命令着吩咐道:“捉回来!”那些人立刻领命追着那团黑气而去。 玄门秦家继承人,长大了。 - 那天秦泽没有进入院子,我也没有出去,两个人默契的连一句话都未曾说。 我转身回到屋内,沙发上的人虚脱似的东倒西歪。 我心急的对古月问道:“我小三姨呢?” “知南带她进去了!” 我刚要往里面走,古月一把拉住我的手臂,阻止道:“她没事,干这行受伤是经常的事情,你也不用太担心。” 经常事? 不担心? 他说的倒是轻巧! 之前的三年我看不见都跟着担心的不行,更别说这次我亲眼撞见了! 他见我脸色不好看,叹息了声,理智的对我说道:“事情没有结束,你要真心疼她,就替她把事情做完!” “那团黑气不是跑了吗?刚刚玄门的人来了,已经去追了!” 古月眼底划过一抹惊讶,“玄门的人来了?” “嗯,我看见秦泽了。” - 第349章 烧纸 - 古月垂下眸子沉思了一阵,他平时性格有些古怪,可到正事的时候一本正经的模样,严肃到我不敢跟他开玩笑。 他想了一阵继续对我解释道:“那妖气是跑了,可是她们这几年因为身上有妖气引来了太多冤魂跟着,得把这些冤魂都得送走才算完,也得上答天宫你小三姨做过的善举才能记在功德簿上。” 对小三姨有利的事情我自然不会不做,问道:“那要怎么送?” “你带着绿银和灵花…还有你那只宠物,从我家后门出去往下走,山下有一片空地,那边东西已经准备好了,你拿着这些表文和那些东西一起烧了就行。” “好,那我三姨就暂时麻烦你了。” “跟我还瞎客气,快去!注意安全!” 此时外面黑的跟深夜一样,天象如此诡异,估计明天又要上新闻了。 我按照古月所说的路径寻去,见好多物品堆积在后山空地,体积庞大到跟小山丘一样。 我大概扫了眼,里面有元宝纸钱香烛之类的东西,还有各种红红绿绿的剪纸和符文。 “这些东西是谁准备的?”我不解的出声问道。 绿银:“小梅。” 小三姨?! 她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么多东西,我天天和她在一起,怎么完全不知道? 黄小虎兴是看出了我眼中的诧异,出声调侃道:“她已经是大人了,只有你还拿她当个孩子!” 我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率先走到巨大的纸堆旁,用火柴点燃古月给我的表文,直接丢进纸山。 我们平时祭祀或者看见别人烧纸,原以为只是象征性的烧烧东西,习俗罢了!下面的人收不收得到谁又能说清楚呢? 没想到这次火刚一燃,灵花、绿银便把守在火堆旁,黄小虎跑得快,直接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跳入了火堆。 只一眨眼的功夫,山下密密麻麻的魂,一股脑的往我们面前冲,有的手里敲锣打鼓,有的手中竟然还推着一台小斗车。 我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等他们快要临近火堆时,灵花学着大人威严的模样,瞪着眼睛警告道:“排队!排队!一个个来!若有不按照顺序领钱的,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些鬼魂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估计是没有地方可去,更没有钱花,所以才会找身子弱的人,或者有邪气的人跟着。 他们虽然数量庞大,可一点也没有反抗,异常听话的排起队来,黄小虎在火堆上面往外拿,绿银接过一个个发放,灵花负责在一旁监督纪律… 肉眼看了纸质的东西烧完后,到他们的手里竟然能真的变成虚幻的钱和金稞子。 灵花还给穿着兵甲模样的阴差两袋子,嘴甜着说了许多客套话,大概就是“辛苦了”之类的。 我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好神奇。 绿银给鬼魂发放时也会说上一句,“拿了钱赶紧走,缘主的怨和缘和你就没关系了!” “从此两清了。” 我脑海里莫名其妙的响起一句话,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 第350章 黄小虎解围 - 眼前百鬼取钱,阴差运送,天官收表文这个魔幻的场面,我要不是亲眼看见,我一定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要是跟别人去说,别人也许都能把我当成精神病关起来 天官将那些表文像奏折一样双手捏着放于身前,他身穿一套白衣,带着官宦帽,皮肤粉白文质彬彬。 他跟绿银似乎很熟络,两个人客套了几句后便准备离开,临走的时候他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从头打量到叫,眼神迷惑着刚要开口 绿银见状连忙过来打断他的话,往手里塞了一袋子金稞子,笑着说道:“小哥辛苦,瞧我忙忘了,给您带些路费。” 天官小哥从我身上收回视线,“这是我应该的,绿银姑娘客气了!” 绿银是冷面,每次笑起来的时候都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别扭尴尬,她似乎急着赶这位小官哥走,可那位小官哥再次把目光投在了我身上。 他声音温柔,不过表情特别严肃,眼神试探着问道:“你们蟒家什么时候出来这么一位?在册吗?” 绿银喉咙一滑,能感觉到她此时有些紧张。 “这位是人,我家弟马的亲外甥女。” 小官哥笑的十分嘲讽,看着我脚边的尾巴扬起声调问,“人?你确定?” 绿银看向我,我知道这条尾巴可能添了麻烦,可是我真的不会把它收回去 没想到黄小虎从火堆里一溜烟的跑了出来,双手在身前抱拳作揖,奉承道:“官大爷,我们又见面了!小的是黄小虎!” “黄小虎?这天下叫黄小虎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我去哪记得去。” 黄小虎脸色讪讪有些挂不住,不过依旧赔笑道:“您贵人多忘事,上次在云霞顶您记得吗?” 小天官眸色一震,听到云霞顶三个字时顿时反应过来黄小虎的身份。 他仰着下巴指着黄小虎,“哦” 黄小虎连忙打断道:“对对对,有幸见过您一面,您想起来就好。” 余光中我看到绿银不屑的冷笑了下,为什么她们都不喜欢黄小虎?黄小虎为何要打断小天官的话,他以前只是个小报马,是如何能去到那样的地方,看到天官的? 我心里好多疑惑,黄小虎确实有些奇怪。 小天官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在这呢?也去吕小梅家了?” 黄小虎连忙摇头,再次作揖道:“上头让我来办点事。”他说完,指了指我,“上头嘿嘿。” 绿银再次冷笑,这次根本不顾旁人的目光。 小天官瞬间了然,没在多问什么,走时冲我们友好的笑了笑,拱了拱手,“那本座就先回去了,你们忙着。” 绿银勉强的笑了下,在小天官离开后对黄小虎阴阳怪气道:“还得感谢你今天解围了,这事我们蟒家会记下的。” 她把‘记下’两字咬得极重。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黄小虎并不是他告诉我的那样,无依无靠,游戏人间。他背后有势力,而且他的势力和蟒家,势不两立。 所以,绿银和灵花乃至于敖久霄身后的所有人都对他充满了敌意。 - 第351章 古月是人间敬业第一名 - 对于黄小虎的身份,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具体到底怎么回事还有待考究。 在小天官走后,黄小虎对着我心虚的笑了笑,说了句,“我先去忙了。”随后又一溜烟跑进了火堆。 除了灵花还有几位阴差在一旁看着秩序,两位爷在一旁抽着小烟闲聊,等大家都把钱取走后,他们才开始驱赶鬼魂,让他们拿着钱去该去的地方。 随着最后一点点火光熄灭,大家四散而光,空中鬼魂聚集形成的旋风也渐渐平息下来。 灵花对我喊道:“老祖宗,我们可以回去了。” “好。” 我抱着手臂往家走,黄小虎跟在我身旁欲言又止,在脚边绊来绊去,我全当没看见。他可能看出我生气了,也没在多说什么。 我们回去看大家的气色好了许多,七嘴八舌的坐在沙发上讲述自己刚才的感觉。 “我刚才大脑里就像是有一团雾气,一直在脑子里转圈圈,其余的我什么也感受不到。” “我有感觉,浑身酥酥麻麻的像是过电一样,太阳穴和天灵盖疼的不行。” “我是冷,耳边好像有铃铛声” 古月看到我们的身影进门对大伙道:“结束了,都回!回去以后好好休息,最近晚上不要出去乱走。” 大家互相看了看,试探着问道:“真的没事了吗?它不会在回来找我们了?” 古月:“只要你们不再去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法事,不要随意将自己的信息告诉不专业的人,基本上不会有事了。” 其中一个女人接过话道:“我们也没心思做个法事能出这么大的事,那师傅,你告诉告诉我们,我们要是想求姻缘什么的,该怎么办啊?” 古月一笑,迷得这些姐姐阿姨们神魂颠倒。 “我家院中有颗桃花树,可以许愿,心诚则灵。” 灵花在我身旁没忍住‘噗’的笑出了声,我满头黑线,这个时候还不忘给自己打广告? 敬业第一名! “真的吗?” “那改天一定来!” “请问师傅得怎么预约?” 古月一人发了一张名片,“打电话和我秘书联系。” 没想到古月还有秘书配套设施还挺齐全!!! 杨柳脸色煞白虚弱的起身,程琪在身旁扶着她的手臂,她拉过我的手满眼担心的问道:“你小三姨怎么样?她是不是受伤了?” “我还没进去看她,有知南在,应该没事。” 杨柳满眼愧疚,叹息道:“给她添麻烦了。” 我勉强的牵起嘴角,“没事,小姨,你们回去休息!我先进去看看她,就不送你们了。” “不用送,你快去!这是我们办事的钱,多少都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杨柳递给我一个牛皮纸袋,不是信封,拿在手里十分有重量。我顺手接过,没有客气,这种事情我没办法替小三姨做主是多是少。 没等她们离开我就进了一楼的休息室,知南帮小三姨换上了干净的新衣服,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长长的睫毛微微颤着,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感。 - 第352章 帮二姨解决麻烦 - 我对知南小声问道:“她怎么样了?” 知南摇了下头,“没什么事,药也吃过了,休息几天就能过来。” “几天?” 知南叹了口气,解释道:“正经得几天呢,毕竟她的年龄在这摆着,不如年轻人身体阳气那么足,这会儿被冲了一下得缓些日子。” 我刚想过去看她,知南阻止道:“让她好好休息!” 我想了下将杨柳给我的牛皮纸袋放在她的枕头旁,在她耳边小声道:“你好好睡,我就在外面,有事记得喊我。” 小三姨十分费力的点了点头,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当我在出去的时候,看到古月挂着天使般的笑容正往外送人,而引起骚动的不仅是他纯净的笑脸,还有正倚着门框抽烟的敖久霄。 那些女人哪里是像是刚刚经历过生死? 此刻倒是格外精神焕发的很!!! 大家结伴往出走时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停留,那探究的眼神不要太过赤裸。 看来无论多大年纪都爱看美女帅哥,不仅仅是男人这样,只要是个人都有这种属性。 我走近敖久霄身边,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他微微低俯身子在我面前嗅了一下,问道:“送钱去了?” 看看人家就是专业,要是正常人一定会说,烧纸去了? 我点头承认,“嗯。” “去帮你二姨解决点麻烦,你换身衣服我们就走。” 二姨? 最近她好像需要谈一个合同,每天投石问路应酬到很晚才能回来,我看出她很累很烦心,问过她几次她怕我担心都说没事。 既然敖久霄能帮她解决,那简直再好不过了。 我上楼换了件奶茶色针织外套,配了一条紧身牛仔裤,白色运动鞋,来不及洗澡,头发上依旧残留纸灰的味道,只好找出与外套同色系的鸭舌帽匆忙的扣在头上。 等到楼下时见古月和敖久霄正说着什么,看到我后立刻禁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走吗?”我问。 敖久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问道:“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我一脸迷惑,让我准备什么了? 谁知古月心虚的挠了挠头,连忙解释道:“哎呦!瞧我这记性,我忘记和小梨子说了,二楼最里面那间屋子有给你准备的新衣服。” 我低头看向自己已经洗到发白的牛仔裤,脸上有些尴尬,不过现在再上去换无疑是浪费时间,对于穿着方面我没什么要求。 “下次再说!” 敖久霄没有过多纠结,点了下头对槐止伸出手,道:“车钥匙。” 槐止一愣,纠结道:“还是我开?” “不用。” 当时槐止那个表情又惧又怕,还不敢多言,我心里纳闷儿,不就开个车么?怎么感觉跟要见阎王去似的。 古月自告奋勇道:“我也去,我也去!” 敖久霄没同意但也没拒绝,我们两个跟着他一起往外走,门口停着一辆崭新的黑色越野车,敖久霄打开车门坐了上去,我打开后车门呲溜一下钻了进去。 屁股还没等坐稳,只听主驾驶的男人说道:“来前面。” 古月催促道:“你去!我晕车,不敢坐前面。” 放他奶奶个p,这种瞎话都编的出来? 晕车? 鬼才信! - 第353章 你会不会开车 - 古月把我赶到前面副驾驶,刚坐好后敖久霄侧着俯过身来,我们俩的距离很近,他一只手按在我的腿上,我瞪大眼睛凝视着他,心理活动是,后面可还有人呢! 他不至于旁若无人对我做什么?!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噙着笑道:“安全带。” 我愣了下,反应过来后脸上已经染上了红晕。 他贴心的帮我系好安全带,我听声音古月坐在后面也在系安全带,心思着这些大神们的安全意识还挺高! 可当他启动车子后,我才明白槐止当时那种见了鬼的表情,还有古月为什么如此自觉的系上了安全带 敖久霄开车太他吗吓人了!!! 只感觉身后有一股强劲的风推着我们走,周围的景物一闪而过完全看不清楚都是什么,我坐在一旁心提到了嗓子眼,手紧紧攥着车门把手,手心里面全是汗。 车子来回左右变道,职业赛车都不一定有他开的快 这样的速度,哪怕是神仙也会晕车? “慢点。”我忍不住开口道。 敖久霄一脸平静侧头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随着车子出奇的慢了下来,不过还是比普通人开的要快,只听古月在后面长舒了口气。 我提着的心刚要放下来,前面突然出来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停住,敖久霄连忙踩了一脚刹车,惯力导致我向前扣,额头撞了一下,鸭舌帽一顶,整个翻了过去,不知道掉到哪里了。 我吃痛着‘嘶’了声。 敖久霄伸手撩开我额前的头发,见额头微微发红,到是没有磕破,可我还是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怒气。 我心里‘咯噔’一下,古月的声音在后面阴阳怪气的响起,带着看热闹的语气,“这家伙要倒霉了。” 前面司机下车,对方长得又高又胖,满脸的横肉跟黑熊瞎子似的奔着我们而来,看面相脾气就不怎么好。 他怒气冲冲敲了下车窗,敖久霄淡定自若的按下降窗键轻飘飘的扫了他眼,还没等张口说话,对方大嗓门儿的质问道:“你他吗会不会开车?” 敖久霄听完笑了,那种不羁的笑容中带着深深的嘲讽,如果要不是我嘴欠说了句,慢点,估计这位大哥连他的尾灯都看不见。 只见敖久霄的手放在档把上,脚踩油门,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我下意识知道他要做什么,紧紧闭着眼睛,听到‘咚’的一声撞击,才敢睁开。 疯子! 他是个疯子! 窗外的大哥愣了,反应过来后问他,“你他吗干什么?” 敖久霄笑了笑,没什么语气的回道:“不会。” 大哥又一愣,反问,“什么不会?” “你不是问我会不会开车吗?我现在告诉你,不会。” 他故意撞了人家的车,这会儿用事实证明他不会开车?! 那男人指着他气的半晌没说出话来,只见敖久霄倒车走出一段距离,挂挡给油,‘咕咚’一声巨响再次撞了过去。 前面的白色小轿车整个后面全部撞碎了,车灯外的红色塑料罩碎了一地。 那位大哥瞪着眼睛吼道:“你精神病?” 敖久霄一脸认真的点头,指着前方道:“对,我是精神病,你试试站在前面,看看我敢不敢撞你?” - 第354章 金老太太 - 要不是此时的气氛太过紧张,我真想给敖久霄‘呱唧,呱唧。'' 他身上那种病娇的神态一般人真装不出来,看着人模狗样的就是不干人事,嘴角微微向上勾起时的邪魅,犹如地狱里最邪恶的神。 车窗外的男人神色陡然一紧,骂了句,“算我他吗倒霉,遇到个疯子!” 他一边挥手一边加快脚步回到自己的车上,敖久霄给他的车几乎装毁了,他连让他修车的话都没提,看来是真被吓住了。 胡月在后面忍不住轻声笑,“这人原来是个纸老虎。” 我下意识瘪了下嘴,不是纸老虎能怎么办?还真站到车前面去? 估计他敢站过去,敖久霄一定敢撞过去和他出来还真是心惊胆战!!! 接来的路他爱怎么开就怎么开,我一句话也没多说,惹出麻烦来吃亏的还是我。 我找到鸭舌帽重新扣在脑袋上,缩在椅子上不说话,后来我们到了一家五层楼高的大庭院门前停了车。 黑色铁栏栅大门配着金色的图案,看外观就很豪气,在门外能看到里面的园林精心修整过,门口的保安身着黑色西服,黑色墨镜,带着白色手套背在身后,脖颈处有根线连着耳朵上的耳机。 连保安手上的表,都金灿灿的。 “我二姨在这?”我忍不住好奇的出声问道。 敖久霄摇了下头,“不在,不过她想见里面的人。” “来了这么些日子都没见到吗?” “嗯。” “他们这么难见,会见我们?”说完,我有些后悔,真想当场咬断自己的舌头。 敖久霄是谁?什么人他见不到? 他若心情好想走程序,我们可以从大门进入,他若心情不好,不想走程序,他完全可以直接从天而降,坐在他家客厅喝茶 我们走近门前保安做了一个伸手阻拦的动作,“什么人?” 敖久霄道:“我要见你们家金老太太。” 保安神色一惊,“老夫人?不好意思先生,我得通报一下。” “嗯。” 我们等候了一阵,保安往里面传了信,没过一会儿顺利给我们放行了。 走在豪宅的花园不禁感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古月看出我眼中似有羡慕,对我说道:“咱们家那块地皮够盖十个这样的房子了,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我们家那小地方? 十个?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和我吹牛。 他见我一副不信的表情,对我科普道:“房子不值钱,地段才值钱,这就好比你们村中心的房子和郊外河边的房子,那能是一个价么?” “是一个价啊。” 村里就那么大的地方,哪里还分地段。 他被我噎的说不出来话,敖久霄打断道:“一会看眼色行事。” 我连忙点头,看眼色这事我最会了,从小就是看眼色长大的! 我们一路被各个西服男恭敬礼貌的迎了进去,到了金碧辉煌的大堂见到一位老太太坐在一张红木雕花的大椅子上,连屁股下面坐的十厘米的金色缎面刺绣垫子。 她布满皱纹的手上至少带了三个戒指,绿翡翠,红玛瑙珠光宝气! - 第355章 金老太太的考验 - 金老太太的身后一共站了六个保姆,派头十足,她手中拄着金龙头拐棍,银白的头发梳的纹丝不乱,脸上卡了一副金丝边眼镜,嘴巴涂着老红色的口红,黑白色棋盘纹套装着身,看起来竟是一位时髦的老太太。 她一脸严肃薄唇抿着,法令纹极深,看着特别不好相与,不过在她看到敖久霄的一刹那顿时眼前一亮,立刻展开笑颜。 那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久霄,你来了。” 敖久霄随性的点了下头,客套道:“金老最近身体可好?” 她看向敖久霄的目光中充满了慈爱,连连点头道:“好,一切都好,你可好久没过来了。” 看来她们之前就认识? 敖久霄拉过我的手,介绍道:“这位是梨楚,在南乡那边很有名的先生,带过来给您引荐一下。” 南乡在哪儿? 我什么时候变成先生了? 当时我满脑瓜子问号不过敖久霄事先已经告诉我要看眼色行事,我总不能给他丢脸! 我挺直身板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自信一些,含笑对她说道:“金老您好,久仰大名,今日终于见到了。” 金老太太的目光首先落在敖久霄紧紧拉着我的手上,表情特别严肃,之后又投放在我的脸上,微微歪着头扬起声调质问道:“先生?这么年轻?” 我心里很虚,对方若是不懂还好,若是稍微懂一些那方面的事情,我必露馅无疑。 敖久霄接过话道:“她看不了的,我给她善后,这点你可以放心。” 他是疯了? 我会看个什么啊? 牛皮要替我吹上天了? 我并不清楚敖久霄什么意思,只能硬着头皮站在一旁和他把戏演完。古月见机行事对金老太太夸张的说道:“我家师傅一般不出手,出手必是大事,今儿商夫人也是在师傅这瞧的病,您要是不信可以打电话问问。” 我脑海里快速运转着商夫人是谁后来恍然大悟是今日九个做增魅法事中的一个。 古月真是精明,他很懂得借力打力,只是一面之缘,他就能快速的借用人脉关系来打通对方的任督二脉,在这点上我得向他好好学习。 金老太太垂下眼思量了一下,她对我们和敖久霄完全两幅面孔,对敖久霄像是慈爱的长辈,看向我和古月的眼神中却带着些许苛刻。 当她在撩起眼帘时,对我问道:“不如你先看看我家里有什么不妥?” 屋内数十人紧张的心跳声,均匀的呼吸声,在静的诡谲的气氛下,异常清晰。我微微攥起手,这是考验我的时候到了!!! 我左右环视了一圈回道:“屋内没有不妥。”说完,我的余光中看到敖久霄微微点了下头。 没看见东西就是没看见,我总不能瞎说! 金老太太不露声色,慢悠悠继续道:“你可以让佣人带着你随处走走看看,你若发现哪里有问题了,在回来告诉我,可好?” 我能说不好么? “行。”答应的痛快! 敖久霄递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有他兜底我什么也不怕,我跟着两个佣人顺着宽阔的楼梯一起往楼上走。 佣人们很客气,时不时提醒我,“梨小姐,注意脚下。” - 第356章 金夫人怪病 - 我跟着阿姨们从二楼一个个房间走去,之后上到三楼四楼全部没有异样。 我不知道金老太太到底要我找什么东西,这家大的吓人,影音室比普通人家还要大,书房、健身房、室内游泳馆,应有尽有。 而且在风水摆件上更是有所考究,应该是找人特意来看过的。 在上五楼的时候,身旁的阿姨对我说道:“这一层是我们先生和夫人的卧室,我得先去看看夫人起没起床,请梨小姐您稍等一下。” “好。” 我心里闪过一抹疑惑,现在是傍晚时分,就算是午睡也早该起床了? 我在电梯前室等待的时候,陪同的阿姨同我搭话道:“梨小姐,您小小年纪就当先生可真厉害。” 我心虚的不行,尴尬的笑着回,“不厉害” “我跟您说,您要是能看出家里的事,老夫人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之前来过几个自称是玄门的人,看了一圈什么也没看出来,还说家里这摆的东西不行,那放的画不行,我看就是来骗钱的。” 见这位阿姨挺健谈,我跟她聊了几句,“夫人怎么还在午睡啊?” 佣人尴尬的笑了笑,表情敷衍的回道:“夫人身体不好。” “哦。” 不难看出这家里应该是金老太太管家,连佣人们对这位‘夫人’都不是很当回事。 这会进去通报的阿姨回来,笑着迎我进去,“梨小姐,夫人已经醒了。” 我跟着她们走过一扇门,瞧见玄关处摆放着圆形雕刻挂画,万花之王,牡丹。 我对这位夫人顿时很感兴趣,不知她这幅画是无意还是刻意?有金老太太那么一个强势的婆婆,应该很难对付? 穿过一条长廊,直接进入到五楼的客厅,屋内灯火通明十分气派,红棕色的皮质沙发非常吸睛,金家从上到家的装修和摆设无疑都在体现一个字,豪! 客厅没有什么,我问阿姨们,“我能去夫人的房间看看吗?” 佣人对我点了点头,“当然,您想去哪都行。” 当阿姨打开那扇对开雕花大门时,我见到那位身体不好的夫人。我瞬间站住了脚步,金夫人半靠在床上,脸色蜡黄,如瀑布一般的长发微微有些乱,身上穿了一套真丝睡衣,质感看起来非常好。 此时有个老头正挂在她的脚裸处,泄愤似的不停的捶打 他是鬼魂,不是人。 我深吸了口气,故作平静往里面走,礼貌的打招呼道:“金夫人您好。” 她不耐烦的点了下头,语气不悦的出声道:“要看什么快点看,看完赶紧走。不知道老太太又作什么妖,整来一群乱七八糟的人过来!” 看来我猜对了,她们婆媳感情并不好。 “夫人是左脚碗疼?不如我帮您捏捏?”说着,我没管她同意与否,直接走到床一旁坐下,从鬼手里夺过她的脚裸,放在自己腿上像模像样的捏着。 金夫人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连一旁跟我来的阿姨都跟着惊的长大了嘴。 老头有些恼,朝我吼道:“别多管闲事。” 我装作没听到一般,继续捏着金夫人的脚裸,只听她惊诧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脚裸疼?” - 第357章 祭祀着火 - 面对金夫人的疑问,我浅笑着回,“有东西压着自然好不了。” 她眸中一震,神色慌张的问道:“你是看见什么了?” 我手上动作一停,将她的脚慢慢放回原位,只见老头又毫不留情的捶了下去,金夫人嗷地一声惨叫,“疼!” 我再次将她的脚从老头手中抢过,假模假样的揉捏,“这回呢?” 她连忙点头,道:“好多了!” “夫人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金夫人一脸茫然的摇头,念叨着,“没有得罪谁啊!” 老头听到这儿不乐意了,“她放屁!”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不好直接跟老头对话,只能引导他自己多说一些。 “夫人在想想呢?” 金夫人陷入沉思,过了一阵一脸肯定道:“真的没有!” 老头指着她破口大骂,什么话难听说什么,根本没办法入耳,不过其中有一句这么说的,“祭祀就他吗祭祀,放火干什么?放火就放了,踩我坟头干什么!” 我抓住了两个关键词,‘祭祀’和‘放火’。 “夫人在祭祀节日时有去扫墓吗?” 金夫人回道:“去了!平时这种事一般都是老太太组织孙男弟女们去,那日她生病没起来,我是长媳所以必须得到场。” “那日失火了?” “你怎么知道?”她惊呼了声看向阿姨们,阿姨们也是一副惊讶的样子,这种事情豪门不会外传,所以根本不可能有外人知道。 看她们的表情和老头说的话对的上,我继续问道:“之后呢?殃及无辜了是吗?” 金夫人不解的问道:“什么叫殃及无辜了?” “火。” “那天烧纸钱的时候风很大,确实着火了,我们大家为了灭火就用脚去踩,也没伤害到谁啊!” “你踩到别人的坟了,你仔细想想是不是从那天以后你的脚裸才开始疼的?” 金夫人抬眼回忆,再看向我时微微睁大眸子,确认了我说的话。 她纠结着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老头见她犹犹豫豫不肯相信,再次破口大骂,“还他妈真的假的,踩人坟了不道歉就这么地了?我告诉你,小丫头,她要不给我磕头认错,我就让她站不起来!” 我将老头的话收入耳中,人家的要求也不过分,只是想要个道歉也已。 “嗯。” 我将她的腿放好,把被子盖在她身上,起身道:“我可以和老太太去复命了。” 金夫人听到这里脸色顿时拉耸下来,“我的事你跟我说就行了,你跟她复什么命?” “抱歉金夫人,是老太太让我过来的,有的话我只能跟她说。” 她一板一眼的强调道:“你跟我说就行!” 我刚要张口,阿姨们出声制止道:“夫人,老夫人还在下面等着梨小姐呢!还是等老夫人先得知后,我们在来跑腿告知夫人!” 我一脸无奈的耸了下肩,金家应该是老夫人一手遮天,只不过这个金夫人也不是善茬,并不服管,但她暂时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敖久霄带我见金老太太,那么我首先要做的就是让金老太太满意,虽然我对这位金夫人也蛮感兴趣,毕竟她年轻好日子在后头呢,并不能得罪。 - 第358章 胡说八道 - 我们回到大堂见金老太太和敖久霄聊得甚欢,见到我回来以后,敖久霄微微坐正身子,金老太太立刻收起了笑颜,恢复严苛的神态。 她慢声慢语的问我,“怎么样,梨师傅?” “五楼有问题,不过不是楼层风水问题,是金夫人她” 谁承想还没等我说完话,金老太太厉声打断道:“胡说!她又在这作什么妖!” 我微微深吸口气,在心里骂了句,老刁婆子。 阿姨们此时站出来说道:“老夫人,我们亲眼看见了,梨小姐一去夫人的腿就不疼了,梨小姐一松开手,夫人的腿就疼得不行。” 有证人有证词,我无需过多解释。 这两位阿姨应该是深得金老太太信任的左膀右臂,不然也不能跟金少夫人说话那么硬气,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金老太太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斟酌了半天问道:“那她到底怎么回事?真是邪病?” 敖久霄神色不悦,“老太太若是信不过我,那就不奉陪了。” 金老太太顿时慌了,语重心长的解释道:“久霄,我怎么会信不过你” 是,她没有信不过敖久霄,她是信不过我! 可我刚才也说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从我进门她就没有给过我好脸色,我是敖久霄带来的人,他脸上怎么可能挂得住?! 我笑着缓解尴尬道:“没关系,我年纪太轻,老夫人有所顾虑也是正常的,这样,我把我得知的信息说给老夫人听一下,您觉得有道理您就听听,您觉得不可信,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可好?” 金老夫人脸色缓解了不少,恩威并施的对我说道:“是个机灵的姑娘,你说!我听着!” “金夫人腿疼和她身上一系列的毛病都是因为祭祀节扫墓” 我将得知的信息全部说了出来,金老夫人的脸色越老越难看,她的手紧紧握着龙头拐杖的头部,骨瘦嶙峋的手背青筋一根根凸起。 在我说完后,她沉声怒斥道:“胡说!” 胡说?! 我不解的看向敖久霄,我没有胡说啊? 敖久霄却对我满意的点了点头,“梨楚说的和我了解的基本相同,如果您觉得不对,没关系,需要她的时候我再让她过来。”随后他起身道:“梨楚,我们走。” 金老太太这次没有出声阻拦。 敖久霄拉着我头也不回的走了,古月在后面善后,递给金老太太一张名片,脸色不红不白的说道:“需要再联系!” 出了金家我的情绪也有些上来了,对敖久霄问道:“我说错什么了?” “你没错。” “那她为什么说我胡说?” 敖久霄见我眉头皱的深,伸出手指将它抚平,耐着性子解释道:“她们这种人比较忌讳在扫墓时出现任何意外,更怕别人得知此事,家族太大闹得人心惶惶就怕有心人钻了空子。” “那我该怎么办?” “等,她会主动找你的。” 古月这时气喘吁吁的跑了出来,口中抱怨道:“你们俩个溜得倒是快!这老太太真古板,难缠!” - 第359章 金家紧急事件 - 敖久霄挑了下眉,难得能赞同古月的意见,这位老太太确实难缠,不仅难缠还固执刻薄! 有钱了不起啊? 别说,还真就了不起! 她那派头足的好像慈禧皇太后,连喝水都得别人喂到嘴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只负责珠光宝气。 也不知道二姨为什么非要和金家攀上关系?! 我们往车旁走,见车头前面被敖久霄之前装疯撞出了裂痕。 这台车子车身线条硬朗,黑武士似的霸气,这会儿多出伤痕,不仅不难看,到有点像硬汉脸上的疤痕,颇为沧桑的感觉。 敖久霄绅士的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站在一旁眼神示意我自觉点上去。 他本不算绅士的性子,能亲自为我开车门,估计只是怕我因为刚才的事情心里产生阴影,这次跑去后面不肯再坐前面。 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我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坐上副驾驶,见敖久霄唇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他刚关上车门,只见金家门口守卫的保安们神色紧张的将食指按在耳朵上的耳机,眉头深蹙不知听到了什么,大家转头匆匆忙忙的往院内跑去。 古月在后座轻飘飘的吐出了句,“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我转过头满眼不解,“什么这么快?” “报复。” 古月神情严肃下来,虽然他在外面不会露出在家里穿粉睡衣跳广场舞的沙雕样子,但至少也会维系自己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人设。 可现在不苟言笑的模样,让我自觉地闭上了嘴。 “久霄,进去吗?”他问。 敖久霄启动车子,冷冷的回了句,“不去。” 古月皮笑肉不笑,眼底闪过一丝冷漠还有些许无奈,“也对,不信的人,何必上杆子呢。” 回去的路上我们几乎没怎么说话,敖久霄依旧把车子开的飞快,习惯了倒也不觉得害怕了这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很危险,但接触下来发现即便危险,他也会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他的危险,分对谁。 晚上二姨回来时神色疲惫,脱掉八厘米的高跟鞋赤脚走在冰凉的地面上,走到酒柜处起开一瓶红酒,红色液体缓缓流入水晶制成的高脚杯中。 举手投足间,风韵尽显。 射灯投下来的光晕打在她的脸上,泪沟处有一道深深的凹痕,这些日子以来她憔悴了不少。 她在愣神,连我已经走近都没有发现。 我怕吓到她,轻声唤道:“二姨。” 她这才回神,看到我时扯出一抹疲倦的笑容,她的手抚在我的背上,柔声问:“楚楚,你怎么还没睡?” “我特意等你呢,你看起来好累,最近在忙什么啊?” 二姨叹了口气,“你别跟着操心,没事。” “金家的事吗?” 她一愣,放下手中的酒杯,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今天去了,那个金老太太不是个好相与的。” 二姨蹙眉紧张的问道:“你去他们家干什么了?金家今天好像出事了,好不容易约到金先生见面谈谈,没成想刚见到他,他就匆匆忙忙走了。” - 第360章 神秘的鲁大师 - 想必二姨所说的金家出事了,应该就是我们要走的时候楼里面突发的紧急事件。 只不过金家封锁消息的能力太强,连祭祖这样的事情都不愿意对外公开,这种事就更不可能让外人知道了。 我对二姨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二姨听后连忙问道:“久霄真是这么说的?你能帮到我?” 我一脸认真的点头,“是。” 二姨的眼神左右飘忽,过了半晌她无奈的笑着摇头,开口道:“没想到鲁大师说的贵人竟然就是我的外甥女。” “鲁大师是谁?” 二姨提起他时一脸崇敬,“他可是一位高人,小梅也见过。他这老头性子很怪,难得有机会能让他给点两句。他平时不看的事,给多少钱都不行! 有一次我陪着小梅去拜山,没想到在山上有幸遇到了他,他点拨了我一句,说我的事情不用愁,会有贵人帮我一把的,楚楚,你就是我的贵人。” 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我听白婆说他们这种吃阴阳饭的人,不都是有缘不推缘吗? 竟然这么难求? 等等! 想到白婆我记得走时她给了我一份名单,她曾说说最下面的人是她的一位故友好像就姓鲁!!! 而且正是因为这位故友曾经说过,我的危险就在身边,那个人能让我生,易能让我死所以白婆才极力反对我和敖久霄联系! 难不成这位故友就是二姨所说的鲁大师? “二姨,你为什么千里迢迢的要来找金家呢?你到底想求他们什么事啊?” “金家是很知名的房地产公司,在全国全部有业务。这次正巧在凤仙拍到了一块地,我们想包下来干。”她说到这里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手下的工人们已经闲了一年了,几百人家里等着他们养家糊口,所以这个项目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你在凤仙城做这个工作?” 我完全没想到二姨一介女流,竟然会做工程类的活,手底下那么多五大三粗的男人能服管吗? 二姨一下下抚摸着我的头发,声音缥缈的回道:“当年我也是意外进入这行的,一开始他们也不服,觉得我一个女人什么都不懂,在采买上用料上都糊弄我,后来年头多了,他们清楚我是什么人,也就不敢了。” 她语气好温柔,平静的说出最狠的话。 清楚她是什么人后就不敢了? 她是什么人? 为什么不敢? 我心里凉了半截,无法想象二姨这些年是怎么咬着牙走过来的,练造一身钢筋铁骨,一个女人肩上扛着这么大的重担,得有多么的不容易?! “二姨,酒别喝了,你现在联系你的中间人,问问金夫人在哪儿!” 二姨一愣,不解的问道:“你说是金夫人出事了?” “嗯。” “不是老太太?” “不是,是金夫人,我们白天见过,我觉得一定是她。” 二姨见我这么肯定,连忙跑去门口从名牌包里拿出手机,拨给了她和金家的中间人。二姨巧舌如簧几番打听才得得知金夫人所在的医院。 - 第361章 我的哥哥叫顾北 - 在二姨披上毛呢大衣要走的时候,我特意提醒她几句,“金老太太虽然强势,不过现在当家做主的毕竟是金先生。我瞧金夫人也不是唯唯诺诺之人,需要我,我就过去,等您电话。” 谁被压制时间长了都有逆反心理,即便是母子关系也不行! 那么金先生和金夫人就会是一个很大的突破口! 二姨瞬间明白我的意思,拍了拍我的肩膀遗憾道:“要不是你执意想留在玄城读书,我真想把你带回去帮我。” 我轻笑了下,垂下眼回道:“早晚我会去的。” 二姨匆匆忙忙离开家,人生地不熟的路最难走,每一步都要求人投石问路,现在已经快到子时,依然得出去奔波。 在她走后我一直没睡,坐在沙发上等她的电话,途中我去看了眼小三姨的状况,她还在睡着,庆幸的是脸色比白天好看不少。 知南见我没睡好心端来一碗褐黄色的药汤,因为避子药的事情我和她中间产生些隔阂,相处起来别别扭扭,虽然她只是听了敖久霄的吩咐,跟人家扯不上关系,但我心里还是不舒服。 我看着桌上的汤药冷笑着问,“这又是什么?” “熬夜对身体不好,护肝的。” “我不喜欢吃药。” 知南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不是药,不苦的。” 她永远温温柔柔知书达理,没什么脾气,连大声讲话的时候都很少。不过她是聪明人,知道我为何对她热情不起来。 我和她一比倒显得刁蛮刻薄了许多。 我俩之间没有大仇,相反她还帮了我不少,小三姨每次出事,白婆的腿,还有我每次受伤,都能及时看到她的影子 要不是她是敖久霄身边忠实的手下,我们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怪就怪在我们所站的立场不同。 我端起汤碗一饮而尽,将碗放在茶几上时发出一记脆响。 我擦了擦嘴角说道:“知南,你去睡。“ “我不能睡,一会你要出去我跟你一起去。” 我眼底闪过一抹不快,“槐止跟我去就够了。” “你处理阴间的事,阳间的事我也能帮上些忙,还是让我跟你去。” 我这才想起金夫人现在人在医院,她应该是受了什么伤 我只好点了点头,心虚的说道:“谢谢。” “不用客气,楚楚,其实你不用担心,我是不会害你的。” 我饶有兴趣的俯身开口道:“我知道,不过我更想知道,如果敖久霄让你杀我,你会做么?” 她连想都没想,坚决的回道:“不会。” 这到使我一愣,继续问道:“你不怕他惩罚你?” 她耸肩一笑,“你还是不了解君上,他若有天真对你动了杀机,也绝对不会让我们来动手。况且,即便他把这个事情分到我头上,我也不会做。” 她说的倒是不假,敖久霄会亲自抽了我的筋,扒了我的皮,这种事情他怎么会交给别人呢? “你为什么不会?”我步步紧逼。 她说,“因为我的哥哥叫顾北。”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我看,似乎想从我的下意识反应中看出什么,可是顾北是谁?这跟她不会对我下手有什么关系? - 第362章 没有人能对付敖久霄 - 知南,顾北 我装作镇定,轻声念叨:“知南温茶暖,顾北清歌寒。女孩如茶温暖清雅,男孩清冷淡然,真是好名字。” 她难得激动,上前拉着我的手腕问道:“您还记得?” 我一怔,“记得什么?” “知南温茶暖,顾北清歌寒。” “这不是一首诗吗?很多人都知道。” 她眼中的光一点点落了下去,心知自己失态了,收回手臂浅笑道:“也对,很多人都知道。” “你和顾北是蛇家的?” 我听说蛇家善药,知南又是医痴,这位顾北应该就是白天灵花眼放桃心,一脸花痴所说的顾大帅哥! 古月所使用的驱邪丹的主人。 知南到最后也没有告诉我她为何不会和我动手,可眼神无法骗人,无论因为谁的原因,我相信了她所说的话。 在二姨走后的两个多小时,家里的电话铃声响起,我提着的心总算是归于原位。 “二姨。” “嗯,楚楚,我在中兴医院五楼,你方便过来吗?” “方便,我现在过去。” “好,那我等你。” 看样子她已经说动了金先生,如果我能把金夫人的事情解决,也许二姨就有机会要下这个合作。 我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为了让人看起来专业点,我背上了小三姨平时背的小布包,做戏得做足!!! 槐止在院外已经备好车,无论何时,槐止永远保持绝对清醒,在这一点上我是挺佩服的。 知南坐在副驾驶,我坐在后面,灵花和黄小虎在我身旁,一会办事还得用到他们帮忙。 车子刚要启动,车门突然被被开启,一股冷香传来敖久霄坐在我身边,灵花喊了声老祖宗后,‘嗖’的一下和黄小虎同时从门缝隙跑到了车外。 我心里诧异,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从天而降?! 槐止回头看了眼,他和知南连忙打招呼,“君上。” “嗯,开车。” 槐止连忙启动车子,我小声问他,“你刚刚在古月那?” “没有,才回来。” “不如不回去休息?我自己应该没问题。” 他听后笑了,到没有嘲讽的意思就是浅浅的笑,扬着声调问我,“现在能自己拿起事情了?” “那个老头说给他赔礼道歉就行,这点事我会办,况且还有灵花他们帮我。” 说到灵花,槐止操控车子急速行驶在路上,她和黄小虎在后面抡圆了胳膊死命的跑谁看了谁心疼!还有点好笑! 敖久霄握着我的手,漫不经心的捏着指肚把玩,语气淡淡的回道:“我跟你去,你能少很多麻烦。 金沈言是金家当家做主之人,可老太太执意不让做的事情,他绝对不敢违背。现在只是蒋静作闹,他头脑一热答应了,你信不信上去之后他立马反口?” 我从这段简短的对话中分析人物关系,金沈言应该就是金先生,而蒋静是金夫人。 我打的小算盘敖久霄全部看在眼里,他没参与我和二姨的谈话就能清楚的知道,他的心思太缜密,到底什么样的人不对,这世间没有人能够打败他。 也许天上的神可以! - 第363章 祖坟的秘密 - 我心里怎么也想不通,对敖久霄问道:“金老太太的心真能这么硬?管怎么说蒋静也是她的儿媳,她真能为了面子不管怎么她生死?” 敖久霄笑了,侧头问道:“你为什么没有想想,以金家这样优渥的条件,为何祖宅旁边会有别人的坟?” 我愣了一下,对啊! 二姨可是说金家是房地产大户! 金家的祖宅应该有专门的地方,修建的特别气派,怎么着火了还会踩到别人的坟呢? “那是为什么?” 敖久霄搂过去的肩膀,让我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哑声和我解释道:“金沈言随母姓,他父亲姓沈,金家的赘婿。 金家的祖宅在农村,除了金家人以外没有人知道具体位置在哪里。 金家祖先下葬时挖出过金脉,金家人认为那个地方是风水宝地,是龙穴,可保后人世代发达! 无论金家辉煌成什么样,从没有过挪坟的想法,甚至祭祖时都极为低调,怕被人惦记上,更没有重新修建的举动,只是一个个简陋的小土包。” 我调转了一下姿势,能更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睛,仰着下巴问道:“难道金脉是他们不敢让人知道的原因?” 敖久霄点头,从下方看他的唇形性感的不得了,说话时喉结一上一下,让人…心神不宁! “没错,金老太太怕事情闹得太大,背上不孝的罪名,大家会认为金家权势滔天却不肯花点银子修葺一个气派的坟! 这不仅仅是颜面无光的问题,要是被人知道了地下其中的秘密,估计连坟都保不住。” 他这么说我瞬间明白其中的关系了,不过金老太太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 人家老头儿只是想要个诚恳的道歉而已,这事情并不难办,也不用起坛作法,悄悄的就能办完! 如果不是敖久霄特意告诉我这些,我不会想到该怎么去说服金家,他在最关键的一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我们到医院时发现整个五楼全被封锁上,二姨这样的级别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走廊坐着,我看到那一幕心里有些不舒服。 看来富人真能只手遮天?! 二姨看到敖久霄陪着我一起过来,眼底闪过一抹诧异,连忙起身道:“你们来了?” 她长时间穿着高跟鞋游走,露出的脚背处微微发肿,我心疼的看了一眼,连忙收回视线。 站在五楼安全通道处的保安们一脸麻木,在屋内还要带着漆黑的墨镜,派头十足。 我对二姨问道:“金先生呢?” “金夫人刚下手术,这会儿已经进去了。” 看来金家的待客之道还真是不怎么样! “那您怎么在外面坐着?” 二姨勉强着笑了笑,回道:“老太太过来了,不许外人进。” 我转身看向保安,冷言道:“我要见金老太太。” 保安连问都没问,一脸冷漠的开口回道:“老夫人吩咐过,不见外人。” 声音不夹杂一丝情绪! 我的固执劲儿也上来了,与他争辩道:“麻烦你去问问行吗?” - 第364章 舍不得她奔波 - 保安依旧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我们老夫人” 我面前这位大块头保安连话都没说完,只见一只棕色皮鞋又快又狠踹在他白衬衫胸口的位置。 男人五官皱在一起,痛苦的闷哼了一声,身子向后仰着飞射出去,撞在消防通道旁浅灰色的铁门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我吓得退后了一步,站在敖久霄身侧。 只见他邪魅的勾起唇角,微微挑眉问道:“真是给你们金家脸了?滚去问问你家金老太太,这道门我进得?还是进不得?” 我深情紧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敖久霄一这样笑的时候,一定有人要遭殃了! 这会儿是个保安,下一秒钟有可能就是金家! 连一向气场强大的二姨,此刻都没了声音,静静的在一旁观察! 我在心里猜测,以金老太太对敖久霄反常的态度来看,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认识的,又是什么样的关系,但敖久霄毕竟不是人这么说好像骂他一样,不过事实如此! 金老太太再能只手遮天,她还能干得过敖久霄吗? 这么一想,我心里更有底气了! 保安从地面连滚带爬的起身往病区里面跑,算他有眼力见,猜到敖久霄是个惹不起的人物,没有和他大打出手。 没过一会儿,金老太太被人搀扶着出来,手中的龙头拐杖点在地面上‘咚咚’直响,看来心里带着很大的怒气。 刚刚被敖久霄踹了的保安火急火燎又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在金老太太耳边说着什么,她紧紧抿着嘴唇,法令纹呈现两道深深的沟渠。 等她走到我们面前,看到倚在门旁的敖久霄时先是一愣,随后侧头对保安问道:“他就是你刚刚说的闹事者?” 保安跟楞头鹅似的点头。 金老太太横眉一簇,一拐棍打在了保安的腿上,咒骂道:“瞎了眼的东西,别再让我看见你!” 所有安保人员全部是一脸懵的表情,事情反转的太快,保安小哥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被开除了 他内心的独白应该是,我他吗做错了什么? 不让任何人进入不是你吩咐的吗? 这也能怪到我头上? 不过还没等给他狡辩的机会,他已经被曾经的同事给赶走了 肉弱强食的世界,真可怜。 金老太太识趣的升起笑颜,带着讨好意味的对敖久霄问道:“这么晚怎么还过来了?” 敖久霄没了之前对她的假客套,头不抬眼不睁的回道:“我家这丫头非要管你家这烂事,我可舍不得她来回奔波。” 我双腿一软,差点没给他跪下,感恩他能抬举! 敖久霄语气轻飘飘的,但话中警告的意味明朗。 别上杆子不是买卖,这事你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 金老太太将目光重新投在我身上,这次倒没有刻薄的眼神,审视了几秒后对我也笑盈盈的。 她开口对我问道:“丫头,我家这事你为什么非要插手呢?” 在这时正巧金沈言也出来了,我转头看向我二姨,直白的回道:“我也不想多管闲事,只是我的家人需要一个机会。” 金老太太不解,“什么机会?” “一次合作的机会,如果金家能给,这事我不管也罢。” - 第365章 狐假虎威 - 金老太太没想到我能将话说的如此坦诚,我当时的想法是,大家都是狐狸就别谈聊斋了! 事情办完最后还是要谈合作的事,到那个时候会让人觉得目的性太强! 还不如一次性把话说个清楚,坦诚点儿,还能获得几分尊重。 再说有敖久霄在这站着,我就算狐假虎威又怎么了? 金沈言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眼神在我和二姨之间来回打量。金沈言四十多岁的样子,没有油腻翩翩的大肚腩,整个人看起来很健硕,保养的极好。头发纹丝不乱的背在脑后,稳重又成熟的成功人士。 “这就是要你介绍给我的外甥女?”他开口对二姨问道,语气中有点居高临下的姿态。 二姨连连点头,虽然是求人方,但气场不减神情镇定的说,“是的,楚楚和金夫人之前已经见过了,我想金夫人的事情她一定能帮上忙。” 金沈言话题一转对我问道:“你觉得我妻子是怎么回事?该怎么办?” “金夫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金沈言微微摇头,叹息着说,“不太好。” “她可是腿受伤了?” 金沈言眸子一震,惊讶道:“你怎么知道?这个信息连你二姨守在医院都是不知情的。” 我将白天在金家发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并和金家人保证办这个事情绝对不会大动干戈,更不会有任何人知道金家祖坟的位置。 敖久霄在一旁抱着手臂静静的看着我,我余光扫到他时,竟在他隽美的脸上看到了笑意。 那种笑就像长辈看着自家孩子上台表演一样欣慰 难道是因为我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所以他这会儿才会这么得意?! 金沈言听后点了点头,坦诚的说道:“我夫人确实之前天天喊着腿疼,前几天无缘无故在平地摔了个跟头,她和我说就好像有人绊了她一样。 今天电梯的钢索突然断裂,她正巧在电梯里,从三楼极速掉了下来。腰椎粉碎性骨折,两只脚踝粉碎性骨折,不过现在只做了腰部的手术,医生说脚部的手术暂时不能做,怕她一时之间动这么多大手术下不来台,最后脚部到底用不用做手术还要继续观察。” 我心里一紧,电梯从三楼急速掉落? 这和跳楼有什么区别? 傍晚看到她时虽然气色不太好,可最起码还能正常的交流,当时还有力气骂人呢~! 我有模有样的学着白婆的语态回道:“那位已故的老先生只想要一个道歉而已,金夫人前期腿疼和摔跤只是他故意闹出点事来点点你们,让你们知道此事并且重视起来。 不然金夫人不疼不痒平安无事,你们也不会往这方面想。 今天这个事情被点破了,你们已经知道了其中的缘由,可金家依旧无动于衷,所以他才变本加厉下狠手的。” 金沈言侧头看向自己的母亲,目光中明显带有责备,但又不敢表露的太赤裸。 “需要我们做什么?”他问。 - 第366章 所有人都忌惮他 - 从金沈言的神态中不难看出他跟金夫人蒋静的感情很深,他不想让妻子再继续受罪。 我对他说道:“您什么也不需要做,我可以替金夫人去道歉赔罪!毕竟金夫人现在还受着伤,让她自己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至于她的脚伤,我觉得要是能不手术还是别手术,打了钢板还得二次手术拆除,金夫人也遭罪,不是吗?将下面的事情打点明白,我还带来一位医生,她也能帮到夫人一些。” 我无疑是告诉他,这是金家最后的机会了,能不能把握住让蒋静少受点罪,就得看你金沈言这个时候能不能当家做主了! 没想到金沈言还在犹犹豫豫的衡量,金老太太却果断接过话道:“行,你办!你二姨的事我会和沈言说的。” 我心里闪过一抹疑惑,金老太太这人太奇怪,一会一个样儿,早知今日她何必当初呢! 原本准备了一大堆说辞,还没等说完她就同意了? 我疑惑的看向敖久霄,正巧撞到他收回警告的眼神,心里这才恍然大悟,金老太太是忌惮敖久霄,而不是被我说动了。 无论因为什么,这事能成就行! 办事前我进入了病房,因为手术的关系蒋静侧头趴在床上,鼻子上插着氧气管,看起来虚弱的不行,在看到我进去的时候艰难的对我伸出了手。 我连忙大步走过去,将手递过去与她握住,她的手好凉,一点温度也没有。 “金夫人。” 她用气音对我说,“帮我。” 我连忙点头,回道:“你放心,我这次过来就是帮你的。”话落,余光中观察到那位固执的老头此刻站在病房的角落,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的脚看。 蒋静身体上的疼痛导致她浑身都在抖,连牙齿都在打颤。 我坐在床边椅子上对她说道:“我现在要去帮你办事,走之前有几句话我想你能回答我,行吗?” 她吃力的点了下头。 “那天祭祀着了火,你无意踩到了别人的坟,有可能当时曾出言不逊过,我现在想问你,你可有悔过之心?” 她用力的眨了眨眼,虚弱的回道:“有。” 我再次问道:“你现在下不了床,这件事我替你去做,我问你,你是诚心诚意的给已故者道歉吗?” 蒋静的嗓子哑的说不出话,她断断续续不是很清晰的回道:“是,我错了,我本应该早些去道歉可是我发誓在今天之前并不知道是那次的事情闹的,还请他能原谅我。” 我心里舒了口气,以前听白婆说过,这种事情事主要是不诚信,就算我去了也没用! 她要是心里怨恨破口大骂,或者咬死了不肯道歉,情况只会比现在还要糟糕! 如今她能这么说,才是真的帮了自己! “好,那我带些金稞和银元,酒水贡品替您道歉去,您好好养身体。” 蒋静眼睛血红一片,声音微小泛着哭腔的说道:“麻烦你了。” 我摇了摇头,“不会。”说完,我拉过知南对蒋静继续道:“她的医术很高,希望对你有帮助。” “谢谢…” - 第367章 多疑是种病 - 我和蒋静聊完,看向角落里的老头冷声道:“你都听到了?她诚心诚意和你道歉,你也害人不浅,这次能跟我走了?!” 蒋静听到我的话,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紧紧的闭上眼有些害怕。 知南在一旁小声安抚她,顺便按住了她的脉搏。 老头瞪大眼睛激动的吼道:“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我被他的话给逗笑,歪过头问,“您是觉得我身后无人,所以敢和我耍臭无赖吗?” 他一噎,眼神躲闪的说道:“你!我什么时候和你刷臭无赖了?!” “下午可是你亲口说只要她道歉就行的,现在她不仅受了伤,道歉的话你也听到了,这么会儿你反口了?” 他没理,想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我沉下眼加重语气道:“我承认我是个小白人,但并不是身后无人,你也别想欺负我,不信我们可以试试。” 他见我冷下眼时一愣,眼神疑惑着脱口而出,“蟒家的?” 我勾起唇角,点了下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家的,也不知道蟒家肯不肯要我,反正能糊弄一时是一时。 老头琢磨了半天,不仅我有蟒蛇眼,知南在那一坐,他应该也能看出她的身份。 最后他深深叹了口气,无奈道:“那走!” 我跟着他的魂体走出病房,走廊中金沈言看到我出来连忙上前问道:“我太太怎么样?” “没事了,金先生我二姨的事” 金沈言打断道:“你先去办事!如果蒋静的脚踝消肿,不用再做手术,那么一切都好谈。” “好!一言为定!” “为了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也有能力解决事情,祖坟的位置没有任何人知道,你若能找到,我才能信。” 这就是典型的商人思维,无论他们此刻心里多着急和担心,却永远可以理性的分析与权衡,你必须用事实和能力去堵住他们的嘴,让他们信服。 我心里不悦,却也果断的点头,“好。” 他在审视着看人的时候,真的很像他母亲,正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子! “金先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点道理怕是不用我多说,也许金家能真诚点少些多疑,金夫人今晚就不用躺在这里了。” 他一怔,站在那里没再说话。 我出来以后并没有看到敖久霄和金老太太的身影,问过后听二姨说他们一起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知南留下给蒋静看下病情,临走时给递给二姨一个放心的眼神,让她回家休息。 二姨笑着对我颔首,眼里满是说不出的骄傲和欣慰。 金家给我的最后一道难题无非是让我自己找到祖坟的位置,有这老头跟我回去,难道我还怕找不到吗? 槐止开车载我去买了些祭祀的东西,回去的路上少了知南和敖久霄,我坐在副驾,灵花和黄小虎一左一右给老头压在中间。 当然,外人都看不见他们,只能看到车上有两个人而已。 我问槐止,“君上呢?” 槐止笑了,回道:“梨姑娘,您这问题可把我难住了!” - 第368章 主子的心头好 - 也是,敖久霄一天神龙首不见尾,谁能知道他的行踪? 我问这个问题倒显得多余了! 在我们准备动身去金家祖坟的时候,老头随口报了一个位置。 我是没听出什么,他说什么是什么。 可槐止听后却连踩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他黑着脸看向倒车镜问道:“老头,你是不是有点不识抬举?” 老头的外貌体态很瘦,说是骨瘦如柴都不为过,激动喊起来时,身上的筋都跟着为之牵动。 “你说谁不识抬举?我他妈就奇了怪了!四大家族全聚在一起,护佑的竟然不是弟马,而是一个小白人!你们这是有违天规!” 对,这老头还特别爱骂人!骂蒋静骂得那叫一个难听! 他口中所说的四大家族是胡、黄、蟐(蛇)、蟒四家,以前也曾有过另一种说法是五大家族,胡、黄、白(刺猬)、柳(蛇蟒)、(灰)。 按照他的意思,我不是弟马,没资格得到护佑。 槐止回头眼神发狠盯着他看,老头心虚的往后缩了下,硬撑着说道:“你看啥?!我说的不对吗?” 灵花双手叉腰,刁蛮的仰着小脸警告道:“我们四大家爱护谁护谁,你一个鬼道的有资格评论?你这些话还是留着下去跟阎王爷或者判官说!” 槐止怎么说也是个男人,不能像灵花一样耍嘴皮子,他只说了一句话,老头立刻服软了。 “你说错了,我们护的不是小白人,是我们蟒家主子的心头好! 我看你那坟茔地也别回了,不如给你送去蟒灵岛?” 老头二话没说,直接爆出了准确位置,槐止满意的转过身启动车子。 那段话使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虽然借着敖久霄的身份,狐假虎威的事情我没少干,可当他得力的手下说出这样的话时,还是让我的心泛起涟漪。 他们都认为我是敖久霄的心头爱,可为什么他给我的感觉并不是这样的呢?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 我们到达金家祖坟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真如敖久霄所说,金家祖坟竟然在荒山野地的路旁,一个个小坟包并列排着,墓碑都只是简易的小木牌子,低调的过分了! 这要是说出去,换做谁都不会相信。 这里依旧能看出烧过火的痕迹,地面很大一片烧枯的草,早已没了生机。 我在最边上一个没有墓碑的位置蹲下,对老头问道:“这是你的?” 老头气不顺的‘嗯’了声。 他的坟包已经扁平,我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去将坟包填土堆成圆形。 应该是平日里没有后人来祭拜过他,看起来就是一座荒凉的孤坟。 这些事情原本不该我做,不过既然来了,顺手的事。 我管槐止借了把刀,在后面的林子里找到一块不算很宽的木头,随后坐在石头上一边削平整一边对老头问道:“叫什么名字。” “你要干啥!”他对我吼,很大的声调,不过已经少了许多狂躁。 “条件有限,帮你立个碑。” “要你多管闲事!” 我抬头看向他,故意用强硬的语气威胁他,“趁我没反悔,你最好赶紧说。” - 第369章 最强大的武器 - 其实我并没有故意对老头示好的意思,走到了这一步事情基本已成定局。可能是当天心情不错,亦或者是我同情心突然泛滥,简单的想顺手为他做些什么。 我也品出来了,这老头犟得很,你不能跟他用煽情那一套,用他喜欢的强硬方式更好使! 他别过脸不看我,别别扭扭的说了句,“张大强。” 我得逞的偷偷弯起嘴角,在木头上刻了五个字,张大强之墓。之后将木块埋入坟前的土地中,全程赤手操作,可能我的举动让老头感动了… 他的情绪突然打在我的身上,我心里特别憋屈甚至想哭! 黄小虎眼尖瞧出了端倪,尖着嗓子厉声对张大强道:“你差不多得了!我们是来帮你的,你要这么整可就不仗义了!” 老头控制不住在一旁呜呜哭了起来,我蹲在坟前同样控制不住的跟着哭了。 语调大小,甚至抽泣的频率都一摸一样。 这就是传说的鬼上身,我任由他操控着,不能自已。 “从来没人这么对过我…你这丫头让人心太暖了。” 我一边抽泣一边说着他说的话,心里什么都明白,就是无法操控自己的嘴。 槐止心急着怒喝一声,“快点下去!” 张大强老泪纵横,擦了擦眼泪道:“我不想为难这丫头,我就是一时激动。”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停止抽泣,胡乱的摸了把脸上冰凉的泪滴。 我没怪他,他也是个可怜人。 我拿过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在坟前摆好,正要跪下,老头做了一个往起托我的手势。 可他是魂体和灵花绿银她们还不同,他没有千百年的道行,根本碰触不到我,我也感受不到他的重量。 他嘴里念叨,“使不得,使不得!我也受不起!” 我一个小白人,没什么受不起的。他所说的受不起,是因为蟒家,他怕我日后会成为蟒君的妻子,蟒后。 “你不用把我当成谁,蒋静来给你赔礼道歉也是要跪下的。我替她来,该做的礼一样不会少,受得起。” 老头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 火一燃起,周围好多孤魂野鬼跃跃欲试想要上前来抢,不过一看灵花拿着一根红缨扎枪充满威严的站在那守着的神态,谁也没敢触霉头上前! 黄小虎亲自捞起金锞银元递给张大强,张大强难得露出了笑模样。 我自顾自的说道:“金家儿媳蒋静无意得罪,如今得知原委心生内疚,诚心道歉的话您听到了,她身体不便我代她过来赔罪,您放了她。” 张大强点了点头,十分痛快道:“放!我绝对不再磨她了!” “那就谢过了。” 直到东西烧完之前,我始终跪着,不过张大强没敢靠近我的身边,如果是蒋静亲自过来,我想他会站在蒋静的面前。 那天张大强这个倔老头也算是给我的人生上了重要的一课,无论和人接触还是和鬼接触,将心比心站在对方角度考虑问题,可以更容易解决麻烦,互相让一步先给对方台阶下,比撕破脸打的头破血流更加体面。 即便张大强再倔犟,他也败在了为他好的真心上。 所以说,真心才是这世间最大的武器。 - 第370章 请别忘了他们 - 我起身的时候双腿一麻,栽歪着差点儿摔倒,槐止眼疾手快扶住了我的手臂。 他提醒道:“梨姑娘,小心。” “谢谢。” 我忍着酸麻用力跺了跺脚,等能自行行走时槐止知分寸的松开了手。 灵花收起她的红缨扎枪,欢快的说道:“老祖宗,我们可以回了!” “嗯。” 走时,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张大强,他沉默着一直看我们离开。 那末孤单的背影让人心里发闷。 我不知道他是没有孩子,还是什么原因…为什么他被他的家人遗忘了呢? 他是不是每年的祭祀节都站在原地期盼,盼着能见到家人的身影? 一年复一年。 如果可以,请别忘了他们。 - 槐止送我回家休息,他去找金沈言说了一下祖坟的情况,金沈言听过地址后惊讶的不行,特意跟槐止要了我家的电话。 没有了张大强的捣乱,外加上知南的帮忙,蒋静的双脚总算保住了,只需要保守治疗就可以,不用在动手术。 她的腰伤得坐个一年半载的轮椅,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至少恢复后她还能如正常人一样生活,只是时间问题。 张大强这么做是解了气,可最后他也会受到他该受到的惩罚。 金沈言没有食言,他答应将凤仙的项目交给二姨做,两个人商定了几次,最终达成协议。 二姨这次过来的目的达成,决定动身离开,走前的一晚她和我进行了一次谈话。 小三姨睡着,屋内只有我和她。 我们两个人喝了一点点酒,可能是心里的事解决了,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的状态好了许多,脸上恢复光泽,红扑扑的。 “楚楚,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和成熟。可你越厉害,二姨心里就越过不去。” 我的头慵懒的靠在墙壁,整个人放松的笑了笑,装作听不懂的回道:“您不是该为我高兴吗?至少我能自保,也能护好她。” 二姨摆了下头,“你才多大,心思比我一个走南闯北什么苦都吃过的人还要缜密,我无无法想象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是二姨没能耐,没能保护好咱们家唯一的小辈。” 二姨没孩子,三姨没结婚,我可不就是唯一的孩子。 “您别这么说。” “不说这些糟心的了,明天我就要走了,你有任何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说着,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我道:“这部手机你拿着,我联系你也方便。” “谢谢二姨。” “跟我你还客气什么!楚楚,我仔细想了想,还是要提醒你,敖久霄他…绝对不是池中之物! 金家在玄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金老太太一句话能顶半边天,连她都得给他面子,我无法想象他到底是什么人。 你真的了解他吗? 你别多心,我不是想参与你们感情的事,我也知道我外甥女漂亮又聪明,人见人爱,可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我怕到最后你会受伤。” 二姨私下里不仅一次和我说过她对敖久霄的猜测,在她眼里敖久霄一定是什么大人物的儿子,甚至大到连名字都不敢提的那种! 不然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成就,还让那么多权势所忌惮?! - 第371章 与二姨分析信件 - 二姨对敖久霄有所顾虑很正常,天下大部分的家长谁不怕自家的孩子被骗? 可我现在还不能将敖久霄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到不是怕二姨不信,我就怕她太相信之后会更加恐惧,总要为我操心! “二姨,我已经长大了,能处理好我们之间的关系。再说,久霄厉害不是更好吗?他能护好我,不会伤害我,我认识他十几年了,他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您就放心。” 二姨见我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想了一阵突然说道:“对了,我最近一直忙忘了问你,你之前你说你妈妈的事情有消息了?” 我从床头柜子里拿出我妈当时写的潦草的信件递给她,道:“这是她留下的,您看看。” 二姨一脸茫然的接过快速打开,她的眼神快速的左右扫着,眉头跟着越蹙越深 “这上面的血是怎么回事?这信怎么没写完啊?!” 显然,并不是我一个人觉得这封信诡异! “是的,她走时候留下了一个铁盒子,里面有这封信和梨家祖训,这封信放进去的时候特别仓促皱成一团,而钥匙在梨家人手里,我也是最近才得到的。” 二姨大脑飞速运转,摊开信纸和我分析道:“你看这里,大姐写‘你’字特别爱用女字偏旁,你是她女儿这又是她写给你的信,所以这里面的你字,全部有女字旁。 这信一定是她写的,绝对不会错! 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她连信没有写完就匆匆忙忙的走了?这点我有点想不明白! 而且她很注重细节的,你看这封信的前面每一行每一段连标点符号都绝不会写错,可越到后面越潦草!” “我也是觉得这地方有些问题,我怀疑她和我父亲是被人带走的。” 二姨瞪着眼睛惊呼,“被人带走的?!” 我点了点头。 她思忖了一阵纳闷儿道:“村里村外还能是得罪了什么人?虽然说咱们村是穷乡僻壤的地方,但也不至于目无王法?光天化日给两个人带走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二姨所想的是现实层面,而我想的是科学无法解释的层面,所以没有办法交融。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东西解释不清,我出生那日白婆看到了一条墨绿色的大蟒,它毁坏了家里的棚顶,这些都有目击证人,目前的线索来看,他们被带走的几率很大。” 二姨反驳道:“她既然写信也该就是有想走的心,只是没想到梨家这么丧心病狂,一个女娃娃都留不下!再有,如果是被带走的,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消息?还能把人囚禁着么多年?总不能…” 想到这里二姨震惊的放大了瞳孔,我猜到她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总不能已经死了? 在我父母在哪儿这件事上我们各持己见,不过也表明了不会放弃寻找,我是不爱他们,但我想要一个真相。 二姨说让我把梨家祖训复印一份给她邮寄过去,毕竟她人脉广回去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人翻译过来上面写了什么。 - 第372章 亲戚缘浅 - 父母的事情,在我心里算得上是全世界未解之谜,比宇宙飞船是否真的存在更让我感到好奇! 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一点点揭开这层纱!!! 二姨离开那日小三姨已经恢复到能下床了,我抱着她站在院外,二姨没什么行李又是开车过来的,回去更是一身轻。 她分别与我们拥抱,临别时说,“路程不远,我随时过来,你们放假也记得回去看我。” 我点了点头,答应道:“一定的,您路上小心。” 看着她的小汽车扬长而去,小三姨不停的朝着车子挥手,我侧头看着她稚嫩的脸庞问道:“会想她吗?” 她一脸认真的点头,“会。” “等有时间带你回去看她,如果有机会以后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生活。” 小三姨听后认真的与我对视,一字一句道:“娃,亲缘浅,莫强求。” 我一怔,勉强的笑了笑,收紧抱着她的手没再说话。 她在说我父母亲戚缘浅,强行与亲人在一起只会出问题。我可不就是缘浅,爹不疼娘不爱,姑厌舅嫌,那些疼我的人姨姥姥已经不在了,二姨离得远,唯一在我身边的就是小三姨了。 不过有她就够了,她一个人抵千军万马。 在我们准备回去的时候,听到隔壁院子吵吵闹闹,时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 我心底疑惑,古月家这是来客人了? 隔着铁栏杆往那院一瞧,一院子的贵妇…他怕不是把全玄城的贵妇全给叫来了? 从二十左右岁的姑娘到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有说有笑的在他家花园写许愿牌…我恍然想起那日他曾对那几个女人说他这能求姻缘 那几位缘主…挺给面子,看样子没少给他大力宣传,这才几天的功夫,古月家的桃花树系满了红绳,已经快要挂不下许愿卡了! 他还真当自己是月老了?! 只见树上的小桃花精们十分卖力的摇晃着树枝,白粉色桃花纷纷落下,木牌子碰撞在一起时发出叮铃脆响,营造的氛围一级棒!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大家许愿就没有事情,怎么萧远的牌子就出事了…想到这里我的心更惆怅了。 萧远来了玄城以后一直住在亲戚家里,期间我们通过几次电话,但始终没有见过面,眼看着要开学了,见面的机会估计更少了。 程琪那边倒是带来了好消息,她已经开始在杨柳的公司上班,目前在前台做接待小妹。 她还说杨柳家庭氛围好了许多,她的婆婆和之前相比简直跟换了个人一样,再也没有对杨柳说过那些冷嘲热讽刻薄的话,毕竟婆婆曾经就认准杨柳这个儿媳,这次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磁场在家,现在的氛围和谐一片。 小姨夫大成也对和杨柳动手的事情道了歉,两个人的感情逐渐升温,正在努力要小孩… 至于那位大成的初恋,杨柳还没有和她撕破脸,一切都和曾经一样,那女人到现在还不知道杨柳这边已经把事情解决了,就等着怀孕的时候,在给她致命一击。 我们提前来玄城的这些日子倒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不过还好一切都算平安解决,各家欢喜。 - 第373章 开学日 - 开学日。 学校门口可谓是非常热闹,许多新生拖着行李被学姐学长们热情的往里面迎,门外车辆排出老长,整条路堵的水泄不通。 我只背了一个书包,站在校门口有些愣神,我从没见过这么壮观的校园,绿荫草坪球场,耸立在各处富有艺术感的教学楼,棕红色跑道,大门一旁的墙上挂着烫金的大字,玄城医科大学。 手中的通知书被我微微攥紧,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没有正确的选择,之所以努力只是为了让自己的选择看起来正确。 当初想学医是想研究一下我背后的蟒蛇皮,如今…初心已改,好像学什么在我心里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有一个女孩靠近我,她到腰际的长发染成了棕栗色,齐齐的刘海儿盖在额头,一双含笑的眼,睫毛很长眨起来时像是两把小扇子,身上穿着百褶裙和灰色西服。 她歪着头声音娇滴滴的试探着问道:“你是新生吗?”说完露出甜美的笑容,脸颊边有两个酒窝。 “嗯。” 她上下扫了眼,好奇的问道:“学妹没有行李吗?” “没有,我走读。” 她恍然大悟,热情的拉过我的手臂,“这样啊!我叫康乃馨,我带你去办手续!” 康乃馨?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花的名字? 她太过热情,我十分不习惯,装作不经意的抽回了手臂,一前一后随着她往里面走。那边还有两个人等着,看大包小裹的行李,应该也是这届的新生。 一个女孩一个男孩,男孩长得白白净净的,身材瘦弱个头不高,脸上带着一个黑框眼镜。女孩胖胖的个头也不算高,短发,浑身上下布满卡通玩偶的痕迹,爱说爱笑,一路上嘴也没停。 “学姐,我们以后上课在哪个楼呀?” “学姐,我们学校是不是出过很多名人?” “学姐,我们是不是还得学解刨呀?那解刨用的死人,是学校发放还是自己带呀?” 听到这儿,我们三个集体没忍住笑出了声。 自己带? 难道要把亲戚朋友带来,放在解刨台上给她练手吗? 这姑娘还真是天真的可爱! 康乃馨笑声如银铃,声音娇娇的回道:“学妹,你可笑死人了。” 她说话虽然很嗲,但说不好为什么一点也不招人讨厌,不是那种夹着嗓子装出来的声音,反而特别能激起别人的保护欲。 旁边那个瘦弱的男生用一种看怪物的眼光去看那个胖胖到女孩,那打量的目光好似无法相信她是怎么考进来的?! 女孩小脸涨红愣愣的小声问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康乃馨温柔的回答,“当然啦!解刨教具都是学校的,不用自己带…你带来的大家也不敢用呀!” 女孩害羞的挠了挠头,尴尬的吐了下舌头。 在办入学的时候我得知男孩叫王者,女孩叫张思来,同样来自天南海北,巧的是我们三人同一个专业。 张思来本就自来熟,一路过来也算认识了,满眼遗憾的对我问道:“你真的不住校吗?不然我们可以分到一个寝室。” “嗯,不太方便住校。” 她捏着卡通兔子书包的小脚,气氛突然沉了下来… 我看她拿了很多行李,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无奈的问道:“需要我送你去寝室吗?” - 第374章 女寝大厅的镜子 - 张思来果断的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我想了一下还是主动接过她巨大的行李箱,行李箱的款式很老旧,四个角很深度的磨损,上面沾着脏脏的泥土。 用力拎了一下还挺重的,她手中还有几个包裹,我拖着行李道:“还是送你一段!” 康乃馨在忙完我们的事情后,便离开去接其他的新生,走时还说以后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去找她。 这栋楼只有步梯,我双手抬着行李往下走,张思来在我身边想要帮忙又帮不上,一直说:“谢谢,谢谢。” 她小小的个子要拖着到腰部的箱子千里求学,也真够为难她的了。 后来听张思来说,“你别看我自来熟好像很开朗的样子,其实都是硬装出来的。每次坐火车都特别恐惧,很怕旁边座位的是女孩子,亦或者旁边人不愿意帮忙把行李放上去,每次上车下车的时刻都要提前准备好久,请人帮忙的话真的很难张开口。” 女孩子一个人长途跋涉,太难。 在去寝室的路上她一直在练笑,笑的不是很自然,一遍又一遍重复。 见她走的很慢,我转过身好奇的问,“你在干嘛?” “我在想一会要怎么和室友们介绍自己。” 我:“……” 连这点事都要提前演练,看来她和外表看起来的模样有着非常大的差距,她只是害怕,怕别人不喜欢她。 刚寝室一楼的大厅里有一面很大的镜子,我无意扫了一眼,一晃而过。 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因为我好像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手中并没有拎行李箱,而是站的笔直盯着我们的方向看… 我停住脚步再次看向镜子,这次里面和我的动作几乎同步了。 张思来同时看向镜子,问道:“怎么了?” 我摇了下头,回道:“眼花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放镜子,一走一过会被吓到。” 张思来脑瓜转到倒是挺快,她笑着说:“这是女寝呀!一定是学校体谅女孩子爱美,寝室又没有全身镜,所以按在这了呗!” 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只要有姑娘从这里走过,都会去镜子面前照一下。 我一路送她上楼,到寝室开门后见三个姑娘正有说有笑聊着什么,在我们开门的瞬间笑声戛然而止。 她们直勾勾的打量我们俩,张思来大步上前,特别夸张的鞠了一躬,背后的小兔子书包差点没从头顶扣过去。她起身后假笑着大声介绍道:“大家好,我叫张思来,临床医学系,以后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我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心里琢磨着这种人应该就叫做讨好型人格? 这样,不累吗? 那三个姑娘纷纷尴尬的笑了,敷衍的对着我们俩挥了挥手。我将行李箱递给张思来,道:“送你到这,我先回去了。” 张思来小鸡啄米的点头,“谢谢你,楚楚。”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楚楚,我们还没熟悉到那个份上。她的这种假热情让我很不习惯,因为这种人对谁都一样,分不出好和不好,没有边界感。 “不客气,先走了。” - 第375章 秦泽是她哥哥 - 在我离开张思来寝室时,听到身后的几个女生在小声议论,“原来她不是我们寝室的。” “太好了,看起来就不好接触的样子。” “有点钱就屌的不行,呵呵。” 我不由得牵起嘴角,还真被她们给说对了…!我是不好接触,也屌的二五八万似的,但有一点不对,我没钱。 不知道她们从哪看出我有钱的! 随着我越走越远,那些讨人厌的声音也跟着消失。到一楼的时候我好奇的走到那扇巨大的镜子面前。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在笑,而此时的我,面无表情。 我冷下眼阴狠的瞪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却笑的越发肆意! 我心里一紧,这画面简直太诡异了! 镜子里的我是谁? 是镜子的问题,还是镜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努力的装成我? 正当我想伸手去摸镜中自己的的脸,指尖刚要触碰道镜面,身后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想法。 “梨楚!” 我快递转头,见康乃馨笑着朝我跑来。 我收起思绪,礼貌的打招呼,“学姐。” 康乃馨仰着下巴左右瞧看,疑惑的问道:“你在这看什么呢?感觉魂儿都丢了。” “没什么。” 她伸出食指,指尖涂着玫红色的甲油,衬的纤纤玉手越发白皙,她故意调侃道:“哦哦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被镜子里的自己美晕了,迷住了!” 我知道她是在和我开玩笑,可此时的心境听下来我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我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迷住了! 不然怎么可能出现这种幻觉? “学姐,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下,我送你出去?!正巧我现在也不忙,路上还能给你介绍一下咱们学校。” 康乃馨热心又开朗,她的开朗和张思来很不一样,张思来是有点带着自卑的讨好,而康乃馨一看就是从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家境优渥,她的那种自信是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 盛情难却,我们俩并肩走出了寝室楼。 路上她和我说,“我可真幸运,你不知道学长们都羡慕我呢!说我把这届学妹里最好看的女生给抢走了。” 面对别人的夸奖,我不知道该怎么回馈,只能礼貌的笑笑。 她一路对我介绍学校里面的情况,即便我基本没怎么说话,也没有打消她的热情。 走出了校门口,见外面还有许多新生没有进去,不过外面的热闹并不只是迎新,大家的眼神纷纷好奇的瞄向路边一台黑色的吉普车。 许多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康乃馨顺着人群的目光看去,小脸顿时撑起了微笑,对着路边的男人用力的挥了挥手! “哥!” 我本想走,但看到路边的人时,脚如被钉子钉在了地面一般,无法挪动。 秦泽? 康乃馨为什么会管他叫哥? 秦泽穿了一件干净的白衫,黑色休闲裤,头发好像新理过,两边精短中间微长在脑后束了起来。 在学校这样的地方看到他,脑海中忽然想起了他小时候拿着篮球痞里痞气的模样。 - 第376章 你为什么不承认你是妖 - 不得不说秦泽长得很帅,是那种走在路上女人都会回头看懂类型,褪去青涩后成熟了不少,但还是能给人一种坏坏的感觉,尤其是他不笑的时候,一副不怎么能惹的样子。 他听到声音顺手丢掉手中的白色香烟,大步流星的朝着我们的方向走来。 康乃馨的脸红彤彤的,表情是难掩的激动,可秦泽却面无表情,伸手一把拉过我的手腕,转过身便往车子的方向带。 他和康乃馨连一句话都未曾说,临走时我转头看了眼刚刚还满怀激动的姑娘,此时她大大的眸子里盛满了失落。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蹙眉道:“光天化日,强人所难?” “我有事问你。” “在这说!” 秦泽看了眼周围围观的人群,二话不说强拉硬拽将我拖进吉普的副驾驶内,顺手甩上车门,自己越过车子坐进主驾驶位。 这不是我们第一次在玄城见面,上一次他直接追到了我家里,不过我们默契的没有说话,没想到…这次他追到了学校来。 他赌气的快速启动车子一脚油门车子窜了出去,我气急的问他,“你疯了?” “秦泽,你停车!” “你要带我去哪儿?去你们玄门接受调查吗?!” 听到这儿他那硬邦邦的脸才算有反应,不过他应该是生气了…! 曾经的他一生气就会用舌头顶一下腮部,自以为那样子很帅! “梨楚!” “干嘛?!” 他微微侧头语气还算平静的质问道:“你来玄城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明知道我的家就在这!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挑了下眉,反问道:“朋友?你当年不也是一走了之吗?” 他挂挡的右手攥紧,心虚的回道:“我是逼不得已!” “我知道,可是我觉得我们不同路,没必要在联系了。” 秦泽是玄门秦家的少主子,整个玄门各大派系都想找我,日后我们只能对立,不能共事。不然抓狐妖那日,他就不会出现在我家门前了! 他被我气的不轻,深吸了口气问道:“什么叫不同路?梨楚,你别跟我别扭着,行吗?” 我不想和他在这个事情上来回磨叽,对方不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只不过是他不想懂罢了! “你上次见到我的时候,不是装作不认识我吗?今天又找我做什么呢?” “上次我怎么和你说话?你家那么重的妖气,玄门的人几乎全部出动了!我怎敢往你身上牵…?只能嫁祸给那只狐妖,你能明白吗?” 我嗤笑了声,冷声问道:“您的意思是你说我是妖,我还得感恩戴德的谢谢你?” “梨楚,你身上有妖气你为什么不肯承认?” 这句话像是极度侮辱我的词汇一般,使我竖起了身上所有的刺,激动着朝他喊道:“我没有!” 这会儿,他显得比我冷静多了,字字珠玑的问道:“那条尾巴是什么?!” 尾巴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动物修炼多年尚可成仙,那我呢? 半人不妖?! - 第377章 你是蟒家未来的女主子 - 秦泽的话成功浇灭了我心里熊熊燃烧的火焰,我俩正沉默的功夫,只见前方窜出来一个黑影,快到看不清对方的车牌号。 前面的车急刹,搞出刺耳的声响,秦泽不得不被对方逼停。 他用力的砸了下方向盘,脱口骂了句,“妈的,会不会他妈开车?” 面前的黑车我在熟悉不过了,开车的人狂妄的手法也不陌生。 前几天刚刚坐过,还撞了车,那司机用自己的实力告诉对方,他不会开车…! 我坐在副驾驶看着敖久霄从车上下来,他噙着玩味的嘴角朝我们走来,到车前时他微微俯身,修长的双臂撑在车前的机盖上,挑衅似的歪着头看向秦泽。 那嘲讽的眼神似乎在炫耀自己的车技,像成功的长辈看着幼稚晚辈的藐视。 秦泽在看到敖久霄的时候,脸色顿时难看下来。 他愣了几秒,转头对我问道:“你还在和他联系?” “我家你不是去过了吗?没有他,凭我能住在那里吗?” 秦泽一下子发起了飙,脸红脖子粗的冲着我吼,“梨楚!钱就那么重要吗?我也有钱,你为什么不找我!” 我垂下眼想了两秒,再撩起眼帘时我们曾经积攒的那点感情全然不复存在。 “钱当然重要,不过我喜欢富一代,对不能做主的二代,并不感兴趣。”说完,我解开安全带毫不犹豫的走下车。 我走到敖久霄身旁挽上他的手臂,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他身上,仰起头坦荡的看着他的眼睛,语气撒娇又责备的说道:“你又开快车。” 他满意的笑了,薄唇轻启道:“来接你的路上,但凡踩一下刹车,都算我没诚意。” 这狗子,可真他妈会说。 虽然我有故意想让秦泽看到,以后别再缠着我的目的,也同样知道敖久霄敏感多疑,在这表忠心给自己少填点麻烦… 可他的话,还是在我心里化开蜜。 “我们回家。”我说。 他反手牵住我的手,“好,听你的。” 我们俩大大方方的从秦泽车前离开,我没再去看他的反应,那些都与我无关了。 在车上我问敖久霄,“你怎么来接我了?” 他声线慵懒的回道:“想来就来了。” “你知道我和秦泽在一起?” 他面色坦然的点头,喉咙间‘嗯’了声,很干脆的承认了。 “秦泽说我是妖,久霄,我真的是妖吗?” 敖久霄左手搭在方向盘上,闲着的右手拉过我的手,轻轻捏了捏,云淡风轻的说道:“是什么轮不到他们来定义,他们不配。” 他理智到近乎冷漠,没有否认秦泽的话,现在的回答倒像是一种甜蜜的搪塞。 我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继续问道:“那我是什么,你这位神帮我定义一下?” 敖久霄将我的手放在他冰凉的唇间吻了一下,目视前方神色如常的回道:“你是蟒家未来的女主子,你是蟒后。” 我眸子一震随后弯起嘴角,可眼底却毫无笑意,点头道:“好,我的荣幸。” - 第378章 树大招风 - 许多人曾说过我‘铁石心肠’,甚至狠到对自己都不会心软,更别说会对别人的苦难而产生共情。 敖久霄有意给我名份,那我必须得接着,双手举过头顶虔诚的接着! 因为我知道这个位置对我的重要! 他始终不愿意给我的答案,我不得不自己去寻! 刚开学那段时间我几乎忙的脚不沾地,除了努力适应学校的新环境,还要城东城西两头跑。 我在学校门口被秦家少主强行带走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看来秦泽在玄城还是有一定地位和名气的。 我们班级门口每天门庭若市,不知道他们扯着脖子往里面瞄什么,只是偶尔能看到有的人对我指指点点。 张思来经常和我坐一起,她观察到了学校里的异样,还说了句特别深入人心的话,“我看这些人不是闲来无事,他们恨不得躺在你的操作台前当那具被解刨的尸体。” 别说,张思来的比喻还真挺有意思,不过这帮跟去动物园看猴的人能自愿躺在我面前,也算是为医学做贡献了! 树大招风的道理我不是不懂,在学校里我尽量低调,把存在感降到最低。我不想走到哪儿,都会引起众怒,那样只会给我自己添麻烦。 也有几个学长给我送过花和礼物,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态,索性直接大方的把那些礼物零食鲜花给大伙分了下去,图大家一乐,自己也省去麻烦。 张思来替我愁的不行,“楚楚,不如你想想办法?刚开学就这样,大家说什么的都有,对你是不是不太好啊?” “他们说什么了?” 张思来嘟了嘟嘴,一副不好说的为难,吞吞吐吐了半晌。 “你尽管说,外面都说什么了?” “他们说…你被包养了。” 我听后笑了,自顾自的翻书,没在接话。 张思来一脸焦急,“连我们寝室那个人都知道你了,天天在寝室讨论你,说你穿的衣服和鞋子贵的吓人,你怎么一点也不介意的样子?”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灰色毛衣外套,浅蓝色牛仔裤,贵的吓人? 古月准备的东西怕是也不便宜,不过我真的不知道价钱和牌子。 我不置可否,一边看资料一边笑,“他们说的对,我是被包养了。” 张思来惊讶的长大了嘴,丢进去个正常大小的鸡蛋应该没什么问题。 “楚楚,你怎么一生气什么话都说呀!呸呸呸,收回去!” 她以为我是赌气,可是…我认为这么说也没什么毛病,毕竟我的吃喝住行都是敖老板赋予的。 张思来寝室的那三个女孩和我们不同系,她在班上只和我相熟,慢慢熟络下来发现这个姑娘的胖不是没有原因的。 她每时每刻手里都得握着吃的,连上课的时候台上放解刨的视频,许多姑娘脸色煞白忍着恶心,她也能安然无恙的吃进去。 不过张思来比她表现出来的聪明太多,她会说一些无知和愚蠢的话只是为了调节气氛,比如第一次见面时说,解刨教具是学校发还是自己带? - 第379章 康乃馨寻来 - 张思来这姑娘很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即便她心里已经有了清晰等的答案,依旧会装作懵懂的问你,是这样吗?对吗?能吗?真的吗? 她不单纯甚至很有心机,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性格养成除了先天遗传以外,绝大部分在于成长环境,但她只要不坏到我头上,我在乎身边多一个陪伴。 现在想来,真怀念萧远、程琪、绪乾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至少那段时光无比真诚。 如今我们为了自己的未来各奔东西,虽然我们三个还在一个城市,可想要见上一面也是很困难的。 绪乾就更不用说了,某些因素导致我们相隔两地,但我们无时无刻不在等他回来。 - 有天我下课往出走时碰到了康乃馨,说是碰到还不如说她好像是在故意等我。 天气渐冷,我早早的裹上了厚重的大毛衣,而她竟然只穿了一条毛呢质地的百褶裙,咖啡色和红色相间的格子款式,上衣是白色带花边领衬衫,外面一件质感很好的西服外套,棕色的长发束起一半,另一半在背上披着。 她娇美的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容,嘴角总是挂着甜美的笑,给人很温暖美好的印象。 张思来看到康乃馨的身影特别兴奋,毕竟我们来学校报道是她迎接的,夹杂着一种特殊的感情。 “学姐!”张思来激动着握拳喊她。 康乃馨笑弯了眼,关心道:“还适应吗?” 张思来连连点头,“适应!” “楚楚呢?” “我也挺好的。” 她的笑容更深了,话锋一转,道:“楚楚,我能和你单独聊两句吗?” 张思来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在我和康乃馨身上不停道打量,颇有眼力见的说道:“我得回寝室一下,楚楚学姐你们聊。”说完,她不停的倒着小粗腿往寝室的方向走去,头也没回。 我静静的等着康乃馨先张口,她的目光随着张思来飘远,过了很久才收回视线,“我们去校外的咖啡馆坐坐?” “不必了,在这说!我着急回家。” 康乃馨见我拒绝,勉强着干笑了下,开门见山道:“楚楚,你是怎么认识我哥的?” 她哥? 秦泽? “我们以前是同学。” 她了然的点了下头,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哥这个人脾气不好,那天对你有所冒犯我替他给你道歉了。” 我:“???” 秦泽所做的事情好像还轮不到她来道歉,这种举动只会让我认为她是在对我宣誓主权。 虽然这种举动很刻意,但我并不介意,跟我没有关系。 “你们是亲戚?” 康乃馨愣了下,脸上闪过一抹意外的表情。 “你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我轻笑着回,“我怎么会知道呢?” 她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放心的松了口气,“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只不过我们一起长大,叫哥叫习惯了。” 我在心里衡量了一下,主动解释道:“原来是这样,我们只是同学,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 第380章 女寝诡事 - 能看出康乃馨对秦泽的态度很不同,并不像是普通的兄妹,她看秦泽的眼神里面都是有光的。这下证实了他们没有血缘关系,我更得把自己摘干净,别给自己徒增烦恼。 康乃馨主动上前拉着我的手,十分大度的说道:“我没有胡乱的想,秦泽哥那种臭脾气是不会有女孩子能受得了他的! 我来找你没有别的意思,能看出你是他在乎的朋友,既然我们又在一个学校,理应也变成朋友的。” 她在主动对我示好,话说的直白又赤裸,我想起在初中时代有个女孩骑着自行车跟在我身后,对我说,“梨楚,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那时候的程琪还是一头利落的短发,跟假小子一样,如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我想也没想十分果断的冲着她点了点头,“好,既然你的朋友好像在等你,我也有事就先走了。” 康乃馨闻言转头,不远处有两个女生。 一个个子在一米五左右,头上扎了两个可爱的辫子,正猫着腰呈鹌鹑状偷听我们谈话。 另一个身材修长目测得有一米七几,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身侧,长着一双极其有特点的丹凤眼。她抱着手臂冷着脸一副不屑偷看别人谈话的模样。 两个人紧紧的挨挤在一起,康乃馨发现她们在偷听,矮个子的想跑也跑不了了。 康乃馨并没有生气,反而兴奋的对她们招了招手道:“白鹭,之一,你们过来,介绍个朋友给你们认识。” 我同样以最标准的微笑看着她们两个人走过来,心知来到新的城市人脉很重要,朋友可以分很多种,知心的有几个就够了。 在康乃馨介绍下冷脸女孩姓宁叫之一,个子小看起来古灵精怪的女孩叫白鹭。 她们三个人站在一起风格各异,但能看出她们的家境都是不错的。 到了玄城给我最直观的感受就是什么人找什么人玩,各大家的子女强强联手,绝不扶贫。 在和她们寒暄了几句后,我先走了,谈话要懂得点到为止,绝不拖泥带水,不能让人有一种目的性很强的错觉。 离开时我听到白鹭压低声音问康乃馨,“她就是秦泽那天带走的女孩?最近学校可都是她的传言。” “嗯,漂亮的姑娘招人喜欢,人之常情。” 我从没认为康乃馨主动要和我做朋友会带着多少真心,我也一样。 平日里在学校无意碰见会聊上几句,但从不主动去找对方一起玩耍。 直到有一天,张思来神神秘秘的和我说,“楚楚,还好你不住校,你知不知道女寝闹鬼?!” 闹鬼?! 脑子里下意识出现女寝一楼的那张奇怪的镜子,还有当日镜中自己诡异的笑。 “怎么回事啊?” 张思来谨慎的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我们才压低声音开口道:“女寝七楼是空楼,被封起来了!六楼是高间两人寝,她们说晚上总能听到高跟鞋踩地的声音,特别清晰!” - 第381章 世界还真小 - 只因为奇怪的高跟鞋声响? 我无奈的问道:“难道就凭这个来认为女寝有鬼?” 张思来一瘪嘴,瞪着眼睛回道:“当然不是了,有人亲眼看见了,而且就在昨晚! 管教阿姨严令警告说不许对外说出去,那女孩连夜被家人带走,吓得魂都丢了!” “她看见什么了?” “传言这个女孩晚上在楼道里面和男朋友打电话,她住的就是六楼,在往上走就是被封的七楼铁门,当时她听到高跟鞋的声音,可是和男朋友聊的热烈也没舍得回寝,然后走廊的灯突然灭了… 她说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从铁门走了出来,还走到她的面前笑着问她,我美吗? 那女孩当时吓得腿软摔倒了,然后就拼命的大喊,我们整栋楼都听见了!” 我盯着张思来看了一阵,她一惊一乍学舌的模样,绘声绘色。 我还不待出声,她继续道:“那女孩是咱们上届的学姐,应该是真的看见了什么东西,不然绝对不可能吓瘫了,还惊动了学校连夜开会!” 我一脸狐疑,难怪今天看到许多女同学都聚在一起小声的讨论着什么。 在女人堆里哪有秘密可言? 学校明令禁止不让传出去,不到一上午的时间,估计全校都知道了! “最后怎么解决了?”我问。 张思来摇了摇头,回道:“昨晚没有解决,只是女孩被家里人带走后,大家就各自回寝睡觉了,不知道这事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 本来,我只是当个事件听一听,压根儿没想和这事扯上关系。 毕竟玄城可是玄门各宗派的聚集地,这点小事还解决不了了? 没想到康乃馨主动找上了我…不仅仅是她,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一对中年夫妻。 我们站在走廊的拐角处,位置还算隐蔽,她才和我介绍道:“楚楚,这两位是白鹭的爸爸妈妈。” 中年夫妻五十多岁道样子,男人身着一套灰色呢子西服,胸前口袋里放着一块白色方帕,手腕金表很晃眼。 女人体态微微发福,看起来特别贵气富态,穿着一件暗红色印花旗袍,同色系矮跟瓢鞋。 两个人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我不清楚康乃馨为何要带白鹭的父母来找我。 我礼貌的打招呼道:“叔叔阿姨,你们好。” 夫妻连连点头,看起来听随和的,没什么富贵人家的架子。 康乃馨眼底一片淤青,愁眉不展道:“楚楚,想必你也听说了?” 我装傻充愣,反问,“听说什么?” “白鹭的事。” 在她开口询问的时候,我就猜到了昨晚那件事情可能和白鹭有关,但我不清楚她这会儿带着白鹭的父母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听说了一点。” 康乃馨说,“楚楚,这事你能不能帮上忙?” 我诧异的指向自己,不明所以的反问道:“我?” 康乃馨连连点头,看了眼白鹭的父母,解释道:“叔叔阿姨是慕名寻来,我没想到他们是来找你的,是金叔叔介绍他们过来的。” “金叔叔是…?” - 第382章 玄门不入世 - 白鹭的父亲递给我一张名片,他叫白承东,经营餐饮生意。 “丫头,是金沈言介绍我过来的。” 我心下了然,前几天刚刚帮他妻子蒋静办过事情,他以为我是个先生。 可…那件事情是敖久霄提前安排好的,并且只是需要少点东西赔礼道歉就行,其余的…像白鹭这样事情,我完全没把握。 我一声不吭,他的眸子始终与我对视。 康乃馨在一旁晃着我的手臂,祈求道:“楚楚,你帮帮忙!我以前还真不知道你懂这些,白鹭现在状态很不好,整个人都在发烧说胡话,在这样下去人就废了。” 我侧头看着她握着我的手,不解的问道:“你们为什么不找秦泽呢?” 按理说,以白家的身份地位,加上康乃馨和白鹭闺蜜情谊,找玄门帮忙才是明智之举,为何要找我一个学生? 康乃馨颇为为难的样子,同我解释道:“楚楚,你刚来玄城可能不懂,玄门轻易不入世。” 不入世的意思应该就是小老百姓的事情,一般不插手?! 还是自大的认为,这些小事他们不屑出手? 不能救苦救难,算什么狗屁玄门?! 可能我心里一直对玄门存有偏见,玄门对我也是虎视眈眈,每次想到他们我心里就很烦躁。 我对白承东说道:“我可以去瞧瞧,不过我得带一个人,可以吗?” 白承东和妻子连连点头,道:“当然可以,我们可以陪你去接人。” “不用麻烦了,您给我个地址,我晚点自己过去。” 这事要真想帮忙还得小三姨出马,我给她打打下手还行,毕竟我能力有限。 在白家夫妇走后,康乃馨眼睛红红的说道:“谢谢你愿意帮白鹭。” 我迟疑了两秒,疏离的笑着回道:“不用谢,能不能帮上还是两说呢。” “乃馨!” 我们俩闻声同时回头,只见宁之一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她身上挂着一个皮质斜挎大包,好像刚来学校的样子。 她从来不笑,皮肤冷白,那双丹凤眼很有特色,让人过目不忘。 名字也稀奇,之一。 康乃馨上前一把抱住了她,眼泪噼里啪啦的掉,嗓子带着哭腔委屈道:“之一,你怎么才来!鹭鹭出事了!” 宁之一先是警惕的看了我一眼,如瀑布的长发永远笔直,跟压了直板一样。 我在她的眼睛里面看不到任何感情,唯独她面对康乃馨的时候,眼里很柔。 此时的我看着她俩你侬我侬,显得有点多余。 她轻抚着揉了揉康乃馨后脑的头发,声音哄着说,“别怕,我这不是来了吗?我们去先去看看白鹭,然后我来想办法。” 康乃馨擦了擦哭红的小脸,转过头和宁之一道:“不用了,楚楚说她肯帮忙。” 宁之一眼底闪过一抹意外,不过她没有多问,表情十分冷酷却又想表示友好,对我微微点了下头。 我不太了解她们三个人的家境,只是知道一些表面的信息,不过每次在学校看到都是她们三个腻歪在一起。 - 第383章 娃去就可以 - 宁之一和我一样是走读,康乃馨和白鹭是玄城本地人,但她们俩为了摆脱家里念叨和管束,所以住在学校六楼高间躲清净。 康乃馨和宁之一两个人决定先去白家,而我要回去接小三姨,所以兵分两路开始行动。 我莫名其妙的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一是不能让金家怀疑到我的身份,毕竟二姨那边同金家还要合作,要是被他们知道我是个骗子,后果不堪设想! 再有,也是心里在暗暗的和玄门斗气! 他们不屑管,那我们来管! 他们不入世,我们来入! 回到家我将情况和小三姨念叨了一遍,古月那时也在我家,正饥肠辘辘的等着我回去做晚饭。 他听后突然笑了,翘着二郎腿语气调侃的说道:“也不知道是你们俩命好,还是天底下真有这么巧合的缘分,这才来没几天,玄城大家大户都要被你们认识个遍了!小梅这堂口很快就要扬名天下咯!” 我:“……” 认识大门大户就是命好了?! 不过他说的也没毛病,熟人多了好办事,钱财多了能傍身! 小三姨看了一天事身子累了,她打着哈欠眼角沁出眼泪,含糊道:“娃去行。” 我一愣,确认道:“我自己去?” 她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心虚的不行,小三姨是不是太瞧得起我了?! “我能解决吗?还是你陪我?” 古月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在我俩身上来回打量,听到这儿忍不住‘啧’了声。 “小梨子,在我心里你可不是这么怂的人啊?你甩尾巴那个气势呢?拿出来啊!甩她!” 我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他就是在这故意挖苦我,他在责备那天我突然甩尾巴的事。 可我也控制不了那条尾巴出来和收回,这么久了,我并没有找到控制它的开关。 既然小三姨不想去,那我就代姨出征! “我去了要做些什么?” 小三姨在茶几上点了一根檀香,火柴燃烧起来的火光映着她稚嫩的脸庞,可爱的不像话。 小三姨再次打了个哈欠,闭起眼睛缓缓开口道:“七张纸,顺七圈,逆七圈,叫魂走,莫缠人,若不行,除之。” 我大脑消化了一下她的话,随后点头道:“好,那我这就去。” 古月对着我的背影喊道:“你不做了饭再走?我想吃照烧鸡腿饭。” 我头也没回,挥了挥手,“自己做!” 槐止这个顺风耳早早的备好了车,我带着我的两个护法灵花和黄小虎出发。 怕别人看到黄小虎会害怕,我特意背了一个单肩包强行给它塞进去了。 他时不时露出个小脑瓜,骂一句,“你放肆!” “小楚楚,你跟我混熟了是?” “大爷要被憋死了!” 无论他如何吱哇乱叫,我都跟没听到一样,反倒是灵花,一会变出来个红缨扎枪扎我的包,并且冲黄小虎吼道:“把嘴给我闭上!” “烦死了!” “多嘴多舌!” “再吵,拔了你的毛!” 我和槐止交汇了一下眼神,谁也不愿意管这对冤家的恩怨。 虽然灵花比黄小虎辈份小,但她身后有整个蟒家为她撑腰,她肆无忌惮的欺负黄小虎,因为他孤零零的没人管。 - 第384章 白鹭无事 - 黄小虎气不过也会和灵花拌嘴,但他打不过灵花,总是受伤。 我能看出他不是真的打不过,他只是在扮猪吃老虎。 关于他身世的秘密我俩一直没聊过,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有几次想和我张口,都被我巧妙的躲了过去。 暂时,我还不是动他的时候。 到了白家发现跟我预想的差不多,能和金沈言是朋友或者合作伙伴,白家的家境自然差不了。 古月不也说了,玄城大家大户快让我认全了…那就不只是白家和金家,康乃馨和宁之一家里也绝不会只是小康之家。 白家管家在外面守着,槐止给足了我颜面,特意跑下来为我打开车门。 白家管家看了眼我们的车,脸上划过一丝意外的表情,不过转瞬即逝,立马撑起了笑颜。 他微微俯身伸出手:“梨小姐,恭候多时,里面请把!” 我也微微俯身表示恭敬,管家一路将我们带到二楼白鹭的卧室。 这间卧室简直就是童话里的公主房,粉色和明黄色两种亮眼的颜色相间做装饰,床旁垂下来的白色蕾丝纱曼,无一不体现主人古灵精怪的个性。 白承东听到身影回过头来,他的妻子陈雅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连忙走过来迎接,“师傅,你可算来了。” “这声师傅我真的担不起,阿姨叫我梨楚就行。” 白家人还以为我是故意谦虚,一直附和着说,“担得起,担得起。” 康乃馨和宁之一一左一右守在白鹭的床旁,床上的姑娘双眼紧闭,被子上方的双手牢牢攥着,好像在梦中都很紧张的样子,死死咬着牙关! 槐止站在我身后,他身躯高大很有安全感,他们还以为我回家要接的人是槐止。 我将肩上的布兜顺手递给槐止,有黄小虎在里面还是很有重量的,毕竟他胖! 灵花一个空翻跳到床上,她蹲在白鹭的耳畔边,伸手放在她的头顶处。 白家人见我一动不动,不停用眼神打量我。 我走过去将自己的手贴在灵花手上,学着她的模样去摸,随着灵花又跳到她的手腕间摸脉搏,我也跟着移动了地方,将手搭在脉搏上。 过了好一阵,灵花对我说道:“老祖宗,那东西好像不在这,她只是被吓到丢了魂,送送就行。” 他们看我跟老中医一样摸这摸那,互相交流着不解的眼神。 屋内很静,从他们的表情上能看得出来,他们心里有些信不着我。 这会儿陈雅茹神情紧张的问道:“师傅,我女儿到底怎么样?” “她没事。” 全场所有人震惊的瞪大眼。 陈雅茹不由自主的拔高了音量,所谓关心则乱,为母的已经乱了心智。 “什么?!发烧说胡话了还叫没事?这都已经一天一宿了!什么样算是有事?!” 槐止听后横眉怒目,语气不悦的提醒道:“那不如夫人在找别人瞧瞧?” 敖久霄身边的人各个护主,敖久霄本就是一个护犊子的人,自己人他怎么说都行,被外人说一句都不行! 什么将带什么兵,全都随了他了! 陈雅茹顿时平静下来,歉疚的对我解释道:“既然能请你自然是信得过,可是鹭鹭一直不醒,这得怎么办才好?” - 第385章 黄小虎不见了 - 康乃馨从床边走来,心急着接话道:“是啊,陈姨说的对,鹭鹭看起来好像真挺严重的,连我们叫她,她都毫无反应!” 我本以为玄城是很魔幻的城市,因为是玄门大宗派的聚集地,对这方面的事情应该家喻户晓。 可此刻看她们如此焦急的样子,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她们对这些事仿佛还没有我了解的多,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耐着性子对他们解释道:“她只是吓到了,明天就能好,不过得烧些东西送一下。” 白承东一听立刻决定道:“可以,师傅你做!需要准备什么,我们一定配合!” “无需,我自己带了。” 宁之一在这时起身,神情依旧冷冰冰的着对大家道:“我去个卫生间。” 她看起来并不害怕想躲出去的样子,但神色匆忙好像有什么心事一般。 我没多看她,从槐止怀里的包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七张烧纸。在打开布包的时候,我发现黄小虎不见了。 刚刚在我递给槐止包时,还明显感觉到他的重量,这么一会儿,他又跑哪里耍去了。 我和槐止交流一下眼神,他压低声音口吻不善的问道:“去找找吗?” 我摆了下头,专注的将纸一张张对折三次,呈长方形摞成一沓。 我漫不经心的回道:“你在这,我心才有底。” 槐止听话的没有离开,可灵花气不顺,冷着脸将红缨扎枪握在手中,在我眼皮子底下想走。 我用心念叫住了她,“不要出去。” 她急的跺脚与我争辩,“老祖宗!他准是没干好事去!” 我用心念回,“我不是他的弟马,他不是我的师傅,他想干什么是他的自由,再说,你走了一会来东西谁帮我?” 小三姨交代,七张纸,顺七圈,逆七圈,叫魂走,莫缠人,若执意,除之。 她不在,我怎么除?! 灵花一脸不甘心,可最终还是决定乖乖守在我的身旁。 我捏着七张烧纸从白鹭的头顶顺时针往脚下绕,之后再回到头顶算是一圈,七圈过后又反着开始绕,逆时针七圈。 嘴里学模学样振振有词道:“白家小花本无意冲撞,莫要缠人,速速离去,放魂归位。 有怨有屈,跟我出去娓娓道来,你若执意不放,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屋内观看的人此时连喘气都格外小心翼翼,尤其在我自言自语说话的时候,大气都不曾出过一下! 康乃馨不停搓着自己的手臂,特别冷一样,神情紧张抿着嘴唇。 在最后一圈逆时针结束后,白鹭明显有了一个蹬腿的动作,仿佛在梦中的高处掉落下来,踩空了一般。 我正要拿着纸准备离开,身后康乃馨一声惊悚的尖叫,“啊!鹭鹭,你怎么了?” 我转回头一看,白鹭直直的躺在床上,上身僵硬的弓挺着,头部极力向后仰,她浑身抽搐的厉害,跟过了电一般,眼皮向上翻着,嘴里吐出白沫。 “鹭鹭!” 白家人一下子全部拥到床前,手忙脚乱的把着她抽搐的四肢。 - 第386章 不应该回头 - 白承东对着门外大喊了声,“快叫救护车!” 灵花眼疾手快,直接挥着扎枪扎在了白鹭枕头方向的位置,只见一股黑气飘了出来。 “不知好歹的东西!”灵花咬牙咒骂道。 毕竟我是学医的,当时我不能将手中的纸放下,只能用左手攥着,腾出右手来顺手往白鹭的嘴里塞了一个毛巾。 她这种无意识抽搐很容易咬到自己的舌头,但塞毛巾这种办法也不是长久之计,也可能会导致她呼吸不顺畅,还会被呕吐物逆流呛到! 眼前的情况是个大麻烦,必须立刻解决才行! 康乃馨在一旁一直哭喊着叫白鹭的名字,在这一刻嗲嗲的声音就显得有点刺耳了! 我让康乃馨先别哭了,帮忙掐住白鹭的人中,槐止也迅速做出了反应,他递给我一把小刀,自己捏住白鹭左手的虎口,小声提醒我道:“中指!” 我对槐止完全信任,想也没想直接划了下去。 血液立刻喷溅出来,深紫色的液体染脏了淡粉色的床单。 陈雅茹捂着嘴惊呼了一声,“你在干什么!” 灵花挥动着扎枪在床上七个特定的位置分别扎了一下,那是七星阵的形状。在我们同步操作后,白鹭的抽搐慢慢停了下来。 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我见她缓过来不少,来不急理会其余的人,转身拿着纸往门外走。 按步骤来说,刚刚拿纸绕完圈后,我就应该直接出去,不应该回头! 只不过当时情况紧急,我无法理智快速的做出决定,先救人才是首选。 白婆小三姨都曾说过,这个环节要是回了头,出了错,脏东西就有可能缠上自己。 不过现在来不及想那么多了! 槐止在跟着我出去之际,对屋内的人交代了句,“找人在门口用清水划一道横线,之后不要再让外人进入了!” 我经验不足,还好有他善后。 大家还处于一脸懵的状态,除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途径二楼洗手间的时候,我听到里面传来很低的一声惊诧。 声音的主人来自于宁之一,她说,“你别胡说!怎么会是她?” 当时走得太快,我只听到这些便马不停蹄的下了楼,槐止和灵花贴身保护,我们寻到了最近的一个十字路口处停下。 深秋的夜,我衣服竟然被汗侵透了!这活太费心力人力脑力! 可见小三姨每天有多累! 槐止细心的递给我一盒火柴和一根白色蜡烛,火柴点蜡,蜡燃纸钱。 一共才七张纸,点燃后立刻烧了起来,在火光背后有一个女人的脸。 她穿着一身职业装,黑色西服西裤,里面蓝色衬衫,头发利索的盘在脑后,一双漆皮亮面方跟高跟鞋。 她表情呆呆的看着我,脸上结了很厚的霜,她一言不发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她缠上我倒是不要紧,只要她肯跟我从白家出来,白鹭也就算没事了。 我和她对视了几秒钟,灵花护在我身厉声警告道:“冤有头,债有主,去找你该找的人,别在这胡搅蛮缠!” “为什么是你管这事?”她眼神空洞声音沙哑的说。 - 第387章 断了她的好事 - 我微微侧过头让灵花站去一旁,并用眼神示意先收起她的红缨扎枪。 地面的那几张零散的纸钱快速烧完,唯一发光照亮的就是地上那根白色蜡烛。 我上前一步想离火光后面的女人更近一些,可刚一靠近迎面吹过冷风,凉意席卷全身。 如在冰雪寒天里站了很久,身上针刺一般扎人! 她质问我,为什么是我来参与白鹭这件事? 我颇为感兴趣的反问道:“为什么不能是我呢?除了我,你想谁来参与其中?” 她眼神僵直却透着愤怒,我这才发觉她并不是像安然无恙那般一直没有表情。 她的眸子可以清晰的传达出她的情绪,只不过身体好似被冻住了一般僵硬迟钝,脸上厚重的冰霜导致她无法做出表情。 她哑声朝我嘶吼道:“你参与进来打乱了我的计划!你凭什么自不量力?!” “那你能否告诉我,你的原计划是想要谁帮你呢?” 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宁之一!” 宁之一?! 我大脑快速转着,她千辛万苦找上了白鹭,原来是为了接触到宁之一? 她清楚的知道白鹭若是出了事,以她和宁之一的感情,宁之一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可宁之一又能够帮她什么呢? 我直勾勾的盯了她几秒,继续开口问道:“她能帮到你,为什么我不行?你可以和我说说,我觉得合情合理的话,我去求她帮你,你看行吗?” 女人眉头紧蹙,惨白着脸回道:“你除了能把我带出白家,送点银元你还能做什么? 可宁之一就不同了! 我:“???” 这话听着是没毛病,厉鬼中几乎没有一个是没有怨没有气的! 可逻辑上…不太对? “没有我,宁之一她一个小白人该怎么看到你?她又该怎么帮你呢?” 女人一愣,眼皮垂着瞳孔左右摇摆,她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抬头,反驳道:“我可以借白鹭的事情要挟她,总好过现在被你拽出来,再也没机会找她强!是你破坏了我的好事,那你就陪我的命!” 这时一旁的槐止出声道:“你以为利用白鹭宁之一就会帮你?还真是天真的可笑! 宁家老爷子功勋赫赫不假,可是你知道宁家现在可是宁之一的大伯宁毅当家! 而她大伯现在正是事业的上升期,绝对不会多管闲事的! 你想要活路,只能求我们帮你!这点道理你不是听不懂?” 女人依旧僵硬着站得笔直,眼底左右转动衡量了一下,心存疑虑的问道:“你们真的愿意帮我?” 我和槐止对视一眼,我们本没有义务去帮她,起初来的目的也只是想让她从白鹭的身上下去。 槐止回道:“那得看我家主子的意思。” 我心里划过一抹惊讶,什么时候我成了他家主子了? 从学校得知的情况来看,她应该游走于学校七楼寝室,不把她解决了她一定还会闹,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送佛送到西! - 第388章 标本从何而来 - 我在路边的马路牙子处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这里虽然偏僻,行人较少,但偶尔也会路过一两台车。 要是看见我和槐止站在十字路口自言自语,估计得下个半死。 我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对女人道:“坐下说!” 她没坐,走到了我的对面,眼前发出高跟鞋踩地的哒哒声。 六楼的同学晚上所听到的,应该就是这个声音。 灵花坐在我身边,小脑瓜枕着我的手臂,不过身旁的扎枪依旧威风凛凛的矗立在身边,只要这女人敢碰我,她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反击。 槐止走去一旁抽烟,给我们腾出空间说话,不过眼神从未离开过这边,带着一丝不留痕迹的警惕。 女人思忖很久,才缓缓张口道:“我的尸体在七楼的冰柜中。” “女寝七楼?” 她摇了下头,说道:“不是,是实验室那栋楼存放遗体的七楼。” “那你为什么一直在女寝徘徊呢?” “以前女寝七楼才是真正存放尸体的地方,后来换了地方,我留在这儿就是为了有一日我能回家。” 我了然的点了下头,“那你到底有什么冤屈?” “你知道你们解刨课的尸体都是从哪里来的吗?” 她的问题和张思来一样! 我曾经也查阅过一些信息,从容不迫的回道:“据我所知,曾经有s刑犯的尸体,是很久以前的一种获取尸体标本的方法。 一些罪犯因为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被执f部门执行了s刑之后,家属也是不想再认领这些看似亲人的坏人,以致于在死了之后就会被拉到学校解剖室。 当然,现在这种获取尸体的方法几乎不再使用。 再不然就是遗体捐赠,这种途径是学校获得解剖所要用的尸体的主要途径之一。 经过死者本人在临死前的承诺书和家人的同意,之后再签署一份协议。 本人可以选择提供的用途,比如可以捐赠用来解剖,或者是给学校用来作为标本使用。 然后等本人过世后就会有相应的专属人员来进行防腐处理等工作之后,才送到学校或者相关部门进行相应的使用。 还有就是一些流浪者无家可归,也没有亲人。 他们最后大多都是病死的,在他们离世之后是没有亲人朋友前来领取尸体的。 在g安部门登记之后,经过g安部门的同意,这些流浪者的尸体是可以被拉到学校的解剖室,让学生们做标本使用的。 不过医学院的这些尸体是有年限的,并不是所谓意义上的可以一直使用。 一般来说,使用期限大概为一年的时间。到期之后,学院会派专业的人员进行焚烧埋葬。 我看你的穿着打扮还有你身上的怨气,你应该死了不止一年了?” 女人见我侃侃而谈并且抛出问题,眼底的防备渐渐退去,也许刚刚她也是在试探我,看我对这方面的事情到底了解多少。 “没错,我叫刘思羽,在医学院的冰柜里已经八年了,从来没有人敢碰我的遗体,甚至没有人敢打开那扇冰柜的门。” - 第389章 丧尽天良的卢氏兄弟 - 灵花噗嗤一声笑了,对刘思羽道:“那还不是因为你闹的欢!” 刘思羽点了点头,承认道:“没错!我是闹了八年! 我的尸体眼睛从没有闭上过,有人帮我合上我会再睁开。 起初教授们还能解释是肌肉反弹的力量迫使我无法闭上,可八年来都是这样,他们也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搪塞了。 我还记得有个学生特别好学,胆子很大,晚上总是一个人在研究室,最后被我吓的再也没来过。 其实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给自己留个全尸,你们说我自私也好,什么也罢! 我家就我一个女儿,我得回到家去,人不能回去,尸体也得回去!” “那你为什么会来到医学院?你家人呢?他们怎么不把你领回去?” 刘思羽听到这里苦笑了下,“估计他们不知道我死了。” “怎么会?你这么多年不回家,他们没有找过你?” 刘思羽眼睛里面闪亮亮的,将她的故事徐徐道来:“我以前是名会计,在玄城最大的金r公司卢氏。 这家公司是是一对兄弟俩合伙开的,明面上叫的好听,金融公司,其实背地里就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高l贷,暴力。催账,什么事都做,卢家兄弟顺风顺水没人敢动。 正因为我是会计我知道的太多了,我不想跟着他们继续干这些丧良心的事情,打算辞职公司却迟迟不肯批,后来卢广田就对我动了杀心,我只能躲出去。 我在郊外的村子里租了一间房,装疯卖傻的躲了几个月。 我不敢告诉父母怕她们担心,只敢躲在租来的小房子里啃馒头不敢出门,村子里的人以为我精神不怎么好,总是蓬头垢面不说话,也以为我没有家人。 后来我死在了那间小屋子里,村民以为我是喝了农药自s,报了警。 巡查一番后,没发现有失踪人口,不知道卢氏兄弟对我家人做了什么手脚,尸体一直没人认领,后来我便被送去了医学院。 这口恶气我始终咽不下! 他们兄弟丧尽天良,为什么还能活得好好的?! 他们毁掉多少家庭? 跳楼的,自杀的比比皆是!为什么他们还不下地狱!” 她讲述的途中每当提起卢氏兄弟时,双手会攥的特别紧,后牙槽咬的咯咯直响,白眼人的地方呈现出如蜘蛛网一般的红血丝。 她周身聚集的黑气越来越浓,眼看着怨气就要占据她的神智,灵花在这个时候机智的提醒道:“你的敌人不是我们。”说完,刘思羽才渐渐清醒过来。 听完她的故事,我沉默了很久,有很多事情是我原来遇不到的。 外面的世界比我想象的复杂,每个人的不容易也比我想象的要深。 “所以你想让宁家管你,你认为宁家的力量可以推翻卢氏?”我问。 刘思羽坚定的点了下头,“我等了八年,终于找到了这个机会,而且…”说到这里,她欲言又止,似乎在衡量后半段的话该不该说。 “而且什么?” - 第390章 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 刘思羽纠结了一阵,犹犹豫豫的开口问道:“你认识大宗刹么?” 我果断的摇头,我连大宗刹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不过,听起来倒是挺霸气的! “钟意宁。” “她又是谁?” 刘思羽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上下打量着我,在衡量我是否说谎。 她微微蹙眉,挑眉问道:“你真的不知道?” 我轻笑着回,“都已经谈到这儿了,你觉得我还有必要说谎?” “你和宁之一,康乃馨不是朋友吗?!” 这倒是换我一愣,这个钟意宁和她们俩也扯上关系了? “我们是认识,但还不是很了解。” “钟意宁是康乃馨的母亲,而钟意宁的母亲也是宁家人,宁之一爷爷的亲妹妹! 她们之间是有亲戚关系的,钟意宁是玄门秦家的大宗刹! 大宗刹就是除了秦家人,她说了最算! 我这么多年不敢去卢氏闹,只能选择隐忍,也是因为她! 她跟卢氏兄弟的关系,不一般!” 玄门秦家! 秦泽家的二当家? 难怪康乃馨会叫秦泽哥哥,这么想来里面的关系还挺错综复杂! 康乃馨不是说玄门不入世吗? 这么会儿,她自己的母亲怎么又保护上了恶势力呢?! 我从马路边缘站起身,用手扫掉裤子上的灰尘,漫不经心的对刘思羽道:“你的事我听明白了,我尽量做! 不过,想必你也知道,我一个乡下来的没什么势力,只能说尽量帮你! 宁家和钟意宁这里头的关系很乱,我劝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宁之一…她能不能帮你我不清楚,但你所说的要是真的,钟意宁若是得知了此事,她一定不会饶了你,到时候使点什么术法永不见天日,你所有的期待会全部落空。 该怎么做,我想你心里应该有数!” 刘思羽没有马上回答,反而继续盯着我看,我目光坦然,所说之话也是心中所想,自然不怕她瞧。 刘思羽看不出破绽,问道:“那你为什么愿意帮我?你也说了,你没什么势力,你就不怕得罪人?” 我瘪着嘴抬眼想了想,半晌回道:“怕,也不怕! 说实话我不是活菩萨,谁有苦难我都得过去拉一把! 我有我自己的私心,帮你也只是顺手的事情,只不过最后能不能办成,我现在还不敢保证。” “那我怎么联系你?” 我拿出背包里的鬼令,在她眼前晃来晃,“我用这个召唤你的名字。” 刘思羽眼神一震,不可思议道:“你怎么会有鬼令?你不是…个凡人吗?” 我将鬼令到在手里掂了掂,笑着回道:“是个凡人,还很俗气。” 刘思羽见我不想多说,也没有多问,临走前说句,“我的事麻烦你了。” 在我们上车准备要走的时候,我看到黄小虎甩着肥胖的身子,疯狂的朝车子方向跑来。 我上车后果断关上车门,冷眼对槐止吩咐道:“走。” 槐止抬眸看了眼倒车镜,微微扬起嘴角启动车子。 灵花趴在我肩头,十分解气的说道:“老祖宗,你这次可算开窍了!我跟你说,他在你身边的目的根本不单纯!” - 第391章 黄小虎的目的是什么呢 - 黄小虎隐瞒的事情虽然多,但目前还没有发现他做过什么对我不利的事。 我看向副驾驶的倒车镜,他在后面一路狂跑还不停地挥手,“等等我呀!小楚楚,你把我落下了!” 我看得入神,呢喃道:“那你们说他的目的是什么呢?”说完,我转头看向槐止和灵花。 灵花始料未及,没想到我会这样问,她没主意的将目光投向槐止求救! 槐止稳稳的操控着方向盘,目光始终盯着前方,灵花对他使眼色全然不见。 我的身子挪动一下,后背懒洋洋的靠向车门,饶有兴趣的说道:“灵花,你为什么那么讨厌黄小虎,不妨说来听听?” 灵花欲哭无泪,见槐止执意将装傻进行到底,在看到我的表情此时已经沉了下来,带着浓浓逼问的意味。 不想说,不敢说,不能说,最后变成了不得不说! 她心虚的缩成了个鹌鹑,声音小极了,“老、老祖宗,他是敌军!” 我点了点头,“那敌是谁?!” “敌、敌、敌是谁啊?槐止!” 槐止装傻充愣看着我俩,声音憨憨道:“我哪知道你说的谁?!我不认识黄小虎!” 灵花瞪大眼睛气极着扬声喊道:“槐止!” “你叫也没用,你叫我也不认识!” 槐止准备当滚刀肉,灵花略显无措,拿他毫无办法。 我冷眼看着他们吵吵闹闹,灵花心知肚明自己今天躲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道:“老祖宗,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觉得!你看黄小虎道行也不低,不找弟马非要留在你身边,那准没好事儿!您别逼我了,我真不知道!” 我调整回正常的坐姿,淡笑道:“瞧把你吓得,我就是随便问问。” 余光中槐止额头布满密集的汗珠,灵花更是长长的吐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我拿出白承东给我的名片,将电话拨了过去。 对方很快接起,听说是我连忙焦急的问道:“您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刚才事情紧急,没来得及和您交代一下后面的事。白鹭休息一下很快就会醒来,所以我们办完事直接回家了。” 白承东惊诧,“你的意思是您不回来了?” “嗯,她已经没事了,我在不在不重要。” 他停顿了几秒,质疑道:“能确定吗?” “有事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见我这么说,他才放心的挂断电话。 待我们回到家中见古月还没走,餐桌上摆满丰盛的晚餐,烤鸡,炸鸡翅,将鸡腿,鸡丝凉菜,白切鸡,鸡肉盛宴! 虽然食材一样,但做饭的人用了些心思,配菜搭配了一些红红绿绿来摆盘,看起来非常有食欲,我在心里猜测应该是古月家聘用的星级大厨的手笔! 毕竟古大爷对鸡,情有独钟! “你们没吃呢?” 古月走过来肚子咕噜噜的响,憋屈道:“吃什么吃啊!小梅说等你回来一起吃!” 我看向小三姨对着她的方向隔空亲了一口,这会儿黄小虎才一溜烟儿跑进来,闹情绪似的不知躲去了哪里,不见踪影。 饭吃到一半,古月才想起来抬头问道:“你晚上事情办得怎么样啊?” - 第392章 黄小虎我们谈谈吧 - 我给小三姨加了些菜,徐徐回道:“还算顺利!” 古月笑着说,“什么叫还算顺利?” “中间出了点小差头,送钱的时候那女人现身来取钱,想让我半个忙。” 小三姨连忙看向我,盯着瞅了几秒,无奈的叹了口气。 古月跟她一样的表情,什么都没问,便对整件事情了然于心! 在他们面前,哪里还有秘密和心事可言? 古月沉思了一会儿,神情严肃道:“这事你揽下了?” 我点了点头,“嗯,我瞧着挺可怜的,就答应了。” “你是觉得她可怜?!” 古月的桃花眼犹如一台精密的激光扫描仪,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不是可怜是什么?我们素未谋面过!” 古月挑了下眉,挥动着筷子继续吃饭,在我吃饭下桌的时候他来了句,“小梨子,胆子太大,未必是好事。” 语气很轻,跟平时不一样,明显能听出警告的意思。 - 深夜。 我已经睡下,隐约听到床下一阵阵哭声,凄凄惨惨,悲悲切切! 我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心思家里是跟回来什么小鬼了? 脑海里依稀记得烧完纸以后,我并没有回头! 我小心翼翼的怕在床沿边,顺着哭声寻去,我将头探了下去,当时做足了心理建设,生怕一低头床下钻出来个人! 屋内没有开灯,我这刚俯下去,只见一团黑乎乎的肉滚子四脚朝天的平躺在地板上。 他仰着头看着我的床底,一抽哒的时候,肚子上的肉跟着一颤。 我闭上眼睛松了口气,“黄小虎?你吓死我了!” “楚楚,你是生我气了?” 我没说话,平躺回床上。 他见我不理他,连忙从床底滚了出来,跳到我的床旁桌上。 “真的生我气了?”他又问。 我双眼无神的看向棚顶的天花板,质问道:“晚上在白家,你干嘛去了?” “我…我出去走走。” 走走? 我独自办事,他不在我身边,却要随便走走? “你在洗手间是?”说完,我侧过头去看他的反应。 从他眸中一闪而过的惊慌,我确认了心底的想法。 在我发现他不在的时候,宁之一便说她要去洗手间,匆匆忙忙离开了白鹭的房间。 在我们走的时候,也听见了洗手间的谈话,宁之一明显在和一个人说话,我猜应该就是黄小虎。 “楚楚…” 无论他怎么装可怜,今儿这事在我心里也过不去了。 “黄小虎,我从来没和你光明正大的谈过,因为我觉得你有你的自由,只要你不伤害我,大可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但现在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谈了。 你可以选择说实话,或者继续骗我,但纸永远包不住火。 你到底在为谁做事?你接近我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黄小虎胖的几乎没脖子,在那一刻我竟然清晰的看到了他喉咙上下滑动的动作。 他在紧张! “楚楚,我现在还不能说,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害你的!” 他的表情很认真,黑豆一般的眼珠布满了真诚。 虽然是这样,我心里还是不踏实! 因为我信不过任何人! “如果你不能说清楚,那就从我身边离开!” - 第393章 蟒君早晚要了你的命 - 黄小虎见我要赶他走,顿时慌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洗耳恭听。” 夜里我的嗓子会特殊的哑,加上毫无感情的语气,听起来格外空洞。 憋了半晌,他说,“其实,你已经见过了。”说话的声音还没有蚊子大。 我在心里衡量了一下,问道:“那个给我鬼令的男人?” 黄小虎闷闷的点头。 “他是谁?” “这个我真不能说,不过他不是坏人!他很疼你,并且希望你好!” 疼我? 在别人看到鬼令时所做出来的反应看,那是很贵重的东西,他能给我的确能证明些什么。 可上次我们见面,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毫无交流,怎么这会儿就变成疼我了? “行,你不能说我不为难你。那他让你来我身边的目的是什么?” “帮助你,保护你。” 我更加一头雾水了,“保护我?” 黄小虎一脸认真的点头,“楚楚,你身边…怎么回事你也不是不清楚!危机四伏!我管怎么说也能替你挡挡灾不是?” 我嗤笑了下,“你在说敖久霄?” 他慌张的解释道:“我可没说,我什么都没说!” “宁之一为什么能看见你?你们在聊什么?” 黄小虎在这事上没有掖着藏着,跳到我的床上盘起了小短腿对我讲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宁之一的姑奶奶宁雪华以前是玄师。 宁家姑娘最该继承衣钵的人,就是她。只不过宁雪华最终传给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我心里缕着人物关系,宁雪华应该就是钟意宁的母亲,康乃馨的姥姥!而继承衣钵的钟意宁,最后变成了秦家的大宗刹! “那你怎么会认识宁之一?” “她不是凡人,她有上面的记忆。” 我没有听懂,继续问:“拥有上面的记忆是什么意思?” 黄小虎黑爪子卡在双下巴处,抬眼想了半天,才组织好语言和我解释道:“你可以认为她和槐止是差不多的人! 我已经告诉她你的身份,从此以后她会全心帮你的!” 我脑海里闪过临走时,宁之一惊诧的声音,我记得她说,‘怎么会是她?’ 看来她应该也是认识‘我’的,只不过不认识现在的我。 黄小虎见我陷入沉思,捏着小手拽我的袖子,晃啊晃,“楚楚,我能说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你别再和我生气赶我走了!” “我还有个问题,你如实告诉我,我就不赶你了。” 他豪迈地拍了下胸脯,直言道:“你说!能说的我绝不藏着!” “你上头的那位和敖久霄,是不是死对头?” 黄小虎一愣,心思了半天垂下头为难道:“这个也不方便说,我只能透露给你一些信息。 蟒君早晚会要了你的命! 所以楚楚,你最好离他远一点,也不要动真心,他只不过是在报复你!”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人提醒我这样的话了,敖久霄早晚有一天会要了我的命! 可他报复我什么呢? 我曾经怎么他了?抱着他家孩子跳井了?还止于让他设下天罗地网追着我报复? 如果这是他下的一盘精密的棋,那我不得不感叹他的高深莫测和耐心。 为了报复我一个无名小卒,搭上了人力物力,倾其所有,堪称一绝! - 第394章 本尊帮你报仇去 - 黄小虎的话还没等消化完,他慌慌张张一溜烟儿顺着窗台翻了出去,只听楼下‘咕咚’一声,估计这次摔得不轻。 能让他跟见了鬼一样逃跑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敖久霄回来了。 我的心里刚掀起海啸,还没等平静下来,这会儿又要面对深海巨浪。 走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我听到卧室门锁的声音传来,缓缓闭上了眼睛装睡。 我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他,虽然黄小虎的话不能全信,但说的人多了,心里难免会产生隔阂。 敖久霄进来时静悄悄的,他故意放慢了脚步,直到身旁的床垫微微下陷一块,才能感受到他已经到了身前。 我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是那么的刻意,甚至连咽口水声都被放大了无数倍。 他帮我掖了下被角,声线卷着一丝迷人的慵懒,道:“不要和秦家扯上关系,我若不在秦泽那小朋友护不住你。” 他清楚的知道我没有睡,并且也得知了今日的事情,只不过方方面面都懒得戳穿我。 既然装不下去,我索性睁开眼,冲着他缩着脖子憨笑了下。 我语气略带讨好的问道:“久霄,那你说我得怎么办呢?我已经答应了刘思羽呀!做人不能食言,不是吗?” 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暗夜将他显得特别静谧,面对我故意撒娇,也提不起半分兴致来。 “你好好上学,别人的事情少管。” 看来他执意不想我碰这件事,难道是猜到了我心里的小九九? 我抓着他黑色衬衫的袖子,学着黄小虎对我讨好的模样,柔声商量道:“玄门经常来找我麻烦,这次正好是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的大好机会,久霄,你就帮帮我!” 敖久霄反手牵制住我的手,轻轻从头顶一绕,他的手臂快速的枕在我的颈后,我们俩的手依旧相牵。 他侧身低俯在我之上,眼皮一掀,冷眼盯着我看,我脸上瞬间褪去血色,煞白一片,浑身上下的毛孔扩张,阴嗖嗖的止不住的冷。 气氛紧张到连我的瞳孔都缩小了,动了动嘴唇颤声说,“你怎么了?” “你只是想报复那些玄门,让他们不能来找你麻烦?” 我捣蒜一般点头,心跳如鼓,这口气儿还没等落下,他紧接着俯下身在我耳边微喘,呢喃着说,“明天本尊帮你报仇。” - 敖久霄向来说到做到,第二天玄城一夜之间变天了。 郊外各大名山之上的玄门派系,全部惨遭毒手,不是被水淹了就是失火烧了,还有被雷劈的… 城中心那一圈古建筑连着塌了一排! 这一天对玄城来说简直就是灾难!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灾! 我完全没想到,我随意找的借口会被敖久霄借由子发挥到了极致! 他这个恶魔,无非就是想阻止我去帮刘思羽!他也是在点我,我在他手心里翻不出浪来! 少说谎,对我有好处! 这种打一个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吃的伎俩,他百试不厌! 看似是为了我好,可做出的事情,全他妈是将我钉在耻辱钉上面的勾当! 他真是恨我不死,要是玄门得知这事和我有关系,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抽了我的劲,扒了我的皮! - 第395章 一起吃饭吧 - 敖久霄最近不忙,几乎天天在家里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小三姨时常跟在他身后,他说什么小三姨都会特别认真的听,一一在心里牢记。 白天我要去上学,他会亲自开车将我送到学校大门口,下车时他会走过来帮我开车门,还得故作亲密在我额头亲一下,来一个离别吻。 他在昭告天下,我是有主的人。 本来我被包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这么会儿又多添了一名罪行。 朝三暮四,水性杨花! 上次是秦家少主子,这次是不知名帅哥,不过看外在也是个有钱的钻石王老五! 最惨的是不知谁走漏了风声,我被玄门盯上了。 有天康乃馨和宁之一在班级门口等我,康乃馨手中拎着一个红色的纸袋子,包装精致。 宁之一的脸依旧冷,她是天生就不会笑的人,无论开心或者生气,都是那副冷冷的表情。 康乃馨将袋子递给我,笑着说道:“白叔叔让我交给你的,白鹭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特意让我来谢谢你。” 我没有客气顺手接过,拎在手中还挺沉实,“好了就行,也帮我谢谢白先生。” 这次再见面我已经得知了其中的关系,再看康乃馨和宁之一时,心境也跟着不同了。 宁之一始终沉默,在心里合计了好一阵开口道:“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去吃个饭?” 黄小虎说日后她会倾尽全力帮我,此时的她已经开始找机会和我示好。 康乃馨惊讶着长大了嘴,侧头看向宁之一问道:“你刚刚说啥?” 她一副扑克脸,别扭着回,“我说一起吃饭。” “之一,你开窍了?快让我摸摸你是不是发烧了?” 康乃馨踮起脚尖伸出手臂准备去摸宁之一的额头。 宁之一满脸无奈的将身子往后一躲,抓住康乃馨的手臂道:“别闹。” 康乃馨嬉笑着和我解释说:“之一从来不主动接触人的,这还是长这么大第一次约人吃饭呢!” 我笑着附和,“那真是我的荣幸。” 我在私下里猜测过,宁之一不是一般人这事,应该是没人知道。 至少康乃馨白鹭都是不知情的! 不然白鹭出事,根本轮不到我来管,即便她们不找玄门,那找宁之一不就得了? 她为什么要掩饰呢?不想让自己锋芒太过? 这些问题我还没搞清楚,不过有的是时间来解开谜题。 我和她默契的没有说什么,一路往康乃馨订的饭店走去。 整场下来我和宁之一说的话不超过十句,始终都是康乃馨再说,除了感谢我救了白鹭以外,说的最多的话题就是秦泽。 她问了很多关于秦泽上学时候的事情,还说那时候很想跟他走,只不过她母亲不让。 话里行间,充满了遗憾。 宁之一掏了掏耳朵,“我听秦泽的名字耳朵都要出茧子了,你能不能别天天把他挂嘴边?” 康乃馨害羞着缩了下脖子,脸蛋红红。 “不说他了,不说了。他最近特别忙,这不是各大玄门出事了吗?弄得人心惶惶的。” 我眼底划过一抹心虚,抬起头时正好撞到宁之一审视的眸子。 - 第396章 被人跟踪 - 宁之一好像知道些什么,更像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信息。 我故作镇定的问道:“玄门出什么事了?” “你还不知道吗?天灾人祸!光是秦家就损失惨重,更别说那些小门小派了,听说应该是惹怒了谁,每家的牌匾上都留下了一个蛇形痕迹。” 此时我正喝着水,这一口含在嘴里也不知道是该咽还是不该咽。 蛇形痕迹…这信息我还真不知道,心里不免骂道:“敖久霄,你个老王八蛋!” 你真是看我最近活的太轻巧了! 宁之一接话道:“梨楚,我看你也是挺有本事的,为什么不去玄门试试呢?” 我一怔,干笑道:“我去玄门能干嘛呢?” 康乃馨连忙接话道:“玄门每年都收弟子呀!能学到很多东西呢!而且在玄城,玄门弟子很受人敬仰。” 脑海里突然想到之前秦家去村里找我的那两个人,最后被秦泽给拦下了,他们应该就是康乃馨所说的玄门弟子。 “我只会些小门小术,就不跟着凑热闹了!况且人家也不一定会愿意收我。” 宁之一难得笑了,端起茶盏道:“若是以后真想去,记得找乃馨。” 她话有所指,康乃馨的表情却有些尴尬,连忙寻找别的话题,故意躲了过去。 我们三个人吃完饭在门口告别,两个人分别有司机来接,宁之一提出送我,我和她们不同路,便说自己打车回去。 她们也没在客气,自顾自的上了车。 康乃馨挑的饭店在一家巷子里,听说是很有名的私房菜,老板只接受预定,要是冒然前去门都进不去。 有钱人家就比较兴这个,觉得特别有排面。 我裹着风衣走到巷子口,路边的垂下来的树枝早已没了叶子,我抬头看着深秋时节的天空,想着什么时候能下雪呢? 也不知道玄城的冬天有没有雪…? 我等了一阵还是没见到有车过来,这才注意到t型路口的指示牌,原来这边是单行道。 玄城很大,我又很少出门,还有一点点路痴,家里到学校的路天天走,有时候也会记不住。 我顺着马路边缘往前走,想着看看能不能打到车,越往前走脚步越快,身后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好像有人在跟着我。 前面有一个岔路,我想也没想直接右拐,后背紧紧靠着墙壁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我拿出一看尾号连排六个9。 “久霄。”我说话的声音有点颤。 他敏锐的听出了我的异样,“在哪儿?” “不知道。” “我去找你,站着别动。” “好像有人…” 我话还没等说完,两个又高又壮的男人站在了我面前,他们带着同样的项链,有点像太阳形状,边缘非常尖锐。 其中一个男人抢掉我手中的电话,直接按断,凶神恶煞的对我说道:“跟我们走一趟!” “凭什么?!你们是谁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哪来的这么多问题!”说完,两个人交流了一下眼神,二话不说上前架着我的手臂给我塞进了一台商务车上。 - 第397章 正德山居 - 我心知这个时候挣扎讨不到好果子吃,敖久霄已经知道我出了事,现在只能祈祷他快点找到我。 到了车上,男人粗暴的将我的手绑了起来,顺手在我眼睛上蒙了一块黑布,好像还在我额头上贴了一张符纸。 车子左摇右晃,那张符纸在我鼻子上弹来弹去,搞的我有些痒。 “大哥,我又不是鬼,你贴这东西干什么?” 身旁人嘲讽的笑了,粗声回道:“你不是鬼?可你比鬼还膈应人!” “此话怎讲?我怎么得罪你们了?就算死,你也得让我死个明白?” 他用一根类似戒尺或者藤条的东西敲了敲我的脑门,我满眼烦躁侧头想躲,他直接抽在了我的手臂上。 “死?你现在还不配死!你是罪人,得过去赎罪!” 我的手背火辣辣的疼,我是你妈罪人?!我招谁惹谁了? 起初我想的是能使用这种狂暴的手段,会不会是卢氏兄弟找人要做了我? 不过仔细一想也不敢确认,他们是怎么知道刘思羽已经找上我的呢? 但若是玄门寻仇,他们这样的手法和流氓又有什么区别? 车子晃了很久,我蒙着眼睛根本感受不到时间。车内的凉气让我清醒,车窗始终开着,他们在往外面撒东西,仔细一闻好像是雄黄。 我心里越发忐忑,这帮人是有备而来,我即将要面对什么,不得而知。 当车子从颠簸的路段行驶过后,缓缓停了下来。 我被人粗暴的带下车,看不见东西导致我心里完全没底,走起路来战战兢兢。 每当我走的慢了点,身后就会有人推我的肩膀,对我喊道:“别磨蹭!” 直到我进入了一间屋子,从眼罩下面的缝隙透进来刺眼的亮光,屋子好像很大,走路的声音特别旷,仔细一闻还有点香火的味道。 “人带回来了。” 我屏气凝神的听着周围的环境,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大多是男人的声音。 前方有一位老者说,“眼罩摘下去!” 有人站在我身后将眼罩摘掉,突如其来的刺眼的光亮使我缓了半天才睁开眼睛。 面前的一幕使我完全呆住了,屋内至少得有三十几个人。 大殿之上有一块牌匾,白底黑字,正德山居。 屋内装修倒是朴素,除了灯光极其亮眼外,基本没有任何豪华装饰。 左右两排木质桌椅,白色的墙灰色水泥地,墙角摆放了很多绿植,前方主位下面两根漆红色的柱子。 右边柱子写道:善来此地心无愧。 左边柱子是下联:恶过吾门胆自寒。 横批:保佑四方。 正德山居。 玄门?! 我深吸了口气,看着最上方穿灰色褂子的老者开口道:“敢问,你们抓我来的目的是什么?” 老者很瘦,看坐姿个头也不算高。长着一双精明的眼,眼角的皮肤微微向下搭耸,眼里全是算计。 “小姑娘,你是梨楚?” “是。” 我尽量将背挺得笔直,让自己看起来坦坦荡荡。 身边那些人对我指指点点,大概没什么好话,说我是妖女霍乱苍生之类的。 - 第398章 给你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 老者咳嗽两下清了清嗓子,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如果他是掌门人,那到和我印象里的不一样。 在我的潜意识中,玄门人应该都是高束发髻,跟古人一样穿着褂子,黑布鞋,中筒袜子把裤子裹上,弄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而屋内的人全部精短的头发,除了老者以外没人穿褂子,不过统一青色服装,看起来很统一。 年龄参差不齐,站着的多半是年轻人,坐着的最小也是人到中年。 我看着老者精明的眼,问道:“你们这么强行把我带来,难道是贵派独有的特色?” “小丫头,我们请你过来了解一下情况,下面的人手粗,不知轻重,还望你别介意。” 我冲着老者笑了笑,“您这么说,我还怎么好介意呢?不知您要了解什么情况?” “抬上来。” 我转头一看,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抬上来一块木质牌匾,正德山居被劈成了四块,上面那蛇形痕迹跟康乃馨之前说的一摸一样。 “这是什么?” 我选择装傻充愣。 下面座位上有一个中年发福的男人指着我质问道:“你还敢说你不知道?你个妖女,你到底来玄城要做什么!” 旁边人跟着附和,“进了我正德宫的门,今天你别想走!” “魏老,您得做主啊!妖女万万不能留啊!” 主位上的老者就是他们口中的魏老,他对大伙点了点头,双手有节奏的往下压,对众人道:“她若真是妖,我绝不留她。” 我冷笑了声,“你们有什么证据说这是我做的?再说,你们又凭什么说我是妖女?” 魏老一副胸有成竹的微笑,特别压的住气,沉稳道:“姑娘莫恼,是与不是自有见证。” 他说完一挥手,抬上来一个两米多高矗立的板子,上面的铁链子泛着锈迹。 我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年代,还能看到古时候类似酷刑的工具。 “你们要做什么!” 魏老微微低俯身子,装出一副慈祥老人的模样对我说道:“我正德宫从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当然,也不能放走任何一个祸害人间的妖! 我们没证据说正德宫前几日遭受的破坏是出自你的手笔,但如今各个玄门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 今儿既然能将你请来,正是一个给你自证清白的机会,你可要牢牢抓住了。” 他说的好像我应该感恩戴德一样,还他给我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我没做过,我为什么要证明清白?你们好几十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能耐?我一个乡下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今天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魏老含笑,声调扬着问,“你不愿意?” “我为什么要愿意?” “那就不客气了。” 我身边走过来两个男人,无论我怎么挣扎他们依旧将我往铁板处拖,用旁边的铁链子给我绑了起来。 我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只是心里十分慌乱,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敖久霄! 你他妈在哪呀! 你做的事要我来承受烂摊子,你个王八蛋! - 第399章 自证清白 - 在我被束缚上后,此时门口走进来一批人,屋内辈分低的小徒弟们行拱手礼后,纷纷跑去搬椅子。 这些人中竟有我认识的人,秦泽。 他今日穿了一件白色料子的麻衣,稍稍掩盖住他不羁的性格。他满脸不耐烦的走在人群中央,不经意抬头时正好看到我被绑在铁板上。 那一刻,他站住了脚。 进来的人中男女老少皆有,有的身着奇装异服,有的看起来和常人没有区别。 这其中唯独他最年轻,最让人移不开眼,显得无比尊贵。 他只扫了一眼装作不认识我一般,随意找了个椅子落座,坐下去以后表情明显颇为凝重,跟刚进来时的状态很不一样。 大家七嘴八舌互相客套寒暄,压根儿没拿我当盘菜。 其中有一个男人梳着一头黝黑锃亮的披肩发,笑起来时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牙齿,上唇间留着八撇胡。 “魏老特意叫我们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他明显在明知故问,我这么个大活人在这站着,除非他眼瞎看不出来。 大家的眼神时不时往我这瞄两眼,谁也不肯先开口提及到我。 魏老皮笑肉不笑,从殿上走了下来,正如我所猜测他个子很矮,不过精气神儿很足,走起路来脚下生风。 他站在大厅中央,拱了拱手对大伙说,“黑朝,各位玄门当家人,前几日各个玄门发生的事情想必也不用我多说。 我今天请了一位贵客,你们应该也不陌生,就是我身后这位姑娘,梨楚。” 大伙这才将眼神光明正大的投在我身上,眼里有讥讽,有看热闹,唯独秦泽的眸子里染上了怒气。 魏老继续道:“大家之前纷纷猜测玄城有妖侵入,邪祟横行,今日梨姑娘自愿证明清白,我也想各位给做个见证,人家若是普普通通的人,以后就不要再去打扰人家了。” 他说的倒是好听! 如果这时候我说我不愿意,那无疑会遭人诟病! 我是因为心虚,不敢接受他们的要求。 “魏老,我证明可以,但是你这么绑着我,是不是有失玄门大户的风度? 这要是传出去,可不好听?” “梨姑娘也得体谅,如果你真的是妖,发起疯来我们也得有应对措施不是?” 大家附和,“魏老说的没错。” “不过就算她显出原形,我们这么多人还治不了她?今日必是在劫难逃呦!” 我用力的攥紧了拳头,这些人面兽心的东西! 魏老见大家没有意见,吩咐人抬东西上来。 小徒弟们一连抬上来好几个铁笼子,笼子上面盖着黑布,当那些黑布被掀开时,我心瞬间凉了一半。 一个笼子里面装有两只蟒蛇,一共九条。 有一个笼子仅放了一条通体白色的蟒,它有一张椭圆形的脸,它是我的七寸。 而其余八条正是它的兄弟姐妹,我在梨家曾经见过,它们有着绝美的红色眸子。 金莲入了河底,现如今没有人保护它们,怎么会被抓到这来?! 我颤抖着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 第400章 秦泽:我不同意 - 魏老不急不慢微微抬手,对众人道:“我们正德宫本不杀生,但这几条小蟒在玄城作乱,被我的弟子发现擒住关在后山之处。 今儿能为梨姑娘证明清白,也算是它们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赎罪,各位没意见?” 七寸黑溜溜的眼珠一直看着我,它朝我吐了吐信子,似乎在说它想念我。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肯主动先说话。 抢打出头的鸟,各位也都心知肚明。 再说这几条蟒一看就是有些道行,除了七寸看起来呆萌以外,其余几只都是一副凶相,尤其是那双如红宝石一般泛着凶狠的眸子。 魏老见大家没做回应,继续催促施压道:“听说天灾那日,各大门宗的牌匾上也都留有蛇形印记,我猜测是有妖想替这几只蟒报仇,各位快速做好决定,天已深,耽误不得!” 不得不说这老头很会洞察人心,他专挑最愤怒的点来拱火,玄门损失点钱不重要,但这次是没了威严,丢了脸面! 披肩发那男人叫黑朝,他率先起身道:“我同意。” 有了他的支持,大家也纷纷点头同意,唯独秦泽低着头没有表态。 魏老满面笑容,目光扫去停留在秦泽身上问道:“秦少主的意思呢?” 秦泽缓缓抬起头,脸上煞白毫无血色,他指着单独的那个笼子道:“这条蟒曾经救过我一命,我不同意。” 魏老一愣,明显被秦泽拆台挂不住脸。他刚刚可是说这些蟒是妖物在城中作乱,而秦泽却说蟒救了他一命。 这和魏老所说的话,完全相悖。 魏老继续问道:“既然它和秦少主有缘,那暂且不管,其余的您没意见?” 秦泽下意识看了我一眼,我死咬着下唇微微对他摇头,眸子里一片祈求。 这个时候我只能求他,别去伤害金莲的孩子们。 秦泽思忖了很久,众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试图猜测这位秦家小少主的意思。 他缓缓开口道:“不同意,我并没有感受到它们身上有邪气,这么做有位伦常。” 魏老的脸顿时拉了下来,沉声说,“秦少主的意思是我在说谎?” 他浅笑着摇头,“我只是说我没感受到邪气,至于谁在说谎我不予评论。” 黑朝眼睛滴溜溜的转,缓解尴尬道:“魏老也别生气,秦小少主年轻经验少,我们都是信你的,快开始!” 秦泽微微蹙眉,语气不善的质问道:“既然我说的话不重要,那找秦家来做什么呢?” 现场再度陷入僵局,这会儿连黑朝都不再说话了。 九条颜色各异的蟒蛇纷纷立着成攻击状,一副谁敢靠近就要咬死谁的凶狠。 魏老想了想率先递出了台阶,秦家他们还不能得罪。 “小少主所言极是,玄门向来和谐统一,目标都是一致的,不要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是老夫想的少了。 这样!这几条蛇你觉得有缘可以留着,我再让人观察观察是否如你说的那样,如果真的不是邪物我们立刻会放掉。 不过这个梨楚…那就只能委屈她上验妖台了。” - 第401章 你赔命吧 - 我不知道什么是验妖台,但我看到秦泽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身子明显一震,他紧紧的攥着双拳,腮部肌肉滚动,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看来姜还是老的辣,秦泽被他巧妙的抓住了软肋,只能妥协了。 他说,“也许是我看错了,我同意弑蟒。” 我心里唯一的希望被破灭,手脚冰凉,心如鼓锤,只能用力的挣脱,铁链摩擦的声音叮铃铃响。 那时候我除了挣扎什么都做不了,这股无力的恐惧,像是腕间的枷锁一样禁锢着我。 有那么一刻,我觉得真正的恶魔都比这些假正义好的太多! 没有人在乎我做什么,大家都在看那些铁笼子。即便我如何嘶吼,咒骂,挣扎,此时都像是一个跳梁小丑,无关紧要。 九条蟒蛇包括七寸,突然调转方向齐齐看向我,它们挺立着身子,同时对我俯下了头。 每条小蟒蛇的眼睛里除了凶狠,还有义无反顾的决绝,它们在对我告别… 我不停地朝着他们摇头,挣扎的动作太大,被挂起的手腕与铁链摩擦渗出了血。 这时只见魏老的徒弟拿出一根一米多长的木棍,木棍前方有一个半圆形勾子,他将棍子插入桶里沾了沾,再拿出时滴着暗红色的液体。 他们很聪明并没有打开笼子,而是选择直接将勾子探入笼中,随后反手用力一捞。 我不受控制的喊道:“不要!” 只听‘噗嗤’一声响,尖锐的勾子穿过第一条蟒蛇的身体,没等它做出反击,尾巴上下噗咚摆动了两下就没气了…速度快到不如案板上的鱼挣扎的欢! 一定是那液体有问题!!!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堵的难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浑身的血液冰凉,从脚底往头上涌,心里无数声质问,他们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当人间的救世主? 他们凭什么认为他们所认知的就是对的?! 他们用这些残暴的手段,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嘴角挂着高高在上的笑,眼底一片戏虐! 他们才是妖,才是魔,是疯子! 那条我无法操控的尾巴再次出现,外面突然狂风大作,吹刮着木门一开一合。 在坐各家玄门都注意到了我这边的变化,这时从外面跑来一个小徒弟,他神色慌张的喊道:“各位宗主,血月现世了!” 魏老一愣,疑惑的转头看向我。 血月现世百年难得一见,而这些年却出现了两次! 我将身后的尾巴一甩,直接将他击倒,随后穿过人群卷在手中拿着木棍那个男人的脖颈上。 我撑起笑颜,眼底却毫无笑意,嘴巴一开一合声音不大的对他说道:“它的命,你来赔。” 大家若是没有阴阳眼只能靠这一点灵气觉察出我的变化,但根本看不到尾巴。再说,又不是玄门的人都能拥有阴阳眼! 只见刚刚弑蛇的小徒弟脑袋尽量向后仰,脸部因为充血憋的发紫,身上青筋一根根凸起,眼睛瞪的跟鱼泡一样。 他双手不停的在脖颈间乱抓,根本没碰到那条无形的尾巴,却活生生给自己脖颈抓出一道道刺眼的血痕。 - 第402章 魏老离奇死亡 - 魏老从地上爬起身盯着我看了几秒,一脸愤怒着拎起一根银制包把的五帝钱剑,毫不犹豫的朝我刺来。 嘴里振振有词道:“还真是个妖孽!” 秦泽想要上前阻拦,立刻追着他的身影往我的方向跑来。 眼看着魏老的剑尖要刺到我时,五帝钱剑跟活了一样突然自己改变了方向。魏老整个人像是被剑带着走,人群慌乱给他腾出一条路来,他不受控制的朝着柱子方向去。 整根五帝钱剑插入红色的圆柱子中,而他做了一个向前滑的动作,更像是有人在后面推了他一把,只听‘噗嗤’一声,尖锐的剑把全部插入了他的心脏。 …… 所有人在这一刻,愣了。 屋内安静到掉一根针都能听的异常清晰,除了那个小徒弟还在疯狂抓着自己的脖子发出痛苦的嘶吼和肉泥的声音以外,其余的人全部看向魏老的背影。 他像是被五帝钱剑钉在了圆柱上,眼睛鼓的老大,嘴里滴出黏糊糊的血液… 刚刚还在侃侃而谈主持大局,这会儿已经咽了气,死不瞑目! 这时外面除了狂风怒号声,隐约还能听到其中夹杂着一个人迈上台阶的脚步声。 那人步子坚定而沉稳,一下一下富有节奏的敲在人心里,像是一道催命的乐章。 来者身材高大,率众人从门外走入。 他的那双凌厉的蟒蛇眼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阴气,堪比活阎王。 槐止上前将他身上披着的黑色大衣摘掉,门外有个不怕死的人追过来问,“你们是什么人,敢擅闯我们正德宫。” 他应该还不知道殿内发生了什么事…! 正德宫的主子,亡了。 槐止自顾自的抖了抖衣服,半折着挂在手臂上,还没等众人反应,他转身上前一拳挥去,打得对方踉跄。 不等对方站稳,敖久霄顺手捞过他的肩膀向下一压,紧接抬起了膝盖,整套动作行云流水,配合的相当默契。 那人直接跪趴在地面,捂着胸口一脸痛苦。 敖久霄拿出手机漫不经心的按下键子,并没有放在耳边,而是静静地等着。 随后门口位置站着的壮汉,裤子口袋里响起了铃音。 那是我的手机,也正是这个人之前按断了我们之间的电话,将我强行带来到这里。 敖久霄将目光瞄准锁定,那位壮汉明显心虚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试图解释,磕磕巴巴的说道:“我也只是听令行事。” 正德宫的掌门魏老刚刚诡异的死掉,这会儿又来了一批神秘人,二话不说见人就打,一般人做不出这样疯狂的事来,所以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 敖久霄对那位壮汉勾了勾手指,壮汉紧张的发抖一动没动,敖久霄不急不恼,嘴角升起邪魅的笑。 别人不知,我知。 他一这样笑,一定是有人要遭殃了! 槐止弯下腰俯身解开面前的五个笼子,八条蟒蛇瞬间全部出动,整齐划一向那个壮汉滑去,仅有一条断气的还留在笼子里,地面上一片血腥红。 - - 第403章 我要正德宫 - 壮汉连连后退撞倒了架子上的花盆,瓷片碎了一地。 他退到无路可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仅一瞬间被蛇缠成一团,除了惨烈的哀嚎,没人能看见他此时的表情。 敖久霄最后将目光放在刚刚被我卷过的人身上,他几乎已经呈现半死状态,白皙的脖颈处没有一块好皮肤,抓到血肉迷糊。 他不解气似的抓着对方的头发,一把将人按跪在地上,砰地一声响,他的头磕在地面,朝着笼子里蟒蛇的方向。 敖久霄一脸杀肃,没人再敢出言阻止,甚至都在偷偷地往后退… 他闹的是正德宫,现在掌事人都死了,外人更不会谗言多管闲事! 毕竟人都是自私的,谁也不想惹麻烦引火烧身! 敖久霄嫌脏似的松开男人的头发,头顶鲜红的血液潺潺流下,身子瘫软的趴在地面。 槐止立刻殷勤的递来干净的方帕,他仔仔细细的擦过手指后才挪步向我走来。 我冷眼看着他做的一切,心里竟也跟着痛快了不少。 他站在我面前,将我整个人遮住,那双漂亮的眼睛静静地盯着我看,抬眸看到我手腕的地方时,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我的姿势确实不太好看,双手举过头顶被绑在铁板一左一右两个上方,以前犯人的待遇都比我现在这要好! 他亲手解开束缚住我的铁链,我目光僵硬的看着他,哑声问,“我能要了这里吗?” 我的头发散落着披在肩上,脸上毫无血色,眸子里血红一片。 他漫不经心的撩起眼皮,盯着我想了一秒,“有什么不行?” 我皮笑肉不笑一字一句道:“谢谢君上。”声音很哑,音量只足够我们俩人听清。 他的手指摩挲着手腕的伤口,心疼似的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微薄的唇间沾染上了血红,使那张妖惑众生的脸显得格外动人。 他捏着我的下巴,颇为痴迷的眼神,噙着笑道:“别说一间小小的宗派,你若要这玄城,我也为你双手奉上。 世人都说女妖媚主,乱苍生。 我若不配合大家,当一个昏庸的神,都对不起你的名声。” 我下意识喉咙一滑,瞳孔渐渐缩着,听着他略有些病态的情话,霸道专宠的偏爱,心里半分也高兴不起来。 他终于承认了,我是别人口中的妖。 他眯着眼睛淡淡的看了一眼秦泽后,又继续对我说,“你今天做的不错,如果敢再狠一点,会更好。” 敖久霄将手举过自己的耳边,对身后的人稍稍示意。今晚他所带来的人除了槐止以外,其余的我从没见过。 那些人轻车熟路打扫现场,当着众人的面大大方方的处理一切,不出两分钟地面的杂物,连带着受伤的人都被清了出去,地面的血迹擦的干干净净。 仿佛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众人像是被定格了一般一动不动,从始至终没人敢出来阻拦一下。 敖久霄牵着我站在魏老之前坐过的椅子前,居高临下的俯瞰众人。 他缓缓开口道:“既然玄城各大宗派的都在,本尊在这通知你们一声,你们的所谓的天灾,是本尊做的。” - 第404章 正德宫易主 - 众人眼底一震,还没等反应过来敖久霄所说的话,紧接着他又说道:“这正德宫从今以后,易主了。” 他的气场无法用自信来形容,那种深深的压迫感,即便是笑着说出来,都会让人觉得充满杀意。 原本正德宫的元老们此时在椅子上如坐针毡,其中一位长相颇为正气的人站起身怒斥道:“你们凭什么霸占正德宫? 魏老虽死,可我们内部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外人来插手!” 有一个人带头发言后,所有正德宫的人才敢跟着附和,稍微剑拔弩张起来。 不然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们迟迟没有表态,一味的怂下去,以后也不用在玄门大宗派中混了。 不过从刚刚魏老出事到敖久霄进来这一系列操作,可没人敢说一句话,连个屁都不敢放! 明眼人都能瞧出敖久霄和我‘很’不一样,即便我是妖也好对付,可他是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也得罪不起的存在。 敖久霄盯着出头的人淡淡的笑了,挑眉问道:“谁说他死了?他只不过是被带下去养伤,难道你们就这么盼着他死?” 魏老没死??? 众人跟我一样震惊,下面顿时一片哗然。 五帝钱剑的剑柄从胸口穿刺而入背部而出,怎么可能不死?!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敖久霄话锋一转,“正德宫只是个开始,各位请多保重。” 正德宫是当日第一个遭受到摧毁的宫殿,正巧发生在子时,如今魏老又出事…那接下来… 他的意思是…他要收服所有玄门?! 大家互相交换眼神,心思各异。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顷刻之间会发生如此离奇的闹剧,反转是不是来得太快了?! 刚刚我还是被绑在板子上任人宰割的人,这会儿却想占地为王?! 可…仔细一琢磨,魏老的事未免太过离奇,现在还生死未卜。既然魏老能掌管正德宫这么多年就一定有他的实力,可对方轻易的将他控制起来,对方掌握魏老的生死竟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大家心有余悸,在还没搞清敖久霄的真实身份之前,绝不能轻举妄动。 黑朝首先站起了身,轻咳着清了清嗓子,干笑着说道:“既然这是正德宫的家事,我们外人在这有失规矩,我就先走了。” 刚刚附和魏老最欢的就是他,如今脚底抹油跑的最快的还是他! 我在心里悄悄的将他记下,这个人看起来是根墙头草,随势头摇摆不定,看热闹不怕事大,没什么能力。 可我总觉得他有他的精明之处,若是好好利用,应该会很顺手。 眼下正德宫危在旦夕,外人不想参与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大家现在都处于水深火热,玄城进来很乱,各家难以自保,能不惹火烧身,谁愿意主动去触霉头? 秦泽临走时看了我一眼,眼底的情绪意味不明。 他对敖久霄说,“你若想乱来,我们秦家奉陪到底。” 那男人颔首,连眼神都没愿意扫去,目视前方淡定的回道:“拭目以待。” 敖久霄带来的人并没有拦着外人离开,剩下本宫的人,坐在椅子上显得局促不安。 - 第405章 人死可以复生吗 - 敖久霄对槐止吩咐道:“带梨楚下去包扎。” 槐止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我原地站住没动,对敖久霄说道:“我想留在这。” “听话。”不是温柔的口吻,虽然不严厉,但却不容置喙。 虽然我很想亲眼看着这些自大残暴的人是如何转变态度俯首称臣的,心里再不愿意,却也没有反驳,跟着槐止从前厅离开。 到门口时我回头望了一眼,敖久霄双手背在身后,给我一个安心的眼神。 槐止将我带出正德宫回到车上,没想到知南竟然在此等候,她看着我手腕上鲜血淋漓皮开肉绽的样子顿时皱了皱眉。 “怎么搞成这样?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槐止咬了咬牙,眸中带火愤怒的对知南道:“抻起来弄得伤。” 原来刚刚双手被吊起来的姿势叫‘抻’。 知南眸子一震,难得情绪失控的说道:“他们怎么敢?!简直无法无天不知死活!” 槐止说,“你照顾梨姑娘,我回主子那去。”说完,他气冲冲转身大步离开。 我侧坐在车上,车门没关我的双腿搭在外面,身子和头靠在椅背上。 知南在车外蹲在地面找出用品,帮我包扎伤口,头顶那一轮血月红的骇人。 仿佛月宫失了火烧成的血红色,眸子望去时觉得烫人。 “知南,你说死了的人还能复生吗?” 知南微顿,随后回道:“不借用外力自然不能。” “那要是借用外力了呢?是不是就能了?” 知南点了下头,双手冰凉着托着我的手,上药包扎的手法非常麻利,一点也不疼。 她不太走心的回道:“能是能,但已经不是他复生了,是有东西借用他的身子,复生了。” 她的这番解释下来,我便明白了敖久霄为何说魏老没死。 当时是我亲眼看着他咽下的气,怎么只是受了伤呢? 日后活过来的魏老,若是还在正德宫也只是一个皮囊一样的傀儡了?! - 在玄城这样古新交错的大城市里,我本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存在。 除了玄门大宗们总是想将我抓过去铲除,为了证明他们的猜测是对的,巩固驱邪镇妖四字理念,更为了彰显自己门派比别人更高一筹。 那日我被抓的事情外界几乎无人知晓,但是正德宫的事情却闹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正如敖久霄当日所言,正德宫易主了。 魏老隐退修养,其余的人想留下就留下,不想留下自行下山,没人会拦着他们。 敖久霄是为了救我才出现的,那些在我的事上掺和过一脚的人,没一个敢留下来。 甚至他们这么多天也没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好的正德宫就变了天! 外界纷纷猜测,各说纷云,只有各家当日在场的人心里清楚,正德宫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它比别家更早落败。 事后我将那条惨死的小蛇亲手埋葬,如曾经在茉香坟后埋葬它的另一个兄弟时一样。 七寸和其余的兄弟姐妹守在我身边,它用椭圆形的小脑瓜蹭了蹭我的手,似是在安慰我一般告诉我别难过。 - 第406章 戒指 - 我将那条蟒蛇埋在正德宫后山,正德宫本就建在半山腰上,大门之后是一条很长的台阶,直达山顶。一栋栋小房子在两旁交错而建,一路与顶端大殿相连,风水上讲这叫众星捧月。 填完最后一把土,我起身时双腿发麻,七寸和其余几条小蛇站成一排,仰着头颅望着我。 刚来这边的时候我就发现后山有许多洞,洞口设置铁栅栏,想必之前它们就被关在了那些洞中,现在里面还有没有东西,暂时还不清楚。 我对它们几个问道:“你们有去处吗?” 它们几个整齐划一的摆头。 “那就留在正德宫!那日你们也看到了,君上为你们手足报了仇,他也不会看着你们不管的,你们就在这山里修炼,我去同他说。” 七寸跟我感情亲厚,它滑动着身子顺着腰肢盘到我的脖颈,用它冰凉的额头蹭我的脸颊。 我伸手摸了摸它,歉疚道:“对不起。” 它依旧蹭我,其余几个也都滑到我的脚边。 它们与我几年前第一次看到时长大了很多,各个都得有我大腿粗细,单看见一个都令人毛孔炸裂。 “你们几个留在这可以,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不许吓到附近的村民,不许伤害无辜,做出有损蟒家名誉的事情,不然他发起怒来,我也保不下你们。” 它们几个答应我后,便滑动着身子向山里走去。 我现在可以随意出如正德宫,因为把守的人都是敖久霄所留下的人。 听说他在,我寻去主殿找他。 大堂内有两个男人好像在跟他汇报什么,我刚一迈进,他便注意到了我的身影。 他连忙伸手阻止对方说话,上下扫了一眼停留在我黑色裤子上的灰迹斑斑,心下了然的问道:“去后山了?” “嗯,办丧事儿去了。”说完,我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想着等他们聊完我在单独和他谈七寸他们的事。 敖久霄对那两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连忙退了出去,屋内就仅剩下我和他。 他从上面走下来,在我身旁的椅子坐下,拉过我的手指漫不经心把玩着。 “想说什么?”他问。 我微微侧身与他对视,“你这么厉害应该能猜到的。” “行,你若喜欢就都留下。” 果然,在这家伙面前没有秘密,好像一丝不挂什么都没穿一样。 我环视一圈屋内的环境,好奇的问道:“魏老醒了吗?这地方以后要干嘛?” “装修过后会交给你,你想用它干嘛就干嘛。” “真的?” “当时不是你想要吗?不然我要这小地方有什么用?当作你受伤后的补偿。” 这家伙还算个人,知道我受伤绝大部分是因为他。 “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哪两个?”他明知故问。 “弑蛇和拿走我电话那个。” 他拉着我的手往我食指上套了一个墨绿色的指环,很细很薄有点像玉,但也说不好它是什么材质。 他轻轻巧巧随意套在我的手上,竟也没说这是个什么东西。 “我以前说过,伤害你的人他们不配活着。” 我心里一紧,瞬间猜到了他们的去路,黄泉之路。 - 第407章 天道轮回 - 有时候敖久霄说出来的话,太深情,让人容易醉。 有时候他做出来的事儿,又他吗不像是人能做出来的,你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他像是个矛盾体,时而好时而坏! 我特别想挖开他的脑子看看,是不是存在两种人格? 一个人格恨我不死,另一个人格用情至深。 后来听槐止和知南聊天说,那我电话的那个男人被七寸它们兄弟几个活活吓死。 那个弑蛇的人,也为它陪葬了。 这叫天道轮回。 - 我的双腕缠着绷带,里面的肉磨得很深,手部经常活动不利于伤口恢复。 有天在学校长廊拐角,我碰到宁之一躲在那抽烟,起初我已经走了过去,随后我又退了几步。 “之一?” 她闻声抬头看向我,冲着我招了招手,“楚楚,你来。” 我手中抱着要给教授送去的材料,走到她身旁时顺手将东西放在窗台上,见垃圾桶上方贴着‘禁止吸烟’四个大字。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呢?”我问。 宁之一拿着烟盒递给我,问道:“抽吗?” 我摇了摇头,拒绝道:“不会。” 她听后笑了,“你干这行竟然不会抽烟?” “嗯…” 有的人请仙的时候不点香,抽烟比较方便,所以大部分干这行的没有不会抽烟的。 小三姨也不会,不过有时候她会在桌上立一根烟,她也不抽就在那立着,烟灰一路烧到底,一点都不会掉落下来,很神奇。 我找话题问道:“乃馨呢?” “社团有活动,她得组织。”她吐出口烟雾,将目光看向我的手腕,随着问道:“受伤了?” “没事,不小心碰到了。” 她不信的瘪了下嘴,她连做一些可爱表情的时候都会让人觉得很酷。 齐齐的刘海儿遮过眉毛,一般齐刘海会给人一种甜美可爱的气质,可她就是酷,也许是长相原因,或者是妆容和穿着的关系。 她调侃道:“不小心能把两个手腕都弄伤,还真有你的。” 此时这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俩心知肚明对方是什么人,只不过有一层窗户纸还没有捅破。 我后背靠着墙壁,语气平淡的回道:“真的是不小心,不过还好,也不算白伤,得到了赔偿。” 宁之一了然颔首,微微扬起下巴,手臂横在身前托着另一个夹着烟的手肘,完全一副女王范儿。 她心思了半晌眼睛眯了眯,转头看向我问道:“我们那天吃饭…位置挺偏的,我还担心你回不去家呢,之后再打给你就关机了。” 我一怔,转瞬恢复平静,“谢谢关心。” “乃馨就爱去一些胡同巷子,家里说过她几次,那种地方晚上不安全,她总是没记性。” 她如聊家常一般提醒我,那晚我会被劫走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们吃饭的位置那么偏僻,吃饭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结束就被人盯上了? 玄门是会点小术法,但也不至于跟监控仪一样,想找谁就能轻易的找到。 宁之一在告诉我,是有人泄露了我的位置。 那个人是,康乃馨。 - 第408章 拉人结盟 - 宁之一和康乃馨关系很好,而且还有亲戚层面,就算她不是常人,可…她真的能尽心尽力帮我到这个地步? 我想了几秒,投石问路道:“之一,我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她食指点了下烟杆,烟灰瞬间掉落,“你说。” “白鹭那天的事你没在场,但事后你也应该听说了?” “嗯,有东西闹了。” “闹的那个现在就在实验室七楼,她真正的目的不是白鹭,是你。” 宁之一眼底闪过一抹意外,“我?” 我将刘思羽的事情跟她简单说了一遍,她越听没有皱得越紧,表情十分凝重。 宁之一沉默片刻开口道:“宁家就别指望了,现在的宁家已经不是爷爷当家时候的风气了。 不过,我可以和你连手帮她,前提是我想知道,你答应她是为了什么? 你可清楚卢氏兄弟是什么人? 如果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学生,对付他们比登天还难,就算我是宁家的姑娘,有这层保护伞在,也未必能顺利脱身,你为什么要铤而走险?” 宁之一平时不怎么爱交流,但分析起事情来却头头是道。 古月和敖久霄瞬间就能看出了我的企图,古月当时提醒我,胆大未必是好事。 敖久霄也曾问起我的目的,还警告我不要去碰秦家。 我撒谎说是想给玄门找点麻烦,没想到第二天他就动手给了玄门颜色看看。 我觉得他不是在帮我报仇,他只是在和我显道。 我从未说过我的真实目的,只不过太多人和我说过敖久霄会要了我的命,我不能一直依仗着他生存,我得为我自己的今后做打算! 现在若是想拉人结盟,目前来看宁之一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她是钟意宁的侄女,可她既然能不顾亲戚关系将康乃馨的事情透露给我,我觉得我们之间有的谈! 我眸色坦然道:“我要名,要利,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她是聪明人,眼睛一转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弊。 她衡量一下,掐灭了烟头,回道:“我先查一下,晚点给你电话。” “不要电话,短信。” 敖久霄最近天天在家,打电话不太方便。 她点了下头,“好好养伤。”说完,踩着高筒靴子,脚下生风的离开。 - 既然宁之一透露了有用的信息给我,我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当做什么都不知情。 康乃馨每次找我吃饭我都会去,当然,宁之一和刚刚恢复好身体的白鹭也会在。 她们三个当中白鹭才是那个最单纯没心机的女孩,她知道是我治好了她的‘病’后,对我特别热情。 康乃馨偶尔会说一些玄门最近的情况,我装作听不懂,也不谗言。 有次她问我,“楚楚,你有男朋友吗?” 我眼睛一眨不眨的回视她,两秒后点了下头,“有了。” 她十分八卦的凑近我身边,摇着我的手臂一脸兴奋的问道:“谁啊?天天送你来上学的那个帅哥?” “嗯,是他。” 宁之一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顺手点了支烟,对我们的话题并不感兴趣。 - 第409章 敖久霄是个混子 - 白鹭满眼懵懂,连忙问道:“哪个?我见过吗?” 康乃馨:“我都没见过,你怎么会见过。只不过是听别人八卦说起的,你不知道那些男生酸的哟!得不到楚楚,就在私底下瞎咧咧!” 白鹭紧着鼻子一脸嫌弃,附和道:“他们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 女生之间谈谈小秘密没什么大问题,关键在于我们各个身份不同,每次谈话都要小心再小心。 康乃馨继续问道:“楚楚,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看样子条件不错,不过以前怎么没见过他呢?” “他…他是个混子。”我苦笑了下。 康乃馨一愣,“混子?混子是什么?” 可能地区不同方言也就不同,有时候我说话她们听不太懂。 宁之一对她们解释道:“混子就是流氓,无所事事,一无是处。” 康乃馨和白鹭震惊的对视了一眼,不信的问道:“混子能那么有钱?他开的车可不便宜?” “我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钱,不过就像之一说的那样,无所事事,游手好闲!” 这会儿没有敖久霄的眼线在我身边,若是他知道我在外面这么说他,估计回去这家伙得扒了我的皮。 我不管康乃馨问我敖久霄的事情是真的八卦,还是钟意宁授意让她来打探,我都不可能告诉她,他的真实身份。 康乃馨话锋一转,神情遗憾的说道:“你们知道正德宫的事情吗?” 我抬头正好对上宁之一的眼眸,我俩都没说话,只有白鹭搭了茬,“啥事?你快说说!是不是哪位小师哥出什么桃色新闻了?” 康乃馨宠溺的用手指点了下白鹭的脑门儿,嗔怪道:“你一天小脑瓜里净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正德宫在玄门中地位可不低,魏老先生很有名望。 听说有天晚上正德宫遭人陷害,魏老身受重伤,好多师傅们还有小师哥连夜下山了。 这些日子正德宫始终关着门,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开放了。” 魏老有名望? 从什么地方获得的名望?! 阴狠无情的手段吗? 正德宫惨遭迫害? 是别人迫害他,还是他想迫害别人? 简直是笑话。 我依旧沉默,漫不经心的玩着面前的杯子,宁之一更是悠闲,一口口抽着指尖的细杆烟。 见我们都不搭话儿,白鹭也是好心不想让气氛冷下来,连忙说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进去土匪了?” 康乃馨忧心忡忡的摇头,“谁知道呢!哎!” 白鹭劝道:“你可别愁了,这些事和你家老佛爷还有你的秦哥哥也没关系,倒是把你担心的不像样子!” 康乃馨笑了笑,无意似的看向我道:“但愿不会伤害到秦泽哥哥。” - 有天晚上宁之一给我传来了消息,里面内容是一份文件。 我的手机无法打开,只能卸掉里面的储存卡放进u盘内再插进电脑浏览。 那晚正好敖久霄不在家,我去到书房锁上门跟做贼一样操作着。 文件里面记载着借。款人的信息,很多竟然是w成年… 上面的数额倒是不大,但仔细一换算,明显发现他们在利。息上做了猫腻。 - 第410章 你就这么想逃 - 这卢氏兄弟真他吗是不干人事儿,大家大业就是赚这种黑心钱赚来的?! 我手指快速拨动鼠标上的滚轮,没时间细看那些信息,越看这名单越觉得心寒,竟然真有这么多人上了他们的套! 这会儿宁之一又传来了消息,“我和大伯说了一些,结果和我预想的一样,大伯说卢氏的事情不是我们能插手的,现在宁家是指望不上了,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 我记得槐止好像对刘思羽也说过,宁家现在是宁之一的大伯宁毅当家。 我手指快速按动键子回复道:“我听说玄城每年都有一个祈福会,所有商、政、玄都会到场,是吗?” “是,下个月,你准备那个时候动手?你没名没望,不会有人信你的!” 我垂下眼想了想,弯起嘴角回道:“很快就有了!你需要做的就是控制住钟意宁不去帮他们。” 这时候门锁突然自己转动发出声响,我手忙脚乱将电脑关上。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在干什么?” 我稳了稳心神,撑起笑颜转过头回道:“学校要查些资料,刚弄好。” 敖久霄走过来依在旁边的书架上,他随意扫了眼已经黑屏的显示器,淡淡的问道:“查资料锁门干什么?” 我装傻充愣的回,“锁了吗?可能无意锁的我自己也不知道。” 果然,他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 而在这时宁之一的短信进来,手机上的屏幕亮起,所有内容清晰可见。 她说,“钟意宁并不好对付,我只能说尽量。” 这一排字一字不差的被敖久霄收入眼中,他俯下身双手拄在椅子两侧的扶手上,声音沉了几分,隐隐带着危险的气息,“梨楚,你越长大越不听话了。” 当时可能脑子里的筋绷的太紧,也不知道哪根弦就搭错了! 我定睛回视敖久霄,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了句,“我不可能永远做你的提线木偶。”说完,我在心里给自己判了死刑。 他的眸底清晰可见的染上了怒气,他一把将我扛了起来,直接朝卧室走去,狠狠的摔上了门。 那声响,估计隔壁古月家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在心里无数次的嘱咐过自己,不要和敖久霄动真感情,他是好,是完美,救我于水火。 但经历告诉我,没有谁可以值得真正相信,他会把我再次推入水火之中,可冥冥中我还是感情用事了。 当他不管我嘶喊,求饶,依旧不肯放过我的时候,胸口左中的位置隐隐的疼。 敖久霄曾说,我没有心脏。 我不信,没有的话,它为什么会疼呢。 事后,他躺在我身边沉默,我跟死尸一样躺着看天花板出神。 也不知道看什么,只是不知道眼睛该投向什么位置。 他始终不说话,很久很久,久到我不知道他还在不在。 我也猜不到此时他心里在想什么,是准备换了花样惩罚我,还是…他打算现在就弄死我。 “梨楚,你就这么想逃?” 敖久霄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一丝事后倦倦的哑。 我豁出去了一般与他对视,眼睛里面毫无光彩,“我只是想自保,没有我,她怎么活。” - 第411章 你不会是又一次动心了吧 - 敖久霄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先是有些意外,随后不辨喜怒道:“看来,从始至终你心里只有她。” 是的。 我心里只有小三姨。 如果没有她,我早就死了。 “你会杀了我吗?”我问。 敖久霄说,“不会,你想得美。” 我相信他说到做到,做不到的他决不会说,这也算给我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谢谢。” 当我说完这句话,一直冰凉的手掌捏在我的脸颊,他沉着眼看了我很久很久,仿佛我是那只玩够了猎物,让他失去了兴趣。 “梨楚,我最讨厌你装出来的臣服,连你的讨好都带着算计,你的笑从来不出自你的心,所以你不配得到爱。” 我依旧升起他最讨厌的假笑,心口堵的不行,我承认我不配得到爱,可他给的爱就真半分了? 乌鸦站在煤堆上,看得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 我故意气他说,“可讨好对你很受用不是吗?” 他手指微微发力,我感觉下颌处快要让他给捏碎了,可还是一吭不吭,攥紧拳头忍着。 他咬了咬牙,一字一句道:“不自量力。”说完,手上一甩,起身披上衣服走出我的卧房。 他走后我才落下僵硬的嘴角,麻木到面无表情,眼角流下冰凉的液体,我不停地伸手擦拭,却找不到闭上的开关。 - 古月家。 敖久霄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灌着淡咖色液体,古月匆匆忙忙换了件正常颜色的睡衣下楼,可头上小狐狸耳朵的发箍忘记了摘。 古月抱怨道:“你大半夜不在小梨子那,跑我着搞什么突袭?” 敖久霄抬头扫了眼,心里那团火气未消,也懒得嘲讽他。 古月看他拉耸着脸,坐在一个单独沙发上盘起腿,故意问道:“小梨子又调皮了?我猜猜是因为什么事儿?难不成在学校收到情书带回家里被你看见了?” “把你的嘴闭上。” 古月哽了下,小心翼翼说:“你和她生气,你拿我撒什么气! 不过久霄,你也别怪我没提醒你,小梨子的野心太大了,她完全不受掌控很可能会打乱你的计划!” 敖久霄转着手中的水晶杯,看着圆球冰块在里面滚动,碰到杯壁时发出叮叮响声。 “在这人间小打小闹,那点野心又能怎样?” 古月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道:“可她现在轻易的就能扰乱你的情绪,咱就说这些小门小派你要了有什么用?还不是为了她报仇? 你是不是忘了最初为什么而接近她了?难道你还想历史再一次重演?” 敖久霄闭上眼睛靠着沙发沉默。 古月不死心的继续道:“你不累,我都陪累了!一次又一次…” “你累,就滚回你的洞府过你的逍遥日子去。” 古月委屈的弯了他一眼,抱怨道:“哎!你这老家伙怎么不是好赖呢!你不会是…又动心了?” 敖久霄烦躁着抬手砸掉杯子,碎裂的声音划破天际,墙面留下一滩暗黄的水迹。 古月叹息着摇头,心里嘟囔着,冰冷无情不好惹的蟒君,被一个女人一次次踩在心上蹂躏,还嘴犟着不承认,真是莫大悲哀啊! - 第412章 如意楼 - 过了一夜,我和敖久霄默契的当作头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在厨房做早餐,他依旧穿着昨天离开时那套衣服,从门外走进来。 我问他,“咖啡还是奶?” 他淡淡回了句,“随便。” 我闻到他身上还未褪去的酒味,心想这家伙不会是喝到现在? 我准备了一杯温牛奶放在他面前,自顾自的做完早餐,坐在一旁默默的吃着。 身旁槐止在候着,不大的眼睛来回在我们俩身上偷偷打量。 只听敖久霄说,“正德宫今天换牌匾,你准备叫什么?” 我起初没觉得他是在和我说话,感受到身旁一道注视的目光侧头看了过去。 “你问我?” 我还以为经过昨天的事情,他不会再把正德宫给我了。 他没什么表情的反问道:“不然呢?” 我想了想,随口道:“叫如意楼?” 槐止一副忍笑的表情,看样子憋的十分难受。 敖久霄目光投向他时,他立刻吓得恢复正色,清了清嗓子道:“主子,梨姑娘,如意楼这名字是不是太…随便了?听着怎么不像是什么好地方呢?” 看他的意思是…像古代的春楼? 如意楼和正德宫这种名字比,的确显得不怎么正派。 不过…我倒觉得不错,“大俗即大雅!” 敖久霄吩咐道:“按她的意思改。”说完,起身上楼。 槐止连忙一本正经的对着他的背影点了点头,应承道:“好的。” 事事如意,不好吗? 为什么非得叫正德宫,鸿福宫,妙慈宫,善义宫,这种一听就沾亲带故的名字? 我们又没门没派,说实话这正德宫给我了,我完全不知道要干嘛! 当时只是因为他们的恶行赌气,觉得他们不配在玄门之内,而且那条蟒蛇的死深深刺激到了我,我只想他们能立刻毁灭! 最后正德宫多半也是会给小三姨用作办公的地方,我先借这个身份来撑撑场面。 待敖久霄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拐角处,槐止又高又壮的身影凑到我身边,俯身时胳膊上呈现出健硕的肌肉块,他声线本就粗狂,这会儿故意压低声音道:“主子对您可真好。” “您去哪能找到这么温柔又体贴的男朋友呀?” “您可得珍惜呀!” 脸上那意味不明的笑容…络腮胡子都跟着一颤一颤,好像碰触到他老夫的少女心。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恐怕他对他主子的脾气秉性不太了解? 莫不是对温柔体贴这两个词,有什么误解…? - 在如意楼挂牌那日,我学校正好休息,我带着小三姨一起去了山上,古月闲来无事也跟着陪同。 难得能出来转转,小三姨心情不错,牵着我的手,走起路来一跳一跳的。 可能玄城的人听说正德宫牌匾被卸下,今日挂牌,许多人报着看热闹的心态前来围观。 山下的车堵的水泄不通,我和古月一左一右,中间夹着个小三姨,身后槐止跟保镖一样护着,所经之处都能听到一些低声的猜测。 “这一家三口看起来可真幸福啊!” - 第413章 混子你好 - 古月和我对视了一眼,纷纷嫌弃对方快速的转过头,试图拉开一些距离,不想外人误会。 他心里在想,我才不要跟这个蛇蝎毒妇是一家! 我心里在想,我才不要和一个钟爱粉红色的娘娘腔是一家! 看外表看起来都人模狗样的,可骨子里谁也没比谁好哪去! 各家玄门的眼线都在人群中看着,许多正德宫留下的弟子们和敖久霄的人严防把手,不让看客靠近台阶。 大家纷纷猜测曾经的正德宫日后会是什么? 台阶两旁的榕树偶尔落下枯叶,小三姨今天穿了一件毛茸茸的外套,枯叶挂在衣服上面不易掉落。 我停住脚步帮她处理掉,正在此时有人惊讶的喊我,“梨楚?!” 我闻声侧头看去,见康乃馨和宁之一也在人群中,此时奋力喊我的人正是康乃馨。 槐止上前一步询问,“梨姑娘,您的朋友?” “嗯。” “那要放进来吗?” 康乃馨跳着脚跟我挥手,我对槐止说道:“放进来。” 槐止对前面那几个人摆了下手势,中间的隔离带解开,康乃馨连忙拉着宁之一小跑着过来。 她小脸红通通的,眼睛里像是闪着碎钻一样亮。 她十分不解的问道:“梨楚,你怎么在这呢?” 古月走到我身边,包装上他特有的天使微笑,人畜无害般解释道:“这如意楼以后姓梨了,挂牌子这样的事,梨老板自然得在场啊!” 康乃馨和宁之一并没有特别惊讶的表情,她们俩心里清楚那晚我被绑来这里的事,只不过谁都没有戳破罢了! 康乃馨尴尬的笑了笑,抬着眼睛凑过来好奇的问道:“这位是你男朋友吗?” 我连忙解释,“不是。” 她又看向我身边的小三姨,问道:“你妹妹?” “我小三姨。” 康乃馨先是愣了下,眼中闪过不解,随后感叹道:“她长得好可爱!” 周围两侧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这里也不是说话叙旧的地方,古月招呼道:“我们先上去。” 宁之一嘴里叼着棒棒糖,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始终表情冷酷,没有说话。 我们俩私下的关系不易搬到台面上来,所以在外人看,我倒是和康乃馨更加熟络。 快到半山腰时我才看到敖久霄今日屈尊过来,主持大局!!! 康乃馨停住脚步拉着我的袖子轻声问,“上面那个穿黑衫的帅哥是谁啊?” “他…他是我男朋友。” 康乃馨眼神顿时亮了,指着敖久霄的方向兴奋的说道:“学妹!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混子?!太帅了?” 敖久霄听到声音立刻转过头来,我心底警铃大作,这家伙不会是听到了? 看来还是别在背后说人坏话,指不定谁就给你卖了! 敖久霄嘱咐了身旁人几句,缓步走下台阶到我们这边来,他一把揽过我的肩膀,难得对外人扬起嘴角。 那笑容,可不是好笑! 他故作亲昵的低俯在我肩头,问道:“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康乃馨主动伸出手,“帅哥你好,我是梨楚的同学,久仰大名!” 敖久霄漫不经心的看着她的手,绅士的只握了下指尖,很快便分开了。 - 第414章 付出一切来赔偿 - 康乃馨刚刚用了一个词,久仰大名。 敖久霄噙着笑问,“梨楚是怎么说我的?” 康乃馨没过脑子一般回道:“我们学校都知道梨楚有个很帅的男朋友,天天送她上学,不过梨楚低调,她说你是混子,您真的是混子吗?” 古月没忍住‘噗’的笑出了声,槐止也极力低头,想笑又不敢当着敖久霄面前笑。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这丫头是不是在故意玩我,还是在这装疯卖傻来探敖久霄的底。 宁之一将手放在唇边干咳了声,提示康乃馨别再说了。 我尴尬的呵呵笑了声,这要不解释误会可就大了,我侧过头镇定自若的敖久霄小声说道:“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您的工作…” 他哪里有工作?! 掌管天下蟒家军是他的工作,那我怎么去和常人说? 我说他是‘混子’是不好听,不过也没什么大错?! 敖久霄嘴角始终挂着笑,大大方方点头道:“没错,楚楚说的对,我是混子。” 古月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眼他,眼珠子都要惊的掉下来了。 槐止更是眉飞色舞的对我挤眉弄眼,各中寓意是,你看,我就说主子疼你?没说错?! 还好这次康乃馨没继续在‘混子’上纠结,转而问道:“梨楚,你之前怎么没跟我们说,你把这里买下来了?跟我们也有秘密呀?” 还没等我说话,敖久霄就替我回答了这个难题,“不是买的,是赔偿。” “赔偿?”康乃馨不解。 敖久霄在喉间淡淡的‘嗯’了声,没有继续给她解释的义务。 他一向点到即止,我想他也是在利用康乃馨的嘴,传达给钟意宁他的意思。 动了他的人,得付出惨痛的代价来赔偿! 这样的男人在身侧,我不知是该幸还是该叹。 宁之一期间和我有一次眼神交汇,她对敖久霄十分防备,在他面前她尽量放低自己的存在感。 槐止见上面准备的差不多了,对我们说道:“先生,梨姑娘,可以上去了。” 在外面他都是叫敖久霄先生,叫君上别人听着太奇怪了。 我们走到方形石砌拱门前,见原来挂在里面的对联,这次被挪放在了外面。明晃晃的告诉世人,以后这里不会比以前的正德宫差。 善来此地心无愧。 恶过吾门胆自寒。 保佑四方! 我瞧着几个人合力抬出来一个四方鼎,估计是一会儿要插香用的。 这时从上面走下来一队人,为首的男人竟然是那日已经死掉的魏老。 他的气色红光满面,不过走起路来有些…别扭,身体控制不住左摇右晃。 可这才几天的功夫,假设当日他只是受了伤,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生龙活虎的下来了? 我在心里衡量,猜测他已经不是当日的那个他了! 小三姨握着我的手紧了紧,直勾勾的盯着魏老看,小声念叨了句,“空佛装藏。” 我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瞎说话。 她心思单纯不懂外面的纷争,人心险恶,有可能一句话就会让人有机可乘。 魏老明晃晃的出现在世人眼中,瞬间堵住所有人的闲言碎语,还有外界对我们恶意的揣测。 他对敖久霄俯首称臣的弯下腰问道:“由您来主持挂牌?” - 第415章 各方来贺 - 敖久霄摇了摇头,吩咐道:“你来。” 魏老不停的点头,应承道:“哎哎哎,好,能为您分忧是我的荣幸。” 他跟敖久霄说话的时候,特别像太监总管和皇上说话的姿态。 又惧又怕,还带着一丝讨好! 这一系列的反应不仅康乃馨看在了眼里,外面看热闹的所有人也收入了眼中。 魏老个子不高,长着一双精明的眼,听说他有些能耐,以前在外面也是个很有江湖地位的人。 能让他点头哈腰讨好的人,怎么可能是善类? 魏老有模有样的挺直身板,表情严肃的对正德宫曾经的弟子道:“从今日起,正德宫改名如意楼。 我魏薄不再掌管宫主一职,由梨楚接任新的一门玄宗。 走了的人,代表我们缘分已尽。 不过留下的这些,你们若愿意依旧为门派办事,尽你们所职,如意楼不会亏待你们。 今后我还会继续留在这帮梨姑娘分忧,你们若有天想走,直接告知,不会给予任何为难。” 大家对于魏老突然出现本就意外,更何况他对我们的态度,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还记得当日,他可是要置我于死地的! 大家还没等来的急消化他所说的这些话时,山下的台阶处密密麻麻的一队人抬着东西上来。 康乃馨在我身侧小声说道:“哇塞!这场面给足了!” 那些人抬着的物品中有礼品有花篮,为首的人手中拿着一张红纸,一边敲锣一边扬着嗓子喊道:“金家老夫人贺! 金沈言先生,贺! 蒋静夫人,贺! 秦家少主,秦泽,贺! 花雨楼,酒酿婆子,贺! 古月先生,贺! 城东齐家,贺! 宁毅,贺! 杨柳,贺! …” 那人整整念了几十个名字,有我听过的认识的,也有我完全不认识,听都没听过的。 他们在这个时候送来贺礼,在外人眼中看来也是对如意楼的一个肯定。 派场十足,玄城百年难遇。 康乃馨装作腿软的往我身上靠,颤声问道:“梨楚,你骗的我们好惨啊!你怎么认识这么多人?祝贺的人里面还有之一的大伯?你这藏的也太深了?” 我百口莫辩!!! 我哪里认识这么多皇亲国戚!? 不过连康乃馨都能这么想,外人对我的猜测只会更加离谱。 敖久霄提醒我道:“吉时到了,净手上香。” “嗯。” 我将小三姨交个古月,接过槐止递来的帕子将手擦拭干净。 随后接过一柱已经被点燃的高香,拜四方。 拜天,拜地,拜山神,拜土地! 东南西北每个方位各鞠三躬,最后将三根一米八长的高香,插进面前的金鼎才算礼成。 紧接着有人揭下牌匾上的红布,黑底金字,如意楼。 随着鞭炮齐鸣,足足响了半个小时之久… 空中弥漫着炮仗留下的烟味,红色的纸屑如花瓣一般掉落。 我站在敖久霄身边,抬头看着他棱角分明隽美的侧颜问道:“君上,今儿是什么黄道吉日?怎么大家都来表示表示?” 他唇角一扬,“我选的日子,自是黄道吉日。” “您把我捧这么高,还让各家来帮我镇场子,不怕我翅膀硬了,哪天飞了?” “我敢捧高,自是不怕你飞,反而我想看看,你能飞去哪儿。” - 第416章 闹事 - 敖久霄永远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他认为我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在放炮仗的途中康乃馨声称要去上厕所,宁之一陪她,等再回来时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我本以为放完炮仗挂牌结束,我们就可以进去歇会儿,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却有人来闹事。 他们被拦在山下不远处,生怕我们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各个手中拿着扩音大喇叭! “梨楚,你这个妖女!你是蛇妖!你不要毁我玄城!玷污了我们玄门一脉!” “秦家大宗刹说,正德宫已毁,玄城各家宗派不认如意楼,如意楼没资格跟大家相提并论!” “妖女!你出来给我们个交代!” “你毁了我们的家,如今占地为王!你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敖久霄站着没动,并没有想管的意思,他这样挑不出毛病来。如意楼是我要的,明面上我是这里的主人,理应我自己来处理。 我带着槐止疾步走下台阶,来到那些人面前,他们穿着青色的褂子,竟然是以前正德宫离开的那些人。 他们见到我时更加激动了,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说道:“就是她!她长着一张妖惑众生的脸,当时我们就要处决她…可是她害魏老和我两个师兄惨死!” 看来,他们的消息不够准确? 竟然还不知道魏老没死这个消息?! 我厉声打断道:“休得胡说!魏老就在我身后,何来的死了一说?” 男人愣了下,瞪着眼睛看着半山腰的魏老,惊的半晌没说出来话! 他身旁的男人比他机敏,继续道:“你别以为你占了正德宫玄城人就会听你摆布!你这个妖女,大宗刹说玄门不会承认你,更不会承认你这个三教九流的邪派!” 我听后笑容微敛,扬眉问道:“刚刚秦家的少主可是送来了贺礼!秦家到底是姓秦的说的算,还是你嘴里的大宗刹说了算?!” 他咬了咬牙,指着我噎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秦泽一向讨厌钟意宁,我听他说这句话已经说了无数次了! 我约么着钟意宁是个掌控欲很强的女人,她想控制秦家甚至秦泽,但秦泽可不是软柿子,谁想捏一下都行的。 见男人说不出话来,我继续道:“你身上还穿着正德宫以前的衣服,我念在你是对这里有感情,突然换了主心里有气,可以不和你计较。 不过当时你们走,可不是我赶走的,是你们不想留下来自愿下山的! 现在你张嘴一个大宗刹,闭嘴一个大宗刹,你是正德宫的人,还是秦家那位大宗刹的人? 正德宫以前做什么,说实话我不了解! 不过我听说玄门不入世,那百姓有什么疑难的问题怎么解决? 我如意楼偏不! 我们就要入世,我们不仅要入世,再小的问题我们也会帮忙解决! 你说玄门不承认我们,巧了!我不需要被他们承认!他们也不配为我如意楼冠名! 最后,你说我是妖女拿出你的证据来,我是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了? 还是在夜里跑出去喝人血吃人肉被你看见了? 如果你拿不出证据来,再敢诽谤我,我一定追究你的责任!” - 第417章 钟意宁是秦泽后妈 - 我说完对槐止吩咐道:“保证大家安全,有序的疏散人群和车辆离开,再有人闹事直接找警官来处理!” 刚刚那些话抛出,看热闹的群众心中自有衡量。 不知谁在人群里喊了声,“好!” 我心情不错的朝着声音的方向拱了拱手,感谢他捧场! 周围人小声议论,“这女孩真是不简单啊!虽说两边说的都有点道理,可咱们哪里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之前还有人说魏老被人害死了呢!这不也好好来了吗?还心甘情愿的给这姑娘打下手!” “你说这梨姑娘整没整过容?长得忒俊了!” “哪里整过,我瞧了,连妆都没化!别说,颜值的确挺抗打的! 你没看她生气的时候,那眼睛真跟蛇盯着猎物一样!走路那小腰摆的,好像滑过去似的,真漂亮啊!” “刚刚送来贺礼的那些人除了秦家小少主,好像真的没有玄门的人,大多都是一些有钱的金主!” “咱们管那些闲事干什么呢?你没听见她说吗?玄门不入世,这如意楼偏要入世! 这些年玄城各家宗派被惯的一个比一个牛气,看人鼻孔都要上天了!我看就得出来一个新的治治他们那些臭毛病!” “你说的也对!咱们就当个热闹看得了!” - 当我再回到半山腰的时候,大家都已经进去了。 我直径往里面走,见宁之一靠着一颗树杆在等我。 她拿掉口中的棒棒糖,问,“这就是你说的能参加祭祀节的新身份?” 我点了点头,“没错。” “没想到你办事效率还挺快的。” “康乃馨呢?” 宁之一看向山下方向,“走了。” “刚刚是她通风报信的?” 宁之一大方点头,承认道:“没错,不过梨楚,乃馨不坏,她只是家族的牺牲品,她不能违抗她母亲的命令。” “明白!都有各自的苦衷,可是我们站的位置不同,注定无法做朋友。” 宁之一想了下,继续道:“乃馨的母亲是我姑姑,你应该也知道了。 她是秦泽的后妈,嫁到秦家的时候乃馨和她姐姐康乃盈一起跟着过去。 天意弄人,姑姑是个很要强的女人,她和乃盈没有一个是有灵性的人。 这么多年姑姑始终想生一个姓秦的孩子,却一直没有。 所以她和乃盈只能逼着上场,为姑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我说为什么一个外人能插手管秦家的事! 钟意宁和秦泽的爹,竟然是这个关系?! 那…康乃馨对秦泽的产生感情,简直是异想天开! 宁之一有意劝和,我不好剥了她的面子,“我明白,只要不涉及到其它,我不会和乃馨撕破脸的。” 她重新将棒棒糖塞回口中,“成,那我也先走了! 你有时间跟那个刘思羽说一下我们的计划,别到时候出乱子! 祭祀节那天人会很多,各行各界的都会到场,只有一次机会,扳不倒卢家,死的就是我们。” “好!我有机会会找她的。” 估计之一特意留下等我,也是为了解释一下康乃馨刚刚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去通风报信的事,看来她们俩还是有些感情的。 - 第418章 最贵的酒楼:花雨楼 - 之后康乃馨给我发了一条简讯,内容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我相信宁之一说的康乃馨并不坏,不然她不可能做卧底做的如此失败,让人一下子就能猜到山下来闹事的人和她有关系。 当晚敖久霄要我陪他出去吃饭,只有我们两个人,连小三姨都不肯带。 小三姨乖乖的和古月回家,吃他雇来的星级大厨做的全鸡宴… 敖久霄驱车载着我来到一家小古楼,位置很偏僻,附近的小胡同子里面停满了豪车。 面前的小楼四层高,木质外墙十分破旧,窗户竟然还是纸糊的,门口挂了两个白色灯笼。 大门旁边的空地上栽歪着插了一根旗杆子,上面的三角旗被风雨摧残的残破不堪,上面写着一个‘酒’字。 在这个科技感满满的时代,若不在影视城里都看不到这样的建筑,真纳闷儿它是怎么保存下来的? “这地方是…?” “玄城最贵的酒楼,今晚你请我。” 这么个破地方? 最贵的?! 我哭笑不得,问道:“为什么是我请你?” “因为本座今天没钱。” “你钱呢?” “没带。”说完,他迈着修长的腿率先进门。 我紧随其后,抬头看了眼掉漆的牌匾,花雨楼。 花雨楼? 这名字这么熟悉呢? 敖久霄应该是这里的常客,屋内一男一女两个小童看见他,连忙热情的往里面迎。 “君上来了!还是老位置?” 敖久霄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慵懒的点了下头,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两个小童一边迎他,一边笑嘻嘻的回头打量着我,看见我好像看见了什么稀有物种一样。 这屋子里的灯很暗,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子淡淡的异香,让人闻了特别上头,越闻越上瘾! 敖久霄穿着黑风衣和休闲西裤,我也没刻意打扮,裹着一件到脚裸的咖色毛衣外套,脖颈一条黑色围巾,头发随意夹在脑后,素面朝天。 我努力大步迈着步子紧跟其后,这屋子给我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时不时还能看到红色蜡烛,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气息。 我们走进一个很窄的过道,踩在脚下的地板‘咯吱咯吱’响,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是没去过什么好馆子,但这地儿这环境也配叫玄城最贵?! 我百思不得其解! 那过道窄的不能同时过两个人,这时迎面走来一个男子,个头很高和敖久霄不相上下,头帘儿有一点点长几乎盖住了眉毛,那张奶油肌的小脸像是剥了壳的蛋。 他双手插在衣服口袋中,随意的抬起脸,那模样,那五官,简直惊为天人! 异常打眼! 过目不忘! 虽然我不是颜控,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一般人和敖久霄迎面走都会压不住气场,会选择低下头过去。而他跟没看到敖久霄一般,抬头挺胸步子稳健,应该也是个很自信的主儿。 在他俩擦肩而过之时,不知是谁先撞了谁的肩膀一下,两个人同时站定,彼此侧身看着对方。 可能是我比较敏感,瞬间觉得不是普通路人相撞那么简单,他们俩的眸子中有敌意和挑衅。 - 第419章 生辰快乐 - 我犹豫着不知该上前还是原地不动,只听敖久霄噙着嘴角叫道:“梨楚,过来。” 我加快步子走到他身侧,两个小童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小眼睛对视着叽里咕噜转着,纷纷不敢先开口去劝。 敖久霄拉起我的手准备往里面走,我身体还没等反应,想尽量别碰到那个陌生的男人,只好尽量的侧身蹭着墙壁前行。 在马上越过他的时候,只感觉另一只手臂被人攥住,我一回头对上了他狭长的眼。 敖久霄感觉到我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时看到我正成大字型被他俩一前一后拽着。 整个过程仅一秒之间,空气中顿时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那俩小童夸张的倒吸了口凉气,抿着小嘴儿,跟年画娃娃似的看热闹。 我内心呐喊,你俩倒是帮忙劝劝啊! 别一会儿他俩闹矛盾,一生气再给我撕碎了!那我多冤枉啊! 敖久霄黑着脸看着对方,沉声问道:“给你脸了?” 那男人的睫毛特别长,昏暗的灯光在白皙的脸上晕出一片阴影,眨眼的时候跟两把小扇子一样。 他粉嫩的唇弯起,不去看敖久霄转而看向我,温柔的说道:“生辰快乐。” 我生日吗? 不是啊! 我警惕的看着他,尴尬的回道:“您认错人了。” 他的笑容更深了,微微摇头,“没有,就是你。” 敖久霄沉下眼说,“你找死就直说。” 男人挑眉挑衅道:“你有给她准备生日礼物吗?没有,我可以为她准备。” 我一头雾水,今天到底是谁生日? 敖久霄周身气压很低,他用力一拽的同时那男人正好松开了手,我脚下不稳一下子跌进了他怀里。 一只手被他紧紧地握着,另一只手攥着他的外套,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可两个人谁不想我受伤,显而易见! 这位陌生人仿佛更怕他的举动,会伤到我! 那男人见我和敖久霄如此暧昧的姿势,眼底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 那两个小童跑了一个,留下的女童肉眼可见的紧张。 我本能的站好,仰着脸对敖久霄道:“我饿了,先去吃饭。” 我整个身体隔在他们俩中间,敖久霄越过我看向身后的人,“你已经输了,下次看见我,滚远点。” 他毫不畏惧的回道:“输赢不是你来断的,你确定她最后的选择吗?” 我怕他们俩在多说几句会吵起来,脑海里一片空白,祈求似的晃着他的手臂,“别说了,我们走!” 敖久霄依旧与那男人对视,这狭窄的走廊随时可能变成两个人的角斗场。 这会儿只听‘咚、咚、咚,’是一种木棍拄在地板的声音,我转头一看,一位银头发的老婆婆,猫着腰走了进来。 她个头不高再加上弯腰显得更矮了,两个小童如释重负的表情,一左一右扶着她的手臂。 她满脸布满皱纹,白白净净是个有福相的老太太。 她拄着一根很普通的木棍当拐杖,长年与手的摩擦,木棍已经发亮。 耳朵上带了一对绿色翡翠耳环,不算很大,但很精致。 她声音哑到很费力才能听清,她说,“都说我这小店卧虎藏龙,今儿倒是热闹了!” - 第420章 - 那位陌生男人率先说道:“好久不见,酒酿婆子。” 老太太含笑点了点头,抬着眼睛似乎回忆着,继续哑声道:“好久不见了…上次…一年前的今天?” 男人颔首确认,“每年的今天。” 老太太将目光看向我,凝视了许久,叹了口气。 “是…好久没见了。” 我正出神想着几人的关系,只感觉手臂一紧,我被敖久霄拉进一个屋内,他生气似的用力甩上了门。 屋内昏暗只有一盏蜡烛照亮,我麻木的站在门口没动。 看来这位酒酿婆子有些面子,能瞬间让俩个人各退了一步。 我刚找地方坐下,两个小童殷勤的跑进了屋,一边点蜡烛一边摆吃食。 屋内比之前亮了许多,我来这才看清墙面是黄泥糊成的,什么摆设都没有,我们俩坐的炕桌四周挂着白纱,跟灵堂一样看着特别难受。 敖久霄脱掉风衣随手一丢,之后站在面前帮我解围巾,他依旧冷着脸,可动作却不像刚刚那样狂躁了。 我找话题道:“他家东西真的很好吃吗?” “一般。” “那为什么要千里迢迢来这吃饭呢?而且这环境…是特色吗?” “酒酿婆子的酒,独一无二。” 酒? 能让蟒君称赞独一无二的东西,可不多。 我点了点头,干笑道:“原来是这样,那一会儿我多喝点,呵呵…” 我觉得我挺能摸的准他的喜怒,也知道该怎么样让他开心,可现在脑子里乱极了,因为那个人的出现,心里好像有什么事儿似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以后不许和他说话。” 果然,敖爷不会轻易放过我。 我这是第一次遇见,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搞得我们俩背地里好像怎么样了似的。 “嗯。” 我乖顺的点头,这时候还是别捅马蜂窝了。 第一次看见敖久霄能对一个人如此讳莫如深,难道是死对头吗? 敖久霄坐在我的对面,特意看了眼我食指上的戒指,这还是那天他随意给我套上去的,不是无名指我也懒得摘。 四方桌上摆着许多食碟大小的小盘子,每样吃食特别少,要是饿了来吃饭,一定吃不饱。 不过颜色红红绿绿的特别好看,淋着汤汁和糖浆也格外诱人。 我微微俯身嗅了嗅,香甜的气息传来,顿时感觉胃口大开。 “我能吃了吗?” 敖久霄火气降下来不少,挽起袖口露出结实的小臂,用勺子舀了一颗杨梅到我嘴边,我张开嘴巴等着他送进来。 “你最爱的冰杨梅。” 话落,我们俩都愣了。 那颗冰杨梅在面前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我比较会看脸色,还是装作无事探过头放入了口中。 冰冰凉凉的触感一下子激活了舌尖的味蕾,酸酸甜甜的味道唇齿生津,很好吃,非常好吃! 可…这是谁最爱的冰杨梅呢? 我盖住眸子里的情绪,撑起笑颜道:“你说她家是玄城最贵哦?贵有贵的道理,真的很特别。” 敖久霄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在我面前的食碟添了些菜,“尝尝这个。” - 第421章 醉酒后胡言乱语 - 酒酿婆子的酒,独一无二。 那晚我算是亲身领会了!!! 小小的瓷杯装着的酒,也就一小口,喝起来特别清淡,但入口后会和刚刚所吃的吃食,发生一系列奇妙的连锁反应。 难怪小童们送上来的吃食都是一些果子,基本上都是素的。 比如前一口吃了冰杨梅,入口的酒便有些酸甜,若是吃了蜂蜜百合,回甘后便有淡淡的百合香,总之那种碰撞的感觉非常的奇妙。 每一杯,都足以让你发现新世界! 这酒和外面的卖的常喝的酒,完全不是一个东西! 我一下子就迷上了,迷着迷着,一不小心就贪杯了! 我是被敖久霄扛出去的,他到台结账的时候,我好像听到酒酿婆子笑着说,“还和以前一样贪嘴!” 敖久霄将我放下,我浑身无力的挂在他身上,只见他放在柜台上一颗金元宝,我看着那金元宝子顿时两眼发光,一把抢了过来! 我一把将他推到身后,拍着胸口道:“多少钱!我付!都说了我请客,你没钱你说话嘛!你拿金元宝子吓唬谁呢?!” 两个小童纷纷捂着嘴笑。 我也跟着傻笑,扑进敖久霄怀里食指放在嘴前嘘了声。 见这会儿没人看我们,小声对他说道:“你这阴间的东西别往阳上拿!人家看了会害怕的! 你听话,我付!我现在有钱了!魏老今天给了我不少钱呢!” 敖久霄凝视我几秒,无奈的笑了,不过他心情好了起来,眼神不那么吓人了。 “你付。” 我转身问小童,“多少钱?” 小童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比划了个一。 我连忙在口袋里翻,“一…敖久霄说贵,肯定不是一百,一千?!一千太贵了!” 我含泪从口袋里找出皱皱巴巴的钱放在柜台,嘴里念叨,“太贵了!这点钱我还没捂热呢!” 小童说,“一定金。” 我迷惑的看向敖久霄,敖久霄将我的钱胡乱塞回我的口袋。 他晃了晃手中的金元宝,道:“他们老板心情好,今天就想收这阴间的东西。 走!我们回家。”说完,他再次将我背在身后。 我趴在他肩头胡言乱语,能说的不能说的自己心里也没个数了。 敖久霄走路特别稳一点没喘,侧头声音不大的问我,“如果有人想带你走,你会跟他走吗?” “走去哪儿?你不已经带我走了吗?你带我离开夏家,离开村子,我梦想就是离开那,我还去哪儿? 不过如果当初你要是没带我走,我一定跟别人走了!” 我感觉他听后在笑,挺无奈的。 “你就这么点愿望?” 我在他背后指手画脚的回道:“也不是,我想找到我父母,我想和小三姨一直在一起,我想知道关于我身世的秘密。 哦!还有,我有点想宗绪乾了!那傻子不知道爱惜自己,真想他能快点回来…! 白婆,能长命百岁! 我能赚很多很多钱!” 他脚步停顿了下,苦笑着呢喃,不过还是被我听到了。 “你的愿望里没有我。” 我在他身后眼睛一红,装着什么都没听到,心里小小声地回。 ‘也有,希望你想让我死的时候,不是你亲手握的刀。’ - 第422章 我们俩个人的秘密 -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我吃痛的锤了锤太阳穴,嗓子干裂火燎燎的刺痛,整张脸肿胀的难受。 酒后醒来那一刻,无疑是对昨晚不知天高地厚而感到悔恨! 我洗漱一番迷迷糊糊的下楼做早餐,整个人还在没醒透,感觉站着都能睡着。 这时有一股阴风刮过,耳边突然有人问道:“你昨晚喝酒去了?” 吓得我一个激灵,侧头一看古月头顶着狐狸耳朵小发卡,身着一套粉嫩嫩的睡衣出现在我身边… 我闭上眼睛拍了拍胸口,“人吓人,吓死人!你听过没?” 他鼓出包子嘴,反驳道:“我又不是人,我是帅气的神。” 我从上到下打量他一眼,“你是甜美可爱的神,你是妖娆魅惑的神!穿成这样又不怕他说你了?” 他赏了我一记白眼,“他起早走了,这两天都不会回来了。” 哦?! 清静了。 “你倒是回答我啊!昨天是不是去花雨楼了?” 我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嗯。” “见到酒酿婆子了?” 古月手肘拄着橱柜,一副心花怒放的表情。 我脑海里闪过那位拄着木棍头发银白的老太太,回道:“见过了。” 他一听,眼神里更加兴奋了,急着问道:“她和你说了什么没?” “没啊!什么都没说。” 他听完,眼中那点兴奋的光,瞬间落了下去… “这婆子倒是沉得住气!她的酒好喝?” 我嗒嗒了嘴,提起兴致和他聊了起来,点头赞同道:“别说,还真是人间极品!” 我不是贪酒的人,但是回味起来都赞叹,此酒只应天上有!!! 他见我感兴趣,挤眉弄眼说,“小梨子,你还想喝不?” “不想,太贵!” “瞧你哪点出息!你不会讨好酒酿婆子? 她那老太太抠是抠门了点,不过对喜欢的人,成缸成缸的送!” 讨好那位老太太?! 她看起来不怎么好接触的样子,不怒自威,连敖久霄和昨天那个帅哥都是要给些薄面的! “你饶了我!我又不是花儿,谁看了都能喜欢!” “你是!就这么定了!我晚上带你过去,不过是咱们俩的秘密,不许让久霄知道!”说完,不容拒绝一溜烟的跑回去补美容觉去了。 不知道这家伙又想搞什么馊主意!!! 他刚走黄小虎偷偷摸摸挺着个肚子走过来,要是他再胖一点,走起路来快和孕妇有一拼了! 他瞄了很久确认我身旁此时无人,才跳到橱柜上小声说道:“楚啊!” “啥事?” “今晚你还要古月去酒酿婆子那?” “怎么?想让我给你打包酒回来?” 他连忙摇手,“我哪有那福气啊!我跟你说个事,你凑过来点!” “这又没人,你说呗。” 他那小黑爪子一直勾,“你来,你离我近点!” 我无奈的将耳朵凑了过去,只听他很小声说道:“有人让我约你,晚上你找个机会去花雨楼的清风居。” “谁啊?” 他故作神秘的说道:“你去了就知道了,不过千万别让古月大人发现!” 我满脑瓜子问号,看他黑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兴奋,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过…对方怎么会知道我今晚去花雨楼? 难不成会未卜先知?! - 第423章 教具上动了手脚 - 白天我特意去学校的实验楼七楼一趟,拿出鬼令召唤出刘思羽。 她出来的速度很快,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问,“事情有进展了吗?” “有,不过还得你来配合。” 她凝结成霜的脸上,第一次有兴奋的表情,“成!你说,我得怎么配合你?” “下午我们有一场课,我想办法让你出来,然后你闹点动静出来,最好全校都能知道,势头造的越大越好!不过事先提醒你,不许伤害到无辜的人!” 她十分不解,“我以前也不是没闹过,可什么作用也起不到!” “你只管照做就是了!这场仗打赢了,我们才能打下一场仗,懂吗?” 她看起来似懂非懂,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答应道:“好!我明白了!” 我们的大课要好几个班拼在一起上,毕竟教具不多比较珍贵,学校要求降低使用频率。 下午的时候实验室人很多,王助教让男生去七楼取‘教具’,几个男生皱出苦瓜脸,一个二个都表现的十分不想上去。 他们这幅怂样子被王助教骂了一顿,原本实验室里挤满了人,大家七嘴八舌的说话使人心烦意乱,王助教有些控制不住内心的火候,看起来十分烦躁。 四个男生垂头丧脑的接过钥匙,临走前教授特意嘱咐了句,“取六号冰柜的!别搞错了!” 在这之前我已经打听好了,最近都是用六号来演示,而刘思羽在离它不远的九号柜。 冰柜像是大抽屉,一个个格子距离一米左右宽,右上角是阿拉伯数字,灵花提前进入将9变成了6。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进去后会先到九号柜的位置,如果不细心很有可能就会搞错! 张思来在我身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道:“楚楚,你说一会儿会不会让我们上手啊?” 我看了一圈屋内众人,没有一百也得有八十,怎么可能都亲自上手呢? “应该不会!” 她失落着嘟嘴,“那太可惜了!你害怕吗?” “不害怕,他们曾经也是人,只不过灵魂离开了外壳,没什么好怕的。” 她呦呵一乐,“你这解释还挺哲学!我也不怕,不知道那些男生怕个什么劲儿!取个东西磨磨蹭蹭!”说完,她趁着脖颈往巨大的玻璃窗看去。 过了好一阵儿,只见几个男生连滚带爬的回来,手中的担架推车速度太快,不小心撞在了实验室的门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王助教和教授对视了一眼,助教是个年轻女人,三十左右岁,平时不苟言笑总是一副严厉的姿态。 她手中拿着一个文件夹指向门口,厉声斥责道:“干什么呢你们!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你们学医最主要的是什么? 是对生命的敬畏和对死者的尊重! 这点事情都毛毛躁躁,以后怎么拿起手术刀救死扶伤!” 四个男生的衣服被汗浸透了,额前的头发湿漉漉的,脸色煞白嘴唇毫无血色。 其中一个气喘嘘嘘的说,“王助教,史教授,不知道是不是停尸间的灯坏了…里面一闪一闪的,大部分抽屉自动开合,刚刚那情况要吓死人了!不会是…” - 第424章 无法闭合的眼睛 - 男生的声音越来越小,没等说完头已经深深的低了下去! 大家在下面一片哗然,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不过看他们几个这幅极度恐惧的状态,也不难猜出刚刚是有多刺激了! 王助教挑了下眉,问道:“会不会是什么?” “会不会是…闹鬼了…”那男生最后的三个字跟蚊子音一样。 教授还没等说话,王助教先发火了,义正言辞的说了四个字,“胡说八道!” 几个男生到现在的手还是抖的,颤颤巍巍将推车推到教授面前,所经之处的同学们连忙给让出一条路来。 我们站在窗边隔得的有点远,张思来拉着我往前面凑了凑。 王助教对屋内的人警告道:“大家安静些!” 在她拉开尸体上盖着的白色帘子时,刘思羽清秀的面容呈现在大家面前,她的脸毫无血色,紧紧闭着眼睛,除了阴冷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我们所有人对着推车的方向弯腰鞠躬,这是对死者表示最大的尊重。 当我们集体起身的时候,刘思羽的眼睛已经睁开,眸子毫无神采的盯着天花板看。 “她的眼睛怎么睁开了?” “是不是看错了?刚刚是睁着的吗?” “不是!!!” “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不会就是传言中怎么都比不上眼睛的那位?” “你别吓唬我…“ 离得近的几个女生当场就被吓哭了…说话都带着哭腔! 教授和王助教对视了一眼,王助教连忙抬起刘思羽的手腕,看到了上面的编号牌,9。 她语气充满责备的对那些男生问道:“我不是让你们取六号吗?怎么把九号取出来了!” 其中一个男生不服气的站出来说道:“我们进去柜子上就是六啊!那屋子灯一会亮一会灭的,能取出来就不错了!” 王助教给人的感觉特别刻板,总是冷着脸没个笑模样,说话很严厉甚至有点刻薄。 所以,大家对她的印象并不怎么好。 此时的实验室内乱成一团,有几个女生在哭,有些人抱着肩膀不停的翻白眼,觉得她们大惊小怪! 简直千奇百态! 王助教气的胸前微微起伏,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啊?!快送回去啊!” 没人敢动,脚跟粘在了地上一样。 大家谁也不愿意去触碰一个睁着眼睛闭不上的尸体,虽然相信科学至上,心里还是忍不住不去多想。 教授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微胖有点秃顶,平时总是笑呵呵的,这会儿神情严肃起来。 他想了想,伸出手试图伸手去闭上刘思羽的眼睛,没想到顺着他手上的力道刚合上,下一秒立马又被弹开。 反反复复好几次,刘思羽的眼眸跟按了弹簧一样,始终没能闭上。 教授额头渗出了汗,他和王助教交流一下眼神,毕竟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影响太不好了。 “咱们俩把她送回去。” 王助教凝重的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刚要推车走…刚刚距离推车最近哭得最欢的那个女孩突然眼光僵直。 她开口道:“冷…冰柜里好冷…我不想回去。” 她身旁的女同学‘妈呀’一声,纷纷弹开,跟乱窜的老鼠一样,不敢距离她太近。 - 第425章 刘思羽失控 - 我眼看着刘思羽站在那女孩身后,操控着那个女孩深深低下了头,眼皮使劲向上掀,露出许多眼白。 刘思羽在后面伸手把着女孩的头部两侧,左右晃了一下,在大家看来好像女孩自己转动脖颈一般,骨骼发出’咔咔‘的响声。 “卢氏兄弟害我惨死,我叫刘思羽,为什么没人能替我伸冤呢?” “我只是想回家…我不想在这个冰柜里…你们为什么不能帮我一把呢?” 女孩说着眼神呆滞着转过身,所有人全部恐惧往后缩,吓到表情麻木。 刘思羽操控着女孩往窗边走,王助教似乎看出女孩的意图,震惊的放大瞳孔喊了声,“快拦住她!” 张思来在我身旁死死的攥着我的袖子,我们离窗台很近,那女孩眼看着就要走到我们面前。 张思来夹杂着哭腔说,“楚楚,我腿软。” 在女孩到我面前时,我一把握住她冰凉的手腕,镇定的对她说道:“我帮你!这么多同学在场,大家都会帮你!你别伤害她!” 女孩僵硬的转过头看向我,她的眸子里全是黑色,特别像怨气撞铃的封面。 要不是事先和刘思羽约定好,我都会被她这个样子吓得不轻! 张思来当即跌坐在地上,浑身抖个不停,“她的眼睛…” 女孩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你答应我了,你会帮我的,是吗?” 我连连点头,从口袋里拿出电话,“我帮你,你叫刘思羽,我现在就报警!” 这时候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王助教过来一把抢过我的电话,警告的看完了我一眼。 “不许报!” 刘思羽一瞧眼神越发阴狠起来,毕竟她是鬼不是人,有时候情绪是无法被自己操控的! 只要怨念起,她会立刻变成另一个状态,忘记我们的约定。 我和王助教当场争执起来,“凭什么?” “这事情谁也不许说出去!” “可她现在很危险!” “不许就是不许!” 没有任何理由,只是不许,根本让人无法信服! 在我俩争执的过程中,刘思羽那边已经失控了! 她操控着女孩一步步后退,到了窗口的位置,再退一步她就会仰下去。 在女孩身子往后仰的那一刻屋内发出惊呼,大家捂着嘴不敢看,我察觉到不对劲,转头看到女孩整个身子折叠着翻出窗外,连忙大步跑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脚孩虽然不重,可下坠的重量并不是我一个人一双手臂能够承受的住的。 张思来从地面跌跌撞撞的爬起来,牢牢抱着我的腰,她在我身后吃力地说道:“楚楚,你抓住了啊!” “刘思羽,你要是这样就别再让我帮你!” 刘思羽在女孩头部坠着,这时女孩的神智已经缓了过来,胡乱的挥着双手喊救命!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愿意帮我!你告诉我为什么!” “她们不愿意我愿意!你冷静点,我说了我会帮你,决不食言!” 她冷哼了一声,“你别逗了!你一人之力怎么帮我?你骗我的!你和他们一样,都是骗我的!” “你在信我一次,既然你等了这么久,不怕再多等几天了,不是吗?” 听到这她身上的怨气一点点褪了下去,在大家的帮忙下这才把女孩顺利拉了回来… - 第426章 舆论造势 - 女孩上来以后几乎被吓破了胆,身体蜷缩着坐在地上,哭到干哕,大家围着她安慰她。 之前我和刘思羽说让她整出点动静来,利用舆论先将事情散播出去,让外界给卢氏兄弟施压。 没想到王助教冷漠的态度一下子刺激到了她,她的失控差点没搞出人命来! 我后背一阵阵冷汗,这次的事情也给我一个深刻的教训! 看来还是不能轻易和鬼达成协议,她们根本不靠谱,说反悔就反悔! 我靠在墙壁上大喘气,大家都在关心那个女孩,只有张思来站在我身边担心的问道:“你没事?” 我摆了下头,“没事。” “你手腕又出血了,我带你去包扎一下?” 我这才发现纱布下面晕出鲜红色,这幅手腕跟着我还真是遭罪,从正德宫受伤后就一直没有好过。 在经过史教授身边时,他对我问道:“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梨楚。” 他含笑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我记住你了。” - 实验室里是有监控的,为了防止这段画面被删除,我连忙找机会给宁之一发短信,她说她来想办法。 我和张思来去到医务室,宁之一在拿到监控后立刻弄了十几个小号,匿名铺到了网上,由于画面不是很清楚,她还贴心的加了字幕。 学校的论坛一下子也炸开了锅,无论王助教怎么威胁大家不许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会对社会造成不良影响也会给学校抹黑,可她管不了那么多双眼睛和人心,今天最热门的话题就是讨论刘思羽的事。 许多帖子发出去就会被莫名其妙屏蔽删除,看来卢家兄弟的手伸的很长,不过即便他们如何权势滔天,他也按不灭每个人心里那盏代表正义的光。 第一波造势算是成功,只是差点害了那个女孩,包扎伤口后我去她的寝室探望她。 见她还在哭,周围几个小姐妹安慰她,我想她一定是吓坏了,那一刻心里特别过意不去。 我给她带了些吃的,当她看到我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赤着脚从床铺上跑下来。 “今天是你救了我?” 她的室友说,“是她!这位同学伸手可快了!要不是她,你已经掉下去摔成肉泥了!” 我干笑了下,心虚的说道:“给你带了些吃的,压压惊。” 她鼻音极重的回道:“谢谢你。” “不用,举手之劳,你现在还好吗?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她摇了摇头,眼泪在眼圈含着,“没有不舒服。” 我将带来的东西放在公共桌上,屋内很干净,微风一吹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梨楚,你快坐。” 我眼底划过一抹意外,笑着问,“你知道我叫什么?” 女孩挠了挠头,“之前你走的太匆忙了,所以问了你班同学,我叫郭艾。” 她介绍完自己眼神看向我的手腕,问道:“你这手腕…是受伤了吗?” “之前受的伤和你没关系,我这次来是想和你说一下我看到的,你会害怕吗?” 她一愣,颤声问道:“是关于那个鬼的?” 我点了点头,“嗯。” 她赌气的低下头,眼睛更红了,“我不想听!” “那好…你没事就好。你也别多想,好好休息。” - 第427章 又入花雨楼 - 世间难得两全法。 我不知道该怎么弥补这场过失对于郭艾带来的伤害,我更没有办法让她原谅刘思羽和我,虽然她不知道这事跟我有关系。 希望在这件事情结束以后,能想办法补偿。 - 我回到家的时候,见古月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等我。 在我进门后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已经开始动手了?” 我心里清楚他在指卢氏兄弟的事,现在外面炒得火热,无人不知。 “嗯。”我在吼间含糊着回了句。 他将腿回正调整了一下坐姿,同时叹气道:“你真是太犟了!” “我做我认为对的事情,有什么不对吗?” “对!你觉得对就对。”说完,他起身走到我身边,招呼道:“走!请你吃饭去!” 我这才想起早晨他约我放学一起去花雨楼。 今天很累一点也不想再折腾了,可又想起黄小虎说有人会在那等我,还搞的神秘兮兮的,所以只能撑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跟他走这一遭。 古月亲子驱车,怕敖久霄知道连槐止都没敢带,只有我们俩个人去了花雨楼。 这次过来我已经不会对它残破不堪的外表而感到意外了。 一进门两个小童见到我纷纷捂着嘴,笑嘻嘻的盯着我看。 我努力回忆着昨晚是不是在这干什么丢人的事儿了? 怎么会是这种戏虐的眼神? 古月手拄在台,挑眉问道:“酒酿婆子呢?” 小女童声音甜美的回道:“古大人,婆子在二楼酿酒呢?” 古月打了个响指,“来得正是时候!”随后对我招呼道:“梨楚!走!上二楼!”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表现的这么兴奋,非要拉着我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莫名其妙的被他拉去了二楼最里面的房间,他没敲门直接推开面前那扇双面对折的木门,嘴里喊道:“酒酿婆子!” “我来看你啦!” “你人…” 他第三句话还没说完,迎面飞来一个类似擀面杖大小的木棍,还好古月手速快一把接了下来,不然我俩一定有个人脑瓜儿会开瓢!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片白色棉纱帘,一记干哑的声音响起,责怪道:“你这调皮小儿!没个礼貌吗?” 古月如憨态可掬的小朋友一般缩着脖子,调皮的吐了下舌头。 我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想过酒酿婆子不一般,没想到竟然能让古月露出晚辈讨好长辈的态度来。 “婆子,我不一直是这样吗?你老还真跟我下死手呀?” “哼。趁早改改,我的木棍它可不长眼!” 古月冲着我憋了下嘴,一副不服气假装恭顺的样子。 紧接着又飞出来一根擀面杖,直接砸到古月的头上,他五官皱在一起,吃痛着哎呦一声。 这满屋子的纱帘基本不透亮,这酒酿婆子莫不是长了一双透视的眼? 古月夸张的喊痛,哎呦哎呦个不停,我抱着手臂靠在一旁冷眼看他在那演戏,百无聊赖! 过了很久,那道暗哑的声线再次传入,“别装了,进来!” - 第428章 品酒:八苦 - 古月递给我个眼神,示意我走在前面,我心想他莫不是要坑我? 看到他额头微微发红,可怜巴巴的样子,哎!坑就坑! 我掀开帘子往里面走,没想到这酿酒的房间竟然有这么大,一张又一张帘子横在眼前,不碰触帘子的情况下去走跟迷宫一样。 越往深走,香味越浓,不是酒精的香气,又不似花香那般甜腻。 当我看到酒酿婆子时,她坐在一张简易的木椅子上,面前有一个巨大的玉缸,没错是玉,还是上等难寻的血玉。 整个酒楼的装修跟农村的土窑一般,唯独这酒缸千古难寻,价值连城! 我浅笑着与她打招呼,“酒酿婆婆你好,又见面了。” 她依旧深深猫着腰,手中握着一根同样玉制的棍子在缸里面顺时针搅。 “梨姑娘可是被那混账小儿硬逼着来的?” 噗,混账小儿! 我尴尬的笑了笑,发自真心的回道:“也不算,我真心喜欢婆婆的酒,所以就跟着来了。” 古月这时走到我身边,大咧咧的揽过我的肩膀,对酒酿婆子道:“谁会不喜欢酒酿婆的酒啊!那可真是没口福咯!” 酒酿婆子并未抬头,微微挑眉扬起声调道:“哦?你真的喜欢?” “是的,那种感觉很奇妙。” 她了然的点了点头,起身在坏了半边柜门的立柜中拿出一个酒壶和一个杯子,她高抬手臂,酒水如柱倾斜滚入进瓷杯中。 古月在我耳边提醒道:“她这是要考你了,一会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别硬吹!” 酒酿婆子斟满一小盅酒,拄着拐棍要过来,我看后连忙大步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小酒杯。 “你尝尝这个。”她说。 酒杯里面清澈的液体,仔细一闻有些酸涩,不像昨日那种酒闻起来很淡和水无异。 我不会品酒,硬着头皮抬手灌入口中,那一小口酒的苦味瞬间在口中炸裂,不仅苦还有一点咸和酸在其中。 按理说这种味道,会让你深刻记住,但不会怀念,但在我咽下去的那一刻,眼睛却红了…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闪过小三姨和二姨去凤仙城的那个清晨。 别人对我说敖久霄会要了你命的时刻。 我们俩一次次互相折磨,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退让的片段。 “姑娘,这酒怎么样?” 我立刻回神朝着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她神情依旧严肃,眸底闪过不解。 我放下杯子缓解了一下情绪解释道:“昨天的酒很甜蜜,总是能让人想起很多美好的事情,如夏天微凉的风,让人很放松也很快乐。 今天这个酒也好喝,可是给人的感觉太苦了,它像我的人生,残破不堪,零碎的拼不起来,但足够让人清醒,那是一种不得不理智的清醒。 尝它需要勇气,到后调时是苦是甜,谁也不知道。” 酒酿婆子这才算正眼看向我,她好像是在看另一个人,因为我们只见过两面,可我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思念。 她难得笑了,指着杯子道:“你说的对,这酒啊,叫八苦。” 我在心里赞了句,妙!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的确,仔细一品,是这个味道。 - 第429章 焦蛰 - 古月嬉笑着问道:“她这是通过您老的考验了?” 酒酿婆子没说话,不过微微翘起的嘴角透露出她现在心情不错。 古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了句,“你上来就给她整了一个这么难的,酒酿婆,你可太精了!” 酒酿婆子白了他眼,接着对我说道:“姑娘,你去隔壁清风居等我一下,我和这混账小儿单独说几句话,结束后我会找人去叫你的。” 清风居?! 那不正是黄小虎告诉我去的地方吗? 难不成酒酿婆子知道我的计划? 我镇定自若的点了点头,“好,那你们先聊。” 古月对我挤眉弄眼不想让我走,可婆婆已经给了我机会,我还不赶紧溜之大吉?! 不然还真不知道找什么借口过去! - 清风居。 我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下,小男童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帮我开门。 “姑娘,请。” 我微微颔首,深吸了口气走了进去。 这屋子的装修和昨天晚上那个房间几乎一模一样,墙面是黄泥糊的,随处可见的白色蜡烛,一张小土炕上面摆放着一张黑色小方桌,周围挂着白帘子跟灵堂一样。 纸糊的木窗前站着一个男人,他闻声转过头时立刻使我止住脚步。 怎么会是…昨天过道里遇到的那位帅哥?! 给敖久霄气的火冒三丈的男人! 我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出声问道:“怎么是你?” 他弯起嘴角含笑的眼睛眨的很慢,缓缓开口道:“梨楚,我们又见面了。” 我脑子里快速分析,如果黄小虎是他的人,加上昨天他和敖久霄对峙的状态,那他会不会是…我一直猜测的死对头? 敖久霄甚至蟒家的死对头?! “你是…?” “焦蛰(zhe)。” “我们认识?” 他颔首率先坐在炕边,“过来坐!我慢慢讲给你听。” 看他的样子一句两句还说不清,我走过去在最边缘的位置坐下,以便敖久霄或者古月突然冲进来抓人,我好能随时起身解释。 “请讲。”我疏离的说道。 屋内光线很暗,可依旧不耽误他好看。 他身上那种清冷的感觉和敖久霄很不一样,他如寒山上的雪,清冷但透亮。 敖久霄是来自地狱里的阴寒,让人不自觉的后背发麻,有棱有角。 我正心思着,听他说道:“黄小虎是我安排在你身边的。” 我点了下头,回道:“猜到了,今天就是他让我来找你的。” “鬼令用的还顺手?” 我一愣,鬼令? 脑海里闪过那晚凭借着黯淡月光所看到人,对方当时披了一件深紫色的袍子,大大的帽沿扣在头顶遮住了半张脸。 他把鬼令交给我后,我问他为什么要帮我? 他说,斩妖除魔,恢复正身。 我当时没看清对方的模样,只记得他有一只白到发光的手,与黑色的令牌形成鲜明的反差。 我下意识的看向他的手,真的是他! 我立刻防备起来,谨慎的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楚楚,你别害怕,绝对不会害你。” 我不信的弯起嘴角冷笑,盯着他深邃的眸子问道:“黄小虎也这样说过,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凭酒酿婆子肯让你来见我。” - 第430章 龙女 - 我听后笑容更深了,摇头反驳道:“你这个理由不足以让我信服。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和敖久霄是敌人? 你应该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吗? 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利用我,来对付久霄呢?” 我故意把话说的暧昧,先不说别的,至少我和敖久霄在一起这么多年,对彼此是了解的。 可对于面前的人,他的信息表像一张白纸,我一无所知。 余光一瞄,他漆黑的眸子始终停留在我的脸上,意味不明。 在我看过去的时候,他别开视线,端起面前的酒壶倒了杯酒递到我面前。 我伸手拒绝,“酒就不喝了,怕醉。” 他没有勉强我,开口问道:“敖久霄是蟒家老九,这点你知道?” “不知道。” “我承认他很有能力,本可以步入龙族,可最后因为渡劫失败了。” 我静静的听着,没有接话。 这些信息灵花之前跟我透露过一些,好像是因为那位不知名的初恋初恋是奸细,所以负伤后性格大变,发誓不入天宫不入龙族。 “他在人间,天地无法插手管束,现在蟒家又归他管,他很危险。”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在忌惮他? 久霄的手段是暴虐了些,可是我了解到的都是那些人活该,他从没伤害过一个无辜的人。” 焦蛰微微皱了下眉头,眼底布满了担忧,“原来他已经给你洗脑洗的这么深了?” 洗脑?! “他没给我洗过脑,我说的也是我看见的事实。” 他突然有点激动,“以你的身份,怎么可能跌份儿落入蟒族之家! ” 我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下,咳嗽了半天才顺过气来,脸上别的涨红一片。 焦蛰连忙走过来试图拍我的背脊,我不自然的躲过,没有让他碰触到我。 “你没事?” 我摆了下头,“没事。”等气顺过来,我问道:“我的身份,我是什么身份?” 我以前始终认为我上辈子要是只蟒,人家蟒家都不一定愿意要我,这么会儿从他口中说出来,好像我很厉害很了不得的样子。 还用了跌份儿这个词! 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是龙女,龙女的转世。” 我一怔,随后笑弯了腰,几乎要把眼泪笑出来了。 “龙女?你快别闹了!你认为我真的会信你的鬼话?” “梨楚,你背后的蟒蛇皮下面盖住的是龙鳞。” 我的笑容凝在脸上,渐渐消退…直到面无表情。 我想象不到自己当时的表情有多难看,沉吟半晌,问道:“那敖久霄为何找上我?为何你比他要晚了这么多年?” “他目的是复仇,他恨龙族,恨你!如果我说我在出现你生命里的时候才寻到你,你信吗?” 我摇了摇头,冷下眼道:“不信。” 他认命的苦笑,眸子里闪过一抹心痛,“我知道你不会信,可他把你藏得太好了,你身上竟然没有一点龙息。 在你小的时候他只入你的梦,根本没在你身边出现过,所以我才迟了这么久。” “那你又想让我做什么? 我现在只是个普通人,你说的那些神话故事对我来说太缥缈了。 我们大可不必兜圈子,直接说点现实的不好吗?” - 第431章 六大区域 - 焦蛰盯着我看了很久,那眼神熟悉又陌生。 也许我已经不是他记忆里的人了,他在努力寻找那一抹熟悉的影子。 静谧的包厢格压抑,酒香再浓也盖不住空气中的沉重。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格外绵长,一分钟像是十分钟,或是更久… 终于听到他继续开口,声音沉稳平淡的讲述道:“敖久霄把你的神识分别放在了六个地方,你需要自己去寻回来,当然这其中会有机缘牵着你去寻。 炼狱城、奉仙城、冥城、销魂镇、鬼域、虚空境、玄城。 炼狱城在渝都,奉仙是凤仙城,冥城酆都在幽宴山,销魂镇在虎啸崖,鬼域在时三里湾,虚空境在昆仑紫凌,玄城就是这儿。 你的机缘若是能带你找到所有碎片,到那个时候你就会清楚的知道你是谁,以及过去发生的所有事情。 敖久霄都对你做了什么! 也许现在的你还是会疑惑,不解,甚至猜忌,那我也可以和你说点现实的。 你不是想知道你父母的下落吗? 找到以后你就会知道答案。 还有我知道你这一世有一位特别在乎的亲人,听说她在敖久霄的安排下当了弟子。 如果你希望她能平安无事,你就必须有独自对抗敖久霄的实力。 楚楚,我们也在等你回家,没有一刻不在期盼。 如果这一世你还是被敖久霄操控着无法回来,你很可能就没有下一世了… 有的话我不方便透露太多,但我可和你保证我不会干预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做,你只要记住我告诉你的那八个字,斩妖除魔,恢复正身。 天道才是你该走的道,不要让他耽误了你回去的路!” 他的语调很柔和,说到激动之余会尽量的调节他的情绪。 我心里突然对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莫名的,说不太上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又或者一起经历过什么… 心里突然响起一句话,蛰龙已惊眠,一啸动千山。 我这么多疑敏感的人,竟然信了他的三言两语,他不会害我,我敢确定! “我以后该怎么找你?”我问。 他眸中划过一闪而过的光,表情有惊有喜,我想他可能为了说服我,想了更多的说辞,还没来得及用。 “你随时可以找得到我,若是你觉得不方便,黄小虎和宁之一也可以找得到我。 以后我会逐渐的往你身边安插你可以用得上的人,渐渐跟蟒家脱离开。” “蟒家…蟒家不是为上面效力的吗?” “是,只不过敖久霄不是,如你所说上面确实开始忌惮他,怕他做一些过格的事出来,到时候不好控制。” 我不了解他们那个世界的结构,只是在心里鄙视了一秒,整个天宫那么大,竟然忌惮一个敖久霄? 我猜不到敖久霄到底有多大的能力,会让他们怕成这样! 连他们都会忌惮,更别说我了…! 这时门外有声音传来,小男童说道:“梨姑娘,婆婆请您过去。” 我听后起身准备离开,焦蛰对我说,“楚楚,谢谢你能信我。” - 第432章 莫名的敌意 - 我盯着焦蛰看了许久,微微颔首离开清风居。 恐怕连我也没想到自己会相信一个仅仅见过两面的陌生人,可是他给我的感觉很熟悉,那种莫名的信任感不会错。 如果能找回焦蛰所说的东西,我就能知道所有的事情,何尝不是一个解脱之法。 待回到酒酿婆子那边,古月已经坐在一个小桌子旁喝上了,屋内还有个姑娘,之前我从未见过。 她坐的端正,肤如凝脂的肌肤,一头黝黑浓密的长发,柔顺笔直。 巴掌大的小脸微微扬着,柳眉细眼,漆黑的眸子透着自信的光。一身火红纱裙,腰部极窄包裹着完美的水蛇腰,领口很低露出纤长好看的脖颈,一看就是个心气儿很高的姑娘。 女孩儿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勾起唇角,垂眸端起杯子云淡风轻的喝酒,放下杯时说了句,“你把她带过来,也不怕霄哥说你?” 古月不耐烦的微蹙了下眉头,转瞬即逝,“你不说我不说,久霄怎么会知道?” 霄哥…? 叫的倒是亲切! “小梨子,过来坐。”古月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那女孩的目光紧紧锁在我身上,我心里盘算着上前,每走一步都觉得如履薄冰。 她眼中的敌意太盛,在没搞清楚她是谁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我在古月身旁落座,女孩不屑的瞥了下嘴角,对我的不喜一点也不掖着藏着。 古月仰了下下巴,眼里酒醉迷离的介绍道:“婉君。” 我象征性的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对方不留痕迹的别过脸,装聋作哑置若罔闻把我晾在一边。 古月的手指在她面前的桌面上敲了敲,神色淡漠,说话又冷又硬,“你要是这样就早点回去,摆臭脸给谁看呢?” 婉君沉下脸来,不悦的回道:“古月!你这是什么意思?” 古月不动声色,回道:“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酒得和投其所好的人喝,你在,扫了兴。” 我懒得看他们俩阴阳怪气,起身去酒酿婆子身边,看她在酒缸中反复机械的搅着。 酒酿婆子看了他们那边一眼,仿佛自言自语的开口道:“这小婉君生下来就是家族里的小幺女,被宠的傲娇又任性,小时候总是追着君上身后,一晃啊!也长这么大了。” 我没吭声,在一旁默默站着,酒酿婆子话锋一转,“梨姑娘,可对酿酒感兴趣?” 我摇了摇头,笑着回,“可不敢,我对这些一窍不通,看着婆婆操作容易,想必要是学起来一定很难。” 酒酿婆子点了下头,“不过你对品酒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味道和感觉形容的几乎不差。 古月那顽劣小儿,一直想要我老婆子这方子,只是他不知道即便这方子给了他,他也酿不出同样的味道。” 我附和着回,“我听说每个人做菜,即便是同样的步骤和用量,做出来的味道都是不同的,更别说这酿酒了。 除了方子,我想婆婆应该还有个引?” 酒酿婆子浑浊的眸子一震,“你知道?” “我只是猜的。” - 第433章 柳婉君蛇家幺女 - 酒酿婆子满眼不可思议,盯着我看了许久,刚要开口,只听那边一阵碎裂的声音传来,古月和婉君两个人竟然吵起来了! 倒是没动手,但酒壶酒杯摔了一地。 酒酿婆子无奈的摇头,叹道:“真是冤家!” 古月看向婉君的目光中有不屑、嘲讽、厌恶,平日里他很会搞人际关系,精明圆滑,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丫头,竟然能让他破功,不知往昔是有什么恩怨情仇? 婉君满眼羞愤,指着古月道:“我想要的还从来没有得不到过的!” “你放肆!你的意思君上是玩物,你说要就要?” 婉君一噎,小脸紧绷着道:“我没有那么说!你不要在这胡搅蛮缠!” “那你什么意思?我警告你婉君,她不是你能碰的了的人!你最好让放弃你的如意算盘,不然他要是生气了,做出什么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婉君听后脸色一白,嘴唇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这世间还没有我不能碰的人!” 古月嗤笑,警告道:“那你就试试!” 婉君的表情别提有多难看了,沉吟半晌生气的吼道:“你胳膊肘往外拐!”说完,狠狠的剜了我一眼,头也不回的跑了。 我一头雾水,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古月说她碰不得的人是我,而不是敖久霄。 我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她恨不得将我鞭尸大卸八块,剁成肉泥! 我更不知道我从小到大,许多困难险阻都曾有她的手笔。 只不过敖久霄派人在我身边守着,护着,我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 柳婉君,蛇家幺女。 我们离开花雨楼的时候,酒酿婆子大方的让小童给我们拿了两坛子酒,古月满意的说,“就知道带你来好用!” 我心里一直有个疑惑,这次接触下来感觉酒酿婆子看我的眼神很不同,也许曾经有过什么故事。 “为什么带我来好用?” 兴许是酒精的关系,古月的话活络了起来,笑嘻嘻的和我说道:“以前她最喜欢你了!” “什么时候?” “很早之前了…你都不记得了。” - 三日后。 我下课回家,还没等开门就听到小三姨‘咯咯咯’的笑声传来。 好久没听到她这么开心的笑了。 我疑惑着推开门,看到客厅中的一幕,手中的布包脱手而落掉在脚边。 此时敖久霄正坐在一张单独的沙发中,他穿了一件黑色的毛衣,领口露出一圈里面t恤的白边,看起来才不那么沉闷。 他好像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手里握着一块玉,摩擦把玩着。 而另一张长沙发中,宗绪乾一头颈短的头发,几乎贴头皮的长度,身上一件浅蓝色牛仔衬衫,牛仔裤,白色的袜子干净的亮眼。 能看出他这一套行头是新买的,他瘦了好多好多,整个人跟个杆一样,他举着小三姨往空中抛。 小三姨特别开心,小脸红扑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他这次出门是…去接宗绪乾了? 算日子,他还得几个月才能出来,怎么提前了这么多? - 第434章 喜极而泣 - 我动用自己所有的脑细胞想猜测这是怎么回事,大脑短暂的一片空白。 敖久霄见我愣着不说话,口吻带着戏虐,问道:“傻了?” 宗绪乾放下小三姨,起身朝我走来。他除了瘦了一点都没变样子,还是高中时候那个洁癖的少年郎。 他走过来的每一步,仿佛敲在了我的心上,心脏跟着脚步有节奏的跳着。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比较吉利,他歪着头冲着我笑了笑,随后张开手臂将我拥入怀里。 衣服上有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很纯净的味道,这个拥抱冰凉,他太瘦了肋骨咯的人心疼。 “梨楚,好久不见。” 我一下子红了眼睛,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看起来平稳,故作镇定的说,“欢迎你回家。” 这个场面我曾幻想过无数次,当它真真实实发生的时候,还是那么的不真实。 那些晦暗的日子,他终于熬过去了,我总是提心吊胆的怕他做傻事,如今提着的心终于能放下了。 “哭什么?”他眼睛红红的,还不忘嘲笑我。 我们都想能轻松欢快的面对相聚,可还是忍不住喜极而泣。 我拿出电话,“我这就告诉萧远和程琪!” 他点了点头,依旧是曾经那副吊儿郎当的嘴脸,只不过我能看出,他的眼睛里没有光了。 他只是在维持表面的平静,他变了,悄无声息。 敖久霄站在窗边吸烟,我走过去站在他身侧,他微微侧头看了我一眼,很快便转回视线。 “谢谢。”我说。 他夹着烟沉默了半晌,“不用客气,顺手办了而已。” “我能留他先在这边住下吗?” 他不容拒绝的摇了下头,“不行。” 我刚要继续劝说,话还没等出口,他弹了下烟灰平静的继续说道:“他毕竟是男生,住在这里太不方便,让他去古月那住,也不远。” 我感激着冲他点了点头,“你想的比我周全。” 他见我开心的语无伦次,斜眼看了我两秒,调侃道:“你不用一看见我就跟看见贼了似的,目前来说我不会害你。”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在脸上,焦蛰的话出现在脑海里,心里那点感恩的情绪,一点点减退。 “他恨你,恨龙族…” “他把你的灵识分别放在了六个地方…” “他是来报仇的。” 我记得小时候总是期盼和他见面,见了面日子就能好过一点,我也愿意附和他,假面哄着他。 现在我们之间相处,中间总是多了一份莫名的拘谨,虽然某些关系上更加紧密了,可心却越来越远了。 我没有否认他说我防着他的话,垂下眼镇定自若的回道:“那等您动手的时候,希望您能提前知会一声,让我死个明白。” “嗯。”说完,掐灭手中的烟头也不回的去隔壁古月家。 我看着他的背景良久,直到消失不见,宗绪乾出现在我身边我都没有察觉。 他出声拉回我的神智,“楚,他这人真的不错。”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我苦笑着问。 “我问他为什么救我,他说,这是你的愿望。” - 第435章 四人帮重聚 - 萧远下了课便匆匆赶来了,程琪比他要晚一些,毕竟她现在上了班,时间上没有我们这么自由。 程琪风风火火的进门,她穿着一套黑色西服套装,脚上踩着一双尖头细跟的高跟鞋,到锁骨的头发挽起盘在脑后,活脱脱一副商务精英的模样。 她进门后一甩手潇洒的丢掉包,一边甩掉束缚她的高跟鞋,扯着嗓子激动的喊道:“在哪呢?老宗在哪呢!” 宗绪乾出来倚着柜子,目光上下打量她一眼,阴阳怪气的调侃道:“哎呦!这是谁家的女白领啊?哪里还有当年假小子的身影了?!” 程琪小脸一红,气急着扑上来在他胸口捶了一拳,“你大爷的!嘴还是那么碎,那么毒!快给我看看,变样子没?” 程琪围着宗绪乾转了一圈,连连点头道:“还是那副死德性!” 宗绪乾白了他一眼,不服气道:“明明帅了!” 他们俩一碰到就掐来掐去,我和萧远抱着手臂在一旁事不关己的看着,早已经习惯他们的吵吵闹闹。 只是心里感叹,这样的日子又回来了,真难得啊! 程琪说,“我这一下午心都飞出来了!干啥都没心思了!你这狼崽子你真他妈没良心!” 宗绪乾揉了揉她头顶的发,“行了,知道你最够哥们儿!” “你出来怎么没早点通知我们,我们好去接你啊!” “我…”宗绪乾不知道该怎么说,看了我一眼继续道:“提前出来了,我也挺意外的。” 程琪搂着他的肩膀,道:“以后我们又能在一起了,虽然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日日见面,不过离得又不远,总是能有机会一起厮混的!” 萧远接话道:“日后有什么打算?” 宗绪乾坐在沙发上摇了摇头,“还没有打算,先走一步看一步!” 我和萧远对视了一眼,心知对于宗绪乾来说,重新开始很难。 程琪试探的问道:“你出来家里知道吗?阿姨她…” 宗绪乾打断她,“我和她没联系。” “那…那家人还会不会找你麻烦了?” 宗绪乾冷下眼,无所谓的耸肩笑了笑,腮边腰肌若隐若现,“找就找呗!当年我不怕,现在我更不怕了!” 宗绪乾这次出来活脱脱变了个人一样,虽然跟我们在一起时还会保留小时候的习惯。 自从他出去找了几次工作几番受挫,别人因为他有不良的记录,纷纷对他摇头拒绝。 他心里像是憋着一股劲儿似的,在性格体现上愈演愈烈,原本有些娘娘腔,可现在不仅是娘娘腔的问题。 他会穿很夸张的衣服,五红大绿玫粉艳紫,一般姑娘都不敢那么穿! 他每天还会化妆,跟花蝴蝶一样到处乱飞,和古月俩个人住在一起倒是非常合拍。 不过他总是穿着长袖,大冬天哪都敢露,唯独不露手臂,后来我偶然间发现,他掩盖的是一个个圆圆的烟疤。 我们都很担心他的状态,但又知道他自尊心强不能明说,他觉得怎么快乐就怎么活! 安然和无恙原本在监狱守着他,这次任务结束跟着一起过来,不过很少会出现,只有我叫她们的时候才会出来。 - 第436章 只欠东风 - 安然跟我要亲近一点,无恙从没正眼看过我,心里也是跟我较着劲儿呢! 我从她们俩口中得知,宗绪乾在里面发生的一切过往。 他能活着出来,已是万幸。 我面无表情听完,对她们俩道:“你们做的不错,这段时间辛苦了,算我欠你们一个报酬。” 无恙拉着脸,冷笑。 安然连忙摇了摇头,“既然我们之间已经有约定在,我俩帮你办事是应该的,不用报酬,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过几日祭祀节,我还真有点事想请你们帮忙,到时候会提前安排的。” “好,那等您消息。” - 医学院灵异事件彻底被炒沸了。 卢氏兄弟现在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以前可以花钱摆平的事,现在舆论太大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他们请出了威名赫赫的大宗刹,钟意宁。 钟意宁和秦家人风尘仆仆来到学校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惹来好多学生围观。 她从一台名贵的车上下来,身旁跟着一男一女,巧的是这两个人我都见过。 男人二十多岁的样子,女人看起来要小一点。 他们穿着很简单,棉麻布料浅灰色的衣服,裤脚有点肥肥的,上衣是斜襟盘口。 女孩头发高高竖起,盘在头顶插了一根简单的木簪。 他们俩当年去找过我,被秦泽拦了下来,我记得这个姑娘当时喊秦泽师兄,她叫云水。 钟意宁跟我想象的很不一样,我以为她会是浓妆艳抹盛气凌人的样子,毕竟听外界传闻她非常的强势。 没想到她穿了一件白色麻料褂子,黑色布鞋,外面披了一件同色系呢子披肩。 头发松松散散的在后边绑着,近五十岁的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长着一张盛世逆天美颜,不施粉黛,如一潭清泉,出尘的不像话。 我和宁之一站在一起,看着她们直奔实验楼而去,院方领导跟着一路前行,嘴里碎碎念的介绍着什么。 在经过我们身边时她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不辨喜怒,不过她身后云水就没有大宗刹这么沉得住气,眼里的厌恶怎么盖也盖不住。 许多人仰慕的看着她们,感叹道:“大宗刹好漂亮!” “有她来我就安心了!” “秦家就是秦家,排场都和别人家的不一样!” 宁之一朝着她的方向不留痕迹的点了下头,我在一旁调侃道:“玄门不入世,就是一句笑话。” 宁之一挑眉笑了笑,“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大宗刹若是把刘思羽的魂收走,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我已经提前给刘思羽透露了消息,让她暂且先躲躲。 钟意宁无非就是出面帮忙降降火,你觉得她真的会因为那两个无恶不作的人去承担风险,眼看着秦家被黑被骂? 现在的舆论不是她三言两语能控制的了,如果我是她,我不会涉入太深。 祭祀节还有三天,希望刘思羽能顺利挺过这三天!” “你让我联系那些受害者我已经找到了,到时候就连合作一场大戏,让卢氏兄弟当中下不来台! 刘思羽曾经藏起来的账目我也让人找到了,现在只欠东风!” - 第437章 翻脸不认人 - 如我们所料,钟意宁进去逛了一圈后,声称学校里并没有不干净的东西,让大家放心。 不过令我们没想到的是秦家带走了刘思羽的遗体,大宗刹说要让可怜的人,入土为安! 学校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具招惹祸端的尸体,现在有人愿意带走,那简直再好不过了! 刘思羽的愿望就是让天下人知道卢氏兄弟所做的恶行,还有就是能让她的父母接她回家…! 大宗刹倒是好手段,没看见魂,直接把人拉走了。 我用鬼令喊刘思羽,却久久没有回应… 宁之一与秦家人熟识,外加上她还有康乃馨,她打探到刘思羽被埋的位置,我们晚上连夜去挖坟。 槐止守人,灵花守魂,我和宁之一还有花蝴蝶宗绪乾,拿着铁锹奋力地挖着。 大约两米深的位置才挖到棺材,上面压着一道压魂符。 棺材的每一个角分别有一块凸起的地方,下面系着铃铛,凸起的位置为了缠绕红线而设,棺材盖上如一张渔网盖在了上面。 看过之后我和宁之一对视了一眼,宁之一苦笑道:“真行啊!她是想让刘思羽永不得入轮回!” “我今天找她也没有反应,我们赶紧挖!希望还有得救!” 宗绪乾鼻孔堵了两张面巾纸随之飘摇,他挖两下干哕两下,其实没什么味道,他就是心理作祟觉得恶心。 我们无法把沉重的棺材带走,只能当场开棺,符纸撕下去那一刹那,一股黑气从棺材里飘出,直接冲着我而来。 宁之一惊呼,“梨楚!小心!”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即便我身子在第一时间就极力的向后仰去,可刘思羽滔天的怨气还是伤到了我。 她是对人性彻底的绝望,这次的她谁也不信了。 灵花和她纠缠在一起,宁之一扶着我的手臂,我身上一阵阵寒,脑子里天旋地转的。 灵花拿出她的扎枪,指着她恶狠狠道:“我老祖宗为了你尽心尽力好几夜没睡好觉,你可倒好!反过来倒打一耙!” 刘思羽什么都不说,出手招招阴狠,她不想过多纠缠,只想摆脱灵花逃走。 灵花不解气,再次说道:“明天就是祭祀节了!你到底还想不想给你自己要个交代!” 刘思羽眸子一沉,眼泛红光,“不需要了!我今晚就去要了他们的狗命!我要和他们同归于尽!” 我胸腔里翻江倒海,需要急促的换气才能保持呼吸,我艰难的对她说道:“刘思羽!你要是想同归于尽你早就动手了! 我们是来帮你的,不是来害你的!请你搞搞清楚!” 她激动的转过头对我吼道:“你闭嘴!梨楚!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你三番五次的托我,可最后呢?!我差点儿被压在这深坑下面永不见天日!要不是你非要搞出点动静,会惹来钟意宁吗?!” 这个就是鬼的思维,最开始我只说会尽力帮她… 到现在她觉得我的进展太慢,我一个村里走出来的孩子,想拔掉参天大树能多快? 我该感谢她瞧得起我! 灵花冷哼了声,“好一个翻脸不认人!我今儿算是见识了!” 我无奈的勾唇道:“好!既然你觉得我们帮不上你,那你走!你自己去做个了断!” - 第438章 他为我撑腰 - 我虚弱的吩咐道:“灵花,放她走。” 灵花气急着跺脚,“老祖宗!” “放她走!”我加重语气强调了一遍。 灵花收起手中扎枪,给刘思羽让出一条路来。 刘思羽走前看了看我,欲言又止着将话咽了回去。 我们回到家后,我便开始发烧,她身上的阴气太重,突然扑了我一下身体承受不住。 那坑我们没填,宁之一说填不填已经不重要了,以钟意宁的能力,在开棺那一刻她就会得知她的阵被破了。 我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小三姨一直守在我身边帮我捏着虎口的穴位,嘴里小声念着什么,我也没有听清。 快到深夜时,我哑着嗓子和她说,“去睡!我没事了。” 她固执着摇了摇头,“娃,难受。” “不难受,你已经帮我治好了。” “明日祭,利。” 我艰难的扯过一抹微笑,“你的意思是明天我会顺顺利利的,是吗?” 她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去睡。” 在这时房门开启,小三姨转头后规规矩矩喊了声,“师傅。” 敖久霄颔首,“去休息!这有我你放心。” 小三姨有点舍不得,不过还是听话的下了床,“师傅,莫怪娃。” 敖久霄尽量平静的回道:“不会。” 她这才放心的走了,关门声响起后敖久霄靠近我,伸手摸了下我的额头,他的手好凉。 他眼底闪过不解,“怎么一个小小冤魂,能给你伤的这么重?” “可能她的怨气太大了!” 敖久霄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他的手跟我身上的温度形成鲜明的反差。 他躺在我身旁让我靠着他降温,待很快睡着后,他带我去了寒池驱邪气。 我原以为我一直需要泡这个池子是要去掉身上的野性,后来听焦蛰的话,可能是我多想了。 泡在这里身上舒服不少,神智渐渐恢复清醒。 “明日我和你去。” 我一愣,“这样好吗?” “有何不好?” 我垂下眼睛小声说道:“没什么…你不是不喜欢我做这件事。” 敖久霄眼皮一掀,“我不喜欢你干的事,你少干一样了? 既然你篓子都敢捅,我不替你善后,眼看着你去死?” 我有些不服气的回道:“我不信我的计划会失败。” “如果你的计划成了,我绝不多言一句,如果没成,我也能捞你一把。” 我没在说什么,有他撑腰固然好,我最初的目的是自己想撑起来,因为这事能在玄城获名获利。 可这段时间调查下来,名利真的没那么重要了,我一心想绊倒卢氏兄弟,只是为了他们不能在坑人害人! 只要这事儿能成,谁来操刀真的不那么重要! 如意楼很早就收到了邀请函,虽然有人说玄门不承认如意楼,可玄门不承认还有人承认,他们无权干涉如意楼的存在。 第二日我早早的起床,宗绪乾带着一个行李箱那么大的化妆箱跑来我的房间,掐着腰扬言要让我今天一鸣惊人。 我很怕他给我打扮成花蝴蝶或者火鸡,提前将准备的衣服拿出来给他看,一件素黑色旗袍,领口是貂毛设计正好衬托着脸部线条。 - 第439章 宗绪乾新手艺 - 旗袍剪裁精细,暗绣龙鳞花纹,能将身材很好的展现出来,却不会过于紧致,看起来媚俗。 不得不说古月选衣服的品味非常好,他帮我准备的衣服,每一件我都很喜欢。 我指着旗袍对宗绪乾道:“你别给我化的太夸张,素一点就行。” 宗绪乾食指戴了一颗巨大的彩宝戒指,这么贵重的东西,估计是他在古月那熊来的。 他捏着一把粉底刷,夹声夹调的说道:“你懂个屁?衣服素,妆就好烈一点,这样衣服才不会抢眼!你信我的,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坐在这儿,我保准让你今儿震八方!” 我被他强行的按在椅子上,他动作很轻柔,拿着各种我见也没见过的工具在我脸上涂涂画画。 时不时还满意的说上一句,“我楚底子好,怎么画都好看!” 我也不知道最初怎么就鬼迷心窍,答应让他来帮我妆发。这要一会儿睁开眼睛,跟他平时那样夸张的风格,我估计我得一头撞死。 不过在他一番勾勾画画后,他满意的让我睁开眼睛,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身后他得意的笑容,真觉得…这家伙的手法,可以啊! 他将我的头发松散的盘起,插了一根镶有蛇叼火珠的簪子,配了同系的耳环,两颗小南红跟红豆一样,趁的皮肤白皙透亮。 整体妆感稍微有一点隆重,可能我平时素面朝天惯了,稍稍化点眼影都觉得浓。 他的手法很好,庄重又不失精致,尤其是唇色,他挑了正宫红,顿时气场全开。 宗绪乾说的没错,素衣陪正妆正好可以互相辉映,衣服不会抢了脸的风头,更能增添贵气感。 他在我身后双手合掌,贱嗖嗖的说,“楚,你就是我的艺术品。” “楚,快给我拍几张照片,我要给大家看看我完美的作品。” 他拿着一个手掌大的小相机,不知从哪里淘来的二手货,咔嚓咔嚓怼着我的脸一顿狂拍。 折腾了好半天,我们俩在下楼。 敖久霄已经收拾完毕,闲着无聊正在看早报,听到声音抬头时,我俩正巧对上了视线。 他盯着我看了两秒,满意的点了下头,“不错。” 只听宗绪乾兴奋着接话道:“您也这么觉得是?我们楚楚天生就是当明星的底子,只不过明珠蒙尘罢了!” 我尴尬的扯了下嘴角,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我挽着敖久霄的手臂出门,槐止贴心的帮我们打开车门。 没想到隔壁古月也盛装出席,一身白色西装,和我们嬉笑着挥手后,俯身上了前面的车子。 我愣了下,问道:“他也去?” “嗯。” 外界知道他是我男朋友,我们俩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在正常不过了,只不过我以为他会是以如意楼的身份出现。 没想到进场时,安保竟然连看都没看他的邀请函,直接将他和古月迎到了上宾位。 我跟着他俩一起,连拿邀请函的机会都没有。 我努力得来的身份,在他们眼里是完全不需要的东西,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 - 第440章 名贵的徽章 - 祭祀节的现场十分热闹。 祭祀节只是传统叫法,从古至今的一个很古老的节日。 场地很大,场内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上宾在最前方的看台,各家族玄门还有领导们分别在一个区域,现场会有表演节目,不过不是歌舞,而是各家的一些‘绝活’。 进行到最后会有一场盛大的祭祀盛宴,祈福通达上天,祈求明年玄城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现如今很少会有地方还会办这样热闹的活动了,几米高的大神像被十来个人抬着绕场走,周围敲锣打鼓,一片喜气洋洋。 宁之一在现场,她是和宁家人一起来的。身旁的老爷子正装出席,胸前挂满了荣誉勋章,功勋卓着。 我猜那位老者就是她的爷爷。 我挽着敖久霄手臂入场后,周围透来许多打量的目光。 古月凑过来低声在我耳边道:“你俩今儿这造型,有点像军阀和阔太组合。 脸一个赛一个的冷,一副不能惹的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 敖久霄给他一个眼神让他闭嘴。 我侧头对敖久霄说道:“我去如意楼那边坐,魏老给我留了位子,你们一起过去吗?” 我心里的声音是,拒绝!拒绝! 谁成想敖久霄颔首道:“可以。” 我只能强颜欢笑和他一同过去,周围人小声议论,“这不是前两天接手如意楼那个小丫头吗?” “金童玉女还真是般配!” “听说她得罪了秦家,秦家扬言说要封杀她,这不也大大方方进来了?” “她男朋友什么来头?不能是吃软饭的?” 一位老者激动的提醒道:“小心点,别闪了你的舌头!你没看见他身上的徽章嘛?” 大家不解,“那是什么东西?” 老者眯了眯眼睛,回忆般说道:“那是大人物的标记! 我活了几十年一共见过三次,第一次是第一大玄门重华阁阁主,第二次是九天典当铺子老板娘,第三次就是今日这位先生和白西服那位,竟然能一起出现两个徽章!还都和如意楼有点关系!” 重华阁在玄城的地位没有人敢质疑,只不过他们在深山基本不下来,更是很少开山。 九天典当铺子更是一个魔幻的地方,据说,典当的可不是金钱…具体是什么得去过才知道,老板娘白九儿也是一位谜一样的女子。 这种小活动请人家,人家都不会来! 众人哗然,看来如意楼的来头还真是不简单! 要说魏老复活以后,他说他还是曾经的他,打死我,我也不相信!况且他也从未说过! 他现在就跟返老还童一样,一刻不得闲,在身旁絮絮叨叨,正经起来的模样让人一看就是假正经! 我一度怀疑占用魏老身份的这个灵魂,是个小朋友… 他见到我们的身影立马跳起来挥手,许多以前认识他的人都露出诧异的眼神。 不过即便我有阴阳眼,同样看不出他身上有任何东西,仿佛他还是他,让人看不出任何马脚。 他旁若无人对我一脸讨好的说道:“宗主!热茶都泡好了,你可算来了!” - 第441章 顾锁栖找麻烦 - 我冲着魏老点了点头,“您辛苦。” 他笑嘻嘻的摆手,“不辛苦不辛苦!”说完,殷勤的给敖久霄拉开椅子。 敖久霄跟大爷一样二话没说落座,翘着二郎腿冷眼看着周围的一切。 我在他身旁,摘掉黑色缎面手套,帮他斟了一杯茶。 他很自然的将手抚在我的腰间,在外人眼里我俩无比恩爱。 他凑到我耳边问道:“一会什么行动,说来听听?” 我装作不经意的回头,迅速的找到了卢氏兄弟所在的位置,不知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哥俩都带着一副大墨镜,脸色蜡黄,一脸的凶相。 脖颈上的金链子粗到栓在狗身上,狗都走不动! 我笑盈盈的凑到他耳边,红唇一开一合的回道:“你等着看戏就好了,约定好,我能解决你就不要插手,可好?” 外人看来,我们俩指不定在打情骂俏说什么情话呢! 敖久霄有意泼凉水道:“能进来这地方的玄门不可能看不出你的伎俩,你当他们都是吃干饭的?” “那走着瞧咯!” 敖久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的脸,我坦然的对上他的目光,可心里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老家伙成精了怎么就那么阴? 光对视都能让人汗毛炸裂! 敖久霄说的这些我当然考虑过,刘思羽也好,安然无恙也罢,没准儿还没等闹起来呢,玄门先给他们‘啪啪’两道符拍倒了! 这么明显的问题我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可众玄门有本事的人都在场内,场外才是我们主攻的地方。 百姓们在外面热闹着,场内的欢庆也会通过一块大屏幕传出去,那时候正是人多的时候,闹起来也是最好的时机。 我和宁之一交流一下眼神,我见她跟身旁的爷爷说了些什么,紧接着便起身离开。 宁家旁边就是秦家,钟意宁的目光向我投来,含笑对我点了点头,我也同样礼貌的回以微笑,在看向秦泽时,我受气笑脸坐正身子。 全场最受欢迎的无疑是古月大帅哥了,他可是全城贵妇小姐阔太太们的最爱,他家那颗桃花树,可是出了名的! 谁看见古月不得甜甜的喊声大师?! 玄城妇女之友! 有名有号! 我正在等时间和之一的信号,途中敖久霄和古月短暂的离开了一下,这时有个人站在我面前双手递了张名片给我。 来者是个男人,身着标致的灰色西服四件套,一双深邃的眼,高挺的鼻子,耳朵两侧头发精短,中间很长往后面背着,下巴处留了一点小胡子,看起来很英伦风。 “梨姑娘,久仰大名,不知能否认识一下?” 我上下打量了一眼目前嬉笑的男人,这人胆子倒是不小,难道他没看见我是和男朋友一起来的? 我正了正身子没有接面前的名片,只见上面写着顾锁栖。 我浅笑着回道:“不好意思,我男朋友会生气的。” 男人在笑,不过笑容并未到达眼底。 他声音不小的说,“对梨姑娘早有耳闻,你被谁养不是养?我不一定比他给的少。” - 第442章 我喜欢的钱姓敖 - 顾锁栖这番话,引起周围一片不小的骚乱。 整个这一片区域的人几乎都听到了,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我这才恍然,这家伙是故意来找麻烦的! 我一声不吭,静静盯了他几秒,紧接着他俯下身两手撑在我面前的桌上,离得近了能够清晰的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麝香味。 “怎么?不够让你心动吗?” 我面不改色的回道:“我是喜欢钱,可我对你的烂钱,真的不感兴趣。” 他玩味的挑眉,“钱还分姓?” 我淡淡地笑了,抱着手臂回道:“是的,我只喜欢姓敖的钱。” 顾锁栖瘪了下嘴,所有人都在看热闹,唯独不远处的秦泽黑着一张脸,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顾锁栖,你给我滚远一点。” 顾锁栖打量秦泽一眼,嬉笑道:“怎么?这妞秦少主也喜欢?玄门让结婚吗?能开荤吗?” 秦泽攥紧了拳头,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听不得别人刺激他。 我从未见过能将卑劣演绎到如此极致的人,我怕秦泽激动,在这种场合下动起手来有失身份,连忙说道:“我劝顾先生没事多读读书,或者到处走走看看,别穿着人皮不说人话,还不如我一个村里上来的姑娘懂得多。 我不知道你为何过来为难我,你我素未相逢,我也没有招惹过你,大可不必这样。” 顾锁栖哼笑着问,“你不就是被养的吗?有什么了不起?”说着,他把手轻抚的捏在我的下巴处。 “请你放尊重些!” 他见我恼羞成怒,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把手拿下去。” 那声音冷得像是在寒窑,我们一起侧头看去,只见敖久霄夹着烟站在那,面无表情。 顾锁栖丝毫没怕,扬着下巴对敖久霄问,“这妞说她最爱姓敖的钱,你姓敖?” 敖久霄点了下头,心情不错的勾起唇角。 “这么说!还没有我想要得不到的人呢!” 语气极为狂妄,感觉他爹就是天王老子! 不过得罪敖久霄的人…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敖久霄步子稳健的走到我们面前,他侧过头看了一圈,众人纷纷躲避他的视线,他好像在找什么,最后在一个位置停住,眼睛危险的眯了一下。 他在心底确认了什么事后,伸手捏住顾锁栖放在我下颌处的手腕,只听‘嘎巴’一声脆响,听得人心里咯噔一下,汗毛炸起。 现场只有两个人没看这经典的一幕,一个是我,因为我对敖久霄的了解,早已经猜到了结局,另一个是敖久霄,他的目光始终在我的脸上。 顾锁栖吃痛着脸色煞白,似乎没想到这男人敢真和他动手,而且还这么轻易的就掰折了他一只手。 他恶狠狠的吼道:“你他妈知不知道我是谁?” 敖久霄轻笑,自带贵气居高临下的问道:“你配让我知道?” “我让你知道知道我是谁!” 这时周围跑来许多穿黑衣的人瞬间将我们包围住,我还以为是顾锁栖的人,没想到为首的男人点头哈腰的对敖久霄道:“是我们看关不严,您消消气,别动怒,我们这就把他赶出去!” - 第443章 无比尊贵 -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中,我由此得知,顾锁栖,大财阀之子,家里排行老二,大家都叫他顾二。 顾家是比金家财力还要高的家族,主办方说给赶出去就给赶出去了! 敖久霄刚刚动手的时候看似云淡风轻,可周围人退了又退,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恐惧。 敖久霄在这些人眼中是很神秘的存在,但我不清楚他在现实中到底扮演什么角色,才会让人如此忌惮? 主办方的态度,充分体现了敖久霄尊贵的地位,虽然这场闹剧是顾二挑的事,可他受了伤没人追究,被赶出去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他老爹在那边脸都绿了,也没阻止一下。 敖久霄将身上的大衣脱下,当众披在我身上,问道:“吓着了?” 我淡淡地笑了,没回答。 他好心情的继续问,“他说的是真的?” “他说什么了?” “你喜欢姓敖的钱?” 我忍不住被他逗笑,反问道:“我从小到大花的钱都姓敖,你说呢?” 他凑过来紧了紧大衣的领口,不让我的肌肤有任何暴露在空气下的机会。 他俯身在我耳畔呢喃道:“本座的钱都是你的。” - 这时我口袋里手机震动起来,是之一那边开始行动了。 我没有过多和敖久霄纠缠,回了句,“那先谢谢君上了。” 安然和无恙受槐止指挥,一开始外面的大屏幕上投放的是卢氏兄弟的罪证,还有刘思羽之前的账目本。 大家正欢呼雀跃着,看到那一幕先是愣了,纷纷讨论着上面投的是什么东西? 紧接着画面一转,是学校里那段模糊的监控,因为有灵体存在的关系,监控画面都是一点点的闪频,但是大家不意外,网上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啥子都知道是自然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 场内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我瞧卢氏兄弟还在和身边的权贵们笑着攀谈。 紧接着我电话响了,紧接着宁之一的声音传来,“差不多该你上场了!” “好,马上到。” 敖久霄似乎已经猜到了我的计划,看向卢氏兄弟方向对我说道:“你放心去,里面我帮你维。” “好。” 等我出去的时候,外面早已没了节日热闹的气氛,一对老夫妇拉着白色横幅写道:“卢氏,血债血偿!” 地面,是刘思羽昨晚刚被挖出来的尸体。 无恙趁机上了尸,刘思羽的肉体一下子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按原计划这些环节都应该是刘思羽亲自来配合…只不过她不愿意相信我们了… 众人尖叫着往后退,口中喊着,“见鬼了!见鬼了!” 老夫妻老泪纵横对大伙说道:“你们别怕!我女儿死的太冤了!她只是有怨气才闭不上眼睛的啊!” 字字戳心,让人心里一颤。 最初我也犹豫要不要叫她的父母过来做这个局,这么大的年龄对他们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 后来我想如果我们失败了,这老两口至少还能把她带回去… 他们早晚都要面对他们的女儿已经不在了,再也无法盼着她回家了。 - 第444章 做局 - 刘思羽的父母看到她坐起来,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或者惊慌害怕,我想知南之前应该已经提前和他们说了现场有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老夫妇一直坐在劝众人不要害怕,她的女儿死的很怨。 那哭声响彻天际,悲悲戚戚。 我站在一旁看了会儿,脑子里在想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们心里是始终抱有期待等着女儿回家,还是早已经接受了现实,认为自己的女儿回不去了? 那个时候的我自大的认为,如果我是他们,刘思羽消失了那么久,毫无音讯,我心里会渐渐的接受,她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的想法。 可后来我被狠狠的打了脸… 原来人真的会不断的给自己制造幻想,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能印证有生存希望的证据。 在期盼面前,任何想法都不足以抵抗心的愿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让我放弃! 没亲身经历过的苦,还真无法体会到个中滋味。 不知人群里谁说了句,“这不是如意楼的梨宗主吗?” 我对这个称呼还不太熟悉,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自己。 我面无表情的走到老夫妇的面前,弯下腰将他们从地面搀扶起身。 刚刚他们一直跪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这样严寒的天,又是这般年纪,身子根本无法承受。 我看了眼正坐的笔直的刘思羽,她像一尊雕像,面无表情眼神僵直,折腾两天下来面部发紫,很多磕碰留下了伤痕。 如果不是有天大的哀怨,谁又甘愿承受一次次的迁移,没有办法入土为安呢? 我握着老妇人的手,稍稍用了下力道,“节哀。” 他们看我的眼神很陌生,并不知道我是谁。只是哭泣着连连点头,老妇人带着哭腔说,“我还以为我的思羽能回来…这好好的人…怎么就让人给害死了。” 老妇人的哭诉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下面观看的人群鸦雀无声,纷纷缩得很远,可能怕刘思羽突然诈尸伤及到自己。 我走到刘思羽身边蹲下,说,“知道你有怨,无法安眠长息,过了今日,一切都会过去的。” 话是说给无恙听的,可也是出自真心想给刘思羽听。 我并没有看到她,不知道她今天在没在场,有没有看到我们大家还有她的父母,都想为她讨一个公道。 无恙接到信号后操控着刘思羽躺平,我顺手将白色的脸子盖在了她的头顶。 “哎!躺下了!” “我刚刚看,躺下之前好像眼睛也闭上了!” “这梨宗主连张符也没用,什么法事都没做,竟然就搞定了?别说,她好像还真有两下子!”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老夫妇茫然的听着那些人说的话,随后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姑娘!你是能人!我们老两口求求你帮帮我家丫头!”说着,双手上下拜着准备磕头。 我上前去扶,知南连忙跑过来帮忙,我对老妇人说道:“我一人之力帮不到思羽,但我想大家一定能够帮到她!” 我们这边搞得动静太大,一堆看着像是安保的人手里拎着电棍快速朝我们跑来。 槐止一瞧和他手底下的人,凶神恶煞的将我们保护在一个圈内。 - 第445章 质疑的声音 - 广场上大屏幕的画面突然断了,这证明宁之一那边出现了状况。 卢氏兄弟很可能已经知道了外面的情况,不然这些保安不会什么都不问,直接抄着家伙过来准备抓人! 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刘思羽的父母看起来是很朴实的老人,可能没见过什么大阵仗,但他们一直拉着我的袖子说,“帮帮我女儿,不行我就跟他们拼命!” 我冷眼看着圈外那些准备攻击我们的人,沉声道:“拼命没用,思羽也不想看到那一幕!” 思羽父亲顿时没了主意,无力的抓着头发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姑娘求你给我们想想办法!” 我接过知南递过来的喇叭,看向大众的方向,打开喇叭的时候发出一记很刺耳的对频声。 保安试图上来阻拦,槐止一脚将他踹翻,瞪着眼睛指着他警告道:“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可就不客气了!” 保安们本能的往旁边退,那是一种来自骨子里的恐惧。 其中一个壮着胆子挺起胸膛用电棍指着我们,吼道:“今天是祭祀节的大日子!你们不要在这惹事!” 我不管他怎么说,抓紧时间清了清嗓子对大家说道:“我是如意楼的梨楚。” 所有人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深吸了口气指向地面,掷地有声的说,“大家不认识我没有关系,不过此时我恳求你们能认识下这个姑娘,她叫刘思羽。 之前屏幕上放的那些画面,正是玄城卢氏所犯下的罪证。 他们明面上是一家金融公司,背地里干着坑害人的勾当! 刘思羽曾经是他们的员工,可是被他们无情谋害,已经足足八年了! 老两口日日盼着女儿能够回家,可是寻路无门,所到之处,处处碰壁! 我不知道为何他们时至今日依然安然无恙,还能够西装笔挺人模狗样的坐在里面参加祭祀盛典! 是他们权势滔天吗?还是老天无眼?! 在那份名单里很多人只是孩子,被他们日日恐吓,暴力催z,有很多已经逼到走投无路,他们的手段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如果今天我们帮不了这个可怜的姑娘,也许下一个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我们自己! 我恳请大家随着我,帮帮这对可怜的父母,让思羽能入土为安,让坏人得以严处!” 我说完,顿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有人疑惑着说,“卢氏?不能!这几年他们可没少为玄城做好事,捐钱又捐物!” “这个视频我前几天看了,可秦家的大宗刹也说了,学校并没有什么,我记得视频里当时梨小姐也在场,莫不是你搞出来的鬼?演戏呢在这?” “是啊!我对他们哥俩儿印象也不错,尤其大哥,疼老婆疼孩子都出名的!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坏人呢?!” 还有人扯着嗓子质问道:“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吗?你在这搞这一出戏又是为了什么? 你有什么证据说这个姑娘是被卢氏害死的?还是…你和卢氏有仇在这故意抹黑他们?” - 第446章 第一步成了 - 面对大家的种种问题,我不假思索镇定的回道:“没错,欠债还钱当然是天经地义的事! 可大家没有仔细的看过他们的合同,表面看起来并没有任何问题,可是仔细一算他的利高的吓人,这根本不合规矩! 如果现场有律师麻烦给大家看一看,我有没有在这里信口雌黄? 还有,我没有证据来证明刘思羽的死和卢氏有直接关系,但她死前留下了一个账本和凌乱的日记,那是她拼死留下来的证据。 我本人和卢氏没有仇也没有怨,如意楼更没有! 我是个从村里走出来的人,我不会痴心妄想的认为,我有能力和卢氏这样的企业对抗! 我只是想把我知道的真相说出来,仅此而已。” 这时又有人发问,“那你有这么多证据为何不报官?” 我轻笑着耸肩,低下头再抬起来时,眼睛里一片冷意的反问道:“如果报官有用,刘思羽这幅身躯至于八年回不了家吗? 你们还能在后面的大屏幕里看到他们兄弟的身影?” 大家集体陷入了沉默,联想到之前网上炒的很火的话题,不免沉思去琢磨其中关联。 人群中走出一个男人,长得清清秀秀的模样,带着一个无框近视眼镜,呢子大衣里面一件浅蓝色的衬衫,非常有少年感。 他对我伸出手,道:“我学法的,可以看看你说的证据吗?” 人群中有人眼尖认出了他,对大伙道:“这不是范律师吗?” “真是啊!范律师很有名很难请的!” “别瞎说了!对于真正有困难条件又不好的,他都咨询!难得的大好人!” 知南这才放心的将文件交给了他,他低着头认真的看了一会儿后,点头道:“的确,你没撒谎,他们的合同有问题。” 这时人群中四面八方有人在乱窜,对着我们的方向跑来。 不出意外是卢氏兄弟的人,由于人数太多了,知南忧心忡忡的对槐止问道:“正常应对,可以对付么?” 她的意思是不使用任何神力,像人一样去应对。 槐止微微摇了下头,沉着脸回道:“难!” 知南抿了下嘴唇,对周围的自己人提醒道:“护好宗主。” 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那些人靠的越来越近时,原本一脸麻木看热闹的人,还有那些一肚子疑问的人,一下子背过身子将我们围在中间。 大家手挽着手臂,心特别齐,热血沸腾的高喊着:“卢氏滚出玄城!” “目无王法,还人公道!” “恶势力,滚出去!” 在那一刻我知道我们从成了,可揪着的心却不敢有一丝懈怠。 无论外面闹的多欢也只能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主场里面那些人才是我们真正想主攻的地方! 原本外面就有许多记者准备转播今日的盛宴,这会儿摄像机全部对准了我们,这简直是玄城进来最大的事件,祭祀节年年都会举办,可这种新闻确是百年难得一见! 他们的脸上,有难掩的兴奋! 有可能会见证一个庞大的企业落幕,大家都想在第一时间抢到第一手资料! - 第447章 宁毅插手 - 这时头顶有一块乌云飘在我们的上空,那块云压的很低,不在高原是很难看到这种自然景象的。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此时飘起了雪花,这还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老夫妇早已哭的没了力气,互相搀扶哭着说,“是思羽回来了…一定是思羽回来了!” 我仰头看着云端之上那一抹孤魂,她应该是昨晚逃走后,私自去找卢氏兄弟报仇被伤到了,魂体几乎变成了透明的颜色,忽明忽暗。 她哭了,不过嘴角挂着笑对我点头。 我指着那块云对老妇人说,“她在哪,她回来看你们了。” 老妇人粗糙的双手紧紧捂着嘴,泣不成声,虽然她看不到,可是我想在此时此刻,她们母女一定会有某一种链接,让她能切身感受的到,给彼此能够得以慰藉的机会。 人群还在不停的高喊,场内的权贵们、玄门终是坐不住板凳,将仪式叫停,脚步匆匆的赶了出来。 我们这些人和里面出来的人中间隔了一道很窄的路,那条路一下子分开了阶级。 它更像是一道鸿沟,我们这是在用生命反抗不公! 我在对岸,看见那个只穿了一件冰丝衬衫站在中心位置最亮眼的男人。 他在冲着我笑,不知是不是我的做法,得到了他的认可。 他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对面那些人里我认识的并不多,但我能看出有的人的表情已经开始慌乱不安,大冷的天额头亮晶晶的闪着汗液。 不了解情况的一部分人,纷纷交头接耳的询问事情起因。 这时宁之一踩着黑色马丁靴奋力往这边跑,身后还有人跟恶狗一样追着她。 她还没等到我身边,她的大伯宁毅冷着脸喊她,“之一!” 她一个急刹车差点没摔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对面,见我对她点头她才选择跑去对岸。 宁毅眉头深蹙,周围一群人垂着视线,大气也不敢喘。 宁之一走过去将手中的u盘当众交给了宁毅,声音不小的说道:“这是所有的证据,希望官方能彻查此事!” 她大义的将自己大伯推到了风口浪尖,不过谁都清楚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就算卢氏的保护伞在强大,也没有人敢插手管他们的事了。 宁毅快速做了抉择,他没有让我俩失望。当他接过u盘时指着宁之一说,“这么大的事应该早点去检举,下次不要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宁之一垂着头嘴角挂着无奈的笑,她的背部还在一起一伏,可想而知她刚下有多危险! 这件事情之前她不是没和宁毅说过,宁毅当时是拒绝的,还告诉她不要插手此事。 她冒然去举报,现在没准已经躺在了棺材里。 很明显,这次宁毅选择帮我们,只是因为这时插手对他有帮助还能留个好名声,但也得尽全力维护官方威严,平息众怒。 我在人群里并没看到卢氏兄弟的身影,只听宁毅下达命令,沉声吩咐道:“将人带回来!” 敖久霄这时才开口,淡淡的说道:“不用麻烦了。” - 第448章 我的人,你动一个试试 - 所有人的目光疑惑的看向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卢氏兄弟若真有心想跑,也许整个玄城的人都追不到他们。 众人心知肚明,也有人不敢轻举妄动。 敖久霄说,“把他们带上来。” 古月和几个男人从不远处过来,卢氏兄弟已经被牵制住。两个人脸上的墨镜早已不见,脸色非常难看,目光阴狠的看向人群中的我。 不知是谁,将矿泉水瓶用力的朝他们兄弟丢了过去。 有一个人开头,所有人手里能丢什么就丢什么,矿泉水瓶,烟盒,石头,满天乱飞。 “畜生!” “去死!” “玄城蟑螂!” “我他妈还买了你家股票!” 敖久霄对我招了招手,周围原本卢家的人早已经被反擒住,我没有任何危险,在纷乱的环境下朝他走了过去。 我搞砸了重要的祭祀盛典,无论是不是为了所谓的正义,这在玄门眼中都是不可原谅的,也要被官方叫去谈话。 这些我早就知道,也愿意承担后果。 敖久霄揽过我的肩膀往他的方向一代,我抬头问他,“你冷吗?我把外套还你?” 他微微摇了下头拒绝,并伸手帮我裹紧衣领,不让寒风有机会灌入体内。 细密的雪花落在我们头顶很快又消失不见。 我俩跟没事人一样说着不痛不痒的话,宁毅上下打量我一眼,问道:“你是梨楚?” 我冲着他点了点头,回道:“是的。” 宁毅身旁站着一位头发银白身体发福的老者,看起来地位不低,他始终冷眼看着事态发展,这会儿他突然笑着对我问道:“这么大动干戈,不怕吗?” 我垂眸想了想,同样牵起嘴角回道:“怕!但我怕的不是自己的安危,我怕的是黑压住了白。” 老者愣了下,目光里带着赞赏的点头道:“年轻有为!”随后他看向敖久霄微微颔首,姿态稍稍放低了些,问道:“不知她谁您的什么人?” 敖久霄不苟言笑看了一圈众人,在钟意宁处慢了半拍,最后目光移到我脸上,十分郑重的说,“我的人。” 言简意赅,并没说我们是什么关系。不过不瞎的人通过亲昵的举动也不难看出来,他没必要也不屑去和外人交代。 他似是告诉在场的所有人,我是他的人。那不羁的姿态又仿佛在说,你们动一个试试? - 如我最初所想,卢氏兄弟罗马,牵扯出来许多有关联的保护伞,整个权贵场重新大洗牌洗牌,完结调侃我一只小蚂蚁绊倒了象群。 因为这件事情我获得了名和利,那是我之前迫切想要的东西。 可后来我发现最让我热血沸腾的一刻,并不是得知如意楼突然爆火每天人山人海,也不是大家通过各种渠道看到了当天我的发言所认识我,见到我时会喊上一句,梨宗主。 最让我浑身毛孔炸裂,浑身如电流一般刮过的瞬间,是当天大家反应过来后,争相冲过来,将我保护在人群中间的那一刻。 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甚至有点爱上。 - 第449章 花蝴蝶宗先生的成名路 - 事情彻底结束后,我和小三姨陪着老夫妇将刘思羽带回了老家。所有丧事事宜都是小三姨一手操办的。 两位老人家忍痛将刘思羽以前的物品全部烧了,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 当时我有些想不明白,难到不留个念想吗? 老妇人同我说,“她在我心里,即便没有这些外物,我也永远会在心里念着她。” 在那天祭祀节后我便没有再看见过她,我紧紧握着小三姨的手,对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低声道:“刘思羽,答应你的我做到了,迟到了八年的葬礼也为你补上了,愿来世你和你爱的人再续亲缘。” 小三姨抬头看向我,漆黑漂亮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长辈才有的眼神,那目光好像叫欣慰… - 这场事件还有一个受益者,那就是我们的花蝴蝶宗绪乾先生。 这是我们谁也未曾预料到的意外,当天他在博客发了为我妆发后拍的照片。配文大概是说我是他最美的模特这类的话。 那天很多人和媒体在现场,我的妆发被很多女孩喜欢,成就他一下子成了名人! 着名化妆师-花蝴蝶-宗大师! 从那以后他的风格越来越胆大,那个年代几乎还没有他那样极度夸张艳丽的装扮,男人很少会化妆,他突然成了时尚圈的宠儿。 不过苦的终是我,他的博客里面除了他自己的照片外,其余都是偷拍我的照片。 现在只要他手里握着相机,我基本不会靠他太近…时不时还得配合他营业,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爱干的事业,我也不能不支持。 由于如意楼火起来,小三姨搬去那边结缘,槐止负责每天接送她,我没课的时候也会在如意楼陪她。 我和宁之一合作过一次后越来越合拍,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和焦蛰有关系。 偶尔康乃馨会和她一起找我,我和康乃馨之间虽然有隔阂,但只要不谈玄门和家事,还是能够和平相处的。 有天宁之一说下午没课想出去转转,问我要不要一起? 我想着我也没课,来玄城这么久也没逛过,最近赚了些小钱,想给大家买点礼物,所以决定一起去逛逛。 没想到她带我去到一个仿古街,我还嘲笑她,“这地方是老头乐?” 她一愣,一脸茫然的反问道:“什么是老头乐?” “老头爱转的地方,文玩瓷器什么的。” 她嫌弃的撇了我一眼,哼笑着说,“倒是个俗人,什么都不懂!走,我带你去开开眼!” 之前觉得宁之一很酷又高冷,时间长了发现外表都只是假象! 皮囊这东西,不可信! 我随着她进了一家古董铺子,我本人对古董一点也不感兴趣,所以情绪恹恹提不起劲来。 原本想着一起逛逛街,给程琪知南这些姑娘们买些好看的小玩意,可来到这我总不能买两个花瓶送姑娘们?送槐止他都未必喜欢! 可进门以后我快速被打脸了! 这屋子里的陈列,并不是我预想的那种花瓶字画,柜台里面摆放的东西我以前见都没见过,还有很多首饰摆设闪闪发光。 - 第450章 古董店结缘 - 不过这家店最吸引我的是柜台后面的那面墙,墙前面摆放着两尊蟒蛇雕塑的像体。 每尊大约有一米多宽,将近两米的高度。 其中一尊是墨绿色盘着的蟒蛇,仔细一瞧它身上的鳞片竟然闪着淡金色的暗光。做工精细到每一块棱形纹路大小整齐划一。 蟒蛇的头部形状特别像龙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嘴巴紧闭透着独有的威严,头上戴有玉冠。 而另一尊却是白色的蟒蛇,尾巴部分盘在一块山岩石上,上部腾空直立,它长着嘴露出凶狠的獠牙,有一双如红宝石一般血红的眸子,呈现出攻击的姿态,法相非常凶悍。 这两尊像体外面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将它们很好的保护了起来。 我站在屋内看愣了,宁之一双手插在皮衣的口袋里,她用手肘碰了碰我的胳膊,下巴扬着墙的方向问道:“看样子,你喜欢?” 我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依旧没有收回视线。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叫泉哥,非常瘦小,带着一副瓶底后的眼镜片,身上跨的那件围裙脏兮兮的,头戴八角帽,艺术气息还挺足。 他跟宁之一非常熟络,热情的为宁之一介绍新来的好货。 我打断他问道:“泉哥,这两尊我能请走吗?” 他回头看了眼,犯难的说道:“能是能,不过…” “不过什么?” 泉哥叹了口气,同我说道:“你有所不知,这两尊像得找有缘分的人,你光看着有眼缘可不行! 我跟你说实话,这是别人放在我这里寄卖的,他当时好像花了很高价格拍回来的,可是请到家里以后就发生很多不好的事情! 有的人啊,他压不住! 姑娘,我看你岁数也不大,这些有灵性的东西还是少碰!不如你看看首饰有没有喜欢的?” 泉哥也是好意劝我,可自从我看了第一眼,心思就已经活络起来,有种今天不带走都不行的感觉! 我继续商量道:“您能帮我问问吗?对方多少钱能出?” 泉哥先是一愣,眼神疑惑着看了我半响,随后呦呵着笑了,恍然大悟道:“我认出来了!你是梨宗主?我说怎么会说行话呢!怪我眼拙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您叫我梨楚就行。” “那可不行!规矩不能差! 我跟你说这老物件的东西它就是这样的,我遇到过很多主顾今天在我这高高兴兴把东西带走,第二天就垂头丧气给我送回来! 有的人说不舒服,有的人说邪门,这种事情天天都能碰到! 这也就是你想要,换做别人我不会帮她问的,不过您是贵人,您肯定能压的住!” 我是不是贵人,不知道!但我清楚的知道,我想带回家的欲望,很强烈! 我连忙说道:“谢谢,麻烦您了。” “客气什么!等着!”泉哥说完,拿着电话出去打。 待他走后,宁之一凑到我身边问道:“你真喜欢?” “嗯。” 不知道是不是产生了错觉,那只墨绿色的蟒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看,无论我在那个角度去看它,都有种我们俩在对视的感觉。 - 第451章 天价指环 - 宁之一仔细打量了一阵,左手横在身前托着右手肘,她摸着下巴老成的同我分析道:“我估计对方不能便宜出,不过你要是真心喜欢的话,请了也行,挺有收藏价值的!” 我真没想到,这能是一个带着上面记忆的仙人说出口的话! 刚刚她还嘲笑我俗,我看她才俗! 她继续去看她感兴趣的东西,没过一会泉哥小跑着回来,激动着对我说道:“对方说您要是真心喜欢,不怕它们会给你带来麻烦或者厄运的话,一百块钱就可以带走了。” 我愣了半晌,只听宁之一惊诧的高声问道:“什么?这么便宜?你没搞错泉哥!” 泉哥憨笑着说,“这么大的事怎么能搞错呢!对方就是这么说的!我估计他就是想赶紧出手!” 宁之一目光疑惑着上下打量了一眼泉哥,拉下脸谨慎的问道:“我不信,要是这价格你自己早就收了,以后出个二十几万应该不成问题的,你这么贪财自己不收让给我们?” 泉哥无奈的苦笑,不动声色的回道:“我之前不是说了,这得是能压得住的人收,我要能收你当我还能便宜了你这丫头?” 泉哥的回答简直天衣无缝,宁之一这才满意的对我点了点头,跟捡了大便宜一样急着催促道:“赶紧交钱阿!不用犹豫了!” 见她这么说我从包里拿出钱,再三确认后才签单子。 在写名字时泉哥注意到我食指上戴着的墨绿色指圈,出声惊叹道:“梨宗主,你这戒指能给我看看吗?” 我放下钢笔去摘,自从敖久霄给我套上以后我还从未摘过,戴着的时候不觉得什么,这会儿怎么摘也摘不下来了。 泉哥推了下自己的近视眼镜,眼神痴迷的说道:“梨宗主,你别费事,我这么看看就行!” 为了配合他我把手立起来,他前后左右仔细看了半晌,赞叹道:“这可是个好东西!你出吗?” 我眼底闪过一抹疑惑,这是…好东西? 我翘起手指自己看了眼,浅笑着摇头道:“别人送的,应该不怎么值钱,不出。” 泉哥的眼睛放着精光,抬起一根手指说,“我给你这个数!” “一万?” 没想到这东西竟然值一万块钱,等我没钱的时候我就卖了…! 他紧张似的舔了下嘴唇,眼神始终没离开我的手,眼看着他就要对眼了! 他一脸认真的说,“一百万。” 我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不信的确认道:“你说多少?” “一百万!梨宗主,出吗?” 一百万…在那时候是天价,想的不敢想! 泉哥唇上的位置渗出细密的汗珠,比我看那两尊相还要痴迷! 宁之一上前一把打掉他立在我面前的手,瞬时冷下脸,出声提醒道:“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这东西比你后面那两尊像还邪,你要是还想好好活着就别去惦记!” 泉哥有些不甘心,刚要张口继续劝说,只听‘哗啦’一声碎裂的巨响,他身后的玻璃墙一整块炸裂,落了一地的玻璃碎片。 - 第452章 不能随意买卖 - 玻璃碎裂后…我们三个沉默了几秒,两尊像体在射灯的折射下,身上闪着粼粼金光。 那尊深绿色的蟒,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泉哥,泉哥缓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连忙大步从柜台里面出来,伸手扫了扫身上的玻璃碎渣。 我下意识看向戒指,这枚小小的指环竟然如此值钱? 而且在宁之一提醒泉哥过后,玻璃莫名其妙炸裂,好像是在提醒泉哥,不要打不该打的主意! 经过了这个事,泉哥也消停了不少。不过早已没有我们刚来时那么爱聊,恨不得将‘遗憾’两个大字刻在了脸上。 泉哥说,“这两尊像体年头久远,我想之前一定开过光,所以不能以买卖的形式交易。” 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比如开过光的佛像是不能卖了换钱的!那就跟卖妈没有任何区别! 实在不想供奉了,可以结缘给下一个有缘分的人,不然会死的很惨的。”说完,看我一脸蒙又故意调侃道:“梨宗主是干这一行的,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呵呵干笑了声,说实话,他要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这回记住了! “那这钱…” 他从牙签盒里拿出一根牙签递给我,“喏,你这钱是买牙签的,那两尊像你找人搬走!” “我找人把这玻璃给您重新安装一下?” 泉哥洒脱着大手一挥,回道:“不用,它俩不在这我要这玻璃也就没用了! 我自己收拾就行,你随时找人过来!” “谢谢。” “千万别跟我客气,梨宗主,以后我这小店里有什么小麻烦可还得请你帮忙呢!” “成!” 宁之一挑了两样东西,跟他一顿砍价。 我出去给魏老打电话,让他找几个如意楼的弟子过来帮忙抬东西。 魏老一听在那边兴奋着说,“我去!我这就带人去!” “您老这身体…不如还是让年轻人过来?” “啧!宗主还嫌弃我了不是?我能行!” 最后我实在拗不过他,他带着四个弟子风风火火的出现在了门口! 魏老最近在留山羊胡子,如今正是半长不短的尴尬期,看起来邋里邋遢特别难受。 他重新出现在大众视线后性情大变,走起路来脚下生风,大摇大摆归于招摇。 他在我面前先是抱拳拱了拱手,微微低俯着上身,无奈道:“我的宗主哟!我刚还在路上心思,咱们如意楼什么神像没有?您花那个钱干嘛呦?是不是被里面的老板给糊弄了?!” “不是神像,你们进去搬!当心着些,千万别给我磕了!对了,找老板要一块红布帮我盖着搬走!” 魏老啧了声,“这点事我能不明白吗?我先进去看看!” 我在门口的位置,眼看着他前后大摆着双臂进入店中,趾高气昂的扬着嗓门喊道:“谁是老板呀?我们宗主要的哪个像,给我瞧瞧?” 宁之一在我身旁翻了个白眼,小声道:“一看就是没当过人,第一次当人有些生疏!” 我无奈的笑了笑,“你看出来了?” “瞎子才看不出来好?六七十岁的老头,行为举止跟泼猴一样?!也不知道你家敖爷怎么想的,选了个这么不稳重的装人!” - 第453章 玄城秘密在秦家 - 当日我是亲自看见魏老的五帝钱剑穿入心脏的,所以无论他这副躯体如何在我面前晃悠,我也不相信他是曾经的他。 更何况他的行为举止和以前判若两人,不仅是我,如宁之一所说,只要之前认识魏老的人都能看出不同! 我猜选择这样极端反差的性格,才正是敖久霄的高明之处! 魏老活着,他能堵上别人说他是强盗霸占正德宫的嘴!性格反差大又能无声的警告世人,生死在他的掌握之中,他能轻易的让得罪他的人,灵魂莫名其妙的消失。 魏老活蹦乱跳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在心里感叹,老妖精就是老妖精,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谁能算计过他呢? 正想的出神,只听屋里‘咚’的一声闷响,我好奇的向屋内看去,只见魏老三拜九叩在人家古董店的大堂内,磕起头来! 不仅是他,在看见他跪下的那一刻,带来的四个弟子也跟着咚咚磕了起来。 魏老那嗓门儿打得很,我在门外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连哭带唱着一边俯身一边喊道:“是弟子的罪过呦!这么多年让您流离在外…屈尊待在这么一间小店里…还好宗主有缘把您寻回来了!您千万莫怪罪哟!” 我:“???” 他这又是搞的哪一出? 宁之一听不下去了,拍了下我的肩膀道:“你一会儿跟他们回去!我得先回家了,丢不起这个人!” 的确,周围路过的人纷纷往屋内看,那声音跟哭丧一样! “你回!我这也要走了,注意安全!” 宁之一刚走了两步,想到什么一般又折了回来,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对了,他让我告诉你,秦家有你要的东西。” 我一愣,转瞬即逝。 宁之一说完,转身大步踏着中筒靴潇洒的离开。 她能如此隐晦提起的人,无疑是焦蛰! 焦蛰说过有六个区域,玄城是其中一个!我要的东西无疑就是灵魂的碎片。 难不成玄城的秘密就在秦家? 我正想着,这会儿魏老和几名弟子已经出来抬着像体出来,魏老还真是会整事儿,我只吩咐他记得盖上红布,没想到这家伙不仅改了红布,每尊上面分别绑着一朵绣布大花,就像开业剪彩的那种款式,一红一绿! 他手中掐香走在最前端,行人纷纷小声猜测,“这一定是谁家寻到了好物件儿!” “是呀!不然能这么大阵仗吗?” “你看他们穿青色的衣服,是正德宫的衣服?” “可别瞎说!哪里还有正德宫了?现在叫如意楼!魏师傅旁边那位不就是梨宗主嘛!” “年纪轻轻的当上了宗主,还真是厉害呀!” 魏老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脸部表情别提有多得意了! 那头颅抬的极高,拽的二五八万似的,还小声对我说,“宗主,你看现在玄城人没有不认识你的了!咱们如意楼必定红红火火!” “我们又不是开门做生意,红红火火就代表这世道乱极了,不是好事。” 魏老眼底含笑,回答的爽快,“您说的也对!只要我们名扬出去,红不红火不重要!” - 第454章 我叫青子 - 走到车边,魏老恭敬的上前帮我拉开车门,“您先回去,我带着他们走回去。” 我僵下车门处,他说他们走回去? 这里距离如意楼非常远,徒步走天黑能到终点都算快的,更别说他这副年迈的身体加上大家手里还抬着重物。 他看出了我的不解,笑着解释道:“走着抬回去比较有诚意,您回去!” “你认得这两尊像?” 他含笑点头,“当然。” “如果你觉得这样比较好,那就随你!”说完,我躬身上车,他甩手帮我合上车门,我来了兴致将窗户降下,问道:“你叫什么?” 这次唤他一愣,久久没有说话。 我们俩与一直对视,他见躲不过只好低头回道:“小的叫青子。”声音大小只有我和他能够听清。 “好,我记下了。”说完,我合上车窗吩咐司机开车。 - 如意楼。 小三姨坐在黄花梨大案后,桌上香炉内的香烧的火红,许多香根没有及时清理,桌面撒出许多灰沫。 小三姨半眯着眼睛,感觉她有点犯困的意思,不过身板坐的笔直,盘着腿双手分别搭在两侧的膝盖处。 她对面坐着三个中年人,两女一男,其中一个女人我很有印象。 前几日她曾来过一次,当天我没有课,整日都在这守着。 由于小三姨说的话比较难懂的关系,我不在的时候魏老在身旁陪着翻译,我在的话他就忙他的,我会在旁边守着。 如意楼每天要来好多人,唯独我对这个女人很有印象。 没记错的话她叫许慧颖,当日是她姐姐和外甥女陪着来的,她一进门便开始用眼睛瞪我们。 她四十多岁,在年轻的时候纹过一圈黑眼线,年头久了已经变成青色还有点晕染,那双眼睛瞪起来的特别吓人。 我当时心里还琢磨着,怎么会这么没礼貌?难道是被人强行带来非自愿?! 其出看到她那样我也没说什么,小三姨帮她查的过程中,先说了一下她的性格和现状,她也赞同的点了头,称小三姨说的对。 可纵使查的对了,她还是一眼一眼眸中犯狠的瞪小三姨。 那时候我心里有些不高兴,想着她再敢那样我就准备叫人把她赶出去! 还没等我开口,小三姨蹙着眉头一脸严肃的对她说道:“你爱看就看,不爱看就滚,我是帮你的,不是害你的。” 她讲话如此流畅时,那就代表这些话不是她说的。 谁知那女人不服气的缩了缩脖子,想还嘴又不敢还…一口气憋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 她的外甥女连忙赔罪道:“师傅千万别和我老姨生气,她哪里会是不想看呢?!为了来这我们倒了好几场车,在家急的直转圈,就盼着过来见您一面!” 外甥女这边说着,她坐那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而且越哭越邪乎,根本控制不住! 我以为是什么东西在作祟,可打眼看去又没瞧出什么来! 小三姨无奈的叹气摇头,“你家这个房子有问题,赶紧搬了!” - 第455章 十字路口 - 此话一出,那对母女愣了,许慧颖还在一旁抽抽嗒嗒的哭着。 许慧颖的姐姐许慧湘问道:“您说的是她现在的房子?” 小三姨颔首,眸光坚定的确认道:“再住下去就不是生病哭闹这样的小事了。” 外甥女被吓到嘴唇煞白,打开话匣子一般说道:“你说的太多了!我老姨前一段还手术了!这些年大病小病就没有断过,而且婚姻家庭都不顺,离婚十多年了,我姐在他爸爸那边生活,这么多年对我老姨也是不闻不问,基本上没有联系。” 她说完她妈妈接过了话,“我想起个事儿,不晓得和您说的有没有联系。” “你说来看看。” 我看着小三姨沉稳的样子,心里特别欣慰,今天坐堂的师傅也是稳的不行! 许慧湘对我们说道:“我们家和她家挨着,两家的房子正在动迁,我俩又是钉子户,所以没有快速的搬离,周围一大片的空地只有我们两户人家。 我这妹妹!平时爱喝点小酒!晚饭很少跟我们一起吃,有天我老公说喊她吃饭,隔着院子叫她,慧颖啊吃饭了! 我老公清清楚楚的听到里面人说,啊!不去了!而且就是她说话的声音! 她没来,我们以为她可能有饭局也就没再去找,第二天她回来,我们才知道她那房子里昨晚根本没有人! 而且屋内的灯都是开着的,她说她走的时候明明关上了! 我连忙让她看看丢没丢东西,能不能是进贼了? 可找了一圈发现什么都没有丢! 之后她总能听到屋里有动静,不是挪桌椅声就是晚上睡着了有人站她头顶叹气,我们也不知道她这到底是人的事,还是房子的事啊!” 从头听到尾这一翻下来,家里的确古怪! 小三姨了然于心的点头,继续道:“这房子在十字路口…” 母女震惊着对视一眼,问道:“您怎么知道在十字路口?!简直太神了!”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这房子不干净。 以前周围左邻右舍没有搬走的时候,家家有人气生火炊烟,所以没有体现出来,有点小疼小痛也不当回事,现在阳气弱阴气足,所以对方便有些肆无忌惮了!” 许慧湘不解,“那我家怎么…?” “我没看错她在十字路口,而你家在她的里侧,所以构不成十字路边。” 什么东西会在十字路口啊? 鬼取钱的时候,都在十字路口! 而且我听白婆说十字路口的生意和住宅跑去玄学层面,每日车流人往太多,在风水学上也是不利的! 做买卖容易大起大落,运势也是时好时坏!住宅的人身体上经常会有一些小毛病,总是没有精神头。 许慧湘连连点头,“没错,你说的对,我们家在里面,不守道边! 那我妹妹这个得怎么办啊?” “清走,刚才就是他控制她瞪我,吓唬我,不想让我参与。” 许慧湘担忧的看向妹妹,问道:“她这是招鬼了?” 小三姨摇了摇头,“那房子以前是人家的家,他不会跟着你妹妹,但他会一直在那个家里待着。” - 第456章 半信半疑的人 - 小三姨那日说话尤为清楚,几乎不用我做过多的解释,只负责在一旁坐着就好。 那对母女满面愁容,唉声叹息,一直焦急的在问怎么办? 小三姨走下木台,伸出小手去号许慧颖的脉,随后燃了张符在她身上顺时针转了一圈。 这会儿许慧颖缓过来不少,脸上渐渐染上红润,眼神也没有之前那么凶神恶煞了。 过后她自己还纳闷儿着念叨,“来之前我心急的不行,就着急看见您! 可心里有个声音嘀咕着,等来了我就瞪您,你说我这是什么想法啊?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她歉疚的神态,不像是装出来的。 那天许慧颖跟小三姨说一定会找地方搬家,搬过家之后再来感谢她。 今天又碰见她过来,我一点也不意外,看样子是自己的事情解决了,这次又带着朋友一起过来了。 那一对男女中女的刚看完,男的立马上前一大步坐在小三姨对面的椅子上,那匆忙劲儿好像有谁会和他抢一样急促。 许慧颖见我回来,隔空友善的对我点了点头,我闲来无事靠在厅内的柱子旁,她冒着腰跟小偷一样小跑到我身边。 “宗主,你今天不忙啊?” “还行,才回来。” 她喋喋不休的夸赞道:“别说,您这的师傅真的神! 自从我搬了家之后,身上也不难受了,后背也不沉了,你看我最近的气色是不是好多了?” 她在我身旁美滋滋的晃着头,眼里神采奕奕,精神头儿十足。 我赞同道:“病好了就行。” 她指着那个女人的方向道:“这两位是我朋友,女的是外地的,本是她急着看,看完还要赶车。 这不师傅刚给瞧完,大鸣觉得你们的师傅说的准了,这就凑过去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男的一开始没想看。 我经常能遇到这样的情况,陪同的人多半都是缘主的亲戚朋友,当然也是最了解他们的人,师傅说的准不准他们心里有数。 到时候自己又心动,想要让师傅点两句。 其实若是没什么事少查卦,这种半信半疑的心态来的,倒不如都不查。 你信神,神就存在。 心不够坚定,神也懒得理你。 这会儿他急促的报了自己的名字,小三姨听完后在纸上写写画画一番,随后问道:“家里有供奉?” 王岳鸣点了下头,此时的他特别紧张,双手在身前握着,焦虑着不停的搅动手指。 “有。” 小三姨低垂着头,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她像自言自语似的在那说,“三尊佛像…还有呢?还有一个是什么?” 她是在自己心里搜索画面才念叨,男人以为是在问他,当啷来了一句,“孙悟空啊!” 小三姨身子一震,缓缓抬起头来,问道:“斗战胜佛?”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孙悟空,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名字!” 小三姨的脸色渐渐变得不怎么好看,目不转睛的盯着男人看了半晌,然后问道:“谁让你供的?” 王岳鸣神情不耐烦的挥了下手,“这个一会再说!师傅,不如你先帮我看看别的?” 半信半疑的人就是会这样,他会抛出一个鱼饵,心里有想看的事情自己不说,非得让师傅先说出来。 - 第457章 被骗不自知 - 小三姨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她特别有自己的原则,非常讨厌别人打乱她的节奏。 她能放在前面问的问题,一定是应该先解决的事。 小三姨很少会说别人的隐私,除非她很生气,她指着身后刚刚看过的女人,又指了指面前的王岳鸣,面无表情的开口道:“各自有家,在一起苟且。” 女人满脸涨红着低下头去,男人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我身旁的许慧颖惊诧着用手捂住了嘴,小声念叨:“不会?!他俩有事儿?!” 看来她应该不知道这种情况,俩人是地下情! 王岳鸣紧张的喉咙一滑,顿时磕巴了,“师、师傅,我说,我说的不是这个事。” 小三姨微微挑眉,反问道:“那是什么?” 在一刻我突然有种错觉,现在她身上没有坐堂师傅。这个长着娃娃脸用着成年人的语气,此刻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呆呆傻傻的样子,只是她的伪装。 王岳鸣不敢让小三姨继续说了,怕再说出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来,选择直接问道:“我想让你帮我看看我家堂口,我家里的佛有几尊您都看出来了,怎么没看出堂口呢?” 小三姨冷着小脸看向桌面的纸,不屑的哼笑了下,“你有什么堂口?” 王岳鸣一愣,“我有啊!跟你一样!” “在我这看,你没有。” 王岳鸣顿时急了,音调高了几度,“我家里挂着呢!怎么就没有呢!” “谁给你办的?瞎胡闹。” “师傅,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当时我家女儿得抑郁症要死要活的,弄完确实好了啊!” 小三姨略带嘲讽的瘪了下嘴,“你要坚信你有,我们就没必要聊了。” “师傅,你看你倒是把话说明白了呀?!这话说一半,我怎么信啊!” 我瞧着他俩这种对话事情一定无解,只好走到小三姨身边盘腿落座。 她很犟的,如果碰到讨厌的人和事就很有自己的脾气。 她看见我目光顿时柔顺起来,将头靠在我的手臂上跟小孩子撒娇一样。 我将她脸边的碎发掖到耳后,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愚。” 王岳鸣的脸顿时涨红一片。 我没忍住笑了,诱导她道:“他这不是不懂吗?你说清楚了他就明白了,到时候怎么做自己就有选择了,对不对?” 小三姨咕哝着花瓣般的嘴唇跟我说道:“鬼也能上身报名字,胡乱报的怎能作数? 骗子坑人,他却还当成了个宝! 卦查不了,何来的堂? 男身女生辰,家里摆个斗战胜佛他供的住吗? 家里不闹才怪!” 她嘟嘟囔囔说了很多,最近她的话特别密,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征兆。 也许有天她能恢复到和正常人一样状态。 我大概听懂了她说的话,对王岳鸣问道:“你说你有堂,那你能看事情吗?” 他摇了摇头,无奈着叹息道:“不能,正因为不能这不才想让师傅给看看吗?” “可我家师傅的意思是,你没有这个缘分,你可能是让人骗了。” 他眼底闪过质疑,反驳道:“骗了?不能啊!给我办事的是我的朋友!” “朋友就不会骗你了?不知当时您怎么办的呢?名字是您说的,还是您朋友说的?” 王岳鸣抬眸想了一下,表情十分认真的回道:“我说越简单越好,点香就报名字了,我自己亲口报的!” - 第458章 神像进入如意楼 - 身旁的小三姨蹙眉深深的叹了口气,烦躁的小表情特别可爱。 王岳鸣特别怕我们否认他,可能在他心里真的坚信他有这段缘分。 出堂的讲究非常多,当然也需要准备很多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得有一个靠谱且修为高的师傅,能在一旁监督有没有来捣乱的,不是报什么都能胡乱上。 虽然小三姨当时办的草率又简单,但那是因为她的点堂师傅叫敖久霄! 这世间能有几个敖久霄帮忙点堂?! 我将这里面的事情仔细对王岳鸣讲述了一番,如果他还是坚信他自己的理论,那谁也没有办法帮他了。 王岳鸣走的时候唉声叹气,看来他应该也想明白了自己家里的问题,还是那句话,无缘不攀缘,其实也是一种福分。 不然弄得像夏倩倩一样疯魔,岂不是得不偿失? 最后搞得家里家宅不宁,频频出事,这种后果普通人根本承担不了! 他们走的时候外面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我帮小三姨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劝道:“没必要真心实意的生气,骗子多,愿意被骗的人更多,天天生气岂不是要搞坏了身体?” “他们胡来!” 她们修行的人,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特别较真! 这时槐止来到在殿门口守着了。 “我们回家?”我问。 她扯着脖颈向门外看了看,见没有人来乖巧的点头,“好。” 我牵着她的手一起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夸赞她,“你最近说的话特别好听,以后就要多多说话,这样别人才能理解你的意思呀!” 小三姨抿着嘴唇,冲着我笑弯了眼,这也就代表她答应了。 这倒时我心情顿时不错了起来,槐止见我俩都挂着笑脸,笑着附和道:“今儿是好日呀!难得看到梨姑娘这么开心。” 我还没等说话,只听魏老的声音传来,“迎君回家!诸邪退让!” …… 他不会一路都是喊着回来的?! 嗓子哑到几乎快听不清他说什么了! “迎君回家!诸邪退让!” 我们同时向台阶下望去,魏老和四个弟子抬着两尊像赶回来了。 所有住在如意楼的弟子们匆匆跑出来,院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槐止不解,指着下方对魏老问道:“抬的是什么东西?大晚上喊什么呢!” 魏老和槐止拱了拱手,“槐兄不知,这可是宗主请回来的像体,不如您先看看?” 槐止看向我,“您请的?” “嗯,瞧着有缘份就请了,改日让小三姨帮忙选个良辰吉日,到时候我在上第一柱香!” 弟子们不敢将像体放在地上,其余弟子帮忙掀开红布。 在槐止看的那一刹那,愣了足足好几秒钟。 “这…这是…蟒家的神像?” 我没想明白为何敖久霄身旁的人都对这对像体如此震惊,那神情好像看到了祖宗一样,槐止竟然夸张到红了眼。 看来,我执意请回来不是错的选择。 在小三姨看到后晃了晃我的手,“现在。” “你说现在就是良辰吉日?” 她的目光再次看向像体,神情严肃道:“耽误不得!” “好!听你的!” 魏老安排弟子们放在主殿门前圆形广场最中间的柱子上落座。 他说,“宗主,今天时辰已晚,我看这天气也不会下雨,明天我立刻找人在这搭建个棚子,绝对不会让老祖宗们受到风吹雨淋。” - 第459章 楚楚谢谢 - 我赞赏的看了眼魏老,他性子是很欢脱高调,但心思却不是一般的细腻,看到他几乎走破的布鞋,应该是个极其注重规矩的人,让我对他增添了不少好感。 弟子们搬来一座金鼎在两座像体前,以我为首,小三姨伴在身侧,就连七寸他们八个兄弟姐妹也全部从后山快速的游了过来,怕吓到人,只能在暗黑的树下望着我们的方向。 这就是所谓的灵性! 我接过槐止递来的三柱清香,俯身朝着像体拜三拜。 “有缘遇到,有幸带回来侍奉,望保佑如意楼中众仙家能够四海扬名,保佑弟子们修的真法,救乱世度苍生。” 我笔直地跪了下去,如意楼众人在我膝盖弯曲的那一刹那,纷纷跟着跪了下去,包括树下七寸他们几个都恭敬的俯下了身。 众人口中齐齐地喊着,“保如意楼,救乱世,度苍生。” 声音嘹亮,一浪盖过一浪,振奋人心! 那场面之前我从没体会过,一群人在做同一件事,让人血液沸腾。 以前我从未拿正德宫留下来的人当过自己人,我知道他们可能是没地方去,或者有其他的目的,逼不得已才留下的。 这些日子接触下来,也只是上下级的点头之交,但在这一刻只要日后他们说自己是如意楼的人,我们就是一家人。 - 我俯在地面心里觉得无比踏实,这时有一只手将我瞬间拉起,我措不及防的撞在他的胸前。 抬头一望,是那妖孽的脸。 “久霄?” 他的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眼神骗不了人,他的眼神里很柔软。 他看向石柱上的两尊像体,久久没有说话。 “你带回来的?”他声音泛哑的问。 “嗯。” 他咬着下唇若有所思,我看了槐止一眼,槐止在身侧打手势,告诉我先别说话。 我们众人跟着他一直沉默的站着,今天的他没有反复无常的性子,没有故意肆虐的欺压,除了那张妖孽的脸没变,仿佛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这是我从没见过的敖久霄。 他突然牵着我的手,冷声对槐止吩咐道:“你们先回去。” 槐止点头,“好。” 敖久霄驱车带我到了一座高山的半山腰,在往上面车就开不上去了。 这一路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气压很低。 我自然不会主动去触霉头,静静地在一旁陪着,不然在如此荒凉的地方吵起来,他若给我丢下去,我怎么回家? 总不能像魏老青子一般,徒步走回去? 他带我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山洞口,里面一点光亮也没有,他没说进去我只能在原地站着。 敖久霄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包烟,火机点燃了三根立在洞口,凭借着火机的光亮我才看到地面有很多水果,奇怪的是并没有腐烂,而是整个水份被抽干了一样,这并不符合自然规律。 我鬼使神差地问道:“你在祭拜谁?” “我的父君和母君。” 我一愣。 “楚楚,谢谢。” “谢谢?” 他停顿了几秒再次开口,“你带回来的像,正是人间第一尊蟒家神像,是我的父君和母君。 这个山洞是他们成道的地方,可是世间却无人知晓。” - 第460章 微妙的关系发生改变 - 相识的这些年一直是我不停的感谢他,这还是敖久霄第一次跟我说‘谢谢。’ 有点让人受宠若惊…! 我看向漆黑的洞口,原来这里便是他父母成道的地方,一座很普通的山头,诞生了现在庞大的蟒家,却从无人知晓。 “那他们…现在呢?” 敖久霄随手往天上一指。 我想他们应该已经是很厉害的神了?!仅隔一秒听他说,“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还在不在了也不清楚。” 我:“……”  难怪在提起他们的时候,他眼里的光是那么的遗憾,整个人被巨大的悲伤笼罩着,很少能看到他会有这般无助的神情。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们呢?” 敖久霄苦笑,伸过手温柔的将我揽入怀中,我顺着力道靠在他身侧,将手自然的搭在他腰间。 他声音暗哑又缥缈的说,“这个世界本就有太多的求不得。” 他没说出原委,但在那一刻我明白了即便是能只手遮天的人,也有他握不住的东西,更可况是普通人呢? 老天给你什么,你就接什么,即便强求也会是另一种失去。 这些年我俩的关系时常好好坏坏,最好的时光就是他刚出现在我生活中的那段日子,之后见识过他雷霆手段,我始终小心翼翼,如屡薄冰。 我们之间充满了猜忌、算计、怀疑、欺骗,没有一个好的词语来形容这种扭曲的关系,我是他的人,也是他恨的人。 唯独有一点,在他心里除了他,谁也不能伤害我。不知是不是占有欲的关系,即便是猎物,我的生死也得掌控在他的手中。 可是那晚他温柔的不像话,我也心甘情愿的迎合,一切的一切好像在那时候发生了改变,我也讲不出到底哪里变了,也许是心与心的距离靠的更近了一些。 - 第二日我在学校受到魏老传来的彩信,那两尊像体之上盖了漂亮的木有棚顶,像一座单独的小庙宇。 得知了像体的身份后,再去看他们时心里有种莫名的亲切,隔着照片都能感觉到威严的眼神中带着一种慈爱。 魏老的进展还真快,不到一上午的功夫精致漂亮的棚子已经搭完了。 我含笑在手机上打道:“奖一筐鸡蛋。” 不算贵重,但我觉得应该是他喜欢的。 魏老:“谢谢我的宗主,您福寿齐天!” “别拍马屁!交给你个任务,你看着点小三姨,如果她能自己和香客沟通的话,千万不要去打断她,让她自己锻炼一下。” 魏老:“ok!宗主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我忍不住扬起嘴角,心想着小样儿的,还会打ok呢?! 看来适应环境的能力挺强! “楚楚,你笑什么呢?我们得走了!” 耳边传来张思来的声音,我连忙收起了手机,下一节课要去实验室,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往哪边走了! 我们俩结伴而行,这一路上她一直在跟我抱怨寝室里那些明争暗斗,那三个女生不是我们班的,抱团排挤她的种种事件。 - 第461章 不要委屈自己 - 我对那几个女生挺有印象的,第一次送张思来去寝室时见到过一次,之后张思来也同我说过她们在背后是如何议论我这位被‘包养’的同学。 我对排挤这种感觉在熟悉不过,以前村子小,我那点烂事几乎家喻户晓,就算同学们年纪小不懂事,家长也会嘱咐他们离我远一点,给我贴上怪物或者丧门星的标签。 对于这种暴力,我早已经习惯,可看张思来愁眉不展的模样,好像出了天大的事儿。 整体听下来无非就是她们不带她一起吃饭,在寝室不和她说话,把她当成透明的人这类的。 我问,“她们为什么要排挤你?” 在我眼里张思来是那种讨好型人格,按理说不会特别糟人排挤。 张思来声音闷闷的回,“她们说我是乡巴佬。” 我本来想说既然她们瞧不起你,你何必还要在乎她们排不排挤你呢? 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道理不懂? 但看到她眼眶红红的,那些冰冷的话到嘴边又咽回了腹中。 小三姨说,不语,也是修行。 我轻声问道:“她们这样说你,你还会因为想要融合她们而去委屈自己吗?” 张思来抬眼想了一下,回道:“说实话,我不想,可是我也不想大家的关系闹的这么僵,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要在一起生活三年呢!” “刻意的迎合别人除了只会让自己委屈以外,并不会获得你想要的尊重。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清楚得很。 既然她们选择了这种方式对你,就代表她们想要这么做。 要不然你就调一个寝室,要不然你就过你自己的,没必要非得和她们表面上其乐融融。” 张思来瘪了瘪嘴,委屈的挽上我的手臂,苦恼着说,“楚楚,她们要是有你这么好相处就好了!” 我心里不免嗤笑,我好相处?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 “好了,别难受了,不行就换个寝室,没什么大不了的。” 上次跟大家介绍过,我们去实验室一般都是拼班上,等我们到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去了不少人。 巧的是让张思来苦恼的几个女生也在其中,穿戴上能看出她们的家境应该十分不错,正拿着数码相机‘咔嚓’‘咔嚓’对着玻璃瓶子照相。 她挽着我胳膊的手紧了紧,微微抬了下下巴,让我看过去,小声嘟囔道:“真是冤家路窄。” 我们进入后史教授和王助教便进来了,王助教连忙喊道:“你们几个干什么呢?谁准你们拍照了!” 那几个女生立刻慌忙转过身来,双手背在身后,一副犯错被抓现行的模样。 那些瓶子里面大多是福尔马林泡着的器官,有的是畸形留下来的标本。 最特别的是中间那个巨大的瓶子,里面是一个死婴,乍一看没什么,只不过身上呈现出病态的黑紫色。 可仔细一看他的双眼十分安详的闭着,而且在鼻梁上处还有一只眼睛同样是闭着的,他的嘴角挂着诡异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小恶魔做坏事前的一种戏虐的表情。 - 第462章 把照片删掉 - 在那几个女孩被王助教吼了一嗓子转过身时,有那么一瞬我看到那婴孩额头的眼睛仿佛半眯开来,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原样,嘴角的笑容比以前更深了。 我用力眨了下眼睛,心想着可能是自己眼花,在看过去一切都和刚刚一样,就像是一场不真实的幻觉。 王助教踩着方跟皮鞋,哒哒哒的声音一路走过去,在三个女孩面前伸出手,一脸严肃的说道:“相机拿出来!” 这三个女孩叫王燕冰,陈欢,赵丹丹。 其中陈欢占据c位,她也是她们几个当中最漂亮家境最好的,只不过性子上点小叛逆。 她站着没动,王燕冰和赵丹丹手足无措的看向她。 王助教冷下脸又说了一次,“把相机拿出来!” 张欢挑了下秀眉,嘴巴涂着艳丽的口红,问道:“请问助教我犯了什么错?” 王助教推了一下鼻梁上的近视眼镜,冷笑着答,“犯了什么错?” 她指向墙面的规矩条例板尖声道:“不允许撕疯打闹大声喧哗,不允许吸烟,不允许拍照,不允许带食物进入,你的眼睛若是近视麻烦下课去配一个镜子戴!” 屋内不少人没忍住笑了,张欢表情讪讪有些挂不住脸面,伸手将相机重重的放在王助教的手心中,并仰着脸大声挑衅道:“我还没到助教这个看什么都花的地步!配镜子就免了,不用您操心!倒是助教,年纪轻轻就更年期,不会是家庭不幸所以把怨气都撒在我们身上? 请助教删掉照片后把相机还给我,毕竟这是我的私有物品!” 王助教平时是刻薄了一些,但是面对张欢刺激性挑衅,竟然雷打不动面色不改,倒像是一个见过风浪的人。 她快速删掉照片后将相机还给了张欢,并且笑着说道:“我家庭幸不幸无需你操心,你该操心的是你考试的成绩和导师评语。”说完,便走回史教授身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张欢整节课始终黑着一张脸,王燕冰和赵丹丹哄了她一节课,也没见她笑一下。 听张思来说在寝室时,张欢说一她们两个绝不说二,什么事情都以张欢为首,排挤她也是也是因为张欢不喜欢她。 大课结束后,史教授和王助教先离开实验室,待他们走后同学们才陆陆续续的往外走。 张思来的小眼神时不时往张欢身上瞄,张欢撒邪气似的骂道:“乡巴佬!你看谁呢?!” 张思来连忙惊慌无措的低下了头,并没有想要还嘴的意思。 我撩起眼皮看向她,回道:“乡巴佬爱俗物,她的目光自然在俗物上。” 张思来扯着我的袖子,小声道:“算了,楚楚,别说了。” 能看出此时她很害怕,我想着出头一时爽,可最后她们为难的一定是张思来,张思来胆子又小,只有被欺负的份。 只要张欢不还口,我也就打算过去了。 谁知她特别激动的走过来,趁我看张思来的功夫伸手用力的推了我一把。我失重着向后仰去,还好被几个男生眼疾手快的扶住,这才没有摔倒。 只听她骂,“你一个捞女,你他妈说谁是俗物?!” - 第463章 睁开眼,笑了 - 当时我并不知道‘捞女’是什么意思,但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紧接着她抱着肩膀似笑非笑着继续说道:“你长得就像个狐媚子,既然有男朋友了在学校就老实一点,别勾搭这个勾搭那个,你可真骚啊!” 我被她的话逗笑了,她说我骚我一点没生气,我笑是因为她是真没见过世面,不知道狐媚子长什么样! 古月才是标准狐媚子脸好?又妖又魅又多情! 说难听一点,我这撑死算是长得坏,可不谈敢高攀这个词! 身旁的同学看不过去帮我说话,“你这姑娘嘴怎么这么脏呢?” “年纪不大,留点口德!” “刚刚被王助教骂得就是你?我看助教说的没错,你这人啊!还真是近视!” 张思来不知哪来的勇气,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张欢道:“你欺负我就算了!你别欺负我的朋友!” 当时对于她的举动我感到特别意外,在我潜意识里张思来干不出这么有血性的事儿! 面对大家七嘴八舌的攻击,张欢气急着点了点头,“好!好一个同学情深,张思来你给我等着!”说完,带着她的两个‘好朋友’灰溜溜的走出了实验室。 我最近在学校的口碑还不错,自然是祭祀节那天换来的好人缘。 她们走后,张思来顿时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 我拍着她的肩膀安抚道:“一会儿我带你去找学校换个寝室。” 张思来摇了摇头,“算了,她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像你说的我过我自己的,少和她们接触就是了。” 见她说什么也不肯换寝室,心情又高涨不起来,我提议道:“我看学校门口开了个面馆,好像不错的样子,我请你去吃?” 她一听到吃两眼顿时放光,“好呀好呀!我们这就去!” 临走前,我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装婴孩的罐子,这次我没看错,他睁开眼睛,笑了。 - 我们俩各怀心事走出校门,顿时有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挡在我面前。 他们身材高大,正好挡住我和张思来的身影,我需要微微仰视才能看清楚对方的脸。 “梨小姐,这边请。” 字面倒是客气,可语气却一点也不客气。 我冷着眼看向路边有一辆深紫色跑车,转回眸子对面前的两个人问道:“你们是谁?准备请我去哪?” “您去了就知道了。” “抱歉,没时间,让开!” 他们两个很聪明,没有对我怎么样,而是直接将张思来控制起来,并且对我威胁道:“您不去,我们就只能带你的同学去了。” 我微微眯了眯眼,张思来像惊慌失措的小鹿一样,挣扎了半响也没逃脱魔爪。 我只好点了点头,道:“放开她,我和你去。” 他们倒也没有过多为难,松开张思来到我身边,张思来满眼担心的问道:“楚楚,你去哪?!你别跟他们走!” “我晚上不能回家吃饭了,让他别等我。” 男人见我这么说,提醒般的推了我的后背一下。我向前一个踉跄,转身生气的给了他一脚,踹在了他的黑色西裤上。 - 第464章 给你赔罪 - “我走可以,请你别对我动手动脚!” 淡黄色鞋印在西裤上特别明显,我就不信学校门口人来人往,他还真敢把我怎么样? 男人忍下气,伸手扫掉裤子上的灰尘,咬牙切齿道:“那也请您别这么多费话!” 我承认刚刚我在给张思来传递信息,试图让她帮我去搬救兵! 我随着他们上了那辆深紫色跑车的副驾驶,他们没上,走去前面一辆黑色吉普车。 驾驶位的男人脸上戴着一副茶色蛤蟆镜,右手打着石膏,对我挥了挥手,满脸坏笑着打招呼,“嗨!” 嗨你妈。 我忍不住在心里骂道。 面前这幅嬉皮笑脸的人,不正是祭祀节当众给我难堪的顾锁栖么?! 大财阀的二儿子,顾二少爷! 也正是那个被敖久霄直接掰断手腕的男人,虽然他不是第一个,我身边第一个被敖久霄掰断手腕的男人叫夏冬。 他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手上的石膏还没拆,这会儿还敢来招惹我? 今天褪去那日的正装穿的比较休闲,要不是脸上故意耍帅留的胡子扎眼,我还真没认出他来。 我保持镇定,弯起唇角问道:“顾先生手都折了,还能开车?” 顾锁栖瘪着嘴点了点头,左手拍了拍方向盘故意刺激我般回道:“小妞,放心,爷是左撇子!” 语气神态一如往常的狂傲与轻浮。 “哦,那你要带我去哪呢?” “别多想,我呢是想给你赔个罪,吃顿便饭罢了!”说完,他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窜了出去。 从小到大我时常牢记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顾锁栖当日当众挑衅我,说要给我更多的钱来包养我,看着不像是突如其来整蛊的念头。 今日这所谓的‘赔罪’就更不可能了! 在路上我们俩的目光纷纷盯着前方的路面,这家伙即便一个手开车,也丝毫没有小心的意思,车子开的飞快,像是故意炫技一般。 不过他这个速度在敖久霄面前,简直小菜一碟,毕竟敖爷开车从不踩刹车! 他问我,“那姓敖的一年给你多少钱?” “无数。” “你爱他,还是爱他的钱?” “都爱。” 他半笑不笑的看了我一眼,哒哒嘴道:“啧,真是深情!不过…说真的,那天就是逗你玩,跟别人打赌输了!” 他像是解释,可让人听着又别扭。 我是个见好一定收的人,好汉不吃眼前亏,放缓语气道:“既然是误会,那我也为让您受伤而表示歉意,赔罪就不必了,麻烦找个地方把我放下!” 顾锁栖笑眯眯的侧过头,透着茶色镜片能看出他眼底的认真,“你还没听我的后半段,我还有但是呢!” 我收起笑容冷下脸提醒道:“请您好好开车再说你的但是!” 他听话的转过去看向前方,“但是…从那天起,我对你产生兴趣了。”说完,开心的笑了起来,花心的脸上竟看出了一抹羞涩。 真他妈变态! 顾锁栖将车子停到一个私人会所的大堂前,我们俩下车后他将钥匙丢给门口的泊车小哥。 还大方的丢给对方一卷钱,看不出数量多少,但从泊车小哥笑的跟花一样,可以得知绝对少不了! - 第465章 我喜欢你,怎么办呢 - 我们身后跟着无数保镖,想跑绝对不可能,插翅难逃! 只能故作镇定跟着他一起往里面走,想着一会儿再找逃跑的机会。 今天神像搭建,灵花这丫头在如意楼等着跪拜老祖宗,恰巧不在我身边。 我的电话在上车前就被那两个男人搜去,想找外援只能等张思来把消息传出去。 我们进到一个巨大的包厢,我从未见过所谓‘富二代’在一起玩乐的场面,今天也算涨了见识! 屋内放着鼓点节奏很强的音乐,沙发上坐满了男男女女,有的在玩骰子,有的在一旁玩桌球,还有喝酒聊天的,娱乐设施应有尽有! 女孩子们的裙子即便在冬日长度依旧在大腿部位,而我身上裹着面包一样厚的羽绒服,头发胡乱在后面扎着,素面朝天,看起来和这里精致的美人显得格格不入。 在我们进来后,有人上前和顾锁栖打招呼,在看到他身后的我时,笑着调侃道:“顾二少爷,换口味了?!” 顾锁栖强行将我拉过去,左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目光锁定不远处的一根台球杆,心里有底气的甩掉了他的手。 那时候心里想着,他敢还手打我,我就抄起台球杆跟他比试比试。 谁知他先是一愣,随后笑了,扬着嗓子对大伙喊道:“音乐停一下,我说个事儿。” 也不知谁操控音响,他话一落音乐顿时停了,所有人的目光停在我们的方向,全场安静的可怕。 顾锁栖刚要抬手搂我,见我瞪他又装委屈似的将手放下了。 “跟你们说一下,这人不陌生?如意楼,梨宗主!梨楚!” 我冷眼看他要耍什么花样,大伙纷纷点头,表示对我不陌生。 顾锁栖和颜悦色继续道:“老子第一次因为女人受伤,就因为她! 不过,从今天起,她是我的女人了,你们得叫…” 他玩味的抬眼思考,大伙特别配合他,齐齐喊道:“大嫂!” 顾锁栖盯着我看,窥探之色毫不掩饰,我绷着脸斜眼看他。 “楚楚,我跟我爸打听了,那男人是有点能耐,不过他没有我浪漫又会疼人,你跟我比跟他在一起有面子多了!不然你考虑考虑,换个男朋友?”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拽着我的袖子,像小朋友讨糖吃一样祈求,楚楚可怜,委屈巴巴… 这家伙学表演系的?! 没等我开口,有个男人调侃道:“倒追顾二的女人能从这里排到国外,梨宗主可别不识趣啊!” 另一个人随着附和,“能被顾少当众承认的女朋友,你可是第一个呢!” 周围的女人冷笑着抱着肩膀,如果眼神会杀人的话,估计我现在已经变成了箭靶子! 一群人肆无忌惮的说笑,明着是帮顾锁栖说话,时则在这暗讽的都是我。 我能感受到顾锁栖在一旁看我,我垂着眼睛,缓声回道:“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也并没有想换。”说完,我看向他的手,弯起嘴角笑着问,“难道顾先生不怕再折一只?” 顾锁栖眼里泛着失落,装委屈似的嘟起嘴巴,“可是我喜欢你,怎么办呢?!” - 第466章 阴晴不定的疯子 - 周围人起哄的尖叫着,我和顾锁栖对视了几秒,在他眼底我并没看到笑意。 有人继续拿我开涮,“这可不是顾少的性子啊?不如带去楼上,直接办了?!” “谁说不是呢!生米煮成熟饭岂不是更好!顾少也试试大嫂的活怎么样!” 大伙哈哈笑着,似乎都在为顾锁栖受伤的事情找我讨债! 顾锁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落下,眸子泛寒的看着刚刚开黄腔的男人,“你再说一遍?” 男人为了讨好他重复一遍,他以为顾锁栖只是为了让我难堪,这次说的比刚才还要过分。 顾锁栖上前一脚将人踹翻,周围的人都愣了,包括我。 这家伙怎么也阴晴不定的?他带我来,不就是为了让我下不来台么? 这会儿大家收起嬉皮笑脸,跟顾锁栖关系好的朋友上前来劝,“生什么气啊?大家都是开玩笑!” 他微微歪着头,神情极其认真的问,“我刚刚说了什么?” 那人回道:“你说她是大嫂。” “那你们拿我的女人开玩笑?” 众人一震,心知此时顾锁栖是真的生气了,而且给众人扣的帽子也够高! 谁敢拿顾二的女人开玩笑?! 他把人拉来并不是为了让大伙为难…好像真的在介绍女朋友…只不过大家会错了意! 只有我不觉得他是动真格的,他只不过人格变态罢了! 我一声没吭,顾锁栖转过身时正好对上我的视线。 他走到我面前,邀功似的对我说,“以后没有人可以欺负你,当我的女人是不是比跟他在一起有面子?” 我:“……” 这人有毛病? “我能走了吗?”我问。 他摇头,“不如你陪我喝点酒,我们互相了解了解?” 此时的我完全没了耐心,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充满烟雾,酒气冲天,香水味混合呛人令我恶心的地方! “喝多少?” 顾锁栖耸了下肩膀,接过狗腿子递过来的一瓶红酒放在我面前,笑着说,“你先热热身。” 眼前连杯子都没有,看样子我得对瓶吹了? 瞬间众人的脸上划过许多表情,有不解,有猜测,谁也搞不清楚顾锁栖到底在玩什么? 不过看我的眼神,都是在看热闹。 我二话不说伸手夺过,仰着头往嘴里面送,‘咕咚咕咚’吞咽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内异常清晰。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声,“好!”随后一阵掌声齐鸣。 我不贪酒也不厌酒,有时候无聊我还会拉着黄小虎一起喝点儿,有时候也会被古月宗绪乾拉去喝点儿,但我怕醉了以后的我不够理智,从不敢贪杯。 从未有一刻让我觉得,酒这么难喝…无论它值多少钱! 暗红色的液体从嘴角流到衣服处,我没理会,直到喝光后我将瓶子摔在了地上,‘啪’的一声,落个粉碎。 我抬手用袖子胡乱擦掉嘴边的酒液,白色羽绒服被染红,刺眼夺目。 “可以了吗?” 顾锁栖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嬉皮笑脸的模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定睛看了我很久,开口说道:“你还挺能喝。” 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脑袋在打晃,只不过咬着牙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罢了! - 第467章 他永不缺席 - 顾锁栖对众人伸出手,不知谁这么好心,又递过来一瓶。 “这个喝完,我让你走。” 我微微吸了口气,这时空旷的屋内响起熟悉的音乐,那是我手机的铃声,在顾锁栖的上衣口袋中。 他没有理会,任凭它欢快的奏乐,纤长的睫毛缓缓眨着,那一刻我仿佛觉得,敖久霄真不算什么魔鬼。 面前的才是恶魔! 我装作无事接过酒,这次没有冲动直接仰头喝掉,而是在心里快速权衡利弊,即便有敖久霄这个靠山,我暂时也得罪不起顾家。 不是我,是整个如意楼,还有玄城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 敖久霄毕竟不是人类,他我行我素一手遮天,可以无所顾忌,而像我这种在底层爬上来的人,不得不去思考其中利弊。 如果现在得罪了顾家,我日后必将永无宁日! 他见我停住没动,抬眉问道:“怎么?喝不动了? 那你做我女朋友?做我女朋友就不喝了,好不好?” 我抬起手,镇定自若的说道:“顾先生,这瓶我敬你。” 我再次将瓶口放在嘴边扬起头的时候,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我没回头但感觉好像是踹门的声音。 紧接着我嘴上的瓶子被人夺过,对方二话没说朝顾锁栖的头部砸去,一系列动作快的像是闪电。 这次顾锁栖的反应很快,立刻躲过了攻击,还顺手拉过一个人替他承受了这一下子。 那个人正是刚刚对我开黄腔的那位猥琐男! 我发愣的看向敖久霄,我心里顿时有底了,敢晃…敢醉…可以不清醒也不会被欺负了。 我脚上忍不住栽歪,宗绪乾瞬间跑过来扶住我,画着酒红色眼线的眼睛里布满了担忧。 我来不及问他怎么过来了,他却先开口问道:“没事?” 我摇了摇头,满嘴酒气的回道:“没事。” 所有人跟定住了一般,大气儿也不敢喘,被打破头的男人更是敢怒不敢言。 敖久霄不解气,拎起椅子再次往他身上砸去,男人这才刚起身,随后又被打趴在地上。 顾锁栖鼓起包子脸,不以为意的我说道:“这家伙有暴力倾向,你跟他以后一定会家暴你!你跟我,我会好好疼你的!” 敖久霄没接话,眼神冷的吓人,刚往前走一步古月立刻过来拉住了他的手臂,阻止了他接下来的报复。 敖久霄不苟言笑,凌厉的蟒蛇眼巡视一圈,从每一个人的脸上划过,没头没尾的说了句,“以后你们会知道什么叫日日犯太岁。” 众人紧张的望向顾锁栖,见他漂亮的眼压着隐隐怒气,在大家以为他会翻脸的时候,他又阴阳怪气的笑了,回道:“你欺负我,我就跑去如意楼,楚楚一定会保护我的。” 我:“……” 此话一出,敖久霄身上瞬间迸发出肃杀的气息,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危险来临的脚步。 古月怕敖久霄当着这么多人面搞出事情来,连忙抢着说道:“孩子,没有你爹,你今天已经死一万次了。 你得罪的不只是整个如意楼,你得罪的是七门,我劝你好自为之!” 我看到所有的人在听到七门时震惊的放大了瞳孔,有的人还紧张到吞了口口水,连顾锁栖的表情也跟着凝重了起来。 - 第468章 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 七门…是什么? 大家听到以后表现出来见了鬼似的惊悚表情,难不成是什么很牛逼的门派吗?! 敖久霄被古月拦着并没有大肆动手,可他那句以后会让大家体会什么叫‘日日犯太岁’也足够让人心惊胆颤了! 也许别人会觉得他在吹牛逼,只有我清楚敖爷说到做到,从不食言! 我用仅剩的一点理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他身边,仰着头傻笑着看他。 我捏着手指拽了拽他的袖子,舌头发直的说道:“我们回家!” 敖久霄冷眼问道:“你在替他求情?” 我一愣,心理活动是:这家伙怎么这么歪呢?! 顾锁栖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替他求情?! “我是喝多了,可远近亲疏我还分的出来,怎么就替他求情了? 我困了,走!回家睡觉!” 这的确是我一部分的真实想法,另一部分是我怕他生气,冲动甩出他的大尾巴来,那明天绝对能上新闻头条! 万一被研究院这样的地方看中给他抓走,一定会当场解刨,分析分析这到底是个什么生物! 我现在还不想他死…! 敖久霄身上的戾气没那么重了,他缓着步子绕到顾锁栖的背后,微微低俯着头颅停在顾锁栖的耳畔,双手搭在他的肩膀,轻声并带着玩味的警告道:“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祈祷她回去没事,她要吐了、难受了、胃疼、头疼,你…”,说着,他目光朝着众人一一扫去,停留片刻继续道:“还有你的这些小朋友们,准备接招!” 顾锁栖故作镇静,不过在古月说完七门后收敛了不少,至少没在继续阴阳怪气。 敖久霄说完走过来俯身一把将我横着抱了起来,一大队人马从包间快速撤出,刚一走出门口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顾二少爷这是气不过,把包厢里能砸碎的东西全砸了… 他身旁的人更是苦不堪言,原本就是图个玩乐,没想到得罪了七门,顾二有老子罩着,他们有什么?! 今后的日子,怕是难熬了! - 车内。 敖久霄依旧让我窝在他怀里,我眼前五光十色,看他的眸子感觉像是在看钻石。 在他灼人的目光下,我莫名其妙的坐立难安,我是被捆来的,不会这事也要怪我的头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我没话找话。 “你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我都能找到你。” 我来了好奇心,连忙问道:“用神通吗?” 他牵着我手,转动手上那枚墨绿色指环,似是给了我答案。 敖久霄往戒指里面注入了自己的灵力,所以我在哪他了如指掌。 我瘪了瘪嘴,不满道:“你监视我?” 他微微挑眉,满不在乎的反问道:“这算监视?” 我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只要你不总是想跑,我不会随便找你。” 有一句话怎么说,酒壮怂人胆! 我本来也不算怂人,所以酒一壮敢上天!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呢?” 他难得听后没有生气,眸底认真的反问道:“你为什么总是想跑呢?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我心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留在他身边…其实挺好的。 - 第469章 认错 - 那我为什么拼命想逃呢? 我靠在他的肩头缩了缩身子,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主要是不敢去看他洞悉一切的眼睛,小声回道:“我不想做你肩膀下的女孩,我想光明正大的和你比肩。 这不算想逃,我只是贪心的想让自己更强大一点,能够给足自己安全感,连这样也不行吗?” 敖久霄迟迟没有说话,我不知道此时他在想什么,对我说的‘醉话’又信了几分。 过了很久,他倾吐了一句,“可以。” 我狂躁的小心脏才算归位,果然,他比较吃这一套,这些年来都是如此。 只要扮乖,他什么都答应。 - 那晚回去我折腾了半宿,抱着桶吐的昏天暗地,后脑勺里面仿佛有个小旋风,一直转啊转,只要躺在床上闭眼睛吐意立刻来袭! 最后还是知南连夜煮了一碗黑漆漆的汤水,敖久霄帮我一整碗灌了进去,喝完才算没那么折腾。 第二天敖久霄说我抱着知南又亲又啃,说她是神医,华佗再世! 这些丢人的片断,我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第二日起床下楼,我们家的客厅被成山的礼品堆满,我看到那些东西愣了半晌,连走路的地方都被堵住了。 “这谁买的?” 槐止回道:“叫不出名字,昨天会所那些人来给您赔罪了。” 我抬眼回忆了一番,一个也没记住,更别提叫什么名字了。 “谁送的给谁送回去,我不要。” 槐止点了点头,“君上也是这个意思,我一会就去安排。” 第二天看到张思来,她满眼担心的在我身边看了又看,“你没事?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啊?” 我给了她一个放心的微笑,“没事,昨天真是谢谢你了。” 张思来羞涩的挠了挠头,“嗨!我也没做啥,我知道如意楼一定能救你,所以打车去了一趟,之后那的人又给我送回来了,还给了钱说是答谢礼,我说我不要,他们非得塞给我。” “给你你就拿着,这是你应得的。昨天回去怎么样?她们没为难你?” 张欢笑着摇头,“她们自顾不暇,哪有功夫为难我!” 我颇为意外,问道:“怎么了?” “我也只是听到只言片语,好像是在实验室拍的照片莫名其妙又出来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 我心下疑惑,照片? 王助教那样严肃并且认真的人,删掉的东西还得清空一下垃圾箱,怎么可能还给它复原的机会? 脑海里瞬间闪过那个三眼男婴的画面,他睁开眼睛冲着我笑…浑身上下忍不住起了不少鸡皮疙瘩。 接下来的几天总有人在学校门口堵我,有一部分是带伤来的,头上抱着纱布,手里大包小包拎着昂贵的礼品,对我苦苦哀求着说,“求你让那位爷爷饶了我们! 这天天犯太岁谁受的了? 下个楼梯都能把脑子摔坏了! 姐姐!祖宗!求求你了!” 我冷眼丢了句,“活该!” 看热闹不怕事大,嘲笑起哄的时候心思什么了? 这就比如‘校园霸凌’,有的人不一定都动了手,但在旁边起哄叫好的就不算参与了吗? 笑话一样! - 第470章 小白 - 我们学校有一只小白狗,它总是脏兮兮的样子,日头冷了晚上它会在门卫大爷那屋里取暖,有时候白天太阳大的时候会出来晒晒太阳,我很喜欢它。 每次路过它都会热情的叼着我的裤脚摇尾巴,我要是不着急赶课,就会带它去学校的超市买香肠。 它很乖的,知道别人可能会讨厌它嫌弃它,它从不会跟我一起进去,蹲在门口乖乖的等着。 它不是什么名贵的血统,只是一只上了岁数的小土狗,但我发现土狗和宠物狗的眼神完全不一样,它们见证了更多的人情冷暖,更通人性! 我不知道它是不是门卫大爷养的,也不知道它的名字,反正我总叫它小白。 有天我发现小白的爪子上有血痕,抬起来一看好像是冻疮,它瞪着无辜又可怜的眼睛抬头看我,随后又垂下眸子不敢看我。 这一来一回钩扯着我的心里有些发闷。 它渴望有家,又仿佛觉得自己不配有家,懂事的让人难受。 张思来在身旁商量道:“楚楚,我看这小狗跟你还挺有缘分的,不如你问问大爷这狗有没有人要,看着怪可怜的。我要不是住寝室,我就养了。” 那天我着急去外面办事,不能直接带它走,往出走了几步,再一回头,它还蹲在原地绝望的看着我的背影。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招了招。它的眼睛瞬间亮了,摇着尾巴向我跑来,扑在我腿上开心的不得了。 “一会给你买点吃的,你在门卫住一夜,明天我来的时候带你走,你等我。” 它跟听懂了一般,撒娇似的用头蹭我的腿。 我买了些香肠带他去门卫室,大爷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听到声音后抬起头问道:“丫头,你有事?” “啊,我想问问这是您的狗吗?” 大爷把目光投向脚边的小白,苦笑着回,“这小家伙呀!不是,可能是流浪狗!它总在我这屋蹭吃蹭喝,但学校有规定,我们这不能养宠物,所以也不敢多留它,晚上冷的时候能让它有个地方待,一早就得赶出去。” 小白扑着大爷的腿跟大爷玩闹,看来这个大爷对它还是不错的。 “那我可以带它走吗?” 大爷一愣,“带走?孩子寝室可不能养狗啊!” 我跟大爷讲了一下我的情况,大爷听后心思了一阵,说,“这样啊!你要能对它好,你就带走!在外头流浪挺遭罪的。” 我将买来的吃的放在大爷面前的桌上,“只不过还得麻烦您一夜,明早我来上课的时候就让我的家人带它回家。” 大爷一口答应,“成!那它今儿就陪我!” 我和张思来对视着笑了一眼,这事成了我俩都很开心。 走时我和小白说,“你今天乖一点,明天我就带你回家。” 它嘴角上扬着像是笑了,吐着粉嫩的小舌头,尾巴摇成了电风扇。 没有谁不渴望有家,任何生灵都是一样的。 那天晚上秦泽约我吃饭,我故意没让槐止来接我,撒了谎说要和同学一起吃晚饭。 秦家有我想要的秘密,我想借着这个机会去套套秦泽的话,所以爽快的答应了邀约。 - 第471章 喜欢你有什么错 - 走出校门正巧撞到秦泽在和康乃馨说话,他懒散的倚在车身上,手中夹着一根烟。 康乃馨仰着头讨好的说着什么,秦泽面无表情甚至有些不耐烦。 我想着先别去打扰他们,等一会儿说完了我再过去,没想到这家伙眼尖发现了我,对我招了下手,道:“走了!冷!” 我这才注意到周围人都穿羽绒服,这哥哥身上只穿了一件很单薄的毛衣。 康乃馨随着他的目光看向我,我只能大方的走过去打招呼,“乃馨。” 康乃馨笑的十分勉强,努力装出一副无事的样子,同样笑着对我问道:“你们要干嘛去呀?” 我刚要开口,秦泽丢掉了烟烦躁的踩在脚下拈了拈,一边吐出烟雾一边回道:“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的事你能不能少打听?” 康乃馨的脸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涨红,失落的低下了头,可却依旧没走。 我试图解围的问道:“我们只是去吃饭,不如一起?” 康乃馨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黑脸秦泽,尴尬的说道:“不了,我晚上约了白鹭,你们去吃。” 秦泽率先上车,关车门之前暴躁的喊我,“梨楚,你到底能不能快一点!” 催催催,跟个催命鬼一样! “那乃馨我先走了,改天一起吃饭。” 她声音极小带着不甘的回道:“好,你让他慢点开,注意安全。” 我上车以后秦泽立马启动车子离开,还问我,“你跟她废什么话?!” 我听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反驳道:“大哥,人家姑娘喜欢你有什么错?你态度就不能好一点?整那副六亲不认的出,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他听后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讽刺,看向我十分认真的问道:“那我喜欢你有什么错?你躲我跟躲瘟神一样!你对我态度不能好点?你是个东西?” 我瞬间哑口无言。 来玄城这么长时间,秦泽曾找过我无数次,有时候在校门口看见,我都装作看不见,直接上槐止的车,不给我们俩任何能单独交流的机会。 我们所在的位置不同,注定无法当朋友,更别说其他了。 还有一点,虽然我和康乃馨不像我和宁之一关系那么紧密,但我也不想成为她的敌人。 女孩子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很敏感的,要是为爱痴狂拿我当成假想敌,我怕自己吃不消,还不如有点自知之明,避讳一些! 我岔开话题道:“晚上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随便。” “随便就跟着走,问题那么多!”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给他牛气坏了!黑着一张脸跟怨妇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他怎么滴了呢! 他带我去了一家很小的餐馆,基本没有大堂,一间间小屋子,装修风格十分清雅。 毕竟是玄门当家的,这地方倒是符合秦家少主在外的名头! 他并没有点菜,服务员直接端盘子上来,秦泽解释说这是他们家特色,有什么吃什么,不接受点菜。 我捧着一碗热茶,一口一口往嘴里送,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和他开口? 他那双怨毒的眼睛始终盯着我看,有种恨不得立刻砍死我的即视感。 - 第472章 他能给你的,我也能 - 服务员将菜上齐,说了句,“您慢用。”便礼貌的退出了包间。 秦泽递给我一双筷子,黑脸道:“那茶水有什么好喝的?吃东西!” 我在心里早已经开骂了,赶情儿我答应他出来,是找怼来了? 那语气、那态度…哎呦呦! 好像我他妈上辈子抱了他家孩子跳井一样! 面前摆放的一个个碟子很小,里面装的食物少之又少,搞不懂富人为什么都喜欢这样的地方,看起来精致,可是真的吃不饱! 我低头慢条斯理的吃着,秦泽不冷不热的问,“你和那家伙还挺好的?什么时候分?” 我停止咀嚼,掀起眼皮看他,在喉咙里含糊的‘嗯’了声。 他似乎没想到我能回答的这么痛快,重重的放下筷子,从包里拿出烟盒。 白皙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眯着眼睛吞云吐雾。 “你喜欢他什么啊?喜欢他坏?” 我仔细想了想,同样放下筷子盯着他看,表情无比认真的回道:“我喜欢他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夏家寄人篱下的时候,是他出现帮我度过了难关。 在我一次次遭遇险阻时,也是他即刻出现来救我。 他给了我,我想要的一切,财富也好,地位也罢,无论物质还是精神都是他赋予我的。 所有人都说他坏,说他不是真的喜欢我,可他从没有主动推开过我,哪怕一次! 站在他身边的人一直是我,被他亲口承认的人,还是我。 他坏,可还没坏到我头上,不是吗?” 秦泽眼睛眨的很慢,听得尤为认真。 我说的话真真假假,大部分是心里话,唯一参杂的水分就是,我并不是恋爱脑,还尚存一丝理智,想要试图去寻得我们之间的真相。 “他能给你的,我不能?权利?金钱?那爱呢?他给你爱了吗?” 爱…也算给了? 我装作被他逗笑,“秦少主在玄城无所不能,可我是妖不是吗?我们毕竟势不两立的。” 他眸底一震,在灯光下看他这副皮囊真养眼,难怪康乃馨会迷恋如此。 秦泽问,“我要说我不在乎呢?!” 我想了一下,这家伙莫不是疯了?!他这么做无疑是背叛了自己的信仰,这可是玄门大忌! 我移开对视的目光,再次拿起筷子逃避着回,“吃饭!” “梨楚!” 他的声音中潜藏着一触即发的怒意。 我微微提了口气,“你找我来就是这事?没其他的了?” “你知不知道因为他,你最近得罪了多少人?” 我微微蹙眉,反问道:“我又得罪谁了?” “玄门不入世,你可倒好,直接开世,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 “那是我的决定,跟他没有关系。” 秦泽冷笑着点头,“行,既然你要这么维护他,我无话可说。 那我问你,上次在金岸会所呢? 跟他也没关系?” 金岸会所就是顾锁栖把我带去的地方,看来这事儿已经不是秘密了! “秦泽,是他们招惹我在先,你讲讲道理行吗?!难道我只能被欺负,不能报仇是吗?!” “你为什么会被欺负?因为在祭祀节那日顾锁栖听信了柳婉君的鬼话!所以他才会去招惹的你! 现在玄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被你给得罪了,你以后怎么办? 日日犯太岁,可真有他的!” - 第473章 他在害你 - 我晃如雷击。 柳婉君?! 我记得她,古月和她在酒酿婆子那曾大打出手过。 祭祀节那日…敖久霄在掰断顾锁栖手腕时,也曾在人群中寻找过什么,以他的能力,不会不知道柳婉君就在现场! 可他什么都没有做,主将没擒,只是罚了小兵?! 秦泽话里行间的意思是,敖久霄在堵我的后路,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我日后在玄城寸步难行! 如意楼只会面临更多的挑战,四面楚歌! 理智使我这样去想,可心里感性的声音也在抗议,人家救了你,不该这么想,那就真的是只白眼狼了! 秦泽的话,无疑是想打我的脸,他在讽刺我嘴里敖久霄的好,其实充满了算计。 敖久霄城府很深,深到我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导致我们这些年直到今日,都会不由自主的互相猜忌。 我故作镇定的回道:“他办事一直这样,并不是在给我树敌!再说,惹来了麻烦,最后不还得他出面处理?” “梨楚,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人这么死要面子?” 卧槽你大爷! 我在心里骂道。 我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可我尽量的在维持。 我一口咬定,“不是要面子,这是事实。” 秦泽并不打算放过我,继续道:“目前为止我知道的几家已经开始联合了,他们要是真想整你,你学业都难保!” 我依旧嘴犟,“难保就难保!” “梨楚,你清醒点行吗?他到底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 “秦少主什么时候变正主?” 他没想到我话锋转的如此快,眼底闪过一丝意外,靠向椅子不咸不淡的问道:“变正主怎么?变正主你就考虑我?” 瞧瞧,说的我好像多水性杨花一样! 我微微凑过去,装作好奇的问道:“我特别纳闷儿,你们玄门不入世,那存在意义是什么?莫不成是在守护什么宝贝?” 秦泽眼底一片疑惑,蹙眉问道:“你在哪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哪有什么宝贝?” 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或者刻意隐瞒。 我瘪了瘪嘴一副不信的样子,抱着手臂奚落道:“看来你老子没和你说实话,我可是听说了,秦家有传家宝!” 秦泽嗤笑了声,点头道:“有!一堆破铜烂铁,还挺值钱的。” “那秦家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有正主才知道的?” 秦泽的神情突然认真起来,他俯身凑近了我,我们俩的距离仅一拳之隔,对方脸上透明的小绒毛都看的格外清楚。 他探究的看着我的眼睛,将我细微的表情如数收入眼中,“到底是谁和你说了什么?还是你想要秦家的什么东西?大可以明说,能给的,我秦泽一定双手奉上。” 我弯起唇角,摇了摇头,“秦少主真大方,不过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没人和我说了什么,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我拿起茶杯挡住自己的脸,掩盖此时的心虚。 秦泽刚刚的话非常诚恳,我差一点就信他了。可理智瞬间将我拉回了现实,我不敢保证说出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所以暂时不能轻举妄动。 - 第474章 她是例外吗 - 看来今日之行,无果。 秦泽不知道我想要的东西在哪儿,也可以说他不知道那是我的东西。 焦蛰说秘密在秦家? 可秦家有什么秘密呢? 整顿饭下来他一直在数落我,临走时,他才关切的提醒道:“即便他再厉害,可他并不能日日护着你。他可以不遵守人间的规矩可是你不行,还是要小心,知道了吗?” 我裹紧大衣说他唠叨。 他要送我,我拒绝了,他很快明白我在刻意避嫌,帮我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家。他的车一直跟在后面,直到我进了家门才离开。 进门后,我收到一条信息,秦泽发来的。 “若你真想要什么东西,不用遮遮掩掩,我说到做到。” 看后,我按了删除键,仿佛它从未出现过。 - 晚上敖久霄回来的时候,我正在看书,他扫了一眼,语气不温不火的提醒道:“想看书就把灯打开,夜灯伤眼睛。”说完,便走去了浴室。 我合上书集,赤脚跑到浴室门口,还没等说话浴室门突然打开,一只大手一把把我拉了进去。 他脱的倒是快,这身材比例也太让人喷鼻血了? “你干什么?”我问。 他噙着嘴角,“你在门口干什么?偷看?” 我偷看? 我有必要偷看吗? 我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光明正大的看! “我有事想问你。” 敖久霄颔首,“这么着急一定不是小事,问。” 我盯着他深邃的眼眸,笑着问他,“你说过所有欺负我的人,都会受到惩罚,因为他们不配,是吗?” 他毫不犹豫的点头,承认了这番话。 我挑眉继续问道:“那柳婉君的下场是什么?你惩罚她了吗?” 敖久霄秒懂,我应该是知道了某一些事。 “那小男孩和你告状了?” “君上别岔开话题。” 身后的花洒里淋着冷水,敖久霄洗澡一向是开冷水,他不需要温度。 水声哗哗的响,我贴在他赤裸的胸膛,仰头笑着质问,虽说姿势有点暧昧,可我眼里的光可没有半分情欲,清冷一片。 他俯身在我耳边哑声问道:“吃醋了?” 我笑着回,“不敢。” “婉君这次是错了,改日让她来亲自和你道歉。” 婉君? 叫的挺亲切的。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好,那我可等着了。” 没有惩罚,只有道歉,所以她配一次次欺负我,是么? 我转身走出浴室,心里说不明白那种烦闷的感觉出自哪里,总之是不痛快,想吵想作想发泄! 不过最后我还是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可能怕自己在他心里并没有那么重要,亦或者不想让自己越陷越深。 - 第二日我执意让槐止送我去学校,我刚坐上车,后车门却被开启,敖久霄坐了上来。 我惊讶着问,“你也去?” 他气压不高的回,“不行吗?” “行,只不过我一会儿想让槐止带回来一只流浪狗,你不介意和它一个车就行。” “就因为这个,所以不让我送你?” 我笑了反问,“不然呢?” 他的话被我堵在喉咙里,这还是第一次他有话说不出来! 不然我是吃醋了在和他耍小脾气? 呵呵。 - 第475章 小白不见了 - 看着敖久霄吃瘪的样子,简直是大快人心! 我今天特意早出发了一会儿,等到保卫室时,大爷正披着一件军绿色大衣弯腰烧热水。 我在狭小的屋内巡视了一圈,昨天买的香肠还在桌上,好像一根都没动。 “大爷,小白呢?” “哎呦!我还正要找你呢!你昨天走后,它就跟着同你一起来的那个丫头出去玩了,一宿也没回来,我还特意给它留门了呢!” 我连忙点头道:“麻烦你了,那我去找找!” 当时我心想张思来这丫头胆子真大,寝室氛围那么紧张,她竟然还敢把流浪狗带回去? 我心事重重从保卫室出来,拿出电话拨给张思来。 敖久霄在后座看我迟迟没有回去,又一脸焦急的模样,带着槐止从车上下来。 张思来似乎还没睡醒,迷迷糊糊接了电话,“楚楚,怎么了?” “小白呢?大爷说和你去玩了!” 张思来的声音顿时清明了几分,“小白?我昨天在食堂买了两个包子,喂完就送回去了!它没和我在一起呀!” 我心里‘咯噔’一下,电话那头张思来急着问,“它不见了吗?” “嗯,大爷说它一夜都没有回去过。” “你别着急,我现在去找你,我们去后院找找!” 挂断电话后,敖久霄问道:“怎么了?” 我一脸煞白,跟丢了魂儿似的说道:“狗不见了。” 槐止见我这副模样,好言劝道:“可能是没这个缘分,您也别太往心里去了。” “不会的,那只狗很有灵性,它听得懂我和它说的话,我说今天会带它回家的!” 敖久霄吩咐道:“去找。” 槐止点头,越过我大步向校园里走去。 我在原地等张思来,她看到敖久霄时先是一愣,随后本性立刻凸显,握着敖久霄的手说个不停。 “您就是楚楚那位大名鼎鼎的男朋友?!” “我在电视上看过您!您比电视上帅多了!” “楚楚真有福气,找了个这么帅的男朋友!她可真幸福!” 这些话似乎对敖久霄特别受用,他淡笑着回,“谢谢你上次帮她传话,以后再有这样的事,记得去如意楼。” 张思来一愣,“您都没见过我就知道是我?太神了!” 我看她聊的火热,已经将找小白的事忘在了脑后! 我忍不住打断她的吹捧,问道:“你和小白几点分开的?在哪儿分开的?” 张思来这才着急起来,抬眼想了想回道:“天刚黑,在食堂门口,我和它说让它去保卫室,明天你就接它回家了,它摇着尾巴兴高采烈的跑了。 你说它一夜没回去,能不能冻死在外面啊?!” 现在晚上的温度将近零下二十几度,如果在外面睡一夜,一定是会冻死的! 它每晚都会去保卫室取暖,怎么昨晚就没有去呢? 我脑袋里面想了无数种可能,却没有一种是好下场。 从我们身边有同学路过,她们的眼光先是打量敖久霄,见敖久霄冷着脸没反应,只能缓解尴尬自顾自的聊天。 “好恶心!你说到底是谁这么变态啊?连一只狗都不肯放过?” - 第476章 - “是呀!大冷的天冻硬了!” 女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想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做出的这种事,这里可是医学院,敬畏生命的地方!” “哎!别说了!心里太难受了!” 路过的人口中讨论的话,使我从头瞬间凉到了脚。 我上前抓住一个女生的手臂,她被吓了一跳,上下打量一眼,眼里有些无措的问道:“你…你有事吗?” “你们刚刚说的狗是什么狗,在哪呢?” 她身旁的女孩热络的搭话道:“你是梨楚?我认得你。”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 只见那女孩脸色煞白的说,“女寝后面的小胡同里,是什么狗我没看清,地面全是血…挺吓人的。” “你这么着急,不会是…你的狗?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啦?” 得罪人?! 我来不及多想,说了声‘谢谢’拔腿往女寝狂奔,刚到女寝楼下便撞到往外走的槐止。 他身上的皮夹克不见了,只剩下里面的打底黑色短袖,在这样严寒的天气中看着格外别扭。 他欲言又止,纠结了半晌对我说道:“宗主,碰到只狗…不过已经死了。” 我一脸麻木,听后小声说,“嗯,我去看看。” 刚走出一步,槐止立刻拉住我的手臂,“还是别看了。” “很惨么?” 槐止颔首,咬牙说,“惨无人道!” “我想亲手送它一程,说好了要带它回家的。” 槐止继续劝,“宗主…”话还没等说完,我便强行甩开他的手臂,大步往前走。 楼后被围得水泄不通,这原本是女寝的地段,可这人群中男男女女都有,看来消息传的十分快。 后面的人看不到前面的情况,纷纷抬起脚尖,抻着脖子往前看。 “大家让让。” “麻烦让你一下。” 我一路挤进去,只见冰冷的地面上盖着一件黑色皮夹克,周围星星点点的血迹早已经干枯。 众人七嘴八舌指指点点的讨论着,嘴里骂着变态这类的话,想必皮夹克下面的画面惨不忍睹。 我走上前掀开皮夹克,残酷的画面首当其冲映入眼帘,心里狠狠一疼,又立刻盖了下去。 此时已经认不出…它到底是不是小白了…! 小狗子的皮被活生生的扒了下去丢在一旁,血迹染红了毛发,看不清原本的毛色。它的腹部被人剥开,所有内脏全部不见,眼睛处就是两个血窟窿,眼珠子都被人挖走了! 我死死的攥紧拳头,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恶魔…! 不,恶魔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槐止在身后问道:“宗主,怎么处理?” 我将小狗包在皮夹克里,俯身一把裹住皮夹克双手托着起身,槐止上前摊开双手准备接过去,我心里五味杂陈,摇头拒绝了。 往学校门口走的这一路,我一直在心里问自己,如果我昨天带小白走,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我还记得临走时它渴望的眸子…说好要带它回家的,怎么就食言了? 我跟丢了魂儿一样,每一步走的分外沉重。我和大家一样想不出为什么会有人这么残忍,为什么要去伤害弱小无辜的动物? 欺负不会说话的生灵,不是最大的孽吗?! - 第477章 失而复得 - 曾经我很少会有自责的情绪,你们说我自私也好,冷血也罢,并且我会认为每一件事都会踩在它本该发生的时间点上,自责没用,什么也改变不了。 可经历的多了,见过人情冷暖的多了,我会常常自省。如果能做的更好一点,如果跟天抢一下时间,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之前我在深渊里看不见上面,可现在不一样了,我被一只有力的手拽了上来,现在我试图妄想着自己也能做那只有力的手…能拉出一个是一个。 当时我的脑子里乱极了,仿佛有把尖锐的匕首玩弄着狠狠扎着我的心脏,一下又一下! “汪!” “汪!汪!” 我听到狗的声音立刻站住脚步,不可思议的抬头向校门口看去… 小白被敖久霄托着一动不敢动,但在看到我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呜呜叫了起来。 我愣在原地,嘴里呢喃道:“小白?” 张思来激动的对我挥手,喊道:“快过来呀!你刚走小白就回来了!原来它昨晚去校外了!” 在那一刻我有种想哭的冲动,失而复得的感觉,是那么的盛大。 敖久霄单手托着小白的肚皮将它夹在腰间,虽然脸上没有宠爱的表情,依旧是那副冰冷的扑克脸,可在阳光下他好似被镶了金边。 我过去后张思来好奇的问道:“你抱的什么啊?” “没什么,思来,今天的课我不能上了,帮我请天假!” 张思来不解,问道:“小白不是找到了吗?你怎么还不上课呀?” “处理点事,我们先走了。” 敖久霄冷眼看向我怀中,没说什么率先转身回车子上。 我们将那只无名小狗葬在如意楼的后山,希望它能在这片净土得以慰藉。 小白全程陪着我,它遭的脏兮兮的,比昨天看着更狼狈了,想必这一夜的流浪无比艰辛。 我从它看死去小狗的眼神中看出了深深的哀,它们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幸运的有人养有家遮风挡雨,也许能快乐的活到终老。不幸的,只能活一天算一天,永远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这世界真苦啊。 众生皆苦。 我摸了摸它的头,它迎合着在我的手心里蹭着,“以后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呜~” “以后你就叫小白,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呜~” - 处理完那只小狗的事,魏老也就是青子,我更愿意叫他青子。 青子自告奋勇抱走小白,说要帮它处理一下个人卫生,一会儿还给我。 我有点信不着他,不过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好交给了他。 等到主殿时见敖久霄正在和小三姨说话,他对小三姨的语气和每个人都不一样,可能是因为师徒的关系?时而严肃时而又莫名温柔,颇有耐心。 他闻声抬头,见到我身前衣服上血迹混合着泥土的污渍微微蹙眉,问道:“怎么没换衣服?” 我破窘着说,“这没有我的衣服。” 他立刻从榻上起身,顺手拿起外套道:“那我们回家。” 我没拒绝,身上的味道很腥,自己闻起来都难受。 在回去的路上,他突然对我问道:“学校里最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 第478章 学校有问题 - 敖久霄所问的出事,自然不可能是阳间的事儿! 我仔细想了下,跟他简单说了下女寝一楼那面诡异的镜子,还有前几天罐子里三眼婴孩睁眼睛的事,目前能想到的怪事只有这两件。 他抿着丰润却不算厚的唇瓣,思忖了一阵,淡淡道:“再观察观察!” 我侧过身挪动着凑上前,试图离他近些,见他目光投在我的衣服上,又连忙往后窜了窜。 这家伙干净的要命,今儿能把小白托在身边那都是天大的恩赐! 我好奇的问他,“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你找到的那只狗身上有邪气。” “邪气?你的意思不是人干的?” 敖久霄上下打量我一眼,那表情好像觉得这句话,不该是我能说出来一般,眸底带着一丝丝赤裸的鄙视! “当然是人做的!” “我的意思是邪祟控制了某个人的身体,才做出这样残暴的事来?” 他在喉间不咸不淡的‘恩’了声。 - 回到家我直奔二楼更衣室找干净的衣服,回房间想洗澡时见他早没了身影,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看来抱小白领他无比难受,到家后迫不及待的洗澡,早知这样又何必要伸手呢? 这人还真是矛盾! 我坐在椅子上无聊着打发时间,这会儿宁之一发来信息,问道:“我听说女寝后楼的狗被你带走了?” 瞧瞧,在学校里根本不可能有秘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传到宁之一那去了! 我快速的按动键子回复道:“是的。” “乃馨和我说昨天你和秦少主去约会了?我看她心情不怎么好,一整天也没有个笑模样。 你是开始行动了吗?” “只是简单吃了顿饭,并没有行动。” “我觉得可以再等等,目前还不是时候。” “嗯,我也这么想。对了,柳婉君是什么人?你了解吗?” 刚发到这儿浴室门开,我连忙收起手机。只见敖久霄赤着轮廓分明的上身,下面围着白色浴巾,伸出线条明朗的手臂擦头发时脊柱抻开,绷着两侧的肌肉,身前露着明显的腹肌。 我立刻别开眼,装作看窗外的风景,虽然不是第一次坦诚相见,可大白天的还是觉得不太自在。 他走到我面前,伸手勾着我的下巴。我坐在椅子上不得不去仰视他,心里感叹这男人简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连这种死亡视角都能让人眼花缭乱,浑身燥热,浮想联翩! 清冷的香味扑面而来,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明显感到自己脸上渐渐染了红。 他声音魅惑又懒倦的问道:“想什么呢?” “没什么。” “不是要去洗澡么?” 我这才想起来,连忙起身慌里慌张逃离他的视线,身后传来一声很浅的笑,好像是在笑话我。 我心里一阵恼火,每次都在这条大尾巴蟒面前丢面儿! 下次…下次我一定扳回一局! 每次到冬日我就会时常犯困,洗了热水澡换了套干净的家居服,便钻进温暖的被窝儿。 反正今天也不用去上课,如意楼有小三姨和槐止他们,偷懒一天也没什么。 这一睡,再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屋内空无一人,孤独感即刻席卷全身,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 第479章 御用造型师 - 我掀开被子下床的时候,发现不知谁把我的拖鞋换成了毛茸茸的款式,咖啡色的两只小熊玩偶特别可爱还很保暖。 我裹着一条毯子准备出去,一开门见小白正蹲在门口等我。 我的天呀! 这还是那个脏兮兮的小白吗? 它剪了毛发,露出了原本就很漂亮的大眼睛,青子还在它额头的地方绑了个冲天辫儿,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有一套,眼前的小狗摇身一变跟娃娃一样可爱。 它看到我出来后立刻欢乐的摇尾巴,跳着前脚想让我抱它。 我俯身将它捞起,抱在怀里香喷喷的。 “小家伙,没想到你这么可爱呀?” 它不停的舔我的手,表示友好。 我抱着它下楼,楼下的景象和万物寂寥的卧室简直天壤之别,此时大家正热热闹闹的围在一起吃火锅。 餐桌旁并没有敖久霄的身影,宗绪乾喝的小脸通红,古月估计也喝了酒,几个人吵吵闹闹笑声连连。 知南在小三姨身边给她夹菜,她只负责吃,偶尔听懂了也跟着大伙儿一起笑笑,小嘴儿附近沾着油光! 我缓步靠近,问道:“怎么这么热闹啊?有什么喜事?” 宗绪乾连忙对我摆了摆手,招呼道:“楚,快来!大喜事儿!” 我在他身旁落座,“什么喜事?” 他仰起尖尖的下颌,脸上一副骄傲的神情,拍了拍胸脯道:“我!你兄弟我!马上就要发达了!” 我被他逗笑,“怎么发达的?中奖了?” “啧!你就这么不看好我啊?” “没有,逗你呢!你倒是快说啊!” 他眯着眼睛故作神秘,最后古月看不下去了,抢着说道:“花蝴蝶被一个女明星相中了,准备天价雇他当御用造型师。” 我诧异的看向宗绪乾,“真的?” “当然了!你们欣赏不了我的时尚,外面能欣赏的人一大把一大把呢!”说着,他搂过我的肩膀,收起笑容一脸认真道:“不过说真的,我有今天都靠你。” 他能成功我心里自然替他高兴,这都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跟我没有半分关系。 “恭喜你,花蝴蝶。” 他耸肩呵呵傻笑了一下,醉里醉气的继续道:“你放心,你是我心里唯一的女明星! 我去伺候她只是为了赚点钱养活自己,你可不要吃醋哦!” 我白了他眼,拿起筷子调侃道:“我可真爱吃你醋!听说明星都不好伺候,你别干几天让人给你辞退回来!” 他抱着手臂妖里妖气道:“呦!她可是哭着喊着求我去的呢!她不用我,我就去她死对头那里,看看谁能拿的住谁!” “成,宗大造型师不仅手艺里厉害,脑子更厉害!祝你前程似锦,大红大紫!” 大家都说了一些吉利话儿,宗绪乾笑的合不拢嘴,可他漂亮的眼里却没有半分开心。 他总是用极端的快乐掩盖心里的伤,我特别怕他会憋出病来,一直也没有机会找他好好聊聊。 自从小白来我家后,到是给黄小虎高兴坏了。 小白成了他的坐骑,他每日威风凛凛的坐在小白身上在屋里到处晃悠,不知在哪儿整了一块红布,自己系在脖子上当领带,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 第480章 人心惶惶 - 灵花依旧与黄小虎势不两立,经常恶作剧操控小白疯狂的冲跑,黄小虎无法保持平衡就只能重重的摔下来。 他们俩之间的恩怨,最苦的就是小白了。 还好最近敖久霄吩咐灵花贴身跟着我,毕竟最近学校有点乱,学校后楼几乎每天都有流浪动物的尸体,而且死相统一的可怕。 有灵花跟着不仅能保护我,有时也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同学们整天人心惶惶,这阵子论坛里讨论的全都是虐狗的变态,大家信誓旦旦势必要给他抓出来! 张思来最近的精神状态特别不好,眼睛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以前上课她都是猫在桌下吃零食,现在上课时不时就会打瞌睡,看起来比我还要困。一百五十多斤的体重,几天之内瘦了一大圈。 有天在实验室她看到了血,直接冲出屋子跑去厕所狂吐,还被王助教狠狠骂了一顿。 我看她萎靡的状态十分担心,找机会和她聊了聊,“思来,你最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眼神闪躲着不敢与我对视,双手在身前不停的搅动着,看起来精神非常焦虑。 她咬着嘴唇半晌才小声回道:“没有。” 我不信的挑眉,“没有?是不能说吗?” 她左右看了看,似乎在害怕某些人一样,一惊一乍的状态很让人担心。 “思来,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不要放在心里,好吗?” 张思来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她是很活泼开朗的女孩,最近几乎不怎么说话。 直到有一天上完晚课,那天外面刮着鹅毛大雪,我刚走出教学楼,她从后面追出来喊我,“楚楚。” 我转过头时,见她身后站着她寝室那三个女生,最中间那个嚣张跋扈的张欢…好像有点不一样。 那种感觉像是阴冷的尸美人,看起来完全没有活气。 张思来背对着她们,几乎快要哭了出来,一直对我使眼神,好似在求救! 我弯起嘴角对她伸出手道:“思来,不好意思,说好一起吃饭,竟然忘记等你了。” 张思来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连忙跑下台阶紧紧的拉住我的手,她的手凉的吓人。 “没关系,没关系,楚楚,我们走!” 我揽过她的肩膀试图给她更多安全感,走之前回头看了眼张欢,她眼神里面一片阴毒。 槐止的车在门口等着,直到上车后张思来才感觉到安全,车门一关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槐止在前面被她这样子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询问我的意思。 “宗主,我们去哪?” “小三姨回家了吗?” “已经送过去了。” “那我们也回家。” 槐止领命后转过身专注开车,我递给张思来纸巾,拍着她的肩膀问道:“是不是她们又欺负你了?” 张思来抽抽嗒嗒鼻音极重的说道:“楚楚…我今晚能在你家住吗?” “当然可以。” 张思来又一阵失控,缓了好一阵才开口道:“我害怕…我不敢回去…楚楚,我想回家。” 张思来经常把‘她是全家的希望’挂在嘴边,她家条件不怎么好,好不容易供出一个大学生,她又很争气,所以她格外珍惜现在的一切,这么久以来她从来没吵过想家。 - 第481章 张思来有事隐瞒 - 我无法想象张思来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事,导致于她现在意志如此崩溃坍塌。 我将她抱在怀里,用手上下摩擦着她肉肉的肩膀,“好了,不哭,别怕啊!我在呢!” “楚楚,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明天我去和宿管阿姨说,一定给你换一个寝室,好不好?” 她突然很激动的摇头,从我怀里挣脱出来,惊恐万分的望着我,抗拒道:“不要,楚楚,我会死的!求求你了,你千万别这样做。”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思来,你不说我要怎么帮你?” “你别问了,我不能说,我要说了你也会有麻烦的。”说完,她固执的转过头看向窗外继续哭。 我想着先让她冷静一下,想说的时候自然就说了,便也没有继续追问。 张思来第一次来我家,从进门看到院中盛放的黑色花朵深深吸引了她的眼球。 她一时之间将那些糟心的事抛到了脑后,指着一人高的黑色大叶惊讶的问道:“这是什么植物呀?怎么冬天还能活着?” 我解释道:“这叫黑魔法,那边还有黑涟漪,黑法师,黑武士海棠,黑百合,黑三色堇,黑鸢尾,黑郁金香。” 她破涕而笑,问道:“为什么都是黑色的?难不成你对黑色的花情有独钟?” “都是我男朋友种的,听说花语是: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 张思来眼底一片茫然,嘴里念叨着,“你男朋友还真特别,说自己的女朋友是恶魔。” 当时我听到这个话语的时候和她的想法一样,可如果倒过来想也通顺,不知道他想表达的‘恶魔’到底是他还是我? 我淡淡的笑了,拉着她继续往里走,她对什么这里的一切感到好奇,一直在说,“楚楚你家可真有钱啊!” 等到客厅见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我托知南煮一杯安神茶。 看张思来的状态应该是吓到了,神经极度紧绷,喝了安神茶可能会好一些。 小三姨抱着小白出来,坐在沙发的一端静静地看着张思来不说话。娇嫩的小手一下下抚摸小白的头,小白眯着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张思来惊讶着问,“这是那只小白吗?” “嗯,剪了毛,变了样子。” “真可爱!楚楚,这位是…?” “她是我小三姨,也是如意楼的师傅。” 张思来害羞着微微低俯身子,挥手和小三姨打招呼。 聊了一会家常,我将手拄在沙发扶手上,慵懒的靠着身子,试图让她感受到聊天环境轻松一些,“思来,你看到的这一切都不是我的,其实我也是从村子里走出来的人。” 张思来一愣,“不是你的?那都是…你男朋友的?” “嗯。” 我坦然承认。 张思来联想到之前大家是如何在背后议论我的,尴尬的笑了笑解围道:“你男朋友的和你的也没什么区别,你们早晚是要结婚的嘛!” 结婚? 我苦笑了一下,我们俩…能结婚吗?想都没敢想过呢! - 第482章 帮邪祟,需偿还 - 我看向窗外哑声道:“我从不在意别人说我被包养,从某一个角度来说,他们说的也没错。 思来,我知道你现在在故意隐瞒一些事情,你所有的隐忍是怕自己出任何意外,无法继续上学,怕家里失望,怕自己的付出得不到结果,是吗?” 张思来瞬间红了眼睛点了点头,“是。可是…楚楚,我不敢说,我怕死。”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天大的事情有我给你兜着,你是信不过我吗?” 张思来垂眸想了很久,这时听小三姨张口道:“鬼妖邪,做恶孽,子时乱,血光现,助邪祟,需偿还。” 小三姨跟唱歌一样念了一些三字歌谣,在偌大的客厅中听起来尤为缥缈。 张思来愣愣的看向她,眼底的惊悚越来越浓,似乎这几个字戳穿了她的秘密。 小三姨眼神直勾勾的,我若不认识她,看着也会感到害怕,浑身上下透着威严的气势。 张思来战战兢兢的问道:“她…她在说什么?” 这些日子小三姨已经可以自己去解释三字歌谣了,不知道这会儿怎么又唱了起来,可能是习惯。 “小三姨,你跟她说说你知道的行吗?” 小三姨眼睛眨的很慢,身上金色锦缎盘扣小棉袄衬得她的气色红润,扎的丸子头特别可爱。 她面无表情的说道:“她在帮邪祟做事,间接伤害生灵。” 这次换我一愣,诧异的侧头看向张思来,脑海中闪过这些日子学校发生的事情… “那些狗是你杀的?” 张思来连忙头手并摇,瞪大眼睛慌乱的解释道:“没有!楚楚,我没有!” 我冷下眼逼近她,咄咄逼人的追问道:“小三姨说的话不会错的,你到底在帮谁做事?你知不知道你会背上孽债,最后只能用命和运来还!” 张思来身子一僵,吞吞吐吐道:“是…张欢!” “所以那些狗的死和你们寝室有关系?” 她见我眼底一片失望一下子慌了,抓着我的胳膊不停的晃着,声音泛着哭腔道:“楚楚,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杀狗! 那天半夜我起来上厕所,撞见…撞见张欢站在厕所的窗边,好像在吃什么东西… 厕所是声控灯,起初太黑了我没看清,我用力跺了下脚棚顶的灯并没有亮,凭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到她满嘴是血,双手托着一堆血糊糊的内脏…跟鬼一样! 我当时吓得摔倒了,身后的厕所门‘砰’的一声突然合上,我试图想跑却怎么也打不开… 张欢满嘴是血走到我面前,她的手上也是血,抓着我的头发…她说…她说…” 她在讲述这段回忆的时候,浑身上下抖如筛糠,脸色越来越白,身上的衣服晕出了汗渍。 “她跟你说什么?” “她说我要是敢把事情说出去…她就让我和那些狗一样…死无全尸。 楚楚,你相信我,我没有杀狗,我不敢也不能! 只不过每天半夜我要在厕所门口帮她守着,还有她离开后,帮她处理掉那些血迹。 我没有伤害过任何生命!我可以对天发誓!” - 第483章 阴天 - 张思来一边说一边举起右手放在耳侧做发誓状,迫切的希望我相信她的话。 “张欢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她回忆了半晌摇头说,“我不知道,但我是在你接走小白后才发现的!” “那其余的两个女孩呢?她们知道这件事吗?” “看样子是不知道…张欢白天跟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但每次…阴天!对,阴天的晚上她就会变身!” 阴天变身? 看样子她做事有她自己的规律,也不是天天都会出手! 我看向落地窗外的鹅毛大雪,今晚她应该还会动手!所以张思来争抢着要和我回来! 我对着空气喊道:“灵花!” 灵花飘到我身侧,恭敬的叫道:“老祖宗。” “去看着点张欢,今晚别让她有机会动手。” “好。” “带小娥或者小三姨家其余的兵马去,千万不要受伤。” 灵花仰着小脸挥着她手中的红缨枪,眼神自信又张扬的回道:“老祖宗放心,灵花保证完成任务!” 张思来看我在自言自语,眼神跟看见鬼了一模一样! 我没有特意和她解释,继续问道:“张欢平时还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吗?” 张思来认真的想了一下,随后瞪大眼睛说道:“我想起来了!张欢这人平时脾气是骄纵了些,但是她很大方! 那天赵丹丹用了她的相机没有提前告诉她,她回来看到后气的大发雷霆,两个人差点没有动起手来,这换做以前赵丹丹用就用了,她绝对不会多说什么的!” 相机…? 三眼婴孩?! “思来,你仔细回忆一下,实验室那天的照片自动恢复的细节,你还记得吗?” 张思来一怔,连忙问道:“你的意思张欢变成这样是因为实验室的那些照片?” 我缓慢的点了下头,“这只是我的猜测。” “我记得那天我回到寝室,她们三个围在公共桌旁看着相机里的照片。 当时张欢还十分得意的说,‘呸!这次连老天爷都在助我!一会儿我就把照片发到网上,气死那个老处女! 她删掉了又能怎么样?她能删,相机能自动恢复! 破标本我还拍不得了? 不过这些内脏真没什么意思,这个小孩的照片没丢才是幸运,这回一定能引来不少网友评论!‘ 我记得张欢当时是这么说的,但最后她有没有发到网上,我就不知道了。” 我看向小三姨,问道:“你怎么看呢?” 小三姨老成的叹了口气,点头确认道:“招邪。” 张思来没主意般的问道:“那该怎么办啊?张欢她还有救吗?” 小三姨回道:“得来。” 让张欢来家里或者去如意楼都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儿,第一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好,她清醒的时候也未必能听我们的安排。 第二点是实验室里的那个小东西应该邪的狠,凭他每天操控张欢干出来的事就不难看出,他和别的怨灵不太一样! 这崽子手段极其残忍,简直丧心病狂,毫无人性可言! - 第484章 他能快乐就好 - 我大胆做了一个假设,“如果我们直接去抓那只小鬼,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找张欢了?” 小三姨想也没想直接摇头否定,“她是宿主。” “那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婴孩会一直跟着张欢?” 小三姨见我满眼蒙,只好奶声奶气的解释道:“小鬼既然能通过照片的方式跟她出来,你又要去哪里抓呢?除非…算了,这个不可行!” 在张思来听完我们之间的对话后,顿时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沙发上,生无可恋的看着棚顶哀怨道:“那可得怎么办啊?!我不敢回寝室,更害怕她会继续让我做她的监视器…” 我想了想说,“明天我去找张欢谈谈!实在不行的话,只能用些卑鄙的小手段。” 虽然我不喜欢张欢这种被惯坏的女孩,但我们之间没有大仇大恨,最快速的办法就是让全世界都知道她做了什么事,那样的话她不得不解决! 可…如果真那样做,一个姑娘的名声就毁了,未来也毁了! 我想的小手段则是…只让她的父母知道,这样既能保全她的名声,他父母也不会看着她这样不管! 张思来依旧忧心忡忡,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声声叹气好像天已经塌下来了! 这时古月从外面悠闲着走了进来,我让思来和小三姨玩,起身去给大家做晚饭。 别人能饿着,古大爷饿着就是我的罪过了。 敖久霄无数次让槐止聘用保姆过来做饭,可古娇娇嘴太刁,对五星大厨都不满意更别说保姆了,所以正常情况下晚饭还是由我来做。 我绾起身后的长发走去厨房忙活起来,古月惬意的拿着一瓶啤酒走到我身边,修长的身子慵懒的倚在冰箱,抻着脖子看我在做什么,见有他最爱的鸡,眼底才闪过一丝满意。 “宗绪乾回来吃饭吗?”我问。 古月晃了晃手中的啤酒,回道:“打过电话了,说今晚有一个什么晚宴,估计要忙到很晚。” “他最近工作什么样?早出晚归还习惯吗?” “应该还可以!我看他干的劲儿劲儿的,我特意查过了,他跟那个女明星叫相幽,据说很有名气的。” 相幽? 我从不关注娱乐圈,平时更不怎么看电视,对这个女明星还真不了解,也不追星。 他能干的开心就好! 开饭后,张思来瞪大眼睛看着一桌子的菜肴,不可置信的问,“楚楚,这些都是你做的?” 我摆放好汤碗,招呼道:“嗯,快坐,别拘谨当自己家一样。” 她落座后惊叹道:“做这么多,我们这几个人吃的完吗?” 我:“” 吃的完吗?! 古娇娇看起来身材完美,应该是注意饮食才能保持的,可只要菜对他胃口,基本全部光盘行动,回去再跳跳骚气的广场舞减肥! 再说,家里还有槐止那个大块头呢! “不会浪费的,你也多吃些。” 张思来拿起筷子,笑着说,“那我可不客气了。” 整个饭间她嘴里一直塞的满满的,一边挥舞着手中的竹筷,一边夸赞道:“真好吃!楚楚,你做的饭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饭!” - 第485章 遇见旧相识 - 对于做饭我没有特意学过,只是当年在夏家的时候需要做饭,可能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点的天赋存在。 我不担心张思来会拘谨,她是个小吃货,只要吃上东西,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了。 还没等吃完,大门处‘咚’的一声被撞开。 槐止防范意识极强,立刻站起身,凶神恶煞的看向门口的方向。 只见宗绪乾身着一件长度到脚裸的皮大衣,胸前是西服领子,很有设计感。 他脸上画着夸张的妆容,我记得刚刚古月说他晚上有什么晚宴,一瞧这身行头也不像是参加普通的场合。 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我们面前,神情非常急促,好像身后有狗追他一样! 还没等把气喘明白,他掐着兰花指扯着嗓子喊道:“楚楚,不好了!” “梨楚,不好啦!!!出大事了!!!” 张思来刚要往口中运送一根绿油油的空心菜,在看到宗绪乾这幅鬼模样时整个人先是一愣,唇间的空心菜‘嗒’一下掉到桌面上。 我放下碗筷道:“我听见了,你别喊,我有不聋。” 他快速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不管桌面上是谁的水杯,拿过来抬手便仰头而尽。 小三姨的小手在他背上一下下顺着,忍不住提醒道:“慢点儿,慢点呀!” 他豪放的放下杯子,用手背胡乱的擦了下嘴,也不管嘴上的口红会不会花掉,迫不及待的和我说道:“你猜我今天看见谁了?” 看见谁了? 他能这么问,对方一定是我认识的人。 可娱乐圈那种场合,我又能认识谁呢?! 我随意的摆了下头,没什么兴趣的回道:“不知道。” “你知道!” “我不知道,你爱说不说。” 他气的咬牙,指着我故意装狠道:“你这人就是无趣!” 他见我并不搭理他,忍不住自己往出说,“我跟你说,我刚才看见严敏了!你还记得吗?咱们高中那个严敏!!!” 我一愣,严敏?! 我脑海里闪过两个字,蛇女。 在那次她和夏倩倩联合做套伤了小三姨之后,敖久霄对她下狠手的画面依旧使我触目惊心。 她妈妈哭求着希望白婆能帮帮她,可还没等解决她的事情,她却离家出走,好些年没听过她的消息了。 宗绪乾看我呆住,继续道:“我刚刚看到她也是你这幅表情! 你还记得不? 她小时候戴了一个酒瓶底那么厚的近视眼镜,个子小小的,满脸痘痘,不能说多难看!但也绝对不是好看的姑娘!”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形容的绘声绘色! 那时候严敏可是我们班上的学习委员,平时老老实实不怎么爱说话,秦泽经常欺负她,让她帮忙写作业。 我点了点头,表示记得。 宗绪乾说,“她现在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完全变了个人一样!好像整张脸全改动过,只有身高没变! 她要是不主动跟我说话,我根本没认出来她!妈的,真是吓死宝宝了!” 我挑眉问道:“你不是去工作了吗?怎么会在那种场合碰到她?” - 第486章 大块头槐止也有偶像 - 宗绪乾双手突然拍了个响亮的巴掌,吓大家一个激灵,他总是这样一惊一乍。 “我正要和你说呢…她现在改名了,大小也算是个明星呢!叫” 宗绪乾抬眼想了半天,瞳孔慢慢放大道:“叫敏芝!是相幽的晚辈,一个公司的!” 严密变成明星了? 挺难想象严敏那种自闭性格的人,会干这样的工作。毕竟当明星需要时常出现在大众面前,以前人一多,她就会害羞或恐惧的低下头不说话 “她走她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 宗绪乾一脸吃惊,没想到我会表现的如此平淡。 “可她知道你在玄城,还和我说有机会要见见你,要和你叙叙旧! 楚楚,我告诉你,当时她的那个坏笑阴到骨子里了,你不得不防着点!听到没?” 我不由弯起嘴角,自顾自的盛了碗汤,徐徐回道:“哦?那我随时等她。 她可以故伎重演,只要她不怕付出当年的代价就行。” 宗绪乾见我胸有成竹,眼中的担心才褪去一些。 张思来凑过来小声问道:“你们说的是谁啊?” “高中的一个同学,不重要。” 古月把汤碗放在我面前,示意让我帮他盛汤,我白了他一眼却还是照做了,他得逞的笑了笑。 只听他说,“她要是敢动我的大厨,我就活吞了她。” 张思来不禁一抖,估计她心里在嘀咕,这都是一群什么样的精神病凑到了一起… 宗绪乾为了回来和我报告消息,晚宴进行到一半就跑了。 他正狼吞虎咽的吃饭,这时手机响起,他刚接起来,只听那边一阵狮子吼,隐约听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死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还有两个造型没有做!立马给我滚回来!!!” 餐桌上顿时鸦雀无声,都很担心宗绪乾的事业会不会就此断送! 只见他不动声色不急不慢继续往嘴里塞饭,含含糊糊的说道:“大美儿,今晚你已经艳压群芳了,我觉得那两个造型无需再做,这样才更容易让人印象深刻,永远记得你的惊艳!” 对方一噎,过了一阵才开口道:“小崽子你给我等着!看我见到你扒不扒了你的皮!” 宗绪乾不屑着瘪了下嘴,嬉笑着回道:“好啦!我是真的有事,晚点再联系,拜拜!~” 挂断电话后,他用力的将手机丢在餐桌上,嘴里骂了句,“母老虎!精神不正常!” 槐止在他身旁搓了搓手,跃跃欲试的问道:“乾儿,那个大哥有点事想麻烦你!” 宗绪乾干笑了两声,内心无比恐惧,后背立刻挺的溜直,“槐止大哥,有啥事你说,千万别用求!小弟能做的一定做,你别这么看着我笑,我害怕” 五大三粗的槐止此刻正一脸娇羞,十分不好意思带着扭捏的说道:“那个我想要一张相幽小姐的签名照” 古月正在对面喝汤,听后一个没忍住‘噗’了出来,喷宗绪乾和槐止一脸汤水。 张思来惊声道:“相幽?是那个大明星相幽吗?她也是我的偶像啊! 这位大哥,你认识相幽?!我不是在做梦?” - 第487章 灵花受伤 - 槐止对张思来伸出大拇指,赞赏道:“你这丫头有眼光!” 宗绪乾一脸嫌弃的拿纸巾擦脸,轻松着舒了口气,“就这事儿啊!你可吓死我了,我明天就给你要!不过槐止大哥,你怎么会喜欢一个母老虎?” 槐止偷笑着抿起嘴唇,扭扭捏捏的晃着肩膀,春心荡漾着回道:“她漂亮。” 张思来双手抱拳卡在下巴处,恳求着说,“我也想要一张,行吗?” 这是宗绪乾第一次见张思来,眼神中泛着陌生,不过一想能坐在我身边应该是我带回来的,爽快的答应了。 “没问题,到时候让楚楚带给你。” 张思来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宗绪乾,指着他惊诧着问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帮楚楚拍过照片,火起来的那个化妆师!” 宗绪乾扬起下巴一脸得意,笑得跟个花儿一样! 他现在的知名度,不输明星。 张思来更是兴奋不已,完全把饭前令她苦恼的事情忘到了脑后。 晚上我将她安排在客房,让她好好睡一觉,这些日子整夜提心吊胆一定没休息好。 到了深夜,我隐约听到走廊内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压得很低的窃窃私语声。 我睁开眼睛听了一会儿,察觉出有些不对劲儿,连忙掀开被子下床。 走廊内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我下楼查看见绿银焦急的抱着灵花直跺脚,对知南道:“你快想想办法!” 灵花双眼紧闭横躺在绿银怀里,那只经常握着红缨枪的小手毫无力气的搭耸在一侧,脸上不再是眉飞色舞的神情,看起来虚弱的不行。 她喜欢红绿配色的服装,时常红上衣配绿裤子,或者绿上衣配红裤子,唯独不变的是她腰间荷花形状的宽腰带,而现在看去不知被什么抽碎了她的衣衫 我连忙跑上前,神色焦急的问道:“灵花这是怎么了?” 绿银看到我的身影先是一愣,随后低下头说道:“不好意思,这么晚把您吵醒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样的话!她到底怎么了?” “在行动的时候受伤了,那小鬼有帮手。” 三眼婴孩儿居然有帮手?! 晚上的行动是我让灵花去的,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她要小心,这会儿受了伤我心里无比自责,甚至不敢去看绿银的眼睛。 知南一向稳重,此时面色如常,我对她问道:“她这伤该怎么处理?” 知南说,“灵花伤的太重了,我带她回府去找哥哥,他一定有办法。” 我震惊着往后栽歪了一步,竟然连知南也没有办法吗? 曾听说过知南的哥哥,他叫顾北,据说医术非常高超灵花特别特别崇拜的偶像,一提起他来忍不住眼放桃心。 既然这件事情因我而起,我快速在心里做了抉择道:“你等下,我跟你去。” 知南愣了一下,惊讶的情绪在眼底转瞬即逝,为难着劝道:“您还是留下!第一是您是人身不太方便,第二君上若是知道会生气的。” 绿银也跟着劝,“您别去了,我跟着去。” - 第488章 不计任何代价报仇 - 我站在中间左右为难,这时绿银怀里的灵花眼睛芡开了一个小缝,虚弱着叫道:“老祖宗” 平时神气洋洋的劲儿此时全无,那双漂亮的眼里灰蒙蒙的。 我心狠狠一疼,连忙凑过去,“灵花,我在呢。” “老祖宗他欺负我”说着,眼泪嗒一下掉了下来。 可能是受伤导致她太难受了,跟小孩子一样告完状立刻委屈的哭了。 我柔下声来哄她,“你听话好好治疗,我一定给你报仇,拿鞭子把他衣服抽碎!骨头抽断!让他后悔惹我们灵花。” 她憋着嘴,虚弱的点了点头,之后陷入了混沌。 走前知南提醒我,“这段时间我们都不在,您一定要小心。” “会的,如果方便记得时常告诉我她的情况。” 我一路将她们送出门外,直到看不到身影也没有回去,寒风吹打在身上并不觉得冷,今天没有月,阴天大雪。 不知什么时候黄小虎已经来到了我脚边,虽然灵花平时总欺负他,这会儿在他的眼睛里却布满了担忧。 欢喜冤家,也许就是形容他俩。 黄小虎故作老成的感叹道:“这丫头这次是遇到对手了,不过只要这一劫过去,她的修为能够精进不少!” 我裹紧身上的披肩,问道:“灵花会没事?” 黄小虎长长叹了口气,“这要看她的命了。” 我不自觉的攥拳头,冷着眼问道:“我该怎么对付那只小鬼?” 黄小虎欲言又止的看向我,过了很久才说道:“你同学这事儿,还是让其他玄门来办!” “我说的不是帮人和那些无辜失去生命的生灵,我说的是报仇。” “代价太大了!”他说。 “不计任何代价。” - 黄小虎并没有告诉我到底该如何去解决三眼婴孩,我暂时也不知道他的帮手到底是谁,灵花没醒一切都是未知。 第二天下课我和张思来去了她的寝室,正巧,那三个姑娘都在。 她们围在一起正在看笔记本电脑,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在我们进门的一刹那笑声戛然而止。 张欢眼里闪过一抹厌烦,深蹙着眉头尖声刻薄道:“张思来!我之前说没说过寝室不允许带外人回来,你当我们的话是耳旁风是吗?” 张思来满眼怯懦的看向我,我对着张欢冷笑,挑眉问道:“这么不自信?” 她激动着‘唰’的一下从椅子上起身,椅子划在地砖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气急着怒瞪双眼问道:“你他妈说什么?” 我一字一句的说,“我说你是纸老虎。” 她大步走来,赵丹丹和王燕冰伸手拉她,她用力一把甩开,一边撸起袖子一边恶狠狠道:“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纸老虎!” 见她这样不服输又冲动无脑的样子,我确认此时三眼婴孩并不在她身上。 在她站在我面前挥起手的瞬间,我趁机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她用力我便加大手上的力度。 她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可我从记事起就有干不完的家务,她拿什么跟我比力气? - 第489章 无法解决 - 我和张欢态度上僵持不下,眼中布满对彼此的敌意,谁也不肯率先放开手。 她的脸因为用力和生气变成猪肝色,紧紧咬着后牙槽,试图从我手中挣脱开来。 我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可实际也是使出来吃奶的劲儿。 张思来在身旁小声提醒道:“楚楚…不如你先松开她?” 在张欢再次用力挣脱的时候,我突然松手,她一下子没站稳失重跌坐在地上,王燕冰和赵丹丹蜂拥而上,担心着询问她没事? 赵丹丹仰头朝着我吼道:“你他妈是来找茬儿的?” 王燕冰附和着说,“滚出我们寝室!” 我抿着唇瓣,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根本不想理会狗腿子们的狂吠,直接对张欢道:“我和你之间本没仇没怨,你也不用对我敌意那么大,我过来只是想和你聊聊照片的事。” 张欢落了下风丢了面儿,现下眼底风气云涌,气哄哄的不肯说话。 她身旁的两个姑娘却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意味深长… 张思来走过去试图拉她的袖子,被张欢满眼嫌弃狠狠甩开,“滚,离我远一点!” 张思来表情讪讪的劝道:“张欢,你就和楚楚聊聊?!对你也没有坏处,不是吗?” 张欢暗自调整心态,故作逞强扬起假笑反问道:“我和她有什么好聊的!” 我微微抬眉带着挑衅的口吻继续刺激她,“你不敢?” “不是我不敢,是你不配!” 看来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和我们单独出去,我耸了下肩膀表示无所谓,不想继续在这潮湿的地方浪费时间。 我离开寝室时张思来一路小跑着跟在后面,她泪眼婆娑的问,“我今天还能和你一起回家吗?” “嗯。” 见我答应她扑了上来,“楚楚,你真好。”双手紧紧环抱着我的腰,用头蹭着我手臂撒娇。 我无可奈何的接受她的热情。 这时赵丹丹突然从寝室跑出来,“你们等等!” 我站住脚步回头看她,此时的她眼底虽说还有未褪去的敌意,但还是一步步试探着靠近我们。 “有事?”我问。 她左右察看了一眼,见身旁无人,声音不大的问道:“你刚刚说的照片是什么照片?” 虽然语气在故作镇定,脸色却异常难看,我猜测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我耳充不闻拉着张思来转身就走,下了几层台阶身后传来急促追赶的脚步声,伴随着赵丹丹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梨楚!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 我继续佯装听不到,一路走到学校大门口,赵丹丹穿着一双毛茸茸的拖鞋追到大门。 我看到路边那辆熟悉的黑色车子,并不是槐止的车,而是敖久霄亲自过来了。 赵丹丹抓着我的胳膊,气喘吁吁的问道:“我在和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拜托你求人的时候姿态别摆的那么高,最起码的素质该有?” “你…!”赵丹丹被我说的脸上一热,她从寝室追出来穿的特别单薄,颤抖着抱起手臂搓了搓,语气比之前好了不少,闷声说道:“麻烦问一下,您要和欢欢说的照片是什么照片?” 我皮笑肉不笑的回,“跟你有关系吗?” - 第490章 赵丹丹寻求帮助 - 看赵丹丹为了搞清楚照片的事情,迫不得已的对我放低了姿态。 这样我只需要一点点去打压她紧绷的神经,让她不得不来和我交换信息,从而达到为我做事的目的。 现在要比的就是我们俩谁更沉得住气! 张思来不懂我在做什么,在身旁一眼眼偷偷的瞄我,但并没有插嘴。 我见赵丹丹不肯在说话,开口道:“我男朋友在那边等我,先走了。” 张思来见机行事,十分聪明的说了句,“丹丹,我是不敢回寝室住了,你自己一定要小心。”说完,还用同情的目光对着她点了点头。 这一举动一下子让赵丹丹心里的防线坍塌,她鼓起勇气对着我的背影道:“梨楚!求你帮帮欢欢!” “去车上说!”说完,我率先迈步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我担心三眼婴孩不在张欢身上会在学校附近,正好有敖久霄在,他应该不敢靠得太近… 等我上车时见敖久霄正在抽烟,眸子里好像有心事一般,看着挡风玻璃出神。 他闻声后转过头来扯出一抹笑容,刚要俯身帮我系安全带时,后车门再次被打开。 他手上的动作一僵,问道:“你同学?” “嗯,要说点事情。” 他颔首坐回原位。 张思来上车后兴奋的对敖久霄挥了挥手,“帅哥,我们又见面啦!” 赵丹丹坐上来后眼睛一直往司机位置看,敖久霄并未回头,也没想过多参与我们之间的谈话。 我侧转过身子,打断赵丹丹赤裸的目光,说道:“你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赵丹丹别开视线,调整呼吸道:“欢欢相机里的照片有问题,上次我偷偷用了她的相机,我们俩因此大吵了一架。 当时我清晰的看到相机里在实验室拍的照片,婴孩是睁着眼睛的!可在之前拍他的时候,明明是闭着眼睛的,你们是不是也看到了?” 张思来十份配合的点了点头,“没错,现实中他是闭着眼睛的。” 赵丹丹见张思来肯定了她的话,更有底气的继续道:“还有一次晚上,我迷迷糊糊看到欢欢满嘴是血的回来,我当时吓坏了,可不敢问也不敢出声。 后来我发现她经常半夜出去,张思来紧随其后…联想到女寝后楼那些事情…我不敢想象那能是她所做的! 欢欢性格是蛮横了一些,可是她还不至于去做那么变态的事! 我瞧张思来昨晚没回寝室…也猜到了一些,刚刚听你说照片,应该和她相机里的照片有关系,对吗?” 我承认道:“没错,张欢有问题,可是她自己并不想解决,你也看到她的态度了,不是吗?” 赵丹丹连忙抢话道:“我侧面问过欢欢,她根本不知道她晚上都干什么了!我和你保证她真的不知道,白天的时候她就跟正常人一样!” “王燕冰知道这些事和她的情况吗?” 赵丹丹连连点头,“知道,我和她说了。” “你们真的想帮张欢?” 以赵丹丹现在的心里承受能力,她甚至都没有听清我说什么,直接点头回道:“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 第491章 制定计划 - 我将我的计划讲给她们听,在下一个阴天的日子,我会安排张思来回来,继续帮中了邪的张欢当监视器。 而赵丹丹和王燕冰要做的就是偷出张欢的相机,把她的所作所为拍下来! 我会在楼下与她们汇合,从而保证她们的安全。 赵丹丹听后沉默了很久,似乎有一点不敢去做,张思来倒是答应的痛快,直接说道:“行!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干!” 赵丹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如此有底气,也只好跟着答应了。 解决邪祟固然重要,可让张欢的家里人知道才是关键。 谁也无法把控中间会出什么样的事,没有她本人或者父母的同意,到最后追究起责任,还有师傅背的因果,我都无法承受。 在我井井有条安排事宜布控的时候,敖久霄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不过他依旧沉默什么也没说。 计划好后赵丹丹下车,张思来跟我们俩回家,敖久霄的车速我才适应过来没多久,而张思来却是第一次。 她紧紧握着车门上方的把手,死命抿着嘴唇怕自己吐出来。 给孩子吓得够呛,小脸煞白。 在路上敖久霄神色淡淡的问道:“灵花就是被这个小东西伤了?” 我内疚着颔首,喉咙间含含糊糊的‘嗯’了声。 灵花在蟒家虽然地位不高,可也正因为她岁数小,所以十分受宠。 “久霄,对不起…” 他空出一只手过来握住我的左手,微微捏了下,安慰道:“别多想。” 我眼里一片坚定地跟他保证道:“我一定会给灵花报仇的!” 敖久霄侧头看向我,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似乎对我着睚眦必报的态度特别欣慰。 - 夜里我躲在走廊的墙壁后偷听,敖久霄在客厅正在吩咐槐止事情,灵花被伤,蟒家自有他们的安排。 我也从话中得知,要想解决掉三眼婴孩不仅要收住他的魂…还得拿到他的真身。 收魂是这些仙家们做的事情,起坛做法销毁真身是小三姨这种师傅该做的… 可学校的实验室并不好进入,就算顺利进入了,半人高的瓶子我一个人又得怎么运出来呢? 原来小三姨说的另一种办法就是这个,如果这事情我来做,学校要知道了,最后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被开除。 我在心里衡量了一番,这要换做以前我立刻会转身回房,当作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过。 敖久霄手下能人辈出,随便谁都可以将瓶子顺利带出,根本不必我去犯险,毕竟我是个自私的人,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可现在…我只想为灵花做些什么,哪怕付出一些代价。 人生哪能都是清醒,偶尔冲动也无伤大雅。 终于盼来了阴天。 这些日子我看寝室里其他是那个女孩的神态越来越差,张欢倒是气色红润,皮肤比以前好很多,白里透亮。 窗外下着鹅毛大雪,张思来在白天里就开始焦虑,一直担心晚上的行动。 我跟她承诺一定会保证她的安全,她这才放心下来,可始终没有笑模样,心事重重。 - 第492章 张思来求救 - 张思来给我们几个的社交号拉了一个讨论组,实时在里面交流情况。 我们的车一直停在校门口,晚饭的时候她们三个分别过来,小三姨在她们的手上系上一根看似很普通的红绳,还拿出一张叠成三角型的符纸放在她们的口袋中。 我还以为赵丹丹和王燕冰对张欢就是塑料姐妹情,只能一起同甘,不能一起共苦,没想到关键时刻一点也没退缩。 张思来说过张欢一般会在晚上子时行动,我一点睡意都没有,小三姨的眼神依旧清明,她裹着一件严严实实给她包裹住的大款羽绒服,撒娇的偎在我胳膊旁。 她突然问道:“娃,你害怕吗?”在暗夜里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空灵,带着一丝丝哑意。 “不怕啊。” 我伸手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补充道:“有你在,我怎么会害怕呢?” “我死了,你就接我的香炉碗。” 我:“……” 我语气如常,可态度却已经有些不开心了,“不要瞎说。” 她听话的闭上嘴,没有继续那个我想都不敢想的话题。 没过一会儿,我们在车上听到一声类似猫叫的声音,非常轻,不认真听还以为是幻觉。 为了取暖,车内始终打着空调加上发动机的声音,对外面的环境听不太清楚。 我连忙拍了下槐止的椅背,“车子熄火,我好像听到动静了。” 槐止关掉空调给车子熄火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我降下车窗,雪还再大片大片掉落,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紧接着,又开始有叫声,有点像猫但又不是猫…一声声凄惨的哀鸣像是小孩的啼哭。 手机亮了起来,张思来在讨论组道:“她xgdong了。” 字体加上拼音的格式,看起来是在特别慌乱的状态下打出来的。 我回复的时候打了一个叹号,一个字也没有,只为了让她知道我在外面,别害怕。 小三姨在一旁燃了一根香在手中掐着,在这个格外漆黑的环境下,也不难发现香在冒着滚滚黑烟,味道异常呛鼻。 小三姨深蹙着眉头,稚嫩的脸上神情一片凝重。 我们焦急的在等着她们那边结束后过来,讨论组里没有人在说话,我心里特别没底,怕她们过度紧张在某个环节出错。 这时张思来的电话闪烁在我的手机屏上,我连忙接起只听电话那头一片混乱,她好像一边跑一边说,“楚楚!救我!”之后电话就被切断了。 小三姨手中的香在那一刻炸裂出火花,随后肉眼可见的灭了。 她说了句,“不好!”然后拿着她的布包和我一起下车。 她个子小跑不快,槐止抱起她在积雪颇后的路上狂奔,到了女寝楼下诡异的环境让我们不敢上前,因为下雪的关系头顶的天空微微发红,整栋楼静谧的可怕。 似乎看不出楼里有什么骚乱,按照刚才张思来电话里的声音,应该会吵醒很多人起来看热闹…! 她们那一层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光亮。 槐止抬头看什么了眼,快速做了决定,“我去后院守着!” - 第493章 中计 - 每次‘张欢’将那些生灵开膛破肚后,下一步会顺着厕所窗户丢到后楼,由于女寝槐止进不去,他选择守在下面更合适。 灵花身受重伤,绿银和知南又不在,小三姨身边的报马只有小娥一个小仙,我们不得不小心再小心! 在和槐止兵分两路后,我和小三姨在第一道关卡就被难住了,一楼大门紧锁,我们没有办法进入。 我用力敲了几下,生死关头顾不得那么多了,没过一阵宿管阿姨披着极厚的毛毯,戾气十足的过来开门。 由于开门的力度太大,差点撞到小三姨,我为了护着她,手被铁皮门板划了一个口子,鲜血顿时洒在地面的皑皑白雪之上,异常醒目。 “大晚上敲什么敲!” 宿管阿姨一头松散凌乱的卷发,对着我们河东狮吼的时候,在头上一弹一弹,足够张扬跋扈。 “老师,我有个同学在上面突发疾病,给我打了求救电话,我这也是逼不得已,还请您见谅。” 她听后一愣,目光渐渐清明后看向我的手背,大半夜寝室楼里学生要真出了什么事儿她也脱不了干系,而且我的手也是被她所伤,她便也没再说什么,直接侧过身放行。 “严重吗?用不用打急救?” “不用,我带她去医院就行,谢谢您。”说完,我连忙拉起小三姨往里面走。 谁知小三姨固执着停下脚步,将口袋里的小手绢系在我手臂上才放心。 我直奔张思来她们的楼层跑去,寝室大门敞开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小三姨提醒道:“在厕所!” 我们并没有故意放轻脚步,这一层楼的人却跟睡死了一样,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动静,犹如死城般诡异的气氛一点点蔓延开来。 原本声控的走廊灯,没有一盏亮起。不仅漆黑静谧,时不时还会刮过一阵阵阴风,吹的人很不舒服。 小三姨沉下脸出声提醒道:“娃,千万小心。” “你也是。” 厕所的木门紧紧关着,我用了很大的力气也没能踹开。 小三姨果断在门上贴了一张符纸,报马小娥快速隔门而入里应外合。 这时木门的折页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声音,对面窗户大开着寒风形成强大的对流,凭借着外面折射进来的光不难看出水房内空荡荡,根本没有张思来她们三个的身影。 我拿出手机一边拨打思来的电话,一边往窗边跑去,想要看看楼下的情况。 楼下什么都没有,槐止在雪地里踩下一排孤独的脚印… 电话刚一通,里面厕所隔间响起了单调的音乐,我心里有种中计的感觉油然而生,还没等逃,身后便传来小三姨尖叫的声音,“小心!” 我刚一转身,身后正是张欢惨白的脸…黑色的头发湿漉漉的垂在脸颊两侧,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脚跟碰到墙壁才被迫停下。 她得逞般勾起唇角,甚至还挑衅着用舌头舔食着下唇,眼里是盖不住的贪婪。 她伸手禁锢住我的后脑,这次力气比和我在寝室对峙时明显大很多。 她在我耳边肆虐道:“人蛇的肉,可比那些猫猫狗狗的好吃多了…!你亲自送上门,我要好好品尝一下。” - 第494章 特殊的法器 - 我浑身上下布满凉意,背部被汗侵透,甚微的呼吸才能使自己看起来淡定。 我神色如常的对她挑衅道:“那就得看你有没有本事吃的到了。” 在她用力禁锢着我后脑的同时,我也同样搂住她的脖颈,导致我们俩个人无法分开。 把她的背部露给小三姨,才对我们才是最有力的保障! 张欢的牙突然变得锋利,眼神更是狰狞起来,在她准备朝着我的脖子咬下来时,小三姨敏捷的在她身后用一根红绳勒住她的脖颈往后拖… 我屏住气息腰部向后弯到最大的角度,避免她的獠牙碰到我,整个上半身已经探出了窗外,冰凉的雪花落在我的脸上,换我半分清醒。 这时赵丹丹眼神僵直着从里面厕所出来,她麻木的端着相机对着我们的方向‘咔嚓’‘咔嚓’按动快门。 看她的状态,我心叫不好,糟糕,她被上身了! 小三姨提醒我,“眼睛不要看到光!” 赵丹丹还在反复机械的按快门,我一边要躲避快门的光,还要闪躲张欢双手的攻击。 小三姨嘴里振振有词,“东归东,西归西,阳走阳,阴走阴,不入轮回道,阳世无所居,地府界门开,牛头马面驱,各行各道,各归各位,敕!” 紧接着她一窜而起,将黄色的符纸狠狠的贴在张欢的头颅上,张欢瞬时吃痛着发出一记刺耳的哀嚎。 小三姨眸子格外镇定,继续道:“此符为引,引魂过桥,魂魂兮归,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灭。六戊六己,邪鬼自止。六庚六辛,邪鬼自分。六壬六癸,邪鬼破灭!” 她说的每一个字清晰的传入我的耳中,在那一刻我甚至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浑身苏苏麻麻激动的想哭! 她不是别人口中的傻子,这才是她原本的模样,那么的让人引以为傲! 我绝不能拖她的后腿!!! 我抬起脚对着张欢腹部狠狠的踹去,在她失重向后仰的同时,小三姨借机勒紧手中红绳,空闲之余在布包里拿出她的‘柳树枝’。 这根柳树枝是敖久霄送给她的,当时我还打趣过说,“人家的法器都是什么‘降龙鞭’、‘凤麟鞭’,再不济也得是桃木剑或者五帝钱剑,怎么就给小三姨一直破柳树条?” 敖久霄当时只是笑笑,没解释,小三姨却爱不释手喜欢的不得了。 当看到她用时,我才知道我口中所谓的‘破’柳树条到底有多大威力! 不得不说,敖久霄的心思十分缜密,他贴心的考量到小三姨实际身体情况,纯银制成的鞭子她未必能甩的动。 银可驱阴气,柳树偏阴性,鬼同样能够感觉到。 柳枝又是观世音菩萨手里的法器,具有很强的辟邪、驱鬼的作用。 它握起来十分轻便,小三姨根本不用费力,最神奇的是这跟柳树条这么久以来还有新叶子发芽,仿佛离开了树杆一样有生命力一般。 小三姨一下比一下狠的对着张欢抽去,张欢恨不得满地打滚,她挣脱不开脖颈儿上的红绳,也逃不脱柳树条的攻击。 - 第495章 没有退路 - 看见张欢被抽打,脑中立刻闪过灵花衣服被抽烂的情形,我蹲在她身边冷声问道:“你的帮手是谁?!” 张欢依旧阴狠的朝我呲牙,她急红了眼,撕心裂肺的吼道:“我要你陪我一起下地狱!” 我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无法狂妄的对我呲牙,“我再问一遍,你的帮手是谁?你若是不说,外边这操场就是你焚身化骨的地方!” 她突然失心疯似的狂笑,故意激怒我道:“你去啊?少骗我! 你知道碰我的真身你会有什么后果!你今天不把我焚身化骨,我就让你们全部死在这!” 她说完,赵丹丹像接收到某种无声的指令一般放下手中的相机,旁若无人似的打开水房的水龙头,一头扎了进盆子里去。 小三姨看后又是一鞭子,警告道:“快点从她身上下来,你还想留在三界就老实点!” 张欢一脸戏虐道:“我不怕死,你们陪我才有趣呢!” 我和小三姨对视了一眼,这小鬼足够难缠,以我俩之间的默契,不用说话只需要眼神交流即可。 我起身要走,她满眼纠结的叫住了我,“娃。” 我别开视线不与她对视,故作轻松的提醒道:“你自己注意安全。” 她又问,“想好了?” 我笑着回,“嗯,你是我的骄傲。” 所以,我更不能让她失望。 她干这一行,我又一次次被卷入进来,如今肩上背负着如意楼的名声,还有灵花的仇,我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利而退缩。 那样,我会有点瞧不起自己。 她张了张嘴没有再劝,任凭我大步走出水房,其实她想说什么我心知肚明,她害怕我去偷标本学校会责罚。 可我们不能被一个小鬼三言两语威胁住,先不说他的帮手能不能找到,他不肯从张欢身上下来就很难搞! 小三姨对付他的手段要比我强太多,我可以完全放心的离开。 一路狂奔到实验楼,一楼门口手掌大小的锁头使我开始犯难,若是这会儿砸门一定会引起不小的动静,没准事没办成,我还得被当成小偷抓起来。 我在脑海中快速思索,随后灵光乍现拿出鬼令喊道:“茉香!” 她远在老家,当时完全不清楚能不能及时将她唤来。 这次我没直接找安然和无恙的原因是,她们的能力没有茉香强,她们只能算是有契约的鬼,而不算鬼仙。 茉香的修为要更高一些,如果有她助我,简直事半功倍。 我等了一会儿,只听一声粗哑的调侃,“您大半夜喊我来,莫不是想我了?” 我顺着声音抬头望去,熟悉的脸庞映入眼中,心头一暖。 她穿这一身黑袍,脚踩黑色绣花鞋,还是我当年烧给她的那套。此时她正支着腿,坐在相互缠绕的电线上,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 我笑着回,“想!不过没时间叙旧,有事请你帮忙!” 熟悉的人都知道茉香有一只腿生前折过没有得到救治,外观看起来像肌肉萎缩一般干瘦畸形,不过她的行动异常快,蹬高的能力特别敏捷。 - 第496章 白婆还好吗 - 茉香抬头在四周观望了一圈,嘴里啧啧了两声,感叹道:“不愧是巨阴之地,您今晚的麻烦可是不小啊!” “我要去四楼,你有办法吗?” 茉香看了眼四楼的窗户,胸有成竹道:“可以,不过只能先得罪了!” 我还没搞清楚她的办法是什么,只感觉后背唰一凉,她生前折掉的那只腿,体现在我的腿上钻心的疼,额间的冷汗一下子就渗出来了。 即便是灵魂也会痛,会伤,难道她连死后都要承受这种非人般的疼?! 我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还没等来的及心疼她,她操控着我的身子麻利的上蹿下跳飞檐走壁起来… 原来她的办法是上我的身帮我,我也庆幸自己叫她来的选择无比正确! 这家伙还和以前一样,冷艳的外表看起来阴森又吓人,其实她心很软,办事效率特别高。 我现在和赵丹丹张欢她们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茉香不会伤害我,而且她没有捆全窍,让我保留了自主意识。 我从四楼的窗户进入,她连忙从我身上闪出,低头恭敬的说了句,“冒犯了。” “是我求你的,哪有什么冒犯!” “若是被君上得知我敢擅自上您的身…估计够我死个十几回了。” 她笑着调侃,难得见她笑…真美。 我走到半人高的玻璃瓶子面前先试试它的重量,双手刚放在瓶身,里面浑身呈黑紫色的婴孩立刻睁开了三只眼。 他魂远在寝室楼还能操控到这儿,你说他得有多邪! 茉香走过来绕着瓶子转了一圈,疑惑道:“哎?这孩子…” “怎么了?” “他这是阴胎啊?” 我一头雾水,“什么是阴胎?” 茉香为我解释道:“她母亲死后被人…所以母亲自身怨气就很大,凭着怨气把他生了出来,怨气更大!” “还能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人?” 茉香冷笑了声,阴着眼回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我得把瓶子里的福尔马林倒掉减轻些重量,然后你再想办法带我下去。” 茉香点了点头,爽快道:“没问题。” 在操作的过程中,我问她,“白婆最近还好吗?给她打电话她总说好,她怕我担心,总是不说实话。” 茉香垂下眼眸,感叹道:“人终有一死,或长或短。” 我手上动作一僵,“她是不是出事了?” 茉香笑的特别假,故作淡定的回道:“她能出什么事,好着呢!” 我从她心虚的表情里看出一丝端倪,她在撒谎! 看来回去我还得想想办法,问问其它的邻居,白婆现在到底怎么样! 茉香带我从窗户跳下去时,刚开始还好,刚过两秒突然感觉一股阴风刮过,好像有什么东西狠狠撞了我一下! 茉香一下子从我身体里弹了出去,没有她的力量,我就是废人一个! 我控制不住极速下落,怀中抱着巨大的玻璃瓶子,如果脸朝地玻璃碎裂,不摔死也会被扎死。 我在空中强行操控自己转身,由于下降的速度太快,茉香拼命冲下来想要抓住我,可她的手还是迟了一步。 还好我背部率先着地,我摔在厚重的积雪里,身体无事,后脑铬在了石头上,发出一声闷响。 - 第497章 过往片段在脑海里闪现 - “梨楚!” 茉香失控着喊我的名字她声音本就很哑,一喊起来直接破了音,那种超高频率的赫兹刺激的耳膜嗡嗡作响。 我感到后脑发丝中流出一片温热,在摔落在地的一刹那,脑海中闪过片刻白光。 来不及体验疼的感觉,当时只是在心里不断的提醒自己千万要抱紧瓶子纵使我碎了,瓶子也绝对不能碎! 还好,我如愿护住了它… 我睁着眼睛看向上方暗红色的天空,路灯距离我并不远,它照亮晶莹的雪花纷纷而落时,竟有一番独特的浪漫。 应该很少有人躺在地上这个角度去看雪?! 它落入眼里冰凉一片,然后悄悄化开。 … “久霄,你为什么喜欢白色的衫呢?” “它能承载所有颜色。” “包罗万物?” “嗯。” “我不喜欢,白色给人的感觉太冷了。可我只能穿白,真想尝试一下其他姐姐那些彩色的衣服,我想一定很好看。” “有我陪着你,这样不是更登对?” “谁要和你登对!” “久霄,你会娶我的是吗?” “毋庸置疑。” “那是什么时候呢?” “成龙之日。” “久霄,对不起” “滚。” “” “你的债,以后为奴为婢来还,生生世世。” 那些好似熟悉的对话,在我耳边反反复复闪过。 耳畔地面的上的雪融化,那是血和眼泪滑落在上面的温度。 周遭好像有很多人再叫我的名字,可是我却什么也听不见,比中邪的人看起来还要吓人! 我不由自主的抱着瓶子起身,眼神呆滞仿佛没有灵魂,地面血红一片,刺眼夺目令人心生胆寒,后脑墨色的头发湿哒哒的黏在一起,白色的棉袄早已狼狈不堪。 槐止试图阻拦我,“梨姑娘,我得带您去医院。” 他握着我的手臂被我狠狠甩开。 当时我的脑子里浑浊一片,没有任何的意识,怀中抱着玻璃瓶子在偌大的操场上来来回回的走,好像在找什么位置。 茉香不解的问,“她这是在干吗?” 槐止看着我的举动沉下眼眸,道:“梨姑娘在找五行之位。” “五行之位?” “嗯,她这是要解决三眼。” 茉香更懵了,“她?难道不是吕小梅?” 在她的了解中,我什么都不懂,这事儿必然得小三姨来做! 槐止没时间再去给她解释,焦急着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可那头却没有人接,紧接着他又换了一个号码,一脸严肃道:“古先生,梨姑娘好像恢复能力了。” “等我,马上到。” - 茉香带我跳下来的时候被恶灵撞击,并不是巧合,对方的目的就是奔着我的命来的! 我找到我想要的位置将瓶子放在一旁,撸起袖子开始在地上挖,槐止见状默不作声的过来帮忙,我们手上都没有工具,只能徒手操作。 这时天空突然闪过一道淡紫色的闪电,随后一声闷雷。 槐止抬头看了看诡异的天象,随后满眼担忧的看向我固执的脸。 冬天雪日打起了雷! 此时他只期盼着能快点联系到他家先生,古月先生能够快点赶来! - 第498章 突如其来的记者 - 当我觉得坑位差不多的时候,校园内开进来很多车子,它们整整齐齐停在我的面前,车上的大灯直面照着我的眼睛,随后车上走下来一些陌生人。 他们手中拿着相机,不停的对我按下快门键子,我身上的衣服染着血迹,头发粘腻的贴在脸上,血迹斑斑。 我坐在地面脸上部分干净的皮肤毫无血色,相比罐子里的东西,我比他更像是鬼,甚至是怪物! 槐止立刻脱下身上的大衣遮挡在我的身前,朝着来的人吼道:“你们在干什么?把手里的东西收起来,不许拍照!” 有人上前问道:“麻烦问一下,梨宗主这是在做什么?” “有人爆料梨宗主并不是人类,她在偷学校的标本来练妖术!请问她进医学院的目的是不是就为这个?” “麻烦这位先生让一让,我们媒体人有让大众知情的权利!” “梨宗主,请你回答一下,你深夜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不是如爆料人说的那样?” “听说你是蟒蛇精?身上有一块异皮,可以给我们看看吗?” “成立如意楼的目的是不是方便你修炼或是你还有其它的目的? 为何玄门根本不愿意也不屑承认如意楼?” 他们在耳边如蚊子一般吵,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手中的话筒几乎快要怼到槐止的脸上了。 我听不到那些话,仿佛在那一个阶段与世隔绝。盘起腿坐稳,一只手结印按在玻璃罐子上,另只手蘸着流下的血在上面写写画画。 槐止再强壮不使用外力的话,终究敌不过这么多人,我所有诡异的举动,还是被他们拍了下来。 在我写完另一只手也按在玻璃瓶子上,嘴里念着我也听不懂的话,婴孩在里面控制不住的开始发颤,甚至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他对我阴狠的呲起獠牙。 瓶里的福尔马林早已经倒掉,所以他有很大的活动空间。 “死妖精!你是要和我同归于尽是吗?” “就算刚才摔不死你,你也会被这群人类的吐沫淹死,他们会把你当成妖怪浸猪笼!” “你快停手!你不要命了!” 听到这儿,才敢断定他从张欢的身上回来了! 这时依旧有胆子大的上前问道:“梨宗主,你这是在做什么?里面的宝宝好像很痛苦的样子,请你立刻停手!” 槐止破口大骂,“宝宝?你他吗见过要人命的宝宝?!” 她话筒一转,发难道:“这位先生,那你来替梨宗主回答一下,为何这个标本在医学院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而你却说他会要人命呢?!这是不是你在替梨宗主开拓的借口?” 槐止明显一噎,他该怎么和这些不懂得人去解释? 解释了,他们又会信吗? “你他妈咋这么多问题,我他妈说了你懂?问问问,你去问问你家老祖宗,让你家老祖宗给你托梦,告诉你其中原理!傻b!” 槐止是真的急了,将沉着冷静抛开脑后,直接选择了开骂! - 第499章 寝室楼镜中的女人 - 我依旧面无表情不管不顾的做法,在那一刻我停不下来,直到三眼婴孩在罐子里突然自燃…暗紫色的身体燃起红色火焰,它在里面痛苦着翻转打滚儿! 那道火光,让我恢复了神智,有感知后第一个感觉就是疼…后脑好像裂开了一样,风一吹更疼! 我刚刚是怎么了? 那些令我感到熟悉的对话是…敖久霄和谁? 我吗? 他曾经说过要娶我? 难道…我是…灵花口中的那个初恋? 我心底有太多疑团解不开,可疼痛将我瞬间拉回了现实,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不过能确定的是,我好像在这一摔上因祸得福,获得了某种能力…! 直到玻璃瓶内的三眼化成灰烬,我才开始进行下一步动作。亲手一把把将土填回去,将瓶子永久的封存在黄土之中。 见周遭这么的多记者和镜头,也预料到了玄城明日新闻头条的内容。索性走到了这一步,还不如一直装傻下去,能躲避很多麻烦。 那些人又开始发难,“你把它葬在这你想过其它学生的安危吗?” 在实验室不怕,放在土里就怕了? “你这样做难道其他同学知道了,心里不会膈应吗?这里是学校,不是火葬场!” 有魂的时候不膈应,现在没魂了烧的剩一些骨灰,一点作用都没有,膈应什么? “我觉得你需要给大伙一个交代!!!” 我给你吗交代!你觉得,你觉得,你觉得我就得配合? 突然觉得槐止骂他们骂得太对了! 一直追着问问问,真的让人很心烦! 我沉默着起身离开人群,他们在身后步步紧逼,槐止身上穿的t恤快被他们给撕烂了! 我折返回寝室楼,他们外人进不去,可这次寝室的阿姨也不让我进了 我没有和她解释,也并没有想上楼,直接撞开她往里面跑…到一楼的镜子前面,看着镜中的自己。 此时的我面无表情,而镜子里面的我却是横眉竖目,眼神中带着浓重的恨意。 我这才发现我这张脸瞪着人时,是让人觉得挺可怕的,以前还真没注意过。 她撕心裂肺的朝我吼道:“你还我儿的魂!” 我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我不仅要你儿的魂,今儿你也跑不了!” 寝室阿姨一直拉着我的衣服往外扯,听到我这么说后手上的动作一僵,撞着胆子道:“你赶快给我滚出去!你在这样疯疯癫癫的我可要报警了!” 我转头看了她眼,冷声吓虎她道:“不想死就滚开。” 在关键的时候,凶神恶煞比苦苦哀求好用太多! 果然她先是一愣,随后慌慌张张转身跑了,身上的三层肥肉和头顶的卷发颇有节奏的跟着一颤一颤。 镜子里的我满眼挑衅着说,“刚才没弄死你算你命大,来啊! 不服你砸碎镜子,让我灰飞烟灭,你看看你会不会好受!” 镜中的魂敢这么说,我心下了然,伤害她我自然不会好受,无疑是在伤害我自己!不出意外的话,她的伤会折射体现在我身上! - 第500章 心狠手辣 - 这面镜子应该就是女魂的保护伞,她在将茉香撞击导致我跌落受伤之后,立刻躲回了安乐窝,并没有直面出战。 那也就代表除了这面镜子,她应该没有任何对抗茉香的能力! 等等…! 那如果三眼婴孩强大的帮手不是她…又是谁将灵花伤成这样的?! 还有一点她忽略了,有的东西鬼怕,可是人却不怕! 我没必要砸碎镜子来和她拼个你死我活,智取永远比蛮斗更有效果。 我将手插入发丝摸向后脑,心里自嘲这伤撞得还挺及时,周围没有朱砂或者鸡血,也只能就地取材了! 在镜子上作画我可从没干过,她也算为我的人生添了一件难忘的经历 镜中的我所有的反应都是她的情绪反射,这些年没有人搞得定她,那么我就来试试我的方法可不可行! 在我画上第一笔的时候,她眼底就已经开始恐惧,“你干嘛?!你疯了?你是妖,你往镜子上画咒?!” 我手中的动作未停,冷笑着回,“我敢和那小鬼同归于尽,你说我还怕和你一起跌入万丈深渊吗? 不过第一场我赢了,我觉得这一场我还会赢!” 茉香飘过来阴着脸道:“费这个事干嘛?我进去抓她!” 她在气这个女人刚刚令我受伤的事! “不用,她不是喜欢镜子吗?那就永远在里面待着!” 茉香眼底闪过一抹惊恐,小声抱怨了句,“有时候神灵比鬼更冷漠。” 这话倒是不假,破了规矩的事,神明没有人情可言规矩就是规矩! 我涂涂画画的符文像是数学老师写满黑板的公式,密密麻麻梵文复杂,一整面墙大的镜子连一个空隙都没有留下。 我不懂我写了什么,也翻译不过来,但我脑海里却知道该怎么写,这种感觉很神奇。 镜中的我此时如被一张网盖住,她不停挥动双手,开始用语言刺激我,“你放我出去!” “我们没仇没怨,你这么费时费力又是为何!” “求求你,放我出去!之前我并没有伤害过谁,你不想知道我幕后的人是谁吗?” 我画完最后一笔时站立着凝视她两秒,见我的脸渐渐变成了她的模样,她还不自知的以为我在满意的笑,是对她的话和抛出的诱饵动心了。 在她眼底燃起希望的光时,我毫不犹豫举起身旁的灭火器,二话不说狠狠的照着玻璃砸去。 “哗啦。”一声碎裂的声音响彻上空。 她连最后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出来,在满怀希望的瞬间彻底绝望了! 茉香看向我的眼睛里布满了恐惧,颤声问道:“心狠手辣!梨姑娘,你不会有天也这么对我?” 我含笑摇了摇头。 “梨楚。” 这时我身后响起很多凌乱的脚步声,其中参杂着一记男声。 他叫了我的名字,声音中有不忍,有纠结,还有熟悉。 寝室阿姨情绪十分激动的和他说道:“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快给她抓走!抓去玄门还是精神病病院随你们!” 大姨好像找到了靠山,底气十足! 我缓缓转过身,看着站在人群中的c位少年。 秦家少主,秦泽。 - 第501章 我会还你清白 - 秦少主可能来的太急墨色发上还有雪花没有融化,紧紧抿着薄唇,高挑的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袍子,底边有祥云刺绣的图案,看起来特别贵气。 我冷嘲热讽的口吻问道:“刚刚抓鬼的时候,可没见到玄门来的这么痛快,这会儿抓完了,是来给我颁奖?” 秦泽喉咙上下一滑,眼底的情绪千丝万缕的变化。 他身旁的云水一身素衣,头发高耸的盘在头顶,依旧是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简单别了一根木质簪子,出尘的气质中似乎多了那么一分刻意的清高。 她对着秦泽的方向拱了拱手,严辞道:“少主,此时重大您千万不能再心软了。” 茉香挡在我身前呈攻击状态,我也不知道对面那些人能不能看到她,秦泽应该能感觉的到。 以前在村里就是茉香默默的守着我,所以从小到大我没被鬼魂所欺负过。 这次千里迢迢被我唤来帮忙,一杯好酒没吃到,一柱清香没受到,辛苦折腾了一夜暂且不说,这会儿还要拿灰飞烟灭的危险挡在前面保护我… 我看着她坚毅的背影心里感激,无比! 她之前说的没错,有时候鬼和人的烟火味要更浓,更能让人心暖。 见她这样拼,我是绝对不会束手就擒的,挑衅着对云水笑道:“心软?如意楼虽然是刚刚成立不久,可正德宫的魏老可是一直在坐镇的! 正德宫的排名可不比你们秦家低! 你们哪里来的自信?!我会怕你们秦家?” 云水扬起桃木剑攻击性十足的指着我,“你!” 我上前一步将茉香挡在身后,逼近她后低俯下颚,阴阳怪气的音调问道:“我什么?” 秦泽在她身后解释道:“学校和媒体打电话说” 我冷冷的抬眸看向他,“说了什么?” 此时的我就像是一把上了膛的机关枪,谁冲我开火我便立刻开回去,不留任何往昔的情面! 因为我清楚的知道这个情况下,我若不能自保,没有人能保我! 秦泽声音不大,不想被身后的外人听到,语气里夹杂着无奈。 “他们说你是妖在学校里炼妖术,扰乱民生。 秦家也算玄门大派,楚楚,你跟我回去,我可以还你清白。” 寝室阿姨立马插话,“清白?我看爆料的人说的没错!她这丫头古怪的很!刚刚撒谎说有人生病,这会儿又来写写画画砸了镜子!哪有好家儿女会干这样的事啊!她还威胁我,要杀我!” 她跟秦泽的做法截然相反,秦泽能多小声就多小声,而她恨不得全世界都能听到! 我讽刺的哼笑了声,我不会与寝室阿姨对话,指着后面的镜子对秦泽质问道:“你拿什么还我清白? 你明知道我今晚在做什么事! 你要是真想给我清白,就不该受不了别人施压,动了带我走的心思! 秦泽,我说过,我们不同路,收起你们的自以为是,我不想和你动手。” 这时一楼内已经占满了人,从楼上下来看热闹的学生、记者、玄门的人,学校的保安,都在看着我们这场大戏! - 第502章 给你们玄门脸了 - 大家可能害怕浑身是血的我突然发疯,所以站的位置隔得很远 我说的话他们也许听不清,手中相机闪光灯的声音从未停过。 这时有人从外面挤了进来,还有人在说,“让一让!” 那一队人马以古月为首槐止紧跟在其后,还有许多平时在家外面巡逻的保卫人员,但我叫不出名字来。 他们站在我面前转过身将我和玄门的人隔开,古月收起往日的嬉皮笑脸,严肃起来的时候称得上是雪域里最高冷的王。 他的目光朝着对面的人一一扫去,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气质逼人。 这哪里是粉睡衣,狐狸耳朵发箍,跳广场舞的古爷! 同类才能做朋友,这话一点也不假! 他率先对槐止道:“先带小梨子去医院。” 槐止领命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刚挪动一步,秦家人那一排人立刻伸手阻挡 槐止上前泄愤似的一把抓住最近的手,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扯,那人失控的摔趴在地面上,‘咕咚’一声闷响。 不知谁在人群中呦呵,带起了节奏,“打人了!如意楼不顾城归,简直就是恶霸!” “快拍下来,把他们丑恶的面容给大伙看看!” 古月沉着冷静一步步上前到秦泽面前,微微歪过头嘴角含笑,道:“看来给你们玄门的教训不够多?你们可真是没皮没脸!” 秦泽不卑不亢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倒是一旁的云水听不下去,回道:“你再说谁没皮没脸?!我们秦家可不是随你们这些妖魔鬼怪揉捏的!” 古月不屑的瞥了下嘴,嗤笑着问,“难道没发过大水,牌匾没被雷劈?”随即,收起笑脸,伸手拍了拍云水的脸,沉声道:“我是妖魔鬼怪?小丫头,说话可是要负责的,回去好好问问你的师傅本座是谁,他见到我需不需要跪下磕头!” 云水一愣,心下不定的看向秦泽。 秦泽声音又压低了几度,似是保证般的说道:“我一定让她平安出来。” 在我的印象里秦泽一向都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无论对方是谁,多么强大,他都懒得放在眼里。 活得自我又洒脱! 当年那个不顾一切为我们打架的愣头少年,敢凭着一腔孤勇和敖久霄斗争的人间小勇士,即便现在成熟了不少,肩上背负着家族使命,仍旧敢对敖久霄狂妄的说,“你要怎么报复,我们秦家等着,你大可以放马过来!” 而在此时,我看到他在迫不得已的放低姿态,说出了令他带来的人费解不已的话,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诺会让我平安出去,可他也不得不在今晚,带我走。 越长大后越能发现,我们身上背负的东西变的多了,很多事情根本不由自己。 古月没有任何思考,直接开口拒绝道:“今天就算玄城城主或者你老子来,也不能带小梨子走。” 古月眼含桃花,可在说出这句话时充满了警告的意味,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 - 第503章 用小三姨威胁 - 也许古月把他们吓住了,他们都在等秦泽吩咐。 这次槐止带我走时,秦家其余的人没有再出手阻拦。可迎面走来的另一批人,使我不得不站住了脚步。 小三姨被钟意宁牵在手中,她周围前后左右都有人,外人看不出什么,可在我眼里那就是挟持! 她的眼神特别镇定,可那双局促不安的小手在身体两侧紧紧握着的反应出卖了她,她在害怕…! 我柔声唤她,“小三姨,到我身边来。” 小三姨刚要迈步却被人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此时钟意宁对我扬起胜利的微笑,徐徐说道:“我上楼的时候正巧看到她,看样子应该是领仙的弟马?她办明白了吗?家里莫不是供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的声音故意放的很慢,腔调拿的十足,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还真有大将风范! 她当众阴阳顿挫的睁眼说瞎话,而却让我无法反驳! 领仙的弟马和玄门本质上没有区别,不过玄门总是故作清高看不上弟马,说是精怪附体,这类诋毁的话! 大家各门各派都觉得自己家是对的,可真真假假是由谁来论证的呢? 堂口如果办的不对,家里聚集乱七八糟的孤魂野鬼绝对少不了! 她直接给小三姨扣了一个这样的帽子,我总不能说,‘不劳您老费心,我三姨的是蟒家老大给办的?’ 这时小三姨突然开口道:“一丈红布三尺三,五路人马把家安,老仙出山渡苦难,讲出多少辛和酸。 我们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届凡人来评价!” 仙家们就是她的师傅她的亲人,她是他们的孩子,当然谁诋毁都不行! 我故作镇定的对她竖起了大拇指给她鼓励,随后对钟意宁继续道:“正如我三姨所说,我们家的事大可不必让大宗刹费心,这三更半夜不远万里的跑过来和我斗智斗勇,您年纪大了,还撑得住吗?要是累出病来,我这做晚辈的可就罪过了!” 说到底钟意宁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她不像云水那种小丫头,听不得刺激,她不怒反笑着回,“小姑娘,到底还是年轻,心浮气躁,我过来是为了你好是在帮你,你可不能不知好赖啊!” 我点了点头,“好,既然您说为我好,那我就跟你去一趟。” 古月包括所有人都诧异的看向我,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 大宗刹不愧是大宗刹呀! 我看向小三姨,见她一直对着我摇头,小脸涨红急的快哭了! 可是我在这样跟他们僵持下去没有任何用,我会答应的这么快,只是怕那些人和闪光灯吓到她,还要面对这么多难听的闲言碎语,我不想让她承受这些。 我也不是不信古月他们能把小三姨夺回来的能力,可她是我的命啊,我的命此时在别人的手中,我无法让自己冷静。 “你放我三姨过来,我和你们走。” 钟意宁心里十分有底,对旁人使了下眼色,那两个按着小三姨肩膀的人才松手。 她快速跑到我面前,扑在我的腿上牢牢抱着,哭喊着:“不去,娃,咱不去!” - 第504章 娃不去 - 显然,秦泽看到钟意宁带人过来也是十分意外,秦家的人都和她打了招呼,唯独秦泽连眼神都没有甩她一下。并且对她私自抓了小三姨来要挟我的事情感到不耻! 小三姨悲凉的哭声凄凄惨惨,好像被欺负了的小朋友,让人听在心里很难受。 一楼因为哭声瞬间安静下来除了哭声,没有任何声音。 我蹲下身与她平视,她瞳孔渐渐放大,甚至忘记了哭。 她因对付张欢时掌心勒绳子弄出狰狞了伤口,她用同样带血的小手摸着我的脸,颤抖着问,“受伤?” 我眼里有些湿润,一见她哭就感觉有人在我心上划刀子,我怕她担心努力笑着摇头,柔声道:“是别人受伤了,你跟古月回家,我很快就回去,不怕,啊!” 她愣了两秒,又开始手足无措的哭闹,“不!受伤!娃受伤!” 她一着急的时候说不出来完整的话,又变成了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出吐,不了解她的人根本听不懂她的意思。 这次的‘受伤’说的不是我身上的伤,她在提醒我去了会受伤! 有人在人群里道:“原来是个傻子!” 小三姨听后紧紧攥着拳头,下唇快要被她给咬破了,她很小声的说了句,“我不傻,给娃丢人,错了。” 那一刻听在我心里是那么的窒息,你试想一下,如果你最爱的孩子在你面前和你说,我不是傻子,我给你丢人了,是我的错…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你想把那些人的嘴撕烂,把他们打入阿鼻地狱! 我冷下眼起身看向声音的出处,槐止领会了我的意图,在人群里一把将人挒出来,反手狠狠怼在墙上! 他的手肘抵着对方的喉咙,没等对方说话,对着鼻子就是狠狠的一拳! 打得好! 我满意的笑了,我没叫听槐止就一直在打,反正我的名声在今天已经毁了,不怕在加一个或者n个! 这类污浊的声音不该传入小三姨的耳中,我继续哄她道:“你看,秦泽也在,我去他家玩,一定没事的。” 小三姨抽抽搭搭一下下不由自主的耸着肩膀,她特别无力的仰头喊着,“师傅,师傅!” 在她心里现在只有敖久霄能救我。 敖久霄为什么没有现身我不清楚,对于之前耳畔的那些对话,我也没有来得及仔细研究。 我狠下心起身,对古月道:“照顾好她!”说完,便走到了钟意宁面前,扬起最好看的笑,“希望如大宗刹所说,不会屈打成招冤枉好人,我们走!” 钟意宁别有深意的回,“那是自然!” 他身边的人想要在我身上捆绳子,还没等槐止过来动手,秦泽立刻怒气冲冲大步过来呵斥道:“你要干什么?” 秦泽脸色十分难看,男人惊恐着后退了一步,解释道:“回少主,抓妖用捆妖绳不是咱们门派的规矩吗?” 秦泽失控着朝他吼道:“我说她是妖了?” 钟意宁连忙训斥道:“还不退下!听少主的! 我们只不过是请梨宗主过去喝茶,一切还未定,当然不能这样! 再说,梨宗主也是有门有派,祭祀节为玄城百姓出过力的!凡事要懂得变通!卢氏兄弟岂能是一般人能扳倒的?” - 第505章 老狐狸不好对付 - 我脸上冷笑,在心里衷心的给钟意宁鼓了鼓掌。 这只老狐狸并不好对付,她是外人眼里的菩萨心肠又有雷霆手段。今儿在众人的目光审视下,所谓里子面子都赚足了! 她说出口的话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还不忘提醒大家,曾因我大闹,毁了他们重视的祭祀节! 那我的目的是什么?真的只是为了替刘思羽伸冤吗? 我一个小姑娘凭着非常人手段,扳倒了卢氏兄弟,不值得让人深思吗…! 她即给足了秦泽面子,维护好了后妈只辅佐不夺权的光辉奉献形象,又给我泼了一盆子脏水,给大家种下了一个心锚,简直是一箭双雕,妙啊! 在我和他们走的时候,古月道:“等下!” 钟意宁转过身语气十分客气的问,“先生可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她若掉一跟头发,玄城将没有秦家。” 他语气很平淡,但就是有那股劲儿让人认为它绝对不是在说玩笑话。 钟意宁的眼睛里闪了闪,明显对古月当着众人的面如此狂妄踩低秦家而感到不满,可脸上却依旧挂着笑,不急不慢的回道:“先生多心了,只要梨小姐能通过我们的考核,我必然会亲自去如意楼请罪。” 古月腮部滚动,递给我一个让我小心的眼神。 在往出走的这一路,那些人失控般的指着我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不过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下,我却什么也没听清,耳朵里只有小三姨的哭声最为清楚。 她一直带着哭腔在喊,“娃,回来,回来啊!” “救救她,求求你们,我娃不是坏人” “别骂她,她不坏!” “我没用,没用…” - 即便小三姨在办阴阳事上练习的如何通透,可她纯净的心思,始终也学不会人类的法则。 她不会明白,我做了好事为何还要被千夫所指,为什么还要被人强行带走?! 她更不会明白人类之间欲望、权利、私欲之间的斗争和手段,所以她才能做神的灵媒,而别人不行。 我满脑子满心想的都是她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担心,会不会哭坏了身体? 其余的事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明天天一亮,整个玄城都会知道今晚医学院所发生的事,而且会有无数个版本在江湖传开。 那些传话的人描述的绘声绘色,好不真实! 外面的人爱怎么说怎么说,既然做了,我就一定得去承担后果。 还是那句老话儿,骂我的人多了,再多几个真的无所谓。 可…如意楼呢? 它能挺过因为而带来的影响吗?! 秦泽让我上他的车,秦家少主的话,没人敢不听。可还是有那种不长眼的,下意识去看钟意宁的意思。 无疑,秦泽看到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秦泽事事和钟意宁对着干,而钟意宁则是摆出一副慈母的姿态,对秦泽无限放纵! 不过我猜测这只是做给外人看的,不然她若真拿秦泽视如己出,又何必要为难两个亲身女儿为她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呢?! - 第506章 狂躁的秦泽 - 车内。 我安静的坐在副驾,装成一个哑巴。 上好的音响里传出低音极重的重金属音乐,我心里合计,秦泽这家伙到底还是年轻,不然身为玄门的少主,不该听写高山流水有禅意的曲子来彰显身份么? 秦泽左手拄着太阳穴,右手把控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整个人被狂躁的情绪笼罩着。 开着开着他突然开口,“到底是谁喊来的那些记者?你的事情怎么会被外面的人知道了?!” 我侧头反问,“秦少主,在玄城说你手眼通天都不为过,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 秦泽斜眼看了我一下,对于我还能笑着说出这番话的心态,满眼费解。 “大姐,恐怕你还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 “差不多也猜到了。” 他加重语气道:“那你还笑得出来?! 早就和你说过不要得罪那些小人!已经有玄门开始在背后搞你了,你偏偏就是不听!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 我眸子坦然道:“我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躲躲藏藏?为什么要向他们低头?” 他深蹙眉头,纳闷儿的语气说,“不是我说你这人以前挺聪明的,怎么到关键的时候变得这么轴呢? 你今晚做的是什么事? 在外人眼里你就是在抽风!你让别人以后怎么看你?你的学业也无法再进行下去!你对得起你这么多年的努力吗? 你以前不是挺冷血的吗? 到底哪根脑筋搭错了,要自己动手干这样的事!手下的人都他妈是吃干饭的吗?!”数落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嘶吼。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你不是也没有继续学业? 还不如说说一会儿去了你们家,你和你后妈打算怎么处理我?” 我在侧面正好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隽美的侧脸,只见这家伙差点没给自己的牙咬碎了,恨我恨的要死。 他缓了好一阵才继续开口道:“有人半夜敲秦家大门,我觉得他应该是拿钱办事,说你在医学院炼妖术! 在我得知后立刻带人过去,一刻也没敢耽误,为的就是想把事情压下来,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你那边竟然有记者! 我离开家时,特意吩咐他们不要告诉老妖婆,谁成想她还是得到信了! 楚楚,你别拿秦家不当回事,按照老妖婆的手段,她不会饶了你的! 一会到秦家我说什么,你配合什么,不许和我反着来!” 说实在的,我对钟意宁的了解只是短短接触的一知半解,肯定没有秦泽和她朝夕相处了解的多。 见他如此谨慎烦心,我不得不跟着防备起来! 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就算我死在秦家,以大宗刹的名头,她随便找一个借口就可以搪塞过去,若搪不过去,可人都死了,追不追究又有什么用? “嗯,我尽量配合。” 秦泽怒瞪的目光再次看过来,吼道:“不能尽量,是必须! 你以为他能从天而降救你出去吗?! 他根本不在玄城,没准儿回来的时候你头七都烧完了! 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秦泽口中的他,自然是敖久霄。 我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他的行踪?” - 第507章 你不信我 - 秦泽沉默,对于我的问题他并不想做过多的解释,我便也没再多问。 他也没有说一会儿到了秦家,我该怎么去配合他,只是反反复复的强调,让我别犯轴,早点出去才是重中之重! 听说排在第一的玄门叫重华阁,也是七门中的组织,不过他们在深山里没有大事从不下山。 秦家充其量只能排在他后面,不过秦家在城内,平日里百姓接触的密切,不像重华阁那么神秘难攀,所以在玄城地位异常的高。 秦泽将车子开的飞快,尽量甩开跟在后面的秦家人,争取比他们早到秦家。 可不难发现后面还有辆车一直紧紧跟着,透过后视镜我发现是槐止的车。 秦泽自然也发现了,他对我说,“一会到了你让他先回去,毕竟在人间就要遵循人间的规则。 如果秦家能帮你证明清白,对你来说也是好事,至少能堵住悠悠众口。” “如果不能呢?” 秦泽一愣,苦笑了下,“你不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秦家。” “不能的话,我让出这个少主的位置,谁爱当谁当!” 我眸子一震,不解的看他。 秦泽生性顽劣了些,可秦家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犹如当年秦家有难,他立刻消失回来帮秦家挺过难关! 还有这些年和钟意宁的争斗,如果他若不看重秦家,完全可以逍遥的当个富二代,享尽荣华富贵,或者去干自己喜欢的事业。 钟意宁在钱财上一定不会亏待他,会扮演好慈母的角色。 他放弃学业握着权利不放,不还是怕秦家毁在钟意宁手上吗? 此时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决定信他一次。 车子缓缓停住,后面那辆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槐止解开安全带下车,跑步到我身边道:“我在外面等您。” “不用,你先回。” “那怎么行?”槐止看了眼秦泽,继续对我说道:“人心险恶,主子说无论发生什么事,必须保证您的安全,在门口守着是我最大的让步。” “敖久霄在哪儿?” 槐止一愣,对我微微摇头,“还没联系上。” “那你去找他,我这边尽量拖延时间,到时候让他想办法接我出去。” 槐止满眼纠结,“您…” 我厉声打断他的话,“槐止,这是命令。 你知道小三姨是我的命,家里现在人少,正是乱的时候,你们护好小三姨就已经是在帮我了!赶紧回去!” 他为难着点头答应,“那我派如意楼的弟子在门口守着,您一出来至少有人接您。” “行,回!” 我在槐止担忧的目光下随着秦泽走进了秦家大门,秦家还真是气派,目测这扇大门得有九米高。 穿过门廊见整栋庭院呈仿古式建筑,山山水水包裹其中,无法预想他家到底有多大,如意楼建在半山腰上,而秦家把山围了起来! 秦泽随手拉过一个小徒弟,问道:“家主在哪儿?” “少主,师爷在大堂,听说出了事后便没再睡了,一直等着您和大宗刹回来呢!” 秦泽挥了下手,吩咐道:“下去!” 家主应该是秦泽的父亲…看来他如此着急回来,应该是想让他父亲帮我。 - 第508章 秦家风水布局 - 秦家庭院里挂满了纸糊的灯笼,横竖交错的长廊中每间隔一米便有一盏,若是从高处看下来,应该别有一番景色。 我和秦泽七拐八拐的前行,宛如行走在迷宫之中。终于来到小徒弟口中说的大堂,门槛的高度足足到我膝盖处,需要用力抬腿才能迈进去。 不愧是玄门大家,这里的每一处都精心的布置过。 单说这门槛横伏于门口,在玄门中它就有多种说法。 在古时臣子出入君王的门户时,需要侧身而行,坚决不能踩到门槛。算是地位身份的象征,更是尊卑之分! 而现在社会又演变成了家族身份的象征! 其次玄门认为门槛可以阻挡住一切邪秽之物,在门上立一道门槛,象征着门口竖立一面墙,便可以将所有污秽之物都阻挡在门外。 我下意识抬头一看,见门槛所使用的木枋与房梁正顶所使用的木枋是同一材质。 正梁有‘镇宅护平安’的作用,所使用的木枋估计也被秦家人提前‘施过法’! 在寺庙或者玄门这种规矩都是需要严格遵守的! 门槛修建的高,其寓意着一旦你跨入了这道门槛,世间的一切凡俗便被抛在身后,你会以一颗纯净善良的心来接受佛或神的洗礼。 一般玄门建筑都会有许多道门,缘主们从哪一道门进入也是有讲究的。 只有正中间的三道门供人进出,对于普通人来说,进门只能走右边的门,至于中间那道门,叫空门,只有出家人或者玄门弟子才可以进出。 进门时要注意,女士先迈右脚,男则先迈左脚,步子迈得越大越好,并且绝对不能把脚踩在门槛上,因为脚是肮脏之物。 光是一个门槛秦家都做的这么精细,就别说其他的风水布局了! 当然,以上我说的只是玄门,不代表个人家,因人而异。 我率先迈了右脚进入,富丽堂皇正殿之上的男人见到我的举动满意着点了下头。 秦泽一把拖住我的手臂,反手一牵,拉着我来到了男人面前。 我想挣脱,他却握得更紧了! 我心里骂道:这王八蛋到底要干什么? 面前带着审视目光看我们的男人,应该就是秦泽的父亲,秦百余。 从外观看起来他精神抖擞,一双眼睛如鹰一般炯炯有神,耳边的头发花白,但气质上一点也不老,将成熟稳重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知为何受伤,双腿残疾需要坐轮椅,这样优秀的人有缺憾,属实令人嘘唏。 他看起来和钟意宁真的很配! “爸,他是楚楚。” 只有五个字,秦百余瞬间眸底了然着点了点头。 他缓缓开口道:“梨宗主,我行动不便,就不起身和你打招呼了。” 我连忙回道:“哪里使得!” 他满意的勾起唇角,继续道:“我对你早有耳闻,也听小儿说你当年对他十分照顾,我秦家感激不尽。” “秦泽说谎了。” 他微微抬眉,“哦?” “是他经常帮我得忙,我并没有照顾到他什么。” 他爽朗着哈哈一笑,“同学之间的情谊总是让人格外珍惜,我和他母亲当年就是同门。” - 第509章 我要娶她 - 也许秦家是个风水宝地,说是龙穴也不为过,怎么住在这里的人都跟老狐狸似的精呢! 秦百余对我十分友好,无论从语气态度上,没有半分高高在上的姿态,不仅先是对我表达了感谢,这会儿还扯到了他和他的发妻身上。 我和秦泽怎么能和他们夫妻来做比较? 我尴尬着没有接话,秦泽微微提了口气道:“父亲,梨楚这次是被人陷害了,我答应过她,秦家会给她清白。” 秦百余听后没有接话,而是吩咐小徒弟道:“快搬椅子过来,瞧我这人老了,脑子也跟着不灵光了!客人来了这么久,怎么好一直让人站着!” 秦泽继续道:“父亲!楚楚今晚是在捉邪,这点我可以作证!明日视频照片会流出去,您也会看到我是否说谎了。” 秦百余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在小徒弟给我搬了椅子后继续道:“快给梨宗主倒茶!” 我心下了然,秦百余并不想参与我的事,明显在和秦泽打太极。 秦泽就是个脾气急的,不愿意这般周旋,提高音量道:“父亲!” 秦百余冷下脸,瞬间威严值拉满,“你吼什么?我不聋!” 秦泽一脸固执,“您愿不愿意帮忙,您说句话便是!” 秦百余冷笑了下,问道:“那我问你,你牵着人家姑娘的手是什么意思?” 秦泽挺直胸膛看着我说,“我们俩在一起很久了。” 我的瞳孔微微放大,他在开什么玩笑?玄门还有不知道我男朋友是敖久霄的么? 他这谎撒的是不是有点…太假了?他真当他老子不出门,对外界一无所知? 人家可是叫我梨宗主! 我的事情…秦百余应该了如指掌才对! 我还没等说话,秦百余一下子怒了,指着秦泽骂道:“混账!你在这说什么浑话!” 秦泽一脸坚定地回,“没有说胡话,她和他不是外界所传的那样,我们俩才是一对,在村上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楚楚怀孕了,我要娶她。” 由于听他编故事听的太过认真,我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起来。 秦泽贴心的帮我拍着后背,言简意赅的提醒道:“你要注意身体,毕竟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你…” 他噙着嘴角笑,“为什么?父亲不是不开明的人,他会帮你的,不然…我们的孩子可要受苦了!” 我愣在原地,他在给我传递信息,我若不配他演下去,受苦的就是我了。 秦百余气的脸都变了色,早已不像我们刚回来时那般云淡风轻,“你这混账!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这时钟意宁从外面进来,柔声细语带着一丝丝焦急的问道:“余哥,出什么事了?怎么动这么大的气?” 她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秦百余身前,贴心的帮他顺气。 “这小子说要结婚,梨宗主怀孕了。” 钟意宁比我听到时还要惊讶,只一瞬她便知道了秦泽的诡计,连忙扬起了微笑,道:“我当时什么事呢!这不是喜事吗? 乘子,快去找个大夫过来,这事要是真的,为了秦家的门面,我就算拼老命也得还梨宗主一个清白。” - 第510章 烈焰窑考验 - 钟意宁眼底闪过得逞的神色,我和秦泽是真是假她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要是大夫过来,我直接当场穿帮,到时候说什么都无用了! 秦泽眼底充满了敌意,嗤笑着问,“让你的人找大夫?我凭什么相信你?秦家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 钟意宁颇为受伤,仿佛面对叛逆的孩子无可奈何,她让步道:“其实梨宗主这事也不是大事,只要她能在烈焰窑里挺上七天,我们秦家完全可以对外替她澄清。 毕竟我们家在做的事,也是为了帮梨宗主的,不然她一个姑娘以后被人指指点点也不好听。 普通人进去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你又何必执意阻拦呢? 现在你说梨宗主怀孕了,你可以找你信得过的大夫来,或者让你父亲来亲自诊脉,这还不行吗?” 秦泽腮部滚动,半晌没说出话来。 我听明白钟意宁的意思了,若是假的,我必须滚进什么窑里待上七天,要是不想进去,就必须诊脉! 可…我哪里来的孩子呢? 我和敖久霄每次事后,知南都会给我喝药,根本不可能的东西! 秦泽始终沉默,我小声道:“不如我去!” 我就不信了,那地方还能这么死我不成? 只要敖久霄进入玄城,他就一定能救我出去,也许根本用不上七天! 秦百余想了片刻对我问道:“梨宗主的意思呢?” 我淡笑着起身,回道:“我去,大宗刹说的对,秦家是在帮我,这恩情我梨楚记下了。” 钟意宁嘴角忍不住扬起,她心知肚明我不敢找医生诊脉。 秦百余听后也算松了口气,他松的不是我去与不去,他怕我真的怀了秦家的孩子。 秦泽:“梨楚,不许去!” “没关系,我又不是妖,我怕什么?” 我在他眼底看出了深深的担忧,他再次征求道:“父亲,我想娶她,您到底听没听懂?” 秦百余直接回道:“你们不合适,不仅是我,秦家列祖列宗都不会同意的!” 秦泽牵着我的手始终没放,他的手心渐渐变得潮湿,从进门后他一直在为我极力争取,甚至变出来荒唐的谎话! 虽然…不如人意,但他尽力了。 “我累了,不如现在就去。” 钟意宁满意的点头,赞赏道:“梨宗主的确是个有胸怀的人,这边请。” 秦泽依旧不肯松手,是我一点一点用力褪掉他的手指,给了他一个放心的微笑。 他眼睛猩红着说,“她受伤了,能不能先让大夫把她伤口包扎一下再去?” 秦百余点头,“那是自然!” 在等待医生过来的期间,秦泽蹲在我身前小声道:“那个地方会勾起人的心魔,也会让人失控,如果有妖性会痛不欲生。 你进去以后闭上眼睛想小三姨,无论谁跟你说什么都不要听,更不要睁眼看,等我说通了父亲或者找大夫合谋再进去救你。 这个符你拿着,能帮你短暂的缓解里面的伤害。” “你真的认为我是妖?”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是不是妖我暂且不定论,但你身上有妖性!听懂了吗?!” - 第511章 幸好你自己做了选择 - 妖性?! 焦蛰说过我是龙族的女儿,再不济我这辈子也是个活生生的人,那妖性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我忍不住联想到后背那块蟒蛇皮。 见秦泽急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我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称自己记住了。 大夫来帮我包扎脑后的伤,秦百余心不死道:“顺便帮她号下脉!” 我立刻用袖子盖住手腕,淡淡的回道:“秦家主,我觉得不必了。 我和秦泽的事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情,您刚才也表明了您的态度,所以这胎有与没有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不是吗?” 老娘都要去那个窑里被烤了,你还想号我脉买心安? 抱歉,我不是死鱼肉非得认秦家宰割!将这个悬念留给他,睡不着觉的时候自己琢磨去! 包扎完后我和钟意宁去她说的烈焰窑,秦泽没有离开主殿,估计是要单独和他父亲聊聊。 路上钟意宁道:“说实话,我很欣赏你的谋略和胆识! 你来玄城短短数日,玄城翻了半边天,你被家喻户晓!我的女儿要能像你一样,我就省心了。” “人各有命罢了!我再厉害,现在不也随着大宗刹往那个鬼地方去吗?” 钟意宁笑了,“梨宗主玩笑了!不过年轻有为是不错,但绝对不能逞一时之勇意气用事,年轻时踩些坑是好事,这次你就当买个教训!” “当然,只要不死,总有报仇的机会。我这人胆子大但是心眼小,有仇必报!” 她侧过身与我对视,脸上挂着笑眸底充满了挑衅,“那就看你还有没有机会了。” 她所说的烈焰窑是一个独有的山洞,如意楼后面有很多这样独立的山洞,以前七寸他们被正德宫抓去就关在那里。 洞口有一扇铁栏杆,说是私人监狱也不为过。 我的衣服上面全是血,时不时传来一股令我讨厌的腥味。可是我不能脱掉外套,见地面只有一个很薄的被子,晚上零下十几度估计会被冻死。 最后我发现是我想多了,烈焰窑跟它的名字非常贴切,里面看不见一丝火光,温度却热的吓人! 在进去时钟意宁趁机摸上我的手腕,随后眼底闪过一抹震惊,这个反应让我很意外。 她心虚着叫人将我推了进去,一向波澜不惊的她,难得会在她脸上看到慌乱。 她站在栏杆外面道:“幸好你刚才自己做了选择,不然…我还真拿你没办法。”说完,门口留下两个小徒弟监视我的情况,她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这句话在我心里种下了心锚,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一种可怕的想法传入脑子,莫非…不过很快就被我自己在心里给否决了! 不会的!怎么会怀孕呢?!绝对不会的! 她的目的是想让我心烦意乱,所以才会这么说的!毕竟她善用话术,我不能中了她的计! 我告诉自己不要瞎想,可脑子忍不住的往那个方面去琢磨,越想心里越烦躁,身上的衣服被汗打透。 我一件件脱掉,只留了一件单薄的小衫。 洞内很大,我焦躁着来回渡步,试图让自己平稳下来,总不能一天没到我就挺不住了? - 第512章 情绪失控 - 我坐在地面的垫子上,盘腿打坐,双手自然的搭在膝盖间。紧闭上双眼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 可理智上决定的事儿,心却怎么也不受控制! 焦蛰曾说敖久霄把我的神识分别放在了几个地方,需要我亲自寻回来,当然这其中会有机缘牵着你去寻。 之后他又拖宁之一告知,我的秘密在玄城秦家,不知这次是不是一个契机? 转念一想,关在这黑漆漆的山洞里无法出去,又怎么可能查到什么呢? 还有我摔倒时耳畔传来的那些对话,敖久霄为什么恨我? 当时我又做了什么事情,让他从温柔变成了暴戾? 我完全想不通…越想头越疼! 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直流而下,从下巴一颗颗往下滴落,头发能拧出水来,身上如有万只蚂蚁爬过,啃食,这种感觉简直要将人逼疯!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双膝上的手攥紧又松开,反反复复。 几个小时后天蒙蒙亮,我身上脱水严重,嘴唇干裂没有力气,几乎是爬到门口,对栏杆外面看守我的说道:“我需要水!”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蹲下身,道:“梨宗主还得再等等,过一会有人来换班,他们会给你带水和食物,每天三餐秦家绝不会少你的!” 我的手紧紧攥着发烫的铁栏杆,看着男人眼中的戏虐和讥讽,心里瞬间燃起了歹念。 他噙着嘴角俯视着看我,赤裸的目光仿佛一脚将我踩在脚下尽情碾压…! 我如囚徒,狼狈不堪。 他在我眼中呈现出双影甚至多影,视觉神经越来越模糊,心里响起他嘲讽的声音,“你不是很牛吗?现在还不是跟狗一样趴在地上求我?” “看什么看?不会有人来救你了!你进来只能是死!” “你就是个没人愿意要的邪祟,攀附男人上了位,还真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我心里响起无数个令我失控抓狂的声音,我紧闭着眼睛用力的摇头,想要把那些虚幻的声音甩掉! 可越用力,心里的怨念却变得越强,等我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刚刚跟我说话的男人看到后先是一愣,慌张的后腿了两步跌坐在了地上。 “她的眼睛怎么变红了!” 另一个明显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磕磕巴巴的说,“快去禀报大宗刹!” 我嘴角挂着冷笑,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我缓缓站起身,需要自保或无法自控时就会出来的尾巴瞬间穿出铁栏杆,将两个人从腰腹卷起,慢慢收缩力道勒在栏杆处。 这栏杆能拴住我的人,却栓不住这条巨尾。 我站在两个人的身后,不断的收紧,他们两个浑身颤抖,从后面的角度看不到他们的表情,还真遗憾啊! “我警告你放我们下来,你这个挨千刀的妖孽!这次你别想逃!” “乘子,你可别刺激她了!咱们先逃命要紧!” 他们说的话传入耳中就如蚊子般大小,我当时满脑子就一个想法,杀了他们两个,用他们的血给我解渴! 见过小鬼难缠,可我不知道妖性比鬼可怕一万倍! 而在这个地方,我将它展露无遗,无处遁形。 - 第513章 宁之一偷偷过来 - 烈焰窑所处的位置距离秦家的住宅非常远,所以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他们俩从一开始的咒骂,到中间的求饶,双双尿了裤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尿s味,到最后肌肤呈紫甘色,混身青筋暴起,缺氧导致他们根本说不出话来。 眼看着要断气的那一刻,有人往巨尾上丢了一张符纸,我感觉一疼,快速收回尾巴倒退了几步。 那两个人重重的掉落在地面,昏死过去。 “楚楚!” 刚才攻击我的人,是宁之一。 她听说我的事连忙找到康乃馨,求康乃馨偷偷带她来看我。没想到刚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情况紧急她只能无奈对我动手,将人先救下来。 康乃馨和她合力将两个人挪到旁边,确认还活着,才放心的跑到栏杆前来。 宁之一看到我浑身汗水和泥土混合在一起和成了泥,头发湿哒哒贴的脸上,脖子上的血管被冷白的肌肤衬托,如蜘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的遍布,眸子如红宝石一样的颜色,她心下不好。 康乃馨更是恐惧着用双手捂着嘴,怕惊呼的声音泄露出来。 她没主意般地看向宁之一问道:“楚楚怎么会变成这样?” 宁之一快速冷静下来,蹲在栏杆楼试图唤醒我,“楚楚,我是之一啊!你需要什么和我说,我这就去给你准备!” 我朝她嘶吼,“滚!”声音跟平时很不一样,不仅哑还带着一种气音。 宁之一清楚我现在的想法根本不由自主,并没有被吓退,继续道:“楚楚,我跟你说个好消息,虽然那些诋毁你的事情传了出去,可现在秦家大门外,有好多人在等你,你想不想知道都有谁?” 康乃馨跟着小鸡啄米的点头,接话道:“之前你搬到卢氏兄弟那些被坑被骗借贷名单上的大学生们,还有张思来和她寝室的三个女生,还有如意楼的弟子们,金家的夫人,花雨楼的童男童女,甚至连顾锁栖都来了! 外面被围的水泄不通,魏老正拿着广播喇叭吵着让秦家立刻放人呢!” 宁之一看我依旧面无表情,继续加码道:“你小三姨也在,她在门口等你!” 我眸子一震,她们说的那些人的脸庞在我脑海里一一闪过,到小三姨的脸出现在我脑海时,才渐渐染上了情绪。 始终呈攻击状态扬起的尾巴,在那一刻落下了,宁之一看到后这才放松的松了口气。 我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念叨着,“我想喝水。” 宁之一连连点头,对康乃馨道:“快给她水!” 康乃馨肩上背了一个斜挎包,她从里面拿出水壶面包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从狭窄的栏杆缝隙中艰难的塞了进来。 我如难民一样疯狂的爬过去,打开水壶仰起头往嘴里倒。 康乃馨和宁之一一下子红了眼睛,乃馨泛着哭腔说:“你慢点,没了我再给你送!” 我实在太渴了,喉咙到胃这一趟线火辣辣的灼烧,仿佛在沙漠里行走一直找不到水源的感觉…! 宁之一见我渐渐冷静下来,试探着将手从栏杆外面递进来握我的手。 她的手好凉,贴在身上好舒服。 - 第514章 你怀孕了 - 宁之一说,“楚楚,三天能坚持吗?” 我一愣,三天? 进来之前我不自量力的认为七天应该没什么问题,这可才几个小时,我已经控制不自己了…! 我对她摇了摇头。 她忍泪握紧我的手,劝道:“想想办法,在坚持三天!” 我满眼绝望的问她,“为什么是三天?” “他说的。” 他说的? 焦蛰么? 难道这里有我要的东西? 我只能点头,嗓子基本发不出声音来,用尽所有力气加重音量,“你会把脉么?” 这次换宁之一愣了,先不说她本就不是常人这一点,我们都在医学院,我想她应该会把脉。 “你怎么了?” 我将手臂递出去,说,“我也不知道,你帮我看看。” 宁之一满眼疑惑着搭上我的手腕,随后眼中变成了震惊,不解,数种情绪来回变换。 “你怀孕了?”她惊呼道。 我心里一沉,钟意宁临走时说的话,原来真的是指怀孕? 得知这件事,同样绝望的还有一旁的康乃馨! 她应该是听说了昨晚秦泽撒的谎话,认为我肚子里的孩子如秦泽所说,是他的孩子! 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孩子的爹是谁! 可是这孩子从哪里来的?! 莫不成知南的药还能失效? 我不信! ‘怀孕’这两个字犹如一团烟花在我脑海中绽放开来,我的身体里莫名其妙有另一个生命了? 当即我站起身子,双手晃动着栏杆,情绪激动道:“我要出去!之一,我不能拿孩子来赌,我现在就要出去!” 宁之一似乎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如此,她想了几秒,对我承诺道:“好,我这就出去想办法!你等我回来!” 她起身要走,见康乃馨脸色煞白还在一旁发愣,唤了声,“乃馨,走了!” 康乃馨跟没听到一般,眼睛发直的对我问道:“真是秦泽哥说的那样吗?” 我有气无力的靠着栏杆,挑眉反问道:“我能信你吗?” 其中的意思是,我告诉你了,你会告诉你妈么? 康乃馨点了点头,眼泪一直在眼圈打转。 见她真心难过,在这个时候能偷偷过来帮我,我也没想骗她,直言道:“不是他的。” “真的?” “我们只是朋友。” 她的眼中重新焕发出生机,立刻起身道:“我去求母亲和家主,不管怎么说,先放你出来也好!” 我听后干笑了下,把我关在这里的不正是她口中的母亲和继父吗? 求他们有用,我就不至于被关在这了! 她们俩匆匆离开后,我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 我这个人不喜欢孩子,甚至有点讨厌孩子。我的耐心都给了小三姨,从来也没有幻想和计划某一天自己能生一个。 虽然一开始对于知南给我喝药产生抗拒和排斥的心理,可想开了以后觉得这样也不错,我也轻松,还能减去很多麻烦。 这孩子来的太突然也太不是时候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在我摸着肚子的时候,好像自己能感受到他了呢? 那种苏麻的感觉有点奇妙,我形容不出来。 她们离开后没过一会儿,秦泽便带着人过来了。 - 第515章 对不起,没能保护你 - 秦泽和众人见之前守门的那两个人跟死了一样在地上躺着,明眼人仅看一眼就能猜到这里之前发生过什么。 他为我的事情周旋了一夜,眼底一片浓重的淤青,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我们俩隔着栏栅相望,在他漆黑的眸子锁定在我身上时,眸底一震,气愤的攥紧了拳头。 “玉竹,开门。” 玉竹是经常跟在他身边的一个男人,他身边时常跟着的有两位,一个是玉竹另一个是云水。 玉竹上前提醒道:“师傅让咱们和大宗刹的人,一人守一天,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少主,现在开门…不合规矩。” 秦泽烦躁的看向他,脖颈青筋暴起的吼道:“我说的话还需要合规矩?反了你了不成?” 玉竹连忙低头认错,“少主,是我说错话了。” “那还不开门!你等我开呢?!” 玉竹纠结着看了我一眼,继续劝道:“您今天就算打我、罚我,我也不能开门。 少主,您想想这家里有多少大宗刹的眼线,若是大宗刹去师傅耳边吹风,到时候不让咱们来守,受罪的只能是梨宗主!” 云水气哄哄的跟着说道:“就是!不仅是她没好日子,您还得受罚挨骂! 现在这结果,可是您跪了几个小时才换来的!真不知道这妖怪有什么好的!” 我下意识看了眼秦泽,跪了几个小时? 秦泽眼神闪躲着别开脸,不与我对视。 他思忖了一阵,吩咐道:“把这两人送回去,等他们醒了提点一下,若敢把这里发生了事什么传出去的话,就给我滚出秦家! 玉竹你在找人过来搭帐篷,拿冰桶,我今天在这守着。” 我一句话也没和他说,坐在地上身子靠着栏杆,听他井井有条的安排事宜。 云水讨厌我,玉竹还算客气,他给我递进来凉粥和凉拌的小菜让我垫垫肚子,这准备还算贴心,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凉的食物。 本来没有胃口,可仔细一想不想吃也得吃,我得留着力气,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儿,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我被关在这里,秦泽心里内疚,他在外面帐篷里目光始终看着洞口出神。 我也折腾累了,趴在地上满是灰尘的垫子上进入了混沌的状态。 梦里仿佛去了地府,周围全是黑影,给人一种可怖的感觉,我仓皇无措的走着,感觉好像很怕那些黑影看见我!发现我就会伤害我! 梦里一直在逃,也不知道该去哪儿,特别特别的累。 等在醒来时天又黑了下来,在这里面根本没有时间观念,秦泽见我这边有了动静,将一碟碟饭菜投了进来。 我哑声说了句,“谢谢。” 秦泽的手一顿,低垂着眼帘不敢与我对视,自责的说,“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我当然懂他的身不由己,不过早就说过我们不是一路人,终究有一天要站在对立面上。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快! 我沉默着端起小碟狼吞虎咽的吃着,外面蝉鸣蛙叫,紧接着听云水小声提醒道:“师兄,今晚千万小心!又是一轮血月!” - 第516章 求你,帮我! - 我顺着云水的话抬头看向天空,由于洞口位置很低,只能看到圆月的底部边缘,血红血红的挂在暗夜的天上。 看来,今晚又是难熬的一夜每次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好像都会有血月现世! 我抓到了一些规律,只要是白天正午到日落这段时间阳气够足,我便可以安然无恙。可一到傍晚月和星出现时,那种烦躁的灼热感便如浪潮般汹涌袭来。 这一会儿的功夫时不时有人来和秦泽禀报,谁谁谁来找秦百余要人了,地位一个比一个显赫,外面捞我的人,不断的在给秦百余施压。 秦泽十分纳闷儿,这要换做别人在这里面关着,秦百泽怕是早就顶不住压力放人了! 毕竟秦家是玄门并没有执法能力,现在这样的社会,他把我强行关在秦家也不合规矩,何不如卖个人情把人放回去? 可他单单对我这件事,表现的异常执着! 秦泽还不知道我怀孕的事情,我并不打算让他知道。如果他得知后像昨晚一样冲动说孩子是他的,只会让事情演变的更麻烦! 敖久霄那样残暴的性格,总不能忍受自己头上长了一片青青草原?! 到那个时候不是秦泽遭殃就是我遭殃!我还是安静的等宁之一想办法捞我出去! 她没办法,焦蛰不还在外面呢么! 我只能不断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来抵抗身体上怒火焚烧的感觉。等到意识又开始模糊起来,我撑着最后一口气躺在地上渐渐的行为上又开始不由自主。 外面的人看到我的情况一片混乱,杂乱的脚步声,喊叫声 不知过了多久,秦泽失控的吼道:“开门啊!” 玉竹见我在里面的地面上痛苦着来回打滚儿,双手疯狂的抓向背部,身上单薄的衣服被抓烂,雪白的肌肤抓出一道道狰狞的血痕,像一只失控的野兽。 他衡量利弊半晌,见秦泽眼中泛着杀机这才肯拿出钥匙,刚拿出来就被一把夺过,秦泽恶狠狠的指了指他,咬牙道:“如果她出事,你就给我收拾收拾东西滚出秦家!” 他俯身开门,手不受控制般一直在抖,弄了半天门才被打开,他冲进来后连忙将我从地面捞起,让我能够靠在他怀里。 “热,水。” 秦泽转头喊道:“拿水!” 他牢牢禁锢着我的双手,怕我继续伤害自己,背部那块蟒蛇皮像是被热铁烙过一般,我只想给它抓下来,太疼了。 他另一只手费力的脱下外衣将我暴露在空气之下的肌肤盖住,那些血肉模糊的伤痕令他窒息! 我在他怀里不停的挣扎,跟蛇一样扭来扭去,他牢牢抱着我,甚至连声音都在发抖,“楚楚,水马上就来了,你再坚持一下。” 我抓着他的袖子道:“秦泽,求你把我捆起来!” 他黝黑的眸子一震,轻声确认道:“你说什么?” “求你,把我捆起来!你不是有办法止住我的妖性吗?求求你。” 秦泽是玄门的少主,对于我这种情况他一定有办法,可我不知道的是只要他出手,我不亡也伤! - 第517章 妈妈 - 见秦泽无动于衷,我眸子暗了暗说:“你出去,我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我不想伤害你。” 秦泽咬了咬牙无法做出决定,见我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白处又开始变色后加紧手臂的力量,异常坚决的说,“我不走,我给你念清心咒,好不好?” 此时我的心里更烦了,朝他吼道:“滚!别烦我,快点滚!”说完,强行从他怀里挣扎出来。 他怕误伤到我并没有跟我用力,我连推带打快速将他赶了出去。 云水趁机眼疾手快立刻锁上门栏,留我一个人在里面发疯。 秦泽抓着铁栏杆的手骨节泛白,满眼担心的对我喊道:“梨楚,清醒点!别去伤害自己!” 见我妖性大发的状况,周围的人没了主意。没有秦泽发话,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不过他们一个个手持法器或者符咒,等待秦泽一声令下或者控制不住事态时,能够得以自保。 秦泽深邃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始终没有下令让他们有所举动。 云水在一旁征求过几次,求他用三棱针,他不顾旁人诧异的目光,固执着一动不动。 见我又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他才开口下令道:“所有人后退三步!” 云水满眼不解的质问道:“少主,您为什么要因为这个妖孽,一次次的妥协?” 秦泽指着洞口歪头反问,“难道你想趁她这样,要了她的命? 她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至于你这么恨她?!” 云水见秦泽突然发火,低下头没敢在说话,玉竹对众人挥手,让大家赶紧按照秦泽的话做。 秦泽弯下腰端起脚边的木桶,隔着栏杆往里面泼水,一桶接着一桶。 周围的人也没闲着,他让大家一起打坐念清心咒为我护持。 我遇到了水立刻觉得好了些,地面泥泞不堪,艰难的爬到门边如要死的鱼等着他的救命水!身上早已经没有干净的地方,身上的伤口沾了泥水,深深刺痛他的眼眸。 外面整齐划一的声音让我心里静了不少,我卷缩在地面抱着膝盖,像婴儿在妈妈肚子里的姿势,只有这样才能让我觉得安全。 那晚幸好有秦泽,如果没有他,也许我已经把自己抓成烂人,千疮百孔。 宁之一依旧没有来接我,规矩上秦泽和他的人第二日必须撤离,换钟意宁的人过来接班,算上第一天晚上,这是我的第三天。 我不知道宁之一之前所说的挺过三天,是今天还是明天。 眼下这样的情况导致我心里无比绝望,我迫切的想要出去甚至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够出去了? 秦泽临走的时候,对来值班为首的男人警告道:“别忘了秦家姓什么。” 男人装作恭敬的点头,含笑回道:“少主多虑,我们只是按照规矩办事。” 他一步三回头不放心我,我折腾了一夜,连他们带来的早饭也没有吃,趴在地上睡着了。 梦里我见到一个小男孩,他晃着脑袋奶声奶气的声音喊我,“妈妈,你是我妈妈。” - 第518章 公报私仇 - 当时软绵绵的声音使我心里一疼,浑身酥麻如电流划过一般。 我僵硬着俯下身想要去摸摸他胖嘟嘟的小脸,谁知,他可爱的模样突然变成一条小蛇,狠狠地照着我的虎口咬了下去…! 我吃痛着‘嘶’了一声,手上两滴浑圆鲜红的血珠渗了出来。 我不解的看向他,听他呲着獠牙怒吼道:“你不配做我妈妈!你根本保护不了我!” 这条小蛇凶得很,他说,我保护不了他! 我不停的点头为了证明自己可以,“我能!” 他好像生气了一般,‘哼’了声,转身头也不回的照着黑暗的地方游去。 我跌坐在地上感到无力,在梦里哭得特别惨,嘴里一直说,“我也想保护你,可我该怎么做呢?” 直到我感觉身上一疼,瞬间将我从梦里拽回了现实。 我缓缓睁开眼睛,睫毛湿漉漉的,嘴唇干裂的疼使我忍不住皱眉。 昨天失控时被我伤到的其中一个男人掐着腰站在门口,眼底布满戏虐的对我说道:“你的午饭,赶紧吃!” 我侧头一看,脸边有一个硬如石头的馒头,混着泥土脏兮兮的。 我在心里冷笑,秦家可真是大家族,好大的风范!传出去都不够丢人的! 我一动没动,男人呦呵了一声,挑眉问道:“不稀得吃?那你就饿着!” 也许他只是在公报私仇,这个人叫乘子时常跟在钟意宁身边,在这群人中间说了比较算。 昨天他们两个人被我伤了,今天倒是学聪明了,浩浩荡荡一共来了十几个人。 显然今晚我就没有那么好命,这些人不围在门口看热闹就不错了,怎么可能给我念清心咒泼冰水? 在月亮和星星悄悄出来的之后,他们顺着栏杆往里面丢石头,仿佛逗弄着动物园里的猴子。 可无论他们如何过分,我的蛇尾却始终没有因为刺激而反击。 我主攻自己后肩上的蟒蛇皮,有种不将它撕下来誓不罢休的气势! 白天我裹着秦泽的衣服勉强还能遮体,可失控以后早忘了衣服破烂的事,还好洞内只有一盏油灯,灯光昏暗。 听到有人y笑着说,“你瞧她怎么跟种了魅毒一样?不会是想勾引哥几个,使美人计?” “得了!平时她是挺勾人,可你看她现在浑身脏兮兮的,勾引我,我可不要。” “别吹牛了!你快看,整个背部都露出来了!!!” “在哪儿呢?快让我看看!” 我发誓那晚是我活这么大,最煎熬的时刻!无论身心! 那种钻心彻骨的疼充斥着每一根神经,连末梢神经都没能逃过! 在那个时刻我只想活下去,腮肉被咬烂,我只想留着一点理智别伤害到孩子! 之前我从没觉得‘母爱’有什么伟大,至少我从没有写过‘我的母亲’这样的作文。不用喷我,我从小到大也没感受过所谓的母爱,你让我形容歌颂,我也说不出来! 但当我在混沌的时刻,脑海里第一个想法是别伤害到孩子时,我好像体会到了为母则刚。 - 第519章 烈焰窑的秘密 - 也许等我出去以后我的思想会转变,综合现实因素考量,甚至不会留下这个孩子,可在这一刻我想他相信我,我可以保护好他。 脑海里有一条很长的白色影子在盘旋,我看不见清是什么,白雾如龙一般在眼前转来转去 我紧紧闭着眼睛咬紧牙关将背后的蟒蛇皮一整块撕下来的一刹那,脑中那条白影气势如虹腾空而上…! 我仰着头,疼的发出了一声嘶吼 听起来并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外面看守的人被气体重重撞击一般后退了几步,有些身子弱的没站稳,直接后仰着摔倒! 他们惊慌失措的往后退,“刚刚那是什么动静?你们听到了吗?” “龙吟!” 那块皮肤在我身上二十几年,如今我亲手和它做了了断,纹路清晰肤质稍硬的蛇皮在地面迅速腐烂,最后化成水与泥土混合,消失不见。 我呈大字型躺在地上,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呼吸,眼角滚落下泪滴。 这次不因梦,不因疼,因我想起了一些零碎的片段。 早在很久之前我和敖久霄已经相识。 我就是灵花口中那个恶毒的初恋,之前耳畔出现过的那些声音,正是我们的过往! 这次的画面很零碎,有我当年一身白衣拜别父君的情形,我眸中阴狠的对他保证道:“女儿一定不负所托,完成任务。” 之后我故意接近敖久霄,让他爱上我,这一切的一切只是提前设计好的一场局。 上面忌惮敖久霄的能力,怕他得势后会有异心,压根儿就没想让他获得尊位。 我苦笑着想,他会恨我,一点也不怪他! 这时有人急促的说道:“你们都在这看什么呢?赶紧放人!” 乘子不解道:“放人?开什么玩笑?!这才三天!” “闭嘴!这次是家主的意思,他们正往山上来,我提前过来给你报个信!” 乘子一愣,下意识看了眼狼狈不堪几乎跟死人一样的我,不急不忙的打开了门锁。 他心里有气的说道:“梨宗主真是好人缘,这么快就能让家主放人!” 他见我没动,继续道:“出来?!莫不是住出感情不想走了?!” 我依旧一动不动,浑身燥热逐渐褪去,冷风直吹肌肤,一片冰凉。 焦蛰让我挺过三天,等的就是这个契机? 烈焰窑能灼烧掉我身上的妖气和蟒蛇皮,让龙鳞能够重见天日! 这就是玄城的契机,接下来我在躺七天,七十天,哪怕七百天,也不会出事了! 乘子使了个眼色让两个弟子进来将我抬出去,那两个男人进来后刚走到我身边,我面无表情的看着棚顶说,“滚出去。” “你不想出去了?” “滚!” “哎?你这女人别不识好歹” “不想死,现在就在我眼前消失。” 他们以为我再说大话,我一个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浑身是伤的人,还敢口出狂言要挟他们? 在他们俩互相使了个眼神准备弯腰强行拽起我时,只听秦百余的声音带着一丝讨好道:“沈阁主,敖先生请放心,梨宗主来秦家那就是我们的上宾!照顾的特别好! 我们秦家这次被百姓推出来,我们也是进退两难,梨宗主不来,对外面也没法交代不是?” - 第520章 永不见天日 - 两个男人听到秦百余的声音,心虚的看向外面的乘子,还没等来的及询问,只见一道黑影眨眼的功夫从外面直接瞬移到了他们眼前,速度快到肉眼根本无法辨别是怎么进来的! 他们被人抑住喉咙,脖颈发出‘咯咯’的脆响,我侧头看到那双熟悉的皮鞋,松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心里响起一记声音,他来了,我安全了。 敖久霄进来后空气温度瞬间下降,这烈焰窑仿佛一下子变成了冰窖。 他身上的杀机太重,我和他有一段距离都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戾气。 他哑声问道:“秦家主,这就是你说的上宾的待遇?”说话时手上的力道丝毫未见,两个男人被他捏着脖子提在半空中,两双脚不停的蹬着,命悬一线。 秦百余一瞧,地上干枯的血,泥巴一样的馒头,空气中布满血腥的味道,在看我身上衣衫褴褛…根本没眼看,这些状况仿佛当场给了他一个耳光! 他咬着牙气得恨不得从轮椅上跳起来,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乘子,你来给我一个交代!” 乘子心虚这回,“梨宗主妖性太强,自己抓狂伤了自己,可不关我们的事呀!” 敖久霄冷笑着松开手,两个男人如落叶一般落地。 还没等他们爬起来,敖久霄姿态如神明一般轻轻的抬起手,地面上的两个人瞬间飘到了棚顶,他慢悠悠的在一落手,‘啪’的一声俩人狠狠摔在了地面,溅起了尘土,伴随着痛苦的哀嚎。 外面的人包括秦百余震惊的瞪大了眼,要不是亲眼所见,还以为他是在变戏法! 在不接触到人的情况下,可以操控人飞起和落下,在玄门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做到这样的法! 敖久霄似乎觉得不解气,抬起…落下…反反复复! 直到那两个几乎断气,没有哀嚎和求饶,跟死了一样,浑身上下软绵绵的,骨头可能碎成了渣。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两个男人,他们口中流出鲜红的血,瞪大眼睛仿佛看见了阎罗。 敖久霄勾起唇角满眼阴森问道:“本尊的女人你也敢看敢碰?嗯?” 其中一个用尽全身力气道:“不敢了…不敢…咳…”话还没等说完,又噗出来一口鲜血。 周围安静得很,即便他的声音小如蚊子,还是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 “那就罚你们,听不见天日。” “求您…” 这时秦百余不得不站出来说话,身为家主他若一声不吭,日后谁还能信赖他,替他卖命? 他纠结着出声道:“敖先生,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您先息怒!” 敖久霄轻飘飘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我女人被你们关在这里的之前,你有没有想过有误会?” 秦百余一噎,“可…” 他脱掉身上的外套俯身盖在我的身上,虽然没有仔细查看,但他扫一眼也知道个大概。 他慢条斯理的说,“古月说要是敢伤她一分一毫,玄城没有秦家这话,你的二房告诉你没有?” - 第521章 重华阁沈镜亭 - 秦百余额头渗出细腻的汗珠,气得浑身发抖,震惊的看向乘子。 他天天跟在钟意宁身边,一定知道胡月经好过她什么! 在乘子见识过敖久霄的手段后,腿早就被吓软了…哪里还提得起跟我时趾高气扬的势头? 在他潜意识里认为我斗不过秦家和他所敬仰的大宗刹,甚至如意楼都只是个不被玄门承认的偏门,我们是不入流的江湖骗子! 不然,我怎么可能被关在这里?! 只是他没想到,我是能得罪,可里面那男人太可怕了! 他不仅有异于常人的雷霆手段,还能让玄门排在第一位的重华阁沈阁主下山,甘心当侍从一般伴在左右。 他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不敢抬头的对秦百余小声道:“好像是有个人说过…” 秦百余嘴角抽搐,气的半晌没说出话来!他求救的看向沈镜亭,希望他能在其中帮着说和说和。 沈镜亭,重华阁阁主。重华阁有多神秘之前已经介绍过了,即便他们隐居深山,但在玄门的地位任谁也无法撼动! 这位沈阁主也是大有来头,十六岁那年横空出世,老阁主自愿退位让贤,他今年才三十出头,堪称青年才俊。 重华阁也是在他接手以后才选择隐世的,有人说重华阁才是真正修行的玄门,淡泊名利,可各家都在私下猜测他们是否在闷声干大事? 绝对不可能只是讨淡泊名利的名头这么简单!不然,为什么一直霸着第一的位置不放?! 沈镜亭看起来清心寡欲,斯文儒雅,绅士稳重,说起话来更是淡如水,没有一点攻击性。 可那双精明的眼却出卖了他,他的外表将他伪装的太好,也许一颦一笑间杀人于无形。 秦百余挤眉弄眼,沈镜亭跟没看到一般。反而对敖久霄建议道:“不如您先回去,梨宗主看起来伤的不轻,其余的事让古先生和我来处理?” 敖久霄将我横着抱起,我忍不住哑声问了句,“这些日子你去哪了?” 他眸子微闪里面暗潮涌动,蟒蛇皮不在他应该已经知晓了…我会想起一些事,他应该也是知道的? 那我们日后,该怎么相处?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收回视线淡淡的说了句,“睡。” 我一肚子的话梗在喉咙,没力气说,也不知从何说。只能在他胸前点了点头,假模假样的闭上了眼睛。 最后说了一句,“秦泽帮了我。” 他身子一僵,途中经过沈镜亭身边时用吩咐的口吻道:“办的漂亮点。” 沈镜亭恭敬的点了下头,“明白。” 秦百余伸出手想叫住敖久霄,沈镜亭投向他提醒的眼神,秦百余这才没有多说。眼看着那男人抱着我下山,一步步走的十分沉重。 见敖久霄走远,沈镜亭才开口对秦百余问道:“从没想过秦老这么糊涂,看来您也是时候给年轻人让位了。” 秦百余喉咙一滑,面不改色的说道:“沈阁主在深山隐世多年有所不知,我早已经给我儿让位了。” - 第522章 秦家门外的众人 - 敖久霄一走,秦百余的气势又提了起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沈镜亭微微挑眉,语气始终淡如水,没有盛气凌人的姿态,却依旧让人感觉胜券在握。 “哦?小少主是叫秦泽? 据我所知,若小少主手里有权,秦家这次还能少点麻烦。” 秦百余一脸奉承的假笑道:“那不如请沈阁主抬抬手,您给谋条路?” 沈镜亭颔首盯着轮椅上的秦百余凝视良久,沉默片刻似乎看出来什么一般,淡笑着弯下腰与秦百余平视,双手拄在轮椅两侧,开口道:“看来秦老早就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却还要一意孤行,我猜这其中应该是有其目的?” 秦百泽得意的牵起嘴角,对敖久霄装出来的恐惧在已不复存在。 “我这是在助她,她以后会回来感谢我的!” 沈镜亭附和着点头,眼里的笑意渐浓带着深深的嘲讽,“秦老果然宝刀未老,一点也不输年轻人的胆量! 不过…你这次未免也赌的太大了? ‘看相’可是入玄门的基础课,秦老是掌权年头太多所以忘本了吗? 梨宗主身上有喜你都没瞧出来?我猜你后面的人,应该也没想到? 你最好现在去上香磕头,祈祷她母子平安,不然…无论你背后是哪路神仙,以蟒君有仇必报的性格,一定屠你满门。” 秦百余的嘴角顿时僵住,眼神渐渐凝重起来,怀孕了? 转念一想,如果真的怀孕了,无论肚子里是不是秦泽的孩子,当晚我一定敢让他摸脉! 可那晚我明明是怂了,这个消息多半是沈镜亭编来骗他的! 他这么想心里松快了不少,轻笑了声说,“梨宗主是有福气的人,若是真有喜了自然会受上天眷顾,母子平安。” - 在出去的这一路上,我始终闭着眼睛,身子疲惫的不行,可大脑里却一片清明。 我的手臂挂在敖久霄的脖颈,无需用力轻轻搭着,他手臂的力量足以将我安稳托住,暴露在外的肌肤除了泥土便是伤痕。 我们俩谁也没和谁说话,沉默无言,他步伐稳健将我带出秦家,一路上所遇之人对敖久霄恭敬的态度和对我简直截然相反。 在那声‘慢走’之后,我心里确认走出了秦家地界儿,缓缓睁开眼,眼前的一幕使我心里五味杂陈。 已是深夜,没想到秦家门外灯火通明,车灯将这一块区域照的跟白天一样通亮。密密麻麻的人群数不清个数,车子将这条马路围得水泄不通。 见我们出来,魏老率先率如意楼的弟子们过来,将我们围了起来。 他看到敖久霄将我裹的如此严实,仅出来的胳膊几乎没眼看,黑色的头发上沾满黄泥,他先是一愣,随后激动的朝着秦家大门的方向吼道:“简直太过分了!这是当我们如意楼没人了是吗?!”说着,他扑通一声跪在了敖久霄面前。 我身子微微一颤,想开口叫他起来,嗓子火辣辣的,尝试了几下却发不出声音。 - 第523章 公道在人心 - 敖久霄低垂着眉看向魏老,并没有想叫他起来的意思。 他身带仙骨异于常人,接受跪拜不犯毛病,可无论是原来的魏老,还是现在体内的青子,我这副人身都承受不起。 魏老这么一跪,跟着过来的几十个弟子整齐划一的跪了下去。 我偷偷看向敖久霄,他的下颚线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完美的挑不出任何毛病,这个角度竟然还能看到睫毛,浓密纤长。 他薄唇紧闭,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感受到此时我的局促与不安,紧握在腰间的手稍微紧了紧。 魏老连哭带嚎双手举高抬起又俯向地面,不清楚的人,还以为他在给我哭丧呢! “我们宗主这是得罪谁了哟! 办了好事儿最后没捞得好不说,还得被同行排挤,惨遭陷害! 秦家也算大门大派,目无法纪,私自扣人!就算在玄门中,也从没有关押别派宗主之先例! 莫不是因为我如意楼动了谁家的蛋糕? 难道我们宗主入世救世,还出错了? 敖先生,求您给我们宗主讨个说法!我们如意楼这次太冤了!”说完,重重的给敖久霄磕头,久久没有起身。 身旁其余的弟子们随着将额头着地,齐齐喊着,“求敖先生帮我如意楼做主,帮宗主讨个说法!” 那音浪一声盖过一声,在暗夜里响彻天际。 魏老在外人眼中其地位还是很高的,他能亲自跪的人,在玄城恐怕找不出第二个。 他聪明的将脏水泼到了别家,‘利益’这两个字可是玄门大忌! 别的玄门不入世,清高自傲,而如意楼即便入世也从未借机敛财,勤勤恳恳的帮助每一位来求的人,行事作风上挑不出任何毛病。 大家冷静下来后自然会深思,这次的事件是不是一次预谋好的陷害?! 为的就是打垮如意楼? 周围不免有隐藏的记者,只不过今天我们的人太多了,他们不敢如那晚一样缠着我不放。 不过今晚的的事,依旧会从他们的嘴和笔中传出去。 敖久霄觉得差不多了,沉声对魏老说道:“你们宗主身受重伤,如意楼今日起,封山。 公道不是讨来的,公道在人心里,明人自会定夺。 大家回!不许在这里闹事!” 魏老连连点头,在小弟子的搀扶下起身,“好,那只能等世人给我们如意楼一个清白了。” 敖久霄抱着我走到车队的最前方,这一路我半眯着眼睛,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 宁之一没有骗我,很多认识的人都在这里等我出来。 心里有感动,也有自问,我何德何能? 槐止连忙将车门打开,我被敖久霄小心翼翼安置在后座,后背不小心碰到真皮座椅,疼的一个激灵。 敖久霄眸子微闪,上车后让我趴在他的腿上,后背朝上。 他掀开衣服手指摩挲在伤口的边缘,漫不经心的一下又一下,仿佛滑在我的心尖之上,他指尖粗粝凉的吓人,我的心脏收缩着抖了又抖。 他会怪我? 我该怎么和他解释蟒蛇皮的事? - 第524章 师傅我错了 - 脑子里面乱极了,敖久霄根本不与我交流,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 “娃。”一记童音打破车内的平静。 我身子一震,小三姨?! 我连忙侧过头看她侧身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小三姨眼底满是恐惧,两只小手揣在身前,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她头上戴着毛茸茸的咖色小熊帽子,系了一条同款围巾。身上的衣服也是换过的,看来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大家把她照顾的不错,没有因为我不在,而忽略了她。 我用力的挤出声音,“这么晚你怎么跟着来了?” 她一听我嗓子哑成这样,瘪着嘴痛苦的忍住眼泪,那副模样让人心疼的不行。 我伸出手想去拉她,可尝试了一下发现自己做不到。 “别哭,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她如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下头,抽抽嗒嗒的哭了起来,肩膀上下耸着,越哭越厉害。 我以为她是在心疼我,可过了一会她说了句,“我错了。” 我顿时愣了,她这话好像是在跟她师傅说的,语气上的尊敬并不是对我。 我下意识看向敖久霄,见敖久霄侧脸看向车窗外,骨节分明的手指横在唇间若有所思,并没有接话的意思。 小三姨又说,“师傅罚我。” 敖久霄依旧沉默,他是真的生气了,但其原因我猜不出因为什么。 他们俩个之间的事我从不插手,更不会自视过高去多言多语一句。 无论我和敖久霄是敌是友,小三姨永远是他在人间的徒弟!哪怕有一天我们势不两立,他们师徒的身份不会变,这一辈子也无法分割。 修行人最看重的就是‘尊师重道’这四个字! 槐止见她哭的伤心,空出来一只手递给她一张纸巾,小声劝道:“小梅,快别哭了奥!梨姑娘受着伤,见你一哭她更不好受了。” 小三姨一听连忙转过身子,用椅子挡住自己小小的身体,不让我能看到她。 她一这样我更担心了。 难道是因为我们那晚去捉三眼婴孩的事?那她也没做错什么啊? 钟意宁拿她要挟我,也不怪她,她哭得这么伤心,到底做错什么呢? 这师徒俩谁也不肯说,我心里也只能干着急。 等到家后敖久霄抱着我回卧室,小三姨跟了上来,站在门口局促不安的看着我们。 敖久霄看了她几秒,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门。 我这才忍不住开口,“久霄…” 他明白我的意思,淡淡的回了句,“你想让她看到你身上的伤?” 我即刻闭嘴,自然是不想。 他将抱我进浴室,没想到热水已经提前被人放好,看这里面深咖色的液体带着浓浓的草药味,应该是知南回来了。 我身上零碎的衣服被扯掉,整个人泡在了浴缸里。 温暖的热意席卷全身,虽然身上的伤口会有一点点刺痛,但相比之下已经舒服了很多。 空气中水雾弥漫,气氛也别凝重压抑,我开口道:“久霄,我…” 没等我说完,他打断道:“这是你的选择,对吗?” - 第525章 小三姨换了药 - 我张了张嘴,竟发不出任何声音。 敖久霄眸光如寒剑,让这原本温暖的池子瞬间凉气逼人。 偷偷去和焦蛰见面,是我的选择。 想要找到身世的秘密,是我的选择。 要变得强大,脱离他的掌控是我的选择。 甚至他现在也会认为,腹中怀着他的孩子,还要铤而走险去秦家寻找秘密,也是我的选择…! 我该怎么说,在这之前我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这个孩子? 我该怎么去和他解释,我并不知道自己当年做了伤害他的事情,如果知道,我愿意留在他身边弥补那些过往? 他是那么骄傲的人,他讨厌怜悯,也不屑接受我自认为的补偿。 他见我沉默,继续手上的动作,即便他的气息阴沉的可怖,手上依旧轻柔的帮我洗掉泥污。 在摸到背部的地方时,我能清楚感受到蟒蛇皮原来的位置有一块块凸起的纹路,比以前的肌肤还要硬一点。 他嗤笑着说,“龙鳞的确漂亮,可越漂亮的东西毒性越大,不是吗?” 我认为他是在故意挖苦我,低着头不知该怎么接话。 以前我们之间总是斗智斗勇,甚至连吵架都得分出谁占了上风,过程呕心沥血不说,结果有时不死也伤。 可现在我得知一部分的之前的回忆后,突然觉得自己比他矮了一截,我不配和他吵架,我他妈没资格! 也终于明白为何大家都在说他会要我死,他对我好,只是在报复我。 扪心自问,如果我爱上了一个人,最后他将我推入万丈深渊,视我的深情如草芥,难道我会不报复吗? 越想感觉周围越冷,皮肤表面激起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 在我还愣神的时候,敖久霄快速将我身子一转,逼迫我面对着他的方向。 他捏着我的下巴,漂亮的眸子里升起杀意。 “梨楚,回答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你要和我宣战的武器是吗?” 孩子?! 怎么会…我根本不知道怎么会有孩子! 我还没等解释,只见他失望的笑了,继续咄咄逼人的问道:“你让小梅帮你换了知南的药?现在连她,你都舍得利用了?” 我当场石化在地,是小三姨换了药?! 难道她刚才在车上说她错了,就是这个事情? 她为什么要换药?为了让我怀孕?这不应该啊! 我脑子里快速想着个中关系,如果不认,小三姨会不会受到惩罚? 敖久霄一直很小心,每一次都会提醒知南,从来没有一次落下过,这证明他根本不想让我怀他的孩子! 也对,谁会让自己恨之入骨的敌人,留下自己的骨血呢? 这件事情仿佛触碰他的逆鳞一般,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如蛰伏的兽,下一秒恨不得扑上来将我撕扯致死。 我声音粗哑着开口,道:“是我让的。” 他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手上加大力度紧捏我的下巴,一字一句道:“为什么?” 我一开口便红了眼圈,故作镇静的说,“我之前以为我怀了你的孩子,日后你就不会伤害我们,没想到…”我垂下眸子不敢看他的眼睛,深吸了口气,继续说,“我会自己处理掉的,不会让你烦心。” - 第526章 你该珍惜 - 敖久霄突然将手从我的下巴处抽离,我在心里苦笑了一下,难道他等的就是我这句话? 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掉孩子。 还真如梦里那条小蛇所说,我不配做他的妈妈,我没能力保护他。 他站起身子后,我正好在他腿部的位置。眼看着他的双手攥了又握,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 我以为他会打我,他当年对付严敏和夏倩倩时的狠劲,在我脑海里反复盘旋。 到是我把他想的小人了,他转身撞翻了地面上的椅子,走时不解气的踹了一脚,椅子瞬间零碎变成了木板条。 直到房门‘砰’的一声合上,我提在嗓子眼的心才敢放下。 我感觉很冷,抱着膝盖在水里打颤,水温依旧足够,只是我的心冷,忍不住打颤。 没过一会儿,房门再次开启,来的人脚步很轻,试探着前行。 程琪走到浴室门口看满地狼藉先是愣了,连忙跑到浴室边上红着眼睛问我,“你怎么样啊?怎么受了这么多伤?” 我摇了摇头,“你怎么来了?” 她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鼻音极重的说道:“我一直在秦泽家外面等着,看你出来就跟着过来了!他们到底把你怎么了?秦泽这个王八犊子没管你吗?” “跟他没关系。” “老宗和萧远在楼下呢!大家都很担心你,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也帮不上忙。”说着,她又忍不住自责的哭了起来。 我们是一起从村里走出来的伙伴,虽然不常见面,可心都在一起系着呢! 谁出了什么事儿,另几个必定寝食难安。 “我真没事儿,咱们小时候跟别人打架不比这惨?” 程琪一听破涕而笑,晃了晃手中的小瓷瓶,道:“知南给我的药膏,让我帮你涂。来,我先帮你把头发洗了,然后去床上涂。” 我转过身背对着她,她起身去拿淋浴的花洒,再转过来看到我的背部情况时明显僵了一下,不过她什么也没多问,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帮我洗头发。 途中,她问道:“我看敖久霄气哄哄的走了,你们吵架了?” “嗯。” 她咬牙切齿道:“秦家这次太过分了,我小姨找了人进去说和也不行,我们在门口守了两天,见说和的人来来回回往里面进,最后全是摇头叹气着出来。 我和萧远宗绪乾今天倒是见到了秦泽,他这孙子居然说我们不懂,气的萧远给了他一拳,把老实人都给逼急眼了!” 萧远打人了? 这还是破天荒头一次听说。 程琪继续道:“楚楚,你没看见敖久霄匆匆赶来的时候,那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我问他一定会带你出来的是吗? 他说,如果你没出来,今天秦家就会变为平地,所有人来给你陪葬。 说真的,当时那种情况很不的城主说话都没用,我却一点都没觉得他是在吹牛。 而且他确实如约将你带了出来,他真的很厉害,而且我觉得他也是真的爱你,只有他能保护你救你,你该珍惜的。” - 第527章 开除 - 程琪苦口婆心的劝说,以为我们俩只是小情侣吵架拌了拌嘴,可其中的事情谁能说的清道的明呢? 我不想继续这个无解的话题,话锋一转对她问道:“现在外面什么情况?舆论倒向哪一边?” 她沉默了一阵,我也没催,过了半晌她深深的叹了口气。 “楚楚,我在小姨那上班很开心,学到了不少东西…还有老宗,你看他现在混的多好呀!给大明星当造型师,我觉得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我心下了然打断她的长篇大论,问:“我被开除了?” 她喉咙里模模糊糊的‘嗯’了声,紧接着说,“第二天你的负面视频和照片铺天盖地,估计学校是怕受牵连,连忙出了紧急公告。” 这些后果早就预想到了,所以我并不惊讶。 以前努力学习是为了考出去逃离夏家,后来是想毕业后能有个体面的工作能多赚些钱,让自己和小三姨能过上更好的日子,不至于流离失所。 选择医科是当年天真的认为可以研究一下身上异类的皮肤是怎么回事儿,没准还能给医学做一些小贡献。 这些选择从来都不是梦想,我不是萧远,有那么宏大的理想,盖什么样的高楼,成为出色的设计师。 我的理想很俗,那就是有钱。 可现在…想要的都有了,却越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即便听到被开除,也没有多大的波澜。 看来人生真是靠着一个个零碎的希望拼起来的日子,没有那些琐碎的期盼,甚至不知道活着的意义。 我故作轻松的笑着问,“我现在上街应该会被人人喊打?” 程琪见我自嘲白了我一眼,“也不能这么说,你那几个同学还是很给力的。 老宗托他老板的关系找了几个比较有权威的记者,她们如实把那晚的情况说了,也算是为你证明了。 尤其是那台相机,真真切切的拍到了那女孩半夜发作时的样子!这台相机好像是叫张思来那个女孩交上去的。 有了人证物证,即便大家看不懂你在干什么,也能猜出个一二来。 我时刻盯着舆论的风向呢!我相信今晚一过,一定会逆转的。” 程琪说的相机应该是张欢的那台,当晚我们约定让赵丹丹负责拍摄,没想到最后倒是这台相机帮我洗白了? “楚楚,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还不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 “别担心,会好起来的。” - 清洗干净后程琪扶我回到床上,她小心翼翼的将伤口的地方涂抹药膏,冰冰凉凉的带着一股薄荷味。 她弄好后让我睡一会儿,我求她帮我叫小三姨过来,她点了点头退出房间。 小三姨来的很快,仿佛一直等在门口,我身后靠着一个软垫,勉强支撑着自己坐起来。 我见她满眼局促,心疼的对她招了招手,“快来呀!站那看什么呢?” 她想迈步又不敢,活脱脱一副小孩子做错事的神态。 “你不来陪我睡吗?我可想你了。” 她瘪着小嘴,眼睛里面泪盈盈的走到我床边,低下头牵着我的手指,眼泪‘嗒’一下掉落在床边上,蕴出水迹。 - 第528章 我们是一家人 - 小三姨泛着哭腔哽咽着说,“娃,你骂我。” 我伸手过去抹掉她的眼泪,柔声道:“骂你做什么?我哪里舍得骂你呢?来,躺到我身边来。” 她固执着不肯动,嘴里断断续续的说,“我换了药。是我换了药…” “我知道,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她抬起头鼻头红红,心里纠结了半天才说出原因,“师傅好,有娃娃你们能更好。” 有娃娃真的会更好吗? 我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可是他不想要我的宝宝,不是吗? “快别哭了,这又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知道我会被抓走,不是吗?况且孩子没事,在我肚子里呢!” 她用力地点头,证明我的话。 我继续有气无力的小声哄她,“不怪你,你来摸摸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她听我这么说才肯爬到床上来,心情一直恹恹的躺在我的臂弯。 她的小手摸到我的肚皮上,刚摸了一下害怕似的弹了回来。 有些委屈似的抬起头说,“小娃娃,不让摸。” 我被她的话逗笑,按照医学理论来说他现在撑死算个胚胎,他还能决定这个事? 她见我不信,眼神十分认真的再次说道:“真的。” 我附和着她说,“他怎么那么小气呀?让我们摸摸怎么了?” 小三姨刚想点头,随后一想这么说小娃娃好像不太好,脖子卡在那里点也不是,不点也不是,小模样特别滑稽。 从那晚的梦来看,应该是个小男孩,而且还是个厉害有个性的小男孩,咬起他妈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若是生出来,怕也是个要债的! 我这么一想突然小腹一疼,他像是警告我似的! 我心里不服,他还反天了? 小三姨抱着我,小声问,“你要吗?” 我眼神躲闪着看向碰顶,想了几秒回道:“应该不要。” 她急哭了,说,“我养。” 这句我养,如一把尖刀剜在我的心上,眼泪从眼角滚落,我怕她看到连忙别过头去。 小的时候她将我在冰河里捞起来,她也是对姨姥姥说,“我养娃。” 她是没什么能力,甚至无法照顾好自己,但她有一口吃的都会偷偷留下来,等我放学强行塞给我吃。 自己肚子饿的咕噜噜的叫,也会先填饱我的肚子。 她说她养,我没有半分怀疑,甚至并不觉得是玩笑话。 她想要这个娃娃,可他的爸爸却不想留下他。 她轻轻伸出手抱着我,祈求道:“留下,我们是一家人。” - 隔壁古月家。 地上黑压压跪了一排人,沙发正位坐的男人神情冷若冰霜,一杯杯往口中灌着浓烈的酒。 古月风风火火赶回来刚进门,看到这个阵仗连忙刹住车准备退出去。 只听一声令下,“回来。” 他身子一僵,尴尬的笑了下,折返回客厅中,没话找话道:“你怎么没照顾小梨子呢?她伤的不轻?”说完,他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 果然,空气中的温度又随着他话落低了几分。 - 第529章 乱用网络用语险些惹祸 - 地面上跪着的人如看傻子一样看着古月,一副质问他,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的表情! 这个时间段,敖久霄又这是一副穷鬼输掉家当的表情,肯定是俩人吵架了! 古月在心里骂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个眼力见儿的! 他内心不安的搓了搓手,继续道:“忘了恭喜大哥,喜当爹了!” 谁知古月这句‘喜当爹’一出口,地面的手下们顿时一副无比绝望的表情。 他们到底什么命啊? 招谁惹谁了? 怎么眼瞎跟了这么个玩意?每天都踩在刀尖血泊里苟活! 最近古月迷上了上网,网络上什么话都有,俗称网络用语。 不过即便想用网络用语,你至少提前查一下它是什么意思好? ‘喜当爹’,来源于一则网络新闻。该词主要是用来调侃男士好不容易追到女神,但是女神却怀了别人的孩子,无奈之下男士只好接盘的情况,这种现象,被称作喜当爹!!! 古月用眼神询问他们,难道我又说错话了? 手下们挤眉弄眼的回,祝你平安! 果然,敖久霄手中的被子‘咔嚓’一声碎了,显然这个连电脑都不碰的人,竟然知道这个词语。 玻璃碎渣扎破了他的手,留下一道暗红色的液体,他跟不知道疼一样,眼都没扫一下。 大伙儿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静静等着阎王的审判。 古月一进门便连踩两雷,如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然也和他们一样跪下?! 正纠结着敖久霄缓缓开口道:“她和焦蛰什么时候见的面,为什么没有人知道?” 古月心里一紧,完了,这下子不得不面对了! 他心里没底的回道:“有一次…有一次我带她去花雨楼了。” 敖久霄定睛看他,仿佛要把他射穿。 古月心里抖了抖,反正也瞒不住了,还不如实话实说,争取宽大处理! “我也是第二天才反应过来不对劲,那晚被柳婉君给我缠住了,我光顾着和她打架,最可气的是酒酿婆子帮忙偷龙转凤,你说我当时…” 见敖久霄的眼神越来越可怕,他没敢继续说下去。 “他现在在哪儿?” 古月脸色更加难看的摇头,他不知道焦蛰在哪啊!!! 他举起三根手指在耳边道:“不过我敢和你保证,他们俩只见过一次!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在小梨子面前出现过。” “立刻找到他,本尊要见他。” 古月假模假样着对地面的人挥手,“还跪着干嘛?没听到蟒君的话?赶紧去找!” 大伙如释重负连滚带爬的起身,一溜烟儿从俩位爷面前迅速逃离。 敖久霄怎么会看不出来古月有心给他们放水,但也没说什么。 古月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坐在侧面的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在一起,转念一想敖久霄都没这么惬意,他不是又在找骂吗? 他连忙放下腿,一本正经规规矩矩的坐好。 “大哥,小梨子肚子里那个…” 敖久霄拿了一个崭新的杯子倒满了酒,仰头一饮而尽,满眼烦躁。 - 第530章 她才是劫 - 古月见他不答,心里发痒好奇的不行,冒死又问了句,“小梨子是什么意思?” “她说自己会解决的。” 古月张大嘴巴足以塞进去个鸡蛋,惊呼道:“她说什么?她怎么解决? 她肚子里那个可是蟒家的小少主,有你强大的基因,灵力不可小觑! 无论她曾经是谁,现在都只是个小白人,她不想活了不成?” 敖久霄满眼自嘲的哼笑,“她决定的事,我管得了?” 虽然他笑着说,可古月清晰的在他眼底看到一抹难掩的苦涩。 “大哥,太怕媳妇可不是好事啊!”说完,他悔恨着照自己脸上轻轻扇了一巴掌。 “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 敖久霄这才算放过他,道:“要与不要都会要了她半条命,要是你,你怎么做?” 古月的表情跟着凝重起来,的确,这事还真挺难抉择的! 不要这孩子,她会遭到婴灵的报复,还不是一般的婴灵! 可要了这孩子,她现在的身子无法承受小少主每日需要的大量的精气,早晚会把她榨干,能不能活到他出生都是未知! 这事儿还真不好办,这个孩子就不该现在来! 古月不解的问道:“真是小梅换了药?她怎么还能干这样的事呢?” “小梅心思单纯,可能只是想我们俩能够一直在一起,有个孩子才能更稳固。” 古月感叹,“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敖久霄眼皮一掀,提醒道:“没文化多看看书,少说话,丢人。” 古月吃瘪的闭嘴,身子靠向沙发靠背处,沉下心来想事情。 敖久霄心情不好,一杯杯灌酒,谁也不打扰谁。 古月见他喝的有些多了,借机问道:“哥,你是爱她的?不然…你不会留她这么久。 也不会因为你们有孩子而喝闷酒,你更不会怕这个孩子会要了她的命,那是你的孩子,你该高兴他的来临,对吗?” 其实古月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如果敖久霄不是又一次动了情,大可以坚决的留下孩子,管谁死不死呢! 敖久霄沉默。 古月了然着蹙起眉头,担忧着问道:“那上面怎么办?” “谁?她的父兄?还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蛰龙?” 古月心里答,都有!!! 可是他没敢说出口,转而问道:“哥,你是不是怕小梨子找出自己的身世之谜以后…回去?” 敖久霄冷笑,张狂的回道:“她走得了吗?” “可你无法留住一个不爱你的人,不是吗?” 古月深知这句话不该说,这次他是故意将事实摆在了明面上。 他无条件支持敖久霄的任何决定,可在敖久霄每次因为梨楚冲动的时候,他得做到替他冷静下来,分析其中利弊。 如果强行留下梨楚会给蟒家招惹灾祸,他还是希望他能够考虑清楚。 梨楚要是得知了全部的真相,她一定不会留下来,强留,留不住。 没想到敖久霄沉下眼说,“不管留不留得住,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我都会让我的妻儿平安。” 古月无奈叹气,不是他是她的劫,而她才是他的劫! - 第531章 久违的烤红薯 -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我下楼的时候,程琪见状连忙过来搀扶我。 她说,“你醒了怎么不喊我呀!” 我走路有些慢,除了身上的外伤已经没什么事了。 “小三姨呢?”我问。 程琪使了个眼神,看向一楼小三姨的卧房,那屋子的门紧紧关着,看来还在自责孩子的事。 知南见我出来连忙进厨房去忙活,我靠在厨房门前问道:“灵花怎么样了?” “还在调养,暂时没有醒来的迹象。” 我眸中闪过失落的情绪,这么久了,怎么还没醒? 我想到的是对她说道:“除了三眼婴孩和镜子里的女人,应该有第三个东西伤了她,你哥哥是怎么说的?” 知南放下手中的砂锅,点头赞同我的话,道:“确实不是他们,我哥说她是被一根带倒刺的尾巴所伤,上面有粘液的成分,像是变异或者修了邪法的蛇。” 我略微迟疑,“蛇?” 知南表情凝重,“没错,我们蛇家和蟒家的关系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的!我在想会不会是…” “严敏?” “我也这么想,不过现在还不敢确认。” 程琪一惊一乍的说道:“谁?严敏?她不是早些年就跑了吗?” 看来宗绪乾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严敏摇身一变已经成了明星! 她听过后惊讶着瞪大眼睛,咬牙切齿的骂道:“奶奶的,阴魂不散啊!她小时候是不是喜欢秦泽来着?让秦泽去抓她,抽她的筋,扒她的皮!” 现在说这些气话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严敏已经到这么厉害的程度,随意就可以将灵花伤的这么严重,那我们就不得不防了! 萧远和宗绪乾回来,程琪将我扶到沙发上落座,我衣服穿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伤。 他们的脸色看起来都很憔悴,应该是因为我的事情这几天都没睡好。 萧远穿这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刚进门寒气很重,并不敢靠近我,怕我身体弱过了气。 他掩盖住眼底的担忧,谁也没提这几日的事情,他拿起手中的袋子递过来道:“特意出去给你买了烤红薯,你快趁热吃。” “谢谢哥。” 萧远一愣,笑了笑坐了回去。 小时候我们口袋里没什么钱,总是买两个烤红薯抢着吃。 有次干妈看见了,无奈的笑着说,“我给你们钱,再去买两个!” 可收了钱依旧抢着吃,只是喜欢那种打闹成一团的感觉。 好久没吃烤红薯了,香甜的气味传来还真有些想念。 宗绪乾见我捧着红薯发愣,调侃道:“舍不得吃啊?还是怕我们抢啊?” 我笑着白了他一眼,见地面大包小包好奇的问道:“这些是什么啊?” 萧远解释着说,“我妈和白婆给你邮的特产,白婆说你爱吃她晒得土豆干,这次装了不少。” “白婆还好么?” 萧远垂着眼眸点了点头,在喉间‘嗯’了声。 可我明明看到他红了眼睛,手指交叉在一起不停的搅动。 我太了解他了,只要一焦虑他就会是现在这副样子。 既然大家都有意瞒我,我也没有戳破。捧着红薯一口咬了下去,热气熏的眼睛发热,鼻子泛酸。 - 第532章 聪明的决策 - 宗绪乾盘腿坐在地毯上,棕色的眸子始终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白皙的手指快速滚动着鼠标上的滚轮,表情时而凝重时而严肃。 程琪凑过去大大咧咧的将头靠在他的上臂处,宗绪乾嫌弃着啧了声,“滚边拉子去,你脸上粉底别蹭我身上!” 程琪咬着牙狠狠的打了他一下,翻着白眼问道:“净他吗事!你以为我乐意靠你似的!” 我这才注意到程琪脸上化了妆,相比于宗绪乾那种夸张的妆,她也挺吓人的。 至少老宗除了夸张以外看起来十分精致,而她这个好像费劲了心思,把调色盘的颜色全部呼在了脸上。 小脸儿摸的煞白,眼线晕妆以后跟小熊猫一样,眼皮上至少三四个颜色,嘴唇花了妆,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少女总是会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去探索这个世界,只不过程琪爱美的心,比别的姑娘们稍稍晚了几年,还属于在不断试错阶段,难免手生化的糙了些。 他俩互相嫌弃是常态,骂骂咧咧一阵儿然后又黏在一起,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萧远打断他们俩的骂战,问道:“帖子怎么样了?热度还高吗?” 老宗微微颔首,“持续不下!不过风头慢慢调转了些,没有那么多过激的言论了。 我发现好像有人一直在带动舆论的风向,这和梨楚在学校那晚很像,那些记者当中应该有人被收买了!” 我放下手中的红薯,走过去看他们所讨论的帖子。 宗绪乾怕我看了以后影响心态,微微合上电脑遮遮掩掩道:“你还是休息!这东西有什么好看的,放心,我给你盯着呢!” 我坐在他背后的沙发上,回道:“没那么脆,多个人分析没准能快点!” 他犹豫着和萧远交换了一下眼神,见萧远点头同意才重新打开电脑。 我快速浏览他滚动的那些页面,的确如他所说,要是心里没点承受能力,看到这些无穷无尽的谩骂和诅咒,心态一定会崩。 在遇到不好的话时,他几乎扫一眼就翻页,他说,“这些无脑骂的一看就是围观群众,有许多帖子分析的头头是道,时间线给你捋的那叫一个明明白白,仔细一品全他吗胡说八道! 那些才是真正另有目的的人!” 老宗的性子十分敏感,我完全相信他的分析。为了在这网络中大海捞针似的找线索,几天下来白眼仁地方布满了红血丝,熬的小脸瘦了一大圈。 “你觉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问。 宗绪乾不屑的瘪了下嘴,“搞死你!即便搞不死,也会想办法让你滚出玄城。” 我哼笑了声,“有这么恨我?” “看势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如意楼封山倒是让人措手不及,敖先生这个决策简直太明智了!” 我想敖久霄封如意楼只不过是一个态度,他是在替我打抱不平,什么时候讨回公道才能开山。 平时不觉得它的重要,等它真正关了,才能看出它在玄城的地位。 - 第533章 你想过后果吗 - 敖久霄的决定从没有错的时候,无论他做了多么荒唐的选择,最后时间都会印证他是对的。 所以这次下令封了如意楼,我没有任何意见,甚至举双手赞同。 亏可以吃,但不能吃的不明不白! 吃完了亏,不能就这样嚼巴嚼巴咽了,得找机会绝地反击! 这是蟒家特有的习性,也是我一贯做事方法。 知南端着药碗走过来,轻轻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我垂眸扫了一眼,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坐直身子,沉声问道:“这又是什么?” 知南见我端起防备的姿态,心想我一定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这是对您身子好的。” 面前黑乎乎的药,散发着浓重的味道,一点想喝的胃口也没有。 我起身道:“知南,我们借一步说话。” 她点了点头沉默的跟在我身后,我们去了会客的茶室。 刚关上门,身旁无人她急着和我说道:“那是安胎的药,凉了就不能喝了。” 安胎? 现在喝这个不多余吗? 我扫了一圈屋内的环境,这间会客室我几乎很少过来。以前为了小三姨给人看卦所留出来的,后来有了如意楼这屋子就闲置下来了。 屋内装修很像中式茶室风格,禅意十足,一整张黄花梨大案,配了四张同色系雕花椅子。 周围一面墙打制的木格柜子,里面放置了古书籍,还有一些法器。 另一面墙上挂着一副刚劲有力的毛笔字,上面写着‘有求必应’四个大字,落款是敖久霄的印章。 我想,这应该是他亲手帮小三姨写的,来帮她撑门面。 拉过身前的一张椅子,比我想的要有重感,我对知南道:“不急,先坐。” 知南满眼茫然的坐在我对面,试探的问道:“您是有什么事吩咐吗?” 我漫不经心的转动手上墨绿色的戒指,徐徐道:“不是吩咐,是我有事相求。” 知南干笑着回,“您吩咐就是了,怎么用这人么严重的词。” 我将手抚在小腹上,垂眸道:“有办法帮我拿掉他吗?” 知南瞪大眼睛惊呼,“您要拿掉小少君?” 我掀起眼皮见她震惊的神色,心下疑惑,难道敖久霄没同她交代吗? 看来这次还真想当甩手掌柜,让我自己来处理。 还没等我说话,她继续道:“您不知道堕t的后果?” 我微微颔首,“知道一些。” 她眼底闪过不解,对我科普道:“普通人堕t会?重严?折损人?的生?福报?命,?里面本应得到的?位地?,财富、寿命、妻室、儿女、健康,等都会?损折?。? 一些人本来命理带的运气不错,可每个人的福报不同,堕t肯定会大大折损一个人的运气和寿命! 他们尤其对母亲更加憎恨,这还只是普通的婴灵,您肚子里可是蟒家的小少君,您想过您的后果吗?” 我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些我知道,白婆曾经也和我说过,那些孩子没有地方可以去,所以会找父母报仇。 毕竟是父母决定不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侩子手,会疾病缠身,倒霉运,事业不顺,哪哪儿都不顺。 这其中利弊我都清楚,可我还是不能留下他,本来就没顺过,也不怕再糟糕了,不是吗?” - 第534章 听天由命 - “梨姑娘!” 知南见劝说没用,忍不住拔高了音量。 我神色依旧淡淡,“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可以帮我吗?还是我…还是我去医院就可以?” 在我说不能留下肚子里的孩子的时候,我的小腹便开始搅着疼,好像有一根铁棍子在里面钻来钻去。 我用力咬着后槽牙强忍着痛感,后背的汗打透衣服,潮滴滴的特别难受。 知南身子靠向椅背,无法共情我的想法,蹙眉问道:“为什么呀?有了小少君您在蟒家的地位一下子就不同了,这不正是您想要的吗?” 我静静地盯着她看,眼睛眨的缓慢。 心里冷笑,原来敖久霄所有的部下都清楚我和他在一起的目的十分不纯。 这个孩子能使我平步青云,如愿坐上女主人的位置,在蟒家呼风唤雨。 甚至我可以不择手段,利用了小三姨来换取的孩子,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而感到不可思议! 她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激,低头小声解释,“梨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知南,我从没当你是外人,这个孩子来的有些意外,而且我答应过敖久霄会处理掉。 我是学医的,可我并不认识专业的医生。 我也不知道医院能不能解决这件事,你只需要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其余的我已经想好了,你不必劝了。” 知南纠结了几秒,叹息着点头道:“好!医院可以做,不过…我想不会太顺利。”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立刻起身,“顺不顺利就听天由命了,谢谢你,知南。” - 程琪和小姨请了几天假,这些日子都在这陪我。 我在玄城也不认识什么人,在白婆给我的名单上,找到了一个医生的电话。 对方是个女人,我和她说了我的情况后,她让我过一个星期后去找她,她会帮我安排手术。 在和王医生通过电话后,我直接拨给了白婆。白婆家是座机,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起,直到电话自动挂断响起了忙音。 我失落的看向窗外,也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联系到她。 想着等孩子的事情解决完,正好现在有大把的时间,打算回去一趟。 程琪得知我怀孕了以后,整个人的神经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我起身她便立刻过来扶我,我坐下,她就站在一旁紧张的候着,生怕我有任何的磕碰。 在这件事情上,她从没多问过一句,在不给人增添心里压力这点上,她比谁做的都好。 问了又有什么用呢? 任何问题都解决不了,只会徒增烦恼。 肚子里的小家伙天天磨人,小腹绞痛是常有的事,而且怀孕加上冬天的缘故,我变得特别嗜睡,整个人昏昏沉沉下不了床。 知南依旧坚持不懈,每日给我送那碗所谓保胎的药,可我从未碰过,怎么端来的便怎么端出去。 已经有好几天没看到敖久霄的踪影,怕是还在和我生着气,觉得这次又是我算计了他。 在他心里,我的算计无处不在,从未有过半分真心。 - 第535章 小梨子,救救我吧 - 有一晚深夜卧房门被开启,听着凌乱的脚步声和空气中弥漫开来浓重的酒气,我的心跳瞬间漏停了一拍。 他这是喝醉了? 我下意识的闭紧眼睛装睡。 他动作小心翼翼的坐在床边,脱掉鞋子后侧身凝视我许久。 那道探寻的目光,我甚至不用睁开眼睛依旧能清晰的感受到。 我身体僵硬着蜷缩在被子里,连呼吸也不敢大声,怕他发现我此时此刻是清醒的,到时候又免不了一顿争吵。 大多时候我害怕沉默的他,更别妄想着去猜透他的心思。 他的心如深海,更如深渊。 许久,我的眼皮渐渐发沉,大脑支撑不住疯狂席卷而来的困意,开始进入瞌睡的状态。 我耳边隐约听到一句呢喃,“楚楚,别那么狠心,别杀我们的孩子。” 随后脑中潜意识里立刻反驳嘲笑自己,一定是做梦了,他怎么会想要我的孩子呢…! - 那一晚我睡的出奇安稳,不知是不是他的厉害老爸在,小家伙安安静静并不敢闹。 小家伙这是没瞧得起我咯?欺负我倒是能耐! 第二日起床时敖久霄已经离开了,身旁真丝床品连一丝褶皱都没有,仿佛他从没回来过。 我难得神清气爽的下楼,见古月的黑眼圈快到下巴了,坐在餐桌边无精打采,打眼一看还以为是宗绪乾给他化了烟熏妆。 我哼笑着打趣他,“天天不睡觉改行了挖洞了?” 他一脸蒙,眼神满满聚焦着看向我,哑声回道:“挖什么洞?” “老鼠不都是晚上挖洞么?” 古月这才明白,翻了个白眼抱怨道:“你可别埋汰灰家了!再说灰家有我累?我比他们徒子徒孙都累!!!” “你怎么累了?我看你好几天没过来吃饭,今儿怎么过来了?” 他放下筷子,拉开身旁的椅子拍了拍,“小梨子,你坐我身边来!我和你好好说说!” 我在他身旁落座,他连忙拉过我的手委屈巴巴的看着我,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楚楚可怜。 “小梨子,你救救我!” 我忍不住被他逗笑,古月大爷还用我救?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到底怎么了?”我问。 “你家…”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天天白天得去忙替你报仇的事,晚上回来还得被久霄拉着喝酒! 你知道他的酒量?每次都喝到天亮,我这小身体实在承受不住了!” “你不是神仙么?还有承受不住的?” 他瞪大眼睛反驳,用力的拍了下桌面,“神仙也禁不住他这么嚯嚯啊!心理生理上双重折磨!我已经好几天没敷面膜跳广场舞了,你让他回家!行不?” 我不免嗤笑,反问道:“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有不让他回家的能力?我怎么不知道?” 古月点头如捣蒜,“你有!你有!你跟他说句软话,不就不用这么别扭了?你以前嘴甜的功夫怎么不灵光了?” 以前…以前嘴甜是不择手段,可在有了一小部分记忆后,我真的说不出来。 - 第536章 去医院 - 估计古月看出了我的心思,身子前倾离我更近了些,抻着脖子试探的问道:“那不如…你帮我个别的忙?” “说。” 他开门见山的问道:“焦蛰在哪儿?” 我打量他一眼,语气难掩防备的问道:“你找焦蛰做什么?” 他恢复正色同我说,“小梨子,我不瞒你,是久霄要见他。 可我翻遍了天上地下都没找到他的踪影,你知道他在哪吗?” 我想起第一次在花雨楼他们俩相遇争锋相对的模样,这会儿怎么又主动要见他了? “我也不瞒你,我不知道他在哪儿,甚至连我被关在秦家,他也未曾出现过。” 古月始终凝视着我的眼睛,试图分辨我话中真假。 我眸底坦然一片,说的都是实话,他自然看不出半分端倪。 对于焦蛰我也想起了关于他的一部分的记忆,他算是我的师哥,我们俩的感情非常好,如亲兄妹一般。 在我拜别父君去蟒灵山做卧底之前,他早已经入深海闭关修炼了,以至于后来发生的种种情况,他都不清楚。 所以在他见到我的时候,他才会说,我一定带你回去。 怪不得我会对他有那种莫名熟悉和信任的感觉,他绝对不会坑害我,这点我此时无比坚信。 古月见我出神趁机又问,“那平时他怎么联系你?他能忍住不找你?” 我扬起假笑,回道:“我只见过他一次,这点估计你们已经查到了? 只有他找我,我从没找过他。 你也不用像审犯人一样审我,他从没让我做过任何伤害蟒君的事,即便他交代了,我也不会做。” 古月连忙解释,“你看你误会了,我当然知道你没做什么。我就是找人心切,没有审你的意思,你是我大嫂,我哪里敢啊!” 这会儿程琪已经收拾完毕下楼来,我起身笑着回道:“大嫂这称呼我可不敢当,你慢慢吃,我有事要出去。” 他对着我们的背影喊道:“你们要去哪啊?我今天没事,送你们过去?” 程琪转过头,喊道:“不必啦!我们去医院!” 她将医院两个字咬的极重,似乎在故意传达某种信号。 我猜她可能也和小三姨一样,想留下这个孩子?所以希望古月能够帮帮忙? 这几日小三姨因为我的事情上火,嘴角左右两侧起了泡,稍稍张嘴都会牵扯着疼。 我已经好几天没看她笑过了,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没法劝她想开些,甚至有时候我自己也想不开,随着小家伙在我身体里时间越长,折磨我的日子越多,我甚至已经开始习惯他的存在。 他不断的在和我证明他是有生命的,他用极端的方式想让我留下他。 在去的这一路上,我心里的天秤还在摇摆不定,可别人家夫妻迎来了孩子都会高高兴兴甚至喜极而泣! 而他的到来,只会让他的爸爸感到厌恶! 我也可以不管敖久霄的想法,私自做主留下他,不去顾及别人的流言蜚语,可留下他我能照顾好他,让他健康平安的长大吗? - 第537章 我不能当干妈了 - 对于我每天走在生死边缘这样的日子,我能否保护好孩子这个问题,曾在心里问过自己无数次,每次的答案都是不能…! 如果没有蟒家的庇佑,单凭我一个人微弱的能力,他跟着我只会吃更多的苦,受更多的罪,我没能力做一个合格的妈妈。 我和程琪打出租车去往医院,槐止这几日更是忙的看不见影子,况且我去做这样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坐在副驾驶频频回头看我,眼神里欲言又止的意味十分明显。 我装作没看到侧头看向窗外频频闪过的风景,枯黄的树杆落上了白色的雪,许多地方结出冰锥,太阳一晃亮晶晶的。 司机在前面点了根烟,十分烦躁的抱怨道:“今儿真他妈撞了邪了!平时最不堵的路,今天竟然出来这么多车!也不知道大冷的天都出来干嘛!” 程琪说,“师傅,车上有孕妇,您烟能掐了吗?” 司机听后先是一愣,从倒车镜看了我一眼,随后又斜眼看了看程琪。 他连忙将烟掐掉后憨笑着道歉,“真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有孕妇,不过你俩看着都不大啊!约么着刚上大学?” 程琪尴尬的笑了笑,眼神躲闪着回道:“长得年轻,不小了。” 之后车内便安静下来,我最近风头正盛,所以捂得比较严实,他并没有完全看到我的容貌。 反正路还堵着,程琪拿出手机来摆弄,没一会儿我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她。 “你真的想好了?不要了?” “嗯。” 她在前面深深叹了声气,手指飞速按着,“我还以为我能当干妈了呢!不过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一会儿你别害怕。” 看到这条信息我想了半天也没有回复,最后默默收起了手机。 原本二三十分钟的路程,我们足足等了一个小时,计划和王医生约的时间自然迟了。 王医生全名叫王芬,三十几岁的样子,一头齐耳短发,脸上架着无边框眼镜,看起来特别干练,她曾是白婆资助过的贫困生。 在我们相见的时候,她一眼便认出了我,对我挥了挥手。 我十分内疚的和她道歉,“王医生不好意思,路上太堵所以来迟了。” 王芬爽朗一笑,“叫我芬姐就行,没事儿,今天不忙,外面冷?”说完,上前帮我裹紧了领口。 这个举动使我的心感到特别暖,可能因为白婆之前和她打过招呼的缘故,所以她待我跟自己家人一样,一点也不客套见外特别亲切。 “芬姐,我用先去交钱吗?” “先挂号,然后我们做个检查,一步步来,别急。” “我不太懂,您说什么我照做就是了。” 她看了眼程琪,随后对我问道:“只有你们俩姑娘来的?你男朋友呢?” 我故作轻松的回道:“他忙,我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带着朋友过来了。” 芬姐蹙起眉头教育道:“你们这些丫头就是不知道心疼自己,这不是大事,那什么是大事? 这孩子是没有他的一半还是怎么的?真是不像话!” - 第538章 留下他 - 王芬像家里的大姐一样教育了我一路,我陪笑着点头称是,可心思却始终没在和她的谈话上。 从进医院门开始,小腹上有一个脉搏‘扑通扑通’强有力的跳,跳的我心烦意乱! 我不知道小家伙要搞什么鬼,还只是个胚芽就能作妖了,可想而知以后出来得什么样!!! 芬姐全程陪着我挂号,看诊,开单子,之后排队做各项检查,这一系列下来特别顺利。 顺利的让我害怕,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等到我进b超室时,我脱掉外衣递给程琪,她只能在外面等我,芬姐担心我会害怕,破例陪我进去。 当躺在那张冰凉的皮质床上那一刻,我浑身忍不住抖了一下。 医生是个男人,对我说,“衣服掀起来一点。” 他的要求我一一照做,他又说,“要涂些凝胶,有些凉,忍一下。” 我一脸麻木的看着棚顶上的白色吸顶灯,凝胶的确很凉,不过大夫碰到我皮肤的时,诧异的说了句,“这姑娘身上怎么这么冰?是穿的少吗?” 芬姐一听连忙过来摸我的手,担心道:“真是,楚楚,你是不是紧张啊?” 我微微摇了摇头,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体温这句话,在唇齿间犹豫了一下最终又咽了回去。 芬姐看我兴致恹恹也没继续追问,约么着我要不就是害怕,要不然就是在惋惜孩子心情不好。 大夫坐回床旁的小椅子,等机器放在小腹上那一刻时,棚顶的吸顶灯滋滋闪了两下随后灭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紧张的侧头看向大夫,只见他十分淡定的看着面前的屏幕道:“这灯经常这样,没事儿!” 芬姐走到他身后闲聊,毕竟是同一个医院的员工,不熟也认识。 “张儿,我妹妹这个多大了?” “小家伙躲起来了,看不见。” 大夫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越加用力,将腹部的肉按的凹陷,找来找去也没看到。 知南说过不会顺利,从出门开始一路上就磕磕绊绊,我忍着疼静静躺着,耳边有一股微风轻轻吹过。 有一记奶声奶气的声音跟我说,“娘亲,我害怕,我不想死。” “娘亲,他按的我好疼,你救救我。” “呜呜~我会乖,会听话呢。” 那一声声娘亲喊的无比清晰,可芬姐和大夫毫无异样,显然是没有听到。 我的意识渐渐混乱,耳边‘咚’的一声巨响,男医生和芬姐连忙弹跳开来,仪器突然诡异的冒出一缕黑烟,然后便死机了。 我撑着最后一丝意识对芬姐道:“留下他。” 终究,还是不忍心。 - 我醒来的时候手臂上挂着吊水,身上被换上蓝色的病号服。 芬姐表情凝重的靠在床旁桌,手中拿着一张张化验单反复查看。 见我醒了她放下手中的纸单,连忙凑过来问道:“楚楚,你感觉怎么样?” 我摸着我的小腹,满眼惊慌的问道:“还在吗?” 芬姐迟疑两秒随后点了点头,“在!即便不想要今天也做不了了,b超机器突然报废了,手术的大夫临时有事回家了,该着这小家伙命不该绝!” - 第539章 敖久霄出现在医院 - 小家伙还在我就放心了,我清清楚楚听到他叫我娘亲,之后根本无法再狠下心来。 我以为我可以理性的为我自己做任何决定,但这次明显感性占了上风。 芬姐将化验单递给我,满眼忧愁着对我说道:“你也是学医的我就不绕弯子了,你的检验报告各项指标全部低出了下限,你会晕倒就是这个原因。” 我大概扫了一眼单子上的数值,比正常值要低出很多,而且不仅一项而是每一项。 芬姐艰难的开口问道:“楚楚,这个孩子…太消耗你的身体了!你真的想好了?” 目光无比坚定,“想好了,我要留下他。” “那孩子的父亲…” 我能来就代表我们俩已经商量好了,现在我单方面要留下,芬姐的意思是怕我的男朋友会不愿意负这个责任。 我垂眸想了一下,即便敖久霄不要,我也要留下。 即便我不敢保证会护好他,但我一定有让他死在我后面的决心。 因为那声‘娘亲’,他还说,‘救救我。’ 危险还没有降临,我便想要给他拖入地狱,这是弱者的表现,不是吗? 我回神对芬姐笑了笑,“我会和他说的。” 芬姐刚要开口,病房门‘砰的一下被撞开。 芬姐不悦的蹙起眉头看向我的身后,我也扭头看过去,眼底闪过意外。 敖久霄不愧是行走的衣架子,即便是最简单的黑衣黑裤,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尤其是他骨子里散发出来强大的气场,配上那一张让人无法忽视的脸,芬姐准备训人的话到了嘴边,却没办法说出口。 程琪抱着我的大衣跟小跟班一样追随在身后,用手势示意我她拦不住这位爷。 我和他四目相对,他的脸冷若冰霜,薄唇轻启质问道:“为什么来医院?” “打孩子。”我如实说。 他双手架在精壮的窄腰间,深吸了口气,将嘴唇抿成一道线,见我病号服和吊水已经安排上了,不断的点头。 他生气了,甚至忘了掩盖眼底的情绪,他不是一向临危不乱,喜怒不形于色吗? 过了几秒,他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坐在床边,微微侧头质问:“梨楚,比心狠我比不过你,你想赢,我让你赢就是了!你打什么孩子?” 不知是不是他这几天熬了夜,那双凌厉的蟒蛇眼竟然有些泛红。他腮部滚了又滚,极力的隐忍自己的愤怒,还有那莫名笼罩在他周身的悲伤。 他不是不想要吗? 为什么看起来会这么难过? 我想赢,他让我赢就是了,他这算又一次为我妥协了吗? 即便认为我是故意怀他的孩子以此来算计他,他也愿意认了吗? 我出神着没来得及回答,眼睛跟着染上了红。 这时芬姐上前打破僵局问道:“你是楚楚男朋友?” 他淡淡的扫了芬姐一眼,并没有说话。 芬姐听出其中关系,我来医院的事情敖久霄可能并不知情,此时正在气头上,难免会失礼。 芬姐继续道:“楚楚现在的身体不适合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一会这瓶药吊完,你就可以带她回去了。 不过回去以后还得注意,她身体的指标来看,似乎已经被这个孩子掏空了,真想顺利生下来,未来的日子要千万小心。” - 第540章 全家齐上阵 - 我和敖久霄距离很近,我明显的看到他的表情从愤怒到惊讶,最后…是卸掉紧绷神经的轻松。 他微微舒气的动作被我如数收入眼底,他问,“不是打了吗?” 程琪上前一步试图帮我解释,“刚刚在门口我要和你解释,你也不听啊!楚楚说不打了,她想留下。” 我接着程琪话,小声问他,“我可以把他留下吗?我可以自己养。” 他坐在我对面,深邃的眸子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凝视了我很久,一秒,两秒,三秒…久到忘记了身边还有外人。 他拉过我的手,另只手抚在我的后脑,嘴角微微翘起,眸中难掩的开心。 我还是头一次看见这样的他,赤诚的像个孩子,让我恍惚的认为,此时他是真的爱我。 他颔首,眼睛眨的很慢,道:“可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养你们。” 我故意忍住准备扬起的嘴角,心里发酸的问:“因为孩子吗?” 他微微挑眉,轻笑着反问道:“没他的时候,你要什么我没给你?” 我脱口而出,“你的心。”说完,连我自己都愣了。 他眸子一震,笑容逐渐凝固在脸上。 在我听不见的地方,他的心里回答,给了,早就给了。 真可惜,那时候我没有亲耳听到,还以为他嫌我要的太多,太贪心。 - 总之,我的小家伙留下来了。 因为留下他,也给大家增添了不少麻烦。 比如我从医院回家的那一天,家里的这些人站成一排等着敖久霄吩咐,其中包括终于露出笑脸的小三姨。 敖久霄坐在沙发上,对知南道:“每日的补药加些量。” 知南点头称好,继续道:“可梨姑娘不爱喝,要怎么办?” “我来想办法。”随后对槐止道:“外面守卫多派些人马,二十四小时不能断。把你手中的事放一放,楚楚以后去哪,你绝对不能离身。” 槐止兴奋的搓了搓手,爽快的答道:“君上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目光看向小三姨时,他语气柔和了几分,“你顾好自己,你好她才能安心。” 小三姨乖巧的点头,开心着拍手,“有娃娃了,有小娃娃了!” “古月。” 敖久霄沉声叫出古月的名字时,古月颤了一下颤。心里琢磨着怎么跟别人说话都是心平气和,到他这就严肃了几分。 “以后绝对不许她做饭。” 古月心不甘情不愿的‘嗯’了声,即便再想吃我做的鸡,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添乱! 敖久霄继续道:“你带着你的厨子来做,到时候食谱我找人给你。” 古月:“哦。” 敖久霄不满着挑眉,“你有气无力的是没吃饭?还是不愿意?” 古月双手在身前疯狂摆动,解释道:“怎么会呢!愿意,愿意至极!” 敖久霄似乎心情不错,并没有过多跟他纠缠,最后目光停在正骑着小白的黄小虎脸上。 他沉默了几秒,黄小虎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如临大敌! 敖久霄居高临下的开口,“回去把消息传给你主子,不管他有什么计划,我都可以奉陪,但楚楚不能参与,不然…” 黄小虎再次吞口水,黑豆似的眼睛瞪的溜圆。 “不然,我就挑了他的龙筋。” - 第541章 必须笑 - 黄小虎骑着小白的小腿已经开始抖了,这话他怎么敢和焦蛰传达? 可此时又不敢和敖久霄说什么,反正横竖都是死! 不知谁问,“君上,那这只小白狗…怎么处理?” 我一直躲在二楼的拐角处偷听,还要处理小白? 它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我不想它在流离失所。 刚想下楼阻拦,只听小三姨小声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狗,人见人穷绕路走,狗见家穷死相守,从此不交无益友,留下剩饭只为狗。” 楼下一阵沉默,过了几秒敖久霄缓缓开口道:“楚楚喜欢,留下。” 程琪在我身旁轻轻拽了拽我的袖子,低声道:“没想到敖先生心这么细,平时看着怪吓人的,原来还是个暖男,这种反差萌还挺招人喜欢呢!” 我不由自主的牵起嘴角,本想着私自留下孩子得搬出去东躲xz,如今见他这样井井有条的安排着,想必他也是爱这个孩子的? - 有日宁之一到访,她被人隔在一楼,说什么也不让她见我。 程琪偷偷给我传了小话,我得知后裹了一件披肩连忙下去。 只见宁之一表情冷淡在和槐止掰扯,“凭什么我不能见楚楚?你算干什么的?” 槐止也没什么好脸色的说,“我想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看来,他们已经知道宁之一的身份了。 我连忙走近槐止似乎感受到身后有人,转身看到我后,严肃的表情立刻转为大大的笑脸,露出标准的八颗上牙,笑的特别刻意,变脸比翻书还快。 我不解着上下打量他一眼,问道:“你这什么表情?” 槐止尴尬的挠头,解释说,“小梅说民间有说法,您常看见谁孩子就会长得像谁。 君上听到后吩咐我们见到您时必须笑,笑不出来也得笑。” 我:“???” 难怪最近大伙看见我,总是呲着牙笑! 敖久霄竟然还信这个?也不至于凡事都事无巨细的小心翼翼? 我无奈的回道:“你还是别笑了,笑比哭还难看,平时的样子就很帅了。”说完,我看向宁之一,招手说,“跟我上去!” 宁之一狠狠的瞪了槐止一眼,趁槐止还沉浸在我夸他的氛围中没出神,我带着宁之一便上楼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俩谁也没理他。 回到卧房宁之一迫不及待的伸手摸了一下我后背龙鳞的位置,似乎感受到它的存在,安心的舒了口气。 “你怎么过来了?”我问。 换作以前为了掩盖我和宁之一之间的秘密,她从不会主动来我家,听说她过来我还挺意外的。 宁之一找了张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回道:“反正也不是秘密了,还不如光明正大点。我来给你传信…” 她还没说完,门口传来了“铛铛铛!”的声音。 “进。” 为了显示坦荡,我并没有锁门。 知南端着一盘新鲜的手切水果进来,“槐止说让我来送些吃的。”说完,放在屋内的小茶几上。 “谢谢。” “不客气,那我先出去了。” 门合上后我示意之一继续说,她狠狠冲门瞪了眼,不满道:“他们什么意思?这是拿你当犯人了?” - 第542章 秦家倒了 - 宁之一是焦蛰派,他们两伙不合,夹在中间受夹板气的自然是我。 我解释道:“他们只是太小心了,并没有恶意。” 宁之一还是不爽,狠狠的插起一块蜜瓜塞进了嘴里。 她口中含含糊糊的说,“来告诉你个好消息,秦家倒了。” 我愣了半晌,“秦家倒了是什么意思?” “抗不住了呗!敖久霄这次逼得太紧了,不得不说他的手腕真是狠,重华阁的沈镜亭你知道?” 我迟疑了一下才点头,在脑海里搜索这个人的信息,“不算认识,他和久霄去秦家接我的时候见过一次。” “沈镜亭和古月联起手天天在秦家闹,尤其是如意楼的魏老,给秦百余定了十宗罪,条条致命。 比如说秦百余关你存在私心,是秦家在嫉妒如意楼的地位在玄城逐渐高升。 还说身为玄门竟然看不出是人是妖,简直让人笑话!若真是这样更不配坐在大家儿的位置上! 如果能即刻认出却不认,那他们便是不择手段找拙劣的借口去辨别,实则就是想故意刁难你,有辱玄门之风。 如意楼一关,其余玄门又不入世,本来就让人人心惶惶,秦百余实在顶不住压力,宣布退位了。” 以退为进,保秦家,看来他还不算糊涂! “钟意宁和秦泽呢?秦百余退位了,他们俩现在应该斗得很惨?” 宁之一冷笑了声,分析道:“我那姑姑野心有多大,自然不用说,秦家现在为了躲风头并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不过毕竟有那么多人等着糊口,等敖久霄逼的不那么紧的时候,秦百余自然会扶起来一个明面上的掌事人。” 宗绪乾之前也说过现在讨论我的人并不多,大伙的焦点都在如意楼什么时候开山! 这也就代表大家不肯面对自己之前不分青红皂白的为难,想让事情渐渐平息,让如意楼开山也就代表他们承认了我是没问题的。 我不懂他们几家玄门为何不入世,修行不就从入世开始吗? 行善积德也是?从要?生活?起中?步的,不是说大善?恶大?距离我们很?远遥?,也不是说?有只?大善大恶?是才?积德损德的你的?报福?你的业力你的命运。 那修行来自什么?不?是就?每一?的世?行为心念积赞?来下?的么? 难道说只是抓抓妖,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作为才显得高贵神秘? 在没有记忆前,我靠白婆和小三姨教我的那些在中间摸索,有了一点记忆后,也证明了自己之前做的决定没有错。 如今这乱世,谁有能力谁上,有能力不上,根本配不起‘修行人’这三个字。 宁之一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犹豫了很久才开口,“听说你怀孕了?” 我回过神,点了下头。 “他知道了。” “嗯…我想留下。” 宁之一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个红色刺绣锦囊,“他猜到了,这是他让我带给你的,对你身体有好处。” - 第543章 眉眼无情 - 宁之一鲜嫩白皙的手指与掌心里递过来的红色锦囊形成鲜明的对比,我刚要伸手去接,房门在一次响起。 宁之一快速攥紧手心收回,装作若无其事的吃水果。 这次进来的是程琪,她进来后先是看了眼宁之一,然后对我说道:“楚楚,秦泽来了。” 我和宁之一对视一眼,没想到提曹操,曹操立马就到了! 从秦家出来以后,我和秦泽还没有见过面。 这次是秦家给了我为难,可秦泽帮了我不少。第一晚若是没有他和那些人守着,帮我念静心咒争取时间,也许我已经死了。 程琪接着说道:“敖先生也回来了,他们俩个都在客厅。” “好,我这就下去。” 宁之一听到敖久霄回来,连忙起身道:“我跟你一起,我还有事儿先走了,改天来看你。” 她将手中的锦囊悄悄塞进我上衣的口袋,随后道:“学校的事,你要想回去我再帮你想想办法?” “不用了,我不回去了。” 她愣了一下,没想到我会直接拒绝,颔首道:“成!” 在学校的事情上我曾纠结过很多次,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回去吗? 后来想想反正都是走医路,巫医何尝不是医呢? 况且我现在的身体和身份不允许我再回去给大家添麻烦了,日后的日子会更难更坎坷,还是少耽误别人比较好。 还没走出门口时,宁之一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拉住我问,“你怀孕了他怎么说?”说完,眼神往外面瞟了一眼,提示我她问的是楼下那位孩子他爹是什么意思? “他没说什么。” 她微微蹙起眉头,“不清不楚的算什么?没名没份吗?!” 我苦笑了一下,反问道:“不然呢?要他娶我?你觉得可能吗?” 在我获得这一部分记忆里并没有关于宁之一的片段,时至今日我也不知道她当时扮演了什么角色。 不过我觉得以她对我的熟悉度,我和敖久霄曾经的那些爱恨纠葛,她应该会知道一些。 谁不想大大方方的被对方承认,也曾期待过他能牵着我的手敬四方来宾…可也只是想想罢了! 宁之一垂眸思忖了一阵,语气责怪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何非要留下他的孩子,伤人伤己承担这么大的风险不说,你回去以后又该怎么和你的父君母君交代? 他连个婚礼和名份都不愿意给你,你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选择? 真是糊涂! 焦蛰找了你这么久,做了这么多努力,最后…反到扑了个空!” 她神情颇为烦躁的教育我,不过在她的角度,她说的都是为我好的话,每一句都是实打实的在为我考量。 我笑着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走一步看一步!” 我们下到一楼时,见敖久霄正坐在沙发上,摊着双臂架在沙发椅背上,面无表情的盯着楼梯口的方向。 我脑海里想起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虽慈眉善目,眼却无温,眉间无情。 形容他,在贴切不过了! - 第544章 秦泽替父道歉 - 宁之一对着秦泽的方向挥手打了个招呼,毕竟两个人相交多年,还有些亲戚成份在,看见了总不能当作没看见。 在她跟我告别后往出走,刚到门口听见敖久霄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难言的警告,“她的选择不该别人来干涉。” 宁之一僵在原地,过一阵强撑着笑转过头,目光坦然的撞上敖久霄的眼眸。 “蟒君若真想让她自己做选择,为何不敢告诉她全部呢?” 敖久霄听后没有发怒,而是眼底含笑耸了下肩膀,话一出口带着几分嗔怪,“你们家敢告诉,我又怕什么呢?不过…你确定你们知道是实情?” 宁之一一噎眼神闪躲,明显她根本不是敖久霄的对手。 我连忙给她递台阶道:“天要黑了,早点回!” 宁之一接到我的信号,心不甘情不愿的咬着牙吐了句,“敖先生,再见!”说完,气愤着摔门而去。 他们似乎都知道一些我的秘密,可没有人愿意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为何。 秦泽这段时间憔悴了不少,他身穿一件到膝盖下方的黑色大衣,里面搭配一件白色新中式风格的立领衬衫,看起来特别‘修行风’,也有些单薄。 我在他对面的沙发落座,我们三个人各占一个沙发,正好成三角形的角度。 我不解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不答反问,“你好点了吗?” 我颔首笑着回道:“好多了。” 在一看他眼角还有一块肌肤泛黄,应该是程琪所说被萧远打的,过了这么多天才恢复的差不多,不免感叹萧远这只小绵羊出手还挺狠。 敖久霄没有参与我们俩的谈话,不过有他在这目不转睛的盯着看,我俩也谈不出个一二三四来。 我想找个借口支开他,秦泽能找上门一定是有急事,只不过他这人特别要面子,敖久霄在这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久霄,我的药今天忘了喝,你帮我找知南在做一份行吗?” 他那么聪明自然知道我的目的,他似笑非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不过他很配合我,起身宠溺似的揉了揉我头顶的发,柔声说,“下次不按时喝,我就要收拾你了。” 外人听起来就像是小两口之间的打情骂俏,我脸上的笑僵得不能再僵了。 他给面子的离开后,秦泽开口说了句,“谢谢。” 显然,他也看出了我在帮他解围。 “跟我还客气什么,今天来是什么事?” 他身子前躬,手肘拄在双膝处,双手交叉于身前,修长的手指不停的来回搅动。能看出此时他心底在不断衡量,反复琢磨自己即将说出口的话。 我静静地看着他,并不急着出声询问。 过了很久他轻轻叹了口气,苦笑道:“你身上的妖气没了,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我笑着点了点头,“算。” “没想到你是…”说到一半,他停了下来,鼓足勇气盯着我的眼睛直奔正题道:“我替我父亲来和你道歉,这次的事情,是秦家唐突草率了。 对于乘子他们对你的所作所为,秦家已经将他们赶出去,永不得招录。 父亲说会公开还你清白,希望你能大人不记小人过,日后能对秦家抬一抬手。” - 第545章 给你讲个故事吧 - 我在心里暗自喊了声,高啊! 秦百余不愧是只老狐狸,即便钟意宁再厉害,再能俘获人心,这些年也没能让他全心全意的交出权去。 他让秦泽来找我,打的算盘是真精,我和秦泽有旧情自然不用多说,这次秦泽也是牢牢护着我,他的面子我不能不看! 而这步棋下的更聪明的一步是,他让秦泽来找我抬抬手,而不是求敖久霄! 秦百余应该算到找敖久霄的话,那就只能死路一条,而找我至少有百分之六十的机会翻盘! 我没记错秦泽刚刚说的是‘日后’而不是‘现在’,现在若是放过秦家,可能我的气没消也会拒绝。 秦家选择退隐一段日子,等重整旗鼓出山的那日,我能劝阻敖久霄不掺合,秦百余自然有办法让秦家坐回原来的位置! 他的每一步都踩在了点子上,让你无法开口拒绝!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这番话,我不想为难秦泽,但也没有冲动着直接开口说行。 没人比我更会权衡利弊,骨子里刻着血液里流淌的东西,似乎很难抹去。 即便我们俩算是‘朋友’,可我和秦家不是,在这件事情上我无法做到大度。 我想了很久,徐徐开口道:“帮我回去和老爷子说,我早已经消气了。再说…这次只是个误会罢了! 既然秦老愿意帮我澄清,那是再好不过的,如你所说,我也因祸得福,算是好事一桩。 不过…秦家发展到此地步,不是因为我不抬手…” 我伸手摸了摸我的肚子,眉眼难得温柔着继续道:“我怀孕了,孩子差点丧命在秦家,是他爸爸在给他报仇。” 我一推六二五,全部推到了敖久霄身上,秦百余别想着给我施加压力算计到我头上来,我也是想借此机会戳戳他的锐气! 秦泽眸子一震,如晴天霹雳一般僵住不动。 我掀起眼皮笑着继续道:“不过你是我的朋友,孩子的舅舅,若日后秦老能让你掌家,我想崽崽也不会让他的爸爸去难为舅舅的。” 秦泽漆黑的眸子微闪,双手不自觉的攥紧,这是我还他的恩情,他若识大局便应该接下。 当然,我也有我的私心,若是秦泽和钟意宁比,我自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秦泽。 对于如意楼日后的发展来说,拉到盟友,总比辅佐敌人要更加有利。 他缓了很久没有说话,明知我在帮他,可也清楚我是站在了利益的角度考量。 我不担心他会拒绝,因为他不会! 秦泽表情有些挫败,哑声说,“小时候我的母亲经常给我讲一个故事,你想听吗?” “洗耳恭听。” “传说,在海的尽头之下有一龙女,凡是见她眼睛者,皆会被石化。 但,没有人能抗拒那一双眼睛。浓黑睫子下,宝石般的绿眸,神秘又疏离。 它有着绿宝石的庄重,又诱人得勾魂摄魄,让人久久挪不开眼。 那位暗黑美人,居住在归墟的彼岸与黑夜之地相接的地方。 待夜幕拉开,她从深海缓缓现身,每一步,都带着致命的妖冶。” - 第546章 秦泽受挫 - 我静静地听着,秦泽口中那位拥有着幽碧眸子的黑暗龙女。 他说每一个字时,都会仔细观察我的反应,似乎想在中间看出些什么端倪。 “小时候我不爱看书,更不喜欢枯燥的打坐。 母亲就用这个故事哄我,她说只要我努力修法,变成厉害的人,就能去大海的尽头归墟,便能看到她跟我说的那位惊艳四海八荒的龙女。” 我装作被他的话逗笑,手指拂在在唇间,故意逗趣儿道:“没想到你小时候还挺早熟的,别跟我说,你只是为了一个玄幻故事而修法?” 他的表情依旧严肃,半分笑意都看不见,十分认真的和我说,“这不是玄幻故事,这个世界真的有龙女。 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一世她不是幽碧的眸子,而我也没能认出她来。 如果时间能退回去一点,我能早点认出她来,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他将话说的不能再明白了,眼里是掩盖不住的懊悔。 我收起笑容,调整坐姿让自己看起来正式一些。 “秦泽,这世界到底有没有龙女谁又说得清呢? 活好这一世,才是重中之重不是吗? 时间不会重来,人和人的机缘都是注定好的。 小三姨和白婆修得是岸边香火缘,走的是是非因果路,行的是四海扬名的道,她们并不比任何玄门低气,毕竟这世道寻声救苦易,有求必应难! 如今秦家走错了方向,走到落魄之地,其实怪不得别人。 莫将佛门做市井,少用心机奉神明,但使半分真心在,何愁太上法不灵,心中常有渡人意,自有天尊护你行。 你瞧,我现在也能说出个道理了。故事只是故事,你的肩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回!” 秦泽似乎悟到了些什么,他永远骄傲的身姿从我家失魂落魄走出去的背影,深深的刻在了我的眸底。 闲来无事时,我也会想起秦泽母亲说的故事,如果是真的,她又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真可惜她走的早,没能亲眼见上她一面,听听她亲口讲述那些故事。 - 知南平时给我喝的药不算好喝,但也不至于难以下咽,唯独保胎的那份药,里面不知加了什么,腥的要死。 每次一喝干哕想吐,呛得眼泪横流。 我总是找各种借口不想喝,敖久霄便什么也不做,天天陪着我,看着我一天三顿药。 他挺有办法的,总能变了花样似的拿出许多好吃的糖果,软硬兼施。 有天我不舒服,靠在床上懒洋洋的睁不开眼,仿佛身体被掏空一般无力。 他亲自端着药进来,先是摸了一下我的额头,一片冰凉才算放心。 “起来把药喝了。” 我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有气无力的回道:“少喝一顿不行吗?今天真的喝不下了。” 他坐在床边,有力的手撑着我的后背往起托,声音很软的哄道:“听话,喝了就会好很多。” 自从身份升级了以后,他变得有耐心多了,在我面前很少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也是,逼着大伙见到我必须笑,他笑不出来只能少摆臭脸! - 第547章 蛇形纹身 -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过敖久霄手中的药碗,嘴里碎碎念道:“君上,都说一个承受过委屈的人,更懂宽容,更能隐忍。 一个承担过责任的人,更懂担当,更有眼界。 一个承载过使命的人,更有气魄,更显气节。 您别天天看孩子似的看着我了成吗?您没别的事情可以做吗?”说完,我抬手将碗放在唇边,腥味顿时扑面而来。 他一下下摸着我身后的头发,笑盈盈的说,“你不就是孩子。” 我顿时后背一僵,嘴边的药进不去也吐不出。这段时间我总是会产生错觉,好像他变回到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毫无攻击性,温柔又细心,让人充满了安全感,是我的靠山。 他见药碗见空,拨开一颗绿色的果子,小小一颗也就冬枣那么大,进入口中顿时化开了甜蜜的汁水,驱赶掉腥苦的味道。 “喝了药你睡一下,晚上我有个饭局,不会很晚回来。” 饭局?! 还从没听说过他会参加人类的饭局,也可能是之前他从不会主动跟我报备行程,去没去过我也不清楚。 我好奇的问道:“什么饭局?” 他一边脱掉t恤,一边说道:“七门的聚会。” 他赤着上身露出健硕的肌肉,宽肩窄腰,完美的身材比例。 在腰际的裤沿处,我突然看到从没见过的纹身,仔细一瞧好像是一条蟒蛇头咬着尾巴,形成一个圆圈的闭环,正好缠绕在腰间,看起来特别诡异。 你说它是纹身,又不太像是纹身,好像天然颜料从皮肤里渗出来的一样。 我指着他的腰,惊讶的问,“这是什么?” 他低头看了眼,快速套上黑色的衬衫,似乎怕我看到一般,淡淡的回了句,“没什么。” 我还沉浸在那副图案中,他收走我手中的空碗,伸手揽过我的后脑在额头上亲了一下。 “晚上想吃什么,我带给你。” “不用麻烦了,你…你早点回来。” 他嘴角抑制不住的牵起,颔首答应道:“好。” 在确认他走了以后,我拿出手机在网上查那个图案并没有查到。 我拨电话给宁之一,想着她应该会比我了解的多一些,没想到还真在她那得到了答案。 我形容图案形状后,她丝毫没有迟疑的说道:“头咬尾,那不是衔尾蛇吗?” “什么是衔尾蛇?纹它有什么寓意吗?” 宁之一停顿了几秒,不解道:“你说纹身?谁会纹那种图案啊? 衔尾蛇代表无尽轮回,它会拖入一切沉浸在过往的人,让他们回到过去成为困兽,它诅咒任何试图改变过去的人,试图改变时间的人,终将要被时间所诅咒,从而形成一个闭环。 这图不吉利的,你可别纹!” 我愣在原地,她后来说了什么我都没有心思再听。 无尽轮回…? 诅咒试图改变过去的人,成为过去的困兽? 那敖久霄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衔尾蛇?! “之一,我先挂了,晚点说。” “好,改天带你出来透透气!” 挂断电话后,我哪里还有心思继续睡,起床洗漱后想下楼找人透透话。 没想到刚一下楼,正巧撞见宗绪乾带着一位女士进门。 - 第548章 相幽到访 - 宗绪乾一如既往穿的跟个花蝴蝶一样,五红大绿裹身,他从进门便开始清扫身上的雪花,弯下腰仔仔细细擦拭鞋边的泥污。 这家伙这么多年都是这样,重度洁癖患者。 他身旁的女人身披一件火红色皮草,里面黑色旗袍长度仅到大腿根部,一双又长又直的腿白到发光,浑身上下珠光宝气,手中拎着名牌包包,却一点也不会让人感到俗气。 下这么大的雪,她穿这么少,不冷吗? 想到这儿,我不由打了个寒颤。 女人的脸上戴着一副遮住半张脸的墨镜,身材凹凸有致,脖颈纤长后背挺的笔直,一副富贵人家大小姐的模样。 宗绪乾擦完以后,侧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不耐烦的催促道:“大姐,换鞋啊!你等着我给你脱呢?” 女人被训后不满的嘟了下嘴,一把摘下墨镜朝宗绪乾趾高气昂的吼道:“老娘是客人,还是你老板,你帮我脱有什么不行?” 宗绪乾不屑的哼笑,自顾自的往里面走,“你爱脱不脱,不脱你就在那站着!” 女人冲着他的后背紧鼻子,被气得不轻又毫无办法,讪讪的脱下高跟鞋。 虽然两个人谈话间怼来怼去,但能看出关系不错,就像朋友之间不拘小节在互贫。 我一直在旁边看着,宗绪乾笑眯眯的走过来一把揽住我的肩膀,夹着嗓子娘里娘气的问,“怎么样呀我的宝贝?这两天还难受吗?” “还行,崽崽没怎么闹,估计他爸在,他也不敢。” 宗绪乾瘪了下嘴,“这还差不多,不然再折腾你等他生出来,看我揍不揍他!” 他刚说完,身后的红木画框突然掉落,正正好好砸在他的背上。 他吃痛着松开环着我的手臂连忙弹开,怕牵连到我,他伸手摸向后背,疼的龇牙咧嘴。 “这个小犊子!比他爹还记仇!”他深皱着眉头骂道。 我无奈的笑着帮他揉背,“没事?” 他一脸痛苦的摇了摇头。 这时女人换了拖鞋走到我们身边,抱着肩膀冷嘲热讽道:“真是活该!让你嘴黑,老天爷开眼了!” 我对宗绪乾问道:“这位是?” “相幽,我老板。” 我冲着她礼貌的笑了笑,她热络的拉过我的双手说道:“你就是梨楚?总听乾乾提起你,他说你是他最完美的模特,今日一见还真没让我失望。” 我客套着回,“我也经常听他说起你。” 她嗔怪着朝宗绪乾翻了个白眼,“那他准没说什么好话!” “没有,他从小就是家里横,对越亲近的人嘴越毒。” 相幽听后这才满意的笑了,巴掌大的小脸长了一双大大的眼,皮肤保养的极好,樱桃小嘴涂的血红,气质明艳动人。 “楚楚你情商好高,加上这幅冷艳的脸,要是进娱乐圈,恐怕就没有我的位置了!” 宗绪乾回来的确总提起她,虽然话里话外满是嘲讽,不过也只是玩笑话。 他说相幽几乎没有朋友,娱乐圈摸爬滚打不好混,一不小心就得让人坑的尸骨无存,所以她总是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仰着头颅用鼻孔看人,生人勿近的模样。 老宗的识人能力很强,他不烦的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 第549章 相幽想解惑 - 家里新请来一位年轻的保姆,二十多岁的年纪,叫丹丹。 她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做事勤勤恳恳,心很细很有眼力见儿。 在我和相幽谈话间,她见有人来,立刻端着木盘出来,上面摆放着刚刚泡好的热茶水。 宗绪乾抻着脖子四处看了看,对我问道:“小三姨呢?” 刚刚我一直在楼上躺着,还真不知道她的去向。下来这么半天都没有人出来,看样子知南应该也不在家。 丹丹将托盘放在茶几上,对我说道:“小梅姨和知南小姐去如意楼了,槐止先生在外面,用叫他进来吗?” 如意楼还没有开山,怎么去那了? “她们走的时候,有没有说去如意楼做什么?” 丹丹尴尬的笑了笑,回道:“我不太清楚,也不好多问。” “行,那你先下去忙!有事我再叫你。” 她走以后宗绪乾对我挤眉弄眼,压低声音问道:“这保姆谁找回来的?” 他倒是把我问一愣,“我也不知道谁找回来的,你找小三姨做什么?” 宗绪乾白了一眼身旁的相幽,阴阳怪气道:“哪是我要找啊!是我这位高贵的老板,天天以死相逼,非要来找小三姨解解惑! 我不想带她回来,谁成想这姐妹儿跟踪我回来了!你说她是不是有精神病?” 我看向相幽,她悠闲自在的翘着二郎腿,背部靠在沙发上,任凭宗绪乾如何数落她,她始终得意的挺着脖子,一副你能把老娘如何的表情。 我不解的问,“相小姐要解什么惑?” 她一听这个话题来了兴致,身子前倾和我说,“叫我相幽就行,我觉得我好像被人下蛊了,或者下降头?在或者扎小人什么的!” 我一愣,蛊、降头、扎小人,这就是三门事儿…!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宗绪乾接过话,“你别听她瞎猜想!她什么都不懂,只不过是最近丢了两个合作,比较倒霉,还被晚辈踩了脚底下,心有不服罢了!” 相幽瞪着眼睛吼道:“宗绪乾!我要倒台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谁还能给你开这么多工资?你没良心!” 宗绪乾与她掰扯道:“那你说,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这方面的事呢? 楚楚,你说她是不是多想了?!” 我盯着相幽的脖颈处,平静的回道:“不是,她是有问题。”话落,他俩同时呆住了。 相幽见我认同她的说法,紧张的吞了下口水,眼睛叽里咕噜四处的转,颤声对我问道:“我身边现在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吗?楚楚,你在看什么呢?” 我摇了下头,“没有不干净的东西,你别害怕,你只不过是被人借运了。” 她闭起眼睛放松的舒了口气,拍着心口道:“我还以为我身边跟着小鬼什么的呢! 你不知道,娱乐圈哪有不养小鬼的?一个个神神叨叨可吓人了!还管娃娃叫儿子女儿的,我看着都起鸡皮疙瘩。” 她一边说一边抱着手臂来回搓,满眼的嫌弃。 难怪她能成为槐止的偶像,简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连嫌弃的表情都如此耐看。 诶? 说到偶像,以槐止对相幽的痴迷程度,这家伙竟然没进来? - 第550章 敏芝火起来的原因 - 我透过客厅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看到外面的雪大片大片纷纷而落。 槐止平时大多爱穿休闲装,这会儿不知在谁身上扒下来一件小码西服套在了身上,估计他使劲吸气收腹,前面的扣子也系不上! 他手里握着在花园采摘的黑色花朵,正在一遍遍演练该如何体态优雅的送给相幽。 那双小眼睛里面泛着激动的光,这个人看起来抑制不住的开心,黝黑的脸颊处皆是陀红! 铁汉要是柔情起来反差的呆萌,还真是让人招架不住! 宗绪乾出声拉回我的视线,问道:“你看什么呢?” 我连忙回神浅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你们继续说。” 相幽一脸苦恼的问,“你刚刚说我被借运是怎么回事呢?我能把运气抢回来吗?” “可以,不过你总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搞你?” 相幽听后沉下脸,冷笑着哼了声,眼底闪过一抹不屑的讥讽,“除了敏芝那死丫头,我想不到第二个人!我丢掉的合作全让她接去了,你说会不会是她?!” 我和老宗对视了一眼,在他肯定的眼神中,我确认到相幽口中说的敏芝,就是我们所熟悉的严敏同学。 只不过相幽对于我们之间曾经的纠葛并不知情,她只是单纯的在表达自己心里怀疑的人选。 知南也曾怀疑灵花受伤的事情,严敏有参与到其中,不然灵花身上蛇类黏液来自于哪里? 当晚我被迫去了秦家,出来以后需要养病加上发现怀孕,所以把她的事情往后搁置些日子,正巧没机会找她寻仇呢! 相幽这就把她给我送上了门! 我对相幽问道:“只是因为她受益了,所以你才会怀疑她吗?” 相幽眼神阴郁的摇头,对我说道:“不是的,敏芝这丫头刚来公司不到一年,按理说她想和我平起平坐,简直是做梦! 可是这一年她爬的非常快,同届一起出道的姑娘们还是十八线的新人呢!而她已经可以明目张胆的抢我的活了,这不奇怪吗? 最让我怀疑她的一点是,你知道她是怎么火起来的吗?” 宗绪乾嬉笑着接话,“不会是潜规则?!” 相幽嫌弃的瞪了他眼,“潜你妹!我偷偷和你们说,你们千万不要给我传出去。 娱乐圈很有意思,如果在发歌或者拍剧期间,要是出现点灵异事件,那必然会大火,无一例外! 我的前辈们之前有过这种经历的人,现在全部大红大紫! 好巧不巧,敏芝之前有一个广告,拍摄的时候场控明明已经清过场,可后期做出来后,发现她身后有个小男孩的白影,死死的在后面盯着她看。 当时那部广告在大量投放以后,一下子就火了起来,引起了高度的讨论! 网民们说敏芝和身后诡异的小男孩一比像极救世主般的仙女,赐予空灵少女的头衔! 虽然电视台怕影响不好立马将广告下架了,敏芝还是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我分析道:“剧组会碰到灵异事件并不稀奇,剧组和酒店、夜店这种地方没有太大的区别,里面磁场太乱,什么都可能寄宿在那。 如果单单是因为这个怀疑她,还是有些牵强。” - 第551章 粉丝见面 - 相幽漂亮的眸子转了一下,继续道:“我还知道一些事情,曾经我找人扒过敏芝的底,却找不到她来玄城之前的任何信息! 她一个小姑娘无权无势,怎么可能把信息抹的那么干净呢? 我以为她是傍上了我们公司的老板,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资源,你也知道现在某些不择手段的姑娘为了能红,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可仔细观察也没发现她跟公司里的人有什么事,到是我想多了! 每次她在出席活动前都会把自己单独关在更衣室待很久,出来后会有一股很浓的烧香味,有人问过她在里面做什么,她只是说图个吉利。 你见过干我们这行在更衣室烧香的?看来她还是在做见不得光的事! 现在我的二老板对她的态度毕恭毕敬,恨不得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我仔细琢磨相幽的话,严敏曾经的信息被抹得干干净净? 这点的确不是她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即便她有点异于常人的能力,也改变不了! 她身后应该有势力在保她,还有她改头换面再次出现,又是谁在帮她呢? 相幽催着问,“楚楚,我们有办法对付她吗?” 我点了下头,“能有机会见到她吗?如果有,我想我应该有办法。” 老宗出声打断道:“你现在身体不行,还是别去招惹她了!” “放心,我不会正面和她对着刚的。” 相幽为难道:“要是太危险就算了,反正我也想换公司,千万别连累到你。” 我淡笑着回,“听老宗说,之前你帮我联系了很多知名的记者去采访我的同学,没有你的帮忙,舆论不会这么快平息。 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谢你,这点事不算事。” 我将话说的隐晦又直白,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既然她帮过我,这情自然是要还的! 钱好还,可人情难还! 相幽不傻,她不会听不出来我的意思。毕竟我们俩个人还不熟,谈感情太虚伪,不如坦然点彼此心里都没有负担。 她点了点头,思忖了一阵说,“好,三天后我们有一场慈善晚宴。 哦!对了,玄门估计也会有不少人来,正好你也可以过来,不是吗?” 如意楼还没有开山,即便开山主办方也不一定敢顶风邀请如意楼,至少到现在我还没有接到任何消息。 “我会想办法去的。” 我们谈了很久,槐止才扭扭捏捏的进来,不知道他在外面演练了多久,鼻头冻得通红。 他双手握花十分郑重的递给相幽,不了解情况的还以为他这架势是要求婚呢! 相幽见那一捧黑色花先是一愣,然后满眼不解的看向我和宗绪乾。 “这这是?” 我识趣的别过头,老宗忍笑端起面前的茶杯,想让槐止自己来说。 槐止鼓足了勇气,表情郑重的说道:“相幽小姐,我喜欢你很久了! 今天终于见到本人,我简直是又紧张又激动! 我特别喜欢你演得军阀的姨太太那部戏,你是四个姨太太里长得最像姨太太的!” - 第552章 小三姨给出解决方案 - 相幽听完,脸瞬间绿了 “噗!” 宗绪乾脸憋通红,嘴里的水实在憋不住如数喷了出来,淋了槐止一脸。 他几乎快笑断了气,指着槐止调侃道:“大哥,还有你这么夸人的?长得最像姨太太,那不就是小三脸吗?” 槐止一脸无辜的看向我,他此时特别特别的紧张,额头顿时渗出密集的汗珠。 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敖久霄的属下们在办正经事上一个个又精又灵雷厉风行,唯独在哄女孩子这块,怎么都跟榆木疙瘩似的呢?! 难道这点也随主? 槐止在用眼神求救,我试图往回拉一拉,帮腔道:“槐止是你的忠实粉丝,他的意思是演员里面只有你的演技最传神,只不过他太紧张表达错了。” 槐止舒了口气连连点头,“对,梨姑娘说的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相幽这才露出笑模样,起身优雅的接过槐止手里的花,骄傲的跟女王陛下似的。 她笑盈盈的回道:“谢谢!黑色的花,真特别!正如我一样!” 相幽这人非常自恋,不过她有自恋的资本。不仅漂亮气质好,有点不讨人厌的小自恋却一点也不自负。 在和她熟识后会发现她这人特别随和,不像外在上看起来那般高高在上! 听宗绪乾说她的业务能力十分过硬,能吃辛苦,不仅仅光靠那张漂亮的脸蛋。 槐止如愿见到了偶像,还让相幽亲自给他签了名,乐得像个憨憨。 晚上小三姨和知南回来后,给相幽仔细排了一卦。 她与我说的基本无差,从相幽进门时我便注意到她白皙的脖颈处,血管呈现出深紫色。 冷白皮透出紫色血管属于正常现象,但密集的聚在一起像一条绳索勒着脖子的形态就有点奇怪。 她说她以前不这样,还以为自己是得了什么病,去医院检查也没检查出什么来。 小三姨给的解决办法是,她在这边帮忙处理,但也要找到对方偷偷放入相幽身边被施过法的物品。 这个物品可以是一件衣服,一张照片,到底是什么得看对方到底放了什么! 把东西找出来后烧掉,对方会遭到一部分反噬。 相幽想了很久也想不起来身边有什么物品不属于她自己,称回去会再好好找找。 小三姨给她一张符纸让她先随身携带,能稍稍避免一些霉运,等事情解决了升了(烧掉)便可。 我们留她晚上在家吃饭,她爽快的答应。 整个饭间最开心的人莫过于槐止了,一整晚嘴角就没有落下过,要是尾巴能露出来,估计他都能高兴的摇起来! 在相幽告别要走时,我吩咐槐止送她回去。毕竟天色已晚,她又是特殊情况,别再出什么事情。 即便槐止内心再想去送,可还是果断的摇了下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君上吩咐,我不可以离开您。” 他话刚落,敖久霄这时突然进了门。 他见我们都聚集在门口,无情的眼神扫了一圈周围的情况。 我走向他,想接过他手中拎着的礼盒。 - 第553章 蟒君细节满分 - 敖久霄见我奔着他过去,身子微微往后闪躲,退了一步试图与我拉开距离,淡淡的说道:“身上有寒气,别过给你。” 那一刻,我心里升起暖意,每一个细节他都做到了。 相幽嗷地一声尖,捂着嘴兴奋道:“敖先生!你可是我的梦中情人!” 我们当时都她的举动震惊到了,没想到相幽当起迷妹来,可比槐止要疯狂多了! 她准备扑上去抱敖久霄,槐止见状立刻成一堵人墙挡在敖久霄身前,语气官方面无表情的提醒道:“相姑娘,还请自重。” 在面对偶像和主子之间,槐止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相幽顿时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失了态,连忙和我解释道:“楚楚,你别生我气啊! 我在国外长大,骨子里比较开放,你们夫妻我都喜欢! 只不过你先生完全长在了我的审美点上,我一下子没控制住!”说完,她调皮的吐了下舌头,眸底一片坦然。 她用了‘夫妻’‘你先生’这种避嫌的字眼,我和敖久霄都没有刻意去纠正。 我笑着回,“怎么会介意,没关系的。” 身旁敖久霄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搞得我一头雾水。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难道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相幽看向敖久霄手中的礼盒,一惊一乍道:“哇!敖先生可真贴心,这么晚回来还不忘给楚楚带甜品! 这家很难定,我排了半年还没去上呢!听说超级好吃! 我就不打扰啦!楚楚你慢慢享用,三天后见!” 宗绪乾眼见的看出敖久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连拖带拽的给那位小迷妹儿拉走。 我挑眉对槐止道:“还不去送?” 槐止看向敖久霄试图询问他的意思,敖久霄没出声,冷着脸牵起我的手转身上楼。 我回头对槐止递去眼神,他开心的挫着手大步追了出去! 回到卧室敖久霄将手中的物品放在床旁的玻璃茶几上,自顾自的走到一旁脱外衣。 我刚坐在地毯上想打开盒子,只听他问道:“她怎么来了?” 我眼底闪过一抹意外,“你认识她?” 他在喉咙间不咸不淡的‘嗯’了声。 我如实回答,“她来看事情。” 敖久霄换了一身舒服的休闲装,走过来陪我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 他从我手中接过礼盒,修长的手指一绕快速的拆开红色丝绸袋子。 我这才注意到盒子上面印着花雨楼。 我好奇的问他,“你们晚上在酒酿婆子那里聚餐的?” “嗯,看你天天吃药辛苦,给你带了水果羹,尝尝。” 盒子里面摆放着原木色木制碗,许多水果五彩缤纷的在碗中堆成小山,看起来和普通的手切水果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花雨楼之所以火和贵,不正是它总能给人惊喜吗? 不出意外的话,它一定不是普通水果的味道。 我拿勺子舀了一口放进嘴里,心里闪过一抹疑惑,外面这么冷的天气,花雨楼又是这么远的路程,这水果怎么一点也不凉? 谁能心思到这水果是骄傲的蟒君大人,放在大衣里面小心翼翼的护着拿回来的! - 第554章 你不介意 - 敖久霄将我耳边的碎发掖到耳后,完美的露出下颚线。 屋内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台灯,他慵懒靠坐床的侧边,眼神停留在我的脸上,气氛渐渐变得有些暧昧。 我低头认真的吃着碗中的食物,酸酸甜甜的味道很爽口,泡制水果的蜜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在口中迅速蔓延开来。 酒酿婆子总是能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我吃的正开心,这时只听他语气淡淡的问道:“别的女人抱我,你不介意?” 喉中的水果羹一噎,“……” 难道他刚才脸黑的跟碳一样,是因为我对相幽说不介意? 我微微垂下眸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要是换做其他有所图的女人,我想我心里应该是介意的! 这种酸酸的话该怎么说出口? 再说相幽看敖久霄的眼神,就像槐止看她一摸一样,无关情爱,只是单纯就是喜欢欣赏罢了! 他悄悄凑近到我身边,下巴从后背搭在我的肩头,离近后我才察觉到他似乎是喝酒了… “我在问你话,真的不介意?” 我嘴硬的回了句,“不介意。” 声音不大,也没什么底气。 敖久霄没动,下巴依旧垫在我的肩头,话锋一转道:“她的事情你要管?” 终究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他,即便他不在家,对我们谈的事却了如指掌! 我停住手上搅拌的动作点了下头,如实说道:“嗯,只不过如意楼还没有收到那个慈善晚宴的请柬。” 他想也没想,直接说道:“我带你去。” 我眸子一震,惊讶的半晌没说出话来,“你愿意让我去?” 虽然看不见,可我清晰的感受到他在我肩头轻轻笑了,不答反问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愿意?” 仔细想来,他倒是从没有明确阻止过我不能去干什么事。 从这些日子家里紧张的气氛来看,他似乎特别在乎这个孩子,所以连带着我也跟着受重视起来。 我潜意识里认为,任何有危险会伤及到孩子的事情,他都不会允许我去做。 难不成是我多想了? 我还在费力的琢磨他心思之时,他从我身后起身,准备去浴室…路途中他漫不经心的说了句,“焦蛰托人送来的药不要吃。” 我紧张的捏紧手中的木勺,身体僵硬着没有回头。 我故作镇定并且如实说道:“还没来得及吃,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你怕他伤害你的孩子?” 在我的印象里,焦蛰虽和他不合,但他绝对不会做伤害我的事。 敖久霄姿态极高的哼笑了声,声音很轻,但越轻越显得恐怖。 “他想害我儿?你先问问他有几条命!” 空气再度陷入紧绷的宁静,他永远一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气势。 只要他想,任何人在他眼里只是手下败将。 他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俯在我耳边故作亲昵的语气说,“那药性和顾北的药相克,不能任性。乖。” 我面无表情的点头,从口袋里拿出锦囊向后抛去。 他伸手利落一把握住,放在鼻息间嗅了嗅,不过天没有留下,反而放回桌面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弯曲着扣了下玻璃,发出闷闷的响声。 “留作纪念。” - 第555章 你是他妻子 - 后来听知南说,焦蛰让宁之一送来的药,的确是万金难求,所用的材料甚至无法完全分析出来,太珍贵的药材人间几乎没有。 可是他想用阳克阴的方式去调和,药性属火,纯阳至极,而顾北选择走了一步险棋,虚阴补阴,不断的摄入所需之物,只要满足腹中崽崽所需,我的危机就会少一些。 两个人的药都是对我好的成份,但放在一起就会惹祸。 从决定要这个孩子开始,我便一直在吃顾北的药,所以并不打算换了,让知南将焦蛰的药丸妥善的保存起来,以后用在有需要的地方。 - 三日后。 老宗早早拎着巨大的化妆箱子直奔我的房间,强行将熟睡的我,从床上一把拽了起来。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他浅粉色小羊皮上衣,搭配白色阔腿裤,这身‘时尚’十足的装扮,令我顿时清醒了。 他现在是越来越古月化了!怎么还喜欢上了稚嫩的粉色? 我半眯着眼睛适应窗户透进来的光亮,哑声问他,“你大清早过来做什么?” 他瞪着眼睛一惊一乍的回,“这还早?!你下午不是要去参加活动吗?我得给你打扮打扮啊。” “我还没收到请柬呢…” 老宗弯腰将一个行李箱那么大的工具箱拆解成三个小箱,手法利落快速摆在化妆台上。 他转头笑嘻嘻的对我说道:“敖爷让我来的,下午他会带你去!” 我哼笑了声,顺手将头发随意在脑后扎起,调侃着问道:“他这辈份怎么蹭蹭见涨呢?昨儿不是还叫敖先生。” 宗绪乾瘪了下嘴,回道:“叫君上太奇怪,叫敖先生又太生疏,叫什么不是叫,只是一个尊称罢了!套套近乎,以后还得指望他呢!” 老宗半开玩笑似的回答,眼底的光却十分认真。 他对敖久霄特别尊敬,连私下里也会用尊称,有时候连程琪都会粗心大意的忘记,白婆曾经总是叮嘱我,不能直呼他的大名。 毕竟是敖久霄将宗绪乾从那潭深渊捞了出来,做人不能忘恩。 我刚准备靠向床头继续睡,宗绪乾立刻过来阻止。 他粗粝的双手捧着我的脸,瞪着烟熏妆的眼睛十分认真的左右查看,忧心忡忡道:“我滴个乖乖啊!这小脸肿成什么样了?赶紧去洗漱,敷个面膜消消肿,不然下午怎么艳压群芳?” 我无奈着叹了口气,回道:“需要争奇斗艳的是那些明星,我跟着去抢什么风头?你今天不用管相幽了?” 宗绪乾用食指狠狠的在我脑门儿上按了一下,恨铁不成钢的咬牙说道:“你知不知道这场慈善会是谁组织的?” 我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心想,爱谁谁! 我去的目的只有一个,让严敏不痛快!!! 宗绪乾道:“是七门!七门!” 七门? 难怪敖久霄会去,还一口答应带我进去,原来他是东道主之一啊! 宗绪乾挑眉问,“你身为他的妻子,是不是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我立刻压低音量提醒道:“谁是他的妻子…!这话可不能瞎说!” - 第556章 七门主事共九人 - 这要是被敖久霄听到,我背着他以蟒家女主子,他妻子的身份自居,又该说我图谋不轨,心里满是算计了! 这种话,我身边亲近的人,万万不能说! 宗绪乾不以为然,“你这块榆木疙瘩! 无论你们俩想不想承认对方的关系,可在外人眼里你就是他的未婚妻!他即将降生的孩子的妈!” 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毕竟在哪儿生存就要守哪儿的规矩和礼法。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 - 因为有了崽崽的关系,我需要每天补很多药,不停的吃东西来补充身体所被吸收的养分。 脸蛋儿稍稍圆润了一些,可身子骨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宗绪乾说敖久霄晚上会穿黑色,所以特地帮我准备了一件黑色裹身鱼尾裙。 我看了后背开叉到腰间的尺度连连摇头,满嘴拒绝道:“你快饶了我!” 他神秘兮兮的又从袋子里掏出一件用黑色系的衣服,道:“你怕后背特殊的地方露出来?放心,不用怕,我给你准备了披肩!” 我如一个娃娃被他精心装扮,连头发都无需自己打理。 我看向镜子里他专注的神情,试图寻找他年少时的影子,怎么找也找不见。 宗绪乾兴致勃勃的拿起相机说,他的博客好久没有更新了,今天终于有照片发了。 即便为大明星服务,只要得当宣传,会获得更大的收益。可在他的博客里依旧只有我的照片,他说过我是他唯一的模特,他也完成了他说的话。 快到时间时敖久霄回来接我,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嘴角弯弯说了句,“今天很美。” 因为在乎的人夸奖,一整天的心情都会特别有力量。 我挽着他的手臂走到车边,他绅士着为我打开车门。我们之间默契的像是老夫老妻,不需要言语,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对方。 车子很快从市里驶入郊区,在车上听敖久霄说慈善会在七门中的一位叫蒋意的会所。 这位蒋意先生靠收集民间稀有法器为生,据说他家里的法器,若是开一个展厅能连续半年不重样,许多高僧大德都慕名前来参观过。 不过他是怎么得到那些东西的,就不为人知了。 对于七门,我的脑中的印象始终很模糊。更想不通为何敖久霄和古月会屈尊参与到人类的拉帮结伙中。 后来我才搞清,敖久霄和古月是组建七门的人,而下面还有七股势力,七位主事人加上他们俩一共是九位。 他们每个人持有独特的徽章,仔细分辨敖久霄的是金色,古月是银色,其余全部是铜色。 徽章也就一颗扣子大小,所以没人会注意到边缘的颜色并不相同。 不仅仅是玄城人忌惮七门的势力,全国乃至偏远地区,听到七门都会瑟瑟发抖,他们和玄门不同,更有一种独特的神秘色彩。 我在心里琢磨,想要收集法器今天能来竞拍的人,要不然就是对玄学有着浓厚的兴趣,要不然就是玄门想要收法器,无论是收藏或使用都应该是圈内人来参加。 那…为何还有明星来参加呢? - 第557章 想不想干个副业 - 唯一能说通的就是七门有什么事,需要借着外行人的嘴,把某些事情传出去,从而达到他们的目的。 想来想去只有这一点,请明星过来便可以迅速完成! 不然总不能这边正拍卖骨灰制成的‘嘎巴拉’,那边邀请某某明星上台唱一曲歌来助兴? 根本不现实。 我们下车后,见面前是白墙黑顶的古堡,墙砖有的地方已经大面积破损,颇有点电影里面废弃并闹鬼的城堡。 院中枯树树杆如煤炭一样黑,张牙舞爪的恣意生长,乌鸦落在上面基本隐形。 这地方看起来寸草不生,阴气极重,竟然还能做成高端会所? 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 放眼望去,陆续有人下车,不仅有玄门的宗主们,还有许多男男女女精心打扮,好似来参加舞会一般。 这时有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的年轻男子过来恭敬的说道:“敖先生,梨宗主,里面请。” 我刚挽上他的手臂准备往里面走,这时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回头一看,宗绪乾气喘吁吁的正向我们跑来。 “可算把你们俩给盼来了!” 他将气息喘匀继续说道:“相幽在里面等你呢!她说有事找你商量!” 我看向敖久霄用眼神询问,毕竟我是和他来的,总不能想走就走。 他颔首说道:“去玩。”说完,并对一旁的槐止使了个眼神,让他贴身保护我。 槐止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脚步轻快的和我们俩离开。 敖久霄应该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再回头时,看到他被一男一女迎了进去。 在去的路上我在心里琢磨着,身边来往的人都是已经提前装扮好盛装出席的,相幽身为明星更应该注意形象,为何才开始装扮呢? 我们从侧门进入古堡,这房子极其之大,每隔几步配有服务人员,穿着白衬衫黑西裤,领口处系着暗红色领结。 室内装修风格很是古老,随处可见的图腾和花纹更是少见,像是误闯进了古埃及的金字塔。即便灯火通明,可却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人喘不上气来。 老宗七拐八拐将我带到一个房门前,一门通顶的双开大门十分气派。 门口驻守一男一女,男人就是楼下其余服务人员的装扮,女人打扮的很时尚,一头干练的短发,看年起三十多岁,她来回独步满眼焦急。 老宗主动和她打招呼,问道:“雪姐,你怎么不进去呢?” 女人听到后还没来得及回答,便看到了身旁的我,目光赤裸上下来回打量了好几眼,“你就是…梨宗主?” 我微微颔首,只听老宗介绍道:“楚楚,这位是雪姐,相幽的经纪人。” “雪姐,你好。” 她丝毫不见外的拉起我的手,左看右看满眼遗憾的说,“这么好的苗子,不进娱乐圈可惜了。” 老宗没忍住笑出声了声,打趣道:“你能不能别看见个漂亮姑娘就犯职业病?” 雪姐瘪着嘴摇了摇头,不顾旁人的目光继续道:“这不就是天生上荧幕的苗子吗!梨宗主真没考虑过干个副业?” - 第558章 蒋意和相幽 - 面对雪姐的热情,到不会让人反感,反而觉得她有那么一丝爽快的可爱。 我笑着对她回道:“等以后有机会一定去试试。” “那可说准了!到时候记得找我!” 老宗插话道:“快进去!相幽是不是等急了?” 雪姐笑容凝在脸上,无奈的叹了口气,提醒道:“先别进去,蒋先生在里面。” 蒋先生? 我脑海里能快速想到的就是,今晚场地的主人蒋意。 显然宗绪乾也知道这个人,晃了晃手中的小手包对雪姐说,“我去抽根烟。”说完,拉着我一起向吸烟室走去。 我回头对槐止道:“你在这等我,我马上回来。” 对于老宗什么时候学会抽烟这事儿,我已经记不清了。好像突然有一天他就会了,学着大人的模样,手指夹着烟吞云吐雾。 每个人都有自己烦心的事情,有自己想过的生活,所有我从没多问过一句。 他进入一间玻璃屋子,让我在门外等他,可能是考虑到崽崽的关系,不让我靠他太近。 我看屋内排风系统很好,也没管那么多,直径跟着走了进去。 他责备的白了我一眼,嗔怪道:“你注意点行不行?都是要当妈的人了,还什么都不忌讳。” “你当他是正常孩子呢?” 他一想约么着也是这个道理,没在装出一副大哥的样子训我,反而说道:“你认识蒋意么?” “不认识,今天才听说。” 宗绪乾猛抽了一口烟,眯着眼睛说,“我倒是见过他两次,长的文质彬彬的,比古月看起来还能装人,不过一看那双眼睛就狠。 我在狱里的时候经常能看到那种高科技犯罪的犯人,有那种眼神。” 从敖久霄挑选的人来看,我发现一个共有的特征,越狠越能办大事的人多半都特别’低调‘,看起来跟书生一样,绅士的不行。 反之,越能炸呼的人,总是想在嘴上更胜一筹,越没什么大能耐。 我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会见过他呢?” “他跟相幽…不然你觉得为何相幽能在这里拥有这么大的休息室?” 我顿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也为我之前来时的不解所解了惑。 老宗继续道:“不过他单方面付出的多一些,相幽那脾气你也知道,明明对人家也有意思可嘴上就是不干。他们俩的事已经不是秘密了,全剧组都知道。 本来蒋意是准备给相幽出气,名单里面并没有敏芝,相幽为了你能见到她,特意安排他叫了敏芝。 你现在身子不行,差不多就得了,也别太硬来!” “我知道,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怎么能胡来。” 宗绪乾抽完我们再回去时,槐止黑着脸说雪姐已经进去了。 我瞧这家伙一定是看到蒋意从屋内出来,心里不是滋味了。 老宗推开面前那扇巨大的玻璃门,屋内顿时传来一股甜腻的花香。 满屋子新鲜玫瑰含苞待放,仿佛跌入了花海,屋内装饰的很讲究,棚顶只有一盏法式吊灯,其余全靠烛台照亮,配合着娇艳欲滴的玫瑰,看起来特别浪漫。 - 第559章 找到施法物品 - 相幽身着一件艳红色的睡袍,浓密的棕色卷发披在肩上,纤长白皙的天鹅颈勾勒出流畅的弧度。 她坐在化妆镜前呆呆的看着自己,雪姐在一旁忧心忡忡的和她说着什么,听到声响后她侧过头来,麻木的眼神里顿时有了光亮。 她起身赤着脚走在地毯上,艳红色的指甲像是一颗颗小小的红豆,衬得肌肤更加白嫩了。 相幽似乎特别喜欢红色,有她在的地方,总能看到那一抹艳丽的红… “楚楚,你来了。” 她拉着我转了一圈,夸赞道:“瞧我都没认出来,也太美了。”说完,瞪着宗绪乾威胁的口吻说道:“你要不给我也整成这样,我明天就解雇你!” 宗绪乾讥讽的哼笑了声,“你在不换衣服连场都上不去,速度大姐!” 雪姐跟着附和,催促道:“是啊!大小姐,你快点!” 她娇嗔着吐了下舌头,乖乖坐回椅子,那双白皙纤长的腿连女人看了都忍不住说句,“真美。” 宗绪乾开始忙活起来,相幽对我说,“楚楚,我常用的东西都在这,你帮忙看看有没有小三姨说的被施过法的物品。” 雪姐对我点了下头,挪动一步让出位置,“梨宗主,我家相幽大部分随身的物品都在,她不经常回家,我想家里应该不能有。” “好,你们先忙着,我随处看看。” 我特意避开化妆台的位置,从琳琅满目的衣架开始找。 蒋意不愧是干收藏法器起家的,连最不起眼的衣架都不是俗物,金丝楠木的扶手,上面雕刻着龙凤呈祥的纹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我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想找的东西,在宗绪乾要给相幽上口红之前,她突然叫停拿出一瓶透明的唇釉,嘟着樱桃小嘴对着镜子往上面涂。 宗绪乾催她,“你怎么这么磨叽呢?!嘴巴又不干,你总涂唇釉干什么,黏唧唧的!” 相幽一副我乐意的样子,摇头晃脑的气他,手部动作却没有停。 我连忙出声阻止,“等等。” 他们三个集体看向我,我大步走过去夺过她手中的唇油对着烛台上的光仔细看。 单看外包装只是一管透明的护唇油,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可是我的眼睛和别人不同,能在里面看到另一种物质…提炼的尸油。 白天宗绪乾给我化妆的时候,我特意检查过他的化妆用品,没有发现任何有问题的东西,这是相幽的私人物品,难怪之前没发现。 “应该是这个…” 相幽一愣,满眼惊讶道:“这个?不会?” “不会错的,简单点说这里面的尸油会让你特别倒霉,从而借走你的福运。” 雪姐双手搭在相幽的肩膀上,神情凝重的问道:“这东西到底哪来的?” 相幽立刻挣脱开她的手,赤脚跑到垃圾桶旁拍着胸腔干呕。 宗绪乾看着心疼,递过水和湿巾,她用力的在嘴唇上擦,直到把嘴周肌肤擦红才肯罢休。 她小脸煞白的说道:“尸油?赶情儿我这段时间都在吃尸体?” - 第560章 我错了还不行嘛 - 我们沉默着谁也没接相幽的话,不然越说她心里越过不去。 她继续道:“我前几天吵着嘴干,让小珂帮着买的。”说完,对我补充道:“小珂是我的助理,今天请假不在,不过那孩子人很老实的,会不会是搞错了?” 从相幽始终无法相信的神情来看,她对这个小珂的人品还是十分认可的。 “也许是她买东西的时候,被人做了手脚也不一定。我们不知道事情经过,谁也不敢断定就是她在搞鬼。” 相幽垂下眸子抿了抿嘴唇,脑中在想些什么谁也不知。 我将那瓶有问题的唇油顺手放进手包里,准备回去带给小三姨做法处理掉。 宗绪乾给相幽重新装发后,我们一起进入主会场。 相幽依旧穿着裹身火红色礼服,如藕的手臂带着一副蕾丝款长手套,整个人看起来妩媚又性感。 她挽着我的手臂小声哼唧道:“一会儿看见敏芝那死丫头该怎么办?真是她让我吃尸油,我撕烂她的嘴!” 我目视前方,若无其事道:“且行且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身旁光鲜亮丽的人们互相交谈甚欢,放眼望去各个精心装扮,像极了名门望族的大party。 这时身后有人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那张熟悉的脸…竟然是顾锁栖? 他笑嘻嘻举手打招呼道:“美人儿们,晚上好!” 我和相幽皆是颔首回应,看他还能嬉皮笑脸的样子,‘日日犯太岁’的惩罚,似乎没将他折磨的太深!!! 相幽以为我们不熟,主动介绍道:“楚楚,这是我老板的小儿子,刚来接管公司,现在是我的大老板。” 顾锁栖那双眼含桃花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看,听相幽介绍完后,从口袋里拿出名片,微笑道:“我是顾锁栖,梨宗主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 相幽一愣,没想到我们会认识。 看着面前的名片我显得无动于衷,面无表情的回了句,“介意。” 对于顾锁栖,我自然能躲则躲,我从没得罪过他,可他却一次次来找我麻烦。 第一次在祭祀大会上他当众让我出丑,谁要包养我。 第二次这公子哥儿直接给我捆到酒店里,我当众干了一瓶红酒,要不是敖久霄及时赶来,那天指不定发生什么事。 顾锁栖出奇没有生气,将名片揣起来后耸肩笑着说,“以前的事我错了,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 话里行间充满了撒娇的味道。 相幽那眼神,别提有多震惊了! 毕竟这位小公子浑的出名,脾气更是古怪的很,能让他道歉比登天还难!更别提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 “梨楚?” 声音在后方传来,我们三人同时望去。 只见一个陌生的女孩穿着白色的礼服款款走来,她脸上挂着得体的浅笑,由于礼服托地,能够很好的盖住裙底十二厘米的高跟鞋。 黑长直的头发如瀑布一般披在肩上,直角肩水蛇腰,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从娇美的外貌上来看,我并不认识她,可眼睛不会骗人,这个眼神我在熟悉不过了。 她是严敏。 - 第561章 好戏来了 - 我装作不认识严敏一般并没有搭话,显然一旁的相幽也在挺直腰板,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并不想搭理她。 严敏微笑着在我身旁站定,对顾锁栖寒喧道:“原来老板也在啊!” 顾锁栖似乎对她没什么印象,眼神陌生着打量了她眼,没接话。 敏芝见我们三个人没有一个愿意搭理她,契而不舍道:“楚楚,你不记得我了?” 我装作茫然,回问道:“不记得,您是?” “我是…”她突然一顿,转眼想了下继续道:“我是敏敏啊!我们是高中同学,你不记得啦?” 我抬眼想了一阵,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惊呼道:“严敏?你真是严敏吗?怎么整的都不认识了?” 我趁机假装热情的拉上她的手腕,借着演戏的功夫去摸她的脉搏,可我怎么也没有摸到,不知是不是太凉的关系,导致脉搏太弱摸不到。 “严敏,这些年你去哪了?当年一声不吭离家出走,可让你妈妈好找啊!” 从眼神里就能看出我们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不是想和我叙旧吗? 那这些陈年老底,也就别掖着藏着了! 我的声音并不小,周围人闻言开始低声窃窃私语… 整容,离家出走…不出意外严敏很快会被贴上叛逆少女的标签,这和她现在走的灵气少女人设可截然不同。 在这种聚会中女人之间撕杀并不会少见,基本场场有,不过身为如意楼的宗主和一个明星突然撕起来,可不常见,毕竟两个人不涉及到利益关系。 大家纷纷猜测,我是再替相幽打抱不平! 严敏的神情虽然毫无波澜,可却极力掩盖眼底的愤怒,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善于伪装,什么事儿都能忍! “楚楚,我现在叫敏敏。以前的事不说了,我听说你怀孕了?” 她试图用另一件事勾起大家的关注点,还很聪明。 顾锁栖突然接过话,瞪大眼睛惊诧道:“你怀孕了?谁的孩子?” 这他吗不是废话吗? 还能是谁的孩子?! 我和敖久霄的事情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还能出来别人的种来?! 现如今敖久霄的一举一动在玄城备受瞩目,而我前一阵子的事又闹的那么凶,怀孕施压秦家的事情传出去并不奇怪。 在周围不知情观众同样惊讶的注视下,我笑着回,“自然是和我先生的。” 谁知顾锁栖闻言琢磨了一番,气冲冲的撞开敏芝的肩膀走了。 相幽哼笑着指着顾锁栖的背影,“这家伙是不是吃错药了?”回头一看敏芝还在身边,立刻端起了财阀千金的姿态,扬着声调道:“楚楚,我们去那边!我的咖位和新人站在一起不合适。” 在我们要走时敏芝突然楚楚可怜的问道:“相幽姐,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都是一个公司的还是说开了比较好?是因为我接了你的活,所以你不喜欢我吗?” 众人屏住呼吸在心里兴奋的喊道,来了,来了,好戏来了! - 第562章 娇艳欲滴的野玫瑰 - 相幽抱着肩膀不屑的冷哼了声,这样挑衅的人她一年不知道要对付多少个! 她侧过身微微低头俯视敏芝,勾起烈焰红唇道:“妹妹,你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至于我把你放在眼里吗?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啊! 你那些不堪入目的小动作也给姐姐往回收一收,都是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别一不小心烧到了自己的尾巴!” 敏芝顿时眼放泪光,一副新人被老人欺压的模样,可那双狭长的眼里,并没有半点委屈。 相幽在这个圈子混了这么多年,自然有她自己的人脉。众人面上虽然看不过去,却没人敢出声帮忙。 我们并不知道敏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改头换面出现在玄城又是为了什么,但今日一见,我敢肯定她不是没有准备而来的。 - 周围人群很是热闹,成群在一起有说有笑,相幽拉着我四处打招呼,大家纷纷客气的对我点头,明显投来打量的目光。 有人说,“她就是现在风头正热那位敖先生的女朋友。” 有人说,“我还以为娱乐圈又来新人了呢!” 还有人说,“不是说她是妖吗?还被医学院开除了,现在解释清楚了吗?” “没明确解释,不过风头已经刮过去了。” … 相幽听到夹枪带棒的话,撩起眼皮冷声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们是哑巴!秦家道歉了你没看见? 秦家在玄城什么地位,你不会不知道?秦家都服了,你有什么不服?难道你认为你比秦家还厉害?” 相幽将她们怼得哑口无言,冲我得意的扬眉,“快开始了,我带你去前排坐,这里乌烟瘴气不符合我们的身份。” 我自认为我不是一个嘴慢的人,只要有人说我说的难听,我会立刻回呛,可跟她在一起我根本没有插上嘴的机会。 她如一朵带刺的红玫瑰,将锋利尖锐的刺展露无遗,但一点也不影响她的美和娇艳。 我心里一直惦记着想单独找机会去会会敏芝,刚刚人太多彼此都需要伪装,也许只有我们二个人时,她才能卸下面具,聊的更痛快一些! 在刚才分开后,就没见到她的影子,相幽便带我来到前排贵宾席。 槐止始终在身后几步距离的地方,不会太近也不会太远,只要身边有人靠近我,他能立刻拦下来,安全感倒是有了,但总是不太习惯。 敖久霄和古月在和其余的人交代事情,那一群男男女女十分打眼,相幽一副迷妹脸碰了碰我的手臂,激动着跺了跺脚,小声问道:“你是在哪里认识他的?你的命怎么这么好呀?!” 我尴尬的笑了下,“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小三姨排卦那么灵,她有给你算过吗?你和敖先生什么时候能结婚?” “没算过,她很少给我看事情。” 她满眼不解,惊诧着问道:“为什么啊?自家人不是更方便吗?” “自家人对自家人会有些心理和情感上的阻碍,不会特别准。不过小三姨还好,她几乎没有什么情绪,但她对我不一样,所以很少说。” 相幽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哦,对了,既然找到了唇膏,借运的事是不是就算结束了?” - 第563章 白九儿 - 我对相幽解释道:“这只唇膏是对方特意放在你这的物品,里面不仅有尸油应该还被做过特殊的法术,它就如一个媒介,不仅能压你的运还能轻易的换走你的运气。 原则上说我们找到了它,回去让小三姨帮忙销毁就可以,对方也会因为破了法而受到一些反噬。 所以你可以留意一下身边最近谁比较倒霉,估计就是那个人无疑了。 至于这只唇膏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的生辰八字又是如何透露出去的就需要你自己去查了。” 相幽如此聪明,不会听不出来我是让她小心她的助理小珂,现在每个人都有嫌疑,不能冤枉好人,可也不该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她严肃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既然这么简单,你为什么还非要见敏芝呢?” “其实也不简单,如果我们没有顺利找到媒介,我就必须找到那个对你不利的人,不然你的事是无法得到解决的。况且你也说过,她经常躲在屋子里烧香,很不正常不是吗?” 相幽眼珠转了一下,见四周没有外人,压低声音对我问道:“你是不是和那丫头有什么纠葛啊?” “有点仇,你最好也离她远一点,她不是一般人。” 严敏是蛇女,我记得她父亲可是实实在在的妖,相幽虽然嘴上再厉害,可她也只是个普通人。 相幽高傲的扬起头颅,道:“我就不信在这儿还有人敢把我怎么着了?不过楚楚你放心,以后她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我被她慷慨激昂的模样逗笑,正聊着敖久霄缓步走了过来,他身旁跟着一位我从未见过的女人。 她身材凹凸有致,火辣的不行,黑色大卷发随着走路一颤一颤,她长得像一只小狐狸,眸子黝黑眼尾向上挑着,鼻子微翘,红唇特别小,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恰到好处。 她和相幽的性感十分不同,相幽是张扬自信的性感,而她自带一种成熟过后沉淀下来的淡然,你觉得她美,但你却不敢告诉她,因为她眼里容不下万物。 敖久霄还没等说话,她的手顺势挽在敖久霄的手臂上,看着我的方向问道:“这位是梨宗主?” 眼里故意挑衅的意味在明显不过,我心里冷笑,敖久霄不是不喜欢别人碰他么?这会儿怎么老实的跟小绵羊一样了? 难到被人点穴了? 我撩起眼皮淡淡的看了她眼,微笑着起身回道:“叫我梨楚就好。” 敖久霄问,“累吗?先带你先去吃些东西?” 我摇了摇头,面色不改的说,“不累,只是四处转了转,倒是你,左右逢源挺累的?” 敖久霄闻言一下子乐了,眼底含笑着将手搭在女人的肩膀,不过并没有贴上皮肤隔了一些距离,“给你介绍一下,白九儿。” 我知道她,白九儿,九天典当行老板娘,据说是一位传奇般的存在。 女人笑的别有深意,我微微提了口气对她说道:“久仰大名。” 白九儿颔首道:“敖先生选的人不会做,即漂亮又沉的住气,人还给你了,小姑娘可不要生气哦!” - 第564章 受宠若惊 - 白九儿再说这番话的神情,倒是像故意逗我一般。 相幽在一旁看累了,趁机起身道:“九儿姐,你快别挽着敖先生了,你来,我有点儿事想求你。” 相幽都要叫她姐,想必她的年龄应该不小了,可她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模样。 相幽一副小女儿姿态将白九儿拉走,她们的背影来看就是同龄人,但相幽对她笑的时候带着一种撒娇的讨好。 她们走了以后我和敖久霄这边一下子安静下来,他似笑非笑着问我,“不是不在意吗?” 我不解的看向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低俯着高大的身躯,靠近我耳边再次问道:“那晚不是说别的女人靠近我,你不在意吗?” 靠! 这事他竟然还记得呢? 记仇记得也太狠了? 我扬起脸赌气着说,“那我今天反悔了,不行吗?” 我们俩人站的位置并不隐蔽,许多眼睛在我们身上打量。 他将旁人当作空气,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宠溺的语气说,“你做什么都行,不过以后不许说反话。” 我真是受宠若惊,不过我也吃他这套,他永远能在外人面前满足我的虚荣心。 我忍着笑意白了他眼,回了句,“幼稚。” 槐止在一旁连忙将头看向别的地方,当什么话都没有听到,估计敢说蟒君幼稚的人,天上地下挖不出来几个! 他拉着我坐在椅子上,问道:“刚刚有没有人欺负你?” 看来蟒君也认为我是个软柿子,走到哪里都得被人捏一捏。 我淡笑着回,“一个个夹枪带棒,生怕我听不出来她们带着刺儿来的。不过也无所谓,相幽怼回去了。” 敖久霄沉默一阵,猜不透此时他在想什么。没过一会儿他对槐止勾了下手指,槐止立刻站在我俩身侧俯身将耳朵凑了过来。 “你是怎么保护蟒家未来的女人的?”他声音不大,我却听的清清楚楚。 他在说什么? 我是蟒家未来的女主人? 看来今天不是顾锁栖吃错药了,而是蟒君大人吃错药了! 明显槐止听完身子一震,额头渗出冷汗连忙回道:“刚刚说梨…不是,嚼夫人舌根子的人已经被赶出去了。” 敖久霄颔首,眸底闪过阴冷的光,“处理了就好。” 槐止微微舒了口气,挪动一步站回原来的位置。 我还没从刚刚的情绪中缓过来,只听敖久霄道:“你多白九接触接触,她挺有趣。” 我压根儿没往心里去,随口问了句,“哪里有趣?” 敖久霄与我四目相对,神态极其认真的回道:“以后熟了你就知道了。” “好。” - 慈善晚宴开始时,大家陆续纷纷入坐,在拍卖结束后才会开始酒会。 在蒋意家的场子,本以为会是他本人来主持,没想到相幽款款走到台上,追光灯打在她的红裙上顿时光彩照人。 听说今天不仅有蒋意的物品拍卖,还有很多民间人带来想要换个好价钱的法器。 蒋意今晚所有的收入全部会捐出去,但是来卖东西的人,会得到自己相应的报酬。 - 第565章 舍利子 - 这场慈善晚宴就像是一场大杂烩,什么行业的人都有,有富豪也有平民,有玄门还有明星…! 七门对于一般人来说都是很神秘的存在,今天一下子全部出现了,九枚徽章现世,众人这才知晓七门之上还有高人! 这次种种反常的举动,让人觉得很奇怪! 坐在敖久霄右手旁的古月时不时会回头环视一圈,好像在寻找什么。 在他们的世界左侧为尊,还从来没有人敢坐在敖久霄左侧,那就好比踩在他头上一样! 摆放神像也是同样的规矩,中间为大,左侧为尊。 我侧头往左看了看,许多空位子却没有人坐,顿时使我有些坐不住椅子。 我凑近他问道:“不如我换个位置?” 他回问,“是不是冷了?”说着,动手开始脱身上的西服外套。 我连忙解释说,“不是,这个位置太尴尬了,我还是去那边坐?” 他顿时明白我在忐忑什么,用自己宽大的西服将我裹上后,波澜不惊的拍了拍我的手背,道:“放心坐,本座允许你踩在我上面。” 我当时一阵恍惚,双耳压根儿听不到台上的相幽在说些什么。满眼都在看面前男人隽美的侧脸,专注的神情。 最近他对我的包容性太强了,仿佛回到了刚认识那会儿,猝不及防。 见我不搭腔,他自顾自的说,“一会有什么喜欢的就让槐止帮你举牌子,本座送你。” 我不自然的扯了下唇角,“谢谢。” 在相幽讲完漂亮的开场白后,对前排的人隆重的进行介绍,她身后的大屏幕一一晃过众人的脸。 玄门第一大宗重华阁阁主,沈镜亭。 九天典当铺老板娘,白九儿。 古玩商,蒋意。 精算女,祝慈。 古医,老铁拐 守林卫(守墓人),老桑 最后一位只有名字,没有门派,他叫魁星。 在这一环节后来参加的玄门长老或权贵们,才将七门的人认全。 而那位横空出世的敖先生,竟然是七门的创始人! 那得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敖久霄白皙的面孔被灯光照的格外分明,他伸手示意可以开始往下进行,相幽立刻拿起手卡,节奏把握的非常好。 大家以为前几样圣物可能只是开胃菜,谁也没成想第一件就这么猛。 那是一颗足有乒乓球大小的舍利子。 舍利名气十分之广,尽管不是虔诚的佛教徒,连普通的平民百姓都知道它的珍贵和价值不菲。 舍利是只有通过戒、定、慧的一生的修行,才能够在圆寂的时候留下珍贵的印记。 也有传说是高僧的心脏化成了舍利,留下‘我将心留给了终生’的遗言,有守正僻邪的效果! 那一颗晶透的珠子散发着独特的光芒,我的目光深深的被它所吸引了,众人更是哗然许久,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珍物。 神秘又崇高! 这时相幽从台上人员手中接过铁锤,大家不明白她这是何寓意? 只见她从水晶制成的展台上,小心翼翼的将舍利放在一块铁板上。 她先是放下锤子,双手合十虔诚的拜了三拜。 “这是要做什么啊?” “不会是要当着我们的面销毁了?” “你当她疯了?那可是舍利,蒋老板没阻拦,可能就是他安排的呗!” - 第566章 奇怪的一幕 - 相幽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挥起胳膊狠狠的将锤子便砸向铁板,众人忍不住一阵惊呼。 许多人不敢去看,连忙闭紧了眼睛。 这要是碎了,不仅仅是对它的不敬,有多少人的心,也会因为这一下而跟着碎了! 连我都忍不住攥拳替她捏了一把汗,只听锤落后发出巨大的声响,而那颗舍利完好无损的嵌入铁板之中。 “居然没事?是不是我看错了?” “你没看错!没有一丝一毫的损坏!” 它就像是一颗玻璃球,却坚硬到连锤子都拿它没有任何办法? 相幽如一位神秘的魔术师,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通过身后的大屏幕传入大家眼中。 在那一刻,台下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服务人员又递给可她一把小型电钻,相幽的表情开始紧张起来,一个姑娘家家拿着电钻,看起来还是会有些不适的。 她试图用钻把它从钢板里钻出来,可越用力它反而越紧,似乎高调又张扬的在表达,任何武器都拿它没有办法。 最后相幽无奈放下电钻,把一颗生鸡蛋放在舍利附近。 她作势要抬手压碎鸡蛋,在这时候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颗舍利仿佛注入了生命,立即跳了出来… 速度快到没人看清,它到底是如何出来的! 有人惊叹,“太神了!” “这颗舍利若是带回去好好供奉,功德不可限量!” “舍利竟然不忍看到鸡蛋被压碎,对万物充满同情之心,这也是修行人一直讲究的慈悲为怀啊。” 听着身后人七嘴八舌的解说,我心震撼。 那得是多大的愿力,才能使一颗舍利连鸡蛋都不忍伤害…! 舍利依旧完好无损,相幽这才稍稍放松下来舒了口气。 她再次对舍利虔诚的拜了拜,双手托着将舍利放回原来的水晶展台上,全程她都带着干净的白手套。 这种物品自然是不能买卖的东西,我之前说过,卖这种东西跟卖妈没有区别,会对自己以后非常的不好。 所以是以捐赠善款为由,谁捐的多,谁就可以即刻带走。 大家纷纷跃跃欲试,成倍成倍的往上加价,数字听着让人心生胆寒。 当时心里还有另外一种想法,有钱的人也太多了!!! 他们所叫的数字,没准儿够我活一辈子的了。 后面争得很凶,前排却没有一个人举牌,可能他们身为东道主,参与其中会让大家多心,觉得故意在哄抬价位。 最后这颗舍利子被一个肥头大耳的小胖子,以天价的价格拍走。 他长得就很有福气,一颦一笑间特别像尊佛,看来这颗舍利子是与他有缘,注定要他的。 敖久霄侧头问道:“你怎么不和大伙一起玩玩?” “遇到有缘的会叫的,我和这颗圣物没什么缘分。” “慢慢挑,总能遇到你喜欢的。” 紧接着第二件圣物被拿上来,这件也是大有来头。一个很旧的手摇铃铛,小三姨也有一个差不多的,一摇起来魂都跟着颤。 现在就是没有赶尸人了,不然必须收了这件圣物不可! - 第567章 七彩宝法铃 - 相幽全场除了开场白几乎没怎么再说过话,一直是一旁的工作人员在调节气氛,她只需要在一旁配合就好。 蒋意倒是会安排,美人的纤纤玉手拿起圣物,像是画中的仙女,超凡脱俗。 手摇法铃上面镶嵌着一排碎宝石,统共七个不同的颜色,在灯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来。纯银制身,雕刻着繁杂的花纹,年代感十足。 相幽捏着顶部的把手,放在耳边轻轻一摇,‘叮铃’一声脆响,台上似是有一股音浪向外扩散冲击感十分强悍,甚至有种灵魂一震的感觉。 我立刻抓紧敖久霄的手,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敖久霄反手将我的手握在手心,按着我的头让我靠在他肩上,宽大粗粝的手掌捂住我外侧的耳朵。 短暂的时间内我听不到任何声音,所以并没有看到后方已经有人莫名其妙哭出了声,还有人双手捂着耳朵,满脸痛苦的摇头。 前面席内里除了我,没有任何人体现出不良反应,七门的七位掌事人齐齐侧过头来看我,眼神似有打量。 相幽一共摇了三下,那些感受不到磁场的人,一脸震惊的观看着身旁反应过激,甚至已经从椅子上跌倒在地面的人。 要不是敖久霄帮我捂着耳朵,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同样失态。 第三下结束,他才松开我说了句,“没事了。” 我不解的问道:“这东西看起来和小三姨的差不多,可又有些不一样为什么啊?” 他看向台上让我自己找答案,只听工作人员介绍道:“众所周知法铃有金刚铃,独股铃,三股铃,五股铃,宝铃,塔铃五种。 而这个七色财宝法铃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至今已失传是件独一无二的孤品。 它不同于常见的法铃,发出的“叮铛”之声,清脆悦耳,有安魂宁神,为神人所喜,为妖魔鬼怪所厌。 正所谓‘振动法铃,神鬼咸钦。’ 而此法铃的作用是引魂,想必各位玄门长老应该懂得其中的威力和作用。 本人才疏学浅,只能给各位想要收藏的老板们简单的解释一番。 只要以虔诚之心摇动此铃,便能人神感应,迎请神明降临,引渡亡魂,自然趋吉避凶。 我看大家刚刚的反应,应该已经感受到它无穷的法力了。 我之前特意请教过法师们,对此有反应的人有两种原因。 第一种是自身的灵魂需要释放,与肉身不足以完全契合,第二种反应大的人可能是,身边存在的‘东西’太多,他们需要你的帮忙! 正所谓,琳琅振响,十方肃清。 好了,七宝法铃介绍到这里,现在各位法师、长老、宗主、老板们,各位可以竞拍所爱了。” 听过工作人员的讲解,我在心里琢磨着我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呢? 敖久霄见我陷入沉思,微微捏着我的手问,“这个也不要吗?” 我摇了摇头,低声回道:“我身边有安然、无恙、茉香,她们会受不了的,而且我听了也不是很舒服。” 敖久霄颔首表示理解。 这时后排想起一记熟悉的拍价声,吸引了我的视线。 一转头看到举起牌子的云水,秦泽正在她身旁坐着,一脸的势在必得。 - 第568章 莫名的敌意 - 七门中有一位长得很瘦小的女生,她大概一米四或者一米五左右的身高。 她与周围华丽装扮的男男女女相比太过于低调,只穿了一身米白色棉麻料子的大衫,黑色绣花鞋,脖颈上带着一串碧绿色的珠子。 在之前介绍七门时,我曾特意留意过她,她叫祝慈,所属门派叫精算门。 这个门派我也曾听过一些传闻,据说她们可以通过一种特殊的手段和术法,在一个神秘的地方观察到人转世去了哪儿。 许多玄门大当家故去后,几乎都会请精算门出面帮忙,计算他有没有机会再转世。 精算门可以通过独门方法给出的结论找到转世之人,神奇的是有的人被找到后会带着前世的记忆。 玄门会在对方家人的同意下,接回门宗从小培养。 这个术法近乎失传,目前只有祝家这位小姐能够做到,也有人封她为神算女。 她性子很冷,没听她说过话,脸色白的近乎病态,从不施粉黛。 而这时她突然开口道:“秦家向来以抓妖伏魔为主,什么时候又对魂感上兴趣了?” 她声线很直,带着一股莫名的哑,与她清秀的长相和气质截然不同。 沈镜亭似笑非笑的回了句,“也许未来的秦家会在这位小少主手中来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守墓派的桑豫老桑哼笑着接话道:“我看是想讨美人欢心?”说完,侧头别有深意的看向我这边。 我微微不悦的微蹙了下眉头,之前可从没见过这位守墓人。 大家叫他老桑可他一点也不老,看外表撑死三十岁。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单眼皮,高鼻梁,身材精壮有型,一头精短的头发,左侧额头到发际线处有一块四厘米左右的疤痕。 他的帅,带着一股子狠劲儿。 我没得罪过他,可为何他对我似乎有一些敌意呢? 敖久霄听后淡淡的撇向他的方向,虽然什么也没说,可警告的眼神足以让老桑自动闭嘴,舌头撑着腮部,不服气的移开视线看向台上。 蟒君翻脸比翻书快,这点他身边亲近的人哪有不知情的? 谁也不愿意在这样的日子触他的眉头,倒是祝慈,她大大方方的与敖久霄四目相对,还对着我们的方向皮笑肉不笑。 我心底警铃大作,凭敏锐的直觉也好,女人的第六感也罢,这位祝慈不简单,并且她和老桑一样对我有敌意。 在这电光火石间,台上敲了锤子,七宝法铃最终被秦泽拍走了,同样是近乎天价。 如果我是他今日也会高调一些,这次是凑集善款,来的人更是五花八门,秦家在这个时候出头有利无害。 敖久霄缓慢着带头鼓掌,从他的神情中分辨不出喜怒来。 之后几件法器有灵旗,也就是引领亡魂的旗子招魂幡,还有法剑、法螺、法杖、乾坤圈,每一样法器或者圣物都有它特殊的功能,在这里就不一一为大家介绍了。 整场进行到三分之二,秦泽无疑是大赢家,八样法器他拿走了一半,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我一直没有碰到心仪的东西,想着可能还是机缘未到。 前面是蒋意收回来用来做公益的法器,快结束时,才会给民间商人一个赚钱的机会。 - 第569章 大根儿和鼓 - 在民间个人带来东西上台展示时,相幽便下了场。 她在最右侧白九儿的身旁坐下,立刻有服务人员过来给她递水。 在工作人员引导下,一位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上了台。他长着一张青涩稚嫩的脸,头发凌乱的支在头顶,衣服袖口磨破了边,水洗掉了原本的颜色。 他站在聚光灯下显得特别手足无措,喉咙间常有吞咽动作异常紧张,一双手粗糙红肿,打眼儿一看就是常年累月干活的手,冻得一条条小口触目惊心。 这样的手我再熟悉不过了,以前的我和他现在差不多,甚至在某一方面上,我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想要努力摆脱困境却又无能为力,不得不像个小丑一样站在世人面前。 在大家已经开始不耐烦的在下面起哄,让他快点下去的时候,敖久霄却对他说,“没关系,慢慢说。” 敖久霄开了口,烦躁的声音渐渐消退,只剩下喘气声。 他的话像是有种魔力一样,男孩在他沉稳的语境中深呼气起来,情绪明显平稳了许多。 不管敖久霄的性格如何阴戾,他还是愿意给人以善意,这才是强者的风范和气度。 男孩子弯下腰从脚边的纸壳箱子中抱出一只皮鼓,看起来没什么特别,鼓皮上面有很多划痕,脏兮兮的,边缘刷着红漆的部分还褪了色。 这鼓要是丢在外面,可能都没有人愿意去捡,估计会被当做废品处理。 后面又开始发出讥讽的嘲笑声,工作人解围着员对男孩问道:“小伙子,能介绍一下你的东西吗?” 男孩低着头磕磕绊绊的说,“俺俺这个” 有人起哄着大喊,“下去!话都说不利索,拿的什么破玩意儿!” 随着这样征讨的声音越来越大,男孩说了句,“俺不卖了!”说完,慌乱的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我连忙起身叫住他,道:“等下,我对你的鼓感兴趣,你先不要紧张,不如,你先介绍一下你自己?” 他停住脚步寻找声音的来源,在于我对视上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 他思忖了几秒声音不大的说道:“俺叫大根儿。” 我对着他点了点头,想给他些鼓励。 他抿了下干裂的嘴唇,继续道:“我来自我的老家在王家镇,也就是庆泉村。” 当他这话一说出口,下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庆泉村我再熟悉不过了!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在我们来玄城乘坐的大巴,司机故意绕路带我们去了哪里,车内的广播时不时传来唱戏的声音我们差点丧命在庆泉那个鬼村! 现在想起那晚的事依旧使我心有余悸,要不是古月和槐止及时赶到救下我们,可能我们会死无葬身之地。 大根儿见大家眼神里透露出恐惧,连忙解释道:“当年并不是整个村子都死了,俺爷爷和爹都活了下来,只不过没有再回去过。 俺这鼓是俺爷爷留下来的,听俺爹说当时他们逃跑的时候什么都没带,爷爷只拿了这鼓。” 蒋意似乎不想听故事,商人总是把时间看的比钱重要,按照大根这样讲下去,指不定得讲到何年何月。 他指引着问道:“那你怎么认为它是个法器或者圣物?” - 第570章 这个鼓我要了 - 大根眼神坚定着对蒋意说道:“它不是一般的东西,虽然我不懂它啥是法器,但我这鼓比平常的鼓厉害。” 蒋意抬眉问道:“那它哪里厉害呢?” 大根将鼓抱在怀中,徒手用力的在脏兮兮的敲了一下。‘咚’的一声闷响,特别低沉,可在拍响鼓面的一刹那,鼓皮上清晰的印出来一张人脸。 非常非常的清晰,是一个女人的脸! 我余光观察其余人的表情,有人垂下眸子沉默不语,有人唏嘘表示没什么厉害。 面对个别人的质疑,大根争辩道:“你们看呀!俺的鼓里住着神,她会保佑人的!!!” 大家哄笑,没人信他。 有人呦呵着问,“保佑你,你还卖?” 大根瘪了下嘴,丧气着回,“俺也不想卖,可是俺爹一个月前死了,卖鼓是他临死前的遗言,况且俺也得生活,家里实在没钱了” 他说着说着眼睛通红的低下了头,抱着鼓的双臂越发用力。 我对槐止道:“我要这个。” 槐止面色惊讶,凑到我身边小声提醒道:“夫人,这鼓是骷髅鼓。” 从之前敖久霄有意说过‘女主人’三个字后,槐止当场对我改了称呼,叫的还特顺嘴,连敖久霄听到了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我自然没什么矫情的,道:“我看见了,这东西还是别流到外面去害人了!我们收了!” 槐止趁机拍马屁道:“还是夫人顾全大局!菩萨心肠!” 我噎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马屁。 槐止对后面抬手示意,只见魏老‘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满面春风的抱着拳对大伙道:“这东西我们如意楼看上了,还望大家高抬贵手!” 许多人开始在心里盘算,如意楼要这破鼓做什么呢? 莫非真是好物件儿? 工作人员对大根问道:“请您说下您的起拍价?” 大根鼓足勇气伸出两根手指,眼睛时不时的四处打量,观察着台下人的反应。 工作人员确认道:“是二十万吗?” 大根受惊似的摇头,“两千就行。” 在那一刻我很心疼他,卑微到不敢去狮子大开口。 虽然两千在那个年代也不少了,不过刚刚成交额都在几十近百万的天价,他在后台不可能没听到,能保持初心不改,尤为难得。 我看了眼魏老,他顿时会意抬价到一万。 魏老很聪明并没有直接把价格拉满,而是一点点往上磨。 期间肯定会有人故意抬高价格,我们是想要物,也想帮人,但我们不能花太多冤枉钱。 再说上来就把价格拉满,也会让人误以为它是件难得的好物件儿! 骷髅鼓并不是圣物,即便它被大德修行的人加持过也不行。 它是人皮而制,如果没猜错的话,纸壳箱子里应该还有人骨腿制成的鼓锤。 相传骷髅鼓是鬼差所用,能令人丧魂落魄,神胆惧散。 大根应该还不清楚它的来历,所以才会说里面住着神明,若是得知它的制作方法,估计不敢抱的这么紧 这次秦泽有意让路并没有上,倒是一些商人跟着凑热闹,一次次成倍的加价。 魏老身子站的笔直,表面从容不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他这人挺抠的,估计现在心都快滴血了。 - 第571章 你变得不一样了 - 我并没有关注价格被哄抬到多高,注意力全部在大根身上。 每每有人叫价时,大根的瞳孔就会跟着惊讶的放大一次,他抱着鼓的手越发用力,手背青筋凸起,一根根清晰分明。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的鼓可以卖那么多钱! 魏老不急不慢一幅势在必得的气势,那些商人只是抱着一副不想轻易让他得去的态度在加价。 他们对于这个鼓并没有那么浓厚的兴趣,玄门懂得人根本不屑花大价钱买回去个麻烦。 加价最欢的金主就是顾锁栖这位二世祖,一副非得和我们对着干的劲头! 最后成交的价格并不低,落锤的那一刻魏老才稍稍松了口气。 每次成交时大家会互相寒暄说句‘恭喜’,但我们这声恭喜听进耳里实在是不那么舒服。 我侧头对槐止吩咐道:“一会办手续的时候,把大根留下来。” 槐止颔首领命退了几步,在黑暗中转身去了后台。 我在不经意间撞上了敖久霄漆黑的眼眸,他好像在透过我去看另一个人,那种陌生的感觉我从未见过。 “在看什么?”我问。 他回神淡笑了下,“没什么,你好像变了。” 我短暂迟疑,问道:“哪里变了?” “花这么多钱买个邪物回去并不是你的风格。” 我:“”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其中意思我听明白了。若是以前的我,绝对不会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况且,我是一个爱财如命的人。 我是变了,但不是突然变的。 也许是受小三姨和白婆的熏陶,也许是我突然发觉自己好像有某种使命在身上,具体也不知为何,脱离了自己原来的轨道。 “心疼吗?”他问。 我配合着点了点头,捂着心口开玩笑道:“心都要滴血了。” 见我没出息的样子,他一乐,“本座给你报了。” “早知道敖先生这么大方,我应该多买些的。” “我的都是你的。” 我们俩在对方耳侧你一句我一句闲聊着,偶尔灯光会直射过来,听不到谈话的人还以为我们在谈情说爱。 这时古月轻轻拍了下敖久霄的手臂,眼神警惕的提醒道:“来了。” 敖久霄看向台上的少女,面不改色口吻淡淡的回道:“布控,她手里的东西不许流出去。” 我随着他们俩的目光看了过去,从穿着来看少女并没什么特别,中等身材,普普通通大学生模样,扎了一个马尾,脸上青春期留下的痘印清晰可见。 她抬头挺胸自信的站在台上,这幅模样和刚刚紧张到发抖的大根形成鲜明的对比。 少女手中握着一个丝绒布包裹的长条物件,比雨伞短一些,大约30,看不清是什么。 我心下疑惑,敖久霄为何那么在乎她手中的东西? 难道是什么宝贝? 工作人员对少女问道:“这位姑娘,你想要拍卖什么呢?” 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的方向,手从黑丝绒袋子一点一点将东西抽了出来在她全部拿出来的一刹那,现场的人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 黑布里面竟然包裹这一根骨头,手臂长短,我学医对人体结构还算了解,从骨头部分大小看来应该是腿骨。 她不会像大根一样来卖鼓槌的? - 第572章 神不作为皆为邪 - 那根骨头两边包着铜和银饰,在法器中银是必不可缺少的东西,最上端镶嵌了一颗红色宝石,直径足有五厘米大小。 身后有人认出它来,窃窃私语道:“竟然是罡洞!” 我对这个词显得很陌生,便对敖久霄讨教道:“什么是罡洞?” 他解释说,“人骨笛。” “做什么用的?” “这东西是16-18岁死去的少女腿骨制成的,只有某一类法师才会用这种法器,驱魔会上常有见到,正常情况下人骨笛吹奏出来的音乐可以驱走一切邪魔。” 有这么厉害? 人骨制成的笛子在现在社会应该不会允许了,能看到这些鼓也好笛子也罢,应该都是早年间留下来的,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工作人员似乎也没见过这种东西,停顿了一下继续问道:“您能展示一下吗?” 少女点了点头,双手端着骨头放在身前,薄唇放在一头,轻轻一吹尖锐刺耳的声音立刻盘旋出来,那种凄厉低冷的音符让人有种莫名想哭的悲凉。 我小腹一疼,连忙弯下腰去。 敖久霄俯下身询问,“怎么样?” 额头冷汗直流,我咬牙摇了摇头,虚声的回道:“疼。” 之前令我不舒服的宝铃声与这把人骨笛的声音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古月向台上伸手制止,工作人员一脸为难,该怎么上前去劝她? 女孩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手指快速上下摆动越吹越欢。 我紧紧闭着眼睛,疼的在地上打滚儿,双手抱着腹部不知如何是好。 敖久霄厉声吼道:“还不把她带下来!” 大家并不知道前排发生了什么,为何只有我会对人骨笛的反应这么大? 我用力的大口大口深吸气,感觉腹部里有一根铁棍在不停的搅着,那种疼恨不得让人撕心裂肺。 直到蒋意的人上台将少女一左一右的控制起来,笛音才算停止。 敖久霄立即将我从地面扶起来,满眼阴骘。 我靠在他的臂弯之中,下意识舔舐嘴唇,舌尖传来一股腥甜。 敖久霄眼底闪过杀机,少女无所畏惧的与他四目相对,冷笑着掷地有声道:“听说您在找这把人骨笛,一千万,我卖给你。” 四处传来讨论声,这东西根本不值一千万,。今晚甚至没有这个价位的交易品,这姑娘到底什么来头,上来就敢要一千万? 相幽跑到我身旁照顾我,敖久霄这才分身与少女交涉,“一千万?它值?” “它能要了她腹中的命,不值吗?” 我一震,瞳孔渐渐放大。 敖久霄闻言冷下眼,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带下去。”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大家纷纷猜测敖久霄这个举动到底要做什么? 难不成想用权势压人,在背后抢人家的笛子?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少女被强行带走的时候,嘴里着魔似的在喊,“人腹肚中孕鬼魅,神不作为皆为邪!!!” 不仅是我,在场左右的人都应该听出来她话中的意思,她在暗指我坏的是鬼胎! - 第573章 不让她开口说话 - “人腹肚中孕鬼魅,神不作为皆为邪!” 这句话不得不让人联想我前一阵发生的那件事,和在医学院被人录下来种种诡异的举动。 不然现场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人有这么大的反应? 敖久霄又为何不敢让她留在台上,而是粗暴着匆匆忙忙将人带走? 这句话在我的脑中盘旋,令人久久无法平息。 相幽担心的问道:“楚楚,你没事?还疼吗?” “不疼了。” 周围的人看我的眼光变得不同了,拍卖环节在这一场闹剧中喊了停,大家没看到热闹,扫兴的去外面的会场用餐。 敖久霄让相幽和白九儿留下照顾我,他走时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满身煞气的带着古月和沈镜亭离开,不知去了哪里。 我身上披着他的外套,那种淡冷的香调能让慌乱的心渐渐得以安抚。 这时候秦泽来到我面前,从随身携带的葫芦里倒出一粒小小的药丸在掌心,递到面前。 “把它吃了。” 有焦蛰之前送药的经验,我没敢伸手去接,不是怕他害我,只是怕和我平时吃的药相克。 秦泽似乎看出我的疑虑,解释道:“没有药性,你放心吃。” 白九儿伸手接过捏在指尖闻了一下,然后递给我道:“可以吃,稳心神的。” 我闻言将药丸含在舌底,它渐渐化开后有一种朱砂味的苦涩。 我上前一步凑近秦泽说,“你见到她了吗?” 我们之间还是很有默契的,即便没有说名字,他还是能瞬间明白我所说的人是严敏。 他点了下头苦笑着回,“变化真大。” “你觉得她为什么回来?” “无论为什么,她都不该出现在玄城。她的事情你别分心了,我来处理。” 我对他提醒道:“医学院母子那次,我的人有受伤。我猜测她也参与了,而且我觉得她背后有势力,你也别大意了!” 秦泽安抚着拍了下我的肩膀,道:“明白。” - 宴会厅里面摆放很多西式长桌,一张桌子大约能做二十人。 蒋意作为东道主满场安排人员就坐用餐,我们是最后进去的,自然再一次遭到群视的打量。 白九儿的身份自然要坐上宾席,相幽和蒋意的关系恨不得人尽皆知,她也不可能坐去别的地方。 我坐哪里都无所谓,途径顾锁栖身旁时,他一副臭脸拍了拍身旁的椅子,我装作没看见一般,无视他坐去了别的位置。 他吃瘪似的脸,更难看了! 敖久霄他们不在,上宾席缺了很多空位,我坐在白九儿身旁,周围都是七门的人,只少了沈镜亭。 蒋意十分官方的讲了一些话,大概就是祝贺大家寻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现在可以放松下来,玩的尽兴这些话。 我趁机找了一圈敏芝的身影,见她刚从外面回来,坐在了顾锁栖身旁,同一桌的还有秦泽。 我正看得出神,只听桌上有人问道:“梨宗主好些了吗?” 我坐正身子看向声音的出处,同我说话的是坐在对面的祝慈。 我淡笑着回,“好些了。” - 第574章 添房做后 - 白九儿在桌下不经意间碰了我的腿一下,脸上却云淡风轻,好像是故意提醒我什么。 之前她挽上敖久霄的手臂故作亲昵,配合他故意试我来着。 敖久霄也说她是个有趣的人,所以可以断定她不会伤害我。 那…祝慈与我搭话儿,白九儿的提醒是什么意思呢? 祝慈继续道:“你身体极阴,还是少碰这些东西比较好,总不能一直让‘先生’给您收拾烂摊子?” ‘先生’两字咬的极重。 我完全没想到,她看着云淡风轻的,能起刺起的这么直接! 敌意都不屑于掩盖了? 简直莫名其妙! “我先生给我收拾烂摊子,他都是没抱怨,你倒是先看不过去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 祝慈加深微笑,眼里毫无神采一片淡漠,回道:“不知先生为何找你这样的累赘,除了有漂亮的脸蛋儿以外,一无是处。” 她当真一点没拿我当回事儿,叫敖久霄的时候,亲密到连姓氏也不需要加?! 这么多人,也不知道避讳? 桌上的气氛在这一刻显得有些尴尬,大家在心底打量着,精算门不能得罪,而我现在又是敖久霄身边的红人,肚子里还有一个,更不能得罪。 大家索性装作听不到,自顾自的喝着酒,将眼神看向别处。 我似笑非笑着回,“祝小姐,哦,这么称呼不对。 神算师,我怎么从你这番话里听出,我先生好像那贪图美色的昏君呢? 难道他护妻爱妻,还能伤了良臣的心? 我是没什么能力,不比你们名声显赫,可我有个争气的肚子,里面的崽崽出生,得姓敖。 你应该知道他重视礼仪尊卑,要是被他听到了你这样称呼他,会觉得你没有教养。” 祝慈眉头微微往一起拧,她不聋也不傻,岂会听不出话中的讽刺! 他是主子你是臣,说白了就是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对于七门的人我本来哪个都不想得罪,从敖久霄那边论起来,我们也算是一伙的,像槐止他们那样。 没想到他们并没有想和我互相尊重,那我也就没必要一忍再忍了! 白九儿正喝着酒,听到这儿忍不住笑了。她对我问道:“梨宗主,不知你对添房做后这个命格了解吗?” “九儿姐,你这可真真儿是把我难住了,我不太了解。” 白九儿似乎对我叫她姐特别满意,放下酒杯徐徐道:“添房做后的命格就是爱上的人都是有家的人,给人当小老婆或者后妈的命。” 祝慈拍了一下桌面,激动道:“白九儿你在说什么?” 她这个举动顿时吸引了别桌的注意力,纷纷闻声看来。 白九儿眼皮一掀,收起笑容道:“你会算人转世,怎么算不明白自己的命格呢? 我是不会算,但我看你就像那个想做后的!” 她声音不紧没有放低,一副就是要给她难堪的架势。 祝慈被老桑拉着坐回了椅子上,桌上一时之间没人出声,气氛再次陷入尴尬。 - 第575章 我娶谁还要和你报备 - 看来还得和资历深的人多学习,没有白九儿我还真不知道有‘添房做后’这种命格。 我和祝慈头一次见面,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不过听她说那些找茬的话,由此也能大概分析出是情敌。 敖久霄长了一张迷惑苍生的脸,要不是他平时够洁身自好,总是一副巨人于千里的姿态,不然我现在的身份,恐怕早就被无数疯狂的女人拉下水,碎尸万断了! 大家看热闹看的起劲,蒋意硬着头皮打圆场道:“祝慈平日里话最少,今天一定是见到夫人开心了,你多吃些东西,要是觉得哪里做得不好也能给我点意见!” 祝慈沉着脸,非常不给面子的回呛道:“七门现在是没有门槛了?怎么什么人都能和我们坐一桌?” 蒋意一噎,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匆忙看了眼白九儿想让她帮帮忙。 女子之间的事儿,他一个大男人还真不好多言。 这时相幽重重的放下酒杯,眉眼不悦哼笑着说,“祝小姐话里话外是在说我吗? 管怎么的,楚楚是敖先生的妻子,这里好像只有我是外人咯? 不过是蒋意安排我坐这的,你不喜欢觉得掉价,可以走啊!” 一个祝慈就够让蒋意头疼了,这会儿又开个相幽,一个二个都不是好惹的主! 祝慈板着脸道:“我见过有捡钱的,可从没见过有自己捡骂的。” 白九儿从包里抽出一根烟,举手投足间的风韵可不是年轻小姑娘能够模仿得来的,那是一种阅人无数拥有足够阅历才能散发出来的魅力。 她拿出烟后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将指尖那根白色的细杆烟点燃。只是放在鼻息间嗅了一下,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她停顿了几秒,缓缓睁开眼道:“为谁做事就要守谁的规矩,我记得精算门当年可不在七门之内,为何进了七门祝家心里有谱。 如今你倒自视过高端起了架子,这可一点也不像你爷爷祝永万的行事作风。 大家是一家人,相幽说的对,你若是不喜欢这里大可离开便是,何必一次次咄咄逼人呢?” 祝慈绷着脸道:“先生糊涂,九儿姐也跟着糊涂了是?她一口一个我先生,可先生和曾说过要娶她? 整场和那些公子阁眉来眼去,又想借孩子上位,你倒是好心机!” 我:“你在说谁?” 她直视我一字一句道:“说、你!” “我娶谁,还需要和你报备?” 会场除了几个女人一言一语夹枪带棒斗狠声,半天都没有听到磁性的男声了。 他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来喜怒,沉稳的脚步传来,直到在我背后停住。 他双手搭在我的肩头,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他。 整张桌子的人抬头看他,祝慈的气焰顿时降了下去,又是一副不争不抢的淡漠脸。 屋内顿时静悄悄,身后男人的气势能够压死人,甚至没有人敢出声接茬儿。 停顿了几秒,充满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不说了?刚刚不是聊的挺好的?” - 第576章 他从没让我失望 - 众人神色各异,更有人如坐针毡,祝慈垂下眸子似是思考了一下,再次抬起眸时里面淡如水。 她和那些楚楚可怜的女孩不一样,她有自己的骄傲,骨子里就带着一股别扭劲儿。 “您自然不需要和我报备,可我也有权利发表我的意见。” 敖久霄拉开我身边的椅子,由于力度太大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响声。 所有人的心里‘咯噔’一下,怕敖久霄当众翻脸,他的手段有多狠,估计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了解。 沈镜亭摘掉眼镜,疲惫着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坐在白九儿另一侧,古月紧随其后打量了一圈也跟着落座。 他们三个一起回来,卖人骨笛的姑娘怎么样了? 敖久霄长长的手臂随意的搭在我的肩上,我倒了些水给他放在面前。 除了酒酿婆子的酒,他几乎从不喝外面的酒,估计对他来说没什么劲儿,跟喝水一样。 那双如鹰般阴鸷的眸子,连喝水也没有放过锁定祝慈。 祝慈始终低垂着眸子,一脸固执不去与他对视,惨白的脸上渐渐泛了红。 “梨楚是我的妻子,谁再敢背着我说她一句,大可以试试?” 我在桌下的手不仅一抖。 妻子… 这是对么美好的词汇,他当着众人的面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我的身份。 对于别人来说,怀孕生子结婚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我心里不知为何生出了感激。 不管他是为我解围还是护短才这么说,总之这么多年他从没让我在外面丢过面儿。 祝慈听到妻子这两个字时,猛然抬头,她看着自己心心念念喜欢的男人,用力的咬紧了牙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敖久霄的话像是一根带着倒刺的钩子,轻轻一带,便能让人心底最脆弱的地方鲜血淋漓。 她哽了半晌快速平稳自己的情绪,眸中有一层薄薄的水雾,很浅很浅。 我侧头低声说了句,“算了。” 周围这么多人看着跟看戏一样,闹大了明天指不定又传出了什么难听的话儿来! 敖久霄收回视线,见我面前的餐盘干干净净,柔声问了句,“这么久还没吃东西?” 哪里顾得上吃? 从坐在这的那一刻,就一直被人拉着互相阴阳怪气,更没什么胃口了。 我怕他觉得我亏待他的崽崽,扯出一抹笑说,“还不怎么饿。” 敖久霄挽起黑色衬衫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银色的手表在灯光下折射出冷硬的光。 他帮我盛了一碗热汤放在面前,“不饿也要吃,觉得不好吃的话一会儿我带你出去吃。” 蒋意喉咙上下一滑,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我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身上,这时候我要说句不好吃,明儿全城都能知道,这家会所估计他也开不了多久了! 我拿起勺子舀着送入口中,不吹不捧的说,还真的不错。 蒋意双手交叠在身前,神色紧张地问,“夫人觉得怎么样?” “很清甜,我蛮喜欢。” 他这才舒了口气,招呼大家道:“今天是我招待不周,我自罚一杯。” - 第577章 半条命 - 大家迎合着蒋意端起了酒杯,气氛这才缓了过来。 敖久霄什么也没吃,在看到我右手中指那枚墨绿色的指环时,忽然起了心思拉过我的手,将那枚戒指摘下,套在了左手无名指的位置。 这个举动使看到的所有人都愣了,他这个看似不经意的举动算什么呢? 大家纷纷在心里琢磨,敖久霄这算求婚吗? 若是求婚,也太简单了些…随随便便用原来的戒指换了个位置,那这女人在他心里够没有地位了! 结婚,估计也是为了孩子! 若不算求婚,他当众换戒指又是何意呢?! 我到没觉得他这是怠慢了我,别人不清楚我们之间的恩怨,也不知晓即便我们曾经有仇,在这些年他给我的,其实已经够多了。 他让我永远不用为生计世俗发愁,在每一个场合不分青红皂白的为我撑腰,这些种种细节,怎能是一枚戒指可以代替的了的? 无恙曾说过,敖久霄对我最大的报复那将是把我捧高,再狠狠摔下。 可在这一刻我认为无论他是否带着寻仇的目的接近我,他都已经成功了俘获了我,如果有一天我们的站在了对立面,我会生不如死。 白九儿有意凑近我,一股香味扑面而来,她在我耳边小声说,“这枚戒指价值连城,可不要丢了哦,这世界上只有一个。” 我还没来得及问她为什么? 一个普普通通的指环,除了是高贵的蟒君送的礼物以外,它到底哪里出奇了? 白九儿红唇弯弯,紧接着说了一句让我恍如雷击一般的话。 “那可是蟒君体内灵珠分出来一块所制,那可是他的半条命。” - 在宴会进行到尾声时,七门的人拉着敖久霄商量事情。 我见敏芝一直虎视眈眈看着我的方向,便在敖久霄耳边说道:“我过去跟严敏说几句话,等我回来我们就回家?我有点累了。” 敖久霄侧头看了过去,敏芝立刻慌张的别过脸,眼底露出恐惧的神态。 看来敖久霄当年拽着她的头发,一下又一下的往墙上撞。那一幕我还清晰记得,应该也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敖久霄嘱咐道:“带上槐止,有什么事情不要硬来。” “放心,我很快回来。” 走前我看了眼相幽,她起身想要和我一起走,我对她摆了下手,示意她坐下。 但凡多一个外人在,严敏都不会露出她本来的面目,会所随处可见的行人,她不敢把我怎么样。 我从严敏身边走过时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老同学,出去叙叙旧?” 严敏弯起嘴角,对一旁的顾锁栖说道:“老板,那我先失陪了。” 顾锁栖一副跟我别着劲儿的表情,脸上乌云密布,气哄哄的样子好像谁欠了他二百万! 我和严敏一前一后走入阳台,半人高的法式栏杆,上面摆放着一盆稀有兰花,晚风轻轻将脸颊两侧的头发撩起,昏黄的路灯给人镶了一层薄薄的金边。 我裹紧身上敖久霄留下的外套,顿时暖了几分,敏芝站在我的身后阴阳怪气道:“老同学,我是不是得先同你道喜啊?” - 第578章 她如屠夫 - 敏芝踩着高跟鞋妖娆的走到我身旁,我们两个人并排而立。 她身上白色的礼服料子很薄,风一打就透了,可她从眼神到神态并没有半分了冷意,故意将背脊挺的笔直。 我记得上学的时候她个子很矮,坐在班级最前排,如今站在我身边看起来我们俩不相上下,这些年她对于外在上费了不少功夫。 对于她的阴阳怪气我并没有回,即便‘恭喜’又有几分真心? 我们俩同时望向远方,并没有去看彼此,我开门见山道:“学校的事,你参与了?” 她理直气壮丝毫不屑掩饰的回道:“没错,你家那小丫头也是我伤的,她死了吗?” 我冷笑着回,“这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你死那天她都不会死。” 我们俩如一触即发的火药厂,谁也不肯让对方痛快。 以敏芝对我的了解,清楚知道我不可能让她在嘴上占去便宜,我也拎得清我们这场谈话为了什么,不只是互相打嘴架。 她将手臂端在身前想了几秒,侧身看向我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回来吗?” 我同样侧过身与她四目相对,“好奇,不过我猜你不会说。” 她得意的笑了,扬声叫嚣道:“没什么不能说的,我的目的是除掉你。 梨楚,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和我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凭什么秦泽喜欢你,却要除掉我? 凭什么你怀了别的男人的种,他的目光还在你身上? 他喜欢你,萧远喜欢你,你怎么那么贱啊? 四处勾搭! 我要让他亲眼看到他喜欢了几年的女孩死在他面前,那一定很有意思。” 听她的话,这是对秦泽因爱生恨了? 还是…一直爱着? 我无奈的耸肩笑了,别人喜欢我倒是我贱了?! 全世界都讨厌我,才是正常人? “我们不一样,我和你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至于你的心愿…等你能做到的时候,再说!” 她刚刚压下去的火,被我无所谓的态度浇油点燃,她咬着后牙槽道:“你以为只有我有这样的想法吗? 想让你这贱人死的人有太多了! 梨楚,不妨告诉你个秘密?”说着,她凑近我的耳边,含笑道:“你身上的蟒性就是蟒君的杰作,他会让你世世代代沦为一个畜生,这是你的最后一世,你没有机会,也回不去了。 你还不知廉耻的怀上敌人的孩子,真可悲啊! 你说,你贱不贱?” 我故作镇定强行让自己站稳,她如屠夫,手中拎着尖刀,刀刀刺向我。 敏芝背后有人指点和帮忙,在之前我已经猜到了,不过我没想到她对我和敖久霄的事情了如指掌。 “我们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顾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整日烧香续命,你也没什么好得意的。 灵花的仇,我找你一并算。” 敏芝咬牙指着我,“你!” 不过很快,她恢复成得意的姿态,扬眉道:“你应该知道村口的镇龙井?有机会回去看看,你会有不一样的收获哦! 哦,对了,白婆子对你这么好,她死你连柱香都不上,是不是有点忘恩负义了?” - 第579章 白婆不在了 - 白婆子… 敏芝说的那句,‘她死,你连柱香都不去上…’一直在我脑中盘旋,使人头晕目眩两耳嗡鸣。 我的手微微发抖,只能用力的攥成拳头,才能保持冷静。 “你说什么?!” 敏芝脸上的笑容越发深刻,“其实我们都是自私的人,只顾着自己不管别人的死活,我们是一样的人,你并没有比我高尚多少! 我们的游戏刚刚开始,梨楚,希望你能是个合格的对手。”说完,她满面春风消失在我眼前。 我站在原地愣了很久没有缓过神来,反应过来后拿出手机,手指僵硬根本不听话,翻了好几遍才找出白婆家的电话。 拨过去后电话里面响起嘟…嘟…嘟的声音,我的心跳和那声音重合,直到电话自动挂断,也未曾有人接起。 我靠在半人高的栏上支撑自己发软的身体,大脑里面一片空白。 我以为她只是过的不好,大家怕我着急才瞒着我,生死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以瞒着我?! 我给干妈拨了过去,很快,她接起了电话,“楚楚啊!” 刚要张嘴,喉咙里一片酸涩,我深吸了一口气,小声叫道:“干妈。” “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嗯…干妈…” 还没等我说完,她慌乱的插话道:“我让远远给你带的特产你吃了吗? 我过几天准备过去,会住上一阵子呢!你还需要什么,我一并给你带过去。” “干妈,白婆她好吗?” 当我问出口后,电话里一阵沉默,一秒,两秒,三秒 不知过了多久,干妈深深叹了口气,“你在那边照顾好自己,家里这边的事我和你干爸已经处理完了,不用你跟着操心。”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直抱着敏芝是故意气我在编瞎话的幻想,在这一刻破灭了 身体控制不住的下滑,我蹲在地上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疼。 兴许是干妈听到我哭了,她也泛着哽咽说,“那天来送她的人很多,走得风光。 楚楚,她不让我告诉你,对不起啊。 白婆说,如果有天你知道了,让我传几句话。 她说,这世界上没有没来由的爱,也没有没来由的恨,再难的路都只是一时的,再深的怨都会有化解的办法,她相信你有能力转危为安。 她还说…还说别为她难过,也千万不要觉得亏欠。在她的晚年的时光里有你陪她这些年,让她感受到了有家人的感觉。无论她变成什么都会保佑你,因为你是她的孩子。” 干妈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的脑海里闪过白婆那张布满皱纹的脸。 我胡乱的抹掉脸上的眼泪,鼻音极重的回道:“我知道了,您也保重身体。” “好,我们见面在细说。” 挂断电话后我也没有回去,我撑着自己站起来,看着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 不知道你们有么有发现天上总是有那么一颗星会提前亮起,它比别的星星都要特殊。 我们常把逝去的人比做天上的星星,明知在科学上这本不成立,但还是愿意欺骗自己来找些慰藉。 - 第580章 天生的星星 - 我清楚的记得认识白婆的那年,那是我最苦最苦的一年…夏冬变态的窥视,舅妈越来越过分的要求,夏倩倩对小三姨下死手的虐待… 如果没有小三姨,没准我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人生太苦了,我却寻不到解脱之法。 那年敖久霄出现,同样那年认识了白婆,她帮了我们很多很多。 还记得第一次去她家,我囊中羞涩,艰难的开口对她说,“以后有钱我会还您的。” 她花白的头发盘在脑后,笑眯眯的和我说,“不要提钱,把事办了才是主要的。” 她用她的善意,让我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没有她,小三姨不会在这条路上走的这么顺畅,敖久霄是她的师傅,而白婆也功不可没。 在夏倩倩第一次被敖久霄惩罚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是我在害夏倩倩,只有她愿意毫无保留的相信我,那件事情与我无关。 在她家的这些年,并不是我陪着她享受天伦之乐,而是她愿意给我一个家,像姨姥姥一样,如平地而起的高山,为我和小三姨做了避风港。 在日渐了解后,我发现她帮助了太多太多人,她治好了很多人的不治之症,她没什么文化却总能用最直白的话开导别人,为迷途的人指一条明路。 她赚来的钱自己舍不得花,衣服缝缝又补补,脚上的棉鞋坏的不成样子。 我送了她一双新的,她一穿又三年,而就是这样仔细的老人,却用自己薄弱的能力资助了很多很多贫困的孩子读书,让他们能够走出农村。 她说钱没了可以再挣,车远了还有下一趟,人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要学会珍惜啊,也让自己闭上眼睛那天别留下遗憾。 那您呢? 还有遗憾吗? 以前的我冰冷又自私,不是利己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做。因为我在夏家长大,童年的成长环境注定会伴随一生。 在她身边她不断的给我灌输一些观念,她引我向善,渐渐走上一条正确的路,愿意为别人尽一份绵薄之力。 她不是高僧大德,她只是一个农村老太太,但她是我的明师。 在别人眼里她可能和常人不一样,有人说她神神叨叨,有人说她装神弄鬼,也有人说fj迷信。 可她这一生,做的都是好事不是吗? 她如人鬼神之间的一个媒介,不仅窥探了太多的天机,与太多脏东西打过交道,到了晚年身体亏虚的不成样子,一夜夜的腿疼,睡不着觉…这些我都看在了眼里。 她常说啊,那些都是她的孩子,我也是。 白婆,你也会化成天上的星星看着你的孩子们吗? 白婆啊,人间太苦了,你去享福了是吗? 白婆啊…我要做妈妈了,还没来的及亲口告诉你,真遗憾啊… 我双手搭在栏杆上,弯着背脊将脸埋在手臂间泣不成声,珍惜的人离开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上一次是姨姥姥。 对于她们我做的不够好,而在我有能力为她们做些什么的时候,都已经来不及了。 心口像是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无力的让人感到窒息…! - 第581章 回不去了 - 身后传来脚步声,有人在一步一步靠近我。 敖久霄在身后扶着我的双臂让我站直,当他看到我满脸泪痕时眼底刮过异色,冷声问道:“她说什么了?” 他指的自然是敏芝。 我摇了下头,眼泪大颗的掉,他松开手转身要去找敏芝,我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 “久霄,白婆不在了。” 他听后眸子一震,不过并没有看出意外。他似是安抚般一把将我揽在怀里,宽大的手掌一下下温柔的抚摸我的后脑,试图让我平复下来。 “我知道,她现在很好。” “你知道?” “你在秦家的时候,我去了她那,她帮过你,该得善报。” 这么一听我心里更加难受了,伏在他的身前抽抽嗒嗒的哭。 难怪我问他去哪儿了,他没有说。难怪那几天找不见他的人影 “我想去看看她,行吗?” 他松开我用手指刮掉脸上的泪珠,牵起我的手道:“你别哭了,我带你去。” 后来想想,他从没有拒绝过我的任何要求,只要我提出来,他都会一一满足。 有的事情他默默的做了我不知道,但会在某一天突然绽放出惊喜和暖意。 我想,这是我爱这个男人的原因。 会所有相幽的更衣室,我找相幽借了一套黑色休闲装。 我们没有回家,连夜赶回老家。 宗绪乾听说回去祭拜白婆,跟相幽请了假,与我们同行。 正如敏芝说,白婆不在了,我连一炷香都没能给她上,心里怎么也过不去。 在车上我才知道宗绪乾,程琪,萧远都知道,我在秦家出来那副惨样子,谁也不敢和我说… 甚至萧远还撒了谎,说白婆给我邮了土豆干,让我短暂的放心。 我们到老家的时候天都亮了,我哭的脑仁儿疼,昏昏沉沉又睡不着。 槐止准确的找到了白婆的坟头,到了以后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那坟修葺的太过壮观,像是一个砖砌的堡垒,而位置在风水上讲也是绝佳的地方,虽然谈不上龙脉,但白婆是孤身寡人又是女性,占到龙脉上未必是好的。 我对敖久霄问道:“这是你选的地方吗?” 敖久霄颔首,算是回答。 我们在来的路上买了祭祀的东西,敖久霄的身份不能插手,我和宗绪乾开始忙活起来。 从来到现在我甚至不敢去看墓碑上的遗照,我怕看到了又忍不住要哭,视线尽量避开墓碑。 宗绪乾规规矩矩的站在墓碑前,笑的特别纯净,好像我们当年上学在家时,他每次见到白婆时乖顺的表情。 “白婆,我和楚楚回来看你了。” 他的眼睛血红,极力隐忍要掉下来的眼泪,状态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上学那时候很苦,可是我们都想回到高一那年,宗绪乾没经历过生活中的黑暗,爱的人都还在。 人不就是这样么? 没拥有时想拥有,拥有了又怀念曾经,没有知足的时候。 在白婆身边的日子,我们还能是个孩子,如今我们已经成了大人,老宗成名工作,而我也快成为人母了。 他俯身伸出手十分珍视的摸了摸照片上白婆的脸,吸了吸鼻子笑着说,“真想您啊! 想吃您包的饺子,听您讲那些玄幻的故事,可是回不去了,是吗?” - 第582章 白婆还能回来吗 - 宗绪乾的手指反复的摸着那张黑白照片,照片里的白婆并没有笑,但她的眉眼间除了正气,更多的是慈爱。 我从袋子里拿出特意去买的棉鞋,心里想着白婆一生无子无女,当时又是谁给她扛的灵幡呢? 火盆里垫了些纸钱,随即立刻燃了起来,熊熊火光烤的周身一片暖阳,仿佛在我告诉我她很好,不要惦记啦! 我一边往里面扔冥币一边自言自语道:“没想到,您教我的这些规矩,现在却用上了。” “缺什么少什么记得托梦给我,虽然我不能经常回来,但在那边我也会给你送的。” “我从没敢想过自己会没能见到您最后一面…我和小三姨在玄城一切都好,我要做妈妈了,您放心。” 老宗走过来跪在我身边,顺手接过一沓冥币,同样的姿势往火盆里面放,半开玩笑的说道:“白婆,这回你的腿不会疼了,你多去玄城看看我们,我们大伙儿都在那等你。” “梨楚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要命,你不在身边管着她,她更加肆无忌惮了! 你要保佑她平平安安少遭点罪,也要保佑我们都发财呀!” 我破涕而笑,心里骂道,这个傻子。 “白婆活着的时候就得为大家操心,这回总算能过点清闲自在的日子,你还得劳烦她是吗?” 宗绪乾无奈的笑了,“白婆是个闲不住的人,太闲了她会无聊的。 对了,你不是能看到吗?她不能去小三姨那吗?” 对于这个问题我也不太懂,我疑惑着看向敖久霄,他对我们解释道:“暂时还不行。” 我眼前一亮,暂时不行就是说以后行了? 敖久霄看出我的意图,继续道:“白婆以前供奉的那些,本该她的子孙们继承。碍于她没有留后,有的回古洞继续修炼,有的走了,有的被我安排在你小三姨那。 至于她…她现在刚下去道行还不够,至于多久能回来,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我激动着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重聚的时间有多久,但心里有个盼头也是好的啊! 等到火光全部燃尽我们才离开,随后我又去祭拜了姨姥姥。 我提议回老房子去看看,路上敖久霄才告诉我,白婆临死前托干妈帮忙把老房子卖了,房钱办了后世,其余全部捐出去了。 我站在那扇熟悉的木门前,原来斑驳的旧门被重新粉刷上了黑漆,大门上贴着颜色鲜艳的门神画,门旁的木桩凳子还在,一切都还和原来一样,只不过赋予新的生机。 我并没有进去,更不想打扰别人的生活,看了几眼便张罗离开。 走前我问老宗,“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去看看阿姨?” 老宗想也没想,果断摇头,“不去了。” “还是去看看!” 他眼底闪过一片纠结,内心无比挣扎。 在我看来老宗对他的妈妈还是有感情的,毕竟一个人将他养着么大,也是不容易。 阿姨在某些方面的确有错,她的能力配不上她的野心,在做妈妈方面也没给老宗多少母爱。 但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不同,在老宗关进去的时候,大家都能看出她的焦急和无助,只不过她总是表现出无所谓的态度,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让老宗以为她根本不爱他。 - 第583章 回家看看吧 - 农村的天比城里要冷上许多,这里没有汽车排放,更没有高楼挡风,那是一种寒风能直接穿透骨头的架势,刮在脸上沙沙的疼。 老宗想了很久,后来是在太冷了,每个人的鼻头冻得通红,他才决定道:“那去看看!我顺便取点东西。” 我就知道他最后会选择回去,毕竟他是个嘴毒心软的人。 去老宗家会途径夏家,这么久没回来,我们和他们之间一点联系也没有,并不知道这家人过的怎么样了。 村里的路坑坑洼洼,槐止开的并不快,在夏家门前路过时,我看到一位妇女坐在门口。 起初我没看清是谁,仔细一看那不是大舅妈吗? 她头发乱成鸡窝一样,身上穿着脏兮兮泛着油光的棉袄,脚上是夏天款式拖鞋,露出在外面的肌肤冻出了疮,她正猫着腰专注的在玩手指。 以前身上穿金戴银,趾高气昂的样子全然不复存在。 我一直盯着她看,有那么一秒我们俩的眼神交汇,但她好像并没认出我来,眼神呆滞毫无波澜。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其他人呢? 夏家不会有好结果在每个人的预料之内,他们做尽了畜生才能做出来的事,甚至从未把神明放在眼里,神明只是他们敛财的工具而已… 百无禁忌,最后只能只是恶果! 除了好奇,我心里没有太多感触,也没有多少报复后的快感,仿佛我们之前是从不认识的陌生人,她不配勾起我的情绪,无论好坏。 到了老宗家楼下,他选择自己上楼,我们在车里等他。 我看着他的背影站在老旧的楼道门前,深深提了口气才挪步走进去。 待他进入后槐止回过头来和我说,“夫人,昨天咱们走的匆忙,那个叫大根的还在等你。” 我顿了一下,这才想起在台上紧张到手足无措的男孩。 “钱给人家了?” “给了,鼓也收回来被老魏带回如意楼了。” “成,我想和大根聊聊,让他在等等我。” 槐止领命转过身去发短信安排,敖久霄对我说道:“一夜没怎么睡好又没吃药,瘦了一圈。” 我摸了摸脸,开玩笑般回道:“那岂不是好事儿,省得减肥了。” 他也跟着笑,揽过我的肩膀让我靠他怀里睡一会儿。 我头刚枕到他到肩头,只听楼道里‘嘭’的一声巨响。 那关门的声音,仿佛把整栋楼震的晃了晃,紧接着宗绪乾大步走出来,一看就是带着气儿的,他拉开车门吐出俩字,“开车!” 很快阿姨头发凌乱,身上穿着那条几年前常穿的吊带睡衣匆忙追了出来,她一只手攥着一沓钱,另只手用力的拍打车窗。 我一下子慌了,坐直身子查看外面的情况,“老宗,怎么回事儿啊?!” 我想下车,手刚碰到车门宗绪乾嗷的一嗓子,“你他妈不许去!” “太冷了!这么冻着会生病的!” 他对槐止道:“开车,我和她没有话说,快走!” 槐止见他情绪激动,连忙挂挡踩油门,车子突然蹿出去,阿姨一下子扑了个空,她来不及喊疼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追车。 - 第584章 我再也不想看见她 - 我看阿姨那样子实在可怜,但站在老宗的角度,他也很可怜。 阿姨嫌弃拖鞋耽误事,连忙甩掉拖鞋直接光着脚跑,她焦急着不停的朝车子挥手,让我们等一下。 “老宗…” 他哑声平静的威胁道:“是兄弟就别劝我!” “我不劝你,可有的事早晚要说开的!” 他突然怒火攻心转过头激动的吼道:“她不是我妈,我没有她这样的妈,以后她死活都跟我没有关系,我嫌她恶心!”话到最后变成了嘶吼,破了音。 他的眼神就像在说陌生人,看见了脏东西一般厌恶! 我瞬间明白他回家之后看到了什么,阿姨应该还在做那种工作…宗绪乾最讨厌的就是她流连于各个男人身边苟活,赚脏钱。 槐止一眼一眼偷瞄副驾驶的宗绪乾,最后也没将车子停下来 车内时不时传来小声吸鼻子的声音,还有那一抖一抖尽力克制的肩膀,气氛低沉的让人压抑。 敖久霄握着我手稍稍用力的紧了紧,用唇语告诉我,他来解决。 我不知道他想怎么解决,回去这一路上他也没有说话,我们心里装着不同的事,谁也没有办法言说。 - 玄城。 当晚我几乎是被敖久霄扛回去的,我从没想过只是少喝了一天的药,几乎虚脱了 我怀的不是崽子,而是食人怪! 每次我一想他不好的事儿,他就变了法的折磨我,但只要敖久霄在我身边他就不敢,我在心里暗自下决定,等他出来我要报复回来!!! 他还反了天了!!! 不仅不孝还势利眼!!! 休息了一天有些精神头后,槐止才带大根回家见我。 他还是穿着慈善会那晚的衣服,并没因为突然有钱就胡乱去消费,他站在门口手足无措的问,“这么干净的地,别踩脏了,俺就站在这!” 我非常喜欢他的淳朴,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在农村他这么大,有的都已经娶妻生子了! 可在他的眼睛依旧能看出天真和实在,这除了被家人保护的好以外,也是一种个人的选择。 我对他招了招手,“脏了可以再拖,站在那里说话不方便,快进来喝茶。” 他一眼便认出了我,笑得跟个孩子似的说,“姐,是你呀!” “嗯,进来。” 他见到我以后放松了不少,之前在门口槐止凶神恶煞的看着他,给他吓的够呛,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丹丹送上热茶和点心来,大根一落座迫不及待对我说道:“姐,你找俺啥事呀?” “不急,你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外面冷?” 他憨厚着挥手,“不冷,俺穿得多!” 他的笑特别有感染力,看见他笑我就不自觉的跟着想笑。 “我这两天有事,所以耽误你留在玄城着么多天,你别介意,所有的花销都算我的。” 他兴致勃勃的和我说,“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这几天住的地方可好了!俺还没住过那么软的床呢,吃的也好,他们都没管俺要钱!” “那就行,我找你是想问问那个鼓的事,你了解吗?” - 第585章 鼓里住着神仙 - 大根一愣,问道:“鼓?鼓不是被个大叔买走了吗?姐,你也感兴趣?” 鼓是魏老出面买的,看样子他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和他解释道:“那鼓现在在我这。” “啥?那么多钱买的说不要就不要啦?” “嗯。我们说说鼓的事?你对它了解多少?” 大根似是回忆的抬起眼,挠了挠头道:“俺也不知道啥算了解,反正从俺出生就有那鼓了。俺爷爷从来不让碰,宝贝的很呢!” “是你爷爷跟你说里面住着神明的吗?” 他将头摇成拨浪鼓,“不是,俺猜的,俺小时候挺淘气的,越不让碰啥越碰!爹很疼我,无论咋淘都行,但只要碰这个鼓,他都会狠里狠实揍俺一顿! 越揍俺越好奇,有天晚上我听到鼓声,俺就偷偷跑到仓房了,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有个神仙姐姐和俺说话!” 大根在提到神仙姐姐的时候,眼里亮亮的闪着碎光,一副崇拜的表情。 我问他,“你看见她长什么样子了吗?又和你说什么了?” “她唱曲儿可好听了,她和俺说,只要听她的就会保佑我,所以俺觉得她是神仙。” “你答应了?” 他眉飞色舞的说,“那还不答应? 当时我可想要一个弹弓了,俺爹就是不给俺做!” “那她让你做什么了?” 大根儿摇头回道:“从来没有让我做过什么。” “那你看见她的这个事情,你爹知道吗?” 大根点头,“知道。” “方便问一下你父亲的职业吗?” “俺爹是司机,开大客车的!” 我将从大根那了解的这些零碎片段拼凑到一起,在心里猜测大根的父亲应该是为了保护他,所以做了鼓里女人的奴隶,而他爹应该就是我们出事时大客车的司机! 我继续对他问道:“那天听你说,你父亲临死前要你卖了鼓,还说别的了吗?” 他垂下眼想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时不解的回道:“你这么问还真有点奇怪的话,当时太伤心了没多想,俺爹说什么该受的惩罚在他那一代该结束了啥的!还说什么别再纠缠姓王的了!其余的好像就没有了!” 大根对鼓的事情算是一无所知,不过也提供了一些有利的信息,至少让我大概捋清了王家镇和大客车司机还有鼓的关系。 我没有戳破他童年里坚信的幻想,但又怕那个女人不放过王家最后一股血脉,便对他说道:“我没有其余的事了,我给你一张名片,有需要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 他接过名片仔细的看看,道:“姐,你叫吕小梅啊?” “我叫梨楚,不过你找到她就找到我了。” “好。我一定好好留着!” 我问他,“回去后有什么打算吗?” “俺爹活着的时候得了怪病,浑身上下生疮流脓,所有皮肤都烂掉了,骨头痛,治病花了不少钱,回去把钱还清了,然后看看找个地方做点啥,不过俺没有文化,也许只能做个力工啥的。” - 第586章 他们不喜欢我 - 大根憨笑着,进来这么久除了坐下,屋内的东西什么也没碰过。 他衣服领口袖口磨出了毛边,这么冷的天只穿了一双单布鞋,上面黄色泥迹斑斑,再看那双伤痕累累的手,让人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家里还有什么人吗?你娘呢?” “我娘生我的时候就走了,我都没见过她。爹走了以后,家里就剩我自己了。” 也是个苦命的人。 “行,那你回家处理你的事情!有需要就来找我,不用客气。” 他笑着起身露出一排白牙道:“成,那我就走了姐。” 还没等送走大根,我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我一看是魏老,他几乎从不给我打电话,若是打了一定是有急事。 我刚接起来,只听他在那边低声说,“宗主,家里接了个大活儿!” 这算是我们之间的暗语! 大活儿就是非常严重的事! “怎么了?” “有个姑娘跑到门口找你,还点名必须要见你,我看她那样子快被吓破胆了!而且身上的伤…不像是寻常的伤。” 我颇为意外,如今小三姨比我有名气,而且如意楼目前处于闭关状态,能跑到那点名找我,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等我!我现在过去。” 槐止找人送大根去车站,他和我去如意楼,等我们到那的时候,如意楼半山腰的门依旧紧闭着,槐止摇动铃铛,没过一会儿有两个弟子跑下山帮我们开了门。 大家将如意楼搭理的很好,台阶上连一丝雪都看不见,走到山顶的圆形广场处,在蟒仙像前停下。 我对他们说,“帮我备香。” 在得知这是敖久霄父母的像体时,我对他们多了一丝莫名的感情,每次过来无论有多大的事都会先净手给他们上香。 我看着地面的铺垫已经出现了深深的痕迹,香炉里更是插满燃尽的香根,平日里的香火应该非常不错。 我跪在他们面前,感觉像体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我看,仿佛有灵魂一般。代表敖久霄父亲的那个像体凶神恶煞的模样,给我的直观感受是他并不喜欢我,母亲的像倒是和蔼。 我用尽量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君上身上突然出现了衔尾蛇的图腾,我也不明白是何意,只求他能平安无事。” 香炉里的香‘咔嚓’一下拦腰折断,三根香整整齐齐的掉落在我面前的地面。 这代表他们不愿意收我的香 槐止在一旁愣了,两个弟子也是互相交换眼神,纷纷不明白我到底说了什么,惹怒了神明。 我知道这不是好兆头,可却没有解决的办法… 我依旧规规矩矩的三拜九叩后才起身,小弟子为难的问我,“您还上吗?” “不上了,进去!” 既然他们不喜欢我,我也别一次两次的让人家膈应了。 从根像体擦肩而过时,我听到一声深深的叹息,声音很浑重,给我的感觉就是像体发出来的声音 我如被定住了一般,震惊的看向身旁他母亲的像,可它还是原来的模样,一丝改变都没有,刚刚的叹息好像是我的错觉。 - 第587章 断掉的小指 - 魏老倒腾着小短腿出来迎接,好奇的站在我身旁看了看蟒仙像体又看了看我,狭长的眼神来回打量,忍不住出声道:“宗主,外头寒气重,咱们进去说?” “嗯,里面什么情况?” “那姑娘什么也不肯说,偏要等你来,所以只好折腾您这一趟了。” 我们进入主殿绕过屏风便能听到抽抽嗒嗒的哭泣声,越走近哭声越大。 在进入后见小三姨盘着腿坐在主殿之上的矮桌后,身上穿着古月送给她的小花棉袄,看起来喜气洋洋的。 下面两排中式雕花椅子,一个女生披头散发坐在那手捂着嘴哭的特别伤心,我还没等说话,身后冲出来两个人,左右夹击撞了我一下,风风火火奔着那个女生而去。 张思来问道:“丹丹,你没事?” 我这才看清椅子中间坐的人是赵丹丹,匆忙赶来的两个人是张思来和张欢。 我不解的开口问道:“你们怎么在这?” 她们三个听到声音齐齐转头看向我,一起上学的时光恍如隔世。 张思来盯着我看了很久,眼睛红红的跑过来,瘪着嘴拉起我的手说道:“楚楚,我好想你呀!”说着,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 张思来是我在学校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我挺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伸手刮掉她脸上的泪珠,鼓作轻快道:“想我了不去看我,家里你又不是没去过。” 张思来一听,更加委屈了,泛着哭腔道:“我不敢呀!要不是因为我们,你就不会被人陷害被开除了,我怕你生我们的气…” 我哄她道:“怎么会呢!不怪你们。” 张欢看我的眼神也不像以前那般有敌意,看脸色她最近恢复的不错,心态还是好的。 虽然不是主观意识做了那些恶心的事,可一般人还是会接受不了,她的心态算是非常不错的! 赵丹丹我也不陌生,当时要不是她拿着张欢的照相机录像,可能我还没那么容易洗清自己。 以前她们三个人很排斥张思来,如今看样子关系相处的还不错。 魏老在身边压低声音道:“您认识?” “嗯,我来处理!” “好。” 他带着人退出去给我腾出私密空间说话,我过去坐在赵丹丹身旁,给她递了张纸巾。 “这是怎么了?哭的这么惨?” 赵丹丹伸手来接纸我才看见她的小手指整整齐齐断了半截,袖子太长刚才根本没机会看清。 我心里‘咯噔’一下。 张思来和张欢瞬间脸色吓的惨白… 我顺着手看向她的脸,脖子上呈现发黑的青紫色,还有许多明显抓痕。 “需要去医院吗?”我问。 她连忙摇头,十分恐惧浑身颤抖,“不,我不敢出去,你救救我,别赶我出去行吗?” 我安抚她激动的情绪,哄她道:“行,不赶你出去,我先叫人来处理一下你的伤,然后我们再聊。” 我看了一圈知南不在,拿出电话打给她。 知南说她知道这个姑娘的事,回家取需要用的药品,得一阵才能回来。 等知南的功夫,赵丹丹依旧在哭,她的情绪很不好,几次有昏厥的状况,让人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 第588章 打入敌人内部 - 小三姨从上面走下来,手指掐住赵丹丹的脉搏,她孩童般稚嫩的小脸表情特别严肃,过了好一阵赵丹丹才平息了一点。 我们追问她断掉的手指在哪儿,她只顾着哭也说不清。 小三姨给我投了一个眼神,我粗略的理解这事好像很严重。 张欢性子比较急,她上前拉扯赵丹丹的衣服吼道:“你现在不说我们也帮不了你啊!你不是和学长回他老家了吗?怎么这副样子跑回来了!他人呢?” “他…他是恶魔,他家人都是恶魔!” 张欢震惊着放大瞳孔,惊呼道:“不能吗?大哲学长人不错啊!是他把你打成这样的?” 她的哭声戛然截止,眼神游离语气很轻的说道:“他家好可怕…他们要我死,欢欢,我不想上学了,我不想看见他…他一定会把我抓回去的!求求你,求求你别让我回去。” “他们家有好多好多棺材,他们家不是住人的…” “他要我当替死鬼…” “我想回家,我想我妈妈…“ “糖炒柿子不好吃他放了白醋” 赵丹丹一句一句说到最后完全偏离的主线,脸部表情更是越发夸张,眼神毫无聚焦点,看起来和‘正常人’三个字已经没有关系了。 张思来茫然的看向我,问道:“怎么办啊?她这是咋回事儿啊?刚刚还好好的,这么会儿怎么这样了?” 张欢分析道:“丹丹能吊着一口气跑回来,已经很难了,现在放松下来可能出于自我保护意识才会这样。” 毕竟大家都是学医的,张欢和赵丹丹选修的心理学,所以才会得此结论。 小三姨却说,“有东西,控制她。” 我们看向一脸认真的小三姨,蹲下身双手扶在她的胳膊两侧,问道:“为什么控制她?” “怕她说,秘密。” “我们该怎么办?” “去找,带魂回来。” “去她那个男朋友家?” 小三姨点了点头,随后小手摸上我的脸,“他不信你,你不行。” 她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想法,当时我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接近他的男朋友,然后怎么和他回家,可我的身份全玄城都知道,对方一定会有所防备,所以我不能去。 可是我不去… 在这时张欢站了出来,主动道:“我认识他,我去!” 张思来也鼓足勇气站出来说,“我也可以!” 张欢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语句毫不客气的反驳道:“你长得跟煤气罐子成精了似的,他不能相中你,你老老实实在家!” 话虽说的难听,可毕竟这事儿危险,张欢也算在某种程度上保护张思来。 没想到经历过上次事件之后,张欢变了这么多。 我思忖了一阵,对张欢道:“你给那个男生打电话,问他在哪儿,问他丹丹在哪儿,看他怎么说。先不要打草惊蛇,丹丹跑了,他这会儿应该比较慌。” 张欢点头答应,怕谈话刺激到赵丹,所以拿着电话出去拨打,我随着她一并出去,她主动开了扬声器。 在打第一遍的时候对方并没有接,第二遍响了很久,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那声‘喂’略显心虚和疲惫。 - 第589章 张欢套路深 - 张欢握着手机的手一直在抖,不像是害怕更多的是气愤,丹丹的状态太让人揪心了! 我没想过张欢会那么聪明,我只是简单的交代了她几句,她完全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路数对付大哲。 她甜甜的喊了声,“哲哥。” 声音婉转悠长,又酥又麻。 大哲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开口问道:“怎么了,欢欢?” “我听说放假你带丹丹回家了?丹丹电话打不通呀!她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她无理取闹我们吵架了,她已经走了。”说完,深深叹了口气。 张欢咬了咬牙,腮部肌肉滚动一番,随后一秒转变态度,扬起嘴角欢快地附和道:“怎么会这样呀?丹丹真是不懂事,去你家怎么还耍大小姐脾气呢? 哲哥,要我说就是你性格太好了,你这样的男生不缺找女朋友,谁不喜欢呀! 要是我嫁给你,我做梦都得笑出声来。” 我立刻为张欢竖起了大拇指! 很明显大哲在那头一愣,在开口时结结巴巴,“你、你说真的?” “当然啦!我和丹丹一个寝室,有些话我不好说,当时你追丹丹…哎,算了,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张欢鱼饵放了出去,吊的大哲不上不下,看来这招对男人很有用,百试百灵! 大哲连忙问道:“你说啊!我们分手了,你现在有什么话都可以和我说!” 张欢装做惊讶,“分手?这么严重吗?丹丹太糊涂了,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就不懂得珍惜呢!” “欢欢,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 听到这儿,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这男人够不要脸的了! 张欢同样一副踩了屎的表情,不过嘴上依旧很甜,“那你们真分了我可说了,也不算破坏你们感情。 你追丹丹的时候我就看上你了,不然你们俩吃饭我和燕兵能总跟着去嘛,不过你是她的男朋友我也不好说,只能将这份喜欢藏在心里… 不过要是我和你在一起,我可不会像她一样不珍惜,我会对你很好的。” 电话那头大哲浑身血液此时已经倒流了,直冲脑门儿之上,想也没想直接说道:“真的?你真的对我有意思?我还以为你们富家小姐不会喜欢我这样的穷小子…” 张欢打断道:“不要这么说自己!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更喜欢成熟的男人,吃过苦的男人才更懂得疼人呢!” 我浑身一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丫头对付男人还真有一套! 大哲:“你真这么觉得?那等我这次回去我们见面好好聊一下!” 张欢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自己给自己恶心够呛! “别呀!丹丹不是走了吗?这眼看着过年了,我去你家找你玩?我在家好无聊呀!” 我这才想起她们这是放寒假了,那张思来怎么没回老家呢?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估计大哲冷静下来后起了防备心。 过了好久他再次开口道:“欢欢,你能把你的生日给我吗?” 生日? 不说可不可以去,突然问起生日时辰这么敏感的话题,张欢立刻看向我,用眼神询问我的意思。 - 第590章 还能做朋友吗 - 我对张欢点了下头,张欢对着电话如实报了生日,她说她也不知道时辰是多少。 大哲说,“好,我这边有点事,晚点给你回电话。” 电话挂断后,张欢朝地面吐了口口水,嫌弃的不行。 她对我问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应该是小三姨之前说的,他还是很谨慎的,没有轻易被你的三言两语所迷惑。 要你生日估计是想看你能不能被他们把控,如果要的是我的生日,他不一定能让我去。” “擦!王八蛋还挺会玩!看老娘去了怎么收拾他!” “晚点他给你回电话要是答应了的话,你就说你会带一个妹妹一起。” “你和我去?那要是带人他不同意怎么办?” “不同意我在想办法!” 张欢点了头,在我们往回走的时候,她装作不经意的说,“上次的事,谢谢你啊!” “没事。” “以前的事咱就翻篇了,我这人不讲理是不讲理了点,但我现在不像以前那么浑了,咱们能做朋友吗?” 我笑了笑,“当然。” “你学校的事怎么样了?不行我看看找我爸跟学校说和说和?” “我不回去了。” “为什么呀!你学习那么好,不回去多可惜!” “事太多,也不想给学校添麻烦,再说…我怀孕了,身体有些吃不消。” 张欢惊讶的长大了嘴,目光上下打量我好几眼,“没想到啊!你胆子这么大,未婚先孕?和你那个帅男朋友?” 曾经敖久霄总是送我上学,他在我学校可比我出名多了! “嗯。” “婚礼什么时候办,记得告诉我!” “以后再说!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 她五官皱在一起,凑近我耳边提醒道:“长得帅的男人多半花心,你别让他给骗了!不然孩子生出来了,最后不娶你,吃亏的是你!” 我忍不住笑了,“我会考虑的,谢谢。” 她大咧咧的挥了挥手,“咱俩也别谢来谢去了,说真的,挺遗憾的,以前没好好相处,你不上学了才有机会,太晚了。” “不晚,人生长着呢,什么时候都不晚。” 我们回去后赵丹丹依旧在胡言乱语,没过一会知南拎着大药箱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 她检查了一番,对我说道:“手指接不上了。” 那截断指指不定被丢在哪了,接指是有时间期限的,这么久过去末梢神经早已坏死,在医学上都很难做到。 我颔首道:“直接做处置!” 知南会意拿出酒精灯点燃,先是将伤口部位大面积消毒,随后将药箱里精美的器械一样样消毒,在要动手的时候,张欢突然来了句,“不用打麻药吗?” 知南没什么语气的解释道:“消毒液里含麻药成分。” 张欢赶紧闭嘴,知南左右手齐上阵,刀和镊子操作了十分熟练,赵丹丹跟不知道疼一样,除了嘴里念叨着不着边际的话,没什么痛苦的表情。 她偶尔会手脚乱动,我们大家尽量把住她,不让她活动。 知南小心翼翼将伤口缝的十分漂亮,针脚距离很近,缝合线用的也是美容线,很是用心。 - 第591章 魏老的主意 - 张思来在一旁感叹,道:“知南姐姐手法真好,我要有你这手艺就好了!” 知南见过张思来,笑着回道:“你也会的,时间长就出手了。” 张思来尴尬着挠头,无奈道:“我连碰小白鼠都不敢,上次丢老人了!” 张欢不留情面的接话,“所有人都敢碰白鼠,唯独让你碰一下跟杀你一样,那惨叫声整栋教学楼都听见了!” 张思来心有不甘的回道:“那我天生就怕老鼠啊!在小,它也是老鼠啊!!!” 张欢白了她一眼不想和她继续掰扯,没过一会儿丹丹手上的伤已经处置好了,知南贴心的将其余沾到血的皮肤擦拭干净。 我看她额前的碎发被汗打湿也没功夫理会,找了一张纸巾主动帮她擦拭。 知南如被人点穴了一般不知该不该动,紧张的模样还挺可爱。 “夫人,使不得。” 槐止这个大喇叭,这么快称呼已经传到了知南这儿,再过一两天整个蟒家全都能知道了! 我尴尬的笑着回,“没事,你继续干活儿,哪有医生没下手的道理。” 知南笑的比哭还难看,心里忐忑的不行。 为了缓解她的压力,我和她闲聊道:“能不能看出她这个伤是怎么得来的?” “应该是被类似某种锋利的线削掉的。” “线?” “对,伤口很齐,如果是刀会有一个轻微斜面,线更容易做到如此整齐。” “其余的地方呢?人为吗?” 知南半蹲着身子去查看脖子上的伤,手指碰到赵丹丹时,她突然表现的很抗拒,动作幅度开始变大,声音极尽嘶吼。 除了小三姨以外,我们四个成年人牵制她都显得极其费力。 知南没办法的说,“夫人,找个绳子来!不然实在没办法!” “好,你们先把住她,我去找魏老。” 等我跑出去时见大家都在门口候着,并没有去干自己的事情。 “给我找条绳子,长一点结实点!” 有一个小徒弟连忙说,“我这就去!” 魏老抻着脖子听里面的动静,两根眉毛拧成了结,双手手心朝上交叠放在身前。 听了一会儿,主动对我说道:“宗主,这丫头骨头太轻了,我瞧着要不好!” 我心里一凉,“怎么能拖延一下?” “即便强留下来,也没办法正常生活了。” “为什么?” “这就是一道关口啊!这关口不好过,就算过了也是违抗天命!宗主,这事儿你真想插手啊?” “找到这来就是缘分。” 魏老心思了一阵儿,叹息道:“也是,我有一个办法,不知宗主能不能采纳。” “你说!要是好办法,肯定要听您的!” “可以让她去后山住一段,七寸它们不仅有灵性,在磁场上能暂时让对方无法搜寻到她的位置,从而做到无法控制她,这样也能给您争取些时间! 不过…也有弊端。” “比如说?” “她刚受到惊吓,神志稍稍清醒又被那么多巨蟒围着,对她来说无疑是二次打击! 还有,宗主,我觉得有些事情您肯定比我想的周全,我也是怕您贵人多忘事提醒一下,你还是把她的家人叫来! 不然人在我们如意楼有任何意外,您肯定又得被推到风口浪尖上,解释都解释不清!” - 第592章 生米拌香灰 - 魏老提醒的对,每次我都会把通知家人的事放在最前面,今儿被搞的焦头烂额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一环给忘了! 我让槐止去联系赵丹丹的父母,什么决策都要大家一起商量着来。 魏老说的建议我很心动,但有的人即便你跟他说,狗狗不咬人,他还是会怕狗。 你告诉张思来,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不可怕,她还是不敢去碰触。 无论我怎么和赵丹丹说七寸它们兄弟几个不会伤害她,可我也无法保证她能克服心里的恐惧,如果真的带来二次伤害,又该怎么办?! 魏老又说,“如果那边不肯放过她,她的情况会越来越严重,还是保命重要!” “我明白。” 小弟子将绳子取来后,我们一起进去。 那个时候赵丹丹已经开始呈现抽搐和吐白沫的状态,两只眼睛向上翻着,看不见瞳孔。 她抽搐的频率如过电一般,四肢僵硬直挺挺的抖动。 张思来被吓得不轻,小脸煞白,可还是没敢轻易松开手。 她嘴里一直在念叨,“楚楚,怎么办啊!你救救丹丹!” 谁也不想看着她出事,我没主意般的看向小三姨。 小三姨不知在哪整来一捆白线,手掌在朱砂盒里按了一下,握着线从掌中穿过,白色的线瞬间被染红。 她时常呆滞的眼神,在这一刻透露出一种狠戾的光。 像是一种搏斗的气势! 她一边在掌心蘸朱砂一边往赵丹丹的身上缠绕,但白线不足够控制住她乱动,魏老拿着粗麻绳,小三姨绕一圈他跟着绕一圈。 赵丹丹喉间发出如小兽一般的低吼,小三姨虽然没用什么力气,可依旧满头大汗累的不行! 她嘴里念着什么咒语我没有听清,她全神贯注的在和对方较劲,那边想要控制赵丹丹死,她这会儿无疑是在阎王手里抢人,太费心神! 知南抓着赵丹丹的中指用银针刺了一下,一杆黑色血液飞溅出来,全部喷在张思来的衣服上。 按理说末梢的血液不会很足,况且针尖又那么细,应该呈血珠一般渐渐流出,一切的种种都透露着莫名的诡异。 赵丹丹这时突然噤声,头颅大幅度的向后仰,脖子上的青筋鼓的很大,她在暗自用力,双眼鼓鼓着往出凸,小三姨连忙提醒道:“娃,她要吐!” 我一听快速走到椅子后面用力推着她的后背,让她头颅往前倾,倒仰着会被呛到,进入气管容易引起窒息。 我顺着她的背轻轻拍,她在干呕了几下后,哇的张大嘴吐出许多黑乎乎的东西,伴随着一股下水道的腥臭味。 看形状好像是…生米? 小徒弟立刻过来清扫干净,之后撒了一层香灰,刚撒完没想到她又再次吐了出来,如此反反复复,呕吐物根本不是常人的量,感觉有吐不完的东西。 这让我想起有次夏倩倩身体里往出钻蛇,无穷无尽。 当用朱砂给她捆住以后暂时不抽搐了,可是浑身别着一股劲,青筋一根根如蜘蛛网一半凸起,白眼仁血红,开始坐在椅子上嘶喊。 “生米拌香灰!” “我要生米拌香灰!” - 第593章 米符 - 众所周知生米拌香灰是招鬼的东西,上面插香或者斜着插一双红筷子。 当年还有一个游戏,叫十字路口招鬼,需要准备一个空碗在碗里放满了大米,上面前一根香,在香燃着的时候用筷子不停的敲碗,直到香燃尽之后把碗里的东西吃了,据说能看到鬼。 在某种程度上它跟香灰拌大米没有区别,正常人但凡知道一些忌讳的人都不会去轻易尝试。 不过总有些胆大、较真儿、不怕死的想去尝试,听说有个人当时没看到,还大言不惭的吐槽一句,全他妈是骗人的!老子来了,连鬼都怕! 后来那个人消失了,过了好多年在网上道歉说自己当时年少无知,已经家破人亡,劝大家不要再去轻易尝试,可以不信但要尊重! 我们都不知道赵丹丹和生米拌香灰有什么关联,她为何一直吵着要这东西,小三姨吩咐小徒弟,“去准备生米,土烧制的砂锅,白纸,手绢,香。” 她说完立马有人着手准备,很快东西就给她备全了,看来他们现在配合的默契程度非常高。 我小声问魏老,“这是在做什么?” 魏老用手挡着嘴,用气音回道:“看着好像是做米符。” 小三姨把土制砂锅里面装了半碗清水,然后在白纸上用朱砂写了符咒压在锅底。随后把手绢摊开,将事先准备好的大米倒在了手绢上。 她点燃香冲着大门的方向,口齿清晰的说道:“弟子在此祈请,驱邪镇魔,赶走赵门府小花身上的巫咒,五道将军威临,莫让邪物霍乱苍生。”说完,她恭敬的作揖叩拜。 她闭着眼睛等香燃尽,这是很长的过程,随后弯腰将香灰收集起来,倒在手绢上的米粒上面。 我还以为她会给赵丹丹吃了,没成想她小心心的像包包裹一样包了起来,接着在手上摇动,像小时候吃干脆面一样把调料摇匀。 等再打开来看大米和香灰已经互相混杂均匀,她放心的再次包上,拿一根白线栓紧放到装了水的砂锅里。 她盖上砂锅的盖子对弟子说道:“二十四个时辰后煮熟给她吃。” 二十四个时辰? 那岂不是要两天的时间? 我对小三姨问道:“两天是不是太久了?现在不可以吗?” 小三姨摇头解释说:“必须充分融合,白里有黑,黑里有白,黑与白各指阴阳,时间太短没用,这已经是最短的了。 她和别人不同,她身上没有任何脏东西,所以我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我还挺意外,既然她这么说现在也只能等着赵丹丹的父母过来商量一下,到底送不送她去后山。 还没等来槐止,大哲先给张欢回了电话,电话响起时张欢看向我问道:“我怎么说?” “你之前说的就挺好的,见机行事。” “好!” 张欢清了清嗓子拿着电话出去,赵丹丹这边还在喊,她不方便接。 这次我没有跟她出去,刚刚听她打电话我觉得以她的能力对付大哲应该没有问题。 - 第594章 她疯了我养她 - 过了一会儿,张欢和槐止还有赵丹丹父母一起进来的,从外面便听到了哭喊声。 赵丹丹的父母神色焦急,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应该是接到消息直接就过来了。 张欢在我身边说,“大哲那边已经抑制不住兴奋了,迫不及待让我今晚就过去。” 我颔首表示知道了。 赵丹丹的母亲双腿发软的扑了过去,连哭带喊的问道:“丹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给我们捆起来了?” 魏老负责跟他们讲了一下赵丹丹的情况,还有我们的解决办法和其中利弊,有张欢和张思来作证,所以没有任何质疑。 赵丹丹的母亲的龚桦,父亲叫赵立国。 龚桦愤恨的攥着拳头,问,“那人到底是谁啊?为啥要伤害我们家丹丹!” 魏老接过话,回道:“现在说这个也没有用了,我们先解决事情,现在你们需要决定要不要把她安排到后山。” 他们夫妻俩没什么主意,看起来都是老实人,赵立国从进来以后一句话没说,始终咬着牙隐忍着。 有的父亲不会说什么,但他的爱都隐藏在心里。 他衡量了一下,决定道:“去!人活着就行,我姑娘以后要是疯了,我养她!” 屋内的人在那一刻都沉默了,此时小三姨站出来道:“我和她去。” 她漆黑的眸子异常坚定,有她在赵丹丹确实要更安全一些。只不过后山的洞窑在冬天里太遭罪,我们此次出发又不知要去多久。 我吩咐道:“魏老,想办法给她们住得地方做好保暖,千万别大意了。” 魏老颔首,双手交叉于身前,“好的,宗主。” “知南,你把我需要的药给我备出来一些,你别跟着去了,丹丹更需要你。” 知南一脸纠结,家里的确更需要她,可她又怕不跟着我,我在半路出什么事,到时候也没法和蟒君交代。 张欢突然问道:“你说让我领个妹妹,领你去也不行啊!咱们学院哪有不认识你的人?到时候一定会露出马脚。” 张思来主动道:“那你带我去?我们俩互相能有个照应!” 张欢满脸嫌弃,“带着你,需要跑的时候我还得管你,你这个小胖妹跑得快吗?到时候一边跑一边吃辣条还不得气死我?!” 张思来委屈的瘪着嘴,“那怎么办…” 我想到了一个人,拿出手机打给宁之一,宁之一听了以后想也没想直接答应了,说自己在家正无聊呢! 她那性格就是不知道死活,天大的事都能当成游戏一样! 我特意告诉她穿的朴素一点,别让人起疑,她不耐烦的说我啰嗦。 知南给我装好了药,槐止驱车载着我和张欢去接宁之一。 在路上我给敖久霄打了一通电话,交代一下我的行程。 他沉默了几秒我就提心吊胆了几秒,我试探的问道:“你不会不让我去?” “槐止跟着了吗?” “跟着了!” “知南呢?” “知南我留在家里了,不过我带了鬼令,安然,无恙,茉香都在。” - 第595章 幽宴岗 - 我已经尽量说的让敖先生放心,谁知他那边又开始沉默,整的人提心吊胆的。 等了几秒那边还没说话,我的理智和耐心突然离家出走,对着电话催促道:“到底行不行,您给个痛快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感觉他在扬着眉问,“我说不行,你能不去?” “不能!”态度十分强硬! 他那边深深吸了口气,咬牙切齿的回道:“早点给老子死回来,要敢受伤看我怎么收拾你。” - 我们在宁家附近等了很久,宁之一才晃晃悠悠的出来,上车后我在副驾驶转过头上下打量她,身上穿了一件小码的玫粉色棉袄,呢子料格纹裤,脸上不是粉黛却依旧漂亮,可这身中老年装扮跟她平时酷飒高冷风简直天壤之别。 “这谁的衣服?”我好奇的问。 宁之一看了眼身旁的张欢点头算是打招呼,随后才腾出功夫来漫不经心的嚼着泡泡糖对我回道:“我家保姆的,你不说让我穿的朴素点吗?我没有太朴素的衣服。” 我:“……” 那也不能穿中年大姨的衣服就出来呀! 不过该说不说,卸掉浓妆的宁之一看起来真的很显小,说她是我妹妹估计都有人信。 张欢按照大哲发给她的信息和槐止说了他家的位置,我一听叫幽宴岗… 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 槐止说,“幽宴岗在冥城酆都。” 他这话像有意提醒我,我又怕是自己多想了,其实他没有别的意思。 从倒车镜里看宁之一的表情瞬间凝重下来,冥城酆都不正是焦哲所说的六个地方的其中之一吗? 我现在已经闯过了玄城这一关,还有五个地方等我去寻,他说会有契机引导我过去,去秦家也是有契机的,那这次会不会也是一样的? 这一路上以来大家都没怎么说话,心思各异的想着不同的事,对于幽宴岗我们都不是很熟悉,听槐止说那是个四面群山环绕的村子,那村子非常非常落后,看起来特别贫瘠。 基本很少会有外人过去,因为传说那里是通往地府丰都冥府的入口,毕竟谁也不愿意去鬼门关转一圈! 我仔细品了品越落后的地方越邪门,不仅怪事多,人们的胆子也大,心术不正的人更是比比皆是。 在我们刚进入冥城酆都的地界儿,入口便被两个大汉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他们这边的树全部呈现枯萎状态,天气干巴巴泛着阴寒,可这俩位壮汉竟然穿着黑色坎肩,将粗壮的手臂露在外面。 他们一人手里拿着一根铁镐,指着我们问道:“你们从哪来的?” 张欢在车后身子前倾抚着我的座椅靠背,慌张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会不会有危险?” 我们的车玻璃贴着很黑的膜,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人,隔音效果极佳更听不到声音。 外面更加凶神恶煞的催促道:“快点!下来接受检查!” 我看了眼身旁的槐止,槐止纹丝不乱的解开安全带,下车前对我说,“夫人,你在车上等我。” “不用我和你下去吗?” 槐止摆了下头,胸有成竹的笑着说道:“这点小事还用不着劳烦您。” - 第596章 走阴女 - 槐止下车后和两名壮汉开始交涉,他们从最开始面目狰狞一点点缓和下来,最后竟然开始点头哈腰,变脸的速度十分之快,我们在车内根本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 过了一阵槐止上车重新系好安全带,对我说道:“夫人,先生已经给你安排了落脚的地方,只不过…张小姐和宁小姐和我们一起过去不太稳妥?” 宁之一赞同的点头道:“这地方不大,可能很少出现外来车,咱们在一起的确太扎眼! 张欢,我们在这下车,正好买点礼品在上门。 我回头看向他们两个,嘱咐道:“时刻保持电话联系,有任何问题记得喊我!” 宁之一扬起嘴角自信的回道:“有我在呢!放心!” 这要是换做其他人我绝对不会放心,但宁之一跟常人不同,我相信她有能力护好张欢。 张欢下车前特意拿出粉饼补了补妆,眼神阴狠的看着镜中的自己道:“丹丹,姐妹来给你报仇了!” 无论什么样的人,好人坏人,都有自己的朋友。当时张欢被三眼娃娃控制的时候,赵丹丹也曾奋不顾身的为她犯险,如今又为对方调换了角色。 在她们下车以后,槐止在两名大汉前方带领下开的特别慢,那两个人走出一段便回头看看,生怕把我们给落下。 槐止将车停到一个木楼房的院内,面前这栋纯木质的房子很特别,圆形设计,要不是它特别的大,我会误以为它是一座矮塔,上面很多木头已经腐烂残缺,深红色的房顶看起来特别乖,从掉落的漆来看应该有年代了。 院中晾着许多干菜,还有两只老牛在吃草,时不时发出哞的声音,我们下车后一股动物粪便的味道扑鼻而来,两名壮汉紧张的看着我,犹豫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槐止介绍道:“这是我家夫人,此次行程劳烦阴婆子了。” 俩个汉子的眼神不像我们刚进村时那么凶悍,反而带着一种莫名的单纯,黑黑的皮肤里透着一种可爱的红晕,神态特别憨后实在。 他们齐齐对我低头说道:“夫人好。” “你们好,我该怎么称呼你们呢?” 其中一个稍胖一点的主动道:“我叫大苗,这是我弟弟,小冬。” 我对槐止问道:“你刚刚说的阴婆子是…?” 大苗接过话道:“阴婆子是我们女掌家和敖先生有些矫情,刚刚特意让我们出去接您,可是没想到你们能来的这么快,还以为有外人进岗子了,所以态度不好,您别见怪啊!” “怎么会呢!不过,我很好奇这里不能有外人来吗?” 大苗摇了下头解释道:“可以,只不过最近出事了。” 我并不知道敖久霄有没有对他们说我们此次过来的目的,装作闲聊般问道:“出什么事了?严重吗?” 大苗和小冬互相对视了一眼颇为为难的样子,大冬挠头道:“婆子还在等你们,我们进去说!” 见他们不愿多说,我识趣的没在多问,想了想要麻烦人家几天空手进去有些失礼,我记得车里还有些礼盒,连忙叫槐止拿出来。 - 第597章 地狱使者 - 在进入圆桶楼后,立刻铺面而来一种烧纸过后残留的味道,空气中还夹杂着一丝白酒的辛辣味。 整栋房子给人的感觉很暗,水泥地面配着深色的家具,一楼举家足有五米高,却只有一根线吊着一个灯泡。 墙壁经年代的洗礼已经斑驳,可不难看出上面所挂着的壁画里全部都是威风赫赫的大人物! 周围一圈是十殿阎罗,东南西北中各方位有五方鬼帝,太师椅后面挂着的应该就是冥界最高掌管者,酆都大帝! 这… 这房子的主人将下面的大神全部供奉起来,这不就是在供鬼吗? 谁会把阎罗和鬼帝们的画像摆放在家里,这简直太奇怪了! 一股股阴凉的风无数次从身边刮过,无论阳光怎么照屋子都不亮,让人感觉压抑气压特别低。 屋内的黑柱子下面有一个老旧的铁通,以前应该是小油漆桶之类的物品,外面厚重的铁锈,桶身有许多洞。 我离桶不远,仔细嗅嗅烧焦的味道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大苗和小东从进门后让我们坐在椅子上等一会儿,他们去后面请阴婆子出来。 屋内就我和槐止两个人,说话自然也是方便的。 我好奇的问道:“这位阴婆子是什么人?” 槐止挪动双脚靠近我一些,弯下腰在我耳边道:“她是走阴女,也可以叫司娘子,若是男的叫走无常。” “这算是神婆?” “不算是,司娘子生下来是不会哭的! 民间有种老说法,不哭的孩子难活,但她们不但可以活下来,而且还特别的聪明,她们从懂事开始就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去。” “从生就知道自己的死期?那这一辈子岂不是太悲哀了? 她们天生就是被选中的吗?天生就会过阴?” 槐止见我对阴婆子十分感兴趣,兴致勃勃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继续给我科普,“走阴者的第一次走阴,基本上是无意识的。 大概会在自己睡梦中发生! 这个就像身体发育到一定程度后自然反应一样,当然,并不会确定在某个年纪。 他们对自己的梦记得很清晰也会逐渐意识到自己在走阴! 有些人会保密,也有些人会利用这个做些别的事情。” “那她们和小三姨又有什么不同呢?” “那区别大了去了!她们更像是地府的官差,地狱的使者,一个上一个下,您说有没有区别?” 我粗浅的认为,小三姨是请上面的仙来帮忙救苦救难,而司娘子是帮地府做事的人间鬼差,所以家里的阴气才会这么重。 “你还知道什么?在说些来听听!” “她们很看重自己的鞋子,绝对不允许别人乱碰,鞋子的摆放决定走阴人的生死状态。 走阴时,鞋子必定有一只是翻过来的,如果全部弄正,则走阴人会苏醒过来,如果全部翻过去,他们就会死去。 如果离开了出生地,走阴人就无法再预测他人的死期,渐渐过上了平常人的生活,偶尔才会帮人家问生死问题。” 每行有每行的规矩,幸好槐止提前提醒我了,不然我完全不知道这些忌讳。 - 第598章 与阴婆子见面 - 我满眼欣赏的盯着槐止的脸看,他见我半天没反应,粗旷的脸上竟然有些羞涩。 “夫人,我脸上有脏东西啊?你看的那么认真…” 我弯起嘴角,夸赞道:“感觉你像百科全书一样什么都懂,真的很厉害!” 槐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仿佛对于别人的夸奖很不习惯一般,声音不大谦虚的回道:“嗨!我这算什么呀! 活的年头多了,自然就懂的多了。 按理说太阳还没下山应该是阴婆子睡觉的时候,他们晚上要帮地府办事,所以都是白天休息。” 我看向门外,这距离太阳下山估计还有一会儿,只好拿出手机发信息给宁之一。 【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宁之一那边很快回复,【刚买完东西,等着那男的来岗口接,问题应该不大。】 【千万注意小心,估计那家人不简单,不要掉以轻心。】 【这地方确实太阴了,随处可见鬼魂。 楚楚,你也要趁这个机会找到你要的东西,不要就一心想着去帮别人,耽误了自己的事。 我们分头行动,你不要担心我们。】 【会的,我们安顿在一个叫阴婆子的人家,你方便的时候过来找我。】 【好,他来了,不说了。】 - 大苗和小冬进去很久,正巧在太阳下山以后,里面的屋子才发出些声响来,我猜测可能是阴婆子休息够了。 我和槐止起身相迎,过了好一阵阴婆子才在他们两个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她个子很小驼着腰,全白的银发在脑后盘成一个髻,头上那根蛇形银簪看起来特殊的别致。 在看见她的那一刻我有点恍惚出神,她看起来和白婆还有姨姥姥的身型好像…而且同样是右腿有疾。 她缓慢的坐在屋内正中央的太师椅上,我愣了半晌竟然忘记打招呼。她缓缓抬头一脸严肃的打量着我,老态的眼里一片浑浊但却有力。 “夫人?”槐止在一旁唤我。 我一下子回神感觉盯着人看实在太不礼貌,歉疚着说,“婆婆让我想起曾经的一位故人,一时失礼,您见谅。” 阴婆子颔首,眼神淡漠声音干哑着说道:“无妨,夫人也坐。” 在和她交流过几句后,我发现了她和白婆的诧异。 白婆是典型的农村老太太,在不办事的时候和蔼可亲,而这位阴婆子在态度上一板一眼,有种说不出来的疏离感。 可能她不苟言笑,脸色蜡黄又瘦成了皮包骨的原因,看起来特别冷漠。 她开口问道:“敖先生说您是过来办事,让我全权配合,不知您过来办什么事?” 我连忙回道:“您叫我楚楚就行,作为晚辈实在担不住这声您。 实不相瞒我这次过来确实有事,这地方有一个姓庞的人家,儿子叫庞哲,这户人家您认识吗?” 大苗和小冬交换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似乎对于我打听庞家而感到惊讶。 阴婆见过大风大浪自然不会表露出太多表情,只是点头道:“认得,他妈叫苏英,在我们这很有名。” - 第599章 地府入口 - 大哲的妈妈在幽宴岗‘很有名’? 听起来倒是没什么,但看大家脸上奇怪的笑容,怎么感觉是在讽刺她? 我继续说道:“嗯,我有个朋友之前和他家的儿子谈恋爱,也就是处对象。一起过来后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回到玄城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手指断掉一截整个人看起来疯疯癫癫,所以我过来…” 阴婆伸手叫停,“不用说下去了,这事我多少知道点,不过你说是那丫头在跟他家儿子搞对象?” “是的,不敢瞒您。” 阴婆蹙着眉头心思了一阵,估摸着在心里衡量我所说的真与假。 阴婆子问大苗,“上次苏婆子来是怎么说的?” 大苗恭敬着俯身一五一十的回道:“他说玄门们派了奸细来她家,偷了她们家的重要的物品,说那丫头还提起过想要找到进入冥界的入口,双方有所撕扯,最后人跑了。” 我不经大脑的回道:“简直一派胡言!” 大苗满脸为难的看着我,唉声解释道:“夫人,这不是我说的,是苏英说的呀!” “我知道,可我那个朋友对这方面什么都不懂,更不可能是玄门的奸细!她什么都没有带走,还被折磨的不人不鬼!” 阴婆子一脸严肃的同我说道:“丫头,你不用激动,我和你说点实在的。 我们这边和玄门不是一路,属于井水不犯河水,甚至有点彼此看不上。 事情一出幽宴岗各个路口已经全部戒严,倒不是怕她一个丫头能搅出什么花样儿来。 主要是我们这有一个地方叫魂悲界,传说那是通往地下的入口,那里最近也闹的不太平,凡事都要小心着点好,你说呢?” 我心知阴婆对我有所保留,她用了传说两个字,身为她这种职业,用‘传说’怕是不太精确? 那里是通往下面的路口她不是天天走,她会不知道? 我在心里琢磨这个魂悲界大概就是阴阳之界,而且是幽宴岗非常重要的地方,不然不至于这么点事要封城。 我刚刚听了那些胡编乱造的事,确实没有控制住情绪,放缓语气道:“婆婆我明白的,这次过来给您添麻烦了。 我还想多了解一下庞家的事,您能和我在说些吗?但若是不方便就算了…您也别为难。” 阴婆子一伸手,小冬立刻递给她一个小臂长短的烟杆,往前段圆形盅里倒了几滴油,随后阴婆子抽起来的时候烟雾很浓重,味道特别呛。 她每次抽时脸颊两侧深深凹陷下去,歪着头把眼睛眯起来,跟白婆请仙时候的表情一模一样。 过了很久她才徐徐说道:“苏英子家,留不住男的。” “留不住男的是…” “庞家男人没有能活过三十五的,这就像是一个诅咒似的,辈辈留下孤儿寡母,到了苏英子着… 哎! 可能她想凭一己之力扭转局势! 苏英子的爹在八十多岁的时候诈死过一次,就是死了又在棺材里面起来了,活了以后突然瞎了,但也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那时候苏英子伺候过他几年,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了些邪门歪道。 后来她爹死了,她便开始走上了一天疯魔的路。 全岗子人没人愿意搭理她家,总过来和我告状她家又做了什么孽。” - 第600章 欠蟒君一个恩情 - 我还从没听说过这样稀奇的事,曾经倒是听说过诈尸,但从没见过。 阴婆子深吸了口烟,紧接着又说,“你也知道我是做啥的,在哪里当差。 我白天在人间过正常人的生活,地府召唤我的时候,我就得去帮地府的鬼做事。 我说这些算是泄露了天机,可你的身份不同,我不同你说你也会知道。” 我点头附和,“婆婆舍己为人,堪称大义。” 她冷笑了声,自嘲道:“大义?我不懂什么是大义! 我只知道,我宁愿当个正常人。 当初大伙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就死去几天后还能活过来,有的时候死几个小时,有的时候死几天。 可我自己心明镜儿知道我怎么回事,我提前告诉我老伴儿,说我要是死了,你千万别动我的尸体,别碰我的鞋! 如果动了地方,我就活不过来了! 后来日子久了我老伴才知道我是个走阴的人,他也不曾嫌弃过我。 每次黑白无常都要来阳间,根据阎王的生死部,把阳寿到了人召唤回阴曹。 有的时候鬼差们忙不过来,就分配给我们这些走阴的人来做。 每次我死过去后附近人家就会有一个人去世,那个人死后不久我就活了过来。 岗子上的人表面上敬重我,可背地里骂我是催命的鬼! 我也只是奉命把这个人的灵魂给带走了,并送到了地府后再回来,我又有何错? 好多时候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要是误了时辰就会被小鬼们打。 我老伴问我这些伤哪里来的,我从不敢说怕他惦记。 我曾经欠蟒君一个恩情,有次拘的魂跑了,那些不作为的鬼差差点没把我的腿打折。 蟒君路过不仅救了我,还送给了我头上这只簪子,虽然腿上落下了残疾,但有了簪子后我再也没有挨打过。 我看了一辈子生死,甚至早知道自己会活到哪天,说实话我挺佩服苏英子,虽然她做的不是好事,但是她还有心气儿和不公的命运对抗! 以前拘过几个魂也曾和我告过她的状,可孰是孰非得判官来决定,她的报应和惩罚也不是我能做的了主的! 这次要不是蟒君找上我,我不会轻易插手管她家的事儿。 不过我也提醒夫人一句,苏英子走歪太多年,她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执迷不悟的人是全劝不回来的。” 这次阴婆直接点破了敖久霄的身份,之前还叫敖先生,这会儿直接称之为蟒君了。 难怪她身上会有一种冷冰冰的感觉,她早已经看厌了生死,对任何事情也提不起兴致了。 我无法想象当走阴人得有多么难,甚至有些同情她的工作和命运,要是能选择,谁不曾想安安稳稳的生活呢? 这次再开口我的目的性没那么强了,轻声问道:“您的爱人呢?” 她一愣,装作淡然的说道:“死喽!我亲手拘的。” 我心里为之一震,提起任何事时她都表现的平淡,唯独提起她的爱人,她眼里泛着水光。 亲手将自己爱的人魂带走,又怎么可能像她说的那样云淡风轻… - 第601章 阴家情况 - 我看着阴婆子浅浅的笑了下,但眼神里的崇敬却怎么也盖不住。 我太懂得骨子里的凉,血液里没有温度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暖不了别人更暖不了自己,麻木的苟活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我曾经认为不动心、不动情、时刻保持清醒和理智没有任何不妥,可后来我渐渐明白,人间之所以有烟火气,正是因为它有情,而情是无法用理智来操控的,它由心。 不然看起来严肃刻板的阴婆子,也不会在提起她丈夫时会有微妙的情绪波动。 看大苗和小冬对阴婆子毕恭毕敬的态度并不像是母子关系,太逾越的话我也没敢多问,怕她会反感。 这会儿从屋里进来一位妇人,手中挎着竹编的菜篮子,她见到我们现实一愣,随后眼神在我们身上打量几下,问道:“这两位是?” 大苗抢着话介绍道:“这两位是咱家的客人,你叫夫人和大哥就行。”说完,看向我们的方向憨笑着继续道:“这是我媳妇儿,叫碧红。” 碧红面色平和的笑着点头打招呼,我们也同样冲着她笑了笑。 碧红道:“那我赶紧去做饭!你们先聊着,干娘,今晚您喝点儿?” 阴婆子点头道:“好,喝点儿。” 从碧红嘴里才听出着家人的关系,后来我闲来无事去厨房和她聊天。 碧红是个很健谈的人,她和我说了些关于这个家的基本情况。 “我男人大苗和他弟弟小冬是阴婆子的养子,她自己本有两个女儿,但是结局并不好。 大女儿叫英男,在结婚当晚穿着一身红喜服从一个高桥上跳下去了,至今遗体都没有找到。 有人猜测是被晚上出没的野兽给吃了,你也看出我干娘这性格,压根儿也没仔细找,她说人都死了,要不要那具壳子也没用! 小女儿胜男在家里上吊自杀,那天正好是她的成年礼。 刚到凌晨十二点就结束了自己花一般的年纪,咱也不知道她为啥就那么想不开! 在两个女儿相继去世双重打击下,干爹的身体越发不好,没过多久也跟着走了。” 英男,胜男。 从两个女儿的名字上就能看出,阴婆子希望两个女儿能够硬实一些,毕竟家里的环境太阴了,正常人无法承受。 可即便叫了这样的名字,却还是没能留住她们。 “那你先生和小冬呢?留在这儿不害怕吗?” 碧红笑着回,“我男人和小冬八字太硬克父母,爹娘死了以后没人愿意管他俩,干娘看着厉害可是心好,从几岁一直给养到这么大。 她也说过她犯孤命,正好和他俩能相生相克维系一个平衡,所以家里现在就只剩下我们几口人。 虽然我男人是养子,可我嫁过来的时候爹娘不愿意我嫁到这家,故意为难要了很多钱。 干娘也没让我委屈过,我们在她身边尽孝是应该的。 我没见过干娘这么苦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从身边离去,最后剩她一个人孤独终老。 如果没有我们,那她心里得是什么滋味啊!” - 第602章 苏英太狠毒 - 听了碧红的话,我在想这就是白婆经常说的种善因得善果? 因为她当年心好收留了两个孩子,到了晚年身旁无人时借上了力。 如果没有兄弟俩陪着她,一个人住在这么空荡的房子,若是孤独的时候在回忆起自己的一生,那根本无法用荒凉来形容。 碧红见我陷入了沉思,尴尬的笑着拍了下大腿,“哎!瞧我!家一来个人这嘴就刹不住车,夫人,您别见怪啊!” “怎么会! 我就是在想幸亏有你们照顾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 我曾经也和一个婆婆在一起生活过,她们嘴都爱上说没事,可内心还是渴望人陪的。” “夫人,我同你说,感情这东西都是相互的,俩好嘎一好!” 我被她的话逗笑,碧红身上的朴实是装不出来的,她健谈、和善、淳朴,让人不得不喜欢和愿意亲近。 她突然对我问道:“夫人,你们来我们这死城干啥啊?这地方一般人都不愿意靠近呢!” “苏英家你了解吗?” 她手中的勺子停顿了一下,惊诧道:“她家?你们是因为她家的事来的呀!那女人可不好惹!手上的人命太多了!” 我微微蹙眉道:“人命?” “你知道她有多狠吗?她家还有个女儿叫庞艳,你要说苏英是重男轻女的人,她对这个女儿还挺好!恨不得内衣内裤都是弟弟给洗!可你说她做了一个什么事儿?” “什么事?” “她做主给庞艳找了一个男的,庞艳说看着没感觉。 她说没感觉?那我给你制造感觉!然后就给俩个人关一个屋子里了! 整整锁了一个月,吃喝拉撒都在那屋,那俩人也是给她面子,日子久了真就厮混在一起了。 结婚没多久就怀孕了,苏英子会掐算男女,她推算出庞艳怀的是女孩就带着庞艳去做掉了,不管怎么说那是个命啊! 男孩女孩咋啦? 那是她精心培养的姑娘,这么做是不是心太狠了? 诸如此类的事太多了,就因为她掐算男女太准了,有的重男轻女的家庭就会找她看,你说这又是多少人命? 反正是没见过心思这么狠毒的人,大伙说阴婆没有感情,我看她才是真正冷血的那一个魔鬼!” “还有这样的事?那她这个儿子呢?为人怎么样?” “他儿子没啥,不怎么爱说话也挺听他妈话的,没见过他出什么幺蛾子,一般就是那娘俩出的事让人可恨。” 从阴婆子家得知的消息大多都是庞哲的母亲苏英有问题,大哲可能只是个妈宝,什么都听他妈的安排。 饭间阴婆子喝了些酒,几盅下肚蜡黄的脸色越发变白。 碧红做的家常菜很好吃,可能折腾了一路没吃饭,我和槐止都比平时吃的多了些。 手机一直没有那边的消息,倒是收到敖久霄的电话,例行关心了几句。 饭后阴婆子要过阴,我提出想要在一旁看看,她想了半天才点头同意。 “阴婆,我实不相瞒,我有个很好的婆婆刚下去不久,她从不来看我,您若看见她能帮我捎句话吗?” - 第603章 - 阴婆点了点头,“行,你告诉我她叫什么,如果有机会看见了我帮你说,你要说什么?” “她叫白卿,你帮我告诉她,我和小梅都很好,我们等她回来就行了。” 阴婆子反应了半天‘回来’是什么意思,不过她没有多问,交代了几句旁人,便脱鞋盘腿坐在榻子上。 碧红在一旁拿出一个红色的真丝手帕盖在阴婆子的头顶,红色帕子上绣着繁杂的金色刺绣,虽然看起来有些旧,但不妨碍它看起来精美。 那双绣花鞋有一只也是翻着鞋底朝上摆放,大冬从外面将小铁桶拎进来放在榻子前方。 槐止在我身边小声解释道:“不搭红手帕就到不了阴司,也还不了阳界。” 阴婆子嘴里说道:“一告东方甲乙木,二告南方丙丁火,三告西方戊己土,四告东方庚辛金” 四方告完,她又开始说,“告请土地爷土地婆,城隍爷!”说完,大冬就开始在铁桶里烧纸钱。 阴婆子的身体开始抽搐,抽的十分严重,红布却纹丝不动的顶在头顶,一点也没随着身体开始抖动。 她现在这幅样子跟请神差不多,不过她没说任何的话,直挺挺的后仰倒在了榻子上。 碧红道:“下去了。” “每晚都会这样吗?”我问。 “嗯,不过有时候白天也会突然过去,下面需要她随时会走。” “那身体能受得了吗?” 大冬叹了口气,神情忧愁的说道:“哎,成天拿药吊着命,一把一把的吃。” 见她已经去下面报道,我和槐止悄悄的退出了她的房间,碧红也跟着我们一起出来,去给我的房间铺被子。 我和槐止在院中闲聊,“你说她们那边也没个动静,真叫人惦记。” 槐止心思半晌道:“您别跟着惦记,一会晚点我过去看看。” “你觉得他们家为何要这么做?” “我想应该是想娶人妻变鬼妾,生鬼子。苏英应该是认为这样庞家的男人就能长存。” “可那也不是人啊!” 槐止冷笑,“也许她已经寻到了长存之法也不一定呢?” 对于民间巫术我了解的并不多,法术有千千万万门,不去深入去接触去了解,根本不知其中奥秘。 站在院中体会着这个城市特有的阴寒之感,依稀能看到远处矗立的高城门楼,酆都城三个大字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这里真的就如一座荒芜的鬼城,没有任何生机,寸草不生。 - 那晚槐止去了苏英家,我回房等消息,不知是换了地方的缘故,辗转反侧也睡不着。 手机发出‘叮铃’一声响,我还以为是宁之一,连忙打开手机去看。 没想到是敖久霄,他说,“不在家里,感觉少了点什么,明天我去接你?” 我嘴角抑制不住上扬,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示弱了? “不要,事情没解决我不能走。” “我去帮你解决。” 他帮我? 难道我还能要他帮我找到焦蛰说的那些关于我的魂识吗? - 第604章 晃动的纸灯笼 - 如此非分的想法,我可不敢和敖久霄提,我怕他直接杀来领着衣领一路提着我回去。 我正在琢磨着该怎么拒绝他的‘好意’,恍惚间察觉到窗边纸糊的灯笼突然晃了一下。 房间内很黑连一盏蜡烛也未曾点,凭借着窗外暗淡的月光,隐约能看到暗黄色的纸灯笼左右摇摆…仿佛有风在吹它一般,暗影来回飘动。 可屋内此刻静悄悄的,碧红怕我冷特意准备了小火炉,虽说煤烟味有点大,但是特别暖和一点风也没有! 心里莫名的有种奇怪的感觉渐渐扩散开来,这屋子似乎不太对劲儿! 我匆匆的在手机上打字,给敖久霄回了信息,“我有点困了,事情结束后就回去,乖。” 也许是怕他多疑,亦或许是太想立刻结束谈话,我竟然不要命的用了‘乖’这个字眼…而我当时却没有察觉。 回完信息后我连忙坐了起来,身上的床上方有棚顶,仿古款式,四周圆柱支撑布置了白色的纱幔,我将头悄悄探出去才能更好的看到窗户。 一个较小的黑夜站在窗边,影影绰绰好像是个女孩,正是因为这个黑影的关系才导致灯笼左摇右晃。 我完全呆住,喉咙上下一滑,心思过鬼城的夜晚不可能会太平,只是没想到第一晚便‘有幸’遇到了! 当时我脑海快速划过一个想法,不如装作没瞧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故作镇定躺回原位,余光盯着灯笼晃动的黑影来分辨她有没有离开… 地面一左一右摇摆的影子像是催眠师手中的怀表,看着看着莫名其妙的昏睡了过去,当时潜意识里还和自己说,可能是我多想了,睡,睡。 睡梦中耳边响起一记男童的声音,戏虐着同我说,“娘亲,她在盯着你看哦!” 声音停止后我感觉脖子一凉,浑身如触电了一般一阵酥麻,我潜意识用力蹬了下腿,瞬间清醒过来。 当我睁开眼的一刹那,正巧与床边坐着的女孩四目相对,那感觉从头发冷到了脚。 虽然说魂我不是第一次见,但幽宴岗的磁场阴气太盛,这是小鬼们的主场,我们不得不防! 女孩的头发很短,几乎比男孩子的毛寸头长一点点,白皙的脖颈处呈现出一道骇人的黑紫色勒痕,面部肿胀不堪,不仔细观察很难看出她原本的模样。 见她这副样子,我胃里不由得一阵翻涌。 我立马得知了她的身份,她应该就是阴婆子的二女儿,在自己成年礼傍晚上吊离开人间的胜男! 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耳边又清晰的响起了一阵童音,他咯咯笑着嘲讽的说,“娘亲可是害怕了?娘亲真笨呀!” 我在心里骂道:小兔崽子,你没大没小! 等你出来为娘的会好好教教你,你娘亲到底有多‘聪明’! 我也不知为何自己综合肚子里这个小魔头对着干,更不清楚他怎么这么皮,到底是随了谁! 都说孩子有来报恩的,也有来报仇的,估计我家这个就是报仇的小妖精! ‘嘶!’肚子狠狠一听,我忍不住捂着腹部倒抽一口凉气。 - 第605章 我等了她六年 - 我没时间和崽崽争强斗勇,危险就在身边还是需要全神贯注的去应付。 收拾他的事,还是交给他‘父君’! 面前的女孩轻轻晃着脑袋,一双无神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看。 她身上的穿着很奇怪,里面的衣服十分普通,可身上却披了一张艳红色床单,上面大大的双喜字特别刺眼。 我与她有眼神交汇,此时想继续装作看不见是不可能了! 这会儿还不如主动出击,先判定一下她来找我的目的! 我干笑着同她问道:“你是胜男?” 偌大的屋内,鸦雀无声,直到她如冰冻的手握在我的手腕上时,一记飘渺空灵的声音才传了出来… “姐姐,你长得真好看,跟我姐姐一样美。” 听着是夸奖的话,可就是会让人毛骨悚然,后背一阵阵寒风划过。 她的声音是那种甜丝丝的,与周围阴暗的气氛形成鲜明的反差,像存在感极低的荔枝味糖果,但入口会给满嘴苦涩增添一抹清新。 我的动作先于意识,不经意的将手从她冰冷刺骨的手中抽离出来,装作自然的抓住被子往身上提了提。 我与女孩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她似乎对我的举动表示不满意。 我尽量将声音放轻柔的问道:“胜男,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你生前的卧室?” 她没回答,将头转过去看向前方侧身对着我,吊在床旁的双腿悠闲地晃动着,甜美的嗓中哼起了歌。 “月亮升起啰啰,唢呐吹响啰啰,铜锣敲起啰啰,魂儿该走啰啰。 莫回头望哟,她哭碎的眼眸,她笑着摇手,她说一路好走… 路悠悠,黑黝黝,望不到头,走断肠呦。” 我之前从未听过这首歌谣,空灵的嗓音在此时此刻如此凄冷的氛围下悠扬唱着,让人心里没来由的感觉到委屈,有种想哭的冲动涌上心头。 她一遍一遍的唱,我靠坐在床头听,她完全视我如空气。 心里的委屈感伴随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如洪水猛兽般暴涨,我开始不受控制的用双手死死的掐住自己的脖颈,不断的用力缩紧,一副要给自己掐死的架势! 我一会儿沦陷进去想与这个世界做个了解,一会儿又能清醒的给自己的意识拉出来,这些都是她的招数,我不能上当! 在我反复的挣扎下,身体呈平躺姿势不断上升,在没有任何支撑点的情况下在半空悬浮,那一刻我完全不受大脑控制,意识深深的沉浸在她的歌声里。 “茉香…!” 我艰难的将手握在腰间的鬼灵上唤帮手,面前的女孩无动于衷,甚至不屑多看我一眼。 她操控人的能力太过强大,怨念太深加上地域加持,想要靠与她沟通来自保,怕是不可能了! 茉香还没等赶来,我突然急剧下降重重的摔在床板上。 后背一痛,不禁皱起眉头。 她没什么语气的说:“让她回来,我能饶了你。” 我缓了口气,挑眉问道:“谁?” 她不冷不热的回道:“大名鼎鼎的司阴女!我在这等她六年了,可是她从没主动过来见过我。” - 第606章 句句不离恨 - 由于刚刚缺氧太甚,我的视线从模糊到清明,缓了好久才恢复正常,耳边嗡嗡嗡的响。 阴婆子每晚都要去下面当差,自然无法见到,她等也是徒劳! 我问她,“你要见她做什么?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和她说…” 听到这里她突然情绪失控,厉声吼道:“凭什么你来帮我说? 我要亲口问问她,她这么做到底值得吗? 众叛亲离,孤独终老,家里跟鬼窖一样,永远不得安生! 她现在满意了吗?!她得到她想要的了吗?!” 我没想到胜男会对阴婆子有这么大的怨气,因为阴婆子特殊命格和使命,从而导致家里发生了这么多悲剧,女儿直到死后这么久都无法原谅她! 我试图帮阴婆子解释,“胜男,不是这样的,你不该这么想她。 你认为你们不在她身边,她心里会好受吗? 这一切都不是她能掌控的,如果可以谁不希望自己的家庭和和美美? 谁愿自己的亲人一个又一个永远的离开自己? 她心里难受的时候,又能和谁说呢?” 胜男冷笑了声,丝毫不为我说的话所动,回呛道:“心里难受?你觉得她会难受吗? 我大姐死的时候,她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甚至不让人继续去找大姐的尸体! 我死的时候,她说了句没用的东西!自杀的人,不配做她女儿! 我从没见过这么冷血没有人情味的娘! 从小到大她都是白天休息,到了晚上就跟死了一样! 是大姐照顾我长大,每晚家里鬼哭狼嚎,我吓得不敢睡觉,也是大姐壮着胆子哄我睡着了她才睡! 而她呢? 我们不受控制、害怕、无助所需要她的每一刻,她都在哪? 她配做母亲吗? 她才是那个最不得好死的人!是她害了我们一家!” 胜男字字珠玑,话中丝毫没有提恨,却字字带恨。 我不了解阴婆子的为人,只是晚间短短接触了几个小时,不能草率的替她解释中间的缘由,更无法替她表达到底爱不爱这个家,又为何对她的孩子们是这样的态度… 在这时候屋内传出脚步声,一声轻一声重,“哒…哒哒…哒…”这样的节奏。 我心知是茉香来了,心里顿时有了底气,从床上侧身撑着坐起来,茉香一身黑色寿衣,三寸金莲被绣花鞋所包裹着,一瘸一拐的走到床边。 论清冷和神韵,胜男这只小新鬼自然无法同茉香这只百年老鬼较量! 若是不认识茉香,同时看到她们俩,胜男只能是小兵,需要刀兵相见,而茉香则是终极boss,人家一个眼神淡淡的扫过去,就足够你双腿发软给跪了! 茉香双手在身前交叠,微微对我俯身喊了句,“夫人。”随后微微侧脸余光打量胜男,深红色的嘴唇请启道:“哪里来的小怨死鬼儿,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你不懂?” 见她严肃刻板的姿态教育起胜男时,我心里忍不住发笑,你不也是一样的吗? 当初差点害的萧远自己掐死自己,我的那几个同学小时候可没少别茉香收拾! - 第607章 姐姐你别离开我 - 怨,顾名思义,一定是有极大的怨气。 茉香当年含恨而死,虽然还不清楚胜男当时是因为什么走错了路,但从她的话中也能得知,她心里的怨气十足! 茉香能懂胜男的感受,所以会找到更好的方式来沟通。 明显能看出胜男并不服气,这名字不白取,性格上跟男孩子一样刚强。 她与茉香对立站着,随时准备动手的架势,茉香倒是显得从容淡定许多,压根儿没把对方放在眼里的高傲姿态。 她们俩都是自s死的,所以谁也没有办法跨过魂悲界去另一个世界,整日在上面无望的游荡。 没有指望,更没有盼头。 茉香扬着下巴逗趣着说,“小丫头,你有什么委屈和姐姐说,姐姐没准儿能帮到你呢? 来硬的没有用,你要是肯甜甜的喊声姐姐,我带你去寻仇可好?” 我:“……” 以前茉香可不是这幅性子,阴冷刺骨,少言寡语。 自从她放下怨恨之后,一天比一天健谈,甚至想把这几十年憋住的话全部吐出来,跟话痨差不多,时不时还带点冷幽默。 我以为胜男会生气,毕竟茉香的语气充满了调侃,可没想到胜男愣了一下,好久没说出话来。 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攥了一下又松开,嘴巴抖了抖轻声叫了句,“姐姐?” 茉香脸上的笑突然凝住随即恢复正色,见胜男老老实实并深情的望着她,仿佛通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英男。 我似乎明白胜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她刚刚说英男很漂亮,茉香也很漂亮。 英男是在结婚当日跳桥的而死的,茉香黑色的寿衣里面是艳丽的大红喜服。 她刚刚还逗她,叫声姐姐我带你去报仇。 也许英男活着的时候,也会这样保护妹妹? 茉香手忙脚乱的凑过去,语无伦次道:“丫头,你别哭啊!” 茉香连忙对我挤眉弄眼,示意让我帮忙,自己将胜男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我无奈的笑了,让你逗,自己解决! 胜男越哭越邪乎,从啜泣变成了号啕大哭。 她紧紧抓着茉香肥大的衣襟问道:“你去哪儿了!我每天都去那桥上等你,你去哪了姐姐!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会离开我… 你怎么不要我了呀!” 茉香的神情渐渐变得凝重下来,她深深叹息一声,抚摸的手变得轻揉起来。 曾经茉香没感受过什么家庭温暖,被胜男的哭的一时动容,自己也带入进去了。 “各有各的苦,各有各的舟,她不会不管你的,她一定是有自己的难处,我帮你找她,你别难过了。” 胜男依旧沉浸在其中出不来,一声声的姐姐叫着,可能她对英男太想念,一股脑儿全部投入在了茉花身上。 等她哭够了冷静了,茉香才继续开口道:“你找到我家夫人了,我家夫人是个心善的,不能看着你不管。不过你不要再有伤害她的举动,不然我可不饶你。” 胜男乖巧的点头,小心翼翼的说,“姐姐,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只要你不再离开我就行。” - 第608章 想办法看到她们的情况 - 茉香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们俩交换眼神,想着胜男若喜欢就让她暂且先活在梦里! 见她哭的太过伤心,我和茉香双双不忍戳破她的幻想。 胜男和英男的事,得等明天阴婆子回来以后和她好好沟通一下再做打算! 本来这次来幽宴岗是为了解决赵丹丹事儿,如果幸运的话,没准还能找到我要的东西,谁成想还卷入了阴婆子家这场内部风暴中。 胜男变成了茉香的挂件儿,茉香走到哪她跟到哪儿,我不放心宁之一和张欢,槐止去了好久没有回来。 我想让茉香再去看看,毕竟她飘来飘去的速度快! 茉香走前同我说,“你把安然无恙喊来,自己一个人在这地方一定会被惦记上的!如果有危险她俩能扛一阵,怎么着也能坚持到我们回来!” 不见到安然无恙她不肯离开,我也不想给大家添麻烦,如果我再出事事情会变得更乱,茉香说的对,还是谨慎些好。 我对茉香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在我人不去的情况下,可以实时看到你们那边发生了什么?” 茉香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问道:“你想灵魂出窍?” 我还没等张口,她又接着说,“你想都别想,你身体不行! 再说,您跟别人不一样,如果这会儿有别什么东西开看上你这具身子,占着你的窍不走,我回去没有办法和蟒君交代! 你可让我多活几天!我还不想灰飞烟灭!” 她说的不无道理,可我压根儿也没想过用灵魂的出窍的办法,她在这一惊一乍好像我要做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样! 安然和无恙过来后,茉香同她们俩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准备去大哲家。 谁成想胜男一直挽着她的胳膊不松手,小鸟依人的将头靠在茉香肩头,茉香软硬兼施她也不肯松手,最后只能带着她一起过去。 在她们走的时候子时刚过,折腾一番后完全没了睡意。 我打开木质窗户想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安然看出我有心事同我简单聊了聊,我问了她和茉香同样的问题,不亲眼看到那边的情况的我心始终放不下。 她心思了一阵纠结的问道:“你真的想看?” “嗯,你有办法?” 她看了眼无恙,面色为难道:“除了灵魂出窍过去,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你看到院中的牛了吗?” 我顺着窗口看去,想到白日里下车时看到的两只黄牛,这会儿估计已经回棚内睡觉了。 “牛?我听说过牛的眼泪可以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可…这对我想做的事有什么帮助吗?” “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本身就可以看到我们,所以你涂抹后会有不一样的效果,不过还需要加点东西,把你的眼睛封上,拿着你想看到的人或者鬼留下的物品,你就可以看到那边的情况。” 我一听来了兴致,让安然同我出屋子找法子,无恙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可我能切身感受到她虽然心里还有气从不正眼看我,可依旧尽心尽力的关注我身边的情况。 - 第609章 浔奇草 - 在打开房门时一股寒风迎面灌入,原本打开的窗户被吹的一开一合‘咣咣’直响。 院中虽然没有任何光亮,可依稀能看到许多‘脏东西’,成群结伙形态各异的盯着我看。 有衣衫褴褛如乞丐一般,有浑身滴水长发遮脸,还有缺胳膊少腿儿残破不堪… 院子里比屋内的温度低上太多,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刚迈过门槛有一个男鬼顿时飘到我旁边。 我冷下脸呵斥了句,“滚。” 他有些不服还想上前,不过在看到安然和无恙在一旁虎视眈眈瞪着他,想了想自觉的退后了一步。 安然跟着我寸步不离,我按照她告诉我的步骤取牛泪,当时还蛮心惊胆战的,怕它会用牛角攻击我,可没想到它那么给面子,并没有伤害我分毫。 之后走出牛棚安然又让我采些草药,我正准备拔时身后突然有个声音问道:“你在干什么?” 周围除了风声以外什么也听不到,院子又大特别旷,忽然有人说话吓我一跳,我连忙转身影影绰绰看到小冬的身影。 我连忙解释道:“我想挖些草,你怎么还没睡呢?” “夫人是想看苏英家的情况?” 我僵在原地半晌,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叫浔奇草,我多少懂一些。” “实不相瞒我的心实在放不下,所以…” 他接过话道:“您快回屋子里!院里阴气太重,我弄好了给你送过去。” 我想阴婆子能把他们哥俩时常带在身边,对这方面懂一些也不奇怪。 我颔首起身不客气的说,“麻烦了。” 安然不敢让我轻易尝试的原因是这个草的刺激性太强,如果出现排异反应可能对我的眼睛会有一些伤害,但现在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了。 小冬进来后手里端着一个深酱色的药碗,药碗里面立着一根比较粗的捣药棍。 他坐在桌前一边捣一边往里面添几滴牛眼泪,安然全程在他后面监督,一丝一毫的细节也没有放过。 我看向桌子的方向出神。 我和小三姨不一样,她和师傅们走修行的路,而我的帮手都是无家可归无处可去的冤魂,可机缘让我们遇到了,虽然是以交易的方式结盟,可时间一长难免会产生感情。 即便是还没有解开心结的无恙,可能也在时间的长河中慢慢释怀! 我挺幸运的,真的。 - 小冬将一坨黑泥状的东西涂在我的眼珠上,他嘱咐我千万不要闭眼睛,可是那感觉很刺人,眼泪止不住的流,沙沙的疼。 试了几次我突然发现自己的眼皮麻酥酥的,无论怎么流泪也闭合不上了。 小冬解释说,“这浔奇里面有一些麻药成份,一会儿就不疼了,不过明天你可能会失明。” “失明?” “嗯,会短暂失明一两天渐渐就会恢复的,不用害怕。” 听他这么说我才放心,只是短时间的话没关系。 他往我手里塞了一个很硬的东西,我用手指仔细感受好像是一把木制的弹弓。 “这是…?” “胜男最爱的玩具。” 他声音很温柔好似提起了自己的爱人一般,我这才想起碧红说小冬和大苗几岁的时候就在阴婆子家了,那他是认识胜男的! - 第610章 张欢受伤 - 小冬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很老实,大苗让他干什么他就闷声干,从不多言多语一句。不像大苗那般健谈,爽朗豪放。 也不知道胜男在他心里是什么位置,我猜他应该知道胜男每晚都回来的事儿。 甚至刚刚的事情他可能也知道,不然他不会在此刻把这个弹弓交到我手里。 “谢谢。”我对他说。 “是我该谢谢您。” 我牢牢抓着那把弹弓,眼前从一片亮白渐渐淡去,随后是一片雾蒙蒙的黑暗…这种感觉真的很神奇,好像在看一场3d电影,不适应的时候有些晕。 紧接着我看到了庞哲家…灰色的砖瓦房四合院,漆黑色的大门紧闭,旁边的对联很奇怪,白色对联不是死人贴的吗? 蝶化竟成辞世梦,鹤唳犹作步虚声。 这副对联让人看着很不舒服,从大门穿过院内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灯光的光亮,给人一种夜晚独有的死气沉沉的感觉。 我试图找寻大家的影子,手中的弹弓越握越紧,随后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将我带到了后院下方的地下室。 没想到在这里还真是别有洞天,茉香和胜男正在和一群鬼交手。 张欢倒在地面不知死活,旁边有一堆散落的大米粒,许多副棺材横竖交错的摆放像是在摆了一个什么阵,并没有看到槐止和宁之一的身影。 正与茉香交手的鬼中,其中有一个女鬼看起来不大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其余的都是四十左右岁的男人。 其中的女鬼对茉香问道:“都是苦命人,你何苦对我发难!” 只听茉香噙着嘴角道:“我劝你们别异想天开!借尸还魂的罪孽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 我心下疑惑,槐止分析说不是要生鬼子打破庞家的诅咒吗? 这会儿怎么又像是帮着这女孩借尸还魂了? 她好像认识胜男,见茉香那边无动于衷,只好对胜男猛攻,“我们从小就认识,你为什么不能给我让条路?” 胜男面无表情的回道:“我听姐姐的。” 女孩冷笑,“姐姐?她不是你姐姐! 阴胜男,你醒醒!你姐姐早就跳桥死了连尸首都没有留下,没准儿已经魂飞烟灭了!” 原来胜男是随了阴婆婆的姓?! 她的这句话一下子刺激到了胜男,她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不过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还是在帮茉香对抗。 地面一阵阵刮起旋风,卷着米粒和尘土随之而起。 那几个男鬼并没什么战斗力,有两个早已经倒在墙的角落,不过嘴里的大话依旧没停。 大概就是在说,无论鬼神都不能挡着庞家要做的事! 这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中年婆子身上披着毯子,手中拿着一个烛台,表情十分凝重的走了进来。 烛火从下方照着她的脸,眼下一片淤青淤肿的眼袋阴影更加明显了。 她胡乱扎着凌乱的头发,身材有些臃肿,环顾四周的眼神特别阴鸷,我猜测她并没有阴阳眼,全凭感觉来判定屋内的情况。 她似乎察觉到了异常,将烛台放在了一架棺材上,随后去到张欢那边蹲下身子,抬起手抡圆了胳膊给了张欢一个耳光。 - 第611章 留一根手指 - ’啪‘的一声巨响,我的心跟着一颤,愤恨的咬紧牙关,心里那口火一下子冲到了头顶上。 我想上前,可是我连魂都没有,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张欢显得毫无反应,苏英反手又抽了一个耳光,张欢蹙眉渐渐转醒,等看清眼前的人后立刻扑上来想要反击。 苏英没有一点慌张,直接单手掐住了张欢的下巴,似笑非笑的说,“你走不了,赵丹丹那个丫崽子能跑算她命大,不过你觉得她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 张欢朝她的脸上吐了口口水,能看出她此时非常气愤,五官都在用力发狠,“呸!你他妈以为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你能一手遮天?!我告诉你,我敢来我就不怕你!” 苏英冷哼了一声,“小脾气还挺倔!”说着,她捏着张欢的下巴试图往她嘴里塞什么东西。 再怎么说苏英的体格要比张欢大出许多,怎么说也比她一个小姑娘有力气的多! 张欢挣脱不开她的魔爪,转变套路微微侧头,一口咬住苏英的小指。 张欢的眉毛深深拧在一起,能看出是使了浑身解数,苏英先是大喊一声,随后另只空闲的手用力的往张欢后脑上招呼。 “小浪蹄子,你松开我,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那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打在张欢脑袋上,我的心跟着一揪一揪的难受。 只见张欢松口的时候满嘴是血,血浆挂丝一般往地下滴,牙齿间看不出原有的颜色。 她从嘴里吐出一根小指,用袖子胡乱的抹了把嘴,道:“你留我姐妹一根,我要你一根!赵丹丹要是有事,我命搭在这儿,我也不能让你好过了!” 在这一刻看到如此血腥的画面,我竟然会觉得大快人心! 没想到张欢能给人这么大的惊喜! 苏英也是个能人,在张欢松口后用手攥着另支手腕阻止流血,可能她的叫喊声太大,大哲这会儿慌里慌张的冲了进来。 我之前一直不记得大哲是谁,我们曾经在学校是否见过? 可当他一进来顿时颠覆了我的三观,他不是学生会代表吗? 长相白白净净,脸上着无边框眼镜,微长的刘海刚能遮住眉毛,身材高挑匀称,学校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 只不过他的家境不太好,总是穿着那一身洗的发白的校服,从没见他特意收拾过自己。 原来是他,披着羊皮的狼! 他进来一瞧自己的母亲受伤了,立马变脸一脚将张欢踹翻,正与茉香纠缠的女鬼见到他来,立刻找机会飘到他身边,在耳旁吹了口气。 这似乎是一种信号,大哲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涵涵,我一定让你嫁到我们家来!” 我用意念用力的睁开眼,丢掉手中的弹弓,不能再等了! 槐止和宁之一不在,张欢会有危险,我得亲自过去帮她,毕竟茉香再厉害,她也只是灵体! 见我擅自睁开眼睛,小冬连忙问道:“怎么了?” “能不能帮我找块湿帕子将这个东西擦掉,我想过去!” 小冬道:“可是你的视力暂时无法恢复,你过去也帮不上忙啊!” - 第612章 买鸡蛋吗 - 安然一听我要去,顿时急了,在一旁劝道:“您还是别了!能不能看见不说,太危险了!” “张欢来的时候我就和她说会保证她的安全,她现在很危险,我怎么能不去。” 安然见我心意已决和无恙交换了一下眼神,无恙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 小冬找来湿帕子将眼睛上的东西擦掉,看东西十分模糊,画面感不清晰,但并不是完全看不见。 刚一弄完小冬主动扶着我的手臂,说道:“干娘交代过你有任何事情我们都得配合你,还是我带您去苏英家。” “我刚想求你带我去,不然我还真找不到路。” 在达成一致后,我们便立刻出发赶往庞哲家,浔奇草擦掉后我早已经看不到那边的情况,只能抓紧时间赶路。 从阴婆子家一出去,四面随处可见的孤魂野鬼,整齐划一的将目光投向我们的方向。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白雾,夹着一股烟味,温度冷的使心忍不住揪在一起。 虽然我看不清周围的情况,隐隐约约有影子晃动,但那种有目光投在你身上的感觉特别强烈。 紧接着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好似铁链子在地上摩擦,又脆又硬。 空气再次陷入紧绷的寂静,几秒后安然小声说,“是阴差赶路,你们俩切记小点声音。” “什么是阴差赶路?”我不解地问。 “运送在人间做乱的亡魂下去受惩罚,你可以理解为人间押送犯人。” 我不确保小冬能听到安然的话,毕竟我对他也不了解,他到底能不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事物我之前也从没问过。 我同他交代道:“我们慢慢走,别弄出大声响来。” 他压低声音谨慎的回道:“我知道,干娘说晚上听到铃铛声或者看到奇怪的小旋风在周围转要闭上嘴往家走,有人叫名字千万别回头。 夫人,我们快离开这边,小点声音就可以了。” 他重新扶上我的小臂,不过他很有礼貌只抓了衣服,并没有任何肌肤碰触。 我对小冬这种守礼的男生很有好感,大苗那种粗狂的不拘小节的也不错,但卡在中间不上不下的人就特别让人难受! 我俩把脚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尽量走路时不弄出声响来,恨不得将自己隐形,谁也瞧不见才好! 这地方全是土路,路面坑坑洼洼踩在上面硌的脚心发痛。 不难看出这很贫瘠,虽然许多房子外墙上写了‘拆’字,可这地界就算拆了又有谁会愿意花大价钱重建呢? 眼看到了苏英家的门前,一个女人手里挎了一个菜篮子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她说,“买鸡蛋吗?” 声音僵直又冷硬,中间不夹杂任何情绪,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询问。 可是…哪里有人大半夜出来卖鸡蛋的? 又有谁会这个时间买鸡蛋呢? 她催促着又问了一句,“买鸡蛋吗?” 我回她,“不买,请让一让!” 她抬起头阴森的笑了,“一个铜板三只蛋,你不亏。” 我心下疑惑,铜板? “可是姑娘,我没钱,一个铜板也没有。” 她单手夹出三只蛋胡乱的放在我手里,“那你欠我一个铜板,日后我找你讨。” - 第613章 七个姑娘 - 女人强硬的将手里的鸡蛋放在我的手心,还没等我拒绝,她突然消失了…仿佛从未来过。 这手里的鸡蛋变成了烫手的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扔不扔这个债都欠下了。 这他妈的…在心里忍不住烦躁了一下。 - 我们赶到庞哲家地下室时,场面已经不受控制了,安然怕我看不清,简单的和我说了一下现场的情况。 宁之一已经赶回来了,身上的衣服被划出最多破碎的口子,还从来没见她如此狼狈过。 屋内小鬼儿们几乎都已经被收服,缩在角落里不敢睁眼看人。 茉香和胜男大获全胜,胜男依旧如挂件儿一般吊在茉香的胳膊上腻着。 不过张欢比较惨,身旁的地面有许多脏乱的呕吐物,大米香灰洒落一地,还有骇人的血迹。 整个人跟最开始那样如死了一般没有知觉,嘴边挂着白沫紧紧的闭着眼睛。 她的脸肿上不堪,头发凌乱的散落着,脚上的鞋子不知被谁给脱掉了,白皙的脚底板上有几个红色的点子,好像是被香给烫出来的。 宁之一强撑着身子在和苏英对抗,苏英手里握着一个瓶子,而宁之一手里同样也拿了一个瓶子,她们在互相牵制着对方,谁也不肯先放手。 苏英手上的伤口血液早已凝固,她外表看起来并没好到哪里去,庞哲跑哪去了是未知! 宁之一见到我的身影,又是被人搀扶着来的,眉头一皱连忙吼道:“带她走!” 小冬为难的侧头看我,试图询问我的意思,屋内腐烂和血腥的味道让人一阵阵上头! 不仅胃里翻江倒海,头脑中更是不清明,昏昏沉沉。 苏英见到我后皱眉心思了一下,随后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眼神疑惑着同我问道:“姑娘姓梨?” 可能我的眼睛长得太冷,撩起眼皮时看不清事物更加没有情绪,与她对视时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微微抖了下肩膀。 “你不配知道我叫什么。”我没什么语气的回道。 苏英不怒反笑,语气嘲讽着说,“你们城里的姑娘一个二个都是这么傲气。 赵丹丹这样,张欢这样,你也这样!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身上这股劲儿!你们傲什么呀?嫁给我儿子哪里不好?” 宁之一开口,冷脸打断,“是你太自卑了!谁碰见你这么变态的婆婆真他妈倒霉! 人家普通姑娘嫁人,最不好的结局可能只是过的不幸福! 嫁到你家的姑娘直接索命! 我刚刚去你房间看过了,一共七个坛子!你因为你的儿子一共害了七个姑娘! 真他妈丧尽天良!” 七个? 这一家子真是害人不浅! 我后脑一麻,随即酥麻的感觉流窜到四肢百骸。 打着谈恋爱的面名义做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我无法想象还有六个赵丹丹!!! 赵丹丹命好,跑出去了,那她们呢? 我对宁之一问道:“东西找到了吗?” 宁之一情绪愤恨咬牙回道:“在她手里。”说完,她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瓶子,继续道:“不过她的准儿媳妇被我给收了! 谁也别吓唬谁,不然我手一滑,嘴一欠,你努力了这么多年的事儿,可就要泡汤了!” - 第614章 同归于尽 - 我没想到宁之一才赶回来,竟然就能收掉叫涵涵的魂,她就是刚刚和茉香她们对抗的那个姑娘,大哲信誓旦旦说一定会娶的鬼魂。 从我们进门苏英就一直表现出稳如泰山的姿态,这会儿被宁之一刺激急了,半辈子坚持的事情面临着崩盘,换做是谁也无法继续镇定。 苏英心思了一阵,开口道:“我看你们今儿不达目的是不肯罢休,不然我们各让一步,你看怎么样?” 我哼笑了声,挑眉反问道:“你还讲上条件了?” 她先是一愣,无奈的笑着回道:“不然你们想怎么样呢?” “我一个朋友疯了,一个朋友躺在这身受重伤! 你把你手里的瓶子给我,我们才能公平对等的来谈,你觉得呢?” 她想也没想直接回问我,“你真的认为我会信你的话?东西给你了,你还能饶了我?” 我撇着嘴回,“即便你在这继续抗硬不给我,我也不能饶了你!” 她不了解我的为人,我曾经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自损八百也得伤敌一千! 可是以前心里空,除了自己和小三姨以外,我不管别人,可现在…演变到连我身边的人也不行! 所以这口气,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咽下去! 她见我一步不让,伸手递出瓶子道:“我要了你的人一根手指,我也没了一根,这东西我给你代表我想求和的诚意,希望你能抬抬手,我们家的事你别再管了!” 小冬搀扶着我往前走,她的意思让我过去拿,小冬在身侧小声提醒道:“千万小心。” 我走到苏英面前的时候,看到她的眼头很尖向下垂着,说是狐狸眼还不准确。 反正五官骨相很粗旷像猿人一般往出凸鼓,嘴和牙齿也同样比常人外扩,怎么看怎么奇怪。 她平视人时几乎看不到瞳孔白眼仁居多,没有办法从眼神中看到她心底的情绪。 我直接伸手去拿,在碰到瓶子的一刹那,瞬间从她袖子中钻出一条漆黑的小蛇,它朝着我的虎口狠厉的咬了一口,两滴深红发黑的血珠润出,不是很疼只是有一点被吓到。 紧接着小黑蛇又冲了上来死死叼住不松口,我心里早就猜到苏英会耍滑头,心里算是提早防备过,在我抓牢瓶身后抬起腿一脚踹在苏英的腹部。 她失重向后仰的那一刻,我拽着蛇头强行将它和我的皮肉分开,手上撕拉一疼,它尖锐的牙成功刮掉一块皮肉。 我将瓶子丢给宁之一,宁之一在半空中稳稳接住。紧接着她将她手中的瓶子与我交换,我拿到手后没时间考虑,用力点摔在地面,‘啪’的一声,瓶子碎裂声响彻上空。 宁之一手中的瓶子不是普通的瓶子,是她在古玩店收回来的小宝物,只要魂体收入瓶中就好似进入了另一个结界,除非打开瓶口放里面的魂体出来 如果瓶子碎裂,那她将永远囚禁于在那个纬度,永远不见天日! 在之前就听宁之一说过,她总是爱收集奇奇怪怪的法器,所以对她手里的东西我也算了解一些。 - 第615章 我知道你父母的下落 - 本就是抱着不让庞家痛快而来,那就没有必要浪费口舌再去交涉什么了! 直接毁了苏英积攒的希望,这才更能让我感到解恨! 我噙着笑凝视着苏英一脸绝望的模样,她细心培养的儿媳妇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她气的浑身颤抖,跌坐在地面几度想要爬起来,最终都因为双腿发软又重新跌坐回去。 她指着我咬牙切齿的吼道:“你本该跌入深渊,万劫不复!凭什么你能活下来,而我的子孙不能! 现在好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不过没关系,你想要的你也同样拿不到!” 我疑惑着眯了眯眼,突然想起刚进门时她问我是不是姓梨,听意思好像是认识我一样她口中所说的什么万劫不复,我想要的东西之类的话也同样在表达她知道我的事情! 她小臂处的小蛇挺立着七寸一副还要咬我的样子,我心想着它刚刚咬我这一口也别想轻易跑了,到时候丢去如意楼的后山,扔给七寸他们玩玩! 不过在苏英几次摔倒时它都没有爬出来,这点挺让人疑惑的,后来我才知道它的尾巴埋入了苏英的手臂中,算是与她合为一体。 小冬上前俯身背起张欢,宁之一走过来扶我,地下室其余的鬼魂茉香负责送去结界处找阴差处置。 我问宁之一,“槐止呢?” “槐止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们先走,他会回来善后的。” “那庞哲呢?” 宁之一想了下回道:“我来的时候就没有看见他,不过他起不到什么作用,也翻不起浪来了!” 我想着断档期间我并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可茉香和胜男全程在场,如果中间有什么差错茉香会主动提醒的。 苏英坐在地上不停的喊,“你不得好死!梨楚,你要是想知道你父母在哪,我劝你别碰我儿子,不然我就把这个秘密带下去!” 我身子一僵,站在原地怎么也无法狠心继续向前走。 我并没有回头,装作不在意的语气问道:“你认识梨清远?” 她豁出去了一般冷笑道:“我不止认识梨清远,我还认识吕小雁。” 她所说的正是我父母的名字。 这时上方传来砸地的声响,由于我们在地下室,四周墙的缝隙开始往下落黄色的尘土。 宁之一一瞧催促道:“应该是槐止回来了,我们得赶快走了,不然塌陷会被埋在这儿!” 我没时间思考,“带苏英一起走!” 宁之一焦急的跺了下脚,“梨楚!她罪有应得,埋在这已经算是便宜她了!” “我留着她还有用,我自己走,你带上她。” 宁之一叹了口气,只好转身去拽苏英。 苏英得逞的笑声让人心里特别厌烦,在我摸着墙往出走的时候,我在心里说,别着急,秋后才好算账! 槐止找来好多带着官帽像是古代差衙的人在院里挖,不知道他到底在挖什么,他看到我的身影时先是一愣,连忙大步走过来问道:“夫人,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看。” “您眼睛您手怎么也受伤了?!” “不碍事,你干嘛去了?” 槐止以为我在责怪他,连忙解释道:“夫人,这院子里埋得东西了不得,苏英一个普通人能做到如此这般,地下这些才是她的帮手!” - 第616章 九十九个坛子 - 眼看着天就亮了,不妨等他们挖完了再走! 等到公鸡打鸣前,院子中被挖出无数个坑,根本没有一条能够走人的路。 地中间一个个半人高的坛子呈现出来,红布封口,上面沾了不少泥土。 这些被掩埋的罐子就像是深藏不露的秘密,一下子呈现在世人眼中,无处遁行。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我问。 槐止解释说,“九十九个人的骨头。” “为什么是九十九?” “还差一个…他们挑中的那一个就是赵丹丹,有种说法一百副人骨的阴气能复活枉死之人,苏英打算复活一个女人为他们家传宗接代,产鬼子,破诅咒。” 一百副人骨? 光是听着都让人感慨炸裂! 这些坛子里面的人,又都是从哪里弄来的?一个农村妇女,真的有这么大的能力吗? 我不由得攥紧双手,努力平稳自己的气息,问道:“凑够一百具,真可以做到吗?” 槐止无奈的笑了,“怎么可能,痴人说梦!我刚和阴差打听过了,他们庞家世世代代早亡是因为有一代人是山匪,杀人无数,做过的孽太多了! 屠村时有人发了血咒,所以导致他家男人全部早亡。 还有一点是苏英的父亲还魂回来,其实已经不是她父亲了,他交了苏英太多歪门邪道,说难听点苏英太急功近利这次是被人耍了,有人在利用她聚阴,具体要做什么事我还没查到!” 我们俩的谈话苏英全部听进了耳朵里,她疯了似的爬过来抓住槐止的裤脚,仰着脖子问,“你说什么?我的法事不能成功?” 槐止不耐烦的一脚踹开她,低声骂道:“你他妈那不叫法事,你这叫歪门邪道!” 苏英严重受挫不停的摇头,刚刚嚣张的气焰早已经不复存在。她再次爬过来抓着槐止的裤脚,质问道:“你骗我的对吗?我爹不会骗我,一定是你们为了报复我才骗我的! 我等了这么多年,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 你有什么证据?!” 槐止点了颗烟,对于苏英撕心裂肺的质问显得无动于衷,他说,“我没必要去和你证明什么,也没义务,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对人冷漠,这很槐止。 敖久霄身边的人都这副样子,可能活得太久了,看到糟心的事情太多,他们本能的会和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不走心,不交情。 一切都按规矩办事,善法分明,不留情面。 槐止拎着一个棍子,一坛子一坛子敲过去,每一棍下去都带着一股白烟升起。 霹雳啪啦碎裂的声音震耳欲聋,伴随着苏英绝望的喊叫,听着倒是挺舒心! 也许这当中有可怜人,但在此时此刻阴气笼罩的环境下,顾不得谁可怜与不可怜。 有个词叫顾全大局,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但现实就是这样,总是要有些牺牲。 那些带着尖角白帽的差衙在天亮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不见,这院子里空荡荡的飘着泥土混杂的腥味。 - 第617章 破土而出 - 在九十九个坛子都被敲碎后,现场已经满地狼藉。 每一个坛子飘出的那股气汇集在一起,形成一个黑色的旋风,从半空中直线下坠,力量足以导致整个地面向下坍塌。 宁之一快速向后拽了我一把,随后用手遮住了我面前的灰尘。 她神色紧张念叨了一句,“不好。” 槐止的表情更是阴沉可怖,连忙挡在我的身前。 苏英停止哭声看着地中间的大坑一动不动,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没过一会儿,有一个穿着喜服的少女破土而出,如响雷划破天空一般发出巨大声响,石子土块漫天横飞,比刚刚地陷坍塌可要凶猛的多! 涵涵?! 虽然她的面色僵白不似魂魄那般灵动,可打眼一看她就是被我摔碎瓶子困住的女孩。 装她遗体的棺材就在刚刚的地下室,不仅她飞冲而出,在她飞起时脚裸上还挂着一个老头。 骨瘦嶙峋个子不高,头顶近乎光头,只有后脑上有几绺银白色的头发…特别凌乱。 苏英看见老头时的表情很奇怪,先是惊讶的张大嘴,老头的出现并不在她的计划之内,随后她开始仰头夸张的大笑,双手用力拍地,笑着笑着眼角滑下了眼泪…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出来的那两位并没有想要和我们交手的意思,涵涵身手矫健快速向上攀爬,她像是长着多臂的蜘蛛精速度超级快! 老头皮包骨的手稳稳抓住她的脚裸吊挂在半空,如身上的一个挂件随着左右摇摆。 在爬到房顶处时老头回头冲我们诡异的‘呵呵’一笑,前排的牙全部掉光,我猜测他离世时的年龄应该得有九十多岁了! 槐止骂了句,“真他妈够阴的!” 这个‘阴’不只是阴气重的意思,还有些阴险的意味。 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苏英的爹! 那个教会苏英用歪门邪道聚阴续命的老头,只不过续的不是庞家人的命,他要续的是他自己!!! 不知苏英看穿父亲的计谋还在这高兴个什么劲儿,难道她还幻想着涵涵会给她家传宗接代打破诅咒的美梦? 那还真是天真。 - 我们暂时收网回了阴婆子家,当然苏英被我们一同带走了。 经过了这一夜大家都累了,阴婆子已经从下面回来,正在院中洗漱。 她见我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进来,再瞧后面被押着的苏英,一眼便瞧出了端倪。 她吩咐碧红给我们做些早饭,我每日的药不能断,简单吃了几口饭后抓紧将药喝了。 张欢渐渐转醒,宁之一和碧红烧了热水帮她清洗一番。 大家白日都在补觉,苏英被关在一间废弃的仓房内,大苗负责看守。 待我们下午醒后在阴婆子的堂厅内开了个简单的会,我将昨晚的事情和阴婆子说了一遍。 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界儿,要做什么得提前知会一声,也许她能给出不同的意见。 阴婆子听完后,眉头深深的拧在一起。 她一口接着一口裹着手中的烟杆,似乎在斟酌什么一般,过了许久她薄唇轻启道:“苏英她爹是我亲自抓下去的,怎么可能回来呢?” - 第618章 三生桥 - 我大胆猜测着问,“有没有可能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阴婆子赞同的点头,声音干涩发哑的回道:“除了这,我想不到其他。还有那个刘涵涵,也都是死了多少年的人了,没想到在苏英那里,我看她是走火入魔了!” “阴婆,庞哲不见了! 现在他们家地下埋的九十九个冤魂全部聚集在那两个不人不鬼的东西身上,这事儿你今晚得和下面说一声,看看是下面解决还是怎么办。” 阴婆点头,面无表情的回道:“夫人放心,我会请示的。” 我带苏英回来是想知道她隐藏的秘密,至于这个人最后会怎么样和我没关系,欠谁的债和命就还给谁,这点我不会参与。 当大家去餐厅准备吃饭时,我特意晚去了一会儿,想着私下里和阴婆说说胜男和英男的事。 没想到当我一开口,老太婆当即给我喝令回去,“我们家的事就不劳烦夫人操心了?” 我脸上表情讪讪,干笑着回道:“没有想多管闲事的意思,只是胜男昨晚找上了我,我替她传达而已。” 阴婆子垂下眼帘哼笑,“轻生的不进轮回,她每天都回来,我知道。” “那您…?” 阴婆挑眉,似笑非笑着反问道:“我什么?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去见她?” “嗯。我觉得您心没那么硬,管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你为何让她还带着怨呢?” “她钻牛角尖就让她钻!她说我不配做她娘,那我就不配! 老大的事,对我来说是个遗憾,至于老二…我问心无愧。” 见她态度十分强硬,我也不好再劝,怎么说都是人家的家事,轮不到我一个外人插手。 我起身去扶她刚碰到缎料的袖子时,听到她说,“我见到你说的那个人了,你让我说的话我也说了,她也让我给你带个话儿,你要的东西在三生桥。” 白婆? “三生桥?” 阴婆颔首,叹息道:“我家老大失踪的地方。” - 仓房。 大苗帮我打开门上捆绑粗实的铁链子,为了看住苏英大苗废了不少心思,上下好几层重锁。 她受了伤如今也没有那些邪物帮她,她应该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我们走进去后,大苗顺手打开了门后的灯。 一般仓房都是放置一些平时用不到的工具杂物的储藏室,铁锹扫帚在墙角堆着,还有几个木架子上面放着纸壳箱子。 屋内灰尘很大,昏黄的灯打在水泥地上屋内看起来依旧很暗。 大苗办事还算人性,给她准备了一张椅子和木桌。 苏英脸色难看瘫在椅子上,嘴唇干裂毫无血色,她身上的伤口并没有处理,被咬断的小指处血已经凝固。 我对大苗和槐止道:“你们都出去!我单独和她说几句话。” 大苗没主意的看向槐止,槐止点了下头,对我说道:“我就在外面,夫人有事喊我。” “嗯。” 直到关门声响,苏英才缓缓睁开眼睛,她袖子里的小蛇跟着钻了出来,也早已没有白天时那种斗志昂扬的气势了。 - 第619章 梨清远在哪 - 我将手里水和干粮放在桌上,苏英的目光看向桌面冷笑了声,“假惺惺。” 我背部依靠在柜子处,抱起手臂冷言回道:“怕你挺不到人来救你你就饿死了,吃点!你儿子还在外面飘着呢!” 她一听咬了咬牙,气愤着端起水杯仰头大口大口豪饮。 喝完她用袖子胡乱的抹了下嘴,同我说道:“你别想在我这套话,这阴家留不住我,我会出去的!” “哦?你是等着懦弱胆小丢下你不管的庞哲来救你? 还是等着你滋养的那位孝顺儿媳妇来救你? 哦哦哦!我知道了,你在等着你所谓的刚刚复活的父亲来救你!” 张欢醒的时候同我说,庞哲逃跑是苏英的意思。她察觉出不对劲立刻让儿子先跑,庞哲倒也不客气,丢下他娘撒腿就跑。 随后,宁之一便赶到了。 苏英听我阴阳怪气的说着这几个人,心态还不错,至少没有被我激怒,反而笑着说,“无论谁来都是我的家人在乎我,你呢?你爹娘丢掉你跑以后,可是过的逍遥快活呢!” 我挑眉看向她,视线依旧模模糊糊无法聚焦,故作镇定的笑着回,“是吗?他们逍遥快活自然最好,我当女儿的听到这些话,发自内心的替他们高兴。” “得了!你心里恨死了?梨楚,你想知道我为何知道你吗?” “洗耳恭听。” 她站起身靠近我,我一动没动。 直到她逼近到我面前停住脚步,脸上的笑容别提有多得意,她一字一句的说,“是你父亲说,如果你来到幽宴岗让我想办法让你变成坛子里那些东西。” 我心里仿佛被人撕开了一个口子,可是脸上的笑依旧明艳。 还好…我现在看不清… 不然我怕看到她得逞的表情,会忍不住冲动撕烂她的嘴! 当然,她的话不能全信,这个时候心理战谁认真谁就输了! 可如果苏英说的是真的,梨清远要我死,那我之前怀疑他和母亲被人劫走的想法就被推翻了! 我不明白我和梨家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每一个人都害怕我活在这个世界上。 苏英见我不说话,继续道:“你想知道你父亲在哪吗?放我出去,我告诉你。” 这时耳畔响起了崽崽的声音,“这时候了你还犹豫什么呢?抓住她的蛇,那是她的命脉!笨娘!” 我不由得深吸了口气,苏英刺激我就算了,现在连这小子也刺激我! 我凭着感觉愤怒的一把抓住小蛇的七寸,用力过猛指甲恨不得直接插入它脖颈前的嫩肉中。 ‘吱’的一声。 它疼的直叫。 苏英的眼神里顿时闪过一片慌乱,她想走,可我不会给她这个机会,我越掐越用力,她若敢挣脱,我就能把蛇头单手扯断的架势。 我微微俯身凑到她耳边,轻声问,“梨清远在哪?” “你不放我出去,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好,那你就去死!变成鬼魂陪你的家人们,享受天伦之乐!” 我抿着嘴唇手上再次发力,苏英感到窒息一般向后仰着脖子,仿佛此时我的手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 第620章 还有谁 - 我承认在那一刻我有些不理智,冲动占了上风,杀红了眼一般不管不顾。 直到苏英‘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我面前,她双眼充血到滴出血溅在地面上,那时候我才稍稍清醒了几分。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说,还是不说?” “梨清远和吕小雁在这生活过几年,不过去年已经走了,说是要去凤仙城投奔亲戚。” 凤仙? 二姨所在的城市! 我松开手让她得以喘息,冷言继续逼问道:“只有他们两个在这生活?” 苏英大口大口呼吸,连连点头确认道:“只有他们俩…不对…还有…” 她还没等说完,又恢复了刚刚窒息的状态! 可这次我什么也没做,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她,势头比我要猛烈的多,直接奔着要她命去的一样! 我连忙叫人,“槐止!” 槐止破门而入,首当其冲站在了我面前。 我催促他道:“救她!救活她!” 苏英在地上抽搐了几下,随后口吐白沫没了气息。 槐止俯身去探,起身后对我摇了摇头。 而就在这一刻仓房的门被风吹的来回晃动,我听到了铃铛的脆响 “阴收人,差收魂…来寻当日亡下人… 西南路,悠悠长,准备干粮过难关,生前作恶死后偿,判官案前有笔账,谁也别想混逃亡。” 一声干哑熟悉的声音传来后,阴婆子和两个尖角帽子的阴差进了门。 她右手中拿着一个铁手链,左手举着招魂幡,气势上和平时寡淡的模样很不同。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阴差收人,之间地面苏英的魂魄和身体分离,她还在懵的状态,不肯相信自己死了一般看着地面的自己。 那条小蛇从她的手臂里钻出来后咬住自己的尾巴,形成了一个闭环才肯咽气…僵硬的像是一个石膏摆件。 衔尾蛇!!! 试图改变时间的人,都会被时间诅咒! 苏英是,那…敖久霄呢? 阴婆说,“别看了,跟我走!” 苏英一脸诧异,朝阴婆吼道:“你来做什么?!你个催命的鬼!” “真没想到有一日我还能回家来收魂,我们现在一样,谁也没比谁好到哪去!” 苏英转头看向我,不解的问道:“我已经说了,你为什么还要害我?” 我微微摇头,辩解道:“不是我。” 苏英还想说话,阴婆插嘴道:“是谁不重要,你该跟我走了,别耽误了时辰。” 苏英耍上了泼,“你告诉我是谁,不然我绝对不走!” 阴婆手中的手铐牢牢铐住了苏英的双手,怒哼道:“由不得你说不走,不怕你知道,你的死是神意。” 不仅苏英愣了,连我也愣了。 为什么? 在她要和我说那些事情的时候她就死了!? 神意? 谁的意? 哪个神! 我连忙走到她身边,问道:“还有谁,你刚刚说除了他们俩还有谁!” 她瞪着眼睛咬紧牙关,愤恨着回道:“你认为我还会告诉你?你别做梦了!我在地狱里等着你!”说完,她就被阴婆子的手下带走了… 我愣在原地不知该做什么,槐止试图叫了声,“夫人。” 我满眼失望的问,“是他的意思吗?” - 第621章 我想见焦蛰 - 槐止也听到了阴婆子说的神意,我所问的‘他’自然是敖久霄。 他微微摇头一脸凝重的回,“夫人,我真不清楚,不过这事我可以跟你保证我没有参与。” “那还会有谁参与我的事呢?” 槐止叹息,劝道:“夫人,别想那么多了。 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和君上商量,只要是您的要求君上都会满足的。” 我感觉他话里有话,不仅仅是一句劝解这么简单。 敖久霄一定比我知道的要多,但是我去问他又有什么用呢? 他会同我说实话吗? 如果会,何苦拖到至今呢? 我回到房间时见宁之一也在,她知道我眼睛看不清所以立刻起身迎我。 她扶着我的手臂往桌边的方向带,问道:“她说了吗?” “她死了。” 宁之一惊呼,“死了?你没控制住自己?” “不是我。” “那是谁?” “不知道,有人想堵住她的嘴,不过她说我父母去凤仙城投奔亲戚,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去找我二姨了。” 宁之一沉默了一阵,犹豫着开口道:“能不能是敖…” “看槐止的样子应该不是,之一,我想见焦蛰,你有办法么?” 她再次沉默,这次远比上次的时间要长的多,她纠结了半晌才回道:“我想想办法。” “三日后我们要去三生桥,听阴婆子说那里不是个简单的地方,到时候大家都小心一点,如果可以我希望他能来帮我一把。” 宁之一颔首,“我明白,我这就去想办法。” 有了昨夜的前车之鉴,今晚大家特别小心,安然、无恙、茉香、胜男全部在屋内的各个角落飘着。 不止是防那些无法去下面的冤魂,还要防那两个活死人涵涵和老头。 他们聚集了那么多阴气,一定不好对付,连槐止这次都异常谨慎。 白天补足了觉到了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喝完药后我打算去院子里转转。 这个村落充满了神秘色彩,如果不是着急办事还真想好好探索一番。 这里的习俗民风是一般城市体会不到的,每家每户都藏着自己的故事。 白天是正常的村落,可到了夜晚…牛鬼蛇神全部显现,不比进鬼屋探险有意思多了? 正巧出去碰到了碧红,她刚从阴婆子的屋子里出来,看样子是要准备洗漱休息。 她手中抱着一个木盆,见到我的时候扬起笑脸热情的打招呼。 我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找了个木椅子坐下,听到上方有嗡嗡的声响,无意间抬头一望,漫天的黑鸟扑棱着翅膀成群结对的盘旋,看不清原本天空的模样。 沉重又压抑的黑,让人忍不住感到窒息。 “这是什么啊?”我开口问道。 碧红随着我的视线抬头看了眼,不以为然的回道:“乌鸦。” “怎么会有这么多乌鸦?” “唉!谁知道呢! 这地方就这样,只要阴天乌鸦就会过来飘着! 刚开始我看着也觉得吓人,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呢! 这么多年一如既往,慢慢也就习惯了。” 原来是常态,那就不用过多在意了! “碧红,你对三生桥了解的多吗?” 碧红正在洗脸的双手一僵,眯着眼睛问道:“您问三生桥干嘛呀!” - 第622章 三生桥的故事 - 碧红从小在村里长大,她这人性格又比较健谈,若是聊起平常的事情她不会显得这么谨慎,况且英男跳桥的事她也不是没同我说过。 我如实和她解释道:“过几天我准备去一趟,想提前了解一下。” 她连忙将脸上的泡沫洗掉,拿起毛巾胡乱的摸了把脸,慌里慌张坐在我身旁的木椅上。 她拉过我的手问道:“夫人,那地方太危险了,不去不行吗?” 我苦笑了下,“恐怕是不行。” “多大的事儿呀!至于玩命吗? 我跟你说,你看我们这地方就够邪性了? 其实幽宴岗最邪门的地方只有两个,一个是魂悲界,一个就是三生桥!” 我满心好奇的问,“怎么个邪门法?” “魂悲界就不用说了,大家都传是下去的入口。 我们普通人看就是个特别高耸的石门,又破又旧,可是正常人想过去临近看看基本都会迷路。 你能在远处看到那扇拱门,可却永远也找不到它在哪! 如果意外走到那里,基本都会发生些邪门的事,回家后大病一场,所以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过去了。 可三生桥更难琢磨,相传那个地方是被诅咒过的地方! 英男是从桥上跳下去了,可总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干娘嘴硬心软,她能没去找过英男的魂嘛!但我猜测是连魂都没有找到! 曾经有很多人晚上过桥的时候看到一个穿喜服的女人,还能听到‘嘤嘤嘤’的哭声,看到她的人没多久后会出现意外,而且全部是跳桥自杀! 在这地方一般的脏东西也不干乱来,谁家都有点防御的办法,可唯独就拿她没有办法! 我想英男曾经应该也见过…所以才会在大婚当晚做出这样的事来! 相传三生桥有过一段故事,一个女妖爱上了神,最终神为了自己的利益亲手杀了她。 从那以后那只妖的怨气一直盘旋在三生桥的上空,无恶不作! 大家伙儿还说去过的人都不会得到爱情呢! 当然这些都是瞎传的,具体怎么回事儿咱哪能知道! 总之那地方很邪门,夫人还是小心为妙!” 碧红说完忧心忡忡,她很热心也很善良,虽然认识时间不长,可不难看出是发自内心的惦记我们的安危。 一般邪门的地方都有凄惨的故事,这神妖恋使我非常感兴趣,真想亲耳听听真相是什么! 我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没关系,也许我们去了什么也见不到呢! 这段时间大家都要注意安全,苏英家那两个还没被抓到,回来报复也不是不可能,凡事小心点。” “嗯,干娘已经跟我吩咐过了!” “我还有个事情好奇,小冬他…” 碧红听我提起小冬,连忙道:“他这孩子今儿让我给说了!咋能随便的往您眼睛上涂东西呢!” “这事可千万别怪他,昨天是我便让他这么做的。我是想问他和胜男…” 碧红愣了下,尴尬的笑着回道:“他俩关系好,小冬比较上赶子(主动)。 胜男跟假小子一样…天天哥哥、哥哥的喊,小冬心思重也从来没明说过。” - 第623章 电话哭声 - 看来我猜测的没有错,小冬喜欢胜男,所以昨晚他才会竭尽全力的帮我。 有时间我再找他聊聊胜男的事,我们早晚要走茉香也会跟着离开,她天天晚上回来并不是长久之计。 - 阴婆清晨回来时说,下面的意思是会全力配合抓那两个活死人,可阴差涉猎不到太多阳间的事,还是需要有人一起帮忙。 他们俩躲去哪里谁也不清楚,我们不能为了抓他们而耗费太多时间,赵丹丹还等着我们回去营救。 三日后的晚上,我们准备出发去三生桥。 阴婆子没有回房下去工作,而是同我说,“我跟你们去。” 大家伙儿感到十分意外,要知道阴婆子全年无休,有时白天还得硬着头皮收魂,这会儿竟然翘班了?! 在大家全部集结后,茉香出现时胜男依旧挂在她的手臂上。 胜男见阴婆子在我们的队伍中先是一愣,仅一刻娇嫩的小脸上闪过愤怒。 她立刻松开茉香的手臂试图过来,茉香趁机一把拉住了她。 她诧异的回头看去,茉香对着她摇了下头。 “什么事情等过了今天再说。” 胜男眼睛红红的委屈道:“我等了六年!” 茉香一脸严肃的回道:“你要觉得我是你姐姐,你就听我的!” 胜男心知茉香不是英男,可她还是选择乖乖听话,这几天相处下来茉香对她不错,也给了她不少安慰。 阴婆子常年接触鬼怪,想必她能看到胜男也在,只不过她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在小冬和大苗的搀扶下漫步阑珊的行走,手里拿着烟袋杆走几步抽一口。 娘俩心里都憋着一股劲,谁也不肯服软。 三生桥距离阴家有一段距离,我们一行人走走停停,路途曲折不平浪费了一些时间。 宁之一说焦蛰今晚会来,我心里顿时有了不少底,管怎么说有他的到来,至少在关键时刻能保住我一条小命。 他是蛰龙,只要出山便能翻云覆雨! 走过一片满是杂草的荒地,我们来到了三生桥。那座桥看起来就是一座普通的吊桥,桥边左右各立一个白色石柱,血红的大字写着三生。 铁索和木板链接着我们和对岸的山头,足有近百米长度,桥身此时正上下剧烈的震荡,好像有人站在上面跳一般。 而此时无风无浪,谁也讲不清楚它为何会晃的如此邪乎。 阴婆子站在最前方闭着眼睛感受周围的磁场,不知谁的手机发出‘滋滋滋’如电频一般的声音,有不好的磁场正在干扰信号。 我们纷纷拿出手机,最后发现是小冬的手机传出来的声音。 从最开始的‘滋滋滋’声转变成了低声啜泣,我以为是碧红所说的情形,没想到胜男飞速冲了出去,站在小冬身边仔细听了又听。 她激动的指着电话说,“姐姐?是姐姐的声音!” 我和茉香对视了一眼,旁人也许听不出来,但阴婆子肯定能听出! 她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桥那头,对电话里的哭声完全视而不见。我仔细观察她缎袍袖子在抖动,我猜测大袖中的手一定是在颤抖。 电话又传出了声音,“好冷,娘,救我。” - 第624章 不会让你离开我 - 小冬听到后差点儿失手将手机丢掉,胜男不管不顾的跑到阴婆子身后,没大没小的吼道:“老婆子!你没听到吗?姐姐在跟你求救!你不要装聋,你去救她啊!” 这时候胜男过去无疑是在触霉头,阴婆子回头冷声道:“我活了一辈子还赶不上你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滚远点,我不想看见你!” 在大苗和小冬眼里阴婆子只是在对空气吼叫,她永远波浪不惊的情绪在此时彻底爆发! 小冬猜到胜男此时就在现场,连忙上前一步劝道:“干娘,您消消气…” 胜男气的浑身颤抖,连连点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对我们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亏欠感是吗? 你活该孤独终老,没人送终! 当年你抛弃了大姐,抛弃了我,如今大姐需要你,你还是无动于衷! 你配当母亲吗!” 阴婆子浑浊的眼睛一片血红,但她背脊挺的笔直,不想让人看出她的软弱。 她尽量保持镇定的回道:“我不配当你们的母亲,如果可以我宁愿没生过你们两个! 你听见是英男的声音就一定是英男吗?!从她死,我找她到如今,为什么找不到! 又是为什么现在却听到了?你动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 胜男一愣,但在气头上什么都听不进去,丢下一句,“你不去,我去!”说完,便准备上桥! 我觉得阴婆子分析的对,连忙对茉香使了个眼色。 茉香无奈的过去阻拦,两鬼好一阵撕扯才将她拽回来。 我走到阴婆子身边问道:“白婆有说东西在哪吗?” “没说。” “您觉得电话里的声音是有人在搞鬼?” 阴婆子分析道:“你要找的东西很重要,不会轻易让你得到! 这地方最危险的不是桥上,而是水底。 有太多的冤魂在水下被压着,这个东西作祟多年没人能除的掉,也许你的到来是一个契机。 夫人,我多句嘴,下面有什么连我也不清楚,是生是死就要看命了!” “谢谢您提醒,这么多人别跟着我犯险了,我自己走过去。” 宁之一和槐止难得意见统一,异口同声道:“不行!” “没关系,我相信你们。” 槐止:“谁不去我也得跟您上去!” 在来回交涉的过程中我口袋里的电话响了,一个敖字在屏幕上闪烁。 我按下接听键,还没等说话只听他问,“在哪儿?” “三生桥。” 我照实回答。 “不想活了?”他淡漠着问。 “想。” 桥下如万丈深渊,距离这么远依旧能听到波涛汹涌翻滚的水浪声。 周围静悄悄的,谁也没有出声打扰我打电话。 只听电话那头无奈的深吸了口气,我以为他会冲我吼或者威胁我,可他却突然温柔下来,带有商量的口吻道:“梨楚,不去了好不好?” “我想拼起过去的那些碎片,你应该知道的。” “你是我的人,你是破碎的还是完整的,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 你又何必执着于那些过去呢?” “既然你不会让我离开,那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 第625章 罗生门 - 我和敖久霄在找回过去这件事情上,争论过不止一次。 每每这时候我都能清晰的感知到他在害怕,在忌惮,在不安。 周围的人都在扮演着‘罗生门’,大家各执一词,强调自己所说的话才是真相,按对自己有利的方式编织各种各样的谎言。 我站在迷雾中看不清来去的路,真相难以水落石出,周围的善恶难辨,他们设立一个又一个屏障,驱使我走向不同的岔路口。 他迟疑了很久,说,“楚楚,我怕失去你。” 也许是那晚的风太冷硬,吹的人迷了眼,也许是他难得说这样柔软的话,导致我的心跟着漏跳了半拍,头皮炸裂,眼里酸酸涩涩模糊了视线。 我张了张嘴,喉咙像有什么东西哽着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只听他叹了口气自嘲着说,“我觉得我从未怕过什么,可现在竟也有怕的东西了。” “你是我…” 我刚一张口,便停顿了下来。 我觉得说‘丈夫’两个字会失了分寸,调整了下继续道:“你是崽崽的父亲,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他强调的口吻纠正道:“我是你男人,你和我之间跟孩子有什么关系?” 我不自觉的牵起了嘴角,喉咙里含含糊糊的嗯了声,心里却开始波涛汹涌。 他是我的男人,这句话听起来很粗,却让人安全感十足。 “我要忙了,明天一早我就回家。” 他低声问,“又要我乖?!” 我迟疑了几秒,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他说,“你是第一个敢和我说乖的女人,胆子真大。 等着!我过去接你。”说完,果断的挂掉了电话。 - 我一个人走上了三生桥,大家叮嘱着要我小心,我浑身紧绷一刻也不敢懈怠。 这桥被吊的很高摇晃的特别厉害,踩在木板上感觉仿佛踩在了棉花上,陡峭的程度使人双腿发软。 木板与木板之间隔出很大的空隙,低下头可以从缝隙中看到下面漆黑的水面,好似要将人吞噬。 我牢牢攥住两边的铁索保持平衡,对岸的山洞漆黑一片,如野兽张着大嘴等待猎物自己送入口中。 正专注的走着身后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一惊差点儿没踩稳,身子栽歪着眼看就要掉下去。 这时腰上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我心有余悸的抬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件暗紫色的袍子,还有那张近乎病态的白皮肤,忧郁的眼睛永远没有什么情绪。 “你来了。” 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表情不自然的打招呼。 他到没有我这般尴尬,十分自然的回道:“宁说你要见我,还真难得。”说到最后,竟有些埋怨的意味。 “平日里总也瞧不见你,以为你在忙。” 他颔首淡淡的回道:“是在忙,不过只要你想见我,无论多忙都可以腾出时间。” “焦蛰,之一说这些地方有我的碎片,找到之后我会怎么样?” “你会找回自己全部的记忆。” “那你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呢?” 焦蛰轻抿薄唇,周围光线昏暗,他的帽檐又压的很低,我跟看不见他的眼神,也猜不到他此时的情绪。 - 第626章 你是我的未婚妻 - 焦蛰满是遗憾的解释道:“楚楚,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那些年你经历的事情,因为那几年我并不在你身边。 可是你忘了,你是我未婚妻的事情。也许找到那些回忆你就能够想起来了,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我当场石化在原地,什么未婚妻?! 在我之前找回的记忆碎片里,并没有关于这部分的记忆! 我们不是青梅竹马吗? 难不成还有什么娃娃亲的戏码? 我垂下眸子提醒道:“焦蛰,我怀孕了,现在说这些不合适。”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将话说的如此直白,他掀开头顶的帽子凝视着我,停顿了半拍颔首道:“我知道,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孩子只要是你生的,父亲是谁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等你知道一切,你就会知道敖久霄曾经都对你和你的家人做了什么! 他是你的敌人,不是爱人!” 我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道:“你知道还有什么势力在干预我的事吗?” 焦蛰眸底闪过不解,“势力?” “是神。” “神?” 我将昨日苏英遇害的来龙去脉同他讲了一番,他也下意识认为是敖久霄,在我强烈的否定下,他陷入了沉思,同我说会关注一下。 原来还有焦蛰也不曾知晓的事情。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问。 “你往前走,我在后面跟着你。不过你的东西得你自己去寻,我不能轻易出手干预” “好。” 我转过身子小心前行,虽然他说不能轻易干预,但有他在身后我心里有底多了。 快走到了桥中的位置,我看到了传说中那位穿着喜服的女人。 她身穿绛红色的黑边金绣锦袍,上面绣着彼岸花的花纹,宽腹腰带龙纹腾飞,一般都是男子爱穿降红色,而她却把这暗色穿得如此高贵。 那一头墨黑的长发散落腰间,口中轻声哼着未听过的小调曲调凄凉。 我潜意识将她代入大家口中相传的妖,看见她则会出现意外,从桥上跳下去尸骨全无,还会被诅咒永远无法得到爱情! 她轻声唤道:“你来了。” 我微微挑眉,问道:“你是在说我?” 她点了点头,含笑转过身时我身上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不由得向后退了一大步,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她竟然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我回头看了眼焦蛰,见他也是同样意外的神情,应该不了解面前女人的事! “你是谁?” 她对着我笑,笑着笑着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她不是在哭我,仿佛是在哭她自己。 因为我们拥有相同的脸,她走到我面前时我并不会感到害怕。 看到她此时的模样,仿佛看到了自己结婚时穿喜袍的样子。 她暗红色的指甲很长,我从不涂甲油,虽然我们长得很像可是喜好却不同。 她干瘦如柴的手轻轻抚摸我的脸,感叹道:“多美的一张脸啊!可你知道吗?我恨死了这张脸!” “为什么?我们怎么会长得一模一样?” 她的手冰凉,划过肌肤的时候又痒又刺。她没做任何伤害我的举动,动作轻柔到像是在抚摸隗宝。 “因为蟒君,所以我才变成这样的。” - 第627章 锦里 - 因为敖久霄? 女人见我眼底闪过疑惑还没等我发问,直接开口说道:“他喜欢你这张脸,所以我才会变成了这副样子。” “你爱他?” 女人将宽袖横着挡在嘴前如银铃般笑了笑,“爱?好久没听到这个字了,甚至都忘了它该怎么写。” “那你为什么要做这些来讨好他?” 她半眯着眼睛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一番,随后微微侧头看向焦蛰,“小楚,你命真好。这么多人为你奋不顾身,你当然不明白言不由衷的人为什么要学会讨好。” 小楚? 我没听错的话她好像是这样叫我的,只是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应该没有那么亲切! 论‘讨好’这个词,我在熟悉不过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为何要讨好,为了谋生、为了重要的人,不得不低俯着弯下腰! “你说错了,那种大气儿不敢喘一下谨慎的过活,我不是没过过。” 她的笑容更深了,意味不明。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谁也没有开口讲话,寂静像是吊死鬼脖颈上的麻绳,勒的越来越紧。 有一刻我后脑如长眼睛了一般,清楚的感知到焦蛰的目光极尽打量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过了很久他率先打破沉静,“你是锦里。” 他的语气十分肯定,却也带着一丝惊诧。 我习惯性的警惕,觉得他们两个之前应该认识,不然这女人的脸上不会写满了震惊。 她欣慰的笑着说,“还能有人认出我,蛰王真是好眼力。” 焦蛰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楚楚的东西在哪儿?” 锦里并没有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直接开口道:“东西在我这,不过我不能给她。” 既然她能认得焦蛰,那她能是妖吗? 一个小妖,应该认识不到神族把?! 我看着他们俩不咸不淡的叙旧,心里满是疑问却找不到突破口。 虽然他们属熟识可锦里并没有让我好过半分,她神色平淡的说,“小楚,我等了你太久,我需要你这副身子去报仇,这次只能说抱歉了。” 我心里烦躁想骂娘,什么人都惦记我的这副人身,我不知道它到底哪里特殊,一个二个全部都想占为己有! 焦蛰不悦的蹙眉提醒道:“楚楚曾经对你怎么样你应该知道!锦里,你别太过分!” 锦里没有马上出声回答,盯着桥下沉寂的水面出神。 这时水里好像冒出了沼气,白色烟雾顺着微风往上飘。 她面色晦暗不明,表情沉重的令人心慌。 我一直盯着她看,她却不与我对视,垂着视线小声道:“小楚,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你可否讲给我听听?” 她拒绝着摇了摇头,“曾经是我欠你的,日后可能还会欠你,我并不想伤害你,可是我有我的苦衷。” 我不喜欢‘对不起’三个字,大多数对不起都是故意而为之的伤害! “我只想知道,是敖久霄要了你的命吗?你的这身喜服是为他而穿?” 她侧过头与我四目相对,眼底似有纠结不过很快消失不见,肯定的口吻回道:“没错,因为他。” 我声音平静而冷漠的回,“那就别废话了,你动手!” - 第628章 我们一起 - 情敌之间哪里来的怜悯? 无论我们曾经有什么恩情,如今都只能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我猜测她要我这副身子无非就是想要找敖久霄报仇,说再多旧情又有什么用呢?! “小楚,敖久霄爱你但也真是恨透了你,你的每一世都死在他的安排下,你舍不得的事我可以替你做,算是还你当年的救命之恩。” 这些话要多狠有多狠,疼得我犹如万箭穿心,差点儿一口气没倒腾上来! 每一世的死都和他有关! 也许我曾经是做错了事,可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刚刚他还温柔的说…我害怕你离开我…! 难不成这些话都是假的?! 我正眼都不看,偏过头装作无所谓,“这些话等你拿到我的命,再对着我的遗体说!” 心底烦躁却也不想发脾气了,我在她身上看到很多记忆里自己曾经的影子,她应该有刻意的模仿过。 比如我曾经总是爱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的瞳孔看,像是毒蛇在寻找机会,发出某种危险的信号。 可是她的性格偏柔,所以即便装作阴毒也略显心虚。 锦里听后浑身一激灵,本还想说什么可见我的目光除了冷漠就是烦躁,还带着鱼死网破的决绝,她一时语塞只好点头。 “我在水下等你。”说完,她纵身一跃。 如锦鲤跃龙门一般的气势,在空中划出优美的红色弧度。 我又不会飞,只能抬腿搭上绳索在跳下去,腿刚一搭上焦蛰便叫住了我,“楚楚。” 我回头望他,他毫无波澜的眼底此时一片纠结,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又不能说。 “怎么了?” 他将所有的话咽入腹中,淡淡的提醒道:“没事,注意安全。” “好。” 我从铁索翻下去,极速下坠的失重感使我紧闭上双眼。周围的空气充满了腐朽的味道,耳畔除了风声还有许多噪杂的对话。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他们说的都是咒骂,哭声,抱怨,没有一句好的话,让人听进心里很沉很闷。 有种这个世界只充斥着背叛,禁锢,自私,贪婪的感觉,唯独没有爱。 我好像明白了其中的缘故…开悟就是一瞬间的灵光乍现! 只有生前心里有怨怀疑爱的人,才会在三生桥看到锦里,所以才会被锦里所控制,从而跳下高桥成为水下冤魂! 他们厌世,绝望,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我似乎联想到去下面会面对什么,而在我‘扑通’一声落入水中之时,茉香带领着安然无恙还有胜男一起随着下来。 我看到她们身影时扬起微笑,茉香也冲我笑了笑,声音发呜的说道:“我们一起。” 我天生水性好,刚生出来就能在水里游。由于身体没有温度也感受不到冷。 以前老宗总是调侃我,他说我应该进游泳队,没准儿能为国家争光! 水里虽然浑浊,往下看漆黑一片看不到底。 可冥冥中我却能跟上锦里的身影,周围很多双无形的手在胡乱的撕扯我的衣服,不过他们刚碰到我,茉香和其余几个就会想办法把他们拽掉,这倒是给我减少了不少的麻烦。 - 第629章 梦里走进现实 - 我这种级别并不是锦里的对手,你说我不自量力也好,有勇无谋也罢! 总之,我不想做那个任人摆布的人!更不想做一只提线木偶! 锦里在前面任凭我追逐,她可能要带我去什么地方,不然刚刚在上面她就应该动手了,何必还这么大费周章。 我随着她游到了终点,面前的景象简直出乎我的意料,我来过…甚至还不止一次! 这不是我梦里的寒池下面的水潭吗? 我记得有一次我私自有下来,发现一个圆型祭祀台子上摆放着一口棺材。 当时十分好奇想拉开看看,却被敖久霄发现,严令禁止不许在下来!!! 我梦里的地方,竟然出现在了现实!!! 锦里走到棺材前,一把掀翻了棺材盖,另一个张和我同样的脸安静的躺在棺材中。 她身上黑纱衣服很单薄,脸上毫无血色,墨黑的头发依旧有光泽。 棺材中的人双脚上和我背部拥有同样的鳞片,额头上一左一右两个地方微微凸起,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似是呼之欲出的角。 即便脸上没有浓妆艳抹素白一片,仍然能在眉眼间看出棺材里的女人并不好惹。 她的胸口扎着一把尖锐的冰锥…看得人心口跟着一剜一剜的疼。 我看的呆了,问道:“她是曾经的我?” 锦里没避讳的回,“是。” “我猜你想要的不是我这副人身,应该是面前这具神体,对?” 锦里依旧坦然的回道:“没错。” “你想怎么得到呢?” “只要你的魂魄消亡,这具身子就永远不会活,那么占据它还不简单吗?” 我了然着点头,继续道:“我没记错这里是君上的地盘,这棺材可是他的珍藏,宝贝的很! 你不怕他再杀你一次?” 锦里笑了,运筹帷幄道:“他在赶来三生桥找你的路上,顾不得其它! 那些怨灵的怨念推使我们快速来到这里,即便君上再聪明也想不到我会用调虎离山。” 女人心海底针,她早已将一切都算计的明明白白,看来这些年她没少做准备。 “行,看你这么有信心,我也就不害怕了!死前我想知道一件事,英男的魂在哪儿?也在水下吗?” 锦里想了半天,蹙眉开口问道:“英男是谁?” “阴婆子的大女儿。”我一字一句的回, 锦里恍然大悟,哦了声后回道:“她呀!她的魂不在了!” “去哪了?” “你应该看出来了,水下的这些人都是被 辜负过的人。那丫头有点傻竟然相信这世间爱! 她是替她妹妹死的,她求我放过她妹妹,那晚死的不该是她。 我不收她这种还相信爱的魂,苦苦哀求所以只能魂飞烟灭了。” 我万万没想到英男的魂竟然不在水下,,可乐炸鸡更没想到胜男的命是英男换回来的,可最后她却没有珍惜 正在我沉思之际,只听外面一记闷哼的吃痛声,没听错的话应该是无恙的声音! 我焦急的向洞外看去,仅一瞬锦里游到了我的身后,她绛红色喜服有一条同色系的霞披。她双手抻直霞披从身后勒住我的脖颈,随后轻轻一带霞披好似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自动勒紧收缩 每一个危险被伤害的时刻,我身后的尾巴就会自动显现出来,唯独这次却没有…! - 第630章 四方听令 - 可就在丝带要将我脖颈勒破的时候,它突然断裂成两截,软趴趴的落在地面。 我当时什么都没有做,并没有察觉出那股能量来源于何处! 锦里先是一愣,不过她没过多犹豫紧接着操控四处飞射来无数条大号鱼骨。一个个堪比尖锐的冰锥。 我左右侧着身子躲避,这关还没等过去,又游来一群长着牙齿的怪鱼。 密密麻麻,数量多到数不清。 锦里这么多年在水下为自己缔造了强大的鬼怪帝国,茉香她们几个勉强应对,在这个时候已经无暇顾我了,想要活着走出去只能选择自救! 周围的鱼群将我围住,它们围着我快速转圈,转换各种形态准备对我发起攻击! 在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应对的时候,不知谁在外圈铿锵有力的说了一句,’列阵‘! 男人的声音,如长者一般浑厚充满威严! 透过缝隙我看到好多人,有穿白衣、有穿绿衣、还有黑衣,男女老少聚齐…其中有两个我认识,是绿银和我的灵花!!! 灵花大病初愈,原本娇憨的小脸褪去了稚嫩多了几分凌厉。 蟒家的孩子个顶个都是冷面,不说话时给人一种不好接触的感觉。 灵花大劫一过似乎精进了不少,她手中拿着她的红缨扎枪站在队伍中,竟也有了威风凛凛的风韵。 我像看着自己的孩子成长般欣慰,一时忘了身旁的危险,笑着笑着眼角不自主的湿润了。 我的灵花真的很棒,她扛过了最难的劫,这次随着蟒家的千军万马来救我了。 那位发号施令的老者依旧在布控,“青龙位,听令!” “白虎位,听令!” “朱雀位,听令!” “玄武位,听令!” 四个位置的大将全部铿锵有力的回答,老者继续道:“不容邪祟作乱,抓之必除!” “得令!” 水下传声会失真,即便闷闷的不清楚,可依旧振奋人心!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能及时赶来,是小三姨感知到我有危险,当时她还陪在赵丹丹身边,不管不顾跪在洞口一个接着一个大头的磕,额头磕的鲜血淋漓也不肯罢休,苦苦祈求他们来帮我的! 不只他们来了,七寸得知后也赶来,它率先穿入鱼群冲进来将我的身子卷起,让我稳稳坐在它的身上。 我抚摸着它的脖颈,用脸亲昵的贴着蹭了蹭,“谢谢你,七寸。” 锦里眼神纷乱的看着这一切,似乎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仙家会破例进来这里打乱她的计划,而且大多数还都是蟒家的兵! 她断定焦蛰不会出手干预,却没料到除了那几只烟魂竟然还能找到帮兵。 长着尖牙的怪鱼四散而去,四个方位的仙家高举蟒家战旗。 锦里不是普通的鬼魂,并不好对付,可能曾经的她连仙家都要忌惮几分。 可如今她魂不魂鬼不鬼,没了身份的加持,只能不断的聚集怨气才能抗衡。 七寸用它粗壮的尾巴将我腰以下的地方保护的极好,它有灵性,我猜他是在保护我的崽崽。 刚刚布阵的老者应该是小三姨堂上蟒家的教主,他挥舞绿色三角令旗,怒喝一声,“降魔除恶。” - 第631章 不战而败 - 焦蛰也曾说过,他会帮我恢复正身,降妖除魔。 无数条巨尾瞬间缠住锦里,像是一条条锁链将她五花大绑。 锦里也不是吃素的,从天而降的鱼刺骨如数扎入巨尾之中,‘噗嗤噗嗤’的声音听的人肉痛。 灵花拿着扎枪腾空而起,红色缨穗一晃一晃异常吸睛夺目,她冷言道:“也不看看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想要我老祖宗的身,你配不配!” 她单手举着扎枪直刺锦里胸膛中间,锦里瞬时发出厉声哀嚎。 她脖颈白皙的肌肤长出金黄色的鳞片,她的眼睛很红仿佛要滴出血来一般。 那张和我一摸一样的脸仰头痛苦的呐喊,脖颈处的青筋凸起清晰可见,一块块鳞片盖住它原本的肌肤。 此时外面鬼哭狼嚎的声音越来越近,茉香她们可能失守了,在锦里的召唤下,为她效命的冤魂大批聚集着往我们所处的地方涌入。 灵花将扎枪拔出,准备掉头去解决外面的牛鬼蛇神。 老者一瞧立刻沉声吩咐灵花,“主攻鲤鱼精,她魂散,外面自然就散了!” 灵花颔首,有的仙家被鱼骨所刺伤,可依旧没有松懈紧紧卷缩着尾巴,不肯松懈! 灵花反手杀了个回马枪,再次将扎枪刺入刚刚的伤口之中。 这次扎的比上次狠的多,直接将身体刺穿! 锦里嘴角流出一滴深蓝色的液体,跟钢笔水颜色差不多。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棺材的方向 眼底的不甘还有绝望笼罩在她的周围,她苦笑着说,“我等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却不战而败。” 我没有接她的话,因为我想不起她是谁。 我只知道她想要我的命而我无法给她,曾经无论有情无情,都无法令我心激起涟漪。 看着她落败的样子,有一瞬间我好看看到了我自己。如果被捆在中间的任人宰割的人是我,会是什么感觉呢? 灵花并没有手下留情,反复的施咒刺入。 锦里刚开始还能发出厉声的尖叫,后来虚弱到说不出话来。 她意识渐渐混沌,开始不由自主的胡言乱语。我想到了这个时候无论是人神鬼魅,在弥留之际说的应该都是真心话。 “在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此生再也没移开过。” “为你做了这么多,不忠、不义、不孝,坏事做尽也没能讨你欢心。” “我知道…你只是利用我。 为了除掉他,你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可我也会难过… 我算什么呢? 工具吗?” “我期盼着那日你能来…也感知到你就在附近,可直到死你都未曾露面,你的心可真狠啊。“ “你说神无情,可他为什么有? 呵呵…说白了就是你的眼里只有你自己,你的眼里从没有过任何人…” “宵池,我恨你。没能亲手杀了你,我不甘心。” 听了之前的话,我一直以为她是在说敖久霄。 直到最后的名字出现,我才发现我一直认为的都是错的! 而且大错特错! 宵池这个名字好熟悉,我认得吗?! 锦里费力的抬起头冲着我笑了笑,洁白的牙齿沾满了蓝色。 她同我说,“不求你能原谅我,小楚,我负了你。我们没有来生了,真想念我们在归墟的日子。” - 第632章 归墟的日子 - 大海的尽头是归墟。 传说海的尽头有一龙女,凡事见她的眼镜者皆会被石化。但没有人能抗拒那一双眼睛,浓黑睫子下宝石般的绿眸,神秘又疏离。 那位暗黑美人,居住在归墟的彼岸与黑夜之地相接的地方。 待夜幕拉开,她从深海缓缓现身,每一步都带着致命的妖冶。 只要能寻到大海的尽头,便能见到那位惊艳了四海八荒的龙女。 这是秦泽母亲给他讲的故事,他自嘲着说自己从小到大的梦想并不是当玄师,而是去找那位龙女。 锦里刚刚说,真怀念我们在归墟的日子。 我看向棺材里紧闭着双眸的遗体,真想扒开她的眼皮看一看里面是不是绿色的眸子。 锦里又说,“小楚,你的东西该还给你了,我也算解脱了。” 她说完魂魄忽明忽暗的闪着,直到消失的最后一秒,她的脸上始终挂着笑,但并没看出解脱却布满了遗憾。 最后她的魂魄化成一颗珍珠一般圆润白皙的珠子,在半空中升起缓慢的向我这边移动,最后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微微张嘴,它即刻滑入我的口中消失不见。 我刚想对大家表示感谢,还没等开口突然感觉周围天摇地晃。 所有人在我眼前剧烈的抖动,我抬头看到整个水下呈旋涡一般往上吸入。 我晕在了水里,耳边最后一句话是灵花喊的那声,“老祖宗!” - 有一个地方,除了深海的幽蓝,你看不见其它。 大家说那是海的尽头,在尽头处有一个漩涡,海水无止境的向下流,没人知道它们最后又流向了哪里。 我是家里最有灵性和修为的孩子,父君和白龙王将我和焦蛰丢在这荒蛮之地看守结界。 他们说这是个重要的地方,如果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我性子野手又狠,别人私下里说我是条恶龙,不过大家都忌惮我的能力,没有人敢当面说出口。 我天不怕地不怕,唯独特别听父君和大哥的话。 父君是我最崇拜的神,还有大哥他也很疼我,他叫宵池,我叫宵础,还有几个兄弟姐妹日后再介绍。 在归墟这样的地方几乎没有任何生物可以生存,我每日夜晚降临时出来,天亮时回海底修炼,焦蛰的时间正好和我相反。 有只锦里跃不过龙门被海冲到了尽头,在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翘翘了。 我觉得无聊将她复活陪着我,她说她叫锦里,是鲤鱼王最小的女儿。 这小鱼精怪有趣的,会唱好听的歌儿,还会同我讲外面的新鲜事儿。 我不怎么爱说话也没人能说话,每日听她在我耳边叨叨叨个没完没了,也算是解了闷儿。 有日大哥来看我,小锦里突然结巴了,怎么也说不清楚话,小脸通红跳回海里变回了呆鱼。 大哥先是不同意她在这,说会破坏了规矩,而且别说她只是鲤鱼王的女儿,即便是鲤鱼王也不配在归墟生存。 我软磨硬泡了很久,大哥才答应我将她留下陪我解闷儿。 那段日子虽然无聊但过的总算平静,没有任何家族敢擅闯归墟,有我这个黑煞神在,他们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 第633章 听名字我们是一家人 - 突然有一天夜里归墟狂风骤雨电闪雷鸣,我按时出来以后锦里快速游到我身边化出人形。 “不好啦!有仙人闯入归墟了!” 我阴沉着眼眸警惕的问道:“仙人?” “是,蟒仙。” “哦?” “蟒族差我们可不是一星半点儿,蟒家什么时候有胆子这么大的仙人了?!” 锦里毕竟是从外面进来的,许多消息比我知道的多,她一脸仰慕的同我说道:“这位是蟒家的小九爷,据说是蟒家最有能力晋升神位的仙人,化龙只是时间问题。 这位小九爷面容绝色风度翩翩,能力惊为天人,听说刚出生便能引雷骤雨,有许多人仰慕呢!” 蟒化龙不易,不仅要历八十一道劫,最主要还是自身有很高的修为。 锦里快把他夸上了天,这家伙再厉害也不该随意来我归墟之地! 看我不给他点颜色瞧瞧! “哦?这么厉害呀!那随我去看看。” 我俯身钻入深海中,在幽蓝的海水里寻找他的踪迹,可没想到他的到来惊扰了正在海底的焦蛰,他已经找到了那位小九爷,两个人开始激烈的交手。 我站在一旁看了会热闹,本以为以焦蛰的能力他完全可以制敌。 没看到传说里这位小九爷英俊的面貌,他在水下以真身示人,庞大的身躯皮肤成墨绿发黑的颜色,没有鳞片一点也不漂亮。不过我发现他的头顶有一个角,这个可是蟒身上不会长的东西。 他将海底翻搅的震荡,焦蛰险些失手,我来了兴致幻化真身与他交缠在一起,二打一说出去不好听,可让一条蟒无损的从虚空走出去,传出去更加丢面子! 在我加入后他开始往边缘冲去,似是要摆脱我们,焦蛰不让我去追,我一时上头不管不顾追了过去。 直到上岸,我才发现那个浑身湿透的男人。他赤着上身浑身肌肉紧实,头发湿漉漉的挡在眼前,他看见我后弯起眼睛笑了笑,这一笑使我恍惚出神。 这小九爷长得还…真不赖! 我们四目相对,他的眼睛好纯净,竟把我看的不好意思了。 我指着他凶神恶煞的说道:“擅闯归墟,胆大包天你!” “没有任何地方是我去不得的。” 瞧瞧,这话说的多狂啊! 我知道他是条蟒,不知道还以为天帝下来视察了呢! 他见我哽住,笑眯眯的对我勾了勾手指,我丢了魂似的走了过去,他示意我蹲下,我的火一下子冲到了头顶,他是谁啊? 他敢指挥我? 我深吸了口气刚要骂他,他突然起身伸出手一把揽过我的腰肢,粗砺的手指在腰部。裸露的肌肤上摩擦了两下,他在我耳边坏笑道:“我今晚就是来找你的。宵础,我叫敖久霄,从名字上听我们是一家人。” 这是锦里口中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 嗯??? 这不是人间的市井流氓吗? 自大!~ 轻浮!~ 不要脸!~ 我挺着胸膛和他掰扯,没想到两个人之间靠的更近了,几乎好无缝隙。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是一家人?我是龙女!你只是区区一条小蟒,我们辈分不同!” - 第634章 杀兄之仇 - 我贬低他,他无动于衷,嘴角还一直噙着笑,目光似是长辈在看玩闹的孩童一般。 他越这副样子我就越气,气的心口直堵,朝他吼道:“你松开我,你这样有失礼数会遭天罚的,听到了没?” 他痞里痞气的说,“我娶你,我们就是一家人咯。” 我不屑的哼笑了声,挑眉反问道:“你哪里来的自信?” 他放肆的抓着我的手放在他坚实的胸口,心脏竟然一跳不跳平静似湖水。 “这里。” 我被他调侃的满脸涨红,从小父君便同我说我和焦蛰有婚约。这些年焦蛰对我以礼相待,我们一直小心本分的相处,更像是兄长和朋友,从没有过这样亲昵的举动。 今儿被一只大黑蟒调戏,我他妈可真是倒了血霉! 见我气得不清,他笑着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丢下了一句话,“嫁给我你才能活命,给你时间考虑,考虑好了来找我。”说完,他重返海里离开了归墟。 我站在原地愣了很久,反应半晌才想明白他说了什么! 嫁给他,我才能活命? 凭什么? 怎么会有这么狂妄的人?! 那晚的乌龙戏时常在我脑海中闪现,锦里常常问我是不是对那位小九爷动了情,我满嘴嘲讽的回,“怎么可能?他也配!” 在这期间焦蛰到了闭关的时候,他属于山脉自然不能总在海里修炼,他走时说等他出山就是我们成婚的日子,我没接话儿,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从他离开后,归墟就剩下了我和锦里。 唯一的盼头就是大哥宵池闲下来时能来看看我,可是他好像把我遗忘了,很久很久都没有来过归墟。 有一日我被父君叫了回去,那是几百年内我第一次回龙宫。 我满心欢喜的回去却听父君说,大哥惨死在了蟒家的小九爷手里,我悲痛欲绝内心完全不肯相信! 这怎么可能!!! 宵池是龙族最英勇的男儿,会败在他的手里? 我见过敖久霄阴狠毒辣的手段,那日他能搅得归墟不安宁,对焦蛰出手也是留了情的,可我还是不敢相信他有伤害大哥的能力! 耳畔突然闪过他说的那句,嫁给我你才能活命。 他什么意思!!! 见我失魂落魄,父君一脸严肃的说,“小础,到你离开归墟的时候了。” 我回神不解的看向父君,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他深深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们和蟒家有些仇怨,正是这位小九爷的夫君母君留下的恩怨,他绝对不能晋升成龙,不然等他得了势,我们家在龙族便不好立足了。 他现在已经开始动手反击,你大哥这件事就是最好的证明,小础,池儿最疼你,你得给他报仇。” 报仇?! 对,我得给大哥报仇! 杀了他,碎尸万段我才能解恨! 我想也没想直接跪在了父君面前,满眼愤恨的跟他保证道:“女儿一定拼尽全力,为兄报仇。” 那日离开龙宫,我没在回归墟,带着锦里去了蟒灵岛。 当我出现在入口的时候,周围路过的人像看怪物一样看我,我冷眼一一扫过众人,没有一位敢和我有眼神交流。 只有一位婆婆上前,她弓着腰和善的问道:“神女这是要找谁?” “敖久霄。” 我直呼他的大名,婆婆一抖,一副尴尬的表情。 “找九爷啊!这边请!” - 第635章 我来了,你娶吗 - 当时是那位叫天荷的婆婆也就是灵花的奶奶接待了我,她一路引着我找到了敖久霄,他那日穿了一身素白的袍子,阳光下不难看出闪着银光暗绣。 他正谈笑风生的和周围人说话,从远处看他的确温文尔雅人畜无害,将斯文败类表演的淋漓尽致,跟我那晚看见的他完全不同! 天荷婆婆恭敬的说道:“九爷,有贵客。” 敖久霄一转身正好对上我的眼眸,他身边闹哄哄的,所有的目光齐齐看来。 他的眼中似有惊喜,而我却芒刺在背。 一群男女老少盯着我看,我大步流星的走到敖久霄面前,余光扫到一旁的柜子上有一块暗红的鳞片,心里仿佛有一把尖刀一下下的剜我。 那是大哥的鳞片,宵池属火,红鳞。 他在人群中特别扎眼,虽然穿的素净,可那张脸叫人移不开眼! 这个男人简直是人面兽心,他的心配不上他的长相。 我直接开口道:“不是要娶我吗?!现在我来了,你还娶不娶了?” 周围的人瞪大眼睛,惊掉了下巴合不拢嘴…包括锦里,她连忙拽着我的袖子,低声问我要干嘛! 那打量的眼神似乎在瞧一个精神病人,估计那时候没见过我这么不懂礼数不知廉耻直接上门叫人娶的‘神女’。 当然我也瞬间收获了无数少女的白眼,恨不得眼珠子快翻出来了。 敖久霄镇定自若,仿佛他自己不是故事中心的男主角。 敖久霄身旁有个男人,长相清秀白面书生的感觉,他问,“九爷,这位是?” “归墟的宵础。”他答。 之前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在外面这么有名,在他帮我报完名号后,好多人对我投来崇敬的目光,甚至还有人对我俯身至礼。 大家一下子放下戒备对我如此这般客套热情,倒让我有些尴尬了。 白面书生客气的同我打招呼,“我是顾北。” “哦。” 对于他是谁,我并不感兴趣。 我接着说,“娶不娶?!你给个痛快话!” 见周围的人对我指指点点的,敖久霄淡定自若笑如春风道:“娶,不过娶你自然得三书六礼,明媒正娶,不如等我晋升后再举行仪式?你是龙女我是蟒,我可不能委屈了你。” 这家伙是拿我那天嘲讽他的话堵我的嘴呢!看他嬉笑调侃的眼神,我就想挖掉他的双眼! “成!给我找个地方住,我就在这等你。” 敖久霄对旁人颔首示意,天荷婆婆安排了一个女人给我找了一幢空置的二层寝殿,站在窗台正好能看到整个蟒灵岛。 他没有让我住进蟒家中心,离远我也能看到那条若有似无的结界,不过他们想拦住我,简直是做梦! 锦里不明白我为何突然过来蟒家,安顿下来后对我问道:“我们真的不回归墟了吗?” “嗯,你要是想回家就回去!” 她一听急了直跺脚的问我,“你干嘛赶我走。” “这次我是来报仇的很危险,我不一定能顾得了你的小命。” - 第636章 蟒家人物关系 - 锦里一脸满然,想了半晌神秘的坏笑着凑过来。 她手臂轻轻撞着我的胳膊,眉开眼笑道:“报仇?报什么仇呀?莫不是报那晚小九爷调戏你的仇?嘿嘿嘿…” 我垂下眼心情极差的回道:“宵池他…不在了。” 她愣了很久,反应过来以后失声惊呼,“什么?!” 锦里后退了一大步,一个没站稳腰部磕在了桌角痛的用手去扶。 在得知宵池遇害后,我一滴眼泪没掉过,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感情,也不懂什么是感情?! 父君最看重我身上冷漠无情这个特性。 他说能站在高处的人不仅得有雷霆手段,权谋诡计,最主要的前提是要有一颗不动情的心。 优柔寡断的人,办不成大事。 没想到连一个只见过宵池几面的小锦鲤在得知他遇害后都知道为他伤心掉眼泪,而我这个当妹妹的却没有任何泪意,想哭也哭不出来。 除了报仇,我不知道还能为他做什么…! 身处乱世之中,各族纷纷抢占高地,为的就是日后家族的荣光。 那时候的神并不是无欲无求,那时候的天界,跟人间一样纷乱。 父君并没有告诉我,大哥还会不会回来,还是永远的消失于三界,我当时懵了竟也忘记了问。 宵池是父君最器重的儿子,我想父君一定会想尽一切的办法让他回来,而我需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事。 - 在小二楼里住了几日,每天都有不同的小仙来拜访。 说是拜访,还不如说是来找我探底的! 大家都好奇我会不会真的嫁给他们的小九爷,也有好奇归墟长什么样子,毕竟不是每条蟒都叫敖久霄,能肆无忌惮的游过去! 锦里也没闲着,她与蟒家小将们聊得火热,打探着蟒家的整体结构。 现在的蟒家并没有掌权人,不过只是明面上没有,基本上是这位排行老九的小九爷说了算。 上一任蟒君也就是敖久霄的父君母君开天辟地创立了蟒家,在他们消失之前并没有立下一任的蟒君是谁。 大家都抱着飞升化龙的想法,所以暂时也没有争权夺利的心。 据说敖久霄人缘好,能力强,最主要是他不在乎尊位还很有魄力,他能带着蟒家进入更好的阶段! 他上面有三个姐姐五个哥哥,其中的四姐出生时便夭折,五哥战乱时去世。 其余六位哥哥姐姐们也乐得清闲,蟒家的重要决策全权交给他处理,声望颇高! 听到锦里讲述着别人口中的他,我忍不住呸了声,根本与我认识的不是一个人! 敖久霄淡泊名利?! 他只是伪装的好,大伙被他蒙蔽了双眼罢了! 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已经深切的体会到了他的狂妄和攻击性! 他才是披着羊皮的狼,不对,披着蟒皮的流氓! 那男人一直没现身,估计是把我忘了,我不能坐以待毙,这次我选择主动出击! 我觉得他有一双看似单纯,实则能看透人心的眼。 我们俩的眼睛长得很像,呈棱形四边形眼尾微微上扬。 我想我此次来的目的,他应该心知肚明才对! - 第637章 你就是下一个 - 敖久霄比我想的更难琢磨,我坐在桌边苦思冥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只听锦里站在窗边‘嗷’的一声惊呼,她惊讶的长大嘴巴能塞进去一颗鸡蛋。 她指着窗外看呆了,我好奇的凑过去一瞧… 蟒灵岛四面环海,这时正有一只巨蟒张口活吞了一只水牛。 画面残忍又恶心,但不难看出蟒家的实力,虽然不能如龙一般腾云驾雾翻云覆雨,可在地界上武力值也算排在前列! 锦里吓得说不出话来,伸出窗外的小手抖个不停。 锦里唏嘘感叹,“要是被他咬上一口,能吃进去千千万万个我… 龙女姐姐,蟒家其余的仙尊都如此这般,小九爷一定更可怕,你会不会有危险?” 我依旧狂妄不肯承认他的能力,“他在厉害又怎么样? 仙就是仙,护法就是护法,还不是努力的往成为神之路靠!” 无论在哪里都分阶级,我的身份天生就比他高一等,自然不愿意把一个仇人放在眼里,来煞自己的锐气。 “我去会会这只蟒。”说完,我快速转身下楼。 海里是不可能有水牛的,那么这些牛群被牵到这个地方来就是故意而为之,肆意杀害生灵他们简直就不配获得尊位! 我和锦里住的这栋单独建筑的小楼在浅水区域,我猜测这里以前应该是哨岗亭,只不过现在空置了下来罢了。 我淌着水大步前行,裙摆沾了水发沉向下坠,我赤脚走在冰凉的海水里丝毫没有感觉,我属水系,对于水战起比谁都要有优势! 我手中幻化出尖锐的冰锥,这把武器并不是水系武器,可从出生时它就在我身边,用着用着也就习惯了。 那条蟒蛇似乎感受到了危险在逼近,它猛的一转头,我此时是人形,需要仰起头才能与它对视。 可是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我仰视一个护法,我操控着水向上扬起一条路,快速直上站在它的面前。 我离它很近,越近越能感受到周遭的煞气,它的气息十分紊乱,好似修歪了道修成了魔。 下面聚集来看热闹的越来越多,听不清楚他们都在说什么,只能看到他们伸出手在指指点点。 它的眼睛很漂亮,红宝石一般,身上暗金色的纹路在不同的光线下折射出不同颜色的光来,他胸前的皮肤如绿松石一般蓝,是一种很特殊的颜色。 它有着强大的灵力,并不像我最初认为的只是一只修炼的小蟒。 空中响起男人暗哑低沉的声音,“滚。” 我挑眉问它,“谁给你的勇气跟本尊说这句话?” 他嗜血的眸子闪过暗红色的光,长扁形的嘴巴似乎是在讥讽的笑… “宵池是手下败将,下一个就是你。” 这句话彻底的激怒了我,手中的冰锥在掌心快速转动,发狠的朝他嗜血红眸丢去,“那就试试!” 我和宵池这群孩子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出生自带光环也算是从小养尊处优。 我们不用一步一步艰难的修炼往上爬,就能轻易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而他们不同,他们经历过的磨难,放在我们身上,我们未必能够经受得起。 - 第638章 你弟妹不懂事 - 在于对方交手的过程中,我全程没有变回真身。 如果输了,那也是我宵础输了,而不是龙族输了! 他的水性比我想的要好,我们从浅滩一路交手深水区域,从水上到海底。 我不是没见过敖久霄和焦蛰动手,他显然比敖久霄差一点,但也是个强大的对手。 我用冰锥划破他的皮肤,他也没让我好过,甩尾差点儿没给我抽断气,我摔在礁石上震得五脏六腑剧痛。 “暗黑龙女就这点能耐?” “我有多大的能耐,还轮不到你来评判!” 我们俩从白天打到黑夜,他耐性十足,在这一点上我抵不过。 正在我想着要不要现真身速战速决时,腰部被一条蟒尾缠住,将我整个人包裹起来。 我回头一看是那只长着独角的小九爷。 他声音带着笑意的说,“二哥,你弟妹不懂事,她不认得你,你别怪她。” 当时我怒火攻心! 即便他是蟒家的老二又怎么了? 我的身份还至于去求他乞求原谅? 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如今我在地界不比天界,可到这边来不但没获得该有的尊重,甚至还得委曲求全?! 这怕是这小九爷也没什么能耐?! 我在他顺滑的皮肤下挣扎,不满道:“谁是他弟妹!” 他没理我,继续道:“二哥今儿怎么得空回来了?打了一天也累了,不如我们回去喝两杯?” 这位二哥,叫渊初。 他怒哼了声,对敖久霄说道:“你少在这和我虚情假意!老九,我这次回来是要拿回蟒家的掌权。” 我瞬间停止挣脱,眼神来回在他们身上打量,看样子这俩人感情不合? 敖久霄轻声笑了,“掌权? 父君母君没回来,掌权位置永远是父君的。 只不过哥哥姐姐们平日里太忙,所以我帮着多分担了点。” 渊初听敖久霄不疼不痒的解释,顿时更加气愤了,当着我的面开始指责起来! “敖久霄,你说的好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心思! 这小丫头是我的弟妹? 她是宵家的姑娘你不是不知道? 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敖久霄宽大的下巴点在我的头顶,还轻轻蹭了蹭,“我喜欢的姑娘,我可不管她姓什么。 谁要是敢动她,我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 今儿的事就算了! 你要是想回来叙旧,我在主宫备好酒局等你,你要是想回来找麻烦,那就别怪弟弟不尊兄敬长了。” 话虽说的平淡含蓄,可句句充满了恐吓与威胁,对于那条嗜血的蟒挺有效果和震慑力。 一直都是听说小九爷有多厉害,这次他并没有出手,只是说了几句就平息了我们俩的事,看来对方对他还是有所忌惮的。 敖久霄抱着我出海,岸边人满为患,篝火映红了半边天。 所有小仙给他让出一条路来,这次他面无表情,连装也不想再装。 长眼睛都能看出他心情不太妙,大家也都不想犯他的忌讳,不然那后果生不如死。 大家都有贼心没贼胆,谁也不敢上前询问渊初的事。 - 第639章 你的眼睛很漂亮 - 好奇的目光纷纷落在我身上,我依旧穿着在归墟时那套衣服,常年在水里只要足够蔽体就好,所以大部分肌肤都裸露在外。 敖久霄警告众人,“谁再敢多看一眼,我就封了他的灵脉。” 大家连忙缩着脖子别过头,互相交流下眼神,可见我在小九爷心里的地位非同寻常。 这还是我来这么久他第一次找我,他将我带去他的宫殿。 我以为会是富丽堂皇,没想到除了黑白看不见其他的颜色。 他找人来给我套上了干净的衣服,素白长裙裙摆长度直到脚裸,我不喜欢这样的衣服,觉得穿起来好麻烦 可他要求我必须穿着,不容拒绝。 我别别扭扭的将自己裹了起来,赌气着坐在桌边。 屋里的香味很好闻,清醒冷冽带着一丝麝香味的性感,这味道让我有点怀念归墟。 他坐在我的对面,定睛盯着我的瞳子看。 我不怕死的与他对视,他严肃的表情突然有了温度,调侃道:“还好这不是人间,不然你这双眼就能将我整个岛石化了。” “你知道就好!” 他见我如此傲娇,笑容更深了,“你的眼睛很漂亮。” 我不过脑的回了句,“彼此彼此。”说完,差点没咬断自己的舌头。 这不是变相夸他吗? 我怎么一出来还变蠢了! 这时有个梳着小丸子头的女孩跑进来,一下子扑进了敖久霄怀里撒娇,哭唧唧的说,“九叔,二叔在和父君吵架,我害怕。” 敖久霄一把将她捞起,让小女孩坐在了他的腿上,面色说不出的温柔,眼里溢满了宠溺,安抚道:“无心不怕,你二叔发疯了,你父君能搞定他。” 无心?! 我看着小女孩粉嫩透明的小脸,睫毛垂在眼帘,长度令人羡慕,粉嫩的小唇嘟着特别可爱,怎么会叫了一个这样死气的名字。 小女孩舔了下嘴唇,胖乎乎的小手臂紧紧搂着敖久霄的脖颈,声音软软糯糯的说,“九叔,父君说你要走了,是真的吗? 无心舍不得你走。” “九叔还会回来的。” 敖久霄脸上的表情我一丝一毫也没有放过,他虽然没有亲口承认,但他的回答已经足以证明了他要走的事实。 他要去哪里呢? 天界吗? 无心转头看向我,好奇的问道:“她就是我未来的婶婶吗?” 敖久霄同样将深邃的眸子看向我,用刚刚的话术回道:“无心喜欢她吗?” 无心眼睛亮亮的,兴奋的捣着头,“喜欢,她好漂亮,我要她做我的婶婶。”说完,她从敖久霄的身上跳下来扑进我的怀里。 我还没抱过这么软糯的小人,身上奶香奶香的,生怕一用力就碰碎了 这种感觉还挺奇妙,能让人的心都跟着软了一块。 无心耍赖着在我身上蹭来蹭去,过了一会敖久霄叫来小仙将她带了下去。 屋内再次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又回归了死寂。 他说,“你真想好嫁了?不后悔?” 我点了点头,“嗯,没什么好后悔的。” - 第640章 暧昧的调侃 - 只听对面传来一声嘲讽的轻笑,敖久霄说,“宵隆的手段依旧这么低劣。” 宵隆是我父君的名字,听他用轻蔑的语气说出来,我蹙眉眼底闪过一丝不快。 果然,我们的计划都在他心里。 他还好意思说我父君低劣? 他深夜潜入归墟轻薄我,肆意伤害我的兄长,他的手段难道高明到了哪里去吗? 我赌气反驳道:“嫁你是我的决定和我父君没关系。” 他缓步走到我面前,俯下身捏着我的下巴,他的眼神很沉,眼底划过了不自量力四个大字。 我感觉自己从没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跟他交流总是忍不住心浮气躁,父君曾欣赏的优点在这儿一点也用不上了! 我发誓,早晚有一天我会一雪前耻! “那你应该提前学学如何做妻子?本尊要更衣,不如你来?” 我脸上笑的跟花一样可笑意却未达眼底,起身一把抓住他腰间的黑宝石腰带道:“我来就我来。” 父君叮嘱过我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只要让他最后要渡的劫难失败,他永远化不成龙! 到时候我自然也不用嫁给他,他也可以任凭我们来处置。 我动作麻利的结下腰封,他面容风平浪静,高姿态的俯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有时我会出现错觉,这个男人不该出现在地界中。他身上浑然天成的气质本就属于天界,应该是矜贵的神明。 我将他的白衫褪去后,看到结实的胸膛上呈现很多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伤,旧伤未愈合新伤又添,令人触目惊心。 这样的画面令人感到不适,我下意识别过脸,他捏着我的下巴转了回来,逼着我与他对视。 他在我耳边低声问,“害羞了?” 我自然不服气,强撑着回道:“你想多了,来,我帮你把衬裤脱掉。” 我装作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去拽他的裤子,这次他没让我得逞,一只宽大的手牢牢固定住我的一双手,让我无法进行下一步动作。 他笑盈盈的在我耳边吹着气,那清冷带着香味的气息令人心痒,语气很慢很慢慵慵懒懒,“不急,这件事等你嫁我那晚在做!” 我脸腾的一红,狠狠瞪了他眼,略显慌张的跑了。 他在我身后扬起了得逞的微笑。 - 从那日起,他走到哪里都会带着我。 我如一个陪衬品一般存在在他左右。 我们彼此虚情假意的装作感情很好的样子,总是笑靥如花的看着对方,可眼底心里却全是怨毒。 他平日里似乎特别爱穿白衫,有次我问起,他说白色能承载所有颜色。 听着胸怀倒是不小,可为什么就是要和宵家过不去呢? 最初心里的想法是,我不仅想要他渡劫失败,我想让他死。 我想,他也是! 他不娶我,他想要宵家在龙族灭亡。 在后来的接触中,我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生活中他算是一个温柔细心的男人,再也没有和我说过那些轻浮的话,还让我和锦里搬到他主宫的偏殿。 有时候我能看到他忙着操兵练阵,有时候也能看到他提点下面的小仙提升修为。 - 第641章 教无心射箭 - 甚至还有很多个深夜,我发现敖久霄独自一人离开主宫。我悄悄跟踪过他一次,发现他去了人间。 他在一个蟒仙庙的神像后面,耐心的听着有求之人的夙愿。 如果真的有苦有难,他一定出手相救。 我站在距离他很远的地方看着他修长的身影出神,心想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仙尊呢? 越挖掘越相处,我发现我根本不了解他。 也许,大家说的对,他的确是能够带着蟒家走向更高地方的领导者。 在蟒灵岛大家见敖久霄对我表现的特别尊重与偏爱,日子久了所有小仙们对我都特别热情和善。 我吃到了很多以前曾经没有吃过的东西,见识到了在那飘渺大海处没有见过的景象。 还偷偷和敖久霄,去了趟人间。 在这里生活修炼的仙家们在蟒家都算高地位的,他们健谈友好,不像天界的神,总是端着架子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 如果没有那些仇怨,我想在这是开心的。 - 敖久霄的侄女无心到了选法器的年龄,一般家族会在孩子小的时候开始培养她选一个合适的法器,比如我的是冰锥。 不知道当初是谁帮无心挑选的,一个女孩子竟然选了寒冰箭。 那张弓就快有她的身高一般高了,见她拉扯的特别费力,整个身体后仰几乎快要折过去了。 我闲来无事悄无声息的走到她身边。 她听到声音歪过头,看见我后立刻扬起笑脸神采飞扬的喊我,“婶婶。” 我勾着手掌对她招呼道:“你站的位置不对,来,走过来一点。” 无心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迈着小短腿走到我的身边。 “婶婶,你会吗?” “会点。” “无心拉不好,九叔说今天还学不会就不让我吃饭了。” 瞧瞧,我就猜到是那个变态给孩子选的寒冰箭! “来,我教你。” 我接过她手里的弓在掌中颠了颠,弓体十分的有重量,品质和做工都是上等物品。 箭只有一个,无论它能否射击到目标都会原路线飞射回来,法器和普通的兵器自然不同。 “如果你想射准对方,手臂一定要放平。不要用蛮力,要学会将你的灵里注入到箭中给对方造成二次伤害。 还有你不需要瞄准时间过长,以你目前的体力支撑不住,只需要像这样轻轻扫一眼,松开手任它自己去发挥。” 我神色严肃认真,一边操作一边给她讲解。轻轻松开手指,寒箭如光速一般飞射而出。 在击百米开外吊着金钟的铁锁链后,巨大笨重的吊钟落地,发出很大的声响。 随后寒箭调头原路返回,我高举着手臂稳稳接在手心。 无心惊讶的瞪大眼睛,愣了几秒后兴奋的跳起来拍手,“婶婶好厉害!婶婶你是神吗?” 看着孩童纯净的脸,发自内心的崇拜,你的心情跟着大好。 我摸着她头顶的小啾啾笑着回道:“我也是从你这么大开始练的,以后无心也会这么厉害。” 她没底气的说,“无心,不行。” - 第642章 刺杀敖久霄 - 见无心对自己很没有信心,我在她面前蹲下身子,双手握住她手臂外与她平视,一字一句道:“蟒家儿女都英勇善战,不可以说不行。 你没尝试过努力过,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 我是神,你九叔日后也会是神,你不想为此努力一次吗?” 在那一刻我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敖久霄的能力,他的确比很多神都要厉害,虽然我有我的计划,可那都不能磨灭他自身的光芒。 无心灵动的眼里顿时燃起了火,我将弓递给她,一次一次陪她尝试,她从懒散到认真,额头渗出了汗珠也没有喊累。 而这一切被一个男人收入眼中,也是从那天起敖久霄对我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一如既往的温柔贴心,扮演好未婚夫的角色,只不过这回他的眼里多了几分真诚。 - 有一日清晨我起床后没有见到锦里,找遍了主宫也没发现,最后在蟒灵岛中心的祭祀台寻到了她。 祭祀台周围围了好些仙家,我大伙中间穿过去,见锦里跪在中间,双手被藤蔓吊起,身子前倾头深深的垂着,头发遮盖在脸前,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感觉出她几乎没了力气,好像之前遭受了非人一般的折磨。 大家盯着她看指指点点,我气急的喊了声,“你们在做什么!” 敖久霄坐在最中间的椅子上,今儿的他面色冷若冰霜,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戾气。 他听到我来掀起眼帘眸光扫到我时,连伪装的柔情都已经不复存在。 我冲他喊,“松开她!” 没有敖久霄发话,谁又敢擅自做主呢? 敖久霄口吻平淡的问,“是你让她做的?” 我一头雾水开口反问,“我让她做什么了?” “杀我。” 两个字,简单干脆。 我震惊的看向锦里,她去刺杀敖久霄? 她是疯了不成! 自不量力! 锦里虚弱的说,“和她没关系,是我自己的主意。” 敖久霄眼底一片阴鸷,问道:“那你为何要这么做?本尊和你有仇?” “没有。” 锦里咬死了不肯说原因,当时我的脑子很乱,可心里渐渐好像猜到了她是为什么…做傻事。 因为宵池。 周围每位仙尊都表现的异常愤怒,敖久霄在他们心里的地位非同寻常。 虽然表面上没有举行典礼祭天通告,但在他们心里九爷就是未来的蟒君。 所以锦里敢做出刺杀蟒君的事情,无疑会激起了众怒,大家恨不得给她抽筋扒皮丢回湖里去! 可不管因为什么,锦里是我带来的,先救下她再说! 我站在敖久霄面前垂下眼,在心里斟酌了一番商量道:“久霄,锦里不懂事,你能不能…饶她一次。” “哦?她不懂事,你不懂?没有你的命令,她敢?” 我承认我来的时候图谋不轨,可是这次的事情我有没有参与,没人比我心里更加清楚! 被冤枉戴帽子的滋味并不好受,解释都显得是那么多余。 他的猜测合情合理,锦里再怎么说也只是一条小鱼,没我的命令她怎么敢! - 第643章 上古的神 - 我觉得解释显得多余,解释了他会信我吗? “那你想怎么办?”我问。 敖久霄认为我是认了,虽然表情上没有太多的改变依旧波澜不惊,可眸底的失望赤裸的呈现在我面前。 他沉默了很久,周围的人高举旗帜,声浪一声盖过一声,“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 “如果不杀鸡儆猴,日后岂不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对小九爷下手了?!” 锦里没有一声求饶,只是不停的说,“和她没关系,是我的主意。” 敖久霄打了个响指,头顶的天空顿时乌云遮月,紫色闪电如网一般遍布上空。 他什么也没做,甚至一件法器都没有拿,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竟然引来了天雷?! 我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这个男人,他到底是谁?! 仅仅只是蟒家的小九爷? 上一任蟒君都不一定有这样的能力?! 我脑海里涌入一个可怕想法,上古水神共工,上古相柳公共的大臣,上古女娲娲皇,上古伏羲,后土娘娘,烛龙九阴,还有开天辟地的盘古… 这些大神们全部都是人面蛇身…!!! 敖久霄,也会是这样厉害的神吗?! 不然怎么可能没有尊位,却能有如此的能力?! 在震惊之余我还没等细细琢磨,一道凶猛的紫雷笔直的对着锦里的方向劈了下来。 我直接扑过去一把搂过锦里,用自己的背部挡在她的上方。 这道雷要是劈在她身上,她必死无疑! 如果换做是我来承担,也许还能好一些。 我闭着眼睛准备迎接那道凶猛的雷,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却迟迟没有等到。 只听一声炸裂的响声。 我连忙睁开眼睛,见一把椅子从我们头上飞过,紫雷因冲击改变了原来的轨迹,劈在身旁的石柱上,石柱顿时化成了灰! 那把椅子摔成了无数条木板,正是敖久霄身下稳坐的那把。 我发蒙的看向他,他隐忍的咬了咬牙,“宵础,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说完,他气愤着离开人群。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响起,“能在九爷的惩罚下活命的可不多。” “九爷心善,再说绝对是和未来的夫人有感情,舍不得了!” “真能是龙女做的吗? 我怎么不敢相信呢? 九爷对她多好了,虽然她是龙族,可是嫁给咱们九爷也不亏啊!” 我将那些话如数收入耳中,他为什么改变了主意? 真如大家所说的那样吗? 锦里还在刚刚的危险中没缓过来,她又一次和死神失之交臂,浑身上下不停的抖。 我将她的头发掖过耳后,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没事了,过去了。” 她自责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走,我们先回去。” 我将她背在身后,没有人愿意搭把手,毕竟大家都不想惹祸上身。 回去以后我将锦里安抚好,她身上唯一明显的外伤就是在脖颈,应该是靠近敖久霄的时候被他一把掐住所导致的。 可以他的手段,完全可以在那一刹那扭断她的脖子,为什么又会被带去祭祀台?! 诸多疑问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看着锦里惨白的脸,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 第644章 你是他送我的礼物 - 锦里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床顶,没一会儿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姐姐,我能这么叫你吗?” 我颔首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拉过她冰凉的手放在掌心,回道:“自然。” “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她声音哑的不行,整个人全凭着一口气吊着,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她在说什么。 “谁?” “小九爷。” 我果断否认,“没有,你为什么这么问?” 她微微侧头看着我依旧面无表情,“我从来没见你笑的这么开心过,你总说事情结束了,我们就回归墟,可是在归墟我也未曾见你笑的如此开心过。” 有吗? 我自己怎么没觉得。 她见我垂着眸子不回答,继续道:“你忘了宵池神君的死了吗?你会不会不想给他报仇了?” “怎么会!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给他报仇吗?” “您还下得去手吗?” 我:“……” 我深吸了口气,强势的回道:“当然。” 她不信的摇了摇头,“我觉得您不会了,所以我擅自做主动了手,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我问心无愧,至少我努力过。” “你完全没有必要卷进来不是吗?为什么要这么傻?!” 她将头摆正继续看向棚顶没有回答,我没什么可跟她保证的,因为我觉得自己始终记得来这里的目的。 可她又问了句,“这次他不是也手软了吗?龙女姐姐,我想你也会和他一样。” 我惊的半晌没说出话来。 傍晚我去了主宫,无论怎么说我都该和他道个歉。 主宫门外常年有人把守等待小九爷的吩咐,而今儿门口却空无一人。 我直接进入见敖久霄正倚在塌子上喝酒,他有些醉两颊微红,见到我进入后他什么也没说。 我站在地中间有些尴尬,想了半天还是张口道:“今天的事情…我…我来和你说声谢谢,等锦里好些我带她来给你赔罪。” “宵础,你来。” 我走到他的身边,他仰头看了我几秒,对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坐下。 我盼着腿坐在木质的塌子上,他说,“留她的命可以,但是她日后永远不得进入蟒灵岛。” 这个决定我可以理解,毕竟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不了了之也说不过去。 我颔首道:“可以,等她好些我送她离开。” “宵础,你真想让我死吗?” 我撩起眼帘与他对视,“你问的这是什么问题?” 他哼笑了声,拿起我的手指放在眼前把玩,若有所思的回道:“你不就是宵隆送给我的礼物吗?不情愿为什么要嫁呢?” 我略感不适的微微蹙眉。 “不爱听?”他直白的问。 “来的第一天我就说过,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跟父君没关系。” 敖久霄笑的意味深长,眼底的讽刺很伤人。 “宵础,那你讲讲你为何来?” “那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我,我就告诉你。” 他抬头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后说了声,“好。” “你为何杀我大哥?!” 他微蹙了下眉头,似乎没听清一般再次问道:“谁?” “宵池。” 他忍不住笑出声了,随后笑声越来越夸张,跟耍酒疯一样笑弯了腰。 - 第645章 除了你,都会死 - 我看敖久霄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笑什么!” “宵池死了?你父君这么和你说的?” 我心里一堆问号,听他这意思难不成父君还会拿这种事骗我不成?! 敖久霄善于伪装,我也分不清此时的他在和我玩什么套路。 他毫不留情的拆穿道:“你是因为他死而来到我身边?打算报复我?” 我以为他早就知晓我的目的,可看他此时的反应,如果不是刻意伪装,那就应该是才知晓。 “宵础,你傻的可爱。 不过没关系,你恨我也正常,不仅他会死,宵家除了你,都会死。” 我石化在原地,他是醉了,可我在他的眸子里没看出半分假意。 父君说过蟒家和宵家有恩怨,但是什么恩怨并没有明说。 他为什么那么恨宵家? 可为什么又愿意留下我? 这些我都想不明白! 可是没有宵家,我活着干什么呢? 他这样说更坚定了我心里的计划,我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所以你知道了我的目的,还会娶我吗?” “会。” 他回答的异常坚定。 “什么时候?” “成龙之日。” 他已经比一般的神要厉害了,为何还要执意成龙呢? 他是需要证明什么么?! - 锦里恢复过来后我将她送出了蟒灵岛,在分别的时候她说,“龙女姐姐,等你回归墟的时候告诉我,我还回去陪你。” “好。” 她怅然道:“希望那天不会太远。” 这些话里包含了对我们重聚的期盼,也在提醒我要为宵池报仇。 我冲着她点了点头,“走!一路平安。” 回去后见无心正站在院子里哭,声音不大嘤嘤嘤的低声啜泣,一上一下抖动的肩膀好不伤心! 她见我回来立刻扑到我怀里,喊着,“婶婶。” 我从未纠正过她对我的称呼,一个小孩子童言无忌,叫什么都无所谓。 我摸着她的后脑,问道:“无心怎么了?” “母君回来了,父君不让她留下。婶婶帮帮我,我想要母君留下来陪我。” 来这么久,敖久霄的家人除了无心和渊初以外一个也未曾见过。 他们并不在蟒灵岛,在后面的各个山头,距离虽然并不远,但不经常下山,对于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我也并不了解。 无心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我看着一阵心疼。 “你九叔呢?” “九叔已经过去了,他不让我过去,婶婶,我想去,我想见母君。” 敖久霄下令的事情,谁敢违背? 他这么疼无心,不让她去一定有不让她去的理由,我没有办法擅自做主带她回去。 “婶婶,求求你帮帮我!” 我最见不得她瘪着小嘴泪盈盈的表情,可能我没有弟弟妹妹,她一这样我的心都跟着慌了。 我思来想去要是不做出点实际行动,她会一直在这磨我,只好对她说道:“我去看看,不过你不可以跟我去,行吗?” 她点头如捣蒜,“婶婶一定要帮我好好劝劝父君。” 无心的父亲叫敖天祥,家里排行老大,敖久霄的大哥。 听大家说他机智过人,且只有无心这一个孩子,不过好像身体不怎么好,常年闭关不怎么出门。 - 第646章 敖天祥和圣雪 - 至于敖天祥感情上的事我从没听谁私下讨论过,按照无心告诉我的位置,我寻到了一个依山傍水的小岛屿。 敖久霄排行最小,可是他却能住在蟒家最神圣的蟒灵岛。其余哥哥姐姐分布在周围的各个山头,这让人不免深思。 而且除了渊初以外,似乎没人有意见。 当我赶到的时候,屋内正好飞出来一个玉石花瓶。我下意识抬手抓住,只差那么一点点这个花瓶就砸在我的脸上。 屋内的仙尊们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我略显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无心哭的厉害,非让我过来看看。” 主位上坐着一个面容清秀的男人,他皮肤雪白不像是天生的白皙,倒像是生病后憔悴的脸色。他身材又瘦又小,看起来十分单薄。 我猜测他应该就是敖天祥。 他收起身上的怒气,努力变得平和,问道:“你是?” 敖久霄在侧座率先开口道:“宵础,过来坐。” 我连忙点头,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过去坐在敖久霄身旁。 对面坐着两位盘头仙尊,盘起头的女仙就代表着已经为人妇的象征,还有一个散发的少女在后面站着。她当即对我翻了个白眼,那表情好像我偷了他们家的灵果子一般仇恨。 敖久霄对敖天祥介绍道:“这是宵础,我未来的妻子。” 听到‘妻子’两个字时,我心里咯噔一下,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当我还在愣神时,敖久霄说,“这是大哥,础础叫人。” 我连忙回神,不假思索的叫了声,“大哥。” 敖久霄满意的牵起嘴角,这是我第一次放下我自以为高贵的身份,愿意与他平起平坐。 后来敖久霄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决定嫁给他日后就得随着他。 敖天祥一怔,头脑快速转动后连忙友好的点了点头。 有我这个‘外人’在,气氛不像刚刚那般激烈,但却尴尬了不少,我垂着头坐在敖久霄身侧旁听。 在这途中我大致了解情况,敖天祥的这位妻子叫圣雪。 敖天祥从小体弱,身为大哥能力却是几个兄弟姐妹中最差的。 不过他得天独厚,心思缜密,武不行文却尤为突出。 在排兵布阵和攻心计上,几乎没有谁能超越他。 他整日咳个不停浑身无力,怕寒,严重的时候只能在床上躺着。 蟒家为他寻遍了良药,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敖天祥从没有过成家的想法,更没有继承蟒家的心思。可就是这位胆大包天的圣雪,不知道哪根脑筋打错了,趁着敖天祥病重的时候‘缠’上了他。 蛇性跟人性大不相同,只要雌性散发出信号,那么会雄性无法抗拒。 两个人在没有感情的基础下,做了夫妻之事,这对敖天祥来说无疑是个打击,他可是仙尊并不是野外随意交pei的动物! 后来圣雪怀孕了,敖天祥即便不愿还是给她一场全家族见证的婚礼。 听他们谈话的意思圣雪在嫁过来之前,连小仙都算不上,没名没号的一只小妖,随着夫君平步青云。 - 第647章 圣雪为自己辩解 - 本以为蟒家给了圣雪应该给的名份,她该知足了。可在她生下无心后又莫名其妙的离开了。 敖天祥因为无心找过她一阵子,后来实在找不到索性就放弃了。 如今她又突然回来,敖天祥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她进门。 正在我对面坐着的圣雪长了一长与世无争的脸,不施粉黛,看起来老实本分。 要不是听了敖天祥几乎泣血的控诉,你根本看不出她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来! 圣雪始终垂着眼眸,任凭敖天祥如何质问,她就是不肯出声说话,一副你要杀要剐随便的姿态。 敖天祥被她这副滚刀肉的模样气的咳嗽越加激烈,断断续续说不清一句完整的话。 这时坐在圣雪一旁的盘头仙尊开口劝道:“大哥,你也先消消气。 嫂子这次回来带着十足的诚意,再说无心也需要母君的呀! 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一家人团团圆圆的不好吗?” 敖天祥更激动了,愤怒的拍着桌面道:“敖沁凌,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敖沁凌,家里排行老八。 自己的妹妹都没有说话的份,我就更没有资格了。 从我进来她们两个便一直坐在一起,看样子圣雪这次回来,敖沁凌是顶力支持的。 从无心的角度想,自然是她留下最好。可是看敖天祥如此激动,甚至不顾我这个外人在场,将每笔账都算的清清楚楚的样子,又觉得她回来对他来说是一种残忍。 这事儿,还真不好办。 敖久霄始终没有出声,不过在敖天祥需要用药来吊着自己的那口气时,他终究是坐不住了。 “齐圣雪,你这次回来想做什么呢?” 他叫的是她的大名,而不是‘嫂子’,看样子在他心里是不承认圣雪的身份的。 圣雪缓缓抬头表情木纳看不出她心底的情绪,对于敖天祥的话她都可以视而不见,可对于敖久霄的问题她不能不答。 “我想回来照顾天祥和无心,无论以什么身份。” 敖天祥拉着脸吼了句,“你少做梦!” 当着我一个外人的面,圣雪觉得有些下不来台,再次低下了头。 敖久霄又问,“当年你为什么丢下无心走呢?” 他是个明白人,特别会掌握谈话的技巧,出口的每一个字斟酌谨慎。 敖天祥和圣雪本就没有感情,如果敖久霄问的是当年为什么丢下他们爷俩走? 不仅圣雪不好回答,敖天祥也会当众丢了颜面! 蟒家大爷被妻子抛弃,传出去还不得让人讲究死? 圣雪再次抬起头时眼睛微红,这是她第一次开始有情绪波动。 “九爷,实不相瞒,当时我骗了大爷。 我爬上大爷的床…是族里安排,当时我真的没有办法! 生了无心以后,我不想在做家里的傀儡,所以我偷偷跑了。” 敖久霄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你为什么又选择回来了?” 圣雪沉默了几秒,深吸了口气来缓解敖久霄带给她的压迫感,苦笑着回道:“我想无心,这么多年我在人间修炼,积德行善提高修为,就为了不靠敖家的加持也能让无心为她的母君骄傲。 我无时无刻不想她! 现在我觉得我做到了,所以我想回来照顾无心。” - 第648章 他才不会娶你呢 - 我从头到尾听下来,圣雪说的也不无道理,她句句不谈情,人家没说要回来当大夫人,她只是想回来做无心的娘而已。 不图名图利,合情合理,是个聪明人! 如果她要求太多,敖久霄绝对不会答应,不求便是求! 敖久霄了然颔首,斟酌了片刻提议道:“大哥,既然她想回来照顾无心就让她回来!” 敖天祥深深蹙眉,“老九,你明知道我” 敖久霄打断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不如这样…我在蟒灵岛给她找一个地方,反正无心也总在蟒灵岛,在那给她们安个家,你觉得呢?” 敖天祥可能是想到了无心眸子软了下来,没娘的孩子多可怜他不是不清楚,他沉默着没有表示同意,但这次也没再强烈的拒绝。 这时敖沁凌又插嘴了,“哪有夫妻分开的道理,既然让她回来何不如就在一起生“ 她还没等说完,敖久霄冷眼扫了过去,她剩下的半段话噎在喉中,上不去下不来,脸憋的通红。 我觉得敖久霄这个主意不错,即成全了无心和圣雪母女团圆的心愿,也能让敖天祥不那么别扭。 两个人感情上的事得自己解决,旁人能管的只有这些。 圣雪起身走到敖久霄面前,见动作是要跪。敖久霄伸出手挡了一下,说道:“管怎么说曾经你是我的大嫂,这样不合适。” 圣雪一愣,感激着回道:“谢九爷成全。”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敖久霄扶敖天祥进去休息,估计要说些不想让外人听见的话,安抚一下他的情绪。 我坐在外面等他,圣雪一会要和我们一起回蟒灵岛,所以也没有离开。 敖沁凌起身时身后的小仙殷勤着上前扶着她的手臂,她满意的冲着小仙笑了笑,道:“婉君真是乖巧懂事,这要是嫁过来我们家,我可是太开心了。” 据我所知,蟒家没成婚的可只有这位小九爷。 她说这话无疑是给我听的,柳婉君顿时笑逐言开,讨好道:“沁凌姐姐就知道拿我打趣儿。” 敖沁凌不以为然道:“我哪里是拿你打趣儿?你是老九看着长大的,老九对你有多好我都看在眼里呢。 娶你这个乖巧懂事的,不比娶那个鼻孔朝天看人的强多了?” 圣雪很快看了眼我的反应,我轻笑了声起身走到敖沁凌的面对,直言开口问道:“姐姐是不喜欢我?” 敖沁凌一愣,哼笑着阴阳怪气的回道:“我不认识你,何来的喜欢不喜欢呢?” “哦,我还以为你是我对我有什么意见呢!”说完,我转眼看向柳婉君。 她不怕死的壮着胆子与我对视,我眼睛故意眨的很慢,开口道:“小姑娘长得不错,不过我听说蟒家从君上建立时便说过一夫一妻。 不然和那些没修炼的动物有什么区别? 小丫头,我和你的久霄哥哥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你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她咬了咬牙,不服气道:“你不知廉耻!你觉得久霄哥哥真的爱你是吗? 我母君说了,久霄哥哥是绝对不会娶你的! 你虽然身份比我们高点,可久霄哥哥压根儿就不稀罕!” - 第649章 下不为例 - 他不稀罕? 你以为我稀罕! 听柳婉君这么说,我心里顿时来个股无名火,努力维系自己表情毫无波澜。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冰冷的呵斥,不带有任何感情,“放肆!” 我转过身见敖久霄一身白衣站在我们后面,不清楚他听到了多少谈话,从表情上看心情不佳。 柳婉君见敖久霄冷着脸,连忙低下头跟犯错的小孩似的,声音小小的说道:“久霄哥哥,我错了。” 我哼笑了声,赌气的别过脸去。 敖久霄步子稳健的走到我身边,随后我感觉手上一凉被他牢牢攥紧,那种触感令我身子一震。 敖沁凌连忙解释道:“婉君岁数小,什么话该说不该说也没个把门的,你最了解她了不会怪罪她的哈?” 敖久霄淡淡的回道:“即便我不是蟒家的主人,她日后也是蟒家的九奶奶。 我若是蟒家的主人,日后她就是蟒后。岂能是别人说三道四的?” 敖沁凌身子一震,瞳孔微微放大,不敢相信这番话是从敖久霄嘴里说出来的。 他从不屑拿身份去压人,父君母君还在世,上面还有兄姊,他更不会把自己放在蟒君的位置上,一直低调小心做事,让别人挑不出毛病来。 而今他为了我,竟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来。 见她们震惊到说不出来话的模样,我心里的气消了几分。 这家伙在外面即便是装也会维护好我的颜面,这些招数我早就见惯不见了。 他拉着我的手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敖沁凌和柳婉君警告道:“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 圣雪在蟒灵岛安顿了下来,最高兴的无疑是无心。 我什么忙也没帮,但她却给我送来了玫瑰花糕。 小小的人挎着大大的竹篮子,走起路来看着偏重,身子往篮子的方向歪着。 她说是她母君为我做的,我受之有愧,圣雪可能也是为了感谢敖久霄,我算是沾了他的光。 玫瑰花糕很好吃,外皮酥软内陷软糯,入口后一股清新的玫瑰香味布满口腔。 伴着夕阳的余晖,加上一杯温茶,感受到一片惬意。 这里的时间很慢,大家都不急不慢有条不紊的做着各自的事情。有时候我想这样的生活也不错,比冰冷的归墟好太多了。 敖久霄从未说过他什么时候渡劫,要在哪里渡,我也没有开口问过,混了一天又一天 直到有次深夜父君隔空给我传话,他说天界已经算出敖久霄的最后一劫的时辰。 他的大劫早已经渡了过去,连最难的生死劫都过关了,还问我们俩进展的怎么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们俩互相伪装的都不错,哪里有什么进展。 要说牵手,算是进展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话锋一转问他宵池还有没有希望回来? 父君沉默了一阵,只是说他会想办法的,让我别跟着操心,做好自己的事。 他还有意点我,天帝也有意不想让敖久霄上去,如果事成宵家也算是立了大功。 - 第650章 天生的判官 - 那晚我怎么也睡不着了,靠在墙面琢磨着心里那点事儿。 敖久霄怎么有那么多敌人? 这次的事难道还惊动了天帝,如果有天界刻意阻拦,那他就永远也无法晋升了不是吗? 这么一想心里有一种闷闷的情绪油然而生,心疼他吗? 我不想承认是心疼,我称作是可怜他的情绪。 有天晚上我去院子里面透透气,刚巧敖久霄也没睡,正抬头望天发呆。 当时的他收起了平日里的假面,素净的站在那里像是最皎洁的月光,闪闪发亮。 他听到声音后转头看向我,问道:“怎么不睡?” “睡不着,你呢?” “我在等时间。” 我饶有兴趣的问,“等什么时间?” 他将食指放在唇前‘嘘’了一声,我便也没再说话。 今日的时间流逝的异常慢,仿佛站着站着我们就能白头一样。 过了很久他开口问我,“宵础,如果我杀遍宵家,你会恨我吗?” 我震惊的侧头看他,他的表情不像是试探,我不由自主的攥紧双手,毫不犹豫的回,“会。” 他了然的点了点头,“那便饶他一命。” 饶谁一命?! 我紧张的拉着他的白袍,追问道:“你说谁?你是不是又做什么事了?” 他盯着我看扬起了好看的笑,俯身在我耳边说着情话一般道:“宵谌的龙筋这会儿已经不在了。” 我如被雷劈了一般,三哥! 他继续说,“如果宵隆再找你,替我告诉他,我的事让他少管。 他送的礼物我很喜欢,我送的礼物也希望他喜欢。” 原来是父君和我传话的事情被他知道了,他说的礼物应该就是我? 我跟疯了一样抓着他胸前白袍的领子,用力的晃动,他稳健的站立丝毫没有受到我的影响。 我发疯似的问他,“敖久霄你到底为什么抓着我们家不放!” 他几乎微不可闻的哼了声,“宵隆忌惮我父君的能力,怕蟒族青云直上伤害龙族的利益,当年也断了我父君的灵脊。 母君为了给他报仇,被龙族设计陷害压在沉海五百年。 如你一直所想,蟒家不是天生的神族,但谁又敢否定那些一步一步脚踏实地修上来的生灵,他们不配受人敬仰呢? 他们活该比神低一等吗? 你是不是觉得高贵的身份可以掌控一切? 我偏要打破这个观念! 他们安稳的太久了,是时候该拉出来练练兵了。” 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说的那些是我父君做的? 我完全不敢相信! 我父君是受人敬仰的神,他绝对不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来! “既然你这么恨龙族,为什么又要成龙?” 敖久霄笑了,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可在他的笑容中我感受的到,他的野心不仅仅只是成龙正道这么简单,他的目的是要将天界大洗牌!!! 他如一个判官,天生带着使命来惩罚那些忘本的神。 - 自从知道宵谌身受重伤后,我们之间无形多了一道隔阂。 他一如既往对我好,而我已经渐渐从失控中清醒过来。 - 第651章 渊初找我合作 - 我们天生就是敌人,无论他口中的宵家是不是真的那么不堪,那里都是我的家,我的使命不允许我爱上他。 我附和着他的每一个温柔,我们表面相爱,心里沟壑难平。 后来,蟒家开始准备小九爷的渡劫礼,我知道我们的关系该到这了。 那段时间大家特别忙也表现的异常兴奋,听说他会在万古山闭关,小仙们提前去收拾好,备用物品配置完全。 之后,渊初找到了我。 那是我们第二次见面,这次很平和并没有大打出手。 起初他用人身模样找到我时,我还没认出来是他。 他的人身高高壮壮,穿着一套暗红色的褂子,脸部线条硬朗,脖颈处有一块黑色的蟒蛇皮。 我不知道他找我要做什么,装模作样的叫了声,“二哥。” 渊初脾气急躁直言直语,他没那么多心机,但能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这次见面我依旧能感受到他身上有魔性,我在心里判定他已经修歪了。 蟒家绝对不可以交到这样的人手上,他只能带领着家族走向衰退。 他哼笑着说,“龙女在这过的倒是安逸。” “既来之,则安之。” “得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的目的,在我这你不用装!” 我余光扫了他眼,挑眉问道:“二哥这是什么意思?” 他直言不讳道:“我们合作。” “合作的意思是…?” “我和你的目的一样,眼看着到了日子,我想你该动手了?” 我轻笑着回道:“我和你的目的不一样,你想要蟒家。而我不是,我只是不想他去天界。 敖久霄去了天界你才有可能得到蟒家,你该盼着他成功才是! 二哥,你说我们的目的怎么会一样呢?” 渊初笑着摇了摇头,“你太不了解老九了。” “怎么说?还请二哥解惑。” “你当真认为大家不争主君的位置是像他说的那样简单? 不是父君母君还在,也不是兄姊太忙没人争抢。 而是大家都忌惮他,她是母君生的最后一个孩子,他出生就和我们不同。 恶龙祀己你听说过吗? 她闹的将归墟的水倒流,几乎要淹没四海八荒,正是他打败祀己力挽狂澜才算平息! 天界无一神能做到,连天帝都不行。 如果让老九龙得水,他有能力让蟒家整个家族在天界获得席位。 可如果他失势甚至说如果他死了,那么蟒家才可能到我手中。” 祀己我当然听过,那是龙族提都不敢提起的恶神。 她是震惊四海八荒的龙女,只不过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最终走上了恶道。 当年那件事情闹的很凶,归墟的水如果倒流那么九州大陆四海八荒将全部淹没,无一生灵可活,这个世界瞬间毁灭。 敖久霄竟然可以打败她…那我拿什么赢?! 难怪天帝会如此忌惮他,如果是我,我也不敢让这样的人留在天界牵制于自己。 我沉默了半晌,心里震的翻云覆雨久久不能平静。 渊初催促道:“你没时间考虑,他若得势那日你觉得他对宵家还会像现在这样手软吗?” - 第652章 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 我冷笑着问渊初,“宵家不是蟒家共同的敌人吗?蟒家给了你,你就能放过宵家了?” “父君母君并不喜欢我,他们觉得我在走偏门,所以这仇我可以不报,这也是我和你父亲说好的。” 听这意思渊初和宵家已经暗中达成了某种协议,那么此番他来便不是商量我和他联手,而是通知我一声罢了。 “你需要我做什么?” 渊初将他的计划讲给我听,听完之后我觉得寒气瞬间流窜于四肢百骸。 他这哪里是让他渡劫失败?他是要往死了整他! 无论怎么说,敖久霄也是他的弟弟啊! 难道一口气都不想给他留吗? 我们分开后我心事重重回到主宫,敖久霄最近非常忙,基本上看不见他的身影,今天回去正巧他也在家。 他让小仙叫我过去陪他吃饭,我整理下心情才敢去面对他。 屋内站着好几个妇人,全部低俯着身子小心谨慎的模样。 我好奇的打量了一眼,问道:“这些是?” 敖久霄走到我身后,从后面紧握着我的胳膊两侧,心情不错的说道:“绣娘。” 我微微侧头看他,满眼不解的问,“绣娘?” “嗯,听说喜服的工期要做很久,所以提前帮你量尺寸。” 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反正就是笑不出来。 他对自己很有信心,这几天也没瞧出有任何压力。如今还找来了绣娘,他说成龙之日娶我为妻,看来对于晋升他势在必得。 他推我上前,道:“蝉婆婆的手艺很好,快把尺寸量了。” 我如个提线木偶一般被几个婆婆摸来摸去,她们什么工具都不用只用手部测量。 蝉婆婆们一个劲儿的夸赞我身材好,说九爷吩咐了一定要给我做一件独一无二的嫁衣。 在整个过程中敖久霄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方向看,眼底竟然闪过一丝期待。 我有一瞬间出神的想,他现在对我的好有几分情深意切? 如果我做出了伤害他的事,他会难过吗? 我的心情始终高涨不起来,在饭间他询问我怎么了? 我随便找个借口说,“我有点担心你渡劫的事。” 他半开玩笑的回,“只要你不捣乱,我就不会有事。” ‘捣乱’,瞧人家多会用词。 特意给我留了几分颜面。 他见我垂着眸子不看他,将脸凑到我面前道:“还真想捣乱?” 我心里一虚,眼神躲闪的回道:“没有,不会捣乱。” “别想了,吃完饭我带你出去转转。” 没想到那晚,他竟然带我回了归墟。 归墟的月亮永远比别的地方大,圆月占据了半边天。 我们俩并肩站在海之上,我仔仔细细看着熟悉的一切,好久没有回来特别想念。 敖久霄说,“你想在哪里举办仪式?这里怎么样?” “什么仪式?” 他揽过我的肩膀,淡淡的回道:“自然是我们大婚的典礼。” 我略微敷衍的回道:“哪里都行。” 他突然深情起来,看着远方怅然道:“础础,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这。” 我颔首回道:“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知道的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 第653章 认输了 - 难道上次是他第二次闯入归墟? “那第一次是…?” “算了,不说那么远的事情了。” “久霄,你是真的想娶我吗?” 他眸色认真的点了点头,从身后环抱着我的手臂,下巴顶在我的头顶上柔声细语的说,“如果你喜欢这里,我就把整个蟒灵岛的人叫到这儿来为我们祝贺。 你不是喜欢岛上那些黑色的花吗? 我想想办法把能种的地方都给你种上,实在不行就种在海下。 如果日后你想回归墟生活,我在水下给你建个宫殿如何? 到时候也给你找个龟丞相,让你混个龙王当当! 如果你想在天界结婚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你知道那些老家伙又没趣又刻板,到时候你不后悔就行。 总之你喜欢哪里,我们就在哪里,如何?” 他低沉的声音像是在讲睡前故事,我微微溅起泪意。 “础础,我爱上你了。” 我在心里回答,我也是。 从没有一刻我愿意承认我爱上了自己的敌人,可能在熟悉的地方比较有安全感,月色朦胧又浪漫,他的声音温柔又多情。 他给我构建的蓝图太美好,我们的未来…他脑海中的我们的未来,太让我期待。 我承认了,我爱上他了。 也许是在第一次有人敢对我调侃时,我就已经沦陷了。 也许是锦里刺杀他那一次他为我手下留情时,又或许是这些日子里他对我做的那些点点滴滴,我们假意相爱,却成了真。 我大脑不受控制,不由自主的开口道:“久霄,万古山有埋伏。” 他眸子一怔,随后笑着紧了紧手臂说了句,“不重要。” 怕是他已经做足了万全的准备,我说与不说对他都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但我还是如实说出了我们的计划,我背叛了家族。 可能我们最后不能在一起,但是在这一刻我真真切切的不想他死。 臣服并心甘情愿的缴枪。 为难却不留余地的认败。 这一箭射出,再没有了回头路。 他说,“等我回来,娶你那日我会告诉你,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为什么现在不能说?” “不是时候。” - 我天真的以为提前告诉敖久霄天界和渊初的计划,他能顺利逃过一劫,并且在心里暗自庆幸。 我自不量力的认为如果他是真的爱我,我可以慢慢的去化解他和宵家的恩怨… 可在那天还是出现了意外,我和敖久霄命运的转盘在那一刻还是逆向转动,一切的一切开始变得不受掌控。 渊初来蟒灵岛找我,他说敖久霄并没有去万古山,而是将我父君囚禁在冰川北面,我们被他声东击西给骗了。 我清楚敖久霄对宵家的仇恨,所以想也没想随着渊初一同前往。在去的路上我都在想,他为什么要骗我? 是不是连之前说的那些承诺的话,也都是谎话? 我和渊初来到冰川背面的一处寒极地,可周围除了暴风雪和冰河镜面,空荡的看不见任何东西,哪里有父君和敖久霄的身影? 我这才开始警惕起来,对渊初问道:“他们呢?” 渊初别有深意的笑了笑,“他们在万古山,不过一会儿就会过来。” - 、 第654章 你被骗了 - 他们在万古山? 之前渊初可是说敖久霄并没有去万古山!!! 这前后矛盾令我恼怒,手中牢牢握着冰锥指着他,问道:“那你带我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这是你父君的意思,宵础,你父君说的对,你还是没长大。” 我当场愣住,难不成父君早就猜到我会把计划告诉敖久霄?! 渊初继续斥责道:“你太小瞧老九了,以他谨慎的性格,你觉得在他明知你是有目的而近接他,他还会掏空一切的爱上你? 女人就是好骗,他只不过是说些好听的来利用你罢了! 几句甜言蜜语就把你耍的团团转,你的烂摊子还得你父君来给你收拾!” 有些东西是没有办法用年龄长短来衡量,没经历过的事怎么会懂,即便活了千百年,我仍不知道什么叫爱。 敖久霄说他爱上我了,难道都是骗我的? 那他为我做的那些事,也都是为了骗我? 我赤着脚站在冰原上,没有温度的我,竟然觉得今天好冷… 风硬,冰寒,卷起的雪花刮的脸上一阵刺痛。 “你的眸子很漂亮。” “彼此彼此。” “你会娶我吗?” “会。” … “什么时候?” “成龙之日。” … “即便我不是蟒家主君,她日后也是蟒家的九奶奶。若我是蟒家的主君,她日后就是蟒后,蟒家的女主子!” … “我想给你最盛大的婚礼,你喜欢在哪儿我们就在哪儿。 你喜欢黑色的花,我将归墟为你种满,实在不行就种在水下。” … “础础,我爱上你了。” “我也是。” … 那些对话一遍又一遍的在我耳边盘旋,它们证明了我的幼稚,我有多么多么的可笑。 爱上了自己的敌人,也相信敌人深爱我。 冷静下来,我对渊初问道:“我父君那边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我不是老九的对手,所以…先得罪了。” 见他有要和我动手的架势,虽然我不明白为何,但也没将他放在眼里。 我们曾经不是没交过手,要现真身的话他并不是我的对手。 可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什么都没做,不知在哪里弄来一条能伸缩的弹力绳子。 绳子飘到我面前一眨眼的功夫自动将我捆了起来,无论我怎么挣扎反抗也没用。 我朝他喊道:“你放开我!” 他往我嘴里强行塞了一颗红色的药丸,见我吞服后对我说道:“捆在你身上的是你三哥的龙筋,宵础,家族的仇恨背在你身上,这次你不能退缩了。” 三哥的龙筋?! 它渐渐成透明状镶入身体中与我融为一体,在吃完红色药丸后五脏六腑开始剧烈的绞痛,身上的筋脉发烫烙的皮肉疼。 我躺在冰上打滚儿,浑身血液上涌,行为上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我撕掉身上遮体的白袍,敖久霄不允许我以在归墟的装扮示人,总是把我捂的严严实实。 在敖久霄赶来的时候白袍上沾着明晃晃的紫色血液,我父君属雷系他的血就是这个颜色。 我们两个隔空相望,他长长的睫毛凝上白霜,看了我半晌后又把目光投向地面的袍子,说,“穿上。” 我没吭声,一动不动。 他软下语气继续说,“听话。” - 第655章 情劫 -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要装深情么? 看来我是挺好骗的! 我依旧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疏离的语气对他问道:“我父君在哪儿?你把他怎么了?” 他一边脱自己的袍子一边朝我走来,不顾我已经炸裂的心态,强行的将袍子披在我身上单手裹紧领口。 他身上戾气很重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却依旧温温柔柔的说,“这里不是归墟空无一人,二哥还在这儿,不许穿这么少。” 他漆黑的眸子里面盛满了宠溺,当然还夹杂着一丝不悦。 “今天不是你渡劫的日子是吗?” 他沉默下来,然后扬起嘴角笑着说,“不是。” “你骗我?” 他摇了下头,“不算骗你,也许今天是。” 什么叫也许!!! “渊初说的对,一切都是一场局!敖久霄,我带着局来,你把我套在了局里,你好手段!” 他不为自己辩解,脸上的笑在我眼里异常刺眼。 身上的疼不如我心万分之一疼,耳边一遍遍响起宵池叫我小妹的声音,宵谌被抽掉龙筋的哀嚎,还有敖久霄和父君的对话。 他语气嘲讽不羁的说,“你觉得你把宵础放在我身边,一切都可以平息吗? 宵隆,你太自以为是了,只要我想任何东西都只是我扳倒宵家的台阶。” 我只是他的棋子! 好,那我们就老账新账一起算! 我抬起手毫不犹豫的将冰锥插入他的胸口,猝不及防他并没有闪躲。 我愣了几秒,又觉得不解恨抽出再次刺入,反反复复停不下来! 手中的冰锥是上古留下来的法器,它的威力不容小觑。 不断穿入皮肉的声音令我忍不住的发抖。 他怎么不躲? 怎么不还手! 直到他单膝半跪在我面前时,这时敖天祥和几名我没见过的仙尊即使赶到,他们都紧张的叫他‘老九’。 我蹲下身与他平视,敖天祥被搀扶着扑过来试图将敖久霄拉起。 敖久霄伸手挡了一下,示意让敖天祥先不要碰他。 其余几个位没想到渊初也在这里,并且对于敖久霄受伤不管不顾,气愤到二话不说开始交手起来,兄弟姐妹互相残杀! 不管周遭如何吵闹,敖久霄依旧平淡的说,“础础,你被骗了。” 我和他四目相对,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我输给他。 我冷笑着对他回道:“我并没有被骗,其实我没从爱过你,更不是你的棋子! 我只是想让你觉得我爱上了你,可以任由你摆布,然后为我大哥报仇!” 他眸中闪过一丝受伤,噙着笑自嘲道:“没想到今天还真是我的劫。” 我一怔。 “础础,我最后的劫是情劫。” - 那天的冰川太惨烈了。 蟒家恨我入骨将敖久霄带回了蟒灵岛,敖天祥以大哥的名义宣布敖渊初以后不可以踏入蟒家半步。 我被安排回到归墟,暂时不要回天界。听说父君伤的很严重,可我并没有机会回去看看他。 自从三哥的龙脊捆在我身上后,我时常疼的彻骨难眠,更没有办法潜心修炼。我不知道这种感觉什么时候可以消除,慢慢也就习惯了。 - 第656章 我们的终点在哪儿 - 敖久霄很久没有消息,我在归墟封闭起来,更不可能知道外面的情况。 日子回到了最初的模样,但又好像哪里不同了,尝过了别的味道,总觉得现在太淡。 我无数次想起过他,也曾无数次提醒自己忘了。 直到有一天归墟雷雨密布,归墟和别的地方不同基本不会有雷雨,如果连归墟都这般天气,那么外面一定更可怕。 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安,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外面的世界变天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天气会再一次让我想起那个可恨死蟒蛇,耳边依稀想起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我最后的劫是情劫。 那代表什么呢? 代表他爱过我吗? 我苦笑了下,如果真是那样还挺好的,这辈子他都化不成龙了,我也算为了宵家做了贡献。 后来我无意得知,他已经的恢复了,并且发誓永不入天界。 本来该是随了天帝的意,可天帝又后悔了,如果这样强大的能力不放在身边看着,怕是有一天会无法管控。 敖久霄成了三界之外的存在,他留在了蟒家,性情大变要了蟒君的位置。自打好了以后再也没伪装过自己,肆无忌惮谁的话也不听。 有天他来了归墟。 我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和陌生的气息,好一阵的恍惚出神。 他亲手将我的冰锥插入了我左心房的位置,那个地方装着我的灵珠,我听到了它碎裂的声音。 从头到尾我们一句话也没说,现在谈谁欠谁的已经算不清了。 只是他那日没有还手,而我这次也没有。 在闭上眼睛从海里一点点下沉的时候,我在想,归墟无聊,如果可以…我想去人间。 只有互相亏欠,才能爱意缱绻。 - 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阴婆子家,在胜男曾经的床上躺着。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见敖久霄正坐在床边,屋内很重的烟味估计都是他留下的。 在见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梦里的那些就是他怕我知道的吗? 他伤害我的亲人,亲手杀了我。 在之前破碎的片段中,我以为是我为了家族利益伤害了他,这次才清楚感受到我并没有比他好受多少。 水底棺材里女人心口的冰锥,不正是她爱的人插入的吗? 在冰川她没舍得要他死,而他却毫不留情,用尽了灵力一招致命。 那这些年他还报什么仇呢? 他的大仇早在万年前的归墟,不就已经得报了吗? 我张了张嘴,嗓子里火辣辣的疼,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手扶在我的额间,俯身轻声问,“还难受吗?” 我摇了摇头,将身上的被子拉过头顶盖住发红的眼睛,知道的越多我越没有办法面对他。 那些不堪的过去,还有无法预计的未来都让我感到窒息。 我在被子里小声的问,“我们的终点在哪儿?” 声音小到连我自己都听不清,几乎只是气音。 没想到他还是收入了耳中,他说,“我们没有终点。” - 第657章 与焦蛰叙旧 - 我紧紧抓住被子骨节泛白,是啊,他在试图改变时间,衔尾蛇哪里会有终点呢。 当我可以下床后,在镜子里看到我的瞳色微微有了些变化。 不是梦里的碧绿,但也不似曾经的漆黑,微微有些幽绿的感觉。 可在能力上我还是个普通人,有血有肉怕疼怕死的普通人。 焦蛰这次没有因为敖久霄赶来就离开,他同我说,“我想和你聊聊。” 我想起了曾经当然也想起了我们有过婚约,只不过在他没有出山的时候,我爱上了别人,后来死了。 “好。” 我们走出阴婆子家,走着走着竟走到了魂悲界,我记得碧红同我说一般人是找不到这里来的。 魂悲界是一个白色的拱门,得有四五层楼那么高,我们需要仰着头才能看清上面的黑色字体。 周围树林围绕地面沙石路,十分荒芜寸草不生,临近位置摆放了一个破旧的小摊,看样子破旧不堪有些年代了,谁知道到了晚上会不会有‘人’在这摆摊呢! 我们找了两个木墩坐下,看着魂悲界的入口,问道:“你说我走进去会怎么样?” 焦蛰将帽檐摘下露出清冷禁欲的脸,他同我解释道:“常人进入也不会怎么样,只是回去后会闹些毛病,毕竟这地方阴气太盛。” 我话锋一转,直言道:“我想起来了。” 焦蛰听后侧过头盯着我看了很久很久,“看到你瞳色变了我就知道,你应该是想起来了。” 我冲着他歪过头,怅然道:“焦蛰,好久不见。” 他波澜不惊的脸扬起纯净的笑,眸子激动到瞳孔收缩。 他深吸了口气无比深情的说道:“础础,这一天我确实等的太久了。” “谢谢你还没有放弃我,可是焦蛰,今非昔比,你不该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焦蛰面色不改的回道:“我并不觉得在浪费时间,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带你回归墟。” 归墟。 听起来就好遥远 我还回得去吗? “我只想过好今生。我肚子里有个小家伙,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带他去归墟看看。 他总是笑话我笨,等他出来你好好给他讲讲,他母君以前也是很威风的。” 焦蛰眸中一片失落,转瞬即逝苦笑着说,“好,等他出来我给他讲讲他母君的厉害。” 我们俩沉默一阵,那种感觉熟悉却又陌生。我刚想起那些事情,还需要消化一阵。 随后我问他,“他们都还好吗?” 他默契的知晓我说的是宵家,颔首道:“不错,不过有敖久霄的打压,势头大不如从前了。 础础,你还记得锦里死前说了什么吗?” 我的大脑最近接收太多信息,一时之间转不过来,她好像是说了什么…但我怎么忘了呢? 我垂着眸子仔细回忆,她弄了一张和我长着一模一样的脸,现在想来瞳孔的颜色不同,她的眸子还是金灿灿的颜色。 她好像说是因为敖久霄喜欢这张脸,所以她才变成我的模样。 后来的事情,我怎么记不清了呢? - 第658章 他们放弃你了 - 焦蛰当日一直在我身后,所以他听清了锦里的话,对我提醒道:“她说她在见到那个人第一眼,眼睛就再也没有移开过。 她为那个人做尽了坏事,最后也没能讨他欢心。 她知道自己被利用也心甘情愿,她死的时候那个人就在附近,可是没有现身眼睁睁看着她死。 最后她说,宵池,我恨你。” 我震惊的看向他,综合我刚刚想起来的事情这前后矛盾,疑惑的开口问道:“她说她恨宵池? 难不成她在为宵池卖命? 可宵池不是已经…死了吗?” 焦蛰颔首,脸色阴沉下来回道:“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 我出山后立马去归墟找你,可是哪里已经无神看守。之后我去了宵家,你父君同我讲了你发生的事情,他也同我说…宵池大哥死在了敖久霄的手里。 那锦里又为何故意会给你透露出这样的信息?” “故意?你的意思是她有话想告诉我?” “我想她是在还你们之间的那点恩情,础础,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宵家又为何这样做?”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我和焦蛰闻声齐齐回头,见敖久霄不知何时站在了我们身后,这次三个人聚在一起显然比以前坦然的多。 他缓步走到我面前,眼中似有不忍,但纠结片刻还是开口道:“宵家在名义上已经放弃你了,础础,宵家不仅想让我死,还有你。” 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 “因为从头到尾,你都是宵家的棋子而已。” 他们不是我的家人吗? 渊初还说我是敖久霄的棋子…我有那么重要吗?! 焦蛰站起身与他争辩,“你不要胡说,雷龙上神一直让我寻找础础的踪迹,怎么可能会放弃她! 敖久霄,你承认了! 这些年你做的事情不就是为了让础础无法回天界吗?你就是想把她占为己有不是吗?” 敖久霄淡定自若的点头,“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 “那你就不要污蔑上神,雷龙上神是她的父君,你这么说对础础来说太残忍!” 敖久霄视线微垂,这要换做曾经俩人一定针锋相对动起手来,而今我没瞧出他的喜怒。 这些年我学会察言观色,敖久霄似有隐瞒但他的眼底一片坦荡,他所说的未必是假的。 我起身道:“这地方太阴了,我不是很舒服,先回!” 他们俩个没想到我并不想继续追问,每个人各执一词追问又有何用?还不如我自己去寻找答案! 也许需要很多时间跟精力,也许会走很多的弯路,但我现在谁也不信只能相信我自己。 - 赵丹丹的魂识找到我们准备离开幽宴岗,那个消失的老头涵涵和大哲还没有消息,阴婆子说会随时和我们沟通,如果需要帮忙我们再过来。 临走前我们两个人谈了一次,阴婆子从下面回来后并没有休息,脸色蜡黄特别难看。 我将在锦里那得知的情况告诉她,英男的魂已经不在了… 我知道这样对她很残忍,但又觉得抱着希望却始终看不见头更加难熬,还不如直接断了她的念想。 没想到她竟说,“其实我知道,我儿已经不在了。” - 第659章 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 有很多人愿意把自己的孩子叫儿,无论男女都这样叫。 倒不是重男轻女,可能只是一种习惯或者喜欢。 阴婆子说,“我家阴总有小鬼来捣乱,当时生英男的时候我家老头给取了个男孩子名,希望她能硬硬实实的成长。 英男从没让我操过心特别特别懂事,有了胜男以后几乎都是她在帮我带。 胜男和她姐姐感情比跟我好太多了,胜男恨我我知道,可是我的职业不是我能选择的。 她怨我,我又能去怨谁?怨老天爷? 我猜到了英男是替胜男死的,但是我没想到胜男还是没逃过这一劫。 夫人,我老婆子能否不要脸的求你件事?” “阴婆您说,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尽量去做。” “我瞧胜男喜欢你身边的烟魂,不如让她跟你走。” 我很诧异,“跟我走? 婆婆,您知道轻生的人会留在死时的地方。我要想带走她可是要签鬼契的,那日后她就再也不能轮回了。” 阴婆苦笑,“不然她还能有轮回吗?去!反正她恨我,恨这个家。 我已经想好了,让她跟你走,你和蟒君都是大善人,不会亏待她的。” 见她心意已决,我只好单方面答应,至于胜男自己愿不愿意走,我还得和她去商量一下。 没想到刚从阴婆子屋里出来,见到小冬略显局促的在来回绕圈走。 我出声喊他,“小冬,你找阴婆吗?” 他闻声被吓到一个激灵,随后说道:“啊!我不找干娘,我是在等您。” “等我?有什么事吗?” 他挠了挠头,为难的对我说道:“夫人,你是要带胜男走吗?” 我愣了下,没想到他能猜到阴婆子的想法,小冬这人心思细腻,虽然不爱说话可是头脑却灵光的很。 “现在还不一定,我正准备去和她聊聊。” 他急忙上前一步道:“那您能带我一起走吗?我随便找个什么活干都成!” 他对胜男的心思我在碧红那已经找到了答案,他也没对我遮遮掩掩,带他走不是不行…可,毕竟人鬼殊途。 我想了一下对他劝道:“小冬,阴婆婆岁数大了她比任何人都更加需要你。 不如这样,如果有天阴婆不在了,你不想留在幽宴岗的话随时去玄城找我,你看如何?” 他瞬间明白我是在婉拒,我想他现在年龄小,可以为了爱情不管不顾,可他的爱情注定不会有结果。 如果等他成熟点后依旧想做这样的选择,那我劝都不会再劝,只要他自己不后悔就行。 小冬衡量了一番,阴婆子对他有养育之恩,所以他斟酌后还是决定留下来,不过追问我刚才承诺的是不是真的。 我和他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在我和胜男提议契约后,她想也没想直接答应了,她说要和姐姐在一起。 茉香就是她对姐姐的幻想。 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受,她毫不犹豫的态度使我为阴婆感到悲哀… 我们在阴婆子家签了鬼契,从此以后她和安然无恙一样,算是和我有契约为我效命的鬼魂了。 - 第660章 你好起来就行 我有条不紊的一样样善后,敖久霄并没有插手。 如今的我不敢说是羽翼丰满,但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只能找屋檐避雨的雏鸟了。 焦蛰比我先一步离开,他说他要去天界找当年的答案,我死了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宵池到底在哪儿! 我们一行人动身回玄城,碧红送我们的时候很舍不得,我邀请她以后和大苗去找我玩,她称有机会一定会去。 缘分就是很奇妙,将天南海北八杆子打不着的人系在了一起,彼此建立起共同的回忆,白婆曾说过无论善缘恶缘都该珍惜。 我从没有主动和敖久霄提起我想起来的那些事,他也闭口不谈我们之间曾经的那些过往,该如何还是如何。 我和他抱怨崽崽总是说我笨,他看着我的肚子说,“等他出来,我帮你收拾他。” 小腹顿时一抽痛,应该是小家伙在怪我和他爹打小报告,我不自觉的牵起嘴角… 如果我们两个都只是普通人,期盼着宝宝降生,一家三口平平淡淡的生活。 没有前世的纠葛和羁绊,没有仇恨和不甘,应该会很幸福? - 我们进入玄城后直接去到如意楼。 没想到如意楼这边也乱成了一锅粥,小三姨为了求仙家去救我磕坏了额头,后来感染发烧迟迟不退,只能从山洞里出来调养。 魏老和宁之一在洞内陪着赵丹丹,七寸赶去幽宴岗救我,其余几个兄弟姐妹早已经撤退。 赵丹丹没有生命危险,可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缩在角落里不让任何人靠近她,只要谁碰她她就会抓狂,甚至做出疯狂的举动。 小三姨生病无法帮她将魂送回去,敖久霄教我,让我来操作。 我将瓶子打开后有一团淡淡的白雾飘出来,长条的形状根本看不出是人形。 我拿着手摇铃一边摇一边喊,“赵丹丹,魂体归位,勿外漂泊。” 白雾在我身旁环绕,它认铃声,会随着铃铛的声音找到自己的本体。 当我走到洞内墙角的地方继续摇铃时,赵丹丹感受到了后背有人靠近,铃铛声一刺激,她猛的转身一下子给我扑倒在地。 她的手不停的往我身上招呼连打带咬,眼睛空洞无神表情疯魔道:“别过来,死老太婆,别过来!” 她把我当成了大哲的母亲苏英。 当时大家都吓坏了,宁之一负责拉开赵丹丹,知南和魏老连忙上前给我扶起来,查看我有没有受伤。 见我无事,我捡起铃铛时发现那团白雾不见了!!! 我努力的摇铃它都没有回来,当时心里慌急了,大家做了这么多努力,怎么就在最后一步发生了差错! 魏老分析道:“应该事吓跑了,宗主别担心,在咱们如意楼进不来不干不净的东西勾着它走,一定就藏在某个角落,我这就去寻寻!” 听他这么说,我稍稍放松了些。大家都在洞内等着魏老,赵丹丹被控制住后安静了不少。 张欢一直在她身旁陪着,对她说道:“你不是喜欢我新买的游戏机吗?等你好了我送给你!还有那件红色的呢子大衣,你喜欢什么都送给你,你好起来就行。” - 第661章 与秦家结盟 - 其实我们都有心里准备,邪病就算好了,赵丹丹的心里疾病也不好医治。 无论张欢怎么说,赵丹丹依旧无动于衷不肯让人触碰,连张欢拉她的手她都会恐惧的抖个不停。 宁之一感叹道:“真是作孽。” 我颔首表示赞同,像苏英这样的人太多了,为了一己私欲胡作非为,害人害己! 魏老将那一团白雾用小瓶子装了回来,并且带来了一个消息,“我刚刚招魂碰到了秦少主,这会儿在主殿等你呢。” 秦泽? 他的消息到是灵通,我刚进玄城他就寻来了。 我再次尝试引魂入体,赵丹丹还是挣扎排斥。 我们有了上次的教训后,宁之一找来了一张红布盖在了赵丹丹的头上,赵丹丹双侧手臂被人禁锢着,明显比上次顺利很多。 当她的魂魄归体后,赵丹丹抽搐了几下身体僵硬的昏了过去。 知南连忙将手搭在她的手腕间,摸了一阵舒了口气道:“归位了,剩下的就看她自己了。” 魏老找人将她抬了出去,她的父母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客房,等她醒过来之后就可以回家了。 宁之一和张欢分别回家,我和魏老赶去主殿。 秦泽身穿黑色衣服靠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出神,侧脸下颚线清晰,头发剃短了看起来精神不少。 “秦泽。”我唤他。 他闻声侧头,眼睛渐渐聚齐了光,“楚楚。” “怎么这么晚过来了?吃饭了吗?” “吃过了,我来同你说点事。” 我在他对面的椅子落座,魏老连忙帮我倒了杯热水让我先暖暖身子。 “谢谢魏老。” 秦泽说,“看到你现在过的不错,真替你开心。” 我自嘲道:“大家都很照顾我,可能从村里出来后是转运了。” 他附和着笑,同我说道:“我父亲让位了,现在我是秦家的当家。 我这次来是想同你说,以后你能用到秦家的地方,秦家必定义不容辞。” 义不容辞?! 他在给我传递信息,秦家愿意同如意楼联盟。 可秦百余让位给秦泽,他的后妈钟意宁也同意了? “这可是件好事,我在这恭喜秦宗主,只不过…我有点疑惑,秦老这次怎么如此果断呢?” 秦泽哼笑了声,“我是他的儿子,秦家早晚不得是我的么? 只不过也没你想的那么顺利,重华阁的沈镜亭帮了我一把。 钟意宁依旧是大宗刹,算是我父亲看着我的眼线!” 秦百余倒是个会算计的人连自己儿子都信不着,秦家落败如此他还不忘让秦泽和钟意宁相互牵制,不仅能借力打力度过这次难关,自己依旧稳坐后堂。 我叹息了声,劝道:“权利掌握在手里不怕收不回来,你也一样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说话,虽然我没什么大能耐。” 秦泽笑着摇头,“别这么说,你不是以前的梨楚了。 我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帮你打架保护你,倒是需要你来罩着我了。 梨楚,你说这是不是就叫风水轮流转?” 我白了他眼,“瞧你说的。” “你还好吗?” 他突然转变话题,让我有些猝不及防,略显尴尬的回道:“挺好的。” “快过年了,回去吗?” “回哪儿?” “不去看看白婆吗?” 我的笑僵在脸上,回道:“不回了,白婆不在了。” - 第662章 临近年关 - 秦泽一怔,反应两秒后面色尴尬的说了句,“抱歉,我不知道。” 他和白婆只见过两面,所以并不像程琪、老宗、萧远那般和白婆有着深厚的感情。 “没事,不知者不怪。” “那过年会留在玄城?” 他今天就绕不开过年这两个字,我没有做过计划,对节日也并没有特殊的期待。甚至到了这种举家欢庆的日子,会有种莫名的烦躁感。 “还没想好,你是有什么事吗?” 他提议道:“要是不走的话,叫上大伙,我们几个同学聚聚。” 我颔首爽快答应,“成。” 秦泽离开如意楼后,我看了下日子,没想到距离年关已经这么近了… 我叫来魏老简单交代了一下年前需要做的准备,这是大家在如意楼过的第一个年,总要热热闹闹的才好。 我在说的过程中,魏老一一点头示意记下了,在我说完后他奉承着说道:“您刚刚说的这些,君上已经提前吩咐了,你们俩可真是心有灵犀呀。 他还说今年过年的人会很多,让我提前把会客楼收拾出来呢!” 会客楼是如意楼后边的一栋古式二层小楼,上下层挑空举架特别高,巨大的场地装个几十人宴,摆十几桌酒都不是问题。 他要那么大的地方干什么? “那他有没有说都是什么人会来?” 魏老连连摇头,“那倒没有!” “行,你忙去!我带小三姨回家,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宗主慢走,宗主小心脚下!” - 小三姨一直在发烧,看着白纱包裹的额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身上香香的,有一股肥皂混合着檀香的朴实味道,比任何香水都要好闻的多。 我一路抱着她,她昏昏沉沉的也知道用手臂紧紧搂着我的脖子。 槐止怕我累伸手想要接过被我摇头拒绝了。 虽然只是离家几天,却感觉好久没有回来过了一样,家里的空气都变得陌生。 我将小三姨安放在床上,她渐渐转醒嘴里含糊着叫了声,“娃。” “我在呢。” “没事?” 我抓起她滚烫的手,轻声道:“当然没事,有你保佑我,我怎么会有事。” 我伸手将她额前汗液打湿的头发拨开,额头依旧滚烫,心疼着继续道:“下次不许这样了,你出事了我还怎么活?” 她委屈的瘪起嘴,眼里水光闪烁,“没你,我才没得活。” 我拉起她的手放在唇间亲了一下,“我们都好好的,你快点好起来,要过年了,有好多糖果新衣服…” 她出声打断道:“想姐姐。” 我一愣,问她,“你想二姨?” 她一脸认真的点了下头,“她可以来嘛?” 我并没有告诉她,我得知父母情况的事情,也许他们此时就在二姨那。 “我试试!如果二姨不忙,我就让她过来陪我们一起过年。” 她听后放心的闭上眼睛,直到她酣睡我才从她卧室悄悄出去。 我走到客厅的落地窗边,见外面雪花纷落,今年的雪似乎比每年都要多。 我仔细想了好一阵才将电话给二姨拨过去,嘟嘟声响了很久,电话那边传来她爽朗的声音。 “楚楚啊?怎么了宝贝?” - 第663章 夜里唢呐声 - “二姨,最近好吗?” 二姨哈哈一笑,“好的呀!我昨天还梦见你了,这一忙就忘记给你打电话了。” “过年您能来吗?小三姨说想和你一起过年,我们也好久没见了,特别想你。” 她那边突然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回道:“我明天看看年前的安排,要是没事儿我就过去。” “成,那我们在玄城等您。” “好,明天给你答复。” “二姨,我父母最近有消息吗?” 她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很奇怪,“你父母?没、没有啊! 瞧,我都忘了和你说了,那本梨家祖训我还没翻译过来呢!你先别着急,再等等。” 语气中有一种难掩的慌乱,见我沉默还心虚的催促道:“楚楚,你在听吗?” “嗯,没关系,不急。” “那就好,你早点休息!我想办法早点过去。” 挂断电话后,我更加肯定二姨有事情瞒着我,她应该已经见过他们了…! - 我透过玻璃看到院中那些黑色的花依旧绽放,不畏寒冬不惧烈日,独自美丽的盛开着。 它们没有被种在归墟,它们种在了我所生活的家,日日可见。 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 它偏执却带着独有的浪漫。 正当我要回房的时候听到外面隐约有唢呐的响声,曲调哀哀怨怨夹杂在风里,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 大晚上的谁家在吹唢呐? 不会刚回家还没等休息,又出什么事了? 我裹紧身上的披肩挪步准备出去看看,打开大门冷风顿时扑面而来。 我顺着唢呐的声音寻到隔壁,透着栏杆看到的一切,导致我想当众戳瞎自己的眼珠子… 巨大的粉色桃花树下铺了一粉一紫两张瑜伽垫,粉色上面坐着古月,紫色上面坐着宗绪乾。 俩人额头上面带着卡通发带,身上的睡衣更是可爱到少女心爆棚。 树下还有一个半人高的雪白色小狐狸跟人似的站立,挺着肥胖浑圆的小肚子,鼓着腮帮子在用力的吹唢呐。 他们俩随着音乐声做着高难度的瑜伽动作,漫天的大雪纷纷落至,到有一种独特变态的意境。 以前跳广场舞也就算了,现在又搞起了新的幺蛾子! “你们在干什么呢?!” 听到我的声音小狐狸连忙停下吹奏,眼神略带恐惧的对我微微点头示礼。 宗绪乾眼睛一亮,赤着脚疯跑了过来,兴奋道:“楚,你回来了!” “今天回来的。 你们俩能不能干点阳间事儿?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半夜谁家在送魂呢!” 古月噙笑对我勾了勾手召唤道:“小梨子,快进来聊!” 我进入后离近一看,树下摆放着酒酿婆子的花酿,这两人的小日子过的还挺惬意。 大雪,圆月,唢呐,香酒…! 古月给我腾出个地方,拍了拍,“快坐。” 我盘腿坐在瑜伽垫的另一端,冰天雪地中到没觉得凉。 “古月,你是把宗绪乾彻底拉下海了!” 古月不以为然却引以为傲的仰起头,“我们这叫修身养性,你不懂。” 我白了他眼,调侃道:“我看你好像有点什么大病。” - 第664章 娘家有人 - 古月得意的脸突然愣了,随后双手紧箍着我的脸,借着月光,仔仔细细将我看了个遍… 我们俩近在咫尺,他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要不是宗绪乾强行把他拉开,感觉差一点儿就要亲上了。 宗绪乾骂他,“死狐狸,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你不懂啊?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狐狸!” 古月丝毫不理会他的谩骂,惊诧的对我问道:“你眼睛变色了?” “嗯。” 宗绪乾听闻也凑过来看,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没看出任何异样来,涂着润唇膏的猪油嘴咕哝道:“哪里变色了?你是不是戴美瞳了?” 我还没等回答,古月自言自语道:“完了,我得告诉我大哥一声…”说完,低头慌里慌张的去找手机… 我阻止道:“不必了,他已经知道了。” 他嗷地一声,“他知道了?那他怎么说?!” “你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 他似乎不顾我的感受,一声比一声高,“他有和你说什么吗?” 我摇摇头,“没有,我们没提过这件事。” 古月翻了个大白眼,“他这个闷葫芦! 小梨子你听我说,久霄曾经是做过一些伤害你的事,但他也是真的爱你。 他不爱解释,你可千万别因为那些东拼西凑起来的碎片误会他。” 我无奈着耸肩笑了,“你们倒是好兄弟,他不爱解释,你替他解释。” 老宗在这时候不满的插话,“咋的啦?敖先生做啥欺负我家楚楚的事了? 是不是被哪个小狐媚子勾引了? 还是我家楚楚怀孕了,他耐不住寂寞胡扯乱拉了? 楚,你和我说!咋?欺负我们娘家没人了还是怎么地!张嘴说爱就可以随意伤害了?” 他这说的哪儿跟哪儿啊! 不过我心里还挺暖,至少被欺负了,我还有‘娘家’。 我解释道:“都没有,他什么也没做。” 古月见我心态还算平稳,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我对老宗问起相幽的近况,他说,“她最近不错,一连接了好几个大活! 敏芝可能是招到了反噬,有天拍戏从二楼摔了下来,现在在医院躺着呢! 她抢走的活又如愿回到了相幽身上,相幽说改天要好好谢谢你,我说你出差了不在家,估计过几天她就要找你了。” “她好了就行,不用客气。” 老宗还说,“楚,萧阿姨过来了,好像住在亲戚家,她跟你说了没?” “干妈?没说啊!什么时候的事?” “你走后的第二天,那你想着给她打个电话!” “我知道了。” 我看天色已晚,起身准备回去睡觉,古月对着小狐狸使了个眼色,小狐狸捧着唢呐再次吹了起来。 估计不久,没准儿他们就要换二胡了! - 深夜。 我隐约感觉身上有人,熟悉的味道使我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是谁。 漆黑的房间内,我与他之间仿佛隔着一团迷雾,看不清他的五官,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轮廓的线条。 身上如有一团火包裹住全身,很快又仿佛在寒窑。 冰火两重天的感觉,一阵阵袭来。 - 第665章 顾锁栖生日 - 我想拒绝,他却步步紧逼。 耳边粗重的喘息,有些难耐的低吟,又带着一股强势的占有欲。 “久霄,别伤了崽崽。” 他咬着我的耳垂呢喃,“我好想你,楚楚。” 不知过了多久,风雨骤停,我瞧见眼前那副紧实的胸膛,往下一看是他腰间的衔尾蛇图腾。 我伸手轻轻去摸,他似有颤栗。 “你到底想改变什么。”沙哑的声音划破寂静。 他冷静下来转身坐在床边,双手架在腿部,宽阔的肩膀背对着我。 我起身跪在床上从后面环抱住他的腰腹,将脸贴在他的背上,小声祈求道:“你什么都不要去改变,我不想你被时间诅咒。” 我清楚的感知到他身子一震。 他抓住我的手放在嘴边轻吻,问,“你恨我吗?” 我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恨也不恨,单凭这辈子来说,我不恨你。” “楚楚…” 我抢着他的话,反问道:“你爱我吗?” 他淡淡的在喉间发出了一个音阶,“嗯。” 也不知是敷衍还是羞于表达,只有一个嗯。 在我睡着后梦里响起他的声音,他好像说,‘我从来不想承认,你的每一世我都爱你。 无论你是什么,无论你在哪儿,无论你有没有感情,我都爱你。’ 我也是,无论想起来的曾经还是现在,敖久霄,我都深爱着你。 - 有天相幽请我吃饭,订在一个很高档的酒店。 一般出入这种场合需要穿正装,我在衣柜挑来挑去,最后找出了一条黑色紧身长裙,小露肩设计,低调却又不失高贵。 从我们见面开始,相幽就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左顾右盼好像再躲着谁。 她依旧艳丽多彩,气色比之前好上太多,人逢喜事精神爽! 蜜桃粉色的狐狸皮草里面搭配鱼尾裙,奶白色亮片闪着波粼粼的光。 在仔细问过后,她一脸烦闷的说,“我老板顾锁栖你认识? 我来的路上才知道他今天生日,而且就在这办宴,千万不要碰到才好! 那主儿被娇生惯养坏了,送什么都显得拿不出手!这知道了,不送还不是那么回事儿,最好当作没看见,我也省一笔!”话音刚落,顾锁栖跟幽灵似的已经出现在她身后。 今日他是主角寿星,在穿着上特别值得考究。黑色暗纹衬衫连扣子都镶嵌了钻石,无法简单用奢华来概括他的装束。 听相幽说他从上到下这一身行头,够普通人家活个几年了。 顾锁栖的确有一张好皮囊,是那种走在大街上路人会忍不住回头打量的帅。 只不过他做出的事情略显不成熟,身上总有一股凶厉的劲儿。 我用咳嗽声提醒相幽别再说了,她似乎敏锐的感受到危险降临,努力撑起如花一般的笑脸,装作不经意的转过头去。 “呀!老板!好巧呀!” 她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她心里比谁都要有数! 顾锁栖黑着一张脸并没有识破她,打量我们一眼后抬眉问道:“就你们俩?” 相幽大方得体却又不失礼貌的点头,“我们姐俩小聚,自然不能请外人。” “那一起!” - 第666章 我今晚的贵客 - 面对顾锁栖的邀请,相幽的笑顿时僵在脸上,一脸为难的回道:“老板,这不合适! 你的私人聚会,我们就不掺合了,再说我还有点私密的事要和我朋友说…” 顾锁栖的表情明显对她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他那双阴鸷的眼盯着我看,不顾旁人的说道:“我有个朋友想请如意楼帮忙,价钱好谈,梨宗主感不感兴趣?” 顾锁栖依旧如我第一次见到他时那般现实,我记得第一次见面他在祭祀节当众问我,包养你得多少钱? 他认为没有钱搞不定的事,只是多与少的问题! 我含笑回道:“当然感兴趣,不过我这人信缘分,他信得过如意楼大可直接过去就行。我们这行不需要拉顾客,又不是做买卖,您说呢?” 顾锁栖见我不为所动,转头对相幽道:“孟子姜也在,正好谈下你接下来的合作,真的不感兴趣?” 相幽眼睛一亮,似是心动了。 “老板,你给我抛的诱饵太大了。” “不用你送礼物,走!”顾锁栖拽里拽气丢下这句话,胸有成竹转身先行离开。 相幽歉疚着同我解释道:“楚楚,你看本来是我要请你吃饭感谢你的,可是这个孟子姜很难搞,雪姐和他们沟通了好几次,合作一直也没谈下来…” “我明白,没事儿,我跟你去就是了。” “下次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我们进入贵宾包厢的时候,原本吵闹的场合一下子安静下来,容纳二十几人的巨大圆桌几乎坐满了人。 在之前我并不认得他们,相幽在我耳边小声说道:“都是玄城有名的富二代和老板们。” 其中有个男的呦呵一声,起哄道:“还是顾少有面子,这不是相幽大美儿吗?诶?梨宗主也来了?可从没见过您出席这样的场合呀!” 顾锁栖坐在主位上,见到我们的身影满意的勾起唇角,心情大好的样子。 “坐这边。” 他话一落,周围一左一右两名美女立刻给腾出了位置,满脸的不情愿。 我和相幽只能被迫分开,服务员十分有眼力见儿的送上来了新的餐具。这其中有人对我非常不满,上次整蛊我那次,敖久霄说让他们日日犯太岁 之后有人托关系来求情,我全部没理会。 我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有人满眼怒气的盯着我看,恨不得给我活剥了一般。 顾锁栖说,“这两位我不用介绍了?相幽,梨楚,我今晚的贵客。” 大家符合着笑了笑,心里琢磨着相幽过来还能一起玩闹玩闹,把我也弄去干嘛? 现场给他们施法么? 这时有个女人用推车推着一个一米多高的蛋糕走进来,女人穿着暗红色礼服裙子白色外搭,细软的头发看似随意扎在脑后,其实用心设计过,脖颈佩戴一串圆润的珍珠项链,气质上看起来特别温柔。 她看到顾锁栖身旁有人时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升起笑颜,柔声细语道:“锁栖,生日快乐。” 大家也都跟着附和,祝他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人财双收! - 第667章 第六百六十七生日愿望 - 女人想将王冠戴在顾锁栖头上,顾锁栖十分不给面子嫌弃的一躲,头顶的水晶吊灯将他脸部不耐烦的表情照射的清清楚楚,女人拿着王冠的纤纤玉手僵在半空中十分尴尬。 有人解围道:“锁栖,你也太没情调了!媛媛也是想让你高兴高兴吗?” 顾锁栖不留情面的说,“幼稚死了,抓紧切!” 那名叫媛媛的女孩试探的建议道:“不如先许个愿?” 顾锁栖听后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我正面无表情的喝水,突然被他这么一看大伙的目光都投在了我身上。 顾锁栖想了想起身答应道:“也成。” 他站在蛋糕前双手未曾合十,眼睛也没有闭起来,甚至还没等媛媛点燃蜡烛,直接开口道:“希望那女人每次看见我别那么大的敌意。” 这是生日愿望?! 大伙的眼神偷偷交流,那女人? 哪个女人? 相幽担忧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明白顾锁栖为何执意要让我们过来的原因。 媛媛强颜欢笑着说道:“许完愿,切蛋糕!” 顾锁栖将最中间带气球装饰的一块完好无损的挖出来放在精美的小盘子里,回到座位时放在我面前小声说,“动物奶油,孕妇可以吃。” 我没和他客气,拿起叉子回,“你知道我是孕妇就行。” 众人全部留意到顾锁栖这个细微的举动,媛媛还被晾在蛋糕旁气的脸都绿了,不过还是维系好大家闺秀的姿态,让服务员一一切好给众人分发下去。 顾锁栖侧头问,“梨楚,你和姓敖那男的领证了吗?” 我撞上他探寻的眸子,回了句,“顾老板是妇联的?这事也管?” 我们俩说话的声音不大,相幽在这时插话道:“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我能不能有幸加入一下?” 相幽从坐在这里便开始后悔自己为何要答应过来,尤其在顾锁栖许完愿后,她恨不得肠子都要悔青了! 无论从蒋意那边了解,还是自己对敖久霄的了解,他都不是自己能得罪的存在。 今晚把他老婆叫出来吃饭,结果莫名其妙带到了情敌身边,这要是被敖久霄知道了,她还能有好果子吃? 丢合作没关系,总比丢命强! 她越想越害怕,现在只期盼能早点离开! 顾锁栖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在桌上找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一位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身上,开口道:“子姜,你们公司的代言给相幽!” 孟子姜一愣,抬头看了眼相幽后礼貌的笑着回道:“可是我答应别人了。” 顾锁栖微微蹙眉,“这点事还得我求你?” “说什么呢!反正都是你公司的艺人,给谁不一样?相幽,我们公司的真不行,到时候我给你要别的,你别着急。” 相幽大方的婉笑,并没有因为当众被拒绝而表现出任何不快,红唇轻启道:“我想知道孟总心里的人选是…?” 孟子姜也没想掩饰,大方的回道:“敏芝。” 相幽同我对视了眼,随后轻声叹气道:“敏芝的确是个好人选,不仅年轻,人设打造的也不错,纯洁的跟翅膀上的白羽毛似的,孟总的确好眼光。” 此话一出,桌上所有女人都忍不住低头忍笑。 后来我才知道孟子姜家是指着稍微上些年纪的贵妇赚钱,用太小的姑娘代言不仅咖位不够,还有可能招到那些贵妇的排斥,简直是得不偿失。 - 第668章 我们关系一直不错 - 孟子姜不会不明白相幽话里有话的嘲讽,表情讪讪的笑了笑没再说话。 这时我身边的男人端起酒杯道:“梨宗主,我敬你一杯。这半年兄弟们都拖你的福了。” 我自然知道他暗指的是什么,看着面前杯中的红酒胃里一阵翻涌,上次喝红酒还是当着顾锁栖的面整瓶干掉,从那以后闻到红酒味就想吐。 不管他是在找茬儿还是诚心想喝这杯酒,我都不能装作没听见。毕竟我现在不能我行我素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我代表的是如意楼,如意楼还要在玄城立足。 我刚要伸手去拿杯子,顾锁栖抢先一步大手按住杯口阻止,随后将酒倒进了自己的杯中,道:“她不能喝。” 要不是我这人记性好,看他今天这副绅士的样子,甚至忘了以前是他逼我当众灌了一瓶红酒的。 身旁的男人眼底闪过一抹净光,问出了大家心里的疑惑,“顾少和梨宗主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顾锁栖说,“一直都不错。”说完,将杯中的双倍的酒一饮而尽。 我心里无奈,谁和他不错了?! 这时媛媛柔声开口道:“梨宗主想喝什么?我帮你叫。” “不用麻烦,我喝水就好。” 她继续道:“梨宗主,我经常能看到你的消息,一直说想去如意楼求一卦,还没有机会过去呢。” 桌上有人打趣,“媛媛是要求和顾少的姻缘卦?顾少不懂怜香惜玉,亏了媛媛等你这么多年。” 媛媛低头拂面笑着没有回答,顾锁栖扫了她眼也没出声。 原来这两人是一对,我和相幽使了个眼神,相幽接到后端起面前的酒杯对顾锁栖道:“老板,祝您无烦无恼,稳坐江山,生日快乐。” 两个人轻轻碰了下杯,纷纷将酒饮入喉中。 相幽一杯见底后笑着说道:“我和楚楚还有些事就不打扰了,老板你今天要玩的尽兴。” 顾锁栖当即黑脸,连放下杯子的力道都变得大了些。 “代言没有就要走,相幽,你可太现实了。” 顾锁栖向来嘴黑,从不顾及场合和别人的颜面。相幽表情十分难看,我连忙接过话道:“是我要走,今天是顾先生道大日子,我们在这儿未免扫了兴。” 他将目光投在我身上,质问道:“你也知道是我的大日子?那你就留下让我开心开心不行?” 这话说的暧昧不明,好像我们俩私下有什么事儿似的! 这时我身旁刚刚敬酒的男人站起身来,双手呈上一张名片,“梨宗主还真别着急走,我有点事儿想求你呢!我们边吃边说。” 我接过名片一瞧,上面写的名字叫,‘荣玺。’ 他是做连锁酒店生意的,这个五星级酒店很有名,听说住一晚特别贵。 我和相幽也知道不好走,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顾锁栖见我坐下后脸色好看了几分,屋内都是人精惯会察言观色,再也没向我刚进来时充满敌意的看我。 大家各自和临近的人聊天或者敬寿星酒,气氛逐渐热闹起来,身旁的荣玺同我说道:“梨宗主,你说一个房间频繁死人是不是有说道呀?” - 第669章 第六百六十九1804 面对荣玺的问题,我很难解释的清楚,只好回答道:“不一定的。” “我们家有个房间很奇怪,您得了空能不能去给瞧瞧?” “怎么个奇怪法?” “那个房间原本是1804,可你也知道做生意尤其是酒店或者房产生意最忌讳18这个数字,所以当时写了1904。这个房间从酒店开业到现在五年的时间了,一共死了二十多个人。” 我心里惊诧,二十多个? 一个两个还有可能是巧合,二十多个都死在一个房间里可太邪门了! 我对这件事情来了兴趣,问道:“然后呢?” “我才回国两年接管酒店也才两年的时间,在我接手后就把那个房间给封了,可是想想心里总是膈应。” “那些人都是怎么死的?” 荣玺想了想不确定的回道:“好像有跳,楼,割腕,心脏骤停,浴室滑倒撞到头,浴缸溺水,什么都有。” 有人听到我们俩的谈话,有人借着酒劲儿提议道:“哎?你家还有这事呢?!这不是宣传最好的机会吗?荣玺,你得抓住商机啊!” 荣玺不解道:“什么商机?” “搞个比赛啊!谁敢去住可以获得高额奖金,到时候你让顾少给你弄一期节目,既获得了关注度也省得打广告了,现在酒店行业多难做!这么好的商机你不抓住了?” 荣玺疑惑道:“要知道酒店邪门以后谁还敢来住?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那人不赞同的摇头,“在你家住习惯的还会来住,而且还会吸引一大批的好奇者过来。我觉得这不算负面新闻,到时候你若怕影响不好,你就说找玄门解决了不就得了?” 荣玺垂眸想了一下男人说的话,他还没等同意,顾锁栖倒是同意了,拍板道:“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给你出资出人出设备,录完让梨宗主去给你摆平,皆大欢喜!” 荣玺见顾锁栖这么说,将目光看向我,问道:“梨宗主,您说呢?” “你们的事情我不参与,不过需要如意楼帮忙的话随时去找就可以了。” 顾锁栖说,“你怎么能不参与?你得时刻在现场啊!如果冒险者出现了意外,你还得营救不是吗?” 我:“???” 随后顾锁栖开出了一个让我无法拒绝的价格,我当即点头同意了! 谁会怕钱咬手呢? 也许这还是一个给如意楼宣传的机会,一举两得!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我实在坐不住了,正巧这时候电话响起,是敖久霄。 接起电话后他听到这边很吵闹,问道:“你在哪儿?” 我如实报了位置,身旁一直有一道目光盯着我看,敖久霄说来接我,我说了声好后挂断电话。 “我先生要来接我,顾先生,祝你生日快乐,我先走了。” 这次顾锁栖黑着脸什么都没有说,相幽连忙起身道:“我同你一起,还有事没和你说呢!” 大家起身和我们告别,在我们正准备往出走的时候,身后传来顾锁栖的声音,“等等。” 心里顿时升起一阵厌烦,这家伙还有完没完了?! 我刚一转头正巧碰到他起身,他说,“我送你。” - 第670章 以后不许单独见他 - 顾锁栖送到包厢门口还不满意,单手插在裤子口袋迈着沉稳的步子率先走在前面。 相幽在我身旁挤眉弄眼道:“我看他这架势不看见敖先生是不会罢休的!你家老敖不会生气?” 我瞧顾锁栖也是这个意思,可腿长在人家身上,我又算老几去管他? “应该没事,他不管我和谁交往。” 相幽还是一副踩了雷的表情,到了酒店门口她连忙同顾锁栖催促道:“老板,您快回!大伙儿都是来给您庆生,别让大家等太久了。” 顾锁栖盯着不远处疾驶而来的车,调皮似的弯起唇角,随后颔首道:“行,楚楚,我明天找你聊节目的事,醒了以后记得给我打电话。” 他这称呼变得可还真快,一顿饭的功夫从梨宗主变成了楚楚…! 我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顾锁栖这才心满意足的返回酒店中。 敖久霄长开的那量黑色吉普‘唰’的一下停在我们面前。 我正准备去拉副驾驶的车门,相幽连忙道:“那个…我先走了,好好解释,千万别吵架!” “不用我们送你回去吗?” “我车在停车场,你们回!我可不敢坐!” 相幽说完踩着细跟高跟鞋跟逃命似的跑了! 我拉开车门上车后,敖久霄装作无所谓的拷问开始… “怎么会和顾锁栖在一起?” “我和相幽约饭碰巧遇见的。” “和他一起吃的?” “嗯。” “那小子还是贼心不死?” “没有,他有个朋友需要如意楼的帮忙,所以简单说了几句。” “以后不许和他单独见面。” 我:“……” 我不留痕迹的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他和刚刚桌上那些男人很不一样。 顾锁栖的生日宴上有很多美女,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们流露出人性最真实的一面,目光如狼似虎,紧盯着自己身旁的猎物。 而敖久霄不同,我从未见他对哪个漂亮的人动过心思,即便他在那些男人中显得融洽又违和。 融洽的是他浑然天成的矜贵,在一堆用金钱权势堆积起来的人里更拔高出众。 违和的是他显得过于特殊,性子有棱有角将一切众生掌握在手里,不会轻易被人三言两语的讨好,就像我从未在他身边看到过除手下以外的异性,他从不需要用美女豪车来彰显某种虚荣的尊贵。 此时他阴沉着脸,别别扭扭的样子竟然有些好笑,带着一种从未见过的稚气。 他这是在吃醋吗? 以前怎么从未发现他是这样的性格呢? 车里的气氛怪怪的,不过即便生气他还是贴心的帮我系好安全带,右手牵着我的左手,问我,“吃饱了吗?” “没有,人太多了,没什么吃的。” “回家给你煮面。” 我受宠若惊的反问道:“你亲自下厨?” 他撇了我眼没回答,强忍着怒气又不好爆发,心疼我饿着肚子又想让我知道他在生气,别扭的样子简直快要给他憋死了,脸色可想而知的不好看! 我见他喉结上下翻滚,从包里拿出两颗话梅糖,手心朝上的递过去,献宝似的问道:“你要吃吗?” - 第671章 敖先生特有的心疼方式 - 敖久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目光投向我的手心,满脸写满嫌弃的拒绝道:“不吃,这是姑娘吃的。” 我憋了下嘴,左手从他的手心抽出来,自顾自的扒开褶皱的糖皮。 “吃食还分男女?你车开得太快了,吃话梅可以压住胃里的恶心。” 一颗沾满白砂糖的干话梅刚放到唇边,敖久霄突然调转方向盘,‘吱’的一声刺耳的刹车响,车子稳稳地停在路边。 他伸手揽过我的后脑向他的方向一代,俯身将唇间的话梅糖抢了去… 我顿了一下,瞪着眼睛问他,“你不是说不吃?!” 他近在咫尺洋洋得意着挑眉,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慵懒着说,“现在又想吃了,不行?” 我无奈又想笑的白了他眼,“大家知道蟒君这么幼稚吗?” “你知道就行。”说完,他松开我重新启动车子,继续道:“难受为什么不早和我说,需要吃这种酸不拉唧的东西?” 我委屈的缩着脖子,心里不满的念叨,我说管用吗? 敖久霄开车比开飞机都要快,你在后面永远看不见他的尾灯,古月每次坐他车都吓得小脸煞白。 那晚,原本正常行驶大约四十多分钟的路程,我们竟用时两个小时零二十五分钟。 这一路上后面车子死命鸣笛,骑着自行车的大爷都比我们要快…! 而蟒君一副爱谁谁的样子,油门都没有踩过一下,全靠怠速往前滑…! 这次他是真的心疼我了,我看出来了! - 虽然我不是个爱懒床的人,正常起床时间大约在早晨七点半左右。 可是顾锁栖凌晨四点半打给我,舌头僵直着说要和我谈荣玺家酒店的抓鬼计划。 这位顾少爷应该是喝到天亮,甚至和我说话时旁边还有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说,“锁栖,来,把糖水喝了。” 我懒倦带着不耐烦的语气对着电话说,“顾先生,孕妇需要足够的睡眠!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说完,果断的挂掉电话准备继续睡觉。 敖久霄一把揽过我的腰,让我的后背紧紧贴着他光洁的胸膛。 他沉默片刻,轻声说,“他是不是找死?” “可能喝多了,理他干嘛?” 敖久霄一开始没搭腔儿,过了一会儿说道:“当初就不该心软饶了他。” 我听后转过身子正对着他,既然他提起上次的事情,我也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的问道:“那柳婉君呢? 我记得顾锁栖第一次当众对我说那些污言碎语,可是受柳婉君的蛊惑,你怎么处置柳婉君了?” 他一本正经的回,“我打断她一节蛇尾还不够?” 我当场愣了。 本以为他一定手下留情不会对柳婉君动手,没想到竟然给这么狠的惩罚? 我默声点头,够了,足够了。 我把荣玺家酒店的事和他讲了一遍,想让他减少点猜忌,顺便帮我分析分析。 小三姨病未痊愈我不想她去犯险,我也想知道我自己能不能去解决这件事! 他听完以后同我说道:“非管不可?!” “我觉得对如意楼来说是一个机会。” “他也去?” 我:“……” 今晚是醋精附身,没完没了! “只是为了工作,你要不放心你陪我去,好不好?” - 第672章 干妈到访 - 我以为我让了一步敖久霄能慈悲为怀的放过我,没想到他又说道:“让我亲眼看着他和你献殷勤,你不怕我控制不住将他从十八楼丢下去?” 我一个没忍住,勾起唇角忍俊不禁。 原来高高在上的蟒君也会没有安全感,果然没人能从‘占有欲’中从容的抽身而退! 我越想越好笑,他一本正经的瞥了我一眼,低沉着声音道:“还笑?” 我说,“你是怕我跟别人跑了吗?” “他也配?” “那你还吃什么醋?!” “我这叫吃醋?”他一副不服气又没面子的急了。 我忍笑问他,“不叫吃醋叫什么?” 他一噎,似乎找不到反驳的词语,在我腰间惩罚似的捏了一把! 随后道:“过了年再说,年前我忙怕顾及不到你。” 我在他怀里乖巧的点头,本来心里也是这样计划的,年前只想安安稳稳的度过。 - 第二日起床后,我给干妈打了通电话。 我装作生气的问她,“您来玄城怎么都没告诉我呀?!” 她却心情不错含笑着回道:“远远说你出门了,我想着等你回来再去看你呢!” 我们几个发小有一个聊天组,不常见面的日子都会在组里汇报各自最近的近况。 所以我去幽宴岗的事情,萧远是知情的。 他最近得了一个很有名的设计奖,正是顺风顺水的时机,每天忙的不可开交很少会来看我。 “干妈,你现在住在哪里?我们见一面?我特别想你。” “前几天住在亲戚家,这不才把老房子收拾出来搬回自己家了,这次回来我就不打算走了。 楚楚,你方便吗?方便我去你家看你。” “当然方便了,不过会不会太折腾?还是我去看您?” 干妈拒绝了,执意要在我家见面。我报了位置后过了两个多小时她才上门。 她穿着一件咖色羊绒大衣搭配米色围脖,依旧是独立干练又不失温柔的模样。 我见到她立刻上前和她拥抱,她身上的香水味道总是那么的好闻,木香调散发着独有的成熟魅力。 她与我分开时笑着说,“半年不见已经是大姑娘了,小时候都不会撒娇,大了到爱撒娇了?” 我被她说的脸上一红,可能因为没有见和白婆见到最后一面,在心里留下的遗憾太重,现在只想珍惜好每一个重要的人! “干妈,你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呀?!” “这还多?这都是你干爸手底下的人去山里采的,营养价值很高,你现在…得好好补补。 本来还有你爱吃的蟹黄膏,秋蟹的蟹黄最好吃了,也给你弄了好几罐,可是那东西寒大,等你生完宝宝以后我再给你弄!” 我这才发现干妈已经有了白头发,半年的时间没见,岁月好像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不小的痕迹。 以前她是我见过活的最精致的人,而今一看似乎憔悴了不少,叮嘱的话也越来越多了。 她知道我怀孕…应该是萧远告诉她的? 我拉着她到沙发处坐,挽着她的手臂将头靠在她的肩头。 “干妈,你最近好吗?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啊?” “哪有事儿!好着呢!” 虽然是笑着说的,可语气里有太多的逞强。 “那您怎么不回去了?干爸谁照顾呢?” - 第673章 保姆太年轻了 - 干妈叹了口气,“哎,我俩都老夫老妻的了,他也不用我照顾,况且家里还有那么多的阿姨呢? 他年龄也大了,我想着等他退休也回这边来。 你和萧远没个人在身边照顾,我总放心不下。” “您因为我们过来?我们都长大了,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干妈挪动肩膀低俯着与我对视,“你会照顾什么呀? 你怀孕了咋不和我说呢? 男方那边怎么说? 他的家人见过了吗?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还有你的学业,怎么说不去就不去了?你寒窗苦读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 楚楚啊!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和干妈说说你还想不想上学了? 你干爹在玄城有几个至交,还挺有能力的!你要是还想上学,不如我们拖拖关系?” 她一连串问了好多问题,我不知该从哪个方面先回答。 我握着她的手安抚道:“干妈,您别着急,我一件事一件事和你说。 学校那边我不去了…是我自己的想法,你也知道我的人生挺奇葩的,总能遇到各种各样奇怪的事情,我不想给大家添麻烦。” “怎么会是麻烦呢!你这孩子就是心思重,想的太多! 你男朋友呢?我想见见他。” 这话音刚落我还没等找个借口去搪塞她,敖久霄正巧从外面回来,进门后家里的保姆丹丹立刻迎上去接过他手中的口袋。 敖久霄看到我在客厅这边,走过来问道:“有客人?” 我起身介绍道:“久霄,这是我干妈也是萧远的妈妈。” “干妈,这是我的男朋友,他叫敖久霄。” 干妈随着起身递出手,敖久霄稳步走过来与之相握,他放低姿态圆滑世故的说了句,“总听楚楚说起您,她说你特别照顾她,谢谢。” 干妈满意的点了下头,看来第一印象这关是过了。 “久霄是?你有时间吗?我们能聊聊吗?” 敖久霄颔首,“当然。” 我和干妈坐在一起,敖久霄独自一人坐在单人沙发上。 我突然有种见家长的紧迫感,明知敖久霄什么都搞得定,但我还是不由自主的隐隐担心。 干妈不知道他的身份,说深了说浅了都是为我考虑,我怕敖久霄不屑于应付,到时候干妈会下不来台? 我始终垂着头没有吭声,丹丹送来热茶和水果,干妈抬眸看了眼道:“这是家里的阿姨?” 丹丹主动说道:“嗯,阿姨我叫李丹,你叫我丹丹就行。” 干妈别有深意的弯起嘴角,看似不经意的说了句,“太年轻了?!” 丹丹尴尬的笑了下,后退了一步站到了敖久霄身侧。 干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闺女,你别怪干妈管的多,这年轻小两口生活经验少,家里要有个岁数大的阿姨才考虑的周全。” 我瞬间明白干妈的意思,她怕丹丹是那种心眼子多的姑娘,要是起了什么歪心思到时候难收场。 敖久霄接话道:“是我考虑的少了,这样,李丹你去隔壁干活,工资照常过来结,我在让槐止寻个有经验的阿姨过来。” 丹丹顿时愣了,问道:“敖先生是觉得我照顾夫人做的不够好?” - 第674章 与敖久霄谈条件 - 在我的印象里丹丹少言少语不怎么爱说话,平日里无论谁吩咐她什么,她都是低头默默的做。 按理说她的性格不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样的话来,干活就是为了谋生,工资照常结算那么在哪里做不一样?! 我顿时觉得干妈的考虑是对的,平日里是我太大意了! 我对丹丹道:“你照顾我照顾的很好,当然,干妈也没有别的意思,你还没结过婚日后有很多事情你不懂,若想回来等我生完了再说。” 丹丹用祈求的目光看向敖久霄,干妈在这时不留痕迹的捏了一下我的手,仿佛在说你瞧,这就按耐不住了? 敖久霄装作没看见一般吩咐道:“收拾收拾过去!槐止,去找个婆婆来。” 槐止在外厅,听到以后连忙应承道:“好!这就去。” 丹丹见敖久霄一副不容拒绝的脸色,只好点头对我说道:“我听夫人和先生的安排,等您日后需要我了,我再回来。” 干妈对敖久霄雷厉风行果断的做法表示很满意,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姿态优雅又知性连放下茶杯的姿势都透着良好的教养。 “久霄,我虽然不是楚楚的亲妈,但也是磕过头认过亲的。 她的家庭你应该知道,没人给她做主掌事,我今儿在这里托个大想问你一些事,你别介意哈。” 敖久霄面不改色道:“当然,您说。” “你瞧楚楚也怀孕了,你怎么打算的?什么时候结婚呢?你的父母知道这些事吗?” 我连忙对敖久霄报以担忧的眼神,我多怕他一个不耐烦拆了我的台! 敖久霄说,“我父母不在我身边,我们家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做主。 婚礼…可能会延后办,有些现实的因素还没有解决,不过您可以放心,别人有的楚楚一样都不会少。” 他认认真真如同准女婿一般同岳母说话似的回答,丝毫没有摆架子或者不耐烦。 干妈眉头微皱了一下,很快又升起礼貌性的微笑,问道:“现实因素是…?可能我格局小了点,但你也知道女孩子比较吃亏,如果日后孩子生下来了,你到时候不娶我家闺女,到时候楚楚怎么办?” “你担心的都不会发生,虽然口头承诺可能太轻,不过您所看见的一切,我所拥有的一切,全部都是楚楚的名字,没了她我一无所有。” 干妈明显一怔,包括我在内也是同样的反应。 虽然蟒君想要钱财,眼前这些都只是毛毛雨,可在普通人眼里的确钱是最能给人安全感的保障。 如果一个普通人将全部身家押在另一个人身上,那他基本上就不会轻易的做分开的决定,毕竟从头再来太难! 这是最现实的想法。 敖久霄一句话就让干妈消除了顾虑,笑着点头道:“如果有机会还是期望和你的家人见一见,我盼着楚楚能获得幸福,你若能给她一个避风的港湾,那是再好不过了。” 我靠在干妈的肩头,她像一位母亲一般竖起了身上的刺为我挣口袋,我心里感激涕零。 如果她没把我当家人,完全不必说这些费力不讨好的话! - 第675章 夏家绝了 - 干妈见敖久霄对我是真的不错,这才放心的准备离开。 我留她在家吃晚饭她无论如何也不肯,还说叫我有时间去她家里,给我做她最拿手的糖醋小排。 临走前在门口她同我说,“光想着你的终身大事了,忘记和你说,你那个大舅妈现在很惨。” 夏家的大舅妈?! 我说,“我回去看过白婆一次,路上碰见了她,她怎么看起来那么奇怪?” 干妈压低声音道:“今年你姨姥姥忌日那天,她光着身子只穿了条内裤在村里疯跑,被你大舅抓回去后一顿暴打,不知道因为什么疯的,人还是别做太多孽,这不就是现世报吗?!” “那大舅现在挺难过的?儿子疯了,女儿瞎了,大舅妈如今又这样…” “夏冬死了,你不知道吗? 至于夏倩倩…我已经好久没见过她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已经不在村里了!” “什么?!死了?怎么回事啊?” 干妈疑惑着摇头,“不知道,听说是七窍流血突然暴毙的!整个人瘦的跟干尸一样,葬礼办的要多简单有多简单,也没有入夏家的祖坟。” 我们村儿有说法,横死的人是不可以入祖坟的! 以前无恙跟夏倩倩签契约的时候,每晚都去缠着夏冬做一些不可描述之事! 在那个时候他已经很虚弱了,没想到无恙离开他身边后,他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姨姥姥最怕的就是夏家绝后,看这样子夏家还是绝了。 干妈叫我别多想,毕竟现在已经和他们家脱离了关系… 她走后我对敖久霄解释道:“干妈她也是为…” 敖久霄拉过我让我侧坐在他怀里,捏着我的鼻尖噙着笑问,“我知道,她为了你好!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小气?容不得别人有半点质疑?” 我在心里回,可不就小气吗? 阴晴不定,风一阵雨一阵儿的,指不定哪句话说错了就会踩到他的雷点! 当然,嘴上却只能乖顺的回,“不是小气,我怕会有冒犯,毕竟你是高高在上的神。” “你不也叫她干妈了吗? 放心,在人间守人间的规矩。 她说的也对,有些事情的确是我欠考虑,我可以不顾旁人的眼光但你不行,不能让别人挑出什么来。” 说真的,我倒觉得无所谓,毕竟日子是过给自己的,有没有那个仪式不重要。 即便有了那个仪式,难道就是买了一份保险吗? 能让相爱的人永不相厌? 一生一世皆为欢喜,永不分离? 不可能。 敖久霄道:“你二姨什么时候到?” “应该是除夕的前一天。” “好,到时候让槐止去接她。” “不用了!她说会带个司机过来,我明天想去看看史教授,上学的时候他挺照顾我的。” 敖久霄垂下眸子似乎在考虑事情,漫不经心的说道:“让槐止准备礼品。” 槐止带回来一位四十多岁的胖阿姨,卷卷的头发皮肤特别白,笑声尤为爽朗,我很喜欢这个阿姨。 她同我说道:“夫人,我叫大琴。 我对孕妇、接生、坐月子特别了解,这回家里有我在你就放心,包准儿给你养的白白胖胖,生个大胖小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第676章 看望史教授 - 琴姨的笑声极具感染力,她一笑我也跟着想笑。 这个年代哪里还用接生婆了? 怕是她的这个绝活我是无福消受了! 也不知槐止在哪里寻来这么实在的阿姨,我怎么瞧怎么喜欢! 家里的气氛总是太沉,需要点笑声来调和。 - 第二日我和槐止带着礼品寻到了史教授家,没想到史教授住在一所老旧的弃管小区。 外面的墙皮因为年久失修开始一块块脱落,按照他的年薪完全可以不用过得这么拮据。 我让槐止在车里等我,独自一人前往。 史教授开门见到我后眸子里闪过惊讶,随后连忙招呼道:“丫头,你怎么来了?” 我拎着礼品进门,笑着回道:“许久不见您了,这不是来到年关了想过来看看您。” “快,进来坐!” 史教授这位小老头总是穿戴的特别利索,虽然他个子不高,但六十多岁依旧挺直身板,看起来很有风骨。 我换鞋进入后闻到很刺鼻的药味,屋内地板因为受潮的关系墙边处都翘了起来。家具十分简易,甚至家用电器只有一台冰箱连台电视机都没有。 客厅里的沙发是简易的木质的长椅,上面摆放着几个手工缝制的小垫子,五颜六色的特别违和。 史教授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笑着说道:“家里也没收拾,你别介意啊!” “怎么会呢!是我打扰了!” 我坐在长椅上,史教授坐在一个单独的靠椅上,同我说道:“你们这届的孩子里我对你的印象最深,还以为你能是我最得意的门生,哎!可惜了…” “教授,我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学校的时候托您的照顾学到了很多,不想和您断了这份师生情。” 史教授欣慰的看着我,推了一下鼻梁上的老花镜问道:“真不打算回去了?” “救苦救难有很多种方式,我没缘分选择医生这条路,只能另寻他路了。” “你和别人不一样,你能感受到别的磁场是?” 我大方的点头承认,毕竟在学校那些怪事和接手如意楼他应该都知晓,掖着藏着倒显得虚伪。 史教授纠结了一下,艰难的开口道:“孩子,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您说。” 史教授从椅子上起身,“你随我来。” 我跟在他身后来到一间卧室门前,木门紧闭着当打开的那一刹那,抗生素特有的味道一下子遍布周围的空气。 床上躺着的女人看起来跟史教授岁数差不多,头发剪到耳畔,身上盖着一张薄薄的毯子,一旁床头桌上摆放着一台心电监护和许多药品。 她的鼻孔插着胃管,床边挂着尿袋,一看就是无法自理的人。 “这位是…?” 史教授走到床边,介绍道:“这位是我妻子。” “原来是师母。” “几年前她出了车祸,脑子里有一个血块压迫神经再也没有醒过来,判定为植物人。 这些年为了帮她续命我几乎倾家荡产,能试的都试了,没有一丝一毫的成效。 我知道我身为一个教师,尤其是医学导师,不该对你提出要求。 可我总觉得她不是简单的因为血块才醒不过来,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 第677章 考古队 - 即使师母脸色蜡黄头发干枯毛躁,身体呈现出病态的骨感,可依旧能看出她的皮相非常的美,在没生病时一定是个大美人! 史教授十分心痛的同我讲述着师母的遭遇,他年纪也不小了,可依旧能把爱人照顾的如此精心,屋内除了药味根本闻不到一丝其余的异味! 我在屋内巡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师母的魂或者其他脏东西,干净的不得了! 我留意到墙边的柜子上有许多类似兵马俑一般的小摆件儿被视如珍宝一样放在玻璃展柜中。 “教授,师母生前做什么工作的?” 史教授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考古,后来年纪大了就去考古系做教授了。 她这一辈子经历过许多奇奇怪怪的事,不然我不可能这么果断地认为她不是单纯的生病。” 史教授所说的我听进去一些,但当时的注意力全部在柜中的一个相框内,师母拿着一副古字体的字画笑的特别开心。 上面的字结构与梨家祖训上面的字体结构,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相像! “教授,这是什么?” 史教授走过来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同我说道:“这个是你师母当时研究的一座古庙挖出来的东西,在那座古庙也发生了许多诡异的事情,没过多久她就出事了。” “那您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吗?” 史教授蹙眉摇头,“她的师哥有研究过字画的内容,我不太清楚上面写了什么,毕竟术业有专攻。 怎么?你对这个字画感兴趣?” “实不相瞒,我家里也个手抄本上面和这个字很像,我特别想知道里面的秘密。” “哦?那你可以拿来,我托师哥给你瞧瞧,不过能不能破解我不敢保证。” 我心里莫名的兴奋起来,“真的?那我有时间给您送来。”说完,我看向床上的师母,压低声音继续道:“教授,我们还是出去说!别在这里打扰师母了。” 当我们坐回原位时我开口问道:“您说师母在去过古庙后没多久就出事了,您是认为她出事和古庙有原因?” 史教授紧紧抿着嘴唇,思忖了片刻道:“因为出事的不只有她自己,同行的人当即死了两个,之后回来的那些人一个接着一个出事。 后来院校取消了出去考古的项目,不再让教授带着学生出去实操做课题了。” “那师母当时研究的是哪座古庙呢?” 史教授指着我身后的墙,我随着他的手指转过头,发现一张巨大的设计图纸上面有铅笔画着简约的地图,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铅笔颜色褪了不少,纸张泛黄更加无法将上面的内容凸显清楚。 “在虎啸崖山脚的一座破庙,有人说在哪里挖出过奇怪的古玉器,十分有考察的必要,所以她带着六个学生一个助理出发了。” “您刚刚说当即死了两个人又是怎么回事儿?” 史教授起身在一个半人高的柜子里翻找,没过一会儿手中拿着一个老旧的笔记本重新坐回来。 他将笔记本推到我的面前,“你先看看!最后几页有写当时的情况。” - 第678章 师母日记 - 黑色皮质封皮的笔记本上留有斑驳的痕迹,一定是有人经常翻阅它,封皮上呈现深深的指痕印,看起来十分有年代感。 当我一打开封皮尽然有细沙掉落,第一页上面写着娟秀的字体,肖。 史教授的妻子应该姓肖。 我带着浓重的好奇心翻开她的日记本,史教授提醒过我在最后几页,出于礼貌我并未在前面停留直接翻到了最后面。 师母在上面写道:“10月17日。 当我们来到虎啸崖后我更加肯定,一切辛苦都不是白费的! 这里好美…秋天艳红的枫树林,潺潺流水的小溪使人宁静,大自然太过美好,它拥有着无穷无尽神秘的力量。” “10月18日。 也不知老头子在家做什么呢?我养的花有没有按时给我浇水? 今天没有任何进展,一天的功夫虎啸崖竟然开始下雪了!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传说中的古庙… 哎!希望早点儿攻克难关!” “10月20日。 同学们特别棒,竟然在深坑里发现了重大线索,这个地方曾经一定发生过战争,不然不会有这么多的白骨森森?” “10月21日。 张戈与我们走失了,我特别着急,来之前我仔细查阅过,虎啸崖绝对没有野兽和狼群,找了这么久他能去哪呢?” “10月22日。 张戈回电话了,他说他太害怕了所以擅自作主选择先行一步回家。 这个孩子一点团队意识都没有,考古本来就是一个枯燥、乏味且充满了冒险的工作。 不过今天有一个巨大的好消息,我们找到古庙了!!!” 师母去虎啸崖五天才寻到那座古庙? 看来不像史教授那般随手在地图上一指来的简单! 接下来的字迹便开始有些凌乱了 “10月23日。 考古队第一次进古庙,西西就出事了。 这个地方真的很奇怪,庙里被遗弃的神像一共八十九座,各式各样的款式,有的神像我甚至都叫不出名字来! 刚开始进入时气氛很紧张,当我们进行采集时,西西突然丢掉手中的相机像一名军人一样站立,说话的语气也是男人的声音 她双手在半空中托着,似是拿着一把长枪的姿势,怒等圆眼吼着莫名其妙的话。 没过一会儿,她脱掉自己的衣服,搔首弄姿起来…说话的神态又祥青楼的ji女,轻浮淫靡。 她隔几分钟变换一个形态,身体里好像突然多出数十种人格。 同学们被吓哭了说她是鬼上身,我作为带他们出来的组长绝不可以乱! 可是看西西的样子,我又怎么能不害怕? 如此花季爱笑的女孩,怎么到了这里就像是精神病人一样不受自控! 还要继续探索吗? 我很迷茫…” “10月24日。 西西被救护车和她的家人带走了,大家的气势被打击的所剩无几。不过好在我们在地下挖出了许多古物,这些东西在这个时候特别鼓舞人心。” “10月27日。 返程。 日后绝不再来。” 看上面这几篇日记,师母在虎啸崖的十天内经历了很多奇怪的事情,其中二十五号二十六号什么也没有记录。 直到返程那日开始继续,笔记明显比之前用劲过猛,顿笔的地方全部划破了,那两天又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 第679章 城西疯人院 - 我准备继续往下翻的时候,发现27号日记的那篇纸有明显的松动,仔细一看并不是师母没写那两日,而是有被撕过的痕迹! 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日记撕掉?! 日记后面还有一些简单的记录,她去看了西西,西西被关进了疯人院,师母因为没有照顾好她感到深深的自责… 再往后有几个诡异的画,她是用蓝色钢笔随便画成的,看起来好像是黑暗中的一扇门? 由于太模糊,不敢确定到底是何物! 除了那几张诡异的画,再也没有任何文字。 之后有一页上面被血晕染,透过阳光可以看见暗红色的血色中有一个地方颜色比较深,上面写着11月28日。 “教授,师母是在什么时候出的车祸?” “回来后的一个月。” 那正好和上面的日期对的上,史教授之前说在虎啸崖就死了两个人,回来之后大家陆续开始出事,可是日记中并未体现出这些事情! 听史教授的描述加上日记足以判断这件事情不简单! 虎啸崖这个地方也是我要去的地方其中之一,它隶属于销魂镇,这算是一种契机的指引吗? “教授,师母的日记不全,死的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史教授摇头无奈道:“这件事情她们学校已经封锁了,我能得知还是因为有天夜里发现她躲在厨房哭。 我再三追问她发生什么事情,她被逼无奈说了句,死的那两个孩子可惜了! 她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还说师哥曾经阻止过她,不要她去虎啸崖。若不是她执意要去,大家就不会出事! 后来她的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总是神神叨叨的说她破坏了神址,报应来了,他们的报应来了! 但这其中发生的具体细节,我并不知道。” 我了然着点头,“我明白了,教授,过了年我想办法过去一趟,还有我想知道这一行人还有活着的吗?” “任西西,她被关在疯人院里,除了她…大家都不在了。” 一行八人,只活下了一个,还被当成疯子关了起来? 从史教授家出来后心里有些烦闷,一直在琢磨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我不相信它是师母所想的那般是神址,神是不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从日记中师母所描述西西的状态,明显是被无数个‘脏东西’乱窜所导致,看起来像是拥有不同的人格,其实只是那些东西生前的表象而已。 在年关阶段我无法立即动身去虎啸崖,如果师母被困在哪儿,也只能祈祷她在等等我… 我上车后,槐止问道:“夫人,我们去哪儿?” “城西疯人院。” 槐止一愣,“去那干什么?” “看个病人,了解点事。” 他没再多问,动作利落的启动车子载我前往。 我们到了以后站在大门口看了很久没有挪步,槐止摘下脸上漆黑的墨镜感叹道:“这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面前的自动滑行拉门上面铁锈斑斑,院内正中央的主楼墙面是小片白砖瓦拼接而成,淡绿色的玻璃看起来尤为压抑! 整栋楼被一种暗黄的浊气笼罩,看起来毫无生机。 - 第680章 诡异的院落 - 槐止会发出这样的感叹是因为院内飘过的东西可太多了,数都数不清…! 花坛中种植的花枯萎腐烂,路边的几个树也是光秃秃的,人在这种没有生机的地方生存,不死也难活! “你发现了吗?”我淡淡的问。 槐止冷着脸回道:“这里面飘的全是女烟魂。” “还有,你仔细看…她们身上穿的衣服和安然无恙的一模一样。” 槐止点了下头,问道:“不能就是这里?” 我记得安然说她们曾经是在一家孤儿院…而这里显然没看见孩子的身影! “不知道,我们先进去!” 在门卫处登记的时候,门卫大爷齿间咬着一根烟,写字时烟呛的眯着眼睛。 屋内很简陋一个生火的炉子,一张单人床,一张破旧的书桌和椅子,空气中夹杂的味道无法形容…呛到人不能呼吸。 我们登记过往里面走,一路上很多穿着白色褂子的女孩面无表情飘着往我身上扑。 我被扑的有些烦了,低声喝了句,“无意打扰,但是也别太欺负人,河水别犯井水。” 他们对我说的话表现的无动于衷,依旧不管不顾往上扑的。 我沉着脸怒喝了声,“滚。” 她们这才打量了我一下,不甘心的给我们让出条路来,水泥地面上的阴影渐渐向两边散去。 我和槐止对视了一眼,进入主楼的护士们都在四五十岁左右,而且她们部分人的腿上挂着婴灵,有的皮肤成黑紫色,有的呈现墨绿色!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孩子?! 现在我肚子里有了崽崽,便看不得这些东西了! 有个肥胖的护士大姨走到我面前,她眼角下垂嘴角也向下撇着,一看这种人就是一脸凶相,常年瘪着嘴拉着脸。 “找谁啊!” “你好,我们来看任西。” 她在脑中思考了一番,蹙眉问道:“任西?你们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的学妹,听说她在这里快过年了,想来给她存些生活费。” 胖大姨依旧默不作声的打量着我们,槐止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沓钱塞进大姨的手中,“来的匆忙没给大家带礼物,照顾这么多病人真是辛苦你们了,您代劳给大伙儿买点水果吃。” 他塞进对方手中的厚度够买一车水果了,胖大姨顺其自然的塞进大衣的口袋,对我道:“跟我来!” 我们随着她来到一间单独的病房,这里很奇怪,门和窗的把手都在外面,在里面是无法打开的。 透过巨大的玻璃窗,便能看见一个少女眼神空洞的盘腿坐在床上,身子一前一后的晃着。 可更奇怪的是她的衣服和别人的颜色不同,别人都是白色而她是蓝白条纹。 我们进入后胖大姨喊了声,“任西西,有人来看你了!” 西西没有任何反应,嘴里小声的在嘀咕什么,我走近去和她打招呼道:“西西。” 她微微侧头看我眼神里渐渐聚齐了光,花瓣一般的唇角向上扬起,此时的表情看起来跟正常人无异。 可还没等说话,她用力一把拽着自己的衣领露出雪白的肩膀,病号服被扯的’撕拉’一声,槐止立刻避嫌的转过身去。 - 第681章 任西西的打油诗 - 胖大姨怒吼道:“你这是做什么!这个月你撕坏几个病号服了!” 语气和态度十分卑劣! 我不悦的回头看了她一眼,我们还在这呢,她竟然都不愿意伪装一下? 我们要是不在,她是不是就已经上手了? 槐止再次掏兜递过钱去,陪笑道:“大姨,您瞧,有话好好说! 衣服坏了我们赔钱就是了,千万别吓到她。 我们想单独聊聊天,您看成吗?” 胖大姨狠狠的翻了个白眼,一把夺过槐止手中的钱,一边在心里默数一边说道:“你们快点,探视时间不能超过二十分钟。”说完,摔摔打打的离开。 可能槐止出手大方,加上屋内有监控摄像头,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她们的监视之下,这才给我腾出单独聊天的机会。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一点不假! “西西,我是肖教授爱人的学生,你还记得考古系的肖教授吗?”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从而可以得知她将我的话听进去了! 西西转头看向窗边,嘴里小声念叨着,“有木就是一树,有人做不了主,披麻便是怪物,献王应是花朵。” 起初我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她不知疲倦反反复复的说着这句打油诗,我悄悄的记在了心里。 我对她问道:“西西,你想离开这吗?” 她微微摇头,跟正常人一般回答我,“我有病,我不出去。” 我坚信她身上没有鬼怪在作祟,如果她在古庙是因为鬼怪才显得疯魔,那么此时此刻她应该是清醒的! “西西,你在害怕对吗? 你能不能和我说你在怕什么? 也许我可以帮你呢?难道你想一辈子躲在这里吗?” 她看向我眼神依旧不信任,她顿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沉默。 我只好努力的介绍自己,让她能够对我增添些好感,“我是如意楼的宗主,我叫梨楚。 你可能在这住的久了不知道如意楼是什么地方,如意楼是玄门一派,专门驱邪降魔的。 我在史教授那儿得知了师母的事情,你也是其中的一位受害者,现在其余的人全部不在了,师母也就是肖教授,她还在床上昏迷不醒。 西西,我们想帮你也想帮肖教授,你还知道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她不经意间扫了门口一眼,我随着看了过去,胖大姨还有一个高瘦的阿姨不停的在门口渡步巡视,虽然没进来可眼睛一下下往我们这边瞄,好像是在威胁或者警告西西。 “你走!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我走可以,你现在不想回忆那天的事也可以。 天气冷了我的外套你穿着,里面有我的名片和钱。 如果想找我就给她们塞点钱,你想走我随时过来接你。 明天我再找人给你送台电话,你偷偷摸摸的用,好不好?” 她装作没听见,依旧念着那句打油诗,“有木就是一树,有人做不了主,披麻便是怪物,献王应是花朵。” “我知道,不怕,我想办法解决。” 她的瞳孔渐渐聚齐了光,微微对我点了下头。 出去后槐止问我,“夫人,她说那诗是什么意思啊?您听懂了?” “她在说,有鬼。” - 第682章 以后你们姐弟相称 - 槐止在脑袋里思考了一下,随即眼前一亮惊叹道:“还真是这个意思! 有木就是一树是槐,有人做不了主是傀,披麻便是怪物是魔,献王应是花朵是瑰…这几句话里都有鬼!” “没错,而且我猜任西西现在已经没事了,她是在装疯! 你明天安排一下给她送一台手机,不要让那些看护发现。” 槐止颔首,“夫人,我们先回车上!你没穿外套可别冻到,外头这天也太冷了!” “是啊,每年一到这个时候就难熬,犯困的难受。” 槐止帮我打开车门,笑呵呵的回道:“告诉您个秘密,我们君上也是这样的,只不过他太忙了只能硬挺着困意!” 原来敖久霄也会冬眠? 我还以为他二十四小时不休息也没事儿呢! 今儿是二姨过来的日子,我们从疯人院离开直接回了家,等到了晚上二姨才风尘仆仆的赶来。 二姨一进门便扯着嗓门儿喊道:“楚楚,小梅!” 大琴姨连忙笑呵呵的迎了过去,“您就是夫人的亲戚?” 二姨一愣,疑惑的问道:“你是…?” “我是这家新来的保姆,叫我大琴就行!” 二姨连忙笑着点头,目光巡视了一圈问道:“楚楚呢?” “夫人睡着呢!我这就去叫她!” 二姨纳闷儿的念叨,“这都几点了怎么还在睡呢?” “孕妇嗜睡正常!您等着,我先上楼。” 大琴姨的话算是给二姨当头一棒,在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冷着脸,翘着二郎腿双臂抱在身前,一副要找我算账的架势! 怀孕的事情只有身边人知道,我谁也未曾说过,她身为长辈怪我不言语一声,生气也在情理之中。 我和她讲了一下我的近况,她跟干妈一样,追问着敖久霄的意思…! 敖久霄对干妈的回答再次让我搬了出来,这才算了事。 等这波风暴过去后,我才注意到二姨身边坐着一位安静的男孩子。 她提前知会过我说会带个司机过来,没想到这司机的年龄也太小了? 看着也就刚刚成年的样子,皮肤奶白滑嫩,一双大大的眼睛,睫毛纤长浓密的垂着,高挺的鼻梁,粉嫩的樱桃小嘴,无一不在透露着他的可爱。 对,就是一种可爱的感觉! 男孩个子高挑身材匀称,穿着军绿色的运动款夹克里面搭配着灰色卫衣,水蓝色牛仔裤,小白鞋干净的刺眼。 我好奇的问,“这位是…?” 二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一个人,连忙介绍道:“小童,这个就是我的外女,您叫楚楚姐。” 小童的笑容很纯净,脸边两颗大大的酒窝特别讨喜。 他甜甜的同我打招呼,“楚楚姐。” 二姨继续介绍道:“楚楚,这是我干儿子,以后你们就以姐弟相称!” 我眼底闪过一抹疑惑,干儿子?! “怎么没听您说起过呀?” 二姨忍笑着抿了下嘴唇,看向小童的目光里盛满了母爱的光辉,怎么看怎么喜欢的样子。 “哎!你怀孕不是也没和我说吗?我这平时忙,咱们俩沟通的又少,可不就给忘记了。” - 第683章 小三姨发脾气 - 二姨无儿无女,想要在身边培养个喜欢的继承人我没有任何意见。 只不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时大琴姨拉着小三姨出来,小三姨最近病情好转不少,只不过额头的伤还处于结痂状态,看起来不怎么美观。 她吵着想二姨想二姨,可当一见到二姨还有小童时,不悦着皱起了眉,用力甩开大琴姨的手,发脾气似的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二姨满脑袋问号,“小梅这是怎么了?” 我连忙起身,“我去看看。” 二姨阻止道:“还是我去!可能是因为我太久没来看她,跟我有些情绪。 你陪小童说说话,我去看看。” 我不赞同二姨的想法,如果小三姨有情绪绝对不会想让她来和我们一起过年。 不过我一想她们姐妹应该也有话要说,便也识趣儿的留了下来。 我对小童问道:“一会我们就开饭,想喝点什么?” 小童礼貌的说,“不用麻烦姐姐,不渴。” “你多大了呀?” “刚成年。” 这么一算,他应该比我小三岁呢。 “你和二姨是怎么认识的?” 他身子向沙发上自在的靠着,明显比刚来的时候放松许多与我热络的聊着,“干妈和我的父母熟识,她对我也特别的好,时常把我带在身边。” “你不上学了吗?” 他一脸羞涩着挠头,“早就不上了,以前家里条件苦又时常搬家,我比较贪玩所以学习并不好。 楚楚姐,干妈说你是学霸,是吗?” “学霸算不上,这不是也放弃学业了,其实大家都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呢!来的这一路上我听了好多关于你的事迹,你比我厉害多了!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楚楚姐,你一定能在别的领域上发光发热!” 小童情商非常高,他的语气加上他真诚纯净的表情,口中说出再多虚伪的话都不会让人反感。 难怪二姨会喜欢他,是个很机灵的男孩子! 过了很久屋内的姐俩才出来,二姨抱着小三姨一起,我仔细一瞧两个人的眼睛都红红的似是哭过。 小三姨不愿意将手抱在二姨的脖颈儿上,别扭着紧紧抿着嘴唇。 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很不开心,她脑袋里就一根筋,根本装不出来喜怒哀乐。 “这是怎么了?” 二姨强颜欢笑道:“想我了,说我总也不来看她。” 我凝视二姨她立刻不自然的别过脸去看小童,我心知她在和我说谎,只不过没有当面戳破。 小三姨绝对不会说出这么不懂事的埋怨话,她想二姨都从来不和我说,怕耽误二姨正常的生活还要惦记她,怎么可能因为这事儿对她发脾气?! “那开饭。”我说。 二姨问道:“不等久霄吗?” “今晚他不一定回来,明天除夕他有很多事情要忙。” 二姨附和着点头,“小童,来,吃饭了。” 在饭间我们聊的也是一些家常,在我问小童老家是哪里的时候,二姨突然插话道:“凤仙的。” 小童惊诧的看向二姨,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他不明白二姨为何这么说…! - 第684章 她们想要报仇的地方 - 我观察过小三姨,整顿饭她都没有看小童一眼,小童讨好着跟她说话,她也别扭着不吭声。 这次我没有为难她,快过年了,她怎么高兴怎么来! 饭后,小三姨要给自家的仙家们送钱钱,一般大节日之前都要送些钱钱傍身。 我们去了古月家后买的山坡,借着这个机会我也给茉香、胜男、安然和无恙送些元宝、银元、衣服和房子。 这三个鬼中只有胜男跟我签了契,安然和无恙都属于无契的。 大家帮我这么久,我送再多东西都是应该的,我按照每个人的穿着喜好选置的衣服和鞋子。 当然我也没忘黄小虎和灵花这对欢喜冤家,在我身边帮忙的大家各个有份! 他们守着我身边等着拿,表现出很兴奋的样子,唯独无恙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嫌弃。 她的头发再也没有长过,当时她不是为了报仇吸各种男人的阳气,所以她的头发会不断的长,后来剪断了她的头发,始终落在脖颈处参差不齐。 茉香和胜男开心的与我道谢后准备离开,走前与我飞眼示意我应该单独和无恙谈谈。 安然和无恙就像是双胞胎一样形影不离,安然一直扮演我们俩中间调和的角色,为此也受了不少委屈。 我见小三姨那边更是热闹,槐止在一旁帮她燃火,她自己振振有词的在说着感谢的话。 我挪了几步拉开距离,山坡的位置很高,俯瞰山下一片万家灯火近在眼前。 “我今天去城西疯人院了。” 安然和无恙都没有说话,我用余光看去她们俩低下了头,无恙紧咬下唇周身聚起怨气。 我继续道:“那里面很多孤魂野鬼和你们穿着一样的褂子,无恙一直想报仇的地方,是哪里吗?” 无恙依旧固执着不肯说话,安然对着我点了点头,感叹道:“太多年了,没想到从孤儿院变成了疯人院…” “竟然离得这么近,你们怎么不早说?” 无恙冷哼了一声,质问道:“早说有用吗?你不是说我们不许再提报仇的事情,我们的仇恨也与你无关吗?!” 面对她得指控,我微微愣神。 没错,这话当时是我说的。 刚收她们在身边的时候,并不知道她们与我是真心还是假意,会在我身边待多久… 而且我认为当时无恙的脑子里只有报仇这一件事,那么她对任何事都不会尽心尽力! 话说的是绝情了一点,但我从没忘记过她们的仇恨! 只是没想过这个地方会离我们这么的近,就建立在玄城的郊区。 “机会来了,只有这一次。” 安然和无恙纷纷愣了,似乎不明白我说这句话的意思,惊讶的半晌没说出来话。 我无奈的笑了,对她们问道:“这么看我干什么?不认识了?” 安然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您说的机会是…?” “这种十恶不赦的地方不该留着,你们说呢?” 安然看向无恙,无恙一脸不可置信,能看出她激动的有些发抖,以为自己听错了的样子。 安然激动的说,“无恙,夫人答应帮我们了!我就说跟着她绝对不会错的!” - 第685章 除夕 - 无恙低垂着眸子就是不肯吭声,一直是安然在和我说感谢的话,直到走无恙都没有表态。 我吩咐安然帮我搜集一些院内的情报,如果我们冒然过去,那些鬼是会反抗还是会帮我们一起? 这件事情得年后操作,还得让槐止把无辜的人统计出来,总之暂时不能轻举妄动。 她们俩离开后,我去到小三姨那边,见她还在奶声奶气的感谢着各位仙师们这一年辛苦的庇佑。 有两个小报马身后背着巨大的麻袋,里面装的鼓鼓的元宝银元之类的,就等着她说完了好走呢! 最后小三姨朝着火堆磕了三个头,几个报马嗖的一下消失回去复命了! 在我们回去的路上,我牵着小三姨的手,走在不算平整的路上,我对她问道:“你今晚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不开心吗?” “没。” “你要不愿意说,那就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她听后就不再说话了,任凭我牵着她前行,但从嘟着的小嘴儿上还是能看出她不开心。 回到家大家各自去洗澡,小三姨现在有大琴姨照顾她我省心不少,突然觉得干妈的建议实在是太对了! 我准备早早睡觉,第二天有太多的事情要忙,想想都觉得头疼。 可正准备闭眼时,电话铃音大作,我拿出来一瞧,顾锁栖。 我下意识按断不想和他废话,没想到这个家伙誓不罢休,一遍接着一遍… 只好果断按下关机键讨个清静!!! - 除夕。 四点半天未亮,我就爬起来洗漱收拾。 在衣柜里特意挑了一条金丝绒材质暗红色系的裙子,领口呈方形,袖子微微有些宽松的灯笼袖,想着过年要喜庆一点。 等我下楼的时候,见敖久霄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 我惊讶的问,“你回来了?” “嗯,怕吵醒你所以没进去。” 我走去厨房给他弄了一杯温水,“累了就上去休息一会。” “不累。”说完,顺手搂过我的肩膀在头顶轻轻吻了一下。 “你穿红色真美。” 对于他毫不吝啬的赞美,我不由自主的弯起唇角,平日里我几乎不穿带颜色的衣服,黑白灰三个色系来回轮换。 “我们今天在家?还是去如意楼?” “如意楼,那边地方大。” “好,那我把家里这边安排一下。” 他靠着我的头顶略显疲惫,声音懒倦的问,“起这么早就为了准备这些琐碎事?” “嗯。” “手底下的人不够用了?那我再安排些给你。” 我连忙回道:“够用了,我想着有些事还是亲力亲为比较放心,再说也不是什么力气活儿,累不着的。” “成,你高兴就行。” 等到五点小三姨起床我便开始和她一起摆贡品,琳琅满目的吃食酒水混杂在一起飘出阵阵香味。 我曾经许过愿,以后我们条件好了,有自己的家了,一定不会亏待了他们。 想当年给他们上供的馒头都还是白婆接济的…连一颗果子都没有,更别说酒水熟食了! 连上个香都要躲起来偷偷摸摸! 日子在变好,我们也是。 说过的话,许过的愿,永不能忘。 - 第686章 祖先牌位 - 二姨说要在家里供奉祖先牌位,姥姥、姥爷生前没有儿子,只有三个女儿,她不能忘了他们…! 我想着她说的也对,有时候孝心和规矩必然会产生冲突,很多地方的习俗是女孩子不许做这些事情,只有儿子才行,但我觉得只要有这份心男女都可以。 我让大琴姨找来一张闲置的桌子,按照二姨的要求写好牌位并摆在桌子最中间的地方,随后和二姨和小三姨一起放置供品。 以二姨为首,小三姨和我准备跪拜的时候,二姨突然转头来了句,“小童,你也一起。” 我顺着看了眼一脸茫然的小童,对二姨问道:“这不合适?” 二姨心虚的笑着同我解释,“有什么不合适的,小童是我干儿子,不也算是咱们家人吗?” 小三姨怒瞪着二姨,明显是在极力的压着自己的情绪。 过年不吵架,吵架琐碎一年,她才什么都没说任凭二姨做安排。 小童和我并排跪着,二姨在最前方高举三颗檀香,像模像样的说道:“吕氏门宗老祖宗们,爹,娘,过年了! 小华和小梅还有家里的两个小辈楚楚、小童,来给你们拜年了! 保佑我们明年顺顺利利,无灾、无祸、健康、平安!” 这些话我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哪里有干亲拜祖先的道理?! 小三姨气的什么也没说,她双手叩地时我也跟着俯下了身,只听头顶‘咣啷’一声响,牌位侧倒了过去。 二姨满眼疑惑的看向小三姨,小三姨冷下眼道:“娃,你去外面等着!” “好。” 二姨将牌位再次摆正,我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家里今天随处可见喜庆的红色,大家在穿着上也与平时不同,多了几分节日的元素。 大家齐齐双手抱拳朝我微微俯身,同我说,“夫人,过年好。” 我事先准备了红包一一给大家发了下去,槐止捏着红包憨笑着说,“让夫人破费了,这怎么好意思呀!” 我忍笑着白了他一眼,“大家平日里辛苦了,多亏有你们照拂,过年了应应节气,哪里来的破费一说!” 大琴姨哈哈笑着,“我这才来几天也有这么大的红包,我才是真真儿捡了便宜呢! 夫人,你人可真好!出手还大方!” 槐止附和道:“那是自然呀!我家夫人年龄小,不仅长得漂亮,还特别有大爱! 对下面的人个顶个的好,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大家哄笑一团,纷纷点头称是。 我笑着问槐止,“你跟谁古月身旁那几个学的溜须拍马?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槐止回道:“君上说今儿只要谁能哄您笑,他给大赏! 夫人您是可笑了,到时候别不承认呀!” 大家再次哄笑,大琴姨说,“先生对夫人真是好,我做过这么多家的活,还从没见过这么细心的丈夫呢!” 这家伙又再搞什么鬼?! 我对大伙儿张罗道:“行了,你们也准备准备,等她们出来了我们就出发去如意楼。” 家里这一早晨几乎忙开了锅,等到了如意楼指不定又得有多少事等着呢! - 第687章 我不喜欢他 - 古月和知南回了自家的仙府,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们不回家团聚也说不过去。 敖久霄提前去了如意楼,神神秘秘的不知再搞什么! 我们到如意楼的时候,见魏老喜欢了一身咖色暗黑纹路的长褂子,面色红润精神焕发的在迎客。 七寸和它的一个兄弟脖颈上分别捆绑着一朵大红绣球和绿绣球,怕吓到人类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在石门旁一左一右当起了迎宾摆相。 七寸对我投来求救的目光,我看它楚楚可怜的模样竟觉得好笑。 大琴姨摸着它的身子感叹道:“夫人,这石像做的可真逼真呀!摸起来冰冰凉凉软乎乎的!” 我忍笑没敢言语,这要是告诉她其实它们是活的,估计这个年都过不去了! 冬天的如意楼本就略显萧瑟,银白的大雪覆盖着万物。而今楼梯两旁枯萎的树盛开着淡粉色的花,微风一吹纷纷落至像是梦幻里的古堡,充满了无限生机。 一夜之间,这是怎么做到的?! 魏老连忙迈着小碎步迎上来,嘴上的八撇胡跟着随风飞舞,“宗主可算来了,大伙等着你祭祀呢!” “君上呢?” “在里面呢!这会儿来了好些人,咱们如意楼今天热闹得很!” “哦?快带我去瞧瞧!” 敖久霄在人间同样有着巨大的关系网,巴结他的人早在前一个月便开始往家里送礼品,整整倒出了一间储藏室都放不下! 不过这大过年的日子,谁又会来如意楼呢? 魏老在一旁没话找话的奉承道:“小梅师傅今儿这小袄子穿的真好看!” 我随着看向身旁闷闷不乐的小三姨,她身上的袄子是我提前给她准备的,红色锦缎边缘镶嵌着白色毛毛又喜庆又可爱,中间刺着大大的福字。 头发扎起了两个小花苞,皮绳上带着银铃,走起路来叮玲玲响。 我轻轻捏着她的手心问,“不开心?” 她摇了摇头,“没。” 跟在身后的小童感叹道:“楚楚姐,这是你工作的地方吗?可真漂亮!” 我略微勉强的笑了笑,第一眼见他我蛮喜欢他,看起来干净纯洁。 可不知怎么回事儿,心里仿佛拧起了疙瘩,怎么也喜欢不起来了! 魏老挺着胸膛一脸得意的抢先回道:“那是,这位小哥你所看见的一砖一瓦可都是我家宗主的。” 小童笑着接茬儿,“楚楚姐真让人刮目相看!” 小三姨抬眸看向他,我清晰的在那双黝黑的眸中发现了厌烦的情绪。 二姨微微蹙眉出声提醒道:“小梅,过年要多笑笑,不要总是一副冷冰冰的脸。” 我俯身将她捞起,她稳稳的坐在我的臂弯中,在往主殿走的路上我问她,“你不喜欢小童?” 她诚实的点了点头。 “那就离他远一点,我们先去祭祀,一会儿老宗忙完回来让他陪你玩。” 相幽中午要录制节目,宗绪乾自然要跟在左右,他说会晚点过来和我们一起吃下午饭。 等到了主殿门口的祭祀台前,我差点脚下一滑给小三姨丢出去,还好小童眼疾手快在后面扶了我一把。 - 第688章 他的兄弟姐妹来了 - 敖久霄今日换上了我梦中经常见他穿得那件墨绿色袍子,底边绣着祥云图腾,总感觉今天的他特别正式。 他身后站着的几位我不算陌生,在幽宴岗我已经想起来的敖天祥和敖沁凌,甚至还有圣雪和…无心。 那个小妮子长大了,要不是看见她背部那根寒冰箭,仅凭借着梦里的碎片,我一定认不出来她。 那时候她才和小三姨这么高,如今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敖家这一代九个兄弟姐妹。 二哥渊初已经脱离敖家,四姐、五哥已不在,如今其余的兄弟姐妹全部都在现场。 敖久霄这是…什么意思呢? 小三姨从我怀里挣脱着要下去,小跑到敖久霄面前扑通’一下跪了下去,规规矩矩行三拜九叩的大礼。 二姨试图上前阻拦被我一把拉住,我警示般对她微微摇头。 小童不解的问道:“长辈给晚辈下跪吗?为什么呀?” 显然,周围一片寂静,没人给他解惑。 “弟子感恩师傅教诲,愿师傅能威震八方,扬名四海。” 敖久霄以及他身后的兄姊们纷纷满意的点头,他上前俯身将她拉起,从怀里拿出一个红锦囊放在小三姨手心。 “好吃的糖果,不许给别人哦。” 敖久霄手里哪能有俗物? 我不信只是普通的糖果那么简单! 小三姨道了谢后跑回我身边,献宝似的冲着我晃了晃手中的锦囊,半天下来这才算稍稍有点笑模样! 无心盯着我的方向眼眶红了又红,不过她并没上前和我说话,一直乖巧的站在她母君圣雪身旁。 敖久霄对我勾手招呼道:“楚楚,来。” 我到他身侧见两尊蟒仙像面前摆放着三个两米多长的桌子,上面的琳琅盲目的贡品使人眼花缭乱,看不起具体都有什么! 魏老准备的很细心,连鸡蛋都是剥光了壳的! “给父君母君行礼。”他说。 父君…母君? 我也要这么叫吗? 敖久霄现如今是蟒家的君上,自然要站在首位。而我站在他身侧却有种万箭穿背的感觉,我一个小白人怎么可以站在众仙尊的前面? 我与他商量道:“不如…我在一旁?” 敖久霄撩起眼帘顿了一下,随后问道:“你不愿意?” “不是,我…” 他稍稍加重语气道:“你是我妻子,他们的儿媳,自然要和我站在一起,谁会有意见不成?” 我喉咙上下一滑,他这话看似是说给我听,实际上是在说给大家听。 如今的他发起狠来六亲不认,即便谁有意见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说出来触霉头! 既然他执意要这样做,我不能拆他的台,只好陪在他身侧。 他对着神像从头到尾什么也没说,也许在心里说了…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一开始不明白堂堂蟒君和众仙尊们为何要对着两尊普通的石像行礼? 后来我听槐止说,父君母君连一张画像都未曾留下过! 这两尊像是人间首尊,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却被我无意寻回。 - 第689章 仙姑尤姬 - 听说敖久霄总是对着这两尊相发呆,可能再厉害的神,也会有想念的情绪! 当敖久霄微微弯下腰行礼时,魏老包括蟒家在场的所有兵将们,齐刷刷跪倒一片。 这种阵仗我从未见过,如训练有素的军队,整齐划一气势磅礴。 蟒家一向恩怨分明嫉恶如仇,他们做事雷厉风行一丝不苟,千万不要轻易去伤害他们,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阿霄。” 在敖久霄身子刚直立起来时,身后出现一位穿着红披风的女人。 她美得不可方物,皮肤白如凝脂,精致凌厉的五官和敖久霄竟有几分相像,脚上鞋子前面绣着两朵火莲。 她笑着唤他,阿霄。 敖久霄与她说,“真高兴你能来。” 她纤长的手指轻拂在唇边,笑声入银铃般悦耳,“你的事,我怎么能不来呢!” 她菱形的眼睛往我这边一瞟,试探着问,“这是楚楚?” 我面无表情的看向敖久霄等待他的介绍,他低俯在我身边轻声道:“这是我姑姑,红蟒仙姑尤姬。” 姑姑?! 这未免长得也太年轻了?! 她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哪里有半分长辈的样子?! 敖久霄噙着笑挑眉道:“还不叫人?” “姑姑,我是楚楚。” 尤姬在我身侧转了一圈,标准的蟒蛇眼上下打量,满意的一下下点着头颅。 看完后在我腰上掐了一把,“这小模样长得我可真喜欢。”说完,她凑近我在我身上用力的嗅了嗅,弯起嘴角痴迷的说道:“我好像闻到了她的味道。” 这位仙姑和其他道骨仙风的仙尊们很不同,这位姑姑姿态上更狂妄不羁,笑容也更肆意昂然。 她袍内的腰腹上挂有两个八卦一般的牌子,一黑一白,一阴一阳。 艳红的嘴唇性感又不失武将的威严,其余的以敖天祥为首纷纷和她打招呼,她有模有样的学着人类一般挥手,还让大家别拘谨自在些! 敖久霄手握成拳在唇边咳嗽了声,“姑姑,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尤姬摇了摇头红唇勾起,看着二姨的方向道:“还用介绍什么呢?我想这位就是楚楚的家人?” 敖久霄点头,“没错。” 她小声又不失俏皮地说,“瞧她刚刚瞪我的眼神我就看出来了,怕是误会我和你的关系,为自家孩子不忿呢!”说完,不拘小节的迈着大步朝二姨的方向走去。 我看过去时小童正在二姨耳边说着什么。 尤姬热情高涨的说,“亲家呦!我这有点事来晚了,你可千万别怪我!” 那热络的神态和语气,给我二姨整得一愣一愣的! 二姨对我投向疑惑的眼神,我尴尬的笑了笑,任由仙姑自由发挥。 没想到一向少言寡语的蟒家会出来一个这么戏精的仙姑,她跟我二姨从外面聊到里面,天南海北好不畅快! 二姨问她多大年龄? 她顿了一下随便蒙了个数,“五十六。” 二姨惊讶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一个劲儿追问她用什么护肤品?! 尤姬说下次给她带来,独家秘制的…这可给二姨高兴坏了,幻想着自己有天也能返老还童! 两个人聊的别提有多欢乐! - 第690章 跟踪的人 - 我终于明白敖久霄为何要把会客楼收拾出来,这是大家族聚会,我们家那小地方还真放不下! 本以为只是过年图一热闹想把大家聚在一起,可在饭间尤姬和二姨提起了我和敖久霄的婚事。 当时我正在喝汤,听到后一不小心打翻了碗,溅了一身的汤汁。 尤姬逗趣儿着说,“瞧我们楚楚都是要当妈妈的人了,竟然还紧张了。 我这一般不出洞…为了阿霄的事儿特意下马来的!” 二姨一愣,没听清似的插话问道:“你刚刚说不出什么?” 尤姬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改口道:“不出门,我这个人比较宅… 阿霄说咱们这边结婚前得两家家长见一见,然后还得过些礼什么的,我那哥哥和嫂子不在家,只能我出山了!” 二姨连连点头道:“确实,楚楚父母也不在身边,我这不是也怕委屈了孩子。 久霄这孩子我特别喜欢,两个孩子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要是喜结连理我比谁都高兴。” 尤姬笑着颔首,附和道:“那是,那是。” 我在众人的打量下起身道:“我去换个衣服,你们聊。” 敖久霄抬眸问,“用我同你去吗?” 我微微摇头,“很快就回来。” 在往出走的时候,其余桌的小徒弟们眉飞色舞的对我说,“宗主是要和敖先生结婚了吗?弟子在这先恭喜啦!” “是啊!咱们如意楼好久没办喜事了!恭喜宗主!” “恭喜恭喜!” 本来就是喜庆的日子,我们那桌谈话也没刻意避人,大家听到后都觉得是喜上加喜的大好事儿! 我独自前去休息室,在走过外面长廊的时候感觉到身后有人一直跟着我,但在自家的地盘下我也没有害怕。 穿过长廊是一条甬路,我加快脚步对方便加快脚步,我慢下来对方就静止不动。 当我拐进主殿后躲在门后边,隔着一段距离依旧可以清晰的听到对方的脚步声,那人刚一迈入我侧着跨了一步出去,正好与来的人面对面。 可我没想到一直跟在我身后的会是她…! “无心?你跟着我干什么?” 面前的少女已经不在是当年的小哭包了,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冷冽和刚毅,看来这些年圣雪把她照顾的很好,她自己也足够努力。 她语气平淡却又像在隐忍似的质问道:“你当年为什么要背叛蟒家?!为什么要伤害我九叔?”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家族仇恨吗? 还是说…其实你九叔也伤害了我,让她找个平衡? 我没有回答,一不做二不休的回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她上前双手掐在我的手臂外侧用力摇晃,将我整个身子摇的前后晃动。 她情绪不受控的激动起来,朝我吼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你明明能叫出我的名字,即便我换了模样你还是能认出是我! 你不是说会嫁给我九叔给我当婶婶的吗? 你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见她眼睛通红升起泪意,我心里也跟着不好受。 “无心…对不起。” - 第691章 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愿意 - 我不知道除了对不起,我还能说些什么… 无心深吸了一口气却并未冷静下来,反而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落,继续指责道:“我不要你跟我说对不起! 曾经我那么喜欢你,信任你! 你知道那段时间我九叔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蟒家又是怎么在众敌的攻击下咬牙扛过来的? 他差点就死了! 因为你!他差点就离开我们了!” 我将冰锥插入敖久霄胸膛的画面在脑海中挥散不去,他明知道我会对他动手,在那之前他还让我把袍子穿起来… 他完全可以躲过我的攻击或者还手,可他并没有,反而全部接了下来…! 现在仔细想想那一天的事情,说不上哪里有些奇怪,好像每一步都是被提前安排好了似的! “无心,实不相瞒,我没有想起全部的事情,或者说我也不知道我得知的是不是全部的真相… 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只是个小白人,没有任何能力。 伤害久霄的事情我没办法和你解释,但要说那个时候我欠他的么? 即便是欠我也已经还完了,是他亲手杀死我…不然你也不会看见现在的我。” 我发现自己现在的内心越来越强大,提起往昔的那些爱恨纠葛,也能用很平淡的口吻讲出。 过去的事还不至于让我崩溃,但是不能不承认,自打知道了这些事后,我和敖久霄之间的关系似乎发生了一点改变。 我不在像以前那般从骨子里惧怕他,甚至得去不停的讨好他…现在的我们关系更平等,他很少会表现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无心抗拒着后退了一步,她无法接受似的摇头,“不可能! 九叔连昏迷的时候都在喊你的名字,他怎么会忍心这么做呢? 他醒了以后蟒家整顿,每天忙的焦头烂额,又怎么可能去找你报仇? 不对,不是这样的!” 他在昏迷的时候,喊的是我的名字? “算了,不提那些事了。你也别气了,是我不好。 这次我是真的要和你九叔结婚了,你还愿意叫我婶婶吗?” 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讨论它又有何意义呢? 这小妮子跟以前的我有些感情,今天她能哭就证明她心里还有我,不然又怎么会如此伤心? 她别扭着不肯下我递给她的台阶,嘟着嘴不肯说话的样子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嗯?愿意吗?”我催促着疑问了一遍。 她撩起眼皮想了想,咕哝着回道:“只要你别再伤害我九叔,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愿意!”说完,心里还是觉得憋屈,张开手找我要抱抱。 我安抚着她的背,她在我怀里哭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嘴里一直说,“您去哪了?我怎么也找不见你,九叔也不告诉我! 我还等着你教我练箭,九叔好凶,他没有你教的好! 婶婶,这次你别再走了…留在蟒家!” “嗯,无心是姐姐了,在哭可就让弟弟笑话了。” 她从我怀里挣扎出来,先是屋内左右看了圈,最后目光停留在我的肚子上,惊诧道:“我有弟弟了?” “是呀!还是个很调皮的崽崽,总是嫌弃我笨欺负我呢!” - 第692章 您让我留下吧 - 无心破涕为笑,将手小心翼翼的放在我的小腹之上,随后瞳孔一开一合的收缩着惊呼道:“这是…怎么这么奇怪?” 我被她说的跟着紧张起来,“是哪里奇怪?!” “他的力量好强大…比我现在还要强!” 这时耳边响起崽崽得意的笑,“嘿嘿嘿…那是自然! 笨娘,其实我也没有嘲笑你笨啦! 只不过你现在是人,真的好弱哦! 等我出去我就可以给你撑腰啦!” 一口一句叫我笨娘,还敢说没有在嘲笑我笨…?! 我现在真迫不及待等他快点出来,从早教读起好好让他学学语文! 不过…他没事儿就好,至于能力大小那就无所谓了! 这会儿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嗡’响,我拿出来一看,‘久霄’两个字在屏幕上闪烁。 我连忙接通,“喂?” 手机中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怎么还没回来?” “碰见无心了,我们聊了几句,马上就回。” 我刻意隐瞒了无心跟着我的事,有些善意的谎言还是必要撒的! 敖久霄又问,“那丫头找你麻烦了?” 瞧瞧,这男人总是能洞悉一切。 “怎么会,我们俩好着呢。” 他很低的嗯了声,继续道:“你干妈他们过来了,换完了就回。” 干妈? 我听完连忙挂断电话,带着无心去更衣室换衣服。 无心坏笑着调侃道:“没想到我九叔这么粘人,一会儿不见都要想的呀?” 我伸出手指宠溺的在她额头点了一下,勾起唇角嗔怪道:“哪里瞧出来的,净瞎说! 我们无心也是大姑娘了,有心仪之人了吗?” 无心脸红红的低下了头,双手在身前搅啊搅,一次娇羞的模样。 我一瞧这是有了,连忙道:“何方神圣偷走了大小姐的芳心? 君上知道吗?” 她连忙恐惧的摇头,“不知道,您可千万别给我卖了!” “不能说?” “坚决不能!” “为什么呢?” 她拉着我的袖子撒娇似的来回摇摆,“好婶婶,现在真的不能说,等我有了进展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我笑着点了点头,“好,不过不许做过格的事。” 她举起手放在耳畔和我保证道:“我有分寸!婶婶,我还想求您个事…” “说来听听。” 她纠结了一下与我商量道:“您看,我也这么大了,像我这么大的后辈早就出来救世了! 我这次来想留在人间,您能不能跟我父君商量商量,让我留在您和我九叔这儿?” “留在这?”我苦笑了下,问道:“这人间有什么好?” 无心斗志昂扬的畅想着,“听听众生的心愿,看看人间的烟火… 蟒灵岛那种千篇一律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听说灵花那小丫头在您身边,我不比她强多了? 我有本体她连个本体都没有,论辈分她还得叫我声姑奶奶呢! 求求您,您就让我留下!” 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撒娇耍赖,她知道我最吃她这一套! 她的祈愿是她的眼里放着光,看来对自己未来的路充满了期待。 - 第693章 长辈的承诺 - 对于无心的请求,我自然不敢擅自做主,只好同她道:“等我和你九叔商量商量再说。 对了,你父君和你母君感情怎么样?还是老死不相往来么?” 无心呵呵一笑,无奈道:“也就那样了! 父君怎么也不肯原谅不母君当年不辞而别,不过看在我的份上,恢复了她的名份。” 在我的印象里敖天祥因为有病在身的缘故看着柔弱,可骨子里却是极其倔强固执骄傲的性子! 他和任何人都能维系好偏偏君子温如玉的姿态,可只要一碰到关于圣雪的事就跟炸了庙似的无法自控,现如今能承认她的身份估计也是最大的让步了! 原以为时间可以磨平伤痛,但这么久过去他还是无法释怀,可见伤痛并不是时间可以磨平的。 - 我和无心回去后见干妈坐在尤姬仙姑右侧,二姨在她左侧,两个人一左一右给尤姬围了起来。 萧远也随着来了,他看起来清瘦了许多,头发剪的很短,可能是学业繁重略显疲惫。 我在萧远身边落座,叫了声,“哥,干妈。”话落,我看见对面宗绪乾和程琪阴笑着一副看戏的表情。 干妈脸上笑开了花,同我说道:“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呀? 久霄通知我说吃家常便饭,我还当真了,这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愣了下不明所以的看向敖久霄,用眼神询问什么重要的事呀? 尤姬仙姑看穿似的搭腔道:“订亲宴呀! 楚楚,我刚刚和你二姨、三姨、干妈还有你的朋友们说了,阿霄在人…在这的资产都是你的! 不过我觉得不够浪漫,那点钱算个什么东西!我相信阿霄有他的安排,我也在这里作为长辈也给你表个态。 我是这样想的,你现如今有孕敖家绝对不会不给你说法。 婚礼也许可能要稍稍延期些办,不过等明天你们先把红本子领一下,我听说这地方的风俗是必须有个红本子。 我以敖家目前最大的长辈给你写一张聘书,我们家有岛… 到时候我在主岛附近再给你寻个小岛,以后你留着用,万一小两口打架了,你也能出去多个清静。”说到这儿,她感受到敖久霄飞射过去的目光,只好心虚着干笑了两声。 不知真相的众人倒抽一口凉气,她说的主岛应该是蟒灵岛,可在人间大家都觉得有岛那便是有无穷无尽的财富。 领红本子? 我不由忍笑,敖久霄可以领这个东西吗? 尤姬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吵架这个事儿先不说。 楚楚,我呢你应该清楚,我不太懂这边的习俗。 你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和我提,我一定满足你的任何要求,你看成吗?” 尤姬的意思是在人间敖久霄所有的财产都是我的,在另一个地域她会给我一个栖息之地。 她以蟒家最高长辈给我下聘书便是承认了我的身份…蟒家一兵一卒都为我所用,我还有什么好要的? 我忍俊不禁道:“全听姑姑安排。” - 第694章 你满意吗 - 尤姬满意的点了点头,抬眼看向另一侧问道:“阿霄,你觉得呢?” 敖久霄无所谓的耸肩,“可以。” 尤姬又问众人,“你们大家还有哪里不满意的吗?” 干妈连忙附和道:“满意,满意!你考虑的太细致了,怎么还能挑出不满意的地方来呢! 再说,楚楚都没意见,我们就更加没意见了! 如您刚刚说的钱财都是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们心里真正想要的也就是男方家的一个态度。 你和久霄给我们了,我们这也就放心了。” 二姨赞同道:“没错,谁都希望自家孩子好,这当老人的心也希望你能理解。” 那个除夕的团圆饭,莫名其妙变成了我和敖久霄的订亲宴。 一整个傍晚我都是完全处于懵的状态,任凭大家牵着我走,我只负责说好就足够了。 敖沁凌阴阳怪气的开口道:“现在这声弟妹终于叫得了!可让我弟弟好等啊!” 敖久霄冷眼扫了过去,脸色阴沉的可怕。 尤姬的表情也不是那么好看,警告般的看着敖沁凌道:“你这嘴这么些年也没板过来,看来还是家里人太惯着你了! 什么场合都口无遮拦,这就是你的家教?!” 在场的知情的人都听出她刚才话里有话,圣雪连忙解围道:“今儿是君…久霄的大喜之日,沁凌你是不是贪杯了?” 敖沁凌表情讪讪没再说话,后来大家各聊各自,推杯换盏。 我吃饱后困意顿时席卷而来,我想出去透透气,萧远、老宗程琪随我一同出去。 敖久霄知道我们感情好,只是嘱咐我要小心并没有跟出来,给了我们足够的空间。 我们去外面廊内的凉亭中坐着,空中时不时响起烟花炸裂的声音。 今天玄城的天空异常的美,五彩缤纷的烟花在各个角落升起绽放,我们在山顶有幸可以将这般绝色尽收眼底。 宗绪乾犯了老毛病,在我身边拿出相机‘咔嚓咔嚓’的拍,后来程琪提议道:“你别光拍楚楚了! 我们四个拍一张?除了毕业照我们还没有合照呢!” 老宗打了个响指,对程琪夸赞道:“这么多年你终于提出了一个有建设性的意见!老了一岁怎么还开窍了!” 程琪抬起腿朝着老宗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咬牙切齿道:“你跟个没长毛的黄鼠狼似的,你跑这作妖来了?你那小眼一骨碌,还嘲讽上我了?看我今天打不打死你!” 她追,他跑。 俩人在雪堆中谁也不肯放过谁,程琪一把给宗绪乾新买的名牌羽绒服抓坏了,漫天的鹅毛伴随着雪花飞舞… 只听老宗一声哀嚎,“死娘们!你赔我衣服!” 紧接着又是一场漫长的硝烟。 我和萧远坐在一旁看戏,我看的正专注突然听到他听我说,“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梦想吗?” 我目光坦荡的看向他,点头道:“记得。” 萧远双手交叉在一起仿佛有心事一般,淡淡的开口道:“当时你说你要赚很多很多的钱,你要努力的活下去离开村子。” 我自嘲道:“那我现在已经完成梦想了,进度还挺快的?是不是?” - 第695章 合照 - 萧远赞同的点头,感叹道:“你说,不到一年的时间,我感觉我们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顿了顿,把话题抛回去道:“你也完成梦想了啊!成为出名的建筑师,哥,还没恭喜你获奖。” 我伸出手放在他面前,他却迟迟没有与我回握。 过了很久他扬起笑容,眼底盛满了心事却怎么也掩盖不住,他遗憾的摇头道:“我的梦想完不成了。” 这句话要追溯到我们的小时候,萧远说他的梦想是要当个建筑师。 我当时觉得以他的能力,这点事根本不算个事,梦想应该是遥不可及的东西。 而他当时的回答是,‘建筑师不是梦想,梦想是我设计的建筑能给无家可归的人一个家,那才是我的梦想。’ 在那时候他的眼中,我就是那个无依无靠没有屋檐避雨的流浪猫… 在那年新年他送了我一个珍珠发夹,现在还被我小心翼翼防止在保险柜内。 我们还在北郊放烟花,趁着爆竹声响,他偷偷的说,楚楚,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至今也是。 萧远在我心里的地位太高了,他纯净、善良、细心又温暖,他不会做一丝一毫让别人觉得为难的事情,宁肯委屈自己。 我贪心的认为认萧家做干亲,我们就可以一辈子在一起,可现在想来这对还无法释怀的萧远来说,是不是一种残忍? 他刚刚意思是,他再也不能给我一个家了…他的梦想破灭了。 在我沉思之时他在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我面前来,故作轻松道:“新年礼物,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依旧是一个暗紫色的礼盒,上面捆绑着丝带,我拆掉后看到里面放置一个发夹,依旧是珍珠款式,只不过眼前这个要比曾经那个看起来贵气精致不少… “喜欢。” “我帮你戴上。” 我冲着他点了点头,他拿出盒子里的发夹小心翼翼别在我的耳后的头发上,徐徐道:“我这个人比较单一,认准了一件事会一条路跑到黑。 楚楚,如果有天他对你不好,一定要告诉我,我接你回家。” ‘回我们的家,我为你打造的家。’ 我鼻子泛酸的点了点头,看着他俊朗又温柔的面容,小声说,“谢谢。” 老宗这时候和程琪厮杀回来,他如今的头发留的有些长,上面沾满了雪,看来程琪并没有手下留情,这件新棉袄几乎已经撕碎了…! 他唧唧歪歪啐骂道:“这虎老娘们…来,我们三拍照不带她!” 我坐在中间,萧远和老宗坐在我一左一右。在最后一秒时程琪才火急火燎赶到,在我身后抱着我的脖颈对着镜头做鬼脸。 那是我们四个人第一张合照,大家纷纷笑着,身后的天空上满是绚烂的烟火。 老宗将那张照片发到社交账号上,上面写着,‘我的女孩只要负责漂亮、幸福、快乐就好。无论何时我们都在你身边,一直,永远。’ - 第696章 误伤 - 相幽看到宗绪乾的动态后在下面留言,“【愤怒】聚会干嘛不叫我?放开那漂亮的姑娘,把你的位置换成我!!!” 以相幽的名气和影响力,老宗那条动态又爆了一次。 有人留言问他,“你帐号里只有这一个女孩,你是不是喜欢她?” 老宗回复,“说啥呢?我们是好姐妹!” 因为这句话,从此老宗又被扣上了喜欢男人的标签,再也没有摘下去过…! 我们玩玩闹闹的途中,无心牵着小三姨跑出来找我们。 她问我还能不能射箭? 我果断摇头,现在她的那张弓估计我连拉都拉不开了。 她非要我试试,说也许能找到原来的手感。宗绪乾在远处放了颗苹果,说我要射中会给我奖励。 大家玩玩闹闹,试试就试试。 我双脚迈开与肩同宽,姿势摆好后微微侧头开始瞄准对面那颗苹果。 程琪在一旁当拉拉队,“楚楚加油!加油!” 如意楼随处可见黄色的灯笼,即便天已经黑了下来,后山空地处还是亮堂堂的。 我松开手指箭飞速离弦,我觉得手感不错一定能射中,而就在这时摆放苹果架子的后方突然出现个人影,当我发现时已经来不及去做任何措施了! “躲开!” 我焦急的朝那个人影喊道,他听声音转过头来并没有躲避,闪着银光的箭刚好穿透了苹果,笔直的射中了对方的右肩。 “噗嗤”一声,穿过血肉的声音令人颤栗。 紧接着寒冰箭自动从血肉中抽出,原路返回到我的手中… 它尖锐如刀的前端沾满暗色血液,倒刺上挂着肉糜,惨不忍睹。 我来不及查看将箭丢给一旁的无心,所有人大步超前跑去。 等到了一看小童正满脸痛苦的跪在雪中,鲜血滴在皑皑白雪中特别刺眼。 地上的苹果早已经碎成了渣! 无心小声惊叹道:“婶婶你依旧宝刀未老啊!” 我连忙蹲下身子询问,“你没事?” 他吃痛着用手捂着右肩上的伤口,将手挪开后透过衣服能看到里面的血洞。 程琪慌张着说道:“我这就去叫知南!” 老宗立马拉住她,“知南早回家了!你想想今天有看见她吗?” 程琪转眼想了一下,颤声回道:“好像是没有,那怎么办?” 我对她说,“叫魏老找人去主殿!萧远老宗,你们俩帮我把他扶回去。” 老宗和萧远立刻过来帮忙,在他起身时小三姨不合时宜的问了句,“你为什么在这?” 我警惕的看向小童,他虚声回道:“干妈让我叫你们进去,说楚楚姐有孕怕她在外面会凉到。” 我们选的地方是如意楼的后山,一般人是寻不过来的! 入口会留有小弟子们轮班把手,后山是关押魔物邪祟的地方,主要还养了七寸他们哥几个,怕不熟悉的人误闯进来会被吓到! 他能进来我挺意外,不过刚刚事发突然我并没有那么去想,小三姨敏锐的嗅出了端倪。 她很少讨厌谁,却对小童出了奇的反感! “先别说了,救人要紧。” 寒冰箭是上古法器,对付妖怪都够它们喝一壶,更别说是个小白人了! - 第697章 二姨责怪 - 我们各司其职将小童抬了回去,大家听说院内出事,敖久霄立马率人赶了过来。 大部分人还留在会客楼,他身旁只有魏老、槐止还有急红了眼的二姨。 小童躺在床上脸色煞白,额头脖颈汗液成流往淌。 老宗和萧远合力将他的外套和上衣脱掉,赤着上身后见右肩上的血洞还在往外涌血。 敖久霄只看了一眼便知是寒冰箭所谓,责备的看向无心等待她的解释。 无心瞪大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连忙承认道:“是我想玩无心的箭,没看见前面有人…” 敖久霄的脸色好看不少,二姨蹙眉责备道:“你怀着孕你玩什么不好要玩弓箭?你看把你弟弟弄的,快去叫医生啊!” 她话到最后已经开始嘶吼,本就是我的错加上她又护子心切,我完全可以理解。 魏老回道:“这个伤医生看不了,只能君上出手了!” 二姨满脑子问号,似乎不明白大家都在说什么! 小三姨神情冰冷道:“你要想他活着就少说话,我们都出去!师傅会有办法的。”说完,她率先转身往外走。 我想留下帮忙,可敖久霄却说,“你用他们一起出去,有我在你不用怕。” 我只好点头道:“那我在外面等你。” 从休息室出来我们谁也没有离开,全部堵在走廊内。 二姨急的直哭,我在一旁劝慰道:“小童会没事的,您先别急。” 二姨抽泣着说,“好好的孩子被我带来了,你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得怎么交代啊!” 老宗试图安慰道:“二姨,肩膀离心远着呢!您别担心啊!” 话虽然糙了点,可理不糙! 这点小事上来看,小童一定在二姨的心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无果我们半年前见过那段时间她都没有提起过小童这个人,短短几个月内他能俘获二姨的心,想来也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 无心跟着劝说道:“我九叔很厉害的,他不出五分钟就能搞定这件事。” 可这次无心被打了脸,敖久霄一个小时都还没有出来,我们在外面焦急难耐,二姨三番五次想要冲进去一探究竟,最终都被拦了下来。 没过一会,房门‘嘣’的一声被打开,能开出操控它的人情绪十分不好,它装在墙上来回晃动了好些下。 我立刻与敖久霄对上眸子,他脸色尤为难看,尤其是那双嗜血的眼睛仿佛要吃人一般。 他一出现这个表情时,那就代表他真的动怒了! 可是跟个小童孩子,他为什么会气成这样? 二姨连忙扑过去问道:“小童怎么样?” 他凝视二姨几秒,试图想在她的眼中摸索出什么信息。 片刻他敷衍的说了句,‘无事’说完便过来拉起我的手,二话不说将我带走,留下一头雾水的众人面面相觑。 他个子高腿又长走的很急,我需要小跑才能跟上他的脚步,我不知清楚他要带我去哪里,折腾一晚上,眼看又要到大家吃年夜饭的时间。 我们俩总不能丢下众人离山?! - 第698章 你不在我身边我怎么办 - 没想到的是敖久霄带我来到祭祀台前,白天他已经祭拜过父君母君。 我想也许他是想一会到了子时让我来上头香,所以我也没有多问。 刚到那里他突然说了句,“楚楚,跪下。” 我听到他的指挥莫名其妙直接跪在前方拜垫上,他动作利落着跪在我身侧。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膝盖弯曲,连白日祭拜他也只是微微低俯了身子。 旁若无人,他拉着我的手语气郑重的对着像体说,“父君母君,我掌管蟒家几代,有很多事情不尽我意,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全力做到无愧于心。 楚楚是你们的儿媳妇,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们的孙儿是蟒家的后代。 我没有别的祈望,如果有天我若不在他们母子身边,希望你们能为她们娘俩做主,永葆她们周全。” 我心里‘咯噔’一下,瞪着眼睛侧过头盯着他隽美的脸,心里七上八下疑惑着开口问道:“你不在?你要去哪儿? 久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摆了下头,故作平常道:“没事,我只是说如果。” 我心里顿时响起一个声音,不可能! 敖久霄这么骄傲的性子,绝对不会轻易做这样的假设! 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在悄然间发生了! 还是说…与他腰间的衔尾蛇有关?! “久霄,你别吓我。” 他揉了揉我头顶的发故作轻松的笑道:“怎么?这是离不开我了?” 我极其认真的点头,“没错,我离不开你。 你不在,崽崽会欺负我,别人也会欺负我。我保护不了自己,所以你不能不在。” 他扶着我的手臂起身,视线微垂的看着我腰腹地带,半开玩笑似的说,“我的人谁也不能欺负,连这小崽子也不行。 你对尤姬姑姑的安排还满意吗?” 他突然话锋一转令我猝不及防,下意识的点头说满意。 紧接着他说,“我知道你不想再让小梅穿寿鞋,不想因为生计被表哥夜夜偷窥也不能吭声,不想委曲求全过那种寄人篱下的日子。 钱能给你安全感,你有聪明的头脑和计谋,只要你足够富有,那么你在这人间便不难活。 无论我在不在你身边,我都不担心。 可能俗了点,但这是你需要的。” 他越说我心里就越慌,他很少说这种长篇大论的话,今天的他格外奇怪。 那个运筹帷幄将生死捏在自己手中狂妄不羁的男人,竟也变得婆婆妈妈。 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血淋淋的现实,甚至在以往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曾认为在他身边也是在寄人篱下,所以我总是想逃离他的掌控。 只是我忘了,我花着他的钱,享受着他给我的一切殊荣,不计后果的做着任何我想做的事,现在想来我能如此有底气,那是因为我有靠山。 敖久霄,他就是我的靠山。 我十分坚定的说,“你别说了,我不需要你给我留后路。 以前我们两两相欠,已经算不清了。 可今生我欠你的,我想慢慢还。 你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亲,你得留在我们身边,这是人间的法则也是你的责任和义务。 久霄,未来发生什么我都不害怕,唯独你不在我身后,才会令我感到恐慌。” - 第699章 仙使来寻 - 我说完率先迈步打算离开,不容敖久霄给我任何不好的回馈,转身时仿佛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你不恨我吗?”他夹杂着笑意问。 我没有回头,直言回道:“若有一天恨的话,我会直接和你说。 久霄,这一世我们都活得坦然点。” - 我和敖久霄分开后见到一个身穿白袍的仙使,只所以能很快的分辨出他的身份是仙使而非人或者鬼,正是因为有一次小三姨办道场,他有亲临现场,我记得他当时还和绿银打听了我的身份… 看他的路线是准备去找敖久霄,我鬼使神差的悄悄跟了上去。 听说敖久霄不受三界管制,他是个特殊的存在,怎么这会儿会有天上的仙使来找他呢? 我躲在树后的阴影中,粗壮的树干可以完全将我覆盖住,只见白袍仙使恭恭敬敬的对敖久霄俯身作揖。 “蟒君,您瞧这一年马上过去了,我特意前来问问您今年所做的上千笔功德…” 敖久霄挺直背脊双手背在身后,如王者听大臣汇报工作居高临下的姿态,肃声打断道:“依旧放在她身上。” 仙使为难,纠结了半晌道:“君上,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那就别说。” 仙使一噎,估计恨不得给自己舌头咬断,明知敖久霄不好对付还自己给自己挖坑! “不是,君上,您看您的功德年年都给出去,这对别人来说也不公平啊! 您就是给整个蟒家,上头也说不出什么来… 你的功德已经将那只小妖培养成人了…还往她身上计恐怕不合适了?” 我身子一震,这位仙使口中说的是我?! 敖久霄的功德,竟然都记在了我身上? 敖久霄冷笑斜眼看向仙使,气场强大到逼的仙使不由自主的往后推了一步与其拉开距离。 他抬眉问道:“上头?本座需要管上头乐意不乐意? 我让你记这东西的起因是什么,你别现在跟我装糊涂,不然本座还需要记功德?” 仙使尴尬的笑了笑,壮着胆子解释道:“可…您给的那只小妖上下三界都没有记载,我这边真的难办啊!” “那是你的事,你的工作需要本座来替你做?那你头顶这顶帽子也给本座戴,你觉得如何?” 仙使一惊,见敖久霄真的动气也没敢在说什么,只说会按照他吩咐的办就准备离开。 敖久霄突然叫住了他,“等等!” 仙使一个急刹车,转过身点头哈腰问,“君上还有什么吩咐?” “我听说宵家有个小崽,现在在哪儿?” 仙使眼底一片慌乱,“君上,这我可不清楚,神族的事情哪能是我等敢擅自打听的?” “滚。” 仙使明显松了口气,“哎!”说完,脚底抹油似的跑了。 在他们谈完后我悄悄离开,不难从这些只言片语中得知一些信息。 敖久霄所做的一切累积的功德全部给了我,而我在三界中无名无份,没有任何记载…! 连那仙使也叫我小妖,他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以上信息可以分析出,敖久霄的目的是想把我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 第700章 小童姓梨吧 - 我曾经问过焦蛰,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焦蛰解释说敖久霄把我藏得太深了,他也是才寻到我的位置,他的说辞和我的猜想也不谋而合。 我一直以为敖久霄是怕我得知那些不堪的过去,现在我已经知道一部分了,他还是在怕…他到底在怕什么呢?! 我心事重重的折返回去,老宗和萧远在长廊里闲聊,两个人手里分别夹着一支白色烟杆… 我走过去问道:“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老宗在我面前时常有这样的举动,所以他心知不是在问他,看热闹似的看向萧远。 萧远顺手丢在地上踩灭,回道:“偶尔压力大会弄一支,没瘾。” 我象征性的点头坐在他们身旁,“程琪呢?” 老宗回道:“她爸妈来她小姨家过年,所以她得回家吃年夜饭。” “哦,屋里怎么样了?” “你二姨在里面呢,她哭哭啼啼好一阵,我们俩瞧着帮不上什么忙就出来了。” “那我进去看看。” 刚准备走萧远提醒道:“你二姨情绪有些激动,你小心点。” 我点头表示明白,给了一个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刚走到玄关就听到里面激烈的吵架声,二姨哭诉着说,“小梅,你不喜欢小童我可以理解,可是都是自己家的孩子,你不能太偏心?” 小三姨喊的几乎破了音,“他不是!娃只有一个!你们不许伤害她!” “谁说要伤害楚楚了?!难道楚楚我不疼?我看就是你太敏感了!” “你们会伤害娃!你们走!” 我进去后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似的打断她们的谈话,出声问道:“小童怎么样了?” 二姨连忙背过脸去擦眼泪,“还没醒呢,有点烧。” 小三姨过来拉着我的衣角,泛着哭腔的说道:“娃,走。” 我弯腰将她抱起,用手去抹她的眼角,柔声哄道:“大过年的怎么还委屈了呢?” 她想说又不敢说,嘟着嘴一副倔强的模样。 我继续对二姨平静的问道:“小童姓梨?” 二姨一怔,气势上明显虚了下来,“楚楚…你怎么会知道?” 我勾起唇角轻笑着回,“猜的,这点事情瞒着我干嘛,我还能吃了他不成?” 也许苏英死前说一半的话应该是,我父母在幽宴岗住的期间不只是两个人,他们还有一个儿子! 小三姨只所以会如此反感他,恐怕也是看穿了这其中的关系,才表现的这么激烈! 二姨慌张着起身过来同我解释道:“楚楚,你听我说…” “二姨不用多说,这个弟弟我不认。 还有,如果你能找到梨清远和吕小雁麻烦帮我传句话,有些事有些人躲是躲不过去的,我也不是什么灾星会克死父母! 以前怀疑他们被人掳走,现在想来是我多心了,见他们过的不错,日后也不会再找他们了,不必再东躲xz。” “楚楚,你先别生气,你听我把话说完。 他们之前确实来找过我,可是把孩子托给我就走了! 我之所以没和你说小童的身份就是怕你生气,大人的错不该牵扯到孩子身上! 小童不知道和你之间的关系,我想着你们姐俩先接触接触,以后有机会了再同你说的。” - 第701章 永不原谅 - 我听后不咸不淡的回道:“二姨,我理解你的苦衷,也尊重你的选择,但你的想法别强加在我身上。 我不可能承认他的身份,甚至对于这么不负责任的父母我连见都不想见到! 他曾经让一个巫婆子把我的命留下,我没见过他,甚至说残酷点我从没得罪过他,即便对陌生人也不该下此狠手?! 您怎么对小童我不管也没资格插手,也希望您别强求让我们上演姐弟情深的戏码。 我先带小三姨出去,您有任何事情叫魏老,晚饭我在叫人来喊你。”说完,我抱着小三姨毫不留情的离开屋子。 小三姨紧紧抱着我的脖颈,小声说,“娃,不难受。” 生气是不会让人哭的,只有委屈才会。 她这么一说,心里的委屈翻江倒海的袭来! 这么些年我和小三姨摸爬滚打的过来,没有庇护没有人为我们撑腰,更别说呵护和疼爱了! 梨家每一个人都恨不得我早点儿死,姨姥姥对我们虽好,可在夏家也是受尽了折磨。 几岁的年纪就要学着做饭,那时候的我还没有灶台高,脚下需要踩着一个小凳子。 有次夏倩倩故意搞我将凳子踢翻,要不是我反应快将手伸进油锅里借力,那么后果就是我的整张脸会被烫花! 无论春秋冬夏严寒酷暑,我总是有洗不完的衣服,大舅妈和全家人的内衣裤都要我来洗,并且只能坐在院子里洗! 冬天的水冰凉刺骨,手指上的冻疮好了又发,反反复复。 我和小三姨的衣服都是姨姥姥亲手做的,后来她年岁大了眼花就只能穿夏倩倩淘汰下来的衣服,她不想给我故意剪碎,我将那些破布缝缝补补拼凑起来,还不如街边要饭的身上的袄子。 还有每天晚上出现在床边贪婪的眼神,夏家人肆无忌惮的羞辱… 整整十七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恨! 正如敖久霄所说,我再也不想过那样的日子,穷不可怕,可怕的是在黑暗和压抑中看不到尽头! 而我们经历这些的源头是什么? 不正是源自于我有一对生完孩子就逃跑的爹妈! 我看小童不是被他们照顾的很好吗? 白白嫩嫩,健康快乐,眼睛里充满了童真。 那为什么我不行?! 我是不会原谅他们,永远。 - 小三姨说,“娃,不哭,我陪着你。” 我紧紧抱着她,将头埋在她的脖颈窝儿。 她虽然长得跟个小孩似的,但在我心里她就跟我妈妈一样,给了我所有的母爱。 除夕的那晚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我的心情也跟坐过山车一样此起彼伏。 我将小三姨送到无心那,想让她跟大伙热闹热闹,不要因为我那点烂事惹得她跟着闹心。 正巧尤姬碰到我,同我说,“楚楚,我想和你单独聊聊,你来我的房间一下。” 会客楼的二楼正是一间间客房,我随着她上楼,她还不忘提醒道:“小心哦!要是给你摔了,我家小九爷又该闹情绪了!” 在尤姬身上看不到一点长辈的架子,爱说爱笑爱玩闹,跟平辈人没什么区别,跟她在一起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 第702章 见面礼 - 从后面看去,尤姬身姿曼妙杨柳细腰,虽被红裙盖住,却依旧能感受到摄人魂魄的魔鬼身材。 她虽然爱玩闹,可一颦一笑中展露出矜贵又强大的气场,不会让人感到半点媚俗,甚至由内而外自发的居高位者和蔼可亲的姿态。 这种一攻一收强烈反差的美感,给人强烈的冲击,无法不喜欢她但又不敢轻易靠近她。 美丽且让人着迷的东西,都有它特有的毒性! 到了房间我发现还有人在,正是圣雪和敖久霄的三位姐姐。 三姐敖满月,六姐敖辛洛,八姐敖沁凌。 前两位我都未曾有过交集,后一位还是在回忆片段中见过,她跟圣雪关系似乎不错。 尤姬进入后她们四位立刻起身相迎,异口同声的喊了句,“姑姑。” 尤姬点头,对着门口的我招了招道:“楚楚过来坐。” 我走进去点头和大家打招呼,刚刚在饭桌上已经打过照面,只是没说上话而已。 尤姬说道:“都坐!在我这儿都不用拘谨了!” 敖辛洛打趣着说,“姑姑急着把我们几个叫来,这是准备开个小型的家庭会议吗?” 尤姬端着一个白玉酒壶,外形小巧精致比巴掌大一点,她直接用壶嘴对着嘴往里面倒酒。 她喝的小脸红扑扑的,耳边别着的红花衬得她娇媚的脸更加娇艳欲滴。 尤姬笑着敲打众位,“家里除了老七一天游游逛逛不务正业,其余的也都算定下来了。 我今天叫你们来是想告诉你们大伙儿,你们几个是姐姐是嫂嫂…可也是臣! 蟒家的一切都是阿霄说了算,切勿因为年长几岁便忘了本。 你们的母君不在,这话是能我来说都听明白了吗?” 敖满月率先表态,“自然不会,姑姑放心。” 圣雪随着说道:“姑姑提点的对,您担心的事情在咱们家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敖辛洛热络的拉起我的手,对尤姬撒娇似的说道:“家里添人进口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这疼都疼不过来,怎么还能欺负了去?!姑姑多虑了!”说着,将一串五彩斑斓的宝石手串套在我的手腕上,继续同我说道:“君上没同我说这次过来是这么重要的订婚宴,这八宝串子是当年我母君给我的,如今当见面礼送你了,弟妹千万别嫌弃!” 我连忙摘下来往她手上套,“这不行,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敖辛洛笑着嗔怪道:“弟妹是嫌弃我戴过?” “当然不是…” “不是就收着,这是六姐的心意,送出去的东西哪有退回来的道理?” 众所周知上一任蟒后消失许久,她留下的东西除了珍贵以外还有念想,敖辛洛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尤姬见我们俩推推搡搡,出声解围道:“楚楚,老六既然给你了,你就收着!” “这…” 敖满月说,“六妹一下子拿出必杀,到让我不知送什么好了! 弟妹,来,这是三姐的。” 一块上好的血色玉佩落下我的手里,下面系着漂亮的缨子。 - 第703章 娘家永远是后盾 - 大家纷纷摘下自己身上贵重的物件送给我,还说这次没提前准备,等大婚时会补上更好的! 唯独…敖沁凌一动没动。 这些礼物使我心里沉甸甸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回馈她们。 尤姬满意的点头,与其说道:“这才对嘛! 妯娌之间不要搞出那么多弯弯说道,你们记着只有蟒家越来越好,你们才能跟着在各大家族里受人尊敬抬起头来! 娘家才永远是姑娘们的靠山,明白了吗?” 不得不说,尤姬太聪明了! 活了千万年的老神仙,真不能只看她表露出来的一面。 这话看这是在提点她们不要欺负新入门的我,实际上是双面刀,何尝不是在说给我听? 我若和敖久霄在一起,就永远要给这些姐姐们留好家门! 还有六姐敖辛洛也同样不逊色,她叫敖久霄的时候会恭敬的喊他君上,而叫我就会亲切的叫弟妹,让人感觉她不自傲又热情。 她们的头脑和阅历不是我一个小白人能够抗衡的。 我收好礼物对尤姬表态道:“姑姑说的是。 虽然我和久霄还没有正式的举办仪式,但请姑姑放心,我想无论我在与不在,久霄都不会让各位姐姐吃亏。 我成了家里的一员自然随夫,蟒家永远都是各位姐姐的家。” 尤姬听完我的保证,含笑着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在她的眸中看出了欣慰,还有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时敖沁凌冷哼了声,阴阳怪气的问道:“姑姑和姐姐们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早了? 区区一个人类当我们蟒家的后? 她配吗?” 圣雪正巧坐在敖沁凌身旁,连忙用手轻轻推了她一下,提醒道:“你少说几句。” 屋内突然沉默下来目光纷纷看向敖沁凌,她一下子来了劲儿,问道:“难道我说错了? 圣雪嫁到咱们家的时候,管怎么说也是蟒家的旁支! 这位梨楚姑娘是什么? 先不说她以前干了多么大逆不道的事,但凭她是人我就不同意!” 尤姬气愤地拍了下桌子,我们几个纷纷一震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拉耸下脸眉头深皱着质问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同意不同意? 敖沁凌我看你就是被几个哥哥姐姐惯的太娇纵妄为了!” 敖沁凌心有不甘,追着问,“姑姑难道我说错了?” “我看你是白活这么大,你就是在古洞这么修行的?! 胡搅蛮缠的性子,你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圣雪帮腔道:“姑姑消消气,沁凌是吃酒吃多了,胡言乱语。” “你别帮着她说话!这些年你给她收拾的烂摊子还少吗?! 前些年她下凡贪酒在乡野路上醉过去,不小心现出真身横在马路上,当即吓死了一个老太太! 这事是不是你偷偷给她解决的? 还有再早些年你出去渡劫发生那些烂事,我不爱说你,不代表我不知道! 敖沁凌就你这风一阵雨一阵的性子,还有你和柳云龙那点子事,君上没收拾你已经不错了! 你在这同意不同意的,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的什么算盘! 蟒后即便不能是人类,也绝对不可能是蛇家!” 第704章 德不配位 - 尤姬口中所说的蛇家,应该是柳婉君? 柳婉君这么多年对敖久霄迟迟不肯放手,在这里也是没少搞小动作,其目的众所皆知丝毫没有隐藏。 我记得敖沁凌曾经很喜欢柳婉君,总将她带在身边。 敖沁凌一甩手耍起性子要离开,刚走到门口尤姬轻轻挥了下衣袖,房门‘砰’的一声自动合上,阻挡了敖沁凌的去路。 尤姬对着她的背影轻笑,丝毫没把她放在眼里般轻蔑的说道:“我看你现在眼里是谁也放不下了? 既然这么厉害,不如跟你二哥一样永远也别回来!” 在场听到尤姬这话全部一愣,她不急不怒仿佛开玩笑一般,可听起来一点也不好笑。 渊初是因为做了背叛家族的事被敖天祥以大哥的身份逐出家门的! 显然敖沁凌罪不至此,尤姬这般说未免严重了些。 敖沁凌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姑姑说的可是真的?你因为一个毫无关系的女人赶我走?” 尤姬哼笑着抬眉反问道:“我说话做事还需要和你解释?” 敖沁凌失望着连连点头,“好!走就走!”说完,拉开门大步迈了出去。 圣雪连忙说,“我去看看。” 敖辛洛对尤姬劝道:“姑姑,这样的好日子可别跟沁凌生气,她是人性了一些可还不是您和我们给她宠的嘛,回头我去说她,让她亲自给您道歉!” 尤姬拉过敖辛洛的手,宠溺般地来回抚摸着,感叹道:“她要是有你一半机灵,我就不用跟着操心喽! 她爱走就走,不吃些苦是不会明白的! 这古洞修行证得仙君之灵,四海扬名得体察冷暖人情! 善德、善礼、善仁、善信、善智、善能、善义、不争,她哪点做到了?! 下面的四方走八方挪,搭救苦路消除心魔,我瞧她不配姑奶奶这个位置,德不配位早晚要出事的! ”说完,转过头来一秒变脸笑盈盈地同我说,“楚楚,让你跟着看笑话了。” 我连忙摇头,“不会。” 敖家这些位仙尊的性格脾气我差不多了解了一些,敖久霄上头还有个七哥敖青行,早已化龙封神。 从尤姬口中说他游游逛逛游手好闲,整日没个正形儿,虽然嘴上万般嫌弃,可眸子里尽是欣慰和骄傲。 若真如她形容的那般不上进,又怎么会封神呢? 尤姬让她们先出去单独把我留下,我坐在她身侧等待她开口。 她喝了好几口酒,才缓缓说道:“楚楚,其实沁凌说的是事实。” “我明白,由我一个人类统领,怎么可能会让仙族臣服呢。” 人,是不可以做蟒后的,这点我早就清楚。 “阿霄有他的难处,你能理解就好。不过他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只要是他喜欢的我就喜欢。” 尤姬话中隐隐透露着一丝耐人寻味的意思。 大概是在说,她对我好,不是因为我有多好,而是因为她疼爱的阿霄喜欢我。 其实我蛮喜欢和这样说话直白不绕弯子的人接触,也没自恋到认为任何人见到我都会喜欢我。 什么事情都有它的因和果,只是有人会虚伪的伪装起来,而尤姬果敢的选择坦诚相待罢了! - 第705章 新年快乐 - 尤姬又说,“你们的路得你们自己走,日子得自己过,本尊多说无益。 不过楚楚啊,我今天把丑话放在前头。 你若好好的,你便是我最疼爱的侄媳妇。 以前的事我不想再经历一次,这次你再敢负了阿霄,本座可不会饶你了。” 临走前尤姬给了我一个小铃铛,她说以后我若想找她帮忙可以摇铃,到时候会有人来接我去与她见面。 从尤姬房间出来,我独自跑到后院躲清静。 仿佛所有人都在提醒我过去做了什么恶事,也在警告我,不要去伤害敖久霄… 不知大家是不是太瞧得起我了?! 无论曾经还是现在,我都不曾是赢得那一方,他是至高无上无法战胜的神明。 最重要的是,他是‘梨楚’的神明,是我的神明。 - 白婆曾经教过我,除夕的晚上要在院子里引一堆火。 她说,只要火燃起来,老祖先们就能顺着火找到回家的路。 这个习惯在姨姥姥去世以后我一直照做,每当除夕的晚上我就会找空地将火引燃。 不过这么多年并未曾看见过她回来,也许她会回夏家,也许她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不想在来人间。 今年我依旧篝了一堆火,为姨姥姥也为白婆照明,希望她们能看见我为她们照的路。 正要在十二点玄城开始敲钟时,漫天的烟花同时燃放,我一个人站在山顶俯瞰整个县城的夜景。 玄城有一座全国最高的大厦,高度直入云霄是玄城地标性建筑,据说打一条广告整个玄城都可以清清楚楚看到,费用要出了天价! 那栋楼的外体表面在十二点倒计时3…2…1后,突然出现了一排大字,梨楚,新年快乐! 我还以为是敖久霄玩的浪漫,正弯起嘴角笑,紧接着看到落款…顾锁栖。 当即笑容凝固在脸上。 我翻着白眼在心里骂道:‘神经病‘。 我准备回去同大家吃年夜饭,刚一转身撞在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上面。 我吃痛的捂着额头抬眼一看,敖久霄整冷着脸看向山下的高耸的大厦。 “你不会吃醋了?”我故意调侃他。 他板着脸回,“不会,吃醋伤身。”说完,拉着我回去吃年夜饭。 整整一夜,顾锁栖不知花了多少钱,能让寸土寸金的地方播放一夜我的名字。 老宗瞪着眼睛在网上扒了一夜的八卦,我手机‘滴滴滴’的响,都是他兴奋的在群里说个不停! 第二日清早天刚萌萌亮,我还没睡醒便被敖久霄拉起来。 我睡眼惺忪的坐在床上缓神,大脑处于未开机状态,眼神无法聚焦。 敖久霄一边刷牙一边说道:“穿漂亮点。” “哦。” 他再次催促道:“该起了,我们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我提前就知道今日要开山,当时我还想蟒家的仙尊们都在如意楼坐镇,那么初一来上香许愿的人可幸运了! 没准儿谁的小心愿就被仙尊们听了去,顺便帮他完成了呢?! 可…也不至于这么早?! 我好像也就睡了两个多小时,他不需要睡眠可我需要呀!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起床收拾,盲猜今天如意楼的人一定非常多,还特意挑选了一套比较正式的套装着身。 - 第706章 敖太太 - 昨晚大家不爱折腾都选择在如意楼睡下,只有敖久霄开车带我回了家。 我们俩下楼的时候家里空荡荡的,一点人气儿都没有,还挺不习惯。 可能孤僻惯了,现实只喜欢热闹。 上车后他慢慢悠悠的开车,自从我说完坐快车会恶心以后,只要车上有我,他一般都是龟速开车。 比起那些花言巧语,我更喜欢他事事有回应和永远有耐心。 我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补了一觉,并没发现他走的路线通往哪里。 等到地方一看,正是尤姬仙姑昨天说的,先把红本子领了的地方!!! 他在人间有证件吗? 没证件的话,能领本子吗? 敖久霄见我震惊的看着那栋肃穆的大楼又不解的看向他,唇角勾起微不可见的弧度。 我磕磕巴巴地问他,“你说有重要的事,难道就是来这?” 敖久霄颔首,从副驾驶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在我眼前晃了晃,“东西带全了,现在就看梨宗主心甘情愿否?” 我笑的有点儿难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我们俩的事已经板上钉钉,至于这么着急吗? “愿意是愿意,可…这大过年的工作人员不休息吗?” “愿意就行,走!” 他率先打开车门下去,我同样一脑袋问号随着下去。 等进入主楼见到大大小小的领导西装笔挺站成一排,见我们进入后连忙挤上来打招呼。 敖久霄今日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将他修长的身材完美体现。 他心情不错的对大伙说道:“特意让你们过来加班,辛苦大家了。” 为首有些秃顶的工作人员看着像是个领导,他满面红光不胜殊荣笑呵呵的回道:“怎么会辛苦呢!您为玄城做了这么多的贡献,我们为您这样的大慈善家加班倍感荣幸! 敖先生,快,这边请,我们早已经准备好了!” 我被一大群人拥簇着往前走,从照相到办完本子,十分钟都没用上! 那些人热情到我俩拍完照片,还拿过来给我们看看,问我们用不用修一修?! 专业程度比照相馆还贴心! 走后他们送我们到门口,齐刷刷的说,“二位新人,百年好合!” 充满了戏剧性! 我在完全还不清醒的状态下办完了一件人生大事,再次回到车里还是发懵的状态! 我拿着红本子还没等好好看看,一把被敖久霄夺走收了起来。 “你干嘛呀?!” “有用!” 我不瞒着冲他做了一个鬼脸! “敖太太。” “嗯?” “我们合法了。” “嗯。” - 初一那天如意楼人满为患,山上跟着火了一样浓烟笼罩,大家热情的程度超乎我的想象。 无心坐在房檐上专心地听着大家双手合十的愿望,黄小虎被她捆在身旁,怀中抱着一根2b铅笔和一张皱巴巴的纸,准备随时为无心大小姐效劳。 无心磕着瓜子一会说,“这个人真有孝心,愿望里全是祈求母亲的病早日康复,记下来!” 一会儿又说,“那姑娘好可怜,爱了对方七年只求对方看她一眼…帮了!” 黄小虎一脸为难,挠了挠头不知道该写不该写! - 第707章 帮忙完成心愿 - 无心见黄小虎不为所动,瞪着眼睛催促道:“记上呀!等什么呢!” 黄小虎心知斗不过她,只好乖乖的记上。 无心想要帮谁全凭她心情,黄小虎洋洋洒洒的记了好几篇子纸。 结束后无心欢喜着拿给我看,当时敖久霄来了兴致非要我陪他下棋,说好了谁也不让着谁,结果被他杀的片甲不留! 我正苦恼找什么理由跑,无心已经凑过来同我说,“婶婶,你看!这些都是我要帮的人!” 我拿过皱巴巴纸一看,黄小虎的字歪歪扭扭,喝多的人都写不出他这种神韵来! 那上面不是帮单恋小姑娘求爱成功就是什么换寿救母,再不然还有减肥成功,还有什么考入xx大学… 我同她确认道:“这些?” 她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我还没等评判手中的纸突然消失被敖久霄抽走拿过去观摩。 显然,敖久霄看的时候,无心的气场一下子就弱了下来。 仿佛学生在等待着老师批改作业一般紧张,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敖久霄眉头越蹙越深,看完后轻轻一捏,几张纸粉碎随风飘走。 无心瞪着眼睛哎了声,不满的嘟起嘴问道:“九叔你干嘛呀!这可是我守了一天整理出来的!” 敖久霄说,“浪费一天的时间记这些没用的东西?” 无心气的跺脚,争辩道:“怎么就没用了嘛!” 敖久霄骨节分明的手指点着桌面,问道:“那你说说,他们哪里值得帮?” “比如换寿救母,那孝心甚感我心! 您不是说过吗?孝为首,不孝则无道。他难道不值得帮吗?” 敖久霄哼笑了声,“你学的到是快,不过不能死板的理解,要符合现实! 如果他的母亲时辰已到,那是你能篡改天命出手相帮的? 如果她被病魔缠身,也许离开才是解脱。 你出手干预只能让他们母子损失更重,这是帮他还是害他?” 无心张了张嘴,显然她没想到这一层。 她不服气的继续道:“那其余的呢? 有个女孩很可怜,她就想让他喜欢的人看她一眼,我瞧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帮帮她有什么不对吗?” 我接过话耐心的同她解释道:“人间有一个法则,钱能买来不少东西,甚至能买来爱的人。 但也许你能让他恭顺,但是你买不到他的心,不爱就是不爱。 看她一眼她就会想要更多,能不能做朋友,能不能一起吃饭,能不能牵手拥抱,能不能共度余生。 你觉得你都能帮忙吗? 看了一眼有什么用? 还不如让她死心。” “那…!” 敖久霄突然严肃起来,打断道:“那什么那?! 无心,救苦救难四个字不是儿戏! 你要先体会苦感受苦,你才能知道什么是人间疾苦! 我听你婶婶说你想留下来,如果你做好了吃苦的准备,那么我可以同你父君母君说留你在身旁锻炼锻炼。 但是我事先同你说好,人间堪比炼狱,我不会对你心慈手软,外面的人也不会,你要做好准备,一旦留下就不能再退缩了!” - 第708章 毕竟是一家人 - 无心原本还因为敖久霄毁了她的心愿单而生气,听完后顿时变了脸,高兴的跳了起来。 她高呼,“九叔威武!” “九叔慈悲!” 在仙族是不能说什么‘万岁’这样的词,因为他们随随便便就能活个千万年,说万岁就像是诅咒大不敬! 无心从小在敖久霄身边长大,又是她这辈里第一个孩子,小时候没有母君在身边照顾,敖久霄对她可谓是特殊的偏爱。 敖久霄故作严肃指了指她,“别高兴的太早,我给你一个任务当作考验,你做的不好立刻给我滚回蟒灵山去。” 她连忙凑近一脸兴奋,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问道:“什么任务?您快说!” “你婶婶过几天正好要出去‘救苦救难’,不过找她帮忙的男人,对你婶婶图谋不轨…” 我越听越不是那么回事儿呢?! 无心气愤着一巴掌拍在石桌上,这是人间的石头,那禁得住小仙子这样拍呀! 石桌顿时分裂成两半,桌上的棋盘‘哗啦’一声掉落在地上… 她不管不顾双手掐腰的保证道:“九叔放心!他敢靠近婶婶,我掰断他的狗腿!” 那气势…那眼神…我冷汗直流! 真不知道敖久霄是锻炼无心,还是单纯的想在我身边按第n个眼线! 无心傻傻的被他九叔利用了还不自知! 不过说归说,闹归闹。 我猜敖久霄也是为了让她在我身边先熟悉一下人间法则,突然放她出去历练,他终究是不放心的。 无心因为能留下来一整天都特别开心,还特意跑去根尤姬姑奶奶炫耀。 圣雪因为女儿要留下显得有些伤感,尤姬劝她,“总保护在身旁也不是个事儿,你当年不也毅然决然的走了? 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你该支持的。” 这位仙姑看起来爱说爱笑没架子,可她想讽人不需要带一个脏字,刀刀往你心口上扎! 我昨天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今儿又轮到了圣雪,在我们老家这种人叫‘护犊子’。 太护犊子! 晚饭时二姨和小童前来,小童肩上绑着绷带,一动时还会晕出血来。 他脸上和嘴唇毫无血色,我见出现他失血过多贫血的症状,让大琴姨给他煲了一份补气血的汤。 知南不在,只能食补。 二姨感动着红了眼,握着我的手怕别人听到,用蚊子般的声音说,“楚楚,我就知道你的心没有那么狠。” “您误会了,我管他只是因为他是在如意楼受伤,就算是阿猫阿狗在这出事我都会管到底的。” 二姨被我说的有些挂不住脸,其实我没想针对她,可也不知怎么莫名烦躁! 敖久霄的态度却让我感到很意外,他出声缓和道:“楚楚,毕竟是一家人,别赌气说两家话。” 我满脑子问号。 他一向护着我比尤姬还要护犊子,怎么这会儿装起老好人来了?! 二姨感激着看了敖久霄一眼,慈爱地笑着说,“还是久霄懂事。毕竟是一家人,打断了胳膊还连着筋呢。” 我心里冷笑,我可不知道我们俩连的是哪根儿筋! - 第709章 开卦 - 二姨对我不薄,我总不能三番五次的让她下不来台,只能闭嘴装哑巴不说话。 饭后我准备去给小三姨送饭,开山后她就得开卦,许多人都来找她算新的一年的运程,所以忙到这么晚还在辛苦工作。 小童跟着我出来在背后叫住了我,“姐。” 我双脚顿时钉住,眼底闪过不耐烦道:“以前怎么叫,现在还怎么叫。” “干妈…不是,二姨和我说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是我姐,对吗?” 他的声音泛着哽咽,我回头一看这家伙一双杏眼通红,委屈的跟个小兔子一样,谁见了能不可怜? “理论上是的,不过我并不打算认你,她应该也同你说了?” 他抿着嘴唇点头,“说了,可是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你什么也没错,可你爹妈有错!” “因为他们抛弃了你,所以你连带着连我一起恨吗? 可是…现在我也被抛弃了…我们不该抱团取暖相依为命吗?” 我:“……” 这小家伙还挺能言善辩?! 我差点没被他给绕进去! “你说错了,他们不是抛弃你,他们只是给你某了一条更好的出路! 日后你可以不用跟着他们东躲xz,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 二姨膝下无儿无女,在凤仙又极其有势力和威望,在她身边你不仅可以衣食无忧,还能搏一个更好的前途。 你管这个叫抛弃?!” 小童垂下眼无话可说,想必我这番话他已经不是听过一次了,我那个所谓的父母应该将利弊同他讲过! “姐,你说的都对,可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从小就羡慕别人有哥哥或者姐姐,没想到我自己也有… 在见你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好亲切,你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想再跟他废话,抬腿往主殿的方向走。 他确实长了一张讨喜的脸,人畜无害的感觉,但谁爱喜欢谁喜欢,我是喜欢不起来。 到了主殿门口我便听到小三姨‘咯咯咯’的笑声,当时心里还纳闷儿呢! 她和不认识的人基本上都是面无表情,什么样的香客能逗她这么开心呀?! 等我绕过屏风才看见,宗绪乾和相幽不知是从哪个晚会偷跑出来的,两个人穿着怪异的服装五彩,脸上化着浓厚的舞台妆… 相幽的眼皮上一个蓝色一个紫色亮晶晶的! 老宗头上那顶礼帽上插的玫粉色羽毛足有半米高,他一晃头羽毛跟着一抖。 要是谁大晚上看见他俩,正常人估计得被吓死,以为倒霉遇上小纸人索命的灵异事件呢! 相幽握着小三姨的手问道:“您再给我看看,明年我还需不需要注意什么?” 他们聊的太专注,根本没发现我进来。 小三姨看着桌面的纸,奶声奶气的回,“有好运。” 相幽激动着一拍巴掌,“真的呀!那可太好了!哈哈哈!” 宗绪乾不甘心跟着问道:“小三姨你偏心呀!你再帮我好好看看!我明年真没桃花呀?!” 小三姨摇了摇头,“没。” 老宗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坐在椅子上,吊着最后一口气继续问道:“那财运呢?” “佳!” - 第710章 优美的国粹 - 老宗一听财运好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重新坐直身板儿,果然,万般不离钱! 我见他们问的差不多了才向他们走去,顺势调侃道:“宗老板现在已经很富有啦!还这么贪财,是不是掉钱眼里去了?” 我们三个不上学的里面就数他现在赚的最多! 不仅因为相幽出手阔绰,老宗也是够拼,不放过任何一丝能赚钱的机会。 老宗瘫在椅子上阴阳怪气的回,“跟到岛主比,我这还差那么点儿意思! 楚,我要混不好可跟你去岛上了,你得养我老啊!” 自从尤姬姑姑在饭桌上说要给我一个岛后,宗绪乾同学就开始惦记上了! 整日拿岛来调侃我! 还说到时候准备整点儿椰子树过去种植一下,还准备自己建个农场,体验一下种菜游戏搬到现实的快乐! 我懒得搭理他,将饭菜摆在小三姨面前的案子上,“累了?快吃饭!” 小三姨开心的拍手,“哇!菜花!” 我在他们身旁落座,见小三姨拿起勺子认真的吃饭,才有功夫和他们俩闲聊起来。 “你们俩今天是什么造型啊?还挺别出心裁的!” 相幽不耐烦的冲着棚顶翻了一个大白眼,生无可恋的回道:“过年大家都在休息,唯独我跟个陀螺似的转! 这不是刚参加完节目,立马就来找小三姨排卦了!” 对于相幽的抱怨宗绪乾丝毫没给她面子,回怼道:“我要能赚你那么多钱,我可不用休息! 不对,就像我休息了似的!我拿你那么点儿薪资,我也没捞到休息呀!” 相幽啐了他一口,骂道:“你不说话没人他妈拿你当哑巴!大过年的你别给老娘找不自在!” 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吐起了优美的国粹,老宗的嘴本就不让人,相幽也是个招欠儿的性格。俩人碰到一起耳边必然充斥着对方的母亲,还有什么小娘们儿之类的词汇。 见他俩骂得还不够痛快,我耳朵已经快要被他俩震死了,连忙阻止道:“你们看我个面子,各让一步,行不?” 宗绪乾率先收兵,“看在岛主份儿上,我暂且饶了你!” 相幽呦呵一乐,“骂不过怂了就承认,不丢人!” 宗绪乾朝着她的方向狠实的呸了一口。 别说,我还挺羡慕他们俩的相处方式的。 有几个员工敢在金主面前能勇敢做自己?关键相幽还就吃他这一套! 大家都在为了生计畏首畏尾拼命讨好,关系能处成他俩这样的还真不多! 相幽坏笑着对我问道:“你昨晚看见金裕大厦的大屏幕了吗?别说,我那骄纵的小老板还挺浪漫!” 她说的自然是顾锁栖的‘拜年’事件! “看到了。” 老宗凑过来跟着讨论道:“这事儿可出圈了啊!昨晚的讨论度有点高!” 我无奈着叹了口气,蹙眉对相幽问道:“顾锁栖的脑回路是不是跟正常人不一样? 我也没得罪他,我看他是想把我往死里弄。” 相幽愣愣的看着我,反问道:“这不是在求爱吗?我看是你的脑回路不一样?! 难道是我理解错我那小老板的意思了?” - 第711章 他赢哪儿了 - 我无奈的苦笑,“你见过有谁会对已婚人士如此高调的示爱吗? 先不说别人怎么看,估计玄城某个编剧这会儿已经抓到了热点素材,连夜编出一部三角关系的爱恨情仇大剧,没准儿到时候能聘请你当女一号!” 相幽爽朗地大笑,附和道:“那感情好啊!楚楚,你晚上有事儿没? 不如我做东,我们出去喝点儿?上次说请你吃饭都没吃好,这次补上!” 一提酒宗绪乾两眼放光,他现在是烟酒什么都好,唯独不好色! “走呗!她晚上没事儿,我们这就走!” 我被他俩一左一右夹着离开,丢下如意楼一堆烂摊子事儿没处理! 按照老宗的话说,人生哪能总绷着弦?应当适当的放一放,这样才不会崩断! 我们三找了一间小馆子,不过他俩造型太奇特,为了不引人注目单独要了一个包间。 我有孕在身以水代酒,他们俩酒过三巡后,脸上分别染上了一抹红晕,只不过妆太厚看不见。 老宗同相幽说,“你不知道,我楚小时候学习可好,那可是老师眼里的宝! 其实私下里她一点也不乖,叛逆少女! 我记得她第一次帮我打架,拎着板砖就冲过去了! 当时我就心思,卧槽,这娘们咋这么猛啊?我要和她做朋友!” 此时相幽也不要仪态了,驼着腰坐在一旁‘咯咯咯’的傻笑,也许这就是老宗所说的放松时刻! 在朋友面前不用绷着,不用时刻注意形象故意伪装,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有那么多光环加持,平平淡淡又肆意妄为的做自己。 相幽说,“楚楚,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呀?帮这个娘娘腔干嘛呀?” 我回忆起当年的事儿,那一幕幕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我淡笑着回道:“也没怎么想,只是觉得我和老宗是一类人。” 老宗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看向我的眼神里蕴含了千言万语,只有他懂,只有我懂。 过了一会儿,他嘴里跟塞了个袜子似的含含糊糊的问我,“楚啊,你真想好嫁他了?不后悔啦?” 相幽推了他肩膀一下,皱眉骂道:“你在这bb什么呢?是不是喝多了? 敖先生多好呀!又帅又多金! 最主要的是他看楚楚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你没谈过恋爱,你懂个屁!” 我十分平静的说,“我们今天领证了。” 这件事,我谁也没说,甚至连亲人都没有。 宗绪乾吓得打了个酒嗝儿,差点没给刚刚灌肚子里的猫尿给吐出来! “为了岛妥协了?!” 我哈哈一笑,颔首承认道:“妥协了。” 宗绪乾纳闷儿着挠头,“我有一点其实特别好奇,为什么喜欢你的人这么多,唯独他,你坚定不移的选了!而且这么多年都没改过!我真的怎么也没想明白他赢哪儿了?!” 相幽仰着巴掌大的小脸,难得乖顺着坐好等着听八卦。 我仔细想了想,大家今晚聊得很开,我也暂时不要面子了! 不能讲曾经,只说今生。 - 第712章 恋爱的男人智商为零 - 我斟酌一番回道:“我这人以前活着挺冷血的,小时候不懂什么是爱,因为我也没被好好爱过。 当然,爱太沉重了,我也没那个能力背得起。 敖久霄从没说过他爱我,你别想在他嘴里听到一句甜言蜜语的话,但往回一看仔细一品,他做尽了为我好的事。 我觉得这一辈子跟着他,值了。” 相幽瞪着眼睛惊呼,“原来敖先生是这样的人啊? 我还以为你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是那种特别会哄你的人呢!” 宗绪乾啧了声,嫌弃道:“这狗男人一点也不浪漫! 我感觉你俩几乎没恋爱过,他直接就把你套家去了,你真的不觉得亏吗?” 他今晚也不知是抽了什么邪疯,句句都是灵魂拷问。 我说,“每个人表达方式不同,我们俩有自己独有的相处方式。 我也不会爱人,甚至说有时候比他还别扭。 况且我不算个好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他是那个看尽了我所有的坏,却依然毫无保留去护着我的人。 他将一个骨子里冷血又自私的人变得渐渐有了温度,我觉得这就是他爱我的方式。” 相幽双手握拳拄在腮边,两只涂着不同颜色眼影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感叹道:“哇!我要是他,听见你这么说,才是值了! 老宗没谈过恋爱,他不懂女人! 如果楚楚感受不到敖先生一丝一毫爱她喜欢她的痕迹的话,那么她早就走了! 她没走就代表,其实她有感受到那男人独有的小浪漫和被爱!” 宗绪乾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吐槽道:“你们女人可真麻烦!” 我们没再聊那么正式的话题,说说笑笑到很晚,结束后宗绪乾提议散散步消消酒气。 走着走着,便走到了昨天那座金裕大厦的楼下! 我们三个站在下面显得很渺小,小脸都红彤彤的抬头仰望着那座耸入云端的高楼,眼睛里除了醉意还有小鹿一般的茫然… 老宗眯着眼疑惑的指着上前的led屏念叨着,“梨楚?这是我身边这个梨楚吗?” 相幽小鸡啄米的点头,“这是…结婚证?” 没错,这可不就是白天被敖久霄抢走的那两本结婚证吗! 我当时想仔细看看却被那家伙一把夺过!他说他有用…我还琢磨着要这东西能有什么用?! 而我这才知道,我们骄傲的蟒君为了和顾锁栖那个无聊的人置气,特意把面前这栋大厦租下来一个月! 每当晚上这栋大厦就会亮起我俩红本子的照片…!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梨楚、敖久霄,有名有姓不说,还有图为证!!! 他在和顾锁栖宣告,我是有主的人了! 是,他说吃醋伤身体,他不吃醋,但他会赤裸裸的报复回去! 这就是蟒君的习性,不能得罪,有仇必报! 后来还是我苦苦哀求他才同意撤掉,整日让不认识的人观看这么私密的东西,简直不要太尴尬好?! 相幽感叹道:“没想到敖先生还有这么呆萌的时候…” 老宗:“恋爱的男人,智商为零。” - 第713章 萧远决定出国 - 没想到因为那一张公布于众的结婚证,会给我引来了不少的麻烦。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第二天我还在床上酣睡,只听卧室门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我吓得从梦中惊醒连忙坐了起来。 只见一个小鬼儿从门口飞速跑了进来,他小脸煞白,眼睛外延一圈黑乎乎跟熊猫似的,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快速冲到了我面前,竟然还试图爬上床! 这小鬼胆子也太大了!大白天就敢闯进来?! 我想也没想下意识的抬起脚,狠狠的一脚踹在对方的心口上将他踹翻! 并且怒吼道:“滚!” 那小鬼后仰着在空中划出一抹弧度,’咚‘的一声撞在了墙上… 嗯? 我心里疑惑。 小鬼撞墙怎么会发出闷响?! 紧接着听到床下地板处发出痛苦的哀嚎,“哎哟! 卧槽! 梨楚你他妈是孕妇吗?! 你能有个女人的样子吗? 你这是要谋杀吗?!” 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熟悉呢? 好像是…宗绪乾?! 我瞬间睡意全无赤着脚下床查看,这家伙依旧穿着昨天那身衣服,由于喝多了的缘故妆也没卸,晕的跟个鬼一样!头顶乱糟糟的跟鸡窝似的,这个造型也不怪我会把他当成小鬼呀! “你天天不打招呼不敲门擅闯我的卧室,你还有理了?” 我一边吐槽一边过去扶他,他捂着胸口‘哎呦哎呦’了好几声。 “你大早晨过来干啥?!” 他五官皱在一起,痛苦着将他的手机丢给我,抱怨道:“群里说话你没看见吗? 我起来上厕所无意看了眼手机,出大事了! 打你电话你也不接,这不立马就跑过来告诉你了!” 我莫名其妙的解锁,屏幕正好停留在聊天框内,是我们四人帮的讨论组。 我往上翻找,见萧远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发了一条信息。 萧班长:【我有个事想和你们说三个说一下,有个出国留学的机会,教授想让我去多学习一些经验,我思来想去还是想出去看看,我不在的日子大家保重。】 群里鸦雀无声,那阵估计大伙儿都在睡觉,七点多时程琪回复。 程校霸:【大过年的你这礼物是不是太特别了?出国有什么好呀!离开我们你会快乐吗?!】 程校霸:【楚楚、老宗,你们快出来劝劝呀!】 又过了一会儿,老宗起床后看到回复。 宗美美:【啥?出国?去哪啊!不走不行吗?】 萧班长:【已经答应了,不能不走,不是很远,才六个小时时差。】 宗美美:【怎么这么突然啊?!要去几年???】 萧班长:【不出意外的话,六年。】 程琪:【你疯了?六年!萧远你到底怎么想的呀!】 萧班长:【出去丰富一下自己也是好事。】 聊到这里估计老宗就跑过来找我了,以下就是程琪劝他再想想,可他心意已决劝不动。 我看完所有聊天后,垂下眼想了一阵,老宗在一旁催促道:“你愣着干什么呀! 一定是那家伙看到你结婚的消息冲动做的决定!你倒是挽留他一下啊!” - 第714章 送别 - 我将手机还给老宗,想起除夕那晚和萧远的谈话。 他说,他的梦想再也完不成了… 我想人生不应该只有一个选择,他若能出去学习顺便散散心,也许能遇到更好更值得的人,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他已经做好选择了,我们该祝福不是吗?” 老宗满眼诧异的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他满眼失望的质问道:“你昨天不是说你现在已经是个有温度的人了吗? 你明知道他为什么要走就不能挽留一下?哪怕是象征性的也好啊! 梨楚,他不是外人!他是萧远,是我们在一起七年的伙伴!”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身上的青筋暴起激动的不行。 虽然我们来到玄城后四个人不能像以前一样天天厮混在一起,但我们心里异常坚定的相信如果谁有事,另外三个肯定立马赶到! 我们是能给对方托底的人! 他要走了,我心里又怎么会好受?! 心里仿佛缺了一角,闷的不行,可即便难受我也不想左右他的选择。 我同样提高音量同老宗回道:“我留他有用吗? 我留他只会不断的去消耗他! 他离开有我的地方,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老宗,拜托你清醒点! 如果他想这样做,我们应该做的不是阻拦他的想法,而是扶马缀蹬送他一程!” 老宗听完冷静了不少,拿着自己的电话失魂落魄的离开我的房间。 本想给萧远弄个送别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仓促,在同我们说完的第二天便踏上了征程。 还好,他给了我们一个去机场送他的机会。 那日的他穿着最亮眼的白t恤,外面那件米驼色羊绒大衣着身,看起来非常温暖。 干妈一向开明,虽然舍不得但还是同意了儿子的选择,眼睛微肿似的哭过,硬撑着笑来送别。 宗绪乾将我们的前几天拍的合照洗出来送给他,萧远拿着相片看了看,浅浅的弯起嘴角。 “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他说。 大家不断的重复着那几句叮嘱的话,无非就是按时吃饭,天冷加衣。 萧远同我说,“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妈和你,你要是有空了就去家里陪陪她。” 我和他保证道:“你放心,我会的。” 我们俩拥抱,他的下巴放在我的头顶,柔声说:“小姑娘,不要太拼,有事打给我。” 我微微张嘴,什么也没说,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他身上有种好闻的洗衣液的味道,即便不喷香水依旧清香。 老宗和程琪的气压很低,大家心里舍不得他,但也没再给他增加心里负担。 在他进安检的时候大步往里面走,从头到尾也没有回头。 那个温文尔雅的少年如今长大了,他的目光变得坚毅,身后的羽翼越发丰满,准备去另一片天空翱翔。 再见,不知何时。 我搂着干妈的肩膀,在他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时,她还是没忍住哭了。 在那一刻我对亲人之间的爱好像有了另一层的理解。 我们爱父母并不会在平凡无味的日子里时时刻刻的记着和表达,而就是在远行时看见妈妈不舍的目光,还有人在他乡突然想念妈妈做的饭的那一刻。 那一刻,我称之为爱。 - 第715章 准备酒店拍摄 - 大年初十,古月和知南打马下山返回家中。 一切开始正常运作,最急迫的无疑是荣玺家酒店中那间1904号房间的事。 顾锁栖先生一天要打八百个电话催促我开工,也不知他这位资本家投入人力物力拍摄这一场,能赚多少钱? 有天拍摄团队要去准备前期按摄像头的工作,由于是第一次准备进房间,他们希望我能随行前去。 我和无心还有槐止一同前往。 到了地方我才知道荣玺家的酒店就在寸土寸金的金裕大厦。 顾锁栖和敖久霄斗法发照片的那栋全市最高的建筑! 荣玺家的实力可见非凡,我站在门口环顾四周的情况。 这栋建筑在十字路口边,对面建筑体的边角正好对着金裕大厦的门脸。 我想荣家在建时应该找‘先生’看过,门脸做成半圆弧形来挡对面形成的角煞,整体外观玻璃墙面将煞气反射回去。 对面大约十七层高,金裕十七层往上便有了不同的造型,看整体楼盘像是一个沙漏形状,上下粗细相同,可十七楼的部位非常细。 我对槐止问道:“你觉得这是什么格局?” 槐止不假思索的回道:“东、南、西、北、中。” “立起来的东南西北中,代表五方来财,是这意思?” 槐止一愣,开玩笑道:“夫人最近是恶补风水了?” “我也是只懂皮毛,凡事还得你提醒点我。” “如您所说确实是五方来财的寓意,上下宽中间细也是想进财守财不溜财的意思,其中还有很多细节设计,这地方肯定稳赚无疑。” 看来荣家聘请的师傅还是比较靠谱的,风水布局做的一流! 我们大厦门口等了一会,一辆豪车停在我们身边,司机连忙下车打开后坐,顾锁栖一身黑色休闲装从车上下来。 随着和他车一起来的,还有两辆黑色商务车。 他手背在身后满脸坏笑走到我面前,‘唰’的一下变出一束花来。 外表包装的十分高档,白色黑色相间带着特殊褶皱纹路的包装纸,中间包裹着一颗圆乎乎的仙人掌… “楚楚,送你的,喜欢吗?” 无心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顾先生不扎手么?”我问。 他顺势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仙人掌,低俯着身子凑到我面前,眼含笑意的同我说,“唯独仙人掌才能体现出你的与众不同,不屈不挠,有棱有角,不喜欢争奇斗艳,跟你绝配。” 无心上前一步拦在我俩中间,仰着小脸提醒道:“你说话就说话!离我婶婶远点!” 看来敖久霄把无心安插在我身边,还真不是个摆设! 顾锁栖当即黑脸。 我懒得和他臭贫丢了句‘有病’,转身往金裕大厦里面走。 他将手中的仙人掌丢给身后的助理,气愤着骂道:“出的他妈什么馊主意!她骂我有病!” 对方点头哈腰冒着被扎的风险,将仙人掌抱在怀里,不敢轻易丢掉。 “老板,像梨宗主这样刚毅又特殊的姑娘你不能送玫瑰,那样显得俗气! 您就要表现出您独特的风格,这样时间长了梨宗主就会发现您不同的灵魂!” - 第716章 世界变了 - 顾锁栖疑惑的摸着自己的下巴,挑眉问道:“真的?” 助理眼底闪过一抹金光,努力点头道:“当然!一会儿我还有计划!” 顾锁栖这个助理叫二言,顾锁栖比较爱玩,身旁自然什么样的小弟都有。 唯独二言能一直留在他身边这么多年,除了特别会溜须拍马以外,他还是有点小聪明的,时常给顾锁栖出谋划策。 顾锁栖一听来了兴致,问道:“什么计划?我先听听!” 二言凑近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顾锁栖勾起唇角心情不错的点了点头。 - 顾锁栖本可以不用来,他的团队过来就可以了。因为他大驾光临,荣玺推了两个会亲自出来迎接。 我们一行人先入电梯,电梯内部空间很大,一同上去十个人都不是问题。 摄像团队还是自觉的等待下一批,二言十分有眼力见儿的替各位老板按下十九层的按钮。 十七往上就是十九,中间没有十八。 荣玺西装笔挺穿着十分正式,他同我们说道:“1904旁边的房间已经空出来给团队放机器用,最近有几个人报名已经试住,你要想开始录制随时可以。” 顾锁栖懒散着回道:“多找几个人,这个系列我想做个几年!” 荣玺顿时嘴角抽搐! 他本是想找玄门解决这个麻烦,没成想被顾锁栖抓到了泡妞的机会! 而且,还是个有夫之妇的妞! 我侧头看向顾锁栖,冷淡的说道:“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在这耗着,这地方你们要处理就尽早处理,不处理我们就撤了,到时候你想拍多久就拍多久。” 顾锁栖眼睛一眨不眨的回视我道:“你答应过我的。” 语气平平淡淡,但表情却有那么一点…委屈? 荣玺见后震惊的瞪大眼睛,一口吐沫没咽明白呛的直咳,脸憋的通红。 顾锁栖这是在撒娇?! 卖萌?! 讨好女人?! 不知是他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玄城恶霸改邪归正了?! 这个世界疯了!!! 在这个空气中凝结尴尬分子的时刻,无心‘铛啷’来了一句,“不要脸!” 荣玺想笑又不能笑,将拳头抵在唇边咳嗽,心想我身边的人都挺猛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顾锁栖被人奉承讨好惯了,突然收到这样的待遇总归面子是下不来台,对无心道:“你三番五次挑衅我,要不是看在楚楚的面子上,我一定给你从十八楼丢下去!” 无心一脸服气,听着胸脯叫嚣,“你来啊!你丢!”说完,朝顾锁栖吐了吐舌头。 我清咳了声提醒,无心这才老老实实站好。 为了让她适应人间生活,让大家能够认为她是个正常人,我提前让她把弓箭放在了家里,衣服也是特意去商场新买的。 无心如我刚从村里来时那样什么也没见过,对任何事物都感觉到新鲜。 她长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元气满满。梳着两个大辫子,黑发中掺着两缕银白,外人还以为是特意在理发店挑染的时髦发色。 - 第717章 出师不利 - 无心走路时辫子在身旁一晃一晃,配着身上那股子亦正亦邪的气质,有点像一部外国电影的女主角。 她有时会控制不住自己原有的习性,比如她想攻击谁时就会吐舌头。她的舌尖跟蛇一样中间分岔,很显然从顾锁栖和荣玺震惊的眸光中,我猜他们刚刚已经看到了。 电梯‘叮’的一声响,打破了僵住的局面。 顾锁栖率先走出电梯,荣玺估计心里也在纳闷儿,人类的舌头怎么会中间分岔? 难不成是最新的医美手术? 类似于打舌钉一样标榜自己个性独特?! 他百思不得其解! 下电梯后首当其冲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挂画,看起来有些抽象,感觉好像是几匹马拉宝车。 由于绘画手法不同,看起来倒也没那么俗气。 挂画下面一张中式红木柜子,上面有一个香炉盒,十分古典的款式,里面燃着味道奇特的香,一缕白烟从镂空的盖子处缓缓飘起。 我们来到1906号房间的门前,正好在1904隔壁。 路过1904门口时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仿佛那是间冰室,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寒气。 1904的门牌锈迹斑驳与这样高档的酒店有些违和,其余在外观看起来和别的房间无异。 摄影团队还没上来,我们准备先去1906谈谈。 这屋子已经提前搬空,摆放了好几张桌子准备放置仪器,后面摆放许多沙发椅,准备给工作人员临时休息用。 不愧是高档酒店,屋内一尘不染,连地毯都是米白色的。 荣玺进门便抱怨道:“说实话,我真不爱来这个楼层,总觉得慎得慌。” 顾锁栖环视一圈屋内,不满地问道:“这是你给我准备的休息室?连张床都没有?” 荣玺‘啧’了一声,连忙解释道:“哪能啊?!顾少的休息室在旁边的总统套房1908,梨宗主在04的对面1905。” 这栋楼的整体的布局是单数房间在同一侧,双数在另外一侧。 顾锁栖一听,说,“给我换到她隔壁07。” 荣玺为难道:“可07不是总统套啊…” 顾锁栖掀起眼皮有点不耐烦,“废什么话啊!就是草屋我也去07!” 荣玺被噎的说不出来话,只能点头答应,吩咐下边人立马收拾出来! 我们等了好一会儿拍摄团队还是没有上来,顾锁栖让二言问问情况,二言打电话对方一直处于无网络状态打不过去。 我看向槐止,槐止默契的接收到我的指令,悄悄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没过两分钟我的电话响起,槐止说:“电梯坏了,大家被困在里面正等着抢修营救。” “知道了。” 我将情况说给他们,荣玺脸上闪过担忧,“以前还从没出过这种情况!真有这么巧的事?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出师不利难免会让人犯心思! 顾锁栖道:“别自己吓自己,你一天坐在云端上还能看到凡间这些琐碎事? 电梯坏了不是常有的事吗?难道你员工连这点小事都要和你报备?” 荣玺一想也对,便没在说什么。 - 第718章 故意恶作剧 - 无心百无聊赖的在我身旁玩着手机,我新买给她的,现在正处于痴迷期。 这时她突然抬头蹙着眉头,耳朵微微动了两下,我注意到这个细微的举动后,目光一直放在她身上。 她听完凑到我耳边小声道:“婶婶,有东西压在电梯顶作怪,要不要我去看看?” “对方有说什么吗?” “我听着好像在说什么有来无回!太远了,听的不是很清楚。” “你先别去了,槐止能解决。” 无心能听见的信息槐止在现场不会听不到,不过对方撂下狠话,还给了我们一个开门红,这次的事儿,不会那么容易解决。 我正心思着,原本开着的房门‘铛’的一声关上。 荣玺吓得嗷一声,跳到顾锁栖身上。 将男人的面子完全丢到脑后。 二言颤声问道:“不会是有鬼?” 他刚说完,透亮清明的玻璃顿时染上一大片红…将巨大的落地窗遮盖住四分之三。 荣玺嗷的一嗓子,“卧槽!真他妈有鬼啊!顾少,咱别拍了,快走!” 顾锁栖嫌弃的推开他,低声骂道:“滚开。”然后大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特别自信的跟我说,“你别害怕,有我在呢。” 我正坐在沙发椅上,抬头凝视他片刻,道:“顾先生你要是再搞这些无聊的把戏,我可撤队了。” 顾锁栖微微歪头表示不解。 我指着门口位置,道:“门外的人拉扯过度,鱼线已经被拽折了。 还有窗外泼的是红色液体是钢笔水吗?你见过血液的透明度有这么高的? 你真的很无聊。” 见我毫不留情的戳破他,顾锁栖深深吸气转头看向二言,蹙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二言只能选择独自背锅,憨笑着说,“我、我这原本是准备的拍摄素材,没想到他们弄早了! 梨宗主千万别生气,我家先生事先不知道有这个环节。 日月可鉴!” 他一脸真诚着同我保证道。 日月可鉴? 我看是蛇鼠一窝! 没有顾锁栖的点头,他敢搞出这么多花样?! 我没在追究这些无聊的恶作剧,可就在这时不知谁的手机响了起来。 铃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异常刺耳,大家看向声音的来源,估计荣玺刚刚是被吓到了,见我们都在看他才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烦躁不安的‘喂’了声。 电话里的人不知说了什么,荣玺眉头越蹙越深,低声说了句,“知道了,我现在下去。” 挂断后,对我们说道:“空中落下去个花瓶砸到一位无辜的路人,我得下去处理。” 顾锁栖的神情也跟着凝重起来,下意识看向二言。 二言瞪着眼连连摆手,撇清关系道:“这事可跟我没关系!” 顾锁栖问,“严重吗?” 荣玺颔首,“听那意思挺严重的。” 顾锁栖侧头吩咐,“二言,你跟着下去。” “好的,老板。” 荣玺着急忙慌的走了以后,屋内气氛一下子沉静下来。 除了无心按手机和顾锁栖一根接着一根点烟的打火机声,几乎听不到其它的声响。 他显得有些烦躁,一只手搭在沙发椅的扶手上,眼神飘忽若有所思。 从我们进入金裕大厦起便怪事连连,很难让人不去琢磨。 - 第719章 掉落的花瓶 -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走廊里传来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刚刚被困的情况,有几位大嗓门还在互相嘲讽。 “你瞧把你吓的?尿裤子了?” “你放屁!你才尿裤子了!” “我放屁?刚刚是谁腿都软了,把摄像机都丢了!挺大个老爷们你丢人不?!” 声音距离我们越来越近,直到传来旁边门把锁有人拧动声,“欸?打不开门啊!” 槐止这时才开口,“在旁边那屋。” 十几名工作人员一下子涌了进来,大家纷纷和顾锁栖打招呼。 其中有两个女孩子好像还哭过,眼睛和鼻头都很红,安静的躲在人群后面。 顾锁栖掐灭手中的烟,例行关心道:“大家没事?” 其中一个带着黑色鸭嘴帽满嘴胡须,身材矮胖的男人上前说道:“老板,我们刚才真是惊心动魄,好在我反应快让摄像拍下来了!不然就错过了好素材!”说完,他指挥着摄像给顾锁栖看回放。 我起身走近站在顾锁栖身侧低头看着机器的屏幕,只见电梯卡在17层和19层中间不上不下,更可怕的是两层的电梯门同时一开一合,里面的人想出出不去,外面营救的人想进进不来。 无论抢修人员想什么办法,电梯依旧停在那里不上不下,仿佛有千斤重压在拉不上去不说,内检时发现吊着电梯的钢索眼看就要断裂! 大家在电梯里乱成一团,两位女孩子们吓到蹲在地上大哭,男人们从最开始沉着冷静到最后心态也跟着崩了,纷纷骂骂咧咧显得无比焦躁。 甚至有人不停的拽着领口透气,狂躁着来回渡步,其不知这样更加危险! 槐止一开始有出现在镜头中,后来就不见踪影。 在大家上来之后电梯上端的钢索最后还是断裂,视频中依旧能听见电梯急速下降后发出一声巨响。 现在大家出来都当作这是一场小事故,只有我和槐止无心清楚这不是事故这么简单。 钥匙在荣玺和他的秘书那,来了半天我们还没有顺利进入1904号房间。 荣玺再次上来时脸色铁灰,酒店的各个阶层管理陪同其中包括警方一起出现在1904,我们闻声出去查看。 顾锁栖问,“怎么回事儿?” 荣玺说,“花瓶是从这个房间掉下去的。” 他指着1904的房门,可我们都清楚在砸人事情还没有发生的之前我们已经到了1906,那个时候1904房是没有人的。 那么花瓶怎么会掉落,还砸中了人? 众目睽睽之下,荣玺的秘书cici拿出钥匙开启1904的房门。 门锁‘咔嚓’一声开启后,厚重的木门自动向内打开,仿佛屋内有一个人配合着主动拉开房门。 由于是白天室内光线充足,一眼便可以看清屋内一个人都没有。 门对面的落地窗中段的窗户半开着,白色纱帘正随风飘摇。 这种高度并且是上下拉合的窗户,如果不是人为根本无法自动打开,地面宽大的地台上更是空无一物。 有一位警官说,“应该是这里没错了。” 顾锁栖问,“你怎么认为是这间屋子掉落的花瓶?” - 第720章 叫停原本计划 - 酒店管理们的表情异常难看,秘书cici主动答道:“每个房间的窗台上都摆放着同样的水晶花瓶,我们员工每日打扫时会给客人们换上他们喜欢的鲜花。 我们找遍了所有房间花瓶都在,而且花瓶掉落时没有发现任何花朵,只有这间房常年没人住,所以没有插花。 现在一看这间房的花瓶…也确实不在了。” 我努力回忆着1906窗下的地台,在被泼上红色液体时曾看过一眼,落地窗下的矮台子上的确有一个水晶花瓶里面插的花是郁金香。 顾锁栖下意识看向我,见我神情凝重后似乎心里有了答案。 警方调取酒店里所有监控,又找我们每个人单独做了口供,弄到很晚才排除人为的嫌疑。 警方撤退后天色已晚,荣玺疲惫不堪提议先吃饭,之后再商量该怎么走下一步。 我们在八楼高档会所用餐,显然大家都没什么心思吃饭,气氛略显沉重。 荣玺让服务人员送来瓶酒,刚倒入杯中便仰头灌了一大口,喝完后骂道:“他吗的,我就说那屋子邪门!好好的花瓶怎么就能自己掉下去? 咱们花点钱是小,这还伤了无辜的人,对酒店更是产生了不好的影响!” 顾锁栖盯着红酒杯看了一会儿,并没有想喝它的意思,“遇到这点事儿就烦成这样?还能不能干点事业了?” “锁栖,这屋子真的很邪门,不如我们的计划就算了?” 顾锁栖看向我,“楚楚,你觉得呢?” 我赞同的点头,“我也觉得应该叫停。” 顾锁栖平静的回道:“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伤人不是理由吗?如果执意继续还有人受伤怎么办?!” “你在,不是可以保证的吗?” 我微微摇头,不认同道:“今天我也在,可还是有人受伤了,不是吗?” “那你的方案是…?” 我垂眸想了想,“晚上我带人进去,有东西就尽早处理,想录你就录,要是录素人就算了!” 顾锁栖沉默片刻才开口道:“不行。” “为什么?” “荣玺招人试睡的广告已经打出去了,还有我们的宣传也发出去了,现在停手损失的钱财可以忽略不计,但面子上很难收场。 你要是觉得没把握,我还认识个师傅,我找他来配合你,有你们双管齐下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顾锁栖考虑的全是现实层面,以前觉得他只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二代,到了关键时刻才发现他和那些商人的思维没有任何区别。 他才不管谁死活,他得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起身道:“既然顾先生有信的着的师傅,想必也是位大德。 那我们如意楼这次就不跟着掺合了,你们慢慢吃,我们先走了。” 无心和槐止一同随着我起身,荣玺过来劝我,“梨宗主何必生气呢?咱们还可以商量嘛!”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生气,是我事先低估了这里的磁场,有些自不量力了。 明知可能会伤人还要继续,这个活我们如意楼不能掺合进来。 我们走的是普世救世,明知有坑还将人推下去,这么做也会砸了我们的招牌。” - 第721章 非做不可 - 当初在顾锁栖生日宴那晚荣玺说这个房间死过很多人,当时我是半信半疑的。 那天我和相幽一直想提前离开,我认为荣玺的话中很可能有很大一部分夸张成分,为了勾起我的兴趣。 还有我的确错判了这个房间的邪门程度,以为只是些小鬼闹的小把戏,如果那样的话拍摄也无伤大雅。 毕竟有人自愿来录制能拿到天价奖金,大家各有所图罢了! 可今天一天怪事闹下来,我虽没在1904看到什么东西,却也感受到了这个房间的不一般。 它给我的下马威,的的确确让我产生了顾虑。 如果真的有人在里面单独过夜,到时候无法保证对方安危,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在良心上也过不去,只能临时叫停这个计划! 可顾锁栖执意不肯,那我也只能表明我的态度。 我走到门口身后传来顾锁栖的声音,“以前承诺你的,翻三倍。” 三倍? 真叫我这个穷鬼心动! 我停下脚步浅笑着回头,道:“顾先生预判的没有错,我这人是爱钱,可如意楼的招牌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您还是另请高明!”说完便打开门走了出去,关门时听到屋内玻璃碎裂的声音。 这家伙一生气就爱砸东西,我早已经摸清楚他的习性了! 没有如意楼的参与,顾锁栖他们并没有终止计划,反而大张旗鼓肆无忌惮的宣传起来! 这件事情在网络上讨论度很高,许多帖子中平日里自诩的能人异士都冒出来说要去金裕集团报名,势必要拿到天价奖金! 听说在报名后会签一份生死状,如果出现任何意外,金裕集团不会负任何责任。 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人奋不顾身,这次顾锁栖和荣玺也改变了原来的套路。 原计划只要是个普通人胆子大都可以入选,现在必须要‘懂’一些这方面的事,这样也会有一些自保的能力,层层筛选过后才能进入最终的赛道。 时常能看到一些节目预热的花絮,顾锁栖时常将一个穿着黄袍子的中年男子带在身边。 我曾见过这个男人,他是玄门中巫法系的一个掌门,叫黄在勇。 平时玄门大会基本没人叫如意楼,他们不承认我们隶属玄门。 沈镜亭平时又不下山,以前都是排名第二的秦家组织。 现在秦家稍稍落魄,秦啧还没有东山再起,这个黄在勇突然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顾锁栖在玄城几乎能只手遮天,他随便一句话,自然有大把的人愿意为他服务。 听相幽说最近顾锁栖跟着魔了一样,这件事情他非干不可! 他哪里会是盯着这些小买卖的人,玩够了新鲜感过了就不理会了! 可他这次比开股东大会还要认真和投入! - 正月十五那日我们出门送灯。 这也是老习俗,以前在村里条件不好就用小铁盆装着稻糠和少许汽油,在家门外长走夜路的地方,两米左右摆放一个小灯,这样未来的一年走这条路就不会碰见脏东西害怕了。 我们这种特殊职业倒是不用这样做,但还是为了保留习俗出门在每个地方放一盏酥油灯。 家门口这一条蜿蜒的小路亮起黄色光晕,离远看起来还挺浪漫的。 - 第722章 宗绪乾被关 - 在放置完最后一个油灯后,小三姨笑眯眯的弯着眼,嘴甜着同我说,“娃,明年和小娃娃平平安安。” “会的,我们大家都平安。” 二姨这时走上前,说道:“楚楚,这年也过完了我公司那边还有事,今天打电话通知我解决,明天我和小童就准备回去了。” 小三姨垂头看向地面一言不发,我起身回道:“好,等有机会我们去看您。” 这次团聚小三姨跟二姨之间产生了一些隔阂,也没怎么好好说过话,她要是固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二姨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一面是我们一面是我父母和小童,哪边都是她的亲人,她也不好受。 在往家走的途中,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一瞧竟然是相幽。 宗绪乾白天走的时候还抱怨过,今天和相幽要赶好几个场,过节也不能回来吃饭了… 这会儿相幽竟然打来电话,我抱着疑惑的态度接了起来。 还没等我开口,电话那边惊慌失措的说道:“楚楚,宗绪乾出事了!你快来!” 听她声音颤抖慌张的程度,猜测着一定不是小事儿! 我站定脚步稳了下心神,“你先别着急,慢慢说,你们现在在哪儿?!” “金裕大厦!宗绪乾被关在那个鬼屋出不来了!” 1904?! 他们怎么会去那儿?! 我来不及多问,脚上踩着棉拖鞋穿着家居服,根本没时间回家去换,拉上槐止匆匆忙忙的出发。 一路上我的心都悬在嗓子眼儿,相幽见过大场面的人都被吓哭了,可想而知老宗现在的情况并不会太好! 等我们赶到时,见1904门口聚集很多人。 大家正焦头烂额的在想办法开锁,黄在勇在一旁指挥。他手中拿着一个紫檀木的小红碗,里面装着糯米不断的往门上撒,口中振振有词。 见我来了,我们俩的目光短暂的交汇。 我并没在人群中见到相幽的身影,问过后才知道她在隔壁1906。 我冲进去的时候见顾锁栖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显示屏,幽暗的蓝光将他脸部皮肤折射的更加冷白。 相幽在他身后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双手捂在嘴前满眼焦急。 我进门的声音很大,他们齐齐侧过头来看我,相幽大步走向我,小手吓得冰凉上前拉过我的手,长长的舒了口气,“你总算来了!” “他怎么样了?” 我们俩一边往屏幕处走她一边和我说,“我来帮公司录一个先导片拉宣传,谁知出来以后发现我的耳环不见了。 宗绪乾就说帮我去找,他前脚刚进去后脚门自己锁上了,怎么打也打不开!” 顾锁栖身旁的人识趣的给我让出位置,桌面有一个对讲机,老宗此时坐在沙发上头低垂着,没有任何动作。 我拿起对讲机问道:“这个可以和屋内通话吗?” 顾锁栖抿着嘴唇点了下头,“不过我说了,他好像听不到。” 对于他的提醒我压根儿没听进心里去,按动着对讲机侧边的按钮,里面突然传出刺耳的电流声。 “老宗,我是梨楚。” 他依旧一动不动,的确跟听不见一样。 - 第723章 出现幻觉 - 我按着对讲机再次尝试,“宗绪乾,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话落很久,他还是没有反应… 相幽在一旁用手机拨给他,宗绪乾的手机好像没有信号,响了一声便自动挂断。 唯一让人欣慰的是他那边目前来看是安全的,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过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看到面前的茶几实现摆放的水果,拿起一颗苹果咬了一口。 可能是不甜,他只吃了一口就放在了一旁,双手抱在脑后,翘着二郎腿焦虑的抖着。 对于这个房间的问题,我们之前在家讨论过,他应该清楚这是间凶屋,心里没底才会如此焦虑。 他从上衣口袋拿出电话,皱着眉头摆弄了两下然后丢到一旁,没有再去多看一眼。 他在屋里走了几圈,见没什么能消磨时间的又坐回沙发处,只见他愣了一下眼睛慢慢放大,拿起刚刚要过的苹果左看右看,最后慌张的往后退,直接将手中的苹果狠狠的丢到地面上。 他骂了句,“操。” 我们这边可以听到他说话,那为什么他听不到我们说话? 那颗苹果又怎么了? 导致他会如此恐惧? 苹果向前滚了一段距离,随着又折返回来到他的脚边,他狂躁的抬起脚使出浑身解数将苹果踩烂。 “你们快给我滚嗷!我告诉你们,老子家有人!你们要是欺负我,等我楚来了灭了你们!” 直到苹果烂成泥,他才肯善罢甘休! 他气喘吁吁的坐回沙发后,在屋内喊着,“到底能不能打开门了?!老子要出去!!!” 我在这屋能听到走廊内的声音,大家一直在同他说话,想让他在里面配合开锁,可他就是听不到,与世隔绝一般。 正常情况仅一墙之隔,一定可以听到的! 我转身对槐止说,“去想想办法开门。” 槐止神情凝重的点头,“明白。” 宗绪乾的状态越来越差,他开始不断的拉自己的衣领,一副窒息的样子。没过一会儿又走去饮水机旁接水,水流刚一出来他吓得后退两步跌坐在地上,不断的往后退,指着饮水机嘴里大喊着,“血!血!” 可我们在显示器的看见饮水机里面出现的明明是水… “糟了,他出现幻觉了。” 相幽蹲在我椅子旁,颤声问道:“那得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目前看暂时没有办法,只能等。” 饮水机的开关阀没有闭合,水顺着接水槽往下流,没过一会他出现了溺水的状态,身子往上涌将头抻搞大口大口呼吸。 这些虚幻的假象会将他逼死,我有些坐不住了,起身走到窗边将半个身子探出去。 顾锁栖不解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这有个台子,应该能走到旁边。” 他果断拒绝,“不行!太危险了!” 我情绪波动很大的对他问道:“不然怎么办?等着你的御用师傅在门口撒米吗?他有心理阴影不能长时间焦虑,再晚点过去他会死的!” 顾锁栖沉默,他心知我是在怪他一意孤行,不过他也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失控到无法解决的局面。 - 第724章 你等着我 - 我冷眼盯着顾锁栖,他一直沉默显然是被我戳到心窝。 我继续道:“谁帮我找一根绳子,我要过去。” 他略显狂躁的对我吼道:“这是十八楼!” “八十八楼我也得去!” 屋内的人大气儿也不敢喘一下,纷纷打量着我们看,他烦躁的脱掉西服外套,转头对二言吩咐道:“去取绳子过来,我去。” 二言吓得双腿一软,连连劝道:“老板,这可使不得啊!要是出了意外,我怎么跟老爷子交代?” 他重复了一遍,“快去!” 二言见状只能硬着头皮出去取绳子,待他回来后我主动站在顾锁栖身前,夺过绳子系在自己的腰间。 “我说了我去。” 我手上的动作没停,头不抬眼不睁的回道:“你去了有用吗?你能解决屋子里的问题?你去只能是将一位受害者变成两位罢了!” 我句句夹枪带棒,顾锁栖心里说不清是恼怒还是心虚,冷脸回道:“梨楚!你差不多得了!” 我轻蔑着扫了他眼,没愿意继续回话,将绳子的另一头甩给二言,“你来拽着绳子。” 相幽担忧着问道:“不会出事?” “槐止会想办法打开门的,老宗一个人挺不到槐止进去救他,所以我必须得过去陪他。” “那你要小心!” 我拍了下她的肩膀安抚道:“没事,总比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强。”说完,我转头看向顾锁栖继续道:“顾先生是聪明人,我从不在明眼人面前装傻,他要是没事万事大吉!如果他今晚出事,我一定追究到底!” 我甩掉脚上的拖鞋,在众人的帮助下翻出窗户,赤脚踩在只有不到二十厘米的窄台上。 下面的景物令我感到眩晕,我微微有些恐高,双腿发软控制不住的抖。 我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去看下面,用力深吸气,后背紧紧贴着墙往侧边小步挪动。 那种近乎失重的感觉使我手心里面潮乎乎的沁满了汗液,我一步步谨慎细微的蹭,不断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从1906的客厅过去,遇到的第一个窗户是1904的卧室窗户,也就是说还得走出很长一段距离才能到达宗绪乾所在的房间。 顶级奢靡的套房内亮着暖黄色的光晕,白色干净的床品丝毫未动。虽然背对着玻璃窗,依旧能感受到屋内有许多的黑影乱窜折射出许多光斑。 我还在往那边努力,只见宗绪乾的身姿从窗户探了出来,身子前倾着准备往下跳的姿势。 “老宗!”我朝他喊。 他盯着下方看了一会儿一下子惊醒过来,寻声向我的方向看来,外面太黑他看不清楚,疑惑的问道:“楚楚?是你吗?” “是我!你在那等我,我马上过去!” “你别骗我!” “真的是我!千万别做傻事!你看见的都是幻觉!别怕!” 他声音泛着哭腔,估计被吓的不轻,赖赖唧唧的说,“你怎么爬过来了?太危险了!你快回去!” “别废话了,乖乖等我!” 我加快速度往他的方向靠近,他拉着我的手我三百六十度转身面对着他。 他脸吓的煞白,死了三天都不能有他这么白! - 第725章 我是参赛者 - 我正借力想要跳进去时,窗户从里面突然落下来,给老宗的手臂夹在中间… 他吃痛着发出一记闷哼下意识的松开手,我全身上的力气都在他身上,他一松手我失重的向后仰,当时心里就一个想法,‘完了’! 在惊慌失措中我胡乱抓住了刚才踩的石台,身子吊在半空中左摇右晃,老宗朝着下方大喊着我的名字。 腰间的绳子突然变得很紧,应该是隔壁感知到我这边极速下坠的速度,猜测我出了问题,用力的在往回拽。 他们拽到我快要抓不住石台了,只能靠喊来告诉他们我没事! 我扯着嗓子喊了半天,身上抗衡的力量减轻了不少,趁着这个机会我抓紧往上爬,老宗将窗户再次打开,这次他有了经验一只手举起来撑着窗边,另一只手负责来拽我。 等顺利进屋后,我们俩分别气喘吁吁,显得有些狼狈。 我席地而坐靠在墙上大喘气,他断断续续的说,“刚才吓死我了!” 我刚想问他胳膊怎么样,低头一看整条手臂鲜血淋漓,这是窗户还是断头台? 怎么可能如此锋利?! 我撸起他的袖子见皮肉往外翻着,血止不住的流,满眼心疼道:“怎么会这么严重?” 他不想让我看到手臂上曾烫的烟疤,将袖子胡乱拽下来,道:“我不要紧,你有事没?!” “怎么不要紧,你等着我找个东西给你包扎一下。” 我起身往洗手间走,偶尔感觉到身后有东西飘过留下一阵冷风,可回头用肉眼看却什么也没有。 屋内有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应该再重新开启之前全面收拾过。 墙角的蜘蛛网丝提示着几天之内能造成如此破旧的景象,它不仅仅是一两个脏东西闹事那么简单。 鬼过之处一般灰尘会比较大,无论怎么收拾没一会儿就会脏掉。 宗绪乾跟着我来到洗手间,口中喋喋不休的说道:“真他妈邪门,你知道吗? 我刚吃了个苹果,我清晰地记得那个苹果又软又皱特别难吃,等我溜达一圈后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我咬的地方不见了,摆在我面前的是一颗完好无损的苹果!” 我找到一条毛巾,不容他拒绝的撸起袖子缠上去,“然后你就踩碎了?” 他疑惑的问道:“你咋知道呢?” 我指了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摄像机,“我在对讲机里和你说话你听不见吗?” 他摇了摇头,“听不见。” “你看见的都是幻觉,我们在摄像机里看苹果没问题,饮水机的水也不是血。” “你都看到了?” “嗯,摄像机给你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录下来了,你最好祈祷顾锁栖不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不然他要是播出去,你就彻底出名了!” 我故意和他开开玩笑,缓解一下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 有我在他心里踏实不少,也不管摄像机是否亮着红灯,直接开骂,“这帮奸商太他妈坑人了!玩什么不好,非得玩这么危险的东西! 老子这得算工伤,不行!我得算参赛者,到时候领到奖金咱俩一人一半!” - 第726章 恐怖的经历 - 宗绪乾在提到奖金的时候,眼里的光瞬间绽放。 我忍笑无奈着摇头道:“你这个大财迷。” 他兴致勃勃的说道:“等咱们有钱了…”说到一半,他停了下来。 我将他胳膊上的毛巾系紧,盯着他漂亮的眼睛问道:“等咱们有钱了你要干嘛?” 他眼中的光一点点淡暗下去,别过脸苦笑道:“这么一说,还真不知道要干嘛。 挥霍呗!还能干啥!” 我们俩一前一后往客厅走,在沙发处坐了下来。 他指着地面那一滩水说,“哎?!你一来就不是血了!看来还是得你在这镇压他们!” 我一点也不敢懈怠,“先别高兴得太早,指不定对方在瘪大招。 我们现在就只能祈祷槐止早点把门打开,出去以后再从长计议!” 我想隔壁屏幕里看到我顺利进入后,他们一定会再次尝试用对讲机沟通。可屋内除了我们俩聊天以外,其余什么声音也没有。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同样是无服务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俩正随便找话题闲聊着打发时间,屋内的座机突然‘铃铃铃’的响了起来。 声音刺耳又尖锐,在空旷的环境下异常难听。 我和老宗神情紧绷的对视一眼,它在还响个不停,我起身走到桌前拿起话筒。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记女声,听声音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礼貌又客气的说道:“梨女士您好,我们这里是前台。” 我心下疑惑前台怎么可以打进来电话,还能清楚的叫出我的名字,难不成是顾锁栖想出的办法?! “有什么事吗?”我问。 她语气柔和的说,“梨女士,晚餐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请您慢慢享用。”说完,电话就此挂断。 晚餐?!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使我后背发凉,现在连门都打不开,即便顾锁栖安排前台给我们打电话,也不可能是说送晚饭的事情! 我再次拿起话筒按前台回拨的按钮,这次却怎么也拨不过去了。 当我心事重重挂电话回头的时候,见老宗正胡乱的开始脱衣服,额前的碎发被汗打湿,感觉他正身处在桑拿房里。 “你在干什么?” 我跑过去阻止他的动作,他眸子微红打开我的手,“别管我,我好热!” “热什么热,你感受到的只是幻觉!” “真的不行,你别管我。” 他往旁边挪了一大步试图与我拉开距离,一眨眼的功夫衣服全部脱掉,只留下一条粉红色四角裤。 在明亮的射灯下,我清晰的看见他身上好多旧伤留下的狰狞的疤痕…! 有划伤,烟蒂的烫伤,手臂处还有自can留下的一道道痕迹,数量多到数也数不清! 他在监狱里的那些年过得不好我心里有数,但从没想过他会受到如此折磨! 难怪他无论春夏秋冬都会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甚至连半截袖也不曾穿过…! 那些畜生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他们简直是死有余辜! 我伸手轻轻去碰触他的手臂,他浑身一哆嗦恐惧的向后缩,抱着膝盖将自己缩在沙发的一角,试图寻找能够让他觉得安全的地带。 - 第727章 他的梦魇 - 宗绪乾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颤声说,“你别过来,求你了。” 老宗的目光好陌生,他从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除了恐惧还有仇恨。 我好心疼,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同他说那些日子已经过去了,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我试图唤醒他,“老宗,是我。” 他双眼发直对我十分抗拒,甚至不敢直视我的眼晴看向别的地方,“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只要你别碰我!” “我什么也不要你做,你清醒一点!你好好看看我,我是梨楚!” 我试着强行托着他的脸颊,逼着他与我对视。 谁知他跟疯了一样突然力大无穷,伸出双手用力推了我一把!我后仰着腰部磕在茶几的直角尖上又弹回来,吃痛着跪在地面上。 我疼的半晌没说出话来,他开始跪在我面前发疯似的磕头道歉…过了一会儿见我不动了,突然癫狂着仰头大笑起来! 他猫着腰凑近我的脸,见我此时毫无反抗能力,左瞧右看像是在看手下败将,眼中盛满了得意。 他一扬手用力的甩了一个耳光,我眼前闪过一片白光,眩晕感铺天盖地的袭来。 他的意识中完完全全把我当成了他噩梦中的那个罪人! 我在心里骂了句脏话,你他妈给老娘等着回家的! 他含笑挑眉问道:“你起来打我呀?嗯?怎么跟丧家犬一样不动了?” 我一张嘴一丝红色津液流到地面,口中充满了铁锈味,吃痛着嘘声回道:“老宗,你他妈清醒一点!” 他着魔了一样蹲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姿态拍着我的脸,“乌鸦,你栽倒我手上,只能算你倒霉了。 我连做梦都想让你死,而今儿就是你的死期。” 这是他的心魔! 如他所说,他无时无刻不想亲手为自己报仇,纵使安然无恙已经帮他达到了目的,可心里依旧不解恨! 他的心魔就是那个叫‘乌鸦’的男人,将他拉入地狱的人! 随后,他满脸痛苦着又补了一句,“你不死,我真的没法好好活。” 他起身抬脚狠狠的踹在我的左肩上,我整个人不受控的向后翻,本不想和他动手,我们俩都讨不到任何好处! 可我一瞧,我要是不反击他真能把我打死的架势,绝不能再继续坐以待毙了! 在他拿起水果刀扑着我过来的时候,我侧身滚去另一旁,尖锐的水果刀插入暗红色的地毯上,泛着冰冷的光。 我忍痛爬起身嘴里自言自语的念叨,“宗绪乾,你他妈真是一点不留情啊!” 起身后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当他将地面的刀拔出再次挥过来时,我趁机拿抱枕躲了挡了一下,漫天的鸭绒像是鹅毛大雪。 随后,我一拳砸在他的眼睛上。 不知是不是他感受到痛了,身体僵住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没过一会儿他看着自己的下半身,又抬头看了看我,嗷的一声双手捂着粉裤衩,想了想不对劲又捂着上身。 “梨楚!你他妈变态?你脱我衣服干啥?” 我见他神智清醒过来长舒了口气,坐在地上指着屋内一角,“我变不变态摄像机能作证!” - 第728章 冷热交替 - 宗绪乾这才发现我脸色不对劲儿,嘴边留有血迹,他先愣了一下,随后大步担心的凑到我身边,问道:“你怎么受伤了?” 我靠在沙发边缘疲惫不堪的回道:“刚刚被王八踹了一脚。” 老宗沉默片刻,问了一句特傻b的话,“哪个王八?” 我白了他眼,不想回答。 这会儿棚顶所有的灯开始快速闪频忽明忽暗,老宗靠在我身旁瑟瑟发抖道:“他们是不是又开始作妖了?” “只要你神志清醒,其余的爱怎么作怎么作!” 宗绪乾一脸内疚的回道:“我刚刚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看来他并不清楚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又是何等场景! 我永远不会告诉他,他刚刚把我当成了乌鸦。 因为之前他从未和我提起过这个名字,证明他清醒的时候,不愿意提起这段不堪的往事。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是,你被一个女人附身,她说嫉妒我的美貌,给我一顿暴打。” “啊?那你没事?孩子没事?” “没事!你快把衣服穿起来,你被古月教坏了,穿粉裤衩?恶心死了!” 灯已经全部灭掉,老宗摸黑开始穿衣服。 在光线暗下来的那一刻,凭借着暗淡的月光,周围多出来很多影子。 男女老少都有,他们跟看不见我们一般,重复着自己当时的死法。 有人跳窗,有人溺死,有人吃药,有人上吊… 他们表情麻木在屋子里反反复复的做着那些动作,我想起荣玺曾说这屋里死过几十人。 看这几十个影子,也能证实了他说的话! 老宗抱着膝盖坐在我身边,打哆嗦着说,“怎么突然又这么冷了!” 他说话时空中伴有哈气,刚才热我没觉得,这会儿屋内得零下十几度,感觉比室外还要冷! 我俩抱团取暖,他也能看到那些虚无缥缈的影子,害怕又不敢出声。 他小声问,“你的帮手呢?咋都不来呢?” “叫过,可是进不来。” 他显得有些着急,“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怀疑是这间屋子的问题,不单单是鬼魂作祟。有些地方鬼作不了妖,作妖的是地点! 它就像一个吞噬灵魂的熔炉,只收入它想收入的东西,其余的根本进不来。” “那我们现在得怎么办?他们之前录了几期,除了碰到一些怪事外,都是小擦小碰! 据说顾锁栖找来的大师也挺厉害的,谁也没像咱俩这么倒霉呀…连大师也不灵了!” “估计看咱们俩招人稀罕,相中咱俩了!少说点话留点体力!” 我俩瑟瑟发抖说话带着颤音,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会儿棚中间消防系统突然冒水,水柱四散开来喷射瞬间打湿衣服,让我们无处可遁。 我对寒意接受度要好一些,可老宗的身体承受不住这种诡异的凉,纤长的睫毛上挂着冰晶。 我突然发现我们在这里面是没有时间的,明明折腾了很久,可外面月亮所在的方位却一动没动,时间就如静止了一般! - 第729章 老宗,你别吓我 - 以我们俩统一的认知,至少天应该快亮了!可屋里屋外依旧黑漆漆一片,只有浅浅的月光洒入进来。 我去卧室找来棉被裹在宗绪乾身上,用手裹着外面的棉被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可无论怎么帮他取暖,他还是虚弱到快要昏厥的状态。 温度一冷我也有些犯困,我不停的和他说话,想让他振作一点。 他问,“楚,你说咱俩会死在这不?” 我愤愤道:“别瞎说,没多大个事儿,你别睡就行。” 宗绪乾苦笑,“结拜不都说不求同年同月生,只求同年同月死么? 不过好遗憾啊!我还没活够呢!” “有什么遗憾,说来听听?” “我还没报仇呢。” “报仇?要和谁报仇?” “我那个名义上的爹,还有那个害我入狱的那些人! 如果没有那男人,我妈也不会这样,甚至就不会有我,让我来到人间受罪! 要不是那女人不肯放过我,怕我和她的孩子抢家产甚至想逼死我,我怎么可能让她好过。 我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 骨子里的自卑使我认为没有钱,我没办法绊倒他们。 你说我能成功吗?” 我点了点头,“你能,那你打起精神来,我们出去就找顾锁栖要钱,他们要是不把奖金给你,我一定不饶他。” 老宗的状态越来越不好,我能感受到他很想说话,可身体里的力量已经耗尽,声音跟蚊子一样大小,我不凑过去根本听不清。 “楚,我想回到我们小时候。 如果时间能改变多好,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我们四个还在一起。 楚,我好像从没和你说过…” “说什么? 嗯? 你可以现在和我说…! 宗绪乾! 老宗! 你他妈别吓我!” 无论我怎么摇晃他,他都没有任何反应跟死了一样。 我摸着他的脉搏,感受不到一丝跳动,整个人僵硬冰凉。 当时我无法冷静,甚至吓哭了…我似乎分不清楚是幻觉还是真实世界… 脑袋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我要把他带出去! 我起身去和鬼影子沟通,他们听不到我也见不到我,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我准备引火给他取暖也许还有得救,当找来一些便签纸和卫生纸后才屋内发现没有火源! 况且,如果在密闭的环境引火,会不会把我们俩个都烧死,从而中了这个房间的计! 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这时有个女娃娃的声音用我说,“父君在来的路上。” 那声音软糯甜蜜,光听声音都让人心都化了。 可…她说父君? 谁的父君?! 紧接着崽崽熟悉的声音响起,“笨娘!别听她的!你快想办法燃火,这个结界就破了!你刚才想的对!” 我内心无比挣扎,两个声音都是孩童,可在这一刻,我不敢轻易的做任何尝试。 走错一步,就会让我们俩丧命于此! 在转头看着宗绪乾冰冷的跟死了一样,我这才下决心准备搏一搏。 生死由命! - 第730章 相生相克 - 我从客厅一路寻到卧室寻找火源,心里无条件相信崽崽的话,可那个小丫头…她说父君在来的路上…她又是谁呢?! 最后在水冰箱下面的柜子里发现一个密封的塑料桶,拧开盖子闻了一下是汽油的味道,当塑料桶抽出来以后,见里面还有一盒火柴。 我心下疑惑,如此高档的酒店客房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难不成是因为我要燃火,所以特意给我准备的? 太过巧合的事情一定有鬼!!! 这分量太多了,足够烧死我们了! 我将塑料桶放回原位并不打算用它,没电没火源是不可能燃火的。 既然崽崽说燃火可破局,我只能另寻它法。环视周围鬼魂的几十种不同的死法,唯独没有被烧死的情况。 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 五种物质之间有相互制约和排斥的关系,从木门上的锁无法打开,棚顶的消防喷淋头喷水,种种意外情况所示,这屋子所有的体现都是想克关系。 火能克金,金多火熄,金弱遇火,必见销熔,物极必反! 那如果没有火来破局,该怎么办呢? 见满地狼藉…水布满了整个地面,水多火熄,水生木则木生火,只要按照相反的步骤来也许能够生路从而破局! 屋内所有能装水的容器被我盛上水,顺着门底的缝隙灌出去,试图想让外面的黄在勇知道我们的情况,从而能够帮我一把! 窗边有一盆巨大的绿植,将花盆打碎把绿植和土铺在水源最多的地方吸水生木,之前找来的便签纸也不能浪费,凭借着记忆回想小三姨曾经画符的步骤,照葫芦画瓢写上了,有没有用只能试过才知道! 我夹在指间看向那些鬼魂深吸了口气,能不能出去就看这符给不给力了 当我念完咒后,手指指间微微发烫,十分不规范的符纸飞出时,窗外有一根寒冰箭从窗户射入助我一臂之力,符纸稳准狠的钉在冤魂身上溅出火光… 无心?! 她并没有和我们过来,寒冰箭射入就代表她在附近,那么敖久霄此时应该也赶到了!!! 有他在我心里无比有底气,但老宗的情况不允许我坐以待毙,我写了数张符纸按照刚才的套路尽量让火光能够多一些。 那些鬼魂原本和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互不干扰,犹如我的举动激怒了他们,一瞬间全部朝我扑来,围成个圈在我四周。 对付他们我不倒是不怕,甚至祈祷越多越好,这样将火才能顺利燃起来! 我全神关注着对付他们,时不时还得留意老宗有没有被盯上。 正忙的不可开交时棚顶上的中央空调检修口突然掉下来,上百条小蛇涌入,黑悠悠的晃着的身体向我们的方向游来! 我胃里一阵恶心,即便是帮手也不至来这么多? 可事实证明,我的想法太太真了! 它们并不是帮手,而是来要我们命的! 一眨眼的功夫它们缠住宗绪乾,只能看到黑色椭圆型物体,根本看不清那里本躺个人! - 第731章 成功出去 - 鬼魂的火焰簇成团,事先准备好的东西遇火越烧越旺,这会儿屋内的灯一下子亮了起来! 我扑到老宗身边拿起茶几上那把水果刀,抓起一只小蛇直接将它的头颅砍掉。 一股冰凉的液体喷溅在脸上,好腥。 我仿佛杀红了眼,身上戾气越来越足,这也寓意着勾起了心火! 当时来不及想太多,管它们是谁…只要伤害我的朋友就得死! 满地长条蛇尸,我的手被它们咬出很多伤口,脸上溅满了血模糊着视线一片暗红。 足足一百多条小蛇,直到最后一条头尸分离时,外面传来槐止焦急的声音,“夫人,快从里面开锁!” 结束了吗?! 我心里冷笑,号称没人能活着走出去的房间,也不过如此! 我忍着腰疼一瘸一拐的走去门口拧动门锁。 ‘咔嚓’一声,门开了… 槐止和无心立刻冲了进来,见到他们那一刹那,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 我靠着墙壁指着里面,微微喘气着说,“快救人!” “您没事?” 我摇了摇头,“快去把老宗带出来!” 槐止大步进入,无心过来扶着我的手臂,“婶婶,我们的兵进不去,可急死我了! 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这屋子不是鬼神乱力在捣乱,应该是人间的术法,不仅危险还会让人产生幻觉。 你九叔呢?!” “九叔…他…” 她的话还没说完,屋内的玻璃‘啪’的碎裂响彻响上空,我们连忙回头去看窗边的情况。 只见一道黑影破窗而入,敖久霄视线微垂盯着满地蛇尸。 十八楼…也就他能从天而降了?! 在他撩起眼帘看向我时,我有意缓和气氛怕他担心,弯起嘴角对他笑了笑。 槐止将老宗扛在肩上,敖久霄问了句,“活着?” 槐止点头,回道:“只是昏过去了。” 相幽顾锁栖他们已经来到门口,相幽的眼妆已经哭花了,我瞧外面天已大亮,心里感叹这一夜还真刺激。 敖久霄稳健的踩着蛇尸过来,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噗嗤’一声肉糜碎烂的声响。 他丝毫没有躲避也不嫌脏,恨不得将那些东西碎尸万段。 “哪里受伤了?” 他拉过我的手,看上面斑斑点点的咬伤问道。 我故作自然的收回手藏在袖子里,轻松的回道:“腰磕了一下,没事。” 他没再说什么,对无心吩咐道:“找个房间让她休息,通知知南过来。” 无心不解,“不回家吗?” “我处理点事,谁也不许进来。”说完,他松了松衣领,转身用力的甩上房门。 当时周围弥漫着恐怖的气氛,敖久霄身上邪魅的杀气丝毫没想掩盖。 不明所以的群众纷纷疑惑,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还有人敢进去?! 我跟个血葫芦一样看不清原貌,不用看录像也能猜到屋内有多危险,参与其中的工作人员都被吓得不轻,不仅没人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顾锁栖说,“去对面的房间休息。” - 第732章 只有一个孩子 - 无心扶着我刚要走,只听1904发出一种野兽嘶吼的声音,好像踩到了动物尾巴发出的那种尖锐刺耳的声音,只不过这个‘小动物’应该有点大! 没人知道敖久霄在屋内搞什么名堂,在他关门那一刹那所有摄像机的镜头纷纷炸裂,没有一台拍到了里面的情况! 我和宗绪乾分别被安置在两个房间,相幽和槐止在守着他。 顾锁栖来到我的房间,他靠着墙壁沉默着不说话。 无心神情不耐烦的说道:“你有事没有?没有赶紧走!我婶婶还要休息呢!” 他心里即使不开心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别扭着问道:“你…用不用去医院看看?” 他的表情尤为不自然,有些自责和内疚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看着棚顶半开玩笑道:“不用了,顾先生有时间把钱结一下就可以了。” 顾锁栖轻笑,“还说别人是财迷,我看你才是小财迷。” 果然,他们在监控里什么都听得到。 “这个事情就此结束!不过费用得按照原来的给,一分都不能少。” “好,你要多少都行。” 他偷摸打量着我的表情,见我满脸倦容,主动说道:“晚点我再来看你,你先休息。” “嗯。” 我的确累的不行,感觉自己沾枕头就能睡着,可大家并不给我机会睡,无心将我擦的干干净净,手脚笨拙着换上干净的衣服。 她这边刚结束,知南又来给我的腰针灸和包扎,衣服撩起来时她深吸了口气,皮肤上面大面积青紫淤痕,最中心点肿出鸡蛋那么大一个包。 她出言提醒道:“夫人最近只能床上静养,千万别再用腰了。” 我趴在枕头上闷闷的说,“磕伤无大碍的。” “还是要注意些才好。” “会的,对了知南,我在屋子里的时候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她说父君…什么的。” 知南瞬间明白我的猜疑,将手搭在我的脉搏上,过了片刻又摸了下我的小腹。 许久,她疑惑着说,“是不是夫人的幻觉?只有小少君一个孩子。” “会是幻觉吗?感觉好真实的。” “嗯,只有小少君一个胎脉。” 我垂下眼心里有些失落,那么软糯糯的声音要是我的女儿该多好。 一定比那个狂妄自大的臭崽崽要贴心! 知南见我不开心,哄道:“夫人若是喜欢女儿以后可以再生一个呀!” 我苦笑道:“再生?一个我都难保,今天还没喝药?你带来了吗?” 知南点头走向桌边,“带来了。” 这会儿无心蹦蹦跳跳着回来,兴奋的说道:“九叔在对面大开杀戒呢!好可怕!” 从她笑颜如花的脸上哪里能看出她害怕的情绪来? 明明就是开心的要死! “对谁?那屋子里不是没有鬼魂了吗?” 无心抬眼看了下知南,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不是鬼魂的事。” 知南动作利落将药倒入碗中,后脑勺跟长了眼睛一般将无心的表情看在心里。 她慢悠悠的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会不高兴,犯了错君上处置是正常的,我不会有任何意见。” - 第733章 控蛇人 - 无心表情讪讪舒了口气,同我说道:“我们赶来的时候发现楼里有一个控蛇人。 一般这样的人都是蛇家赋予的灵力,他能轻易操控没有修为的小蛇。 九叔已经拆了屋子里巨阴相克的布局,现在正找蛇家讨说法…毕竟您受伤了。 土地公土地婆都来了,可热闹了!” 控蛇人?! 民间到处都有奇人异事,我也曾听过这个职业。 以前村里就有位老汉是控蛇人,他是一个神仙般的人物,男女老少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声常伯公。 他跟白婆一样,都因为有绝活而受人尊重! 说来也是奇怪,村里经常会出现蛇,而且还是带有剧毒的品种。 一但被毒蛇咬了后果不堪设想,但只要能挺着被送到常伯公家,他只需要念几句咒语涂点自制的蛇药就可以相安无事。 他说他的招蛇术是祖上传来的,能让毒立刻乖乖束手就擒,还能把咬人的蛇给招回来让蛇救人性命,因此在方圆十里特别出名! 我记得有次和白婆出去办事路过了常公家,见他院子里正躺着一位已经昏迷的人,想必是被巨毒的毒蛇给咬了正处于生死边缘。 见我好奇,白婆提议站在篱笆外看一会儿,只见常伯公在桌上点香摆供,点燃七根白色蜡烛,单手抓着一只大公鸡举过头顶嘴里发出‘嘶嘶嘶’的声音,身体止不住的开始扭来扭去。 等他说完一堆咒语后拿起桌面一把小刀,将大公鸡的脖子横着一划瞬间皮肉分离,他将鸡血滴在数张黄纸上然后焚烧。 我同白婆问道:“这跟您平时做法有点像,是不是一样的道理?” 白婆双手交叉在身前,眼睛半眯着始终看向院内,缓缓开口解释道:“他是在请蛇王神。” 蛇王神?! 在这之前我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待一切仪式做完后,他走近家里供奉的深红色神龛,伸手往里一抓手里居然多出一条一米多长的蛇。 当时我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心里感叹太神奇了! “白婆,他真把毒蛇喊回来了?” 白婆摇头笑呵呵的说,“这条不是,这条是他养的。他说是蛇王神的护法,只有得到护法的许可才能进行下一步。” 白婆话音刚落常伯公便把蛇盘在自己的脖颈处,同时把耳朵凑近蛇头边像是在听它说话! 听了一会儿常伯公说他得到许可,现在可以出去找那只害人的蛇了,说完便带着伤者家属一同进山。 见他们走了我和白婆也离开了,后来听说那人被常伯公就活了,生龙活虎什么事也没有。 这招术在民间的确有用,不过用它做善事还是做恶事就要看自己的选择了! 难道刚刚出现的蛇就是招人蛇人引来的? 无仇无怨,为何要给我们为难呢? 无心还说,敖久霄正大发雷霆,今儿这事要是解决不明白谁也别想好过! 我将药喝完对知南问道:“真的有蛇王神吗?” 知南轻笑坐在床边解释道:“那只是人间赋予的神圣称呼,蛇王神无非就是蛇家的圣神,这就好比君上在蟒家的地位。” - 第734章 以阴聚煞 - 民间所传的蛇王神无非就是蛇家的主君咯?太详细的细节,我也不好意思再问知南。 这时无心兴致勃勃的凑过来,将手掌扣在我耳边,说,“您听!” 冰凉的手掌弯出弧度,狭小的空间内微微有空气流通的沙沙声,没过一会儿传出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 他说,“君上,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您个交代的。” 敖久霄冷笑着提高声调,“交代?我有时间来等你给我交代?!” “可…”对方为难,过了几秒那男人壮着胆子继续开口道:“可夫人也杀了我们家这么多子子孙孙…这也很说不过去呀!” 我在心里骂道,放屁! 它们不来招惹我,我会去主动伤害它们?! 哦,现在它们死了,这事儿到怪罪到我头上来想息事宁人了?! 人们常说人心深似海,可三界其它的地方又何尝不是和社会一样? 明里暗里错综复杂的关系,家族与家族之间背地里的斗争,想想也没简单到哪里去! 这不,脏水泼的是又准又狠! 敖久霄的声音到是平静,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语气淡淡的说,“死了几条未修行的畜生你跑我这儿来哭什么丧? 别说只死这么几个,我要抓到背后指使这些畜生的主谋是你家君上,本座也得让他赔命! 你回去大可以和他传达本座的意思,我只给你一个时辰,到时间不给我送来,我可就没耐心了!” 对方连连称是,还说这就去找。 没一会儿又换成了一对公公婆婆的声音,公公和蔼可亲,婆婆语气温温柔柔。 敖久霄问这个房间是怎么回事儿,公公说,“君上,实不相瞒,这屋子我们之前是知道的。” 敖久霄质问道:“那为何不管?!” “自己的劫自己渡,磕磕绊绊有定数!老身实在不方便插手呀!” 紧接着传来一声拍桌子的响声,“你需要做的就是保一方土地平安,这里人为改变磁场,你说你不方便插手?你就是这么保的?受人的香火你好意思拿?!” 老婆婆连忙说道:“君上息怒,您有所不知哟! 以前这块地是乱坟岗子,什么人会被丢在这里? 那不都是横死的,冤死的,再不然就是无家可归、无儿无女和夭折的小孩么? 最怨最厉的魂都在这儿,每年出得事情可比现在多多了! 这个荣家祖上福泽深厚辈辈是大善人,现在子孙们跟着享福,谁成想相中这么个地方。 他们找来了师傅改变了原本的磁场,可他们不懂,那位师傅把戾气全部聚在这一间屋子里,也正因为如此银元流动很大,对于做生意来说这是邪门儿的招财办法!这栋楼也相对平安无事了一些,您说我们该怎么插手?我们也是两难呀!” 我在心里琢磨这跟五鬼运财应该没有区别了?! 选择一个本就带煞的房间聚煞…亏他想的出来! 在民间这种歪门邪道的办法不少,所以办事还是要找信得过的人,不然你以为他帮了你,其实对方为了到达目的不择手段,反而还要事主来背因果! - 第735章 事情泄露 - 其实听下来发现这只是一个考验人性的选择,多与少怎么选? 当然是伤害性降到最低,才是择优的选择! 那边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不会再传出什么声音了。 正想让无心将手掌收回去的时候,听见敖久霄说,“本座来解决!这些小家伙虽然死了,也当能给他们一个积福赎罪的机会!” 婆婆激动着说,“君上神威赫赫功勋远扬,救苦救难,不愧是蟒王圣神。” 到这里声音彻底中断,后来听说敖久霄不仅拆了所谓的五行相克法,还吩咐下面的手下将地面的蛇尸碾成汁涂在墙上,应该加入了加持力来缓解巨阴聚煞的磁场。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1904又开始发出鬼哭狼嚎的喊叫,听声音应该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他一直在求饶,求到最后凄惨的哭声微乎其微。 我猜测是之前所说的控蛇人,控蛇人必定是人类。 蛇家还真在一个时辰内就把人给找到了! 可他背后的主使呢? 也找到了吗? 无心看出我心事重重,笑眯眯的劝道:“婶婶别担心,我九叔最小心眼?最记仇了!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我不担心,我只是在想我和蛇家无仇无怨,为何每次出事都有蛇的踪影?” 无心眼睛滴溜溜的转,显然她也不知道情况,这时知南插话道:“应该是哪位仙尊单独针对您,蛇蟒不分家关系更是不用说,俩家君上跟亲手足没有区别,绝对不会故意给夫人为难的。” “我自然相信你们,可我觉得除了蛇家有某个仙尊给我为难外,外面还有不同的势力,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知南赞同着点头,“夫人想的没错,兄长也在暗地里调查,不出意外的话过阶段回来见君上。” 无心一下子从床垫上跳了起来,瞪大眼睛问道:“青玉仙尊要来哦!” 青玉是他的本名,他们游走于人间时才会用顾北知南这个名字。 知南愣了一下,点头道:“说是会来,我不确定。” “太好啦!我好久没见到他了!” 我和知南对视了一眼,这丫头竟然兴奋到在屋里转圈圈,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了! 这种开心的程度…似乎夹在着别的意思。 难不成是她之前提起的那位不能明说的心上人是顾北?! 如果是,那敖久霄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他们俩差的不是年龄,而是辈份! 等敖久霄处理完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宗绪乾醒了过来,我们一行人商量回家修养。 刚走出酒店准备上车的时候,见外面围的水泄不通,有的人手里拿着单反相机,有的人高举着手机。 这种阵仗我并不稀奇,这些记者总喜欢追着我跑,来玄城短短数日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梨宗主!你能给我们点时间聊聊吗?” 敖久霄将我裹在他的大衣里,无论外面人怎么喊,他的手掌始终挡在我的脸前,不想被人拍到。 他强势的态度导致大部分人不敢上前,自觉的与车子拉开一段距离。 上车后我和老宗显得有些懵,不明白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这样了?! - 第736章 姐姐,姐夫。 - 老宗连忙掏出手机给相幽打电话才知道,他们录的东西不知被谁流出去了,而且里面的内容没有剪辑过,从头到尾我们俩说的每一句话,经历的每一个细节全部泄露出去! 只不过录像带中看不见我们所感受到的幻觉,所以看起来特别诡异,如两个精神病一样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给大众提供了十分刺激的感官和好奇心! 宗绪乾对着电话狂躁的骂道:“老子没穿衣服的样子就这样出现在荧幕里了?!别让我抓到那孙子,我他妈打爆他的狗头!” 相幽说,“不止这些,现在可不是担心形象的时候,视频的事情顾总已经在第一时间处理了,可知道的人还不少。 还有热心群众说…” “说什么?” 听筒内的声音很大,宗绪乾并没有故意调小声,相幽说的话车内的人都可以听的清清楚楚。 “大家知道你坐过牢…还说要扒一扒你父亲是谁… 不过你先别担心,我和顾总都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这件事发生,尽量保护好你的隐私和安全! 你也知道群众八卦的兴头儿并不会停留太久,有了新的事情自然不会追着你不放!” 老宗表情不自然的回了句,“没事,谁爱扒谁扒! 对了,我请几天假养伤,先挂了!” 那些见不得光的深渊,还是赤裸裸的展示出来,他刚结好痂的伤口又一次被揭开。 因为资料被泄漏的事,顾锁栖的团队录制工作不得不叫停。况且1904房已经被敖久霄镇压住了,若还想继续录制捞钱的话,除非他们找演员按照剧本来做假,不然这个节目早晚都得被迫叫停! 顾锁栖完美的抓住了借坡就下驴的机会! 车子缓缓停在家门口,我提议让老宗在我们这边养着,他伤的不算重,除了胳膊上的外伤还有给我打了一拳眼睛肿了以外,比较严重的就是蛇毒和冻伤。 在我们这边知南可以时时刻刻观察他的情况,及时治疗。 他却执意要回隔壁去说是自在,走前满脸嫌弃的说了句,“你打发走那个不爱用的小保姆,你还真舍得塞给我俩?” “李丹还不错,至少在照顾人这方面还是很细致的。 ” 宗绪乾哼笑了声,“她手脚不干净这事儿你知道吗?即便拿点东西也无妨,关键她脾气还挺大! 她可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你和敖先生要是没啥意见,我可要给她赶走了!” 我神情微怔,李丹手脚不干净? 以前还真没发现她会是这样的事儿,平时只是有些爱做梦爱幻想罢了,若老宗说的是真的,那上升到道德和法律的层面问题就大了! 敖久霄说,“不认不识能有什么意见?你自己看着处理就行。” 老宗点了点头,“成,那我看着办了!” 昨日听二姨的意思,她是准备今天离开玄城返回凤仙。 等我们到家的时候听大琴姨说二姨独自离开,将小童留了下来。 他见我们进门连忙走过来迎,乖乖巧巧的打招呼,“姐姐,姐夫。” - 第737章 心事重重 - 大琴姨眼尖的秀出周围空气中弥漫着异样的气息,连忙笑呵呵的说道:“先生夫人,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晚餐,你们先聊。”说完,快速消失于众人视野。 我没想到二姨会擅自作主把小童留下来,按理说她不会故意给我为难,冷下脸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小童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眼神躲避着挠头,小声回道:“我们在走前听说你出事了,干妈让我留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以前我跟着爹娘在原来村子住时,那地方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蛇。我自然也会一些捕蛇的方法,所以干妈让我在家等你,如果你晚上没回来,我就准备去救你了…” 这么听来,倒是因为我他才留下的。 自从小童得知我们之间的关系后,他总是试图和我缓和。 只不过我将门槛拉得很高,无论他怎么讨好,我都一副故意保持距离的模样。 “我没事了,明天我找人送你回去。” 小童失落的将目光垂下地面,“哦,好。” 在这时小三姨赤着脚跑出来,她看了眼小童,目光中除了厌烦竟有些莫名的害怕,绕过他很远的距离才来到我身边。 以她的能力,即便不看那些满天乱飞的谣言,也会知道我在外面出了事。 她拽着我的裤子,仰头仔仔细细看我的情况,连一丝一毫的细节也不肯放过。 我怕她担心还配合着左右转了一圈,笑着同她说,“你看,我没事。” 见我没有明显外伤她才放心,眼底焦急的对我说道:“走。” 我看出她今天有点怪怪的,她已经很久不一个字一个字吐了,现在基本可以清晰的表达自己的诉求,而此时又好像在忌惮什么,变回以前那副呆呆愣愣的模样。 我没有选择当众问她,俯身拉起它的手道:“行,我带你上楼玩。” 我看向身旁的敖久霄,此时他正若有所思的盯着小童看,感受到我的目光后淡淡的同我说道:“上去休息!一会饭好了我给你拿上去。” “好。” 小三姨乖乖的任凭我牵着她,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在走台阶时一个没注意差点儿摔倒,还好无心眼疾手快从后边拦住她的腰,不然避免不了要磕到鼻子。 见身旁无人时我才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下意识摇头,“没。” 我继续追问着,“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因为小童?我不在的时候他和你说什么了?” 她的头摇的更快了,生怕我去追问对方一样。 以前她见小童的眼神只是显得不喜欢,而刚刚明显很不一样,她的四肢都在充斥着一种惧意,似乎像我小时候见到敖久霄时的表情,一摸一样! 她越这样我越断定自己猜的没错,她哪里会撒谎?! 她压根儿就没长那个心眼! 她紧紧抿着嘴唇不肯在说话,只是在一旁默默的陪着我,偶尔神游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跟丢了魂儿似的! 我让无心去跟大琴姨打听家里发生了什么,无心默默的退出房间,没过一会儿给我发条了信息。 “她不知因为什么跟小童吵起来了,还给小童手臂咬出血了。” - 第738章 任西西来信 - 晚饭时间,我怕敖久霄将饭端上来,不想那么麻烦所以特意提前下楼等着。 在经过客厅时不巧撞见敖久霄的背影,仔细一看他正将手肘横在小童的脖颈处,不费吹灰之力将他抵在了墙上。 小童满眼恐惧,极力仰着头路高抬下巴感觉快要窒息一般,求饶道:“姐夫…求你别杀我,我真的没有坏心!” 敖久霄不为所动,鼻息间冷哼了一声,他加重手上的力道,小童的脸色渐渐变得紫绀,眼看着就要翻白眼了。 “你们在干什么?”我出声打断。 敖久霄闻声转过头,见我和小三姨站在他身后,这才将手松开,整理一下衣袖漫不经心道:“闲着无聊和这小子玩玩,开饭了,走,去吃饭。” 在他松手后小童浑身无力‘扑通’一声跪在地面,抬手在脖颈处揉了揉,大喘息了好半天脸色才缓过来一些。 我冲着他抱歉笑了笑,招呼道:“先吃饭。” 虽然小童的身份比较敏感,可这一天下来被小三姨咬了一口,这会儿又差点没被敖久霄掐死,想来也是倒霉。 饭间,小童沉默不语低头吃着自己附近的食物,整个餐桌上的气氛异常沉闷压抑。 在这时我手机‘叮’的一声,我以为是垃圾短信随意扫了眼屏幕。 只见上面一串陌生的号码,附带信息写着:我想走,你真的有办法吗? 我看向站在敖久霄身后的槐止,他与我四目相对后,立刻领回我的意思来到我身侧。 我将手机递给他,小声问道:“这卡是你买的?” 他快速扫了一眼号码,对着我点头道:“没错!是我给任西西送去的那部电话!” 从年前匆匆与她见过一面后,第二天槐止便以对疯人院对任西西平日的照顾来表达感谢的名义送了好多礼品,在这途中他偷偷给任西西塞了一部电话。 可这段时间她始终音信全无,我的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生怕错过她的消息。 看条信息的意思,她是想明白了?! 我连忙回复道:“我有办法,你想出来的话我明天去找你。” 过了很久,那边又没了动静。 疯人院四处有监控,几乎没有死角,我猜测任西西找到给我发消息的机会并不多,所以有些话见面谈比较好! 我对槐止吩咐道:“你联系一下任西西的父母或者家人,我们明天去接人!” 槐止颔首,“我这就去。” 无心好奇着问道:“您去哪儿?您受伤了,还要出门吗?” 敖久霄同样盯着我看,看得我一阵心虚,干笑着回道:“任西西这件事情比较麻烦,她好不容易想明白,我怕晚了她会反悔。” 敖久霄说,“明天我和你去。” 我点了点头,心知这可能是他最后的让步。最近外面似乎不太平,我还是老实点别再惹出麻烦比较好,总不能老指着他来给我收拾烂摊子。 客厅传来争吵声,有人高喊道:“你让我进去!你们拦着我干什么!我要见敖先生!” 敖久霄不悦着蹙眉,问道:“谁在吵闹?!” - 第739章 各说各理 - 外面直吵着要见敖先生的人,听声音不正是李丹吗? 看来宗绪乾回去是要赶她走,所以她才会来这边大吵大闹! 大琴姨站在餐厅门口扯着脖子向外看,随后撑着肥胖的身躯小跑回来道:“先生,夫人,是隔壁的小保姆。” 家里有很多东西摆放是李丹曾经归置的,大琴姨找不到东西时,时常会过去问她,李丹背地里没少给大琴姨找不痛快! 大琴姨自然也不喜欢她,提起她的时候白眼快翻天上去了! 敖久霄挥动手指,不咸不淡的吩咐道:“赶出去。” 大琴姨笑着哎了声正准备转身往外走,宗绪乾气冲冲拽着李丹的袖子大步进入,用力一甩差点没给她抡摔了。 看状态老宗是刚睡醒,头发乱蓬蓬的顶在头上,白皙俊朗的侧脸边睡出一道红色压痕。 “你要来找敖先生评理,老子奉陪!你来这又哭又闹的,真是给山羊拍特写,净出洋相! 既然这样我可不能给你留情面了!” 大琴姨听后没忍住‘噗’的笑出了声,胖乎乎的手在身下给老宗偷偷的竖起了大拇指。 李丹抽抽嗒嗒哭的梨花带雨,她本就不施粉黛,素净的小脸鼻头红红的谁看了不得大呼可怜! 要是不知情的,还以为老宗把她给怎么着了! 我起身走去,将桌上的纸巾盒递到她面前,劝道:“先擦擦,有话慢慢说。” 她声音哭哑断断续续的和我说道:“夫人,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宗先生总是给我为难! 这会儿他又要赶我走,我是绝对不认的! 我收敖先生工资,我只为敖先生做事!要赶也是他赶!” 好一个忠心的奴才! 宗绪乾满眼厌烦的指着她,质问道:“我赶你走没原因? 我的化妆品你有没有偷用? 柜子里给梨楚准备的黑色旗袍是不是你偷偷给划破了? 还有! 你有没有动过我的相机和电脑!” 面对老宗机关枪式的三连问,李丹更加委屈了,大大的杏眼里面饱含热泪。 她对着敖久霄的方向不停的摇头,似乎想要敖久霄为她做主! 可见敖久霄优雅的自顾自吃饭,完全将这边的吵闹视作空气,所以只好转攻我这边,用我说道:“夫人,我也是照顾您一阵的,我是什么人你最了解,我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来!再说,我平时根本不化妆用化妆品干什么!” 我颔首表示赞同,有一些事实得承认,李丹在这边时手脚还算干净,而且不多言不多语,很少见到她有打听八卦或者多话的时候。 她不像大琴姨那般爱说爱闹,会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副老老实实勤勤恳恳的模样。 老宗瞪大眼睛,气不打一出来的朝我吼道:“你点头什么意思?我他妈还能冤枉她一个女人不成?!” 我淡笑了声,顺手递给他一杯温水,“消消火,起床气这么大呢?” 他满脸不悦的接过,估计也是刚刚掰扯渴了,仰头一饮而尽。 - 第740章 证据 - 我拉过李丹白皙的手,仔细一摸还真不像是经常干家务的人能保养出来的皮肤,又滑又嫩还很香! 我不急不缓的说道:“你在我身边的时候不短,应该也清楚我们家不比别的家族那般规矩大! 在这生活的都是自家人,你说的话我信,当然,老宗说的话我也信。 但你们俩其中一定有一个人说谎了,我不想追究,在事情没有查清楚的情况下,自然也不会把莫须有的罪名随便扣在你头上,请你放心。” 李丹茫然无措的眼神盯着我看了半晌,语气焦急着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一会槐止回来你找他领三个月的工资当做我给你的补偿,对外这件事我绝对闭口不谈,你聪明伶俐找下一家也好找。” 我和她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当时也只是认为她年龄小经历的事情少,突然被迷了心智作出不理智的行为也是人之常情! 女生对女生之间的恶意不必那么大。 我也曾在年少的时候,有过无数个为达目的不得不使的小心机,所以即便她说我没资格管她,还是特意在众人面前给她留了些颜面。 我永远不可能让老宗走,他是我的家人,所以今天李丹必须走。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我给她递了台阶她并不准备下。 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一脸固执相的说道:“夫人话说得好听,可心里还是认为我是那种偷鸡摸狗的人是吗?” 老宗呸了声,忍不住骂道:“你别给脸不要脸! 先不说你是不是鸡!是不是狗!还是什么不长眼睛的牲口东西! 就算你没有过错,现在你老板不想用你了,还得给你个合理的解释?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你别在这撒泼放赖,楚楚不好意思骂你,老子肯定不惯着你!” 李丹忍不住回头,瞪着猩红的眼睛对宗绪乾道:“你说我碰了你的东西,你要拿出证据来! 再说,你有什么资格辞退我?我是敖先生找来的,即便是夫人也不能轻易的赶我走!” 我心里一阵冷笑,这么大的底气到底是谁给她的?! 餐桌处‘嘭’的一声响。 我们齐齐回头看去,只见敖久霄丢下银纸餐具发出的动静,距离他最近的小三姨和小童纷纷被吓了一跳。 他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端起水杯浅饮一口,黑色衬衫修身,脖颈的扣子敞开露出好看的颈部线条,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家小姐就是这么教你的?” 我心里闪过一抹疑惑,小姐? 哪家的小姐?! 李丹眼底闪过一抹心虚,低下头不敢去看敖久霄。 老宗哼笑着拿出相机摆弄了两下,头不抬眼不睁道:“你等着,老子让你心服口服。” 他找出一段录像播放给众人看,并讲解道:“我这人洁癖大家都知道? 最近我总是会在卧室里发现长头发,当时还认为是她进来打扫房间不小心留下的! 直到我在我的私人化妆盒里找到一摸一样发色的长发,这才发觉不对劲! 我悄悄把相机藏起来二十四小时录制,不然你一张嘴一闭嘴说我空口无凭,我还你没办法呢! 终于让我发现了这个…!” - 第741章 无话可说 - 在场所有人全神贯注的看着相机上那块极小的屏幕,每当老宗打扮一番出去工作后,她便会悄悄潜入他的房间。 在衣柜里找出一件黑色款式旗袍换在自己的身上,坐在化妆镜前仔细的描眉画眼,头发也会盘成老宗经常给我盘的款式。 他博客时常要更新自创的最新妆容,所以需要模特的时候,我就得被他临时被抓去做实验。 李丹涂着复古红色的口红气场有些撑不起来,也许见惯了她素颜,再看她带妆的模样,仿佛从未认识过那种陌生的面孔。 她还会用老宗的相机给自己拍几张照片,看完之后会直接删掉,只是看看并没有其余的动作。 她还会翻看老宗的笔记本,每个盘仔仔细细浏览,可他的电脑里除了照片也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东西。 在她离开前,她会小心翼翼把每样物品归还到原位,不仔细看还真挺难发现和她进来前有什么区别! 老宗将视频放出来后,李丹的脸色变得煞白,仿佛当众被人甩了一个耳光! 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老宗会留这么一手,现在当场揭穿她的谎言,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老宗关掉视频,得意道:“这回没话说了?心服口服了?” 李丹上前一步急忙说道:“敖先生,不是您看见这样的!这里面有误会!” 敖久霄眼底闪过不耐烦,起身道:“现在滚出我家,别在这继续恶心人,不然我让祝慈来接你?” 李丹连连摇头,对敖久霄的提议显得十分抗拒。 祝慈?! 没想到她竟然是祝慈的人?! 李丹在我们家工作这么久,我从不知道她还有这个背景! 看来以后要留在身边的人都该仔细检查一番,不然被吃的骨头都不剩,还不知道凶手是谁! 在七门中祝慈对我并不友好,总是冷嘲热讽的态度,说起话来句句带刺! 她对敖久霄的心意众人皆知,也从未隐藏过自己的野心,在蒋意拍卖夜那晚我已经亲自领教过。 不过看李丹这番模样,想必她应该很怕祝慈知道她做了这样的事,不然…怎么可能吓的魂儿都没了! 老宗有句话说的对,雇主和雇员的关系没那么复杂,我不想用你,不给你理由你也得忍着,哪有那么多废话需要讨论?! 无心瞧她九叔亲自下了逐客令,强行抓起李丹的手腕将人往外拖。 “我婶婶心好给你留了脸面,你既然不想要,那我就送你一程,别在这废话了!赶紧走!” 李丹闹了这一场后,大家也都没了吃饭的心思,闲来无事我在客厅看了会儿书,无心在我身旁打手机游戏,各玩各的互不打扰。 小童略显局促的来到我身边,道:“姐。” 我抬头看完了他眼,指了下身旁的位置,“坐!” 他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无心看他的眼神很警惕,虽然在打游戏可注意力全在我们这边。 我翻看着手上的书,漫不经心的开口问他,“久霄刚刚为什么那么做?你们在聊什么?” - 第742章 明日就走 - 小童那边沉默了几秒,我也没急着催促,静静的等着他回答。 这时无心阴阳怪气插话道:“我九叔可从不以大欺小,你一定是做了什么事儿惹怒了他,不然他才懒得和你这小屁孩计较。” 小童道:“姐夫和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他说让我离你远一点。 我知道你因为我的身份不喜欢我,可是我对姐姐没有一点恶意,反而觉得很亲。” 无心斜眼哼笑了声,自顾道:“知道别人不喜欢你还不赶紧走?留下来不会是有什么目的?” 小童连连摇头,急忙道:“怎么会?是干妈让我留下的! 我也…我也是发自内心的担心姐姐的安危,当时看到你被困酒店的消息,要担心死了!” 我面无表情的回道:“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再叫干妈怕是不合适?” 小童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晕出一片阴影,他小声说道:“叫顺口了,一时之间改不过来,姐姐说的对,我以后一定注意。” 我从没想过故意为难他什么,更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刻薄的人。 为了避免尴尬我将书放在茶几上,侧头问道:“明天什么时候走?我找人送你回去。” 宽敞的沙发上小童坐的笔直,无论我什么态度,他在我面前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生怕说错半句话的样子,谨慎的不行。 “不用了姐,我买好票了,明天一早就走。” “好,那你早点休息,我先回房了。”说完,我裹着睡袍离开,无心连忙收起手机扶上我的胳膊。 按照知南的意思我得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静养,不要过度用腰,可我这人也闲不下来,走路稍稍慢了些,但还不至于一动不能动。 途径书房时我见敖久霄正站在黄花梨大案前,双手插在腰间,微微低头俯视桌面那张巨大的皮子。 我递给无心一个眼神放她先回房,等她走后我敲响书房的门。 敖久霄并未抬头,低声说,“进。” “在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他听到我的声音抬头看了眼,顺手卷起泛黄的皮子,回道:“没什么。” 因为他这个有意隐瞒的举动,我心里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不过很快我扬起笑脸问道:“李丹的事儿,你一开始就知道?” 敖久霄微微抬眉,反问道:“什么事?” “祝慈。” 他无意的勾起唇角,走来我身边敲了一下我的额头,“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没有,随便问问。” 他解释道:“祝慈前几天才同我说起这个事,你又出了事所以忙忘了。” “她来这不是祝慈安排的?” 敖久霄微微摇头,回道:“听意思应该不是。” “这丫头看着老实,没想到藏得还挺深。” “小孩子把戏罢了!别因为她影响了心情。” 他顺势拉过我的手将我带出书房,临走前我回头看了眼桌面上被收好的羊皮卷。 上面记载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不然,为什么在我进来后,他会显得如此紧张?! - 第743章 门卫大爷善意提醒 - 第二日在去疯人院的路上,敖久霄手中的手机一直再响。 他按拒接后仅隔一秒还会再次响起,对方好像不知疲倦一般。 我忍不住开口问道:“是谁啊?” “祝慈。”他回答的语气很不耐烦。 “她要干嘛?” “不知道,可能有病。” 他虽没撂脸子,但那表情明显带着烦躁,我抿了下嘴唇,当做没看见转头看向窗外。 今天敖久霄亲自开车,槐止车上载着任西西的亲哥哥任强,没有亲人办手续,我怕医院很难会放人。 起初任强坚决不同意把任西西接出来,说她疯了回家没办法管她,连他父母也是同样的想法! 槐止好说歹说外加上威逼利诱,才将他顺利带来! 从昨天那条短信后,任西西再没有了任何消息,我们起早出发以免夜长梦多! 等到了以后我去门卫室做登记,依旧是上次那位爱抽烟的大爷。他身上披了一件厚重的军大衣,嘴里咬着烟头眯着眼睛站在一旁看着我登记。 屋内的炉子里面火烧的啪啪响,这次他不像上次那般冷酷还跟我聊了起来。 “丫头,年前你是不是来过一次了?” 我笑着说,“对,我姐姐在这,您还记得?” 大爷有感而发道:“当然啦! 说实话,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谁爱来? 一般人家把病人送到这来就不管不问了,这里啊,可比敬老院凄凉多了! 况且你这丫头长得俊出手又大方很难让人不记得!过年时候送来的吃的,我还有份了呢!” 我尴尬的笑了笑,他说的倒是实情。我来过两次都没有碰见家属来探望亲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荒凉感。 大爷又说,“今儿还是来看人?” “来接人,我姐姐想回家,我们来接她。” 大爷瞳孔一震,“接人?” 我见他脸色不对,疑惑着问道:“怎么了吗?” 大爷四处看了看,见没有旁人才弯下腰凑到我身边小声道:“姑娘,实不相瞒,我在这干了十年了,还从没见谁出去过…” 这次换我愣了。 十年? 竟然没有一个病人走出去过?! “为什么?” 大爷无奈着叹了口气,“病不好出去不是害了别人吗?你说呢?” 我感觉他话里有话,冷下眼淡笑着回道:“可这医院不就是救治病人的吗? 十年无一例成功的治疗,我看这医院也别开了!” 大爷别有深意的赔笑,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车子道:“姑娘啊,我能看出来你不是一般人,可有的水太深了,你能不能淌过去可要想好啊!如果能把家人接走,以后就别再来了。” 我点了点头,“谢谢您提醒,那我先进去了。” 大爷按动按钮,那扇早已经上了锈的电动拉门自动弹开,我们的车子顺利进入。 还是和那日一样,这地方‘脏’的吓人。 在我们下车后正巧见到两个穿着深蓝色连体工装裤的男人,一前一后抬着担架从主楼出来。担架上鼓出的形状加上白色的布,瞬间让人脑海里连想到两个字。 ‘死人’。 我驻足脚步,目光紧紧盯着那个担架。 敖久霄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开口问道:“怎么了?” - 第744章 怎么会是她 -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我没回答敖久霄的话,对着不远处的二人说道:“小哥,麻烦等一下。” 那两个人停下后冷冷的看向我,满眼防备的问道:“怎么了?!” 我一步步向前靠近他们,站在前面的男人头上戴了一顶和衣服同色系的鸭舌帽。 他满脸胡茬儿眼眶深陷,离近一闻有很大一股子烟味儿混合着不洗澡的那种汗臭味。 “我能问一下你们抬的是…?” 男人突然凶神恶煞瞪着眼睛朝我吼道:“你是干什么的啊?抬的什么和你有关系?! 少多管闲事,滚开!”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心里冷笑,如果不是心虚,何必反应这么大呢?! 我依旧固执着不肯让路,语气强硬的回道:“我要看看里面是谁!” “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没资格看!” 我颔首道:“我是没资格看,但在医院死了人! 我作为病患的家属有权利怀疑你们医院操作不当,今天我没撞见也就算了,既然我撞见了,我就有资格向你们提出我的疑问! 里面的人到底是谁?他是怎么死的?” 为首的男人回头看了眼后方的男人,两人立刻交换一下眼神。 敖久霄始终站在我身旁沉默不语,男人刚抬起手指着我准备开骂,敖久霄二话不说一把握住他的手用力一掰,男人吃痛着半跪在地上嗷嗷直叫! 另一个人见到同伴被攻击,松开手过来帮忙,敖久霄同时对付两人,却如同抓两只小鸡仔一般轻易。 在他们俩脱手后担架上的尸体滚落到地面,浮肿的身体卷着白单,滚了两圈滚到我的脚边。 头发凌乱,脸色紫绀的女孩瞪着眼睛,我见到后僵在原地,心里‘咯噔’一下。 任西西! 我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半蹲在地面一把将白布扯开。 她依旧穿着那套蓝白格的病号服,衣领处被她自己撕扯坏掉,外面裹着我留给她的外套,白皙的脖颈上一道深深的紫痕,眼睛往外鼓着…死不瞑目。 她的手紧紧攥着,我掰开后看到半张名片,是我那天偷偷留给她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怒火攻心! 怎么会这样?! 昨天她还给我发消息说…她想出来…让我来接她! 显然,一旁的任强也认出了自己的妹妹,愣了半晌慌张着往后退了一大步。 他脑袋摇成拨浪鼓一般道:“不是的!一定是看错了!” 那两个男人分别跪在敖久霄身体两侧,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沾到,除了痛呼和求饶以外毫无办法! 可能是叫喊声太大,瞬间引来了很多人,几名护士和保安纷纷跑出来,快速将我们围成一个圈。 其中一个保安手里拿着电棍指着敖久霄吼道:“什么人在这闹事?!” 敖久霄冷眼扫过去,保安立刻禁声气势明显弱了下来,恐惧着向后退了一步。 我指着任西西的尸体尽量平静的语气问道:“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投向地面,仅一秒又瞬间别过脸不敢去看睁着眼睛的西西。 心虚的样子让人不得不多想! - 第745章 讨回公道 - 人群中有一个护士我们曾见过,上次来就是她在值班,语气态度刻薄又蛮横。 槐止当时为了图个清静,还给她塞了许多的钱。 她一眼认出了我们,首当其中站出来道:“梨小姐,西西昨晚犯病一时想不开…我们很遗憾,还没来得及通知家属…” 这次她可不像上次来时那般腰杆子挺的笔直,仰着脑袋用鼻孔看人,能让她这样刻薄之人弯下腰来低三下四,可见她们是有多心虚! “院方为什么不及时通知家属?!你们要把人抬去哪儿?西西决对不可能自杀,我要看昨晚的监控!” 护士一下子收回脸上的笑,沉默片刻见敖久霄收手,有人过来替他控制面前抬尸的那两个男人。 见我不依不饶,她不得不继续解释道:“西西想不开,我们也很遗憾。 正准备将她安顿好,再通知家属过来的。 梨小姐,您不是任西西的亲人,说实话我没必要和你来做太多解释! 但既然你问了,我可以和你简单说说。 我们这里昨天停电各个房间混乱不堪,疯人院不比普通医院,很难管理! 我承认在西西这件事上我们有失误,但也绝对不会推卸责任,到时会和西西的家属来谈后续的事情,跟您就没有关系了。” 敖久霄一把抓过躲在身后,还一副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一切的任强。 任强身子前倾着被他拽到人群中央,他脸色煞白唯唯诺诺往后缩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气愤! 敖久霄挑眉说,“她是任西西的哥哥,他有权利知道? 任西西的遗体谁也不许碰! 我要见你们领导,现在。”说完,对槐止吩咐道:“将这里控制起来,通知官方参与进来,这姑娘先找地方安顿一下。” 在场所有人纷纷心虚的互相交流着眼神,他们平时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肆意横行惯了,常在河边走这次突然湿了鞋,心里难免发慌打颤! 况且敖久霄在玄城的出名程度,可谓是人尽皆知! 他被称为活阎王,让谁倒霉谁就倒霉,那些富家子弟被他收拾的老老实实! 明面上还有七门那些神秘人为他效力,无论官场还是商场上,谁不忌惮三分?! 槐止一个电话的功夫,有台巨型铲车过来把大门口的铁门撞烂,无数辆车齐齐停入院中,下来许多黑衣人等待吩咐。 我对任强说,“你妹妹出了事,现在你要不大胆站出来,没人能帮她了!” 没想到任强想了几秒后问我,“能拿到赔偿款吗?!” 我当时恨不得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他不去追究她妹妹的死因,除了害怕满脑子想的竟然是赔偿? “你是人吗?”我问。 任强一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道:“您有的是钱,自然不懂我们底层老百姓的想法。” 穷还穷出理了?! “我没钱的时候也不会让自己的家人无缘无故被人欺负了去!” 任强听后看了眼依旧躺在地面的任西西,蹲下身伸手盖在她的眼睛上面,他的手用力往下一代,任西西大大的眼睛瞬间合上。 可…等他的手一挪开,她的眼睛又立刻睁开,在场的人见到后纷纷到抽了一口凉气! - 第746章 人间地狱 - 任强后退着跌坐在地上,不停的往后退试图与任西西拉开距离。 有一种说法,这种怎么也比不上眼睛的魂自身带着极大的怨气。 如果不幸在被她噗上一口尸气,倒霉个三年五年都是小事,要是被缠上折磨个半死不活,也有他受的! 天边上太阳很大,万里无云,百里无风…是个好天气。 看到任西西漂亮的眸子毫无光彩的样子,我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我倒是不怕,只是心里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眼前所见的一切堵的难受。 明明昨天她刚做决定准备出去重新开始生活,仅仅一夜的时间,她的身体变得毫无温度,再也无法看见外面的世界了…直到现在她连闭眼都闭不上,可想而知心里有多恨! 我攥紧双拳毫无表情,问道:“她的手机在哪儿?” 众人一愣,那名护士抢先说道:“什么手机?我们这是不允许用手机的!再说…” 我冷冷扫过去,她突然噤声心虚着缩了下脖子。 敖久霄对身边人吩咐道:“去找。” 有人领命大步朝楼里走去,整座疯人院被敖久霄的人包围住。 当然,他们也偷偷的联系了上级,因为眼前的情况根本不是他们的能力能够处理的! 我紧紧咬着牙关随着往里面走,老宗总说我长了一张厌世脸,我却从不这样觉得,而此刻即便不照镜子,我依旧能感受到整个五官都在暗自用力发狠。 无心在我身旁陪着,大厅内依旧有一股很浓的消毒水味。各个角落依旧能看到穿着白褂子的游魂,不知是不是有敖久霄在外面的关系,她们并没有像上次一样扑上来吓唬我,反而抱团缩在一角瑟瑟发抖观察着形势。 主楼里的工作人员和她们的反应很像,大家纷纷窃窃私语不知外面情况,对突然冲进来的黑衣人控制住整栋楼的场面吓得不清。 在大家疑惑打量的目光下,我凭着记忆往任西西所住的病房走。 这一路路过的病房里面关着的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在众多长发看不清模样的情况下,唯独能区分的就是有人穿着纯白色大褂,而有的人则是蓝白条纹。 无心瞧我脸色难看,不明所以的问道:“婶婶,你是在生气吗?” “嗯。” “外面死的那个姑娘您认识?” “不算认识。” “那您…” 我站定住脚步,同无心道:“如果不是我来找过她,给了她生的希望,也许她不会死。” 显然,无心被我的话给绕懵了。 她抬眼想了半天继续道:“可这是定数,您没必要自责。” 神和仙总是能异常冷静…可以直接看透外表去看事物的本质。 我摇头否认,“不,有人说人各有命,天命难违,可还有句话叫,人定胜天!” 无心眼底一片茫然,我说的话似乎打破了她以往的认知。不过她没在过多纠结左右看了看,好奇道:“婶婶,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女人和小孩的冤魂啊?” “人间的地狱。” - 第747章 任西西留下线索 - 在确认过这里就是安然和无恙心心念念报仇的地方后,我恍然大悟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婴灵! 也猜到白色病号服和蓝白格子病号服之间的区别,穿白袍子的人不是真正的患者,她们只不过是被控制起来的可怜人,只有蓝白格子才是鉴定有疾病的人,不仅不能接受到有效的治疗,反而被卷入了其中! 在通往任西西病房的路上我遇到一个护士,她看起来得有六十多岁的样子。皮肤蜡黄头发干枯,眼皮耷拉着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她从侧面上下打量一眼,嘴角下撇着显得整个人的状态十分刻薄。两侧太阳穴凹陷颧骨往外突出,属于特别没有富相的面相。 同其他护士相比她的帽子上有三道杠,其余的都是一道和二道,她应该是个管理者。 在我们与她擦身而过后她才反应过来,厉声叫住我们,问道:“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 无心饶有兴趣的回头,歪着头故意气她道:“我们是来替天行道的,你怕不怕?” 她渐渐眯起眼睛,警惕着继续问道:“你们是来看患者的?” 我这才转过身搭腔道:“不知该怎么称呼?” “我姓林。” 我指着她的小腿和肩头两个位置,问道:“这两个孩子捆着你,你不疼吗?” 她浑浊的瞳孔瞬间一震,在我说完后下意识摸上自己的有脖颈,兴是被我说破了秘密,她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我并没有吓唬她,的确有两个孩子此时正在缠着她,还调皮的对我吐了吐舌头。 我缓步走到她面前,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微微低头在她耳边道:“林总护,我找到衣服的秘密了。” 她瞬间控制不住情绪的朝我吼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谁?!现在、立刻给我出去!” 我站直身子眼底浮上笑意,继续刺激她道:“我是前来索命的鬼。” 她胸前上下起伏半晌没说出话来,这时有人从任西西的病房走出来,对着我们的方向喊道:“夫人,有发现!” 林总护着才发现医院进来很多陌生人,我丢下还在发愣的她,直奔任西西的病房。 随后听到身后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估计她也要去察看外面的情况。 我不担心她会跑,敖久霄在外面,连只苍蝇都不会让它飞出去! 宽敞的病房内除了一张孤零零的单人床再无其它物品,外面太阳热烈,可这屋子却怎么也照不暖,有种说不出的阴森感。 床头的铁架子上有条输液器,枕头被丢在地面,被子床单看起来特别凌乱,想必任西西就是在这张床上想不开的?! 可她的魂为什么不在这里呢?! 有人提醒道:“夫人,床下有字。” 我蹲下身子侧头看向木质床板,血红色字体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字,‘地下室’。 从方位来看应该是任西西生前为了躲避监控,躺在床上将左手从侧面伸到床底匆忙留下的。 “去地下室看看。” “好,您注意安全。” - 第748章 准备好了吗 - 整栋楼都已经被敖久霄的人控制,还会有什么危险呢?! 我浑身上下散发着寒气,站在窗前看向外面荒凉的院落,小声唤道:“安然无恙。” 她们俩立刻出现在窗外,没有一丝一毫的延迟,似乎迫切的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我与她们隔着一张玻璃对望,不仅她们来了,茉香和胜男在没有我召唤的情况下也随着来了。 无恙时常呆板的神情此时似有波动,我还记得她跟在夏茜茜身边时头发长度几乎拖地,她为了报仇不断的在人间做恶吸食阳气,同样不惜代价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现在这个魔窟依旧还有人在承受着她们曾经遭到的迫害。 她等这一刻等的太久了! 一直以来安然的情绪相对比较平稳,也从未对报仇表现出多么渴望的情绪。 而在今天她竟然红了眸子聚集周围的煞气,看来有的伤口不是不疼,只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选择暂时隐忍。 有朝一日,她会要对方加倍偿还! 我对她们问道:“准备好了吗?” 无恙僵硬着点头,回道:“无时无刻。” 这还是她第一次愿意对视我的眼睛同我说话,以前她一直记恨我剪了她的头发,甚至在收入她们时说,不许她们再想着报仇的事。 无恙心里始终对我有意见,要不是安然在中间调和,估计她早就跑了。 我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她们的仇我不是不记得,就凭她们在监狱替我保护老宗那么久,这个情我总是要还的! 只不过在这之前我没有找到机会,也从没同她们说过我心里的计划,想做的事不必多言,我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没想到这次因为史教授妻子的事情会卷到这里来,正巧这个机会从天而降。 茉香说,“有什么我能做的,您说话就是了!” 胜男连忙跟着说,“我也能帮忙!” 安然感激的回头看向她俩,声音发颤的说了声,“谢谢。” 茉香笑着摇头,“谢什么!都是自家人!” 无恙面无表情的提醒道:“虽然有蟒君在,但你也不要把这里想的太简单! 这栋楼里大灵至少有三个,冤魂小鬼无数,估计早已被大灵驯化,不会轻易听从指挥。 还有被关起来的那些人…她们早已没了重新过活的勇气,只能在这里混吃等死!根本没有生存能力! 这些人,你又打算怎么办?” 安然赞同着点头,继续道:“无恙说的没错,这地方还是很危险的! 她们一代又一代的传承像是邪教的信徒,以前的人老了变成了现在的管理者,只能继续迫害新来的人,她们的心里都是变态的!” 这个道理我明白,就像是有的被欺负的儿媳妇若熬成了婆是同样的心理! 她不会想到自己当年的痛处,只是要找个发泄的借口! 我对她们说,“事情走到这一步,没有时间顾虑太多! 来之前我调查过这里的老板姓康,康家几代传承辈辈作恶,我本没想现在与他们对线,可现在已经闹大,那康家这次必须倒台! 无论在这里受罪的是人还是鬼都必须有个说法! 把你们的警惕性提起来,要不我们就不做,要做我们只能成!” - 第749章 分头行动 - 无恙冰冷的眸子里瞬间燃起了一团火,她坚定的颔首道:“好!” 茉香勾起红唇缓解紧张的情绪道:“就是嘛,怕什么! 有君上在这帮忙,再来十个大灵又能怎么样?不如我先去会会他们!” 我连忙叫住她,安排道:“等等,茉香你先别冲动! 你和胜男先将愿意归顺的鬼魂清出去以免误伤,不愿意归顺的…交给槐止直接除之。 安然无恙,你们俩比较熟悉这里的套路跟在我身边,我要找到他们害人的证据,还有一个女孩的魂魄,她叫任西西。” 大家纷纷点头,我不放心继续吩咐道:“真有对付不了的,记得去找君上帮忙。” “好!明白!” 我们在任西西的病房分开各自行动,这次再路过大厅见到那些畏畏缩缩的鬼魂时,我没有选择直接走,驻足下来对她们道:“我知道你们苦也知道你们难,我们不需要你们帮忙,但你们也别来捣乱,处理完一切最后我会给你们寻一个去处。” 她们见我莫名其妙的做保证,又看到安然和无恙身上的褂子时纷纷露出不解的眼神。 安然接话道:“他们害了我们一生,如果你们还继续为他们办事,那才是真正的死有余辜!” 大家听后‘唰’的一下四散不见,对我和安然的话自动屏蔽,选择视而不见当屁处理! “走。”我说。 本来也没想她们帮忙,只要别给我们增加难度就好。 无心手里紧紧握着寒冰箭,她为了方便在人间行走,特意求她九叔将寒冰箭缩小成手掌长度方便拿取,但威力同样不减! 安然说,“这个地方变化太大了,我们在的时候还不是楼房呢! 不过…我记得他们会设立专门的屋子,只要有人敢偷跑或者犯错误了就会进去接受变态的惩罚,我想这个地方现在也会有,不然这么多监控,他们是没有办法动手的!” 犯错误就要接受惩罚? 那她们是不是发现了任西西给我发的短讯,在惩罚中…杀害了她?! 我凭着任西西在床底留的线索道:“一般这样的地方应该在地下室,我们去看看!” 无恙摇头反对,“不会是地下室,以他们的变态程度,应该会在最显眼的地方!” 我一愣,仔细琢磨无恙的话,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地下室已经有人过去,要是有发现什么会立刻传来消息。 那最显眼的地方应该是…我环顾一圈四周除了病房和药房没有什么算是显眼的地方。 这时脑海中想起楼顶最上层有一个独栋的小屋子,四周全是蓝色玻璃包裹,太阳一照会折射幽兰的光。 当时我还觉得刺眼伸手挡过,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情况,很符合无恙的猜测! “楼顶!” 无恙赞同着点头,“差不多。” 我们顺着楼梯往上走,这栋大楼在前面看没什么特别,只是年代久远的老楼一座。可身在其中才发现,它这是一个正方形楼体,四栋楼前后左右连接在一起。 不熟悉的人在这里绕来绕去,根本找不到出路! - 第750章 找到任西西 - 除了最前面的主楼,两侧和后方的楼已经闲置,看起来更加破烂不堪,这地方若是从高空看下来,应该很像一座无人打理的孤坟。 寸草不生,连阳光都无法让周围焕发出生机。 越往上走阴风越重,从骨子里往外的寒气灌入体内,单薄的衣服一打就透! 无心微微蹙眉表情越来越凝重,捏着鼻子道:“血腥味好重!” 她对气味异常敏感,蛇类大部分都是靠气味来嗅猎物,在我还没闻到时她就已经敏锐的发现异常了。 当我们寻到玻璃屋子时见门大敞四开,竟然连把锁都没有! 它狂妄着随风摇摆像是小人得志的嘴脸,肆意的对我们炫耀,仿佛对我们在说…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架势! 屋内很干净,跟我预想的那种漆黑一片,满是铁锈斑斑的工具,污浊不堪的场面完全不同! 无心一副快被腥臭味熏晕的架势,可我却没有闻到一丝丝的异味。 进入后发现所有物品都是白色的,白色的沙发,白色的办公台,白色的床…一尘不染。 安然和无恙见到眼前的一幕,勾起曾经不堪的往事。 她们俩不知是恐惧还是激动微微发抖,甚至没有同我和无心一起进入,只站在门口踌躇。 我转头问道:“你们怎么了?没事?” 安然放大瞳孔惊呼道:“白色…这是他的习惯!怎么会这样?难道他没死?” 我挑眉问道:“谁?” “康潮!他要是没死的话,算年龄已经一百多岁了! 这怎么可能呢!” 无心到觉得这事儿再正常不过了,反问道:“也许他不是人类呢?我和我九叔不也有人身?!” 无恙果断摇头,“不可能!他死的时候康家为他办了隆重的丧礼! 我曾亲眼看到过他的尸体,他怎么可能活着?!” 按照安然无恙所说,那这事儿就有意思了! 是康家那位变态的老祖宗没死?还是他的子孙们保留了他曾经的习惯? 办公台上方有一面墙放着五彩斑斓的玻璃瓶子,安然在门口指着其中一个橙色的瓶子说,“你找的魂在那个瓶子里。” “任西西?” 安然点头。 无心随着确认道:“不只有新魂,我看每个瓶子里都有魂!” “全部放出来。” 无心担忧着说,“婶婶,你站远一点,我怕她们出来后会伤到你!” “不会。” 无心不解,“您怎么这么肯定?!” “下面的游魂只所以没被关是因为她们没有态度也不敢反抗,甚至还可以帮助他们做事。 而能被关起来的应该是有自己的想法,无法轻易被操控的,所以不会伤害咱们。” 无心了然着颔首,走过去打乱了摆放的阵,将瓶口用红线封住的瓶口一一解开。 任西西出现在我面前时,眼里的情绪似有万千。 她的魂和我刚刚看见的尸体很不一样,她赤着的身子上有很多伤,也就是说那件蓝白色病服是在死后才给她穿上的,连脖颈的伤痕都是死后才弄上去的! “西西,对不起,我来晚了。” - 第751章 变态的想法 - 任西西比我想的要冷静太多,没有哭哭啼啼更没有激烈的仇恨情绪,她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站在我面前。 她清冷的眼神看了我半晌,淡淡的开口道:“不用道歉,你我不认不识,即便有什么仇也寻不到你头上。” “她们为什么突然加害你?!” “信息。 他们从信息中判定我是在装疯,疯人院里的秘密我看见的太多了,他们是绝对不可能让一个正常人从这里走出去的。” 这回答跟我预想的几乎无差,这些人简直丧心病狂,胆大包天,目无王法! 瓶子里被放出来的魂越来越多,不过她们没做停留,不知我们是敌是友,抓到机会立刻选择离开。 “我看到你留的字,地下室里有什么?” 任西西刚要回答,门口响起一个男士的声音,嗓音非常尖细,有点像电视剧里扮演太监角色那种夹着嗓子说话。 “哟!这不是安然和无恙吗?” 我们顺着声音齐齐看向门口,一个长相奇怪又瘦又矮的男人…更准确的说是大灵,飘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能准确的叫出‘安然无恙’的名字,我猜测他就是当年的主施暴者康潮。 无恙说的没错,他确实已经死了,只不过转化成了大灵继续留在世间作恶! 看他的状态和年轻的样貌,虽不及年轻人那般青涩有朝气,却也带着中间男人独有的成熟绅士,和他生前的年龄都是极为不符的! 只不过他长得非常丑,脑袋比正常人小很多很多,嘴巴又特别大,看起来有些畸形! 能看出他很干净,甚至到洁癖以上的层面。 我在心里猜测,莫非他做这些丧心病狂的事情,是为了让自己返老还童?! 这种想法在心里转瞬即逝,又快速被自己否定掉…! 人已死是不争的事实,就算是有返老还童的目的,他也已经失败了! 他靠着这些阴气、煞气滋养他成为大灵继续作威作福,到死也没有停止变态的手段,灰飞烟灭不是他最好的去处,他得日日受尽折磨才能赎罪! 安然和无恙紧紧抿着嘴唇,眸光中对他的恨无法掩盖,无心挡在我的身前,阴冷防备的盯着他看。 他不惧不怕的去整理自己的衣袖,手掐着兰花指夹着嗓子又说,“你们搞这么大动静是要做什么?” 他脸上跟刮了大白一样煞白,皮笑肉不笑挑衅的表情让人分分钟想去撕烂他的嘴! 我故作镇静的回他,“自然是要端了你的巢,阴尽阳起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他狂妄着哼笑了声,挑起一侧眉毛玩味的问道:“所以呢?你来充当救世主的角色吗? 可以啊! 我见过那么多美丽的身体,至阴又令人着迷的香气在鼻尖绽放… 无论活着还是死去,我都已经够本了!” 他说最后一句话时仰起头颅闭起眼睛,一副极度享受的表情。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还从没见过如此变态之人! 无恙被他的表情深深刺激到了,率先腾空飞扑而去,安然见状紧随其后…两个人都带着同归于尽的决心。 - 第752章 任西西知道的秘密 - 无心毅然决然的过去帮忙,任西西显然犹豫了一下。 她是比较理智的类型,自己刚刚变成一缕魂还不太适应,这时候过去肯定不可能是大灵的对手! 大灵要比一般鬼魂厉害许多,他们经过数百年的修炼和一些特殊方法才能拥有不同的能力,有的厉害的大灵一般玄门的大师都不一定拿他们有办法! 不难看出任西西是个心事很重十分能隐忍的人,不然一个少女怎么可能在疯人院里装疯卖傻这么久?! 在看过她哥哥做出的那些事后不难猜出她的家庭无法给她一撑起一把坚固的保护伞,她只能靠自己一步一步艰难的过活。 没有靠山,自然没有退路。 她没有伺机而动,而是在我身边轻声道:“他没有玷污别人的能力,他变态的地方在于他会换了法的折磨人。 他看着那些如花的人受尽折磨才能满足他变态的心理,但他不会亲自去碰,好像嫌脏一样,你说他恶心不恶心?” “无论碰与不碰,他都该死。” 任西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问道:“肖教授还好吗?” 我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安然和无恙那边交手的情况,她们俩确实不是糟老头子的对手,即便有无心加入帮忙也显得非常吃力。 我正疑惑,怎么连无心夜拿他没办法?! 没成想听到任西西突然提起史教授的妻子,只好分神回道:“还在昏迷。” “虎啸崖是个很邪门的地方,我是人的时候不懂,现在似乎明白点了。 那些邪物好像在守护着什么东西,因为我们擅闯进入还带出了不少古物,所以对我们做出了惩罚。 那里似乎有什么秘密怕让人发现,即使在我出来以后耳边依旧时常能听到类似召唤的声音,让我回虎啸崖…我想教授昏迷不醒应该就是被召唤回去了。” “你害怕走出疯人院就是怕被召唤回虎啸崖?” 任西西点头,“我再也不想去那个地方,你能找到我,应该已经听说我是队伍里第一个出事被提前送回来的人。 如果不是我身子弱被孤魂野鬼操控出了事,恐怕我也会死在哪里。 之后我就总是能听到一些声音,大家出事我都听到了,齐锐,李粒…还有肖教授,她出车祸我也知道。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也没有能力救他们。” 还以为能在任西西这得到一些线索,可她知道的也不多… 那边无恙毫无章法的进攻,但异常凶猛狠毒,康潮游刃有余丝毫不费的回击,感觉大家并没有伤到他分毫。 任西西继续说,“地下室经常有人求救,不对,似乎不像是人。 她好像很痛苦夜夜哀嚎,不过大家都不能去地下室,只有康家人才有资格进去。 我想地下室里的东西应该对他们很重要,你可以去看看。”说完,她毅然决然的加入了她们的队伍。 任西西加入与否对康潮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她也知道自己是自不量力。可有的仇恨即使知道会死无葬身之地依旧得亲手去报,不然没有办法给自己交代。 - 第753章 乌鸦屏障 - 大家合力快速发起一波进攻,康潮稳健着躲开,反攻时任西西即便抵挡还是弄了一身伤口。 你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焦头烂额的看着她们都每到这个时候我最恨的就是这副人身子什么都做不了! 见她们频繁有受伤的情况,我捏了一把冷汗,敖久霄就在楼下他不会感受不到天台的情况,为什么没有过来帮忙?!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味道,康潮时不时就会做一个深吸气的动作。 我转身进入玻璃屋子去寻找,最后在办公抬的下方找到一个泥制香炉,诡异的是里面不是香灰或者小米垫底,而是一团黑色的头发…即便被剪下来依旧散发着无法掩盖光泽,带着淡淡的花香。 墨黑的头发上面放有一块类似树皮一样的东西在燃烧,奇怪的味道就是由它散发出来的。 我心里有种特殊的预感,这个东西对糟老头子来说十分重要,我徒手拿出正在燃烧的树皮用力踩在脚下碾碎。 康潮这才露出紧张的神色,从外面的队伍挣脱开来直奔着朝我扑来。 “我看你是想死!”他咬牙切齿的说。 他抓着我的头发往后带,趁着这个时机无心拉动寒冰箭快速射出,从后面给他重重一击。 康潮吃痛着闷哼,我后仰着头紧紧咬着牙关,这时脑海里突然出现许多结印的手势,在康潮受伤这个空档,我将脑海里的手势做完。 周身顿时散发出淡淡的金光,康潮发觉出异样连忙松开手准备撤退。 我趁机拉住用力将他甩在墙上,因为我刚刚做了伏妖除灵的阵法,除了无心以外她们都是不敢上前的,身后的天空中突然出现大批量的乌鸦,还夹杂着其它的鸟类,但是没有乌鸦的数量多… 它们并没有攻击人,只是不断变换阵型,似乎再给我打辅助。 我很奇怪这些鸟类从哪里来…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现身帮我? 康潮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势与我周旋,他写下虚伪的皮囊显得凶神恶煞,纯白的屋子被我们俩弄得凌乱不堪,满地狼藉。 不知他在哪里搞出一把斧子周身散发着血气,虽然是无形的东西,但不难猜测只要被它砍刀不死也残! 在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 这时乌鸦盘旋而入将我围在中心,康潮一斧子下去成百只乌鸦落地没了生机。 “姐!你在哪儿啊?!我来救你了!” 我听到外面的呼喊心里咯噔一下,这时候小童来干什么?! 他不是已经买票回凤仙了吗?! 小童慌张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我立刻喊道:“赶紧滚!” 他愣了一下,显然他看不见康潮只能见到许多鸟类围着我,他不管不顾的冲进来试图用手把那些乌鸦赶走。 他急的满头大汗,一边挥动着袖子一边道:“姐,你有没有事?你额头怎么受伤了?!” 这时康潮已经出现在他身后,黑色的斧子泛着血光狠戾的挥下,我一把拽住小童的衣领往自己的方向一代,他失重的扑过来压在我身上,乌鸦快速挡在中间重新做好结界。 - 第754章 大仇得报 - 小童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一愣,他脸上微微闪过一抹红,结结巴巴的问道:“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不想死就别废话!我不是让你走吗?你怎么跑这来了!” 他眼底闪过一抹心虚,小声回道:“我已经到车站了,不知道我们俩是不是血脉相连心有灵犀,总感觉心里慌慌的,我担心你会受伤所以来看看。” 他真挚的神情配上委屈的语气,让人想气也气不起来! 我烦躁的说,“在这坐好,不许乱动。” 他乖巧着点头坐在一旁的地面上,槐止在这个时候上来丢给我一只藤蔓,出声提醒道:“夫人,用这个!” 我伸出手在半空中握牢,隐约察觉到一点迹象,这家伙好像是怕木质类的东西。 他点树皮香,槐止给我送藤蔓,这些都跟树脱不开关系。 有了这条不起眼的藤蔓,给我的加持力不是一般的大! 虽然我用起来不算灵活,可此时就跟换了个人似的速度快得惊人!加上无恙和安然左右夹击,即便藤蔓会对她们有误伤,她们再疼也没有半点儿退缩的意思! 我迟疑了一下,无恙厉声道:“我不怕死!但一定要死在他后头!别多想,继续!” 康潮趁机闪躲试图找寻出口脱逃,他也恨我,因为我们毁了他的百年计划,但他知道此时不是恋战的时候!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梨楚是?!我记住你了!” “不用记得,今天就是你下地狱的时刻!你没机会报仇了!” 他冷笑了一声,“你倒是自信,我死了其实对你没有好处,你知道如果要是没有我,你将面临什么吗?” “你这话说得才叫自信? 我今天必须送你下去,给万千受害者一个交代!到时候你就在下面受她们的折磨,来还你欠下的债!” 他嘲讽着撇了撇嘴,“不信?那你自己受着!” 他悄悄退到天台边缘完全可以趁机逃跑,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七寸从下方腾空而起,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叼住了康潮的魂体,随后快速摇摆头颅,无心再次举起寒冰箭直射康潮的头颅。 七寸的口中散出一股恶臭的黑烟,康潮变得半透明在七寸嘴里抽搐。 我没想到七寸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帮了我们一把,我上前摸着他光洁的额头,“那他先关在如意楼。” 椭圆的大脑袋撒娇似的在我手心蹭了蹭,随后叼着康潮消失不见。 我长长舒了口气,衣服早就被汗沁透贴在身上,黏腻的感觉让人难受。 无恙伤得很重,吊着一口虚气趴在地上起不来。 安然跌坐在她旁边,双眼无神的看着康潮消失的地方。 “无恙,你看见了吗?他失败了。” 无恙脸上勾起一抹邪魅的笑,这次她终于有了表情,虽然看起来特别僵硬。 她的魂体忽明忽暗,看起来特别严重,她虚弱的开口道:“我们终于报仇了,他遭报应了!安然,你开心吗。” 安然连连点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无恙看向我的方位眸中里似有血泪,半晌小声说了句,“谢谢。” - 第755章 地下室的秘密 - 在我们下楼后见茉香和胜男正趾高气昂的指挥着冤魂,她们旁边站着俩个戴着尖角帽的阴差,冤魂排成队一个接着一个老老实实的等待着登记离开。 我猜是敖久霄安排他们过来帮忙的,所以默契的没有多问。 大家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外面还有官方车队的声音滴滴滴的响。 “君上呢?”我问槐止。 槐止脸色有些难看,磕磕巴巴地说,“在、在地下室。 夫人,您受伤了,这里的事还是由我们来处理? 不如,我找人送你先回去?”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他顿时心虚的别过头不敢看我。 槐止有一个毛病,只要他心虚或者撒谎的时候话就特别的密! 我固执着说道:“带路,去地下室。” 槐止跟在我身旁试图阻拦,“夫人,地下室脏兮兮的您就别去了? 再说也没什么好看的! 君上已经收尾了,另一个大灵也制服了…您能休息了!” 我站定住脚步侧头看向他,冷着脸问道:“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他明显一噎,支支吾吾半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好硬着头皮陪我下去。 无心在一旁调侃他,“是不是我九叔在下面做什么坏事呢?不然你怎么吓成这样?” 没想到,无心一句随口的玩笑话,竟然成真了! 在我进入地下室时,一股腐烂和尸臭混杂的味道扑鼻而来。 槐止避嫌的站在门口没有进入,屋子中间有一个庞然大物,仔细一瞧是一颗巨大的树… 粗壮的树根从地面牢牢的抓入土壤里,上面的枝桠由于棚顶原因无法自由生长,在狭窄的空间盘根错节。 树干中间有个女人奄奄一息,她被尖锐的树枝穿透肩胛骨钉在中间粗壮的树干上。 她身前披着敖久霄的大衣露出纤长得脖颈,黑色头发如瀑布一般散落在身侧,下半身的小腿光洁如藕,一双小脚脏兮兮的垂着。 槐止没有直接进入的原因应该是大衣之下…一丝不挂。 即便是为了救人,我心里还是不免一阵膈应。 她含情脉脉的望着对面的男人,嗓音泛着哭腔道:“我从没奢望过有一天还能再看见你…你来带我回去了…是吗?” 敖久霄沉默着没说话,身上散发着可怕的气场,他雷霆之势快速斩断两根枯枝。 女人顿时如落叶一般缓缓下落,敖久霄一把揽住她纤细的腰身,女人俯在他怀里低声哭着。 无心看出我的脸色难看至极,轻声咳了咳给她九叔发射信号。 敖久霄回头发现我们的身影,横着抱起女人走到我们面前,道:“我先走,剩下的事情让槐止陪你处理。” 他的脸色很难看至极,一副要杀人的气势! 我还从没见过他因为那个女人会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我从不担心他会多看别人一眼,但眼前这位…似乎有点不一样。 怀里娇小的女人缩在大衣内,除了散落在外的秀发,看不见一丝一毫。 我想得体的笑,可眼下根本笑不出来! - 第756章 与康明见面 - 在爱情里理智和谋略屁都不是! “你去哪儿?”我问。 “回家。” “好。” 他简单明了没给出任何解释,我们在天台上生死关头时他在干什么? 这个令他有情绪起伏的女人又是谁? 为什么她看向他的眼神里和话语里会暧昧不明?! 这些一连串的问题在我脑海中一一闪过,可我一个字也没有问出口。 我们俩之间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模式,以前不觉得什么,反倒认为追着问显得矫情。 可今天我特别讨厌自己这副假清高的劲儿,我现在是他的合法妻子,他带别的女人回家,我有什么不能问?! 在他急匆匆从我身旁擦身而过,那女人冰凉的脚碰到我的手臂,把我撞的左摇右晃。 面前这棵大树因为和女人分开,迅速枯萎没了生机。 无心小声试探着询问,“婶婶,你没事?” 我半晌才回神,泰然自若道:“没事,能有什么事。 她是谁? 你认识吗?” 无心疑惑的目光看向他们俩离开的方向微微摇头,“没见过…婶婶,我不认识她。” “好!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先不管他们。” 地下室的秘密我见到了,甚至可以说出乎意料! 出去后槐止连忙战战兢兢的同我解释道:“君上在外面接了祝慈的电话就匆匆忙忙跑下来了,说真的我也不认识这位姑娘…” 他怕我不信,还举起三根手指做发誓状! 我颔首点头没再过多纠结,吩咐道:“康家来人了吗?” “来了!康明想见你,人现在就等在办公室。” 我颇为意外,见我?! 人间的事遵守人间法则,犯罪就要伏法,他和我有什么好聊的? 不过一想到这个变态的家族为何在当今社会还敢肆意妄为,顿时起了八卦的心,过去见见也无妨。 在一间极其普通的办公室门前,有两个保镖守在门口。 我进入时他们并没有阻拦,见到康明的那一刹那…他的外观着实吓了我一跳。 眼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骨瘦如柴,他小小的头颅和康潮一样像是一种畸形疾病,两只脚可以算是三寸金莲,还没有我的巴掌大,外观上看起来也很诡异… 他笑着和我打招呼道:“梨宗主,好久不见。” “我们并没见过?” “见过,祭祀大典还有蒋意的拍卖会我都有去,只不过…” 他苦笑着伸手比了下自己的身子,继续道:“只不过我不方便露面。” 我自认为我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可他长得太奇怪了,如果突然撞见可能会被吓到跳起来! 他不仅身材比例奇怪,半边脸上青黑色的胎记更是吓人。 不过他有良好的谈吐,说起话来慢声细语不急不躁,让人不得不另眼相看。 这会儿出了这么大的事,可能会导致整个家族跟着毁掉,不知是他心态太好,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 还没等我开口质问,他却主动开口道:“梨宗主,实不相瞒… 我们康家一向是慈善大家,可早在父辈接管时孤儿院失火后康家就不参与管理了,只负责每年拨款,会有专门的人员来管理。 这次的事情我深表遗憾,他们竟然在背地里做了这么可恶的事! 你需要我做什么,我会尽力配合!” - 第757章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 康明倒是三言两语将事情摘的干干净净! 难怪看起来如此胸有成竹,怕是早已经计划好了退路! 据我所知康家有很多产业,而且全部根医疗没有关系,按理说确实应该早早放弃这家疯人院,为了掩盖以前的恶行! 如果没见过康潮,也许我真的会被他此时真挚的话语洗脑,见过康潮后,我不可能相信康家对这些事一点不知! 见他如此,我猜康家应该早已选好了替罪羊,至少在官方那边,没有办法将他们如何! 玄城这样的地方,黑暗的事情数不胜数,不操控舆论很快就可以平息! 我同样不急不躁的找了个沙发坐下,悠闲着环视了一圈干净整洁的办公室,老式装修显得十分简朴。 我不紧不慢的问道:“康先生这是得的什么病?” 他微微一愣,眼神透露着他似乎没成想我能问出这样没礼貌的问题! 他神色尴尬,默不作声没有回答。 我淡笑着紧盯他的眼睛继续道:“我给康先生讲一个故事! 以前我在村里生活,村上有一对夫妻家境十分贫寒但很恩爱。 一开始他们推着小木车卖豆腐,日子过得很苦,等到了冬天更是遭罪,夫妻俩的手被冻出一个个口子,看起来触目惊心。 康先生没见过那种手?皮肤又干又粗糙红肿到发紫,每一个纹路都异常明显。 用热水洗时如万只蚂蚁在肌肤上啃咬,即养又疼! 那是你们富家子弟一辈子也体会不到的感受。 后来妻子怀孕了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可丈夫重男轻女做梦都想要个儿子,妻子一个接着一个生,无奈贫寒的家庭怎么可能养得起这么多孩子? 男人得知自己有个亲戚倒卖假药,他们两口子似乎发现了商机,从自行车换成了小汽车,草房变成了二层小楼。 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好! 买卖做的一天比一头大! 男人盼的儿子也在中年的时候降生了,男人选择洗手不干反正也赚够了,穿上西装准备开启新的人生。 你说这一家人是不是挺圆满的?!” 康明赞同着点头,附和道:“夫妻和睦,儿女双全,事业有成,何其幸事。” 我脸上笑容不减,继续道:“您别着急啊!我这故事还有后续呢! 他这个儿子出生后发现腰部先天自带一个肿瘤,每隔几年就要去城里大医院做一次刮骨手术,瘤子刮掉后没几年又会再长出来,如此反反复复。 由于是长在腰间这种特殊部位,孩子长大后不能结婚,也要不了孩子… 即便是再有钱,谁也不可能舍得让自家姑娘嫁过去守活寡。 后来呀,听说在一次手术前三口人出国旅行想要散散心,全部出车祸死在了大巴上,客死他乡了!” 康明听出话里有话表情变得十分难看,他如鲠在喉,原本还有那么一丢丢的镇定,现在也显得得道寡助。 我翘着二郎腿舒服的靠在沙发靠背上,他盯着我额头上撞破的地方转变话题道:“梨宗主,额头…需不需要找人抱扎一下?” “不用,你家老爷子跟我闹着玩弄的,不碍事!” - 第758章 替罪羊 - 在我提起康潮的时候,康明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显然他对这里所有的事情了然于心,只不过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罢了! “康先生,我刚刚讲那个故事也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这有的事儿即便做得再谨慎小心天衣无缝,人可能不知,但天一定知! 不然怎么都说有报应这个词呢? 他们夫妻做尽坏事卖假药坑害多少无辜的家庭? 最终捞得一个不得好死,你说说…这还是人生幸事吗?” 康明目视前方若有所思,表情没有喜怒,过了很久他自嘲的笑了,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腿说道:“梨宗主说的没错,凡事都是报应罢了! 不过康家以前可能是错过,导致于我承担了这份报应。 可我并没做什么…您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康明用词十分严谨,即便是在他的地盘,屋内也没有外人,他说的每一个字还是会斟酌再三。 见他不肯认我只好起身道:“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也请康先生体谅。 我身为合法公民必然会将那些证据如实交出去,况且这天上地下要怎么裁定,并不是我一个小白人能够决定的。 康先生保重,但愿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康明连忙伸出手阻止道:“等下,梨宗主。 我找你来不仅仅只是为了听您讲一个遭报应的故事,我找你来是有事相求,不知您能否给个面子?” “求?别这么说,恐怕我担待不起。” “我事先真的不知道这里的人敢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来坑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别说你们会追查到底,我们家也不会放任不管的! 大家都传梨宗主外冷内热,是个低调的善人,您愿不愿意将这里接盘过去? 您想要的话,我们康家可以无偿赠予。” 我心里闪过一抹意外,他要把疯人院送给我?! 这又是打的什么算盘? 在我琢磨的时候康明继续加码道:“这些人大多出不去了,他们多多少少都有心理和精神上的疾病,家人也不愿意接她们走,甚至有可怜的连个家人都没有! 这里要是封了总归得有个接收的地方,你看不是吗? 我不仅无偿赠予你,每年资助款依旧不会断,你就当作给我一个替康家赎罪的机会!” 康明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才不相信他说的鬼话,即便他安排好了替罪羊,他和康家能够轻轻松松的摘除干净才导致他如此肆无忌惮,可他这会儿要让我接手这个地方一定是个局! 不过他有一点说的没错,无恙也同样问过我这个问题,那些走不了的人该怎么办?! 我思来想去斟酌片刻,回道:“还是算了,这地方阴气太重和我八字不合,应该永久封了!” 康明颔首眼底含笑道:“那真可惜,不过你也别太早做决定,你在好好想想也许你想要呢?” 我不想和他拉锯果断告别后离开办公室,出去后听槐止说,“林总护和一个院长把罪揽到自己身上畏罪自杀了。” “难怪!” - 第759章 老宗电话轰炸 - 我猜康明等的就是这一刻,这场局康家布了百年! 可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我到现在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槐止故意考我,“您猜猜林总护的身份是什么?” “以前孤儿院的孩子。” 槐止惊讶的瞪大眼睛,“对!您说她自己经历过,为何还能把罪恶之手施加到别人身上? 真他妈变态! 还有,后院挖出来很多骨头…目前还没有核对身份。” 冤魂一排排走,尸体怎么可能会少?! “仔细查查底子,老护士里面应该还有以前的人,找出来后立刻告诉我,我想和她们谈谈。 对了,任西西的尸体帮忙送回老家,他们家需要什么尽量满足。” 槐止将我的吩咐一一记下,见我要走出声问道:“您去哪?” “我四处转转,你还有事?” “没、没事。” “那别看着我跟看犯人一样!” 槐止稍稍舒了口气,丢下一句‘有事喊他’便去忙了。 这时老宗给我发来信息,“你家爷们儿轰轰动动带个o体的娘们回来,你现在在哪呢?立刻、马上给我回家!” 我在手机上快速打道:“随他。” 收起手机时无心试探着问道:“婶婶,你是不是生气了?” 这已经是她无数次问我了。 “没有。” “您脸色…有点难看。” “有吗?可能没睡好。跟我去后面那三栋荒楼看看。” 她大气儿也不敢喘一下,跟小猫一样回复了句,“好。” 这时电话跟被诈骗集团轰炸了一般,几十条短信‘嗡嗡嗡’的进入,大概都是老宗实时汇报情况。 “知南现在给那娘们治病呢!” “她不让你家爷们儿走,还嘤嘤嘤的哭了!” “我瞧着样子好像他俩以前就认识。” “你家爷们儿说让她在你家暂时先住下来。” “她答应了。” “梨楚,你他妈快回来捉奸呀!这时候还在外面浪什么呢!人家一会儿都能骑你脑袋上拉屎了!” “你不回来是?!我叫程琪和相幽来!” 我满心烦躁的回复道:“他们爱怎么样怎么样,我很忙,别烦我,关机了!” 在关机前他最后一条信息进入,“小三姨说,你的劫来了。”之后电话便黑了屏。 - 后面三栋荒废的楼里灰尘很大废墟一片,每次呼吸都感觉鼻子里面干干的,瞬间吸满尘土。 后方那栋是废弃的寝室,左边那栋是闲置的大型娱乐室,里面摆放着围棋桌和乒乓球桌这类的物品。 转了一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途中我脑子里始终在想地下室的那棵已经枯萎的树… 康家身为人类又不是玄门世家,为什么会在地下室培养那样一棵奇怪的树? 它看起来并不普通,康潮所燃烧的树皮,还有忌惮树枝的程度,怎么想都是想悖论的! 如果康家有玄门或者一些见不得光的邪派巫师帮忙,也许可以简单的操控鬼。 可被敖久霄带走的女人明明有本体,她不可能是鬼! 那她又是谁?! 她在这里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 第760章 姐姐饶命 - 在我苦思冥想找不到答案时,空旷的长廊内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声音本不大,周围静谧的环境导致于声音听起来特别清晰。 我微微转身看向声音的来源,一颗蛋黄色乒乓球弹跳着停在我的脚边。 无心谨慎着环顾周围的情况,我俯身捡起乒乓球,刚弯下腰手指接触到球身时,不远处传来一声银铃般的笑声。 “咯咯咯…你终于来找我啦!” 我抬眼望去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双手捂在嘴前甜美的笑着,白色的褂子穿在身上又大又肥,垂在地面遮盖住了双脚。 在与我对视上那一刹那,她察觉到我并不是她在等的人,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拔腿就跑。 无心指着她吼道:“小鬼!你别跑!”说完,率先追了出去。 我紧随其后跟在她的身后,那只小鬼跟带了疾跑功能一般一眨眼就不见了。 无心也不是吃白饭的,没过一会儿就把她给抓住了,拎起后脖颈吊在半空中瞪着她。 她圆圆的小脸五官皱成一团,瘪着嘴噼里啪啦的哭,缩着脖子双手抱在身前求饶,小短腿不停的在袍子里蹬着看不到脚。 “姐姐、姐姐…饶命。” 无心伸手惩罚似的敲了她的头一下,“现在知道喊饶命了?干嘛不跟着大部队离开,藏在这要干什么?” “我没地方去…我一直都在这儿的呀!” 这小鬼身上没有一点怨气,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幽魂。 “你在等人吗?”我好奇的问道。 她脑袋捣蒜一般点着,“嗯!我们在藏猫猫。” “等人?”我又问了一遍。 她再次肯定的点头,“嗯!漂亮阿姨!” “人能看见你?” 她转着眼睛想了想,疑惑的问,“为什么不能?” 好! 看来是个不谙世事的小鬼。 我对无心说,“把她交给茉香!看看给她找个地方,总不能继续留在这。” 她一听顿时又要哭了,小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我不要,我不要去!我就想待在这儿!” 无心故意吓唬她,吼道:“别耍泼哦!不然让你灰飞烟灭!” 她吓得立刻止住了哭声,呆呆的看着无心,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凶的女人… 她见无心不好说话,转攻我这边讨好道:“姨姨,那些鬼欺负我,我可以不和她们走吗?我想和你走…” 无心哼笑,“你这小鬼到是会挑人!” 我示意无心将她放下来,她眼睛机灵的转着,可双手始终在身前搅动,心底还是恐惧的。 这么一看倒也是可怜。 我蹲在她面前故意逗她,“留在我身边要有本事的,你想留在我身边…那你会什么呢?” 她抬眼想了想,小胖手在头发上绕啊绕,想了半天才说道:“我会哄姨姨开心,我还可以跑腿传信儿,等姨姨肚子里的小妹妹出来,我还可以哄孩子!” 无心噗的笑了抱着手臂低俯着看她,调侃道:“明明是男孩,这你都看不准,还能指着你跑堂学舌?” - 第761章 还有一个女娃娃 - 小丫头不服气的跺脚,扬声与无心争辩道:“明明有女娃娃!男娃娃好凶,不让小妮看!女娃娃会笑呢!” 无心依旧对她说的话持有不屑态度,这关乎到蟒家下一任小君主,所有看过的仙尊都说只有一个男孩,难道他们还不如一个小鬼看的灵?! 我倒是对她的话产生了兴趣,因为在我危难的时候曾听过有个女孩的声音说父君。 “你叫小妮?” “嗯。” “那你在和我说说,男娃娃为什么凶?” 她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他卷在女娃娃外面用身体挡着,不让人看。” 无心渐渐收起笑容,蹲在我身侧严肃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要是撒谎我可不饶你!” “不敢撒谎…真的是这样!” 我和无心对视了一眼,无心不可思议的说道:“为什么她能看见?” “可能是崽崽想让她看见!你没听她说么?男孩裹在外面,不让其他人看。” “这小子,还没出来就知道保护妹妹了? 不行,我得和我九叔说,别有什么意外!这要是真的可太好啦!” 她九叔正英雄救美呢! 哪有功夫管我们娘仨死活! 我对小妮道:“跟我走可以,不过有一个要求,能做到才行。” 她连连点头,大大的圆眼里充满了期待。 “我不会管制你,但你要自觉不能离人类太近,不许做出格的事情,但凡我发现一次你违规了,到时候你不要和我哭闹,我一定会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好!”她痛快的答应。 无心露出不解的神情,问道:“您真要带她走?” “嗯,她很特殊。” 既然她能说出别人看不见的事情,总是有它的缘法,既然缘来了何必拒缘呢? 无心说,“这回茉香她们有事干了!没事看孩子玩!” 小妮拍着胸脯保证,“我不用看,我很乖的!姐姐,你好厉害哦!你刚刚追我的时候没有腿耶!” 无心赏她一记爆栗,“你才没有腿,我那叫尾巴…很酷的尾巴!” 她们俩在身后你一句我一句的打嘴架,我微微弯起嘴角,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小腹。 如果真的有妹妹…她能像小妮一样即便做了鬼也能活泼开朗心思纯净,似乎也不错…! 如果小妮说的是真的,那个混世小魔王能把妹妹护的这么好,那种欣慰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很奇妙。 我暂时保证从此以后尽量少和敖久霄打他的小报告…! - 在准备要走的时候,我见小童坐在一楼外面的台阶上。 大家各自忙各自的也没有人理他,背影看起来特别孤单。 我放慢脚步到他身边,他将行李抱在怀里盯着地面发呆。 “你怎么还没走?” 他连忙抬起头慌张的站起身来,拘束着说,“姐…我一会就走。” “去哪儿?现在还有车么?” “今天没有了…估计得明天,到时候找个酒店睡一下。” “跟我走!我现在要回家,怎么可能让你去睡酒店。” 小童两眼一亮,小心翼翼的问道:“真的可以吗?” - 第762章 心真大 - 小童在我面前总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他一这样我更喜欢不起来! 他完全可以大大方方与我交流接触,不必把自己放在那么卑微的角落,像他说的他没做错什么,错的是我们的父母。 我说,“能开车吗?槐止没忙完我们先走。” 小童点头,“会。” 我把车钥匙丢给他,他双手在半空中接过,“那你开。”说完,我率先上车。 在车子从院中开出去时,门卫大爷正在收拾被撞烂的铁门,他身上披着脏兮兮的军绿色大衣,嘴里依旧叼着半根烟。 见到我在车里,他的目光一路追随着车子离开似是欲言又止。 我本想下去同他说几句话,后来一想…也没什么好说的,还是算了。 这一路上无心一直低头摆弄着手机,不知道和谁发消息手机‘滴滴滴’的响。 太阳穴隐隐作痛,我靠在后座的靠背上闭目小息,顺便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有没有没想明白的细节。 眼看着要到家时,无心突然从副驾驶转过头来说,“婶婶,我想吃好吃的!不如我们先别回家了?” “想吃什么一会叫槐止带回来,我有点累了。” “累了?那…累了我们去按摩?!洗澡按摩蒸桑拿,您看怎么样?” “来这的时间不长,学的到挺快!” 她心虚一笑,试探着问,“那…我们去吗?” “不去,回家。” 她见我执意要回家只好转过去继续发消息,就她那拙劣的演技,傻子都能看出来她并不是想吃东西,更不是想去洗澡按摩蒸桑拿,她只是不想让我回家罢了。 离远处就能看见家里灯火通明,车子停稳后小童来帮我开车门,我随口一说,“车子开的不错。” “那不如我留下来给姐姐当司机?”他可能也是随口一问。 我想了一下,点头道:“可以,你自己跟二姨说一声。” 他没想到我能答应的这么痛快,待我走出很远快进屋子时才听他在后面兴奋着说,“姐,我一定好好干!” 在客厅换拖鞋的时候,见沙发处的宗绪乾一副怨妇脸,抱着手臂在身前酝气,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 相幽坐在他身侧一模一样的表情,难怪他俩玩的好! 我脱下外套大琴姨立刻接过,走到沙发处问道:“出什么事了?” 宗绪乾蹦高似的跳了起来,指着我道:“还好意思问呢? 梨楚你心咋这么大呢? 你关机干啥?!” “我在忙,你信息一条又一条,看着烦。” 老宗一脸鄙夷,‘切’了声后和相幽吐槽道:“瞧没瞧见? 自己家都被别的女人占了,还不着急不上火的呢! 你就算在忙,什么事还有这件事情大?” 相幽瘪着嘴赞同的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道:“人都回来了,还不慌不忙的坐着和我们聊天呢!的确心大!” 我见知南在厨房熬药,想必就是给那女人熬的? “人呢?”我问。 老宗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儿的回道:“楼上呢!之前因为我话多,被你家爷们儿给我赶下来了!” 我不屑地哼笑了声,慢悠悠的起身道:“我去瞧瞧多大的伤,还容不得人说话了?” - 第763章 危机感蔓延 - 老宗听后一愣,在我身边左瞧瞧右看看,纳闷儿着自言自语道:“妈呀!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出息了?” “哪出息了?”我笑着问。 “这要以前…哪怕是刚刚你不还说他俩爱咋地咋地么? 这会儿准备主动出击了?” 我无所谓的耸了下肩膀,回了句,“压根儿也没把她放在眼里。” 老宗不信着瘪了瘪嘴,十分不给面子的回呛道:“我看你这次才是真把对方放在眼里了! 以你的性格要是没放在眼里的话,一定懒得去管!”说着他走过来抱着我的肩膀,表情贼欠的问道:“是不是有危机感了?” 我象征性的踩了他一脚并没用力,“她也配?我先上去了,一会一起吃晚饭。” 我走到楼梯时,这俩人对我举着拳头向下一拉,加油鼓劲儿! 我冲着他俩撇了个飞眼,在转身后瞬间冷下脸迈步往楼上走。 其实老宗他最了解我,在我觉得安逸没危险的时候,我是个懒得去争抢的人,我很怕麻烦。 以前我能使出浑身解数哄着敖久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现在也不是不能了,只是他让我觉得安全,所以放下了防备。 可一旦有了危机感,我立刻会启动防御加攻击的姿态,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但是我的别人最好也别碰。 楼上并没有多余的客房,我心知敖久霄不可能把她安置在我的房间,便直接去对面无心的房间,一打开门敖久霄高大的背影首当其冲映入眼帘。 他站在床边双手卡在窄腰间,黑色衬衫袖子卷在小臂处,他身旁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正在给女人做处置,看他的背影有点陌生应该是没见过。 听到有人进来,敖久霄狂躁着回头吼道:“不是说了谁也不许进来?!” 我立刻站住脚步,看着他如此焦躁的模样,心里划过一抹异样的感觉。 他没成想是我,稍稍平复了下情绪,“你回来了?” 他身旁的男人同时转过身,当那张素净俊朗的脸映入眼帘时我才认出来。 顾北,知南的哥哥。 看来这个女人在敖久霄心里的地位不低,能千里迢迢把顾北调来,可见是用尽了心思! 顾北喉咙上下一滑,想说些什么碍于敖久霄在这儿却又张不开嘴,一副欲言又止的窘状。 我主动开口道:“这姑娘怎么样了?严重吗?” 敖久霄摆了下头,“没什么事。” “哦?没事? 瞧你这副兴师动众的样子,还以为伤得很严重呢! 她没事就好,那你们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我刚转身要走,床上的人虚弱的咳嗽了几声,嘴里小声的喊着,“阿霄。” 我回头看了她眼,在看向敖久霄时发现他也在看我。 我瞬间扬起假笑道:“你占用了无心的房间,晚上让她和我睡,你先去隔壁对付一下。 等这位小姐康复了再回来。” 以敖久霄的聪明不会听不出话里的意思,我只能容忍她住到康复! 敖久霄颔首,淡淡道:“你先去房间等我。” 直到我关上门那声阿霄还在继续。 我心里冷笑,在地下室的时候还可以深情对视,这会儿回到家来倒昏迷了?! - 第764章 蛇立七寸 - 我回房间洗了个澡,在疯人院弄的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满是灰尘,小妮坐在洗漱池旁悠哉悠哉的晃着小腿,观看… 她的小嘴可甜呢,一口一个姨姨…姨姨的叫着,一副对什么东西都没见过,充满了好奇的姿态。 她一会儿问问这个一会问问那个,乐此不疲。 洗完澡后我对着镜子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敖久霄突然出现在身后,小妮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圆,浑身上下被恐惧支配着,‘嗖’的一下消失了。 敖久霄俯身在后面双手环住我的腰,下巴轻轻垫在肩头,一双凌厉的眼睛紧盯着对面的玻璃镜。 我手上的动作没停继续吹着头发,他说话时下巴一开一合很痒,我下意识的躲避,他渐渐收紧手臂上的力道,让人没地方可逃。 “怎么还带回来一只小鬼?”他问。 我漫不经心的回,“瞧着可爱就收了。” “生气了?” 我手上动作一顿,斜眼瞥向他正忍笑的脸,故作轻松道:“生气到不至于,不过倒是挺好奇的。” 他微微挑眉眼底闪过一抹惊诧,询问道:“好奇什么?” “好奇她的身份,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一向稳如泰山的蟒君急的脸色大变?” 敖久霄表情不太自然的收回手站直身子,没有了他的禁锢我能更自在的吹头发。 风筒嗡嗡的响,我看似不在乎实则全神贯注的等待他的回答,生怕漏听了什么信息。 他倚在墙上低头点了个支烟,浴室的水雾还未全部散尽,加上他又在吞云吐雾,此时看到镜中的他多了一份朦胧又致命的气息萦绕在身侧。 这副皮囊很难让人不喜欢! “你可以认为她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姐姐。” 姐姐? 这女人比他还大?! 我看着镜子与他四目相对,有点无法接受这个答案。 “不信?” “那她怎么会被人类控制?” “事情也许有些复杂,况且她现在有伤在身,我也没来得及多问。” 竟然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放下吹风机转身靠在洗漱台边笑着看他,主动退一步道:“成! 老交情自然要‘亲自’照顾着,不过家里暂时没你的地方,把她交给我你应该能放心?” 敖久霄一边弹烟灰一边点头,“当然能。” “放心就行,不过等她好了她必须搬离这里,至于你会给她安顿在哪儿,那就跟我就没有关系了。” 他丢掉烟蒂大步到我面前,单手轻轻拂着我的侧脸,冰凉的指尖似碰非碰着肌肤,所经之处如一被蚂蚁啃食让人心痒。 他噙着笑问,“小蛇立起七寸了?这次倒是说的直白,没有遮遮掩掩。” 蛇起七寸正是攻击状态,这形容就跟说小猫亮出爪牙的意思没什么区别。 我伸手在唇间‘嘘’了声,他鬼迷心窍的听我指挥,停下来静静地看着我。 我双手主动环住他的脖颈,他配合着将手捏在我的腰间,我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我好像还有个女儿,崽崽怕谁伤到她一直护着不让别人察觉,所以我不想家里有外人进出,这个理由够直白吗?” - 第765章 讨个奖励 - 敖久霄身子一震转头过来眼中盛满惊喜,这副欣喜若狂的表情,可比刚刚得知怀崽崽的时候要激动多了! 他一把将我抱了起来,我的双肘撑在他肩头,笑颜如花的低头俯瞰他的眼睛。 “久霄,你开心吗?” “没有任何一刻能比现在还使我开心。” “那我得讨个奖励。” “说来听听。” “我打算把小童留下来槐止还你,其他人你还用不惯,有槐止在你身边还顺手些。 再说,我身边的帮手够多了,不需要他时常跟着我。” 他的笑凝固在脸上,他心知我并不是个好说话的人,肯把小童留下来一定有我自己的打算,虽然不喜倒也没有多问。 “行,都听你的安排。不过即便心里再有把握,还是要注意安全,听到了吗?” “放心,我有分寸。” 在卧室分开后,我下楼去找老宗和相幽吃饭,敖久霄再次折返回无心的房间。 老宗和相幽八卦的问着我俩谈话的细节,一丝一毫也不肯放过,我随口打马虎眼躲过灵魂拷问这一劫。 小三姨看向我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担忧,我心知是因为老宗短信上所说的事情。 小三姨预测到我的劫来了! 可仔细想想我这一生在泥潭里摸爬滚打,在刀尖上嗜血前行,哪一次不算是一劫? 在给她夹菜的时候我小声说,“没事儿,不破不立,你不要跟我操心。只有你平安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听到了吗?” 她用力着点了下头,嘴里含着菜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好!” 我早已经不是那个只能依附敖久霄过活的姑娘了,我站在他的肩膀上攒够了资源和人脉,除了与他抗衡我还没有资本,其余的危机几乎可以一一化解。 他是最完美的靠山,但自己成为山才更能让我感到安全。 老宗说,“咱俩在酒店那事儿整的人仰马翻,现在外头说什么都有,你出去戴好口罩和墨镜!” 相幽附和着点头,继续道:“虽然我和顾总在第一时间联系那边删帖,可还是有人保存下来,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大家只是好奇心使然,过一段这风就能刮过去。 我也看了视频,不过你揪蛇头那段太帅了!比特效电影还精彩!楚楚,你当时真的不怕吗?!” 我微微摇头。 怎可能不怕?! 以前最怕的就是蛇和老鼠,见到后会像被人点穴一般无法动弹。 后来在夏家生活时,夜晚总会有老鼠爬上床,时间长了到也就不怕了! 我对她俩说,“我到无所谓,既然选择干这行,只能任凭大伙去说! 倒是老宗,你那晚说的话太敏感,自己要千万小心!” 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十分难看,他可不仅仅说了监狱的事,还说要同他的父家报仇…还在失控的时候对我大打出手! 我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拿出手机想要给顾锁栖打电话,这才发现手机还关着机。可能是没电了,怎么打也打不开。 我对相幽说,“你手机借我一下,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老板说。” - 第766章 给顾锁栖支招 - 相幽把顾锁栖的电话翻找出来后递给我,不明所以的问道:“你找他干嘛呀?” “出了事解决事,就算能等到舆论平息,老宗的事情还是会被人记得,而且大众心理就是这样,你越藏着他们约想深挖,不能再让他们找到更多的信息了!” 外界对老宗的猜测纷纷,毕竟他现在大小也算是半个名人,安慰和嘲讽各说纷纭,他承受的压力也不小。 相幽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其中的道理。 她赞同的点了点头,“确实,而且一定还有嘴欠的人时不时就要拉出来说一下!” 电话拨通后那边传来一片噪杂的音乐声和人群吵闹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听的人太阳穴砰砰直跳。 他不耐烦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我是梨楚。” 那边沉默了两秒,随后听他喊道:“把音乐关了!” 仅一刻,电话那边鸦雀无声。 “你怎么打电话给我了?”他略有心虚的问。 “我想和你讨论一下视频的下一步计划。” “你有什么想法可以随便说,我听着。” 顾锁栖突然变得乖巧听话,还让人有些不习惯。 不过这事情他理亏,因为他的错误决定导致我俩差点没死在酒店! 虽然他们的目的是达到了,荣玺家的酒店现在跟旅游景点一样,大家丝毫不忌讳的争相去打卡,可我和老宗却成了众人口中讨论的中心。 老宗对我打手势,示意我管他要钱。 我继续对电话说道:“你应该找到将视频泄漏出去的人,并且公司立即发律师函,就说内部人员被竞争公司收买盗取视频素材,最后因利益纠纷没谈拢一气之下泄露了‘纪录片’的影片。” “纪录片的意思是…?” “你做的不是综艺,你做的是以纪录片形式的惊悚片! 公司一直以来招人海选做综艺都只是为了拍这个纪录片搞得噱头! 里面所有的内容都是剧本,并不是真实的,只是为了给大众一个新颖的观影感受,所以找来素人参演! 现在因为某人泄露导致公司受到损失,提前将录好的镜头散了出去,你不得立刻采取措施吗?” 顾锁栖很聪明,瞬间明白了我在声东击西的意图。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那还不如将错就错,半真半假的拍成真正的电影,其中的台词谁又会去考证真假呢? 他连忙说道:“我会联系最有名的编剧,如果可行,到时候可能还得找你补几个镜头…可以吗?” “没问题。不过顾总答应的奖金…” “我马上联系财务!” 我弯起唇角,“谢了。”说完,没等他在说话便挂断了电话。 相幽对我竖了起了大拇指,并拍着小心脏道:“幸亏你不在娱乐圈混,不然我的地位就要不保啊!” “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大约五分钟后老宗的手机提示卡里到账一笔巨款,顾锁栖说话还是很靠谱的,这些钱对他来说根本看不上眼,连买台心爱的小汽车都不够! - 第767章 针锋相对 - 老宗惊讶的张大嘴巴,在心里数着后面的六个零,嗷的一声没心没肺的跳了起来,激动的晃着手机道:“走!我安排!出去嗨?!” “你们去,家里有病人得照顾呢!要是没意思叫上程琪,她爱凑热闹。” 老宗的兴奋劲儿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子凉水,坐回原位抱怨道:“得了!我白天喊她来和我抓奸,她说话吞吞吐吐,不知道在干啥,狗里狗搜的!” 我为程琪辩解道:“你当她像你一样工作自由呢?工作日肯定在上班啊!” 老宗否认道:“不可能! 周围可安静了,她说话咿咿呀呀的! 你说她是不是处对象了?以她那性格和智商,千万别让人骗了!!” 程琪的性格比较执拗,认准一头往死跑,别人怎么拉都拉不回来。 老宗这话倒是把我问的一愣,在印象里我们俩从来没提过这方面的事情,看来我对她的关心还是太少了! “有时间我找她聊聊。” - 敖久霄还算有自知之明,在老宗和相幽还没走时,他就去已经出门了,不过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二楼留知南和顾北两兄妹照顾,我和无心回房前去看了眼。 那位姑娘已经睁开了眼,巴掌大的小脸看着虽然虚弱苍白,柳眉弯挑,狭长的眼睛眼角向上飞扬,鼻子微翘花瓣似的小嘴,依旧给人一种山清水秀的美好。 果然是个大美人坯子。 知南起身把床旁的椅子让出来,对我说道:“夫人,您坐。” 在她叫我夫人的时候,女的目光缓慢的移到我身上。 我落座与她四目相对,率先开口道:“我叫梨楚。 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和我说,久霄吩咐过让我好好照顾你。” “庄菁菁。”她说。 “菁菁,我记下了。” 她似乎不愿意与我多说一句,别开眼看向前方,道:“阿霄呢?我要见他。” “真不巧,他不在家,再说天色已晚他来女生的房间也不妥,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再帮你联系他。” 她点了点头,居高临下的口吻问道:“你和阿霄是…” “夫妻。” 她眼底划过一抹意外之色,轻笑着反问,“夫妻?阿霄娶了个人?” “人间的夫妻。” “怪不得,蟒后怎么可能是个人,那不是破坏了老祖宗的规矩!” 她夹枪带棒的话语中充分体现了她优越感,她应该比敖久霄年长一些,不过她想让我对她低三下四的奉承,想必她是想多了! 在场的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不过并没有插入我们的谈话之中。 她摆明了挑衅,那我也没必要继续装下去,转头对顾北问道:“庄小姐的伤势怎么样?” 顾北回道:“还需要休养一阵。” “除了修养呢?还需要治疗吗?” “需要。” 我起身点了点头,“成,那就先在这治疗! 庄小姐也别拘束,在这就跟在自己家一样,不用着急走等养好了再说。” 她吃瘪的盯着我看了会儿,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对我道:“你放心,以我和阿霄的情谊他的家自然就是我的家。” “嗯,轮情分是这样的,不过…” “不过什么?” - 第768章 敖久霄是穷光蛋 - 无心在这时笑嘻嘻的趁机插话,对庄菁菁道:“这位大姑,您现在躺的地方可不是我九叔的家! 九叔在娶了婶婶之后就已经身无分文了,人间所有的财产可都给了婶婶! 所以…您还是别把话说得太死,九叔哪还有自己的家呀!” 我欣慰着看了眼无心,平日里没白疼她,这会儿庄菁菁的脸色难看至极! 顾北夹在我们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中十分不自在,轻咳了声说,“我出去一下,你们先聊。” 庄菁菁说,“你也走!我需要休息!” 好嘛! 这就张嘴赶人了? 看来也没什么城府。 “那你好好休息,我的房间就在对面,有事叫人喊我。” 她别扭着看向窗户方向,并不想与我搭话。 走前我对知南道:“你也别整夜整夜守着,家里事事离不开你,你要是累到了我可得心疼。 去让人雇个护工回来照顾庄小姐,多少钱来找我报销。” 知南含笑点头道:“我知道了,夫人。” 出门时见顾北在走廊尽头的窗户那抽烟,修长的手指间夹的烟支看起来很奇特,淡蓝色的烟纸,很细很细的一根,微紫色的火光在指缝间忽明忽暗。 听到声音他立刻转过头来,见到是我和无心连忙摁灭烟支。 无心欢快的蹦跳着跑了过去,微微仰头叫了声,“顾北哥哥。” “叫叔叔。”他一脸严肃的纠正道。 无心不以为然,挽起顾北的手臂撒娇道:“各论各叫,我就喜欢叫你哥哥。 你来了怎么没提前告诉我呀?!我还以为你得过些日子才会来呢!” 在我的印象里无心还是个小妮子的时候,顾北就已经在帮敖久霄做事了,那时他常跟在敖久霄身侧。 顾北的表情颇为不自然,将手臂从无心手中抽离出来,一板一眼道:“我和夫人有些话说,等得了空再陪你聊天。” 无心不满意的嘟着嘴,“有什么话我不能听呀? 顾北哥哥你说话不算话,上次还说要带我去雪山采莲,这一晃好几年过去了!” 面对无心的胡搅蛮缠,顾北实在没了办法,只好耐下性子哄她道:“下次一定带你去,我和夫人真的有些事情说,你听话。” 无心满意的翘起弯弯的嘴角,一蹦一跳哼着歌回了房间,还说,“婶婶,你快点回来!” 看无心对待顾北时那小女儿般娇羞的姿态,我想应该就是他了。 我和顾北在这里算是第一次见面,难免会感到生疏,他双手上下交叠在身前低俯着头毕恭毕敬的叫了声,“夫人。” 曾经敖久霄将知南安插在我身边时,我曾问她会不会衷心于我? 当时因为避的事情,我在心里对知南产生过很大的隔阂。 她当时对我说她绝对不会害我,因为她的哥哥交代过她,我对于顾北是有恩的。 当时我一直不明白,我对她哥哥能有什么恩? 后来在一些记忆碎片里找到了答案。 曾经我住在蟒灵岛那段日子,无意中发现顾北和宵家有密切的联系,他是宵家安插在敖久霄身边的眼线。 - 第769章 与顾北的交集 - 那时候以敖久霄和宵家之间紧张的关系,要是被他知道顾北原本效力于宵家,他一定不会心慈手软,应立刻除之,不留后患。 在被我撞到后顾北并没有显得多慌张,反而像是解脱了一般。 那天在蟒灵岛后山的海域,他同我讲出了实情。 他和知南并不是蛇家正统血脉,他们的母亲是一只藤树精。 因为这种关系他们俩经常被排挤,宵家挑中了顾北医术方面的能力加以培养,当一颗棋子为了以后做基础。 有一次顾北带着知南被家族驱赶,正落魄的逃命时碰到了敖久霄,正是敖久霄救下了他们兄妹,并且让他们在蟒灵岛按了家。 那时候的知南还只是一个几岁孩童的模样,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的族人要驱赶她和哥哥,更想不明白为何要在另一个族落生活。 顾北给宵家提供不少信息,可…每一次他的心里都承受着巨大的煎熬。 敖久霄待他们兄妹不薄,他不仅没有知恩图报,反而忘恩负义! 他说,“你跟君上说!也算对我自己有个了结,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 我问他,“你还会继续为宵家做事吗?” “我没有办法…知南的内丹掐在宵家手里,只要我不做,知南就会死!” 我当时没有承诺他什么,那晚还被敖久霄撞个正着。 敖久霄疑惑的打量着我们俩,分不清喜怒的问道:“你们在这做什么?” 顾北一副破釜沉舟的决心,起身刚要说话,我抢先一步道:“我找他给锦里拿点药。” 敖久霄一句也没多问,只是说了句,“太晚了,跟我回去。” 我灰溜溜的跟在他身后,用手势告诉顾北我不会说。 我是宵家的女儿,他为宵家做事我自然不会说。 但看在他这么难受的份上,我帮他偷回了知南的内丹。 大家都知道内丹有多么重要,像是人的心脏一样。 他激动到要给我下跪,我连忙躲开同他说道:“你可以不用再做违心的事了,不过宵家和你之前的过往还请烂在肚子里,对谁也不要提起。” 他连连点头,并且起誓发愿永远不会再去提起。 我们以为这件事情他知、我知、宵家知,不会再有人知道就这样翻篇了! 可敖久霄受伤之后便把槐止提携起来放在身边,顾北再也没有近过他的身,但也没有戳破。 现在想来那个永远运筹帷幄的男人,怎么可能不知道顾北暗中和宵家联络的事?! 但他为这么没有处置顾北? 也许是因为他体谅顾北的难处,也许因为其他某些原因…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顾北对我非常尊重,他拿我当恩人。 可在这件事上我不算做了什么功德,宵家用内丹要挟他,办的也不够光明磊落! 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在看看被打入冷宫的顾北现在过得也还不错,心里多少也算有些安慰。 “夫人?”顾北再次唤我。 我用手将他的手向下压,“不用行礼,我现在还受不起。” “您受得起。” 我转变话题问道:“这次久霄急忙叫你过来是因为庄菁菁?” - 第770章 祝慈才是最有心机的 - 顾北点头,“是的,她的伤情有点棘手,知南无法处理,所以把我调过来了。” 我靠在窗边悠闲地问,“怎么个棘手法?看着状态还行,不像是很严重的样子。” “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总之是个麻烦。” 我瞧他不想细说,可能是敖久霄之前交代过什么,导致他不能对我多言。 我识趣的并没追着不放,继续问道:“这次能待多久?” 他苦笑了下,“暂时还不知道,听安排。” 我伸出手腕道:“你要是不忙帮我掐个脉看看?” 顾北十分讲究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黑色刺绣绸缎料的帕子放在我的手腕间,随后手指轻轻一搭,开口说道:“小少君很健康,只是…您的身体怎么还是这么虚? 我让知南给您调的药按时喝了吗?” “嗯,一顿不落。还看出什么了?” 他听到问题后一愣,连忙垂下眼仔细的研究一番,震惊道:“还有一个很弱的脉?怎么会这样?” “确定?” 他满眼坚定着颔首,“确定,时有时无,这会儿又不见了!” 我无奈的笑了,同他解释道:“不瞒你说,我今天收了个小鬼,她说我肚子里还有个女娃娃。 哥哥护在外面不让人看,不知道她说的对还是不对? 有你鉴别一下我才能放心!” 顾北总结脉象和我说的话一一分析,思考了两秒道:“应该是这样的,小少君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存在,所以我们也无法感知得到。 这么看来您的药量还需要加量,不然很难维持到生产。” “我还有个疑惑,你说为什么只有那小鬼能看见?” “可能她的眼睛没见过脏东西,太纯净,所以小少君对她没有提防。” 我不由得笑了,“原来是这样!这小家伙连他父君都防着! 对了,你刚刚和无心说要和我说什么?” 顾北抬眼左右瞄了一下,谨慎道:“柳婉君一直在您身边捣乱,蛇家的主君不许,所以她并没有动用蛇家的力量。 我一开始猜测她和外部联盟了,所以跟了她一段时间,发现她将常见面的有两个人。” 我抬眉问道:“人?是谁?” “一个是个明星叫敏芝,一个叫顾锁栖。” 我微微蹙起眉头,疑惑道:“敏芝?原来敏芝背后的靠山是她?! 顾锁栖和她联系我倒是知道一些,但那也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只是没想到现在还有联系。” “更有趣的是…敏芝是蛇女您知道吗?” “知道。” “她已经和她的父亲接上头了,我想她和柳婉君能连上手,应该就是这个孽畜在其中做纽带! 不过他我还没找到,不确定还有没有其他分支。” “这些消息足够多了,没想到久霄打断了柳婉君的蛇尾她还是不知道老实,这笔账她应该也算在了我头上。 不得不说柳婉君看着娇纵蛮横,还是很有城府的。 至少这么久来,她能忍住从没出现在我的视线内,这一点一般人都做不到。” 顾北想了下赞同着点头,继续问道:“夫人,您认识祝慈吗?” “见过。” “她才是最有心机的,千万离她远一点!” - 第771章 无惧世俗的眼光 - 祝慈? 联想到那个又瘦又小看起来有些病态的女人,我颇为意外,“哦?她?怎么说?” 顾北十分谨慎的回道:“有些事情我还不确定,所以暂时不能说。 等我确定是她做的,一定会禀报给君上,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那辛苦你了,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随时和我说。” “还能有机会为您效劳,报答您当年的恩情,我万分感激。” - 我卧室的房门向内而开,谁成想无心正在趴门缝偷听。 我用力一推门,实打实的撞到她的额头上,‘砰’的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声吃痛的闷哼。 我连忙过去察看,担心的问道:“你在干什么呢?” 无心疼的两眼红红,揉着额头道:“我就是好奇你们说了什么…” “我们俩还能说什么?快坐下我看看。” 我将她拉到椅子旁,她坐下后仰起头撒娇着说,“婶婶你给我吹吹,我就不疼了!” 我嗔怪着白了她眼,像模像样的在她额头上吹了吹。 她悠闲的晃着小腿,问道:“婶婶,这人间有这么复杂呀?你们刚刚说了什么我都听不懂。” “哪里都复杂,不只人间。” “可我觉得蟒灵岛很好啊!大家不争不抢,和和气气的,也没有那么多坏心眼儿和算计!” 我柔声和她解释道:“那是因为有神护着蟒灵岛,他扛下了所有黑暗的东西,把光明留给了他的信徒。” 她得意洋洋的晃着头说,“我九叔就是那个神。” “嗯。” “婶婶,你想念归墟吗?” 她突然一本正经的问我,我愣了下大脑短暂的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想也没用,想也回不去了。” 她满眼不解,“为什么?” “未来太远了,谁知道呢。” 她拉着我的手,十分肯定地说,“我九叔一定能带您回去的,我相信他。” “别说我了,说说你!你和顾北是怎么回事?” 她愣了几秒后快速移开视线,结结巴巴的说,“没怎么呀!我就是喜欢逗他,哪有什么怎么回事儿!”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们的辈份不同…而且顾北他…” 还没等我说完,她嘟着嘴不满的插话道:“连您也这么觉得?那些都是世俗的眼光,我才不在乎呢!” “那也就是说你承认是他了?” 她急的跺脚,“婶婶!我就是说那个意思!” “你九叔不会同意的。” 我一盆子凉水浇了下去。 她‘唰’的一下激动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皱眉问道:“为什么? 顾北为他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没功劳也有苦劳啊?! 我老实跟您交代了! 我就是喜欢顾北,我才不管别人说什么,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 这股倔劲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依旧平静的问道:“那顾北呢?他和你是同样的想法吗?” 无心明显一噎,“他…他什么想法我不知道。”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个字恐怕只有她自己能听清。 我不瞎,刚才顾北对她的态度足以表明,他对无心就像是对一个晚辈的宠爱,没有一丁点非分之想! “无心,即便我们不考虑世俗的眼光,单凭他不爱你这一点,你九叔就不会同意的。” - 第772章 我只喜欢他 - 无心依旧不甘心,想要继续争辩却又找不到有利的论点,跟个小受气包一样端着肩膀窝在沙发里久久不吭声。 我喝过药打算上床睡觉的时候见她还没动静,斜眼一看大大的眼睛里面泛起了泪花。 我叹了口气,无奈着劝道:“行了,说你两句怎么还哭上鼻子了?” 她不依不饶急得直跺脚,满眼固执着回,“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嘛! 我从小就喜欢他! 并且只喜欢他!” 无心铿锵有力的态度和这句非常普通的话,竟然能够直击人心,没有什么事情会比现在这一幕更能描绘真挚。 我掀开一半的被子轻拍了下,“好,我知道了,来睡觉!” 她不情不愿的走来躺在我身旁,委屈的抱起我的手臂将头深深埋进了臂弯。 耳边的叹息声混杂着浓重的鼻音,台灯熄灭时我摸着她的头发道:“等以后你会明白爱不光是勇气和执着,还参杂着一些运气。” 我试图去帮她擦掉眼泪,黑夜能藏起一切伤心,却藏不住落在枕上的潮湿。 她微微抬头看向我,小声问:“婶婶,如果是你呢? 我是说假如…假如你和我九叔就是注定无法在一起,你又会怎么做呢?” 她这个问题倒是把我问懵了,我思考了一阵回道:“理性地说,如果已是注定,那么做任何努力都只是徒劳。” “那感性的呢?”她又问。 “感性的说,任何徒劳都是一场赴汤蹈火的奔赴,那些淌过的路我们彼此记得就好。” “婶婶…我也愿意为他赴汤蹈火,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我可以支持你,但最终要是受了伤,我无法替你偿。” 在我说完这句话时,她紧勒着心脏的那根绳子才算稍稍松绑。 她环抱着我的腰保证道:“任何后果我自己来承担,我能为今天说的话负责任,即便没有好的结果也不会后悔!” 她纯的像是一张白纸,有初出茅庐的胆量,青春时期的意气风发,不惧任何艰难险阻,同样也敢把世俗踩在脚下! 那… 后来呢? 你后悔了吗? - 屿岛咖啡厅。 当我和无心赶到的时候,顾锁栖已经在包厢里百无聊赖的玩起了手机。 今天是我主动约的他,进门后我刚摘下墨镜,他正巧抬起眸子,语气轻快的调侃道:“怎么捂得这么严实?看来你的司机得换了!” “脱您的福!” 要不是最近接二连三出事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下,我也不用出门鸭舌帽、口罩、墨镜三件套全部招呼脸上。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似乎味道太苦眉头瞬间拧成了结。 他转头对身后的二言问道:“卖糖的下班了?” 二言满脸为难,“已经放很多了…你还觉得苦的话,不如我帮您点杯别的?” 顾锁栖烦躁的挥了挥手,“去给我拿杯冰水。” 这家伙还真难伺候,二言始终能笑脸相迎毫无怨言属实难得! 这会儿顾锁栖将目光重新投射回来,继续道:“你昨天可是办了件大事儿!听说康家有个医院让你给端了?!” - 第773章 得饶人处且饶人 - 顾锁栖能问出这样的话倒不是因为他的消息多灵通,玄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尤其是权贵们谁家要是有点事,不用等到第二天,当天晚上就会变成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家家都有各自安插的眼线,这些在圈内早已不是秘密。 我自在着背靠沙发双腿呈上下交叠的姿势,微微笑着回道:“那地方可算不上医院,医院是救死扶伤神圣的殿堂,而那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深渊。” 顾锁栖一愣,陪笑着说道:“瞧你说的哪有那么严重?不就是里面所住的病人不同吗?你这多少有点歧视了!” 他这摆明是在这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抬眼看他,他一副故作轻松的表情。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如此炉火纯青? 在玄城他敢认第二,估计没人敢认第一! “顾老板从哪听来的假消息?看来不是我的司机该换了,是你的线人该换了! 我今天找你来可不是为了和你谈论康家的事儿,而且在这件事情上谁来说和也没用,顾老板还是少浪费口舌了。” 顾锁栖很好奇我是怎么猜到他心中所想的,面色尴尬的说,“康明人不错,只是你抬抬手的事,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冷笑了声,得饶人处且饶人?! 那些受害者在受到非人的折磨时,怎么没人高抬贵手饶她们一命? 先不说的太高尚,单从安然和无恙那儿我就不可能抬这个手,不然我没办法给她们一个交代! 不知顾锁栖从哪里来的自信,能和我讨这么大一个人情,他和柳婉君私下联系的事我还没和他算账呢! “你收康家钱了?” 顾锁栖一口气顶上来还没等发飙又无奈泄了,正好这时候二言回来端来一杯冰水,他一把夺过来仰头而尽,一杯水见底重重的放下杯子。 他不顾形象胡乱擦了下嘴唇,指着我气愤的说道:“梨楚,你是不是太瞧不起人了? 我收钱? 我他吗还缺那点钱? 你别好赖不知!”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狂躁我甚至有些想笑,这家伙总是阴晴不定,上一秒还晴空万里,下一秒顿时雷雨交加! “听你这意思,你还是为了我好?” “不然你以为呢?虽然平时康家闷声不响比较低调,但你真当人家好欺负呢?!你别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无心窝在沙发里玩手机,见他朝我大声吼顿时跳起来拍桌子道:“你态度放好一点!” 顾锁栖顿时吃瘪,从小到大也没受到过如此对待,他走到哪里都被视作上宾,所有人对他点头哈腰嘘寒问暖,只有在我们这儿他极其不受待见。 他纳闷儿着歪头问道:“你从来整来江湖气息这么重的丫头?” “在哪来的不重要,那件事情不要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我找你来是想问问剧本的事情怎么样了?” 他满眼不耐烦的说,“写着呢!最快也要下个月!” “我连夜做出了一个版本,不如你看一下?”我对无心伸出手,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到我的手心。 - 第774章 顾锁栖吃瘪 - 昨晚我仔细想了一下,即便顾锁栖有财力和人脉找到最好的编剧,也能将我和宗绪乾的谈话合情合理的圆上,可对方毕竟对我们的事情不了解。 在无心睡着后我爬起来去书房写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版本,这样既能节省时间又能快速的平息老宗的舆论风波。 虽然他平时表现的没什么,可那些不好的事情反反复复被别人提起,他心里一定是不好受的。 顾锁栖随意翻开只扫了一眼,顺手丢给二言道:“找人安排!就定这个了!” 这男人将财大气粗体现的淋漓尽致,要是别人一定会考虑许多层面,毕竟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最终卖的不好会亏损很多钱。 “你不用在看看?”我好奇的问。 “有什么好看的?本来在这件事情上我就欠你个情,你决定行就行,我没意见。” “你倒是爽快。” “咱们之间磨磨叽叽的干嘛?我看你剧本里有个后妈的角色,到时候让相幽客串一下。” 我:“……” 不知一向在意形象的相大小姐,得知这事是会开心还是生气? 这时屋内响起手机铃声,无心拿出来一瞧递给我道:“婶婶,你电话。” 好巧不巧宗绪乾这三个字闪烁在屏幕上。 我接起电话直接开口问道:“怎么了?” “你在哪呢?” 我看了眼顾锁栖对着电话回道:“在外面谈点事情。” “跟谁?” “无心。” 他语气有些着急的说,“我在青沙路,你来找我一下。” “什么事啊?” “一句两句说不清,你先来!” “嗯,等着!” 我太了解他,要是没事他是不会折腾我过去找他的。 挂断电话起身告别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需要我补镜头的话随时找我。” 顾锁栖瞬间变脸,歪头质问道:“你这就走?” “不然呢?” “不一起吃午饭?” “真的有事,下次!” 顾锁栖拉着脸,怎么看都是一副不爽的样子。 在我时听到他和二言骂道,:“他吗的,你说我图什么呢?大清早的在家睡到自然醒不好吗?!人家连饭都不愿意跟我吃一顿!” - 小童对于玄城的路况很不熟悉,无论去哪儿都需要依赖导航。 他将青沙路打在屏幕上以后纳闷儿道:“这么远?宗哥去那里干什么了?” 我看了一下到那边要一个小时车程,而且算是大郊区人烟稀少的地段,他跑哪里干什么去了? 在路上我问小童,“你和二姨说了吗?” 他看了眼后视镜美滋滋的笑着回道:“昨晚我给二姨打过电话了,二姨让我在这听你的话,别给你惹麻烦。” 他是个很有记性的孩子,在我说过不让他叫二姨干妈后,便再也没从他嘴里听到那两个字。 “她知道了就行。” 之后,车内一路无言。 等我们与宗绪乾汇合时见他正坐在一辆红色限量款的跑车里,狭窄的车窗降下来一半,一支白色烟杆时不时伸出来弹烟灰。 我敲了敲车窗,他发现后连忙降了下来,对我比划着让我上车。 我好奇的问道:“哪整的车?发财了?” “相幽的,我哪有钱卖这么贵的玩具。” - 第775章 恶心的评论 - 我走到副驾驶开门上车,宗绪乾连忙将他的手机递给我,说:“你看看这个。” 我好奇的接过,解锁后直接进入到他的社交账号界面,我们昨天在家吃完饭后照了一张合照,上面有我和他还有相幽。 既然现在外面的风刮的很大,我们只能选择迎难而上不能遮掩,越遮掩显得越心虚,还不如把最好的状态呈现出来,这样顾锁栖后续也好操作。 他发到账号上面后,收获的留言简直不堪入目。 【你这个死变态爱死不死,发动态别带我家相女神!】 【呦,这不是那个要杀死他朋友的劳犯吗?】 【你们说他为什么那么恨那个人?能不能是在狱里的时候被人给…哈哈哈哈哈,想想都恶心!】 【楼上自信点,把能不能三个字去掉!他这么娘不正好吗?没准人家有这种特殊的癖好呢?!】 【难怪他画出来的妆都是黑漆漆的,真是心理阴暗!】 我默默的看着那些污秽的评论心里万般难受,有的人的嘴真是贱到让人有种想撕了他的冲动,还有一些辱骂人身攻击的评论,点开头像一看竟然是十几岁的小姑娘… 女孩子不应该是美好的吗? 怎么嘴巴里会出来这么脏的字眼! 我懒得继续看将手机丢回给他,“删了就好,留着它们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一看我误会了,在手机上按动几下再次将手机递过来,“我没说那些东西,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呗!谁说黑红不是红了? 我让你看这个和他们对骂的女孩,她的留言很奇怪。” 由于她和别人的对骂被折叠,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她的评论,在每一条污秽的言论下都有她强烈的反击!仿佛很了解宗绪乾的感受一般,句句铿锵有力。 “这是你的忠实粉?”我问。 他摆了下头,“以前没见过,这次事情爆出来后她才来留言的。” “所以呢?你要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些?” “我有病啊?折腾你跑这么远看评论? 她给我发了私信说:我和你的经历差不多,能不能让那个漂亮姐姐帮帮我,下面是她的电话。 起初我没在意,等点进她的账号里面一看,这姑娘好像比我要惨,一天要死要活的! 我想约她出来见面,她偏让我去她家,管怎么说我也是个男的,你出面会好一些。” 我想只有从泥潭里爬出来的人才懂深陷其中的无助,也更愿意伸出手将别人拉出水火之中。 很庆幸,他没有因为那些不好的事走向另一个极端,变成冷血无情自私自利的人。 我盯着老宗看,他摸了摸自己白皙的脸问道:“有脏东西?” “没有。”我收回视线看向窗外问道:“她家在这?” 他顺着我的手指看向小土楼,点头确认道:“没错,他给我的位置就是这里。” 我率先打开车门道:“节省时间,快走!” 他跟着下车后,看向后面的车出声提醒道:“让无心和小童在车里等着!那姑娘说不想看见别人,挺孤僻的。” 我和无心交代了一下,她嘟着嘴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很听话的留在了车里。 - 第776章 粉丝求助 - 通往土楼的路十分崎岖不平,附近应该是有工地在施工,因为冬天太冷的关系才停工,随处可见的铁质的蓝色挡板,还有几间平房上面写着大大的拆字。 老宗绅士的握着我的手臂扶着我前行,时不时提醒道:“小心点。” 我笑着说,“好久没见过这么旧的砖瓦房了,有种回到了咱们村儿的感觉。” “这破地方还赶不上咱们村儿呢!荒无人烟的,晚上我自己在这都得吓尿了。” “她和家人住?” 宗绪乾摇头,“不了解。” 我们七拐八拐按照门牌号寻找姑娘家,昏暗的走廊里十分脏乱,大部分的木门前按着铁锈斑斑的锁,可能是要拆迁的缘故,许多人家早已经搬离此地。 寻到姑娘家的门前,绿色的老旧木门上面的油漆斑驳,许多拼接的大缝隙,从里面透出淡淡的光亮毫无隐私可言。 老宗伸手敲了敲门,没过一会儿屋内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很慢很慢。 门锁处发出‘咔‘的一声响,木门在里面被人打开,一个穿着白t恤浅蓝色牛仔裤的女孩出现,这套衣服前面的logo十分明显,应该价格不菲。 在往上看她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虽然妆感浓厚可那吹弹可破肌肤和满脸胶原蛋白的状态,依旧能看出她的年纪不大。 她同样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眼,冷淡的转身道:“你们来了,进来!” 我和老宗对视了一眼,这态度是不是太酷了?! 刚进去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对面窗下的摇椅,那张摇椅太有年代感了,在我们一进门后它立刻停止摇动,可上面当时是没有人的。 女孩子将沙发上杂乱的衣服胡乱抱了一把丢在床上,给我们腾出坐的地方。 这屋子也就三十平米左右大小,最让人奇怪的是地中间竟然有生火的炉子,楼房也需要炉子自己烧火取暖?! 床,沙发,所有物品都挤在一起,水泥地面随处可见的垃圾,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可见她的生活属实混乱不堪。 宗绪乾率先坐在沙发上,随手拎起来一条黑色的丝袜满脸嫌弃的丢到旁边的床上,嘴巴阴毒道:“挺大个姑娘看着溜光水滑的,不知道收拾一下卫生?” 姑娘不以为然,脸上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坦然道:“你不是也看着溜光水滑的?可只有你自己知道你的生活有多么混乱不堪,不是吗?” 老宗脸色一黑,反驳道:“谁混乱不堪了!” 我挺好奇这姑娘看着岁数不大,竟然能有一副看尽世态炎凉的沧桑感。 “你叫什么?”我问。 “谢遇。” 我自我介绍道:“梨楚。” 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现在很有名。” 我淡淡的笑了,她和老宗不一样,老宗眼睛里还能看见温度,而她漆黑的眸子里冰凉一片。 “你找我们来是…” 她靠在一张柜子前,在身后胡乱摸索了一圈,在杂乱的桌面翻到一支湿了一半的烟,歪着头动作熟练的点燃。 宗绪乾看不惯的开口道:“你才多大就吸烟?!” 她微蹙眉头显得有些不耐烦,“我成年了!再说,你怎么跟老太太一样磨磨叽叽的!” - 第777章 矛盾感少女 - 宗绪乾被谢遇呛的半天没说出话来,可不说些什么又好像很没面子,随口吐了句,“你爱死不死,今儿真是中了邪了,算我多管闲事!” 谢遇被他一哼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这才对嘛!不用搞出一副偶像们假惺惺的嘴脸,我们真实点坦诚点,不好嘛?” 我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女孩来了兴致,她生活在一片狼藉之中,可身上穿戴都是名牌,对别人的关心不屑一顾,反而被骂了才会觉得对方真实。 她身上一种很强烈的矛盾感,正是这种矛盾感让人觉得很有意思。 老宗今天穿的倒是正常,白衬衫和黑长裤,脚上是一双新年我送他的球鞋。 额前微微凌乱的发有几缕遮住了眼睛,他气哄哄的倚在沙发上,浅棕色的眸子盯着女孩看,耐心有限恨不得立马拍拍屁股走人。 现场气氛一度尴尬,谢遇到是不以为然,丢掉烟蒂后变戏法似的又掏出一罐啤酒。 老宗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你还有完没完?你要是没事我们就走了!” 谢遇瘪了瘪嘴,贴着水钻的指甲快速勾起易拉罐上的拉环,咕哝道:“怎么没事呢!这屋子有鬼,我想请这位姐姐把它赶走!” 从我进来到现在没看见过任何脏东西,除了进门时摇椅自动摇摆停下有点奇怪意外,其余什么魂体都没看到。 老宗:“你能不能别跟挤牙膏似的我问一句你说一句? 你这丫头还真是不讨喜!” 谢遇嬉笑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仿佛这句话刺伤了她,神情严肃的回道:“我就是不讨喜怎么了?! 我是我们家的丧门星,你见过哪个丧门星是讨喜的?!” 老宗再次被噎,这丫头凌厉起来根刺猬一样,为了打破僵局我出声问道:“谁说你是丧门星?” 她对我的态度还算平和,没有和老宗那么冲,灌了口酒道:“谢天林。” “你父亲?” 她颔首确认。 “那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她哼笑了声,沉默了两秒道:“也许。 我妈生完我就跑了,谢天林后娶了个小老婆不待见我,从小不是打就是骂,我性子野自然不能让她给欺负了,后来谢天林就给我扔这了,是我奶奶给我养大的。” 老宗一听之前斗志昂扬的劲儿也泄了不少,对她问道:“那你奶奶呢?” 她面无表情的回,“死了,死挺多年了。我感激她给了我一口饭吃,可我和她没有感情! 她总骂我是赔钱货,说是为了谢天林不得不养活我,从来听不到她嘴里能说出来一句好听的!” “那你的经济来源出自哪里?” “男人,各种男人给我花钱。”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丝毫没有遮遮掩掩,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她紧接着加了句,“我这样的人,要想活着就得不要脸,要脸就别活着。” 我和宗绪乾沉默下来,活着,这确实是一个难题。 温室里的花朵可能最瞧不上这样的女孩,自甘堕落,还说的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 可在她这样的年纪,又赶上物欲横流的时代,在她的三观还未成熟时很容易跑偏,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失足少女? - 第778章 制造焦虑 - 谢遇上前走了两步,蹲在我的面前仰头仔细观看,神情羡慕地说,“姐姐,你的眼睛好亮,好漂亮。不像我,永远没有光彩。” 外面的寒风飕飕吹响窗边粘着的挡风塑料布,我静静低头与她对视微微摇头,“我的经历不比你好,能否逆天改命只有你自己可以决定。 安慰的话说多了听多了都显得矫情,我觉得这屋子里最该清的不是鬼,而是垃圾。 你想让阳光照进来就必须得试着打开窗户,如果你执意封闭就别念叨阳光偏心,照的亮别人而照不亮你。 因为你从未给过它机会,不是吗?” 她的瞳孔微微一震,我想她应该听懂了我说的话。 我将名片放在茶几上递到她面前,“这是我的电话,碰到害怕的东西随时打给我。” 我和宗绪乾离开了那间杂乱不堪的屋子,出来后老宗问我,“你真没看见鬼?是不是那丫头撒谎了?” “应该没有,她身上的确有阴气过重的表现。 有可能是她常年不见阳光作息又黑白颠倒,也可能是屋子里不干净。” 宗绪乾纳闷儿着挠头,道:“那你怎么看不见?” 我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月份一天比一天大了,不是有危险的情况下,这小家伙偶尔不让我看,管的可宽了!” “为什么?” “孕妇有四只眼睛,而我怀了两个崽崽算是六只。 按理说连平时上香都不可以,只不过我现在管如意楼身份特殊,久霄也没有太多忌讳。” 宗绪乾似懂非懂,回头看了眼我们出来的方向担心的问道:“你说她不会做傻事?” “不会,只不过那东西不出来或者因为我没瞧见,在那傻蹲着也没用。 看看过几天再带小三姨来一次。” 回去的路上我坐老宗的车,我们俩随口聊起了家里养伤的那位庄菁菁。 他很担心的我的状况,甚至有点过于担心把气氛搞得很紧张! 他还说,“梨楚,不用你不当个事儿!以后有你哭的!” “我还得怎么当个事儿?再说,他要真跟别人有什么事是我能阻拦的?” “至少你要有点防备呀! 现在的小年轻谈恋爱经济能力都还不允许,所以外界大叔们稍稍给点甜头,可能就以为爱情来了! 不然你以为那些老男人是怎么骗到人的?! 你就拿谢遇来说,她拮据的经济能力和在家庭上缺乏爱的情况就很容易被骗,也不能说是被骗,只能说路走极端各取所需! 你家老敖长得帅还有社会地位又多金,就算他没心思,可有无数的女孩有心思往他身上扑! 这就是现实社会,不是童话故事! 你要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表现的不在乎,那家里就会有第二个庄菁菁,第三个,第四个! 可能我今天说话难听了点,但是社会上有一部分人就是这样的!你不能不防!” 我被他逗笑,调侃道:“老宗,你是不是担心的太早了? 我还没到花容失色需要防盗的年纪? 你快别在这给我制造焦虑了! 再说,小年轻之间纯真的爱情比比皆是,你别把人都想的太坏了!” - 第779章 以后坐镇如意楼 - 宗绪乾白了我一眼,继续疯狂输出道:“你是有漂亮的脸蛋又有聪明的手段,但你现在可是孕妇! 谁说所有人都那样了? 我只是说一部分人! 你不能否认有一部分人会为了攀附金钱权势不择手段? 我在外面见得多了,灯红酒绿下的男男女女根本没眼看! 你信我的,回去就把庄菁菁打发了,别让她继续在你家!” 我们之间其中很多千丝万缕的事情老宗并不清楚,所以他完全是站在我的角度去考虑并给出建议。 可我不能不为敖久霄去想一些,他和庄菁菁之间关系非凡,如果在这个时候我将人扫地出门,到显得我过于小家子气。 在说敖久霄并不是常人,不能站在世俗的角度去考量他的本性。 我思来想去这事儿还是急不得! - 三天后,如意楼。 魏老双手交叉在身前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我很纳闷儿青子占据了这副老态的身子后,体态样貌越长越年轻! 现在看起来背也不驼了,白发也不见了,红光满面容光焕发! 没准儿再过几年能返老还童! 我对他交代道:“这段时间如意楼不太安宁,我会天天在这儿,把这个放消息出去。” 魏老一愣,问道:“您说您要在这坐镇?” 他会这么惊讶的原因是因为我以前上学的缘故基本很少过来,后来不上学了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平日里都是小三姨和他在这撑着,我这会儿决定常来他到有些不习惯了。 “嗯,把风儿传出去。” 魏老斟酌了一下,不解道:“恕我多嘴,您这么做是为了…?” “替你们分担分担,正好我也有些事做,没别的意思。” 魏老面色为难,“君上那边…” 我斜眼看向他,质问道:“如意楼不是我的吗?你管他干什么?” 魏老自罚着拍了下嘴,“是我多言了!” 这时有个小弟子一溜烟跑了进来,急慌慌的说道:“宗主,有人找,是您出去还是让她进来?” “进来!” 魏老退了一步站在我身后,小弟子出去后没一会儿,一位穿着长款红色毛衣外套的女孩脚步轻盈的走了进来。 谢遇? 我没想到她会寻到这来,侧头对魏老说,“你先去忙!” 魏老识趣的俯了俯身,直接走出大殿。 谢遇在地中间左右看了一圈,感叹道:“这里真漂亮!梨姐姐,不如我留在这出家!” 我被她的话逗笑,纠正道:“来这可不算出家,这也不是寺庙。” 她走到我面前自在着盘腿坐在塌子上,对陌生的环境丝毫不拘束。 “姐姐我说真的,来你这需要学历吗? 我学历可不高呀! 听说现在寺庙得本科或者研究生,我一个初中毕业还不能去呢!” 我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她面前,“喝点暖暖身子。 你来找我不是就为了要来这当个小弟子?” 她今天穿的格外朴素,长长的头发扎成高马尾束在脑后,比那天看起来精神不少。 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尴尬着低头笑了笑,“梨姐姐,那天我说话有点过分了,我岁数小你别和我一样的。” “不会,我觉得挺正常的。” “梨姐姐,你能让她走吗?” 我不解的挑眉,问道:“谁?” “我奶奶,我感觉得到她就在我身边!” - 第780章 她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 谢遇一双丹凤眼紧紧的盯着我看,满眼期盼着等待我的回答。 她算是来寻求帮助的人中为数不多能准确的说出身边的‘脏东西’是谁的个例。 可常人怎么可能感知的那么清楚呢? “你怎么确定是你奶奶?”我不解的问道。 她有些紧张的喝了口茶水,放下杯子后似是回忆起来。 过了几秒她徐徐道:“我奶奶…她不喜欢我,她能养我只是在为他儿子承担抚养责任。 我也恨她,可我不得不寄人篱下,因为我没地去。 有次她拿扫帚打我,我就骂她,骂的很难听… 然后她…”说到这她深深的垂下了头。 我猜测着问道:“你把她气死了?” “嗯,心梗,没抢救回来。” “然后呢?” “从她死后我经常梦魇,梦见她盘着腿坐在我身边骂我,一夜一夜的骂! 第二天头脑昏昏沉沉浑身无力,怎么睡也睡不醒。 之后我开始晚上不睡觉,什么时候天亮了什么时候睡。 可她并没有想放过我的意思,有时候我在厕所洗脸一抬头就能在镜子里看见她阴森森的瞪着我,只一瞬就不见了! 我不怕她!只要她出现我就对着镜子骂!什么难听骂什么! 现在她更过分,生前她总喜欢坐在窗台那张摇椅上晒太阳,最近摇椅频繁晃动,我在白天睡觉的时候也能感受到她穿着拖鞋一遍一遍在床旁走… 梨姐姐,我要被她搞死了!她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说到最后她痛苦的红了眼。 这种感受我多少有过一点体会,比如起初浑身上下时常会有不舒服的地方,吃了药也不见效,去医院检查什么病也没有。 偶尔会听到异响,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幻觉,但心里确认那些并不只是幻觉,所以内心由内而外的感到恐惧。 在一个就是她所说的梦魇,梦境和现实分不清楚,感觉自己没有睡着,可闭着眼睛依旧能看到屋内的状况,心里发觉是梦境有危险,必须马上醒过来,可怎么也睁不开眼! 她的体现不仅仅在精神状态和气色还有控制不住的情绪上,有的人还会酒后失态变身,还有的莫名委屈想哭,各种症状都有。 不过她的体征很明显,那个老太太已经让她看见了! “除了你们吵架导致她离世,你还做了什么吗?” 她垂下眼有些纠结,沉默良久才继续说道:“她生前有个愿望就是想要土葬,谢天林没钱给她买墓地,直接给火化了! 出殡那日我又和他的小老婆一言不合打到一起去了,谢天林就拿奶奶的骨灰盒使劲的砸我的头,我用力一挥手骨灰盒摔在地上…洒的到处都是。 可我也没想让她死后不得安宁,当时我真的气懵了! 梨姐姐,你相信我的话吗?” 她眼神真挚的盯着我看,我对她点了点头,“我信。” 她明显松了口气,苦笑道:“从来没人相信我说的话。 有一次奶奶丢了一百块钱,她连着打了我三天,非冤枉我拿了她的钱,让我交出来! 她那点钱东藏xz,自己藏在哪里不记得了却要赖我,我说我没拿,她怎么也不肯信…” 第781章 十三站(上) - “梨姐姐,你小时候有过很想要却始终没有得到的东西吗?” 我冲着谢遇点了点头,“我想应该每个人都有。” “我记得邻居小朋友有一个塑料娃娃,金色的卷发,眼睛可以随着动作一开一合,还能给她换衣服和高跟鞋… 我当时心里好羡慕,我想我要是也能拥有一个那样漂亮的娃娃,我一定天天给她换我自己亲手做的衣服。 可即便心里羡慕的要死,每次见到她手里拿着娃娃时,我都会不屑一顾的说,真丑,真难看! 这种得不到就诋毁的心理是不是挺可笑的?  从小我就知道钱的重要性,在外人看来我的钱可能不干净,不过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我自己满足了就可以了! 现在我什么都能买得起,可是我却不敢去商店里买一个洋娃娃… 人活着真难呀!有时候想反正我都是一个人,无牵无挂还不如死了! 可真面对死亡的时候,我又个怂b一样的退缩了。 我也搞不清楚我自己是怎么回事儿,真他妈矫情。” 我静静的看着眼前哭哭笑笑的姑娘,她自我发泄似的说着曾经的那些过往… 关于今天来找我的主题谈及的并不多,可能只是心里的话压的太久,想找个地方倾诉一下。 那些话倒也不像全在说给我听,好像是说给她自己听。 这一路的颠沛流离,到底哪里才算是个尽头?! 兴许是她说累了,又或许是她这会儿冷静下来,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瞬时换上嬉皮笑脸的模样,说道:“瞧我,把您当垃圾桶了,希望没扰到姐姐的心情。” “不会,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不过你的想法似乎有些偏激,活着是难,不过你以为死后就不坎坷了? 相传地府之路由十三站组成,第一站就是本地的土地庙也就是地府的入口,核实好你的身份盖了章进入后有一条小路,两边种满妖冶的彼岸花,暗红色的火光漫山遍野,这就是第二站黄泉路。 等走上黄泉路后的下一站就是望乡台了,老话说,站上望乡台远方家乡回不来,在那里你会感受到神佛最后的慈悲,远远望着远方的家乡。 自那以后就永远回不来了。 第四站恶狗岭第五站金鸡山,从这两站开始便走上了恐怖之路,成群的恶狗和金鸡会骚扰过往的灵魂 继续往前走就到了第六站野鬼村,在野鬼村里面留下的都是被恶狗咬金鸡啄的肢体不健全不能继续往前走的魂,所以只能滞留在那里混日子。 第七站迷魂殿,到那里会喝上一大碗特制的酒水,叫迷魂水。 这水的作用就是喝了以后,到十殿阎王那里审问只能讲实话。 第八站前面有一座城门,上面写着一副对联,上联是人与鬼,鬼与人,人鬼殊途。 下联写着阴与阳,阳与阴,阴阳永隔。 横批,酆都城。 那里就是传说中的阴曹地府,也是阴间的都城最高的地方。 十殿阎王会在那里一个个过堂审问,如果审出来有问题的,在阳间做过坏事就送到第九站十八层地狱,根据你不同程度犯的恶行,送到不同的地狱接受惩罚。” - 第782章 十三站(下) - “如果在阳间没有问题的话,那就直接送到第十站供养殿。 这里就好比我们人间的邮局,阳上人给逝者送的金银元宝、衣服用品之类都会在那里领取。 领完东西后会进入到第十一站鬼界堡,那里就是投胎前住宿的地方,到时候一个个排队进入下一站,莲花台。 投胎前会有鬼王神佛给你一些指引,才能进入到最后一站,第十三站还魂崖。 崖边有一座桥,那桥就是闻名于世的奈何桥,桥上的老太太叫孟婆神。 喝了它的孟婆汤,你就可以忘记前世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不喝你是过不去那座桥的。 等过了奈何桥以后在往前走有六道泛着不同光色的圆洞,那里就是六道轮回… 这十三站下来…又重返人间。 也许下辈子还不如这辈子,你说,又何苦想要放弃呢?” 谢遇听的入迷,在我提出问题后才反应过来,她满眼惊诧的问道:“梨姐姐,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好像亲自去过一样!是不是孟婆没有给你喝汤呀!” “相传而已。” 她不信着憋嘴,“有很多相传都是真的呢! 梨姐姐,我奶奶怎么没走流程还在我身边呢?” “我没有办法给你解释她为什么没走,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送她去走流程。 你这事情不难,一会带你去见师傅,等晚点我们和你回去一趟。” 她连连点头,“好。”说着从名牌包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递给我,“梨姐姐,这是我的供金。我不知道该拿多少,只是我的一点心意。” 看袋子的体积里面应该装着不少钱,我接过后打开一瞧,这数额太大了! 我抽出几张车马费便把纸袋子还给她,“用不上这么多,你拿其余的钱在市里租个安全点的房子。一个小姑娘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总归是不安全。” 她见我如论如何也不要只好放回包里,探着身子继续对我问道:“梨姐姐,你跟宗绪乾关系很好?” “当然,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我看他社交账号里只发你的照片,任何工作宣传照都没有,连相幽那么大的明星他基本都不发,他是不是暗恋你啊?” 我噗的一声笑了,“老宗暗恋我?怎么会呢,我们是特别好的朋友。” “真的没有嘛?”她转着眼珠想了想,哒哒嘴点头道:“也对,要是暗恋你的话您都结婚了,他不可能不吃醋还继续跟您做朋友。 那他长得也蛮帅的,怎么没有女朋友呢?他是不是喜欢男的?” “据我所知应该不是,可能还没有遇到合适的。” “那你觉得我合适吗?!” 我被她问的一愣,半天没说出话来 她盛满期待的眼睛一点一点失落着暗淡下来,垂着头小声问道:“您是不是也觉得的我不是好女孩?” 我连忙解释,“不是,我没那个意思。 老宗是一个防备心理很强的人,况且我真的不了解他的择偶标准,所以没有办法回答你。” 她斟酌一番继续道:“我承认我只和有钱人谈恋爱,我也承认我用过一些手段达到目的,但我不是ai的谁都跟。 梨姐姐,我真觉得我和宗绪乾挺合适的。” - 第783章 我们挺合适的 - “你认为什么是合适?”我问。 谢遇不假思索的回道:“我们的家庭很像,性格也蛮像的,这样就能懂彼此的苦悲,所以更能体谅对方不是嘛?” “你在网上看见的那些消息不准确,你也并不了解老宗的家庭背景。 即便生长经历相似,也不能代表两个人合适,有的东西物极必反,两个缺少爱的人注定是无法互相取暖的。” 她似懂非懂的看着我,眼神茫然的问,“您的意思是我们不合适?” “感情的事还得当事人自己做决定,我只是发表一下我的看法,不过并不重要。” 老宗是个逞强的人,需要一个能细心看穿他逞强并且治愈他的人。 谢遇也是个可怜的姑娘,她需要一个浪漫且温柔能弥补给她很多很多爱和阳光的另一半。 两个受伤的人怎么可能拼凑出一个好字? 即便我发表了建议,谢遇还是坚持着说,“梨姐姐,我想试试,反正我挺喜欢他的。 不过你放心,我得意他不是因为他有名气、有钱,在这点上我不跟你撒谎,我现在不想要钱了。” 我又跟谢遇聊了一会儿,发现她是个挺直白的姑娘。没那么多隐晦的弯弯肠子,有什么心思都敢坦然的说出来。 年纪轻轻却很有阅历的样子,到没有年少轻狂的傲气,更多的是一种浑然天成的老成。 等小三姨忙完我们准备去谢遇家,临走前她将包里牛皮纸袋顺手丢进了功德箱。 ‘哐当’一声响,我回头发现她的举动后问道:“你干嘛?” 她笑的轻松耸肩着回道:“快钱来,快钱走。 当我跟神仙们买个解脱!” 我:“……” 这丫头说话一套一套的! 在路上时我们三个坐在后面,无心和小童坐在前面。 天气渐渐变暖,小三姨穿了一件五彩缤纷立体花朵的毛衣,古月大神给她买的,她喜欢的不得了! 提起古月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么,神龙见尾不见首,有好些日子没来家里吃过饭了。 谢遇问小三姨,“小师傅,你说我多大能结婚呀?” 小三姨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盯着她看了几秒后,摆了下头回道:“不知道。” “不知道?!我不能一辈子都嫁不出去?您未卜先知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小三姨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她的手,口齿略微不清的说道:“你能嫁。”说完还安慰似的拍了拍,惹得谢遇连连发笑。 她继续问道:“嫁给宗绪乾可以吗?您认识宗绪乾吗?” 无心在副驾驶听到八卦后‘刷’的一下回过头来,震惊道:“你这丫头疯了?莫不成是在挑战自我?” 谢遇不以为然,“活着不就得无限挑战不可能才有趣嘛!” 无心继续道:“姑娘,我劝你理他远点! 他嘴那么毒,谁要跟他在一起,心脏不好的根本承受不了!” 谢遇被逗笑眼睛眯成一条缝,依旧不死心道:“我们俩要是在一起,指不定谁气死谁呢!” 小三姨一本正经的说,“不是乾乾。” 谢遇笑容僵在脸上,没听清似的问道:“您说什么?” - 第784章 瞎眼婆婆 - 小三姨没在回答她,侧身依偎在我怀里好像倦了一般闭起眼睛,长长的睫毛垂着脸色微微泛黄。 她最近太累了,听魏老说她白天几乎很少休息,一直在帮人解答疑难,有时候出去办事很晚才会回家。 我握着她的手冰凉一片,心里不免自责,最近对她的关心太少而忽视了她。 以前有时候见她纯真的笑脸我还挺羡慕她的,心态永远停留在四五岁。 我总是猜不透她的内心世界,你说她到底懂不懂这个社会的规则? 还是说,在她的世界里跟我们的想法是不同的? 她从不爱说,我也从未问过。 这段时间小童总试着讨好她,可一向善良的她却吝啬到连一个笑脸都不肯给。 我不知道她之前为什么和小童吵架,还冲动的把他咬出了血。 不过无论因为什么小三姨不会错,她无条件的偏爱我,任何人都可以说她错了但我不能! - 到达目的地后我让小童在车里等着,其余的人一同步行前往。 小三姨肩上斜挎着一个黑色锦缎刺绣大布袋,上面绣着许多大片绽放的花朵和她的衣服很配。 这个包就像百宝袋,一切她需要的物品都能从这里面翻到! 站在那栋破旧的土楼前她沉着脸说,“这地方暂时不能住人了。” 谢遇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问道:“为什么呀?” “没人气儿。”她回。 我来这两次除了看见谢遇以外并没见到过其他人,人烟稀少的地方不宜常人居住,无论从安全还是其它方面考量都有些不妥。 谢遇说,“我楼上的婆婆也没搬走,还有隔壁一家,他家的小孩总是半夜弹弹珠,这老房子不隔音经常能听到。 地点破识破了点,不过还是挺热闹的!” 小三姨脸色凝重地看着谢遇,谢遇说着说着没了底气,试探的问道:“小师傅,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小三姨仰头指着楼上过道的位置问道:“你说的婆婆是她吗?” 谢遇顺着抬头眼睛眯了又眯,收起嬉皮笑脸表情凝重连音色都跟着变了几分,“师傅,你别吓唬我,那个地方哪有人啊?!” 我也看到了一个婆婆,黑白相间的齐耳短发,脸上的皱纹深邃。 身体瘦的跟杆一样,穿着宽大的男款寿衣看起来十分不协调,手上拄着一个磨到光滑的木棍,白色的眼仁没有一点点黑。 我对谢遇问道:“楼上的婆婆眼睛不好?” 谢遇惊诧,“你怎么知道?她是盲人,我时常能听到她拄拐走路的声音。” “你确定她还在?” “还在的意思是…?” “她就站在那里你看不见吗?” 谢遇用力揉了揉眼,再次向楼上的走廊看去,脸色煞白的对我摇头,“看不见。” 看婆婆身上穿着寿衣就能得知人可能已经不在了,只不过谢遇还不知道罢了! 没想到这楼里说道还不少,应该不单单是她奶奶的问题! 谢遇看起来有些不是心思,往楼上走时好几次差点儿被绊倒。 我扶住她的手臂宽慰道:“别害怕,她们不一定会伤害你。” - 第785章 她要我去陪她 - 谢遇慌张着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深吸了几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似乎没起到什么作用,开门的时候钥匙几次都插不进铁锈斑斑的锁眼。 这丫头既然敢住在这里应该胆子不小,这会儿怎么表现的这么夸张? 我对她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说?” 她脑袋里不知在想什么,在我出声问她时吓得一个激灵。 “梨姐姐,你确定楼上的婆婆已经不在了吗?” “基本确定。” 她眼神飘忽不定,左右查看了一圈确定无人才继续道:“我只是想起有一次半夜婆婆来给我送吃的,我打游戏睡得比较晚,窗帘又都拉着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当时她拎了一袋干瘪的水果,还有已经发硬长霉斑的馒头给我吃,等她走了以后我看时间正好是十二点整。 她说请我吃喜,我还纳闷儿吃什么喜?这么一想她是不是再说请我吃席?” 玄城这边的习俗是人去世以后家属为了答谢亲朋好友前来参加葬礼是要一起吃顿饭,俗称吃席。 “东西你吃了?” “馒头发霉被我丢了,有两个橘子我半夜渴了给吃了! 哦!对了,她走前还说看我一个人可怜,让我上去陪她,互相有个照应。 梨姐姐,不会有什么事?” 送吃的不算什么大事儿,毕竟不是偷来的吃的,但陪她这事…可不是好的预兆! 我试图安抚她的情绪,道:“先进去!” 屋内比上次来干净不少,至少把垃圾清理干净了,只不过物品太多空间太小怎么摆都显得有些杂乱。 谢遇说,“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拿水。” “不用麻烦,我们不喝。” 小三姨在这狭小的空间转了一圈,由于个子矮小的缘故许多地方得抬脚才能看得见。 她从布袋里拿出一包米,在她认为有问题的地方洒了洒,很快米上浮现出杂乱无章的黑色脚印,有大有小,最小的也就是四五岁的孩童。 谢遇不解的看向我,指着地面战战兢兢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有这么多?!” “看来,来骚扰你的不只有你奶奶。” 谢遇抱着肩膀继续问道:“他们现在都在吗?” “我没瞧见,小三姨,你的意思呢?是等还是招?” 小三姨若有所思看着地上面色沉重的说,“招老太太来!” “老太太?!我奶奶吗?” 小三姨点头,指着其中的一个脚印道:“这里明显就有往外赶人的脚步,我想应该是她。” 谢遇一副诧异之色,“您的意思是她在帮我?不可能!最恨我不死的就是她!” “是不是叫上来就知道了!” 小三姨在摇椅旁边燃香点上一根白色烛台,管谢遇要了她奶奶生前的东西,在纸上写了姓名。 谢遇说没有她奶奶没有名字,嫁人以后都叫谢李氏。 外面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灰蓝色的天空有几颗忽明忽暗的星星闪现。 我和无心坐在沙发上,没过一会儿摇椅开始慢慢摇晃起来,伴随着‘吱呀吱呀’的声响。 - 第786章 她没有那么坏 - 屋内棚顶上唯一的黄色灯泡忽明忽暗的闪烁起来,每间隔一秒屋内便会一片漆黑,下一秒亮起来时眼睛还没等适应光亮紧接着又暗了下来。 凭借着微微透光的窗帘,隐约能看到窗边的那张摇椅上靠坐着一位老人的身影。 她双手放置于身前,嘴角严肃的向下撇着,能看出她生前就是一个不爱笑的人。 谢遇看着摇椅眼神僵直,声音发哑的说道:“她回来了是吗?! 每次摇椅一晃就是她回来了!” 我出声对她提醒道:“先别说话。” 她领会到我的意思后这才安静下来,小三姨在包里拿出一双红色的筷子轻轻敲打着桌面,声音缓而慢的问道:“来的是谁,报上姓名。” 对方不答,依旧慢慢晃动着摇椅悠哉悠哉的样子。 屋内风平浪静,可餐桌上的烛台的火苗和灯一样频繁闪动。 小三姨不急不慢的坐在摇椅对面,手中筷子敲动的节奏频率特别稳,一下接着一下每一个拍子都仿佛敲击在了心尖上。 她对着摇椅哼着歌似的徐徐道:“众生苦,众生难,莫贪恋,人世间,有怨仇,结夙愿,若识趣,方可安。” 我微微出神,似乎好久没听到她的三字歌谣了… 还是以前在村子她刚刚走这条路的时候,会时常用三字歌谣点事。 自从敖久霄点拨过她以后,她尽量说话能让普通人听明白。 在这点上魏老跟着出了不少力,在我上学的那段时间都是他忙前忙后帮着解释。 谢李氏听到这儿轻声哼了下,绿银现身站在小三姨身后,她的声音和小三姨的声音重叠,常人只能听到小三姨在说话,听不到绿银的声音。 “你一直作一直闹的目的在哪儿?有什么未了的愿赶紧说,不然过了今天你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谢李氏说,“那死丫头找你们来做啥?! 我都跟她说过一万次了,她自己就是记不得!” 小三姨:“你让一个孩子记住梦里的东西太为难!” 谢李氏撇了下嘴,争辩道:“那些不好的话她记得到真着(清楚),这地方不安生,我走也走不消停,你们就别管了! 不然就让她赶紧收拾东西滚蛋,别恋着这老房子!” 我全程在一旁听着,感觉这老太太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原本以为她会和大舅妈一样,不仅刻薄,心眼儿也是黑的! 可这老太太明显就是嘴不好,话说的不好听!可仔细琢磨下来,本质上她还是在关心谢遇的。 小三姨:“走可以,你也不能留。” 谢李氏瘪着嘴角欲言又止,她沉默了很久才闷闷的说道:“让她别跟那些乌七八糟的人联系,在这样下去只能下地府继续被我折磨了! 钱多钱少哪有那么重要? 好死不如赖活着! 命在就是本钱,还能为了点钱不要命了!” 小三姨点头道:“我会帮你转达的。” 我对谢遇招了招手,她乖顺的坐在我身边。一双丹凤眼紧紧盯着摇椅的方向,她什么也看不见却又固执着不肯放弃。 我牵起她冰凉的手怅然道:“她看起来没那么坏。” - 第787章 家是牢笼 - 谢遇不自觉的攥紧了手,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 谢遇问,“她说什么了?” “她让你别留恋老房子赶紧搬走,这地方不安全。 我想她在这吓唬你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你害怕从而离开。” 谢遇冷笑了声,“她能有这好心?她是怕我和她那不孝的儿子抢房子?!”同样难听的话,却遮不住已经泛红的眼睛。 我能感受到她在微微颤抖,是那种无论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住的抖。 谢李氏显然听到了,不争不辨的说道:“厨房扣板上面有些东西,让她拿出来今晚就走!” 无心听后默默起身朝厨房方向走去,这屋子没有单独的厨房,在一进门的位置处有个简易的灶台。 无心动作利落踩在上面,将脏兮兮的铝扣板摘了下来,嫌弃的闭上眼睛躲开掉落的灰尘,伸手进去左翻右翻最后拿出来一个红布包裹的东西。 她扑了扑身上的灰从灶台上跳了下来,半开玩笑的说了句,“灶王爷,得罪了!” 她将东西递给谢遇,谢遇愣得半晌没伸出手来,吃惊的问道:“这是什么?” “你奶奶留给你的。” “她留给我的?” “打开看看!” 谢遇双手接过抱在怀里连忙打开,外面的红布上积攒了很多灰尘,看起来藏了有些年头了。 红布像信一样包裹折叠,左右折开后里面零零散散的零钱散落一地。 谢李氏说,“这些零钱都是我早年攒的,不多,供不上这孩子现在大手大脚的花销,多少是那点意思! 那里面还有个房票子,这个房子拆迁的钱也给她! 我这人没啥文化,当初几袋我爹因为几袋小米把我给了她爷爷。 她爷爷活着的时候对我非打即骂,一辈子吃的苦数不尽,不过也这么混过来了。 我把对日子里的所有不好的情绪都发泄到了一个孩子身上是我不该,我会去赎我的罪! 不过她还年轻,有大把的好时光,别因为家里这些琐琐碎碎磨灭了她对生活的期望。 过去的就过去! 她除了还姓谢以外,跟谢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小三姨将谢李氏的话转达给谢遇,谢遇久久没有说话,看不出她是喜是悲。 她将手中的红布向天空一扬,指着轮椅的方向情绪激动的说,“你这是在做什么? 死了以后跑来跟我忏悔,你以为你就能解脱吗! 你还不如不做这些,让我一辈子恨着你们让我来的痛快! 你以为这点钱就能买你心安吗?! 你做梦!” 谢李氏脸上毫无波澜,甚至看起来有些冷漠。 她没有回答谢遇的质问,谢遇一个劲儿的问小三姨,“她说什么了?你告诉我她说什么了!” 小三姨如实答道:“什么也没说。” 谢遇不肯罢休,走到摇椅旁疯狂的用脚去踢用手去拽,整个人的情绪到了临界崩溃的边缘,不知该如何发泄! 整间屋子充斥着咒骂哭喊声,让原本潮湿阴暗的环境变得更加压抑,甚至让人喘不过气来。 家中的负面情绪犹如带毒的藤蔓,它会从地面’腾’地蹿出,伸出恶魔之手顺着墙壁肆无忌惮的生长,最终将家变成可怖的牢笼。 - 第788章 一切都过去了 - 直到谢李氏被绿银带走,她也没有给谢遇一个答案,甚至没说一句软话或者道歉。 但她走前不舍的摸了摸谢遇的头,谢遇并不知道。 老一辈的爱很难讲,虽然嘴上不善言辞,甚至用一些极端的方式来表达爱。 可从没人理解他们那一辈的苦,无力改变无处倾诉,最终全部渗透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变得刻薄又无情。 谁对谁错外人没有办法评价,有些事情本就说不清道不明。 谢遇可怜,可造成她可怜的人是她那没有责任的父母! 对于这个老太太…她虽有过,但把她抚养长大的功,也不可没。 如果她只是死后为了赎罪,那今天便不会有这个红布包,那一张张褶皱的零钱一定是攒了好久好久 只是她在也没有机会亲手交给孙女了… 谢遇想要的也并不是钱,她想要的是家人给她的爱和在乎,可能也没机会弥补了。 小三姨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将地上的零钱一一拾起,我也跟着去捡,钱上有一股很腥的臭味。 上面的褶皱怎么抚也抚不平,好像是谁的心,留下了难平的痕迹。 - 谢遇狼狈的坐在地面,后背靠着那张老旧的摇椅,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棚顶的灯恢复了正常的光亮,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谢遇本就无光的眼睛里面透露着巨大的哀矜,可能老太太给她留下的冲击力太强! 曾经心里带着恨她还能活,现在唯一支撑她的某种信念突然崩塌! 我想她是否也会疑惑,自己坚持的东西到底对不对? 是不是错怪那个嘴硬又固执的老太太了? 最主要的是…谢李氏是在和她吵架时突发心脏病而死的。 可谢遇若真的对老太太只有恨,以她现在的经济能力大可以早早搬离这个鬼地方,何必迟迟不走呢? 这祖孙俩都是一副倔脾气,就像有的人牙疼,使劲咬牙的痛感才能让人获得极大的快感! 自虐成瘾。 我蹲在她身边把钱递给她,“刚查了下,大约三千块钱,你收好。” 她眼神游离着看向我的掌心,哑声问道:“梨姐姐,你说我是不是挺不是个物(东西)的?” 我揉了揉她头顶的发,安抚道:“不会,你们都是受害者,过了今晚一切都过去了,别想了。” 她接过钱放在掌心颠了颠嗤笑着说,“三千多块钱,她得捡多少易拉罐… 她一向视钱如命的,怎么就留给我了? 你说能不能是她没来得及花掉就死了?! 现在又说留给我的! 我才不领她这虚情假意的情!” 谢遇不傻,其中缘由她心里明镜儿,只不过她无法面对这份迟来的爱,所以学着谢李氏一般歪曲别人的心意。 “怎么想能让你心里舒服你就怎么想,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着,不是吗?” 她擦了擦眼泪站起身道:“您说的对,过去了,不想了! 我们走! 我今晚去酒店睡,明天再回来收拾东西。” 小三姨在这时候面色凝重的说道:“现在还走不了,我们被围住了。” - 第789章 谢遇康明 - 刚刚跟谢遇说话太投入,我竟然没发现周围怨气正在慢慢聚集。 大门突然被风吹开,有一颗绿色的弹力球一跳一跳着进门。 “邻居家小孩…的弹力球。” 我一把拉过谢遇到我身后,警惕的看向门口的方向,“这栋楼除了你已经没有人了!” 谢遇不信着摇头,“怎么会呢?难道我每天听到见到的都是…鬼?” “出去再和你解释!” 谢遇识趣地闭上嘴,之前地面撒上的白米多出了许多新的脚印,正慢慢向我们靠近。 谢遇震惊着瞪大双眼一手指着玻璃反光的地方,一手死死捂着嘴生怕自己尖叫出声。 黑色怨气渐渐聚成人形,小三姨手握一把小旗子,小小的身躯挡在我们身前气势知足十足的一挥,厉声喝道:“从哪来,回哪去,让出路来好交差!” 我侧头对谢遇小声问道:“看影子你能分辨出来是谁吗?” 谢遇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看清后脸色煞白向后退了一大步,“是她…!” 虽然没说对方的身份,可从她的反应来看对扑上来的怨气是认得的! 酱从哪咸,醋从哪酸,凡事都有它的前因后果! 谢遇气息越来越急促,仿佛很害怕她所认出的怨气,退到墙边无路可退才算作罢! 她对着门口女人身形的怨气说,“你来找我做什么? 你的事跟我没关系! 是康明不要你,你想用跳楼威胁他,自己没站稳摔下去的! 你这会儿抓着我不放有什么用!” 康明? 谢遇竟然认识康明?! 那怨念不断的摇头否定谢遇的话,声音几乎穿破耳膜的尖锐,吼道:“是有人拽我下去的! 要不是你,康明怎么可能不要我!我又怎么会站在窗边! 一切源头都出自于你!” 谢遇听到这里不干了,壮着胆子一副非要掰扯清楚的架势,“你这女人讲理不讲? 我认识康明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 况且你是他的秘书,你们之间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康明是什么人,你我谁不清楚?! 你知道他的秘密太多了! 他若动了杀心,你早晚也得是现在这个下场! 你和我都只不过是他的玩物罢了!你要报仇大可以去找他! 你为难我干什么?!” “你知道什么?! 康明是爱我的! 只有我不图他的钱,不嫌弃他身体有残缺! 康明怎么可能会要我死?! 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只有你和其他女人才是他的玩物! 我不是!” 这两个女人因为一个男人的事情争论不休,我听的一知半解,对小三姨说道:“这怨念不是魂体,送不走只能打散。” 小三姨赞同着点头,“魂体应该留在了死去的地方,可她对谢遇的怨念太强了!”说着她拿出古钱币和红线,走到谢遇身边用朱砂画了一个圈,圈外写上符咒,将她保护在圈内,并厉声嘱咐道:“别出来!” 谢遇听话着连连点头任由小三姨来安排,小三姨将红线的一头栓上古币,用力往出一甩钱币顿时缠住了那团怨气,红线绕成无数个圈将她禁锢起来! - 第790章 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 我见无心想要上前帮忙连忙伸手阻拦下来,她刚入世许多规矩还不太懂,她出手三两下就能解决的事,可有的因果宿怨有它自己的发展轨迹,若盲目的参与太多,反而对她来说并不是好事。 小三姨用力拽着红绳,额前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小小的身躯在和一种强大的力量抗衡,让人心生敬佩。 她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娃,帮我一下。” 她的眼神看向地上的布包,我连忙蹲下身翻找出一包香灰朝着钱币方向撒去。 一股黑烟腾空飘起,伴随着尖锐的咒骂声,声音越来越小很看消失不见。 那团漆黑的怨念被小三姨打散后,她来不及将气息喘匀,立即收起红绳和钱币便跑来拉我的手,急忙道:“现在安全,走!” 她的意思是不想招惹太多冤魂,否则只能给我们惹来更多的麻烦! 我们一行人匆匆从谢遇家出来,回到车前时见小童的头探出窗外,正比划着在和谁说着什么。 在我们上车后,小童转过头来道:“姐,你们办完了?” 我看向他那边的车窗空无一人,疑惑着问道:“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小童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上牙,对我解释道:“老婆婆呀,她说我这车停在这很危险,让我随她挪个地方。”说着,他将头转回去,疑惑着哎了声,纳闷儿道:“人呢?刚刚还在这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不见了?” 谢遇急忙问道:“什么样的婆婆?” “有眼疾的婆婆啊!手里拄着和拐棍儿!” 我无奈着扶额,太阳穴彭彭的跳,还好赶回来的及时,不然小童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我语气不耐烦的说道:“她有眼疾怎么还能看到你车停的不妥? 下次不要随便和人搭话,你要想在我身边就要时刻保持敏锐,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童顿时反应过来,不是心思的低下头,“我下次注意,姐,你别生气。” 我也感觉自己的态度不是很好,舒了口气道:“先走!” 他点了点头,脸色难看的启动车子没在多言。 在路上谢遇的头靠在车窗出神,这和来她家时的状态截然相反,也不知此刻她在想些什么,直到将她送到指定的酒店,临下车前她才对我邀请道:“梨姐姐,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巧了,我也想和你聊聊。” 我对小童吩咐道:“你带着小三姨和无心先回家,我一会自己回去。” “能行吗姐?这么晚了,会不会不安全?” “没事,忙一天大家都累了,你们先回去休息。” 谢遇要住的这家酒店我也比较熟悉,前几天刚和老宗在这大闹了一场。 荣玺家闹鬼的酒店! 我和谢遇进去办入住,到了房间后她整个人疲惫的瘫在了沙发上。 她眼神僵直着盯着棚顶上的台灯,声音沙哑的说道:“梨姐姐,之前我有事隐瞒了你,不过现在你也应该知道了。” 我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直言回问道:“你背后的金主是康明?” - 第791章 和康明的交集 - 谢遇回道:“嗯,我是因为康家的事才关注的你,之后又扒到了宗绪乾的社交账号。 可我接近他和你真没有目的,我早就决定不再和康明联系了,您能相信我吗?” 我脑海里闪过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虽然他先天身体有疾,不过谈吐和家教方面倒是不错的! 刚刚在谢遇家两个女人争吵不休时我就在琢磨,以他的身体构造可以行夫妻之事吗? 从医学的角度来说,应该不太可行! “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和康明是男女朋友?” 谢遇点头又摇头,“算是男女朋友!可我们没…没那个。” 她的回答也正好证实了我的猜测! 她继续道:“我是在我奶奶去世那年认识的康明,我爸拿着我奶奶的骨灰盒把我打得头破血流。 我从郊区的殡仪馆出来,头和衣服沾满了血,那地方不好打车,路过的私家车见我那副鬼样子都不敢载我。 可我想如果再不去医院,自己可能会死在路上,当时我心里怕极了,心一横站在马路中间拦下了一辆车。” “康明的车?” “嗯,是他将我捡回了家。” “你不怕么?” 她一愣紧接着笑了,“怕?你是说怕他的外貌吗? 小头,小脚,小身子,半边脸还有那么大一块黑色胎记… 这要换做现在的我,一定大骂一声去你妈的,之后踹他一脚立刻逃跑! 可当时…我顾不得那么多。 当我醒来看到他守在我床边时的确吓了一跳,可他没有伤害过我,而且对我也不错,渐渐接触下来发现他不是坏人。 这些年他从没碰过我一根手指头,他供我生活带我长眼界,我什么也没付出过,只是他需要的时候我会做一个树洞,听听他说说话。 说真的,我知道大家族有大家族的手段,康明背地里也不可能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谦逊有礼,要不是医院的事情被你报出来,我绝对不相信康明能是那样变态的人。至少他带我不薄。” 从谢遇和顾锁栖的口中得知,康明都是一个很有手腕的人,外表其貌不扬可却能收买人心,对别人的付出也不计回报,特别会精神控制! 对于他的评价大多都是好坏参半。 “刚刚那个冤念是康明的秘书?” 谢遇点头,“陈莉莉,康明之前的左右手。陈莉莉嫉妒心很强,她认为他能嫁给康明。 我说句实话,康明对我有恩是有恩,但我不会嫁给他的,我需要正常的恋爱,钱够了我就撤了。 可陈莉莉不同,她爱康明爱的很偏执,她什么也不图,用她的话来说她更享受精神恋爱! 在我走进康明后,陈莉莉跟疯了一样,在背后也给我使了不少绊子,可我是什么人? 我是底层的蝼蚁,好不容易抓到了翻身的机会,怎么可能因为她那点小伎俩放弃? 有一次她威胁康明要是不把我赶走她就跳楼,大家以为她只是吓唬吓唬康明,没成想再见的时候脑浆都已经摔出来了。” - 第792章 他不是丧心病狂的人 - 谢遇说这番话的时候很平和,就如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 她的声音很好听,不似那种少女甜美的嗓音,反而有一点低有点沉,听起来有种莫名的味道。 我继续对她问道:“刚刚陈莉莉说是别人拽她下去的,你觉得那个人有没有可能是康明?” 谢遇仔细想了一番,眼神茫然的摇头,“我觉得有可能是康明授意,但绝对不可能是他亲自动手。 康明很聪明的,任何脏事他都不会沾手,以他的财力和头脑不必因为一个甩不掉的女人去犯这个险! 而且我觉得康明和陈莉莉也是有感情基础的,只不过陈莉莉知道的秘密太多了,不敢说百分百,百分之六十不会是他。” “康家还有什么人?” “康明的父亲死的很早,他还有个母亲,叫姚云。”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嗯…怎么说呢…温柔贤淑,从来也没听见过她大声说话,总是平淡如水有一种书香门第养出来的小姐之气。 康家现在是康明一个人说了算,他母亲从来不会插手,而且一点也不强势。” “你对康明事业上了解多少?方便说说吗?” “我倒是听他说过一些,自己也上网扒过一些。 康家产业太大涉及到各行各业,无论是房地产、餐饮、旅游、金融,康家都有涉及。 康明说做生意的人没有手太干净的,可是我从没听说过疯人院的事,甚至一次都没有提起过。 梨姐姐,虽然我和康明说好不再联系了,又有那么多无辜的人遭受迫害,我不能张嘴替他讨情。 不过以我对康明的了解,他应该不会是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的人。 不如您在好好了解一下呢?”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起身道:“谢谢你给我提供的消息,不过事情最终会如何发展轮不到我来决断,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力。 也许康明没有插手疯人院的事,可这家疯人院最早是孤儿院,康家几几辈辈人都逃脱不了干系! 他们明面上穿着白衣服当天使,背地里却干着白无常的活,无论从哪方面来讲,康家都不值得原谅。” “我明白。” “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你早点休息,明天需要我帮你搬家吗?” 谢遇起身相送,“会不会太麻烦了?” “没事,你要害怕不敢回去拿东西,随时打给我。” “好,梨姐姐,今天谢谢你了。” “别客气,洗个澡早点睡。” 荣玺家的酒店很大,光电梯就有八台。 在电梯合上前我隐约看到对面电梯下来一对情侣,手挽着手亲昵的说说笑笑。 女孩的外形跟程琪很像,只是没来得及看清脸电梯就合上了。 电梯内信号不好,我尝试打了几个电话也打不出去,想着走出电梯后再打,没想到正巧遇到顾锁栖和荣玺那一行人等电梯。 看大家脸色潮红的样子已经喝过一番,这是准备来荣玺家的私人会所打牌。 显然他们看见我时也纷纷愣了,所有男人身旁都有陌生女伴,跟上次顾锁栖生日时见到的不是一批人。 这些花花公子们换女伴是常态,跟换衣服和饰品一样,得看心情搭配! - 第793章 表兄妹 - 不过这一行人中有两个女人我认得,一位是孟子姜身旁的敏芝,一个是对顾锁栖穷追猛打的媛媛。 上次顾锁栖生日时见过一面,敏芝和孟子姜的关系也不难猜,顾锁栖替相幽要孟子姜家的代言,孟子姜说什么也没给,非要给敏芝留着。 这一群俊男靓女惹来很多行人的目光,媛媛一如既往的名媛打扮,白色短袖套裙,搭配白色高跟鞋,身上能见到的配饰都是珍珠材质,整体给人很温婉的形象。 她有意无意的将纤细的手臂挽上顾锁栖的手臂,顾锁栖瞬间跟触到电门一样弹开! “你干嘛?”他吼了声。 媛媛表情讪讪着说,“我们这么多年了,你害什么羞啊?” 荣玺一如既往的圆滑,率先开腔道:“梨宗主?!怎么这么巧啊?在这里碰到你了!” 既然见到了总不能装作不认识,只好笑着回道:“我来送个朋友,正准备走。” 荣玺继续搭腔道:“上次的事多亏你了,不仅解决了我家的大麻烦不说,你看看现在这生意,好得不得了! 我那天还和锁栖说哪天必须安排你吃个饭,好好感谢一下!” “好了就好,下次有机会一起吃饭。” 这会儿顾锁栖黑着一张脸插话道:“跟荣玺吃饭你就有时间?跟我就没有?” 嗯??? 他是听不出来客套和寒暄吗? 我懒得搭理他并报以微笑道:“我说的是…下次! 电梯来了,你们快上去!我就不打扰了!” 顾锁栖一动没动,能看出他今天喝了不少酒,离得很远都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荣玺的眼神在我俩身上来回打量一番,搓着手建议道:“不如一起上去玩玩?” “不了,我还有事,改天。” 我正准备走时媛媛突然在我身后说道:“听说梨宗主准备出山了?” 今天上午我才让魏老传出消息,没想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知道了? 看来大家对我们如意楼的动态时时刻刻掌握着! 我站定住脚步回头望向她,牵起嘴角道:“没错!不过我出山的费用不低,只为老板们排忧解难。” 媛媛温婉的笑着,眼里却带着一丝凌厉,“钱不是问题! 梨宗主还是忙点好,省的太闲了到处找事。” 我眼底闪过一丝不解,找事? 我找谁的事了? 顾锁栖蹙眉不耐烦的说道:“姚媛媛你有完没完?” 媛媛被哼的一愣,不满道:“我表哥让她搞得焦头烂额!她不是太闲是什么?” 表哥? 兴是荣玺看出了我的疑惑,凑到我身边小声道:“康明是媛媛的表哥。” 姚媛媛…姚云? 康明的母亲是姚媛媛的姑姑? 难怪顾锁栖会找我抬抬手放过康明,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顾锁栖对我问道:“带司机了吗?” 我正要撒谎说带了,谁成想他紧接着又继续道:“让二言送你回去!”说完,率先一步迈入电梯。 这群人纷纷消失在眼前,敏芝从头到尾也没说话,软弱无骨的挂在孟子姜身上,看戏似的神情嘴角挂着讥讽的笑。 看来她反噬的伤是养好了,不然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 第794章 鸦群 - 顾北带来的消息说柳婉君只跟两个人经常见面,一个是敏芝另一个就是顾锁栖。 敏芝又是顾家旗下的艺人,即便没有孟子姜,他们两个之间也是熟悉的。 对于顾锁栖我竟有些看不透,你说他是好人?他还不是完完全全的好人… 可你说他是坏人,他好像也不是…我一点也没看出他的目的是什么又为什么要和柳婉君纠缠。 还没等走出酒店便瞧见二言一边按电话一边急匆匆的往里面走,应该是顾锁栖和他打了招呼让他送我回去。 他跑不来我身边微微喘息着说,“梨宗主,您还要去别的地方吗?” 我摇了摇头,“不去。” “好,那我送您回去。” “不用麻烦了。” 二言顿时无奈的笑了,“这麻烦什么呀!再说,我家老板那性格你也知道,我要没亲自给您送回去,估计又要挨批了!” “成!那辛苦你了。” 在路上我和二言闲聊,他这个人向来很健谈,东家长西家短的那些小道消息他了如指掌,不过都是些豪门秘事,见不得光的东西。 我们的车驶入小区后,甬路旁的路灯竟然没有一盏光亮,我心里疑惑今儿怎么感觉怪怪的? 二言打趣道:“这地段虽然寸土寸金,可怎么说也是百年老城区,你看大晚上连盏灯都没有! 要我说梨宗主你信我的,你不如搬去承怀山庄,那地方有山有水主要配套设施特别好! 你要想在那买房子还能便宜!” 他对那个山庄赞不绝口,此庄只有天上有,地上绝无寻一座的即视感! 以二言的口才不去干销售留在顾锁栖身边真屈才了! “我在这住的挺好至少安静,光是这点我就很喜欢。” “那边更安静,你以为谁都像我家老板那么有钱呢? 买房子跟买菜一样…” “顾锁栖住在你说的地方?” 二言立刻心虚到冒汗,“不是…梨宗主我不是那意思,恰巧我老板也在那买了房子而已,不过那地方真的不错!诚信推荐!” “等我以后发财了一定考虑你的建议。” “那还用等发财?你张张嘴我家老板立刻双手奉上!嘿嘿嘿…” 我笑了笑没再接话,车子刚到门前的时候二言和我纷纷蹙紧眉头。 满天成群结队的鸟在我家房子上空盘旋,由于数量庞大翅膀整齐划一扇动起来的声音尤为清晰。 “这他妈啥东西啊?”二言惊嘘道。 “乌鸦。” “我的意思是…怎么会有这么多乌鸦?” “不知道。” 这时有几只不要命的横冲直撞一头撞到挡风玻璃上随着它向下滑落的的轨迹留下一道刺眼的红。 “我操。”二言骂道。 “一会我下车后你立刻开车走!” “不行,这些东西好像不要命了似的往车上撞,你现在下去太危险了!” “我担心家里的情况得马上回去。” 二言想了下建议道:“不如您先打个电话问问呢? 我这边不着急,家里要是没事你就在车里躲一会儿,等它们散了你再下去。” - 第795章 目标是孩子 - 我听了二言的建议拿出手机拨通无心的电话,打了几遍也没接听,知南、大琴姨、小童等人的电话统统打不过去。 最后我把电话拨到了槐止那,自从他跟回敖久霄后我尽可能的不去麻烦他。 槐止倒是接的很快,电话通了以后熟悉的声音立刻传来,“夫人?” “你在家吗?” “没,我和君上在外面,您是有什么事吗?” “家里附近有好多乌鸦,我现在在车里和家里面又联系不上。 不是什么大事情,你们忙!我进去看看。” 还没等我挂电话,电话那端传来敖久霄略微急促的声音,“楚楚。” “恩?” “先别下车,我马上回去。” 我问出心底的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担心她们在里面的情况。” “不会有事的,我现在过去,你听话不要动。” “好,那我等你。” 挂断电话后,见二言直勾勾的看着前方感叹道:“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种壮举,我得拍下来给大伙看看!” 说着,他拿出手机对准前方,由于周围光线太黑,在他按下快门的一刹那,闪光灯自动打开异常的亮眼。 前面那些乌鸦跟定格一般僵住一秒,随后猛的调转方向朝我们的车子扑来。 成百上千只乌鸦瞬间朝我们的车发起猛烈的攻势,车体遭受袭击发出‘咚…咚’的闷响,一批战死另一批立马补上,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二言心态不错的自嘲道:“梨宗主,我是不是以一己之力转移了这群畜生的视线?” “看样子是的。” 我们俩个调侃后纷纷沉默了下来,随着玻璃炸裂的声音,二言再次问道:“你说一会儿玻璃碎了,这群畜生能不能给咱们俩吃了?” 乌鸦爱吃腐肉这是常识,不过会不会给我们俩个大活人生吃了还真是个未知,毕竟数量太多了,给人一种蝗虫过境的感觉。 “梨宗主,这个时候你不想想办法吗?画个符啥的也行啊!” “它们是活物,你觉得画符有用吗?” 二言听后低头点了支烟来缓解烦躁的心情,嘴里骂骂咧咧的话始终没听。 他吐了口烟说,“车后有棒球棍,一会如果最后一道防线失守了,我就给他们点教训,让你看看我的身手。” 我被他的冷幽默逗笑,如果失守可能只有死路一条! 哪里还会有机会让他展示才艺?! 这时车底发出‘砰、砰、砰’的声音,我们俩齐齐低头看去,见有一根枯树枝穿破车下面的护板从中间穿出,随后缠住我的腰腹紧接着死死勒住,快速的缩紧加力。 在那一刻我心里慌的不行,我突然意识到它的目的可能不是我的命,而是我孩子的命! 二言连忙侧身过来帮忙抓住枯枝,谁成想树枝上面长满了倒刺,一双手被扎的鲜血淋漓,可即便这样他也没有松手,依旧试图将我解救出来。 “真他妈见了鬼了!”他骂。 “二言你有匕首吗?” 二言摇头,“没有。” “拿打火机燎它!” 二言手掌心早已血肉模糊,他来不及顾自己的伤口,胡乱的翻找着刚刚还用过的打火机,找了很久才慌张着攥在手里。 - 第796章 老头求饶 - 打火机‘哒’的一声响,树枝遇到火以后快速抽回,我这才得以喘息,可还没等将气息喘匀,它再次从下面卷土重来,这次比上次的攻势还要猛烈,尖锐的一头直接穿透二言拿着打火机的手掌心,颇有点报复和警告的架势! 二言吃痛着松手,打火机瞬间掉在了座椅的缝隙中。 他靠坐在椅背上仰着头,太阳穴附近的血管微微鼓起,能看出此刻不是一般的疼,只是咬牙忍着没吭声。 而我这头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它的力道将我胃里挤压的一阵翻涌,只能用力咬紧牙关不敢张嘴,仿佛一张嘴就要吐了出来。 这时耳边响起一句话,“不要欺人太甚!” 我心里咯噔一下,竟然是女娃娃的声音…这次和那天甜甜的叫父君的音调很不一样,虽然保留了奶音不过明显听出她生气了… 话音刚落天空上闪过如网一般的紫色闪电,一道火红色的巨雷惊鸿一现劈在车头前面的空地,碎石炸裂溅在挡风玻璃上,面前的玻璃碎成了渣。 鸦群燃到火后挣扎了几秒,地上多出了一个又一个小黑点密密麻麻,有的挣扎几下僵住石化。 她得意的声音再次响起,“自、不、量、力!” 车内的那根树枝也不敢继续造次,灰溜溜的从车底撤离,我身上的衣服被它划破,肚皮上一道明显的黑紫色淤青。 这会儿女娃娃又奶甜奶甜泛着委屈的和我说,“母君…有人要杀我,母君…你要保护我。” 我冷冷的看着前方的鸦群尸体,满脑子里不断的在重复她的话,有人要杀掉我的孩子… 我眼睛猩红似是自言自语的开口道:“母君没用,没有能力…” “您有,没有任何能力会大过心念,母君,我相信你。” - 敖久霄急匆匆赶到我面前时,正巧赶上第二轮鸦群飞来轰炸。 二言脸色煞白无力着念叨了一句,“我怎么突然这么困呢?”话音刚落,他就昏死过去了。 我并不担心他的情况,只是敖久霄不想让他看见接下来发生的事,所以让他短暂的睡一会儿。 一条巨大的蟒尾横空一扫,仅一下第二批鸦群立刻溃不成军。 我好像很久没见到他那条无形的蟒尾,上一次…上一次好像还是许多年前他生气的时候。 他一个人孤零零站在暗夜中,却胜过千军万马。 他怒火中烧低喝了一声,“滚出来!” 只见一个身穿如碎布条拼接起来的黑色披风老头出现,他个子很矮连滚带爬的跑到敖久霄身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他浑身上下止不住颤抖,头低垂着看向对面不敢与眼前的男人对视。 “君上。” “还闹到我家来了?你们好大的胆子!” 老头解释道:“我们等了主人这么久,突然感受到她的气息,一时情急…救主心切啊! 不知是君上的府洞,还请君上饶命啊!” 由于挡风玻璃碎裂的关系,他们距离我也不远,所以他们的谈话我听的清清楚楚! 这个老头子在对敖久霄撒谎! 他们这种没来由的攻势可不像是救人,这不是明摆着来杀人的人吗?! 我强行压抑住心底的怒火和冲动,继续沉默着听着他们的谈话。 - 第797章 喧宾夺主 - 我还没搞清楚他所要救的主人是谁! 敖久霄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地面上的蝼蚁,脸色异常难看,这会儿身后的无形的尾巴已经消失不见。 老头抖如筛糠,静静等待着男人的惩罚降临。 敖久霄开口道:“至今蟒家以后有晚辈在黑山修行,虽然那里已经是寸草不生的地方,可蟒家从没放弃过你们! 当年留下你们枯树和乌鸦还有一些外五行的散仙在那住守阵地! 你们不仅不懂感恩,竟然来伤我妻儿?好一个恩将仇报! ” 老头听到这里身子一僵,连忙瞪大眼睛惊恐的转头来看我。 他很快转回去举起手,结结巴巴的说道:“皇天在上,后土娘娘为鉴! 小的真不知道这位人类会是您在人间的妻子…我们只是想救出主人。” 这老头倒是狡猾得很,他用了‘人间的妻子’这个称呼,而拒绝承认我是蟒家的女主人。 可能是女人先天的敏感度,外加上我对他们刚才所做的一切心生恨意,所以他说什么我都能听出别一番意思来! 敖久霄眉头越蹙越深,耐心早已消耗殆尽,不留情面的戳穿道:“这么多年她就在玄城你们寻不到,这么会儿就寻到了? 好一个救主心切,真是让本座感动!” 老头一噎,吭哧了半晌俯下身额头点着地面一副赴死的决心道:“无论我和您怎么解释您都会觉得我在说谎,我们黑山历来受您的福泽恩惠,小的们铭记于心感恩不尽! 今日之事虽然是误会,但无论您怎么责罚,小的毫无怨言!” 敖久霄连连点头一副不想废话的样子,对槐止吩咐道:“封了黑山,任何精怪散仙不得自由进出,今日参与之人修为一打到底,从头再来! 不知你们修的什么路,越走越歪!” 老头撑在地面的手抖的越发严重几乎快要撑不住身子了,从我这个角度看去,两个人在样貌上有着极大差异,一老一少,一尊一卑,一个仰视一个俯瞰… 人的同情心总是莫名泛滥,愿意同情弱者或是那个看似’比较可怜的人‘, 可这会儿我一点也无法去可怜他,甚至觉得敖久霄只是打断他们的修为从头再来还是留情了! 老头很聪明,对于敖久霄的惩罚没有任何怨言,而在这时一个虚弱的女声在暗夜里响起。 “阿霄,慢着。” 我抬眼看向声音的方向,知南搀扶着脸色难看的庄菁菁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敖久霄身边。 知南下意识看向我的方向,微微点头对我提示我家里一切都好。 我这才打开车门下去,身上的衣服中端部分碎成布条,原本有腰伤加上这次被偷袭,走起路来也没比庄菁菁利落到哪里去! 知南放开庄菁菁的手臂转而过来扶我,这个举动让我心里一暖。 庄菁菁试图双膝弯曲却被敖久霄眼尖发现,一把拖住她的手臂,“你这是做什么?伤还没好怎么出来了!” 庄菁菁象征性的擦了下眼泪,地上的老头激动到说话更加结巴了,插话道:“真的、真的是您!看来我们寻的没有错!您还活着!” 庄菁菁艰难的俯下身将老头扶起身,她站在敖久霄身旁的那副娇媚的样子,好像此刻她才是他的爱人。 - 第798章 我要他永远消失 - 敖久霄走上前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遮住我身上的褴褛,轻声问道:“没事?” 我心里清楚的知道在这一刻我不能装作大度的去说,没事。 我发冷似的抱着手臂,撩起眼帘与他四目相对,尽量将气息调缓语气平稳的说,“我只是有点害怕。” 他微微抬眉,“怕?” 我苦笑了下,“崽崽说…有人要杀她,可我是凡人一个,没有保护他们的能力。”说到这,眼眶红了又红。 我几乎很少会在敖久霄面前哭,以前为了达到目的还能装装,这些年早已经忘了这项技能了! 这么一想他做的真的很好,至少从没让我像别人一样在爱情里撕心裂肺过。 现在不是我要强的时候,先不说孩子不是我自己的,既然庄菁菁要茶我总不能回以咖啡。 曾经的日子我从没拿柳婉君当过一盘菜,即便她总是在背后搞些见不得光的小动作! 可在庄菁菁出现的时候,我心里莫名有种感觉,这次…劲敌来了。 我需要敖久霄无条件站在我这边,当然有私心,可孩子们也需要强大的庇护。 “没人能伤害你和孩子,别害怕。”他说。 我脸色煞白泪盈满眶,摇头反驳他的话,“你又不能总在我身边不是吗?” 他微微抿着嘴唇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出声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我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庄菁菁,她眼底明显带着警告的意味,可真是不巧,我梨楚也不是被吓大的! 威胁我的人多了,这会儿还能让她给吓住? 我的视线一点点向下与地面的老头对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正脸,他的眼睛又细又长,嘴巴往出凸着,头发凌乱在脖颈处挫着十分脏乱。 我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我不想再看见他。” 我的意思是…断修为不够! 我要他永远消失! 庄菁菁一愣,气急着捂着胸口连连咳嗽,待她平静些后指着我道:“你别太过分! 他们也是担心我的安危才闹了这么一场误会,鸦叔已经跪下来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看向满地黑色的尸体,那台被撞倒报废的车子,还在昏迷的二言手上被树枝活生生戳穿一个血窟窿,我肚子上黑紫色的勒痕…我女儿委屈的声音…! “我还想怎么样? 如果我的孩子没有能力自救,久霄没有及时赶回来,我给这位鸦叔跪下,他能不能饶我们母子一命? 庄小姐,这事儿我真不冲你,毕竟你在屋子里舒服的躺着,可以说什么都不知道! 我冲的是行凶者,不是不想给你这分薄面,可在哪儿得遵守哪儿的规矩,不是吗?” 敖久霄沉默着对着槐止颔首,这个举动让心里畅快了不少! 槐止走到老头面前,甩着下巴道:“走!” 庄菁菁没想到敖久霄会同意我的要求,一下子慌乱起来。 她艰难着小跑过来拉住敖久霄的袖子苦苦哀求,“阿霄,鸦叔陪着我长大的,这你是知道的! 他只是无心之失,你看在我的面子饶他这一次好不好? 虽然黑山现在还不行了,可以前的众灵没少帮过蟒家,你不看我也看看山里的情份,行吗?” - 第799章 顾老板大度 - 庄菁菁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我看了都觉得心疼…! 情份? 她不惜把这两字搬出来,看样子也是下了血本了! 不过从她慌乱的神色中能分辨出这个老头对她来说很重要,不是随便可以丢下的弃子。 显然,在她一番眼泪轰炸后,敖久霄夹在中间颇为为难。 后来我仔细回想那晚的事,可能是我心里太相信他了… 我相信他永远会在危难的时候救我于水火,我相信他会永远无条件的站在我这边。 只有被爱的人,才可以肆无忌惮的提出任何条件,不是吗? 在以前的无数个时刻,他都做到了,唯独这次没有。 那晚他的决定像是无形的耳光狠狠的甩在我脸上,庄菁菁胜利的眼神仿佛在嘲笑我才是那个自不量力的人。 他说,“楚楚,这次就这样。” 我浑身从头冷到了脚,脸上挂着僵硬的笑点了点头,“好,都听你的。”说完,独自迈步往家里走。 也是从哪一刻我更加的明白,只要你选择依附别人,那你永远都只能无条件的听从并屈服别人的安排。 因为你没有权利选择! 知南快速追上我,扶着我的手臂担心的问道:“夫人,你没事?” “家里还好吗?” “一切都好,我们并不知道外面出事了,让您受苦了。” 跟我预想的一样,对方哪里是来救人? 他们的目的就是我的孩子! 刚才情绪突然上头我独自回来,这才想起二言还在外面,连忙让知南找人送他去医院。 听知南回来时说槐止已经把人带走了,敖久霄赔了一大笔钱,说是车子的损坏费和医药费。 而这笔钱第二日从一个陌生的户头转进了我的卡里,紧接着顾锁栖的短信进来,“你玩坏一辆车子,我还负担的起!别让你那男人狗眼看人低!” 我盯着信息看了半晌,随后无奈的笑着在手机打道:“谢谢顾老板大度,帮我和二言说声抱歉。” 我把这笔钱转给宁之一,一分钟没到宁之一便把电话拨了过来。 “你什么情况? 这不过年不过节的,给我包了这么大一个红包?” “我需要你帮个忙。” 那头沉默了一阵,随后开口道:“你找我准没好事。 不过我这人向来对美女的要求无法拒绝! 说!要我做什么?” “帮我在承怀山庄买一个房子,不需要太大,安静隐蔽的环境就好。” 宁之一苦笑了声,“梨楚,你是一孕傻三年吗? 那地方贵的吃人不眨眼睛,你这钱是不少,不过也就能在那买个厕所! 你不会是还想套我一点? 我可没钱!” “其余的钱我晚点给你,你先去把定金交了。” 她连忙问道:“不是,你什么意思啊? 刚领证几天就开始算计往外倒腾家产了? 你不怕我卷钱跑了?” “信不过别人但我信得过你,你不差这点铜臭。” 宁之一笑,“得了! 这些钱够我买很多好玩意了! 说真的,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虽说你家老敖家大业大!可你家地段也不差啊!有多少人住还非要买房子啊?” “只是想给自己留个后路而已。” - 第800章 程琪恋爱 - 宁之一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追问,“行,我今儿正好没课,一会和乃馨去瞧瞧。 不过你有什么事可得和我说啊!” “辛苦,改天一起约饭。” 她嬉笑着呸了声,“净瞎客套,我刚还想着给你打电话来着,有点事情打岔我就给忘了。” 宁之一学业很忙,我不上学了日子闲,总想着不能经常打扰她。 她说,“明西路新开了家餐馆,火的那叫一个吓人,你猜是谁开的?” 我满心装的都是事儿没心思猜,直接开口问道:“我哪知道?谁开的?” “花语楼。” “酒酿婆子?” “没错! 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还跑繁荣中心来开店了! 昨天被康乃馨拉去吃饭排了三个多小时!排到我怀疑人生! 对了,你瞧我这脑子,我说要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昨天在花语楼吃饭碰见你发小了。” “老宗?” “不是,程琪。 她和一个男孩看样子是男朋友? 俩人搂着胳膊亲昵的样子应该是正在热恋,不过… 我上厕所的时候听到那男的在打电话,说得挺不好听的,你打电话了解了解! 看起来不像好人,别被骗了。” 宁之一说的隐晦,并没明说谈话内容,不过这让联想在酒店电梯见到的那两个人,我怎么看怎么像程琪。 由于电梯里没信号,出来以后碰到了顾锁栖,回家又发生了那些事情,导致我要把要给程琪打电话的事情给忘了! “好,我会给她打电话的。” “恩,那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我直接给程琪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那头才接。 我抬手看了眼时间,已经中午十一点多,她的声音还跟没睡醒似的带着一丝慵懒。 “楚楚…” “你在哪儿?” “啊?”她显然一蒙。 “我说你在哪呢?” “我…”她开始慌张起来,我听到那头有个男人的声音烦躁的问了句,“谁啊?让不让人睡觉了!” 她压低声音对我说道:“我一会给你回啊楚楚。” “我在如意楼,你起床以后直接来找我,多晚我都等你。” “恩,知道了。”说完,她匆匆挂断电话。 谈恋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程琪的性子要是谈恋爱必然会在群里通知四方! 到底是什么人,会让她偷偷摸摸搞起地下恋? 我隐约想起老宗曾和我念叨过,说程琪最近怪怪的,当时我根本没当个事儿,没想到她这边还真出差头了! 我越想越担心,她心思单纯,这要是被人给骗了,又是很久都走不出来! 我烦躁着在主殿来回独步,甚至有点想去荣玺家酒店楼下等她的冲动。 这时魏老进来同我说道:“宗主,顾先生来了。” “顾锁栖?” “不是,顾北顾先生。” 顾北?! 他不是在家帮庄菁菁调养,怎么跑这来了? “快让他进来。” 魏老出去后识趣着没在跟进来,顾北手中拎着保温壶独自进入,他将保温壶放在桌上道:“您早晨走的急连药都没喝。” 我笑着问他,“送药这点小事还能劳烦你亲自过来?” 他憨笑了一下,“逃不过您的眼,我是想和您说一下昨晚的事。” “猜到了,快坐。” - 第801章 一仇忘百好 - 我和顾北相对而坐,待一盏茶都喝完了,他还是没想好该怎么说。 其实我能理解他的顾虑,所以并不着急知道谈话的内容。 他要谈庄菁菁的事避免不了会牵扯到敖久霄,他发过誓不会出卖敖久霄的任何信息。 又过了很久,顾北才缓缓开口道:“您之前认识庄菁菁吗?” 我坦诚的摇了摇头,“从未见过。” “她以前是黑山山神的女儿。” 山神之女? 来头还不小! “以前的意思是?” “黑山地形复杂又在偏远之地,你可以理解为山高皇帝远,没人管得了他们。 她的父亲无恶不作,除了受人供奉,还要求人献祭。” 提到献祭必然会想到献祭的物品…可能是人。 “然后呢?” “她父亲现在还压在黑山之下,庄菁菁虽逃过一劫,不过却没了修为和能力,跟普通精怪没什么区别。 上一任君上和蟒后曾在黑山修炼,所以算是老相识了。” “敖久霄的夫君母君?” 顾北点头,“没错,所以君上会念她的旧情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老君上。 不过当年到底欠下了多大的情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黑山失势时老君上也曾力保过庄菁菁。 不然她的结局会和她父君一样被压在黑山下永不见天日。” 拿父母欠下的情来堵我的嘴? 即便有恩就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了?! 我转动着茶杯漫不经心的问道:“敖久霄让你来说和的?” 顾北摇头,“没有,是我自己发现问题过来的。” “你发现了什么问题?” “庄菁菁和君上说了她当时为什么消失,我听着感觉不对劲,但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 她和您一样没有任何神力,唯一不同的是她能不老不死。 可在给她治疗的过程中,我发现她不是没有能力,至少摆脱人类的控制是轻而易举。 还有昨天晚上我们在屋子都没有感觉到外面的异样,是谁动了手脚让外面的精怪为所欲为的袭击您?!” 想起昨晚的情形我不自觉地攥紧了杯子,骨节微微泛白。 我冷笑了声,“你都看懂了,他竟然看不懂。” 顾北连忙道:“夫人,可能君上有自己的难处…” “你别替他说话了,我没事。” “君上为您做了多少,我们清清楚楚看在眼里,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您和孩子,这点你可以完全放心。” “顾北,是非真假,你我看客也身在庐山,迷离惝恍。” “您不是看客,您应该感受得到。” “也许! 我不是一个因为一个仇忘记之前百般好的人,还没那么狼心狗肺。 可我能赌,孩子们不能。 庄菁菁还得多久能走?” 顾北面色为难,“暂时还不行。” “好,那这段时间我在如意楼住,你让知南或者无心把药送过来,她什么时候走我什么时候回去。” “夫人…” 我伸手打断,“你不用劝了,我比你清楚那是我的家,谁走也轮不到我走! 可我看见那张脸就烦,没有办法理智起来做任何决定。” 顾北叹息,“好!有消息我随时通知您。” - 第802章 大仇得报 - 程琪匆匆忙忙赶了过来,正好见到顾北往出走,程琪的目光在他身上停了几秒,随后故作轻松的和我开玩笑道:“这小伙挺帅的啊?来算卦的?” “知南的哥哥。” 她感叹道:“你瞧人家一家子的基因真不错哈,男的帅女的漂亮!”说着,她凑到我身边挽起我的胳膊一脸讨好道:“这么急着找我来,是不是想我了?” 我端起药碗试图平复心情,我不想像一个家长一样管着她给她带来束缚感,可一想到宁之一提醒的那些话,身为好朋友总是忍不住想唠叨几句。 “你今天怎么没去小姨公司呢?” “我正要和你说呢!小姨怀孕了,婆家高兴坏了!她说改天要请你和小三姨吃饭,好好谢谢你们!” 脑海中回想起杨柳小姨干练中性的模样,好久没见过她了。 她也算是玄城叱咤风云的人物,在商界杀出一条血路很有名气。 她是程琪启蒙时的偶像,最早程琪的中性装扮就是学小姨的风格,可小姨的情商和雷厉风行的手腕她是一点也没学会! 杨柳嫁的夫家条件不错,小姨夫叫路大成,他是小姨的学长又是生意上的合伙人两个人非常合拍,但小姨始终认为小姨夫并不爱她这个人,只是因为工作关系牵扯太多,所以不能分开罢了! 路大成在婚前有一个魂牵梦绕的初恋女友,路家人不同意这门婚事硬生生把这对鸳鸯拆散了。 这个人一直是杨柳的心结,后来她经朋友介绍在国外过了一场增魅的法事,没想到惹祸上身了不说,婆家与她反目成仇,一向言听计从的丈夫对她大打出手,疼爱她的婆婆怪她怀不上孩子。 我第一次见她就是她来找小三姨看事,一共九个人做了那场增魅的狐妖法事,最可恨的是介绍她去的人正是大成的初恋女友,她故意接近杨柳劝她去做的。 当时杨柳想把那个诡计多端的女人和大成叫来我家当面对峙,她也曾抬举的问过我看法,我到觉得路大成不一定是不爱小姨,跟外面的初恋也不一定私下有联系,不然那女人没必要狗急了跳墙来接近杨柳。 总归那时还不是时机,我建议她日后怀孕了吃喜的时候让那女人以闺蜜的身份参加,给大成一个惊喜。 这样不仅能让大成看清初恋女友卑鄙的手段,也能当着亲朋好友的面给她一个下马威,到底谁是这个家的女主人,睁大了眼好好瞧瞧,没必要自降身份和她去互撕。 杨柳和程琪这个愣头青不一样,她虽然强势可对她有用的意见从不固执己见,她有城府和手腕不然也不可能在商场混得如鱼得水,商场如战场,那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杨柳小姨帮过我不少,当时我困在秦家时她一直在外面想办法捞我出来,我们俩私下也时常单独联系。 我很尊敬她,她也很疼我。 这么久以来她的隐忍,终于能够大仇得报了! 程琪见我发愣,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出声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 第803章 程琪的男朋友让人意外 - 我放下药碗笑着回道:“替小姨高兴,这一耳光甩的那个心机女甩的太解恨了! 晚点我会给她打电话道喜的。 不过话说回来,你今天为什么没上班?” 程琪没想到我绕不开这个话题,苦恼着挠头道:“我请假了。” “为什么?” “哎呀!就是累了,想歇歇。” 程琪明显有些上了情绪,面对我反复追问眉眼间带着一丝叛逆的不耐烦。 “据我所知你是双休,平日里在公司前台无非就是接打电话迎来送往,干什么重活让你累了?” 她不满的嘟着嘴,反问道:“你今天怎么婆婆妈妈的?我不舒服,我生病了!”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我在金裕大厦看见的是你?” 程琪震惊着放大瞳孔半天没回话,我紧盯着她的表情变化,一丝一毫也没有放过,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还真是她! 此刻她正在想找什么借口来搪塞我,我已经问到这个地步她还是没有老实交代,证明这个男人应该如我最初所想的一样,见不得光! 既然她一直躲闪我只好开门见山,步步紧逼着继续道:“昨晚和你在花语楼吃饭,晚上一起去酒店的男人是谁?” 她一看这劫是躲不过去了,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下子蔫了,吭哧了半天说出了一个我怎么也没想到的名字。 陆来。 提起陆来大家可能给没有什么印象,可我永远都记得他。 程琪情窦初开告白失败的男生,我们高中篮球队的一员。 当时因为她去告白被篮球队那些男生嘲笑,大伙阴阳怪气的喊她弟弟,我和老宗秦泽和对方打起来了,每人写了五百字的检讨。 之后程琪很少提起过这个名字,可我知道她暗自疗愈了很久才平复,也因为那次受了刺激她留起了长头发,一改中性的风格,外貌上试图往女孩子方面靠拢。 有次程琪喝多了提起过陆来,说他半路就退学去外地打工了,具体去了哪里我并不知道。 没想到这么多年兜兜转转过去,她们俩不计前嫌的在一起了?! 程琪见我不说话一双明亮的眼睛心虚似的偷偷瞄我,想了半天吭哧瘪肚的来了句,“我不敢说也是怕你和老宗他们笑话我。” “笑话你?我们只会关心你,谁会笑话你!” “可…怎么说当年也闹过不愉快,我才不敢说的。” “你们俩怎么联系上的?” “学校群里…他加了我的联系方式,然后就总一起聊天。” 我心里有股气闷着,强行压制自己别发火,“聊天聊出感情了?” 程琪点了点头,“他给我道歉了,说当时年少无知不该那么笑话我,还说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楚楚,我发现我还是喜欢他,他一根我说话我的小心脏就扑通扑通跳,我想和他试试。” “他在玄城?” 程琪摇头,“不是,他在虎啸崖那边工作。他说想让我过去和他一起生活,不过我也还在考虑,又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姨说。” - 第804章 不许和他走 - 听到这我一下子压不住心里的火,提高音量质问道:“你还要过哪去? 琪琪,我们先不说他上学的时候品质如何,那时候大家还小叛逆不懂事! 可你们这么多年连面都没有见过,你觉得你对他了解吗?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 他在干什么工作? 他的交际圈子什么样,对未来的规划又是什么? 这些你都知道吗? 你要因为他放弃现在安稳的生活,不顾一切的过去? 你觉得这事不可笑吗?!” 程琪低头闷声不说话,我看出她心里产生了抵制情绪,现在就想跟这个男人在一起,谁的话也听不进耳朵里了! “楚楚,你说的我都考虑过了,我觉得我在哪里工作生活都一样啊! 陆来的计划里有我,他说我们攒点钱就在那边买个房子然后结婚。 我不嫌他穷,他不嫌我丑,怎么就不行了?” “你他吗哪里丑了?谁说你丑了!” 她委屈的瘪了瘪嘴,“你别吼我嘛!我自己长什么样我知道,根本算不上美女。” “美女的标准什么样?大眼睛、高鼻梁、尖下巴、大胸、大屁股吗? 谁告诉你美有标准的? 那又是谁定义的标准? 你不要被洗脑了可!” “你这么生气干什么呀!你也说了这么多年没见过,你都没了解过他怎么就知道他不行呢?” 我被她气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好点了点头道:“好,你让我放心你跟他走,至少让我见见他? 正好年前秦泽还说同学聚聚,我一直没倒出时间,不如就今晚叫上老宗,你看行?” 程琪低头想了一阵,纠结道:“老宗不会埋汰我?” “你都要和人家跑了,他早晚不是得知道吗?” 她又纠结了一番,答应道:“那行!你让他搂着点,别什么话都说,给我留点面子。” - 程琪和我定好时间后就跑回酒店去陪陆来,我跟老宗和秦泽约时间的时候顺口讲了一下程琪的事。 宁之一隐晦的提醒早已说明了一切,陆来偷偷打电话里的内容一定说了很过分的话,不然以宁之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管闲事的性子,绝对不会跑来和我闲八卦的。 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他带走程琪。 老宗下午得空的时候在群里埋汰了程琪一顿,萧远和我们有六个小时时差,那会儿正在睡觉,等他看见的时候只回复了一句,‘恭喜。’ 不咸不淡,带着距离的味道。 晚上我提前出发,到饭店的时间比约定的时间早出许多,等安排好一切事宜后等他们来的功夫敖久霄给我打了一通电话。 我故作平静的接了起来,他那边也很平静,问了句,“在那?” 我没什么语气的回道:“同学聚会。” “知南说要给你送药,你不回家要住哪?” “如意楼忙,不想和小三姨来回折腾,最近先不回去了。” “好。”说完,电话那头一阵忙音。 我们彼此默契的没有提起昨晚的事,对于我不回家他也没有任何表示,他太了解我的性格,明知我在闹情绪也视而不见! 我越想越上头,生气的将电话丢在桌面发出一声闷响。 - 第805章 你没心我知道 - 敖久霄那头跟我做了同样的动作,槐止在一旁大气儿也不敢出一下,将手机扶正后试探着问道:“咱们还去找夫人吗?” “因为昨晚的事跟我闹情绪呢,这会儿学会离家出走了。” 槐止尬笑,劝慰道:“夫人很少和您生气的,这次可能是出于在乎!~” 敖久霄哼笑了声,“以前她是生气了也不愿意表达,现在是有一点不顺心思就得闹一闹。” “那不还是因为您宠的么?我倒觉得夫人现在和您的关系比以前好太多了,以前看见您眼里只有尊敬和怕,现在不一样了,比我看见相幽小姐还要兴奋!” 敖久霄这才有些笑模样,槐止最懂他开心和生气的点,更清楚说什么话能让他乐呵心情大好。 “收拾东西!”他吩咐道。 “妥咧!” - 我在饭店第一个等来的是秦泽,他穿着一件黑色及膝的风衣,里面搭配干净亮眼的白色t恤,手中拎着一个纸袋进门丢给我后自顾自的去脱外衣。 “这是什么啊?”我好奇的问,但没有打开。 “新年礼物。” 我笑着调侃道:“这都开春了,还新年呢?再说,新年礼物早在年前不是送到如意楼了?” 他风尘仆仆的坐在我身边拿起茶壶倒水,面无表情的回道:“那是秦家送如意楼的,这是我送你的,性质怎么能一样? 过年的时候抓不到你人影,好不容易接到你电话还他妈是同学聚会! 梨楚,你现在可真犊子(不是人)!” 今天的秦泽让我想起了学生时期的他,自带一股痞里痞气的劲儿。 每次我们俩在秦家或者如意楼见面时,他说话态度是那种中规中矩带着一种莫名的疏离,今儿能抛开那些规矩轻松的和我开起玩笑,让我倍感意外。 他左手中指上那枚巨大的黑曜石戒指肆无忌惮的彰显他尊贵道身份,等走出这家酒楼以后我们又得各自戴上假面去面对世俗。 我还是喜欢和这样的他接触,他不是玄门秦家的掌事人,我不是如意楼的梨楚,忘记在秦家发生的种种,我们只是同学是一起打过架的战友。 那该多好。 我收起礼物道:“我可不客气了!不过我没准备你的,你不会生气?” 他讽刺的哼笑了声,一手拄在桌面一手端着茶杯在嘴前,热气缭绕带着一种朦胧感,“早猜到了,你心里就没我! 你每年都会送宗绪乾一双鞋,我连双袜子都没有!不过我不挑你的,你没心,我早就知道。” 面对他的控诉我羞愧难当,白了他一眼为自己辩解道:“我想着今年你的生日时候给你准备份大的。” 他凑到我面前一双鹰眼紧紧盯着我看,我不自在道往后稍了稍,瞪着眼问,“你干嘛?” 他扬眉质问,“你知道我生日?” 我干笑了两声,这…就他吗尴尬了,我不知道。 见我答不上来一副早就猜到了的表情,跟我劲儿劲儿的,这会儿老宗风风火火进门,解救我于水火! - 第806章 脑子进水了 - 老宗进来后先举手示意和秦泽打了个招呼,转眼扫了一圈见包房内就我们俩蹙眉问道:“程琪呢?” “还没来呢。” 老宗哒哒嘴舔了下嘴唇,一副心烦意乱的样子道:“你说她这次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她犯浑你也跟着犯浑是? 陆来以前怎么伤害她的? 她怎么不长记性呢! 要我说你就不该给那男的脸,还请他吃饭,我呸!” 我叹了口气,无奈道:“我瞧程琪一心想要跟人家走,这才提议聚一聚。 一会他们来了你可千万搂着点说,程琪要面子禁不住你毒言毒语,只要她能不和他走,我愿意给陆来这个脸。” 老宗不服气的翻着眼皮道:“她这会儿还要上面子了? 她要是真要面子就不该回头吃这口烂草! 还学会私奔了? 这些年净长个子不长脑子!” 我一瞧老宗也上劲了,连忙提醒道:“你平时怎么说她都没事,她大大咧咧的当你开玩笑,可有男朋友身边哪个女生不要面子的? 我们的目的是留下人,千万别搞得适得其反了!” 老宗越想越气手上撕扯围巾的力度加大,弄的脖颈儿一片红,咬牙愤恨道:“我他妈尽量!要是实在没忍住的情况下你拦着点我!” 这时一直沉默的秦泽缓缓开口道:“我看你俩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梨楚,你什么时候这么爱管闲事了? 感情这种事情说不得,到时候别朋友都做不成在反目成仇了!” 我也考虑过秦泽说的那种局面,可眼看着她往火坑里跳吗? 我做不到。 老宗嗷的一嗓子,“她出息了她!谁说什么不是为她好!” 秦泽不赞同的摇头,“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三个字就是‘为你好’,一段感情是恩赐还是劫得自己渡,别人帮不了的。” 老宗凑过去满脸嬉笑八卦着问,“说的好像你很有经验的样子,那你遇到的是恩赐还是劫?” 秦泽哼笑着余光撇了我一眼,“劫!” - 我们订的七点开饭,程琪和陆来七点半才匆匆赶来。 她手里大包小包拎着许多购物袋,今天她精心打扮过,黑色呢子大衣里面那条暗红色丝绒礼裙穿在她身上好像是借来的衣服一般,怎么看怎么别扭。 陆来看起来成熟了不少,原本小麦色的肌肤晒的更黑了,壮硕的身材应该是常年健身,高高的个子棕栗色的头发,左耳的银色耳钉特别耀眼。 程琪笑的特别心虚,大声解释道:“路上太堵了!来晚了来晚了!” 从头到脚将‘不自在’三个字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起身笑着对他们招呼道:“没关系,快坐。” 无论心里怎么不喜欢陆来,作为程琪的朋友和今晚的东道主该尽的礼数不能少,不能既要请人吃饭,还拉拉个脸,这是教养问题。 程琪拽着陆来的袖子兴奋的上前一步道:“这些人你应该都不陌生? 这是梨楚,我最好的朋友。那个娘里娘气的是老宗,宗绪乾。 这位可有名了,他是秦泽,以前你们球队的,你还记得吗?” 陆来客气的点头,圆滑世故的回道:“当然! 梨楚以前可是咱们学校的校花!秦泽那时候球打的好,现在还打吗?” - 第807章 卖保险 - 秦泽摆了下头,幽幽道:“老了,跳不起来了,早不打了。” 陆来噗笑了声,“我还比你大一岁呢!看样子我也不年轻咯!” 大家说说笑笑着落座,气氛整体下来还算轻松和谐。 让我意外的是陆来经过几年社会的毒打也算是老油条了,表现的一点也不拘谨,面对我们几个游刃有余。 他说,“梨楚又漂亮了!总听程琪提起你,听说你现在混的不错?” 他身上依旧有当年那种小流氓气,这跟秦泽那种痞劲儿还不同,完全是两个级别。 ‘混’这个字眼在熟悉的朋友之间说说到没什么,但和不熟悉的人说,听着就有点不是意思。 我眼中的惊愕一闪而逝,摇了摇头回道:“别听程琪瞎说,哪里不错就是混日子。 你呢?现在在哪行发展?” “做保险行业。” “那还挺好的,你口才好适合干这个。” 大家寒暄了几句后,开始沉默下来。 这时服务员走进来上菜还稍稍缓和一下,我余光观察到他细心的帮程琪摆好餐具。 程琪仰着头一脸傻笑的看着对方,显然一副陷入爱河的模样。 老宗没话找话,看向程琪旁边的椅子问道:“买什么了?\u0010大包小包的。” 程琪一副小女儿姿态双手拄腮憨笑着回,“买了点可爱的小东西,嘿嘿。” 老宗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显然被她这副样子给吓到了。 “几十块钱的小玩意儿,你至于笑的这么开心么?好像平时我们亏待你了似的!” 程琪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气急的回呛道:“几十块钱怎么了? 几块钱我也开心,意义不一样!” 我在下面踢了宗绪乾一脚,说好了忍着情绪,这嘴就是没有把门的! 我附和着说,“你理他干嘛?” 程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烦人。” 他们几个喝了点酒,我劝程琪别喝她非逞疯一样说今天高兴必须喝点,怎么拉都拉不住! 全程两个人对彼此称呼都是‘宝宝’、‘乖乖’这一类的,旁人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酒过三巡,大家从上学时期聊到现在的事业。陆来说他们的行业多么有前景,他未来的发展会如何如何好,多多少少带有夸张吹牛的成分。 说到兴奋时还对我和秦泽建议道:“你们天天整那神啊鬼啊的事挺危险的,买个保险稳当点。” 程琪娇嗔着拍了下他的手臂,提醒道:“瞎说什么呢!呸呸呸!”随后转头解释道:“他有职业病!” 秦泽脸色微红,黝黑的眸子却异常清明,没沾染半分醉意。 他噙着笑回道:“我们俩这行只有俩条路,一条生,一条死。 人都死了还要钱做什么?” 陆来反驳道:“那不对啊!人死了钱能留给家人啊!” 我和秦泽相视而笑,没在接陆来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接。 我瞧大家已经放开了,没有刚开始那么拘谨,直奔主题道:“陆来,我听说你想让她去你那边生活?” 我紧紧盯着陆来的眼睛,只见他愣了一下转头语气责备的对程琪说道:“你怎么什么都跟外人说啊?” 外人? - 第808章 翻脸 - 老宗在桌下狠狠踢了我一脚,似乎在告知我,他快忍不了了! 陆来明显酒劲上头,也不像刚开始那么会装人了! 在他责备程琪时眉眼间不耐烦的样子呈现出来,程琪那副急脾气竟然没发火,只是委屈着小声说,”怎么了嘛! 梨楚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有什么事自然要和她说的呀!”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那种恨铁不成钢,心脏‘咕咚咕咚’狂跳的抓狂感,此刻我就是那种感觉。 即便他们以前认识,可这是交往后第一次长时间接触,他就对程琪吼,那以后呢? 他敢不敢上房揭瓦? 真他妈能装。 这是我给他的评价。 我皱了皱眉转瞬即逝,对他说道:“不是程琪主动说的,是我见她没去上班逼问她,她才说的。况且我并不觉得这点小事有什么不能说。” 陆来醉眼朦胧的轻拍了下桌面,语气软了几分,“不是不能说,梨楚,我是不好意思! 我想着等一切都安定下来了,她爱怎么说怎么说。” “陆来,原谅我今天话有点多,你看程琪这边工作还算稳定,不如你过来呢?” “那可不行。”他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怎么呢?” “我、我那边工作扔不开。” 我噙着笑反问道:“可她要去也得丢掉工作啊,她的亲人朋友都在这边,你在那边应该是一个人?” 他想了几秒,道:“梨楚,我俩的事情你别跟着掺合了。” 老宗当即回呛,“你当我们愿意掺合你的事? 我们管的是程琪! 你倒是精明,让人姑娘舍家撇业去找你,怎么算你都不吃亏! 她能为你什么都不要了,怎么你不行? 你可真够无赖的!”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呛了起来,程琪这时候嗷的一声,“你们都别说了!”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目光全部投在小脸通红的程琪身上。 她双眼无神的盯着圆桌中间的花瓶,内心无比纠结,过了很久挽起陆来的手臂,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势闭着眼睛大声道:“我已经决定跟他走了! 这次就一起回去,我的事情你们别插手管了! 楚楚,老宗,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做主! 我不就谈个恋爱吗? 你们至于吗?” 老宗刚要张嘴被我一把拉过来,我脸色冷了下来,问她,“你认为我们在干预你的幸福是吗?” 程琪提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起身指着我道:“从我们进门你们说话就夹枪带棒的,你一句老宗一句,你们为难陆来干嘛呀?! 他是我男朋友,不是怨种! 是,我承认他是没什么能力,赚的不多,买不起名牌! 你看看在他说自己未来的时候,你们是什么样的表情! 你们谁不是穷过来的? 没有敖久霄你是什么? 还有你宗绪乾,你就是梨楚身边的寄生虫,没有她你又是什么? 你们凭什么瞧不起他?” 好一个我们你们! 我静静的看着面前句句戳心指控我的女生,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连平时最能逼逼叨的老宗此刻都没有话了。 - 第809章 高举爱情的旗帜 - 从小到大我听过太多难听的话,老宗亦是。 可说那些难听话的人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也没对他们好过,所以再难听的话也伤害不到我们半分。 程琪越说越起劲,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腕,质问道:“你不是情商很高吗? 你不是最懂得使用套路吗? 所有人都喜欢你,我小姨要把你夸上了天,所以这些人把你捧到让你忘了自己曾经是什么样的人了是吗? 你过着比陆来肮脏一万倍的日子,你现在有什么好优越的? 你怀了敖久霄的孩子,他一开始都不想要的事你忘了? 当时还是我陪你去做流产,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你仗着这些男人喜欢你,你踩着他们的肩膀一步一步往上爬,萧远能为你放弃一切,可你看他一眼了吗? 最后把他逼到了国外去! 现在我谈个恋爱又不行了?! 梨楚,你是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的控制欲为什么这么强,所有人都得配合着你生活?” 我喉咙上下一滑,俩个人的手分别冰凉一片。 原来你爱的人,才更知道怎么伤害你。 原来那些难听的话,从最亲密的人口中说出来,伤害值可以直接拉满。 她像个勇士一样高举爱情的旗帜,此刻英勇无畏奋不顾身。 秦泽起身将她的手拉开,淡淡道:“大家都喝多了,今儿差不多了,散了。” 程琪不依不饶,上前用力一下下推着我的肩头,我被她推的前后摇晃,脑海里一片空白。 她撕心裂肺的喊道:“你他妈倒是说话呀!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俯瞰众生的表情! 是不是别人在你眼里都是傻逼,只有你聪明、只有你成熟,谁他妈都比不过你!” 秦泽将她控制住,她挣扎了一番却没能挣脱开,屈辱顿时冲上头顶,转而对秦泽骂道:“你他妈也不是好东西,灰姑娘已嫁为人妇,你还他妈想当那个屠龙少年呢?! 你别做梦了! 你们真让我恶心!” 老宗‘腾’的一下起身,椅子发出很大的声响。 他沉默着往身上套外套系围巾,眼睛有一点红,穿戴好后拿着我的包语气平静的说,“走!没劲。”说完,率先走出了包房。 从始至终陆来在旁边稳坐,连屁股都没有抬起来一下,噙着嘴角满脸嘲讽的看热闹。 仿佛在嘲笑,程琪进门时说的那句,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们。 我对程琪道:“你做好决定就好,我们先走了。” 我和秦泽走到门口时,她唤住了我。 我站定住脚步没有回头,只听她在身后说,“梨楚,你不用那副等着看我后悔的表情,我以后就算要饭也要不到你家门前。” “好,那日后你有苦又屈自己咽,别他妈回来找我们哭。” - 在饭店门口大家气压都很低,秦泽安慰道:“她喝酒了,别往心里去。” 我点了点头,“没事儿。” 这时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停在路边,秦泽道:“上车,我送你们回去。” “你送老宗!我不回家,我一个人走走。” - 第810章 默默守护的人 - 老宗猛吸了两口烟丢掉烟蒂,嘴仰着头嘴里吐出一团白雾,随后掀起眼帘问道:“你不回家要去哪儿?” “我这段时间住如意楼,你们先走!” 见我执意坚持,他们俩只好上车,我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夜晚的街道依旧繁华热闹,随处可见的霓虹灯闪烁,三三两两的人结伴而行有说有笑。 经过一间学校正好赶上放学,我站在十字路口看着那些青春洋溢的同学们脸上有欢快的笑也有疲惫的倦容各自挥手道别四散开来,曾几何时我们也和他们一样。 可谁能想到后来…那些说要永远在一起的人,会站在互相的对面用力的往对方心口上扎刀。 真讽刺。 - 对面的信号灯绿了又红,直到渐渐看不到那些穿着校服的身影,迎来送往我还是没离开。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站了多久,双腿发麻,鼻尖冻的通红,春夜的风带着一种独有的寒,万物渐渐复苏,冬在做最后的眷恋。 一辆熟悉的车子停在我面前,副驾驶的车窗缓缓降下来,我见驾驶位的男人并不是槐止而是敖久霄时微微一愣,他探着身子命令道:“上车。” 这里是禁停路段,我连忙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去,“你怎么来了?” “我不过来你还打算在这站多久?” 我垂着头不说话,感受到身旁的目光凝视许久,他才启动车子。 这时窗外有车鸣笛,我侧头一看是刚刚饭店门口的车子,在鸣笛提示后加速离开,原来秦泽和宗绪乾并没有先走,可能怕我一个人不安全一直跟在我身后。 顿时心头一暖。 敖久霄的目光随着辆车子飘远,不过这次他什么也没问,毕竟在玄城我就这么几个同学,他应该猜到晚上我是在和谁聚会。 车子稳稳的向前行驶,我同他说,“我不回家。” 他在喉咙中淡淡的‘嗯’了声,左手肘拄在车窗边,右手把着方向盘,目光依旧看向前方可猜不到此刻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快到如意楼山脚的时候他将车子停在路边,这条路马路很宽由于地理位置偏僻天一黑几乎没什么人,路灯下正在冒新芽的树被拉长影子,身旁的人脸上被暖黄色光晕镶了一层浅浅的金边。 望向他时,你会发现这世上不只有一个月亮。 满天繁星,不及他耀眼。 他侧身背靠车门,漫不经心的对我问道:“还在不开心?” 我逞强着回答,“没有。” “你很少会有这种失魂落魄的样子,庄菁菁的事不足以导致你这样,晚上发生了什么?” 我惊讶的看向他,这男人太了解我,我一丝一毫的变化都逃不过他洞悉一切的眼睛。 的确,庄菁菁不足以让我自我怀疑,生气归生气,她还够不成伤害我的级别。 我将晚上的事情同他简单说了下,有时候当局者迷,我也想听听别人的声音。 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 导致于我最好的朋友当众把我骂成了婊子! 又是否真的只许自己放火,却管的太宽不让她去点灯? 刚刚站在十字路口久久没动,这个问题始终在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难道真是我不够自知,所以才会让她如此反感? - 第811章 理性的神 - 我没有给我的朋友们做一个好的榜样,甚至回顾一看劣迹斑斑… 程琪有一点骂得没什么错,我本来就是从泥沼中爬出来的人,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别人? 自己的生活还是一团乱麻,又凭什么教她该如何去选择! 在我面无表情平静的说完后,敖久霄降下车窗点了支烟。 他思考良久,才缓缓开口道:“你也不过才来人间二十几年接触体会七情六欲,你已经比同龄人成熟许多了,不要太为难自己。” 我固执着回,“我想听点中肯的话,而不是安慰的话。” “中肯的话…” 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你认为什么算是中肯? 每个人站的立场和角度都不同,你应该知道人的心是最难把控的东西。它瞬息万变,有可能仅一邪念起就能入魔。 哪有绝对的对,更没有绝对的错。 人的一生有无数关口是需要自己淌过去的,关系再亲近也无法同舟共济。 可无论好坏,它都是一个在打破重塑的过程。 有一些重要的结点,即便是未卜先知的人和掌控一切的神也不可以插手。 事情之所以会发展有可能是还债也有可能是报恩,结果的好与坏只有她本人能够承担。 现在就是程琪历劫的过程,你何必死死抓着不放?” 敖久霄曾教导小三姨有几类人不许起卦,无事不看,不疑不看,不看自己,不信不看,将死之人不看,无德之人不看,大恶之人不看。 无事不看,是什么事也没有,单纯就是看着玩。 不疑不看,则是事主心里对一个事情已经有了自己的决断,心中无惑,那就不要看。 其余几个就是字面意思,不可以给自己看和不相信她的人看,无德和大恶自有它的定数,没必要再去浪费能力泄露天机。 有的人、有的事改变不了,该发生的事或早或晚一定会发生。 这跟他刚刚说的意思差不多,程琪该走的路我没办法去改变它的轨迹,所以发生了今晚的种种来推动事情的发展。 我想通后释然的笑了笑,“果然神看事情永远理性又清晰,我觉得人不能吃的太饱,还是饿着的时候最快乐。 以前我什么都不想,只求我和小三姨能够吃饱饭活下去这一个心愿。 现在拥有的越来越多,走进生命里的人越来越多,想要的就越来越多,反而耗费大量的精力越不快乐。 是不是保持快乐的方法只有冷漠一种? 所有的人和事和我没关系,过好我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就好。” 敖久霄笑着摸了摸我的头顶,他还像以前似的拿我当个小孩,眼神里带着一种淡淡的宠溺。 他从不会把爱表达的太满,但他会把邪恶的一面表达的足够妖孽。 我也搞不清为什么。 “别这么说,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想,那人间就没意思了。 你且看日后,烟火气和真情实意才是最难得的奢侈品。 况且,程琪真出事了,你会不管她? 无论在她眼里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你没坏过她,不是吗? 那些冲动的话别往心里去,频率相似的人顺其自然就会聚在一起,磁场不同的人讲多少道理都是在翻山越岭。 既然来这人间一遭就活的尽情尽兴,见众生,见天地,见自己,好好享受这段旅途。” - 第812章 她走了 - 我静静的望着身旁的男人,他很少会像对小三姨那般对我敦敦教诲,也很少会和我讲这么多道理。 他低沉的声音让人有种在听民谣的感觉,有点慵懒又能在其中听到人生的道理。 如他所说,我们都是在不断蜕变的过程,很庆幸在这个过程中有他的指点。 一句指点,胜过万金。 我释然的舒了口气,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我明白了,那我先回去了。”说完去拉车门把手,却发现车门还锁着根本打不开。 我不解的回头见他噙着嘴角在看我,问道:“回哪儿?” “回山上。” 他凑过来在我嘴角啄了一下,眼含笑意着说,“我和你一起回去,无心占了我的房间,我正愁该怎么把你接出来。” 这话的意思是我搬出家到歪打正着随了他的心意? “接我出来干什么?” “没有你我睡不好。 昨晚的事,过去! 我跟你保证这是第一次我没满足你的要求,同样也是最后一次。” 我愣了一秒识趣着点了点头,并不是在庄菁菁这件事上我选择妥协了。 顾北说敖久霄欠她的情,我没必要在为难面前这个男人去忘恩负义的事情上过多纠缠,那样既得不到我想要的结果,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给台阶要懂得下,适可而止很重要。 可他欠我并不欠,日后抓到机会我一定亲手了结这件事,谁让我是一个记仇的人呢! - 那晚敖久霄去父君母君的神像前驻足很久,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想事情,我瞧程琪将我们的群退了,聊天框里悄无声息,沉的像一汪死水。 后来杨柳给我打过电话,除了亲自报喜外,她哎声连连的说程琪走了,问我怎么也没阻拦一下… 我张了张嘴刚想解释,后来一想敖久霄那晚说的话,人各有福,谁敢保证她日后会过的不好呢? “小姨,既然她决定了,那就让她试试!” “她这孩子心眼直,别人和她说什么她信什么,从小到大从没谈过恋爱,刚接触几天就跟人走了,怎么劝都劝不住,你说我怎么能放心?!” “我相信她不傻,真要是吃亏了会回来的。 您呢? 那件事怎么样了?” 杨柳冷哼了声,电话中清晰的听到了她咬牙的声音,“前几天我办了场家宴宣布我怀孕的事,按照你之前说的那样邀请她来了。 她事先并不知道是家宴,还以为就我们俩人的聚会,所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当时大成和我婆婆看见她都傻眼了,我和他们介绍这是我最好的闺蜜。当天晚上大家脸色都很不好,我瞧他们两人都去洗手间的功夫也偷偷跟了过去。 听到大成质问她为什么要接近我,听他话里的意思这些年他们早就断了联系,只是那女的一直不肯罢休,那晚俩人吵的很厉害,后续的话我就没在听了。” “那也就是说小姨夫并没有出过轨?” “对,是我冤枉了他。 后来回去大成和我表了态,说他们之间是过去的事情,让我别再和她联系。 楚楚,你说我俩结婚这么多年,可能是我一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他付出的从不比我少,我竟然觉得那些都不是爱。 我白活这么大岁数,竟连这点事儿都看不清了。” - 第813章 师娘去世 - “小姨,当局者迷。”我说。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口气仿佛是对过去的释然,终于能够将那些压在心里沉重的包袱卸下,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是啊! 我在外面坡爬滚打这么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太多了,对谁都不敢完全信任。 这次我怀孕婆婆和大成高兴坏了,一直憋着的气撒了,日子也顺心多了。” “真替您高兴。” “谢谢你,楚楚,幸好当年听了你的建议,不然以我强势的性格肯定会把事情弄糟。” “强势的人很难会获得幸福感,委屈了不愿意说,遇到困难了自己扛,累了默默咬牙忍着。 小姨,累了就歇歇,换一副心境也许能看见不同的美好呢!” “你说的对,我这岁数能怀这胎不容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想了,只想孩子平稳降生。 你呢?几个月了?” “快四个月了。” “这么大了?到时候一定要告诉我信啊!我去沾沾喜气!” “放心,一定。” 临挂电话时,她欲言又止的说,“楚楚,小姨还是得麻烦你…琪琪这孩子没什么朋友,你多帮小姨看着点她,要是真到了吃亏被骗的那一步说什么都晚了。” “好。” 我们之间的事我并没有和杨柳透露半句,怕她跟着操心,也怕她打电话过去骂程琪。 本来已经够乱了,没必要乱上加乱。 - 顾锁栖找我和宗绪乾去补一些镜头,如他最开始所说相幽扮演宗绪乾的后妈,给相幽气的火冒三丈。 不过就算她在不喜欢这个角色,老板发话这点面子她还是要给的,况且她也愿意和我们一起来玩玩。 顾老板在现场亲自坐镇,悠哉悠哉的坐在简易的折叠椅上喝着甜奶茶,看戏看的兴致勃勃。 我和老宗没有拍戏的经验,强烈的补光灯打过来时不是一般的刺眼,让人忍不住想躲,看来各行各业都不好干。 还好有相幽这位’老戏骨’帮了不少忙,我瞧宗绪乾的情绪没怎么受到影响,还损相幽说她在剧里的衣服像黑熊瞎子,往那一蹲狗都不敢靠近。 相幽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脚。 我们默契的没有提起那晚的事,全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一场下来,我们坐在一旁休息。 无心突然冲进来道:“婶婶,刚刚有你的电话,我接的。” “接就接了,怎么慌慌张张的。” “是你的教授,他让我告诉你,你师娘走了。” 我手里的保温杯失手脱落,大伙见状涌过来查看我有没有被烫伤,我任由他们摆布站在原地愣了半晌也没反应过来… 师娘走了? 她的事我并没有忘记更没有食言,由于得知师娘的事时正好赶上过年,槐止建议我先找人去虎啸崖的那座古庙去探探路,如果能寻到师娘的魂可以及时带回来。 只是这边还没有得到消息,家这边棘手的事情又一件接着一件,所以没有即刻动身前往。 我拿过手机给教授拨了一通电话过去,电话接起时那边一阵沉默。 “史教授…您还好吗?” - 第814章 约定 - 史教授声音沙哑的回道:“哎,我知道你忙。 你知道信就得了,怎么又把电话给拨回来了。” 他语气略有责备,像是家长在跟孩子逞强。 听到他疲惫的声音,我心头涌起万般酸涩。 这位个子不高的小老头,为了给师娘治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住在几十平米简陋房子里。 他教书育人一辈子桃李满天下,许多优秀的大夫都是他的得意门徒。 如今师娘的离去让他一下子垮了,心里的支撑不在了,那得是何等难受?! “您节哀顺变。”我泛着哽咽的说。 “别惦记我,我早就为今天做好心理准备了。 她走了也好,不用在继续遭罪了。 你师娘是个特别刚强的人,怎么能承受天天躺在病床上被别人照顾…我想所以她才选择走了。”说完,电话那头响起一阵剧烈的呛咳,几乎快把肺子咳出来了! 我静静的等着,等没声音了我才开口道:“史教授,我…” 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该怎么去和他解释,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无力挽回的地步,再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这时候史教授抢过话道:“孩子,我知道你尽力了。 听说被关在疯人院的那个叫任西西的孩子被你找到了? 虽然最后结果不好…但你以一己之力和那样的人家去对抗,还救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我身为教过你的老师心里特别自豪。 你不用再多说其它,我们之间不需要那些。” “教授,您千万别这么说。我真的非常非常抱歉,没有帮到您和师娘,做了再多还是没有阻止悲剧发生。” “因为你师娘的事你帮了那么多人就足够了!她泉下有知也会很欣慰的。” “教授,我跟您保证我一定会去虎啸崖找出那的秘密,不能让师娘死的不明不白,灵魂漂泊在外! 所以您千万保重身体,等我回来跟您汇报。” 史教授好像重新找到了精神支柱一般,声音洪亮的说,“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 那天我躲在更衣间很久没有出来,那种无力的感觉充斥四肢百骸。 敖久霄说的话被一次又一次的印证,即便有再大的能力,该发生的事也许会迟,但终将还是发生了,我们并不能试图去改变什么! 剧组因为我情绪低落的关系早早收工,往出走时顾锁栖在身后叫住了我。 “你要干什么去?”他问。 “回如意楼。” 他盯着我血红一片的眼睛问道:“哭了?” 我摇头否认,转变话题道:“二言呢?他手好些了吗?” 他嗤笑了声,“早好了!这会儿正带薪休假和美女出海潇洒呢!你不用操他的心!” 怎么说二言也是因为我才受伤的,心里不免跟着惦记。 “那就好,我先走了。” “你等下。” 我疑惑着看向他,问道:“还有事吗?” 他舔了下嘴唇眼神左右看了看,欲言又止着将烟叼在唇间,半晌也没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我浅笑着调侃道:“顾老板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了?有什么事不能直说?” - 第815章 顾锁栖不讲理 - 顾锁栖眉眼间的烦躁一闪而逝,拿下未点燃的烟纠结着开口道:“还是康明的事…” 我冷下眼定睛看他,渐渐收起嘴角的弯度,将手臂抱在身前。 还没等我开口拒绝,无心率先给了他几句,“我说你怎么这么絮叨呀?!我婶婶前几天不是已经拒绝过你了?” 顾锁栖没少被无心呛,他又不能把小姑娘怎么着,只好瞪着眼睛咬牙回道:“小屁孩少掺合大人的事。” “你才小屁孩!你全家都小屁孩!” 这次无心还真没吹牛,按照年龄来说,顾锁栖一家在她面前都小屁孩! 我没想到他会三番五次来和我说康明的事,可他也应该清楚我不是职能管理部门,我把资料证据交上去,上面会怎么查怎么办岂是我能说了算的? “顾总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呢?” “别再继续揪着康明不放了,成吗?” 我被他的话逗笑,如实回道:“我等着看最后的结果,要是结果让我觉得不是很满意…那么请你转告康先生,我梨楚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难缠的很。” 顾锁栖倒抽了一口气,‘嘶’的一声,纳闷儿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人这么轴呢?” “那你为什么要我别再继续了?难不成因为你的未婚妻?” 顾锁栖的脸当即黑了,“谁说姚媛媛是我未婚妻了?” “全世界都这么说。” “那全世界都在放屁!” “我对您的私生活并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您为什么要参与这件事?” 他收起唇边没点燃的烟,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 出去后无心回到车上等我,我和顾锁栖去了他的车上。 他刚要启动车子,我拒绝道:“就在这说!我一会还有别的事情。” 顾锁栖歪头问道:“你不是说改天请我吃饭?” “我什么时候说了?” 他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回,“每次见面你都是这么说的,我不管,你今天必须陪我吃饭。” …… 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 “我今天没心情。” “我知道,听说你教授的爱人去世了?” “嗯。” “人有生老病死,正常,想开点。” 我轻声哼笑,“你倒是看得开!心不小!” “我心再不大点,早被你气死了!” 我:“……“ - 我们俩来到了新开的花语楼,即便不是饭点,门口还是排起了长龙。 听宁之一说花语楼在市中心的这家店十分火爆,可酒酿婆子并不是普通商人,怎么会在闹市区做起买卖? 这件事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进门后见里面的工作人员统一穿着中式对襟暗绣服装,并没有看到老店里那两个长相可爱的小童,更没见到酒酿婆子的身影。 这家店跟普通饭店没什么区别,除了故意装修成破旧的风格和老店差不多以外,其余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顾锁栖一进门就被服务生态度热情的迎到了二楼,他那张惹眼的脸就跟通行证似的,根本不用排队等桌。 看到这儿,我心里就更加疑惑了,酒酿婆子还用讨好权贵?! 这根本不是她的风格呀! - 第816章 康明是好人 - 花语楼最出名的就是酒酿婆子的桃花酿,而这家店所售卖的酒水似乎只是辅助品和其它饭店卖的一样! 菜系摆盘倒是很像花语楼的风格,同样贵的要死! 服务生笑脸盈盈讨好着弯下腰问,“顾先生今天想吃点什么?” 顾锁栖手指一挥,淡淡道:“老样子。” 服务生毕恭毕敬的回,“好的,您稍等。” 待服务眼走后我问他,“你经常来?” “我和这儿的老板是朋友。” “老板?” “嗯,你见过,孟子姜。” “你说这家店的老板是孟子姜?!” 顾锁栖好奇的打量我,“你至于这么惊讶么?孟子姜怎么了? 你不会是没看上我,看上孟子姜了?” 我:“……” 这家伙的脑回路真是特别,总能噎的人说不出话来! “没怎么,我还以为这个花语楼和城郊的花语楼是同一个老板。” 顾锁栖笑着说,“你记忆里出偏差了? 玄城只有一个花语楼就是这儿,不然谁还会起这么胭脂水粉的名字?!听起来像古代青楼似的!” ??? 他可真会形容。 “那是你没去过,怎么没有!”我反驳道。 他凑过来嘴角噙着笑问,“你想去城郊?我陪你去?” 我假笑着一字一句道:“我、想、你、离、我、远、一、点!” 顾锁栖表情讪讪的坐直身子,抱怨道:“你这女人真没趣!” “我没记错的话孟子姜家好像不是做餐饮的?” 他黑着脸警告道:“你再左一个孟子姜右一个孟子姜的,我可真生气了!” “您能不这么幼稚吗?我只是特别好奇他为什么会开这家店而已!” “给他那个小女朋友开的!” “敏芝?” “嗯,所有装修风格和菜系都是她定的,没想到还真让她干火了!” 废话,复制酒酿婆子的路数怎么可能不火?! 抄袭花语楼不说,还打着同样的名字,没见过这么过分的! 做人没下限! 不对,她不是人。 顾锁栖闲扯了几句回到正题,“疯人院里的事,跟康明没关系。” 我有些意外的看向他,问道:“你怎么知道?” “康明不是那样的人。” “哪样的人?” “变态。 虽然康明身体上有些毛病,可他人不错,我认识他很多年,关系也走的很近。” 谢遇也曾说过,她所认识的康明办不出这样的事来。 可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所知道的种种信息和线索,都显示康家逃不了干系! 如果说这事得推到康明爷爷身上,子孙们并没有插手,那为什么这么多年疯人院还在继续运营?并且还在继续迫害别人?! 如果他们收手了,任西西又是怎么死的?! “也许你看到的只是他的刻意伪装呢?” “我这人狐朋狗友是不少,但康明绝对是个例外! 再说他根本不近女色,连看女人都晕。” “有的人心理变态玩的方式不一样,你觉得那些阴暗面他会公布于众?拿个喇叭告诉全世界他是个变态?” - 第817章 怀疑小叔 - 顾锁栖瞪了我一眼,“你知道的还不少!” “我又不是小孩,知道这些不正常么?” “反正你爱信不信,我认为我的眼光没有错。” 我哼笑着嘲讽道:“你看看你身边的人就知道自己什么眼光了!” “你说他就说他,你拉上我干什么?我眼光差我能看上你?” 我白了他一眼,回道:“我是有妇之夫,你认为你的眼光好?” 顾锁栖被我气的疯狂往嘴里灌水,之后又撺掇我道:“你别岔开话题,梨楚,我是这么想的,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别人?你打错了方向?” “康家现在的话事人不只有康明吗?” “是的,不过姓康的可不只有他自己,他还有个小叔。” “小叔?” “对,小叔平日里就很高调,在玄城借着康家的名义耀武扬威无恶不作,跟康明比我觉得他更可疑。” “无恶不作?那不是跟你们一样?” 顾锁栖深吸了一口气,警告道:“梨楚,你说话在敢夹枪带棒一个试试?” “顾总那么大度开个小玩笑还至于生气?你快接着说。” “我仔细想过…康家最可疑的人就是他!我也看过你提交的证据,康明只负责每年拨款时签个字,上面也有小叔的名字! 再说,康明身体不好,一年里至少有两个月的时间会在家修养。” 听他这么一说事情可能的确没我想的那么简单,难道真找错人了? 顾锁栖见我沉默继续道:“能坐在康家一把椅的位置不可能没手腕,不然就算康家在有家底,以康明残疾的身体在玄城也是不好混的! 你千万别把他惹急了,到时候连我也不敢保证能不能保得住你,或者你的如意楼。” 最后,在顾老板连威胁带吓唬的情况下,还是他买的单! - 回去后我考虑很久才将安然叫了出来,没想到无恙也跟着过来了。 那日和康潮交手时她受了伤,瞧她恢复的不错,我顿时放心了不少。 我和她们如实说了一下我最近听来的信息和想法,我们应该对事不对人,要找到真正在做错事的人,而不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牵扯整个康家! 如果康明真是无辜的,那我们就打错了方向! 她们俩主要狠的是康潮,如今康潮已经灰飞烟灭也算大仇得报,还说其余的事她们没意见。 “你们去找死去的人打探打探口风,到底现在的康家是谁在作恶,既然在活人这找不到信息,那我们就转变一下方向,也许会有不同的收获。 还有,帮我找到任西西的魂,那天太匆忙我好多话都没有来得及问她。如果她不能来见我,帮我问一下虎啸崖的事,还有她为什么那么害怕出去,到底在怕些什么!” 安然点头道:“我们这就去,您准备去虎啸崖了?” “在计划之中,具体时间没定。” “好,我明白了。” 她们俩还没等走,敖久霄推门进入,安然和无恙一下子拘谨起来,我见状吩咐道:“去!” 她们俩对敖久霄点头示意,随后‘唰’的一下子没影了。 - 第818章 偷来的东西要还的 - 看到安然和无恙战战兢兢逃跑的样子,敖久霄不免轻笑道:“没想到这俩游魂在你身边还挺长久。” 我感叹道:“说实话,连我自己也没想到。” 他走到我身旁的桌前,背对着身子双手撑在身后的桌面上。 修长的身体慵懒着倚靠在桌前,声音低沉的问道:“打算去虎啸崖了?” 我心虚着点了点头。 焦蛰曾告诉过我六个地方,当时他说是敖久霄把我的灵识击碎所放在的六处。 当每次我决定去前,敖久霄都会象征性的阻拦一下。 为何说是象征性呢? 因为我决定去后阻拦也没用,去了也就去了,他也从没有过任何过激强行阻拦的动作。 不然细胳膊怎么拧得过大腿? 即便他再不想不愿,可还是给我自由去选择的权利。 而这次他连一句阻拦的话也懒得说了,也许认为说了也没用,无非是在浪费口舌。 我不想把话题停留在要走的这个节点上,心里也很怕他会突然改变主意。 话锋一转的问道:“久霄,你还记得那个蛇女吗? 以前是我同学叫严敏,现在是个明星叫敏芝。” 他眼神中迷惑了一秒,似乎在努力想谁是蛇女? 过了一会儿,棱角分明俊美的面孔上不见丝毫波澜,唇瓣一动出声道:“穿二十厘米高跟鞋那个?” 我忍不住笑弯了眼,半开玩笑的问他,“你怎么不说是你打过的那个? 怎么偏偏记得人家穿了二十厘米高跟鞋?” “我还是对她的鞋印象比较深。” “她开了一家餐馆叫花语楼,我今天去了,那里和酒酿婆婆的花语楼风格很像。” 敖久霄并未感到惊讶,分析道:“可能和柳婉君去过,所以照着酒酿婆子的开了一个坊间版,并不奇怪。” 我仰着头不解的问,“你知道她和柳婉君有联系? 可酒酿婆子的如意楼也在玄城,这样…可以吗? 会不会对生意造成一定的损失?” 敖久霄盯着我看了两秒突然笑了,拉过椅子坐在我身旁问道:“你不知道吗?” 此时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个小傻子。 “知道什么?”我一头雾水。 “酒酿婆子并不做活人生意…” 不做活人生意? 这我之前还真不知道! “那我怎么可以去呢?” 他的笑容更深了,“你想想哪次不是我或者古月带着你去的? 你自己有找到过吗?” 我抬眼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一共去了两次,确实是他们俩分别带我过去的。 私下里我也没单独去过,所以并不知道。 “可古月不是说去那里的人非富即贵,酒酿婆子的酒价值千金吗?” 敖久霄道:“去那里的是非富即贵,她的酒也千金难得,可从没告诉过你那里的客人是人啊。” 我似乎明白了一些,难怪在那看店的会是两个小童,这在现实社会是对决不被允许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敏芝把不属于人间的东西偷偷搬了回来?” 敖久霄笔直修长的双腿上下交叠,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绸缎料子衬衫,领口的扣子未系露出一大片冷色白的皮肤。 慵懒的神态看起来少了许多凌厉,倒是多了几分自在。 他说,“偷来的东西,要还的。” - 第819章 不是一般‘人\’ - 敖久霄的话勾起了我的兴趣,我这个人就是心胸狭隘,能看到敏芝倒霉我他妈就高兴! 前一段她给相幽下降头被小三姨给破了,遭到反噬后从楼上摔下来住了院,所以大家过了一段相安无事平静的日子。 这才刚出院又开始折腾起来,现在我脑子里就能想到她那张阴魂不散的脸,在我面前挑衅着笑的模样。 一想到她,我胃里就忍不住恶心。 这是一种正常生理不适的反应! 见敖久霄卖关子我心急着催促道:“你别只说一半啊!怎么还?你快给我讲讲!” 他嘴角闪过一丝无奈,笑着摇头道:“你最有精神头的时候就是要报复别人的时候。” 我:“……” 有这么明显?! 那我以后收敛点! 敖久霄思忖片刻,耐下心同我解释道:“你知道白九儿的九天典当铺子吗?” 我点了点头,“七门当中二门的白九娘,上次在蒋意的拍卖现场见过。” “嗯,就是她。 九娘的典当铺子和花语楼的性质差不多,它们的存在都不是为了服务于人。 她们不属于这里但又有自己的使命和执念,所以留在了这里。 它们的买卖可不是普通人或者半人不妖的东西能随便复刻的,对她们来说这是一种亵渎,占满了铜臭味。 在不了解的人看来酒酿婆子少言寡语备受尊重,白九儿要显得疯癫一些。 可一个女人能独自撑起这种与魂日日纠缠的买卖,早已看透了世间冷暖,心不是一般的硬。 先不说酒酿婆子会不会放任她不管,这方圆几十里的小鬼有谁不知道花语楼吗? 平时趴在店门口闻闻酒香都算是过年了,这回来个低配版,你说他们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吗? 即便酒酿婆子不出手,这都够她二十厘米喝一壶,更别说酒酿婆子根本不可能放任不管。” 我脑海里闪过酒酿婆子纤瘦的身影,她几乎不怎么说话,惜字如金。 可在敖久霄和焦蜇相遇那次,差点儿就要大打出手之时,小童们去请她出来解围。 她三言两语就能轻易化解矛盾,在两位大神纷纷给她面子来看,她就不可能是一个简单的老太太! 还有她敢背着敖久霄让我见焦蜇的事,这就不是一般神鬼敢去做的! 她那双狭长的眼里毫无波澜,那副不卑不亢的样子更让人心生胆寒。 如果我是酒酿婆子,我也不会容许敏芝的做法。 单单叫一样的名字可能是巧合,但装修和菜牌几乎相同,在本质意义上就不一样。 连宁之一这种特殊的‘人’都误认为是酒酿婆子开的,得闹了多大一个乌龙! 我拉过敖久霄冰凉的手问他,“我记得上次你说让我多和白九儿联系,我到现在还没有她的联系方式,以后我可以去找她吗?” 敖久霄痛快着颔首答应,“到时候让槐止给你,她是个很有意思的’人‘,酒酿婆子那你也可以去,多认识认识对你没有坏处。” 呵呵 我心里一阵冷笑。 以前的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要认识点除了他以外的神‘人’,那都得偷偷摸摸的!搞得好像我翅膀硬了那天,一定会飞走一样! - 第820章 我特意在这等你呢 - 金裕酒店。 那晚剧组要补一些酒店的片段,而且是夜戏。 正巧那天老宗和相幽有工作没处理完,所以我等小三姨睡了以后才出发,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刚进酒店大堂,有一抹黑色身影以飞快的速度朝我奔来。 我余光看到后下意识的侧身躲过,对方扑了个空没来得及刹车直接撞到了对面的墙上。 “哎呦!” 一个女声吃痛着揉搓泛红的手肘。 我这才看清扑过来的人是谢遇。 她穿了一件黑色印花短袖,掖在高腰紧身牛仔裤中,一双腿又细又长身材比例特别好。 白皙的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容,头发扎了一个低马尾,看似随意可细节处又带了一点精心。 “你怎么在这?” 她瘪着嘴眼眶泛红的说,“我听说你们晚上会来拍戏,特意在这等你呢!” 我拉过她纤细的手臂,“我刚刚没看清是你,磕坏没有?” 她耸肩笑了笑,“有点疼,不过没事。”说完,她往我身后的方向抻着脖颈左看右看,似乎在寻找什么似的。 “梨姐姐,宗绪乾呢?” “他还没来吗?我们不是一起出发的,还真不清楚他到哪了。” 她眼底闪过一抹失落,“我晚饭都没吃一直在这等着,没瞧见他来呀!” “估计那边工作还没结束,你怎么还在这呢?” 她尴尬的摸着脖颈心不在焉的回道:“我还没租到合适的房子,所以就一直住在这了。” “东西还没去取吗?” “嗯,等租到房子再回去取。” “行,那你快回房休息!我得上去了。” 我按动电梯上楼的按钮,谢遇双手交叉放置在身前,身子焦虑着前后晃动,规规矩矩跟个小朋友一样。 电梯门开,我们俩一同进入。 我按动了19层,顺手帮她按了十层,上次我送她过来,记忆里对她所住的房间号还很清晰。 我这人有个习惯,只要在电梯里什么都不干,眼睛会一直盯着楼层数字看,直到下去。 我正专注的看着数字显示屏,只听身边的人纠结的开口道:“那个…梨姐姐,我能求你个事吗?” 我转头看向她,“什么事?” 她撒娇似的拉着我的手臂摇了摇,“我还没见过明星呢!也不知道拍戏什么样,你看我也不困,能不能和你去玩玩?” “这…” 我有些为难,拍过几场后稍稍有点经验。 每当录制开始的时候剧组会清场,基本不会让外人在,而且不可以使用手机。 她见我为难举起手跟我说道:“我一定不给你惹麻烦,我就在一旁静悄悄的看着,而且绝对不会对外人说的!行吗?” 她眼睛里的期待太盛,像孩子跟大人商量想要一个新玩具,又期盼我能答应又有一种害怕心愿落空的恐惧,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拒绝。 “行!那就说你是我的助理,到时候不要随便用手机就行。” “真的?谢谢你,梨姐姐,你就是仙女!你是我的福星!” 她抱着我欢快着跳了起来。 这丫头哪里是想看明星,她是想看宗绪乾?! 我并没戳破她的小心思。 电梯在十楼打开时,她怕我反悔似的连着按了好几下关门键,那力度都快把人家键子按碎了! - 第821章 习惯逃避 - 谢遇紧张又期待到手足无措的样子,使我嘴角忍不住渐渐弯起。 接触下来发现她有时候还挺可爱的,尤其在信任的人面前还是一个孩子的心性也很乖顺听话。 要是跟不熟的人立刻就会伪装起来,装成一副叛逆少女狂妄不羁的嘴脸。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浓厚的妆,抽烟、喝酒、带抖腿。 那次被宗绪乾嫌弃嘲讽了以后,这几次看她都是淡妆,穿得也干干净净的。 我们下电梯后见走廊里到处都是工作人员,大家温和的笑着和我打招呼。 这几天接触下来对每个人都熟悉了,每个人对我和老宗很照顾也很有耐心。 这其中当然有顾老板的关系,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们是当时拍纪录片那批人,见证了那晚的惊魂夜后,对我多少也了解一些。 有人笑着问,“梨宗主换助理了?那个很酷的小丫头呢?” 她问的无心。 “在家呢。” “这个小丫头也漂亮!相姐和宗哥已经到了,在化妆室呢!” 我听后疑惑的看向谢遇,她不是一直在楼下等着吗? 怎么没看见他来? 谢遇小手攥成全,小脸气愤着跺了下脚,咬牙切齿道:“这个狗东西!他这是为了躲着我,从狗洞爬进来的?!” “他知道你在这?” “我之前给他发信息说想来看他,他妈的,打草惊蛇了!” 这倒像老宗的风格,不爱面对,只会逃避。 “我了解老宗,你追得越急他跑得越急,凡事慢慢来。” 谢遇点了点头,拽着我的衣角小声道:“梨姐姐我不管,他要赶我走,你得帮我说话。” “好。” 我们进化妆间后,老宗正在给相幽化妆。 他听到声音头不抬眼不睁的说道:“给你带了法甜和喝的,在桌子上呢自己拿。” 我看向茶几的方向只有一份,对谢遇道:“你没吃晚饭,你去吃。” 宗绪乾听到这才抬起头,看到谢遇后眼睛瞪的老大,惊诧的问道:“你咋找到这来了?”随后扯着脖子冲门外喊,“保安呢!怎么什么人都往进放!” 谢遇气的直咬牙,“梨姐姐你看他!” 我阻止道:“你差不多得了!我带她来的!” 老宗指了我一下,“梨楚,你纯是酱油吃多了,闲的!” 谢遇做鬼脸气他,调皮的吐舌头晃脑袋,蹦跳着去沙发那边坐着,哼着歌打开了甜品袋子。 宗绪乾说,“你放那,不是给你买的。” 我坐在相幽旁边的椅子上顺手拍了他的腿一下,“你别学那样!” 相幽正在化妆不太敢正常说话,抿着嘴含含糊糊的发音道:“谁说不是了!抠搜的!人小姑娘吃点就吃点呗!”说完,大臂一挥道:“小丫头,你吃你的,不是他花的钱,是姐姐买的,你随便吃。” 谢遇嘴甜着说,“谢谢姐姐,我能吃到大明星买的东西,真是太幸运啦!” 相幽就喜欢别人奉承她夸她,越拍马屁她越来劲! “不够一会姐姐在给你定,吃!” 宗绪乾见我俩都帮着小丫头说话赌气着不吭声,摔摔打打丢化妆刷的态度在无声的告诉我们,他现在生气了! - 第822章 酒店走廊吵闹声 - 面对宗绪乾把脸拉拉的跟冰山似的,这要是换做脸小害羞的女孩,估计早受不了跑了! 谢遇如她保证的那样,在我们忙的时候她就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一声不吭,反而打断我们工作的是外面响起玻璃碎裂和咒骂的声音。 相幽正演刁蛮后妈演的起劲儿,听到吵架的声音整个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导演两根眉毛拧成了结,愤怒着怒吼了一声,“场控他妈怎么干活的?!谁在外面喧哗呢?还不赶紧去看看!” 场控小哥一路小跑过来,神情紧张着俯身在导演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导演面色沉重一副有气不能发的表情,挥动着手里卷成团的剧本,道:“继续!” 那场我只有两个镜头早早拍完,所以在一旁等着下一场。 外面吵架的声音我听的真切,是顾锁栖在发脾气,所以场控不敢管他,导演得知后也只能闷声忍着。 又试了几次,每次相幽都会被咒骂声打断已经酝酿好的情绪,眼看着就到了发飙的临界点。 收音大哥同样苦恼着抱怨,“不行啊!导演!这收音环境太糟糕了!我们没法干啊!” 导演怎么可能没情绪? 可即便有情绪也没地方发! 他一甩手将剧本狠狠摔在桌子上,‘啪’的一声,所有怒火都发泄在了收音大哥身上。 “收不好不会他妈后期配音吗?!你脖子上顶得那颗球是摆设啊?!” 屋内紧张又烦躁的气氛越来越浓,大家纷纷不敢再吭声,导致于外面的声音更加清晰。 “谁他妈给你的胆子?” “谁!” “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你别想走!” 随后一阵急切的跑步声,荣玺劝道:“哥,你这是干嘛呀!喝多了是吗?快消消火!” 这会儿好几个摄影大哥向我投来了求救的眼神。 我起身和导演说,“您也消消火,我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导演随着起身,面色阴郁又为难的说道:“梨宗主,说实话,这屋子里的人也就您能去! 我们这身份…谁能管得了他? 今天要是拍不成,明天相幽又没有档期了! 顾总又下令只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也难。” 我颔首回道:“我理解,大家为了我们的事跟着受累了! 您看时候也不早了,大伙都累了。 不如这样,我订点夜宵,大家休息一下,吃完再继续。” 这时大伙连忙鼓掌有呦呵,起哄着说,“谢谢梨宗主!” - 待我走出房间,见宽敞明亮的走廊内一个女人狼狈的坐在地上。 看背影穿着十分休闲,短款白t加浅蓝色紧身牛仔裤,运动鞋。 及腰的白色t恤溅上了斑斑点点的血迹。 女孩一头长发散落在肩,这和顾锁栖身旁时常流连的女生风格很不一样。 她周围矗立着三个男人,分别是顾锁栖、荣玺还有孟子姜。 荣玺穿着一身浴袍,脚踩酒店一次性拖鞋,头发还是湿的,明显还没洗完澡听到消息立刻急匆匆出来了。 - - 第823章 公子哥的局 - 顾锁栖和孟子姜分别穿一黑一白两个截然相反的色系,顾锁栖双手掐在腰间,胸前此起彼伏被气得不轻,右手鲜红一片,血液‘滴答滴答’砸向地面被暗红色的地毯瞬间吞噬。 荣玺在一旁点头哈腰递烟,为了让顾锁栖消消火。 他劝道:“哥,不至于生这么大气,不喜欢让人走便是了!现在这样闹得多难堪啊? 你要没尽兴,不如我们在上去喝两杯?” “喝你大爷!”顾锁栖阴沉着骂道。 打火机‘咔’的一声响,顾锁栖低头去点烟时脖颈勾勒出好看的弧度。 他撩起眼帘时我正巧走近,我俯下身拽着女孩显瘦的手臂将她拉起来,“地上凉,起来说。” 她紧紧咬着下唇,眼看着一颗圆润的血珠溢了出来,抬起头与我四目相对时我愣了片刻。 她棱形的眼睛里戴了美瞳,泛着一种幽暗的绿色。 她语气淡淡的说,“谢谢您。” 虽然神态上故作镇定,可眼睛骗不了人。 从她恐惧的眼神和浑身止不住颤抖的状况来看被顾锁栖吓的不轻。 “不客气。”我回。 顾锁栖身旁的门大敞四开,从我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满地的玻璃碎片。 “我没记错的话顾总的专属套房不是在楼上吗?怎么来这层了?” 顾锁栖往回吸了口气,拉着脸道:“我来监督你们工作,怕我不在的时候有人偷懒!” 我扯着嘴角笑笑。 他扬声问,“你笑什么?!” “倒是没人偷懒,只不过进度被迫叫停了。” 顾锁栖听出我在调侃他白了我一眼,荣玺趁机插话道:“我叫了医生在楼上等着了,祖宗啊!你快去处理一下!” 孟子姜:“对啊,别跟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过不去。” 顾锁栖咒骂了声,“谁他妈安排她进来的?野鸡戴上头盔和我装凤凰呢?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货色! 你眼珠子是绿的又怎么样? 你看看你从头到脚哪里像她! 几万块一晚随便叫的货色,老子嫌你脏!” 我眉头越皱越紧,打掉他指着我的手。 她和我有什么关系?! 顾锁栖当众这么说,让所有人都显得难堪至极! 身旁的女孩的头深深低着,不卑不亢的回道:“我从没想过和梨宗主比较,我也不配。 不过我是清白之身,并不是顾先生所说的几万一晚。” 荣玺凑过去小声道:“没错,人家莫语涵还是…那啥呢! 可不是你说那样! 再说,几万块钱连人家头发丝都碰不着,哥你可别磕碜人了!” 荣玺说的赤裸并没掖着藏着,对于他们公子哥之间的局,我也并不感到意外。 有人图钱,有人图乐,再正常不过! 顾锁栖到抽了口气,指着女孩和荣玺道:“你们俩还来劲了是?” 他上前一步嫌脏似的捏着女孩短袖的一角,用力的甩给荣玺。 荣玺本能意识想要躲,可速度太快根本躲不开,女孩不出意外的撞在他怀里,他两个手举在身侧以免与女孩的胳膊发生接触。 这会儿,装的到绅士! - 第824章 渣的坦荡 - 顾锁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喜欢给你!三秒钟给我消失,别再让我看见她!” 荣玺连连摇头,“你可别闹了,楼上还有人等我呢!”说到这儿,看了眼女孩小声嘀咕,“再说,我晕血,呵呵呵…” 所有人听到这都一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包括我。 看荣玺的外表,西装革履绅士沉稳,谈吐和教养也是上上层,从国外回来接管家族生意,年少有为,实力不凡! 可他在圈里爱玩也是出了名的,而且他有自己的原则,玩的越开的姑娘和他越合得来! 所谓的清纯玉女他看也不看,他怕负责任,也付起将自己的一生搭上的责任,所以身旁的人走马观灯,没一个停留的长久。 不过他有一点好,人家说的直白,不骗也不给你勾画蓝图,渣的坦坦荡荡。 各取所需便好,别动真心。 荣玺双手合十拜了拜,一脸愁闷的对我说,“梨宗主,我是整不了这尊大佛了,求求你帮我送他上去? 我哥喝多了,在这么闹下去,大家也都没脸不是?” 我瞧顾锁栖的手还在滴血,颔首答应道:“可以,走!大佛。” 顾锁栖这次倒是听话,乖乖的折返回屋内取东西。 在他转身的时候荣玺给我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有力度。” 这时送餐人员上来,经过我身边紧张的问道:“不好意思,是你们定的餐吗?” 我点了点头,“送进屋子去。” “好,真是不好意思,花语楼那边有人跳楼堵车,所以来晚了!” 花语楼? 报应来得这么快? 不过出了这样的事,一定不可能是酒酿婆子做的,我在心里暗自分析。 孟子姜一愣连忙抓着送餐员的胳膊问道:“你说什么?哪有人跳楼?” “新开的花语楼…听说好像是那儿的服务员。 现在那边已经围起来不让通行了,具体的事情不太清楚。” 这时孟子姜的手机响起,电话里一个女人的声音泛着哭腔说,“子姜,出事了!” 孟子姜柔声安慰道:“你先别着急,我现在上去接你。” 我猜这个电话是敏芝打得,而她现在应该也在这家酒店的某个房间里。 孟子姜挂断电话后拍了下荣玺的上臂,“帮我跟锁栖说声,我有事先走了。” “快去!” 待孟子姜走后荣玺厌烦的骂了句,“红颜祸水!”说完,对身旁的人道:“我找人送你回去!” 莫语涵脸色煞白着摇了摇头,没什么语气的回道:“我自己可以。”说完,率先移步离开。 我和荣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吭声。 我和荣玺将顾锁栖送到他私有的房间,这间屋子比普通人家的三室一厅还大。医生和护士早早在这准备,在处理伤口的时候见关节处扎进了很多玻璃碎片。 医生拿着镊子小心翼翼的处理,顾锁栖也能忍,连嘶一下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我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医生走前建议他这几天别碰水,嘱咐一番才带着人离去。 荣玺困的睁不开眼睛,打了个哈欠道:“哥,我先回房了!” “我衣服还没脱!” 荣玺并没有停下脚步,一边走前一边道:“让梨宗主帮个忙,我实在困的不行了!” - 第825章 你喜欢他什么 - 荣玺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我和顾锁栖寺四目相对,屋内的气氛顿时就尴尬下来。 他的右手包扎成小馒头,赌气似的用左手去脱外套,越来越不耐烦撕扯动作逐渐加大! 我走过去帮他,扑面而来的酒气光闻着都快醉了。 他别别扭扭的侧身躲过我上前的手,沉声道:“我还没卑鄙到需要卖惨来占你便宜。” “没想到你还挺要面子,不过我并没觉得这算什么占便宜,换做是个陌生人我也会这么做的。” 他气不打一出来,歪头质问道:“梨楚,你拿我和陌生人做比较?你可真是个白眼狼!” “屁话怎么那么多?你到底脱不脱?” “你别太过分啊! 你以为谁都能脱我衣服呢? 你没看见刚那贱女人被我骂得头都抬不起来!” 我:“……” 他这么说好像我非要和他做啥过格的事一样… 我无奈着点头,“行,你不用帮忙就这么睡!我先下去了。” 刚走两步便听他在身后喊道:“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小气!” 我:“……” 心态不好的人必须远离顾锁栖,不然分分钟得被他反反复复的性子给气死! 我转身说道:“以前怎么没发现顾老板这么爱泼脏水呢?” 他别扭着回,“这衣服脏死了,你帮我把外套脱了你再走。” 我重返回去帮他脱掉外套,刚弯腰去解鞋带时,他跟触电了似的一下子弹了起来。 脸上不知是害羞还是喝了酒的原因,红的不行。 “这个我自己来。” “行!那你好好睡,我先下去了。” 刚走到门口,他突然一副深沉语调哑声唤我,“梨楚…” “又怎么了?” 我转身时看见他上半身依着床头,受伤的手搭着额上,眼神迷茫的看着棚顶。 他声音很缓很慢的说,“你到底喜欢那男人什么? 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为什么不能是我?” “如果没有他,你根本不可能遇见我,因为我早就死了。” 他微微将头侧过来,“那你跟他在一起是在报恩? 你的潜意识里根本说不出来你喜欢他什么,你确定这是爱情?” 我弯起嘴角平静的回道:“我以前是个冷血又自私的人。 当然,现在也没好到哪儿去。 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只想活着。 现在他给我的爱情什么样,我就认为爱情是什么样。 我说不出来我到底喜欢他什么,但我也挑不出他任何的不好,希望你能懂我的意思。”说完,没在等他说话我便离开了房间。 爱情哪里可以用文字阐述,说来无趣,想来无味,但你遇到了便知。 走到电梯处见荣玺正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抽烟,还是刚刚那身浴袍和拖鞋,不过头发上的水早已经干了。 “你没走?”我不解的问。 荣玺点了点头,从浴袍口袋里拿出一块钢链手表看了眼,玩世不恭的念叨说,“这不是我哥的时间。” “嗯?” “没什么,我是特意在这等你的,我们聊聊?” - 第826章 帮帮顾锁栖 - 我以为荣玺只是想帮顾锁栖助攻,所以拒绝道:“下面还有事,不如改天!” “我没几句话,而且不是情情爱爱的事,我们可以去19 层,不会耽误你太久。” “好。” 我们来到十九层刚刚被顾锁栖砸掉的客房,只见保洁员早已经将玻璃碎片清扫干净,不过玻璃还没来得及换,上面还残存了许多血迹。 我坐在屋内的椅子上,荣玺在冰箱里一顿翻找,最后拿出两瓶矿泉水。 递给我时嘴里抱怨道:“便宜的房间里面没什么喝的,对付喝!” “据我所知你们家酒店好像没有便宜的客房?” 荣玺正在喝水,听后吞咽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后笑着回道:“相比之下这里算是便宜的。 我哥那人矫情,不认房但认床,他楼上那间房的床和床垫就是按照他家里定制的。 今天知道你们在拍夜戏非要下来睡,你说不睡就不睡呗!还给我这屋子给砸了!” 我无情的戳破他,“他砸屋子好像并不是因为床的事?” 荣玺尴尬的笑了笑,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回道:“也对,怪我多事了!我活该!” “那女孩是你叫来的?” “也不算!她自己愿意,我觉得…她也还行,顺水推舟。” “真有你的。” 荣玺收起笑容极其认真的问,“你不觉得她和你长得有点像吗?” 我摇了摇头,“不觉得。” “仿的真不像?我还特意让她戴了绿色美瞳…” 我轻笑了声,“你觉得你当着我的面说这些…真的好吗?” “你可别生气啊! 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啊! 我能看出来你对锁栖没那意思,可他跟被你下蛊了似的,现在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来,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朋友,你应该能理解哈?” 我不能。 不过对他所说的并不觉得奇怪,他们玩的有多花正常人难以想象,况且这只是一个普通人都能干出来的事,就更不会觉得奇怪了。 我不想浪费时间,直奔主题道:“你找我要说什么事?” “我想和你聊聊我哥…也就是锁栖的事。” 我听后起身道:“荣先生,我真的不感兴趣,你还是别耽误良辰美景了。” “哎?! 你先别走,我说的真不是情爱!我只是想你能帮帮他!” 我心下疑惑,帮? 这个字眼未免有点严重。 我坐回椅子,道:“你继续说。” 他一脸纠结,“从哪说起呢?你先容我想想…” 抬眼思考了片刻后,拍着大腿道:“知道了!从小时候说起… 锁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他上面还有三个姐姐。他可是实实在在含着钻石出生的,我们家跟人家一比只能算是小康家庭。” 据我所知荣家在玄城挤进前五绝对没问题,要说荣玺家是小康的话,那整个玄城都得是贫民窟。 可想而知顾家的势力有多么雄厚。 “你太谦虚了。” 荣玺摇头,“不是谦虚,是事实,人的有自知之明。 不过锁栖一生下来就有病,很严重很严重的病。 无论是医院还是玄门都看过,可还是鬼见了都摇头,说没得治! 那时候重华阁的阁主还不是现在的沈镜亭,老阁主曾断言锁栖活不了太久。” - 第827章 灵胎 - 荣玺所提的重华阁并不陌生,七门之首更是玄门第一大派! 现在是沈镜亭担当宗主。 那可不是一般人,连敖久霄对他的态度上与对常人比都略有不同。 我见过那位少言寡语的男人,他的眼睛里有海,是那种很深沉的海,能瞬间将万物吞噬。 荣玺继续道:“锁栖从小就浑,外人都说恶魔转世来到了人间,事越坏,他越干! 顾家把他惯的不行,他谁的话也不听,唯独听他二姐的话。 二姐是我见过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人,美好到你会觉得她是菩萨的化身,多看她两眼可能都是一种亵渎。 可是那么美好的星在最好的年纪陨落了,不知因为什么关系二姐病倒了,这么多年昏睡不醒。 顾家在一本日记上发现二姐的一些秘密,她说自己曾在神坛许愿,用自己的命换顾锁栖平安健康。 顾锁栖自责的将这件事情拦在了自己的肩上,虽然他好了以后还是很浑,表面上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可我知道他心里快要被这种自责内疚给压垮了! 只有酒精和热闹的环境,才能填补他心里的空。 医生说他有严重的躁郁症,他需要吃好多好多的药来维系自己的情绪。 无论谁告诉他多么离谱的办法,只要听说能救二姐,他都会去尝试。 如果二姐能够好起来,我想他才能回到正轨去生活。” 听完荣玺这番话我心里颇为震撼,没想到看起来玩世不恭的顾锁栖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躁郁症? 想起第一次看见他的场景,他带着坏笑当众出言不逊,丝毫不顾忌旁人如何看待他,他有名有势有地位,竟一点也不维护自己的形象。 这也符合荣玺所描述的那样,越坏的事情他越感兴趣。 能看见他的场合总是一大群人,男男女女,本以为是沉醉于纸醉金迷的生活,但今天得知了这些事情,倒有一些同情他了。 心空,要比脑子空、口袋空都显得更加可怕。 我太了解那种无望的感觉,像是泡在一望无际的寒池中。 外面的人不理解,里面的人只有绝望。 岸边任何温度也暖不了池中人,只有走出寒池才能切身感受到那一点点美好。 可心里做下的病,一辈子也无法治愈。 顾锁栖对二姐的感情应该就像我对小三姨差不多,我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如果小三姨躺在床上长眠不起,只要能让她健康平安,让我堕入魔道或者做任何事情,我都甘愿! 我问他,“我能做什么?” 荣玺点了根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要去掐灭,我说道:“没事,你抽。” “你不是怀孕了吗?” “没事。” 荣玺见我不是客气,坐回原来的位置靠着椅背,继续道:“梨宗主,我不太懂这方面的事,但我觉得锁栖现在有点着魔了。 不知道谁给他出了一些鬼主意,说什么灵胎的心尖血能换命? 我也是在一次他喝多了断断续续听说了一点,怕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你说真能吗? 灵胎又得去哪里寻? 什么算是灵胎?” - 第828章 没了防备 - 我的脸色当即落了下去,荣玺眼尖瞬间瞧出不对劲儿来,连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我是说错什么了吗?” 我‘腾’的一下起身,椅子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谁能帮他谁帮他! 我们如意楼没那个能耐,我和他也没这么大的缘分。”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间。 “梨宗主!你怎么还生气了呀?!” “哎呦!我这说了什么啊!我没恶意啊!” “梨宗主!” 无论荣玺在身后如何喊我,我全当听不到头也不回! 如果说一开始接近我只是顾锁栖的恶作剧,那么最近一次次的示好呢? 他的长相身份和财力,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大把大把的人往他身上呼,先别说刚被撵走的,就姚媛媛还在家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呢! 他在我这次次吃瘪,从不受待见,却被我一个有夫之妇给迷的神魂颠倒! 这种只有在电视剧里的情节现实很少会发生,不符合人性有违常理! 看来他真正想要的不是人,而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们! 要灵胎的心尖血…? 顾锁栖你他妈快别做梦了! 一个二个的孽畜全部惦记我孩子的命,我连一根头发丝都不可能给你! 从小我见惯了恶,选择封闭自己的内心,除了小三姨以外任何人我都爱不起来。 我曾说过对幽深复杂的人心所产生的恐惧早已经刻在了骨子里,怎么也洗刷不掉。 不敢去信任任何人,也不敢让陌生人走入我的内心去观看。 这些日子经历了这么多事,大家都在说我改变了。 我自己也发觉我好像在尝试着去爱这个世界,别人给我的温暖转化成我想去回馈去报答的力量。 可没想到,却会在顾锁栖这在了一个大跟头! 他真诚的眼睛一度让我认为,他可能是个好人,虽然知道他经常和柳婉君见面,我对他也没过多做什么防备。 如果因为我的掉以轻心导致孩子们出了事,我将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的愚蠢! 那晚回如意楼时,小童敏锐的发现了我的异常,关心着问道:“姐,你不舒服吗?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可能是累了。” 他这才放心的笑了笑,道:“我还以为谁惹你不高兴了!” “我不是让你先回去吗?非要在车里等这么久,我自己打车也可以回去的。” “我担心太晚你一个人不安全,我在这等你我心里才踏实。” 他这话说得很实在,表情眼神都不像是在撒谎。 我看着他阳光帅气的脸陷入了沉思。 不是顾锁栖做病了,而是我做病了。 是人是鬼,我现在真的分不清。 从那以后顾锁栖的任何电话和信息我都不予理会,他也曾找去剧组找过我,看见他我也当做没看见,对他的话无视不理。 他眼睛里布满了蜘蛛网般的红血丝,看起来好几夜都没睡好的样子,扬着嗓子质问道:“梨楚!你到底在闹哪样?!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我抱着肩膀冷笑了声,“又?看来顾老板很有自知之明。” - 第829章 为什么不能相信我 - 顾锁栖急着扯我的袖子逼我与他对视,力气大到差一点儿把我甩墙上。 我吃痛着眉头皱在一起拧成了结,心里顿时防备起来。 他握着我的双臂面色焦虑着逼问道:“你别跟我阴阳怪气!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倒是说啊!” 我冷眼盯着他的眼睛看,他不自在的将目光移向另一旁。 “已经等不急了是吗?”我问。 他不解的挑眉问道:“你说什么?” 我沉声一字一句回道:“我问你是不是等不急要我孩子的血了!” 他的手不自觉的缩紧,当场愣在原地,看他的表情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从他手中挣脱开来,警告道:“我劝你别打我的注意,不然你一定会失望的。” 他眼神慌张不停摇头,“梨楚…我…” “你什么都不用再说了,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 “可…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冷笑着回他,“顾老板多虑了,我根本什么也没想! 等这个戏拍出来老宗的麻烦能解决,我们永远不会再有交集。” “谁他妈告诉你的?”他追着问。 “这不重要不是吗?你满心的算计才更让人恶心?!” 他泄愤似的一拳砸在我耳边的墙上,原本包扎白色纱布的手渐渐晕处鲜红色。 周围人见我们这边好像在争吵,纷纷投来打量的目光,担心又不敢过来。 顾锁栖发狂时的情绪太可怕了,眼睛猩红一片十分吓人。 他在用力挤压心底的情绪,浑身上下每一根青筋都往外鼓着。 缓了很久才艰难的吐出一句,“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 “我们之间本就不熟,没必要谈这么深刻的话题。 麻烦让一让,我先生来接我了。” 顾锁栖随之转过头,敖久霄和槐止就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槐止手中拎着许多礼盒,来探班总是要带点吃的喝的犒劳一下大伙。 我撞开顾锁栖挡在面前的身体,小跑着朝敖久霄飞奔而去,他张开双臂任由我扑进他怀里。 我下巴抵在他身前仰头问,“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一起吃晚饭,能走了吗?” “嗯,基本完事了。” 我挽起他的手臂,在要走时敖久霄别有深意的回头看向不远处狂躁的顾锁栖。 我并不想将事情闹大,连忙催促道:“走!我都饿了。” 敖久霄轻轻点头,在众目睽睽之下揽过我的肩头一起离开。 槐止负责把带来的礼物给大伙分下去,随后下楼追上我们。 在车上敖久霄漫不经心的问,“你们刚刚是在吵架?” “我没和他吵,是他自己控制不住情绪的。” 他不肯放过任何一丝细节继续问道:“他还是贼心不死?” 语气虽然平静,可眼神里却带着危险的气息。 我摇了摇头,“你误会了,他接近我只是被人教唆想要我儿的心尖血,说能换人活过来。” 敖久霄不屑着哼笑了声,“他家那位二姐?” 我惊诧着问道:“你竟然也知道这件事?” 敖久霄靠着椅背翘起腿,把玩着我的手指淡淡的回道:“知道一些,他老子也找我去看过。”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跟我师娘那样灵魂被困住了吗?” - - 第830章 许愿 - 敖久霄摇头,“她自己许的愿,当然要自己还。” “我听说是因为她许愿换顾锁栖能够健康,之后她就一病不起了,她这是在哪里许的愿,这么灵?” 敖久霄噙着笑问,“你也想去许愿?” “我就是问问…万一以后有什么心愿可以去试试嘛。” “那你还不如直接跟我说,这样能快点成真。 不然要是运气不好碰到哪个磨磨蹭蹭的神,岂不是还要等很久? 万一更倒霉碰到一个喝醉的神,没听到你的愿望,那多可怜。” ‘噗’。 没想到这家伙还会开玩笑。 我突然来了兴致凑到他面前问道:“和你许什么愿望都行?” 敖久霄一脸严肃的反问道:“怎么可能什么愿望都行?” “比如呢?有什么类型的不行?” 他收紧握着我的手,蟒蛇眼里的情绪认真又正式的说,“比如你要离开我…这就不行。” 情话戳的猝不及防,我脸上一热瞬间低下头用鼻尖去蹭他的手背。 对于我的撒娇在他那十分受用,他一下下抚摸我的头发,如长者一般谆谆教诲道:“你的愿望只能跟我许,不然你不知该说什么,到时候把你带走了,我找谁去讨?” “嗯,我知道了。” 槐止在前面开车一眼眼瞄着后车镜,脸部肌肉僵硬,努力忍笑。 敖久霄找的餐馆都很不一样,看起来不会有多高级,有的是邻家庭院,有的藏在巷子里却一点也不热闹,好像无人问津似的。 我们找了个安静的包间,槐止一同落座,刚坐下便迫不及待的和我说道:“夫人,虎啸崖那边回信了。” 我连忙问道:“怎么说?” “据传回来的消息那个古庙…去不得。” “怎么就去不得?” “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 这要一下子冲进地府,地府可能都放不下! 夫人,不如这事就算了? 至少也在等一等,等你顺利生产后咱们在商议?” 槐止的表情不像是在吓唬我,即便他不说也能猜到深山古殿,废弃的庙宇,那是妖魔鬼怪最爱的地方。 之前听教授还说过任西西发病时还有士兵的形态,有可能那不只是古遗址…况且至今都没有人能将那里开发出来,还是有什么说道。 不然…剩不下! 敖久霄倒是没有阻拦我去,但也给出建议等生完宝宝再去,不然对我和孩子来说都太冒险了。 我痛快的答应了。 甚至心里隐隐高兴,敖久霄和之前完全抗拒的态度来比改变了很多。 这不仅是他对我的能力的一种肯定,也是对我们两个人的感情有了一定的信心。 我已经知道了那么多事都没有离开或者生恨,再往下…也不会再有什么了? - “顺利完成任务。” 看到宁之一发来的短信我弯起嘴角,回复道:“感谢。” “干嘛呢!” 老宗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我下意识的藏起手机,这个举动也把他吓得够呛。 “你干什么呀?是不是外头有人了?” 我呸了声,“这要让敖久霄听到,不掐死我也得掐死你。” 老宗无辜着瞪大眼睛,“掐死我干啥? 你自己抱着手机偷偷摸摸的笑,我看见你还藏手机,这举动不就是有人了?” “你突然在别人身后说话,还不让人害怕了?” “切!” - 第831章 有事隐瞒 - 这时宗绪乾手机‘叮叮叮’的响,他看了一眼屏幕后比我刚才的反应激烈一百倍,捂着屏幕嗖的一下跑了出去。 我最近住在如意楼他也贱嗖嗖的跟着过来,说回家没意思,古月好久没有回家了,自己一个人在家害怕。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总忍不住想去隔壁撕了庄菁菁,他说他可不想在进局子踩缝纫机,还是老老实实来如意楼陪我和小三姨! 最逗的是谢遇那丫头很有招数,上次她留了小三姨的电话号码,得知宗绪乾搬来如意楼小住后,天天给小三姨打电话深度交流。 小三姨从不说谎,宗绪乾要是在,她绝对不会说没在,所以谢遇百用百灵。 宗绪乾出去没多久,回来的时候伴随着两个人拌嘴的吵架声。 宗绪乾:“你烦不烦啊!到底要干嘛啊?!” 谢遇:“你还真别自恋,我今儿不是来找你的!我带我小姐妹来找梨姐姐,让开!” 谢遇比宗绪乾率先进入一步,甜甜的喊道:“梨姐姐,在忙吗?” 我招呼道:“不忙,快来坐。” 同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女孩,看起来也就刚成年的样子。 宗绪乾丢下一句,“你们聊!我还有事。”然后慌慌张张跑了。 “瞧他那点出息!”谢遇看着他仓皇失措的背影,笑骂道。 我问她,“刚刚是你给他打电话?” 谢遇摇头,“我要提前告诉他我要来,他早跑了!还能被我给碰见?” 我心下疑惑,那会是谁呢? 从他过激的反应来看,好像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我收起疑惑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小姐妹,叫琳琳。”随后转头道:“琳琳,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梨姐姐,她很厉害的!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她说!” 琳琳一看就是乖巧的学生模样,脸上不是粉黛,有点儿婴儿肥,齐刘海扎着一个半高马尾。 不像谢遇穿着打扮那么成熟,她站在那里十分恬静。 “梨姐姐。” 她很紧张,说话声音带着一点点颤。 “快坐。” 谢遇拉着她坐在我对面,自己拿起茶壶倒起了茶,丝毫不客气。 她一边倒茶一边和琳琳说,“我最爱喝梨姐姐这的茶了,听说是独家秘方,你快尝尝。” “哦,好。” 琳琳说话的声音小小的,不知怎么会和疯疯癫癫的谢遇做起了朋友。 她刚端起来喝一口,谢遇又说,“你别光顾着喝呀!你来干嘛的不知道?快和梨姐姐说说你的事呀!” 琳琳连忙听话的将茶杯放下,我说,“不急,你先缓缓。” “梨姐姐,我是不急,可我室友挺急的…” “那你说说看,她发生什么事了?” 她垂下眼眼神左右飘忽,几乎要把自己的下唇咬出血来,双手绞着身上的衣服绞出褶皱。 谢遇在一旁跟着着急,哎呀了声同她说道:“咋这么费劲呢!你跟我说的不是挺明白的吗? 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呀!” “我…我也不知道,我有点害怕。” “梨姐姐长得多美呀!你怕什么呀?” - 第832章 室友遇邪 - 琳琳被谢遇催的快哭了,无助的看向我道:“梨姐姐,我不是说你吓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进来这山里我就开始害怕…” 我点了点头去握她放在小案子上的手,凉的吓人。 “别怕,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你可以慢慢说。” 谢遇抢话道:“她同寝那姑娘中邪了!” 琳琳附和着点头,“嗯,她好奇怪,好像是…中邪了。” 我引导着她往下说,“比如呢?她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我们学的是护理被分配到一家医院实习,我俩都住在医院分配的寝室还一起走科室,所以平时关系比较亲近。 大约是三天前的晚上我们俩个值夜班,她跟的老师值前夜,我和我的老师值后夜,一般会在半夜两点的时候换岗,所以那晚在十一点左右我和我的老师就进值班室睡觉了。 半夜出来的时候见她的老师急的快哭了,不停的晃她,她眼神很呆看着走廊没有任何表情,头发特别乱,对于老师的叫喊没有任何反应。 我和我的老师刚睡醒,还没等搞清楚发生什么事,她一下子昏了过去。 也就是从那天以后,她几乎不怎么说话,用我们农村的话说好像是丢了魂似的… 我听她老师说,那晚让她去换药,回来以后她就变成这样了…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梨姐姐,你说她这是不是撞邪了?” “这几天昏睡吗?” 琳琳小鸡啄米着点头,“昏睡。” “说什么奇怪的话了吗?” 琳琳抬眼苦思冥想了很久,不太确定的说,“树芽银叶羹?” 树芽银叶羹? 这菜名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 好像是…酒酿婆子家的菜牌上见过? 我记不清了。 如果真是酒酿婆子那的菜,那应该就不是人会吃的,可以叫做阴间菜。 “梨姐姐?梨姐姐?” 我回神看向她们,问道:“那个姑娘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 琳琳回道:“她起不来了,所以我先过来问问…” “原来是这样,那我跟你们去一趟!” “现在吗?”琳琳惊诧着问。 “嗯,方便吗?” “方便是方便…这么晚了会不会有点太麻烦了?还有就是她的父母可能今天会来… 他们听到小静生病很着急,我还没和他们说来求您的事。” 这女孩还挺贴心的,我笑着回她,“没事,救人要紧,一会见了他们我看看他们的意思。” 临走前我去取小三姨的布包,她紧抱着舍不得给我,问我,“娃要干啥?” 我商量她,“借用一下,别那么小气。” “娃要去哪儿?我也去。” “今天是小事我能处理,你累一天了,吃点东西好好休息。” 她手指掐了一下,似乎掐算到我要去何方,感知到没有危险才将小布包递给我,“早点儿回来,轻点。” 我笑了笑,揉着她的头发道:“放心!不用力!” 谢遇跟着挥手道别,“小三姨,明天我再来陪你!给你带好吃的!” 出来以后谢遇好奇的问道:“小三姨刚说轻点是什么意思?” “一会你就知道了。” - 第833章 已经请了师傅 - 在和琳琳回家的路上她接了一个电话,听聊天内容大致是小静的爸爸妈妈已经赶到了。 我想有父母在她身边也是好事,她和琳琳都是职高毕业出来实习,虽然成年但也才接触社会,对这些事情不见懂,要是有家长在也能多个做决定的主心骨。 听琳琳描述小静的遭遇,我分析她没什么大事。 只是不小心在医院冲撞到阴物,一会过去简单处理一下就好,所以根本没打算惊动小三姨。 这点小毛病我要是解决不了,那可太废物了,宗主这把椅子可以让别来坐了! 等我们到那以后,在步梯楼道里隔几层能看到一盏昏暗的红色门灯,尤其是晚上看见这种颜色会让人心里很压抑。 我一直不太理解为何有人愿意用红色灯泡来当门灯,不仅光线太暗不说,看起来也很瘆人。 琳琳在一旁翻找钥匙,隔着防盗门我清晰的闻到了一股燃香和烧纸混杂在一起的味道。不仅仅是我闻到了,谢遇同样紧着鼻子问,“这什么味儿啊!呛死人了!” 琳琳道:“不能是着火了?”说完,加速手上的翻找的动作。 我们进入后见狭小的客厅中空无一人,我们随着琳琳来到了小静的房间,刚一打开房门…一股灰黑色的浓烟扑面而来… 我侧过头伸手在面前挥动,琳琳急忙问道:“叔叔婶子,你们这是在做啥呢?!” 待烟散尽后我才看清小静的床旁站着三个人。 其中一对中年男女应该是她的父母,夫妻俩看起来特别淳朴老实,衣着打扮十分普通,男人干瘦女人略有些发福,见我们进来不好意思面带尴尬的笑了笑。 小静妈上前一步略带歉疚地说道:“小丫头们,你们别害怕哈! 我俩是心思我家丫头可能是招到没脸的才病了,这不找个师傅来给瞧瞧,你们可千万别怕啊!” 琳琳连忙过去扶着女人的手,“婶子,我不怕,我也是想着小静是不是… 所以去请了梨姐姐过来,她很厉害的,在玄城很有名。” 夫妻俩将探寻的目光打量在我脸上,似乎没想到我是干这一行的,而且还是这个岁数。 不过还是很尊重的对我点了点头,为难道:“辛苦了,可…我们已经找师傅了…这…” 屋内还有一个人…看纤瘦的背影应该是个女人。 不过她给自己捂的特别严实,墨绿色锦缎外套的长度几乎快要拖地,头上的帽檐很大遮住了大半张脸,好像还带了一个黑色的口罩。 如果没长透视眼,真别想看清她长什么模样! 我主动说道:“我看你们已经开始进行了,那让这位师傅给她瞧! 既然我来都来了,不介意的话我在这看看。” 夫妻俩舒了口气连忙道:“不介意,不介意。” 琳琳退回到我身边很小声的说,“梨姐姐我真不知道会是这样,害你白跑一趟,对不起啊。” “没关系,大家都是为了能让小静好起来,谁来办事一点都不重要。” - 第834章 奇怪的法事 - 从我们三个进门之后,那位女师傅始终没有回过头来,也没再继续手上的动作,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夫妻俩低三下四的在一旁提醒,“师傅,您继续?” 女人点了下头将手上一沓叠成长方体的纸钱在小静周围来回绕,口中念念有词的说着一些话。声音不大听不清,不过不难猜测,也就是让邪灵让路这一类的话。 说完,再次将纸丢进地上的铁盆中,这样的举动一共做了七次。 我心下迷惑,至于这么麻烦吗? 不过我没吭声,想着每家的操作不同,只要能办好就是厉害的! 随后见她拿出一捆红色棉线,在小静的手上脚上分别系了起来打上死结,在用一整根线将四肢串在一起,我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刚要进行下一步时,我想出声打断还没等说话,小静的父亲率先开口了。 “师傅,您这是…?” “我要把她的魂拘回来,请不要三番五次的打断我行吗?!”语气中充斥着责备。 她的声音沙哑如老妪干裂难听,闭上眼睛不知她是女人,单听声音的话会误以为是男人在说话。 至少得有四十岁的沧桑感! 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吓得小静爸脖子一缩,老老实实的退了回去。 我十分看不惯这样的做派,无论有没有特殊能力,大家都只是凡人一个,谁也没比谁高级高级,真的很讨厌有话不会好好说,非要连损带喊的人! “你说她的魂被拘了?”我提出质疑。 那人身子一僵,但并没有要回过头来的意思,我注意到她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 这个举动使我更加疑惑,我们在此之前不认不识,为何她会有刻意隐忍的情绪呢? 她迟疑片刻阴阳怪气的开口道:“据我所知,梨宗主只是个半路出家的? 如意楼的招牌不是吕小梅吗? 什么时候轮到你出来多管闲事了?!” 谢遇听不惯出声质问道:“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 我轻笑了声伸手阻止谢遇,对女人道:“我半路出家都知道她并没有你形容的那么严重,既然你被请到这来,人家尊称你一声师傅,你竟然看不出来? 还往人家手上系红绳打死结,我看是你想拘她的魂?!” 小静妈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对我问道:“啊?是真的吗?!” 我没回答,弯起嘴角盯着女人的背影看。 只听女人情绪焦躁的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这样我们也不用再说了! 你让这个半吊子治你女儿!”说完,快速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果断的转身就走。 小静妈试图去拉她,放低语气解释道:“您看我也没说什么什么呀!师傅,可莫生我气呀!” 女人丝毫没有想留下的意思,用力的甩开手,小静妈后退了几步,还有琳琳眼尖扶住这才没摔倒。 夫妻俩没注意般的面面相觑露出为难的表情,紧接着听到大门‘砰’的一声响,使出了十足的力道。 - 第835章 熟悉的眼神 - 谢遇抱着肩膀冷哼了一声,“这是跟谁俩呢?捧她两句自己还找不着北了?” 我想了想随着女人离开,打开门后见她已经下了一层楼,只能看到一点点身影。 我俯瞰着那抹墨绿色的影子,急忙出声道:“夏倩倩!” 对方并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停顿下来的意思。 可刚刚她给我的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我第一个想起的人就是她! 我试探性的叫她以为会有些破绽,没成想对方对这个名字一点也不敏感,那她是如何知道如意楼坐镇的师傅叫吕小梅呢? 整个玄城没人知道小三姨的真正名字,都叫她小师傅或者小神童师傅,吕小梅这个名字只有身边的人才清楚! 还有她身上那件墨绿色的袍子,简直就是敖久霄身上那件劣质的仿版,夏倩倩对敖久霄一见钟情,一直心心念念不忘,她见过敖久霄自然也见过他身上的袍子! 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我多想了?! 我快速追了几步,走廊里只有我和她不停移动的脚步声。 对方走的很快,仿佛在故意逃避一般,我靠在栏杆上看向她匆匆离去的身影不死心的再次唤道:“夏倩倩,我知道是你!” 对方这次停顿下来,她缓缓仰起头与我四目相对时我的心里狠狠的‘咯噔’一下,身上顿时起满了起皮疙瘩。 黑色口罩盖住了她的脸,帽子遮住额前,唯独能露出来的只有那一双眼睛… 暗红色的灯光映着那双诡异的眼睛,它给我的感觉好熟悉好熟悉… 曾经无数个夜晚,迷迷糊糊醒来时我都曾见过这双变态的眼! 它藏在暗夜里偷窥,所有肮脏的情绪统统藏在一副近视眼镜下 那曾是我无法摆脱的噩梦,他不是死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 夏冬。 她只看了我一眼,在我愣神之际便快速离开消失在我眼前。 我满身冷汗的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呼吸缓解心底蔓延出来的恐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换了好一阵才失魂落魄的回到楼上,见那对夫妻正唉声叹气,埋怨自己刚才话说的多了,给师傅得罪跑了! 我走过去直接问道:“刚刚那个人你们在那儿找来的?” 夫妻俩一愣,半天也没回答我的问题,我心急着又问了一遍。 谢遇敏锐的发觉我神情不太对劲,连忙担心的问道:“梨姐姐,出什么事了?” 小静妈吞吞吐吐的说,“医院附近的寿衣店。 我们本想买点纸自己回来烧一烧,没成想她毛遂自荐说自己在这方面很厉害,还说那家医院很邪门,那里出事的人都找她,所以我们就把她请过来了。 您说这叫什么事呀!事没办成,到给人得罪了,我们刚才也没说什么啊!” 我迟疑片刻,见他们自责到满头大汗,对他们说道:“小静的事情很简单,你们要信得过的话,我来处理!” “信得过!信得过!我们不知道琳琳请人过来了,不然也不会闹这么一场,整的两头都不高兴。”小静爸自责着说。 - 第836章 简单的事复杂着办 - 看着这对夫妻老实淳朴又小心翼翼的模样,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个人的事稍后再说!还是先解决眼下的事! “你们别着急,先把这个烧纸的铁盆拿出去处理掉,别说小静现在很虚弱,就是好人被浓烟这么呛都呛出毛病了! 千万不能在密闭的环境下引火,太危险!” “哦,好!我们这就去处理! 师傅,麻烦你救救我家小静。” 我在小三姨的百宝包里找出一把剪子,将小静四肢上缠绕的红线剪开,她一直紧皱的眉头这才得以舒展,看起来好受了不少。 琳琳在一旁给她擦汗,纸巾瞬间被打湿,身子虚的不行。 刚才那女人用红绳捆她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不对劲儿。 这哪能是正常师傅所作出的举动,看起来像是一种不入流的巫术! 即便小静爸不开口问她,我也会当场叫停,她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如此肆无忌惮的进行,这也就代表对方并不忌惮我,甚至还有些挑衅的意味。 我在小静额头点了鲜红色的朱砂,拿出敖久霄曾赠于小三姨的银鞭法器,象征性的在她身上抽了几下。 这也就是临走前小三姨吩咐说让我轻点的原因,她早就料到了病因和解决方法,所以才没强行跟着要来,如果没有法器的话拿柳树枝也是可以的。 医院是什么样的地方不用多说,阴气不是一般的重。不仅每天都有人离世,还是一个充满血腥气息的地方,所以出现一些奇怪的事情很正常。 我之所以分析小静没事的原因是,琳琳说她念叨过一个菜名。 ‘树枝银叶羹’一听就不是人吃的菜,我想她可能是撞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话,所以才会这样浑浑噩噩。 只需要师傅简单处理就可以缓过来,当然这种事普通人不能自己瞎弄,一不小心可能就把对方得罪的更深,病没好不说还会更加严重。 我在她的枕头下面塞了一张小三姨提前画好的符纸,这时见她嘴里吐出一口浊气,毫无血色的脸色缓解了不少。 我开始往包里收拾东西,谢遇疑惑着问,“梨姐姐,这就可以了?” “嗯,本来也没什么大事。” 谢遇气愤着咬牙道:“刚刚那人一定是骗钱的!这么简单的事她搞得这么复杂,不就是为了骗点钱么?现在这人啊,为了点钱啥事都干!” 骗钱? 我心里苦笑,要是骗钱还好! 那些不被剪碎的红绳使我陷入沉思,如果她是另有目的呢? 岂不是更可怕?! 我把那些碎线用纸巾包起来想带回去研究,走出屋子后在门上用朱砂封好,跟他们挤在狭小的客厅等小静醒来。 我得看到她神智恢复清明才能走。 在等待的过程大伙都没说话,夫妻俩在担心女儿的事,我在想着刚刚那个女人夹杂着一些不好的回忆。 谢遇和琳琳在一旁说话很小声,生怕打扰我们。 这时家里大门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大家被吓了一跳,纷纷向门口看去。 - 第837章 换我保护你 - 琳琳纳闷儿着说,“这么晚了还能有谁过来?”一边说,一边跑去开门。 打开门时她愣住,小声询问道:“你们找谁?” “梨楚在这吗?” 我听到我的名字连忙起身往外走,到门口见敖久霄和小三姨一大一小两个人的身影,我诧异的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敖久霄见我没事,微微放松了下来。 小三姨脸色煞白上前拉着我的衣角,她的手不停的抖声音也是,“娃…” 唤了一声,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见她吓到煞白如纸的小脸,瞬间猜到她可能是在家预感到了什么,所以找敖久霄带她来帮我。 我心里一酸不是滋味蹲下身,摸着她冰凉的小脸回道:“我没事,你别害怕。” 小三姨如花瓣的唇抑制不住的抖,艰难的吐出一句话,“她来了。” 我确认着问道:“夏?” 她抿着嘴神情凝重着点了点头,大大的眼睛里泛着恐惧和浅浅的泪迹。 曾经那段日子不只是我的噩梦,自然也是她的。 在我们还没人帮衬的时候,趁着我不在家对小三姨非打即骂,什么折磨人的事她都做过,她不只是被大舅妈惯坏了任性这么简单,她是骨子里泛着坏! 论实力上我们自然不怕她,可怕的是她是阴险小人,没有任何原则可言,只是单单在背地里坏你,使阴招! 从不敢光明磊落的对线,时不时出来膈应你一下,再脏再恶的手段都敢使,在这一点上我们会显得有些吃亏。 要不怎么说,宁可得罪君子,千万别得罪小人! 小三姨证实了我猜的没错,刚刚那个人是夏倩倩。 可在我们离开村子前她就已经瞎了,刚刚那双眼睛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夏冬的! 过年干妈来家里和我说夏冬突然暴毙,夏倩倩失踪,大舅妈疯了… 这些信息串在一起仔细琢磨,其中少不了参杂了夏倩倩的手笔! 我将小三姨抱在怀里,一下下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抚紧张的情绪,道:“放心,她不会再伤害到我们了!” 小三姨一双小手在身侧用力的攥着,在我耳边说,“这次换我保护娃。” 这句话使我的眼睛顿时红了起来… 大家都说小三姨就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 也就在来玄城以后她说的话稍稍多了些,以前基本上不说话或者说三字谣。 可你看啊! 虽然她从不表达,可谁对她好,谁为她做了什么,她心里清楚的很! 她知道我一直在用自己微小的力量保护她,宁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也不想她受到半分委屈。 她说这次换她来保护我,其实她心里什么都知道… 我冲着她笑了笑,忍泪着点头,“好!小三姨现在是大师傅了,一定能把我保护的好好的。” 敖久霄在这时出声问道:“还有多久能走?” “你先带她去车里等我! 我估计还得一会儿,屋子本来就小在进来两个人太拥挤,我完事就下去。” 敖久霄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屋内,随后颔首道:“不着急,你先忙。” - 第838章 小静醒了 - 在敖久霄带着小三姨离开后,我的思绪游离时不时出神。 倒也没想什么,只是对‘祸害遗千年’这几个字有了更深一层的体会。 一路过关斩将,在这一刻突然有了一点疲惫感。 这就好像玩游戏,为了美好的明天只能被迫一关一关的闯下去。 无数小怪到终极boss,到底什么时候才是终点? 琳琳在谢遇身边压低嗓子问,“刚刚那位是梨姐姐的男朋友吗?” 谢遇一板一眼的纠正道:“那是她老公,你不知道吗? 过年金裕大厦的屏幕上都是她俩的结婚照,玄城没有不知道这事的?” “不知道呀!我回老家过的年!” 谢遇拿出手机兴奋的说,“我给你找找,网上有!” 琳琳看后回道:“真羡慕呀! 梨姐姐长得漂亮人又善良事业成功,老公长得这么帅还贴心,简直是人生赢家!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遇到对咱们这么好的人呀?” 谢遇深深的叹了口气,“谁知道呢!哎!” 俩小姑娘在一旁碎碎念,感叹老天爷太不公平。 实际上老天爷很公平,她们看的只是别人光鲜亮丽的外表罢了! 哪有什么一路顺风顺水,人生赢家? 只不过每个人喜和愁的地方不一样罢了! 这不,眼下一堆烂麻烦还没解决,这又来了一个孽来讨债了! - 没过一会我看到一个戴着尖角帽子的男人,身上的衣服写着衙字,从门内慌慌张张的飘了出来。 他心虚的冲我笑了笑,点头算是打招呼,“夫人,我这就走,您让君上消消气!” 我没出声怕吓到周围的人,礼貌的对他点头回礼,看来是敖久霄在背后帮我节省时间呢! 不然坐着干等,还真不知道小静什么时候能醒。 又过了几分钟小静开门走出房间,夫妻俩看到女儿醒了兴奋着站起了身,琳琳也赶忙走过去。 她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小静爸试探着出声唤她,“丫头,你醒了?没事了?” 她十分诧异,问道:“爸?你和我妈咋来了?!”然后她又茫然的看向我和谢遇,对琳琳问道:“这是咋回事啊?” 琳琳和她说这些天发生的情况,她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频频摇头质疑道:“这不可能?我怎么不记得啊! 我只是感觉睡了很长一觉,其余的事情怎么都记不清了呢?” 琳琳问她,“那你还记得树枝银叶羹吗?你念叨了好几次!” 小静垂下头用拳头去捶太阳穴的为位置,小静爸看后心疼着说,“人好了就行,想不起来别想了。” 小静依旧继续手上的动作,在抬起头时瞪大眼说,“我想起那晚的事了!我想起来了!” 琳琳催促道:“那天夜班到底发生什么了?咱们医院是不是真的有…” “你还记得b53那房间的老陈头吗?” 琳琳点头,“当然记得啊! 他不是在咱们夜班那天的下午没的吗? 咱俩夜班交班时得知后,听到他走的时候连个家属都没在身边,还讨论说这么好的老头,怎么就生了那么不孝顺的儿女呢!” - 第839章 差老爷 - 小静立即点头道:“对,就是他! 那天晚上我去b59给病人换药,回来的时候正好路过b53号房。 房门是开着的,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在我路过时清晰的听到里面有人在谈话。 当时我还以为是有患者家属偷偷躲在里面吸烟,所以想也没想直接冲进去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进去后的第一反应竟然没有开灯。 我清晰的听到了老陈头的声音,好像在说什么我不走我不走,这一类的话! 我鬼使神差的问了句,谁在哪里? 可是屋内没有人理我,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很细很细夹着嗓子说,不走不行! 老陈头说他不甘心什么的,那个人还哄他说,知道你饿,等到下面我给你做个菜,树枝银叶羹,你吃完了再上路。 我当时有点害怕,壮着胆子又问了一遍,到底谁在哪里?! 这时感觉有一个股凉风一下子飘到了我面前,那个尖尖细细的嗓音就在我面前说…小姑娘,以后晚上遇见别人谈话,别插嘴! 之后…之后我感觉额头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敲了一下,之后的事情就不记得了! 我这是…撞到鬼了吗?” 琳琳同样目光恐惧的看向我,等着我给她解惑。 这时小静爸点了根烟,眼神迷离感叹道:“怕是撞到差老爷了! 还好差老爷大度,不会和你一样的,等明儿我带你去城隍庙道歉,顺便谢谢差老爷大度! 静啊!你以后夜班啥的可得千万注意!” 看来小静爸对这方面的事情多少懂一些,刚刚见到夏倩倩异常的举动立刻出声质疑,在小静描述完后也精准的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他说的和我看见的基本一致,刚刚飘走的那位声音也很细,看外面应该是阴差。 小静蹙着眉头问道:“爸,差老爷是啥?” 我接过话解释道:“阴差收人,正好被你瞧见了。 你瞧见就瞧见,还和人家俩人搭上了话,所以身体会受不了,也给你一个小小的惩罚。” 小静拉下脸埋怨道:“那我又不知道他们在干啥!他们俩自己不背人还怨上我了?这不是不讲理吗?” 来这么久能看出来小静爸十分疼爱关心女儿,可在这一刻突然严肃着怒哼了声,扬声提醒道:“休要胡说八道! 你就是被我和你妈惯的不成样子! 这张嘴怎么没个把门的? 我看这次收拾收拾你也是好事,省得你拎着一张嘴到处得罪人!” 小静不服气的抿着嘴,不过也没敢在吭声。 见她缓过来了我起身道:“一会把额头上的东西洗掉!门上的擦了就行! 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谢遇随着起身道:“梨姐姐,我和你一起走。” 小静的父母把我们送到门口,小静爸爸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沓钱,眼神纠结着问,“我该给您…” 我在里面随便抽了一张,“这个就行。” 他一愣,“能够吗?” “够了,快回去!” 他们夫妻俩再此表达感谢,直到看不到我们的身影才将门关上。 谢遇感叹道:“梨姐姐,干你们这行可真酷!” 我笑着问她,“酷?怎么说?” - 第840章 小三姨的新助理 - 谢遇抬眼想了想,亲昵着挽起我的手臂道:“你不知道刚刚小静开门走出来的一刹那,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也太有成就感了?! 我觉得您和医生一样,治病救人,都很了不起。” 如果…如果我也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现在应该还在医学院上课呢? 几年后走出校园用自己所学去救死扶伤。 不过现在也很好了,正像谢遇所说的那样,我挺知足的。 每一行都有自己的成就感,每行每业都很了不起。 谢遇说,“梨姐姐,小三姨还需不需要秘书什么的? 我看你身边也不缺人,小三姨那边应该缺人? 我不要工资,供住就行!” “嗯?为了爱情?” 她脸红着解释,“哎呀!不是! 你就当我太八卦了! 我真的很喜欢看热闹,我也觉得这行挺好的,你也可以认为我想多学习学习! 小三姨很喜欢我的,你就答应了!” 她不停的摇着我的手臂撒娇耍赖,还威胁说,“你要不答应,我就赖在如意楼山下不走。看你能不能人心我一个无家可归的姑娘在山脚下风吹雨淋。” 我无奈着摇头,“真拿你没办法! 你来如意楼可以,我是先和你说好工资正常结,供住也可以。 不过你得想好,小三姨起的很早,以后你就不能睡懒觉了。 还有这行不仅有热闹可以看还很危险,遇到难缠的人也很麻烦! 再说老宗也只是暂时住在如意楼,也许哪天就不在了。 这些你都可以承受?” 谢遇急的跺脚,“我真不是因为他! 你要信不过我,试用期一个月行吗? 我要是能坚持下来,你就答应我给小三姨当助理,成吗?” “行,试用期一个月,你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就别怪我了。” 她用头来蹭我的手臂开心的说,“谢谢梨姐姐,那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了,明天见!” 我回到车上时敖久霄问,“那丫头怎么那么开心?” “她要来如意楼上班我同意了。” 敖久霄眼底闪过一抹意外,问道:“你不是不喜欢用外人?” “谢遇这姑娘心思活络,不仅聪明还很敏感,能准确的观察到周围人细微的变化。 我最喜欢的就是她很直白。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一般人做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都会掖着藏着,而她不,她敢坦荡地说出来,这点和无心很像的。 还有就是她挺苦的,一个人漂泊也没个落脚的地方,没上过什么学也不知道去哪找工作。 她喜欢小三姨也能逗她开心,我想着有她在,也许小三姨心情能更好一点,人也能被带的活泼一些。” 敖久霄了然着点头,问道:“她就是一直追着宗绪乾的那个?” “对,最近总来如意楼你应该见过。” 敖久霄笑的无奈,“她和康明…” 我淡淡的‘嗯’了声。 敖久霄直接点破道:“这事不算什么,不过任何人都可能接受,但宗绪乾不能。” 在这点上我从没说过,我只和谢遇说过她和老宗不合适。 真不是我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她,再说她和康明也没有发展不正当关系。 - 第841章 游戏论 - 康明拿钱养着她是为了找一个活树洞,谢遇年纪小生活苦,在玄城没有任何人脉关系,不会将他的秘密说出去。 当然也有可能夹杂着别的原因,比如他看到满身是血的谢遇晚上从殡仪馆出来心生怜悯。 而谢遇需要生活,甘愿给他当这个树洞。 康明没有那方面的能力,所以不涉及到复杂的关系。 可单单是这样,老宗也未必能接受。 因为他的母亲。 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这种事儿,他心里有阴影,所以谢遇的追爱之路太艰难。 算了,人各有命,不想了。 我疲惫的靠在敖久霄肩头,闭上眼睛哑声说道:“谢谢你。” “谢什么?” “要不是你帮忙那位差大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我怎么可能这么快出来? 他还让我转达你,君上莫生气。” 敖久霄轻笑,“算他识趣。” “久霄,你说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我和他说了我的游戏论,虽然有药加血或者是主角光环,还是会忍不住心累。 敖久霄说,“累了就安安静静的做个闲人,我又不是摆设。” “等死了以后变成一抹孤魂?继续做个闲鬼?” “那时候你将是蟒后。” 我听到这一怔,现在蟒家不肯承认我,如果死了变成一抹幽魂他们和外界就能认了吗? 不会的。 我没吭声,只听他看透我的心思般继续道:“如果还想继续,累了就停下来看看沿途的风景和npc聊聊天。 不必急着赶路,日子还很长,可风景还有遇到的人也许只有一刹。” - 小三姨被夏倩倩的事情吓得不轻,晚上睡觉的时候腿一蹬一蹬,总是不安稳。 白天忙一会儿就要来看看我在干什么,生怕一个不留神我就会出什么事一样。 见她如此紧张,为了让她放心我让魏老戒严,每一个进山的人都要核对好身份才准许进入。 我带着无心去过一次那对夫妻所说的寿衣店,可医院附近一整排房子除了饭店超市就是寿衣店,足足有七八家之多,我不清楚哪一间才是夏倩倩的。 其中有一家十分可疑,上了绣的防盗拉门紧锁着,别人家早已经营业,我猜测关门的那家可能是。 小童好奇的问,“姐,咱们来这干什么?” “找个人。” “什么人呀?” “我们的亲戚,按理说你也应该叫姐姐。” 他显得有些兴奋,“姐姐?我还有姐姐?那我们不进去吗?” “她这人很偏执,比较危险。” 能看出小童不是很理解,不过没再继续多问夏倩倩的事,问了问我们还有什么兄弟姐妹。 除了夏倩倩夏冬这几位远亲,梨家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一个弟弟,这些人他都未曾见过。 他听后脸上闪过遗憾的表情,似乎很向往有兄弟姐妹的样子。 无心提议道:“婶婶,不如你和小童先回去,我在这守着,她有什么动作我立刻告诉你!” “算了,我们回! 她要是故意躲起来你也等不到,何必浪费时间。” 走时看着那家寿衣店心里百感交集,夏倩倩还真是钟爱这些东西。 以前给小三姨买寿鞋穿,如今自己卖起了这东西。 真讽刺。 - 第842章 暗中调查夏家 - 无心陪谢遇回家取了行李,她们俩回来说家门前的工地已经开工,眼看就要扒到她们家还好她回去的早。 我在给她安排的房间内看到了那张奶奶留下的老旧摇椅,谢遇除了一些服饰没再拿其它东西。 这姑娘也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她心底应该已经和奶奶和解了? 不然,这张椅子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吗? - 无心跑来和我抱怨,“庄菁菁到底什么时候能走!天天跟病秧子一样,还肆意妄为的指使顾北和知南,真是该她的!” “她在家又整幺蛾子了?” 她凑过来神神秘秘的说,“婶婶,我和你告密你可千万别给我卖了奥! 有几次晚上我发现她那屋好像有声音,凑到门口仔细听下来…好像是我九叔的声音,我九叔每晚在这睡吗?” 我撩起眼帘笑了笑,装作没往心里去的样子回道:“他不一定,你还不知道你九叔?神龙见首不见尾!总不能去哪里都要和我打报告?” 她晃着我的手臂商量道:“婶婶,不如你搬回去?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看这丫头紧皱的眉头,倒是把她愁的够呛。 我问她,“连你也信不过你九叔?” 无心果断的摇头,“怎么可能,我九叔才干不出来那偷鸡摸狗的事,我只是信不过庄菁菁!” “我信的过久霄,我不是不能回去,只不过回去了庄菁菁会折腾的更欢,到时候我也累你九叔也为难。” 无心不甘的说道:“那您就任由她在家作威作福?那可是您的家,凭什么她要占着?!” 我轻笑了声,“谁说给她占着了? 家里有任何人受委屈都是不行的! 她现在身体不好可以赖着不走,可不能一直身体都不好?到时候再不走,我是不能容的。 行了,她的事你别跟着操心了。怎么来人间几天好的没学到,到也跟着拎不清了?” 无心不开心的瘪嘴,闷声道:“我只是替您觉得不公平,您大着肚子还要在如意楼爬上爬下有家不能回! 您要是不好意思和九叔说,我去同他说,让他把庄菁菁赶走!” “得!你别跟着掺合,你要是闲我还真有事交代给你。” 无心来了兴致,“什么事?” “你去一趟我原来住的村里,动用关系打听一下夏家的事情。 夏冬是怎么死的? 夏倩倩又是怎么能看到的? 我那个大舅妈现在又如何了? 这件事暂时不要让你九叔知道,速去速回。” 无心站起身保证道:“好!我这就去!保证完成任务!” - 我接到消息康家被罚了一笔巨款,其原因是看管不严,所有的事都由死去的那几个人背了黑锅,说是畏罪自杀。 其实这个结果我并不感到意外。 自从槐止回到敖久霄身边,知南和顾北在家治疗庄菁菁后,我身边得力的人少之又少。 虽然有鬼令,可以号令百鬼。茉香、安然、无恙她们也算帮手,可有的事情还得人来做,用她们还是不方便。 我思来想去给秦泽发了消息,这个时候我需要强大的帮手,在玄城秦泽自然是首选。 很快,他把电话给我拨了过来。 他一张嘴就开始抱怨,“这种事你想起我了?” - 第843章 老交情 - 秦泽的语气冷飕飕的。 脑海里能想到他现在的表情,浓眉拧在一起,凌厉的眼,薄唇微抿,气哄哄的。 我冲着电话笑了笑,“我们不是老交情吗?不找你还能找谁?” 显然,‘老交情’这句话在他这很受用。 他笑着骂,“你可真他妈难拿(不好对付)!” “您抬举!” “康家这事昨天我就已经知道了,你身为如意楼的宗主,消息怎么不太灵光了?!” 对于他的嘲笑我并不生气,服软才能获得帮助,总不能还得装着b,还想求人帮忙? “这不是缺了老伙计的出手相助吗?所以…才有了我们今天的谈话。” “得了! 这事儿明面看着是你输了,其实仔细想想也没有。 你最初的目的又不是扳倒康家,现在医院停办那些被困的人得救,你还抓着不放干嘛?” “我并没有想抓着康家不放,我和康明没仇没怨,只是我觉得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外界给我的消息对康明的评价统一的好,倒是他有个小叔…听说人不怎么样,所以才求你帮我查查他的情况。 虽然很多人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幕后主脑并没有,我不甘心。” “你觉得哪里不简单?” “在我们和康明的祖父康潮交手的时候,他似乎很依赖一种植物,怎么说…一种类似树皮一样的东西,你见过鬼会依赖植物? 我们在地下室救出来的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身份很特殊,康潮最开始囚困这些人也许只是出于某种变态的心理或者是见不得光的交易,但是现在显然不是! 他们可能是在进行一种巫术或者…或者什么,我也说不清。 所以这件事表面看起来是结束了,那么谁又敢保证他们还会不会有别的动作了?”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阵,半晌他才开口道:“你这么说…到让我想起了一件事,康明出生的时候我父亲曾给他占卜过,不过当时怎么说的我不清楚,一会我去问问他。” “顺便问秦老先生是谁给康明占卜的。” “好,你等我消息。先别擅自行动,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明白,辛苦。” 他烦躁着说,“有病,挂了。” - 这边刚一挂断电话没多久,魏老神色忧虑的走了进来,见我坐在那发呆出声咳嗽了两下,为了引起我的主意。 我回过神去看他,问道:“怎么了?” “夫人,康明来了。” 这么快就寻上门了? “请。” 魏老说,“您要是不愿意见,我可以找借口给打发了。” “不用,我们又不是做错事的人,躲什么?” “好,那我去请。” 我从地榻上起身走到侧厅的会客桌边,康明进来时正好看到了我的举动,眼底闪过一抹意外之色。 他的助理推着轮椅到我对面,康明挥了下手助理点头退了出去,屋内只留下我们二人。 康明说,“梨宗主不愧能年纪轻轻就坐在了高位之上的女人,格局不是一般的大。” 我歪过头表示不解。 他解释道:“您从那边起来到这里的举动,令我刮目相看。” - 第844章 聪明绝顶 - 康明在说我为了迁就他挪动位置的事,毕竟他身体不好,让人下轮椅坐榻子有点太为难人了。 我轻笑了声,将茶杯放在他面前的桌面上,“虽然我没受过高等教育,可基本的礼貌我还是有的。” 康明双手交叉在身前,身上的衣服剪裁得体极为合适,他是个很爱干净的人,鞋底连一粒灰尘都没有跟新的一样。 他环视一圈,出声问道:“听说小遇那丫头在你这上班呢?怎么没见到她人?” 我勾起唇角回道:“康先生手眼通天,我们如意楼新来了什么人都在您的掌握之中。 她在大殿那边,你要是想找她可以让人叫她过来。” “梨宗主误会,我关注的是小遇。 那丫头看着炸炸呼呼的,其实是个纸老虎,我也是怕她在外面上当受骗。 不过得知在你这我便放心了,梨宗主如此心善大度一定不会害她。” 我垂下眼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手上漫不经心的转着茶杯,半晌回道:“倒是我多想了,康先生也不错,已经分开了还默默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还要分开呢?” 康明摇头声音缓而慢的回道:“说实在的,我和小遇…我们之间并不是别人想的那样。 只是那丫头很苦,我能帮就帮一把而已,我对她的感情更多是像兄妹,你误会了。” 面前的男人其貌不扬,鬼见了都直摇头。不过他身上就是有一种谜一样的气质,当你和他接触后,会不自觉的被他带跑,他的声音语气有一种很让人信服的能力,挺魔幻的。 “原来是这样,那你今天过来是…?” “想必你已经得到消息,康家和那些暗箱操作的工人已经得到了惩罚,梨宗主你看这事…是不是该过去了?” 我点了点头,“今早刚听说,恭喜康先生了。” 他无奈的笑了笑,“我罚了一大笔钱,名誉受损,怎么担得起这一声恭喜? 我并不是小人得志来炫耀,只是诚心的想来解决和梨宗主的误会。” 我撩起眼帘与他四目相对,“康先生敢保证对疯人院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吗?” 他缓慢的点了下头,十分诚恳的回道:“我和梨宗主保证,在此之前我一点都不知道,我可以和你发誓。” 我伸手叫停,“发誓未免太严重,我信了。” 康明在一个商务皮包里拿出一沓文件,放在桌面后推到我的面前,十指干瘦的病态,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 我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 “上次和你说想把医院给你,你拒绝了。这烂摊子毕竟出自康家,康家绝对不会不去收拾。 只不过想请梨宗主放心,错误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所以想请你随时监督。” 我翻开文件一看,内容是一个任职书。 难怪大家都说康明聪明绝顶是难得一遇的商业奇才,聘用我去的职位虽然看着很高,但不痛不痒,只是一个可以随时去监管的身份。 这不仅能向外界展现他的格局,康家对于我的诉状不仅没有记恨,反而诚心悔改让我时刻能够监督来消除误会。 如果我同意,那么外界就会认为康家和如意楼不打不相识,没有反目成仇倒强强联手,如意楼也能起到给康家洗白的作用。 - 第845章 无力回天 - 早在我们上次见面康明说把疯人院给我管理的时候,他可能就已经想到了这一步,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就想到了处理办法,不得不说真是绝啊! “康先生这是准备把那些人接回去?” “没错,这次要请国外很出名的团队过来为她们治疗,然后会在后面盖一个疗养院,一部分人先转去疗养院,其余没病的人康家会承担她们所有的后续生活。” 我点头称赞道:“计划是不错,希望这次看管严一些不要重蹈覆辙!” “梨宗主不必多虑,你想的那些都不会再发生,这个文件你可以找人看看再签。” “不用,我大概看了眼,您就是给了我一个钥匙,任何事情不用我承担,我们也没有金钱关系,能签。”说完,直接拿出笔在上面签了名字。 我的举动让康明感到一阵意外,“这次不再想想了?” “没什么好想的,我也是为了那些可怜的姑娘。 不过我信你是信你,可我心中有一个疑惑,难道您真的相信只是手底下那些人在作乱,康家没有任何人参与到其中吗?” 康明沉默了一阵,虽然他表现的滴水不漏,可我还是在他眼中出了一丝异样。 “梨宗主,我信与不信,事实都是这样的。” “事实是什么样的你心里有数,我心里也有数。 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守护的东西,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即便权利滔天也不能改变已发生的事实。 有的债早晚都要尝,您说呢?” “也许!” - 谢遇风风火火跑了进来,那时候我和康明已经聊完正事,正有一搭没一搭喝茶闲聊其他的。 “康先生!” 谢遇蹲在康明身边仰头望着他,那神情里有崇拜还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像是一种知遇之恩又像是十分亲近的人,他实实在在的帮衬和教导,成全了曾经迷茫无助的谢遇。 我没看错,谢遇就是这样的人。 即便知道我和康家的事,这会儿也没有唯唯诺诺刻意避嫌,她做的一切都很坦荡。 我想,那是因为问心无愧。 “小遇,你怎么过来了?” 谢遇笑着回他,“本来是陪小三姨来看梨姐姐的,刚才看见罗叔在外面所以猜到您在。”说到这儿,小三姨迈着步子进来。 在 她看见康明的一刹那愣了一下,紧接着走到我身旁,目光一直赤裸裸的盯着康明。 康明神情有些不自然,自嘲道:“我这副吓人的模样,会不会让她刚到害怕?” 我摇头回道:“您不吓人。” 小三姨眸光愣愣的唱起了三字谣,“绝户家,来了娃,早夭子,还宿债,偷换命,宿主担,被奴役,不好过,寿将尽,终将还。” 康明眸光一震,第一次看他乱了神智,显然不用解释他也听懂了。 “您、您说什么?” 小三姨说,“替你承灾的人,寿命已经到了。” 康明急着问道:“无力回天了吗?” 小三姨一脸凝重的摇了摇头。 我就说他一定知道内幕,不然这会儿不可能如此紧张,还问有没有办法挽回! - 第846章 辨鬼树 - 康明心事重重的离开如意楼,连谢遇都没搞清楚为什么,还问我,“小三姨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解释道:“小三姨的三字谣一般都是字面意思,只要你理解了她平时说的是哪些字,大概率就明白其中的含义。 就比如刚刚她说的,绝户家,来了娃,早夭子,还宿债,偷换命,宿主担,被奴役,不好过,寿将尽,终将还。 大致可以理解为,康家本来到这一代就该绝了,可是生了康明,他生下来就是还债的。 所以他身体不好,年幼时让家里操碎了心,好在他聪明又有能力,赚了钱也做了不少慈善的事情替康家还债。 他本应该是个早夭子,却有人逆天改命让他活到了现在。 不过逆天改命这种事儿,会有一定的反噬,这个帮他改命的人就是宿主,他被人支配做了别人的奴隶,这个人已经到寿了,他所做的一切该到了了结的时刻。” 谢遇惊诧着瞪大眼睛,嘴巴成o型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看康先生的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应该知道是谁帮了他?” “应该是的,这几天等等看!康家那边有消息,大概率就知道是谁做的了。” “小三姨不知道吗?” “她不说就代表不能说,有时候泄露天机对她也不好。” 谢遇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哎了声,看来没第一时间得到八卦,弄得她抓心挠肝。 - 秦泽的消息来的还算及时,不过在那时我已经得知,康明的小叔康家辉昨晚死于车祸,听说在高速上酒架,连一副全尸都没留下,碾成了肉泥。 他问,“你知道了吗?” “嗯。” “报应来得太快了!” “也该还了。” 秦泽叹了口气,“我昨天问过我父亲当年的情况,正是康佳辉带着姚云也就是康明的母亲来的秦家。 我爸当时占卜出康明是早夭子后姚云当场就昏过去了,康明问我爸有没有办法留下康明,我爸当场拒绝了,说那么做有违天道,没有人可以承担后果! 随后我翻阅了一些古籍,似乎找到了你说树的意义。 有一种树只生长在尸气最盛的地方,它们靠阴气浊气才能生存,但它也能给鬼输送养份,使它们灵力大增怨气更足! 古籍上记载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辨鬼藤,有它在的地方必定有鬼,一般生长在深山老林或者乱坟岗。 既然你在疯人院地下室见到了它,证明有尸气当然也有鬼。” “尸气?可我见它似乎不是靠尸气生存,算是靠灵物。” 康菁菁哪里会有尸气? 这和我所见对不上号! “那不可能,古籍上标注过在有阳光和正能的时候它会立刻枯死,没办法依靠灵物而活。” 我的后背开始发凉,分析道:“你说那些女孩的存在…是不是就为了养那棵树?” “极有可能。” “那它和康明延寿有关系吗?” 秦泽想了下回道:“我个人觉得没有。” “那它存在的目的…总不能就是为了滋养康潮和那些鬼魂? 我觉得完全没必要啊!” “也许还有别的用途是我们不知道的,现在这树在哪儿?” - 第847章 借钱 - “那棵树…” 那天在疯人院出来后剩下的事都是由槐止在处理,我还真不知道那棵树跑哪去了。 “怎么了?”秦泽问。 “我不太清楚,这事我得问问。” “也没必要再继续追问了,如今康家辉已经死了。 梨楚,康家的事也该结束了。” “嗯,我明白。 真没想到还没等我们追查下去,他就已经被天收了,还真是巧。” “你总是太敏感,这样太累了。” “我只想给她们讨个公道而已,要么之前就不管,要管就管到底。” “我明白,可我觉得现在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 如果还有其它的事情,也得等有线索了在去往下找。” “嗯,你说的对。先不去自寻烦恼了,这些日子还真是被康家的烂事搞得头大。” 他话锋一转问道:“程琪联系你了吗?俩人还堵着气呢?” “没联系。” “没想到这死丫头居然是一副恋爱脑,估计也是不好意思主动联系你,等下次她回来,我做局大伙聚聚也就缓和了。” 缓和? 我太了解程琪了,她认死理儿,认准的事情绝不回头! 事后我给宁之一打过电话询问陆来的谈话内容,到底说了什么让宁之一认为他这人不靠谱? 宁之一说,“好像说什么钱,还说程琪家里人有钱,他欠那点钱算什么呀! 其余的我也没太听清,但你说刚在一起怎么就算计上钱的事了?” 程琪花钱大手大脚,平时小姨给她开的工资基本攒不下,她手里并没有什么钱。 所以陆来想骗也没有,小姨是绝对不会给外人还债的。 可是千算万算我没算计到…陆来太有手段,程琪的那点钱他根本看不上! 这件事情还要从老宗三番五次背着我出去打电话说起,有好几回我都想张口问,但碍于身旁每次有事所以没问成。 在一次他电话响,立刻慌了似的转身要出去时,我叫住了他,“你等一下。” “啊?” 他心虚的样子,让人不得不怀疑! “谁打来的电话?宗家人?” 我总担心他父亲和原配夫人那边找上他,如果真寻上了门,他一定不肯说自己默默去承担。 “没、没,工作电话。” 我夺过手机一看,是程琪。 我按下接听键并没说话,只听程琪在那边急慌慌说,“老宗,你手里有没有钱…? 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了!你帮帮我,我跟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我看向老宗时他心虚的低下头,他们俩从小打到大,拌过的嘴比吃过的饭都要多,也正因为天天打,所以和好的也快,谁也不记谁的仇! 不像我们俩从来没有过争执,所以很难和好如初。 我对着电话问,“你要多少?” 她一听是我的声音,在那边沉默了很久,随后电话响起了忙音。 老宗尴尬的冲我笑了笑,解释道:“你可千万别生气!我那啥…我…” “你给她拿过几次钱?一共多少?” 老宗伸出手掌五指张开,“差不多就这样!我不太记得了!” 我有些生气,蹙眉问道:“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说?” - 第848章 捆也给她捆回来 - 这时老宗的手机‘滴滴’响了两声,程琪的短信的短信一条一条飞速涌入。 “我这么信任你,你为什么将我的事告诉梨楚?” “宗绪乾,你这个大嘴巴!” “她在你身边?你告诉她我说过的,即便要饭也不会要到她家门前!” 老宗凑到我身边看到那些短信一下子抢回手机,骂道:“这死丫头,这他妈是没面子了! 之前还说那晚喝多了,说了不该说的话想,要和你道歉呢! 不知道今天这又他吗抽什么疯!” “你给她拿了多少?” 宗绪乾心虚着回道:“五次加起来不到十万。” “十万?你疯了?!” 自从老宗出来后的这一年工作是不错,赚的也蛮多,前几天还收到顾锁栖给的一笔巨款。 不过他比程琪手还大,相中的东西无论有用没用一股脑全得搬回家! 他的理由特别充分,说是原生家庭留下的后遗症,小时候没被满足过,所以长大了弥补自己。 化妆箱里一水的名牌化妆品,给明星用自然不能太差。 他还喜欢买一些相机和配备的器材,玩摄影的都知道那些东西并不便宜。 所以他能存住的钱也并不多,可以说是倾其所有在帮程琪。 宗绪乾见我怒气冲冲的瞪着他,没底气的解释道:“我这不心思你还没消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她第一次找我时说交不上房租了,我能眼看着她露宿街头啊? 之后又是说要置办些家具家电,我还骂她,你他妈要和人在那过日子呀? 她说陆来并不和她住一起,要不然我能给她拿钱? 我供她行,供她们俩可不行! 之后她每次的理由都很充分,还没上班没有生活费了,生病去医院需要钱,你说说我怎么拒绝?” “难道你就没觉得她有问题? 从小到大程琪什么时候管我们借过钱? 她那么要面子,不是逼急了怎么可能开得了口?!” 宗绪乾转着眼珠想了想,回道:“对啊! 正是因为她没开口过,所以我不能不借给她啊! 谁还没给为难倒短的时候? 梨楚,你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干嘛生那么大的气?” 我将宁之一和我说的话和他说了一遍,他听后脸瞬间黑了! “你的意思老子的钱给那个傻x还债了?” “我以为陆来不会这么快行动,就算在心急最起码也得等两个人有一定的感情基础再说! 小姨比较精明,绝对不会三番五次给程琪拿钱。 谁成想她偷偷联系了你!而且已经这么多次了! 你呢? 又因为哥们义气没说!” 老宗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那、那怎么办啊? 你说我哪心思程琪智商这么低? 短短时间内就能给别人拿钱? 我当时就以为是她要用,所以想也没想就把钱转过去了!” “你找时间去一下,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我要是去了她一定跟今天一样,竖起全身的刺对付我。 实在不行,带她回来!捆也给她捆回来!” 老宗在手机上按了按,咬牙切齿道:“下个月二号相幽在她临市有演出,结束后我过去一趟! 他妈的,要真是陆来骗了我的钱,你看我打不打死他!” - 第849章 别帮她 - 事后我找人调查了一下陆来的经济状况,虽然虎啸崖离玄城有一定的距离,可一些基本情况还是可以调查得到的。 陆来在18 岁休学去虎啸崖投奔舅舅,那边有很多改建的活,后来因为工地做活太辛苦,所以自己另寻门路,在服务行业内几乎各行各业他全都干过。 酒保、服务员、酒店保安、旅游司机、房屋中介,近一年才选择干了保险。 从他的账单来看几乎每个月都有很多大额消费,买的全部是奢侈品,包包、t恤、高端化妆品之类,男款女款都有。 他身上的债务也是在前两个月才还清,还清后仍在继续过度消费。 他这些东西买给了谁? 程琪吗? 回想起第一次见面那日,他给程琪买的几十块的小玩意,程琪笑成了花。 第一次见面不充门面,反到骗到手后来充门面? 这并不符合逻辑! 之后我又调查了程琪的银行信息,不查不知道…一查简直要吓死人! 她不知在哪里借了好多的钱,宗绪乾那点钱根本堵不上她巨大的窟窿! 这么一想,程琪刚去这么几天就欠了一大笔钱,陆来的那些东西要是买给程琪,那这两个人简直不可理喻! 我看着那些白纸黑字的信息觉得心惊胆颤,甚至连握着那沓厚厚的纸的手都在颤抖。 脑海中的思绪越来越乱,甚至不敢想象她背负着这么大一笔债,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目前老宗已经知道了她的情况,未免她越陷越深,我给萧远拨通了电话。 除了我们几个程琪并没有别的朋友,除了我们和她的家人,她找不到任何人寻求帮助。 “楚楚。”他轻声唤。 “哥。” 萧远敏锐的发掘出我声音在抖,连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 “是程琪出事了。” 萧远耐着性子听我讲完最近发生的事,沉默许久才徐徐道:“我说她怎么退群了,还以为是和宗绪乾闹矛盾,没几天就能好,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你先别着急,我刚得了一笔奖学金,她需要我可以马上汇过去,出了事我们一起想办法。” 我连忙阻止,“别!千万别!” “别?” “别帮她!” “楚楚…你不是看着她出事不管的人。” “你别管了,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她管你借钱千万不要借! 陆来就是一个无底洞,永远填不满的!” “好,我明白了。” 萧远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你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我经常去看干妈,她很好,家这边你放心。” “她有和我说,有你常陪着她我特别放心。” “你在那边好吗?现在已经习惯了?” 萧远淡淡的嗯了声,“很好。” 我刚要张口只听那边传来一记爽朗的女声,在用英文问,“萧,谁的电话?” “我妹妹。”他说。 我快速整理好情绪,笑着说,“这个时间给你打电话耽误你休息了,你再睡会!” “已经起来了,要去晨跑。” “那行,有什么事我们再联系。” “好,过段休息回去看你。” 之后我们挂断了电话,那个女孩的声音在我耳边久久不散。 - 第850章 你和她不一样 - 萧。 那女孩这样唤他。 好亲切的昵称。 我曾在古月大人的桃花树下写过他的名字,想着能为他求个良缘。 谁成想被敖久霄误会,当即引雷将树斩断。 古月大人因为这事儿,没少找我算账! 自从那件事后我自责很久,也曾暗自怀疑萧远到底还能不能求来姻缘? 如今听到那个爽朗、干脆像是正午烈日骄阳的声音,不正适合萧远这个闷葫芦吗? 小时候的萧远情商异常的高,他总是心很细什么都为别人着想,典型的好好先生,谁也不得罪。 可自从来到玄城后,我们见面的次数少了。每次短短的见面他都闷在一旁不爱说话,甚至连笑容也逐渐少了。 他课业忙,身子越发消瘦,脑子里总在心思事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老宗笑话他,“少学一些!脑子都学傻了!” 他也只是勉强笑笑不说话。 时间并不能改变什么,能改变一切的是岁月和经历。 我们终于如愿以偿的长大…可我们变得满怀心事,再也不能坐在小山坡肆无忌惮的吹牛、不着边际的畅享未来… 那些给予彼此的约定像是尘埃里的一粒沙,微乎其微,变得不再重要。 也许许多年后,我们还能拖家带口聚在一起,暂时放下疲倦的面容谈笑着聊起小时候那些sb的瞬间,彼此的近况,以及勇敢面对岁月里的恩恩怨怨和那声来不及说的抱歉。 祝福你啊,哥。 无比真心。 - 程琪的事导致我跟丢了魂一样,整天满脑子都是她,其余的事情全部按了暂停键。 有天老宗醉醺醺的打着酒嗝儿问我,“在我最难的时候,曾是你不留余力的出手帮我。 现在她正需要我们…你为什么? 你毫无动作甚至表现的有点冷血? 我不明白。” 我神色淡淡的回道:“你和她不一样。” 他脸上两片潮红明显愣了一下,眼睛里面似有碎钻,紧紧盯着我问,“哪里不一样?” “你是被迫害的,而她不是,她是个人选择! 我们现在立马去替她收拾残局,也许她的生活会立刻得到缓解,可这份轻松来的太容易,她是不会长记性的! 只有她自己切身体会并且想明白这是错的,她才能在这中间看透并且长长记性! 程琪的前半生活得太容易,所以她才会这么轻易的去相信别人! 你想想,我们的哪一次成长不是从刀尖血泊里趟过来的? 这次若是我们心疼了心软了,那她的人生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我长篇大论的讲述我的论点,他也极其认真的从头听到了尾。 他呆愣的看了我半晌最后竟然来了句,“只是因为这个?” 这次换我一愣,“什么?” “我说我和她的区别仅仅是因为这个?” “不然呢?你以为什么?” 他尴尬着挠了挠头,将白色烟杆叼在极薄的唇间,吊儿郎当的说,“哈哈,难道不是因为我长得帅吗?哈哈哈。” 我无奈的笑着附和,“也是,毕竟你是宇宙无敌第一大帅哥。” “你说的对! 可,楚…你太理性了… 我们有能力保护她,为什么要让她去长记性…让她一直保持纯善,还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不好吗?” - 第851章 找君上回来 - 宗绪乾如一道光,佛光普照着匆匆赶往虎啸崖。 我没阻拦,也许他说的对。 理性和感性都没错,他有自己想法,他想保护好程琪心里的光,我甚至为他的决定而感到骄傲。 他比我勇敢。 - 有天半夜醒来我胸口发闷,随着妊娠的月份越来越大,我的身体几乎快承受不住两个精力旺盛的崽崽每日所需要的养分。 难受的感觉一时之间来的汹涌,只能不断的加大的药量,这也使顾北知南兄妹头痛至极,可他们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拖一天是一天。 在怀孕初期我就想到这一天迟早会到来,我一个凡人之躯怀一个灵胎宝宝都承受不来,别说现在还是两个。 醒来以后发现原本躺在身边的敖久霄没了踪影,脑海里瞬间想到那日无心和我说的话。 我坐在宽敞舒适的黑色大床上,一旁放着敖久霄寻来的一人高的娃娃,当时我还笑他,“蟒君怎么还送上布玩偶了?略显幼稚呢!” 他说,“听说侧躺垫在身下会不那么累,能让你轻松些,幼稚点算什么?” 屋内的光亮全靠蜡烛支撑,不会感觉到刺眼,恬静又柔和。 “灵花,小妮。”我哑声唤道。 小妮是我从疯人院带回来的那个可爱的小幽魂,她的眼睛纯洁无暇有很特殊的能力,之后交给灵花带她,这样她能跟着修好一些,也许最后会有不一样的圆满。 灵花领着她出现在我旁边,关切的问道:“老祖宗,您是不舒服了吗?” “去找君上回来!” “啊?找老祖…?”灵花面色犯难。 “找到他告诉他我现在很不舒服。” 灵花见我脸色难看,毫不犹豫的信了我的话,连忙道:“我这就去!” 临走前小妮尝试着靠近,见我不排斥悄悄走过来拉着我的手指,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胆怯。 在我身子越发虚了以后,敖久霄下令一切鬼魂尽量不要靠近我,不然我会更加难受。 “姨姨,不是,夫人…” “不用刻意改,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 她指着我的肚子说,“夫人,小妹妹哭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蹙眉问她,“她为什么哭?” 她迷茫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姨姨现在很难受?您的脸色好可怕。” 我强撑着说,“不难受,快和灵花去!” 她依旧担心,一直走到门口还在频频回头看我。 我扯起笑脸对她摆了摆手,虚弱的说不出话来,用唇形说,“去!” 待她们走后,我心里淤堵难受的感觉越发严重,我抚着肚子自言自语的念叨,“不要为我担心崽崽,母君…妈妈没事,再苦再难我也让你们来到这世间。” 我尝试过很多办法也挥散不去心口的压抑,艰难的下床穿鞋,脚肿到无法穿入正常的鞋子,只能穿宽大的男士拖鞋。 我不知道普通孕妇是不是也和我现在一样艰难? 如果是,我的母亲曾经历过这么磨难,她是怎么忍心丢下怀胎十月的我,连夜逃离的? 她的心,未免太狠了些。 - 第852章 谁在半夜求事 - 我从后院一路前行,原本的鹅卵石铺甬路已经被敖久霄令人换成了平石板路,路两旁也按上了膝盖高度的夜灯,不会影响大家睡眠又能清晰的照亮。 只为了我晚上想要出来透气时,不会因为天黑而摔倒。 虽然他从没说过默默的做了,可我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他是事无巨细都能做到满分的爱人,我挑不出他任何不是。 我曾无比信任他,无心提醒过我,我压根儿也没往心里去过。 可如果在这个关键的节点上,他若是每晚出去在别的女人房间相见,尤其那个女人的手下还曾想要我儿的命,那无论如何我也没有办法接受。 老宗说我总是理性的可怕,总会从感情中跳脱出来看事情,他说我可以闹一闹,敖久霄是我的爱人,即便我大闹如意楼也不丢人。 可‘闹’是幸福的人才会的特殊技能,我很无力被分到了‘不幸’的那一分组。 走着走着来到了大殿附近,一走到这个区域香味会变的很浓重,浓密的树枝影影绰绰遮盖住月亮,夜晚的庙宇里总是带着一种莫名的阴森。 ‘咚…咚…咚…” 我蹙眉停住脚步来分辨发出闷声的方向,心中疑惑,大晚上是谁在主殿门前磕头? 在得知夏倩倩在玄城后如意楼晚上会封山,不会让任何香客上来,这会儿是谁在求事情? 我悄悄迈着步子上前,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前蟒君和蟒后威严的神相前,鞠躬…下跪…双手交叉在玉制菩垫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头。 她嘴里念念有词的说,“我娃的苦难由我来背,祈求你们能够保我娃平安健康。 弟子愿减十年乃至二十年寿命,我只有这么多…我娃够苦了,求求你们圆了弟子心愿。” 她很少能说一整句的话,而此时每磕九个头就会重复一遍,字字清晰有力,说着说着…声音便开始哽咽… 她不放弃,高香一直燃…她便一直磕… 我捂着嘴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小三姨在干什么? 许愿? 用她十年乃至于二十年的寿命,来换我平安…? 我跑过去时她的双腿早已累到瘫软,连起身都费力,额前占满了粘稠的鲜血,在夜晚看起来尤其瘆人。 我握着她的双臂用力的晃她,面前小人的身体软绵绵的毫无支撑力,任由我去晃动。 “你在干什么?!” 她别过脸不敢与我对视,一滴血滴落在我的手臂上,我感受到了那种温热,好像一下子烫穿了我的心脏。 理智冷静在这一刻全部抛到了九霄云外,我从来没有对她大声说过一个字,而现在我觉得我已经疯了。 顾锁栖的二姐用自己的命换顾锁栖平安活下来… 最后如愿以偿! 我不想用我的平安健康来换她的命! 我跌坐在地上用力的晃着她,嘶吼着朝她喊,“你为什么这样做?啊?你告诉我你大半夜不睡觉到底要干什么?!” 她冰凉的小手颤抖着抚摸我的脸,眼泪流下来她便快速擦掉,一下一下反反复复。 “不要哭…” 她小声说,恨不得我在她面前都听不清。 - 第853章 她说的话不算数 - 小三姨越这样说,我的眼泪掉的越凶… 喉咙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除了抽泣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的心太难受了,比任何一刻被欺凌都要让我感到窒息! 她并没有哭,反而眸光冷静的说,“娃是我的命,你活着我才能活。” 我不停地摇头去否认她,气音微弱的回,“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敖久霄能救我,可我救不了你啊!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 她坐在我面前,拉过我的手像以前那样一下一下缓慢的抚摸着。 以前冬天干活手上会有很多冻疮,她总会心疼到掉眼泪,那些温热的眼泪比药管用。 因为不敢疼。 她低垂着目光,缓缓道:“我娃为我受了太多的苦,在像我这么高的时候,她就得被迫长成了一颗大树,艰难的为我遮风挡雨…” 我心里的恐惧蔓延到四肢百骸,曾经我一直希望她别锁闭自己的心,能够开朗一些…多说说话… 可在这一刻我突然不想了,我害怕了… 她为什么能用长辈的口吻说这么多的话,她为什么一下子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我立刻慌张的阻止道:“你别说了! 求求你,你别吓我,我害怕…求你别说了… 你给我唱三字谣好不好…? 你就做你自己,你就做吕小梅,长不大的那个吕小梅…行吗?” 她不罢休似的继续道:“我没有能力保护我的娃娃,我只能看着她受苦,是我没用…” 我吸了吸鼻子,用力把眼泪擦干净可还是止不住抽泣,断断续续的说,“吕小梅,你听着! 我梨楚为你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我是你救回来的啊! 没有你和姨姥姥,我早就死了! 我能为你承担的更多,我怎么会不愿意?! 你不是说过吗? 人生来就是受苦的…可是我们现在已经很好了对吗? 我们已经熬过了那些苦了对吗? 我不能因为任何人不要我的孩子,可我也不能因为想要保住孩子而丢了你…” 随后我恍然大悟,挣脱开她小小的手,艰难的站起身子,三步并两步的跪在她刚刚的位置,眼睛猩红的盯着神像说,“她说的话不算数,她刚刚说的话通通不算数! 我肚子里是敖久霄的孩子! 他们是蟒家的孩子! 凭什么要一个凡人来守? 这不公平!” ‘咔嚓’一声,三根高香在这一刻齐齐灭掉。 我看到后顿时血液逆流来了劲,气愤着质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气我态度不好可以罚我训我,我通通可以接受! 可刚刚吕小梅的话,绝对不能作数!” 紧接着身后‘嘭’的一声响,我连忙转过头去看,小三姨昏倒在我面前… 心脏猛地收缩,等我跑过去时她已经没了意识。 - “娃,娃,踏雪来,朝西南,大道宽…” “娃,娃,血光灾,盘中卧,鬼怪缠…” “娃,娃,心思软,金蟒缠,功圆满…” 我抱着小小的人,一遍遍念着她常年的歌谣… 睡衣上沾了殷红干枯的血迹… 身边还有她已经抱到发烂的娃娃,怎么洗也洗不干净,又舍不得丢。 - 第854章 保她活下来 - 那个老式布娃娃长得奇丑无比,她时常抱在身边连睡觉也不离身。 原本… 那只是我妈不知道在哪里捡来给她解闷儿的娃娃,自从我降生后,她把这个娃娃当成了我…只要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都会抱着它喊娃,那样就好像我在她身边一样。 我不知道小三姨是不是死了,我不敢碰,她连一点呼吸起伏也没有,此时安静的模样像那个破布娃娃。 谢遇和魏老冲进来的时候,她一个极冲半跪在床边,看了看我怀里的血人,又抬头看向我空洞的眼睛,她捂着嘴吓傻了,却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她晃着我的腿试探着问,“梨姐姐,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 “梨姐姐,你倒是说话呀!小三姨怎么受伤了?我们现在带她去医院好不好?” “魏老!快去叫救护车啊!” 魏老扫了一眼,叹了口气为难道:“别吵,现在叫救护车没用,君上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他这句话刚说完,敖久霄带着顾北和知南等人急匆匆的赶到,风尘仆仆出现在门口。 我听到声音转过头去看他,扬起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问他,“君上去哪了?” 敖久霄眸子一暗并没有回答我,双手背在身后对身侧人沉声吩咐道:“保她活下来。” 知南连忙擦掉脸上晶莹的泪滴,颔首道:“君上放心,我们定倾其所能。” 她大步走过来俯身想要将小三姨抱走,我下意识缩紧手臂不肯让她抱。 知南一愣,出声劝道:“夫人,请你相信我们,好吗?” 我低声缓缓的问,“她现在还有温度,她是暖的…知南,我好害怕,你把她还给我的时候…她冰冷一片,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夫人…” 知南说到这儿再也挺不住,立刻转过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一上一下耸动的肩膀出卖了她此时此刻的情绪。 大家互相为难的看了看,谁也没想到一向能够冷静做任何决策的我,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展现出如此偏执的一面,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顾北见状连忙走过来,一脸郑重的保证道:“夫人,如果您还愿意相信我,请把她交给我,再晚可能真的就来不及了!” 我抿着嘴唇颔首道:“我把她交给你,可你要答应我让她活下来,能做到吗?” 顾北看了眼我怀中血肉模糊的小脸,喉结上下一滑,微微提了口气眸光坚定的回道:“我能,如果食言任凭夫人处罚!” “好,那我信你。” 我低头对小三姨喃喃道:“我知道你听的到,请你为了我活下来。 我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没有和你一起做过,有好多的话没来得及和你说,我跟你保证过会让你吃到这世界上最甜的糖果,给你买最漂亮的花袄子。 不是我活下来你才能活,而是有你我才能有家。 别让那些来不及变成我终生的遗憾,算我求你…好不好? 我还有事情没处理完,等结束后立刻去找你,如果你敢死,我想我将永远恨你。” - 第855章 我有点后悔了 - 我双手费力的托着她小小的身躯往前一递,知南连忙接过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 顾北同我点了下头,嘱咐道:“夫人,您千万保重。”说完,两兄妹和魏老快速消失在卧房门前。 看着他们身影消失的方向,我许久没有缓过神来。 我一向信仰的神他就站在那里,可我张不开嘴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求他吗? 像以前一样… 即便我不开口求他,他也一定会全力去救治,在这点上我深信不疑。 两个耳朵里面发出嗡嗡的响声,好似耳鸣又像是飞机降落时有气堵住的感觉。 那痴痴又带着一丝甜糯的声音始终不停的在我耳畔回响。 “娃…娃…” 她永远会乐此不疲的这样唤我,可我更爱听她说‘我娃’,那种感觉就像我们只属于彼此。 每当我给她剥开彩色糖果外皮时,她会是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情,试探性的向前探着头用舌尖去舔一舔,然后开心的弯着眼缩着肩膀咯咯的笑。 她舍不得吃,小手推到我面前说,“甜,娃吃。” 我知道如果我不吃,她会一直念。 所以只好象征性的放在唇间碰一碰,然后皱着眉头说,“甜的发咸,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我们习惯性的推来推去,想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对方。 现在想想,以前的日子可真苦啊! 多少糖都无法使我们千疮百孔的心感到一丝的甜… 当年为了能逃离夏家我什么事都愿意做,哪怕去违反道德的底线。 我抓住敖久霄这根救命稻草死不放手! 只因我曾答应过她,一定会带她离开那个恶魔窟! 迫于无奈,我让她在二姨那生活了两年,我从没去凤仙城看过她,她因此和我生了好久的气。 在相见时,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娃,我老了。’ 我当场泪崩,自责悔恨的情绪不断涌上心头,在心里骂了自己千遍万遍,恨自己没能再快点把她接到身边,让她日日夜夜苦等了那么久… 只要她在我身边,未来有任何艰难险阻都没那么可怕。 唯一害怕的就是她会离开我,其实我知道那天早晚会来,我害怕再也听不到她糯糯的叫那声‘娃。’ 逃离了农村后我开始变得异常忙碌,没有太多时间去陪她、关心她,每天忙的跟陀螺一样转… 要想在这优胜劣汰的环境生存下去就必须努力站稳脚跟,不断去扩大自己的势力和人脉关系。 我在她身边安置各种各样的人去陪她,企图缓解自己心里的自责感,可我明白再多的人都不是我,她的世界里只有我。 如果事先会知道出来以后会是失去她的代价,我宁愿带着她永远守在白婆的小屋子,只有我和她过着最普通的日子也无妨。 再多金钱换来的好日子,也不及有她在我身边… 人大多都是不知足的,但早知道拥有这样就必须丢掉另一样,我宁愿只牢牢守着一个,这样的结果我没办法知足。 人世间的选择题真的好难,它不像数学题没有标准的答案,而我怎么也学不会其中的逻辑… - 第856章 你去哪了 - 这时心里有个声音在发出示警,我不能陷入一种消极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现在不是我该哭哭啼啼的时刻,我必须得尽快找点事情来做。 我瞬间清醒看向谢遇问她,“今晚有没有人去过小三姨房间?” 谢遇想了一下,摇头道:“大约七点钟的时候小三姨说要打坐我就回房了,所以不太清楚。梨姐姐是在怀疑…?” “如意楼那么多的神像为什么她只选择了门口那两座? 还有我最近很少出现在她面前,即便她能感知到我身体不适,也不至于着急用自己的命去换! 我觉得这里面没有那么简单,你去给我查下监控,到底是谁和她说了不该说的。” 谢遇脸色煞白着回道:“要是真有人捣乱那太可恶了! 我这就去查监控,有消息会来告诉你。”说完,她快速往外面走,途经敖久霄身边时微微颔首。 敖久霄缓步走到我面前蹲下身,我盘腿坐在床上低俯着头凝视他,他刚要张口我抢话对着空气道:“灵花,小妮。” 我的声音堵住了他的话,灵花牵着小妮出现时眼神躲躲闪闪心虚着不敢靠近也不敢看我。 “在哪里找到君上的?” 灵花看向敖久霄的背影,吞吞吐吐道:“这、这…在哪里…”她着急着跺了下脚,哀声道:“老祖宗,你们神仙打架就别为难小孩了行吗?” 敖久霄主动说道:“我刚刚在老宅。” 我了然于心别过头笑了,眼底毫无笑意甚至带着一丝阴狠。 果然,他半夜去了庄菁菁的房间! 我眼睛眨的缓慢,盯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以前他会提前预知到我所有危难的瞬间,而自从庄菁菁出现后,他的注意力好像已经分散开来。 我数着时间…在小三姨昏厥后的二十八分钟他才赶回来,也可能是灵花找到他,他才回来。 我还在心里盘算着种种细节,他禁握着我的手出声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认为我想的是什么样? 丈夫深夜失踪出现在别的女人房间,我该想成什么样? 我已经给你腾出了地方,无心最近也不在老宅,你何不直截了当的搬回去? 你应该知道即便我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又何必跟我装作夫妻情深的样子,屈尊搬到如意楼来住?” 敖久霄垂下眼,耐着性子继续道:“楚楚,我理解你现在担心小梅的心情,但事实不是你猜测的那样,你可以不要这么敏感吗?” 我眸底一片失望之色,强撑着笑着点头道:“我敏感?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君上请便!” 我挣扎着要下床,敖久霄用力的固定住我不让下去。 “以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太多的情绪起伏,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交给你? 上次崽崽被害的事你怎么轻易松口原谅了? 那是你儿子和女儿的生命安危,你都可以忽略不计!更别说小三姨和你毫无关系,现在除了我自己我谁也信不着! 请、你、让、开!” 我们两个中间裂开一道无法填平的沟壑,僵持不下。 谢遇气喘吁吁的再次出现在门前,焦急的说道:“梨姐姐,有发现!” - 第857章 可疑之处 - 我用力挣脱开敖久霄的手下床,这次他没在阻拦,他知道我的性格有多固执,强行阻拦只会激化我们之间的矛盾。 那晚如意楼灯火通明,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大家纷纷爬起床没了睡意。 谢遇将她拷贝出来的视频给我看,她指着小三姨房顶瓦片的位置道:“您看,这里有个黑影,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我觉得有些问题。” 那个黑影移动速度很快,从视觉上看好像直接从棚顶跳入了房间,但不是人影看起来模模糊糊的。 我浑身上下散发着寒气,下面站着许多小弟子纷纷不敢吭声,分别用眼神交流着信息。 外面闷雷滚滚电闪雷鸣,这还是今年第一场春雨,十分应景的在今夜来临。 “还有吗?”我问。 谢遇点头继续点开播放键,“最可疑的在后面。” 没一会儿小三姨赤着脚从房间急匆匆的出来,好像在追赶着什么东西,她跑的非常急,途中还摔倒过一次。 在她趴在地上的一刹那,我的心跟着一紧。 她嘴里好像在说着什么,距离太远视频里没有听清,看嘴型好像在说,你别走! 当时是谁在她前面? 对方又和她说了什么会导致于她如此激动? 她跌跌撞撞跟到主殿前面看着那两尊神像,认真听讲的模样时不时还点头,随后就有了我看见的那一幕… 魏老在顾北那边当帮手,下面人群中并无主心骨。 我对着几十位小弟子们沉声问道:“这么大的动静,你们没人听到?” 他们大家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位叫谦桦的人主动上前一步。 我对他的印象很深,魏老十分看重他,他不在如意楼时大事小情都会交给谦桦来办,为人特别机灵敏锐很有领导能力。 他说,“宗主,有时夜里七寸他们会过来放放风,闹出的动静也不小,我们大家都习惯了所以并没有发现。” 我盯着他目不转睛,他感到紧张似的攥紧了手,似乎从没见到我如此严肃的一面。 只一瞬,我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倒是提醒了我,去叫七寸来。” 视频录不到妖魔鬼怪,听不清说了什么,但如果七寸他们兄弟姐妹在附近的话,以蟒敏锐的嗅觉和感知,一定知道晚上发生了什么! 谦桦主动道:“我这就去,您稍等。” 没一会儿,浑身通白的七寸扭着水桶般的腰身快速移动,许多弟子害怕它连忙向两边躲开给它让出一条路来。 七寸兄弟几个白天绝对不许出现在前山,只能在后山吸收日月精华去修炼。 夜晚封山后它们才可以到处逛逛,虽然大家也知道它们很通灵性不会主动攻击人,但十几米长的巨蟒两个人都环抱不住的腰身,头颅比油漆桶还要大,谁看了能不害怕? 七寸从大殿下方的台阶处游上来,暗红色地毯留下一滩浅浅的水渍。 它绕着殿上的王椅盘成一个圈将我围起来,挺立着上身将椭圆形的头颅靠在我脖颈处亲昵着蹭了蹭。 众人在下方纷纷提着气,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心底尤为震撼。 - 第858章 内鬼 - 七寸通身冰白,为何用冰来形容是因为粗糙的纹路表皮下面带着一种晶莹剔透的玉感。 粗壮的尾巴盘在王座下方像是一台白玉垫起的神像台,我一身黑色宽大袍子为了遮盖隆起的小腹,襟前绣着火红色的彼岸花。 它的头颅搭在我的肩膀,色彩形成强烈的反差对比。 七寸不会主动攻击人,但也不会特意去亲近人,它和猫猫狗狗这类宠物有很大程度上的差距。 蟒类本就属于冷血动物,加上七寸已经修炼到一定程度,它自知外形会让人感到害怕,也不会和复杂的人类走的太近。 我是它唯一一个愿意靠近亲近的人类,它俯首称臣的姿态,让下面的人发出一阵阵惊叹。 我摸着它半圆的颅顶,清晰感受着那一条条略显粗糙的纹路,它的眸子很红随着它年纪越大,红的越发像瑰丽的红宝石。 它十分享受用头顶发力往上顶我的手,给我回应。 巨大的眸子里一片担忧之色。 我哑声问它,“七寸,今晚有没有外人闯入如意楼?” 它没有任何迟疑的点了点头。 下面鸦雀无声,我语气带着宠溺继续问它,“如意楼戒备森严,别说人不能进得来,山脚下布满结界就连鬼也不可能随意闯入。 你来告诉我,是谁有如此能耐?” 七寸的头颅缓缓调转方向,一双眼睛眯了又眯,嘶嘶吐着血红的信子。 众人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七寸此时为何将目光对准了自己人? 我的目光同样看向众人浅浅勾起唇角,冷眼道:“看来放外鬼进来的是自己人咯? 七寸,把他给我找出来!” 七寸接到命令后快速挪动着身子从台阶原路下去,大家的脸色异常难看。 谦桦站在最前方一脸坦荡,七寸凑近后低俯着头颅与他对视了一秒。 刚刚在我身旁乖顺讨好的模样全然不见,此时如一个威猛的战将,危险又霸气。 七寸用头颅将谦桦狠狠撞开,谦桦身子一歪让出位置,它瞬间张开血盆大口叼住谦桦身后的人,众人瞬时发出一阵惊呼。 “它这是要干嘛?” “小智!” “宗主,这样会闹出人命的呀!” 七寸毫不留情的将小智叼起后挺立起身子,高度几乎快到棚顶房梁的位置。 小智横着在它口中不停的挣扎求救,对于七寸来说这小小的人就像是块小点心一般。 它左右甩动着头颅玩够了以后用力一甩,小智顿时从空中狠狠摔向地面,发出巨大的闷响。 他趴在地上缓了好久才爬起身,半跪着身子手捂着胸口,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不知是疼还是劫后余生的后怕。 七寸守在他身边并没有回来,它在等待我的吩咐。 小智若动了逃跑的心思,也可以第一时间擒住他。 如意楼的小弟子们都是曾经正德宫留下的那批人,从未再招过新。 当时正德宫易主改成如意楼后走了不少,留下的大部分都是无家可归或者跟着谁都可以的那些人。 这么久接触下来彼此之间早已熟悉,所以从没有人再提起过曾经的那些烂事。 - 第859章 魏老已经死了 - 我和小三姨对这些小弟子们都不错,如意楼的气氛其乐融融,不想以前那些老顽固在的时候视规矩大过天,整日死气沉沉。 对于小智我有些印象,只是不像对谦桦的印象那么深。 他平时少言寡语,魏老爱开玩笑大家也都附和跟着笑,唯独他一副懵懂的样子好像听不懂似的,魏老说他没情趣没幽默细胞比正常人慢半拍,正巧被我撞见了。 小智的个头不高,身上灰色的褂子几乎盖住的鞋面,上臂很发达平时应该经常训练,皮肤黝黑但眼睛黑白分明给人一种大自然的纯净感,嘴唇微厚不善言辞很是敦厚。 我盯着他看了半晌,等他缓过来一些才开口询问道:“说说!谁让你这么做的?” 他用力的咬紧牙根腮部肌肉滚动,头上的青筋凸起,看来摔得不轻。 我并不急低头转着手上幽绿色的戒指,谦桦蹲在小智身边关切的问道:“没事?” 小智吃痛着摇了摇头,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面瞬间无影无踪。 谦桦抬起头对我说道:“宗主,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此时的我浑身竖起了刺,宁错杀一千也绝不会放过一个! “有没有误会要他来说,这事…你能替他说明白?” 谦桦低声催促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快和宗主解释呀!” 小智深吸了口气说,“师兄,我真的不知道会害小师傅出事… 是鲁潘找我说想回来取些东西,又怕宗主或者魏老不同意,所以求我帮他开门…还问我结界怎么破…” 谦桦震惊着瞪大了眼脸色尤为难看,不可置信的问道:“还真是你?” “我真不知道他会有别的心思,而且…而且视频上没有鲁潘的身影,会不会搞错了?” 我看他们对这个鲁潘都很熟悉,抬眉问道:“鲁潘是谁?” 谦桦起身后回道:“鲁潘曾经是正德宫的大弟子,在如意楼挂牌匾那日曾出现在山脚下闹过事…他也曾经私下找过我几次,他还说” “说什么?” “他说魏老不是曾经的魏老…我们都被您骗了,其实魏老早就死了…” 我哼笑着问,“那你们是如何认为的?” 谦桦垂下头思考了一阵,再次抬起头时眸光坚毅着与我四目相对。 “我也觉得不是。” 大伙在下面窃窃私语,其实这种猜测早就存在,只不过没有人敢正式的提出质疑。 许多人亲眼见证了我和正德宫的恩怨,魏老的降魔剑从他心脏位置刺入。 外界猜测那种情况下他没法活,可在如意楼挂牌的时候又突然出现在大众的视野,这本来就是一件十分诡异的事! 谦桦继续道:“不过是与不是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我甚至觉得现在更好。” 我来了兴趣,问他,“怎么个好法?” “先不说别人为何留下,我的话仅能代表我自己。 我从小家境贫寒身体孱弱,我爹将我送来正德宫,一是为了减轻家里负担,二是希望我能保住自己的小命顺便学些东西。 能来这里的人除了拥有得天独厚的天赋以外,基本都是对玄门感兴趣或者有某些机缘,再不然就是贫苦家的孩子。” 大伙在一旁纷纷点头,十分赞同谦桦的话。 - 第860章 找到鲁潘有重赏 - 我没吭声,等待谦桦接下来的话。 “以前的正德宫上下阶级明显,除了重大决定会由魏老亲自来做,其余的权利都死死握在各位长老手中。 我们这些小弟子们…说难听点跟杂扫奴役没有任何区别! 当日决定离山的也正是那些长老和大弟子,无论日后他们去哪门哪派都不会混的太差。 而如意楼跟正德宫不同,小师傅虽然不会说话可对我们却特别好! 魏老和以前也判若两人! 他会耐下心教我们东西,不会像以前一样吆五喝六只会指使我们干些杂活。 玄门的规矩本就很多,各家玄门大派都是冷冷清清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唯独我们如意楼整日欢声笑语。 以前这座山是我最想逃离的地方,无时无刻不盼着回家。可现在我认为这儿就是我的家,您和众师兄弟们就是我的家人。 我觉得留下来的选择,可能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不得不说谦桦非常聪明,无论他刚刚说的话出自真心还是假意,他都算是帮我、帮如意楼一个大忙。 我早就知道大家心存疑惑,心里一直有个结,有些事情早晚要面对要澄清,给大家一个交代。 我猜测他今天主动提起魏老的事也正是想给大家解开疑惑的机会,顺便说说自己的想法,省得以后再被有心人蛊惑做出对如意楼不利的事。 大家都不是傻子,他们在哪里会更好不会想不明白,在谦桦说完后众人认同着点头的模样就已经证明普遍人认同谦桦的想法。 我对谦桦赞赏的点了点头,起身一个个扫过每个人的脸,对大伙道:“你们想的没错,魏老不是曾经的魏老,可唯一不变的是他依旧守着这座山脉。 你们可以理解为他脱胎换骨,也可以理解为他起死回生后思想大转变,可无论怎么样那都不重要。 想必大家对我多少有些了解,我一向是一个先渡己后渡人的人。 可能在某些人眼里我没什么大格局,可我若什么都不是被人踩在脚下的时候,怎么有能力去帮助其他人? 这就是现实和世间法! 今天的事我不可能不去追责,小智…你一会收拾东西下山,从此以后如意楼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都是由你造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我没办法留下一个不通过大脑思考随意就能相信别人的人! 我若心软留下你,如意楼便没了规矩,任何人都可以轻易去犯错不约束自己! 谦桦,你把消息传出去,鲁潘半夜潜入如意楼偷了贵重的物品! 谁能把鲁潘给我带回来,如意楼将重金感谢!” 此时小智完全呆住了,谦桦上前一步想为他再求求情。 大家都还没等开口,谢遇扶着我离开大殿,将他们的话一一堵在口中。 出去时天已经蒙蒙亮,谢遇劝道:“梨姐姐,你一夜没睡我扶你回房间休息一会?” “我去看看她。” 谢遇急到跺脚,“应该还没有消息,不然魏老早过来传信了,你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啊!” - 第861章 梦 - 脑子里面昏昏沉沉,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痛,疲惫感席卷全身,可却一点也不困。 “我放心不下,还是去看看!她要没事我再睡。” 谢遇拗不过我,只好陪我去小三姨的房间。 外面左右站了两排敖久霄的亲信守着,见到我来纷纷低下头,叫夫人。 “君上在里面吗?”我对众人问道。 “在。” 他们上前帮我打开雕花木门,我悄悄进入绕过玄关往里面内厅走。 卧室门前有一块巨大的屏风,上面画着一朵芍药花。 进入卧室后见敖久霄坐在正对面的太师椅上,他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般。 槐止在他身旁守着,见到我来手指放在唇间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知南守在床边哭过一般眼里猩红一片,小三姨额头上的伤已经包扎好,稚嫩的小脸毫无血色,她好安静…安静的可怕。 顾北在床边的椅子上,在我进门的一刹那便站了起来。 我走近他后低声问了句,“怎么样?” 顾北说,“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看天意了。” “天意?你的意思是她能不能好,只能靠赌?” 顾北抿着薄唇点了点头,“对不起夫人,我…我食言了,任您处罚。” 连顾北都说出这么丧气的话,那她得多严重?! “我处罚你能让她醒过来吗?”说完,我走过去拉起小三姨的手,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会这么凉? 比死人还要凉…! 在我还没来急再问问现在是什么情况时,一股强大的眩晕感涌了上来。 我晃了晃头试图驱赶走眩晕恶心的感觉,谁知越晃越晕,眼前的世界变成了黑色。 耳畔依稀听到谢遇焦急的唤我‘梨姐姐’,片刻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 “娃…娃!” 当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周围的环境是那么的熟悉,墙面糊着各种各样的报纸被烟熏的发黄。 小三姨坐在床边晃着我的胳膊,弯着眼睛等待我起床。 “娃,我们出去转转!” “小三姨?你好了?我们怎么会在白婆家?” 她完全无视我的问题,继续笑嘻嘻的说道:“娃,我想吃冰糕,你给我买冰糕。” 在这一刻我才恍惚察觉到此刻好像是在梦里。 我坐起身子不停的点头道:“好,我们出去玩,我给你买冰糕。” 我拉着她的手,她在我身边蹦蹦跳跳,欢乐的像一只小兔子。 她喋喋不休着说了好多好多的话,我记不清内容,反正她一辈子也没有这一会儿说的话多。 她手拿着白色冰糕,晃如珍宝一般小口小口品尝。 她带我来到一刻巨大的金色树下,身上穿着我给她买的花袄子,头发上夹着花朵形状的发夹,再往下看… 脚上竟然是夏倩倩恶作剧给她买的那双黑色寿鞋! 我愣了片刻,气急着蹲下身责备道:“为什么还要穿这双鞋?!” 我一边说一边往下脱急的满头大汗,可无论怎么努力鞋怎么也脱不下来!!! 我急得快哭了,无力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我仰头颤声问她,“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无论我怎么努力最后还是什么也改变不了? 你要离开我了,是吗?” - 第862章 轮回 - 小三姨扬起天真的笑脸在我面前转圈,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在她的身上,那是我认为自己见过的最美好的画面。 她指着周围的景色兴奋的说,“娃,你快看!” 我的目光紧紧锁在她的身上,周围任何东西都显得黯然失色。 当我随着她手指侧头看去时,漫山遍野的绿色草坪中间夹杂着各式各样颜色的小花,彩蝶在周围翩翩飞舞,云彩极低仿佛一伸手就能够到那朵巨大的。 山林涧的瀑布混杂着蜿蜒曲折的小溪哗哗流水的响声,一切的景色让人有种身处画境中的错觉。 “我们这是在哪儿?” 小三姨走到我面前拉过我的双手,语重心长的说,“娃,你看,其实穿什么鞋子并不重要,穿寿鞋也并不妨碍我们走向美丽的地方。 它只是外表的虚像而已,你何必执着着不放呢?” 我们俩很少谈论这些沉重的话题,“我不放的不只有这双鞋…” 她点了点头接过话道:“我知道,你执着的是那些忍辱负重的苦日子。 你总是爱把苦与悲反复咀嚼,恨不得雕刻在心头不肯忘,好像只要忘了你就会重蹈覆辙一般。 只有血淋淋惨痛的情绪才能让你时刻清醒,你不敢对任何人付出情感,锁闭内心才能让你感到踏实,其实这些我都知道。 可是我的娃,你知道什么是轮回吗?” 见她侃侃而谈的样子,我由内而外的感到恐惧,摇头回道:“不知道,我现在不想听,等以后你亲口讲给我好吗?” 她拉着我坐在悠悠草地上,背靠在身后粗壮的金色树干,她靠在我身上顺手在旁边摘了一朵花递过来,我接过那朵小小的七瓣花,紫色的,她最爱的颜色。 “人这一辈子都会有一个令人执念特别深的东西,有的是金钱有的是爱情、或亲情、或名利、或权利,烟、酒、色等等… 而这就是此生必经历的劫,亦是此生必须去完成的功课。 你可能几辈子都是磕在了这上面,只要你不得圆满,不得看破,那你便会不断的来回往返重蹈覆辙,然后再重新修行,这就是轮回。” 我搂过她将怀下巴垫在她的头顶,她的发丝十分细软带着微微卷度,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我低声问她,“那你觉得我死磕在什么地方?” “无非一个情字罢了。” “什么情?” “所有情。” 我苦笑着调侃,“你的意思是人家可能只有一个劫,而我却有千千劫?” 她没回答我,反而指着远处说,“你看花会沿途盛开,以后的路也是,我就在那等你。”说完她从我怀里一点点消失。 怀里空空如也令我一下子慌了神,目光仓皇失措的寻找,“小三姨!你去哪儿了?小三姨!” 随后我在很远很远的尽头看见了那抹小小的身影,她站在万花丛中笑着对我挥手,声音从远处飘来,奶音甜糯,“我这辈子有你真好,无论我在与不在我都永远爱你。 娃,记得问心无愧就好,我在远方的尽头等你。” - 第863章 噩梦 - 我不停的摇头,无法接受她要离开我这样的梦! 虽然梦里她如我所期盼的那般可以正常与人交流,我们还一起看到人间仙境一般的景色 可这不是美梦,而是跌入深渊的噩梦! 我不想她在尽头等我,我想她永远在我身边! 周围美丽的景色如破碎的拼图一块一块消失,四周变成黑暗的孤岛,她也随着消失在那块梦幻的花田 我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坐起身来,汗液黏腻的感觉令人不适。 我大口大口呼吸,用手捂着胸膛如刀绞般疼痛的位置,庆幸这一切只是个梦! 周围环境幽暗,不过很快认出来这是我的卧房。 敖久霄坐在床旁的椅子上出神,听到声音后立刻转头看向我。 “醒了?” 我连忙问道:“小三姨还活着吗?” 敖久霄颔首,算是给了我一颗定心丸。 他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支燃到一半的烟,他吸烟的时候眼睛总爱盯着一侧,我透过白雾缭绕的雾去看他的侧颜,看他和我几乎一摸一样的蟒蛇眼,根本猜不透此时他在想什么… 他眼底带着倦意,掐灭烟后起身道:“你先好好休息。” 我微蹙眉头,“你又要去哪儿?!” 他手中拿起外套回过头思忖一阵道:“我还有点事,晚点回来再说。” “如意楼现在乱成一锅粥,我想知道到底什么事这么重要?! 难道我们就不是你的家人吗?” 他折返回来坐在床边,试图安抚的情绪道:“别瞎想,我很快就回来! 秦家把鲁潘送了过来,你不用管,到时候我来处理。”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失望的点头道:“我知道了,你走!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处理!” 敖久霄不得不走的理由,那些更重要的事到底是什么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我没有再睡,待他走后立刻起身去小三姨的房间。 顾北回了老宅,只有知南一个人在床旁守着。 小三姨已经醒了过来,靠在床头双眼呆滞,跟梦里面欢乐健谈的模样截然相反。 知南惊诧的起身道:“夫人,您怎么过来了?” “她怎么样了?”说着我已经走到床边。 小三姨黑葡萄一般的眼睛里并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增添任何的光彩。 我整理好烦躁的情绪扬起笑脸,柔声问道:“小三姨?额头还痛不痛了?” 我伸出手过去摸她头上的纱布,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没有给我任何回馈! 我对知南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知南双手搭在身前,搓着手一副不知该怎么说的模样。支支吾吾了半晌还没说清楚,我提了一口气对她道:“照实说!” “她…恐怕只能恢复成这样了…” “只能恢复成这样是什么意思?说清楚一点!” 知南舔舐下嘴唇,鼓起勇气道:“小三姨的誓言…应验了! 我和顾北想尽了办法,可无论如何也没能救活她 君上得知后去九幽大闹了一通,才算把她从鬼门关拽了回来! 可是她…她的情况比以前还要严重,小三姨没有情绪也不说话…您能不能听懂我的意思。” - 第864章 误会 - 原来我昏倒前过来小三姨卧室那一次,敖久霄坐在椅子上好像睡着了一般由槐止守着,那时候他是分身去了九幽? 她以后没有情绪也不会再说话… “听懂了,你的意思她现在是活死人。”我答。 “不,不是的…您也别想的太极端…” 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连她自己也没有再编下去的勇气,垂着头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帮我好好照顾她,我晚点再过来。” 我刚起身要走,知南急忙问道:“您要去哪?以您现在的身体真的不能太操劳,不然会被拖垮的!” “我的家都没了,你觉得我现在还会怕死吗?!” 我一时之间没好控制情绪,朝知南吼道。 气氛再次压抑,屋内除了我粗重的喘息声在没有任何声音。 即便我不讲理的大喊大叫,床上的小人眼里毫无波澜,这个世界的纷杂和她再无关系。 “夫人,您千万别这么想! 你要出了什么事,那小三姨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至少现在她活了下来,也许我们还能等到奇迹出现,对吗? 您有家,有君上和肚子里的孩子,千万别说这么堵气的话…” 我冷笑了声,“君上? 那你告诉告诉我,君上为什么每天回老宅? 难道是顾北叫他回去的?” 知南眼底一阵纠结有口难言,“夫人…” “连你也无法启齿是吗?” “不是,哎呀!我还是跟您坦白了! 我哥想要一个引子来入药保您的命和小主们的供求,而那药引只有庄菁菁有。 顾北商量她很久,她提出要求让君上去找她讨,她便给。 君上过去只是为了寻灵根,他从未做过半分对不起您的事情! 全程我哥和槐止陪在身边,从没有单独与庄菁菁相处过! 君上只是不想你担心,更怕是庄菁菁的东西您心里不舒服不肯用,所以不让我们说出去。 可您误会了我只能实话实说… 君上说,什么都没有保住您的命重要,你生气了他可以哄,但答应过您一定不让您和孩子有事,他要说到做到! 我知道这次小三姨出事您会怨他,但…这是我们大家都不想看到的。 人心叵测,连我们也无法预计到人心的幽深复杂… 夫人,当时阴差来收魂的时候,我和顾北真的慌了,眼看着无力回天… 这次君上真是拼尽了全力,不该动用的关系和势力全部用上,在九幽把她的魂抢了出来。 我和顾北也很抱歉,没有把她完好无损的还给您,任您处罚。” 知南的眸子十分诚恳,她平时少言寡语从不说废话,今日长篇大论的和我解释,我没理由不信。 我揉了揉眉心,是我情绪上头敏感了! 敖久霄总是面无表情,冷漠而嚣张,他做什么事情从不会跟任何人报备,而我也习惯了不去过问。 这么多年一直这样过来,现在想让他改变恐怕比登天还难! “误会久霄的事我会去和他道歉的。 我也知道你和顾北尽力了,这几天大家辛苦,我晚点过来换你到班,挺不住的话就叫魏老或者谢遇先来照看一下。” “我知道了夫人,您也要保重身体!” - 第865章 妖女 - 我径直走出门吩咐谦桦去鸣钟,玄门各派都有一座钟,这钟只有在重大节日或者有重大事件时才会敲响! 只要钟一响所有人必须集合在大殿,哪怕是杂扫到工作人员。 我用鬼令召唤茉香等魂,这次不只是要杀鸡儆猴,我还要让身边的‘人’亲眼看到伤害我,他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等到大殿时屋内站满了人,原本喧闹嘈杂的殿堂因为我的出现一下子鸦雀无声。 大伙朝两边散开让出一条路来,纷纷打招呼道:“宗主。” 即便身心疲惫我也将背脊挺得笔直,走到最前面时见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他手脚被捆着眸光阴狠的盯着我看。 鲁潘? 我在他身边驻足几秒,勾起唇角阴森的警告道:“在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他恶狠狠的啐了口,“呸!你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女!你敢!” “既然你说我是妖女,那你猜猜我敢不敢?” 周围像是开启了静谧模式,连空气都是静止的,要不是这一屋子大活人在这站着,外面会以为大殿里面没有人。 我走到王座之上慵懒的半瘫着身子,翘着腿上写交叠。 谢遇小跑过来在我耳畔低声道:“梨姐姐,魏老在赶来的路上,让我跟您说一声。” 我颔首表示知道,看向鲁潘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说清楚了我放你走! 说不清楚的话…你下半辈子就在后面的镇妖塔待着,听明白了吗?” 鲁潘脸上挂了彩不知被谁给打的,他高高的个子身材很壮,十分爷们儿的哼笑了声,不服气道:“我凭什么得听你的?” “凭你现在在我的手里。” “我偷了如意楼什么东西?你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天王老子来了,也拿我没有办法!你更没有资关押我!” 我点头表示赞同,面色无比真诚的说,“当然,你倒是也提醒我了,我的确没有资格关押你。 但是老天爷有眼,谁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它可看的清清楚楚,你说若它看不惯你,咔嚓一个打雷劈下来…恰巧劈中了你,这事儿跟我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普通人听到这话你可能不屑一顾,甚至还得骂一句有病?! 可在玄门生存大家都知道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杀伤力巨大,鲁潘能说我是妖女我自然有我的手段,不然躺下的魏老就不可能完好无损的站起来了! 他垂眸沉思了一阵,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谁指使你来如意楼?你的目的是什么?回答完了,我立刻放你走。” 他眼底闪过不解,“你花重金抓我来就这两个问题?” “不然呢?” “你真的会放我走?” “自然。” 鲁潘心底一阵纠结,绑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他在忌惮…不仅在忌惮我,可能也在忌惮说出来对方会如何? 谦桦在鲁潘身边他们以前熟识,‘好心’劝道:“潘子,你还说了!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如今如意楼在玄城的地位如何不用我多说。 你觉得出了这样的事各家玄门谁还敢收你入瓮?更别说谁会来替你求情了! 不为了别人,你也要为自己考虑不是吗?” - 第866章 三思后行 - 对于谦桦的‘好言相劝’,鲁潘下狠心似的咬了咬牙,道:“那晚我只是负责将入山的结界打破,并没有入山,做完这个事我就走了,具体里面发生什么事情,跟我也没有关系呀!” 谢遇在我耳畔确认道:“这点他说的应该是真的,山脚监控里看到了他,手舞足蹈比划了几下之后就走了。” 我对鲁潘继续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还有同伙是吗?” 鲁潘果断摇头,“我并没见过,谁上的山我不清楚。” 我又问,“那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你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个人我之前不认识,是黄在勇搭桥介绍给我的! 我只是…只是拿钱办事! 他认为我对正德宫也就是如意楼地形熟悉,这事情并不难做,而且开出的价格很高,所以我便同意了。” 我心里开始犯起了疑惑,黄在勇?! 巫法系的掌门人? 前些日子顾锁栖还经常把他带在身边,在酒店闹鬼那晚把我和宗绪乾困在里面,他却在外面怎么也打不开门! 从而耽误了不少时间! 当时我还纳闷儿,要是一个普通小弟子面对突如其来的事情束手无措我倒是可以理解,但他身为掌门却连个门都打不开? 如此细想下来…难道他是故意的?! 我对谦桦吩咐道:“让魏老去请黄师傅过来喝喝茶。” 正巧这时魏老穿着一身黑色到脚裸的褂子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他一般常穿棕色或者暗红色,今日一身黑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他冲着我的方向拱了拱手,掷地有声道:“宗主,不用麻烦了! 我刚刚查过黄在勇和一个老头去了虎啸崖,对方身份没有查到,应该不是玄城人!” 怎么又是虎啸崖? 见我陷入沉思,魏老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宗主,这是陷阱,什么事大可等他们回来再说! 您现在有孕在身不方便出行,还是不要盲目过去的好啊!” 我冷笑了声调整一个比较放松的姿势,徐徐道:“明知是陷阱,可我不去…他们能回来吗? 既然勾着我去,我就去看看,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摆弄着宽大的袖子,话说得漫不经心,众人纷纷投来担忧的目光,七嘴八舌的给出一些意见,无非就是派人去巫山守着,不信他黄在勇一辈子不回来这类的建议。 谢遇也在一旁劝,“梨姐姐,小三姨刚出了这样的事,你别走了…我害怕。” 我死死捏着椅子的扶手骨节发白,冷眼道:“不给她报仇,我心口的气实在难咽。” “可…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魏老带头在下面高声呼喊道:“如意楼群龙无首,还望您能留下坐镇!” 大家跟着他声浪一浪盖过一浪,小三姨无法起来坐镇如意楼势必要瘫痪,可我在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只不过是一个空架子罢了! 想到这里我就头疼,魏老是能顶上一阵,可在如意楼刚成立的时候他便对外说会退位让贤。 我们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等外界都知道如意楼的小师傅出了事,没有另一个师傅顶上,如意楼崩塌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 第867章 偷偷计划离开 - 那日我如事先约定的那般将鲁潘放走,还特意让人亲自送到山脚下。 小弟子们回来时说见山下有很多陌生车子停靠在路边,看到鲁潘出去后连忙启动车子离开。 我无奈的笑着和魏老说,“瞧瞧,这眼线都放到山脚来了,在玄城根本没有秘密可言。” 魏老长叹了口气,冷哼道:“不知道有什么好盯的!这人的想法就是复杂!不涉及利益的事也愿意打听!” 我揉着太阳穴闭目养神,声音不大的回道:“我们找鲁潘的事弄得人尽皆知,不惜用重金悬赏,大伙不用打听也知道如意楼出事了。 估计都想盯着得到一手消息,到底出了什么事至于这么大动干戈? 不过没关系,鲁潘出去也说不出个什么! 他只负责回答了我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当晚山上的任何信息。 只要他传出去小三姨的事,那就证明今天他和我们撒谎了!到时候我在把他请回来喝茶!” 魏老微微俯身回道:“还是您想的周全,那我们要下一步怎么办?” “这些日子你先顶上!” “那您…?” “对外说我在养胎,小三姨闭关,你吩咐下去其余的事一个字也不要说。” “好,我明白了。” - 每当我坐在小三姨身边,看到她坐在轮椅上呆愣的看着窗外,看到她无法进食只能靠输液来维持生命体征,看到她遭受的罪时,我无时无刻都想立刻去虎啸崖杀了那帮畜生! 最终,我还是动了走的心思! 这件事我没告诉任何人,私下里偷偷联系了秦泽求他陪我走这一趟。 打算离开的那天晚上我声称不舒服早早躺下,屋内唯一光源是书桌旁的一盏黄色纸灯笼。 敖久霄坐在那里不知在写些什么,声音很小很小,不仔细分辨还以为屋子里除了我没有其余的人。 每流逝的一分一秒都让我感到无比难熬,不知过了多久我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里有好多好多人,还有几个小孩子在我四周打闹奔跑。 我一一扫过那些人的脸,发现竟然没一个是我认识的! 他们围坐在一个圆形的桌子旁好像在开会,途中争吵不休。我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可却怎么也听不见争论的内容。 越努力越听不见,仿佛在看一场哑剧。 那种感觉像是第三视角,没人看得见我,而我只负责当好一个观众。 手机在枕头下面嗡嗡震动后,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被拉到了现实。 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身旁的位置,空的,冰凉一片。 清醒了几秒后我缓慢着坐起身,见书桌那边早已没了敖久霄的身影,不知他又跑哪里去了! 附近灯笼和桌面毛笔无时无刻的不在提示着它们的孤独。 我拿出手机一看,是秦泽发来信息说,山脚见。 床下有我事先准备好的行李,主要装着我日常需要用的药,整理好衣物后我将黑色令牌揣进口袋中准备随时备用。 我悄悄的绕过主殿去小三姨的房间,没想到已经深夜了,她的眼睛依旧明亮,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却毫无光彩。 - 第868章 你来接堂可愿意 - 我走过去将随身背的布包放在床旁地面上,坐在床边轻声问她,“小三姨你怎么还不睡呢?在想什么呢?” “我要出趟远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大家会替我照顾你的,等我回来了你去山脚接我好不好?” “之前说好不会再让你等我,可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你遭受这么大的罪而无动于衷,你就当做我自私!” “那天梦见你了,你告诉我会在尽头等我,那是你特意入梦来和我告别的吗? 小三姨,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到底怎么做才能把你救回来,会像以前一样和我撒娇,会有喜怒哀乐的情绪… 而不是现在这样只是一副冷冰冰的躯壳…” “我不会放弃的,谁害了你,我要谁给你赔命!” 她跟没听到我说话一般麻木,房间内只有我一个人自言自语。 我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起身道:“我得走了,等我回来。”说完毅然决然的起身离开,根本不敢回头看一眼。 主殿前方的圆形祭坛是下山的必经之路,那里白天人声鼎沸,可每到晚上大家回去后那边就变得十分冷清,只有蝉鸣鸟叫和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显得越发寂寥。 我步子迈得很轻,心里装着太多事也没注意周遭的环境,突然有人沉声唤道:“梨楚。” 我止住脚步停顿两秒,那声音很飘渺我怕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楚楚。”他又唤。 我心里‘咯噔’一下,敖久霄? 他怎么没有走? 我该怎么跟他解释我大半夜背着包要去哪里? 如果他不同意阻拦,我又该怎么办? 当时满脑子问题一一闪过,我不自觉的攥紧了手缓慢的转过身去。 面前突然亮起了大灯直射在我的脸上,我下意识伸出手臂挡在眼前躲避强光。 敖久霄身边还有人,他们背着光我没看清模样…好像还有一个巨大的桌子,桌上摆着香烛水果祭祀品…仿佛在特意等我一样。 最中间被背光而立的男人对我招了招手,“楚楚,过来。” 我提了口气对着光走去,左手紧紧攥着身前背包的袋子,脑袋里一直在想对策。 等走近供桌才看清面前的人,有许久不见的古月,还有两位我不认识,一个小老头个子不高眼睛细长吊眼梢,头发很长凌乱的披散在肩上,还有一个中年模样的女人,穿着一件浅绿色长衫,皮肤雪白透着灵气。 古月噙着笑上下打量我的装扮,随后开口道:“小梨子,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姑娘,没想到准备这点装备就打算去虎啸崖冲锋陷阵了?” 我脸上一热,没想到我的计划早在这帮大神的眼里,我竟然还以为我伪装的很不错…! 敖久霄面带正色,见我沉默深沉着说道:“如意楼不能没主,小梅立不起来现在由你接她的堂,你可愿意?” 原来傍晚时分他在房间里是在写堂单,分配兵马…? 我想也没想果断摇头,“不愿意。” - 第869章 不该儿女情长 - 敖久霄并没感觉到意外,不过还是象征性的问了问,“为何不愿?” 我极其固执的回道:“不愿就是不愿,不是我的缘分我为何要接?” 我怎么会不清楚如果我接了,那么这次去虎啸崖会顺利很多! 如果我接了,如意楼的难题便会迎刃而解! 在敖久霄猜到我的计划后,将这个事情安排在出发前也算是用心良苦。 可如果我接了,那是不是就在心里默认了小三姨永远不可能好过来了? 所以下意识的反应便是不想接,不能接,不会接! 古月有意缓和气氛,指着我点了点开口道:“小梨子,这次不要任性哦! 你可知道为了这事哥欠了多少人情? 我们四大家今天都在这儿,你也太不给面子了? 难不成是信不过我们? 再说,灵花、黄小虎、茉香、安然、无恙、胜男、小妮这不都是你的兵马吗? 怎么就不是你的缘分了?” 他说完拿起红色单子指着其中一个位置,密密麻麻的字迹太多,我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他继续道:“现在我都是你的兵,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周围人勉强的跟着笑了笑,看来另外两位应该就是黄家和蛇家的代表了? 敖久霄在一旁泰然自若眼底含笑,毕竟认识这么久了,我知道他永远镇定。 他做了这么多一定是有备而来,心知最后我一定会答应。 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细致到把茉香她们都写了上去 既然他知道我的计划,那么他又是否知道我非要现在去虎啸崖的目的? 我想…他应该也知道! 口袋里手机嗡嗡的响,尤其在暗夜静谧的环境下显得十分清晰。 我拿出来看见是秦泽,接起来道:“我现在有点事,你等我一下。” 秦泽在那边沉默了片刻,出声问,“还能走吗?” “恩,挂了。” 古月略带调侃的道:“你的小伙伴催你了?” 说话间他侧头看向敖久霄,见他这次并没有任何不悦,心下觉得稀奇。 敖久霄开口道:“我知道你心里在顾虑什么,但你不是个只会儿女情长的人。 该怎么选择对你最有好处你不会不知,这上面在原来一百零八位的基础上又加了你自己的人。 你若是想出去报仇必须得有能自保的能力,总不能每一次都等着别人帮忙营救。 你剩的时间不多了,犹犹豫豫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他的话像是上了瞄准镜的ak47,精准的阻击在我的心头上,让我呼吸一滞。 没错,他说的对。 目前的我和别人来比还是太弱了! 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内心毫无波澜,下定决心颔首道:“好,我接!我需要做什么,跪下么?” 我记得小三姨当时报名子又下跪,仪式非常非常麻烦! 敖久霄满意的勾起唇角。 古月连忙夸张着摆手道:“别!我们受不起可! 你坐在那! 拿红色的布把头盖上,一会听到什么你就说什么就行。” 为了节省时间我并没有多问,盘腿坐在最中间的玉蒲垫上。拿起一旁事先准备好的红色方布胡乱的搭在头顶,随着周围开始敲锣打鼓和铃铛的声音很是热闹! - 第870章 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 我闭着眼睛沉下心听着身边的一切,祭天拜月的仪式必须要有,即便有蟒君帮忙也不行,只因我是个凡人。 无论是谁的妻子,该做的规矩一样不能少! 身畔那首唱词特别耳熟,仿佛一下子将我拉回了几年前。 当时小三姨办的时候是我唱的曲儿,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该是什么调子,几年后终于听到了原版。 没过一会儿,不知是谁将一根红色绳子系在我的手腕,紧接着浑身有一种过电般苏麻的感觉,很奇妙。 耳边响起的第一声就是古月的声音,“教主,胡九斯。” 古月大名叫胡九斯? 我立刻领会他的意思,无论是碍于我怀孕的关系,还是我现在的身份他们都不能上身来说名字,所以只能在身旁告诉我名字,让我亲口再说一遍才算成。 我一个个传名很快将一百多个名字报完,但是最下方碑子那一栏并不是我亲口说的。 碑子就是茉香、安然、无恙她们,说白了就是gui\/仙,相比于普通的gui有一定的道行。 敖久霄说子时阴气太重,不让他们在这个时间靠近我身,还说他已经安排好了。 我没有任何意见,也绝对相信他的安排。 待一切都结束后,槐止将我手腕的红绳剪断算是礼成。 我看向身后众仙家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们无需我跪拜,自然是跟敖久霄的身份脱不开关系,而我是他的妻子。 自此以后,我有了自己的兵马,我接了小三姨的传承。 敖久霄吩咐道:“挂去厢室!” 有人快速将那张红色的单子拿走,前面有一张红色刺绣的挡帘,不能直接看到密密麻麻的名字像是加了一道大门一样十分精美。 我略显局促的问道:“现在能走了吗?” 敖久霄颔首,伸手递给我一个银亮亮的东西,“这是小梅的鞭子,以后就交给你。” 我眼睛微微湿润,双手接过冰凉刺骨的骨节银鞭。 这些日子说是赌气也好埋怨也罢,我们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有他在的地方我尽量避开,他也没有为难我,知道我心里烦躁并没有强求我做过什么。 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一道无法抹平的沟壑,那些渗透在生活中点点滴滴的间隙四分五裂残碎难平。 “谢谢。”我小声说。 “去做你想做的事。” 我抬起眼帘与他对视,仔仔细细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 这个男人原本极要面子强势的近乎霸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姿态,生起气时妖孽的程度堪称世间最恶的魔。 难道他也会被岁月磨平棱角吗? 我不清楚。 几秒后,我深吸了口气点头道:“好,她在这…交给您了。” 我独自背着行囊下山,步子略显沉重。 那条蜿蜒的小路我每天要走很多遍,唯独这次心里的感觉很不同。 能感受到身后那道灼热担忧的目光,我不敢回头去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向下走。 那天月很圆,遥遥挂在天边,我们并没有和对方好好告别。 我们都清楚我这一生注定无法平坦,除了去踏平荆棘,没有其他办法。 - 第871章 我替她背 - 古月站在男人身后,忍不住出声问道:“你就这么让她去了?哥,有时候我真想不明白你到底怎么想的!” 男人双手背在身后,看着下山的人影越来越小,直到淹没在黑夜中。 他缓缓开口道:“以前我认为她只需要按照我给她定制好的路线一步步去走,我一定能改变这一切。” 古月不解着蹙眉,问道:“那现在怎么不行了?!说白了,还不是你心软了!” 男人摇头,“我只是忘了,她现在是有血有肉的人。 她有自己的想法和感受,我根本无法控制她。” “你大可以和她明说不是吗?” “说什么?说她曾经爱她的人都恨不得她死?她是自损八百也要换敌一千的人,你觉得现在的她拿什么和那边斗?” “可你确定照这样下去她会不知道吗?去了虎啸崖宵家老三那根龙筋就会再次缠在她身上! 她现在都是吊着一口气活着,这次再来个龙筋折磨着,我看离死也不远了!” “那些债,我替她背。我们也出发。” - 我上车后秦泽目光沉重的看向窗外,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到远处矗立在山巅之上那个穿着墨绿袍子的男人。 “他知道了?” 我拉过安全带系在身上,嗓子里含含糊糊的‘嗯’了声。 “这次这么轻易就让你跟我走了?” 我反问道:“我们又不是私奔,有什么不让的?” 秦泽蹙眉审视般的看了几秒,问道:“你是不是…?你接兵马了?” 不愧是玄门大家的继承人,稍稍有一点不同立刻敏锐的发现了! 我坦然道:“嗯,接了。” 这时后座窜出来一个人,一下子握着我椅子靠背两侧惊呼道:“为什么?你怎么接了!” 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脸懵的转身看去。 宁之一尴尬的笑了笑,挠头道:“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歪着头反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指了指车棚的方向,故作神秘的笑道:“有令!” 莫不成焦哲也会去?! 碍于秦泽还在车上我没有细问,不过有之一帮忙自然再好不过了! 秦泽刚要启动车子,只听一阵急促拍打车门的声响。 一张人脸贴在车玻璃上瞪着大眼睛往里看,宁之一‘妈呀’一声! 谢遇风风火火拉开车门,憨笑着对宁之一道:“姐姐,麻烦往里坐一点!” 宁之一眼神茫然着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那意思好像是在询问,你的人?! 谢遇把行李丢进来一屁股坐子在宁之一旁边,“梨姐姐,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 “我能照顾你啊!” “你走了小三姨怎么办?” “我和敖先生说了,他已经同意了还说知南会留下照顾小三姨,有我在你身边还能盯着你按时吃药!” 待她坐好后,秦泽一脚油门车子立刻窜了出去,路上他问,“这么着急去虎啸崖是为了找黄在勇?” “嗯。” “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电话里说的躲躲闪闪的,这次出行我可没带多少人啊!” - 第872章 出发虎啸崖 - 秦泽骨子里的痞劲儿难改,看到后车镜里紧紧跟随的车队,这才发现此番出行他竟然还带了人! 在此之前如意楼努力封锁消息外界并不知道小三姨已经卧床不起,我在电话里也没有和他说清楚。 在跟他简单讲述一番近来发生的事情,他听后眸光担忧着打量了我一眼,询问道:“你…没事?” 我苦笑着耸了耸肩回,“除了接受现实,还能有什么事?” 他好心劝道:“也许会有奇迹发生呢?别着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如果真有办法,顾锁栖的二姐就不会昏迷不醒了不是吗? 小三姨和她又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她能睁开眼睛而顾二小姐昏迷不醒罢了!” 提到顾锁栖…脑海中闪过一抹灵光。 他接近我的目的是不是为了要灵胎的血…去救他二姐吗?! 那我… 仅一刻,我晃了晃头快速收起心里萌生出来邪恶的想法。 我看了眼正在一旁专注开车的秦泽,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启齿,为了救一个人去伤害另一个…! 孩子们岂不是太无辜了? 可…这个办法真的管用吗? 秦泽见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不自在的侧头问道:“怎么了?” 我躲闪着收回目光,略显心虚的回道:“没事。” 他话锋一转,问道:“老宗还在虎啸崖呢?” “今天联系他说遇到了些麻烦,说等咱们过去再说。” 秦泽瞄了眼导航道:“他们在市里,而我们要去的地方是虎啸崖的销魂镇。 两个地方相差距离二百多公里,开车过去最快也得两个多小时。 不如先让他和程琪去镇子等我们?” “有那么远?那我问一下。” 我给老宗拨通电话,只响了一下那边就快速接通了。 他压低声音小声说,“你到了?” “没,我们刚出发。秦泽说我们离的有点远,不如我们虎啸崖的销魂镇见?” “不行,我走不开! 你们办完事情来找我! 我有惊天发现,你们到了再细说,我先忙了!”他还没等我说话就果断的挂掉了电话。 简直莫名其妙! 电话声音很大他们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秦泽笑着缓解气氛道:“别说,关键时刻老宗还是很讲义气的。” “嗯,他惦记程琪。 相幽快把我电话打爆了,说他再不回去上班要炒了他,我也没想到他这一走能走这么久。” 我们是半夜出发,宁之一和谢遇在后面睡的昏天暗地。 我怕路上出事和秦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他让我睡会可我怎么也没有困意。 夜路难走,好在这一路上比较顺利。 中途秦泽去洗手间,正好我也想下去伸伸腰,在服务区停下时后面的三辆车并排停在我们车旁。 谢遇烦躁着在耳侧煽动着手,嘴里嘟嘟囔囔的抱怨道:“这还没到夏天呢!晚上怎么这么热呢!” 我和宁之一对视了一眼,宁之一回她,“还好!今天不热啊!” “我好热,不行了,我要去买瓶冰水。 梨姐姐你们要吗?” - 第873章 谢遇遇险 - 我摇头拒绝,宁之一也说不要,谢遇转身朝着超市急匆匆跑去。 过了很久,秦泽回来接过云水递给他的黑色帕子,一边擦手一边向我们的方向走来,问道:“能走了吗?” “谢遇买水还没回来,她已经去了很久了…” 秦泽对身旁的云水吩咐道:“去看看。” 云水颔首,冷着脸朝那四周唯一有光亮的地方走去。 对于云水,从我十几岁见过她至今,从来没见过她有笑模样,总是板着脸全世界都欠她钱的样子。 秦家很看重他们兄妹,在秦老爷子管家的时候他们就是左膀右臂。 云水对秦泽的心意傻子都能看出来,不过有康乃馨天天在秦泽身边嘘寒问暖,换谁心情也好不起来! 秦泽沉下眼低头点了支烟,对一旁云水的哥哥玉竹道:“我觉得周围有点奇怪,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护好小姑娘们。” 玉竹表情凝重着去环顾四周,“家主,您感觉的没错,周围似乎有阴气。” “这一路走过来太顺了,我和梨楚同时离开玄城要是没人来找点麻烦,我心里倒没底了!” 玉竹想了片刻分析道:“他们就算时时刻刻盯着咱们,现在也是在后面追着呢! 不可能事先知道路线有所埋伏,您说能不能是碰见无意捣乱的了?” 他比秦泽年长个几岁,为人更沉稳成熟,分析起事情来也更加客观冷静。 他们俩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云水独自回来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 她对秦泽道:“超市里面没有人。” 没有人? 秦泽看向我,我想也没想直接转身朝超市那边走去,谢遇刚刚明明吵着要喝冰水,怎么可能不在超市呢? 宁之一在我身后喊道:“我去洗手间看看,一会原地汇合!” 我们兵分两路开始在不大的服务区寻找,我拿出手机给谢遇打电话,还能打通只不过没有人接听。 确实如云水所说,超市里除了有一位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员工以外没有任何人。 我们在四周都找了,路边有几辆停靠在一旁休息的大货车,其余地方一眼望去十分空旷。 “谢遇!”我焦急的出声喊她。 秦泽吩咐带来的人进行地毯式搜索,任何地方也不可以放过! 过了很久宁之一的电话打了进来,“楚楚,洗手间后面有块树林,小丫头在这!” 我立马往相反的地方赶去,等我们到时见谢遇目光呆滞着原地踏步。 我刚要上前被秦泽一把拉住,“等下,她这是遇到鬼打墙了! 你若想强行带她出来的话,恐怕不行!” “那怎么办?” 秦泽眼神扫视一圈,道:“这附近一定有迷住她的东西,她自己若是不知道该怎么出来,我们就只能找到挡住她的根源,到时候自然就解决了。” “好,那我们分头找找!” “你别逞强,我跟你一起!云水、玉竹你们也去找!” 宁之一负责留下看着谢遇,怕她在不清醒的时候会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而我们要去寻找那个把她困起来的主因。 - 第875章 五煞短刀 - 面前铁锈斑斑的短刀在夜色下像是沾了血,煞气十足。 时间的洗礼早已看不见它锋利的刀刃,女人将它放在我的掌心之上,同上次一样不容我拒绝,堪称强买强卖的一把好手! 那把刀掂在手中还是很轻很轻,跟它粗旷的外在丝毫不匹配,这让我感觉十分意外。 我和秦泽对视了一眼,他立刻从我手中将刀夺过。 我对女人问道:“那这次你想要什么?” “我要的你给不了,到时候让你夫君给我酬劳!” “为什么是他?” 女人自报家门道:“我叫沈青莲,他知道我要什么。” 我爽快答应,“好,如果这把刀为我所,日后必定重谢。 只不过下次再见时,你希望你出来的干脆些,不要伤害无辜。” 她浅浅的笑了随后消失在眼前,只听宁之一在远处喊道:“楚楚!人醒过来了!” 秦泽将短刀收好,眉头深锁道:“你别看这刀长得丑,我刚才看了应该是沾了五方煞血,凶的不行!” 我们一边往回走一边问道:“什么叫五方煞血?” “东南西北中五个第五,煞血就是屠杀后的血,起过誓的血,或者死人的血。” 这到这时正好和云水碰头,云水不屑着冷笑了声,挑眉趾高气昂的质问道:“梨宗主可是如意楼的大当家,没事多看看书不行吗? 您这样无知也不嫌丢人吗?” 秦泽训斥道:“云水!你这样没大没小才是给我丢人!” 云水不服气的咬着牙,随便送我一个大白眼。 我看谢遇已经缓了过来,正抱着宁之一哇哇大哭便也没着急过去。停下脚步笑着问道:“云水姑娘,我想问问你玄门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还有你心里对宗主这个身份又有何见解?” 她双手抱拳向天空的方向拜了两下,“师傅从小教导我们玄门存于世,必当立于天地之间,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世宗优游在上,致意玄门,儒业文风,顾有未洽,坠礼沦声,因之而往。 玄者,自然之祖,而万殊之大宗也,玄无处不在,神秘莫测,细微深远连绵不绝,其远则冠盖乎九霄,欺旷则笼罩乎八隅…” 见她吸了口气还要往下说,我连忙伸手叫停,“云水姑娘恕我不礼貌打断你的话,我们一会还要赶路,没有时间让你在这背课文。 你说的这些我差不多听懂你的意思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认为玄门要比普通人高一层次。 这就好像修的术法,你们秦家捉妖邪,黄在勇修巫术,还有别家符箓派,金丹派,占验派,积善派,经典派,这最常见的五大派系。 除了玄城,别的地区还有更多派别! 我不知道你师傅秦老先生是否告诉过你,修术先修德,德才是树的根! 术只是细枝末梢的枝桠,无德根烂,枝桠也会枯萎! 修行之人无德,便是大魔! 你刚刚说的没错,我从没背过你那些出口成章的课业,我也不懂得穿墙术、御水术、火术、求雨术,甚至没有一副好德行,所以我没能力这并不奇怪。” - 第876章 销魂镇落脚 - “但云水姑娘即便我站在如意楼顶端,也从没低头俯看过人!更不会诋毁别的门派和别人的信仰! 我们只是普通的众生,不知道你哪来的优越感,认为会背些常人不懂的课文就与常人不同? 先做好人,放下你的傲慢在来说你是个修行人!” 云水被气的脸上毫无血色,上前一步狭长的眼睛与我四目相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别以为外界不知道你能站在如意楼的顶端是因为那个男人! 你什么都不是,到是会把自己说的高尚! 难怪能把人迷惑的人魂颠倒,还不是因为长了一张巧舌如簧的嘴!” 我丝毫没把她放在眼里似的笑了,连连点头赞同她的话,故意气她一般回道:“那你回去可要好好思考一下为什么你口中的那个男人会给我这么多? 云水姑娘年长我几岁,看起来也是个勤勉上进的人,你应该好好跟我学学,没准什么时候也能混个宗主来当当!”说到这我特意看了眼秦泽,停留一秒转回来冷眼继续道:“我是什么都不是,可如意楼在玄城帮了千千万万人,单凭这一点就容不得你一个小辈来诋毁!” 云水紧紧攥着拳头,我轻蔑的笑着绕过她离开。 身后传来秦泽的叹息声,厉声质问道:“出发前你怎么和我保证的?” 云水沉默。 秦泽提高了音量,“不说可以!我让人送你回去!” 云水固执道:“家主…!我不走!” “这里你说的算?” 听声音秦泽明显已经生气了,云水态度放软了不少,低声保证道:“我跟您保证再也不和梨宗主犯口舌了还不行吗?” “你说的话还能信?” “我发誓!发誓总行了!” - 因为这个小插曲我们耽误了不少时间,几乎天亮才到销魂镇。 清晨时接到小童的电话,他声音焦急的问我去了哪里? 还质问我为什么不带上他开车? 我随便撒了个谎糊弄过去。 对于这个同父同母的弟弟,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一直是他主动的比较多,生活中事无巨细的关心,各个方面都很到位。 相比下来,我倒是显得特别小气,没有一点胸怀。 销魂镇比我想象的要落魄,镇上最高的楼只有两层在主街上,其余地方几乎全是平房。 我们包下了一整间旅馆落脚,在这样的地方居住环境就不要挑剔了,最老式的装修,大方块形状的电视估计得两个男人能搬得动,床板坐下去嘎吱嘎吱响,灰尘透过阳光粒粒可见。 我们避免发生意外,俩人三人组合住一个房间,我自然和宁之一谢遇在一起。 因赶了一夜的车,大家匆匆吃了口饭便回房休息。 等醒来时太阳几乎要落了山,我们在一楼餐厅汇合讨论着一会儿出去转转。 老板和老板娘三十多岁,十分健谈好客,听到我们要出去便过来搭话道:“几位是从哪来呀?来我们这小地方做什么?探亲吗?” 秦泽回道:“我们从南边来,不是探亲是来寻人。” 男老板眯着眼睛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眉飞色舞道:“您是来找焦先生的?” - 第877章 百灯宴景 - 我们纷纷一愣。 宁之一连忙问道:“哪个焦先生?” 老板将手中白色的毛巾往颈上一甩,坐在椅子上歪着头兴致勃勃的问,“你们不是来看病问事的吗?” 宁之一连忙转头看向我,我们俩眼神有片刻交集,此时心里的想法应该差不多! 看病问事…? 老板说的焦先生不能是焦蛰在装神弄鬼? 我浅笑着点头应和道:“是,我们是来找焦先生。 只不过不太清楚他住在哪里…您方便说一下吗?” 老板会心一笑一副早就猜到了的神态,“最近外地过来找他的人可多啦!现在镇子里一进外地车都不用想,准是来找他的! 我带你们去是可以…不过嘛…” 见老板脸色呈现出为难,我试探着问道:“不过什么?是有什么不方便吗?” “那倒不是! 焦先生来我们镇子时间也并不长,但现在也是镇子上的大明星了! 找他得遵守他的规矩,每天早晨四点到中午十二点,少一分钟多一分钟他都不看!而且每天领号排队的人太多了,估计你们得排上几天的队才能见到他本人!” 老板娘在这时走了过来,抬手亲昵的搭在老板的肩头,“你快别瞎说了,我瞧这位夫人得怀五六个月了? 焦先生人好,肯定会好好帮你瞧瞧的。” 老板听后目光向下看着我肚子的方向不禁多看两眼,平时我总是穿宽大的衣服,孕肚看起来并不明显。男人没有女人心思细腻,这儿他才发现我是个孕妇。 他看完我又看了看秦泽,眼神明显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饭后我们没有如事先商量好的出去转转,秦泽手下一批人出去找黄在勇和神秘人,我们留下来养精蓄锐,半夜出发赶往焦先生家。 这边会比城里晚一些黑天,亮的时间自然也迟,凌晨三点出发时外面漆黑一片,闹出了些动静惹得隔壁家的狗汪汪直叫。 老板热心肠主动提出要帮我们带路,他说路程不远不用开车,走路过去二十分钟就能到,开车还需要绕路到时候更是麻烦。 我们对销魂镇的地形并不熟悉,一开始心底还疑惑,即便再绕路开车也会比走路快啊! 可当走过那座圆形虹桥后才发现其中的奥秘。 销魂镇是一个圆形小镇,中心地势要比外沿高出许多,城墙周围一圈河水围绕像一座水中孤岛。 我们算是住在外沿,能进核心地带的路只有拱桥链接。 站在桥上的最高点向下俯瞰,下桥的台阶两旁是一家家早已经收了摊子的小商贩,每家每户房檐下都有红黄色灯笼点缀,从上看去这座小城镇展现出电影里那般唯美震撼的画面。 桥下的河水中飘着莲花样式的灯,随着水流缓缓向前移动。 黑夜中整体看去仿佛无数个孔明灯漂浮在空中,脑海里突然联想到那句:为你明灯三千,为你花开满城。 大伙忍不住露出惊叹的表情,简直太美了! 老板见我们呆愣住自豪的笑着说,“这是我们的特色,‘百灯宴景’,你们以前没瞧见过? 大地方有大地方的繁华,小地方有小地方风俗文化。哈哈。” - 第878章 万花丛中的焦先生 - 秦泽侧过头考验般的问道:“你看出来什么特别了吗?” 我目视着前方颔首回他,“每一个灯笼组合是一个八卦,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一百个八卦图拼凑出来的阴阳阵。” 旅馆老板颇为意外的看着我,惊叹道:“夫人懂的可真多! 一般人只会觉得夜景好看,没想到您能看出其中奥秘?!” 秦泽眸光赞赏嘴角噙笑着点了点头,“你接了小三姨的碗,明显不一样了!” 我不禁一愣。 这些话以前从来没有人教过我,刚才我顺口而出根本没过脑,仿佛天生就知道一般… 这种无法解释的现象真的很神奇! 老板在前面引路,我们一行人跟着下桥,面前直通这条街就是主街,七拐八拐寻到一个白墙灰瓦中式庭院附近… 看着眼前夸张的景象再次大吃一惊,为了能见到所谓的焦先生我们打好提前量,没想到比我们来的早的大有人在,从庭院门口一直排到胡同口,不夸张的说得有几十或者上百人! 最最有特点的是,几乎全是女人!!! 这么早的时辰我们只是简单洗漱一番便匆匆赶来了,而眼前这些大姨们、大姐们、姑娘们全部精心打扮过,穿的衣服花花绿绿各有千秋,手中拎着各式各样的礼品,翘着脚伸着脖子往庭院内张望…眸中盛满了期待。 众人察觉有新的人过来,不禁转过头多打量两眼。 她们拉着脸眸中敌意太盛,比周围阴冷森森的环境还让人感觉到寒。 宁之一哼笑道:“这焦先生女人缘还不错嘛!希望有点真本事,而不是只会故弄玄虚!”随后贴近我耳侧小声道:“我没感受到他的气息,应该不是他。” “你不是接到他的信说会过来吗?我怎么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呢?一会儿进去再看看!” “你多想了呗!姓焦的人千千万万,巧合罢了!不然要是他在这儿,我是绝对不会感受不到的! 哎?! 你喊黄小虎进去探探路,让他看看怎么回事儿!” 我想也就宁之一能不管不顾的说出这样的馊主意! 一般‘特殊’人很忌讳这种利用灵力擅闯人家的举动,里面的人要是焦蛰还好,毕竟当时是他把黄小虎皮派来我身边的也算熟悉! 如果不是焦蛰,偷偷进去就显得太不礼貌了!没准儿还得把黄小虎清出去! 我们俩正闲聊的功夫,谢遇已经跟前面排队的女人们热络的聊了起来。 有人搭话儿问她,“你们来看什么的?还是单纯只是来欣赏焦先生的仙姿?” 谢遇头脑灵光的回道:“我家夫人怀孕了,想提前知道男孩女孩,嘿嘿。” 那些女人再次将目光投来打量,不过这次明显敌意少了许多。 有个胖婶婶说,“你家夫人真好看,那小脸又白又嫩,看起来也不胖不肿,你不说都没看出来是怀孕了呢!” “是呢!我家夫人怀孕开始身体就不好,怎么吃都不长肉,这不听说焦先生特别厉害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嘛!” 大家伙儿开始热情的你一言我一语开启讨论,全部是在夸焦先生如何如何厉害,自己如何如何信服,还说焦先生长得比女人还漂亮,让人过目不忘! - 第879章 贵客 - 没想到院中的男人,在销魂镇会如此受欢迎?! 我们对这位堪称绝色的焦先生产生了更大的好奇心,直到有一位高大的男人大步流星的走出来,声音豪放的对大伙说,“我们先生已经起床了,不过先生说今天有贵客要招待无法接待大家,还请你们先回!” 众人一片哗然。 “为什么呀!什么贵客摆这么大的谱?焦先生不是最讨厌破坏规矩吗?” “就是就是!再说我们也没什么大事,等了一早晨就是想来给他送些东西表达一下感谢!” “路腾小哥,你就让我进去看一眼!就一眼我把东西放下就走,这还不行吗?” 那位叫路腾的男人看起来十分粗狂不羁,横眉竖目体格彪悍,黑白相间的长头发在头顶胡乱扎成一团。 他皱眉面露难色,仅一刻果断摇了摇头,“真不行…”说着,他走到我们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楚楚姑娘,焦先生有请。” 周围人不敢置信着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感受到大家咬牙切齿仇恨的目光,要是眼神能变成刀子,估计一瞬间就能将我射成蜂巢。 送我们过来的旅店老板惊叹着大声道:“这、这焦先生真是神机妙算啊! 你们昨天才来我店安顿下,今天也是临时起意决定过来的,没想到焦先生竟然知道你的名字?” 我们随着路腾的身影往庭院中走,路过那些期待落空的女人身边时不免惨遭白眼,刚刚谢遇还和人家聊得火热,这会儿只能尴尬的笑着让大家借过。 虽然在宁之一没有感受到焦蛰的气息上我们心存疑惑,但也基本断定里面一定是焦蛰,不然不可能知道我们的身份! 院中石路两旁的夹缝里生长着火红色郁金香,中间天然形成的鱼塘中仅仅只养了一条金色小锦鲤,绕过小路应该是焦先生会客或者休息的房子,可路腾并没有进去的意思,将我们带到后院的方向。 整个过程秦泽都表现的十分谨慎,眼睛时不时左右观察,嘴角微微下撇能察觉到他并不放松。 “我怎么感受到了妖气?”他小声说。 这时路腾突然站住脚步指着远处木板搭建成的凉亭,凉亭四周飘着纯白色沙曼,隐隐约约见到有一个斜靠着的背影。 “楚楚姑娘,焦先生在前面等您呢!您快过去!” “谢谢。” 我们大家准备继续向前迈步时路腾突然伸手挡在前面,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家先生只见楚楚姑娘,还请各位随我去前厅等候。” 宁之一瞬间炸毛,赌气着扬声说了句,“当我们谁愿意看他一样!” 秦泽眉头微微蹙在一起担忧的看着我,可也只能遵守人家的规矩,我颔首道:“你们过去等我!” 秦泽不忘嘱咐道:“有任何事情随时喊我!我在这等你!” 我一个人朝着湖中的凉亭走去,湖中开绿油油大片荷叶盖住整个湖面。 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很喜欢,玄城的中式庭院我见过的并不少,大家大户们很多都会选择这种风格,来彰显自己风雅的品味,唯独这里让我有种身入世外桃源仙境的感觉,让人莫名的舒服, - 第882章 揭开神秘人的面纱 - 焦祈显得无动于衷,似乎很享受黄在勇臣服在脚下的态度。 黄在勇最近在玄城炙手可热,尤其被顾锁栖宠幸后名气更是蹭蹭的往上涨,在玄城可是抬头挺胸用鼻孔看人的,没成想这会鼻涕一把泪一把,哪里还有半点威风的样子? 我都险些认不出他来了! 不过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惹了这个妖孽? 焦祈缓缓开口道:“我只是好心留黄先生做客罢了!您待不惯大可以光明正大走出去,搞的好像我在拘禁你一样!” 黄在勇脏兮兮的双手放在身前不停摇晃,声音沙哑的说道:“没有!怎么会呢!是我甘愿留下的!” 焦祈这才满意的弯起嘴角。 “这位楚楚姑娘你认得?你们可是老乡呢!” 黄在勇眼神惊恐的看向我,连忙道:“梨宗主不干我的事啊!我只是鬼迷心窍了啊!真不管我的事!” “那你让我过来是什么目的呢?” 黄在勇看了眼焦祈的脸色,明显噎了一下又看向我回道:“我是被隔壁的人骗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跟我没关系!我只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焦先生,我可以去隔壁看看吗?” 焦祈颔首,“自然,随你。” 这个人正是收买鲁潘的幕后黑手,他想要小三姨的命,黄在勇是不是被利用的不重要,我的目的是要找到这个神秘人! 我没想让焦祈和我一起,可他缓着步子姿态散漫的跟在我身后,黄在勇在那个屋子不停的喊焦先生,请求他原谅! 焦祈跟没听到一般,不予理会。 另一个屋子有一扇很特殊的木板门,在门上闻到一股很特殊的味道,有一点腥和臭,好像腐烂的味道! 我刚要打开门焦祈突然伸手制止,脸凑到我面前很近的地方,眼里含笑道:“里面有惊喜哦,如果你看了开心的话,我有没有报酬?” “焦先生想要什么报酬?” 他目光向下看着我的肚子,想了几秒徐徐开口道:“让这俩小家伙叫我干爸!” 我心里立刻回了句,你想得美! 可是嘴上却没有出声,喉咙不由自主的上下一滑,回道:“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再说也得孩子们自己的意愿不是吗?” 焦祈没有继续为难我松开挡在门上的手,沾沾自喜的说道:“他们当然愿意!”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当门一开我着实被吓了一跳,一个人被捆绑在一根巨大的柱子上,垂着头头发盖在两侧,身后两个黑乎乎的东西仔细一看好像是折断的翅膀,在看这人的皮肤状态和身材不像是年轻的人,走近一瞧真是惊喜! 竟然是他!!! 鸦叔!!! 那日攻击我和二言的车,想要我肚子里孩子们的命,庄菁菁突然出现插了一脚,才让敖久霄放过了他! 不过也不是没有惩罚,断了他所有修为从头再来! 没想到一无所有的他竟然还在背后搞动作? 我和他是什么仇什么怨,他要死皮赖脸的追着我搞事情不放? 焦祈说,“这家伙过不了今晚,天王老子下来也没用了哦!你是不是很开心?” - 第883章 套话 - 我看着身旁勾着玩味嘴角的男人,银色眸子里盛满肆意妄为的戏虐。 他的手掌不是很大却死死捏着鸦叔的命脉,仿佛弹指一挥间就能让他消失不见。 鸦叔在被久霄惩罚后没什么能力,但身后的帮手们不可能眼看着他受困于此,焦祈若只是个普通人…哪怕比常人多些能力,也不可能做到只手遮天! 可他又不是焦蛰,我试图在他脸上看到焦蛰的影子,仔仔细细观摩却不见半分。 我忍不住出声问,“他怎么得罪你了?” 他瘪着嘴跟小孩子被欺负了一样委屈的说,“把我的鞋踩脏了,所以我很生气。” 当时我心里一闪而过的就两个字。 恶魔。 能如此大动干戈,难道只是因为踩脏了他的鞋子? 我不由自主的自嘲般冷笑了,他怎么可能会是一身正气的焦蛰呢? 我真是太可笑了! 竟然试图在这样恐怖的人身上去寻找焦蛰的影子! 他的性子倒是很像刚认识久霄的时候,让人由内而外的感到害怕,阴晴不定的性子指不定能干出什么鬼事情来! “我想单独和他聊几句可以吗?” 焦祈颔首轻描淡写的说,“那我出去等你,他要是敢欺负你,你记得喊我哦。” 我的笑凝固在脸上,鸦叔被他五花大绑在一根比水缸还粗的柱子上,想欺负也很难操作? 门一关地下室瞬间安静下来,我甚至不确定鸦叔是不是已经死了? 他的头颅毫无支撑的下垂,露出脖颈部位的皮肤上若隐若现出一道道鱼鳞形状的伤口,伤口周围发黑一股腐烂的味道。 我刚想伸手去碰触他,他猛地抬头朝我脸上啐一口。 还好我发现及时快速向右侧移步,不过还是有些星星点点的血液溅到了脸上,胃里翻江倒海泛起恶心。 他缓慢的睁开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愤恨的咬着牙根许久才挤出一句,“你好手段!要杀要剐你随便!” 我不由得嗤笑反问道:“手段?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是你设计让我来虎啸崖,自己没能耐才弄成这幅惨样子,难不成还赖上我了?” “呵,你别告诉我你和他不认识?!你谎话连篇的鬼话以为我会信吗?” “你信不信和我有关系? 上次没让你死成又搞出这么多事来是我梨楚没能耐! 这次我倒要感谢外面的人,终于让我大仇得报了!” 他丝毫没有被我激怒反而轻声说,“即便我死了,还会有无数个我,梨楚,你别想逃!” “哦?是吗?先解决一个是一个! 我很好奇你对庄菁菁那么重要,你说她这次会不会过来救你呢?” 他眸子一震情绪渐渐升高,我故意笑着继续道:“哦!不好意思,我忘了,她重病在身应该来不了了! 真挺好奇的,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抓着我不放?目的是什么?” “我凭什么告诉你?” “不想说算了我不喜欢勉强别人,只不过没有你这个得力助手在外面和庄菁菁里应外合…她的日子会很难过? 你说我现在放出消息说我已经死在虎啸崖了,庄菁菁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动作呀?” - 第884章 你会害死他 - 鸦叔死命挣扎着身体往前倾,可铁锁链将他束的十分牢固,碰撞在一起哗啦啦的响,他骂道:“你这个妖女!!!你不得好死!!!” 看他如此激动的情绪,心里顿时有了底,庆幸自己赌中了! 他们在外面如此猖狂的所作所为庄菁菁从头到尾全部知情! 看样子只要我能留在虎啸崖,他们就还会有下一步动作! 如此大费周章利用小三姨来拉仇恨让我过来寻仇,他们绝对不会是多此一举! 我现在不来,生完宝宝我也会过来,那么他们如此着急的内幕要不就是迫不及待要除掉我,要不就是…他们着急让我赶某个特定的时间线上过来! 面前的鸦叔暴跳如雷可却碰不到我半分,眼白部分渐渐染上红随后由红一点点变成黑,上嘴唇的部分往出鼓,骨骼变形碎裂的声响,旁人单是听到都会跟着痛! 很快,他的嘴变成了乌鸦嘴巴的形状,青筋暴起的脖颈上快速生长出很多暗灰色的毛,说起话来自带回音,沙沙哑哑十分空灵,不像是同一个维度发出来的声音。 “蟒后绝对不可能是你! 我死了不要紧,你逃不出虎啸崖!只有你死黑山才有复苏的希望!所以你别妄想凭你这张脸能一次次获得好运!哈哈哈哈!” 他狂妄的仰头大笑,然而语气和神情没有半分笑意。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无论是找我麻烦还是伤害我身边的人,目的就是为了让庄菁菁嫁给敖久霄当蟒后?! 我颔首敷衍道:“多谢提醒!” “即便是至高无上的蟒君这次也救不了你!你不要痴心妄想了! 如果害了他,到时候整个蟒家绝对不会饶了你!” “害了他?” “蟒君试图改变时间,可时间是一个循环不可改变,最后他的结果只能是消失于三界! 要不是他,你连这一世都不会有!我想你是个明白人,自然知清楚如果蟒君为你出了事,以蟒家的报复心会不会将你千刀万剐! 别再祸害无辜的人就是对蟒家这么多年的庇护报恩了!” 我心里一紧,手心里渗出细密的汗珠,潮湿湿的让人难受。 只能努力维系镇定的样子去与他对视,他虽然情绪激动可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 如果我没猜错,敖久霄强行管我的事,那么日后他就会消失…会死! 我本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久霄试图改变时间让我活得再长一点…犯了大忌! 想起他腰上已经出现的衔尾蛇图腾,越想心里越疼,再这样下去我可能真会害死他! 在我失魂落魄跑出去后,见焦祈上身半靠在墙壁处,抱着手臂不知在想什么想到出神。 听到声响银色眸子开始聚焦,他眼里没有任何温度,冷冰冰的。 “这么快?他和你说什么了吓成这样?” “没说什么,他能说的话真实性也不高。” 焦祈连连点头,“那就是没有利用价值咯?走!我需要你陪我办点事儿!” 临走前他踹开铁门看了一眼鸦叔,随后屋内的咒骂声戛然截止。 这个鸦灵在此刻消失于三界中,而焦祈仅用了一个眼神。 无论在哪里都是强者为王,败者为寇。技不如人便只能任人宰割! - 第885章 邪气 - 焦祈并没有用同样的手段去对付黄在勇,而是将他从地下室带出来。 黄在勇跟在我身旁不停的点头哈腰道谢,视我如救命恩人一般。 他在一旁念叨的我心底莫名烦躁,只好出声制止道:“你不用在谢了,我什么都没说。” 他心虚的笑了笑,道:“我知道,不过如果今天要没有你我依旧出不来,所以还是要感谢你的。”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我很好奇你在里面经历了什么会这么害怕?” 黄在勇本就是玄门中人,轻易不会被吓得魂都丢了! 这时焦祈回头警告般的看了眼,黄在勇吓得一个激灵,潜意识的缩了下脖子,再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秦泽一直站在原地等我,看见我和他们一起出来时眼底闪过一抹意外,神色焦急的走到我身边问道:“没事?” 我摇了摇头,“没事。” 能感觉到他对焦祈十分防备,压低声音在我耳边提醒道:“他不是普通人,身上有邪气!” 这次换做我惊讶了。 我用眼神示意他什么意思? 他沉默没回答,话锋一转道:“怎么就黄在勇自己?” 我轻飘飘的回道:“那个死里面了。” “死了?” “嗯,晚点回去再说!” “你脸色很难看,我现在带你回去!” 这时一道具有威胁的声音道:“她现在还走不了!” 我和秦泽齐齐朝着声音处望去,这时路腾已经站在焦祈身后单手为他撑着一把黑伞,焦祈的身上也多出一件黑色大衣披肩在肩头。 秦泽质问道:“凭什么走不了?” 焦祈卸下跟我时表现出来戏虐的态度,冷言冷语道:“因为我帮了她,她得报答我。” 我心里清楚他说的是鸦叔的事。 “你需要我做什么?” 秦泽在一旁急着说,“你先管好你自己!你要是死在这我就给你扔河里,你别想着我能带你的遗体回去!” “我这人不爱欠人情,焦先生的确帮了我,我做些什么都是应该的。” 焦祈满意的勾起唇角,“陪我去街头逛逛!来了这么久,我还没出去过呢。” 声音沙哑慵懒带着一种委屈的诉控,让人无法拒绝。 “好。” 黄在勇对秦泽投去求救的目光,秦泽顿时别过脸视而不见。 他只好鼓足勇气问道:“焦先生,这些日子多有打扰了,你看…你看我能走了吗?” 焦祈也一副懒得回答的样子,黄在勇是可恨,但现在的境遇也让人心底产生那么一丝可怜。 路腾凶神恶煞道:“你往哪走?!家先生让你走了吗?不想在上面待着我带你回下面?” 黄在勇连连摇头,陪笑道:“不用,不用!我在上面听焦先生安排就行!” 秦泽嘲讽道:“要是让被人看见你现在这孙子样儿,你也别回玄城了!丢人!” 黄在勇有苦说不出,只能任凭一个小辈辱骂。 我们和宁之一谢遇汇合,见俩人整吃的不亦乐乎,巨大的圆桌上摆放着水果和小点心,制作的样子非常精美,离远都能闻到淡淡的香甜味。 宁之一看向焦祈一愣,跟我刚看见他时的反应一摸一样,不过见不是焦蛰心里的气顿时消了不少。 - 第886章 蛇药酒 - 秦泽轻拍了一下宁之一的肩膀,语气不善道:“别吃了,走了!” 看他不耐烦的样子一分一秒也不想在这多待! 谢遇嘴里塞满食物一说话时直掉渣,指着面前的小糕点道:“好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花糕!” 她的眼睛亮亮的,不用品尝都能感觉到那糕点特殊的香甜。 黄在勇被了留下来,眼巴巴的看着我们一行人离开。 我和焦祈一路其他人先回酒店,我一路步行跟在他后面。 路过许多居民,大家热情的和焦先生打招呼,无论多大年纪的女人们眼睛里会折射出更加兴奋的光芒,双手紧张的攥在身旁两侧,男人们对他也很尊敬,看不出半分对外人的排斥和敌意。 他在前面晃晃悠悠的走,绅士的顾及到了我虚弱的身体情况。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最后直接停下来走在我的身侧。 我问他,“我们要去哪儿?难道就这样没有目的的闲逛吗?” 他眸子微微闪动,欲言又止最终化成一抹淡笑,“带你去街头卖药的铺子转转。” 卖药? 我心知他不会无缘无故只带着我闲逛,那么去药店干什么? 莫不成这小地方还能有人治疗我这种情况的偏方? 我满心疑惑和他来到一个y型的三岔路口,路口中间有一家牌匾不太起眼的店,白底黑字写着蛇药酒。 我微微收紧双手,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后背一阵阵发凉。 我记得曾经和大伯母聊过梨家祖训的内容,她说离家的老祖宗就是补蛇人…之后去了药材铺的女儿,由此梨家的噩梦便开始了,世世代代与蟒结下孽缘。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进去就知道了。”说完,他先行一步推开面前那扇老旧的木门。 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响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屋内的灯光泛黄发暗。 我随着他进入见地中间便是一条很长的柜台,上面摆放着一个个玻璃桶,每个桶中都有一条或长或短或粗或细颜色不一的蛇。 有人闻声从后面出来,掀开帘子那一刹那我感觉心口有块石头一下子压了下来,她在与我眼神交汇时明显一怔,双手略显慌张的在身上的围裙上将水迹擦干。 “请问买什么?”她声音沙哑地说。 中年女人身材干瘦说是皮包骨也不为过,身子在暗红色衫子中略显单薄。 黑白相间的头发随便绑在脑后,太阳穴处隐隐约约能看到有一块红色胎记。 我见过她。 在一张黑白色老式结婚照上,只不过照片要比现在丰腴年轻许多。 岁月无情,一刀刀雕刻在面前这个女人脸上。 干枯的头发,蜡黄的皮肤,满脸的皱纹浑浊的眸子,粗糙的手。 我想起小时候我从不敢穿吊带,我说背后那块蟒皮不好看… 姨姥姥却说,“哪怕什么的!又不是出去穿,在家不怕的!你妈太阳穴上还有胎记呢,她也没觉得不好看。” 她见我们不说话,结巴着又问了一遍,“你们要买什么?” - 第887章 相认 - 蛇药铺内有一股浓重的草药味,仔细一嗅中间还带着一点点腥。 我提着一口气在嗓子眼,目光看着台内的女人声音不大的问道:“你是吕小雁吗?” 女人拿着抹布在半人高的柜台上胡乱的擦,头不抬眼不睁语气不悦的回道:“不是,不认识!不买东西你们就走,我这挺忙的。” 这时大门再次被开启,对方来势汹汹弄出很大的声响,粗旷的语气中夹杂着难掩的兴奋道:“小雁!看我说了一条什么回来?王东要的幼蟒!这回能赚他一笔!” 女人在柜台中站直身子,眼神上下瞟着刻意提醒般的警示男人,正巧这时我转过头与他四目相对,他这才发现屋内还有其他人,剩下的话噎在喉咙中,手中提着的麻袋里活物来回翻腾。 我猜测袋子里的东西,应该就是他口中所说的幼蟒。 他身上那件年代久远的皮衣许多地方已经开裂出细小的口子,下巴处长满胡茬儿,头发凌乱顶在头上,棕色瞳孔附近无数条细小密集的红血丝。 他和照片中的变化更大,谁能想到曾经如白面书生一般的男人经过岁月的洗礼变成了村野莽夫,我们走在大街上相遇的话,我不会一眼认出他们俩的身份。 “梨清远?” 他喉咙不由自主的向下一滑,将手中的麻袋瞬间掉落在地面,除了里面装着的活物噗通噗通拍打地面的声音,再没有人开口说话。 这时焦祈打破僵局戏虐的开口道:“一家人团圆怎么不热闹呢? 梨清远,你小儿子可在玄城呢!” 他在有意无意的提醒和威胁,话刚一落使梨清远一愣,随后激动的指着我控制不住的吼道:“小童在你那?你到底要做什么?!” 关心则乱,他们是关心儿子的安危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 吕小雁的神色也显得更加慌张起来,不过她比梨清远要沉稳许多,并没有大呼小叫的来指责我。 他们应该以为小童在二姨身边,这么看来二姨并没有撒谎,她和他们俩私下没有联系,他们把孩子扔给她就走了。 我无奈的轻声笑了笑,摇头道:“是他自己想留在我身边的,你得问问小童想做什么!而不是凭空幻想我要把你儿子如何!” 梨清远一噎,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曾幻想过无数次与他们见面的场景,最没想到的就是他们能一眼把我认出来,更没想到他们竟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忏悔和内疚,哪怕虚伪的落下几滴鳄鱼的眼泪,也好。 我站在这里显得是那般多余,要不是焦祈把我带来,估计他们这辈子也不想看见我。 我轻声问出了在我心底纠结了二十几年的话,“我想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梨清远泄愤似的一脚踢走了阻隔在我们俩中间的麻袋,上前一个跨步站在我面前。他微微低俯着头颅凝视我,布满红血丝的眼里全是恨,望不到底。 “你做错了什么? 你出生就是错! 你来到人间就是错! 要不是你这个祸害我和你妈至于在外面颠沛流离? 要不是你,我们会带着你弟弟东躲xz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都因为你这个妖孽,你这个丧门星!” - 第888章 蛇活过来 - 梨清远极尽咆哮一条条的控诉让我感到莫名其妙,心中的火一下子蹿到了头顶,回呛道:“是,丧门星这个帽子我被扣了二十几年! 可这个罪名是梨家强行赋予我的! 只有无能懦弱的人才会将命运和坎坷的境遇赖在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 我要真有那么邪门儿,当年不应该只克死爷爷,应该把梨家每一个人都克死! 让你视若珍宝的小儿子没还有办法出生! 这样就不会跟着你们受苦了! 也省得你连逃命的时候还得费心费力的去求幽宴岗的养尸的婆子把我的命留下! 梨清远,虎毒不食子,你的心比钢还硬!你不配为人!” “你混账!” 梨清远受到刺激一般抬手用尽全力抡圆了胳膊挥过来一记耳光。 他动作太快,我和焦祈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巴掌甩在脸上后火辣辣的疼,我紧闭上眼频频闪过阵阵白光。 紧接着屋内发出巨大的声响,好像是桌椅打翻的声音。 焦祈沉声冰冷的说道:“我带人过来不是被你打的!你再动手动脚我可就不客气了!” 吕小雁焦急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清远!你没事?” 待我睁开眼睛时,梨清远早已摔在距离我很远的墙角,单手捂着胸口紧紧咬着牙关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麻袋里钻出一条浑身通白的小幼蟒,大约有我手臂粗细,它嘴里发出很细嘶嘶声,像是某种信号又像是一种提醒。 这时柜台上玻璃酒瓶里面的蛇蟒在这一刻全部睁开眼睛,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啪、啪、啪…” 瓶子一个接着一个爆裂,里面淡黄色的药酒倾注而下,所有蟒蛇突然活了过来,四面八方聚集在一起抱成团交缠一阵,之后齐齐转头看向我做了一个点头的动作像是在敬礼一般。 在我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他们又统一调转方向朝着梨清远的方向快速游动而去气势凶猛宛如上阵杀敌! 梨清远眼神中仅一刻闪过慌乱,不过他很快调整好状态从后腰抽出一把短刀,他发狠的站起身朝着迎面而来的蛇砍去。 每挥一刀寒光一闪,伴随着一句污言秽语的脏话,看他汹涌的架势好像恨不得那些蛇就是我,想要千刀万剐剁成肉泥! 我始终不能理解素未谋面的恨。 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心有无穷的爱自然也能生出无尽的恨,即便我们从没有过任何交集。 地上到处是酒水淹过我的鞋底,伴随着蛇肉血腥的味道。 梨清远如一个嗜血修罗,挥刀的速度越来越快,一刀挥过去一条蟒蛇倒下,前仆后继还有蛇往上冲 这些蛇好像会发出什么信号,没过一会儿房檐缝隙、门、窗口不断的继续涌入蛇进来参战。 我看不得他这样残害生命,本身对蛇也有特殊的情感,快速走过去不顾一切的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他用力挥手我失重着不由自主的向后仰,还好焦祈眼疾手快扶住我的腰这才没有摔倒。 - 第889章 给孩子一个交代 - 梨清远疯了一样朝我挥刀,“我他吗要杀死这帮畜牲,我要杀了你这个祸害人的妖孽!” 曾经无论在谁口中听到的梨清远都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男人,眼前这个疯子跟我记忆里听说的男人根本不搭边。 焦祈伸出手两根手指夹住刀刃处轻轻一掰,短刀成了两截,刀尖部位掉落在地上发出一记脆响。 吕小雁趁机从地上爬起身跑了过来,见梨清远浑身是血惊魂未定的捂住嘴,把自己发出尖锐的叫声。 她浑身抖成筛糠,想了几秒后突然噗通一下跪在我面前 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眼底冷漠的看着她泪如雨下。 见过儿跪母,却没见过母跪儿! “梨楚,你饶了我们! 是,我和清远当年胆小自私,懦弱无能…我不想要你这个有说道的孩子…所以准备一走了之… 可这其中还有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我留给你的信和梨家祖训你看到了吗?” 我面无表情的颔首,“看了。” 梨清远一声怒吼,阻止道:“小雁,不要和她说那么多废话!” 吕小雁面如死灰跌坐在酒水中,浑身上下狼狈不堪。 她摇了摇头哑声道:“清远,我们俩是时候给孩子一个交代了。” 梨清远攥着拳头别过脸,不愿意看向我们这边,不过行动上也默许了吕小雁的决定。 吕小雁伸手将耳边的碎发掖过耳后,徐徐道:“你知道的情况我就不反反复复说了,我说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生你那晚有两个陌生人出现把我们捆走,我们被带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他们威胁我们永远不能回村里回梨家,如果要是违反了他们的要求,那么跟我们有关系的人都会死! 刚开始为了逃离那个鬼地方我们俩吃了很多苦头,受尽了折磨。 这些年即便再想家人也不敢和家里联系,我们并没有在外面过逍遥安稳的日子,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明天会发生什么。” 我想到那封未写完的信,当时看完也有猜测他们是被人强行带走的,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当得知小童的身份后我才消除我的猜想。 “他们让你们做什么了?又为什么把你们放了?” “他们什么也没让我们做,只要求这辈子别回村上,别联系你就行。” 我半信半疑的抬眉问道:“只有这么简单?” “一开始是的,我和你父亲…”说到这她顿了一下,改口道:“我和清远从村里出来后心里都很不好受,几次想回去,但总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只要我们不听话就立刻会被赶尽杀绝! 后来我们俩太孤单了,我祈求老天爷给我们一个孩子,所以才有了小童。 说真的,有时候抱着小童我也会想起你。 怎么说你也是我怀了十个生出来的孩子,即便心在狠我也不能没有一丝感情。 小童从小体弱多病身体特别不好,但他很聪明很懂事,有一次他咽了气当时我绝望极了,抱着他在院子里哭诉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两个孩子都是这样不健康! 我没什么好求,我只想要一个健康的孩子而已! ” - 第890章 我从来都不是第一选择 - 吕小雁:“那天那两个人再次出现,没想到他们救好了小童,能让已经咽气的人起死回生! 为了报答他们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他们给了我们这个药酒的方子,说是梨家老祖宗的手艺该被传下去… 身为梨家儿媳妇自然听说过梨家的祖训,老祖宗是捕蛇人,老祖母的娘家当年就是做药酒铺子…后来生出一儿一女,女儿跟蛇一摸一样… 我知道他们不只是想要我们把什么药酒发扬光大,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梨家世世代代和蟒结怨,再干这种勾当绝对不可能好的了! 可我和清远为了生存,为了小童却不能不做! 我们在幽宴岗生活的时候,有一个道人云游于此,他看着小童十分喜欢,当时还和我们说…你注定只有一个孩子的命,两个孩子就多了… 他没明说,可我们大概猜到了他的意思… 因为有你的存在小童才会频频生病,甚至生命垂危! 小童是我和清远一把一把带大的,只能自私的做出选择,所以在离开幽宴岗的时候,知道隔壁的婆子好像在做什么巫法,养尸还是什么…这才有清远对她的拜托。 前错万错都是我们错了,你说的对,我们是懦弱无能的人! 你恨我们怪我们都是应该的,我们不配为人父母也没脸见你,也从未敢奢求过获得你的原谅…” 命中只该有一个孩子…所以我必须得死,这样才能让小童活下来?! 这是什么谬论? 我越听下去心沉的越厉害,在他们那里我永远都不是第一选择…以前白婆总说我亲情缘薄,看来还真是。 即便与亲生父母见了面,张口闭口没有想念,全是怨! 我尽量保持镇定,继续问道:“既然小童这么重要,你们为什么还要把他送走?” 吕小雁的情绪渐渐恢复过来,没有刚才那般激动,缓声道:“我们不想他继续跟着我们颠沛流离,在老二那他才能过常人的生活。 我知道那些神秘人一辈子也不会放过我和清远,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找上门来威胁我们做这做那,坏人有我们两个来当就足够了,小童是很天真善良的孩子,他不该被卷入进来。” 我微微提了一口气,吕小雁在提到小童这个名字时眼里溢满了母爱,对我她只有恐惧和疏离。 “你还记得吕小梅吗?”我问。 她浑身一震,微微张嘴半天没发出声响。原本已经清明的眼眸中再次蕴满水汽,捂着嘴哭的溃不成军。 “小梅…小梅还好吗?” 那些话到嘴边又被我硬生生咽了回去,好与不好还重要吗? 告诉她又有什么用,她敢去看看她的妹妹吗? “挺好的,不打扰了。” 我转身想要逃离这个令我窒息的房间,刚走到门口吕小雁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楚楚!” 我回头去看她,她盯着我隆起的腹部问道:“你…是怀孕了吗?” “嗯。” 她纠结着欲言又止,梨清远似乎发觉出什么,大步走过来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低声提醒道:“你说的已经够多了,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别再说了!” - 第891章 走蛟 - 吕小雁像一只无力反驳的小鸡一般被梨清远提着拽走,原本还在看热闹的蛇这会儿四散开来逃离这个鬼地方。 吕小雁挣扎着回头撕心裂肺的喊道:“快走!” 快走? 从她的铺子走? 还是离开虎啸崖? 她没有说明白,在短短两个中我也猜不透其中含义。 眼泪能把一个人困在雾里,生怕一张嘴就下起了雨。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也向往过父疼母爱,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回宾馆的路上我始终沉默,焦祈在我身边缓慢的跟着。 浑身上下冰凉一片,感觉像是光脚走在路面上,鞋子里湿漉漉的泡着酒水。 他瞄了我两眼后低声问道:“脸还疼吗?”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疼了。” 他缓解气氛半开玩笑的说,“别说,你那个爹心真狠,我要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我可舍不得打。” “你怎么知道我和他们的关系?” 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叹了口气道:“明知这么做对你来说很残忍,可这层纱早晚都要揭开。 梨楚,其实他们也只是棋子,被人利用的棋子! 你见过了就该释怀了,梨家祖训写了什么不重要,你一直都被那个男人带偏了方向。” 那个男人? 敖久霄? 我冷冷一笑,“不认不识我凭什么信你?” 焦祈随着我笑了,侧过身双手背在身后眺望远处,天已大亮这才第一次看到白日里销魂镇的景象。 以前虽然没来过可总是能听人提起,印象里应该是个寸草不生的荒野之地,不然怎么可能有害死人的古庙? 可这会儿望去,山水环绕在这个不大的圆形小镇,里面随处可见的小摊贩,孩子们成群结伴玩耍,百姓们安逸知足,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盈盈的。 知足,惜福。 在大城市里除了繁华,我见过最多的是每个人脸上的疲惫。 各有各的好,相比下来我更喜欢这样的环境。 “不出三天,这里即将毁于一旦。” 我震惊的看向他,“毁于一旦的意思是…?” “你听过走蛟吗?” 我摇了摇头。 他眼底闪过一抹意外,“走蛟没有听过?那水虺五百年化蛟,蛟千年化龙,这个总听过?” “那跟这个地方有什么关联吗?” “不要心急。 蛟是没有角或者只有一对角,那角又直又短还不分叉,一点都不漂亮。 可龙怎么可以没有霸气侧漏的角呢? 所以蛟在修炼个千年化成角龙,角龙一千年化应龙。 蛟生活在江河湖泊中,个头小一点的生活在人迹罕至的深潭。 它不是龙所以不能飞天,即便满了千年也不可能啪的一下摇身一变化成龙。 蛟化龙谈何容易? 除了要修行还得渡过天地人三劫,天是雷劫,如果承受得住就能在广阔天地中翱翔,不必拘泥于小小山泽之中。 反之承受不住千年道行毁于一旦! 地劫,正是走蛟之劫。 走蛟不一定是在海里,也可能是人杰地灵的地方,它会在道行圆满的时候从江河的河道中顺流而下,游去大海的尽头归墟,在那里化龙。” - 第892章 鲁潘之死 - 焦祈在提到归墟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仿佛我在他面前是透明的什么秘密也没有。 他继续道:“走蛟会卷起很多巨浪,江河决堤,甚至带来洪灾。 不知道你听没听过有时洪灾时老一辈人会说起蛟了这样的话?” “你的意思是销魂镇最近会有蛟渡地劫?” “没错,我想刚刚吕小雁让你快走也是不希望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出事!” 难道她也知道所以叫我快走? 这个提醒算是这么多年来她对我愧疚的补偿吗? 当我的目光再次看向面前的镇子,很难想象洪水将这里覆盖后的惨状,单凭想象就足够让人不寒而栗! 天灾人祸无可避免,可在提前知道天意的情况,会不会扭转这场危难? 焦祈见我不吭声似乎猜透了我的想法,继续道:“这次渡劫的蛟很不一样,他原本就是一条龙,所以无法低估它的能量。”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那你的计划又是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你有我也不例外。我的计划就是能救一个是一个,而且绝对不能让它去到归墟。” “可那样的话他不就是渡劫失败了吗?只要疏离好群众不受伤不丧命,也没必要毁人家道行?” 自从接触这行我深知黄小虎、绿银他们修行不易,并不是在这玻璃心,只是觉得有些惋惜。 焦祈沉下眼银色眸子难掩的狠戾,道:“哪有选择是绝对正确的? 没办法,它入归墟我爱的人就得死,我顾不得那么多。” - 我跟丢了魂一般回到旅馆,谢遇和宁之一急匆匆催促我把药喝了以后,才说出玄城传来的噩耗。 鲁潘死了。 这一上午脑袋里接收的信息太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宁之一抱着我的肩膀前后晃了晃,“你发什么呆呢?鲁潘死了!” “死就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玄城还有人不知道你高调的悬赏抓鲁潘吗? 鲁潘在见你之后死在如意楼脚下,你说和你有什么关系? 现在所有矛头都指向了你和如意楼,现在许多人已经闹上山了!” 那日我将鲁潘完好无损的放下山,他死了一定是有人别有用心在搞鬼! 秦泽在这个时候进来刚挂断电话,忧心忡忡的说道:“你知道了?” 我点了下头,“刚知道。” “我已经让秦家调人过去协助了,魏老也守在山上应该没问题。” 我气不打一处来,蹙眉道:“他们冲上山要做什么?!” 太多事情困扰于心,我已经没有精力坐下来去条条分析其中关系。 秦泽无奈道:“玄门早就对如意楼不满,趁着这个机会煽动情绪是击垮如意楼最佳时机。” 我坐在椅子上疲惫的扶额,脑海里闪过小三姨的影子,连忙道:“小遇,给魏老打电话让他去找沈镜亭沈宗主,求他帮如意楼度过这次难关,无论如何绝不能让人上去打扰小三姨!” “好,我这就去。” 秦泽凑到我身边仔细察看,问道:“你脸怎么了?” - 第893章 灾即临 - 我伸手摸了一下皮肤肿胀的紧绷感一碰还在疼,垂下眼小声道:“我刚刚见到梨清远和吕小雁了。” 回想刚刚见面的场景,吕小雁应该是个十分清醒和理智的人。 她几乎没有打什么感情牌,谈话间也都是用我和清远,从来没说过‘我和你父亲’这类的字眼。 人家没进过义务,也没卖情儿! 见到他们说心里毫无波澜一定是装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正如焦祈所说的那般,不见我心里一直有个结解不开,见了以后看到他们都还好好的活着,也知道了他们的想法,其余的不甘就交给时间去抚平! 焦祈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敖久霄故意让我把视线放在了梨家祖训上,而那本祖训根本就不重要! 背后的势力不让梨清远他们回家和见我,无非就是拿他们俩失踪来吊着我,从而一步步达到目的! 所以说,他们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 众人听后沉默几秒,大家对于梨清远的名字并不熟悉,但也能从姓氏上分析出来是我的父母。 宁之一气愤道:“刚见面就打你?他们哪来的资格?” “算了,话赶话起了冲突。” 秦泽十分不解,“这位焦先生很奇怪,你不觉得吗?” 我颔首赞同他的猜测,分析道:“不仅奇怪也很厉害! 你没瞧黄在勇怕他怕的那个样子?而我去地下室时,人家压根儿也没把他怎么样! 他竟然知道梨清远和我的关系,有目的的将我带去和他们见面。 还有他知道很多常人不知道的事情,看起来不只是普通的玄门师傅!” 宁之一苦恼着皱眉,“按理说他能做到,可他又不是他…你说他去哪了?” 她一连说了几个‘他’,秦泽被她给绕懵了,可我听懂了其中含义。 焦蛰可以轻而易举做到这些,可焦祈又不是焦蛰,无论从外貌还是气场来看,完全就是两个人,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那宁之一之前接到命令,焦蛰会赶来销魂镇,他现在人在哪? 我们过来为了寻黄在勇和神秘人,现在鸦叔已死,黄在勇只是傀儡,还没开始一切就已经结束了。还没等好好的喘上一口气,我又在这个鬼地方见到了生父母,还要面临走蛟。 似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冥冥中早已安排好的,鸦叔设计让我过来无非就是想让我死,庄菁菁能够顺利坐上蟒家女主人的位子! 这和吕小雁最后‘快走’的警告不谋而合,如果我没猜错,他们之所以等不及我生产后自己过来解开谜团,为的就是三日后的走蛟! 他们在赶这个时间点,让我死在这场浩劫中! 仅存的理智只能让我想到这么多,今天巨大的活动量已经让我身心疲惫,肚子里这两个小娃娃也是没轻折腾我,现在只期盼他们俩能快点出生。 焦祈并没有拿我们当外人,叫人过来找秦泽和宁之一还有其余的人过去帮忙,我和秦泽说了他之前和我说的话。 秦泽出去观天象,半天后回来凝重的说,“焦先生说的应该没错,灾即临。” - 第894章 你后悔吗 - 我在床上躺了两天没有下床,谢遇说我的脸比纸还白,嘴唇毫无血色看起来跟病入膏肓的人没什么两样。 大家都担心我的身体情况,黄小虎、绿银、灵花他们一直守在我身边。 我想让绿银回去守着小三姨,绿银说他们现在是我的缘分,我背了堂单自然要和我在一起,无论怎么说都没用,我心里很不是滋味,难道她已经被放弃了吗? 茉香和安然无恙她们不敢靠我太近,只能严防死守看住旅店周围,不让任何别有用心的灵体靠近我。 秦泽看出’灾即临‘,既然我们已经卷入了这场风暴,那就没有办法置身事外。 除了谢遇留在旅馆照顾我,其余所有人都跟着秦泽去帮焦先生将无辜的人进行转移。 虽然大部分的人都相信焦先生的话,听说在此之前焦祈没少帮他们的忙,而且他点石成金很有威望。 可还有一部分人不愿意走,毕竟未发生的事,谁也说不准灾难到底会不会来临。 这几日销魂镇大雨涟涟电闪雷鸣,仿佛暴风雨是灾难来临的前兆,这样的天气也给转移阵地增加了不少困难。 听说黄在勇会求雨的法术,这会儿正被焦祈逼着做停雨术,做不到就别想回玄城。 黄在勇欲哭无泪,天天摆着供台做法,诚心诚意祈求雨停,最后只能被浇成落汤鸡。 谢遇联系宗绪乾暂时别过来找我们,在原地等我们汇合,他答应的十分痛快,千叮咛万嘱咐让谢遇传话让我早点过去。 挂断电话后谢遇抱怨道:“梨姐姐,你说宗绪乾脑子是不是有泡? 他明知道你身体不适,玄城闹出这么大动静网上都在疯传,他可能不知道吗? 他竟然心还这么大,有时间管别人家情情爱爱的事儿,你们俩到底是不是真兄弟呀?!” 我被她打抱不平的小样儿逗笑,回道:“他知道也没办法,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他心里清楚我惦记程琪,有他在虎啸崖比他在我身边更能让我安心。” “梨姐姐你就知道帮他找借口! 要不要喝点水? 我看你好像特别难受…梨姐姐,你后悔吗?” “后悔?后悔什么?” “后悔走这条路吗? 虽然我对你不是特别了解,但也听说过一些。如果你没有放弃学业,走一条平平凡凡的路,会不会就不能这么辛苦了?” 我果断摇了下头,徐徐道:“小三姨曾经唱说过一段话,我有些记不太清了,大约是说… 活在人世间,人人都说烦。 上边有长辈,下有儿女缠。 出则忙事业,入则思三餐。 冒尖遭人妒,窝囊被人嫌。 权大恶梦多,无权办事难。 钱多思绪乱,钱少受贫寒。 坎坷人生路,何时走得完。 烦必伤身体,无端蚀本钱。 人生几多时,也就几十年。 烦事天天有,贵在心放宽。 世间许多事,谁人能做完。 与其烦着过,不如顺自然。 放下并随缘,静心学学禅。 换种方式看,雨天也灿烂。 与其有那么多时间后悔我现在的境遇,还不如想想如何能打破僵局? 也有过后悔,不过我知道那没有用,我得向前看。” - 第895章 一定会好起来的 - 谢遇满眼心疼的拉过我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相比之下我们俩手的温度天差地别。 她低下头不停地搓不停地搓,豆大的眼泪滴在我的手背上,她很快的便擦去了,紧接着又能感受到温温的湿润。 看她一哭我的心里也不是滋味,我攥着她的手说,“不哭,会好的。” 她用袖子胡乱的蹭了下脸,可这边擦完脸上又在此被打湿,她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说,“梨姐姐,我跟你实话说了! 当初来你身边我只是想离宗绪乾近一点,我从小没有家,如意楼的人都待我跟家人一样,在那儿我可以做自己,舒服自在才是家的模样。 虽然我跟在小三姨的身边不长,她也不爱说话不爱沟通,但她真的教会了我很多很多东西。 我年龄小,虽然经过的事儿不少,比同龄人经历的多一些,可仔细一想你并没有比我大多少,但所有人好像都忘记了你也只是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小三姨总说人生下来就是受苦的,可我好像从没听你嘴里说过一个苦字,我一个外人看着心里都特别特别难受。 梨姐姐,小三姨出了这样的事,日后怎么办还不知道,现在你身体又这么不好,我以为敖先生那么厉害,一定能找到救你的办法… 可这么久过去了,你一天比一天虚弱,我真的害怕…好害怕你会出现什么意外…而我什么忙都帮不上,我该怎么办呀!” “快别哭了,你弄的我也跟着想哭。 你听没听过一句话,肚子里的宝宝会靠声音记得谁的妈妈生气和掉眼泪了,出生以后就不会那个人好呢!这可是在肚子里拉的仇恨,到时候闹你我可不管。” 谢遇破涕而笑,象征性的打了我一下,“梨姐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我挣扎着坐起身顺手揽过她的背抱住她,“别自己吓自己,出了天大的事我顶着,我顶不住还有敖久霄,我相信他能护我们平安。 你做的够多了,单凭你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敢和我们出来出生入死,这一点我就已经很感恩了。 万事需要打磨,我没资格喊苦喊不公平,我也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信命但绝对不认命! 那些伤害我们的一个一个都会受到惩罚,谁也别想跑! 当然,我欠的债我也得还。” 她缩紧抱着我的手,小声问,“梨姐姐,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是吗?” 我在喉间轻声嗯了下,苦笑道:“不然她怎么办?连我也不在了,还有人会管她吗? 我舍不得把她一个人扔下,即便她现在这样我也会一直守着她。” 谢遇深深吸了口气眼神里重新聚起了光,连连点头道:“一定会好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在我们彼此给对方信心的那天深夜,该来的一切一步不落的赶来了。 晚饭时雷雨不断,天空中像是布了一层紫色的网,闪电频频照亮天空,滚滚雷声落下让人心跟着一颤接着一颤。 - 第896章 布控 - 旅馆在圆形主镇的外沿,城外与城内中间隔着一道水渠,水位在不断长高,估计再有一会儿就要溢出来淹城了。 百姓们已经被转移到高处躲灾,我让宁之一强行把谢遇带走,只有玄门内部的人可以留下。 谢遇说什么也不肯走,哭喊着要和我们共患难,可我们心里都清楚,这种事情不是光靠勇气就可以的,丧命也只是眨眼之间。 他们安顿好众人下来与我汇合,我喝药后轻轻拍了拍肚子,故作轻松道:“崽崽们,今天你们的老妈要忙,要乖乖的,至少等到事情结束再淘气。” 很快,耳边传来男崽崽带着不满的哼声。 旅馆早已空无一人,我被宁之一扶出去时有人贴心的为我们撑了一把伞,可在大的伞也遮不住天空中急落的洪水。衣袖很快被打湿,迎面吹来的大雨拍打着面颊生疼。 焦祈和秦泽站在门口,双方都带了不少的人,有的人天生就是王者,站在人群中一眼就能分辨出矜贵。 我走到他们身边后,听到焦祈正在和秦泽说一会的安排。 “蛟最忌讳的就是刀剑之气,一会把你手里这把短刀挂在拱桥下边,刀尖朝下放,这样它可能会避开原路。 不过我之前也说了,这条蟒非同寻常,他可能会避开下面拱桥驱水铺路从上面跨过去,到时候卷起的浪就会淹了镇子,销魂镇会瞬间不复存在。 所以一定不能让他过拱桥! 所有人给我认真的听着,如果它改变主意先过人劫找人讨封,大家要有个警备心里,千万不能让他得逞!” 有人不解的问,“先生,我们都知道黄鼠狼讨封,蛟讨封还真不清楚怎么回事儿,我们应该注意些什么?” 焦祈耐着性子解释道:“走蛟时蛟类获得人类的封证就是讨封,封证自然是人类对他道行的认可,所以他走蛟时不允许说龙字! 虽然这对人和他来说都是特殊的机缘,普通蛟龙封证成功后会庇护给他封证的人,但这个人命必须得够硬!能受的住那种生物的拜谢! 命不够硬,受不住这样的机缘,所以有这种心思的最好往回收一收,如果有人提龙字为他封证,我第一个不饶他,更别说以后有没有运气享受他的庇护! 记住只能说他是蛇! 这样他渡的人劫就失败了! 只有他失败才是我们的成功,都记住了吗?” 大家齐齐说,“记得了!” 秦泽紧紧握着那晚的女冤魂给我们的那把充满煞气的短刀,她说我会用得上,没想到会在这里有用武之地! 焦祈眼神凝重的看着我,他依旧穿的很单薄,里面暗红色的衬袍大开着,露出胸前那朵如血一般的彼岸花。 他身后同样有一位长相狰狞不苟言笑的大汉为他撑伞,他在人群里最讨厌,皮肤白的吓人,银色的眸子太过闪眼。 他凝视片刻轻声对我说道:“凡是保证自己的安全在先,如果我们没来得及护住你,你身后还有这么多仙家帮忙,不要落单更不要轻举妄动,到时候听我安排。” - 第897章 你来为我封证 - 我颔首对焦祈问道:“好,我知道了。那我具体能做些什么?” 焦祈颇有为难的垂下眼,“他若看见你…也许会有别的动作,说难听点你算是鱼儿,给大家多争取些时间来阻止他。” 面对这么大的事情我们都没有经验,自然焦祈怎么安排大家怎么配合,没有任何人有疑义。 在听到我是鱼饵的时候,秦泽震惊的看向焦祈,语气不悦的质问道:“你之前可没说让梨楚当鱼饵!” 焦祈坦荡的回视不过一个字也没解释,淡淡的吩咐道:“出发。” - 我们来到连通小镇内部的老旧古桥,这座桥很长坡度更是十分大是砖垒起来的,砖缝上长满绿色青苔,下面滚滚河水早已盖过原来的水线,眼看着就要到最顶端盖过拱桥。 秦泽拿着短刀几次尝试也无法倒挂上去,我们在桥下面能看出他此时有些焦急,雨水像是从天上泼下来的一般,我们不断的擦去眼前的水迹,隐隐约约看着秦泽做着同样的动作,抬手胡乱的在脸上擦拭。 而此时这边的水中只见一个庞然大物从远处游来,大家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无法形容他有多大,像是一艘大船,亦或者只能看得见头但是看不见尾。 两只又短又直的角突兀的长张巨大的头颅上,他浑身通黑气势磅礴,颇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焦祈银眸中泛着凶光,他的手紧紧攥成拳头,两者之间像是有什么恩怨一般,不像是第一次相识。 我记得他说,如果他渡劫成功那他爱的人就得死… 应该是有宿仇? 蛟龙袭来的速度特别快,而秦泽那边还没有将短刀挂上,万分焦急之时我看到桥洞的外墙上正正好好有一个卡短刀的槽,而秦泽从上而下的角度是看不到那个位置的。 事情紧急我想也没想抬腿跑上桥,身后的人磕磕绊绊跟着我,只为了给我举伞。 我回头道:“都什么时候了,去干你自己的事情不用管我。” 他为难的止步,见手中的黑伞早已被大雨浇折,便也没有再跟上来。 刚上到一半眼看着就要与秦泽碰头,水里的庞然大物突然一跃而起,它长着血盆大口朝我奔来。 我以为自己会是他今日的盘中餐,他却停在我面前扭动着庞大的身躯静静地凝视着我,气场十分压迫,每次甩尾都会激起一层巨浪朝着镇子涌去,第一排的房子瞬间倒塌,现场惨不忍睹。 或许是我想的邪恶了,能走到渡劫这一步,他是绝对不会轻易让自己沾上人血的。 我隐隐约约听到他说,“楚楚,我是三哥,你来为我封证。” 三哥?! 我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见我眼中似有不解,继续道:“我宵家最善战的幺女,自小守着归墟之地。 三哥被敖久霄抽断龙筋,他竟然还在你面前颠倒是非黑白,不择手段,害得咱们家破人亡! 三哥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快,你来为三哥封证!” 我吓得向后退了一步,“三哥…?” - 第898章 断了你的脊 - 脑袋里的画面一帧帧闪过,在之前寻找回来的记忆当中我记得这位三哥。 记忆中我和大哥宵池的关系最好,而三哥性子火爆,总是看不到他人影,那时天帝初立三哥总是要率兵参战十分骁勇! 我是在敖久霄重伤大哥去他那边做卧底的时候,得知敖久霄与宵家有血海深仇! 我还记得那晚的月亮好圆好圆,他如讲故事一般同我说,我抽了让你三哥的龙筋…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时心里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是绝对不能相信他的鬼话!一切都是假的是圈套! 另一个则是,如果他真的是三哥…那我该怎么办?我该帮他渡过这场劫难… 他不停的唤我楚楚,我在心里猜测应该是宵础的础。 他乞求我帮他一把,他等了太多年,他想要回去见父君… 焦祈见状从岸台跳入水下,临下去时他朝我喊道:“梨楚不许说!千万不要被他迷惑了!” 我怀疑焦祈是敖久霄派来帮我的,这个想法一闪而过还没等细琢磨,面前的庞然大物瞬间逼到眼前。 从他巨大的瞳孔中我能看出他被激怒了,如果我不帮他,那么生死真的只在一念之间。 大家瞪大眼睛纷纷倒下后一口凉气,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无法抉择。 这时身边一片巨浪卷来将我浑身打湿,只听一到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宵瀛,之前抽了你的龙筋不甘心? 今儿本座就打断你的脊,好让你死心!” 我心里一惊连忙回头,见两个庞然大物仅一桥之隔,这次敖久霄以本体现身,墨绿色发着金光的鳞片在熟悉不过… 他叫他宵瀛,从而也证明了他的身份。 “久霄…” 我呢喃的声音只有我自己可以听清。 他微微掉转头颅看向我,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带着温柔,虽然无言却好像在告诉我,别害怕,我来了。 紧接着他飞过石桥凶猛的朝宵瀛直奔而去,有焦祈在下面帮忙还有蟒家千军万马为伍,敖久霄很快占了上风。 这时秦泽终于把短刀挂好,我身边看似无人,时则蟒家很多人都在暗中守着我,连古月也赶到我身边紧紧护着,场面极其壮观。 宏大却也悲壮。 脑袋里依旧乱成一团,好多事情想不明白,又没时间仔细分析。 古月并没有加入战斗,我想他是相信敖久霄一定会赢,这种信任来自骨子里,所以丝毫不担心这场战役最后的结局。 “小梨子,你害怕吗?”他看着水中的方向淡淡的问道。 我声音沙哑的回,“怕。” 他倒是轻松噙着笑问,“怕什么?” 我摇了摇头,“说不好,不怕你笑话只觉得现在腿有点软像做梦一样。 他真的是我以前的三哥吗?为什么要阻止他?我想不明白…难道只是因为敖久霄和宵家的恩怨吗?” 古月深深叹了口气,“哥不想告诉你,这个恶人只能我做了! 小梨子,其实宵家一直在利用你,也不对,准确的说是利用之前的你,但他们也忌惮你。” “为什么要利用?宵础不是宵家的女儿吗?” - 第899章 真实身份 - 面对我不解的质问,古月犹豫了一下最终微微摆了下头,“小梨子,宵础并不是宵家的女儿… 你只是被宵家用了些手段强行抱养的孩子!这其中因果太复杂,现在一句两句也说不清。 不过如果你当年没有死,曾经的宵础还活着…我想会和久霄做出一样的选择,恨不得屠了宵家满门! 这么些年你的每一次转世哥都会用尽所有办法去寻找,可宵家也没闲着做了同样的事情,用各种手段去阻挡你归位的路。 不然凭哥在蟒家的位置还有必要屈尊去插手人间的事? 你认为他为何会和这么多人类熟悉? 小梨子,你必须明白一个道理,这次不是玩闹,如果今儿这条蛟若是被封证归位,你只会死得更快,所以收起你的所有疑虑,我们不会害你!” 我震惊着睁大眼,激动的情绪一下子顶上了脑,蹙眉质问道:“久霄之前怎么从没和我说过我的身世? 焦蛰说这地方有敖久霄封印我的灵识,怎么又变成三哥渡劫? 我信你们不会害我就凭我肚子里还有蟒家的骨血,他就不会看着我去死。 可…古月说真的,我现在分不清你们到底谁说的话是真的谁说的是假,你们太能藏了! 什么事情都要我来猜,为什么就不能开诚布公地说出来?” 古月叹了口气,安抚情绪似的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平时见你比谁都精,我哥也是。 唯独在爱情上,你们俩一个赛一个笨! 一个不说,一个乱猜。 我问问你,如果把宵家的事情跟你说了,你能承受的住? 你当初接近哥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你父君说你大哥宵池被久霄杀了! 你接近敖久霄是为了给你大哥报仇所以才去了蟒灵岛! 这点心思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不是吗? 可是你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你那个所谓的父君和兄长下的一盘大棋! 宵池根本就没有死,你前段时间在幽宴岗碰见的那条小锦里就是被宵池蛊惑在为他卖命! 宵池利用对方对他有情,将她改变成了你的样子,先是去勾引久霄被识破后又沦为弃子,后来不人不鬼的守在那里几百年! 目的就是为了有一天把你的小命留在幽宴岗! 当然,身为现在的梨楚你可能还没有什么愤恨的感觉。 可是当你拥有全部记忆之后,你会发现你根本无法接受。 宵家在你心里的地位太高了,不仅是亲情这么简单,宵家是你的信仰,宵隆和宵池是你心里的神,一旦说了你的信仰就会坍塌!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了,也没什么需要藏的了,我索性就都告诉你了! 你现在已经有了一部分记忆,应该知道哥当年是怎么一战成名的? 当年龙族有一个至高无上的龙女叛变,整个归墟的水倒流,那时久霄还小凭一己之力解决了那场灾祸,从而一战成名被人所忌惮。 那个龙女叫祀己,其实她才是你的母亲… 你出生那天归墟变了天,不是因为祀己霍乱水才倒流,而是因为你的出生! 你想想以祀己的能力,天帝和众神尊都没有办法,又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孩子俘获了?” - 第900章 弥补过错 - 古月停顿了一刻,见我没有反应才放心继续道:“祀己很喜欢久霄,她也知道以一己之力对抗不了天庭多久,当时她和哥做了一个约定,具体内容是什么我不了解,只有哥自己知道。 是久霄将你抱出归墟,祀己投降被俘获。 可蟒家怎么可能与龙族抗衡呢? 宵家忌惮这个新出生的暗黑龙女的能力,而且只要把你掐在手中就不怕以后祀己卷土重来! 所以宵龙找天帝把你要过去放在身边养着,其实也是监视的一种,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并不多。 你知道祀己被关在哪里吗? 说起来天意弄人,不知是不是你得到了母亲的感召所以才降生在梨家,她就在你们村口锁龙井下面的深海里。 小梨子,哥想改变的从来都不止是时间,他想改变的一直都是你的命运。 把你藏起来把你的灵识打碎放在不同的地方是怕你被宵家和上面找到,如果找到你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不可能给你回去复仇的机会! 以前哥总说他只是在完成他和祀己的约定,其实每一次你转世我心里都清楚,他动情了。 他从来都不是你的劫,而你才是他的劫。 还有一点你说的没错,焦蛰不会骗你。 这水下的确有你的一部分,是那年哥渡劫被骗到万古山时,渊初捆在你身上的那根龙筋。 你死前总是会受折磨也正因为那根龙筋,它已经成为了你身体的一部分,你现在的情况确定要寻回去吗? 焦蛰不会骗你是因为他喜欢你,他想娶你,可在他不知道你和宵家真正的关系下,他又何尝不是上头的一枚棋子呢? 不过现在也为时不晚,他已经在为自己犯的错买单了。”说着,他看向远处波涛汹涌的河水,眸子越发深沉。 他的语速很快,可每一个字都有它特殊的意义。 我一直追寻的结果被他摊开来摆到面前,一时之间无法接受更无法消化! 在锦里死前将那颗珠子给我以后,我和宵础这个身份就已经无法分割了。 我有着今生的记忆和曾经的感受,这也正是在我知道敖久霄亲手将冰锥刺入我胸膛时,我醒来没有恨他的原因。 本来我该恨他的,那些骗局和一环扣着一环的计谋用在了我的身上。 他曾说他要娶我的,在归墟。 他说要在归墟的海底给我盖一所宫殿,再整一个龟丞相让我混个龙王当一当。 他说会在归墟给我种满黑色的花,他说,础础…我爱上你了。 我背叛了家族背叛了父君告诉他万古山有埋伏,可是最终还是他亲手将那把冰锥插入了我的心脏。 那我为什么不恨他呢? 说来挺可笑的,无论他是善于伪装将权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蟒家小九爷,还是现在运筹帷幄不可一世的蟒君,我都恨不起来。 现在想想曾经他的那句,宵家除了你,都得死。 还有一次我质问他,你为什么杀害我大哥宵池? 他听后笑的特别夸张还反问我,宵隆告诉你我杀了宵池? 面对诬陷他没有解释没有为自己洗白,什么都没有说… - 第901章 同归于尽 - 这些一切的一切都有迹可循,在很久很久之前敖久霄就已经告诉了我答案,只是我从未真正的相信过他。 正如刚刚古月说出全部实情的前一秒,我依旧还在疑惑在猜忌,一如既往的没有选择相信他… 原来,我并不是一个称职合格的爱人。 古月说的没错,在记忆里宵家和小三姨的地位几乎是一样的,这些情感是在寻回部分灵识后自然而然产生的。 我也曾考虑过为何宵家不来找我? 我安慰自己说无论在哪一界都有他们自己的一套规矩,他们可能是不便插手我在人间的事。 没想到,他们就存在在我的身边,不是没找我,反而是想快点找到我好让我死。 不仅这样,他们还是压制我亲生母亲的凶手!认贼作父为贼卖命,在我身上淋漓尽致的体现! 身体里有一个东西一点点碎裂直至坍塌,好像是我拥有的那一部分灵识,它坍塌重组后和我化为一体。 我的瞳孔越发幽绿,古月清晰的看出了我的变化,眼圈一红激动道:“早知道说出来能让你进阶,我他妈早就说了!” “这些事日后再细说,焦祈就是焦蛰对吗?他身上怎么没有了龙气?” “他比你先知道了一切,自愿堕入妖道…也许这样才能放下心里坚守的规矩和道念,去为所欲为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要做什么?” “没猜错的话他是要替你背这条龙筋,你现在的肉身被捆住就是个死,换他还能承受一段。” 我紧紧攥紧拳头,指甲想进血肉里也察觉不到疼。 这个傻瓜! 修行了这么久,说放弃就放弃了! 原本就是我的孽,为什么要替我背! 当时脑子里来不及思考其它,往桥上跑了几部取下那把充满煞气的匕首,从石栏翻过跳入水中。 我的动作太快,连古月都没有来得及反应更别说远在一旁的秦泽和宁之一。 “楚楚!别下去!” 落水前听到好多声音在喊我,紧接着耳畔便是灌入水后闷闷的声音。 敖久霄和宵谌打得不可开交,巨尾在水中翻腾搅起河底的泥沙。 正如古月坚信的那般敖久霄一定会赢,这一点不容置疑。 哪怕是在这个关键的节点宵家出手干预,他也一定早就做好了所有的部署和打算,因为他是蟒家不败的神。 可我不能眼看着坐享其成什么都不做,大家都在为了我陷入泥沼中,如果不是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趁机游到黑蛟身边,他们俩很好辨认一黑一绿,况且敖久霄身上带着金色鳞片不会搞混。 我挥手将那把刀狠狠插入蛟的身体里,黑蛟身上冒着黑气伴随着吃痛的呼喊,在水底隐约听到天空中的雷更加的响亮。 黑蛟挣脱敖久霄的纠缠,凭着最后一口气卷尾将我狠狠甩开。 我感受到了他想和我同归于尽的架势,即便自己不能渡劫成功至少也拉着我一起死。 水中巨大的冲击力将我向后推,我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帮我挡了一下,不然我会直接撞到水底的壁崖上。 浑身跟散架子一般疼小腹更是隐隐作痛,一股热流从身体里流了出来…心里顿时慌的不行。 - 第902章 心甘情愿 - 眼下重中之重是找到焦蛰,我不能自私的让他来为我承担那些本不属于他的苦厄。 在和古月交谈的那段时间中,他早已在水下没了影子,水底特别浑浊漆黑一片看不清前方的路。 历尽千帆,我在水底看到微微红光,寻过去后见是他胸前的彼岸花在闪着妖冶的红色光芒。 我忍痛吃力的游过去拉起他的手凉的吓人,也不知他是死是活,满心就一个念头就是把他带出去。 身上早已被水沾湿,也感受不到身上黏腻的是血还是水… 我拉着他往上游发现已经没了出路,自己体力不支更别说在带一个人的重量往上走,我们俩如两片枯叶再次缓缓落入水中。 腹部如刀绞般疼,无论怎么努力也爬不起来,只认命的闭上眼睛。 在黑暗中我好像听到了焦蛰的声音,他说:“傻瓜,搭上一个就够了,你跟着下来做什么?” 潜意识里我回他,“你才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一起长大,细想想我却没为你做过什么… 这么久以来自认为是在帮你没想到是在害你,也怪我自己没看清! 没想到敖久霄做的是对的,这一点是我最不愿意承认的。 再说,我身体比你好,一条龙筋还不能把我怎么样。” 他故作轻松的回答,意识中感觉自己好像哭了,可我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哭的情绪却异常清楚。 “可你堕入妖道做什么!你以后该怎么办?!好不容易修到这个地步就这么放弃了?” 他平静的说,“心里的光塌了即便在坚持下去也不会重拾起最初的信仰。 不如现在这样来的逍遥自在,无论我人在哪我是谁,只要信念不断就够了,身份对我来说真没什么好在乎的。” “你把神力封印在了胸前的图腾中是吗?” “嗯,在妖界称王称霸也很快活,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彼岸花的图腾么?” “不知道…的确不像你的风格。” “我们守着归墟的日子就像彼岸花,我守白日你守黑日,我们永远没有同时出现的机会。 那时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自己快点强大起来,我要带你离开归墟那荒芜之地。 我不想再匆匆交界时只能见你那一眼,我想日日见你,时时见你,刻刻见你。 可一切都太晚了,在我以为我在努力的日子里你出事我却没有在你身边。 在我出山后迫切想要救你于水火,到头来发现我做的一切都是在帮着敌方害你。 础础,我的确做的不如他,到今天我才肯面对这一切。” “别这么说,我们是好朋友是好搭档是像手足一般的亲人。 我记得我们在归墟的日子,也明白你做这一切的苦心。 你做的够多了…不怪你,怪我自己太笨了。连累了你,连累了这么多人!” “傻丫头,我们是亲人还说什么连累? 是搭档我自然要帮你,你现在束手束脚能做的太少,你比我们任何人都要难要危险。 为了你我不介意和他联手,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把属于你的通通找回来! 宵家野心太大不配在高位必须下神坛,反之天下大乱。 我院子里的小锦鲤是她,你在归墟的那条锦里。 她说了很多关于宵池的事情,以后在同你慢慢讲。” “焦蛰…谢谢。” “心甘情愿。” - 第903章 瓜熟蒂落 - 彼岸花,梵文别名叫做曼珠沙华,它又叫隐魂之花、幽灵花、地狱花。花开无叶,叶生无花,相念相惜却不得相见。 见此花者,恶自去除。 他的身份没有办法再用原来神位焦蛰的名字,自己改成了祈愿的祈,我们谁也没有认出他来。 他换了样貌,生出异瞳,褪去一身正气,亦正亦邪存在在世间不在循规蹈矩,本可以获得另一番洒脱肆意的生活… 不料,这一切都因为我走向了万劫不复的渊。 也许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他要的并不是逍遥快活无拘无束,叶茎受困,让花绽放。 可我将一辈子活在内疚的阴影之下,还有还不尽的情。 在一声爆炸般的巨响中,我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周围水里漂浮着炸烂后的血肉,原本浑浊的河水变得更加深沉血腥。 -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一大片绿油油的瓜田,我弯下腰乐此不疲的去捡瓜,挑中了两个我最中意的瓜抱在怀里。 顺着羊肠小路走到尽头,见有个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盘口锦缎套装翘着二郎腿坐在树下乘凉,阳光一照她的肌肤透亮肤如脂凝,墨长的发纹丝不乱的盘在脑后,即便身上一件配饰也没有又素面朝天,可依旧能看得出她身份尊贵骨子里的气质超凡。 她赤着白净的双足,悠哉悠哉晃动着手中的蒲扇,见我怀里抱着的瓜仰起下巴含笑问,“甜吗?” 我疑惑着摇头回道:“不知道,没尝。” 她手心朝上对我的方向伸出手,白皙的手指又细又长,掌心毫无纹路一点血色也没有白的异样,常人的手心会微微发红还有手纹,而这手心看起来不像是人类的手。 “这两个瓜我要了。” 我抱着没动,丝毫没有要给的意思。 她挑起柳眉噙着笑问,“怎么?舍不得?” “我的东西为什么要给你?” 她的笑容更加深邃,自顾自的晃动着蒲扇道:“你看你现在瘦成这样抱得动它吗?等你养壮点再来找我要!” 我刚想说后面还有你自己去捡,可转过头一看那片瓜田哪里还在,只剩下一片荒芜的土地。 “怎么会?” 女人收起弯着的嘴角,面色凝重起来带着一丝难言的威严,“快回去!两个瓜都舍不得,还指望你办什么大事!” 说实话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特别不愿意给她,不过还是被她的威严所震慑乖乖将瓜交到了她的手里,还莫名其妙的说了句,“我会回来找你要的。” 她满意的笑着颔首,“你这是生瓜,熟了就还给你!” 紧接着伴随着她一挥手,我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等我缓缓睁开眼睛时,模糊的视线好一阵才开始慢慢聚焦,直勾勾的盯着陌生的棚顶看整个人显得呆滞,紧接着听见熟悉的声音,谢遇扯着嗓子喊道:“醒了!梨姐姐醒了!” 耳膜快被她喊穿,不过喘了口气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活过来的感觉,还是庆幸的。 - 第904章 瓜的寓意是孩子 - 谢遇风风火火一溜烟跑出去后,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我头脑发沉双手撑着床身体栽歪着试图坐起身来,感觉身上十分轻盈连忙向下一看…小腹特别平坦… 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联想到在水里时身下粘哒哒的感觉… 崽崽们呢?!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这时大家伙一起出现在门口,几个人争相恐后想挤在门框旁要进来。 宁之一率先一步强行挤了进来,连忙跑到我身边一把抓起我的手,问道:“楚,感觉怎么样?现在还难受吗?” 我焦急着问,“之一,我的孩子呢?” 宁之一一愣,眼神左右飘忽不定,结结巴巴的说,“孩子…你那天情况很危险,然后…” 我心里着急根本没有耐心听她长篇大论,催促道:“别然后了!先告诉我孩子是死是活?” 宁之一松了口气,“你瞧你往哪儿想呢? 当然活着了! 只不过早产,他们俩营养又不太够看起来又瘦又小特别可怜。 楚,你真厉害!一儿一女! 他们被君上带走了。” “带去哪了?” 宁之一眼神茫然着摇头,“这个我真不知道,君上走前说办完事他会回来接你,孩子的事让你放心。” 我突然联想到刚刚做的那个梦,怀里的两个瓜…那女人让我先给她…她的意思是不是孩子? 听到他们俩平安这才放心了不少,孩子跟着敖久霄不会出事的。 听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崽崽们的情况,两个孩子加一起才六斤多小小的一团,妹妹还要比哥哥胖一些。 宁之一说毕竟他们不是一般的孩子,可能是心疼我的身体,不敢吸收足够的养分,所以才会那么瘦。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失落和遗憾萦绕心头。 曾幻想过生他们时的场景,也幻想过见他们第一面自己会是什么感觉? 没成想连累他们提早出来不说,连最基本作为母亲该给他们提供的养分都没能给足。看来我真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也没有做好一个当母亲角色的准备。 “焦蛰呢?他怎么样了?” 在我叫出焦蛰名字的时候,大家表情上没有丝毫意外,想必他们也应该知道焦祈就是焦蛰这件事。 宁之一脸色十分难看又气又心疼的说,“他早没事了,比你还早醒两天呢! 现在生龙活虎的安排镇子里的人重新修缮家园呢!” 没事了? 我清晰记得被龙筋捆过的感觉,发病起来生不如死,恨不得自己亲手了结了自己的命,怎么可能没事?! 我笑的勉强,道:“没事就好。” 宁之一帮我掖了掖被角,嘟嘟囔囔道:“你生了孩子元气大伤,还是先关心你自己的身体情况!” “那条蛟…久霄受伤了吗?” “蛟就是蛟,虽然咱们拿他没有办法,可即便他再凶君上还是能镇得住的。君上毫发未伤,那蛟已经碎成沫沉河了。” 听到他没事,我提着的心彻底放下。 “那就好,镇里有伤亡吗?” 大家纷纷互相交流眼神笑了起来,谢遇插话道:“梨姐姐,你真是操心不嫌老呢! 大家都平安只是镇子被水灾损害的严重,需要重新修缮一段时间。 唯独剩下你没醒过来,这几天可吓死我们了!” - 第905章 不用去古庙了 - 我仔细看过每一个人,大家的脸上和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伤。只不过轻描淡写的描述了一下当日的事情,谁也没有讲的太过详细。 秦泽右手缠着纱布,眉骨上方也涂着药膏。 宁之一白皙的脖颈处好长一道黑紫色勒痕,在我下水之前他们都还没事,想必之后的打斗一定非常惨烈。 我没有在继续追着问,心知问了他们也不会说实话。 谢遇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说,“我给宗绪乾回个电话,他那边还惦记着呢!” “你问问他位置,这边要是没事我晚上过去一下。” 谢遇微微瞪大眼睛问道:“过去? 梨姐姐,你现在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我已经没事了。” 宁之一微微推了我一下,碍于屋内还有男人只能小声道:“你刚生产完得坐月子!亏你以前还是医学院的!” “哎,这么多乱事我在床上躺一个月就真的不用在下床了! 这边的事平息了他们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不去看看也不放心。” 谢遇依旧没有拨通电话,呆呆的站在那儿拿不定主意。 秦泽想了想颔首答应道:“听她的!她要是不去肯定睡不着觉,我们晚上一起过去看看把他们俩接到这边来。” 宁之一憋了下嘴,语气略有讥讽的回道:“那个大小姐能不能跟着回来可两说,那是你说接就接的?” 秦泽抿着嘴唇没再说话,老宗前前后后在程琪那边二十来天,再继续这样下去总归不是个事。 午饭时焦祈风尘仆仆的从镇子里回来,我们都住在他的宅邸中。 他见我醒了脸上多了笑意,我们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提起在河水中发生的事。还有那段如梦一般的对话,我不知道他自己是否记得,但我记得特别清楚。 他依旧放荡不羁的敞着胸口好像不知道冷一般,只不过胸前的曼珠沙华彻底的变成了黑色,不知是不是因为龙筋的关系? 他得知我们要去虎啸崖找人,嘱咐我道:“接人就接人,古庙不用去了。” 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黑蛟原本就在古庙下修行,一切恶神乱力的事情多半都是它搞出来的。现在他已经不在了,你去了也没什么用了。” 难怪,之前他说先办他的事情,古庙的事等结束后再说! “你的意思我师母他们考古队遇难跟他有关系? 如果他在人间无恶不作的话,怎么可能走到渡劫这一步?” 他冷笑了声眼底渐寒,道:“他那么聪明怎么会自己动手呢? 古庙那种地方你也知道,不点香火后什么妖魔鬼怪都会寄宿在那。 要不然怎么说被遗弃的庙宇千万别乱闯,会出事情的! 他在那本应该镇压那些东西,可他不但不管还让幽魂胡作非为,考古队擅自进去招惹的脏东西到不是他,不过也有他推波助澜! 只要他不在了,那些东西没人撑腰自然也不可能在像以前那般胡作非为。 再说古庙已经荒废了,你进去也找不到什么。” “我倒没想找到什么,只是想找我师娘的魂带她回玄城,这是我答应过史教授的。” 焦祈垂眼想了一下叹息声继续道:“那晚上我和你们去!你去接朋友,我去帮你招魂。” - 第906章 宁之一的过往 - 我感激的看了他眼,宁之一冷哼了声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人呐!变化可真大! 这要是以前你一定说:人各有命数,魂无法归乡也是她的缘法,不要试图改变他人的缘法,天命不可违! 怎么? 现在不是神了,一切规矩也可以抛在脑后了?” 宁之一有模有样的学着他以前老成持重的语气,焦祈脸不红不白的看了她眼,语气颇重的回道:“我是不是神你也是我的手下,不愿意的话就滚蛋!” 宁之一咬了咬后槽牙眼圈顿时红了,不甘示弱的回道:“不知好赖的东西!本姑娘还不干了呢!”说完,快速转身跑出了餐厅。 面对他们俩突如其来的争吵搞得我们这些外人措手不及,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宁之一只是心疼他放弃了自己一直坚持的东西,而现在的焦祈跟曾经的焦蛰看起来毫无半点关系,从容貌、神态、性格、说话方式,完全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饭后我去找之一,在门口听了一下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我犹豫了一下才决定进去。 推开门后对面窗前的化妆台首先映入眼帘,宁之一坐在化妆台前背对着门口,从她面前的黄铜镜中隐隐约约能看到她好像在哭。 我出声唤她,“之一?” 她连忙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我进入后顺手将门关紧,走到她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两侧,没有选择直接坐在她身边。 之一生性好强,肯定不愿意让人看到她哭哭啼啼的样子。 “楚,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无聊的人间?” “不太清楚。” 她的嗓子已经哭哑了,没什么语气生硬的说道:“我在等你。” 我感到意外,“等我?” 她侧过身子拉过我的手让我坐下,我们两个面对面才看清这丫头的眼睛哭的跟核桃一样。 她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口道:“我认识神尊的时候他还在闭关,我是被派到他身边的守关童。 我从没见过那么呆板的神尊,在我所见过的神尊里有的谦逊随和,有的一本正经,有的不怒自威,唯独他给了我一种很呆板的感觉。 他从不跟我说话,我好无聊,从没那么渴望期盼过什么,唯独盼着他赶紧出山… 有次我馋嘴贪了酒壮着胆子进了无极,他闭着眼睛坐在那像是一尊白玉雕像完美无瑕,不得不说蛰龙神尊长了一副好皮囊,呵呵。 我当时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凑到他面前看,我想看看他是怎么长得? 怎么这么好看呢? 他突然睁开眼睛一动没动…我直接飞出去撞在了远处的岩石壁上。 那次我差点没死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有妄想过什么,单纯的觉得他好看而已! 而他却说,我有未婚妻了。 哈哈哈哈,你说说他是不是很搞笑?” 宁之一夸张着几乎笑弯了腰,可我清晰的看到有水迹从她的眼角蕰了出来。 我心疼着紧了紧我们相握的手,此时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第907章 蒙在鼓里 - 宁之一大咧咧的挥了挥手,故作轻松逞强的道:“你干嘛一副这么难过的表情? 我没事儿!真的!没事儿! 不过当时我真有一种他马上就要杀我一样的表情,危险窒息的体验我永远也忘不了。 神龙哪有脾气好的? 他只是看着呆板罢了! 当时我灵机一动爬起身扑通一下跪在他面前说,小童从不敢妄想,只是想让您收入麾下。” 宁之一描述的十分生动,手脚跟着比划来还原当时的场景。 “楚,你说我聪明? 要不是当时我脑子转得快,他要是还觉得我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估计我也来人间了…不过是被贬下来受罪的! 没准是什么猪啊!羊啊!牛啊!毛毛虫啊! 那段他很少和我说话,我们说过最多的话题就是你,所以我不认识你,却提前知道了好多年。 神尊说你们是青梅竹马还曾一起守着归墟的结界,等他出了无极结界就回去娶你。 我问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也这么闷不爱说话吗? 他当时的表情别提有多搞笑了,他很紧张的问我:我闷吗?是不是女孩子不喜欢闷的?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有类似人类的情绪,焦虑、不安、紧张,我也清楚那些都源自于在乎。 他从没答应过收我,不过教了我很多东西。 在无极那段日子我真的学了很多,也慢慢了解他是个多么古板的神,不过他在我眼里特别厉害,他绝对能走的更高,更远… 现在的你一定无法想象蛰龙出山的场面,我怎么也忘不了那么恢弘壮阔的景象,万物朝拜的盛举。 我以为在他出山后我们会彻底分道扬镳,等他再次找上我的时候…他说,你不见了。 他眼底的光随着消失了,那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那么颓败的模样。 他问我还愿不愿意为他做事? 我说我一百个愿意,只要您愿意要我,做什么都行! 他说,去人间呢? 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直到你来了玄城,黄小虎给我递信说你就是她,我才在这人间找到一点乐趣。”说到这儿,她垂下头纤长的睫毛遮住心如死灰的眸。 她吸了吸鼻子,调整下状态继续道:“楚楚,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 你现在已经有你自己的生活,而且这么久以来我能感受得到君上是真的爱你,他为你付出的也很多… 可我觉得焦蛰做的这些你应该知道,他从不是一个会邀功或者花言巧语的人,如果我不说你一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 你们在河底被捞上来那天他比你的情况严重好多,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叫了一声我当小童时的名字,我这才知道他是神尊… 可我在他身上摸不到神脉,只有妖脉! 当时我害怕极了我以为他会死,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君上帮了很大的忙,你看着他白天跟正常人一样,可一到晚上卧室里便开始发出砸东西的声音,他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我猜测他是受伤了。 我明白他选择这条路有他自己的想法,有他想守护的人… 我刚刚失态不是冲你,我真的真的只是觉得可惜,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真的太可惜了!” - 第908章 不同路了 - 宁之一说完一头扑进我怀中小声啜泣着,我一下下拍着她后背安抚她的情绪,低声回道:“我明白你今天这样不是冲我,不过确实是我耽误了焦蛰的前程。 这份恩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还,我会尽量想办法去弥补。 你先别和他生气,我还指着你陪我一起想办法呢! 听你说完这些我觉着自己既幸运又可恨,幸运有这么多人帮衬和眷顾,可恨的是因为我连累了大家。 焦蛰也好幸运,有你发自内心的担心他牵挂他。 我想你的想法他心里是明白的,只不过他不会表达也羞于表达。 等闲下来我找个时间和他谈谈,让他给你道歉。” 她从我怀里挣脱出来,擦干眼泪倔强着说道:“我可不敢让他给我道歉,他现在是妖…我们已经不同路了。” - ’嘟…嘟…‘ 这是我给敖久霄打的第八个电话,每次响两声就会自动挂断。 我想问问他孩子们的情况也顺便告诉他一声我这边已经没事了,可怎么打也打不通,槐止那头也一样。 我只能将电话拨到古月那,他倒是接得很快,“小梨子,你醒了?” “嗯。久霄在哪儿?我打电话打不通,你们在一起吗?” “不在一起,他回蟒灵岛了你当然打不通,不过他出来就会去接你,我提前…” 这时电话里传来一记很熟悉的声音,焦急的说道:“古先生,你快给想想办法,这么闹下去不是个事儿啊!” 我怎么听怎么像魏老到声音,连忙问道:“是不是如意楼出事了?” 古月倒也没有隐瞒,直言道:“还不是鲁潘死的事闹的,你在那边多待些日子,先别回来了! 我这边有点忙,晚点和你联系。”说完电话被匆匆挂断了。 过了这么些日子,竟然还没有处理好? 房门声响起,我听到后转身去看,秦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道:“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得走了。” 我收起电话拿过一件不知是谁为我准备的大衣,长度直接盖到脚面,这么热的天糊在身上不是很舒服。 到门口时秦泽问我,“刚跟谁打电话,脸色这么难看?” “古月,家里的事情还没解决,你的人有给你传回来什么信息吗?” 秦泽面色凝重着点了点头,“确实有点麻烦,一直有人在煽动情绪。 如意楼之前又碰了太多人的蛋糕,这次正好是搬倒如意楼和你的最佳时机,那些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的。 不过听说沈镜亭已经下山了,有他在为如意楼撑腰,玄门众人明面上也得给他面子,只能偷偷在背后搞鬼。” “除了玄门…还有人下场参战吗?” 秦泽眼底似有不解,问道:“你的意思是?” “各大家族上场了吗? 比如康家康明,或者其余的家族,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看看他们是人是鬼。” “你还真别这么说,你之前死咬着康家不放,这次反而康明为你说话了。” “哦?难怪他的口碑一直不错,看来康先生好度量,大人不记小人过。” “各大家族不会轻易参与玄门的事,大家会观摩最后的风吹向哪里在做决断。” - 第909章 宗家找上门了 - 其实玄城这个城市根本不大,可它是玄门聚集的中心地,各家中间参杂的关系太过复杂。今天的敌人没准明儿就变成了能够合作的搭档,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没有永远的敌人,更没有永远的朋友。 我对秦泽道:“有什么最新进展记得告诉我。” “嗯,小三姨那边没事,你不用担心。” - 我们驱车赶往虎啸崖,到了虎啸崖边界前面焦祈的车便与我们分开,他带着人去古庙招魂回家。 出发之前我让宁之一和他一个车,到了那边有什么事可以互相照应,也给两个人一个和解的台阶下。 我们要去和老宗汇合,他事先发给我们一个旅馆的位置。 我以为进了边界很快就会到,没想到虎啸崖周围山路这么多,七拐八拐行驶很久才进入城市中心。 到了旅馆找到老宗所在的房间,他开门那一刹那我差点没认出他来。一向以走在时尚前沿着名的人,竟然遭的跟老头子一样! 下巴上的胡茬儿很久没有打理过,头发也长长了不少带了一顶米咖色鸭舌帽,黑色t恤同色系运动长裤。 这还是我们所认识的花蝴蝶么? 身上竟然看不见半分色彩? 我们俩对视了几秒,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眼神中的担忧这才四散开来。 谢遇抑制不住眼里的兴奋撞开他的身子率先一步进了门,在屋里环视一圈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在面前扇着,嫌弃道:“宗绪乾,你这屋什么味儿啊?你在这蓄窝呢?” 老宗看起来很疲惫,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地面的行李箱大敞四开,衣服胡乱的丢在上面,随处可见的外卖盒子,饮料瓶,环境脏乱到没有办法形容。 他有洁癖,小时候即便鞋子已经穿得磨出毛边可鞋边依旧擦得白又亮。 这里哪像是他能住的地方…? 我直接开口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叹了一口气转身坐在破旧的黑色皮质沙发上,双肘拄在膝盖处两只手交叉着撑在嘴前,眼神直勾勾的看向前方,语气淡淡的说道:“我见过宗家的人了。” 秦泽对身后的云水使了个眼神,他的人退到门外守着顺手关上了门,我们俩坐在他对面的塑料凳子上。 “他们也在虎啸崖?他们又是怎么知道你在这里的?” 宗绪乾哼笑了一声眼底却毫无笑意,“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句话,我现在深有体会! 这事说起来有点长,我刚开始来这边想带程琪回去,她这个死心眼子就是不肯走,跟他妈被人下蛊了似的! 我心思着她现在不甘心不肯走可以理解,我跟她在这耗着,早晚有一天她能跟我走! 后来我发现不是这么回事,程琪因为陆来欠了好多钱,不仅仅是欠我的钱,还有银行、高利贷,债多的数不过来! 我心思着走归走,不能让陆来那个王八蛋占了便宜,我得把程琪给他的钱要回来! 这钱喂狗也比给他强?” - 第910章 狗血剧 - 老宗说欠钱的情况我事先知道一些,之前偷偷调过程琪的账单。没想到听老宗这么一说,没上账单的债比之前我所看到的还要严重。 老宗继续道:“我想着我空口无凭说人家陆来程琪肯定不信,死脑瓜骨! 我就心思找点证据什么的,直接摆在她面前,也许她就能想得通! 我偷偷跟了陆来几天,发现他租了一台挺不错的车,浑身上下全是名牌,你猜这混蛋怎么着? 他穿着程琪给他买的衣服,开着程琪欠债给他的钱租的车,出去跟各种女人约会! 最可恨的是还不仅仅是这样!这几天又带了一个女人回家! 他不念的时候是和这个小姑娘一起出来打工的,也是咱们老家那边的一个女孩,俩人算是相互依偎互相取暖! 这个小姑娘我见着眼熟,但想不起来叫什么了! 以前好像也是咱们学校的,这个女孩怀孕了,现在就住在程琪那。 我他妈的,真的,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烦躁着摘掉帽子,十指插入发丝中抓着自己的头发,情绪躁的不行。 陆来的初恋住在程琪那? 她怀孕了,程琪负责照顾?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了,陆来还敢到处聊骚? 这他吗都哪跟哪儿啊? 我单单听下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电视剧恐怕都不敢这么演! 我气的浑身发抖,问道:“程琪现在什么意思?” “她脑瓜子里跟灌了水银似的,我咋知道她啥意思? 我让她跟我走,欠的钱我们一起想办法,她那驴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她说不走,死磕到底!” 我忍不住骂道:“病得不轻!” 谢遇小声插话道:“这姐姐还真是为爱痴狂啊! 这也太狗血了? 这男人长得有多帅啊? 这么多女人心甘情愿被他骗?” 屋内沉默了一阵,大家各有各的心思。 过了一会儿秦泽开口道:“那宗家又是怎么回事?他们没把你怎么样?” 老宗眼里凶光大盛,腮部肌肉滚动一番,道:“在我和梨楚在酒店的视频被传开后,宗家就已经盯上我了,只不过没有联系到我而已! 说来也是巧,陆来约会的女人当中有一个叫宗欣欣是老头子最小的女儿。 当时我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在陆来给她送回家后我把她拦住跟她说了陆来的情况,心思能救一个是一个。 没成想她当场就把我认出来了,回家以后跟老头说,老头第二天找到了我。 他那个老婆生了三个孩子,两女一男,之前他老婆不是死死抓着我不放怕我抢他儿子的财产,说实话咱压根儿也没有那个心思! 我在监狱的时候老太婆还见过我,他说我要敢找老头认祖归宗,他就把我妈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公布于众,让世人都知道我妈有多下三滥! 不知道是不是老太婆作恶太多报应来了,他那个儿子…听说得了绝症活不长了! 老头还说这些年她们做的事他都不知道,鬼才信他不知道! 只不过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当年老宗入狱也是被设计过的结果,我看向他布满疤痕的手腕。 安然也曾说老宗自杀是因为有个女人去监狱找过他,不知说了什么导致他一下子想不开了。 - 第911章 半死不活 - 宗绪乾的父亲也是个人才! 别人家的家事我没法过多的去评断谁是谁非,我只是心疼老宗因为父母的错所经历的这一切苦难。 我问他,“那你怎么想的?” “我?你说他认我回去这事啊? 我是这么跟他说的,认我回去行啊!你先进去蹲个几年,我心里平衡了我就回去管他叫爹!” 谢遇看向老宗的目光更加心疼了。 我叹了口气,“先去找程琪!今天无论如何捆也得把他捆回去! 你工作也不能再耽误了,相幽给我打了好多电话催你回去上班。” 老宗点了下头,拿起帽子起身扣回头上,“行,我们过去。 这地方洗澡什么的都不方便,等这事儿结束了我可得好好洗洗澡,我要脏死了。” 谢遇这才有机会捞到跟他说话的机会,“你还知道你脏呀!” 老宗顺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调侃道:“我还没说你呢!你跟着来凑什么热闹?” 谢遇吃痛着皱眉嘴角却微微弯起,挺着胸膛说道:“我是来照顾梨姐姐的!” “孩子呢?我干儿子干女儿在哪呢?怎么没抱来给我看看!” 我回他,“孩子被他抱爸抱走了,别说你没看见,我都没见到。” “你身体行啊? 你一会别真跟程琪那傻子生气,不都说刚生完孩子得养着,现在是关键时期不然会留病根的。” 我笑他,“一个大男人知道的还挺多!” 从我们进门老宗一直在骂程琪,一会儿说她脑子里灌水银了,两会儿说她是个傻x,反正没有一句好听的。 可朋友不就是这样吗? 骂你,但也爱你。 不会因为过得比对方好而有优越感,也不会因对方比自己过得好而心生妒忌。 彼此见过对方最狼狈的样子,骂骂咧咧嘴上说着嫌弃,却愿意伸出手拉着你磕磕绊绊继续往前走… - 老宗住的地方距离程琪家走走路过去也就十分钟,我们到楼下时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老宗抬手指着一个按着护栏亮着光的窗户道:“那就是程琪家。” 我看了眼附近的位置,有一台车子与这个老旧小区不太相符,道:“看样子陆来也在?” 老宗顺着我的目光看了过去,颔首道:“对,那个就是他租的车。” “我们上去!” 楼道很窄两个人并肩前行都会觉得拥挤,而且连一盏声控灯都没有,只能借着手机的光亮慢慢往前走,还好楼层不算太高。 在三楼时我就听到了女人的哭声和咒骂声,程琪住在四楼好像就是从她家发出来的。 老宗丢掉烟蒂道:“又干起来了,他们打架跟吃饭一样,一天三顿。” 我不理解为什么走到这种程度程琪还不肯放弃,这样窒息的日子到底在熬个什么劲儿? 到门口后老宗用拳头用力的砸门,屋内的哭声嘎然而止,过了好一阵程琪打开门个门缝,估计光线太暗她只看到了门前的老宗,鼻音极重的说了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了?”说完转身往回走。 声音里夹杂着疲惫和气死儿,一点生机都没有。 老宗一把把门开的更大一些,见她半死不活的态度气不打一处来道:“我来看看你被没被欺负死,死了好替你收个尸。” - 第912章 打成一团 - 我们全部进门后程琪才反应过来老宗不是一个人来的,她猛的回头和我对上了视线,眼圈顿时更加红了,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 这房子大约五六十平的样子,极小的客厅和厨房连在一起,到处堆满了杂物连个站人的地方都没有。 屋内的装修是最老式的白墙搭配猪肝红色地板,墙面泛黄棚顶有许多发霉的痕迹,看起来破的不能再破了。 虽然程琪的老家在农村,可也是当地最早一批改建二层小楼的人家,长这么大也受过这样的苦。 仅仅几秒,她的脸上闪过很多情绪,尴尬、羞愧、逃避… 她最不想让看到她现在落魄的人,估计只有我了! 我还记得她挺着胸脯威风凛凛的和我说,梨楚,我会幸福的,你也记着我以后要饭都不会要到你家门前去。 她做到了,她骄傲的自尊心导致她债务环身,只能拆东墙补西墙来缓解,也从未和我提过一个字。 陆来指尖夹着一根烟站在程琪身后,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个子不高上身穿着紧身黑色针织衫,小腹的位置微微隆起,看起来也就四个月左右的样子。 她素面朝天绑了一个低马尾,脸蛋两侧微微发红,小眼睛皮肤发黄,纹的眉毛眉头皱着一副不刻薄脸。 我观察一圈周围的环境后,轻笑着对陆来问道:“现在都什么社会了? 还在家搞起三宫六院那一套呢? 要不是亲眼看见,我还以为穿越到了裹小脚的年代了。” 陆来受刺激似的高声吼道:“梨楚,你他妈说话别那么难听!你知道什么啊?” “我是不知道什么,那你来给我讲讲你当初是怎么花言巧语把程琪骗来的? 又是怎么对大伙起誓发愿的承诺会对她好的?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你身旁这位女士又是谁?” 陆来还没等说话,女人率先开了口道:“你又是谁啊? 你管我是谁?别人的家是轮得到你管吗?” 我冷眼扫过去语气不悦的警告道:“我没和你说话,请你把嘴闭上!” 她愣了一下仅一秒抱着肩膀笑了起来,连连点头道:“哦,我知道了,你是她朋友?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是朋友就要做好朋友的本分,不该参与的事少参与! 你又不是她爹她妈,你跑着来指责谁呢?你有什么资格呀?” 程琪朝她吼道:“江露我告诉你别太过分!别说我扇你!” 陆来上前迈了一步,惩罚一般用力伸手去推程琪的上臂,估计程琪没想到他会动手,身子不受控的往后栽歪,我和老宗同时去扶这才没有摔倒。 当时场面太过混乱,陆来抽疯一般腥红的眼,江露抱着手臂得意的笑,这些种种都让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们凭什么如此肆意妄为?! 我松开程琪大步走过去,抡圆了胳膊狠狠甩给陆来一个巴掌。 ‘啪’的一记清脆的声音让一切都静止了,因为大家都了解我是一个极其不爱伸手的人。 - 第913章 打成一团(二) - 以前我总是认为吵架动手是无能的一种表现,无论男女,那只是愤怒后无可奈何才会有的举动。 但此时此刻我无法冷静下来控制情绪,他们太狂妄的表情,使我动了撕了他们的心! 我也确实是毫无对策无可奈何,如果早有办法让程琪听话,也不至于撕破脸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发泄一腔怒火。 陆来被打后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反倒是江露率先朝我扑了过来。 她发疯似的推我,道:“你凭什么打我老公?啊?你算哪根葱?” 她是孕妇,无论我在生气我也不能还手。 老宗跑过来帮我扛了两下,嘴里骂骂咧咧与江露互骂。 秦泽反应最快,他掐着陆来的脖颈一路将他逼退到墙面,后背撞击墙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秦泽的拳头一下比一下狠的砸在陆来的脸上,他从小就是一个人狠话不多的人,你不服我就打到你服,打到你不敢还口,打到你求饶! 只不过当了秦家的家主后,成熟稳重了不少,凡事也不用他亲自动手了。 陆来吃痛的闭上眼睛,脸上一副痛苦的表情,丝毫没有还手的能力。 那边江露仗着自己是孕妇没人会碰她,又长又尖锐的指甲肆无忌惮的往我和宗绪乾的脸上招呼。 老宗发挥出他特有的不要脸的品质,不能动手就动口,一口口往江露的脸上吐吐沫,滑稽又可笑。 谢遇见老宗的脸被抓破,撸起袖子咬着牙参与战斗,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大家在这个狭小的空间打成一团,空中充斥着爹长妈短的骂声,拳头碰触肉和骨骼的声音,其中夹杂着老宗发出的‘呸!呸呸呸!死b子!贱人!’。 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几年前,那年的操场也是因为程琪告白陆来被球队的男孩侮辱,我们三个集体和对方伸了手,那时候我们还能以一己之力保护她,而现在…算是替她出气么? 我想也不太算,毕竟伤害已经造成了,无论事后做什么都没有办法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更没想到的是我们都已经长大了,还能做出这么幼稚可笑的事来。 程琪撕心裂肺的喊了声,“别打了!你们够了!” 大家也正因为她这声嘶喊渐渐冷静了一些,老宗回头骂道:“你他妈有点出息,现在知道哭了?早干嘛去了!” “我的事情不用你们管,你们走!” 老宗被她上来这犟劲儿噎的半天没说出话来,程琪是倔但我想她不至于傻到如此地步! 女人怀着孕都追到家里来了,她还能忍受? 我走到她面前定睛看着她,她别过头不肯与我对视。 我问她,“你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毫无办法还要逞强!” 她紧紧咬着下唇害怕自己哭出声音,浑身不自觉地抖着,除了哭说不出任何话来。 “你不说我们怎么帮你? 你告诉我,这男人做的这么过分,你在这坚持什么呢?” - “ ” 第914章 双方受骗 - 程琪瘪着嘴不停的摇头眼泪成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滚而落,“你们别管了,我自己选择的生活是生是死都是我活该!” 见她这么说,我猜她还没达到执迷不悟不可救药的地步。 陆来被秦泽打的左眼青紫肿成鸡蛋大小睁不开,嘴角和鼻子流出鲜红色的血液。 程琪这边没办法攻克只能去陆来身边找突破口,秦泽始终控制着他的上身,怕他突然发疯伤害到我。 我伸出手相去触碰他的嘴角,又觉得脏停在了半空中,呢喃道:“流血了,我还以为你的血是黑色的呢。” 陆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着,早已没了力气说话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江露在旁边冷笑了一声,她的头发早被谢遇抓乱成一团,双手重新束了一下发,对我问道:“你现在替程琪抱不平?可谁又来为我抱不平?” 我蹙紧眉头觉得不可思议,“从进门开始我们就没有要为难你,我并不是活菩萨,看见个人就得替她抱不平! 你心里要是觉得不公平,得扪心自问自己为什么要身处火海中,还要给这样的人渣生孩子!” 她似乎认同我说的话,连连点头继续道:“梨楚,其实我认得你,我们在同一所学校。 我和陆来高中就在一起了! 我们从小村子来到这儿,刚开始住十几平米的地下室,我跟他在一起什么苦没吃过? 这些年你知道我靠什么养家? 我出去卖笑陪酒! 程琪什么都不清楚,她看陆来一天穿得溜光水滑装的跟个人似的,她不知道我为此付出了多少! 我恨她、折磨她也理所应当!” 她指着程琪撕心裂肺吼着控诉气到跳脚,我能理解她在这段感情里的付出,可如果程琪一开始就知道她的存在,并且插足人家感情,连我都会瞧不起她,更不会管她这些烂事! 在感情里大家都是输家,她被骗程琪又何尝不是?! 一般在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大多都是女人为难女人,可这场灾祸的罪魁祸首不是陆来吗?! 我对江露道:“你需要为你自己的选择负责任,当然程琪也一样。 你恐怕还不知道陆来除了你们俩,外面还在勾搭其他有钱的女人,想要凭借对方的身份地位一步登天? 我们在这里吵没有任何意义,我今天也不冲你,只想陆来把程琪的钱还了,我带程琪回家。” 江露如遭雷击一般原地僵住,愣了很久才问道:“他还有女人?” 老宗冷笑着接过话,“还有女人? 你俩就是傻子被人玩的团团转,我跟了陆来几天他身边的女人就没断过!而且看身价比你俩好太多太多了! 你觉得他攀上了更好的高枝还会要你们? 真是蠢的不行!” 程琪的眼神早已心如死灰,除了掉眼泪以外倒显得特别冷静。反而江露疯了似的撞开秦泽过去撕打陆来,一边打一边质问他,“你他妈还是不是个人? 家里有一个你都没有处理明白,你还在外面乱搞! 你不是说等你骗够了足够的钱就会赶程琪走吗? 你不是说以后我们俩换个城市重新开始吗! 你他妈现在事什么意思! 陆来,你妈说的对,你他妈就是个畜生!” - 第915章 我们回家 - 听江露说完,我这才明白为何程琪的出现没有令她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反而现在一下子抓狂了! 陆来背后和她说的是等把程琪榨干就会赶她走,而面前这个女人为了钱相信了也妥协了。 在我看来这就是一场天大的笑话,你算计着别人的时候其实自己也是被算计的那一个,并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看来今天想要钱是不可能拿的回来了,我转身对程琪问道:“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跟我走还是留在这?” 程琪擦了擦眼泪,眼神里是那么的冰冷,淡淡道:“我跟你走。” “好,那我们回家。” 老宗觉得不解气,临走前趁机踹了陆来一脚。 陆来和江露俩人吵的不可开交,我们刚走到门口只听身后‘咕咚’一声响,伴随着女人吃痛的尖叫。 我们齐齐回头看江露狼狈不堪的坐在地上,一手撑在地面一手捂着肚子,脸色煞白看起来摔得很严重。 最可恨的是陆来丧良心的又去补踹两脚,把心底的怒气全部发泄在女人身上! “你他妈贱不贱? 不想生就别他吗生,每次吵架都得说你去陪酒的事,老子没嫌你脏就不错了!” 程琪很小声的说了句,“我真是眼瞎,怎么会喜欢这种败类。” 出于人道主义我们将江露送去医院,交过费后就离开了。这个女人日后的命运该如何,轮不到我们来干预,而陆来早已没了踪影。 - 回到焦祈的小院见宁之一正坐在院子里小酌,到没看到焦祈的身影,没想到他们竟然比我们先回来一步。 她看到程琪的身影明显有些意外,随后热情的拍着身边的石凳说,“快过来坐!” 程琪整个人像是被乌云笼罩着一般死气沉沉,她说,“我累了,梨楚帮我找个房间,我想睡觉。” “好,我带你去。” 其余的人坐在石凳上,走时宁之一挤眉弄眼使眼色让我一会回来,我点了点头带程琪先去休息。 这一路上她都没有说一个字,我也没主动和她搭话。 安慰和劝解在这时候显得那么苍白,我只负责她别想不开伤害自己,其余的事情就顺其自然。 把她送进房间后,我回房给杨柳小姨打了一个电话报平安,告诉她程琪现在跟我在一起。 杨柳小姨长长的舒了口气,仿佛我为她解决了人生中的一道难题不停的道谢,我没有提起这些可笑又气人的细节,只是对她劝慰道:“小姨,她人没事就行,您和叔叔阿姨别再说她了。” 杨柳是聪明人,心知我一定隐瞒了什么不好说的事情,沉默了一阵道:“是,她还年轻,无论发生什么都可以重新开始。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小姨一定请你吃饭,好好谢谢你!” “还得过几天能回去…她跟我在一起您放心。” 杨柳迟疑一下,道:“我才想起来你现在回来是不方便,如意楼都事我听说了,外面传的也比较邪乎。 楚楚,听说你三姨出事了,你把人… 小姨绝对相信你不是那种肆意妄为的人,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用不用我在里面做些什么? 你有任何困难你一定和小姨说,你帮了我家这么大忙,小姨该为你做点什么。” - 第916章 古庙邪门 - 杨柳说的隐晦,没有直接说我因为小三姨出事,重金悬赏抓到人,暗中又把人给杀了。 想必小三姨的事早已经瞒不住了,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好顾虑的,对杨柳回道:“小姨,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如意楼是出了点事,但我不在也不知道发展成什么样了。 暂时不用帮忙,日后有需要的话我会和你张口的。” “那小梅呢? 用不用我先接她来我这边?现在在如意楼太危险了!” 听她的意思玄城的情况要比我想的还糟糕,魏老不敢和我交实底,古月怕我跟着担心又说的轻描淡写。 “有人照顾她,我看看过几天就回去。” 在和杨柳通过电话后我去院子找他们,见老宗手舞足蹈的和宁之一讲虎啸崖发生的事。 宁之一沉着脸越听越气,一巴掌拍在石桌上愤恨的骂道:“男人没他妈好玩意!畜生!” 老宗和秦泽感觉有被内涵到表情顿时黑了下来,宁之一反应过来后憨笑着解释道:“没说你俩哈!别对号入座哦!” 我坐下后问道:“之一,你们那边怎么样?” “挺顺利的,那古庙确实很邪门,没有黑蛟在的情况脏东西也太多了! 即便是上午太阳高照也感受不到温度,而且方圆几里寸草不生荒的不行。” “师娘的魂找到了吗?” 宁之一颔首,道:“找到了! 听焦蛰的意思是以前蛟龙在的时候,有一个山怪在那称王称霸。 古庙年代久远几代孤魂都寄宿在那听山怪指挥,只要有人过去他们就会折磨人。 你师娘那批考古队遇到的邪门事就是他们搞的鬼,即使离开也会一直被缠着的原因是他们把古庙的东西带走了,还有相机拍过的照片,这些都是找上他们的媒介。” “那任西西逃到了疯人院也没有放过的原因呢?” “任西西的命是被疯人院的护士害的,可以说和哪里没什么关系,不过她害怕的源头应该还是他们搞的鬼。” “焦祈呢?怎么没看见他?” 宁之一不满的瘪了下嘴,“这次带回来的冤魂太多了他也得想办法处理一下,这会儿应该正忙着呢!” “这边要是没什么事我想这几天回玄城,他有没有说他什么意思?跟我回去还是…?” 宁之一耸了下肩,“我哪知道他的想法,你还是自己问他!” 谢遇接过话道:“这就要回去了?敖先生不是说会来接你吗?” “我想他这么说就是不想让我回玄城,不出意外的话…玄城的事情不解决他都不会来。 该面对的早晚要面对,这次也耽误大家不少时间,我仔细想了想还是提前回去!” 秦泽赞同着颔首道:“回去也好,孩子出生后你的身体也在慢慢恢复,继续在这耗下去也没有意义! 出事我们解决事儿,逃避也没有用。” 老宗眼神飘向卧室方向问道:“她刚刚有没有和你说什么?状态什么样?” 我微微摇头,“什么也没说,估计她自己也得消化一下。 等她醒过来你侧面问问她还有多少债,还有你给她拿的那一部分是借的钱还是自己的?” - 第917章 程琪道歉 - 老宗叹了口气,道:“我自己的呗,我还没虎到去借钱的份上。” 谢遇气愤着骂道:“这孙子这么不是人,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让他还钱!” 秦泽浅笑着分析道:“程琪那边有没有留证据还不知道,要是走正规程序他没有财产拿不出钱来也是个麻烦事!” 我说,“现在程琪这样我也不好问,再等等!” 谁也没想到程琪一睡就是三天,三天内没起过床,滴水未进。 我寻思着让她睡,她现在钻进了死胡同,拐弯出来也需要点时间。 心结这东西自己不解,谁又能解的开? 三天后她出现在我房门门口,脸色十分难看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好像骷髅一样,她问我,“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问她,“是不是饿了?” 她空洞的眼眶里两滴泪水‘唰’的滚落而出,她跑过来趴在我肩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嘴里含含糊糊的说,“楚楚,对不起,我不是人,我该死! 我不该那么说你,对不起,对不起…” 她应该在为那次饭店时说那些伤人的话而道歉。 那天我真是被她气的不轻,最好的朋友拿着语言的冰刀一下下扎你,心里怎么可能毫无波澜? 我心里也委屈眼睛通红的回道:“你还知道你不是人? 你要把我气死了。” “我和你发誓我本意不是这样的!我被鬼神附体口不择言! 我知道我说什么话你会生气,所以就故意气你的… 无论怎样那些话都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说! 我真该死!” “你和我说说你为什么不走? 我认识的程琪在被人糊弄,也不会让自己在哪受那种委屈的,你怎么可能会让江露住在你家?” 她从我肩头起身深吸了口气,徐徐道:“江露出现在我家那天我也懵了,不过我没想到她和陆来早就商量好了要一起骗我。 江露说自己是陆来的前女友,怀孕了没地方住! 陆来说会让她把孩子做下去,暂时先稳住她的情绪,如果让她走了万一偷偷把孩子生出来日后也是个麻烦。 现在想想他就是两头骗,骗我也骗江露! 陆来在我这拿了很多的钱,一开始说是工作需要,后来就是各种借口! 我的存款都给他了,他就开始让我贷款。 说实话我也很累,每个月从一号开始每隔三两天就要还款,电话不敢开铃声,哪怕是短信一响我心里都会‘咯噔’一下,怕是催债的。 这样欠债的日子太难熬了,只能拆东墙补西墙,这个卡套那个卡,只要有一个卡封掉了就只能找人借钱补上,不然我的亲戚朋友都会知道我欠了很多钱… 我不敢和家里说,我也不能走,要是走了这些债怎么办? 陆来一直用债来捆绑我,他吃定了我还不起这么多钱,所以总是说马上就会有一笔回款,到时候把我的钱补上这种话来吊着我…” “难道你是因为钱,所以才忍气吞声的?” 程琪想了想苦笑了一下,“说实话,钱占大部分… 他说下个月五号有笔账会回款,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骗子,也算是给自己最后的交代! 如果他是骗子,我们三就一起死!” - 第918章 老宗任务完成了 - 死?! 程琪是抱着心如死灰那天,大伙一起同归于尽的想法才固执着要留下的? 这么一听我只觉得浑身发冷,如果我们没来找她,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本以为她只是傻了点看不清身边的人和事,却没成想她大部分是因为债务在熬煎。 我忍不住开口劝道:“其实你没错,赤诚的爱一个人不是错,只不过是你选择的人不对而已。 所以,为什么要拿别人的错惩罚自己?” 她说,“梨楚你不用安慰我,这几天我想的很明白,我这才知道自己错的到底有多么离谱。 因为一个情窦初开暗恋的人,变得疯子一样! 我发现人总是容易用一种自虐的方式制造出一种痴情的假象,来使自己站在感情的制高点上,获得一种畸形的满足感。 这辈子我也没想过会和你有绝交的那天,可我竟因为一个男人对你说出那么恶心的话来! 当时我的想法很畸形,觉得自己只是谈了一个男朋友,你们为什么要全体排斥他? 我们俩哪里做错了? 哪里得罪你们让你们看着不爽了? 你们的不看好,让我有种想要为爱不顾一切,打破世俗眼光私奔的想法,让我觉得这份感情壮怀激烈。 其实现在想想,外人看来私奔就是私奔,它仅仅是一个选择,没有任何意义更无法承载起我本想要在上面寄托的山崩地裂的情悴。 我总是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满腔爱意表达出来,而结果往往是陷入了表演之中而却不自知,外人看起来我就是一个傻x。 那些我认为刻骨铭心的东西,对旁人来讲都是我自己给自己在加戏。 好几次我想给你发信息道歉,打了一篇又删了,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你又会不会原谅我? 我真的不敢尝试… 幸好你没放弃我,不然我不知道这次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这么一想我更不是人了! 梨楚,你打我! 你骂我几句也行! 我心里实在太难受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死死握着我的手,用力的打在自己身上,她这样心里能好受我也就象征性的打了两下。 她刚刚说的那些绕嘴的话我听明白了,她只是想演一个为爱奋不顾身的人,由此入戏太深。 她以为自己的做法是英勇的壮烈的让人敬佩,岂不知看客只觉得她傻,这就是两方人中间出现的偏差所以导致崩裂。 她还说,“不仅对不起你,我还连累老宗借给我那么多钱,他一直留在虎啸崖劝我,让我跟他回家。 我没良心的总和他吵架,让他滚! 我何德何能有你们这些朋友,要是没有你们我真的没法活了,我这都干的什么事呀!” 那天下午她一直在忏悔,哭了会开始说,说完又开始哭。 最后吃了两碗面条,睡着了才算结束。 我和老宗在院子里闲聊,我说,“你此番来的目的任务完成了。 老宗,你真了不起。” 他哈哈一笑,逗趣儿道:“可以说这次是个失败的项目,如果程琪再有下一次,我就有经验了! 不会再有下一次,我真就不管她了。” - 第919章 老色批 - 虽然宗绪乾一本正经说的有鼻子有眼,但我知道如果程琪再有下一次犯浑,他依旧会义无反顾战马奔腾的冲上前,旌旗摇摆着将她拉回平安的警戒线。 我又问他,“宗家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老宗抿着嘴唇沉默,他凝望向天边的残月好一阵,夜色朦胧总能轻易的将人带入感伤。 他微微摇头道:“没打算,不想联系。 他说会给我很多的钱还要弥补我缺失的父爱,不怕你笑话,当时我只为钱心动了,过后一想拿他的钱我都恶心,他应该欠我的带进棺材,我是不会给他机会弥补的。” - 焦祈从虎啸崖带回来的魂数量太多,这几夜他的小院十分不太平,总有那么几个不服管的大半夜跑出来吓唬人,而这么些人中最好欺负的就是谢遇。 有天夜里谢遇的房间传来惊悚的尖叫声,我们听到后连忙冲进去以为出了什么事,没成想一进房间见床上空无一人。 我试探的喊她,“小遇?” 宁之一四处找了找,最终在墙边的红木衣柜里找到了她。 柜门一打开里面只有两件平时换洗的衣服,谢遇吓得脸色煞白缩成一团蹲在角落瑟瑟发抖。 宁之一蹲下身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柔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她结结巴巴的回,“刚、刚有人坐在我床边,要跟我那啥! 他衣服都脱了,我都看见他的那啥了” 宁之一噗的一声笑了,但瞧谢遇一副吓酥了骨的模样连忙收起笑容将她从柜子里拉出来,问道:“那你让他占到便宜了?” 谢遇脸色涨红,瞪大眼睛回道:“怎么可能!他要那啥的时候我就那啥了!” 宁之一故意调侃着问道:“你这丫头都快把我绕懵了,到底哪啥啊?” 谢遇急的跺脚眼泛泪光委屈道:“之一姐姐你快别逗我了,我快要被他给吓死了! 我这清白之身总不能给了个鬼?!” 宁之一安抚道:“不怕,可能是焦祈从虎啸崖带回来那批中的老色鬼,一会儿他发现有魂跑了自然就去抓了,不怕啊!” 这要是普通人在梦里和别人…是非常非常不好的情况,比突然生病还要应该重视起来。 此时宁之一还能说说笑笑打趣儿是因为我们都在谢遇身边,无论发生什么都能及时得到解决。 那晚谢遇说什么也不肯自己睡,抱着被子和枕头强行闯入了老宗的房间,我到不怕鬼能伤害她,我害怕老宗没什么绅士风度一脚给她踹出来,不过事实证明我担心的有些多余了,那晚一切都风平浪静。 第二天她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来找我,我瞧这小模样可怜的哟,招来绿银站在我身后,学着小三姨的模样帮她驱了驱身上的阴气。 我问她,“后来又有没脸的去闹你了?” 她趴在床上声音懒懒的回,“梨姐姐,快别提了! 宗绪乾那个王八蛋吓唬我一宿,而且他不肯借给我一半床位,我躺地上又硬又凉。 他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讲鬼故事,说你们小时候遇到了一个穿着红色绣花鞋差点没死了,你说他是不是闲的!” - 第920章 宗绪乾喜欢男人 - 茉香这会儿要是听到这番话一定会翻个大大的白眼,老宗所说的红色绣花鞋事件不就是她么?! 那件事曾使白婆一阵头疼,几个同学遭受了不同程度的磨难,萧远最为严重,现在我们也能当成吓唬人的事轻易的说出来了。 时间的确能改变很多的东西。 我回神拍了下谢遇的腰,提醒道:“好了,起来!” 谢遇快速将卡在背部的衣服拉下来,翻过身来神神秘秘的说:“梨姐姐,我有个事想问你一下。” “你说。” 她盯着我的眼睛一丝一毫细节也不想放过的样子,问道:“我感觉你一直不太同意我追宗绪乾,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啊?” 我轻笑着回,“有什么内幕吗?我不知道。” 虽然心虚但装的特别坦然,我怎么能告诉她实情? 老宗因为他母亲的关系讨厌为了生活去走捷径的女生,谢遇相比其他人还坚守住了自己的底线,即便这样老宗还是无法接受。 这个理由太伤人了,我是说不出口的。 谢遇笑的邪眼睛眯眯着说,“你肯定知道,只是不忍心告诉我罢了!” 听她这么一讲我被勾起了好奇心,她这是听谁说了什么,难不成是知道了? 我投石问路道:“那你说说我知道什么?” “宗绪乾喜欢男人,而且那个人就存在在我们身边!” 她说的极为肯定,眸中带着不可辩驳的光! 我噗的笑出了声连连摇头,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回道:“你觉得可能吗?” 她撒娇的摇晃着我的胳膊,嘟着嘴巴声音软软的说道:“梨姐姐,你就告诉我嘛! 对方到底是谁? 我绝对不会拿他当情敌一样排斥的,我会尊重我的对手,而且我也有自信! 即便他是弯的我也能给他掰直了!你就行行好告诉我嘛!” “你这都哪跟哪儿?这想法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她认定了老宗喜欢男人,我怎么解释她都不会信了。 “是不是古月大神?”她问。 我一口气提在喉咙塞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了想有些丧气道:“如果真是古月大神我未必能赢,连我都控制不住去爱我的对手,怎么赢嘛?!” 她没见过古月几次,能给这么大的评价可见古月的魅力非凡。 “快别瞎想了,我只是觉得你们俩的性格不合适,你值得更好的男人,成熟稳重会照顾人会疼人,那样的不好吗?” 她摇了摇头,“不好,我觉得宗绪乾就很好了! 在我第一次对他求助的时候,他几乎没想过我是不是骗子,直接就答应了我的请求,带着你来救我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不让我抽烟喝酒还骂我。 嘿嘿,我可能天生的贱骨头,他管着我的时候让我觉得他特别爷们儿,特别有安全感。 梨姐姐,那时候只是好感,或者说追他只是我一时兴起或者觉得拿下他挺有挑战挺刺激的。 现在我不这么觉得了,自从在酒店见过你们俩发生的事,我才体会到他为何会是一个嘴毒却心热的人,他知道他自己什么样,所以他不想任何人变成他那个样子。 我见过他手臂的疤,见过他喝过酒后的焦躁,见过他愤青的样子,但他给我最大的印象就是他好讲义气好善良,是那种发自骨子里的善良。” - 第921章 药酒店出事了 - 当提起自己喜欢的人时眼睛一定是亮的,这话一点没有错。 此时的谢遇就是这样,并且我对这个小姑娘又高看了一眼。她平时看起来疯疯癫癫的,没成想岁数不大眼睛还挺毒。 老宗会给外人留下一个很刻薄不好接触的印象,他只对顺他心眼子的人还能随和点,平时都是那副生人勿近,近了就喷你的嘴脸,所以外界大多的评价就是‘这人怎么这么能装b啊?’ 可熟悉的人都知道他本性不是那样子的。 谢遇说,“反正我就选他了,磨我也磨死他。” 我笑了笑没再说话。 这时秦泽来不及敲门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梨楚,出事了。” 我愣了一下脑海中玄城二字首当其冲,连忙起身问道:“是不是小三姨怎么了?” “不是。” “那是如意楼?” 他再次摆头,“不是。” “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他垂下眸子叹了口气,道:“街头的药酒店被砸了。” 药酒店? 我足足反应了几秒才想起来他口中的药酒店是梨清远和吕小雁开的,有些不悦道:“砸就砸了,你大惊小怪的做什么?” “我们明天就准备返程了,你不过去看看吗?” 谢遇愤不平的插话道:“梨姐姐在这住了这么多天他们怎么不来看她? 一点当父母的样子都没有,梨姐姐你别去!” 秦泽继续道:“你生产那日…你母亲来过想看看孩子,不过被敖久霄拦了下来。 他们俩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觉得你有必要知情。” 谢遇冷笑了声,道:“看孩子? 自己的孩子都不看,还有那个心看孩子生的孩子?一定是没按好心!” 谢遇说的正是我下意识心底的声音,不过想到那天吕小雁撕心裂肺的提醒我快走,相比梨清远她还是有一些恻隐之心的。 我的内心有所松动,这时绿银在身边劝道:“还是去看看!” 对于她的提议感到十分意外,仙家门很少会插手你生活中的任何选择,这是绿银第一次让我去做什么事。 我什么也没说率先走出房间,秦泽紧跟上前知晓我的选择,谢遇嘟嘟囔囔不满,但也跟了上来。 到了借口见整条y字路人山人海被堵得水泄不通,几个壮汉在牌匾上方合力将那块老旧的牌匾掀翻丢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牌匾落地时大家一阵阵鼓掌叫好。 “真没想到这两口子是这种黑心的人!” “这次还好有焦先生,不然我家那口子就得丧命! 我们一家人都指着我家那口子呢! 他要是没了,我就死他们店门前,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当初刚来咱们这时看着挺本分老实的,我听说是因为他抓了守墓蛇才出的事,他应该知道墓地的蛇不能抓,还是为了钱抓回来了! 现在可好了,这不报应来了! 你没看见那男的都不敢摘帽子吗?听说脸上的皮肤都烂透了!” 身边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我隐约知道了一些情况,刚要走上前这时有人按住了我的肩膀。 我回头一瞧,焦祈银色的眸子首先映入眼中,嘴角挂着一丝得逞的笑意。 我顿时心下了然… - 第922章 守墓蟒 - 焦祈那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模样,我猜测药酒铺的事应该和他脱不开关系! “你怎么过来了?”他问。 “过来看看,现在里面什么情况?” 他双手背在身后目光看向前方的人群,周围人见到他过来纷纷笑着和他打招呼。 那声‘焦先生’叫的恭敬,大伙对他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自从他来了销魂镇以后不仅帮助许多人解决了困难,在这次走蛟发生的山洪中成功帮着大家避险,在重建家园时也出了很多人力物力。 这样的人,谁会不去尊敬和喜爱呢? 他在我耳边低声道:“你别这种眼神看着我,跟我没关系。” “那你笑什么?” 他油嘴滑舌的回道:“我笑我在这看见你了,看见你我就开心。” 我翻了个白眼,他现在用这张妖孽的脸说着不着边幅的话,我都快不认识他了。 他收起嬉皮笑脸道:“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在这梨清远回来的时候拎着一条白色小幼蟒?” “记得,不过那天不是逃走了吗?” 焦祈颔首继续道:“是走了,不过他又给抓回来了!” “嗯?这怎么可能?” 那天小幼蟒和店里酒瓶子里突然睁开眼睛的蛇蟒们一起走的,看样子它也不是没道行的,梨清远只是个凡人说抓就抓? 焦祈看出我的疑惑主动解释道:“吕小雁不是让你快走么?” “那跟这个又有什么关系?” “她为什么知道销魂镇会有危险?这点逻辑你不会没有?” 焦祈一语点破我顿时开悟,“他们和黑蛟有联系?” 焦祈满意的勾起唇角,“没错,所以她们事先就知道销魂镇会有危险! 梨清远手上有一个哨子,这哨子一吹会引来很多蛇蟒,我猜应该是宵谌给他的。 走蛟前几日我观察到销魂镇的蛇蟒日渐减少,他应该是在帮宵谌清除障碍物。 他是怕走蛟时敖久霄的这帮徒子徒孙们会耽误走蛟的进程,而且你现在也有派兵遣将的能力,同样是水系作战他们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我哼笑了声沉下眼接话道:“只不过宵谌没想到敖久霄亲自来了,他应该也做了两个计划,即便走蛟不成也会让他的龙筋束缚住我,没想到你会替我承受了这一切,所以他失败了。” 焦祈弯着手指轻轻在我额头敲了一下,“这点事不用总拿出来说,你要真觉得欠我的,等去玄城以后你罩着我。” 我意外的看向他,“你和我们走?” “你不欢迎?” “当然欢迎。” 说完题外话,焦祈继续道:“梨清远将新住来的蟒蛇全部泡在雄黄酒里,等彻底没气了才换到平时的药酒中。 这要是平常他可能不会折的这么快,倒霉就倒霉在那条幼蟒是守墓蟒,所以他的灾来了。” 我们俩已经尽量压低声音说话,周围还是有人听到一些,大家兴致勃勃眼神崇拜的盯着焦祈看,鸦雀无声的听着他说这些神奇的事。 有人忍不住出声问道:“焦先生到底什么是守墓蟒啊?” “守墓蟒只守大德和神的转世,能被挑中守墓的幼蟒一定灵性超凡,它护着棺中人不受外界纷扰和自然的灾害。” - 第923章 恩人 - 这时又有人发问,“焦先生,您说守墓蟒不能抓,那如果抓回来最坏会是一个什么结果呢? 除了个人有灾有难,会牵连到别人吗?” 焦祈看向人群中间早已被控制起来的梨清远,他头上戴了一顶大沿草帽,黑色纱帘挡在脸前。 从我们这个角度根本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和模样,吕小雁狼狈的坐在地上抹眼泪,灰蓝色的裤子上沾满了土色灰尘。 她嘴里有气无力的喊着‘别吵了’,可这件事情激起了民愤,不好平息! 焦祁缓缓开口道:“正如你们所看到的这般,若执意将守墓蟒抓回来首先会在身体上有所体现。 梨清远的皮肤早已有了些症状,喝过那瓶子药酒的人也逐渐受到了牵连,不过大家也不要过度担心,只要将它放走情况自然会有所好转。” 众人听后依旧大惊失色,这时有人高举拳头吼道:“大伙还等什么呢?! 我看这家伙就是纯心想害咱们! 咱们把他的铺子砸了,把那条蛇放生!” 大家情绪正高涨之时,焦祈一盆子凉水泼了下来,声音缓慢的阻止道:“且慢! 你们在这打、砸、抢不就变成土匪了吗? 再说,守墓蟒也不是谁说碰就能碰的了的! 如果你们贸然冲进去,它误以为你们会伤害它,它就会开始反击,到时候伤了人事情可就不好控制了!” 大家伙儿一听到会牵连到自己止住脚步相互对视,纷纷一头雾水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有一位彪形大汉双手抱拳对着焦祈恭敬压了压手,嗓音洪亮道:“焦先生,您帮了我们镇子这么多,我们无以为报!只能日后一点点还您的恩情! 这次…还得劳烦您给想想办法才好!” 焦祈黝亮的目光投射过来,百姓们随着他的目光看向我… 我用手指向自己不解的问道:“我?” 焦祈颔首,“没错,我处理不了,还得请您来解决!” 这个家伙…他若都解决不了,我就更不用说了! 还用了敬语,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是我?” 他挑起一侧剑眉,玩味的表情像是故意搞鬼调皮小孩噙着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不去谁去? 在说,连走蛟那么大的事你都能摆平,成功救了这么多人,这些事情对你来说不在话下!” 他嘴里的‘一家人’不知说的是我和蟒类,还是我和他? 走蛟…是大家的功劳,怎么全按在了我身上? 大家对我有些印象,听到焦祈的话后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道:“这夫人是不是之前去找焦先生的那个孕妇? 我记得焦先生还说她是贵客来着?” “对,就是她! 你有所不知,发大水那天夜里她就生了! 那天发水的时候她确实和焦先生在石桥来着,我们在山顶看得一清二楚!” “难道是因为我们镇子的事导致早产了?那孩子呢?” “哎,那就不知道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这么一说她可是咱们的恩人啊!” 有人上前一步,“恩人…” - 第924章 谁沾上你,你克谁 - 恩人? 我连忙伸手打住男人的话,澄清道:“所有的一切都是焦先生和玄门处理的,跟我没有关系,恩人这个词我担不起也受之有愧。” 对方的表情讪讪,没想到我连客套都不愿意客套,看起来冷冰冰的也不好接触,不像焦祈一说一笑毫无架子。 他没主意的到看向焦祈,焦祈无奈的笑着摇头,打圆场道:“还没跟你们介绍,她是玄城如意楼的宗主叫梨楚。 梨楚,你若担不起,那就没人担得起了! 快去! 我在这等你回来。” 焦祈非要把这么重的担子压在我的肩头,大家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期盼,所以我不得不带着这些沉重的祈愿去解决事情。 途径梨清远远身边时,见他被两名大汉按着胳膊无法动弹。 耳边清晰传来一声冷哼,黑色面纱后传出沙哑的声音,“命真硬!谁沾上你,你克谁!” 我站住脚步侧头去看他,还没等张口回击,只听一旁的吕小雁带着哭腔劝道:“清远,你快别说了!别再伤孩子的心了!” 梨清远挣扎着想要脱离开掌控,晃了半天却是在做了无用功。他体格太瘦弱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在挣扎的过程中不小心将头顶的草帽掉落在地 这… 看到他的情况我当场愣在原地,以前总认为自己也算是见过一些场面的人,在看到梨清远恐怖的惨状后浑身忍不住打颤… 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肤是新长出来的肉芽儿,边缘部分像是龟裂的大地,干掉的死皮翘起边缘 脸部、脖颈、手臂没有一处例外! 许多地方呈现明显抓痕,应该是他自己抓烂了又愈合反反复复导致的! 空气中伴随着一股又腥又臭的味道,身旁禁锢着他的两名壮汉没忍住呛鼻味道的突然袭击,侧过头哇哇吐了起来。 梨清远的脸色乌云密布,额际青筋凸显,眼睛猩红指着我骂道:“当初就应该把你掐死,省的你活着祸害人! 无论到什么时候你都别忘了你是我的种,是从你妈肚子里出来的! 你永远欠我们的! 而不是我们欠你的!” 吕小雁爬起身拼尽全力推了一把梨清远的胸膛,瘦弱的女人都几乎能将他推翻! 吕小雁激动道:“难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一开口就夹枪带棍是做什么!” 见梨清远喘着粗气不再吭声,她转头对我心虚的说道:“楚楚,你爸他生病了心焦,你千万别跟他一样的。” 我冷冷一笑,她确定梨清远是在夹枪带棒,而不是赤裸裸的责骂? 他生不生病也不是我造成的,冲我发火能治病? 当然,这些埋怨我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说了也是废话,只会永无止境的争吵和推脱责任的辩驳,毫无意义! 今儿吕小雁对我态度很不一样,连眼神都变得柔和许多。 她还用了‘爸’这种字眼,我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有了改变,难道是和敖久霄谈过话的关系? 我不予理会直径绕过他们往前走,梨清远气不过我的态度,在我身后肆无忌惮的谩骂,任凭他如何,我全当听不见! - 第925章 守护河山 - 看热闹的百姓听出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大伙纷纷觉得不可思议,表示即便是骂仇人也不能骂得这么难听,更别说这是骂儿女了! 大家再一次对梨清远刷新了印象! 我掀开门口的门帘走进去后,见柜台上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上次玻璃瓶集体碎裂,他们应该还没有时间添置新的容器。 屋内依旧很重的酒味夹杂着一丝腥气,即便是白天阳光大好里面却依旧阴冷潮湿,视线上也给人一种很暗让人压抑的气氛。 我四处寻找药酒,柜台下方摆放着售卖款一瓶瓶一斤装的小坛子。 我想着那么小的空间里面应该装不进去活物,便也没有特意过去打开。 最后在后面厨房位置发现了一个半人高的塑料大桶,足足能够装下两个我的体积,白色的桶映衬着里面暗色的液体,视觉上看像是装了酱油 听到桶处不断发出‘啪啪’快速的敲击声,让人一阵阵感到头皮发麻! 拧开盖子时雄黄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低头一看各色各样大小的蛇在里面翻腾缠绕,数量太过庞大目测有几百条,视觉上强力的冲击浑身上下唰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有时候不信邪真不行,它们在密闭的罐子里泡了这么久还完好无损的活着? 我本就是学医的,这在医学的理论上绝无可能! 我别过视线用力喘气平复内心的动荡,平时见七寸都没有这种酥冷的感觉,密密麻麻的画面使心理上一时之间无法承受! 我的手一直紧紧攥着桶的边缘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满地的老鼠到处乱窜,嘴里发出吱吱的挑衅声,一点也不避讳人类。 突然…感觉到手背有一股冰凉的触感,我猛地抬头下意识打了个激灵快速收回手,只见是那日逃走的白色幼蟒,刚刚正是它挺立着七寸碰了我的手。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身后传来一个青涩又带着威严的女声,警告道:“大胆!莫吓老祖宗!” 我转头一看见身后说话的是灵花,我闭上眼睛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这才得以缓解。 灵花身披一件红色斗篷站在我身侧,忘了说她现在和她姑姑绿银一样是我的报马,职责是负责贴身保护我,还有帮我和身后的众仙师们沟通传话。 幼蟒好像委屈似的缩了缩,圆圆的眼睛里面小小的瞳孔开了又合,这会儿看起来没有一点攻击性。 灵花微微扬起下巴,姿态上居高临下的说道:“老祖宗前来解救你们,日后你们要时刻记君上和老祖的恩! 无论在哪个山头修行得道,不能忘了自己的根! 代有朝一日能沾君上的神威修炼才是你们的目标! 如今销魂镇已太平,还请各位速速离开!” 我瞧着灵花一板一眼的样子心里感觉特别欣慰,我亲眼见证了她这些年的变化,刚认识的时候还是躲在我身后跟踪我的小娃娃呢! 如今也能威风凛凛的披上红色铠甲,为蟒家效力守护自己的河山。 - 第926章 想去看看小梅 - 我用力一把将桶拽翻在地,一大桶酒清澈而下瞬时淹没到脚裸。 说心里不发怵是不可能的,不过它们都很有灵性并没再触碰到我的皮肤。 它们齐刷刷的游走于四面八方,随后又汇集到一起像一批训练有素的小军队一般。 临走前它们回头望着我们,我抬起胳膊左手盖右手抱于胸前,郑重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在此祝各位劫难过后日渐晴,早日得道,扬名四海。” 它们见我如此连忙低俯下头颅一副受不起的模样,下巴连着点了三下地面后快速游走。 我盯着它们离去的背影出神,灵花在一旁提醒道:“老祖,您今天救了它是个机会。” 我十分不解的问道:“守墓蛇?” “对!” “什么机会?” 灵花笑着回道:“您有所不知这小子可有来头了! 他父亲也是蟒家战将,辈分很高呢。” 我心下了然,怪不得! 焦祈把这个机会给我是为了让我能在蟒家树立起自己的人脉关系,即便蟒家最后不愿意承认女主人是个人类,但也不得不承我今日的这份情,兴许不会搞的太难堪! 灵花出声提醒道:“老祖,我们也走!这酒水不干净还凉,别脏了您的身。” 我点了点头,正准备往出走时吕小雁匆匆进来,见屋里子被我弄得一片狼藉倒也没说什么埋怨的话。 我本没想和她搭话,再次迈步时她却叫住了我。 “楚楚,我能和你聊几句吗?” 我背对着她冷声回道:“指责的话就不必说了,我听得烦。” 身后传来几下踩水的脚步声,她站在我身边看起来特别局促不安,眼神中一片怯懦。 “我没那个意思,楚楚。敖先生和我说…我和你爸能回家了。” 语气中夹杂着难掩的兴奋和期待,看来我之前想的没错,她突然对我转变态度正是因为之前和敖久霄谈过。 我别过头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按理说你们只是我生物学上的父母,还请您注意称呼,我是永远不会认你们的。” 吕小雁垂下眼尴尬的笑了笑,连连点头道:“你怨我们恨我们都没错,刚刚你爸…不是,刚刚他吵你发脾气也是病闹的,再加上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绑起来,这招牌也给拆了,他一时之间没控制住情绪,你可千万别真往心里去。 楚楚啊! 敖先生说我们安全了,可以回村了! 说真的我特别想小梅,回村前我想去你那看看她,行吗?” 我想也没想果断的回道:“不行。” “楚楚…”她不甘心着上前一步,还想为自己再争取一下。 我打断道:“别再说了,你当初能抛下她就代表她不重要! 现在她已经不认人了,你看与不看又能怎么样?”话落,我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药酒铺。 前脚刚迈出门,只见身边的人表情由笑转惊,大伙一口同声的提醒道:“小心!” 谁知下一秒周遭开始天摇地晃,身后的房子轰然坍塌…发出巨大的声响。 我震惊的回过头去看,刚刚还好好的房子几秒钟变成一片废墟 梨清远撕心裂肺的吼道:“小雁!!!” - 第927章 回到玄城 - 玄城。 我们的车刚驶入边界,紧接着就有车跟在我们车队后面,秦泽沉着脸将车子开的飞快,斗气一般将跟着的车子甩掉。 没想过离开了这么久事情不仅没有平息反而越发严重了,如意楼山脚下悠长的小路旁高耸着的岩石墙上被人恶意涂满了涂鸦,还用红油漆写的大字,杀人偿命,妖女惑乱等等不堪入目的字眼。 车子驶过卷起地面上无数白色圆形冥币,像是冬日里纷飞的大雪,要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刚刚有人在这里出殡。 一排排花圈叠放在如意楼的入口处,上面正中心的位置印着我的黑白照片。 几名小弟子正在努力搬运到一起准备焚烧,我下车后看到这一幕,除了无奈竟还觉得有些想笑。 这些人是不是太闲了? 送些花圈、冥币、小纸人就能把我送到地狱吗? 众人的脸色十分难看,下车后谢遇和老宗首当其冲跑过去,泄愤似的将花圈上的黑白照片撕下来,最后将花圈踩个稀巴烂! 老宗胸前此起彼伏,咬牙切齿的骂道:“这帮杂碎他妈有病?! 有证据干嘛不去让警察抓人?背地里搞这一出是做什么?!” 指挥着小弟子们干活的正是魏老很中意的谦桦,他见是我们眼睛一亮连忙激动着上前道:“宗主,您怎么回来了?” “忙完自然就回来了,现在里面什么情况?” 谦桦面色愧疚着摆下头,“不是很好… 您也看见了,这里每天都有不明真相的人来故意闹事,怎么处理都处理不干净! 墙刷了第二日又会重新写上,这些花圈纸钱也是日日都有。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如意楼现在已经没什么人了。” 我蹙眉问道:“没什么人是什么意思?” “他们都去投靠其他玄门了…去秦家的居多。”谦桦花落瞄了秦泽一眼。 秦泽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很显然这件事他并不知情。 我颔首表示了解,“如意楼现在不好,我们也不能强留着别人追随我们,走了也好。 一些民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些激进的行为也无可厚非,虽然没有直接证据是我做的,但我毕竟也没有任何解释的行为。 大伙可能以为我怂了,我认了,我怕了,所以才会躲起来当缩头乌龟。 这次是我的疏忽,没有当即做决定弥补,只能慢慢来!” 秦泽侧过头对云水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没人和我说过如意楼的弟子去投靠秦家的事!” 云水表示她也不知情,可能是家里有人故意将消息瞒了下来。 我问谦桦,“魏老呢?” “上面有人在等您,魏老说您不在让她先离开,可她笃定您今天会回来不肯走,没成想还真让她等到了!” 我心下疑惑,什么人能预判的如此准确? 我回来的事谁也没说过,对方怎么会知道? “对方叫什么?” 谦桦不太确定的回道:“我不认得,好像是…姓庄。” 庄? 庄菁菁? 她来如意楼做什么? - 第928章 如意楼情况糟糕 - 我对秦泽道:“你带着人先回去!把程琪送到小姨那,我要上去处理点事情。 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 秦泽担忧的问道:“你身体还没痊愈,不要逞强!” “明白!放心!” 秦泽颔首道:“那行。 我正好也回去了解一下情况,哪个王八犊子收那些叛变的人!到时候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我轻笑着回,“不用,能理解。” 我让程琪跟秦泽走,她说什么也不干,眼下的情况她也见到了,非说要留下来和我共患难。 秦泽带着秦家人火速离开,其余的人随我一起上山。 焦祈带来的‘人’也不少,风风火火上山的场面十分浩大。 想必对面的山头肯定蹲着各家的眼线,我们坦坦荡荡的回来无惧任何人知道。 魏老守在主殿门前,这些日子不见他憔悴了许多。 此时的他正焦头烂额的原地转圈,见到我们的身影时不知是不是光线问题,似乎感到他的眼圈红了。 “宗主?” 他的手微微发抖,快步朝我走了过来。 看见他眼底一片淤青胡子拉碴的模样,我这心里十分不是滋味,“魏老,辛苦了。” 他连忙摇头,“宗主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哎,只是我没能耐,没替您守好如意楼!” “千万别这么说,不关你事。谁在大殿里面?” 魏老沉了口气,“古先生和庄小姐。” “庄菁菁?” 魏老颔首,面色沉重。 焦祈嘲讽着‘嘁’了声,戏虐道:“看来是我断了她的翅膀,这会儿上门要债来了! 你去休息,我进去会会她!” 鸦叔死在销魂镇的事只有我和焦祈心里清楚,旁人却是不知情的。 在见到神秘人是鸦叔时,我就已经知道了小三姨的事和庄菁菁脱不开关系! 也许鲁潘的死嫁祸给我的事,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其余谁在不断煽动大家的情绪,引导这件事越来越大,这还是个没有调查清楚。 我伸手挡了一下阻止焦祈上前,对魏老吩咐道:“这位是焦祈焦先生,走了许多弟子应该空出来很多屋子,你找人帮他们安顿一下。” 魏老连忙点头,“好,我这就和谦桦去安排!” “老宗,你和程琪谢遇先替我去看看小三姨,我忙完过去找你们。” 老宗蹙眉担心道:“那娘们在里面你一个人能行吗?” “她还能吃了我不成?大家奔波一天也累了,先去休息!” 老宗还想说些什么,我冲他微微摇了摇头。 他将话咽回了肚子里,把他们都安排好后我准备进殿,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激烈的争吵声。 我正准备推开门的手僵在半空,准备先听一听。 古月声音冰冷不带有任何感情的说道:“你别以为你做的事情哥不知道! 只不过他还没空出手来找你! 庄菁菁,你真别太过了!凡事适可而止!” “我过? 当初我们黑山为了蟒家付出多少久霄不会不知道! 他没有感恩的心就算了!可之前频繁找我是为了什么你们心里清楚! 为了让我交出鸢英花,好去救他心头肉! 你们明明知道那朵花是我母君离开后幻化成的一株! 他是要我把这世间最后对母君的念想交出来,去救那个女人! 凭什么!” - 第929章 我算什么 - 古月深吸了口气,声音明显高了几分,“庄菁菁,你比我年长我不好说你,但你也是真好意思! 你母君已经不在了,鸢英更不是你母亲!只是你故意把它说的太过神话罢了! 你明知道哥需要鸢英花的灵气去缓解小梨子怀孕时糟糕的情况! 那可是三条命! 哥不懂感恩? 你是不是忘了你这次的命是谁救回来的?她救你的命,你却想让他爱的人死! 你当时是怎么做的,我们更心知肚明! 好在小梨子现在已经平安生下了孩子,这回你可以把你的宝贝留好了! 没人稀罕!” 原来敖久霄时常半夜回老宅见庄菁菁是为了要她手上的东西… 在我误会他们的时候,敖久霄曾简单的解释过,只不过我当时没太相信。 古月毫不留情的戳破她的小心思,庄菁菁丝毫没有任何感到意外,承认道:“没错,我就是不想给他,因为我不想让梨楚活! 她害久霄害的还不够多吗? 要不是因为她三番五次的惹麻烦,久霄至于屈尊去一次次给她收拾烂摊子?! 还有这次破坏霄谌渡劫的事,你觉得霄家会轻易的放过久霄? 龙族会放过他?! 现在蟒灵岛快守不住了! 大家嘴上不说可私下里对久霄充满了意见,唉声连连,都觉得他身为一家之主被女人蛊惑至蟒家名誉安危于不顾! 蟒家勤勤恳恳做了这么多,到最后被钉在耻辱钉上! 这些都因为什么? 因为他爱上了自己不该爱的人! 他想改变暗黑的命运? 他做梦! 到最后他只能把自己的命搭上! 古月,你说他值得吗?” 古月沉默了半晌,竟没说出话来,看样子庄菁菁说的情况是存在的。 蟒灵岛要失守了?! 我呆愣着站在门外,刚刚那些话传入耳中,在脑海里分解成无数碎片。 回来的路上我给久霄打过几个电话,不过依旧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当时心里是气的,他把孩子说抱走就抱走了…! 甚至我连一眼都没来得及瞧上,也不知道孩子们长什么模样… 随着接踵而来的事情太多,我没工夫矫情,冰冷又麻木的去面对周遭的风霜。 可夜里一个人的时候,思念就跟决堤了一半汹涌而来。 我以为我是一个没有亲情的人,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喜欢孩子,没成想自己当了母亲这个角色后,心态真的会变的敏感又脆弱。 我总是在想我的孩子们在哪里? 没有我在身边,他们吃什么? 早产对他们的身体有没有影响?听说两小只加在一起只有几斤重… 日后他们会不会有我小时候的想法,认为自己的妈妈不要他们了? 没有爸爸妈妈,他们会不会害怕… 我们什么时候能相见? 这些问题我反反复复的在心底琢磨,几乎快把自己逼疯了。 不过再难捱也只能藏在心里,怕被人瞧出来我的脆弱。 我不能倒,因为身后还有无数人等着看我的笑话顺便再踩一脚! 我心里暗自责怪敖久霄总是私自做决定连问也不问我一声,怪他总是一声不吭的消失,怪他在我醒来后连个关心的电话也没有… 扪心自问在他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 第930章 不委屈 - 我们俩从开始到现在都是这种方式,敖久霄随时随地出现又离开,像风一样抓不住。 我从没开口对他抱怨过,也许他默认我是可以接受这样的方式。 在听到庄菁菁这番话之前,我不知情的事情太多了,他也从不爱和我解释。 我忘了他并不是普通人,能过着平凡的日子,有大把的时间谈恋爱享受生活。 我享受了他站在山巅给我带来的一切,却自私着想要的却越来越多。 要不是有他消失的日子里为我付出,为我顶上在身后排兵布阵,我有什么资格高举旗帜呐喊着做我想做的事? 也许这个世界早就没有了霄础,更不可能有现在的梨楚这个人! 甚至我还忘了他的世界不是只有我,还有蟒家的千千万万。 - 我从主殿门前离开并没有进去,我不知道该和庄菁菁说什么。 去看过小三姨,她依旧瞪着葡萄般的大眼睛麻木的像块木头。 我在她圆圆的脸颊上亲了亲,没有得到我期盼的回应,心里一酸。 大家把她照顾的很好,即便我不在也能看出精心的照料的结果。 我把脸埋在她的身上,脑海里思绪萦绕,疲惫又迷茫。 “小三姨,我的宝宝出生了,你当姨姥姥了。真遗憾没带回来给你看看。” “我们不是约定好等我回来你下山接我吗?你怎么没去呢?” “我不在的日子好多人来闹,你有没有害怕?” … “楚楚…” 不知程琪什么时候进来站在我身后,我抬起头弹掉擦掉眼角旁的水迹。 我故作轻松的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程琪落在我脸上的目光有疼惜也有无奈,“我睡不着。” 我从小三姨床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到她面前,程琪一愣问道:“这是什么啊?” “你坐下,我和你慢慢说。” 程琪搬来一个红木圆墩坐在我身旁,我将东西递到她怀里,嘱咐道:“这些日子我会很忙,没时间照顾你,反而还得需要你帮我些忙。” “我能帮上什么忙你尽管说!” “之前我让宁之一帮我买了一套房子,地点在承怀山庄。 你和老宗去我原来的家收拾一下我和小三姨的物品,我的送到如意楼来,你要是不愿意回小姨那住就和老宗带着小三姨去承怀山庄住。” 程琪不解,急忙问道:“你为什么要搬走?我们过去住,那你呢?!” “你先听我说,现在是特殊时期你们在如意楼出入会很危险! 至于为什么搬走你先别问了,等我这边处理完了我就回去。 这里面还有张卡是买房子剩下的钱,你先拿去还债。” 程琪听到后面的话固执着回道:“我的债我自己想办法,我不能拿你的钱!” “这钱不是给你的是借你的,你欠我的总比欠g利d的要强! 省的你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还要担惊受怕家里知道你这些事。 程琪,无论走错哪一步我们都有重新再来的机会,不要气馁,只要人活着眼下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程琪眼圈湿润很小声的说,“楚楚…对不起,你现在都这样了还得为我操心…之前…真的对不起。” - 第931章 我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 见程琪又要哭我安抚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是朋友啊。 日后等我需要的时候,你会看着我不管吗?” 程琪用力的摇头,“绝对不会!” “那不就得了。 朋友就是你拉我一把,我拽你一下,坦途时说笑打闹,坎坷时齐心协力。” “梨楚,那这样…我给你签个欠条,等我回小姨那工作后每个月还你一些,一点点还清。” “都行。” 她拉着我的手背瓮声道:“可我们都走了你怎么办? 这次真的很严重吗? 比你被骂妖女那次…还要严重吗?” “没有很严重,只不过有点麻烦。” “你撒谎,不然你不会让我们带小三姨走的!” 我沉沉的叹了口气,“别瞎想,我只是不想让你们跟着我沾上麻烦。 每天看见那些花圈纸钱被泼红油漆,没准再碰见点激进人士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不过我会解决好的。 对了,有时间替我去看看干妈,萧远不在国内我们得照顾好她,好让萧远在外面放心。” “等我们安顿完我和老宗去看看,你有什么事一定和我们说! 敖久霄真是的!你现在这么需要人的时候,他跑哪去了?” “他…他也有事情要忙,他相信我的能处理好。” 她不甘心的抱怨道:“你就瞎逞能! 你稀里糊涂嫁给他了,咱不说连个婚礼都没有! 你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他把孩子抱走了,之后人没影了,说去接你也没去! 这算哪门子丈夫! 楚楚,有时候我真觉得他太委屈你了!” 我慵懒的靠着椅子笑了笑,“我不想和他在一起了。”语气十分平淡,像是在聊普通的家常。 程琪一下子慌了连忙反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们俩应该好好聊聊! 敖久霄大部分还是挺好的,你别听我瞎说,我刚刚是在胡说八道呢!” “不是因为你说了什么,只是不想过了。” “为什么啊楚楚,你有什么心事你和我说,我帮你分析分析? 虽然我自己对感情不太在行,要不然叫上老宗一起研究一下,三个诸葛亮定一个臭皮匠么!” “他的爱太沉了,我背不动。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问他,你说日子还会好起来吗? 当时,他什么也没说。 那时候我死死抓住他,他没让我失望,我的日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好。 不仅是物质上的好。 我不用再受人冷眼,不用寄人篱下,我能对需要我的人身以援手,还认识了那么多肝胆相照的朋友。 我现在的身份从一个农村姑娘,变成了他的太太,孩子的妈妈,如意楼的宗主,我什么都有了。 虽然现在还有些坎坷没走过去,可那不是他带给我的,是我自己本就该经历的。 我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不是因为我们之间没有爱了,是我要不起了。 程琪,也许他们说的对,每个靠近我的人都会受到厄运的牵连。 小三姨是,敖久霄是。 我信命也不信,他护我太多,是我该回报的时候了。” - 第932章 玄门上山 - 程琪一把将我抱住,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在抖,“楚楚,你说谈恋爱怎么这么难啊! 爱也不行,不爱也不行,爱太重还不行! 你从小就比我和老宗聪明,我知道你要是做决定了我们说什么你都不会听,可是真的好可惜啊! 你在想想不行吗?” “我不能让他爱我爱的命都没了。 我爱他,所以我得让他活着。” - “宗主,玄门来人了。” 我放下汤勺不咸不淡的问道:“玄门是哪一门?” 谦桦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吃早饭,他们倒是来的快,我昨晚进山今儿就寻上门了。 “所有,包括重华阁沈镜亭和秦家主秦泽。” “告诉他们我吃完饭自会过去,麻烦他们稍稍等一会儿!” 谦桦一愣,站在那没说话,不知该如何是好。 焦祈道:“天大的事也得让人把饭吃完?” 谦桦连连点头,“对,那我先过去。” 他走以后焦祈对我问道:“你怎么想的?” “我暂时没什么想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负责任的说…顺其自然。” 他被我逗笑,挑眉问道:“后悔了没?” “后悔什么?” “当时接这么一个烂摊子。” 我瘪着嘴摇了摇头,“没有,从没后悔过。 小三姨有助人的缘分,这地方成就了她,也成就了我,怎么会是烂摊子。 烂的是我的人生。” “最近怎么这么多愁善感?放心!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嗯,一会我自己过去,你先别出面。” 他用舌头抵了下腮部,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这些老家伙过来无非就两个事,一个是让我下马不要给玄门抹黑,另一个就是想吞了如意楼这块大蛋糕。 我下马可以,但日后接手如意楼的人只能是你。 当然,这是最后无路可走的办法。” 焦祈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懂我的计划,想也没想果断答应了。 我慢悠悠的继续吃着早餐,看不出半分着急,饭后还回房浓妆艳抹一番,遮盖住疲惫的神色。 输什么不能输气场! 等我到主殿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大家明显没什么耐心,各个脸上带着一股莫名的焦躁。 原本吵闹的环境在我进门后顿时鸦雀无声,我站在门口环视了一圈,大多都是熟悉的面孔。 家家宗主都带着人来,偌大的殿堂里几乎没有空位。 大伙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我身上怒不可竭,一副恨不得把我吃了的模样。 “梨宗主好大的架子!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你可真好意思!” 我扬起不失礼貌的微笑缓步走到殿上的主位落座,整理好衣服后开口道:“各位能把这个椅子留给我就证明大家还认这如意楼是我的,客随主便不是么? 我这刚生产完身体还有些虚,早晨要是不吃点东西会眩晕。 抱歉啊,让大家久等了。” 秦泽在下面忍不住‘噗’的笑出了声,拿出手机手指快速摆弄,紧接着我收到了一条信息。 “真行啊! 黑的白的都让你说了! 即不失格局的道歉,又让他们清楚这是谁的地盘,恩威并施! 从小你嘴皮子就厉害,这帮老家伙的脸都气绿了。” - 第933章 唇枪舌战 - 我弯起唇角给秦泽回了信息,“过奖。” 大家一看我摆弄手机又开始诸多不满,不过我装起了滚刀肉,左耳听进去又耳又冒了出去。 该批判批判,我还发信息还发信息。 这么多年我都老师眼里的优等生,这会儿当起叛逆生的感觉也不错,我就跟他们耗着,逼他们先把那些冠冕堂皇的废话说完。 这时终于有人忍不住了,直奔主题道:“梨宗主,现在外界对你的负面声音很大,我觉得你应该给玄门众人一个交代!” 这个叫郑昌盛,四十多岁,矮个子圆身材。走起路来像是冬瓜成精了,挺着个肚子大迈八字步,以前见过几次但没有接触过。 外面对他的风评更加不好,说他唯利是图见钱眼开,他还有脸来说我的口碑? 魏老递给我一个茶盏,我顺手接过缓缓开口问道:“敢问郑先生,我需要给玄门什么交代?” 郑昌盛气愤着拍打桌面,“你说什么交代?你背地里搞出这么大的事来,你让外界怎么看我们玄门? 我们是渡人,你呢? 你可倒好! 你是杀人!” 沈镜亭清了清嗓子,眉头微皱着提醒道:“郑宗主注意言辞,现在并没有实质证据来证明那件事是梨宗主干的。 我们做什么事情要讲证据,真有证据也是司法来判定,不是你我就可以随意给人扣帽子的!” 我感激的看了沈镜亭一眼,重华阁的地位不用再过多言说,大家都以重华阁为首是詹。 沈镜亭一开口,郑昌盛连忙陪笑着点头,“那是,那是,是我言重了! 可… 我们是讲证据,外人不讲啊! 现在玄门风气可以用乌烟瘴气来形容,也该整治整治了!” 我浅笑着接过话道:“不知郑先生想怎么整治呢?” 郑昌盛横眉竖眼的看着我,对我自然拿捏起高姿态,不会像对沈镜亭那般客气! “当然是换宗主! 你绝对不能继续留在玄门了! 我听说你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如意楼一直靠这着吕师傅坐镇问卜看卦,如今你们的师傅也卧床不起,活死人一个,留着你,日后如意楼还有什么前途?!” 早就料到他们会拿小三姨说事,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听到他说她是活死人时,心里还是很生气。 我收起笑容冷下脸回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如意楼从成立的那日起就没被玄门承认过! 如今怎么跑来找我要说法? 你们玄门乌烟瘴气想找人杀鸡儆猴也找不到我如意楼来! 大家来如意楼做客我绝对欢迎,若是给我泼脏水,我不同意! 依旧守着如意楼的上上下下的人,也绝对不会同意!” 郑昌盛明显一噎,有人见状哼笑了声道:“如意楼上上下下? 梨宗主莫不是才回来还没搞清楚状况? 弟子们跟逃亡一样四处流窜,递拜帖到玄门各家求收留,如意楼还剩几个人? 你们大伙也都收到了?” 众人附和着点头称是。 刚刚接话的人我在熟悉不过了,黑朝! 在如意楼还是正德宫时我被抓来过一次,魏老掌门时他处处巴结魏老,魏老一失势他立马脚底抹油的跑了! 在我看来,小人一个! - 第934章 冲锋陷阵 - 黄在勇也坐在下面,不过今儿他像有什么心事似的眼神呆滞,一句也没谗言。 怕不是在销魂镇让焦祈给吓的,现在还没缓过来。 反而郑昌盛、黑朝这两只猴子在这来回跳脚。 在坐的人各有各的心思,有的暗中帮我,有的持中立态度,有的墙头草两边倒,也有让我立刻下马的! 当然,好的团队要有后卫和冲锋,很显然他们俩咄咄逼人的样子就是在这打冲锋。 会咬人的狗不叫,先让会叫的出来试试水罢了! 我笑着对黑朝道:“哪怕如意楼最后剩我一个人,跟诸位也没什么关系?” 黑朝颔首话锋一转道:“我听说梨宗主刚生产完,在家相夫教子不好吗? 何必死死守着一座即将荒废的山? 女人野心太大可不是好事。” “这就不劳烦您操心了,每个女人的追求不同,无论是相夫教子还是做任何事情,都值得被人尊重。” 黑朝从口袋里拿出一沓纸,刚要走上来被魏老拦住。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魏老,早已没了当年狗腿子那般低姿态,魏老神情严肃的挡在他面前不让他靠近我。 黑朝突然笑了只好妥协将东西递给魏老,“梨宗主先看看鲁潘的死状!” 魏老将照片递到我手里,画面不是很清楚但依旧能看到惨烈的模样。 鲁潘成大字型躺在地上,浑身黑色的血管呈网状一般凸显在皮肤上,眼睛如金鱼一般向外鼓,嘴边有些白沫。 还有一张照片上衣被脱掉,腰部足有二三十厘米宽的青紫痕迹,应该是生前的撞击伤。 最奇怪的是他的手,死前是在结印! 我的视线从照片上挪开,放下照片后视线看向黑朝,淡淡莞尔道:“确实很惨,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日如意楼数百双眼睛看着我放他离开,随后我去了虎啸崖。 无论你们信与不信,这事儿跟我没关系。”话落,我将照片放在一旁的边几上,拿茶杯压住。 黑朝道:“梨宗主再好好看看那张照片,玄门人都清楚鲁潘的手是什么印! 降妖印! 你再看看他的腰部,像不像是被蟒尾抽打过的痕迹? 玄城人众所周知你和蟒好像有些渊源,曾经也有人说你是妖女又不敢上鉴妖台… 你大肆宣扬悬赏找鲁潘,找到了又轻易放走了,这一切是不是太巧合了?” 他的每一句话都引导众人我就是凶手,只不过还没找到所谓的‘证据’罢了! 秦泽忍不住说道:“我看你们都有妄想症?一堆男人大清早跑过来为难一个女人,不嫌丢人!” “大是大非无男女!难道女人犯罪就可以被原谅吗?”黑朝厉声警告。 秦泽挑了下眉梢,“一会让女人回家相夫教子,一会说大是大非无男女,黑叔好双标啊!” “你!”黑朝气的咬牙。 古月一直坐在下面没吭声,听了一番下来缓缓开口道:“大家不必继续吵了,我想听听你们今儿来的目的,不如来派个代表说说? 之前梨宗主不在时是我代管的如意楼,那时你们可是一个二个全都跟我保证不会来踩一脚。 梨宗主才回城也很累,我们还是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不妨坦荡点。” - 第935章 如意楼归玄门监管 - 黑朝和郑昌盛对视了一眼,古月坐在靠角落的位置突如其来说了这么一番话,看他们这惊诧的模样怕不是把古月给忘了? 可事已至此,现在收兵似乎已来不及,硬着头皮也得把原本的计划施行下去。 郑昌盛心虚道:“古先生,我们对事不对人。 您的面子我们自然要给的,可…在我们在座的这些人眼里如意楼这种旁门左道的确不配称之为玄门,跟我们也毫无关系! 但是外界不懂的人,自然会给它划分到玄门里,这已经使玄门的信誉度大大的受损! 我建议是…由玄门来接管如意楼重新整顿,不知各位什么意见?”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察言观色各家的站队。 在零零散散的同意声后,沈镜亭才缓缓开口道:“你们玄门?郑昌盛我问问你,你能代表谁?” 郑昌盛一怔,无论他怎么猖狂,还是不敢和沈镜亭造次的! 他支支吾吾半天,心虚的回道:“沈宗主,这里大部分的人都是这样想的呀!” 沈镜亭冷笑了一声,“无论你能代表谁的想法和意见,你代表不了我们重华阁。 现在的玄门早已经变了味道,之前说玄门不入世,从表面上看你们确实没入世。 实则呢? 一分钱都没有少赚过! 只不过不入穷人百姓之世! 虽然我不经常下山,但如意楼挂牌至今,我可是听到了不少事迹。 短短一年多的功夫做了这么多事,可是比你们十年的口碑要积攒的高!不能因为现在他们遇到了困难就落井下石! 无论是梨宗主还是之前的小神童师傅,这些功劳都是不可磨灭的! 怎么? 现在你们又看重了普通人的蛋糕,准备集体抢回去分一分了?” 沈镜亭字字铿锵有力,大家心里清楚他很少会管玄门的事。基本上跟菩萨一样半睁眼,只看他自己想看见的,今儿能说这么话也属实难得。 我刚开始认为这些老家伙只是觉得沈镜亭和古月的关系好,所以此时不得不帮着说些什么。 可仔细一琢磨沈镜亭可是七门中人,而敖久霄则是创立七门的人,他本就该护着如意楼。 他们事先不可能不考虑这个问题,如果是我会反复琢磨其中利弊,今日硬冲的话必然会驳了沈镜亭的面子,看来是有足够大的诱惑才能让人一往无前! 沈镜亭的话一落,有人趁机开了口,道:“沈宗主常年闭关可能对山下的事有所不知,梨宗主在玄城一直是一个饱受争议的存在,只不过有人强行把那些质疑的声音压了下去。 我们各家本不该插手如意楼的事,只不过如今玄城这么乱,好多人找上我们让我们出世帮忙铲除妖祸,我们此番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然,真的无颜面对玄城父老。” 嚯,这脑子戴的可够高的! 古月抬起眉稍问道:“鲁潘的事我会调查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除了这事敢问还有什么事?” 那个人颇为为难的垂下眸,“这…” 黑朝加火道:“陈老但说无妨!” “请问有电视吗?” - 第936章 夏倩倩爆料 - 众人听后纷纷看向我,我颔首立即让谦桦去找人抬电视过来,我也想看看这些人还有什么招数,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可…事实证明终究是我年轻了! 管怎么说这些老家伙比我多吃了几十年的盐,他们能冲到山上来一定是做足了准备,是我小看了他们的手段。 当电视打开后,陈老身后带来的弟子上前接过遥控器调了几下,屏幕上出现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脸…! 夏倩倩! 无论如何我都没想到他们会找到夏倩倩,或者说,是夏倩倩主动找上了他们! 之前在谢遇同学家我见过她一次,她和那日一样身上依旧穿着和敖久霄相似颜色的墨绿色袍子,已经洗的发旧却日日着身,像是某种执念一般。 她在玄城开了一家烧纸店,我们去蹲过几次并没有见到她。 之后我让无心回村去调查一下夏家近几年发生的事情,这么想来无心也去了好久没有回来! 去虎啸崖这段时间,我倒是把她给忘在脑后了。 我故作镇定盯着屏幕,倒想看看她会和众人说出什么来! 无数个包裹着黑色海绵的话筒对准她的脸,她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只能露出那双和夏冬一摸一样的眼,面对镜头丝毫不畏惧。 有人发问:“夏小姐,您说您和梨楚是姐妹关系,那您今天为何要站在这里爆料呢?” 夏倩倩声音平稳的开口道:“她这个人心不正,要是没有这次的事情,我可能还不会选择发声。 她手段狠毒,我一个普通人也得顾及自己的安慰,怕被她… 是最近舆论风声太大,我才有勇气揭秘她的种种恶行。” “您说的是鲁潘的事?” “没错,我太了解我这个妹妹,虽然没有证据可看起来像是她的手段。” 采访她的人眸子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好像挖到了宝一般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在您眼里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么说! 她出生父母丢下她跑了,是我奶奶可怜她抱回家养着。 我们家养了她和小姨十几年,作为亲戚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可是厄运也从抱她回家那一刻降临了。 她这个人很冷血,无论我妈妈怎么对她好,都捂不热她的心。 我们年龄相仿只要有我的就有她的一份,可她常年穿着那一套旧衣服,妈妈给她买的新衣服她都会偷偷剪烂,弄出一副我们家对她不好的样子。 到处说我们家虐待她,可你们想想要是会虐待她,我奶奶为何还要抱她回来养着? 她这个不仅冷血而且诡计多端,仗着自己长了一张好看的脸来为自己获得资源。 上学时同学为她前仆后继的人不计其数,还有…”说到这她低下头哭了起来。 “还有什么?” “还有我的哥哥!” 当下哗然,“哥哥?你的哥哥不也是她的表哥吗?” 听到这里我攥紧了拳头,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波澜不惊。 她还的有脸提起夏冬? 脑海里想起那些年半夜醒来时就能看到的变态的眼睛,此时就在她的脸上。 我最恨的两个人合为一体,真他妈够让人恶心。 - 第937章 胡说八道 - 夏倩倩承认道:“没错,她罔顾伦理故意勾引我的哥哥… 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哥哥为她神魂颠倒,还怂恿哥哥偷家里的钱给她花!” 可恨的是我奶奶有一个银镯子,奶奶说去世送给我留个念想,她听到后起了嫉妒心,竟然把我奶奶推进了农村的公厕里! 我奶奶一生很要强,我们害怕被外人知道她的死状极力隐瞒,她当众揭开棺材板,故意要给我奶奶难堪! 如果没有我奶奶捡她回来,她早就死了!我想不明白她怎么下得去手! 像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最可怕的是她要出村的那天,她把我和哥哥叫去村头的塔楼。 她将我捆住戳瞎了我的眼睛,我哥哥来救我的时候看到她真是的模样心里无法接受,当场气得疯了! 可能是自己的一片真心错付,更没想到自己护着的人是个这么可恶阴险的人! 日后我们家开始落败,哥哥疯了,我眼瞎了,后来妈妈也疯疯癫癫的… 哥哥患了很严重的怪病,身体瘦成了皮包骨,无法跟正常人一样生活,临死前他把眼睛捐给了我。 我这里有疤可以证明我没有说谎,你们不信的话也可以去村里问问,她的奶奶家的人都知道她这样,没有人愿意和她联络。 外人不会看清她的面目,只有常年累月生活在一起的人才最了解。” 我当场被她气笑了,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谎言? 为了证实她所说的话的真实性,她故意引导众人去梨家找答案,我那个恨我不死的奶奶又怎么会说好听的? 她一步步算计的明明白白,此时的我真有些自愧不如! 大殿中鸦雀无声,电视里的声音清晰无比的传入到每个人的耳中。 大家看下屏幕在看看我,我手腕上的银镯在此刻显得无比刺眼。 这镯子是姨姥姥偷偷给我让我卖掉出来上学用的,当时我没舍得,在她去世后一直戴在手上从未摘下去过。 我的脸上毫无波澜,时常在想人的心到底可以坏到什么程度? 在今天我有了不同的认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张口就来! 黑的可以说成白的,敌人的敌人立马旧能变成朋友! 毁掉一个人不需要什么刀枪棍棒,只需要一张颠倒黑白的嘴就够了! 夏倩倩的抽泣声是那么的无助,过了好一阵没说话。 大家贴心的让她平复下心情,她平静些了才继续开口道:“我还知道些事情,只不过我不知道能不能说…” “夏小姐,我们是个公正的平台,只要您说的是真的,说什么都没关系! 现在是每个人都有说话权利的时代,我们会保护你,绝对不会让她乱来的!” “有个明星叫敏芝,她以前叫严敏也是我们那的,我不知道说了会不会对她有影响…” 大家一听有明星卷入,眼睛顿时亮了,怂恿她要勇敢说出来! 夏倩倩故作为难道:“她和梨楚是同学,不知道因为什么得罪了梨楚,梨楚将人家打得头破血流…后来还组织同学嘲笑、她孤立她。 严敏年纪小受不了大家排挤离家出走,她妈妈找了她好些年。” - 第938章 同意换人 - “什么?竟然还有这样的事?简直太过分了!” 夏倩倩点头,“有些事情在这儿我不能说的太多,梨楚最善于装可怜装柔弱,会激发大家…尤其是男人的保护欲,她还会一些歪门邪道,从出生身上就有一块蟒蛇皮,我们村的视这种人为不祥。 她利用我小姨的能力赚钱,现在又害得我小姨变成了植物人。她也会用法术蛊惑人心,我哥哥就是个例子,还是希望大家别被她的外表给骗了…” … 这时不知是谁将电视关闭,屏幕只剩下一片黑。 “梨宗主,你还有话想说吗?” 我耸了下肩,无所谓的回道:“我还是那句话,没做过的事情我不能硬扛! 你们玄门有自己内部的委员会我清楚,可如意楼之前不归玄门管,日后自然也不可能给玄门! 我可以不坐这个位置,但也得是我们自己内部决定就不劳烦各位了。” 古月连忙将目光看向我,“梨楚!” 我冲他微微摇了摇头,我们心里都清楚只要我这边同意下,日后就很难在上来了…在此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可我硬坐在这张椅子上,对如意楼一点好处也没有! 要是没有夏倩倩这波操作,我还能咬着牙挺一阵。 可现在事情已在不可控的范围内发展,这帮人再去找到敏芝,敏芝的口供自然和夏倩倩如出一辙,到时候民众的情绪会更加愤怒。 现在的如意楼经不起更多的风吹雨打,不为了别人,单单为了这些还愿意留下来的人,我也得把这个位置给让出来! 黑朝刚要开口,我立即疲惫的扶额道:“话我说到这了,我身体不太舒服不送各位了。 魏老,你送一下。” 沈镜亭率先起身,“我觉得不能因为一人之口就断定梨宗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人家已经同意会自行安排,各位就别跟着操心了。 大家散了!” 那些人迟疑着不肯动,古月也跟着起身道:“不想走?那用不用我亲自送一送大伙?” 他阴沉的表情明显已经愤怒到了顶点,得罪我一个女人好说,但不能把人都得罪光了,反正目的也达到了一大半,剩下的完全可以回去从长计议,况且这次的事件再发酵一下,也许会有意外收获呢?! 在他们走了之后我无奈的舒口气,古月气愤着一脚将椅子踹翻在地,双手卡在腰间在殿内焦躁的来回走动,气压十分低迷。 “小梨子,要我看咱们也别惯着他们了,等哥回来再引雷劈一次他们的匾,他们就老实了!” 我苦笑着回,“嗯,到时候我的罪名又被做实了。” 古月来了脾气固执道:“管他们那么多呢!在乎别人的眼光就不用活了!” “久霄不是常说,在哪里就得遵循哪里的规则吗?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够累了,现在我回来了你回家好好歇歇,其余的事情我想办法来处理!” “你想办法?你能想有什么办法?” “先挺着,走一步看一步。” “对了,你怎么让宗绪乾把东西搬走了?你这又是什么打算?” - 第939章 送小三姨走 -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道:“没什么打算,程琪一个姑娘去你那住不方便。 他们俩在一起还能照顾小三姨,我想让她下山。” 古月想了想赞同着点了下头,“小梅下山也好,在山上不安全,不过住我那不方便,可以住我隔壁啊? 隔壁已经给你倒出来了,庄菁菁走了。” “他们有地方住,你就别跟着操心了。” 古月凝视我几秒,好像有话想说可最终也没张开口。 - 老宗带着小三姨下山那天几乎动用了全部的资源,古月派了不少人护送,他们不让我下山,可不亲自下去我终究是不放心。 老宗临走前说,“放心,别的没有,人肯定给你照顾好了。” “你们也照顾好自己,你把平台上的照片都删了,别耽误你和相幽的工作。” 老宗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快别磨叨了,我自己的账号我爱发什么发什么! 谁胳膊那么长管那么宽呢? 你看我在乎么他们说什么吗? 行了,我们走了,你早点回去找我们。”说完,上车匆匆关上车门。 我看着他们的车子渐渐远去,想来也不是去很远的地方,心里却有种舍不得的感觉。 焦祈在身后为我披了件大衣,嘱咐道:“山脚风大,我们也上去。” 我点了点头刚转身要走,只听身后传来急促跑步声,转头去看只见一个男人大喊了声,“妖女!” 随后我的视线一片红晕,什么也看不清了 鼻尖充斥着油漆味道,脸上冰凉黏腻的触感让人感到非常不适。 焦祈怒喝了声,“你做什么?” 路腾和几名壮汉将来闹事的人与我们隔开,横眉竖眼指着他们警告道:“在闹事一个试试看!” 我站着没动用袖子胡乱擦掉脸上的红色油漆,质感太粘根本擦不干净。 远方还有扛着花圈往这边跑的人,这么多天下来他们总算是抓到我的人影,一个个都等着发挥自己的本领呢! 眼前一张张陌生的脸孔,我自认为我与这些人无仇无怨,他们为何要给我为难? 这是一个舆论造神的时代,他们也不知好与坏,觉得好就捧上天,风口一转就踩入地狱。 他们根本不在乎真相是什么,他们只在乎自己看见了听见了什么… 有一部分人盲目跟风,有一部分人凭借着自己找到的蛛丝马迹来编造故事,还说的有鼻子有眼! 他们认为自己这样做是代表‘正义’,齐不知他们只是被人利用而已。 他们是那把刀,握刀的人才不会冲锋陷阵。 我对焦祈说,“算了,我们走!” 焦祈阴着脸对路腾吩咐道:“你护送楚楚先上去。” “焦祈…” “听话,你先上去。” 路腾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梨宗主,我们走!” 我站着没动,执意要和焦祈一起走。 他似乎看出我的担忧,保证道:“我还没傻到当街…,放心,你后续还需要我,我知道。” 见他这么说我才放心的和路腾离开,我不明白他为何要执意留下来。 - 第940章 破烂不堪 - 焦祈和以前不同,他似乎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他没有了自我约束,做起事情来更加肆无忌惮,我真怕他冲动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还有他在人间游走的时间并不长,他不懂人心的幽杂。 现在和这些正在气头上的吃瓜群众没办法用道理来说服,我们说什么都是狡辩,所以多说无益。 如意楼大部分人都去护送小三姨离开,山上冷冷清清空荡荡的。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这座山,我还有能力守得住吗? - “这群人送走一批又来一批,真是烦死了。”焦祈抱怨道。 我帮他把面前的杯里斟满了酒,劝道:“这件事可以先放放。 夏倩倩的报道播出以后,敏芝又添了一把火,最近势头正猛,来闹事的自然也多。” 深夜闲来无事,我们俩也躲个清闲小酌一口。 焦祈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后问道:“你和敖久霄怎么回事? 真想好了? 准备什么时候和他摊牌?” 我沾了酒脸色不会变红,反而越醉越白,不过从眼神里还是能看出醉意变得涣散而迷离。 我陪了一杯后道:“摊牌… 我得能抓到他的影子? 想好了,当初我们就不应该在一起!” “那孩子怎么办?” “呵,孩子? 我见过孩子么? 我连孩子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那是我的孩子么? 那是蟒家的孩子,跟我没关系。” “早知这样,何必当初呢?” 我想了想打了个酒嗝,笑着说,“说了也不怕你笑话,当初和他在一起只是利用他能带我出来,后来利用他的人脉关系帮我在玄城生存… 我是一个没有爱的人,也不懂什么是爱,谁能让我利用,我就和谁在一起。 后来我恢复了一部分记忆,当我看到他拿着冰锥插入那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那个姑娘的心脏时,那种感觉我也形容不上来… 恨? 可能是恨! 就算我不是霄家的孩子,我的亲生母亲就是那个恶龙也和他脱不开关系? 他真的自私又自大,他凭什么认为我会爱上他? 这两个孩子我本不想要,他让我留下,那我就留下… 现在我斗不过他,他让我做什么我只能配合。 你知不知道那种被压迫的感觉?我无时无刻不想逃! 他像是上级领导,而我是他的小兵,跟槐止知南他们没有区别,就像现在…我在水深火热中煎熬,他人又在哪儿? 现在小三姨这样,孩子也不在我身边,我真的不想和他在一起了,我想为自己活一回。 如果早有逃离的选项,我可能早就选了。” 我一杯接着一杯的往嘴里灌酒,嘴里控诉着敖久霄的种种恶行,将我们的过往说的破烂不堪。 过了一会儿,焦祈伸手握着我的手,阻拦道:“别说了,他走了。” 我的心脏漏停了一拍,好像某一个地方缺失了一角。 巨大的悲伤在心里翻江倒海,可能酒精催促的关系,眼圈一下子红了起来。 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悄悄松懈。 没错,在他靠近这间房子的时候,我和焦祈就已经知道他回来了。 而焦祈配合我演了这场戏。 - 第941章 离婚 - 我太了解敖久霄的性格,他没有闯进来就代表他已经对我失望了,不然他不会选择静悄悄的走掉。 我甚至说我以前可以对他卑躬屈膝,到后来可以不屑一顾,因为觉得自己拿捏他了,他可以任我摆布! 我知道说什么话会让他生气,让他动怒,让他伤心,让他放手。 如果是正面要求提分开,他一定不会同意,甚至会觉得我只是在和他生气。 只有用这种极端又恶心的方式,才能让他看清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跟他在一起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方式卑劣了些,但能逼他离开我的生活。 在及时止损一点上,他不如我。 我可以亲手推开自己在乎到不行的人和事,庆幸又可悲。 焦祈说,“难过了就哭出来,女孩子可以柔软,不必理智到极端。” 我说不想哭,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负面情绪堆积如山,压的人喘不过气。 我并不是一个好的爱人,在他解决完蟒灵岛疲惫不堪马不停蹄赶回来找我的时候,我将拿把无形的尖刀插入了他的心脏。 报仇了,可并没有半分愉悦。 - 第二日,我收到了一张离婚证书。 邮寄方式送来的,也没用我去他自己就办妥了。 文件夹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有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冷冽的异香,白纸黑字写着:孩子和你没关系,不要找他们。 我盯着那张离婚证看了好久…好久… 这次我好像真的伤了那个男人的心。 回忆里的一幕又一幕在脑海里缓缓而过,并没有多大的年纪,相伴的日子也不多,却仿佛在一起走了一生。 甚至在分开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和彼此说一句保重。 敖久霄,未来的日子,你要保重啊。 我摘掉手上的戒指和离婚证装在一起放在床头的柜子里,将我们的过往封藏起来。 即便他不说,我也不会去找孩子们。 孩子和我在一起太危险也太艰难,跟他在一起才是最好的选择。 - 夏倩倩和敏芝的爆料出来后,犹如一记惊雷炸裂。 如意楼的形式越发严峻,从最初的泼油漆到有人进来打砸、甚至放火。 所有和我有牵连的人,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围攻。 老宗的社交账号已经沦陷,可他依旧不管不顾,亲自下场去撕那些谩骂的人。 他和相幽提出辞职,怕自己的鲁莽耽误她的工作。 相幽并没有同意,还十分炫酷的说,“老娘的钱够花了,没啥大不了的。” 我不便出面去见史教授,师娘的魂被带回来由焦祈和宁之一送去看史教授一眼,之后就会去她该去的地方。 史教授体谅我现在的情况没有办法亲自过去,一直追问他们我的近况,之后用一个长者的身份为我发声。 他用一个老师对学生的了解与肯定,洋洋洒洒写了一万多字,不过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但我依旧心存感激。 古月隔壁的宅子空了,敖久霄撤走了所有人,知南、顾北随着他离开回了蟒灵岛,我想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古月时不时会来如意楼看看,见我在纷乱的环境中却活得恬静,倒也算放心。 对于我和敖久霄的事,他倒是默契的一个字没提。 如意楼一直处于封山的状态,如此乱的情况不能让焦祈直接上岗,这样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我们都在等一个契机,一个能让如意楼翻身的契机。 没想到一等就是两年… - 第942章 雪中送炭 - 两年的时间有多长呢? 现在往回看就是一眨眼的事情,但它的难熬程度丝毫不比当时在夏家少。 也许是我长大了,也许是小三姨不用在我身边的受罪,这次在心态上比年少时平和了不少。 这两年的时间里我几乎没有下过山,因为只要我这张脸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就会有一些激进勇士,辱骂、打砸、撕扯,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敏芝的男友粉。 那阵子焦祈时常跟在我身边,他的壮汉们能把我保护的很好,但长久下来我也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 除了大伙纷纷发声帮我解释过一次,对于夏倩倩和敏芝的爆料,我没有在回应过。 因为我深知说破了天别人也不会信,我又能拿出什么样的证据来洗清自己呢? 不过这件事让我学会了不少,有时候人要学会闭嘴,能闭上嘴也算是一种成长! 大多时候我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试着让自己忙起来,不去想小三姨和敖久霄还有孩子们。 控制不住我就半夜偷偷溜下山回家看看她,老宗和程琪把她照顾的很好。 最大的功劳是干妈,他们俩都有工作,干妈主动提出她在家闲着也无聊,还不如出去做点什么。 我知道她是心疼我,想帮我分担一些,可我现在的状况也没有办法回报她的恩情。 不仅我的情况糟糕,整个如意楼的人都跟着我倒霉,本来留下一部分的弟子后来也受不了旁人的冷眼谩骂。 我能理解他们,给了些钱便让他们下山了。 家里只剩下魏老、谦桦、如明、小童和我,剩下的就是焦祈和他带来的那批人。 对了,不知道大伙还记不记得那个在蒋意拍卖行拿着人皮鼓的小伙子叫大根儿。 当初我看中他的淳朴和憨厚想留他在身边,当时他说父亲治病欠了很多钱,他要回老家还欠下的债,日后还完债随便找个活干。 我见他不想留下没有过多挽留,放他回乡了。 不知他从哪听说我出事了,独自一人背着行囊上山。 他说,“姐,你不嫌弃的话以后俺就在这给你做活,你供个吃喝就行! 俺力气大,不怕脏不怕累,干啥都行!” 我爽快的答应下来,并不是谁都该陪着你共患难。 有逆行为你而来的人,心里感激但也愧疚,没有的话,倒也轻松坦然。 雪中送炭的情谊,太难得。 有人曾问,你守着一座荒山做什么? 我沉默着笑笑,没回答。 各玄门都认为我是放不下权利,正伺机而动准备打一场翻身仗! 没错,是要打这场仗! 如意楼是敖久霄送给我和小三姨安身立命之所,是小三姨用尽了心血的堡垒,她在这的时候每一天都很累,但能感受得到她真的很开心。 山后还有七寸他们哥几个,还是无数无处可去的冤魂的栖息地,还有被镇压的邪灵。 如今小三姨还病着,我不能把她热爱的土地弄丢了。 日后等她醒来,我没有办法和她交代。 只要有我还在这守一天,这座山便谁也夺不去! - 第943章 好久不见 - 深秋。 有天起来的早,瞧着外面的红色枫叶落满了地像是铺上了金红色的地毯。 闲来无事我拿起扫帚出去,想把台阶处的落叶扫一扫。 平日里大家心疼我什么也不让我做,我除了坐着就是躺着,想要活动活动筋骨都不行,可总这么待着也不是个事儿。 我从上面慢悠悠的一路扫到下面最后一节台阶,之前出门已是深夜,好久没看到过白日里如意楼的山脚了。 周围的岩石墙上依旧写满脏话,骷髅头涂鸦,梨楚必死等字样。 墙边到处都堆满垃圾,花圈堆积成山也没有再处理过。 如意楼仅存的这几个人实在没有精力天天弄这些,也就随他们去了。 现在看来,百味杂陈。 我正准备回去,只听身后有人说,“梨宗主,好久不见。” 我身子一僵转身去看,顾锁栖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站在山脚。 他头发剪短了很多,两年不见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依稀记得最后一次见面时吵得很凶,不欢而散。 我挺直背脊冲他回以微笑,“我已经不是宗主了,叫我梨楚就行。 好久不见,顾先生。” - 早风习习。 我站在台阶上,顾锁栖站在下面,他身后是一辆崭新的车子,二言坐在驾驶位笑着对我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 我们中间隔着几米的距离,冷冽的风迎面扑来,即便盘着头发,仍然有几绺发丝在脸颊边飞舞。 我抬手拢到耳后,尽量保持优雅不想让旁人看出一丝狼狈。 他盯着我脚上穿的白色板鞋看了很久,风吹鼓了身上的素色衬衫。 他毫不犹豫的将风衣脱下,上前一步双手绕我过我的肩膀准备披在我的身上。 “天冷了,怎么不多穿件衣服?” 我不自在的侧身躲过,“刚干完活,正热着,谢谢。” 他僵在半空中的手有些尴尬,收回手后也没将衣服穿回身上,搭在手臂处后指着上方问道:“我能上去坐坐吗?” “可以,不嫌弃的话。” 顾锁栖无所谓的摆了下头。 我们并肩向上走着,一路上基本没有说过话。除了风吹动树叶相互摩擦发出来的沙沙声,再无其他。 我带了人上山,如明撞见后连忙问道:“宗主,您有客人?” 我提醒着瞟了他眼,他连忙挠头像是犯了错的小朋友,小声改口道:“梨姑娘。” 私下里他们还是愿意叫我宗主,好像改不过来一样,但我严令禁止在外人面前,他们绝对不可以再这样称呼我。 如明是个小光头还是个小胖子,长得白白净净很可爱。 他年龄很小还没成年,以前在山上众多弟子中表现得也不出众。 在大家都走了的那天,我发现他躲在山后哭,我问他,“你为什么不走?” 他很实诚地说,“宗主,我没地方可去。” “我可以借给你钱供你去读书,你还小,人生路还长,有大把的机会。” 他摇了摇头,“我没有基础,即便去了那些钱也是打水漂。 宗主,你是想赶我走吗?” “没有,如果你愿意留下我不会赶你的。” - 第944章 你为什么不找我 - 那天我和如明聊了很多,都是一些我不在如意楼时发生的好玩的事。 后来他说之前经常陪小三姨在后山玩,我问他都玩些什么? 他神神秘秘的说,藏宝游戏。 最后他说,宗主,这是我的家,我没地方可去,我不走,留下来照顾你。 - 我对如明吩咐道:“去泡些茶过来。” 顾锁栖连忙阻止,“不用麻烦了。” 我看了他眼没说话,率先进了主殿。 我自己都忘了有多久没进来过,没有事情要处理这里一直关着门,好在大家平日里精心,屋内看起来没有一点灰尘。 顾锁栖站在门口默默看了会,收回视线后随着我一起进来,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我们俩坐在同一侧,两张椅子中间有一个木制茶几隔着,不然坐在对面距离太远,说话还要喊着说。 顾锁栖点了根烟,打火机窜起淡蓝色火苗,映出男人英俊成熟的侧脸。 我伸出手道:“能给我一支吗?” 他身子一怔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向我,“你说什么?” “我说给我一支。” 他并没拒绝,将咖色皮质烟盒和银色打火机一同推到我面前。 呼出一团白色的烟雾后淡淡的问道:“什么时候学会吸烟了?吸烟有害健康不知道吗?” 我抽出一支熟练的点燃,回道:“每包香烟上都有这句标语,可这并不影响它的售卖。 谁都有烦恼不是吗?” “排解烦恼的方式有很多种,比如…” 我苦笑着打断道:“顾先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这种事情还有歧视吗?” “什么歧视?”顾锁栖莫名其妙。 “女人不可以,男人就随便。” 顾锁栖恍然大悟笑着摇头,“在我身边吸烟的女人少吗? 我要多嘴一句都是我那天没事干闲着了,别人随便,只是你不行。” 我挑了下眉没再说话,该干嘛干嘛。 其实很大一部分时候,我只是喜欢烟草点燃时候的感觉。 以前那男人总是爱点一根烟坐在暗处发呆,我还琢磨着,神也会有人类的癖好? 好奇怪哦! 这段时间我才明白,也许那个时候他心里装着的都是烦心事? 只不过,我以为他能只手遮天,不会有任何事情可以打倒他。 感觉到火光烫到手指时我才回神将烟支摁灭,顾锁栖做了同样的动作,随后问道:“你离婚了?” 我斜眼看向他,轻嗔:“顾先生的消息一如既往的灵通。”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惬意的斜靠着椅背,“我猜的,不然自己的女人两年了还没有缓过来,这男人可真窝囊,不能要。” 我笑着看他故意调侃的样子,赞同道:“你说的也对。” 他见我不痛不痒的态度有些气急败坏,“梨楚,你明明可以有别的出路,你为什么不用?” “你指的出路是找你吗?” “你明知道以我的实力完全可以为你造势扭转局面! 敏芝是我的艺人,我想让她开口就是一句话的事! 再不然就砸钱! 她不是喜欢钱吗? 我能砸到她怀疑人生! 可…你为什么不找我?” “我欠你的够多了。” “放屁!你欠我什么了?!” - 第945章 翻身的机会 - 顾锁栖在我面前装傻充愣,明知故问。 我只好给他捋一捋这些年他都做了什么。 “在我从虎啸崖回玄城那日…我平安的进山。 可我听魏老说之前山脚有很多人和车堵着,而我进山之时二言开着你的车和我擦肩而过,是你提前部署驱赶他们走的? 小三姨他们刚搬进新家的时候,不知道谁曝光了他们的住址,附近总是有陌生人游荡,我想也是身为邻居的你帮了不少忙? 因为我的关系,你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拍的电影也没有上映,应该亏了不少钱? 相幽、老宗因为我的事情受到了牵连,你把最好的资源都给了她。 还有敏芝,她现在还是你的艺人吗? 不是在她曝光我的那日,你就解约了吗? 她开的饭店花语楼频频出事,眼开着就要倒闭,现在过的也不是很如意,都是你的功劳? 你别看我不下山,但这些事情我都知道。” 顾锁栖眸子一震,漠声道:“你知道我一直默默的关注你,你为什么就不肯给我打个电话呢?” 我弯起嘴角,问道:“欠的太多了,我该怎么还呢?” “我不需要你还啊! 反正你也离婚了,大不了,你以身相许呗?!” “可是我现在没灵胎了。” 顾锁栖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扬眉道:“你还说灵胎的事? 我他妈对你好,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灵胎! 荣玺那王八羔子说什么你信什么!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解释呢!” 见他眼睛泛红,我连忙道:“我开玩笑的。” 他有躁郁症,再逗下去没准又要发疯了。 “你知道我接近你对你好,不是因为这个?” 我点了点头,大方承认道:“一开始不知道,挺生气的。不过现在知道了。” 他长长舒了口气,“你早说啊!害得我都不敢找你,怕你还觉得我是图谋不轨。” “不开玩笑了,你今天过来是要做什么?” 他恢复正色一本正经道:“我来是想问你,还想不想翻身? 对于那些骂过你的人,你还想不想一耳光抽回去?!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绝不是一个会轻易认输的人! 这次怎么就躺平认嘲了?! 两年了,你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难不成你有什么好的办法?” “跟我在一起。 首先你要有强大的后盾支撑,我可以提供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和一切资源。 如今你花的每一分钱都不再姓敖了,不过可以姓顾。 当然,我们也可以是名义上的。 感情的事我们慢慢发展,最后不成也没关系,你觉得呢?” 我别过视线看向前方,眼光从外面撒进来,在地上拉出两道斜斜的身影。 还…真是一个好主意呢! 现在的顾锁栖是一个摆脱了富二代的头衔,晋级成了优秀的商人。 商人就是商人,会把利与弊摆在面前,让人在权衡利弊后也不得不心动。 这要是以前的我,可能毫不犹豫的答应他提的意见。 不过现在…我不想再依附任何人了。 - 第946章 女儿奴 - 我对顾锁栖回道:“多谢。不过我想我会找到办法的。” “你要是能想到办法,你会等两年?! 你以前拿谁都不当个人的狠劲儿呢? 你现在怎么怂了?” 我低下头没说话。 顾锁栖盯着我看了一会,用手撸了把下巴,起身道:“梨楚,你先别着急拒绝,在仔细想一想。 我一会有个会,回去等你电话。” “好。” 我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 - 深夜。 敖久霄翘着二郎腿坐在古月家粉嫩的沙发上,脸色难看的不行。 自从他不在这边住后,古月越发放飞自我了。 家具换得要多粉有多粉,没有哪个少女能不带着羡慕的眼光走出他的芭比宫。 他的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小孩子,两个崽崽长得出奇的相像。 女孩子的头发微微有些卷度散落在腰间,小小的嘴巴粉嘟嘟的撅着,看起来奶乎乎的。 男孩子一头精剪短发,长了一双幽绿的蟒蛇眼。 两个人都随了爸爸妈妈的皮肤,光一打上去近乎透明,清晰可见透明的小绒毛,五官上哥哥明显比妹妹看起来要冷冽几分。 女孩子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小小的脑袋靠着父亲的手臂,如藕似的小腿穿着白色到膝盖的蕾色袜子,晃啊晃啊 古月拿来好看的发夹捧到她面前,“小风铃,你看叔叔家好玩的东西多? 快别不开心了…都不漂亮了!” 小女孩侧过头哀怨的看了哥哥一眼,还是很不开心很委屈的样子。 身旁的老父亲最受不了女儿委屈,拎着儿子的衣领毫不留情一把提了起来,“无尤,给你妹妹道歉。” 男孩子崩这脸,一副不服气的样子道:“我带她出去帮你治治她,我哪儿做错了?” 敖久霄抬眉警告,“你少来!” 古月朝小家伙挤眉弄眼,意思让他少说几句。 他才不管那么多,继续道:“我要把妹妹对谁都好的坏毛病给戒了,这样以后才不会被骗! 我没错!” 敖久霄脸色一沉,“大可不必! 一会上称你妹妹要是少一两肉,你就给我挨鞭子!” 古月浑身一抖,心想这也太偏心了! 他连忙上前解围将无尤从敖久霄的魔掌中救出来,帮腔道:“你发这么大火干嘛呀!这要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这么大还不会走呢! 都得在怀里抱着、哄着呢! 我们无尤已经很优秀了,还能照顾妹妹,是不是?” 无尤倔强的抿着小嘴不说话,女孩子用额头蹭了蹭父亲的手臂,声音甜甜的说,“父君不是哥哥的错,父君别生气了…”话落,瞪着无辜饱含热泪的大眼睛盯着敖久霄看。 古月咂了咂嘴,心想,这小模样简直跟她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敖久霄教育儿子可谓是说一不二,唯独到女儿这儿,只要一撒娇…就会变得毫无底线! 要是小风铃在哭上一哭,他立马缴枪投降。 槐止满身风霜的从门外进来,挨个打了下招呼后,瞧气氛有些异常,没敢直接开口傻愣愣的站在一旁。 古月逗他,“呦!监视器回来了?” 槐止早已经习惯这样的调侃,憨笑了下,转身对敖久霄道:“君上,他们有动作了。” 他将一沓照片放在茶几上向前一递,古月顺手拿起来看,“嚯,居然不是小梨子…” - 第947章 岁寒三友 - 古月将那一沓照片一张张看得仔细,随后顺手交给了沙发上正在出神的男人,问道:“哥,你说小梨子他们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我怎么有点没看懂呢?” 敖久霄不用看也知道照片上的主人公是谁,焦祈。 他连扫都没扫一眼,耐着性子和小女儿道:“你和哥哥上楼先去睡,盖好被子不要着凉。” 小风铃好奇心大盛,抻长脖颈想看父君手中照片上的人,好像是个帅哥哥诶! 敖久霄见女儿如此表情,心里泛酸着将照片扣着放在茶几上。 无尤率先从沙发跳到地面上去,主动牵起妹妹的手道:“走,哥哥带你去睡觉。” 小风铃心有不愿但也只能乖乖听话,随着哥哥一同上楼。 她做事情有自己的一套不太成熟的小理论,做什么事必须得有一个人支持她。 要不然是爸爸,再不然是哥哥,如果他们俩站在了同一阵营自己孤立无援的话,她只能识趣儿的选择放弃乖乖听话。 每每这个时候她都在想,要是有母君在身边就好了。 最次也能打成二比二平手嘛! 谁知刚到二楼的拐角,无尤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让妹妹躲在自己的身后别说话。 小风铃这才反应过来无尤是准备偷听,兴奋的小脸微红,又刺激又害怕… 毕竟要是被父君抓到他们俩偷听,自己到没事儿,无尤哥哥肯定又要挨鞭子了。 无尤低声的说,“我猜他们是要说母君的事,你要想去找母君就别吭声。 我们先听听他们怎么说,然后再二次行动去找笨娘!” 小风铃皱着稀稀疏疏的眉,气鼓鼓的扬声说,“你不要这样说母君,她才不笨呢!” 无尤连忙捂住她肥嘟嘟的小脸,警告道:“你要是想去就小点声! 今天出走计划失败都怪你拖拖拉拉!” 小风铃心里委屈,可无尤说的没错。 原本离家出走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正是因为她想给母君带的东西太多,所以耽误了行程走的比较慢,最后被敖久霄一手提一个黑着脸给带了回来。 无尤很讲义气,一个人承担了所有,挨了几鞭子。 客厅内的三个男人见两个孩子消失在楼梯拐角处,槐止这才敢开口道:“焦祈近半年都是在虎啸崖和玄城两地来回游走累积人脉,目前的实力不可小觑,最近观察到他要彻底回来的迹象。 别说古爷没明白夫人的想法,我跟在她身边这么久,连我也没看透这次的打法。 夫人看起来冷冰冰的不争不抢,可谁要惹了她,那还能有好果子吃? 自损八百也得换人一千的主,这次怎么这么久都没动静?” 敖久霄点燃了一支烟哼笑了声,慵懒又不失威严的反问道:“你还想她闹出多大动静来?” “至少…至少能光明正大出来啊! 总躲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不是!” 敖久霄笑了笑,那样的笑别有深意:“她这两年看起来是在躲,可她又何尝不是在破釜沉舟呢? 程琪现在经营的酒肆叫什么来着?” 槐止连忙提醒道:“岁寒三友。” - 第948章 破釜沉舟 - 敖久霄缓缓点头道:“岁寒三友,瞧我这记性。 这酒肆明面上看是程琪在经营,可仔细琢磨便能发现其中奥秘。 梅、松、竹为岁寒三友,松、竹在寒冬季节枝叶不凋,梅花则迎寒开放。 梅字正好是她小三姨的名字,还有在她现在这个阶段,看重的朋友们都还在身边,其中的含义太多太多… 这么想想,你觉得酒肆还能是程琪的?” 槐止恍然大悟拍了下脑门儿道:“难怪! 夫人这书真没白读,四个字能想出这么多意思来!” 古月朝笑他,“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亏你在人间晃荡了这么些年。” 槐止脸上一阵尴尬,嘴上念叨着说,“我说怎么感觉里面的酒感觉怪怪的,被君上这么一点破后,我好像有头绪了! 店里的酒水是酒酿婆子的风格,只不过是经过改良版的,夫人一定去找过酒酿婆子! 我之前乔装去过几次,生意好得不得了,不预约都挤不进去。” 敖久霄眼皮一掀,修长手指弹烟灰的动作略有停顿,槐止立马心虚的噤声。 他整个人慵懒地躺在沙发里,长腿交叠搭在茶桌边缘,头稍稍后仰,连日的疲劳让他闭上眼假寐,微敞的衬衫领口突起的喉结,带着一丝莫名的性感。 他没计较和槐止计较私下去过的事,顺势哑声答道:“这次她和酒酿婆子合作,不仅很好的解决了敏芝效仿花语楼的事,让酒酿去除了一块心病。 再有酒酿宠她,她落难酒酿不会看着不管。” 古月赞同着点头,“哥说的对。 现如今焦祈在外闯名声,她背地里积攒财富,还能暗中给人添堵,这招倒也是聪明。 如今黑朝时常带着夏倩倩,对外称她被戳瞎双眼后开了天眼。 我想他是准备把夏倩倩培养成第二个梨楚,占据玄城普通人对玄门的这块需求。 之前玄门买的步子太大,现在没台阶下不来,只能另辟蹊径。 哥,你说小梨子接下来会怎么做?” 敖久霄轻描淡写的说,“站的越高,摔的越重。” 古月思忖了几秒后啧声感慨道:“我明白了! 我说她在等什么呢! 鲁潘的事情也不去查,夏倩倩的事也不管,天天就知道在如意楼闷着头伺弄那些花花草草,招猫逗狗。 现在的夏倩倩就像曾经的她一样,小梨子之所以腾了两年的时间,无非就是在等夏倩倩被捧上神坛那一刻,享受一段云端的生活,然后在让她摔下来体验她现在的感受! 真够损的了! 不过我喜欢! 不出意外的话,焦祈动身进玄城后,他们的计划应该就会重新开启了。 你说小梨子不声不响的,没想到背地里做了这么多事,而且谁也没求,真是成长了!” 敖久霄缓缓吐了一口烟雾,没有说话。 是啊! 成长了。 再也不是那个需要依附他、讨好他而活的小女孩了。 槐止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一度认为自己不在谈话局中。 他们说的自己倒是能听明白,不过…其中意思真有那么深吗? 那可是两年的忍辱负重,不是两个月,更不是两天! - 第949章 分配任务 - 无尤绷着小脸转身对妹妹道:“走!去睡。” 小风铃恋恋不舍不肯走还想听一会儿,无尤拉起她的手保证道:“很快,哥哥就去带你找母君。” - 深夜。 小妮轻飘飘的进来坐在我的床边,小声唤我‘姨姨’。 小妮是第一个看出我肚子里还有个妹妹的小灵,我十分看重她不谙世事的双眼。 之前将她从疯人院带回来后,一直由灵花带着她修炼。 后来我让她单独行动,总靠着灵花帮忙自己也不会有太大的进步空间。 我缓缓睁开眼坐起身道:“来了。” 她开心的晃着腿道:“姨姨,我听灵花姐姐说您找我? 您是不是想我了? 我陪姨姨说说话!” “嗯,想你了,几日不见你就会想。” 她捂着嘴弯着眼咯咯的笑,过了一阵她说,“姨姨是想弟弟妹妹了?” 我随着她笑了笑继续道:“我有事情交给你,有信心办好吗?” 小妮小鸡啄米的点头道:“姨姨放心,小妮一定竭尽全力!” 昏暗的卧房,只亮着一盏烛台,暖黄色的烛火在墙壁上晕开淡淡的温馨。 小妮天真无邪的望着我,模样极其认真的等待我接下来的话。 我在心里合计了一番,最终开口道:“我打算派你去夏倩倩身边,能帮姨姨完成交给你的任务吗?” 小妮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撅着嘴说,“我不,姨姨我不要。” “为什么呢?” “她是坏人,灵花姐姐说就是她害得你现在这样,我才不要去她身边做坏事。” 我耐心的揽过她,虽然我们不能有实质性的肌肤相触的感觉,但动作上是我在抱着她。 我语调缓慢的同她说,“安然、无恙、茉香姐姐过去的话,他们一下子就能分辨出来。 只有你和胜男过去,他们才不会察觉你与我之间的关系。 胜男的性子太过刚烈,不合适过去。 姨姨也不想你去冒险,可眼下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 也不只有你,还有一个人类也会过去,她叫钩吻是焦祈叔叔身边的一个小姑娘,她年龄有点小,到时候你暗中帮衬着她一些。 如果他们让你做坏的事情,你比较机灵会在中间找到合适解决的办法的,对吗?” 小妮犹豫了好一阵,不知过去了多久她才缓缓开口道:“好! 那我过去了是不是就不能和姨姨联系了? 也不能回山上来看您了?” 我不放心的继续叮嘱道:“虽然夏倩倩主修一些歪门斜道,但现在对付个小鬼还是不难的,再说她现在还有玄门帮衬。 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若是胜男不去找你,你不要主动找我们任何人。 但如果你感觉到有危险了,一定不要硬撑下去立刻回来,明白了吗?” 小妮点头抱着我的胳膊说,“好,姨姨,那你要记得想我哦。” 这小丫头经常陪我说话解闷儿,我愿意听她姨姨、姨姨的叫我,感觉甜甜的。 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我也不忍心将她放出去。 每次她夜里偷偷潜入过来,小白都要叫上好一阵儿,怕是很久都不能再听到了。 - 第950章 生日快乐 - 小白是我在医学院救的那只很通人性的流浪狗,大难不死后,我一直养在身边。 清早起来,小白无声无息的跑到我身边,嗬嗬的吐着舌头。 前肢弯曲趴在我的脚下,它现在胖成个球,如明经常给它洗澡,白白净净的带着一股淡淡的皂香。 我一把将它捞起来抱在臂弯,“你跑进来做什么?” 它用鼻子顶我的下巴,撒娇似的鼻腔内发出嗡嗡的哼唧声。 我笑着抬头去躲,它小尾巴摇成了电风扇,一副很兴奋的样子。 见它这样我猜一定是山上来人了,这正是想叫我出去的意思呢! 我抱着它出去一瞧程琪正推着一架轮椅过来,我说小白怎么如此激动,每次程琪过来都会给它带很多好吃的。 小三姨面无表情的坐在轮椅上,头顶戴了一个毛线帽,身前盖着厚厚的毯子。 我兴奋着走上前,蹲在轮椅身边去摸她冰凉的脸,惊诧道:“你怎么把她带过来了?” 程琪疲惫的瘫在椅子上,身上一套黑色时装款西装,梳着一头干练的短发。 自从她回到玄城后就剪掉了三千烦恼丝,剪完后整个人都轻松了。 她长长叹了口气,道:“今天蔓蔓姨有事不能照顾小三姨,大琴姨家里家外一个人忙不过来。 再说我们都好久没看见你人影了,我白天没什么事,正好带她出来透透气。” 我不免担心的叮嘱道:“还是要小心为妙。” 她大咧咧的拍了下胸膛,打保票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要我说你就是太谨慎了! 一路上没有车跟着我们,每次出门我都是小心再小心,这两年别的没学明白,车练的都快能去赛车了!” 我被她的话逗笑,问道:“你们吃早饭了吗?” 她将脚边带来的环保袋布袋拎起来晃了晃,“小三姨早晨打了营养液,不过我还没吃,带了东西来准备和你一起吃。” 我上前打开保温盒,不用看光闻味道就是大琴姨下的阳春面。 香味一下子扑鼻而来,熟悉的味道总是能让人感到温暖。 我准备出去取碗时,程琪连忙拉住我,神神秘秘道:“你等下。” “怎么了?” 她跟变戏法似的手中凭空多出来两颗鸡蛋,举在脸前晃了晃,一把拉过我的胳膊用鸡蛋从脑门儿一路到脚,一圈一圈滚动,嘴里还念念有词道:“一滚滚走霉运,二滚身体健康,三滚财源滚滚,四滚心想事成!” 滚运仪式结束后,她起身扬起明媚的笑容,“楚楚,生日快乐。” - 我都忘记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难怪她会排除万难将小三姨带过来。 早饭过后我让她去补一觉,她一般晚上去酒肆上班,虽然雇了员工,可程琪依旧得盯到半夜打烊,不然她不放心。 今天一见,黑眼圈都快到下巴了。 她打着哈欠朝客房走,“那我就不客气了!晚上老宗他们也过来,我睡一会就起来!” 我推着小三姨的轮椅打算出去转转,走着走着到了后山山顶,外面艳阳高照,金色的光打脸上,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我停好轮椅后帮她裹紧身上的毛毯,随后坐在她旁边的石头上。 - 第951章 好想你 - 深秋的风比较硬,吹在肌肤上带着一种独有的沙痛感。 我沉默了很久,静静的享受能和她独处的时光。 她一动不动像个瓷娃娃,要说生日相许什么愿望? 我希望老天能把她还给我。 坐了一会儿,我和她像以前一样聊天。 “我总是能梦见你,梦里你会和我说好多好多话,笑的很甜。 越是这样醒来后失落感就越强,有时候我也会想,你的灵魂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真是那样的话也不错,你能像梦里一样笑,能正常的活在另一个世界中,快乐幸福。 每当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时,我就会抽自己一个耳光。 心里另一个反驳的声音会立刻响起,如果连我都这样想,那你就真的回不来了。” “小三姨,他们都说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应该趁早下地狱,我从没解释过一句。 有时候特别庆幸你对现在的一切一无所知,我害怕你也会认为我像她们嘴里说的那般不堪。 我怕你会对我感到失望,可我自己知道,我问心无愧。” “你曾说一炉香火一炉功,炉炉香火有神通。 香火能飘三界内,九天之上有分明。 恶人自有恶人磨,我不恶,他们就没人收!” “你还说过,卦能算四季轮回,能算生老病死,更能算那人生的起起落落。 唯独算不准爱,算不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更算不准人心叵测和那贪念几何。” “以前有你在的时候如意楼烟火鼎盛,众生祈求平安。 我们经常能听到碎碎细语的呢喃,抬眼便是烟火气的人间,闭眼是我们努力咽下去的不甘。” “无论有没有你在身边叮嘱,我都会带着你的信念支撑下去。 即便走十万八千里路,我依旧初心不改。” “小三姨…我好想你。” - 那天是如意楼近两年来最热闹的一天,大家伙儿从四面八方赶来为我庆生。 老宗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呦呵道:“梨宗主,我来给你派活了!” 我以为他在开玩笑,压根儿没想搭理他。 他走到我身后手欠的拽了一把我的头发,故意阴阳怪气道?“啧!怎么还看不上我介绍的小活啊?” 我自嘲着回道:“我现在这口碑还有人敢找我办事? 不要命了? 你快洗洗手准备吃饭,吃饭就能把你的嘴堵上了。” 他缠在我身边,我走哪他去哪儿像条尾巴一样! 我无奈的笑着问他,“你到底要干嘛?” 相幽脱掉红色大衣后在一旁帮腔道:“真的有活,你也认识!” 我分别打量了他们俩一眼,“我认识?” 相幽点了点头,“蒋意。” 我当时只能用哭笑不得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蒋意? 七门的人,需要我来帮忙? 别说玄门会挤破脑袋帮去他,人家自己干了这么多年收集法器的行当,也不是小白人啊! 我转念一想似乎摸到了些头绪,对相幽问道:“是不是你非让他用我的? 相幽,我还没到那个地步,你别让蒋先生为难。” 相幽揽过我的肩膀,下巴亲昵的抵在颈窝处,笑嘻嘻的说道:“我还不了解你? 这要是我找他要活,你肯定不会去的! 放心,这次是他主动托老宗来和你说的,直接越过我了,跟我没关系!” - 第952章 给相幽难堪 - 听完相幽的话我心里更加疑惑,摆碗筷的手不由得攥紧。 据我从外界和相幽、老宗口中综合得知的蒋意,身份矜贵,家族庞大且深厚。 收集古器、法器这行可不是谁都能干的,这份买卖和巷子里小古董摊子可不一样。 单单一个古董世家的实力就不可小觑,更别说蒋意身后有着神秘家族的加持。 我和他也只是在两年前的拍卖会上见过寥寥数面,他给我留下的印象十分沉稳,变化多端。 其‘变化’是他能成熟稳重的处事,圆滑世故的待人,既不失威严又不会让人感到压迫,能够极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身上集齐了一个成功男人应有的标配,甚至可以说他是顶配。 这些年来对相幽的独宠更是羡煞旁人! 相幽见我不是心思,出声劝道:“你别有其它想法,他没通过我找你也正常。 最近我们俩闹得凶。”话落,眼底闪过一抹苦涩。 “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他那个事精的妈!”宗绪乾嗷的一嗓子开呛替相幽抱不平,“有钱的人家咱也见过一些,还真没见过有她这么强势的! 相幽,要我说她就是蝙蝠身上插鸡,ao,不自知自己是个什么鸟!” 相幽很给面子的笑了,程琪坐在一旁悠哉悠哉的嗑瓜子,好奇的问道:“比如呢?说几个个例来听听?” 老宗说,“蒋意家财大气粗,他本人也是个蛮有主意的主!并不是什么都听家里的妈宝男! 这也得说人家蒋意自己本身很有能力,如果只是伸手靠家里吃饭的,家里只要一停卡顿时得饿死的主,他也不能腰杆子这么直。 外界人都叫他母亲凌姨。” 说到这程琪立刻瞪圆了眼,激动了拍了下桌子,插话道:“是不是总电视那个长得很年轻的女人? 那可是着名企业家佘凌! 她就是蒋意的妈妈呀?长得也太年轻了!跟我小姨看着差不多大!” 老宗点头,“没错,就是连笑都不会笑的女人! 这些年蒋意和相幽俩人也没少折腾,在这个没有秘密的时代蒋家又是如此手眼通天,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过这些年她一直也没说什么呀! 这不最近相幽有几个晚会和她撞头,你们猜怎么着?” 程琪听的入迷,对于这种豪门内部狗血八卦,总是引得人不免好奇。 她问道:“怎么了?她给相幽姐难堪了?” 老宗哼了声,“难堪? 那天相幽的妆发我做了一下午,压根儿就没让她进场! 管怎么说我们相幽也算是圈里风云人物了? 不过仍旧斗不过权势啊! 举办方也拿凌姨没办法,虽然给相幽点头哈腰道歉了,可外面顿时就传开了。 最近他俩的事也是闹得风风雨雨的,外面都传蒋家不认相幽这个戏子儿媳妇,还有更难听的说相幽想挤进豪门的梦算是废了,这几年白搭就是场笑话。 这些人可真有意思! 嘴巴一张一合,什么难听的话都能说出来!” - 第953章 生日快乐 - 程琪愤愤不平道:“相幽姐这么漂亮又有能力性格还好,追她的人都能排到国外去! 她还需要挤破脑袋嫁入豪门吗? 有的人说话就是不上脑子! 相幽姐,让你的粉丝一人一个涂抹,把那些烦人精淹死!” 即便相幽在这老宗也没支支吾吾隐瞒什么,想必这些事情在玄城早已经不是秘密,只不过我没有关注所以不知道而已。 我心疼的看了她眼,她故作坚强的笑着说,“快开饭! 今儿是来给你庆生怎么聊起我了, 我才没事儿呢! 有的事男人喜欢我,我缺他吗?” 我们大家沉默着各自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相幽表现的相对大度,即便心里不舒服刚刚也没和老宗一起同仇敌忾,更没有怨天尤人。 大家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实属难得,很快气氛又变得活络起来。 小童坐在我身边,这两年他一直和我在山上。 我让他去找梨清远或者回到二姨那,他说他是我的亲弟弟,不能在我落难的时候离开,就当替我们的父母为我做些补偿。 他举杯说,“这还是第一次给姐姐庆生,希望姐姐能早日走出困境,每天都能像今天一样开心。” 我拿着杯子轻轻和他碰了一下,笑着说,“谢谢。” 酒过三巡,相幽脸色潮红,说话语句比肢体动作明显要慢个半拍。 她晃晃悠悠的起身拉着我的胳膊,胡言乱语道:“楚,你说我对你咋样?” 我起身反手扶着她的手臂怕她摔倒,回道:“不用说。” 相幽身为公众人物在最需要避嫌的时候站了出来维护我, 当时一度名声大降,从而丢失了很多好的资源。 她更没有因为老宗总是在网络或者媒体上惹事,而选择辞退他。 她真心实意的拿我们当朋友,而不只是雇佣关系。 在坐的每个人对我都很够意思,我没有办法三言两语的表达我的感激。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打了个酒嗝后醉眼朦胧的说道:“那就趁今儿是个好日子,咱俩拜个把子去! 咱俩就对着你这山里的神明起誓! 做一辈子姐妹,你看咋样?!” 我爽快的点头,“你高兴就行。” “真的?”她大大的眼睛闪烁,对于我的回答而感到意外。 “这有什么不行?” “走!” 说是迟那时快,她拉着我磕磕绊绊的往外面走。 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我俩对着山里的神灵三拜九叩,誓言里没有多么煽情的话。 只有一句,永不背叛。 后来,我俩坐在地上她抱着我嚎啕大哭,嘴里说的最多的就是,“蒋意就是个傻b。” 怎么会不难受呢? 她只是装作不在意罢了! 如果她不在乎蒋意,又何苦纠缠不清这么多年,她一直在等,等蒋意给她一个名分? 之前老宗社交账号的照片一直没删,但两年中没有再更新过。 今天再次更新,他将我们的合照发到社交媒体上, 打响了第一战。 配文只有一句,“你只需负责漂亮就好,无需顾忌其他,尽情的绽放,无论什么时候都有我们来守护你。” 很快这条动态被顾锁栖转发,附加了一句‘算我一个,生日快乐,梨。’ - 第954章 蒋意来访 - 老宗更新动态这事引来了不小的骚动,各种阴谋、阳谋论开始大肆展开。 说的最多的就是:‘这是攀上了高枝,要准备洗白出山了?’ ‘如此阴险邪恶的人,怎么会漂亮?真是个笑话!’ ‘一看到她这张脸我就心疼夏姐姐,夏姐姐才是为我们办实事的人,她算什么东西!’ 抵制的声音一浪卷着一浪,对于这些言论我们来说早已看的厌烦麻木,也可以用破罐子破摔来形容,根本不会再往心里去了。 况且,这照片可不是给吃瓜大众看的! 如意楼的确是要开山,缩头乌龟这个称号我不能背太久! 他们说我邪,那么我就邪给他们看! - 在我生日后的第三天,蒋意出现在如意楼。 自始自终我都没有给老宗或者相幽任何答复,要不要接他的事。 焦祈还没有回来,我本打算在等等,没想到他直接过来了。 魏老未卜先知,最近叫如明把大殿收拾到干干净净,嘴里还念叨着收拾出来好迎接客人,不能让外人觉得我们如意楼落败了! 两年来都没有来过客人,他这次倒是有先见之明。 外面飘起了小雪,蒋意身上那件黑色羊绒大衣肩头沾着零零碎碎的雪花。 他走近后我们相视一笑,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蒋先生,好久不见。” 蒋意嗓音低厚的说道:“都说灵山养人,梨宗主这两年可是一点变化也没有,甚至可以说看起来更加明艳动人了。” 我笑着和他寒暄几句,视线掠过他耳畔的蓝牙耳机上。 他里面穿着一件暗花色衬衫,时尚又不会让人感到不够正式。 “蒋先生快坐!我们这也没什么好茶招待您,您将就着喝。” 蒋意摆了下头,“这哪来的话,多少人想讨这口茶还讨不到呢!” 他拿起茶盏象征性的喝了一口,放下后道:“我冒昧过来打扰,没耽误你的事?” “不会,你过来是…?” “前几天我找宗绪乾说了一下,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时间。 他迟迟没有给我回信,怕是相幽那边这几天忙,他也没腾出时间来和你商量。” 他将话说的滴水不漏,即给足了我颜面又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并不是我知道没理会,而是老宗没时间告诉我。 “蒋先生是有什么事?” 蒋意颔首道:“的确是遇到了一些麻烦,梨宗主先看看这个。”说着,他对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随行而来的手下从一个黑色文件包里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在上面操作几下后放在了我身边的小案桌上。 屏幕上面的视频一开始是一个年轻女人的脸,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她笑着对镜头说,“我们搬新家啦!桃桃,快来打个招呼!” 随后镜头一转,见茶几旁的地毯上正坐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梳着齐刘海头顶扎着两个小辫子,她对着镜头晃着小手比了个耶。 从不断变化的镜头能看出这间房子非常大,楼上楼下加地下室一共三层,装修上十分的豪华,不像是一般普通的人家,保姆、保安随处可见。 - 第955章 他要你抱抱他 - 这个视频像是女人无所事事时拍的一些生活记录的短片,最后剪辑而成合在一起的。 有一个画面是她站在女儿的公主房门口说,“宝贝,晚安咯!快和妈咪说晚安!” 小女孩侧头看向窗户没有回话,她耐着性子又叫了一遍,试图吸引女孩的注意力,“宝贝?” 小女孩缓缓转过头来,小手指着窗户的方向天真无邪的问道:“妈咪,窗帘后的小朋友可以和我一起睡吗?” 画面明显一抖,女人连忙靠近小女孩低声问,“什么小朋友?小朋友在哪呀?” 小女孩依旧指着粉色纱质窗帘,甜甜的声音不谙世事的说,“小朋友就在那里呀,他藏在那是在和桃桃玩捉迷藏吗?” 从声音中能够听出女的呼吸在逐渐加重,她此时应该特别紧张,并没有把孩子随口的一句话当做玩笑,反而特别的重视。 她慌张着大声喊道:“张姐!” 喊了一声没有回答,紧接着再次夹杂着哭腔喊道:“张姐,你快过来!” 桃桃拉着她的衣襟,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小声道:“妈咪,你吓到他了…” 此时桃桃脸上的表情有些诡异,不像是四五岁的孩子,竟然带着一点成熟的目光,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紧接着录像的设备掉在了床上,画面上一片黑,能隐约听到里面的声音。 有机器摩擦着被褥发出的沙沙声,还有急促跑来拖鞋踩着地板的声音。 应该是张姐赶了过来,连忙问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小女孩一直在‘嘘’,声音中夹杂着一种阴森的冷意道:“你们小点声,别吓到他了…” “妈咪,他说让你抱抱他…” 桃桃阴冷的声音使屏幕外的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对比于镜头一开始出现的那个天真的女孩,完全是判若两人。 之后的画面应该是家里监控器截取出来的,桃桃时不时就会指着一个空旷的地方说,“他来找我玩了!” 再不然就是说,“妈咪,他要你抱抱他。” 女人快被孩子弄的崩溃,整日跟游魂一样在家里游荡。 监控视频中隐约能看到有影子在移动,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灯形成的光斑。 我点了一下屏幕,见播放过的画面只是视频的十分之一,当下按了暂停键。 “蒋先生,您让我看这段视频的意思是…?” 蒋意道:“我不太方便出面,所以想请你过去一趟,帮她解决一下家里的这个东西。” 我心里划过一抹差异,问道:“家里的东西?” 这次倒换他愣了,“莫不成你还有别的见解?” 我指着画面定格的地方,也正是桃桃稚嫩的脸道:“我觉得倒像是她的问题。” 蒋意眸子一震,微微侧头问道:“你觉得是桃桃的事?” “目前看视频只能是猜测,不敢轻易下结论。” “可有人说是房子的事情… 梨宗主对这件事情有多少把握?” 我再次看向电脑屏幕上小女孩,“恕我直言,我不太明白蒋先生为何要找我? 您的事,各大玄门都会很乐意出手的,再不然您还有七门,怎么会是我呢?” - 第956章 重情重义的人 - 蒋意淡淡的笑了双手交叉握于身前,在三十几岁历尽千帆的男人面前,说话不必遮遮掩掩,论心机还是阅历,坦诚点都更容易让对方说些真话。 他徐徐道:“实不相瞒,这个女人叫蒋慧。 她是我妹妹,更准确的说是我爸爸在外面的孩子。 我不能动用自己的资源来帮她,这件事情也不可以让外界知道我插手了。” 我毫不留情的问道:“因为您的母亲?所以您不能出面?” 蒋意大大方方的点了下头, “没错。” 这理由也算是顺理成章。 见我若有所思,他继续抛出橄榄枝道:“我之所以会想到你,正是因为考虑到我们之前也算有过交情。 如意楼这两年…我想蒋慧这事也许能是一个新的转折点。 如你所见,她这个人总是爱在网上发东发西,有不少的人喜欢她,窥探着名媛每日的生活。” 我不赞同的笑了,“让她制造舆论吗? 蒋先生,这些相幽也可以做到。 可这是你们这些商人善用的手段,在玄门无需这套,而且相幽和老宗这些年背了多少骂名? 很显然,这条路是行不通的。” 不难看出蒋意是个十分自信的人,坐在那里不急不忙,无论我如何故意打断他的话,依旧表现出很好的教养。 “蒋慧和你无亲无故,素人的话永远更可信也更有力量。 虽然蒋家不认她,可她嫁的也不错,即便不靠蒋家在玄城也有自己的势力。 也许你不在乎吃瓜群众如何看待你,可你也不想让你身边的人继续被连累,连出门都要鬼鬼祟祟的?” 这话直接插进了我的心坎里,他拿我拿的太稳了。 虽然我装作镇定自若的模样,但他知道我已经开始心动了。 他继续道:“话又说回来, 蒋慧找了个师傅,那人跟她说是房子里原来就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孩子的眼睛纯粹可以看得见,所以才会怪事连连。 而说这个话的人叫,夏倩倩。” 蒋意说完这番话,眼神中带着一种看透世俗的沉敛。 我们视线对着,莞尔一笑。 此时心里无比清楚彼此的需求,不用把话说的太明白。 我想也没想直接回道:“我代如意楼接了,定竭尽所能为您解忧。” 蒋意对我拱了拱手,利落的起身道:“那我就不打扰了。 电脑给你留下,你可以在仔细看看,一会我把他们家的地址发给你。” 我起身相送,“好,有新进展我们再联系。” 蒋意抬手说,“不麻烦,不必送。”话落,便带着人准备离开。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叫住了他,“等下!” 蒋意回头疑惑的看向我。 “女人的青春就那么几年,没了也就没了。 蒋先生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都能如此, 一定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莫要辜负了才好。” 蒋意笑着挑了下眉, 什么也没说的离开了我的视线。 出门后,他自顾自的说道:“您都听见了?” 蓝牙耳机内传出一记清冷的男声,不咸不淡的‘嗯’了声,随即挂断了电话。 - 第957章 金丝雀 - 我将蒋意留下的笔记本中的视频反复看了几遍,心中越发肯定孩子身上有问题。 桃桃眼神中有一种几岁孩子不该有的成熟,时好时坏像是两个人格住在心里一样。 在去之前我和焦祈在电话里沟通一下,本想着让他来接手这事。 现如今他在外面名声大噪,偏偏在玄城却没有任何动作,这两年他渐渐摸透了人间的一些明暗规则,走出去的每一步都算计的明明白白。 刚开始就落在玄城会让人觉得目的性太强而反感,可现在打出名声后就不同了。 大家会想尽办法将这个炙手可热的宝贝挖到自己的宗门下,众人也会因玄城多了一名大将而觉得荣光和期待。 销魂镇的村民民将他斗恶蛟的事传的神乎其神,焦祈在世人眼中被神话的地位蹭蹭见涨。 看来当初没有直接把他推到人前的决定是对的。 焦祈说他最快也得一个星期后才能进入玄城,蒋慧这件事又很棘手,只能我亲自走这一趟了。 我将谢遇调回来身边跟我一起过去,给蒋慧打电话时我只说是蒋意介绍,并没自报家门。 当她见到我以后足足愣了五秒,我盯着她没着急出声。 她突然回神感觉到有些失礼,连忙浅笑着招呼我们坐,随后转头吩咐道:“张嫂,快去给客人沏茶。” 张嫂心神不宁的应承,快步朝大厅外走去。 蒋慧比视频中看着还要漂亮,圆圆的脸型看起来珠圆玉润十分大方,皮肤很白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冷。 黑色的头发利落的在脑后扎了一个低马尾,大大的杏眼高挺的鼻梁,即便是日常在家依旧妆发完整,身上的配饰都是花了心思的。 外界因为凌姨的强势并不会承认蒋慧的身份,但从仪表教养看来蒋慧可不是落在尘世间受尽苦难的私生女。 至少跟宗绪乾相比她被养的很好,即使凌姨在强势,蒋家老爷子也不是吃素的,断然不会亏待了外面的子女。 蒋家的基因倒是足够强大,她长得和蒋意十分相像。 谢遇背后和我说这是富太太必备的技能,她们不可能跟普通人一样活的自由自在,每一个举动都有无数只眼睛盯着,像是一只关在华美笼里的金丝雀。 蒋慧裹了下身上的披肩,手指鸽子蛋大的钻石戒指闪闪发亮,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贵气。 “梨小姐,说实在的,我没想到会是您的亲自过来,我真的很意外。 大哥也是的,没提前和我知会声,我这连个准备也没有。” 她笑着抱怨,语气神态上十分友善,见不到旁人对我的半分刻薄。 我开门见山的回道:“不怪蒋先生,怪我没提前和你说清楚。 不过来的人是谁不重要,能解决您家的事比较重要。” 蒋慧听后的表情顿时尴尬,纤长浓密的睫毛垂着掩盖住了她的心思。 过了一会儿她犯难道:“哎,这些日子我是一天也没睡好。 我先生比较信这些东西,所以买这个房子之前我也是特意找玄门的长老来看过的,他说这房子没问题是很旺我们家! 怎么搬进来了说法就这么多了?” - 第958章 用人不疑 - 我笑着答她,“那位长老说的没错,房子的位置非常不错是一块风水绝佳之地。” “不瞒您说,我家现在这事各家有各家的说法,我也不知道该信谁的。 实在没折了,才去求大哥帮忙的。 耀辉之前就不太喜欢这个房子,是我做主非要买下来的,这会儿到落了婆家的埋怨。” 耀辉是她的爱人,桃桃的父亲。听说是个矿商,家里实实在在的有矿! 这时张嫂带着一个二十多岁年轻姑娘一起过来,姑娘双手端着托盘,恭恭敬敬的将两个工艺精美的茶盏分别放在我和谢遇的面前。 谢遇探着身子去接,“谢谢。” 姑娘笑的甜美,大大方方的回道:“不客气。”说完和张嫂一起站在了蒋慧身后。 蒋慧道:“你们先去忙!有事我再叫你们。” 张嫂颔首带着其余人一起离开,给我腾出说话的空间。 蒋慧稍稍放松了些斜倚着身子靠在沙发扶手旁,纤长的手指转圈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我的视线停留在她淤青的手腕上,问道:“您的手怎么受伤了?” 她抬起手腕左右看了看,疑惑道:“我也不知怎么搞的,您不说我都没发现。” 此时的谢遇心里是一万个不信,因为这块伤痕脑海中已经想出了一部豪门家暴狗血大剧… 蒋慧再次开口道:“梨小姐,自私点说如果不是大哥介绍,我可能不会找您帮忙。 但我绝对相信大哥的眼光,只要您能解决我家这个难题,别说钱不是问题,在其他地方我也会竭尽全力的报答。” 她是个很聪明的人,身上看不见任何娇生惯养的刁蛮,跟我所认识的名媛们很不同。 她更知道什么对自己有利,收放自如,不会一味的追随大部分人的想法和眼光。 对于同父异母的蒋意也是左一口大哥,右一口大哥的叫着,想来私下里的关系应该是不错的。 我坦然回道:“我理解你的顾虑,这种事情我无法和你打保票,且等着看结果再说! 不过,如果您决定这事我来办,还希望你能绝对相信我。” 她微微颔首,“那是自然,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我懂。 以前在如意楼最鼎盛的时期我还在国外,没能亲自上山去看看。 现在想来还真是遗憾,希望日后能亲自去拜山转转,但愿还能有这个机会。” 我们对彼此内心的意思心照不宣,没必要继续追着对方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能不能做到让她家渡过这一劫,她能不能给我相应的回报全都基于事情最后的发展,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 我四处看了看好奇的问道:“桃桃呢?我能见见她吗?” “她今天有点难受,在房间睡着呢!可以去看,不过就得折腾您跟我上楼一趟了。” “不折腾,我们去!” 这幢房子我在视频里看过无数次,实地过来走一走感觉还是很震撼。 蒋慧应该是个十分注重生活的人,家里的每一副挂画,甚至于每个地方装饰点缀的鲜花都很精心。 - 第959章 泥塑面具 - 房子装修的十分华美但不俗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有的人认为家只是一个每晚回去睡觉的地方,而有的人却认为家是承载着所有生活的地方。 想来,她是后者。 在我看来这房子没有任何问题,更没看见桃桃嘴里说的小男孩。大部分地方被安装监控器,机身上频频闪着红灯。 来到二楼后走廊的尽头有一个特殊的摆件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是一个泥石材质的人脸面具,看起来很旧右上方有一块破损缺了一角,上面涂画的颜色大面积已褪色,只剩下很浅很浅的痕迹。 它被安放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内,射灯直照着它,艺术气息一下子提了上来。 这样破烂不堪的摆件,要是丢在垃圾桶里都不会有人去捡,但要是精心包装放在这里又觉得它价值连城。 所以,物件本身没有价值,是爱它欣赏它的人,赋予了它价值。 它正好摆在桃桃卧房门旁,我问道:“这个东西看起来很特别,您在哪买的?” 蒋慧的眼神感到意外,突然遇到知音一般激动着拉着我的手臂问道:“难道您也喜欢?” “……”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 它给我一种磁场很不好的感觉。 可见她如此兴奋我也不好直接泼她冷水,只好尴尬的笑了笑。 她手肘搭在玻璃框上隆重的介绍道:“这个可不是买来的,还是我上大学的时候在一个很神奇道山洞捡回来的。 那是一次很魔幻的经历,以后在跟你细说。” 谢遇笑着附和道:“原来是捡来的? 我说怎么和这屋子的风格不一样呢! 没想到蒋小姐喜欢这么稀奇古怪的玩意。” 蒋慧拿出手机来翻出一张照片给我们看,侃侃而谈着说,“这是我们以前住的房子的地下室,我先生特别喜欢收藏佛头,年代越久远的他越喜欢。 他说上面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在吸引着他。 当然这个面具我先生也很喜欢,我们俩有着相同的爱好,不然也不可以走到一起去。” 我盯着手机屏幕中的照片看,地下室的灯光昏暗,只有棚顶四圈微黄色的灯带照明,中间几个小射灯局部来点亮那些‘艺术品’。 整间屋子里有数不清的佛头,大大小小各不相同。 台阶式错开的摆放使人眼花缭乱,有泥塑、陶塑、铜塑还有金塑,没有全身像基本都是不同型号的佛头或者半身像。 每一座看起来都有着不同的年代感,没有一个是崭新的。 佛头是最能体现佛像的神态,表情,造型的娴熟,黄金比例,线条柔美,雕刻精细,可以说是古代雕塑艺术的典范。 所以也有很多文物被不法分子窃取,大部分偷的都是头部。 听说有很多成功人士比较喜欢收藏这样的‘艺术品’,普普通通的都要拍卖到几百万元的价格。 我还留意到最中间有一个半人高的铜鼎,里面有很多燃尽的香所留下的红色香杆… 当作艺术品没有问题,可要是供奉的话…单供奉佛头怕是不妥。 - 第960章 是谁开了门 - 《大智度论》指出,“云何名形残者?若有人先世破他身、截其头、斩其手足、破种种身分,或破坏佛像、毁佛像鼻及诸贤圣形像,或破父母形像,以是罪故,受形多不具足。” 佛像不同于人像,人像可以造半身, 那并没什么,但是佛陀强调的具足之身,倘若金身不全,那便是对佛陀菩萨的大不敬,难以得到佛陀庇佑。 再者相比之下,只供奉佛头那更是大罪过, 要知道,只留一个头,其中的寓意就好比砍头一样, 也是不如法的行为,其罪业滔天。 佛法讲求圆满,所以在佛像的供养上,更要讲求圆满。 我没再说什么将手机递还回去,道:“真是震撼。” 蒋慧赞同着点头,“身临其境的感觉会更不同! 只不过可惜了,我们来没来得及搬过来还在老房子呢!不然一定带你去看看!” 我们正说着旁边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我们还以为是桃桃听到声音出来,可门口处却空空如也。 刚刚上来时我注意过房门是紧闭着的,视线向内看去见窗户大敞肆开,一旁白色蕾丝窗帘被吹起,门更是一开一合撞在墙面发出震耳的响声。 并不是桃桃出来了…那又是谁打开的房门呢? 门向内开,无论多大的风都是不可能吹开的! 蒋慧反应过来后紧张着往里面跑,喊道:“桃桃!” 我们随着她的身影快速进入,小女孩头发蓬松凌乱,小脸蛋烧的通红委屈的依偎在妈妈怀里,撅着小小的嘴巴咕哝着说, “疼,妈咪,桃桃难受。”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人的共情能力很强大,总是会因为一些东西联想到自己,联想到身边的人、事、物。 当时下意识的想法是,如果我的崽崽们难受的时候,会不会也需要妈妈? 这么一想眼前顿时红了起来。 谢遇见我如此用手肘轻轻碰了我的胳膊一下,压低声音问道:“梨姐姐,你怎么了?没事?” 我快速清空脑海里的想法,微微摇头道:“没事。” 蒋慧紧张的去摸她被汗打湿的额头,“桃桃哪里疼?” “肚肚痛。” 蒋慧将女儿的衣服掀开,肚皮上好大一块青紫,蒋慧顿时懵了没主意的看向我。 我刚走上前迈出去的脚还没等落地,桃桃哭的更加严重了,指着我快哭断了气的说,“让她走,妈咪,她是魔鬼!” 我定睛看着她,这番话让无疑蒋慧有些为难。 外面对我的风言风语本就很多,桃桃又被夏倩倩冠上了能看见脏东西的头衔,这会儿如此一说,到好像做实了我是魑魅魍魉一般。 出于面子考虑蒋慧歉疚着说道:“梨小姐,小孩子乱说话…” “没事,童言无忌。” 任凭桃桃如何哭喊,我还是走到了她床边,一把拉过她的手腕,食指中指放在她的脉搏处。 桃桃在蒋慧怀里开始表演鲤鱼打挺,说什么也不想让我碰到她。 我一碰她,她就如电激一般难受! “妈咪,救救桃桃!” 换做哪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哭的撕心裂肺心里都不会好受。 她忍不住出声道:“梨小姐,要不别…” - 第961章 魔婴 - 我松开握着桃桃的手时,灵花突然出现在我身旁道:“老祖宗,查到了,桃桃身上的是魔婴。” 我只能在心里和灵花沟通,问道:“那就确定是孩子的问题了? 孩子本就是魔婴?还是魔婴在操控孩子?” “要说是不是孩子的问题…是,也不是。 孩子并不是魔婴,不过已经被占据了百分之六十。”灵花一脸沉重道。 我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她解释道:“起因在她父母身上,尤其是她母亲。 你应该和大人好好聊一聊,她曾经闯了不该闯的地,也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这只魔婴随她出来…只是为了报复她罢了。” 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是不是门口的泥塑面具?” 灵花颔首,道:“孩子变成这样,最受折磨的人就是她。” 紧接着脑海里传入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那个年纪的蒋慧身上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硬朗的美感。 她的皮肤晒成了小麦色,头发染成了栗棕,编成三股麻花辫,跟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她身着玫粉拼灰色的登山套装,背后背着一个很大的登山包。 手中拄着细棍,白色运动鞋边沾着些许泥土。 山洞很黑,一片刺耳的尖叫声,夹杂着混乱的跑步声席卷而来… “梨小姐?梨小姐?” 听到声音后我猛的回神,画面带来的代入感太过强烈,脸色被吓得煞白。 我见桃桃哭的没刚刚严重,激动的情绪渐渐得以缓解。 我对蒋慧道:“我们出去聊!” 桃桃哭闹着不肯让蒋慧走,蒋慧只好先留下来安抚她的情绪。 我称出去等她。 小姑娘眼角挂着泪珠楚楚可怜,唯独临走前我们俩互相对视的眼神,她像一个胜利者充满了挑衅。 - “呼,这小丫头怎么给人的感觉这么阴森呢?”谢遇捂着胸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小孩子大多数都会给人一种甜美美好的感觉,可桃桃的表现和神情让人感到非常的不适。 我们出门后又来到泥塑面具前,谢遇小声说,“梨姐姐,你怎么对这东西这么感兴趣,它是不是不干净呀?!” 我笑着逗她,“你现在都快成半个大仙了。” 谢遇缩着脖子不好意思的眯着眼睛笑,“跟你们在一起见得多了,也能学会一些嘛! 你不是说一般让人看起来毛骨悚然的东西,尤其是老物件儿,多半都不是很干净的。” 我有意考考她,问道:“那你看这个面具是什么感觉?” 谢遇将手臂抱在身前,抿着嘴唇做思考状。 “不要去想,说第一直观感受。” 谢遇开口道:“我这么说可能不现实啊! 它虽然看起来像石头一样硬梆梆的,可总觉得像是在人脸上撕下来的! 您见过面具还有法令纹的吗? 这也太奇怪了!” 我赞赏的看了她眼,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没想到心思这么细。 面具上面的花色早已看不太清了,她竟然还能看到嘴边那两条不太清晰的纹路。 “梨姐姐,这件事情难吗?” - 第962章 山洞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具点了点头。 谢遇又问,“会有生命危险吗?” “那倒不是,这东西虽然有点难度,但最难的地方是在蒋慧和她爱人身上。” 谢遇挠头不解道:“我不太懂诶,为什么呢?” “即便他们完全相信我,可孩子少不了要遭些罪,哪个父母看见孩子受罪会不心疼?” 谢遇:“那不是为了解决事情吗?孰轻孰重还拎不清?” “我们没站在她的角度,也许换做我们面对这样的事情,也会接受不了的。” “那…如果不解决的话,小桃桃会怎么样…?” “会死,不过会分两种死。 一种是永远离世,另一种是她已经不是她了,跟死没有区别。“ 谢遇倒抽了一口凉气,瞪大眼睛问道:“这么严重吗?” 我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 蒋慧出来的时候头发微微凌乱,她双手拢了一下将耳鬓的碎发整理到耳后。 她疲惫的说,“桃桃刚刚一直闹,吃了药这才睡下。” “理解。” “梨小姐,您想跟我聊什么? 刚刚你也看到了,家里总是发生这些奇怪的事情,比如门自己打开,有时候洗衣机都会自己转动! 我快被搞的精神崩溃了,源头到底在哪儿啊?”说着,蒋慧的眼圈微微发红,早已没了我们刚来时她表现出来的坚韧。 “你先缓解一下情绪,我有事情想跟你了解一下,确认我们所查到的是否准确。” 蒋慧连连点头,“您问,我知情的绝不隐瞒!” “你的那个面具…是不是在一个洞口被树叶盖住的山洞里找到的? 不特意去寻,基本很难发现的一个山洞。 我没记错的话,刚入洞口时有荧光色发亮的物质,那天你穿着一套玫粉色拼接灰色的登山服。” 这一段话下来使蒋慧快速转换好几个表情,在我提起面具和山洞时,她脸上的笑像是我通过之前和她在楼上的谈话猜测顺水推舟猜测出来的,脸上明显带着一种‘不过而已’的失望。 当我说完山洞内部环境和她穿的衣服款式时,她开始疑惑、不解,到现在是震惊。 因为前者是已知条件,后者是她从来没有说过的信息。 而后者我无迹可寻,不可能将她穿什么衣服都能轻易的随便编造出来。 她连连点头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我想知道那天在洞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面具你又是怎么得来的?” 她紧张着左右环视了一圈,见佣人们在各忙各的没人注意我们这边的谈话,双手紧紧攥着手指处,用力过度微微发紫。 我忍不住再次出声提醒她,“你家的事情跟那个山洞脱不开关系,而且桃桃现在的情况很危险。” “危险? 我去的山洞和我女儿有什么关系?那时候还没有桃桃啊!” “不仅没有桃桃,看年龄你可能还没有结婚? 如果桃桃出事谁会最难过、最煎熬? 我只有知道你发生过什么,才能清楚这东西为什么找到了桃桃身上,所以还是希望你别说谎。” - 第963章 偶遇康明母亲 - 蒋慧沉默了好久,眼睛始终看着下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许那天的事情让她感到很害怕,她浑身上下抖个不停。 可刚刚在楼上与我们介绍面具时,她还说曾经是一段奇幻的经历,日后要同我讲一讲。 这样前后对比下来的反差,让人不得不觉得奇怪。 只能用‘细思极恐’来概括,因为我的话让她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越想越怕! 过了一会儿,她失魂落魄的开口道:“梨小姐,您还是先回去! 我们家的事也许真像他们说的,只是这个房子不好。 以我们家的条件也不在乎这一套房子,搬了就是了。” 见她如此抗拒,我没有去劝她。 我永远坚信小三姨说的那句,‘命该绝时遇庸医,心不正时遇邪师。’ 我起身道:“好,我尊重你的选择,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蒋慧让张嫂送我们出门,随后转身向楼上走去,她在很用力维系自己的仪态,但不难看出她的双腿在发软,不扶着楼梯的扶手根本站不住。 出门后,谢遇抱怨道:“她这什么意思吗?搞得好像我们很上赶子似的!” “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想让别人窥探到也正常。 每个人都有因为畏惧,而裹足不前的时候。” “可是她就不怕桃桃出事吗?” “人都有侥幸心理,在发生事情时第一时间是不愿意相信和接受的。” 谢遇想了想哒哒嘴说,“也是,以前跟着小三姨的时候她要看出了什么,那些人第一反应就是说她在胡扯。 有的人不吱声,但心里也是不肯相信自己不好的。” 我们在蒋慧家门前站了很久才等到车,玄城的权勋家族都会住在比较偏僻的地方,远离闹市区。 这时有一辆豪车经过我们身边,开的很慢很慢。 谢遇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辆车,直到驶入园区连尾灯都看不见。 “你喜欢那辆车子?眼睛都看直了!” 谢遇摇头纳闷儿道:“那么贵的车,喜欢也买不起! 我只是好奇康明的妈妈来这儿做什么?” “康明的妈妈? 车贴的那么黑,你能看出坐的人是谁?” “嗯,康明的妈妈有洁癖,这辆车除了她坐平时司机都不可以随意开出来的,只要见到这辆车一定是她在上面。” “也许是来看朋友!” “她没有朋友,很怪的一个人。” … 在我们回去的路上,谢遇和我说了很多康家的情况。 如意楼刚出事时康明和我通过电话,他说需要帮忙的话一定要和他说。 不像是客套的寒暄,特别真心实意。 想想之前我死盯着他不放,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不过这也证明康明是那个好人,那康家一定有别的坏人存在。 到底是不是他那个已经死掉的叔叔,现在已经无迹可寻了。 - 我们为了不给自己添麻烦,在距离如意楼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下车,然后步行到山脚。 谢遇眼尖的发现山脚下停着一辆贴的花里胡哨的车子。 她顿时警惕起来,站住脚步道:“不会是来找麻烦的?” - 第964章 我的孩子? - 那车子我也没见过,并不是身边熟悉的人所开的。 我们继续往前走,走近车身时驾驶位的车门突然被打开。 一个扎着满头脏辫的男人从车上,他腮部鼓鼓的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细长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几秒,看着流里流气一副小混混的模样。 谢遇壮着胆子问道:“你做什么?” 男人胸前起伏着,似乎被气的不清的样子。当时我和谢遇都以为他是来找麻烦的, 我伸出手把她拉到身后保护起来。 男人上前一大步,一把拉开后座位车门,指着里面问道:“你的孩子?” 孩子? 我僵在原地没动,怕是什么陷阱。 这时有一个圆圆的小脑袋探了出来,黝黑的眼珠来回打转,似是对周遭事物的好奇。 她皮肤白的近乎透明,肉嘟嘟的小脸,小小的嘴巴粉嫩嫩的翘着, 让人有忍不住咬一口的冲动。 她见到我后眼睛一亮,连滚带爬的下车。 我多怕她摔到,下意识做了一个想要去扶的姿势。 男人眼疾手快弯腰捞住她,她挣脱开男人的手臂装凶道:“你别碰我,我父君说不认识的男人都是坏人!” 男人小麦色的脸气成猪肝红色,朝她吼道:“我是在帮你!你这小东西怎么这么不知好赖! 还你夫君,你才多大啊!你就有夫君!” 她说的是父君? 只不过她说话不是很清楚,再加上现在的人类没人会管父亲叫父君,所以他理解成了夫君。 难道眼前这个小姑娘…真是我的孩子…? 这时车内不知飞出来一个什么东西,一下子砸在了男人的脑门儿上,‘咚’的一声,我离得不近听着都觉得疼。 一个小男孩从车里下来,紧紧拉过女孩的手,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道:“你不要凶她!” 谢遇见我发愣着急的推了推我,提醒道:“梨姐姐,孩子!孩子们回来了!” 男人吃痛的捂着额头,指着男孩道:“你俩这小没良心的! 我好心带你们来找妈妈,你还对我动手? 行了!我可走了!”说着, 他生气着要上车。 我见状连忙叫住了他, “小哥,请等一下。” 男人黑着脸问,“怎么?这俩孩子不是你的孩子?不是我也不管了!” “是,是我的孩子。”我转头对谢遇道:“我没带钱,你帮我把车费结一下。” 男人绝望的挥了挥手,“算了! 钱不算啥,我心灵上的创伤一辈子也弥补不了。”说完打开后备箱,‘咚咚’扔下两个行李箱,开车驾车扬长而去。 那欲哭无泪伤心欲绝的样子,我很难想象这一路上他都经历了什么。 两个孩子并肩站在我面前,男孩子要比女孩子高一些。 那两双相似的蟒蛇眼太过熟悉,男孩子幽深的绿色眸子,比我的还要深上几度。 我浑身上下如过电一般酥麻,脚跟钉在地上一样迈不出去。 女孩子对身旁的哥哥说,“母君怎么哭了?是看见我们不高兴吗?” 哥哥的嘴紧紧抿着表情十分严肃,不过什么也没说,拉着妹妹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谢遇小声说,“姐,你等什么呢!快去啊!” - 第965章 天下 - 我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他们面前,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蹲下身问道:“你们叫什么啊?” 小女孩说,“我小名叫小风铃,哥哥叫无尤。” “小风铃?真好听…” 脑子里乱极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身为一个母亲跟自己的孩子竟然会有如此局促的场面,可见我是一个什么样的母亲… 我显得手足无措,倒是谢遇帮了大忙。 她笑着说,“梨姐姐,你是不是高兴的过头了? 眼看着快下雪了,我们带宝宝们上山去!” 啊,对。 我连忙捡起地上两个箱子,这行李箱快赶上俩个孩子高了,也不知道他们俩是怎么拖出来的。 “走,我带你们回家。” - 上山的路上,他们在我的身侧小步小步的跟着。 我问:“需要抱你们吗?” 无尤摇头拒绝,略显生疏的说,“我们可以自己走。” 紧接着听他很小声的和小风铃说,“我就说她是笨娘,你还不信。” 小风铃装作大人的模样偷瞄了我一眼,回道:“看着挺尖挺灵的啊!不能是想父君想的脑子生病了? 不过母君看着好美,跟我一样好看!” 我:“……” 行李箱里面的东西特别重,我和谢遇一人拎着一个算不上吃力也有些累赘。 不知道这俩小家伙带了什么东西出来,敖久霄又知道他们来找我了吗? 途中我们走走歇歇,小风铃离我比较近有一搭没一搭的与我聊天。 “母君,你在这做什么呀? 你平时很忙吗? 你怎么不回家呀!” 我:“……” “母君,你不想我们和父君吗? 父君很想你呢,总是看你的照片,调查你最近都干了什么,我都偷偷听到了。” 我:“……” “母君,你知道风铃花的花语吗?” 我:“……” “我就知道母君不知道! 父君说,风铃花常被赋予温柔的爱,它不像别的花那样热烈。 它的花语是感谢。 牵挂。 悲伤的爱。” - 这俩小家伙上山后,山上顿时热闹起来。 无尤不怎么爱说话,妹妹比较话痨。 他比我想象的要成熟懂礼,刚到大殿还没等喝上一杯热水,见到老蟒君的神像后拽着妹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无比欣慰,敖久霄把他们俩教育的很好。 如果是我,未必有他教的这么好。 不过他们俩很刁钻,说出来的话我大部分情况都接不上。 魏老见到两个小主子激动的直哭,他说盼了这么久终于看见了,比我这个当母亲的还要伤感。 我心里十分惭愧,那是一种形容不上来的感觉,因为愧疚所以变成了讨好… 只能小心翼翼的与他们接触,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惹他们不开心。 小风铃黏在我身边问东问西,还把自己带来的箱子打开,得意洋洋的说,“母君,我把这天下都给你带来了哦!你快来看看喜不喜欢!” 天下… 孩童的话总是说的很大,但这一行李箱确确实实装满了她的天下,她把自己认为好的东西全都给我带来了。 - 第966章 征求敖久霄意见 - 行李箱里面的东西都是我没见过的,我想应该是小家伙从蟒灵岛带出来的物品,并不属于这人间。 小风铃慌张的试探道:“母君…你怎么又哭了?是不喜欢吗?” 我连忙擦掉眼泪,“喜欢,还从没有人送母君这么多好东西,母君是太高兴了。” 她的情绪突然变得很低落,拉着我的袖子小声说, “母君,父君说你忙不让我们找你,可我和哥哥很想你…你不想我们吗?” 心脏像是被什么尖锐的物体剜了一下,疼的近乎窒息。 我将她拉起来抱在怀里,小风铃的身子软软的带着一种香甜。 “想,怎么会不想呢!是我不好, 你们会怪我吗?” 小风铃摇头,“才不会呢! 哥哥说你遇到了困难, 所以我们来帮你!” 我看向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景色出神的无尤,普通人家还走不明白路的年纪,比我想象的心思还要深沉。 不出意外他将是蟒家的未来,敖久霄一定会着重培养。 相反,小风铃更加的不谙世事,单纯又美好,即便不在哥哥和父君也把她保护的很好。 我破涕而笑对小风铃道:“你们来看我,我已经很开心了。母君的事可以自己解决,不用你们帮忙。 对了,你们这次过来父君知道吗?” 小风铃没主义般的看向哥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无尤转过头来说,”知道。” “那就好,那就在这住下!” 看无尤的样子看不出什么破绽,但再看小风铃明显心虚很多,敖久霄一定还不知道他们来了我这儿。 我不想戳破孩子善意的谎言,但也不想其余的人担心,偷偷给敖久霄发了消息报平安, 并且征求他想让两个孩子在我这待上一段时间。 一整天下来我紧紧攥着手机,生怕漏掉了他回的信息。 整个人也魔障了一般, 怕他让人直接上山给孩子接走。 当年是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他记恨我也正常,不过我没想到他会帮我在孩子们面前说谎。 说我只是忙,而不是不要他们了。 等到了晚上,手机‘叮’的一声响,我连忙查看。 他回复了一个嗯,只有一个嗯。 心里还是因为他能同意而感到高兴,我终于能和自己孩子一起生活了… 这对普通妈妈来说在正常不过,对我来说却是奢望。 我每天早早的爬起来给他们俩做饭,小风铃带来了很多种子。 白天的时候我们把种子种在后山,魏老和其余弟子负责找地方、挖沟、刨土,我和谢遇带着小风铃放种子,无尤负责浇水。 他的浇水可不是拿一根长长的水管或是水壶,他能引云过来,只让种过种子那一个区域下雨。 要知道现在是冬季,哪里还有雨? 雪已经下过很多场了! 魏老一瞧又感性的哭了,嘴里一直念叨说蟒家的未来后继有人 瞧,他就是一个这样多愁善感的‘人’。 晚上我会亲自给他们俩洗澡,无尤总表现的很不愿意,他不愿意也没招,为娘的愿意。 我恨不得将这两年错过的事情全部补上,每天过的快乐又充实。 - 第967章 烦心事 - 我甚至觉得这样平平淡淡的也很好,管那么多做什么,能和自己爱的人相守一生才是最珍贵的。 我很担心那些种子无法开花结果,小风铃说冬日也没关系,等到明年开春一定会长出枝桠的。 晚上等两个孩子睡了,我偷偷出去想独自待一会儿。 谢遇可能听到房门响也从房里出来,她身上披了一条厚实毛毯,看着我手指间夹着的烟没说什么。 “怎么还不睡?”我问。 “睡不着,梨姐姐呢? 怎么偷偷躲在着抽烟? 以前你只有烦的时候会这样,可我很久没看见你这么开心了,还会有什么烦心事吗?” 烦心事 我笑着点了点烟灰,回道:“没抽,驱蚊来着。 烦心事也有! 我这个人比较贪心,拥有过的快乐就不想还了。 所以每天都很焦虑,怕他们俩会离开我。” “您为什么不和敖先生谈谈呢? 即便你们不能在一起了,孩子也是共同的,为什么要搞的这么僵呢?” “谈? 怎么谈? 当年是我伤了他逼他走的,也是我亲自放弃了两个孩子,如今后悔了找他要? 这世界哪有那么多便宜都让我占了!” 谢遇叹了口气,“真难。” 随后我们俩的手机同时响了一声,我们一看是群消息。 除了四人帮以外,这些人有一个大群,这两年大家互通消息比较方便。 相幽在里面说,【吕耀辉家出事了,我在蒋意那得到的小道消息!】 吕耀辉就是蒋慧的丈夫。 我连忙翻找出相幽的电话,后来一想她可能和蒋意在一起,说话不一定方便,只好在群里问道:【什么事?】 相幽:【桃桃今天过生日,家里办了一个派对。你们也知道豪门的派对都是各家往来的一个方式。 各家名媛太太们带着孩子去参加,没成想,派对现场死了一个小孩。】 谢遇惊讶着嚯了声,打道:【死人了?这可不是小事!】 程琪:【我也听说了,我小姨和她婆婆也带着孩子去了,她就在现场。】 老宗:【怎么还能死人呢?你们谁有最新消息,快说来听听!】 相幽:【你们知道蒋慧很爱录视频? 她经常在网上发自己日常,今天的事各个机位也录下来了了,但是吕家迟迟不肯交出监控和相机,只说愿意赔偿,想拿钱了事。 但能参加这种局的哪里是一般人家? 人也不差你那点钱的赔偿啊! 那可是人命啊! 现在外界猜测是桃桃把那个小男孩推下去的,只不过我不懂,为什么孩子掉水里了,这么多人怎么没发现呢?! 那孩子是张部长唯一的孙子,平时宝贝的不得了,这会儿两家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 谢遇脸色煞白的看向我,声音发颤的问道:“不会真是桃桃?” 我面色凝重微微摇头,“不知道…这种事情可不能胡说。” 相幽:【对了,听说今晚夏倩倩和敏芝也在现场,这俩没孩子的去凑什么热闹!为了要点资源真是不要脸了!】 - 第968章 交不出的视频 - 群里继续火热的讨论着,我的电话这时响了起来,我一看竟然是蒋慧。 现在这节骨眼上正应该是她忙的时候,怎么还会给我打电话呢? 我刚接起来还没等说话,蒋慧连忙问道:“梨宗主,你在如意楼吗?” “在,是有什么事吗?” 她那边很安静不过她说话的声音明显刻意压低, “我现在过去找你,你等我!” 我在群里说,【蒋慧这会儿要过来。】 相幽:【我知道,我和蒋意往如意楼走呢!蒋意不方便在大众面前出现,所以约在了如意楼。】 我看后对谢遇说道:“你帮我留下看着两个小家伙,我去大殿等他们。” 那晚,堪称玄城的不眠之夜。 几乎每个人都睡不着, 大家为去世的孩子而感到心痛, 也在为找出一个真相做出多方努力。 蒋意和相幽比蒋慧先到了一步,大殿内灯火通明,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深深的倦容。 蒋慧赶来时身上还穿着当晚的礼服,白色抹胸长裙席地,外面裹了一条银狐皮草,整套珍珠饰品点缀。 即便如此慌乱,她脚下的高跟鞋依旧踩的很稳。 她的眼里布满红血丝,一进门看见蒋意便扑过去俯在蒋意腿边哭了起来。 “怎么办啊,哥!” 蒋意一把将她拉起来,脸色略显难看的质问道:“哭有用吗?视频在哪?” 蒋慧从一个贝壳形状的包里拿出手机,递给蒋意道:“全都在这里。” 蒋意没碰手机,继续问道:“看见是谁做的了吗?” “没有,只是两个孩子好像是在吵架,互相推搡了两下。 可是桃桃只是把那个孩子推摔了,并没有掉下泳池。 之后视频就变成了频闪,什么也看不清。 你说这视频怎么交出去? 毕竟录到了孩子们拌嘴的画面,交出去一定会有人说我们做了手脚,这对孩子的未来也不利啊!” 听到着我的心才稍稍放下, 本以为是录到了什么,所以吕家一直掖着藏着。 没有录到就代表不一定是桃桃做的,她只是在某些方面生病了,并不是天生就是个坏孩子,不能随意污蔑她给她扣帽子。 我能理解蒋慧此时的心情,不过她顾虑的有些多,她时常玩网络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深知网上说什么的人都有,她害怕大家只凭着吵架的部分就给孩子定义,影响孩子的一生。 可不交出来,别人就不会猜想了吗? 不交出来只会让事情发展的越发严重! 媒体再加上类似‘吕家权势滔天,视人命如草芥!’,‘杀人偿命,以为花钱就能了事?’,‘故意隐瞒真相,还大家一个公道!‘这样的标题,到时候不仅仅桃桃会被猜测,吕家也得搭上。 蒋意和我的想法差不多,他当场训斥了蒋慧一番。 蒋慧抽抽嗒嗒的回道:“事发突然,实在是没有时间细想! 哥,你说把这个推到凶宅上面行吗? 夏师傅最近很火,她也说过我家是凶宅,只要她能出面解释视频为何闪频坏掉,桃桃的事情就可以解释的清楚!” - 第969章 关心则乱 - 蒋意不可思议的盯着蒋慧看了良久,她从抽抽啼啼变成连呼吸都不敢大喘气的样子。 蒋意指着她咬了咬牙,“你糊涂!” 我在心里赞同,这次她的所作所为确实糊涂! 蒋慧试图辩解道:“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了! 视频第一时间没有交出去,现在交出去更没有说服力,只会适得其反不是吗!” 听到这里我终于听不下去了,开口道:“你现在最先做的不应该是配合警方调查吗? 大家努力把事情的真相找出来,给落水的孩子一个交代,这才是吕家重中之重该去做的。 而不是靠玄门一些旁门左道的说辞急着去撇清关系! 你是桃桃的母亲,你相信她吗?” 蒋慧没有吭声。 我继续道:“你根本不相信桃桃,所以你第一时间才会选择隐瞒。 不找出真正的原因,对桃桃也不公平不是吗?” 也许我的话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子,一下子使蒋慧破了防线。 她蹙眉激动道:“你说的到轻巧! 我是桃桃的妈妈,没有人会比我还希望她好好的活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如意楼会有今日的颓败,正是因为梨宗主当年被卷入一起案子? 你有做过吗? 那人真的是你杀的吗? 这些年,你摆脱外面那些恶魔的纠缠了吗? 外面的人根本不在乎真相是什么,他们只会在自己的认知里不断去恶意猜想,找出所谓的真相也只不过是满足自己好奇心罢了!” 蒋意吼道:“蒋慧!你要无法保持自己的理智和教养,你现在就给我下山!” 相幽将手叠放在蒋意的手上面,示意他不要激动。 随后她对蒋慧道:“我这个妹妹呢…确实被人冤枉了两年,你也知道她这两年不好过。 无论外面怎么说,我们周围的人都相信她,并且这一切都是暂时的,压的越低反弹起来才会更高。 蒋慧,楚楚说的没错。 你手里有什么就交什么,要积极配合警方办案,其余的方面我们在给你想办法,你先别着急。” 蒋慧紧紧攥着双手,试图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们这样的家族大部分会教育孩子必须时刻保持稳定的情绪,天塌下来也得稳如泰山,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日后怎么担起家族的使命? 蒋慧说,“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告诉耀辉配合。”说完,她拿着电话走了出去。 在她打电话的空档,蒋意迁就着对我说,“她是关心则乱,说的话不好听,我替她给您道歉。” “没事,能理解。” 相幽缓解气氛道:“你当楚楚就这点格局?” 蒋意摇头道:“怎么会呢。” 没过一会儿蒋慧失魂落魄的走了进来,再一次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耀辉说老宅那边也出事了…” 相幽连忙问道:“怎么了?” 蒋慧身子一软一下子跌做在了地面,面如死灰道:“老宅的保姆死了…” “你们以前住的房子?怎么死的?” 蒋意声音颤抖道:“她在打扫地下室的时候不知碰到了什么,有一个佛头倒了下来,正好砸中了她的头…” - 第970章 不好说出口 - 相幽走上前将蒋慧扶起来到椅子处,“你先坐下,慢慢说。” 相幽安抚好她后,对我问道:“你那天不是去蒋慧家了吗? 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怎么一时之间接二连三的出现问题?” “是去了,不过蒋小姐不太能接受我所说的事情。” 我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相幽蹲在蒋慧身边仰头劝她道:“你为什么不信楚楚的话呢?” 蒋慧表情尤为痛苦,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说不出口。 相幽身为女人比较敏感,转头对蒋意道:“要不你出去抽根烟?” 蒋意颔首答应。 待他走后蒋慧才缓缓开口道:“梨小姐那天说我家有一个面具… 那个面具…我之所以不说的原因是,我实在没法开口承认,我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几年前,我结识耀辉。 相处中我发现他对佛头古物很感兴趣,甚至到了痴迷的地步! 那时候我也找过大哥帮忙,大哥却说他从不收佛头,其原因也没告诉我。 我偷偷上网查过,有一些是从文物上…见不得光。 耀辉经常会看一些民间放货的论坛,他说拍卖行的东西是好,但民间有些人手里的物件儿更有收藏价值。 随着,我也有了看论坛的习惯。 只是为了对他多一些了解,也是为了两个人能有足够的共同话题,显得自己比别人特殊。 优秀的男人喜欢能和自己并肩的女人,这一点我很小就知道。 耀辉那么优秀,我想在他身边脱颖而出的话,必须有别人没有的特殊。 有一次我在论坛看到有人说起一个神秘的山洞,说里面不知供奉着一尊什么神,他形容的天花乱坠,还说在里面遇到了怪事,怕是打扰了神灵清修。 当时我自己是半信半疑的,只想去碰碰运气。 如果真带回来什么可以送给耀辉当作礼物,所以我一个人按照上面标注的地址寻了过去。 说来也奇怪,那座山并不大… 对于登山爱好者来说一点难度也没有,我在山里搭了帐篷,白天出去找晚上有个落脚的地方。 以我的体力一天就可以将山转一圈,而我却兜兜转转找了三天!” 相幽插话道:“三天? 你就没心思是网友随口胡说的? 你一个女生在山里住帐篷,不怕遇到危险吗?” “我还好,在大学的时候也经常和小伙伴出去郊游,偏远的地方就会在山里住上一夜。 当时可能初生牛犊不怕虎,并没有想那些。 现在回忆起来…我找到山洞那天很奇怪! 早晨醒来后,我打算用野炊炉具烧点热水喝,周围的空气很潮湿,怎么都打不着火。 我记得天很阴很阴,周围一片雾茫茫,可见度大约几米的样子。 当时想离开,觉得就是网友在胡说,只有我傻傻的当了真。 我收拾好东西后准备下山,而就在下山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山洞。 正如梨宗主看到的那般,山洞门口缠绕着藤蔓,有许多圆圆的青色果实,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 第971章 山洞怪事 - 相幽问道:“那你遇到怪事了吗?” 蒋慧点了点头,脸色越发苍白,眼周红红的。 “我壮着胆子进去里面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不过当时脑子只剩下了兴奋,根本没有想到其它危险安全的问题。 洞口周围有会发光的石头,我不敢肯定是什么物质,特别漂亮, 比天然的冰洞还要让人震撼! 山洞有点像是一个迷宫,我拿着手电筒往里面走,地面许多生活垃圾,还有单支的鞋子,总之像是一个垃圾场。 空气中夹杂着食物腐烂和烂泥的朽味,让人一阵阵想吐,我硬着头皮往里面走。 有一个地方我记得很清楚,那个口没有门,但旁边有一块木质牌匾做成的对联。 当时手电一晃而过, 我看得不是很仔细,好像写着‘唵嘛呢叭哞吽‘。 我吓坏了,总觉得周围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可看到这个匾也证明论坛上的人没有说谎,这地方应该是有佛像的。 一想到耀辉说过喜欢民间的东西,兴奋就大过了害怕 可我找遍了整个地方也没见到佛像,最后在一个很小很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一个神像,不是佛像是神像! 我家里的那张面具就是神像上面的,那尊神像太大了,身上的颜色也掉的七七八八,我没有办法分辨他是谁。 当时…我承认我动了歪心思,我想把头颅带回去和耀辉邀功。 包里有一把短匕首,我…我就踏上了祭拜台。” 相幽越听越震惊,瞪大眼睛问道:“你疯了?” 蒋慧苦笑了一下,“可不就是疯了吗?” “然后呢?你割下来了吗?” 蒋慧点了点头,“奇怪的事就在那一瞬间发生了,头部下来后他的脖颈涌出很多血跟活了一样! 我整个人都吓傻了,紧紧抱着头像往出跑, 之前我也说过那地方和迷宫一样, 我摔倒了无数次,再爬起来,再摔,反反复复。” “后面有人追你?” “不是人,是血,仿佛能把我淹没一般! 我走到哪儿追到哪儿,而我跟鬼打墙似的无法逃出山洞。” 我开口道:“所以你只能丢掉头像,但不拿些什么你又有些不甘心,你便把他的面具摘了下来?” 蒋慧点头承认道:“是的,事实也如我预想的那般,丢掉头我就能顺利出去。 出去后我身上的血不见了,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像是一场梦。 我在里面不知怎么受了伤,脖颈处至今还有一个疤痕,只有这个疤痕和那个面具证明过我去过哪里。 不知那个神像是不是真有灵性,我每次许愿都能成,无一次例外! 我将它送给耀辉,耀辉喜欢的不得了,视如珍宝! 而且他对我越来越好,没多久就和我求婚了。 我无法和你们启齿我曾对面具许过什么样的愿望,你们也知道我的身份,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即便父亲这些年没有亏待过我,可我依旧不是真正的蒋家人。 我需要一个好的婆家,这样我的母亲才能不受大妈的欺辱! 斗情敌、嫁耀辉、受婆家人喜欢、生桃桃… 我人生的每一步几乎都在拥有面具之后越走越顺,非常非常的顺利! 所以这个面具我走到哪会带到哪儿,不过我只有大事会和它许愿,我怕浪费的次数太多以后就不灵了。” - 第972章 真傻 - 相幽忍不住叹了声气,“蒋慧,说实话我挺理解你的,但也不得不说一句,你真傻。” 蒋慧的目光落在相幽绝美的脸上,开口回道:“我能不知道我傻吗? 可是相幽,我们这样的家庭活得并不比普通人容易, 甚至我们连最起码的选择都没有! 只能踩在刀尖血泊上,小心翼翼的淌着走! 大妈不是不同意你和大哥在一起吗? 她的手段想必你已经见识过了? 她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背地里整你,但明面上还一副我不稀得和你斗,你不配的嘴脸。 我妈和我这一辈子都得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自从我和耀辉结婚后,我母亲才算好一些。 我的压力真的很大,我从没窥探过蒋家的财富,也没能力选择我的出身,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相幽一下一下摩挲她的肩膀, 安抚道:“别难过,会好的。”随后转头看向我,问道:“妹啊!怎么办啊?!” 自从我们俩对着神像磕完头后,她就天天‘妹啊妹啊’的叫我。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蒋慧一开始兴致盎然的与我介绍她的面具,后来听我说是面具的事情后又感到害怕 正是因为过了这些滋润的日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已经忘了当时自己在山洞发生的那些可怕的事! 甚至也忘了她是如何得到这张面具的! “我很开心你今天能把事情如实说出来,这证明你想解决桃桃的问题了,对吗?” 蒋慧点了点头,眼泪依旧控制不住的大颗大颗掉落,“我不说,只是怕人瞧不起,我也算是大家族的女儿,竟然用这么不入流的手段! 可…我之前真的说不出口! 梨宗主,我为我那天的事和今天的态度和您道歉,我太着急所以才口不择言。” “没关系,不需要道歉。 我也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 咱们还是先解决问题。”说到这儿, 我脑海里浮现出一张人脸… 正是那日在蒋慧家给我们端茶那个小姑娘。 怎么会突然想到她呢? 莫非是谁在给我打感应? 蒋慧问:“我该如何化解现在的困境?” “你想解决今晚和家里发生的事情,必然要给大众一个真真实实的交代,如果还有一部分人妄加猜测,那也是我们左右不了的。 你也知道,我们管不住所有人的嘴。 我觉得孩子落水和面具没有关系,一定是人在捣乱。 哦,对了,你最近和你先生夫妻感情怎么样?” 她愣了一下,微微拧起眉头问道:“夫妻感情?” “嗯。” 她垂下眸子想了一阵开口道:“这几个月桃桃闹得凶,每晚都要我陪她睡。 耀辉白天忙有时候回家半夜了,即便在家我们见面的机会也很少。 您的意思是…?” 相幽听明白了,冷哼了一声,“我妹妹不好开口,我替她说! 她怀疑耀辉身旁有别人,或者是有人想上位,所以必须得先把你和桃桃拉下水! 对?妹!” 我浅笑了一下,回道:“话不说死,回家查查。” - 第973章 真相 - 蒋慧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身子,这时眼泪倒是一下子止住了,咬了咬嘴唇布满红血丝的眼底闪过一抹阴狠。 果然,这种事情更能激发她的战斗欲。 “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去配合调查!”说完,来不及道别匆匆忙忙走了。 谁也没发现大殿后面躲着两个小人,小风铃缩着脖子捂嘴笑弯了眼,小声对一旁的无尤道:“哥哥, 我们给母君打信息,母君就能把困难解决了,对吗?” 无尤一副冷静又沉稳的模样,绿眸笃定的紧紧看向大殿上方那一抹侧影道:“这么明确的信息都给她,她要还是不明白什么意思,那可真是笨娘了。” - 这件事情整整闹了三天, 三天后才有了一个结果。 蒋慧回去后智商也随着在线起来,一开始选择怂了,那么久一直怂到了底。 不过背后偷偷配合警方,将手里的证据全部交了出去。 这三天对于吕家来说无比难熬,跟之前的我状况差不多,吕家大门紧闭,所有人员足不出户。 大家高举旗帜想要一个真相,而吕家迟迟不肯发声。 三天后,这件事终于有了答案。 通报上说抓到了一个嫌疑人,齐某某,女,23岁。 齐某某应该就是我之前见到过的那个女孩,她长得很清纯,头发三七分束在脑后,皮肤白白净净充满幼态感。 这会儿相幽打来了电话,问道:“你看见了吗?通报下来了!” 我淡淡的‘嗯’了声。 她继续道:“还真有这么个人哈!竟然是小保姆…她胆子是不是太大了? 难怪人都说富贵险中求!” “可她的险是在犯罪! 这个女孩我见过,看起来挺阳光挺聪明的,也不知道哪根儿筋没搭对, 办出这么档子事来!” “这你就不懂了?! 我刚刚和蒋慧通过电话了解一下细节,蒋慧说视频的监控是人为损毁, 并不是她之前灵异事件! 她还说当日现场混乱,所有安保都在庭院内站岗,唯独有一个人留在了监控室。 警方几番盘问那小子才肯说实话,这丫头连安保都能串通,真有一手!” 我不免笑了起来,“如此清晰的证据链,这次能给桃桃一个清白了。” “是的,蒋慧说多亏了你提醒她! 不过吕耀辉那边怎么回事我没好意思问,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嘛! 你说他真能和那小保姆有事?” 我吐槽道:“你还真八卦。” “嘿嘿,人都有一颗好奇的心嘛! 对了,昨天来去匆忙,我都没来得及问你,听说孩子在你那? 敖先生给你送去的? 他肯原谅你了?” “是两个小家伙自己寻来的。” 相幽惊讶,“那么小?自己去的?” “嗯,把送他们来的小哥被折磨的够呛。” 相幽深深的叹了口气,“妹啊! 要我说你别一个人扛了,我都听老宗说了,你是为了气走敖先生才故意伤害他的。 你何必这么折磨自己,什么都要自己扛呢? 敖先生不是凡人,他有能力保护你们娘仨! 出什么事了你们好好沟通,何必闹成这样害得孩子没妈在身边!” “他是能保护好我们娘仨,可他也需要人保护不是吗?” - 第974章 特殊的能力 - “谁需要保护?” 听到声音我连忙抬头,焦祈身着一件暗红色绸缎面料衬衫,简单款式身前依旧松松垮垮的解开了几颗扣子锁骨曲线优美,能露出一点身前曼珠沙华的图腾。 我对着电话说,“有点事,先挂了。”话落,起身道:“欢迎回来。” 他对着我张开双手, 我无奈的笑着走过去打算和拥抱… 我们两个还没碰到一起,只感觉中间有什么东西挡着,有人正在拽着我的裤子,奶声奶气的说,“授受不亲,不可以抱抱。” 我低头一看, 小风铃手中拿着一个几乎快赶上她头大的棒棒糖, 正在认真的舔\/舐。 想来又是魏老不知在哪儿给他弄来的玩意儿! 焦祈低头看去一把将她捞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语气宠溺的说,“小家伙懂得还不少!你是不是敖久霄派来的奸细?” 这时无尤又不干了,一副命令的口吻道:“放下我妹妹!” 焦祈来了孩子心性,晃了晃手中的小风铃,一副我就抱着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架势! 我说他,“亏你活这么大岁数,连孩子也逗!” 他无所谓的挑了挑眉,“你家这俩孩子还是孩子? 快别逗了!” 无尤很给面子的展现出他不是孩子的能力,他站在原地一动没动,有个东西从他手中飞射出去,速度快到我都没看清是什么… 焦祈身材灵敏的快速一躲,怕误伤到小风铃将她丢给我抱着,自己来了兴致准备和无尤练练手。 我这个当妈的在一旁看的提心吊胆,即便无尤天赋在高,教他的人能力再强, 可他焦祈叔叔也不是吃素的啊! 小风铃在我怀里稳如泰山,小舌头灵巧的tian着她手里的糖, 一点都不像她哥哥紧张她那般。 “你不怕哥哥受伤么?”我问。 她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十分自信的说,“哥哥才不会受伤呢!槐止都打不过哥哥呢!” 我本以为槐止是忌惮小家伙的身份,所以故意让着他,也让小风铃有了哥哥天下无敌的错觉。 那天是除了引雨之外,第一次亲眼看到这个小娃娃的实力,他们伸展不开从屋内一路到后山,我抱着小风铃追了出去 不仅仅是我,如意楼的所有人都出去看了那场‘热闹’。 无尤有很强的操控能力,控水控雪控生灵…这个所谓的控生灵是指,他能让七寸他们哥几个为他所用。 这才是蟒家未来的小君主该有的风范! 之前因为我的关系,只能先委屈的将七寸他们几个锁闭在山洞中,不能像最开始在后山无忧无虑的放养,这两年内它们都没有出现过。 这会儿像是接到了某种信号一般,一个个失控的冲出铁门,以七寸为首,条条挺立在焦祈对面准备攻击。 无尤站在七寸的头颅上威风凛凛,如他父君一般天生的王者姿态。 我总算知道他为什么总是说我是笨娘,我现在的状况的确不如一个孩子… 我见事情不对,再这样下去只能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魏老刚激动的要哭,抽泣的姿势都已经拿捏好了,我连忙出声打断道:“无尤,快下来,不得无礼。” - 第975章 一起去祭祀大典 - 无尤一愣,不过什么都没说十分听话的从七寸头颅上跳了下来,稳稳的落地。 他老老实实的站回到我身边,还不忘对七寸他们使眼色让它们抓紧回洞。 据我了解这个孩子性格很强势,有时候我和他说话他跟听不到一样。 我以为是我们之间只是还没有建立起亲情的桥梁,他对我感到排斥罢了! 今天这般乖乖的听话,到让我感觉有些意外了。 焦祈走过来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对我说道:“真不错,比我小时候强多了!” 无尤抬头问我,“母君为什么要让我下来?” “你的刀尖是留着对抗外敌的,而不是指向自己的家里人! 焦祈叔叔是妈妈的朋友,你们不可以没大没小。” 我第一次用一个母亲的身份‘教育’他们,当然也没敢说的太重,总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无尤点了点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或者抵制的情绪,“母君说的是,无尤知道了。” 小风铃在我怀里说,“麻麻? 麻麻好听,我们可以叫你麻麻吗?” “当然可以了,你想叫什么都可以。” 焦祈对我使了个颜色,我将风铃放在地面让无尤陪她玩。 我和焦祈回主殿说事情,从他回来半天的功夫一句正经事没说。 小风铃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淡紫色卡通翻盖手机,也就她手掌大小,上面还被贴了许许多多的贴纸… 她短小的手指在上面按着,紧接着像模像样的把电话放在耳畔,咕哝着说,“你再不来你老婆就要被帅哥哥拐走啦!”说完,没等那边说话‘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 - 我和焦祈一同来到大殿,小童紧随其后,贴心的问道:“焦哥,你要喝点什么不?” 大家已经很熟了,早已没了最初的客套。 焦祈摆了摆手道:“你去歇着!我和你姐说点事情。” 小童憨笑了一下,“好,那我去准备晚饭。” 焦祈比较谨慎,在我们俩谈事情的时候他身边的路腾基本都在外面候着,确保我们俩的谈话不被流传出去。 我问他,“回来怎么没提前说一声?” “这不是为了给你惊喜吗?” 我白了他眼,笑着嘲讽道:“在人间待的久了,人也变得油腻了。 说!这次什么计划?让你匆匆忙忙的赶回来了?” “玄城的祭祀庆典在五天后,你不知道了?” 我愣了许久,这才想起来今年的祭祀庆典还没办! 每年都是深夏初秋来办,今年不知因何事耽搁了。 “我本以为不办了,所以没关注这件事。” 焦祈拿起桌上的空杯子把玩着,脑袋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白皙的脸上闪过一抹邪笑,“这么热闹的场儿,我不去可惜了。 你说呢?” “你现在炙手可热,要是出现在现场估计玄门那些老头子会抢破脑袋。” 他凑过来没个正经的说,“别担心,我只属于你。” “看来无尤和你动手没错,你越来越没个长辈的样子了。” “好了,不闹了。你准备准备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一起去?” 他噙着笑挑眉问道:“怕了?” - 第976章 玄城新宠儿 - 我没想过他有这个计划,心里也在琢磨着贸然出现在那的利与弊。 “怕倒是不怕,我也想事情能赶紧结束。 我不想两个小家伙跟着我哪儿也不能去,只有事情解决了我们才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再说,我能等起如意楼等不起,还在信任我的人也等不起了。” 焦祈赞同我的话,连连点头分析道:“玄城的祭祀节全国各地的人都会赶来参加这个盛举,我这次也大方了一把,花了不少银子呢!” “你赞助了?” 这次换他白了我一眼,勾着唇角故作神秘道:“我再有钱也不能当傻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祭祀大典。 众所周知玄城一直是一个古老又神秘的城市,不知道它有何魔力能让这么多玄门建立于此,而这也是一个全民有信仰的城市。 每年的祭祀大典除了祭天、祭地、祭山海外,也算得上是一个全民狂欢的节日。 焦祈带着众人率先进场,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不仅是姑娘们兴奋的嘶喊,那些老头子眼睛顿时如狼似虎。 我和两个崽崽一直坐在车里,路腾身上有一个微型监控,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里面的状况。 焦祈的路子走的野,无论什么场合衣服总是敞个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也不知道他在勾引谁。 他那双银色的眸子充满了自信和野性,所见之处必然引起不小的骚动。 桃桃指着平板电脑说,“叔叔好衰。” 无尤十分配合,“是挺衰。” 我轻咳了声有意提醒,无尤抿了抿嘴唇不再说话,目光紧紧盯着屏幕看。 他一只手指着一个角落,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妹妹的头,一本正经的纠正道:“这个才叫帅!” 屏幕里那个角落照的不是很清晰,男人身穿了一件黑色衬衫,侧颜可以看到喉结和脖颈的弧度,头发比以前稍稍长了一些,周围阿谀奉承的人很多,他耐着性子在听每一个人的谈话。 镜头一闪而过,我们三个都清楚上面的人是谁。 小风铃叹了口气,可怜巴巴道:“父君诶,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我们。” 听到这番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我们父母的关系,他们不能同时拥有双倍的陪伴,选择了这个就不能选择另一个。 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要和他见面的准备,可突然见到他哪怕是在屏幕里,还是会感到紧张。 秦泽率先到焦祈身边,两个人还装客套的握了下手。 众人见到有人行动,感觉焦祈也不像外面人形容的那般古怪,纷纷跃跃欲试准备上前搭讪。 “听过许多关于焦先生的事迹,没想到如此年轻!年轻有为啊!” “焦先生有留在玄城的打算吗?” “郭老,你瞧你这话问的! 焦先生今天能来参加祭祀大典自然就是有想留下的打算啊! 主要我想知道您是准备自立门户还是…准备找一家合作呢?” “肯定是合作啊! 焦先生,您对玄城的形势可能有所不知。 新成立的门户大多都挺不过一年,我们这都是千百年留下来的传承,跟那些邪门歪道可不一样!” - 第977章 恢复往日的荣光 - 有人见缝插针道:“就是,就是! 你看那如意楼,没到一年就关门了? 呵,胡作非为! 他们当时可是打着为玄门开辟一条新路的旗号创立的! 如今呢? 说到底,年轻人就只会异想天开的胡闹!” 大家七嘴八舌从略显拘谨的自我介绍开场,将焦祈从头发丝一直夸到了脚趾头,最后到了拉拢和互相诋毁环节。 从始至终焦祈都只是浅笑,没说过一个字。 秦泽在一旁看热闹,有人将话题抛给他道:“秦家家主难道没有心思?” 秦泽装作不解的反问道:“什么心思?” “焦先生要是去了秦家,对秦家来说岂不是如虎添翼?” 大家的目光全部投在秦泽的脸上,一丝一毫的微表情也不肯放过。 大多无非是在试探,看看秦家会不会与他们抢人罢了! 秦泽聪明的将话题又抛了出去,对焦祈问道:“你对秦家感兴趣否?” 他明明可以直接回绝,可当着这么多人面表示不想要这名大将,一看就是事先设计好的,不免让人深思。 焦祈遗憾的摇了摇头,“主家,我早已经选好了。” 大伙一惊,纷纷问道:“不知是哪个门宗如此幸运?” “哎,看来我们是没那个福气咯!” “能被焦先生选中的真是个荣幸啊!” “大伙赌一下,看看是谁怎么样?” 有人得意的眯起眼睛,笃定道:“那用说吗?肯定是重华阁沈宗主喜提大将了!” 众人附和着点头,能被这么优秀的人看上也就是重华阁了。 焦祈仰着下巴指了下入场口,“诺,她来了。” 众人的眼睛随着他的目光一起看向所谓的‘幸运儿’。 我当天选了一条大红色的裙子,祭祀大典只能穿黑白灰或者暗色的服饰,没有人会碰禁忌选择如此鲜艳的颜色。 老宗当时给我选了一条黑色旗袍款式裙子,是我临时决定改成了妖冶的红。 我怎会不知这种场合穿这种颜色的衣服会显得格格不入,会让人觉得我是来抢风头的,无论是谁都该遵守一成不变的规矩。 我在众人的瞩目下前行,牵着身边两个可爱的孩子,挽起的发簪盘发,锁骨和肩头露在外面也并不觉得冷,仿佛我才是这个盛宴的主人。 “那人是梨楚吗?” “她疯了?” “竟然还有脸来着种场合?” “呵,只是一条快咽气的鱼在做最后的挣扎罢了!” “我看是又想出来祸祸人? 消停了一阵这是坐不住了! 不过她已经是过去式了,她翻不起来身了!” 无尤缓慢的转过头,将那些嚼舌根的人一一记在了眼里。 小风铃紧了紧我的手,小声问道:“麻麻,他们为什么要那么说你?” 她从出生就是每个人掌心上的明珠,怎么可能见过这样的场面呢? 我低伏着头眼里一片柔光,轻声对她回道:“他们…他们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不用管别人怎么说怎么想,不然太累了。” “麻麻,他们是坏人,他们欺负你。” 我挺直身板看向众人,以一敌百的能力我可能不具备,但我也绝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 在第一次参加祭祀大典时被人熟知,如今我将在这个地方爬起来,让如意楼恢复往日的荣光。 - 第978章 第一次见你 - 无尤的手悄悄从我的掌心褪了出去,身子站得笔直一板一眼的同我争求道:“母君,父君也在,孩儿理应过去打声招呼。” “那是自然,风铃你和哥哥一起过去,他一定很想你们。” 无尤拉着小风铃的手向敖久霄的方向走去,一走一过招来了无数打量的目光,直到到了敖久霄身旁无尤深深弯腰鞠了一躬。 敖久霄没出声他便一直没有起身,瘦小的身影在那一直弯着。 无论是蟒家…还是其余几大家族都很注重礼仪孝道,在这一点上永远不可从简。 我在心里猜测敖久霄应该还在责怪他私自带妹妹走的事? 心一直提在嗓子眼儿很怕他会当众责备无尤,纠结要不要过去把责任揽过来。 他就如听到了我的心声一般目光淡淡的停留在我身上瞄了一眼,随后弯下腰一把将无尤拦腰举起抱在结实的臂弯上,拍打一下他的屁股笑着说,“臭小子,是不是又长高了?” 小风铃举着手吵着也要抱,敖久霄自然会满足女儿一切要求,一手抱一个一点也不会觉得违和。 他立即成为了全场最聚焦的中心点! 见他们父子一团祥和我才能放下心去办自己的事,身旁的人很多停止了交谈,时时刻刻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们所在的位置是内场,普通人会在外场,这会内场能清晰的听到外面锣鼓喧天十分热闹,对于身边打量我的目光我并不在意,直径朝着焦祈的方向走去。 谁知,半路杀出来一个拦路虎。 顾锁栖西装笔挺的站在我面前,视线毫无避讳的落在我身上。 我歪着头浅笑盼兮的问他,“顾先生,怎么了?” 他个子高微微低俯将身子压的很低,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面,弯下腰在我耳畔轻声道:“你今天真美,红色穿在你身上丝毫不艳俗。 怎么办? 我更想娶你了。”说完,他站直身子笑容越发深邃。 我微微退后了一步试图拉开些距离,别让人看起来那般暧昧,客套的回道:“顾先生还是那么爱开玩笑,我还有事,失陪了。”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臂,继续道:“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是三年前的祭祀大典。 你就在那个位置伶牙俐齿的同我吵,我说要包、养你,你说你花的钱都姓敖。” 他的话同时将我带回了三年前的现场,没记错的话那天我们大家合力扳倒玄城金融一对哥俩,那堪称是蚂蚁和大象的搏斗。 一时之间,恍如隔世。 他再次请启薄唇道:“你今天能来我很意外,不过也很开心。 我认识的梨楚不会轻易认输,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不过我想知道…今晚和你打配合的人不是我,那是谁? 焦祈?” 我看着四周的人刚准备回答,旁边插进来一道嗤笑声,“锁栖,我说怎么找你半天没找见呢!原来是躲在这和梨小姐说话!” 姚媛媛一条黑色长裙缓缓走来,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头发束在脑顶捆成了一个花苞,黑色和白皙的皮肤想成鲜明的反差。 - 第979章 四大神兽 - 姚媛媛看着我姿态拔高像一个骄傲的公主,双手环抱在身前略带攻击性的开口道:“梨小姐,真没想到您能来,您的那个案子结了吗? 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来活动了?” 她的音量并不低,似乎有意让更多人听到。 顾锁栖不悦的蹙眉,“姚媛媛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就去外场活动活动,别在我眼前丢人显眼。” 姚媛媛一副挑衅的表情,我轻轻莞尔:“还没解决,不过快了。 姚小姐好奇的话可以耐心等等,到时候一定满足你这颗八卦的心。” “噗~”不知是谁笑出了声。 姚媛媛面色青白相交,微微咬牙道:“我静待佳音!” 我没再理她,对顾锁栖说了声先走了,便过去找焦祈。 再次引得无数人的目光相随,我和这里大部分人无仇无怨,可又有仇有怨的也不少。 夏倩倩、敏芝、姚媛媛还有…躲在暗处的柳婉君。 这四大神兽基本为情而恨,其余的老头子们恨我是为了势,只不过我现在在他们的眼里根本不算盘菜,所有人都觉得我梨楚不可能在翻身了。 我走到焦祈身边,秦泽伸出拳头我笑着举起手过去和他碰了一下。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虽然我失势秦家收留了大部分叛变如意楼的弟子,可我们的关系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刚刚顾锁栖问我,今晚合作的人是不是焦祈,我本想告诉他不是,今晚在场都是我合作的人。 有时候没有质疑便没有真相,质疑的声音越多,我才有机会展示真相。 黑朝冷着脸问道:“梨小姐进内场是代表玄门? 玄门可不承认你这种有污迹的人!” 我摇了摇头,眼神疑惑道:“玄门? 我现在已经快不知道玄门是个什么东西了,更不知道你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我们如意楼准备自成一派,就叫…叫仙门怎么样?” 焦祈连连点头,“我觉得不错!” 黑朝:“你~!” 我眸色冷淡的盯着他问,“我什么?玄门不该无欲无求吗?我这名字踩了你们一脚,你不开心了?” 他胸前微微起伏被我气的不轻,我今天来就不是低头认错来了,而是拎着棒子将那些曾经踩过如意楼的人一个一个打回去! 黄在勇尴尬的在一旁打圆场道:“今儿是好日子,大家消消火消消火,好久没见到梨宗主下山了,何必一见面就吵呢!” 在虎啸崖的时候,黄在勇被焦祈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吓破了胆。 这些年早就归顺于焦祈手下,焦祈说什么他听什么,乖顺的不行。 大家用诧异的眼光看向黄在勇,没想到他会帮我说话,要知道鲁潘的事情跟他多多少少也有关系。 黑朝哼笑着说道:“梨宗主? 两年前如意楼就已经黄了,她自己亲口说会退位的! 哪来的宗主一说?” 还有人对焦祈小声说道:“焦先生,你对这个女人不太了解,她擅长使用媚术。 你可千万别被她那张脸和勾人的眼所迷惑了,心肠黑的不行,办起事来不择手段!” - 第980章 当面对峙 - 媚术? 我心里不乏冷笑。 焦祈十分配合着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对身旁刚刚建议的人问道:“哦?是吗?她魅惑过你?” 老头子六十多岁了,老年脸上一红,结结巴巴道:“人哪能看得上我啊! 诺,你看到那边的敖先生了吗? 人家可是七门的大门宗,玄门也只有重华阁这样的地位能进了七门! 还有这秦小家主,一天被迷的神魂颠倒的! 你说梨楚要是没事, 能一出事敖先生就和她离婚了吗? 敖先生手眼通天还能冤枉了她不成?” 焦祈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不过我听说媚术失传很多年了!” 众人一瞧焦祈信了,这是挖人有望连连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黑朝将夏倩倩叫来身边,她可是黑朝一手捧红的人。 这是我们两个第一次面对面见面,夏倩倩很执着,从在玄城第一次看见她,她就穿墨绿色的袍子, 将大大的帽檐遮在头上, 现在依旧这副打扮, 似乎已经成了她标志性穿着。 黑朝说,“既然各位长老宗主门都在,那也请大伙给夏师傅主持主持公道。 有的事情躲是躲不过的,早晚都要解决!” 大家一瞧这边有热闹看纷纷凑过来,祭祀大典已经不好看了,我们这边比游龙舞狮的节目好看多了! 夏倩倩笑的深邃将帽子缓缓摘下,我发现她变了样子,眼睛特意做成了菱形…之前头顶的头发稀疏,如今也茂盛的生长了,难不成和敏芝找了同一个大夫? 众人客客气气的和夏倩倩打招呼,“夏师傅。” 夏倩倩理都没理,轻蔑的笑着说,“妹妹,好久不见呢。” 不远处的对面,男人一身黑色衣服很考究的打扮,此时正望着我这边, 手里还有燃了大半的香烟,孩子在身后槐止的臂弯上。 他站姿随意掩不住那身矜贵的气派,修长的腿站得笔直,他投过来的目光很平静,却也很深远。 这样的目光令我一阵头皮发麻,我收回目光故作镇静的对夏倩倩道:“的确,之前约了你几次你并没见我。” “约我? 恕我直言我并不敢去,如果…你要灭我的口怎么办?”说着她捂着嘴轻轻笑了起来,再抬起眼帘时带着一抹阴狠,“不过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了,你也不是曾经的你了。梨楚,你要为你做过的事情负责任。” 我点了点头,赞同道:“当然,每个人都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任。 我今天来就是想为我自己负责任,同样…”我看向四周的人群,“你们也要为自己的做过的事情负责任。” 小童在我身边递给我一台笔记本电脑,操作后交到我的手里。 我拿着电脑说,“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当时诉控我有几条罪名。 这其一是…舅母和你们一家对我很好,我在外面装可怜博取同情。 当然这是我的命、我们的家事,其实不必给外人证明什么的,不过感兴趣的可以看一看。 第一张是我的就诊记录,我的手因为经常在冬天泡凉水,在外面洗衣服的原因,每到冬天就会犯病又疼又痒。医生说这个是不可逆的,以后只要天一冷就会这样。” - 第981章 回忆录 - 夏倩倩盯着电脑屏幕没说话,我们彼此都知道到底谁在说谎。 倒是黑朝轻蔑的笑了一声,“梨宗主在山里待了两年莫不是呆傻了,你觉得这一张单子就能把事情解释清楚?” 我操控者电脑按键,继续道:“别急,我们接着往下看。” 下面是一段采访,这些都是程琪和老宗跋山涉水回村搜集而来的, 这些东西在我手里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 画面上一个农村妇女叼着一根汗颜,皮肤晒得黝黑头上绑着一个毛巾,看起来就是很朴实的形象。 有人问她,‘你还记得吕小梅吗?’ 她激动的拍了下大腿,‘咋不记得那! 大伙都说她是俺们村的守村人,她不是脑袋不咋灵光嘛!’ ‘你对她印象深吗?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这咋说呐!哎! 她命挺苦的, 生下来爹妈就死了,一直是她大姐管她。 她家好像犯什么说道,她姐又生了奇怪的孩子, 生完当晚就跑了剩下她和孩子,老夏家的老婆子管她俩。 这俩孩子也没过过啥好日子,总能听到打骂的声音。 大冬天穿着一双死人的寿鞋到处走,要不是夏婆子心好那个家可没法待!’ ’你说的她姐姐的孩子是不是梨楚?‘ 老奶奶连连点头,’对,你认识她? 这孩子不咋爱说话,跟谁都冷冰冰的,大伙都说她是怪胎,克人! 说实话我以前对她印象也不咋好,那小皮肤白的不像是村里的娃娃,有点像地底下爬出来的,看着总是渗得慌的! 后来因为一件事我对她改观了,老夏婆子是掉厕所死的,谁成想她儿媳妇黑心直接就给装棺材里了! 俺们是农村人,说道比较多,谁走的时候不得干干净净的走? 是梨楚那孩子给棺材撬开了, 跪在那一点一点给擦拭干净的! 夏家那儿媳妇简直不是人!不然她家能一个接一个死,现在都快绝户了! 梨楚这孩子挺出息的,听说考到大城市了?把小梅也给带走了,这回俩人有好日子过咯!能走出去,谁还愿意在这破地方待着?‘ 紧接着的画面采访了村里无数个中老年人,还有我以前上学的老师们,村上诊所的叔叔和阿姨,最后是萧远的妈妈我的干妈。 她讲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场景,说着说着就哭了,她说她从没见过过的那么苦的人,两个女孩睡在外面的炉子间,小梅当天在发烧,舅妈还强迫她赚钱…是她拿钱带小三姨去的私人诊所。 这个视频像是一个回忆录,记录了我前半生所过的日子。 大家对我的印象不好,对小神童师傅的口碑都是不错的,听到这里不免唏嘘。 视频放完周围开始议论纷纷,夏倩倩早已不像最开始那般平静,不过也没显得多么恐慌。 她质问道:“这么多人…得花了不少钱?” 我笑着回她:“我猜到你会这么说,如果你说我是花了钱的,我也可以说你之前是空口无凭在撒谎。 我能收买一个人,可我无法收买整村的人! 而你却什么证据都没有,难道是你没有钱吗? 如此分析那么这个视频足以证明了你在说谎,对吗?” - 第982章 逮谁咬谁 - “舅妈怎么对我早已经是过去式了,要不是你指控我狼心狗肺,我根本懒得提起来。 下面我们再接着看看大伙儿对你是如何评价的?” 视频继续放着,全村人提起夏倩倩全部都是咬牙切齿的表情,说过最多的词就是‘骗子’,‘装神弄鬼’,‘精神不咋好。’ 还有许多人说了一些被夏倩倩骗过的经历, 有的还被骗了很多钱,想想挺憋气的顿时泪眼婆娑。 黑朝震惊的看向夏倩倩,想必他收夏倩倩入瓮之时,并没有了解过她不堪的过往。 夏倩倩激动着扑过来试图关掉那些视频,我抱着电脑侧身躲过,一声声‘骗子’从电脑内传出, 刺激着她的耳膜。 我继续加码道:“你说我不要脸勾引你哥哥夏冬,这件事我没办法拿出证据证明。 那时候我很穷连手机都没有, 更别说留下什么他半夜爬床头的片段。 不过没有证据无所谓,这大部分的视频都能证明你是一个爱说谎的骗子,且颠倒黑白迷惑众人之徒! 你说我害得你瞎了,你哥哥疯了,之后舅母不堪打击也变得疯疯癫癫… 这些事情是真的吗?” 对于我步步紧逼,夏倩倩的大脑已经变得混乱不堪。 不过她做足了准备,毕竟那些年我不在村里,她有信心我找不到她的任何证据。 我左右环视了一圈,目光聚集在一个点上,招了招手道:“老同学,正找你呢!快过来,接下来还有你的环节。” 敏芝脸都吓白了,她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大伙一眼就能看出她心虚,有人起哄道:“快去啊!你不说她上学的时候霸\/凌你吗? 趁这个机会勇敢的为自己讨回公道,这么多人呢! 你怕什么呀!” 敏芝脸色煞白的走到我身边,“以前的事情我不想提了,我原谅你了。” 我挑眉嗤笑,“你原谅我?那可不行” 说难听点, 我现在就是一条疯狗, 逮谁咬谁! 我将小三姨的就诊记录和当天校庆节目模糊的录像带找了出来,画面虽然不如现在设备录的那么清晰,可依旧能看到小三姨从四米高的台子上直直的摔下来。 ‘咚’的一声闷响。 周围静悄悄的,那声闷响像是砸在了我身上。 我对敏芝问道:“还记得这个事情? 你把我们的演出的时间地点泄密给平时爱欺负我的姐姐,你们两个里应外合骗小三姨去了礼堂,把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推下来。 你还记得?” 她不可思议的瞪着我,反驳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做的!” “那你凭什么空口无凭说我打你?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敏芝一怔…吸了口气看向敖久霄,我的确没有打过她,敖久霄曾打过一次…可她怎么敢说…! 我见她不说话,笑着继续道:“这些年你的一些激进的粉丝没少给我添麻烦,送花圈、送纸人,我大度可以原谅你。 只不过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能喜欢一个谎话连篇的明星? 不仅谎话连篇,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偷,抄袭花雨楼的风格开酒楼,真是自不量力! 你有酒酿婆子的能耐吗? 如果不是你胡乱的弄,那栋楼会发生那么多怪事? 那么些无辜的人受你牵连,你有过一个真诚的道歉吗?” - 第983章 众人帮忙 - 世人知道花雨楼,也知道花雨楼有个酒酿婆子,在玄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没有人去过真正的花雨楼,也不知道花雨楼在哪儿。 花雨楼只做鬼的生意,他们自然看不见。 今天酒酿婆子也在现场,见我提到了花雨楼, 大家纷纷看向那个神秘的年迈老者,酒酿婆子笑容和蔼着对我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我的话。 这时所有人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其中真假已经不难分辨了,再有质疑声那就是故意找茬儿,鸡蛋里挑骨头! 我对众人道:“很抱歉,三年前打扰大家参加祭祀大典, 三年后我再次给大家添乱了! 不过我想大家对我的事情‘关注度’很高,不如今天一次解决了!” 这时蒋慧来到我身边,熟络的挽着我的手道:“梨宗主,原来你没在外场在这里呀? 瞧我这顿好找! 你在外场人气很高啊!我听说好多人要见你呢! 我要当面谢谢你,我们家幸亏有你帮忙了!” “不用谢,应该的。” 她环视四周看到夏倩倩时嫌弃的白了眼,同我说道:“幸好我相信你,没选择相信旁人谗言,什么都不懂就敢出来给别人解决事情,真是可笑呢。” 有好信的人问她,“吕夫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家这两天的事儿大家不也听说了吗? 有人之前说我家房子有问题,可我买之前可是找谈老看过的,谈老是谁呀? 那可是风水界的大师傅! 而且买了这个房子之后耀辉生意和我的工作也都很顺,不过家里确实有些怪事,所以我就相信那人说的话。 张部长的小孙子在我家一出事,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是不是房子的问题? 因为我相信桃桃不是随便伤害别的小朋友的孩子! 这一害怕就解决的不怎么好,害大家跟着担心了这么多天。 要不是梨宗主点醒了我,我还真不知道凶手就在家里! 有的人的话啊, 这是不能信。” 蒋慧特意挑这个时间过来搭话, 证明她是有意帮我,我感激的看了她眼。 蒋慧所提的风水大师‘谈老’也在现场,他年岁也不小,头发胡子全部斑白,带着一副圆圆的老花镜。 他捋着胡子不解道:“房子有问题?谁在这胡说八道!那房子我亲自看过的,怎么可能有问题?说这话是没瞧得上我?” 老头被气得不轻,蒋慧连忙走过去八面玲珑的安抚道:“哎呦,谈老别动气,夏师傅可能太年轻了,没什么经验,并不是针对您!” 谈老脸色难看极了,黑朝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伙交流眼神小声说,“这么一看事情还真没那么简单,有意思,有意思啊!” 我见正菜已经端上了桌,对夏倩倩继续道:“以前我只知道你爱说谎,也知道你不太聪明,但没想到你心这么狠。” 夏倩倩脸上毫无血色,眸子猩红着嘶吼道:“你到底还要做什么?” “当年你确实疯了,只不过后来有人帮了你,我不想知道是谁让你清醒,我只是更好奇你的眼睛是夏冬临死前给你的,真的是吗?” - 第984章 他死的冤 - 听到夏冬的眼睛时夏倩倩明显慌了,下意识转身要走时被一个男人死死按住。 看他和槐止差不的穿着,应该是敖久霄带来的人。 入场口那边有人在吵非要进来,敖久霄对着身边人递了一个眼神,让门口安排放人。 他这是在帮我吗? 我收起脑中复杂的思绪,做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 走到夏倩倩面前提着她的头发逼她与我对视,“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的舅母,几年前她的舌头被人拔掉了… 舅母不识字,你说是不是有人这么做想掩盖什么啊? 没关系,我用了一些小方法,让她暂时混沌的状态得以清明。 姐姐,你开心吗?” 夏倩倩跟疯了一样挣扎,她想快速逃离这个地方,可奈何现在的局势由不得她! 这个电脑里装满了两年来我们所做的努力,为的就是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舅妈的这一段是无心邮过来的,她没少在这方面费心思。 当年在夏倩倩出现在玄城后,我就派她去了村上寻找夏家的答案。 途中她给我寄回了这段视频,可她说她还有别的事情没有完成,让我需要她和舅妈过来的时候再找她。 我也有两年没见过小丫头了。 视频中无心怎么询问舅母,舅母都没有反应,坐在椅子上颠着腿跟听不到一样。 她在当地幽魂那知道夏冬是横死的,魂一定就在家附近。 无心费力找了很久才找到他,夏冬借着无心的嗓子叫了声,‘妈!’ 舅母的身子当场就不颠了,第一次正式的看向无心,张着嘴‘呜呜啊啊’的想要说话。 奈何只有模糊的声音听不清在说什么,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浑身抖个不停。 夏冬说,‘他死的冤。’ 舅妈一直点头,嗓音含糊发音好像再说,‘妈知道。’ 之后无心就不让夏冬说话了,舅妈着急着到处摸空气,想让儿子在和自己说说话。 无心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问道:“你儿子到底怎么死的?! 你儿子现在需要你为他主持公道,如果你说实话,他死都死不安生!” 舅妈愣了很久,不停的摇头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不肯说。 无心颔首道:“好!你儿子生前也没做什么好事,连一绺魂都不配留在人间。” 舅妈一生刁蛮刻薄,听完这话后‘扑通’一声给无心跪下了,指着自己的嘴点头,那意思好像是…’我说,我说!” 紧接着她的两根手指呈y字型在自己的眼前比划,随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无心没着急接话给她看了几张照片,其中有我、小三姨、夏倩倩…还有一些不知道哪里搞来的女孩照片。 无心低俯着头颅问她,“这里面有挖你儿子眼睛,害死你儿子的凶手吗?” 舅妈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夏倩倩,她颤抖着双手拿了起来浑身抖如筛糠,我想这些年她不是真疯了,她只是无法接受现实! 她抓狂的将夏倩倩的照片撕个稀巴烂,无心不放过任何细节的问道:“是你女儿吗?割你的舌头也是她?” - 第985章 母女相见分外眼红 - 舅妈‘哇’的一声仰天哭了,那悲切的哭声连我听了心里都不免感到难受。 女儿为了一双眼睛害死了自己的亲哥哥,怕秘密泄漏出去还残忍的割掉了母亲的舌头 到底是多么丧心病狂的人能干出来这样的事? 这是她教育出来的好女儿呀! 夏倩倩捂着耳朵摇头不愿意面对眼前的一切,“你撒谎! 梨楚你就是为了陷害我洗白你自己! 她一定是被你收卖了!” 我微微一笑,“你总说‘收卖’两个字,你真觉得我有那么大的能力想收买谁就收买谁? 如果我谁都能收买就不会销声匿迹两年! 姐姐,舅妈今天来看你了。你可以亲口问问她是不是被我收买了… 听说你之前一直说攒够了钱就把她接来,这两年你没少赚,该把她安置在身边好好尽尽儿女的孝道!” 我浅笑着从她面前向一旁移了一步,她满眼惊恐的抬头,只见前方舅妈挣脱开无心搀扶她的手立刻冲了过来… 她抡圆了胳膊挥下去…‘啪’,一记耳光狠狠的扇在了夏倩倩的脸上。 她的左脸顿时肿了起来,嘴角缓缓流下一丝暗红的血液。 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将嘴角打出血的画面,在现实里真没瞧见,可见舅妈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听到这番响彻声音使人心脏锁紧,下意识的闭上眼,这是人类对恐惧产生的本能反应! 舅妈打了一下不解恨,拽着夏倩倩的头发一把拖摔在地,起在她身上巴掌胡乱的招呼起来,嘴里‘咿咿呀呀’听不清在控诉什么。 好些年没见过舅妈,她以前很胖,这些年被折磨的骨瘦如柴,头发满是银发如风烛残年的老哦。 舅妈无论怎么下狠手都会可以避开夏倩倩的眼睛,从小她就比较重男轻女更疼爱夏冬一些,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不愿意破坏儿子留在时间最后的东西。 夏倩倩嘴里一直在说,“敖先生救救我,求你!” “我什么都愿意做,求你救我!” 这场闹剧在古月不耐烦的叫人把她们俩带下去而结束,舅妈激动的情绪无法得到控制,继续打来打去终究不是个事儿。 敏芝强撑着自己的仪态站在一旁,她心里清楚只要夏倩倩一倒,下一个必然是她! 我从容的在她身边走了过去,相比起互相撕咬,我更喜欢看她等着审判时遭受的煎熬。 今天的事情会通过在场每一个举着的手机的人而传播出去! 此时黑朝的脸如他的名字一般,黑的能滴出墨来。 自己精心培养了两年的人,牛皮快帮她吹破了天! 如果夏倩倩被证实她是个骗子,黑朝和他们整个门宗自然会受到牵连。 身为玄门中人竟然看不出对方有无真本事,哪里还配得上叫大门宗? 不需要我动手,玄门协会自然会动手将他除名。 正如两年前他们上山逼我一样,玄门不能放任各门宗有一丁点儿瑕疵,冷漠又无情! 天道好轮回! 如今轮到他了! - 第986章 故人相见 - 黑朝呵呵笑了声气势明显降了下来,他挑眉质问道:“看来你今天是有备而来! 你以为你能解释得清你们家里那些破事,大伙就会原谅你吗? 你身上背的是人命!人命! 对于鲁潘的事情你做何解释? 两年了,你还不肯给众人一个交代?!” 没等我开口,之前随着舅妈一批进来的几个人试探的走到我身边。 他们过来的时候没有弄出多大的动静,身上的穿着特别朴素,所以也没太多人关注到他们。 有一个为首的老人试探着小声问道:“梨姑娘?你是梨姑娘吗?” 我对他的感觉熟悉又陌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茫然的点了点头道:“我是。” 老人一把握住了我的手,眼圈红了起来,“梨姑娘,可算把你给找到了!” 他身后跟着的几位中年人冲着我笑,嘴里还在讨论着‘真是梨姑娘!’ 我的计划被暂时搁置下来,大家纷纷好奇着猜测这又是我安排的什么环节? 老人说,“我是陈叔,从销魂镇过来的,你还记得不了?” 他这么说我一下子想起来,陈叔是销魂镇的老镇长! 我记得他家里院子中有一个枣子树,婶子做的菜特别好吃,当年我还去过几次呢! 婶子说孕妇要注重营养,非要把家里的小鸡炖了汤。 销魂镇并不繁华,但那边的人很朴实很友善,我挺喜欢那个小镇子的。 我连忙歉疚的回道:“不好意思陈叔,我记性不好才想起来。” “不打紧,不打紧!今天是焦先生让我们来凑凑热闹,这玄城可真好啊!梨姑娘,你也在这住?” 我看向焦祈,焦祈脸上挂着明艳的笑,原来他那天说花了不少银子是安排销魂镇的人来参加祭祀大典! 真有他的! 我对陈叔回道:“是的,我也在这。” 陈叔遗憾的说:“当年你和焦先生帮了我们大忙,那年夏天简直太惨了! 我们当时不仅经受了怪物的袭击,家园更是需要时间修复。 你匆匆的走了,我们也没能顾得上你,甚至没亲自送送你… 那件事还害得你早产,我这心里啊很不是滋味。 这次过来给你带了好多家里的特产,你不是爱吃冬枣吗? 你婶子给你装了好多就在外场呢! 你跟我去取一下?大家伙都盼着再见见你呢!” 那一刻我心里五味杂陈,感动的跟着红了眼眶。 这两年我并不觉得自己委屈,因为上天压我压的越狠,我才能够去反弹回击! 可当这个世界都与你为敌,在外面突然感受到善意时,还是会觉得委屈…当然还有付出过后的值得。 陈叔拍了拍我的手臂,他自己的睫毛早已湿润,还劝我道:“丫头,你哭啥!我们那已经修缮好了!大家伙儿都等着你回去看看呢! 平时都能见到焦先生回去也见不到你,还以为你都给我们忘了呢!” “陈叔,真的很谢谢你们记得我,您出去休息,我一会忙完了立刻去找你们…” 黑朝不屑的冷哼一声,插话道:“做戏做全套,梨楚,我真小瞧你了!” - 第987章 时间线对不上 - 陈叔不解着问道:“做戏?做啥戏?” “你们不就是她安排来洗名声的吗?” 陈叔瞪着眼睛骂道:“你放屁!谁安排的? 我们是发自内心感谢她的! 再说梨姑娘做啥事了? 我刚才在一旁听见了些,你们一个二个跟审犯人一样说她! 她做错啥事了? 你们是官老爷还是啥? 你们有啥资格?!” 陈叔七十多岁了,因为当过兵的关系身材特别板正,我从没见过他驼背,说话更是句句洪亮字字铿锵有力! 焦祈在这时插话道:“他们说两年前的九月份,梨楚杀了一个人。” 陈叔瞪圆眼睛呸了声,气的脸红脖子粗,骂道:“放屁!她那时候人在我们销魂镇! 我们那里发大水,这个事情全国都是知道的! 她没杀人,而是在救人!” 黑朝问道:“发大水之前呢?你见过她吗?” 陈叔一噎,能看出他是一个不会撒谎的人,在走蛟之前我们俩个并没有碰过面。 不过他身后的一个姑娘接过了话,“怎么没见过呢! 发水前一个星期我还在焦先生那见过她,那时候她还是个孕妇!” 众人不语,谁也没有细算时间到底对不对得上,在这儿他们的话并没有任何影响力。 一直沉默不语的黄在勇叹了声气,“我知道,你们别猜了,那件事不可能是梨宗主做的。”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黄在勇,各家消息灵通这两年谁上过山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线,而我和黄在勇从没有联系过。 黑朝不解道:“你这时候站出来是啥意思?” “我早就想站出来,可梨宗主说我说的再真别人也不会信,那年的事情我有参与,我是最有资格说的了! 当时有个神秘人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找一个正德宫以前的弟子打破山下的结界,其余什么也不用做。 我见钱眼开答应了,所以找上了鲁潘。 第二天梨宗主下达了悬赏令,我心里觉得不对劲儿,一定是如意楼出了大事情,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作? 我想出去躲躲风头,没想到神秘人再次找上了我,让我随他去销魂镇,正好我也要离开玄城就随他一起走了。 我到了销魂镇的第一天接到了梨宗主找到鲁潘的消息,第二天见到了梨宗主本人! 她应该是赶了一夜的路,而鲁潘是死于半夜三四点钟,在时间上她根本不可能做到动手! 鲁潘死于心脏骤停,你们怀疑她用了一些手段… 可你们想过没有,鲁潘曾经可是正儿八经的是玄门弟子! 他会怕那些牛鬼蛇神?! 再有,梨宗主不在如意楼,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小神童师傅! 可…我也是回来才知道她被…她已经变成那个样子了,怎么可能下山去吓唬人?! 求你们清醒一点! 为什么要为了污蔑一个人找这么多问题? 还是你们根本清楚不是梨宗主做的,这只是为了污蔑而污蔑?! 如果她真的有罪,谁又能保下她? 她怎么可能两年后还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 第988章 养虫 - 陈叔赞同黄在勇的话,继续替我抱不平道:“我原以为你们大地方人读书多,知书达理,讲原则! 没想到不可理喻的人会有这么多,这位先生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你们为啥非要为难一个小姑娘?! 姑娘,咱不在这待了, 你跟我们去销魂镇,咱们那的人没这么多心眼子!” “陈叔,谢谢你的好意。 不过我还是想把事情解决了,我也是为人母的人了。 别人怎么看我不重要,但是我的孩子和我身边的人不该受到这些事情的影响。” 魏老原本站在和我有一段距离的位置上,是小童、如明一直陪在一左一右。 谢遇和老宗相幽他们在外场,里应外合的计谋就不必过多言说了。 魏老见我说话缓步走来我的身边,无论他的灵魂是谁,他这副模样依旧是当年正德宫的主子。 大多玄门还是会给他面子的,许多人纷纷给他让路,点头同他打招呼。 在如意楼没有外人的情况,他总是一副孩子心情,动不动就哭天抹泪的,这会儿一出来气势也拿起来了威严十足! “我来说两句! 鲁潘当时被判定疾病而死,大家对我们如意楼和我家宗主有怀疑,即便我们足够配合官方调查确认我们是清白的,可直到现在也没让大家放下疑惑。 在鲁潘被送回家安葬时,我们征求了他父母的同意,在两年前…我们找到了一些证据。 大家猜的没错,鲁潘的死却是蹊跷,可蹊跷在哪儿? 你们每一个人真正的想要找到答案,只想着怎么样说能让你们的利益最大化, 你们就选择怎么说! 曾经的玄门不是这样的,它是大家的信仰! 而现在呢? 你们懒得去做实事, 专门搞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我在鲁潘的身上找到了这个…你们大家看一看!” 魏老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玻璃瓶, 瓶身里面有一只火红的虫子似是沾了血, 看起来形状模样非常像蟑螂, 头顶两根长长的触角,眼睛是苍蝇绿,只是模样相像,但并不是蟑螂。 大家垫着手帕互相传阅,眼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这是什么东西?你见过吗?” 那人摇了摇头,眯着眼睛嘴里发出了啧啧声,“没见过。” 传着传着,这个瓶子传到了敖久霄手里,他修长的手指捏住瓶身,举起瓶子冲着有光的地方模样认真的观看。 我的目光锁在那道挺拔的身影上,一时没有挪开眼。 他声音暗哑着缓缓开口道:“这叫…蜱麟虫,类似蛊虫又不是蛊虫。 这种虫一母一子算是一对,想要操控子虫需要以身养母,这点和蛊虫有相似之处。 它嗜血为生,可以轻易的钻入人体,顺着血管爬到心脏或者是大脑,导致心脏骤停不是难事。 把它养的这么肥,费了不少功夫?” 我内心紧张却故作镇静的将手背到身后。 众人笑着讨好道:“敖先生见多识广!” 敖久霄将蜱麟虫交到古月手里,目不转睛的看向我,问道:“既然早就找到了为什么不交出来?” - 第989章 心照不宣 - 想必,这也是大多数人心里的疑惑。 我面色沉静的说道:“这种虫子离了血就只能死路一条,母虫感知到子死,在它所在的器皿中也会闹。 两只虫相近,彼此都会有感应,正如它现在跳的欢一样。 真正的凶手并不知道虫子在谁手里,甚至可能不知道它是否还活着。 我等了两年想通过这个虫子找到凶手和答案,很显然…两年内我从没见过它像今天一样活跃过。 选择在今天出来单纯只是图人多,想试试母虫到底在谁的身上… 有这种罕见的虫子,不可能是在外场普通的百姓身上,玄门的人都有嫌疑! 如果今天母虫没在,大家就当我是发了疯站在这胡言乱语。 我认栽! 如果有幸找到了,全当是收获。” 古月打了个响指,赞通道:“这是一个好主意! 不过你一个小丫头别沾手了,小爷帮你寻寻这母虫在哪儿!”说着,他单手弹开木塞瓶盖,众人纷纷后退生怕这只虫子跳到自己身上,钻进自己的血肉中。 它正蓄势待发跳出来时,古月趁机一把捏住。 这时众人的注意力没在虫子上,而是在观察身边人的表情变化,这颗相互猜忌的种子已经埋入每个人心中。 唯独我一个人对着敏芝笑,用嘴型通知她,‘这次到你了。’ 敏芝喘息的声音很重,她愤恨的看了眼我又看向古月手中的瓶子,双手在身侧攥紧骨节泛白。 古月耐着性子将虫子捏在指腹间玩弄,目前还没有做出伤害它的举动,但保不齐下一刻就会要了小东西的命。 仿佛谁的命脉掐在他手中,某些人不可能不急,内心承受着无比的煎熬! 敏芝鼓足了勇气道:“你说这些简直是天方夜谭! 如果你事先在某个人身体埋了虫,如今搞这一幕不是陷害别人吗?” 我不赞同的摇头,柔声解释道:“这个虫子不是我发现的,官方那边也是有记录的! 这两年我没下过山没与任何人接触过,怎么可能把虫子种在别人身上? 你这也能说是我陷害人吗? 敏芝小姐这么害怕是做什么? 莫非母虫在你身上?” 在我将问题抛出去后,所有的目光汇集到敏芝身上,她脸色煞白如纸,明眼人一看便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可大家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一个明星会参与玄门的事,这一点上说不太过去? 这时顾锁栖带着荣玺和孟子姜走了过来,众所周知孟子姜非常喜欢敏芝,不知这个女人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即便敏芝时常搞出些幺蛾子,他都会在她身后耐心的帮她收拾好烂摊子。 听说两个人的订婚宴就在下个月,相幽还收到了带着挑衅意味的请柬! 敏芝是在嘲讽相幽蒋家不肯要她,也在同时炫耀自己嫁的不错! “怎么了?”孟子姜问。 敏芝连忙伏在他胸前委屈的哭了,紧紧咬着嘴唇什么都不说,惹得孟子姜一阵心疼。 孟子姜将目光投向我的方向,蹙眉问道:“又是你? 我不知道敏芝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至于一次又一次与她过不去吗?” - 第990章 找到母虫 - 顾锁栖在一旁厉声提醒道:“子姜!” 孟子姜深吸了口气,见顾锁栖摆臭脸他也不好在说什么,憋着一肚子气有火不能发! 要是别人他可以怒发冲冠一笑为红颜,但是对方要是顾锁栖,他不能。 当年顾锁栖果断和敏芝解约,孟子姜也没敢从中调解一句,只好给敏芝找了新的下家, 按理说敏芝的粉丝基础够用,无论在哪个公司都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可因顾锁栖的刻意打压,敏芝在圈里混得并不算太好,狂热的粉丝还在,但奈何没有好的资源给她,好在还有个孟子姜养着她。 但孟家很多生意要靠着顾家, 男人是很现实的物种, 任何能牵扯到自身利益的事,他心里也会有所衡量。 古月见人到全了, 用力的按了一下手中的鲜红的虫。 这虫像是一个开关,刚一按敏芝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额头顿时渗出密集的汗珠。 她用右手死死攥着左手手腕脉搏的位置,所有人看到她的身体诡异扭成一团感到震惊,难道这虫子真有那么大的威力? 孟子姜过来的晚,并没有听到我们之前在说什么。 他蹲下身关切的问道:“敏芝,你怎么了?” 敏芝死死咬着嘴唇发不出声音,古月脸上挂着神秘的笑,一点一点发力,直到将那只子虫碾死也没有停手的意思。 刚刚有人嘲讽我是案板上的鱼,形容我似乎不太准确,眼下的敏芝才是案板上的鱼! 她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眼白部分不受控制的发红。 孟子姜关心则乱的朝助理吼道:“快去叫医生!” 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没能控制住自己,推开孟子姜抬起手腕放在嘴边撕咬,一口比一口狠,原本鲜艳的红唇沾了血看起来越发诡异,牙龈皓齿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她跟着了魔一般, 不将自己手腕啃穿不罢休! 直到见了森森白骨后有一只跟刚刚一样的虫跑了出来, 它朝古月飞射而去…速度快到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古月眼疾手快动作敏捷再次抓住,呦呵着说:“竟然真的还有一个,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在母虫飞出来后敏芝一下子瘫软在地,神志一点点清醒过来。 众人对她指指点点,自然没说一句好听的话。 “我们这一帮人竟然让个戏子给耍了?” “可是她为什么这么做呢?难道是和梨宗主有仇?” “这一手操作连我这岁数的人都想不到,亏她还是个小丫头,简直蛇蝎毒妇!” 我笑着接过话跟着踩了一脚,缓缓开口道:“这位说的没错,蛇蝎毒妇…形容的很准确! 大家应该不知道! 她是蛇女,小时候因为她经常做一些怪异的举动,没人和她做朋友,所以变得胆小自卑。 长大了一些发现暗恋的人也不喜欢自己,因为自己心里阴暗做了一列畜生才能做出来的事情,之后逃离村庄,几年后改头换面卷土重来。 秦家主,我说的这些事你是知道?” 秦泽脸色铁青狠狠剜了我一眼,他心知我在故意膈应他,现在又不能和我掰扯! - 第991章 如意楼交给焦祈 - 敏芝上学时是学委,对谁都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刻薄,唯独愿意被秦泽欺负,每天还帮秦泽补作业 我们俩之间的梁子,有大一半是因为秦泽而起! 秦泽点头道:“没错,当年我奉家父之名去查过,蛇女无疑。” 这会儿有了秦泽的肯定,大伙顿时了然。 孟子姜愣在原地,似是无法接受的表情问道:“蛇女是什么?” 不知谁在身旁给他科普了句,“自然是蛇和人生的孩子!” 孟子姜略显慌张的推了下眼睛,忍着恶心低着头俯瞰脚边喘息的女人,眼神是那般陌生,仿佛他们从未认识过。 敏芝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沾血的拽住孟子姜的裤脚,仰头哭诉道:“子姜是他们陷害我,那件事跟我没关系! 我不是蛇女…我真的不是!” 孟子姜是敏芝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将面前银灰色西裤抓出褶皱,暗红色在缎料上渐渐晕染开… 这种料子洗都洗不掉,像是某种恶心人的污点。 孟子姜许久没吭声,周围一片静谧。 只有风水师谈老长叹了口气道:“这样的人娶回家,败风水!” 这句话像是点醒了孟子姜一般,他一脚将敏芝踢开,冷漠的回道:“是不是你心里清楚! 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你我都明白,当时你怎么说的? 我他妈天天晚上睡了蛇?!” “不是的!不是的!那些只是你的梦! 你不是说你爱我吗? 你喜欢和我在一起的感觉吗?” 没了虫,敏芝脸上开始蜕皮,脸部肌肤快速裂开露出原本的面貌… 难道她不是整容了…? 在这点上我挺意外的! 孟子姜腮部滚动,忍着恶心道:“这里人多,我给你留些面子! 以后不要在出现我面前了!真他妈晦气!”说完,气愤着大步离去。 敏芝从地面艰难的爬起来,白色的裙子占满污渍。 她试图想要去追孟子姜,可这会儿怕是走不了了… 现场驻守官方人员立即将她带走,临走前她还朝着我喊,“梨楚,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儿去了吗? 你会有你的报应的!” 我和焦祈对视了一眼,其中意味只有我和他明了。 敏芝走后大家想散又不敢散,可留下来看到我不免尴尬。 谁愿意当面承认自己做错了? 喊打喊杀了两年,日后又该如何面对我? 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同大家寒暄道:“如意楼即将开山,还请诸位长老们日后能多多提携。” 大伙不太自然的笑着点头,“自然,自然!这两年…苦了梨宗主了。” 这些人就是如此现实,立马转口又叫宗主了… 我伸出手打住道:“以后如意楼由焦先生坐镇,他道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我自愧不如。” 谈老不解,“您的意思是…?” “如意楼交给焦先生我很放心,外界对我的争议太多,我也是时候退了。” 谁也没想到我千辛万苦的为自己平反,扳倒了黑朝门宗手下如今最炙手可热的师傅! 找到了真正害死鲁潘的凶手,最后竟自愿将如意楼拱手交了出去,这个举动令不了解我的人,十分迷惑。 - 第992章 逞强 - 大家眼底的猜忌越发浓烈,谈老问道:“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母虫在现场的? 难道真的只是碰运气吗? 说实话,我不信…” “谈老,有的事情不用明说,今日是大日子,打扰大家雅兴我感到十分抱歉。 明日, 你们还会知道更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我在这先卖个关子,明日揭晓!”说完我长长的舒了口气,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我转身离开人群,其余的事情放心的交给焦祈和秦泽,太久没见过这么多人在眼前晃,这会儿感觉头晕目眩。 鼻腔里一阵难受,意识到不对后我连忙站住脚, 伸手一摸指尖多了一滴鲜红的血。 我立刻仰头用右手捂住鼻孔, 自从生完两个崽崽后我的身体不在有被掏空的感觉,可那几个月里补的药对普通的人身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时不时的就会流鼻血。 我并没带包个没有纸巾,无计可施时想快些走,这时后脑勺被一股力道稳稳的托住,随之而来的是那股熟悉的冷香混杂着烟草的味道。 我浑身一震,陷入不敢抬头又不能走的两难。 - “你还是不爱拎包。” 是的,我不爱拎包,我一直觉得拎着包麻烦又负担。 眼圈有些泛红,也许是堵住鼻子的关系,也可能是我太想他了。 整场下来我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他,可余光还是自动去寻那抹黑色的身影。 现场穿黑的人那么多,唯独他最特别,让人一眼就能看到。 我清楚知道在他面前做的这一切,无疑是在班门弄斧。 可是他谁啊?! 他是神。 他能看透,可他的众生被迷了眼,怎能和他一般清透, 将一切事物洞悉在心? 下一刻, 眼前出现一张墨绿色真丝料帕子堵在我的鼻尖,低沉温和的嗓音钻入耳蜗,“随我来。” 敖久霄的声音似是有魔力,我本能的遵从他下达的任何指示。 刚走一步我瞬间清醒过来,站住脚眼神躲闪的说道:“不用了,谢谢。我一会就没事了。” 他在身侧手依旧停留在我的后脑,目光沉了又沉。 小风铃跑来跌跌撞撞的跌在我脚边,我立刻俯身去扶,帕子孤零零的飘落在地面上。 小风铃看到我的脸时愣了下,颤声开口道:“麻麻受伤了?” 我慌张着用去擦鼻子,怕吓到小风铃,可越擦血越多… 这时感到背部有股力道一把将我整个人拖起,在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他清晰完美的下颌线。 浓黑眼睫轻动,他抿着薄唇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秒,正好对上了我的视线。 “你母君总是爱逞强。” 敖久霄的五官轮廓映在灯光里让人有些看不真切,听他说完这句话瞬间打乱了我的节奏,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紧张着绷紧身子,除了伸手捂着鼻子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我注视他宽阔的肩背,大脑思绪乱成一团,他依旧神态如常,根本没发现自己用错了称呼。 以我认识的敖久霄,绝对不会在我肆无忌惮的伤害他后,还能让孩子们叫我‘母君’。 - 第993章 回家 - 小风铃拽着父君的裤脚,一直说:“父君快救救麻麻,麻麻被那些坏人气出内伤了…!” 我:“……” 气出内伤? 真有这丫头的! “你要带我去哪?” “回家。” - 敖久霄所说的回家,是把我送到了小三姨她们现在的住所。 看到车外既熟悉又陌生的的路,心里直泛酸。 这套房子买完后只匆匆来过几次,还都是深夜,每次待不上几分钟就得回去。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了解我, 知道我解决了他们后第一件事就会是迫不及待的来找小三姨报喜。 我没有第二个地方可去,还是那句话有她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在车上我们俩几乎无言,快到地方的时候他问我,“自由够了吗?” “谁会嫌自由太多呢?” 敖久霄点了下头,没在说什么,除了偶尔回答一下话痨女儿的问题。 能来的出来,他真的很疼小风铃, 连表情都带着难掩的宠爱。 老宗和程琪他们留在祭祀大典现场还没回来, 家里只有大琴姨和干妈在家。 见敖久霄送我回来她们俩纷纷僵在原地, 反应半天才缓过来。 回来前,我在车上将脸上的血擦拭干净,生怕吓到她们。 干妈红着眼上前将我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仔细检查一番后才问道:“没事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回道:“没事了。” 干妈眼里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她紧紧抱着我轻抚着我的背说,“好孩子!我就知道你一定能为自己平反的!” “幸亏有你们,不然我怎么会这么顺利?都是大家的功劳!” 干妈摇头嘴里一直说,“孩子,苦了你了!” 小风铃茫然着小声问敖久霄道:“父君,她是谁?” 敖久霄回她,“你可以叫她姥姥或者外婆。” 小风铃一副极其认真的模样回道:“外婆?我有外婆了,还是叫姥姥!” 干妈连忙松开我看向敖久霄身边小小的人,震惊的问道:“这是…这是…” 我介绍道:“这是我的孩子,小名叫小风铃。风铃,过来叫人。” 小风铃快步跑来,甜甜的喊‘姥姥’, 给干妈惹得又哭又笑。 她将小风铃抱在怀里后对敖久霄道:“你们回来的太突然了, 你瞧我这也没什么准备,我现在去买菜晚上都在家吃。” 敖久霄语气平和道:“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他问小风铃,“你和我走吗?” 小风铃连连摇头,“不,我要在这玩。” 敖久霄点头答应,“无尤还在会场,如果他也想来晚点让槐止送他过来。”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中便带着难掩的疏离。 我跟着点头没说什么,见他开门出去干妈看我没有任何挽留,立刻将小风铃放在地上,朝着门口喊道:“久霄,你等下!”然后匆匆的追了出去。 门缓缓合并,我收回视线之际,发现他的外套还在我的肩上。 小风铃说,“麻麻,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我收回复杂的思绪蹲下身回道:“你问,妈妈在听。” - 第994章 我见过她 - 小风铃说,“你不是说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吗? 可你今天这样做,难道不是在意别人的眼光吗?” 我点头赞同她的话,同时也为她这么小就能有这么敏锐的思维而感到开心。 “是的,妈妈这样做是在妥协了。 妈妈告诉你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是指,别人说你不好的时候,你只管做自己就好了。 可妈妈现在被冤枉涉及的人太多了,因为妈妈很多人过得很艰难,妈妈的亲人们也跟着受了不少委屈。 所以妈妈要跟大家解释清楚事情的真伪,妈妈现在有太多的软肋。 我怎么样无所谓,但不能连累大家,你说对吗?” 小风铃点了点头,继续问道:“父君能为你平反,为什么这两年你从不肯找他呢?” “妈妈已经不和父君在一起了,所以不能总去打扰他。” 小风铃眼底闪过一抹失落,“今天我们一家团聚,我很开心,哥哥也很开心。” - 小风铃指着床上的人问道:“麻麻,她是谁?” “她是妈妈的阿姨,你应该就姨姥姥。” 小风铃快速爬上床凑到小三姨对面前,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左看右看。 小三姨身子靠着床头坐着,睁着眼睛如一个漂亮的瓷娃娃,只是没了生气儿。 小风铃奶声奶气着说道:“麻麻,我见过她!” 我笑着将她抱回身边,怕她声音太大打扰小三姨休息,浅笑着柔声问她,“见过?你在哪见过?是妈妈的肚子里吗?” 她抬着眼苦思冥想了一阵,不太肯定的说道:“好像是…父君身边。” 我心脏’咯噔‘一下,不肯接受现实的回道:“你看错了,那不是她。” 小风铃没有反驳,乖乖的说:“好!我也不确定,看起来的确有点不一样。” 我拉着小三姨冰凉的手将头靠在她瘦弱的肩头,只是静静地靠着什么也没说… 过了一会儿,干妈回来见状后再次泪目。 她坐在床边同我说,“梨楚,这么久过去了,她还是老样子没有一点要醒过来的迹象。” 我起身将她的被角掖好,无奈的回道:“可能是她不想醒来!” “你和久霄…哎,怎么就闹成了这样!可怜了孩子们!多好的孩子啊!” “我们俩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干妈你别跟着我操心,现在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之前安排在夏倩倩身边的钩吻明天会将她所有骗人的证据交出去,官方最后也会给敏芝定罪。 我也算洗清了,不会有人再来家里闹了。 孩子们愿意在我身边的话我就养着,不行的话跟着父亲也不会错。 以后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我就很知足了。” 干妈又是一声长叹气,严厉的口吻道:“你跟萧远一样! 老人一说什么他就说自己能解决,怕我担心什么都不肯说! 楚楚啊! 现在都流行说什么‘要嫁对的人’,‘命中注定’,可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命中注定? 又是谁给定的? 两个‘对的人’都是互相谦让互相磨合互相经营感情才能获得成全,在这件事情上你可不要任性啊!” - 第995章 出风头 - 对于干妈的叮嘱我点头表示知道,随后转变话题问道:“我哥快回来了?女朋友会跟他一起回来吗?” 干妈冷哼了一声,“女朋友? 之前我总能在电话里听到一个女孩声,可人家从没承认过那是他女朋友啊! 感情的事随他! 以前白婆不也说他么,感情坎坷! 当年他还小,我也不觉得什么,只要他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成就我也会为他开心的! 可现在长大了迟迟没个着落,我是真心急啊! 他这一走就是三年,前一段说今年过年的时候能回来,到时候你帮干妈催催他!” 我笑着附和道:“行,我一定帮您说他!太不像话了!” 我拉过干妈的手见上面生了好多茧子,心头微酸。 干妈年轻的时候是那种很知性的女人,特别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闻起来身上总是香香的。 “干妈,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哎!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有难我不帮衬谁帮? 如果我以后生病倒下了,萧远不在身边,你还能不管我呀?” “呸呸呸!您别瞎说,您长命百岁!” - 当晚,大家从祭祀大典回来带了很多的消息,还有销魂镇的村民拖焦祈给我带来的吃的。 我这才想起当时走的急,还没有见见他们。 焦祈回道:“不急,我安排下来了,他们要在这边玩上几天,还有机会叙旧。” 老宗说,“上午我们在外场观察情况,不知是哪个好心人将内场的情况转播了出去,根本没用上我们事先准备的环节! 当时在外场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程琪接话儿,“能有权利做到控场的无非就两个人,一个是敖先生,一个是顾锁栖。 楚楚,你猜是谁?” 我浅笑着摇头,“我不知道。” 程琪眉飞色舞‘啧啧’两声,凑到我身旁质疑道:“我可听相幽说你是被敖先生抱着离开会场的,你会不知道?” 听到这话所有人目光齐齐看向我的方向,我也不怎么会心虚到脸红发热,连忙解释道:“不是她的那样儿。” 程琪翻着白眼一副‘鬼才信你’的表情。 焦祈插话道:“你家那小崽子今儿可没少出风头!” 小风铃正在干妈怀里啃鸡翅,焦祈说的小崽子自然不是她。 只有无尤没和我们一起回来,敖久霄刚也发信息说过几天再把无尤送回来,不用猜说的一定是他了。 “怎么了?”我紧张的问道。 焦祈笑着回,“应该是故意帮你出气! 你走了以后敖久霄就不见了,那些人为了奉承他爹纷纷过去哄着他玩,一开始他也和人家玩的可好,一直有说有笑的。 谁成想敖久霄一回来他‘哇’的一声委屈的哭了,非说那些人欺负他! 全场我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哪有人欺负他? 熬久霄就哼他,谁欺负你你就还回去,哭算什么男人? 有他爹的命令以后他可算仗义了,引出喷泉水给那些人淋成了落汤鸡! 不过因他的能力惊掉了玄门那些老头子们的下巴,纷纷争着抢着的想要无尤。 现在那小子比我炙手可热!” 老宗冷笑了一声,嘲讽道:“他们可真不要脸,论谁也轮不到他们啊。” - 第996章 马上就可以摘星了 - 焦祈说完还把手机递给我,他倒是有闲情雅致还不忘录视频。 这段时间以我对无尤的了解下来,他不是戏精的孩子,这事要是小风铃没准儿能干得出来! 无尤在我身旁可以肆无忌惮,但在敖久霄面前必须遵守规矩,这是他爹给他的死命令!不能用特殊的能力害人,我想他应该是不敢在敖久霄面前惹祸,所以不得已想出来的办法。 我仔细一看,那几个被浇透的人正是我们进场时在背后‘嚼舌根子’的人。 想到他能为我出头,我这心里感动的不行。 今儿算是个好日子,饭间大家多多少少喝了些酒,谈到明天的计划老宗问道:“夏倩倩的罪名也不小了? 故意伤人、行骗、诽谤、诬陷,这次够她喝一壶的了! 还有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虫子在敏芝那的? 为什么才行动啊? 还有一点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退下来了?! 这么好的机会洗白了,怎么就退了?! 要是我,我可不这么干! 我得把那些对我喊打喊杀的人嘴巴子扇歪他,好好打打他们的脸!” 见老宗咬牙切齿的样子突然觉得好笑,大家好久没有过这样放松的心态了,复起盘时也能轻松着如讲笑话一般讲出来。 我和大家解释道:“敏芝的事是焦祈安插在夏倩倩身旁的钩吻让小妮带给我的。 敏芝和夏倩倩不同,夏倩倩太急功近利,太想获得关注。 相反敏芝在玄城这么久,她并没有对我搞出实质性的大动作,有一次伤了灵花还是她还是被别的有心人利用。 她的心计更深,而且她跟夏倩倩的基础不同,她如今什么都有了,金钱、权势、爱情,她早已享受过了被人捧在云端的感觉。 而夏倩倩却一无所有,会不停的借着踩我的事儿去追逐自己想要的,所以她坐不住! 两个人在这个事情上起了争执,吵架的时候被钩吻听到了,所以我在大约一年前知道虫子在敏芝身上。 之所以一直没行动也是在等,越急的人露出的马脚就会越多。 钩吻深得夏倩倩信任,我们要有足够扳倒她们的证据才不会被人说空口无凭。 我也在等她夏倩倩被迷了眼,觉得自己马上就可以够到她眼里的星星,就差那么一点,就一点点她就可以摘下来了,这个时候对她的打击才是致命的! 我退下来对如意楼最好,除了她们俩我就没有敌人了吗? 所以有了前车之鉴,我必须得和如意楼摘干净,下次再有什么意外状况发生,如意楼才能不受连累。 有焦祈在上边顶着,我给他打打下手锻炼锻炼也不错。” 程琪点头赞同道:“也对! 这两年你活的够憋屈了,这次好好出去逛逛陪陪孩子们,先歇一段再说!” 老宗瘪了瘪嘴,手机一只叮叮叮得响,后来觉得烦了直接关机了。 他将手机啪的一声丢在桌面不屑道:“不出意外这些留言都是再说可怜你,觉得你委屈的! 你说现在这些人变得可真快,估计和骂你的是一批人!” - 第997章 两世姐弟 - 我幽幽开口道:“你也别那么愤青。 在我的角度看他们的确可恨。 可如果我真的是凶手,他们这么做也是在为受害的人去伸张正义! 只是站在的角度不同罢了,你别太往心里去。” 语言的能力很大,用对了地方它就是一把上战场的利剑,用错了地方它无疑就是割喉的刀。 凡事都有两面性,没有真正对错的标准答案。 - 当晚我和焦祈回了如意楼,小风铃留在了家。 干妈不解我为何非要回去, 我谎称收拾收拾东西,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 之前特意让程琪去找酒酿婆子帮我要了两瓶花酿,一只存放在我的寝殿中,到了如意楼后准备回房去取,焦祈担忧着问道:“真不用我陪你?” 我摇了摇头,“不用,不会有事的。” 他轻点了下头,“有事喊我。” 我嘱咐道:“早睡,明天还有事情呢!” 我拎着两壶花酿来到了小童的门前,从屋外看他已经熄灯睡下了。 我伸手轻轻叩了叩门,很快暗黄的灯光亮了起来。 屋内传出一阵急促的走路声,雕花木门‘吱呀’一下开了。 他身上披了一条毯子,睡眼惺忪的问道:“姐?你怎么回来了?” 我晃了晃手中两瓶黑色陶壶,“今天开心,准备找你喝两杯,有没有兴趣?” 他眼神微愣,尴尬的笑着说‘好’。 我走进他的屋子顺手关上了门,还从没来过他的房间。 屋内很整洁,私人物品并不多,打理的井井有条。 小童将桌上倒扣的茶杯翻了过来,局促不安的说道:“姐,我去厨房给你弄点吃的!”说着,便准备要走。 我连忙叫住了他的背影,“不用, 我吃过了,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他停顿了几秒后才转过身, 坐在我身边略显坐立不安道:“姐…这么晚了…你要和我说什么啊?” 我拔开酒瓶上的木塞, 一股花香味顿时飘了出来。 我分别在两个茶杯里斟满了酒,递到他面前一杯,自己端起来一杯。 “这杯酒,我敬你。 你在我身边所做的每一件事我都看在了眼里,平时最脏的活最累的活都是你来抢着干,每天天刚亮就能看到你忙碌的身影。 小童,这两年你受苦了。” 小童愣了几秒,连忙说道:“姐,你说这个干嘛!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我抬手将茶碗里的酒一干而尽,他跟着我匆忙的喝了,一道水流从嘴边流下来。 我仔细看着面前的男孩子,回想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很白净很可爱,如今这两年晒黑了不少,也更有一个男人的样子了。 我再次斟满了酒,盯着他的眼睛对他说道:“第二杯,敬我们的命运。 也不知道是上天刻意安排, 还是有人刻意安排,两世来我们都是姐弟。 这种缘分很奇妙, 你说是不是?” 小童一下子慌张起来,“姐,什么两世啊?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会不懂。 宵瀛,宵家最小的孩子。 如果我还是宵础的话,你也是我的弟弟。 现在我是梨楚,你是梨小童。 你说是巧合,还是故意呢?” 小童的喉咙有明显滑动,他舔了下嘴唇没吭声。 - 第998章 你太让我失望 - 见小童如此反应,我更加确认了我心底的答案。 我继续开口道:“我从没想过自己曾经敬爱的父君、长兄会这么恨我、忌惮我! 他们的心又是怎么做到这么狠的? 不惜牺牲一个二个孩子来追杀我,二哥葬送在了销魂镇的水潭,你被安插在我身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又值得吗?!” 小童放下酒杯,双手扶在自己脸上上下摩挲,皮肤被摩擦的发红。 “姐…” “我不是你姐, 我只是宵家的棋子,而这一世我也不承认我是梨家人。” 此时的他比我想的要冷静许多,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份的?” “算是一直都知道!” 他抬眉不解,“敖久霄告诉你的?” 我摇了摇头,回道:“你来到我身边的这些年做的事情近乎完美,能同甘苦能共患难。 在我排斥你的时候, 你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让我对你改观。 可是你忘了, 这辈子…我当人的这辈子,我最相信的人除了敖久霄还有一个人,她叫吕小梅! 如果你对我没有威胁,不会伤害我,小三姨不会对你有那么大的排斥情绪,从她见你的第一眼开始,她就感觉到你的异常和目的。 只是我太自大了,我以为把你放在我的身边我可以看住你,至少比放在外面强。 我没记错的话,放鲁潘走那日我连夜下山,而魏老说敖久霄当即决定跟着我一起离山。 那么是谁在和敏芝里应外合,让鲁潘死在了我的后山? 除了你,我想不到任何人。 我们在销魂镇那几日,魏老说你并不在山里。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想让霄谌渡劫成功,或者说…即便不成功的话,你也得想办法把那根龙筋捆在我身上, 让我永远臣服于霄家脚下! 只是你没想到我遇到了焦祈,你没猜中焦祈就是焦蛰! 他得知一切真相已和霄家分道扬镳,你更不可能明白他会为此不要尊为自甘堕落, 帮我承受了这一劫! 你在销魂镇没有机会动手,随后你看中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敖久霄果断下决定将孩子抱走,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你的预料之外。 顺着这条线想,梨清远和吕小艳也是一直在被霄家操控。 也许是你,也许不是你,但你起到了一定至关重要的作用。 对吗?” 小童沉默了几秒后点了点头,“没错,姐,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明。”说完,他嗤笑了下顿时变了脸,平日里那副乖顺讨好的神态全然不见。 “我装的不像吗?你的心还是那么硬,你一点不感动吗?”他问。 我勾起唇角眼中微泛泪光,如实答道:“感动,但我们都是被命运牵扯的人,天生就站在对立面。” “姐,我是霄家儿郎,生为霄家死亦一样。 父君让我做任何事我只能遵从, 正如当年潜入归墟装成敖久霄的样子将你的法器插入了你的心脏。 去之前我还担心, 你的霄家最善战的龙女,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万一失手了怎么办? 可那个时候你将父君的教导全部忘在了脑后, 父君说过哪怕对面的敌人是你的至亲也不可以乱了手脚,战场上无父子! 可你一见到那张脸就慌了神,根本没有识破我并不是他,毫无攻击能力,所以我才顺利的完成了使命。 说来也可笑,暗黑龙女竟然有爱情,屈尊降贵喜欢一条蟒! 你和大哥是我从小到大最尊重的人,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 第999章 到时候该走了 - 我微微挑眉,不赞同道:“我曾经也一直认为宵隆的教导都是对的,可后来我发现他低估了‘情’的能力。 这个世界并不有冷冰冰的规矩,情能打破万物。” 小童听到这里夸张的笑弯了腰,恨不得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情能打破万物? 看来终究是我高看你了,你只配留在这情情爱爱的人间,你回不去了。” 我起身打算离开, 走到门口时提醒道:“那我们就看最后的结果! 小童,二姨是发自内心的疼爱你,希望你别不择手段去伤害她,其余的我都能接受。” 小童连夜离开了如意楼,他的房间只留下了一些生活用品,正如他当时留下来时一样,没有带太多的东西。 从他的口中我才得知,当年并不是敖久霄为了复仇将冰锥插入了我的心脏…一切的一切还是宵隆的局! 原来我之前的想法一直都是错的,我和那些不明真相就下决断的人没什么区别! 有时候眼睛是会骗人的,而不爱解释的人承担了所有罪名。 - 钩吻带着小妮来到如意楼,她去和焦祈复命,小妮来寻我,开心的围在我身边‘姨姨’,‘姨姨’的叫。 我看着她忽明忽暗的虚影心疼道:“受苦了。” 她扬起最天真的笑脸,“不苦!能帮姨姨办事我可开心了!” 这时余光看到外面有两个一黑一白的影子随着赶到,耳边响起铃铛快速摇晃的声音。 小妮见状‘嗖’的一下子钻进柜子里,紧接着卧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我看着两个戴着高帽打扮如阴差一样的男人心下了然,看了眼衣柜的方向又看向两名阴差明知问道:“敢问两位小哥前来这是…?” “鹿小妮早就到时辰了,她还迟迟贪恋人间不肯走!今天必须把她带回去!” 我点了点头对二位拱了拱手道:“还请两位小哥给我点时间,我同她说说可好?” 两名阴差互相对视了一眼,干我们这行必然要互相打交道,再说绿阴和灵花也在屋子里,他们心里清楚我们做不出出格的事情来。 白衣差人道:“那快点!我们在门口等!”说着,晃荡着手中铁链子一般的东西, 看着就很吓人。 等他们出去后我拉开衣柜的门,小妮抱着手臂缩在里面瑟瑟发抖,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你早就该下去了,怎么不和姨姨说呢?” 她哭的更严重了,飘着扑上前抱着我的脖颈十分抗拒道:“我不走,不想走,我害怕! 小妮想留在姨姨身边!” 我坐在椅子上任凭她挂在我身上,柔声开口劝道:“小妮,不怕的。 你听我和你说,你瞧啊! 茉香姨,还有安然无恙姐姐她们都在姨姨身边,可这个投胎转世的机会是她们一直想求而求不来的。 即便你死得冤,可你身上没有丝毫怨气,所以才有了这次的机会。 如果有一天她们能圆满了,也有这样的机会,我会毫不犹豫让她们走,你能走,我特别为你开心。 小妮,姨姨在人间等着你。 等你变成了谁家的小宝宝,我一定去寻你,行吗?” 我早已看不清小妮的眸子,全部被泪珠盖住, 她稀疏的眉毛呈八字一般皱着,不停的摇头,对于要走的事情显得特别抗拒。 “你就当这是姨姨给你的任务,这两年你做的多好呀? 再去坚持个两年,然后等我去寻你,好不好?” - 第1000章 跟我走吧! - 小妮依旧摇头,抽抽嗒嗒的说,“不好,到时候姨姨就找不见小妮了,小妮也不认识姨姨了。” “怎么会找不见呢? 我和你保证只要知道小妮降临到这个世间了,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去见你,一言为定!” 她再什么也不说只是一直哭, 哭累了后同我争求道:“我还想和姨姨待几天,就几天行吗?” 她见我沉默,伸出了三根手指,“三天,行吗?” 看她如此可怜的模样我点头答应,实在不忍心拒绝, 只好对灵花说道:“你去跟两个小哥征求一下, 给些辛苦费别白跑一趟。” 绿银怕灵花太年轻不会同他们周旋, 不放心的跟了出去。 几番周折下来,为小妮多争取了三天的时间,仔细想想自打她来到我身边后便一直跟着灵花修炼,之后被派去夏倩倩身边,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这次正好有时间了,我带着小风铃和她,约槐止让他带无尤一起去一趟游乐园。 其实小妮玩不到什么,可我想让她看看人间有很多很多美好的事物她都没有体验过,这场短暂的离别并不可怕,日后还有大把的机会来感受。 我牵着小风铃,风铃牵着小妮,在外人看来小风铃跟企鹅一样两只手都是翘着的。 我们在游乐场门前等了很久,最后一辆熟悉的黑色吉普停在不远处。 我本以为是槐止开着敖久霄的车子带无尤出来,等两个车门同时打开,一大一小两个几乎一摸一样的人时下来时,我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敖久霄怎么来了? 槐止明明答应了会是他带着无尤过来的… 敖久霄和无尤走近后, 小风铃脱开我的手举起来,兴奋的喊着:“父君抱,父君抱!”引来了周围无数人的目光。 敖久霄宠溺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纠正道:“在外面要喊爸爸。” 的确,一直喊父君是太奇怪了 “我和麻麻等了好久,你们来迟了!哼!” 敖久霄看向我,最后目光停在瑟瑟发抖的小妮身上,似是解释一般说道:“槐止临时有事去忙了,无尤非要我陪他来,所以耽误了一会。” 无尤嫌弃的仰头看了眼他,他轻飘飘与儿子对视,眼中似是威胁。 无尤才不管他威胁小声抱怨道:“明明是父君临时派槐止叔出去的,古月叔说他可以带我出来,你又不让!自己挑衣服挑了半天才迟到!” 敖久霄毫不留情照着无尤屁股就是一脚,不过没有用力。 “话这么密呢!”他说。 我见状连忙将无尤拉过来,心疼的说道:“你这是干嘛呀!自己办的事情还不让人说!” 他一噎,难得见他吃瘪。 不过他聪明会转移话题,“这小鬼怎么回事,看样子是到日子了?” 我还沉侵在他踹无尤的愤怒上,拍打着无尤身上的灰情绪不好的回道:“嗯!快了! 您来了正好, 您手眼通天想求您给小妮拖个好胎!” 敖久霄知道我是说气话,压根没搭茬儿。 我见小妮驼着腰快缩成一团恐惧的样子安抚道:“没事的, 不怕, 让无尤带着你。” 无尤上前一步,别别扭扭的说:“跟我走!小鬼!” - 第1001章 拍照 - 刚刚的心态一直处于心疼和莫名气愤中,后来想想这可能就是他们父子之间的相处方式,况且无尤自己也没觉得怎么样,心态也跟着调节下来不少。 这会儿仔细一瞧,他们父子身上穿的衣服的确如无尤所说是精心搭配过的。 敖久霄褪去正装穿上舒服的休闲面料,看起来比平时的锐气少了几分。 他们父子一身黑,我和小风铃一身白。 时常能听到周围的游客说,“你看那两个孩子,好可爱啊!” “爹妈也不差,基因好!” 他们看不见无尤身旁和还有一个可爱的小朋友,我想未来的某一天,小妮也可以大大方方的牵着父母的手,一起来这个孩子们心中的天堂。 小风铃和无尤胆子出奇的大,一些大人不敢玩的他们都感兴趣,一般孩子们喜欢的地方他们连看都不看,可工作人员低头一看他们的年龄只能微笑着摇头拒绝。 也对,他们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有什么没见过? 登高与速度对他们来说并不可怕,估计比跳楼机高的山他们早就转遍了。 小风铃骑在敖久霄的肩头做总指挥,一会儿指着卖吃食的小摊说,“爸爸,我要那个!” 一会儿指着花车游行的街道说,“爸爸!我要去那里!” 敖久霄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女儿说什么他就按照吩咐做什么,招来无尤一阵阵白眼。 等玩累了坐在路边餐厅休息的时候,敖久霄给他们买了很多吃食,任何食物饮料都是四份,他自己只买了一瓶矿泉水。 紧接着我的头上和小风铃的头顶落上一个花环一样的东西,我抬眼去看我的是深紫色,小风铃头上的是奶油粉。 小妮坐在我怀里盯着那些好看又香甜的食物,眼里生出了羡慕。 我左顾右盼寻了一圈,敖久霄见状在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由于我们找的位置十分偏僻又是在室外,所以并不是禁烟区。 敖久霄点燃了一根放在桌子中间白色玻璃烟灰缸中,他是个很细心的男人,别人的一个眼神或者一个举动他就能准确的猜到对方心里所想。 有了这个媒介,给小妮买的那一份她就可以收到了。 小妮受宠若惊的看了眼敖久霄,敖久霄脸上和平时一样肃穆并没有半分笑意,可小妮却缩着脖子笑了起来,开心的抱着粉红色的啃了起来。 几个孩子说说笑笑,有的话连我都听不懂,全都不是人间的事儿! 我除了帮他们擦拭嘴角,竟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完全暴露了第一次当妈的生疏,他们也完全当我们不存在。 这时走过来一个中年男人,身上穿着军绿色的麻布马甲,头顶戴着深蓝色的鸭舌帽,头发在脸颊两侧微微有些卷,手中端着一个单反相机,十分礼貌的过来打招呼。 他说,“您好,需要帮你们一家人拍张照片吗?” 我:“谢谢,不用了。” 敖久霄:“拍!” 我们俩异口同声的给出了两个不同的答案,说完相互对视了一眼。 - 第1002章 给女儿取名字 - 中年男人跟着笑了,附和着说:“夫人好福气,我一天要在这拍几百张,一般都是丈夫们不爱拍,看来你的丈夫很爱你呢。” 我干笑着不知怎么回。 敖久霄挪了一下椅子,我们俩的距离更近了些,见他不拍不行的架势, 我也没再矫情。 其实内心是很想要一张合照的,最初拒绝也只是怕他不愿意。 他抱着小风铃,我抱着无尤,不仔细看是不能发现这张照片其实是不对称的。 无尤的位置更中心一些,因为他的旁边还有小妮。 中年男人一直在按快门,也不知他拍了多少张,嘴里一直在调节气氛说个不停。 “这个角度特别棒!孩子们看镜头!” “哎!对!夫人你在往先生的方向靠一靠,恩爱一些!” “男孩子笑一笑, 虽然不笑很酷,但笑起来更好看呦!” 我感到快坐僵的时候,中年大叔才肯放过我们,让我们在原地等着一会儿他会送照片过来。 他走后小风铃等的无聊,见不远处有一个小丑在变戏法,非吵着要哥哥带他去。 我起身道:“妈妈带你们去。” 小风铃摇头,“我和哥哥小妮去,很快就回来!”说着,拉着无尤和小妮便跑了。 我朝着她背影喊,“注意安全!” 敖久霄轻笑了声,“你应该让别人注意安全。” 我:“……” 也对,他们俩是要比一般的孩子磨人一些,不仅不好糊弄,而且想法古灵精怪时不时就要闹出点事来。 我坐回椅子上,此时的两个椅子还挨在一起,我稍稍往边上挪了一点,只剩我和敖久霄两个人, 想必尴尬两个字已经刻在了脑门上。 脑子成一团乱麻,也不知该开口说着什么, 只能一口口往嘴里灌着西瓜汁 这时突然起了一阵风吹乱了头发,也吹掉了头顶的花环,敖久霄弯下腰在它落地前眼疾手快稳稳接在手心。 他起身后双手托着再次放在我的头上,歪着头仔细查看有没有戴歪。 我被迫仰头与他对视,他的眼睛幽深似海,看不得。 我连忙别过头手下意识的扶了下花环,小声道:“谢谢。” 他坐回椅子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拧开矿泉水和了一口,漫不经心的问,“小童被你赶走了?” 我垂下眸子‘嗯’了声,随后后补了句,“自己走的。” “你心软了?” 感受到身旁人的注视,我没敢头去看,故作镇定的开口回道:“不存在心软,眼下的情况我也并不能把他怎么样不是吗?” 男人颔首,继续分析道:“这两年他倒是有无数个机会把你怎么样,只不过他没动手, 这倒是让我挺意外的。” “他走前承认了。” “承认什么?” “归墟的事,他说…不是你。” 敖久霄没说话,看来他被不被误会都没关系…只是我一个人在乎罢了。 “小风铃还有名字, 无尤的名字是我取的,她的留给你!” 我愣愣的看向他,问道:“可以吗?” 他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回道:“有什么不行?” - 第1003章 无幽不烛 - 之前我就觉得无尤这个名字起的十分细心,他应该是照顾到了大哥家的无心。 想来大家都知道,无心是在大哥心如死灰时给她取的名字,她心里一直介怀。 这样的家族每一辈中间的字几乎都一样,没有男孩女孩一说。 无尤的名字这让我想到了,‘夫唯不争,故无尤。’ 尤也可当怨恨来讲,无尤,毫无怨恨。 无尤的性格的确要强也更邪更难管束,教好了行,教不好就怕他走上歪路! 这个爸爸对儿子的期盼和别人家的有些不一样 他希望无尤能不争。 给小风铃的名字落在我身上,说实话我不敢保证可以起的比他更好。 我想很久才说道:“叫阿烛。” “烛?” 我点了点头,“嗯,敖家这一辈的孩子并不是都带无。 现在已经有了无心和无尤,足够了。 无这个字本就很空,像荒原。 你听过无幽不烛吗? 幽暗处皆被烛火照耀光明。” 敖久霄想也没想点头答应道:“可以。” 我想烛火虽然是代表奉献,可它本身也照亮了自己,它的一生本就很光彩。 这些孩子玩累了回来,正巧中年男人也过来了,他手中掐着一沓照片问道:“我刚刚拍了不少,走的时候还在那边拍了一些你们不知道的,这样照出来的更真实! 先生,夫人,你们挑一挑看看要哪些?” 敖久霄直接回道:“都要了。” 中年男人愣了下,“都要了?” 我目测他手里至少几十张,同样惊讶的看向他,“是不是…太多了?” 敖久霄没说话丢在桌面一沓钱,男人没有即刻伸手去拿。 敖久霄挑眉问他,“不够吗?” 男人连连点头,“够了,够了。”随后将照片双手合十奉上,自己拿着钱开心的走了。 我摆弄着照片看,他后来又偷拍了好多。 在还有没过来打招呼之前也拍了不少,孩子去一旁玩时敖久霄帮我带花环的画面都被他照了下来。 怪不得会有几十张! 有一张照片里我怀中有一个白影,看起来很像是光打出来的影子。 我心里清楚那是谁,那张照片刚好敖久霄侧头看我,我的头也微微朝着他的方向靠。 我问他,“这个…我想要。” 他看了眼,在桌面快速拿走了两张照片,速度快到我都没看清上面的画面是什么,他就已经放在了口袋里,“其余的都给你!我要两张就够了。 起风了,回!” 我们将桌面的东西收拾好便起身往出走,无尤说,“母君,我今天要去您那。” 我下意识看向敖久霄,他走的稍稍靠前一些,似乎并没有听到。 等到了车边时,我和他说,“他们俩今天都去我那?” “我送你们回去。”说着,自顾自的去打开车门。 这是同意了? 今天的他好像特别好说话,好几次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他轻车熟路的将我们送到了承怀山庄,车子轻易的驶入承怀的大门,路旁高大的梧桐树在视线里倒退。 - 第1004章 原来是邻居 - 那些或远或近的白墙灰瓦中式庭院吸引着人的目光,这里素有玄城第一美府之名,世价在玄城也是最贵,当时是顾锁栖身边的二言推荐给我的,顾锁栖也住在这。 我在心里纳闷儿这里的安保十分严谨,相幽总是抱怨过来还得接受盘问的事,怎么这次连问都不问一声就把车子放行了? 这时听到无尤在身后哼了一声,不满道:“父君怎么不送我们去如意楼,这跟回家有什么区别嘛!” 敖久霄单手操控着方向盘,看着倒车镜中的儿子,淡淡道:“再废话我就给你丢出去。” 无尤也就过过嘴瘾,敖久霄认真起来他还是怕的,只能将嘴闭严没在吭声。 我不解的问,“你现在也住这?” “不行吗?” 我微微摇头,“没有不行,还以为你们住在原来的地方…” “那地方没了。”他随口一回。 当时我并不知道没了是什么意思,卖了? 卖不卖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了,我没在好意思细问。 我们下车后他降下车窗嘱咐了句,“嫌闹了就给我送回来。” 瞧瞧这话说的,好像不是我的孩子似的。 我没回吭声牵着他们往家走,小风铃叹了口气口齿不清的说道:“父君一点都不会哄女孩子,我真替他zhuo急。” 童言童语,总会让人觉得有趣。 我笑着问她,“那风铃知道女孩子应该怎么哄?” “古月叔会叫女孩子美吕,那些姐姐们可开心了。” 我脑海里自动呈现出古月穿着大粉睡衣跳着广场舞飞眼叫人美女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如果敖久霄也那样,我宁愿去死。 听无尤说敖久霄的房子就在我们斜对面,我问风铃之前为什么没说,风铃认认真真的回答道:“我不知道呀!” 无尤插话道:“新搬的,风铃也没回去过。” 那算日子也就是在他们俩离家出走后,风铃在我这住的这段时间。 我问他们,“那你们之前住在哪?” “来玄城后就在古月叔叔那。” “古月叔叔家旁边的房子呢?” 无尤回道:“旁边没有房子,一片平地。” 我:“……” 到家后我第一次带无尤来见小三姨,无尤想跪被我阻拦了,他的身份常人受不住他这一跪。 “打个招呼就行了。” 无尤站在地上盯着床上的小三姨看了一会,什么也没叫就走出了房间。 我并没有怪他,甚至内心感激他什么也没说。 - 三日后,子时。 手机上的时间一份不落地跳到了00:00。 我清晰的听到了走廊里的铃铛声,小妮这次显得很平静,没哭也没闹。 这两天来无尤和风铃和她说了很多下去的流程,比我知道的详细百倍。 无尤还说,“你要是害怕,我可以送你下去。” 小妮拒绝了,她说,“那约定好你们等我回来哈,到时候我们还一起玩。” 走的那一刻,我能感受到她心里是害怕的,但没有表示出来。 她总是懂事的让人心疼,她上前抱了抱我的脖颈,“姨姨,你别忘了来找我。” - 第1005章 早已有了答案 - 我眼眶湿润着说,“好孩子,姨姨不会忘的。” 她又分别和无尤还有风铃拥抱,“别忘了我。”说完,便和阴差离开了。 只不过这次与上次不同的是,他们手里没有拿那个可怕的铁链子,对我们和对小妮的态度也很客气,称会好好照顾她,下去以后不会被欺负。 小妮走的对后一句话是,“姨姨,别忘了把我的名字勾掉。” - 如意楼。 我来到堂屋。 堂屋里面供奉着我替小三姨接过来的红色单子,当时敖久霄写完魏老便挂在这里。 红布外面有一块遮挡的帘子,并不是谁都可以看到里面的名字。 单子下面一大面墙前立着半人高的大案,上面摆放着琳琅满目的贡品火烛,地中间有一个明黄色铺垫。 这里被打扫的十分干净,桌面上连掉落的香灰都看不见。 自从出发去销魂镇那天接单子后,我一直没有看过上面的字,只是偶尔上香会过来。 我对一旁的如明说,“帮我摘下来!” 如明不解,“摘下来?为什么呀?” “有一个小朋友不在上面了,不在的需要划掉重新写一张。 比如一排椅子上原本坐满了人,突然走了一个人空出一个位置,这时就会招来别人过来坐。” 如明听后道:“那我这就去摘。” 谦桦帮我立好桌子,上面铺了一张崭新的红布,摘掉的就单子重新抄完后会被烧掉,我沐手焚香后坐在椅子上一笔一画的写着,蟒家的要比别家多许多来。 小妮她们在最下面一排,我跳过她的名字没有写,写过茉香、安然、无恙、胜男、吕… 吕小梅… 吕小梅。 当这三个字清晰的映入我眼帘时,我就知道我没有办法继续在把自己缩在壳里了。 我心里早就明白在两年前,她就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敖久霄用了什么办法,让她能够继续睁着眼睛,毫无情绪的活了两年。 两年前他为我写下这个单子的时候,他就给了我答案。 他在等我自己去发现,去接受她已经不在的事实。 我想起之前的梦,小三姨站在油菜花田路的尽头,她对着我挥手说,“我在远方等你。” 小风铃说,她见过小三姨,在敖久霄身边。 连小妮也是这个意思? 她最后走时提醒我勾掉她的名字…也是为了让我发现这个事情! 其实很多很多的证据都在告诉我,她已经不在了。 只是我不愿意接受,不愿意承认!我自私的任性的想要留她在我身边,哪怕多一天,再多一天! 我时常能感觉到身边有黑影飘过,它对我没有任何攻击。 在每次觉得自己难时,遇到危险时,都有一天看不清模样的影子。 是她吗? 我无法确认。 “您怎么哭了…”如明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连忙擦掉眼泪最后一个名字怎么也写不下去,只留了一个姓氏在上面。 我腾的起身对如明道:“我还有事先走了,这个单子放在这里谁也不许碰!” - 第1006章 走吧 - 我独自开车去了商场,漫无目的逛。 看了一些童装店里精致漂亮款式的裙子,最后什么也没买。 走出商场我来到一个商城,相对比较价格贫民的市场,里面的人很多,一个档口挨着一个档口,有点像我们村里的百货商城。 这里能买到小三姨最喜欢的大花袄子, 还有金丝绒面料绑带的小棉鞋,她钟爱这种大花的图案,每次穿在身上都很开心,连走起路来都会变的轻快。 回到家见老宗也在家,正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陪孩子们玩。 他给他们买了新玩具,弄的到处都是。 我摘掉墨镜在门口脱大衣换鞋,他瞧出我情绪异常嘱咐道:“无尤, 你陪妹妹玩。”说完, 起身来到我身边。 “咋啦?哭啦?大包小包买的什么呀?” “你相机呢?”我问。 “房里呢!你要用吗?” “嗯, 那我去你房间取。”说完,我拎着东西直径上了二楼。 取过相机和三脚架后,我将它们支在床尾处。 看着床上面无血色小小的人,我极力的咬着嘴唇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打开带回来的黑色塑料袋子,从里面拿出新买的袄子,双手拎着肩膀位置展示给她看。 “你看,新买的,我觉得你会喜欢。” “没买红色,今天我们穿咖色,不过上面也有花朵,漂亮的芙蓉花。” “来,我给你换上。” 我将她身上穿得毛衣小心翼翼的脱掉,她的身子好凉…连鼻息间的气息都是凉的。 我去卫生间里打了一盆热水,将她的身子擦拭得干干净净。 途中我不断的用手去擦拭眼睛,清明又模糊,反反复复。 我生怕眼泪掉落在她的新袄子上。 待新衣服穿戴好后,我去调相机的延迟拍摄, 也已将时间延长了一些。 我依靠在床头靠在她的肩头, 我知道此时我一定很丑,眼睛、鼻子、嘴唇都是肿的。 “小三姨,我们拍张相片。 以后我想你了,我好留个念想。 我的人生好像就是一场场不断的送别。 我以为我的心已经磨练到足够的硬了…能平静的面对别人的离开甚至死亡。 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其实不是的。 正是这一场场离别,正因为有你们给我的爱,才把我的心变软了。 我真的很想留下你,哪怕像现在一样…即便你无法再叫我娃,我心底也明确知道我还有家,我累的时候,还能依在你身边当个孩子。 可我今天才知道是我有多么的自私,是我的牵绊,让你没有办法好好的走… 两年了。 我该面对现实了… 你放心的走… 我等你回来,行吗? 我会给你点亮回家路,你要记得回来找我,不要迷路了,行吗?” 我侧头看向她原本带着一点婴儿肥胖嘟嘟的小脸, 如今已经瘦出了尖下巴。 我捧着她的额头,用力的亲了一口。 “走, 放心的走。 你要记得, 我爱你。” 我拉着她的手艰难的对着镜头笑,画面定格在了那一刻,她纤长的睫毛也那一刻永远的垂落。 我闭着眼睛不敢去看,浑身控制不住的抖,用力咬着被子也盖不住呜咽的声音。 - 第1007章 葬礼 - 房门‘咚’的一声被撞开,敖久霄穿着居家的衣服出现在门前。 他一定是感知到了小三姨的离开,所以从对面冲了过来。 他一把将我从床上拉起来,我双腿发软无法站立,他让我的头靠在他结实的胸膛,后脑被一股力道托着。 他哑声说,“哭!哭出声音来也没关系。” 这句话像是拧开了泪腺的闸门, 嚎啕大哭。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敢哭出声音… 太疼了,从骨头到肉。整个人都是懵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支柱坍塌了,日后该怎么办? 我还没让她享过福,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没有做,我要拿什么去弥补! 我发泄着问, “日子不是在变好吗?它真的有在变好吗!” 敖久霄说,“这不是离别, 这只是团圆的开始。” - 敖久霄匆匆赶来闹出了不下的动静, 大家紧忙跟着上楼来,干妈急的手里的水杯都没来得及放下。 当她看到床上的人穿着新衣闭上眼睛的时候,一下子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手中的瓷杯落地,摔成几瓣。 “小梅…” 屋里子传遍了哭声,老宗跪在小三姨床前拉着她的手。 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说,“梨楚太坏了,这衣服颜色真难看,我带你去买新衣服,你起来…我带你出去…” 我的心里还是有执念。 最终我也不肯给她买寿衣和寿鞋,那是我以前最讨厌的东西,她早已经穿过了… 干妈比我们都要冷静,拉起宗绪乾道:“她也累了,让她好好休息! 小梅,西南大路要朝前走,别回头!” - 下葬当日,玄城下雪了。 如意楼的山脚下豪车云集, 水泄不通。 我将她葬在了如意楼的后山, 这个她曾日夜守护过的地方。 葬礼那天来了很多人,我已经记不得看到了多少熟悉的面孔。 当然,如意楼提早发了讣告,许多人跟着慕名前来。 我穿着一身黑衣胸前系了一朵白色的梅花。 耳边许多人和我说‘节哀’。 我尽量微笑着与每一位前来吊唁的人握手,鞠躬,麻木着重复反反复复的动作。 曾经相看生厌的人,在这一刻也能烟消云散说上一声,“感谢您来。”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中,她笑得很开心。 上面写着万古流芳。 慈母吕小梅之墓,落款是女儿,梨楚叩立。 魏老主持整场葬礼,没用我费心,他将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每一个环节都没有差错。 魏老说,“我们怀之无比沉痛的心情,在这里举行追悼仪式,以寄对吕师傅的哀思。 吕小梅,享年三十九岁。 她走了,带着对世人的眷恋走了… 她的一生很苦,但她做的事情我想大家不会忘记。 我代表我们整个如意楼, 代表家属对大家能在百忙之中前来表示感激…” 我的思绪早已飘到九泉之下, 听不清魏老在我身边都说了些什么。 更没注意到我和他最后给大伙鞠躬致谢时,敖久霄站在我身边同样微微低伏下身子点了三下。 - 第1008章 天路 - 失去亲人的感觉像小时候作文里写的那般,像是被铅塞在喉咙,那种痛苦是无声的,却又惊天动地。 小三姨是一个让人提起来想不到该怎么形容的人,她身上又有太多遭人非议的地方。 她先天带着疾病的身体,无法有情绪的表达,给人留下的印象大多只有两个字, ‘痴傻’。 只有我心里最清楚,她跟每一个人都不一样。 下葬当日,玄城漫天大雪 我们也从新闻中得知,以前住过的村镇突然发水了幸好无人员伤亡。 是她回家了吗? 小三姨一生只说了别人百分之一的话,但字字珍贵! 除了与我日常的简单沟通,哪一首三字歌谣不是帮别人去解决烦忧的? 这些年看似是我在照顾她, 实则在精神世界里, 一直是她在照顾我。 她不会用言语去表达, 可是用自身的行动在教我,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是情,什么又是爱 人生一遭短短数十年,所遇之人皆是缘。 我无比庆幸在这段人生的过往里,有她小小的身躯,为我支撑起头顶这片并不明媚的天空。 我曾吻过她无数遍,愿下一世她能不用苦难与命运做交换,来为身边的人求得一片安乐园。 - 葬礼过后,如意楼有了一些变化。 从主殿一路到山脚的那条路,每隔一米处被安置了灰色石制六角路灯,不是供电发亮,而是需要每天手动点燃里面放置的烛台。 路灯特意只做了半米高,我怕太高她会看不到,从而找不到归家的路。 每到晚上这条路由烛火照明, 其余部分的灯光会自动淡弱, 从远处看像是有直通天上的天路,特别震撼。 身边许多人发过这条路的照片,配文都是‘你要记得回家啊。’ 这里一时之间成了玄城网红的圣地,许多人前来打卡拍照,如意楼每晚山下都十分热闹一片盛景。 以前我并不喜欢热闹,人一多心就变得很焦虑。 现在的心境有些不同了,热闹的环境能让人暂时躲避阴霾,有相聚便有告别,有告别了才有重逢。 - 头七过后。 我叫来谢遇,看着面前如花一般年纪的姑娘,她本不该守在着枯燥之地,外面有更广阔的天空。 “小遇,你…” 我刚一张口还没说出什么,她的眼圈就红了,一脸固执的说道:“梨姐姐又想赶我走了是吗?” “小三姨已经不在了,你的工作已经完成,实在不该继续留在山上。 你还有大好的前途,应该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谢遇忍着想哭的冲动,鼻头红红的执拗道:“我才不去, 外面人心险恶, 我就躲在这里哪也不去! 你别说了, 小三姨是不在了, 可你还在呢! 你也需要人帮你不是吗?” “我…” 正说到这儿蒋慧抱着桃桃走了进来,一下子将我的话哽在喉咙。 蒋慧见我们俩中间气氛有点不对,眼底闪过一抹愧疚道:“这小丫头怎么还哭了? 梨宗主,真是不好意思,您还没从悲伤中缓过来,我就来叨扰您了。” - 第1009章 桃桃危险 - 谢遇连忙别过身子去调整状态。 对于是不是‘宗主’的称呼我已经懒得纠正了,愿意这么叫你的人,即便你说我已经不是了,他还是会这么叫。 有的人叫习惯了,一时之间也不好改。 我对蒋慧回道:“没事,葬礼那日我看到你和你先生特意过来。 那天现场人太多,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蒋慧沉沉的叹了口气,安抚道:“瞧你这嗓子怎么哑成这样了? 吃过药了没有? 我听相幽说了一些关于你和小神童师傅的事,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很难受。 不过还请节哀,她一定也不希望你这么难过的。” “谢谢,我会自己调节的。”说着,我起身走上前将桃桃抱在怀里。 蒋慧没有拒绝,顺手一托将孩子递给了我。 桃桃看着像是睡着了,在怀里十分安静,睫毛有频率的微微煽动。两颊的脸蛋通红,我伸手去摸她的额头,烧的特别严重。 蒋慧忧虑的说,“最近这些日子她都是这样,清醒的时候非常的少,也不怎么吃东西,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说着,捂着嘴别过头心疼的哭了起来。 “东西带来了吗?”我问。 蒋慧僵住,问道:“您说的是那个面具?” 我目光看过去,见她只挎了一个很小的包,想必过来时也没有想到面具的事。 我将桃桃平放在殿上的宽椅中,我平时坐的椅子并排坐三个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小遇,你让如明算了,你让魏老过来一下,一带大米、面粉还有一只活鸡。” 谢遇吸吸鼻子连连点头道:“好,我这就去,用叫焦先生过来吗?” 我看出她眼中的担忧,她怕我最近休息不好,办事时心不在焉出现危险,所以提示我让焦祈来接受这件事。 谢遇这两年肉眼可见的成熟,心思更是十分细腻,有些我想不到的事情,她都能提前想到。 我对她挥了挥手,道:“去!我没事。” 她走后蒋慧露出焦虑的神色,疑惑的问道:“今天就能办好吗?” 我冲着她缓缓摇头,哑声回道:“只能先缓解桃桃现下糟糕的状况,总这么发烧也不行。 真正处理事情的话得我们去一趟那个山洞,把你家的面具还回去。” “去山洞?” 蒋慧瞪大眼睛嗷的一声。 “怎么了?” “我、我可能已经找不见了” 她坐立不安,一副十分抗拒的表情。 我耐着性子与她解释道:“首先我要确认你到底是拿了谁的东西,你说你不认得,那我们只能过去一趟。 况且,这个东西是你拿的,所以得你和我去还,我一个人去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可是梨宗主,我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再次面对那个地方我这心里发慌!” “你大可放心,我会陪着你,到时候你要还是担心,我可以让焦先生同我们一起去。” 最近焦祈名声大涨,用相幽的话说,“从没见过哪个算命的师傅名气能大过老娘的! 人家一天涨的粉丝量比我出道这么多年的都要多! 丧尽天良! 没地方说理去了!” - 第1010章 镇魂 - 我想,这也得亏焦祈这些年为大家办了不少事实,可不是空有其表的花瓶子! 再有他那张人神共愤的脸,白到病娇的神态,的确招小女孩喜欢。 蒋慧一听焦祈也可以参与进来,才显得稍稍放松了一些。 魏老和谢遇进殿,两人手里分别拎着不少的东西。 谢遇很怕鸡, 别说活的鸡怕,平时连鸡、鸭这类的菜都不吃! 这点和古月不同,古月最爱的菜就是 小烧鸡、炖小鸡、炒鸡、蒸鸡、炸鸡 只要是鸡,来者不拒! 谢遇与魏老相隔好几米,身体紧贴着门口蹭着墙边小心挪步进来,生怕魏老没抓住鸡的翅膀, 那只鸡会扑到她身上。 随后她将米面袋子丢在地中间,连忙跑回我身后。 那只红冠挺立的公鸡在魏老手中没少折腾, 扯着嗓子叫到破音。 魏老听说我让他准备这些东西, 事先就知道我要做什么,进屋在看到椅子上的孩子,问也没问直接动起手来。 他先用红绳捆住鸡脚,让它无法自行移动,随后拿起面袋子,我和他站在椅子旁边,他在四周由内而外洒满白面。 我打开另一个装有大米的袋子,顺手插了一张黄色符箓进去。 这些米面都不是普通店里买的米面,里面惨杂着大殿前金鼎里面的香灰。 谢遇朝着蒋慧走了过去,尽量掩饰着自己心里的恐惧,吞了下口水故作平常道:“不如夫人跟我出去等着?” 蒋慧脸色煞白的征求道:“我在这里不可以吗? 我怕桃桃害怕我在这看着心里能踏实点。” 谢遇征求着将目光投向我,我点头答应道:“当然可以,你们尽量避开门的地方就行,还有一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过来,你要相信我不会害桃桃。 小遇, 你也帮着照顾着点。” “好。”谢遇回道。 魏老撒完面粉后嘴里一直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桃桃躺在椅子上开始挣扎,小小的身躯在硕大的椅中来回扭动焦躁不安。 她依旧紧闭着眼睛, 嘴里很小声很小声的说,“妈咪,桃桃疼,桃桃好疼” 蒋慧哪里看得了孩子这般,下意识的伸着双手上前道:“妈咪在这,你别怕。” 谢遇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出声提醒道:“夫人不可以过去。” 蒋慧这才想起来,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魏老仔仔细细的撒过面粉后对我点头示意,我从米袋中拿出符箓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 在桃桃头上顺时针转了三圈后,将符箓按在桃桃额头上,一股黑烟从符中窜了出来,带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桃桃开始挺着胸膛不停的抽搐,一双小手紧紧攥在身侧。 魏老见状立刻捏着孩子的下巴,塞了一块方巾进去,怕她要断自己的舌头。 我加大力道按住桃桃的额头,念道:“天门动,地门开,千军童子镇魂来!” “呜呜呜呜” 桃桃想说话, 奈何嘴里塞着方巾导致她没法说出话来! 灵花和黄小虎一左一右牵起桃桃的手腕, 颤抖的身体频率更加快,这次蒋慧倒是很配合,她和谢遇在身后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即便担心也没有关心则乱的打扰我们。 - 第1011章 镜子中的秘密 - 大殿的椅子后正上方挂着一块金色八卦镜,大约有化妆台上的镜子那么大。 它所在的角度正好可以折射出我们的倒影,蒋慧不经意抬眼看到镜子中的画面,惊慌失措后退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魏老见时机差不多,将米袋子拎起来用力一扬,瞬时间大米全部倒在了桃桃身上。 眼前一片米白,数以万计的米粒倾注而下。 桃桃如触电一般双腿一蹬用力挺身,胸膛冲破大米的覆盖,嘴里的方巾碎裂成布条丝快速飞出,带有强力的攻击性。 她猛的一下睁开眼睛,眼底一片血红,无数条红血丝在眼白处分裂开来,黑色眼仁比平时要大上一圈! 她如小兽悲鸣一般嘶吼,不像是人类的嘴里可以发出的声音。 “为吾祭祀时辰已到尔等退下!” 这是她嘴里重复的话。 灵花怒喝一声,“好大的口气! 这山头也是你说闯就闯的地方?” 她用力拍了一下桃桃的炉顶,只见被打后桃桃眼中渐渐褪去血色,一下子昏了过去。 这时被魏老束缚在地中间公鸡脚上的红绳自动断裂,它挣脱开束缚后在屋里四处噗腾,好像是追着什么东西啄,不咬到它不肯罢休! 白面洒过的地方,一点一点发生变化,出现了一排小脚印,大概四五岁孩子的脚印。 脚印上脚尖朝外,正在一步一步缓慢的往殿外走。 公鸡一路追一路啄,刚跟到门前突然刹车,身子僵住一动不动。 随后‘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僵硬的声音如一块石头。 我拿开符箓拨开桃桃身上的米粒,将孩子抱了起来,此时我和她身上都如被雨叫过一般潮湿。 她额前的头发能滴出水来,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这次才是安静的睡着了。 我对蒋慧勾勾手,她见状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将孩子接过,“梨宗主,这是没事了?” “暂时没事了。你跟我去房间给她换件衣服!出了这么多汗就这样下山会着凉的。” 蒋慧长长的舒了口气,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回道:“会不会太麻烦了?” “没关系,正好我女儿有几件衣服在,不然还真不知道去哪里弄孩子的衣服。” 回到卧室蒋慧简单给孩子擦了擦身,快速给她换上了小风铃干净的衣物。 我在浴室简单洗了把脸,将潮湿的衣物脱下来,穿着白色工字背心回到卧室取衣服。 在柜子前翻找的时候,只听蒋慧颤声问道:“梨宗主,您的背是刺青吗?” 我下意识回头,浅笑着对她回道:“生来就带的。” “梨宗主,刚刚我在大殿的镜子里看到了” 我随便找了一件t恤套上,神色平静的问她,“看见什么了?” “镜子里你有一条白色的尾巴,和你后背这块皮肤的颜色一模一样 还有你旁边有一条青色的小蛇和一直黄色的黄色的” 她可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或者不会知道叫什么,我插话提醒道:“黄仙。” “对,对对对,小黄仙,挺胖的。” “嗯,还有呢?” - 第1012章 出发小景山 - 蒋慧支支吾吾的答道:“好像有一个小男孩从椅子处朝门的方向走了出去。 他就是桃桃平时说的孩子,是吗?” 我走在化妆台前的椅子处坐了下来,耐心同她解释道:“他不是一个孩子,只是在用一个孩子来显像,你看到的就是像。” 蒋慧摇头,“我不明白。” 我对蒋慧分析道:“在之前看过桃桃的视频时发现,她总是指着空气说哪儿有小朋友,还做出一些诡异的举动出来,弄得家里都很紧张。 可能当时你害怕或者太在乎孩子了,所以没能观察到当桃桃每次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都是微微上扬起来,带着一种恶作剧的表情。 每每那时候这个‘像’就在桃桃身上,而不是在你的家里,她故意闹得全家鸡犬不宁。 所以一开始我对你说,不是你家里的问题,是桃桃的问题。 在说白了点了,只要桃桃不在家,你家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蒋慧深吸了口气,“桃桃的问题?那如果是桃桃的问题,她为什么还要折磨自己呢?” “桃桃是孩子,身体受不住的。 生病昏迷都是身体机制给出的正常反应,也是她的身体在排外与敌人作斗争。 如果她跟正常孩子一样活蹦乱跳,那时候就更麻烦了。” 蒋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不把东西还回去会怎么样?” 我愣了下,开口询问道:“你舍不得那个能许愿的东西?” 她连忙回道:“不是,我只是好奇。 桃桃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财富,我现在的愿望只希望她能平安。 其余的,真无所谓。” “我不知道你刚才听没听到桃桃在大殿时说什么,我在她身边听的真真切切! 她说了两个字,祭祀。 什么东西需要献祭? 我想你拿的面具根本不是佛像的面具,但具体是谁的我得看过之后才能确认。 还有把面具送回去,也只是为了让你把不属于你的东西归还回去而已,不亏不欠才有资格谈判。 我觉得他现在要的根本不是面具,他想要的是桃桃。” 蒋慧忍不住再次红了眼圈,自责道:“都怪我!要是没有我当年的贪心,桃桃就不会受这么大的罪!” “你也别多想了,出什么事情解决什么事情,现在孩子不烧了?” 她摸着桃桃的额头回道:“不烧了。” “那行,你回去准备准备,明天我们过去一趟。” 蒋慧这才下定决心,眼神坚毅着颔首道:“好,今天真是辛苦您了,桃桃身上这身衣服等我回去洗好了再给你送回来。” - 第二日我和蒋慧事先约好在小景山见。 不然互相接来接去太麻烦,倒不如同时出发,这样可以大大的减少时间成本。 我和焦祈在谁开车这件事情上磨蹭了一会儿,他说他来开,我说我来开,争抢了半天最后钥匙还是落入了他手里。 我瞧着他的气色不太好,不想他太过劳累,以前小童在的话都是小童或者他身边的路腾来开车,我们今天去小景山的山洞,本也没想带太多人。 - 第1013章 鬼子母 - 在路上闲聊时焦祈问道:“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数了?” 我正在想事情,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反问了句,“什么?” “对于洞里面的东西,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数了?” 焦祈的话语总是像他的眼神一般锋利,即便他在装作玩世不恭的样子,依旧盖不住银色眸子中的凌厉。 眼底那片银河,包含着无限深意。 搭档两年下来,他已经足够了解现在的我。 我不用说什么,哪怕只是一个轻微的小举动,他便知道我要做什么。 我对他答道:“是有一点想法,我看到面具时我在想什么样的神像会用面具遮盖? 那必然不能是正神,不然这是一种极其不尊敬的做法。 后来我想到了一位恶神的神像,结合桃桃的反应和有个小男孩的说法,我觉得应该是这尊像。 鬼子母!” “鬼子母。” 我们俩几乎异口同声说出这三个字,随后看着对方相视一笑,显然他也是这个想法。 民间流传‘鬼子母’出自婆罗门中的恶神。 现代‘送子观音’的形象应该是也源于婆罗门中的鬼子母。 鬼子母又称欢喜母、暴恶母,相传她专食人间小孩,又被人称之为母夜叉。 早期鬼子母的形象是绝对不友好的,毕竟她是恶神之一,但为了显现‘慈悲’,尤其是被教派所谓的感化,后期有记载她变成了正神。 这些只是一些文书上的记载,可‘鬼子母’并不只是一位,任何怨灵都有可能变成鬼子母! 我对鬼子母的了解只有这些,所以对焦祈问道:“你了解多少?” 焦祈平稳的操控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路段缓缓开口道:“鬼子母的形成一般都是丧子后含恨而死的‘人’,但她也有送子的称号。 民间求子的人不在少数,有的偏远地区什么办法都能想得出来! 我想这就是她被建立的原因,但你别忘了,鬼子母终究不都是正,那个小女孩如今是不是有些反应了?” 我一脸凝重着点了点头,答道:“没错,桃桃的身体已经开始受不住了。 那天镇魂的时候蒋慧说有一个男孩子从大殿里走了出去,地面的面粉映射出来的也是个几岁孩子的小脚印。 不过我是没见到孩子这是我觉得十分诡异的地方。” “你的眼睛还没有恢复最好的时期,即便有的拥有阴阳眼的人类,也不是什么都可以看得见的。 到底是有小东西在替她办事,还是她亲自过来了到那问问就知道了。” 这一路聊着聊着也没觉得有想象的那么远,两个小时车程很快便到了导航的目的地。 下车以后前面是一段悠长的山路,道路两旁有许多枯树,眼前的景象被大雪覆盖住原本的颜色。 前方停着一辆打着火的车子,想必是蒋慧已经到了,我走到车身附近抬手敲了敲车窗。 车窗缓缓降落下来,敖久霄的脸突然出现在车内,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我惊讶的问。 - 第1014章 两神之争,必有伤亡 - 敖久霄不咸不淡的回道:“蒋意托我过来看看,所以来了。” 无尤在副驾驶没忍住噗的笑出了声,敖久霄略带警告般的视线淡淡扫了过去,无尤立刻装做没事人一般,别过了脸看向窗外。 我早晨走的时候无尤还和风铃在家,这会儿怎么也被拉到这来? “蒋慧和你一起吗?”我问。 敖久霄摆了下头:“估计也快了,上车等等!” 不知焦祈何时走到了我身侧,他率先打开后车座的门坐了上去,随后拍拍身旁的位置邀请道:“楚楚,上来一起。” 敖久霄的脸‘唰’的一下黑了下来,我坐在后面心里莫名紧张,感觉有点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焦祈阴阳怪气道:“这么点儿事还能劳驾蟒君亲自出面,不知吕家和蒋慧上辈子烧了多高的香。” 敖久霄抬眼看向后视镜,焦祈悠闲地靠着椅背,歪着头一副故意挑衅的模样。 敖久霄指尖夹着一根白色烟支但没有点燃,烟杆在他纤长的手指中间像是艺术品。 他神情自若的嘲讽道:“要不是怕你不行,我还至于过来?” 焦祈冷哼了声,“那你担心的有点多余了,这两年我们家楚楚突飞猛进,你当她还是那个毫无还手能力的小白菜呢?” “哦?”他突然扬高声调,我心里咯噔一下。紧接着听他说道:“你倒是会入乡随俗,适应的够快。不过少和我们家攀亲戚。” 我:“” 不得不佩服有时敖久霄的嘴比宗绪乾还贱,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将焦祈原地拍死。 入乡随俗无非就是说焦祈堕入妖道以后行事作风说话用词妖里妖气,没个正经样儿。 ‘我们家’无非再怼刚刚焦祈的那句‘我们楚楚’。 他心里清楚焦祈是在故意气他,他不仅没有丝毫动怒以外,还平淡的反击了回去。 我是孩子的母君,他这么说也算合情合理,不会让人浮想联翩。 两神之争,为难的总是夹在中间的虾兵蟹将。 我时不时回头去看,终于将蒋慧的车给盼来了!!! 二话不说,打开车门下车朝后车走去。 见蒋慧亲自驾车稳稳停住,身旁连一个司机都没有带,看来这件事情她并不想让家里其余的人知道。 她手中拎着一个黑色皮箱,身上的穿着一改平日里贵妇的风格,看起来十分运动休闲。 她将手中的皮箱递到我面前道:“面具我带来了。” 紧接着看到我身后的人,惊诧道:“还是梨宗主有面子,不仅带来了焦先生,连敖先生也跟着过来了?!” 我:“???” 敖久霄会来,不是蒋意求来的吗? 难道事先没通知蒋慧? 蒋慧走过去与敖久霄客套的握手,嘴里说着,“麻烦您了。” 我们结伴而行往山林里走,这样的山路车子开不进来只能靠步行,蒋慧担心的问道:“今天会不会找不到?我们什么装备都没有带,要是迷路了,冬天夜晚的山里可是不好熬” - 第1015章 打赌 - 焦祈走在前面调侃着回过头对蒋慧回道:“你想在山里过夜?我可是不能陪你,敖先生没准能拖到明天~!” 我忍笑低下了头,心里无奈道:这个家伙可算是找到机会报车上的仇了! 蒋慧担心的有些多余,如果单单只是我陪她来,都不一定能耗到明天。 常人寻不到的地方,自有人有办法为他开路。更别说他们俩还不是人,说这话好像骂他俩一样,可事实就是如此。 对于焦祈的挑衅,敖久霄挑眉问道:“不如比比?” 焦祈勾起唇角,一副得逞的模样回道:“比就比! 我从左走,你从右走,后进入山洞者算输。 赌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敖久霄想也没想直接颔首答应,临走前嘱咐无尤,“你留下保护她们。” 无尤:“交给我,保证完成任务!” 我:“” 不应该是我照顾无尤吗?突然感觉自己被深深鄙视了。 他们俩说完便没了踪影,留下我和蒋慧面面相觑有些尴尬。 我和敖久霄有过一段婚姻的事情,全玄城无人不知,只不过为何分开没人知晓。 蒋慧凭着她记忆中的位置寻走,灵花也去前方帮我探路,只不过还没回来,大冷的天我们总不能原地等着。 蒋慧看到无尤在我身边,惊诧又意外的夸赞道:“这么小的孩子体力竟然这么好,不吵不闹的,真乖。 这要是桃桃跟来,一准儿得喊累,要妈咪抱。” 无尤看起来和桃桃差不多大,可实际年龄却比桃桃还要小。 我笑着回她,“每个孩子生下来都有自己不同的使命罢了。” 蒋慧点头,“这你说的没错,有的本领是老天爷给饭吃,别人想求求不来的。 梨宗主,你介意我问一下您和敖先生那么恩爱,怎么最后 难道真是外面传的那样,他信了之前的风言风语?” 外面不知情的人口口相传,因为我是杀人犯,所以敖久霄给我踹了,不要我了 学得有模有样,我自己都快信了! 可事实上我虽不是杀人犯,但我之前所有恶性的一面在他眼前一览无余 现在想想他从没选择过放弃我,也算是仁至义尽。 我微微摇头,回道:“因为一些私事。” “可我看他好像还挺在乎您的,不然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了。” 我解释道:“他是受蒋意的嘱托。” 蒋慧轻抚着唇边笑了起来,“这你都信?梨宗主,您可不是拎不清的人呀?! 我这个大哥是在玄城有些地位,但他绝对不敢因为自己的私事劳烦敖先生,这一点我敢和你打赌。” “那么肯定?” 蒋慧笑着解释道:“因为我家的事情我曾找过大哥一次,当时他就果断的回绝了,说这样的小事不该去叨扰敖先生。 没过多久,他就把你介绍给我了,现在一想应该是敖先生的意思! 不然…他不会的。” 是这样吗? 心里刚起念头,另一个声音立刻打断,不会的! 我曾那么伤害过他,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他没有疯狂的报复我已经很不错了,他怎么还可能出手帮我? 如果不是他疯了,那就是我疯了。 - 第1016章 迷路 - 寻着寻着,我发现出了异常。 我站住了脚左右环顾了一圈,身旁有一棵歪脖子树算上这次已经第三次出现在我眼前了。 而这正好是一个y字形岔路口,三条岔路全部有踩在雪上留下的脚印 也就是说我们迷路了,从三个不同的地方走,最后都到达过这里。 显然蒋慧也发现了这一点,地上的泥脚印是如此清晰,两大一小,绝对不会是外人留下的。 “梨宗主,怎么办?”她有些慌张的问。 我蹲下身将她带来的皮箱放在地面打开,随后从包里拿出一根香在上面熏了熏,自顾自的说道:“带我去寻你的主人。” 我手拿着面具起身顺着香飘得方向走,无尤突然眼前一亮在我身旁开心的说道:“父君赢了!” 我诧异的问他,“你怎么知道?” 他指着前方道:“您看,雾散了!” 这时我们才看到前方还有一条小路是我们没有寻过的,只不过被白茫茫的雾覆盖着,加上四周刺眼的白雪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香头的烟同样也是指引我过去,只有蒋慧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不是这里?我记得好像没有这么高” 敖久霄和焦祈能够准确的寻到山洞,这点毋庸置疑! 无尤给出的答案也不会错,我的香头也在指引同一个地方,种种迹象看来山洞一定在这。 只不过为什么会和蒋慧的记忆里产生偏差? “你会不会那天太害怕所以记错了?” 蒋慧摇头目光肯定道:“绝对不会的! 我记得很清楚! 虽然我来的时候不是冬天,但那条路也比这条要宽很多,而且我当时摔了一下滚落下去的,如果有这么高的话,当天肯定被摔死了!” “我们先过去看看再说。” 她点了点头跟上了我的步伐。 我们到洞口的时候,见焦祈和敖久霄纷纷站在那里。两个人都没什么表情,只不过焦祈收起了脸上的嬉笑。 我们谁也没问到底谁赢了? 好奇,但也没敢问。 蒋慧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哎?真是这个洞口,太神了!我记得没有这么高啊! 幸亏有你们,要是我自己找估计到死那天也找不见!” 敖久霄同她解释道:“是山下的地势低了,所以你觉得它高了。” 蒋慧往身后望去,半晌说道:“您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焦祈道:“别浪费时间了,进去!”说完,率先弯下腰走入了洞口。 我们几个随着他的身影一个个进入,洞口处和我刚看到的时候一样,岩石上有很多绿莹莹发光的地方。 见我驻足,身侧的敖久霄说道:“这是光藓。” 我感叹着大自然的神奇,“在画面里看我还以为是矿物质,没想到是藓。” 山洞里刺鼻的味道让人难以忍受,周围的环境阴森恐怖,很难想象当年蒋慧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一个人独自前往的。 欲望能使人着魔,这句话一点不假。 再次进入蒋慧明显比当年更加清楚恐惧为何物,她紧紧的拉着我的衣角,整个人紧张的发抖。 “别害怕,我们都在呢。” - 第1017章 姑姑 - 我清晰听到蒋慧的牙齿快速上下磕动的声音,她深吸了口气道:“我只是担心她要是不愿意解决怎么办?” 焦祈在前面大摇大摆迈着方步,肆无忌惮的接话道:“不愿意解决就灭了她!”话刚落,有一个东西突然从顶端掉了下来,挡在我和蒋慧的面前,周围发出银铃般的嬉笑声。 “啊!!!” 蒋慧快速抽回拉着我的手,双手捂住耳朵比起眼睛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这是人害怕时最基本的本能反应! 面前好像是一个倒吊人长长的头发向地面垂着,纤细的脚裸被藤绳吊在上方 突如其来的东西和尖叫声,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敖久霄下意识将我拦过去,用自己的身体将我们挡在他身后。 那东西只是虚晃了一枪,甚至我们还没来得及看看她到底是人是鬼,便从眼前消失不见了。 仿佛是对焦祈刚刚的话有所不满,所以特意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敖久霄回头问道:“没事?” 我摇了摇头,“没事。”转头担心的看向蒋慧,她被吓得不轻,整个人抖如筛糠,眼神涣散着不知在看什么。 我试图上前安抚她的情绪,手刚刚搭在她的肩上,她立马一个激灵缩在靠墙壁的地方,嘴里说着,“求别过来,别碰我!” “蒋慧,你清醒点,是我。” 她听到声音才缓缓抬头,惊慌失措的拉起我的手道:“梨宗主,不如我们快走! 这周围怎么这么多小孩子在笑你让他们不要笑了!” 我和敖久霄对视一眼,我们三个都没有见到孩子的身影,更没有听到什么孩子的笑声 她紧接着扬声吼道:“我不是你姑姑!你滚开!滚啊!” 此时焦祈正在一个石洞门前准备进入,在蒋慧吼完后他好像发现了什么闪身大步迈入。 敖久霄紧随其后,同时对于我说,“你们尽量跟上。” 蒋慧表现得十分抗拒,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向前一步。 我又不能给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只能强行拉着她走。 无尤在旁边拉着她另一只手,试图让她减少内心的恐惧。 在往里面走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她刚刚说的话,“姑姑?” 能叫她姑姑的一定是蒋家的孩子我快速收起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样! 穿过一片幽暗的石洞后,前方有一个拱形门,跟蒋慧之前描述的差不多,石洞右侧有一块木质牌匾,上面写着‘唵嘛呢叭哞吽’。 左边和上方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东西。 “神像在这里面对吗?”我问道。 蒋慧快速抬眸看了一眼,紧接着又快速将目光别过,头连连点着,小声‘嗯’了声。 我已经看不到敖久霄和焦祈的身影,既然得到了蒋慧确认我们便一直向前走。 直到穿过了拱门,才真真实实看到里面的景象。 整个山洞很大应该是天然形成的洞穴,里面还有滴水的声音,附近应该有活泉,目测有几百平,不夸张的说一眼望不到头。 - 第1018章 欠债还债,天经地义 - 敖久霄和焦祈一左一右负手而立,看轻松的神色没感觉有什么危险。 有一群小鬼低着头规规矩矩站在他们面前,敖久霄身侧有一位白头发老者,弓着腰一副正等待审判的模样。 小孩子身后的山岩石壁前有一座巨大的雕像,像身上的状态比面具褪色的情况还要严重一些,几乎除了水泥灰色什么也看不清了。 另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右手在胸前正托着自己的头颅 神像的脖颈处被切断的痕迹参差不齐,想来应该是蒋慧当年的杰作! 头颅呈现凶相,立眉怒瞪,嘴角也像下撇,最下方地面有一个石娃娃东倒西歪。 我想最初的模样应该是,神像手里托着孩子 我们预想的没错,真的是鬼子母! 白发老者声音沙哑,苦苦哀求道:“小的不知蟒君今日会来 这也没多大的事儿,怎么还惊扰了您? 真是罪过呦! 罪过呦!” 敖久霄冷眼环视了一圈,冷声质问道:“这小景山你就是这么守的? 满山婴灵为什么不送走?” 老头一噎,解释道:“不是小的不送,只是只是”说到这,他自己也不敢再说下去了。 这时空中传来尖锐刺耳的笑声,略带挑衅的说道:“只是他不敢!” 女人从黑暗处缓步走了出来,身材矮小大约一米左右。 脖颈处清晰可见的血痕,整个头颅摇摇欲坠,生怕她一个走不稳,头颅就会掉下来! 我终于明白为何给桃桃镇魂时,白面上会有小孩子的脚印! 她的脚本就不大,况且是脚尖点地着走路,单单站在那里的话,看起来像是个吊死鬼! 所以呈现出来的脚印才会如孩童一般小! 这时蒋慧突然失控,‘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双手的中指、无名指与大拇指捏在一起,食指和小指高高翘起,似是在结印 此时的她面无表情,双手端在身前,身体不停的颤,眼睛看向女人的方向,嘴里一直叨咕着什么,声音太小听不清。 我蹲在她身边唤她的名字,可她根本听不见,像被女人操控了一般,眼神里面空洞洞的毫无情感。 她的脖颈和脸上呈现出像是被人打了一般的青紫痕迹,可她的身边除了我一个人也没有。 女人一步步紧逼我们的方向,她一身黑底大衫上面画着红色与青色水波纹一样的图案,这和面具上的花纹十分相像。 她尖尖的下巴低俯居高临下的看了我一阵,语气轻蔑着缓缓开口道:“这里没你的事,欠债还债天经地义,她必须把她的孩子祭祀给我! 怕是高高在上的蟒君,也不该出手干预?” 敖久霄鼻息间微哼了声,“别不自量力的话,你还有活下去的余地。” “哦? 看样子蟒君非要涉足此事?她当年破我像身,蟒君怎么不管管?” 还没等敖久霄开口,我抢着起身回道:“你别忘了,这尊像它也是人创造的! 我想创在她的人,一定是抱着一颗虔诚美好的心愿一点一点堆砌起来,一笔一笔勾画完成的! 只是你恰好寄宿在这里罢了!” - 第1019章 不肯求饶 - 我抢着说话是因为想到,敖久霄的身份再怎么说也在她之上,更何况从他的角度来看,总不能屈尊和一个女人纷争! 本来这件事就和他没关系,没必要让他自降身份。 鬼子母浅笑着扬眉,对我问道:“我寄宿在这这就是我的相,是人是鬼制作的有区别吗?” “蒋慧它是做错了,不该无故毁坏像体! 我今天带她来就是为了归还不属于她的东西,你要还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 但你若胡搅蛮缠非要带走她的孩子桃桃,还搞来这么多小鬼为你卖命,也是万万行不通的!” 她的唇角诡异的加深,幽暗的眸子闪了闪,“你倒是会安排!可我若不愿放了她呢?” 这时蒋慧左右晃动着脖子,骨骼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双手依旧结印没动,看起来完完全全被操控了。 焦祈接话道:“你若不肯,你将连这个残破的相都没有!” 鬼子母咬了咬牙,眸光更加狠戾,“你们凭什么?!” 敖久霄缓缓开口道:“如果只是她毁了你的像,你的确委屈! 本座可以替你讨这个公道! 可这些小孩子是怎么回事? 你身为一方鬼子母,不做一个好的表率,竟然勾来这么孩子的魂?! 你把规矩放在了哪里?!” 女人没有解释,一副你奈我何的执拗! 这是老头试图插话,拱了拱手道:“君上其实” 女人厉声打断老头的话,“既然君上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反正都是受罚,不管怎么样我也得让她给我赔罪!”话音刚落,蒋慧那边开始朝着鬼子母的方向磕头。 她双手死死扣着地面的泥土,由于太用力额头和手指瞬间血肉模糊。 “咚…咚…咚…” 每一声都像是一句对不起,出奇的富有节奏。 我将自己的手垫在地面,蒋慧额头的额头磕在我的手背上,另一只手慌忙拿出一张符箓贴在她的额头上,这才面前让她停下来…! 我答应过她绝不让她有事的! 焦祈发狠一般从女人后面抓住她的脖颈,用力一挥手将她朝墙面甩了过去,她如一个断了线的风筝,脖子上的头颅滚出好远,露出碗口大的血洞,随后又滚回到她的脖颈之上。 焦祈再次像鬼子母的方向走去,这时一大群婴、灵扑上来抓着他的裤脚,仰头哭喊着:“不要伤害娘。” “不许伤害娘!” 稚嫩的声音一浪盖过一浪,吵得焦祈直皱眉。 这时老头也鼓足勇气解释道:“君上,真的不像您看到的这样啊! 她她不是勾魂将这帮孩子弄来的,她是她是看着外面游荡的婴孩可怜,收留回来的啊! 只是这些婴孩没到时候,还不能走…所以才寄宿在这儿! 这是好事,我也不能阻拦啊!” 我震惊的看向老头,老头的表情为难又着急,他想要帮鬼子母辩解又怕敖久霄不相信! 无尤趁机和一个小男孩聊了起来,只有他没去阻止焦祈,呆愣愣的在一旁看着。 “你怎么不去?”无尤问。 - 第1020章 蒋状 - 男孩指着蒋慧说,“这是我姑姑,有他们去就够了,我夹在中间很为难的嘛!”说话的语气故意学着大人的模样。 无尤又问,“那你姑姑被折磨你不管?山神老头说的可是真的?真是她收留了你们?” 小男孩点头,“母做的没错,姑姑错了她该受到惩罚。 爷爷说的是真的,送走了一批又来一批,数都数不过来呦。” 他们俩的谈话正好被我听到,我蹲在男孩身边问他,“你有名字吗?” 他点了点头,乖巧的回道:“我叫蒋状!” 蒋?状? 无尤没忍住噗的声笑了出来,“还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他可能不太懂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挺着小胸膛骄傲的说,“我妈妈说蒋状是对胜利者的嘉奖!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我问。 他低下头掩盖心里的难过道:“只不过是我在她肚子里听到的,她说,蒋状啊!妈妈不是胜利者,不能留下你…” 我的余光感受到无尤正在看我,当时心里特别难受,在我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也有过不想要他的打算 原来他们都听得到! “你妈妈叫什么?” 他抬起头来黑葡萄般的眼睛与我对视,那樱桃一般的小嘴和那个女人是那么的像! “相幽。”他回。 我震惊的跌坐在对地面,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小男孩,他光溜溜的站在那里 不仅仅是他,那些哭喊着不让焦祈动手的小孩子们,基本上和他一样,衣不遮体。 如果这是这个面目可憎的女人留下了他们,给他们一个寄宿的地方,证明她还不是那么坏! 会不会是我们真的搞错了方向?! 当焦祈再次过去的时候,我一下子扑了过去,“别,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焦祈蹙眉道:“小鬼最爱说谎,你别他们给骗了!” 我连连摇头,“他真的很像她我觉得他没有说谎。” 老头急的跑了过来,对鬼子母说,“你还执拗个什么劲儿呦!你跟蟒君解释清楚,你自己都不帮自己真就没人能帮的了你了!” 我蹲在鬼子母身边问她,“你做了这么多,为什么非要带走桃桃来毁了自己的道行呢?” 也许是老头的话起了作用,她哼笑了声目光阴狠的看向蒋慧的方向,“我还哪里有道行了?在她毁了我的时候就已经被她毁了! 过后她祈求要一个孩子,还说只要孩子降生她就会回来帮我们修缮这里,偿还她的罪过! 可是她只顾着自己享乐!将自己许过的愿统统忘到脑后! 既然孩子是我给她送去的,那我要回来有什么不行?!” 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蒋慧从没和我说过她还许了愿,然而心愿达成后并没有还! 桃桃就是她许愿求来了,鬼子母说的欠债还债的意思并不是讨要面具! 想通了缘由后,我和她保证道:“你放过桃桃也放过她,如果这次她在失信,这个愿我来还! 我帮你修缮这里,修缮好真身,让你能大大方方的受香火,不在拘泥于洞中,如何?!” - 第1021章 一言为定 - 鬼子母愣了一下,眸子里充满了质疑,“为什么?” “你一定痛失过孩子,不然你不会成为鬼子母。 但你没有变成邪恶的鬼子母,你凭自己一己之力帮了这么多可怜的婴孩有一个寄宿的地方 可我只是普通人一个,我没有权利给你晋封我只能做一些微薄的事情”说着,我转头看向敖久霄问道:“可以吗?” 敖久霄垂下眸子想了一下,淡淡的开口回道:“等查明此事,如果是真的本座亲自给你晋封,让你做小景山孩子们的护法神。” 鬼子母愣了很久,缓过来后看向我问道:“我真的可以吗?你们可以相信吗?” 我连连点头,“你可以! 有时候强硬的态度不能解决一切,你要看看这些婴孩,他们都在为你求情! 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的想要报仇,日后他们怎么办?!” 鬼子母想了一下,点头道:“好!那我有一个要求,这个女人答应我的她必须做到,如果做不到我还是不会放过她!” 我稍稍松了口气,“一言为定!” 我看向地面被丢在一旁的面具,继续对她说道:“我想你已经用不上那个面具了,晋封以后你大可以大大方方示人。” 我们谁也没想到那天的事情会有这样一个反转,走前我和鬼子母说要带走那个小男孩。 她本是不愿意的,在询问了小男孩一番后,小男孩愿意和我走,所以她也只好答应。 蒋慧头上的符咒自动燃烧化为灰烬,她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焦祈只好嫌弃又无奈的背着她出去,她是自己开车过来,所以只能是我开着蒋慧的车回到玄城。 她身上有很多伤,我想她一定不想让家人看到,所以带她去医院处理完后,将她一同带回了我家。 晚上时她缓缓转醒,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有些错愕,在看到我在身边时紧张的眼神才得以放松下来。 她声音干哑着问道:“梨宗主,我是死了吗?” “别胡说,你好着呢。” 她试图起身双手撑着床,痛的嘶哑咧嘴,“哎呦,我手怎么了?” “你受了点伤,我怕你这样回家不好,所以擅自做主把你带回我家来了。” 她连忙拿起手机去看时间。 “这么晚了?不行,我得回去了,我怕桃桃晚上找我。” 我拦住她的动作,将一旁的镜子递给她看,“你确定要这样回去? 桃桃看到了会害怕的,再说让您先生和家里的佣人看到怎么想?” 她一看满脸淤青泛紫的额头和脖颈,还有磨烂的手指着实被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样? 我一进去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感觉身上麻麻酥酥的,脑袋里像喝多了一样有个旋涡,昏昏沉沉的。” “你被控制了,你先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顺便问问桃桃怎么样了。” 蒋慧拿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接通后她连忙问道:“张嫂,家里有什么事吗?” 电话声音很大,我听得清清楚楚。 - 第1022章 之前的卦象 - 张嫂回道:“没有啊!夫人,您是要回来了吗?” “我今晚不回去了,先生要是问起来就说我去陪相幽一晚。” “好的。” “桃桃的情况怎么样?” “我正要和您说呢! 夫人,桃桃小姐下午的时候醒了,看起来精神了不少,吃了很多东西呢。” “真的?” “是的,这会正和cy玩呢。” “太好了,那我明天回去。” 挂断电话后她对我重复道:“桃桃好了! 梨宗主,这到底怎么回事?她不会在找桃桃不放了?” 我将在山洞里的事大致和她说了一遍,她想了一阵拍着自己的额头道:“没错,我是许过愿!可你瞧我怎么就给忘了!” “这件事情你着手办了!把她的像修复好,那个面具不要放在上面了,然后想办法把那个山洞挖开,让她见光。” 无论是吕家还是蒋家,买下一座小山挖开并不是难事! 蒋慧很痛快的答应了,还感叹道:“人就是不能过得太好! 这一被高兴冲昏了头脑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么一想她还是我的恩人?以前我去医院检查过,说我不容易受孕,桃桃的确是我向面具求来的。” “你愿意弥补就好,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楼下给你弄点吃的。” 她歉疚着说,“不好意思啊!梨宗主,麻烦你了。” “叫我梨楚就行,不麻烦。” 我去一楼时大琴姨已经将汤准备好了,我去端食盘的时候正巧赶上相幽和老宗风风火火的进门。 相幽脱掉她的皮毛大衣,开心的说道:“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正好开饭!” 我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直接上楼了。 没过一会儿,相幽跟着我一起上来,对蒋慧表示了一番关心。 我看蒋慧露出疲惫的神情,建议让她先睡会儿。 相幽同时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明天让宗绪乾给你好好化化妆在回去,保准儿回去大家都看不出来。” 我们走出客房后,相幽在我身后问道:“妹儿,你今儿怎么了?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你跟我来一下书房。” “嚯,还神秘兮兮的?” 到书房后她在后面大大咧咧的走,我直言问她,“蒋状是谁?” 她先是怔了一下,连忙快速跑回门口将门关上。 她一副受惊的样子,巴掌大的小脸上毫无血色,配上她的烈焰红唇看起来格外突兀。 “你怎么知道?” 我指着书桌对面的椅子道:“你过来坐,别在那里站着。” 她丢了魂似的走过来,拉开椅子落座,脑海里不知在想什么。 “这么隐秘的事你也能算出来吗?”她纳闷儿的问。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知道我打过我不惊讶,惊讶的是你连我随口开玩笑说的名字你都知道?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蒋意的孩子?” 她垂下眸子‘嗯’了声。 “什么时候的事?” “你还记得两年前的新年,小三姨给我卜过一次卦么?” 我点了点头表示记得,当时是她和老宗一起,但具体说了什么我记不住了。 - 第1023章 死要面子活受罪 - 相幽开口道:“小三姨说我那年有喜,可谁承想谁承想是来了个孩子! 当时你们都在销魂镇,所以我自己偷偷解决了。” “蒋意知道吗?” 相幽摇头。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说呢?!” “我试探的问过他,我觉得他并没有想要孩子的意思,说了好像我绑架他必须娶我一样,我还说他干嘛?”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就是太要强了!蒋意对你的心意全天下谁不知道? 有你在的场合,他的眼珠子就没往别的地方看过!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他不想要你的孩子?” 相幽低下头闷闷不乐,“我知道自己怀孕了以后试探着问他,要不然搞个孩子出来玩玩? 他说,你最近不是有新剧要拍吗?你不是期待了很久吗?不如在等等? 你说,他这不就是不想要的意思吗? 楚楚,我吃这碗饭的,如果被人知道我怀孕了,蒋意又没有和我在一起的打算,我就真的玩完了! 我也不想做这样的事,可是我没办法!” 我深吸了口气,“你就是嘴太硬! 只要你和蒋意说,你明天娶我,蒋意绝对不会拖到后天! 你总是爱说反话,想要便要说成不想要,你让蒋意怎么办? 他搞不清楚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他只是觉得给你自由,让你追寻你自己的梦想这样做你会高兴! 他就是很直的性格,你们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一个外人都看懂了,难道你不了解吗?” 相幽眼睛红成了小兔子,倔强的抹了一把脸,委屈的不行。 “我才不要和他说软话,他要是喜欢我,他怎么会不懂我的言外之意?” 我无奈着扶额,“你是不是心灵鸡汤喝多了?” 相幽一听我不向着她心里更加委屈了,憋着嘴眼泪大颗大颗掉落,“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 你也不懂我! 老宗都说是他的错,我没有错!” 相幽年龄稍长点,可有时候性格跟小孩子似的,一阵儿一阵儿的。 对待外人装的跟个腕儿似的特别御姐,但在亲近的人身边她永远都想做被宠的小朋友。 见她哭了我也不忍心继续说她,语气软下来解释道:“我不是说谁对谁错。 老宗天生就是护犊子的性格,只要是他的朋友,错了也是对的! 你仔细想想如果蒋意不爱你,这些年他可以有无数个理由不将你和公布于众。 如果蒋意不爱你,在他母亲不同意的时候,他可以避嫌不和你接触,何必要和他母亲做对?还走到哪把你带到哪儿?从来没有躲躲藏藏过! 而你每次面对记者关于感情的问题时,你是怎么回答的? 你说我现在更专注于事业,感情的事情没有考虑。 如果这是蒋意在公众前说这样的话,你又要大闹一场了? 他不公开承认你的身份不正是想顺你的意吗?” 相幽抿了抿嘴,不服气的说道:“那他先公开了,我不就承认了?哪有让一个女人自己承认的!” 在面对蒋意这件事情上,我觉得她陷入了死循环,俗称死要面子活受罪! - 第1024章 修缮庙宇 - 两个人明确的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意,那么谁先走一步并没有那么重要,两个恋爱脑加在一起才叫不顾一切的相爱。 她缓了一下情绪后问道:“你到底怎么知道蒋状的?” “我今天看见他了,他叫蒋慧姑姑。” 相幽倒抽了一口凉气,惊愕道:“看见了?在哪?他他还好吗?” 我没有把孩子的惨状告诉她,怕增添她心里的负担,斟酌一下回道:“还行, 有时间你给他送些衣物,我想办法给他送走。” “那我能见见他吗?” “哎,别见了,既然没这个缘分成为母子,见了也徒增彼此的心伤。” 相幽思忖一阵,叹了口气回道:“你说的对, 我们娘俩没这个缘分。 即便见面了除了‘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该说啥。 我欠他的我尽量弥补, 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你帮我帮我捎句话得了, 你说我你说我不是个称职的妈,以后投胎找个好人家! 欠他的,我下辈子补给他,缺啥少啥让他和你说,我烧给他。 在帮我说声,对不起。” - ‘蒋状’只是出自相幽的黑幽默,随后一说取的名字。 可是那孩子好像很喜欢,他说妈妈说过,优秀的人才能拥有奖状。 我说:是的,他们俩不够优秀,不够勇敢,所以把蒋状弄丢了。 蒋状摇了摇头,故作老成道:“不是的,妈妈很喜欢我的,可是妈妈说她没有办法,她也很舍不得我。” 我从没见过这么懂事的小鬼,按理说他没报复相幽和蒋意已经很难得了,没成想还这么懂事, 懂事的人心里很难受。 我将相幽让我说的话说给他听, 他故作坚强的说,“哎!我妈妈很漂亮的,下辈子有机会的话,我还想找她当我妈妈!” - 第二日蒋慧从我家走后,便开始着手小景山的工程,没想到批手续一系列操作特别的顺利。 那地方从半山腰劈开,原本的山洞大大方方的暴露出来。 蒋慧修缮了一个很大的庙宇,将毁坏的神像贴上金身,穿上彩披,头戴水晶凤冠。 鬼子母手中的头颅变成了年画娃娃一般的小金童,脚边还加了一个小玉女。 她的凶相改成了慈眉善目垂眼的模样,笑盈盈的俯瞰众人。 听说她还带桃桃去了,桃桃那么小的孩子,没用大人提醒,见到鬼子母时直接跪了下来。 仰着才最纯洁笑脸喊着,“母,母。” 蒋慧将这一幕拍下来发给我看,我回道:“她们也有她们的缘分。” 蒋慧说, “这次我真的长记性了, 楚楚,谢谢你。” - 相幽最近跟丢了魂一样,看到她的时候总是感觉心不在焉,连老宗回家也常说,她工作中经常出差错。 我以为她还停留在蒋状的事情上,便想约她去‘岁寒三友’去喝一杯。 这个小店是我投资的,留程琪在这经营,明面上她是这里的老板,开这个店的时候酒酿婆婆可帮了我不少的忙。 当时的计划便是主打高端定位,没有预约绝不接待散客。也是为了让程琪在这获得一些人脉顺便打探一下消息,没想到开业后一下子火了,成了玄城各家公子哥们常来的聚集地。 - 第1025章 分手了 - 我在二楼找了一个不太显眼的角落,相幽戴着一个巨大的墨镜和老宗一起过来。 她和老宗夸张的打扮,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一眼认出来! 屋内光线很黑,她不管不顾的摘下墨镜,翘着二郎腿准备点烟。 这个举动被老宗瞧见,一把抢过她唇间的烟支,提醒道:“消停会儿!一会被拍了,雪姐明天又该说我了!” 相幽眉间闪过一抹烦躁,“我还能不能有点自由了?难道我是傀儡娃娃吗?” 这会儿程琪正好端着酒上来,在我们各自面前摆放了一个空酒杯,坐在我身边后感受到了空气中暗流涌动的尴尬气氛,笑着解围道:“相幽姐怎么不高兴了?来,我们走一个!” 相幽还算给面子,端起酒杯和她碰杯,随后仰头一饮而尽。 紧接着程琪又给她倒满,问道:“蒋先生在一楼,您上来前没看见吗?” 相幽哼笑了声,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回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俩分了。” 我和宗绪乾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很显然他也不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啊?”我问。 相幽眼圈微微泛红,故作轻松道:“因为那次吵架我把蒋状的事情告诉他了,他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再也没联系。” 程琪和老宗不知道蒋状是谁,一脸懵的看向我,我觉得这是相幽的隐私,她自己不说我是不可能说的。 相幽倒是挺坦然,见他们不解自己说道:“我打过一个孩子,我给起名叫蒋状。” 老宗眼睛瞪的老大,惊呼道:“什么时候的事啊?你咋没和我说啊?” 相幽白了他一眼,骂道:“那时候你在销魂镇,让你回来也不回来,我他吗在电话里咋跟你说?!” 程琪尴尬的低下头,老宗当年去销魂镇是为了把程琪给带回来。 老宗诧异道:“这么久了?之前他不知道?” 相幽摇了摇头,“不知道。” 老宗激动的敲了下桌面,“你是不是虎啊?既然他都不知道你还说什么?!” 相幽不甘示弱的回呛道:“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问我,我承认了!我们就吵起来了! 在说,总不能让我一个人愧疚?要难受大家一起难受!” “不是你先提起来的?”我不解的问。 相幽摆头,“我还以为是你说的。” “我怎么可能和他说这些,不是我。” 相幽烦躁的摆了摆手,关于到底是谁说的问题上,她并没有往心里去。 “爱谁谁!反正他知道了,跟疯狗一样要来咬我!” 老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气的直咬牙,他指了指相幽道:“你就是被惯坏了!” 这次显然连老宗也不向着她了。 “我错哪了?” 老宗同她解释道:“当时不要孩子的决定是你一个人做的,两个人的孩子你连问也没问过人家你就做了! 现在你知道难受了? 你难受你就偷偷难受,你让人家和难受什么玩意儿? 他知道孩子的存在吗? 他只会认为你根本没拿他当盘菜,他的孩子你说不要就不要,连问都没问他一声!最后还是通过别人的嘴知道的! 难道你觉得他还得笑脸相迎和你说,没关系,我陪你一起难受! 再爱你的人也受不了?!” - 第1026章 两种不同风格的人 - 相幽明显心虚下来,她那么聪明不会不明白老宗所说的道理与利弊,泄下气来问道:“那你说我现在咋办!我当时脑袋乱极了,他问我我就承认了,再说即便我不承认又能怎样?” 老宗甩了下头,“下去啊!” “我不去。” “我陪你去!走!彼此给个台阶就下了!” 老宗拉拉扯扯给相幽拽了下去,这时听到有人在下面弹吉他唱歌。 我们的位置正好在栏杆处, 一侧头便能看到楼下圆形的小舞台。 男人头发长度大约到脖颈的位置有些微卷,五官棱角分明,下巴上长着青色的胡茬,狭长的眼睛,高耸的鼻梁,身上搭配了一些银饰在射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他抱着一把原木色吉他, 声音沙哑低沉, 十分好听。 “新招来的歌手?”我问。 程琪点头回道:“顾锁栖介绍来的,他说天天听那些钢琴曲耳朵快出茧子了, 非要找真人来唱! 我说顾总我们走的不是文艺小酒馆的路线,他说有他捧场文艺小酒馆也高级当场冲了一个十万的卡。 我见钱眼开了,又拗不过他,所以” 我点头赞同道:“挺好的,他叫什么?” “叫习驰。” “这几天你车坏了就是他送你回家的?” 程琪脸上一红,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样子,“你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 看她那副窘态不免觉得好笑,“我什么都没想,你慌什么?” “我都说了我不谈恋爱了,你别看见个男人就瞎往我身上按!” “别,遇到合适就要争取,并不是所有男人都是陆来! 这个习驰我看着就不错,好好把握。” 程琪剜了我一眼,不过现在提起陆来,已经在她心里起不了任何涟漪了。 陆来欠她的钱一直没有还,程琪也想纠缠了, 以她现在的经济实力不还也无所谓了。 我们正聊着, 突然听到楼下有酒杯碎裂的声音,吉他声戛然而止。 程琪连忙起身道:“我下去看看。” 她刚走我便听道相幽的声音,“蒋意你他吗真不是人揍的!” 我也跑了下去,见好多人拿着手机拍里面的方向,过去时看到蒋意正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女人长得很漂亮,皮肤白皙,栗色头发柔顺的散落在肩。头顶卡了一个发夹,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身上穿着一条淑女风的裙子,某大牌当季最新款。 她和相幽一比,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类型的女人。 女孩乖顺可爱,声音也是小小的,不像相幽气场十足,盛气凌人。 她看着蒋意娇滴滴的问道:“阿意,用我先离开吗?” 蒋意沉着脸转眼看向相幽,语气疏离道:“我在和朋友吃饭,你能不闹了吗?” 相幽故作逞强的笑着点了点头,“行,我走。 蒋先生慢点吃, 别噎死你!”说完, 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的去了二楼。 那天晚上他们俩一个在一楼一个在二楼,谁也没有先行离开,似乎像是在别着劲儿一般,都觉得我凭什么要走? 走了就输了!怂了! - 第1027章 他走了就好了 - 原本没人注意蒋意和女人约会的事,在相幽这么一闹之后,视频顿时在各个圈子中广泛流传。 雪姐更是人脉通天,在十分钟后给相幽打来了电话,先是训斥了一顿,“大小姐,你又在搞什么?你能不能控制点自己的情绪?那可是公众场合!” 相幽冷冰冰的回道:“有事没事?没事我挂了!” 雪姐感受到了她的情绪低迷, 连忙哄道:“挂什么呀!小姑奶奶,听话,轻点作奥! 那丫头信息我给你找出来了,常氏金融董事长的千金,叫常倾妙。 刚从f国留学回来! 前几天的时装秀就是她陪蒋意的妈妈去看的,听外面的消息时两家有意合作, 甚至是联姻。” 相幽听到这里啪的把电话挂了, 手机顺手扔在了桌面上。 “金童玉女才般配。”她苦笑着说。 我说,“别这么说,你也不差。” 她挑了下眉,“我不差?”随后笑着摇了摇头,向身后的沙发靠了过去。 她瞪大眼睛看向棚顶,红唇轻启徐徐道:“我家庭很普通,跟蒋意家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普通的不能在普通了。 说实话,从我入这行起我就从没有想过嫁入豪门的想法,谁要是撒谎谁他妈孙子。 我觉得豪门事太多,不可控的事情也太多,不是我这种拥有着该死的自尊心的人能待的地方。 我和蒋意算今年得小九年了,我睡。了这男人九年,说实话我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离不开那些人给他面子。 不然我一个没权没势的小丫头,凭什么好的资源都要给我? 我现在这个岁数了,年轻的姑娘一大把一大把,他们又凭什么捧我? 外面留言满天飞,说什么我是蒋意的地下情、妇, 还说什么我是铆足了劲儿准备借孩子上位, 只不过肚子不争气迟迟没动静。 楚楚你那天和我说,我想要什么应该大胆说出来… 我怎么说? 我说蒋意你娶我!我怀孕了! 他会怎么想? 他会不会想我和外面那些人说的一样? 所以,我不敢说 我怕他看轻了我。 自卑!我觉得这就是一种自卑! 生活不过是小说,更不是言情电视剧,灰姑娘会遇到王子是因为她爹本就是伯爵! 当你们身份不匹配的时候,你就是会担心这个人会有别的想法,会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这些年我不停的接戏,曝光自己的知名度,我是热爱这个工作吗? 当年一头脑热扎进来的时候的确热爱,现在呢干久了谁都会麻木 我只是想能站的高一点,在高一点,还是那句话,怕站低了被人看轻了。 我作我知道,我有时候自己心里清楚,我心明镜儿的自己是在胡搅蛮缠。 我总是给自己找借口,他受不了他就走!他走了就好了,我就不用在提心吊胆了。 他走了, 我就可以轻松了。” 我坐在她对面心疼的拉着她的手紧了紧, “没人能看轻你, 你已经比大多数的人都要优秀了,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虽然相幽看起来性格大大咧咧的,可大家都忘了她也有她自己的敏感。 不过感情的事,别人说的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 - 第1028章 深夜挨训 - 那晚临近深夜,蒋意在我们的注视下走出了酒馆。 那个女人伴在他身侧,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蒋意很高女孩的个子比较矮小,在他身旁乖巧得和一个小朋友一样。 显然相幽没有得到她曾经预想的答案,并不是他走了自己就解脱了,而是她把自己亲手推入了另一个深渊当中。 我们等程琪关店一起回家,相幽喝醉了老宗连拉带拽给她弄上了车。 临别时程琪和习驰挥手告别,“我和朋友一起回家,今天不用送我了。” 习驰礼貌着和我们告别后向停车场走去,这个人不怎么爱说话,从穿着上看是个十分干净的人,给人的第一印象不错。 相幽手里拿着酒瓶子,在下车后晃晃悠悠的唱着歌儿,夜深人静的小区里,她嘹亮的歌声尤为明显。 这时我的邻居顾锁栖先生正站在阳台,看戏似的将手肘搭在栏杆上,调侃道:“看来还是工作安排的少了?这么愿意唱,明儿再给她报几个综艺上上!” 老宗尴尬的摆了下手,讨好道:“呦!顾总还没睡那? 相幽今天喝多了,您得理解!” “确定是喝多了?不是去捉奸去了?又闹得满城风雨,她还能不能行了?” 站在顾锁栖的角度看,自家艺人频频爆出负面新闻,生气是在所难免的。 我仰头问道:“顾总是失眠导致烦躁?训她也得等她清醒了再说! 站在这里挨训被邻居看见传出去,到时候不是更麻烦?” 顾锁栖看向对面,扬着下巴道:“你说的被邻居看到,莫非是你前夫?” 我一转头见敖久霄也在自家三楼的阳台上身穿一套黑色的居家服,手里拿着一个水晶的酒杯。 他们大半夜都不用睡觉的吗? 我二话不说将相幽的胳膊搭在我肩膀上,准备和他们把她扛家去。 只听敖久霄在身后淡淡说道:“你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明天说不行吗?” “现在。”语气不容拒绝,说完转身回了房间。 我对老宗和程琪道:“你们先带她进去,我马上回来。” 顾锁栖‘呸’了一声,气哄哄的也走了回去,家里的玻璃拉门摔得那叫一个响!!! 我硬着头皮去对面,敖久霄亲自开的门。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他的新家,格局上几乎和我家一模一样,除了装修风格上有着很大的不同。 这边黑色系比较重,整体感觉偏暗沉,但也更高级。 屋内只开了地灯和壁灯,局部灯光创造出一种朦胧的氛围感,沙发旁的边几上有一个相框,没眼花的话,是我们一家四口。 他在台到了一杯水,过来放在我面前。 “谢谢。” “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不是一直都会吗?”见他审视的眼神,我连忙转变话题道:“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打算让他们俩明年去上学。” 我吞了下口水被这个提议吓到了,“他们俩还用去上学吗?” “你说呢?有个人类的妈,正好什么都体验体验也没什么不好。” 我只能连连点头称是,像是听领导吩咐任务一般。 “可,他们俩实际年龄这么小明年就上学也不合适?” - 第1029章 幼稚 - 敖久霄稍稍侧过脸来,眉目轮廓在橘色灯光下更显深刻。 我收回视线转过头看向别处,只听他淡淡的开口道:“要是别人家的孩子这个年龄是小了点,但我觉得他们俩个没问题。” “那户口怎么办?” 这是不得不考虑的现实因素! “这些不用你操心。” 我算是明白了,大半夜喊我过来不是商量孩子们的事,只是象征性通知一下。 不过仔细一想他本可以不用通知我,毕竟他说过孩子跟我没有关系。 “哦,对了,上次…谢谢你帮我给她办葬礼。” 他没吭声,我们俩分别沉默了半晌。 我纠结着开口道:“蒋状的事情是你告诉蒋意的?” 他微微蹙眉,目光轻轻投向我身上,问道:“什么奖状?” “那日在小景山带回来的小灵” 他似乎反应过来,摆了下头道:“我没功夫参与别人的家事。 怎么? 相幽今儿闹这一出,因为这个?” 我有些意外,竟然不是他? 不是我更不可能是焦祈,他并不认识蒋意! 那就只能是蒋慧了! 我颔首承认道:“蒋意得知这件事后两个人吵得挺严重的,今天还和一个女孩一起吃饭正好在岁寒三友被相幽看到了。” 敖久霄突然笑了,端起边几旁的水晶杯一饮而尽,喉结滚动时带着一种莫名的性感。 “你笑什么?”我十分不解。 他耐着性子声音沙哑的解释道:“谁不知道岁寒三友是你的地方? 两个人约会跑你那里你觉得蒋意是什么意思?” 敖久霄一点我才明白…对啊! 岁寒三友只是公子哥们休闲娱乐的场所,要是正经八板的约会,最少也该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而且那女孩看起来并不是爱玩的人,不会主动要求去那种吵闹的环境,除非是蒋意故意将两人的约会地点挑在那里。 他是想用程琪的嘴让我们知道,只不过没想到我们晚上也在,所以闹出了一个乌龙局。 男人是很直的生物,如果他想和常家女儿有些什么,不会特意在人前暴露自己的行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除非他是在故意气相幽! 这么想通以后,我不免跟着笑了起来。 这次轮到敖久霄诧异,问道:“你笑什么?” “看来无论多大年纪的男人,事业多么成功,在爱情面前都是那么幼稚。” 他突然凑上前,我下意识愣了,弯起的嘴角瞬时凝住,眸子里明显慌了起来。 近在咫尺的距离,清冷的寒香,幽暗的眼神很深,让人无法望穿。 我最怕他这样的眼神,像是一头蛰伏的野兽,准备伺机而动之前的宁静。 “那你觉得我以前幼稚吗?” 我:“” “嗯?是不是因为幼稚,特别好骗,所以你骗我这么多年?” 我紧张的吞了口口水,后背一阵阵冒冷汗。 难道是我最近太得意忘形了吗? 得意到我忘了我对他做过的事我曾说过的那些罪恶的话 再次接触到后,他对我步步忍让,笑脸相迎,所以我将那些罪恶都忘在了脑后 - 第1030章 喜提头条 - 我清晰听到自己强有力的心跳声,脑海里闪过无数辩驳的话,我想自己当时的脸色一定难看极了,比见到恶鬼还要惨白。 我慌张的起身道:“对不起,我先走了。” 身后响起低沉浑厚的嗓音,“梨楚,玩弄别人感情的人,不可原谅。” - 那晚我从敖久霄家落荒而逃,甚至怎么跑出他家都已经没了印象。 第二天起床以后见大家围着茶几坐在沙发的地毯上,各自干着各自的活。 程琪在唰手机,老宗在看笔记本电脑,相幽在打电话 他们的脸色都很难看,相幽更甚一些,整个眼睛肿成了核桃。 “都干嘛呢?”我问。 程琪放下手机兴致恹恹的回道:“还用说吗?相幽姐又喜提头条。”说着,把手中的手机递给了我。 我接过一看,大部分都是她昨晚闹事的照片和视频,标题大多是‘某女星被豪门抛弃,大闹其约会现场。’ ‘蒋意恋情曝光,某女星心有不甘深夜买醉。’ ‘蒋氏常氏强强联手,几家欢喜几家愁?’ 我担心的看向相幽,看样子是在和雪姐通电话。 她没什么表情,静静的听完对面的长篇大论后,只说了句,“爱用不用!”之后果断的挂掉了电话。 我凑过去坐在她身边,问道:“很严重?” 她故作轻松的耸了下肩,双手抱着膝盖勉强的笑着回道:“最近有几个正在谈的合作,看样子是没戏了。” “别瞎想,正好趁这段时间可以出去度个假,放松放松。” “没事儿,外面骂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点承受能力还没有,那我该趁早退休,别在这圈混了。 不过还好,敏芝那死丫头进去了! 不然啊!让她知道了一定第一时间出来踩我一脚!” 我很佩服她的心理素质,在这个时候还能如此轻松的开出玩笑来! 她把电话关机了,换成老宗的电话一遍一遍响个不停。 没过一会相幽和我说,“昨天的事你别往心里去。” 我一头雾水的回问道:“什么事?” “我不是怀疑你把孩子的事情告诉蒋意,我也不在乎他是否知道。 只是我没忍住问了你一嘴,事后我仔细想了想我不该问的,你千万别多想。” “哎,这算什么呀!你问也正常。” “我知道是谁说的了,蒋慧刚才给我打电话道歉,是她说的。” “她还说什么了?” “她说只是想提醒蒋意我的付出,没成想把事情搞砸了。 她事先也不知道蒋意不知情,也没说太多,就是一顿道歉呗。” 相幽的嗓子哑极了,需要特别认真去听才能听清她说了什么,嘴角边泛红溃疡,看来因为这几天的事没少上火。 我安抚道:“我觉得蒋慧说的应该是真的,只是没想到会适得其反。” 相幽赞同着点头,“无所谓了,这回如了凌姨的意!没费一兵一卒就把我扳了,哈哈。” 我没在搭腔,起身去厨房给她煮一些降火的茶。 等再次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多了一个人,顾锁栖黑着一张脸正坐在沙发c位的位置上。 - 第1031章 有客到 - 老宗正在和顾锁栖解释道:“顾总,昨晚真不怪我们,那你说碰到了有什么办法嘛?相幽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拉也拉不住啊!” 顾锁栖没吭声,我将黑胡桃木的托盘放在茶几上,对顾锁栖问道:“明星有绯闻不是正常的吗? 这点事儿还需要大老板亲自过来一趟?” 顾锁栖十分不自在的将手抵在唇边咳了咳,回道:“怎么到你嘴里好像没什么事似的?你看看公司今儿的损失!我电话都要被打爆了!” 在这一行合作之前都会签一份合同,明星不可以有劣迹不可以有负面新闻,如果要有爆出了什么,对方可以无条件终止合作,并且要求赔偿损失。 曾经那些看在蒋家面子给相幽资源的人,一见蒋意和相幽决裂,立马纷纷倒戈。 其实相幽这点绯闻倒不算什么劣迹,只不过他们是在和蒋家表态罢了! 相幽成了炮灰! “顾先生,再怎么说相幽也是您的兵。 我想这个时候最该给她关心的就是她背后强大的支柱,而不是穿着一套睡衣就跑来兴师问罪,您说呢?” 顾锁栖用手指点了点茶几,郑重的一字一句道:“梨楚,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兴师问罪!” “那您来干嘛?” “我来吃个早餐不行吗?!” 我满意的勾起唇角,“行,来者是客,欢迎。” 顾锁栖也打了几通电话,蒋家有实力顾家也不是吃素的! 再说这个公司最开始给顾锁栖接手,也只是他的一个试水跳板,顾家压根儿根本不在乎这个公司能不能赚钱。 听老宗说顾锁栖回到顾家总部以后,已经很少管公司的事了,此番过来也不是真的有意为难相幽。 最后顾锁栖道:“你去国外躲躲风头,最近别再搞出什么事来!” 相幽只好点头答应,还说,“你让我去的,花销你得给我报了!” 大琴姨做好早饭出来叫我们,我正准备往餐厅走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我一瞧是焦祈,想也没想便接了起来。 “如意楼,有客到。” 他简简单单的说了几个字,可在语气中我听出了有些不对劲儿。 “马上回。” - 大殿之内,焦祈坐在副手第一个位置。 他总是这样,即便如意楼已经给了他,可他也从不坐在主位。 他对面坐着一个男人,身材很瘦,头发凌乱,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挺憨厚的,穿着也很淳朴。 他怀里抱着一个小孩,目测也就一两岁,模样倒是俊俏,唇红齿白,大大的眼睛懵懂的看着四周,小手放在嘴巴里啃阿啃。 “这位是?” 焦祈手里拿着一张a4纸,上面有明显折过得痕迹,扶着太阳穴头疼的递给我道:“你自己看看!” 我接过一看上面写着:“他欠了太多债已经跑了,请帮我把孩子交给程琪,我实在没有能力抚养他,我可以在此承诺此生不会寻回,如果她不愿意就放去孤儿院!” 落款是江露? 这是江露和陆来孩子? - 第1032章 我留下那个孩子 - 我转过头看向男人怀里的婴孩,仔细一瞧那模样还真有些像陆来。 只不过他们这么做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合起伙来骗了程琪,骗财骗色,最后生了个孩子自己不养给程琪送来了? 我心里的火气直冲头顶,对男人问道:“你是谁?这孩子跟我们没关系,谁让你送来的你找谁去!” 男人面露难色,“姑娘,这事跟我没关系,我也是受人所托! 你现在让我带回去,我都找不到人” “你没搞清楚状况,你就敢帮她做这样的事?” 男人满面忧愁,唉声叹气道:“实不相瞒,姑娘,这女人租的我的房子,走的时候也没吭一声,还欠着我的房费呢! 她给我打了通电话后就找不到人了,说让我把孩子送到这里来,会有人管的! 你说我一个糙汉子,你要不要这个孩子,我咋养啊?”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见这事儿和男人没关系,我也没在为难他。 他跋山涉水过来也不容易,我瞧着生活条件也不是很好,衣服有很多地方缝缝补补,头发长得老长也没有修剪。 “你们吃饭了吗?” 男人摇了摇头眼里一片浑浊,回道:“还没呢!这孩子路上哭的嗷嗷叫,我也不知道喂啥,就弄点油茶面给他喝了。” “谦桦,叫人去备饭,顺便买点奶粉回来。” “好,我这就去。” 在和男人了解一番后,他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四十多岁没结婚,爹妈留下了一个房子,由于地理位置比较好,他便给租了出去,自己租了一个远点的地方,这样还能少赚一些租金上的差价。 他平时也就是打打零工生活,他说自己条件实在不好,要是但凡有一点钱,自己也没孩子都可以收养,至少老了有个依靠。 他还说,如果你们真的不要这个孩子,他也只能交给警方最后不行,孩子就得送去孤儿院。 大人可恶,可这孩子实在可怜! 小朋友很乖,从我来到现在一声没哭,不过眼底还是有些恐惧。 焦祈把我叫到一旁问道:“你怎么想的?要不要叫程琪过来商量一下?” 我思忖一番回道:“这事要是让程琪知道,以她的性格我觉得她一定会留下,千万不能要她知道! 她这才刚好一点难得从阴影里走出来步入正轨,绝对不能再让她陷入这个旋涡了。” 焦祈一副早就猜到的表情,“那你什么意思?” “不能让她留,她还没结婚,一会我去官方备个案,我先养着!” “你可想好了? 养孩子不是小事,先不说人家亲生父母以后会不会来要回去! 你自己还一大堆的烂事没解决,这个孩子和你家那俩崽子可不一样,你要在他身上浪费很多精力!” “不然怎么办?眼看着送去孤儿院?” “楚楚,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 “我要他,他是一种命。我不要他,他是另一种命,那就由我来帮他改这个命!” 焦祈伸手点了点我,咬牙道:“你就固执!” - 第1033章 外婆 - 我太清楚没有亲人在身边寄人篱下的感觉,更何况他还这么小,对待一些不公的事情都没有办法抵抗。 虽然我很讨厌他的父母,可仔细想想要是送去孤儿院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那位大叔走时我给拿了些路费,他也承诺要是在看到江露会及时和我联系。 - 我收养了望澄。 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他长大以后,不要做他父母那般自私自利的人。 对于身边人我说是别人都在山脚捡来的,连老宗都不知道他的父亲是陆来。 对于外界我谎报了孩子的年龄少说了一岁,称是我的孩子,外界纷纷猜测孩子的爹到底谁是?! 我和焦祈约定好要把这个秘密烂在各自的肚子里,永远不要提起。 正如焦祈所断言的那般,小家伙比哥哥姐姐们要难养。 风铃和无尤像是成熟的大孩子,而他还得抱着奶瓶子磕磕绊绊的走。 需要费的时间和精力也比较多。 望澄说话比较晚,算日子他也得两岁多,可还是咿咿呀呀的说不出话来。 我错过了无尤和风铃启蒙时候的成长,望澄的到来倒像是一种弥补,弥补那段缺失的遗憾。 小风铃对望澄比较友好,‘弟弟’‘弟弟’的叫着,似乎终于抓到了一个比她小的,肩膀顿时扛起了责任。 倒是无忧,他多少有些排斥,甚至不愿意和望澄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气哄哄的回敖久霄那边住去了。 有一次我问小风铃,“你和哥哥小的时候在哪里过的?” 小风铃开心的说,“在外婆家。” “外婆家?” 她认真的点头,“对。” “是蟒灵岛的婆婆吗?” 她又摇头,“不是的,我和哥哥也才回蟒灵岛不久,小时候是外婆管我和哥哥呢! 外婆好厉害好厉害,哥哥的本领都是外婆教的!” 无尤的御水术? 那肯定不能是我人间的母亲吕小雁能让他们叫外婆的莫非是祀己? 传说中的恶龙? 风铃以前也说过她有外婆,可当时我压根儿没有多想,如果真的是祀己,她不是早已经死了吗? 我想到生他们的那天我做了一个梦,那女人要我怀里的瓜,她说先给她,让我日后去寻。 那女人的美貌和风姿卓昀我至今难忘。 难道她就是祀己吗? “麻麻,你怎么啦?弟弟吐了!” 我连忙回神瞧望澄吐了一口奶,来不及多想抽出纸巾去打扫干净。 “风铃,外婆现在在哪儿?” 风铃抬眼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唉,在水里,我找不到不过外婆说,她会来看我和哥哥的,让我们乖乖的听父君的话。” “有说什么时候吗?” “没有哎。” 小风铃一问三不知,看来在她这是获得不了我想要的答案了,只能找个机会去套一套无尤的话。 - 寒冬腊月,最使人容易感到疲乏。 有天午睡过后,小风铃兴奋的跑回来,拉起我的手道:“麻麻,麻麻,外面有个人他”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一旁望澄睡得正熟,手指放在唇间嘘了声,提醒道:“弟弟在睡觉。” - 第1034章 情敌来了 - 小风铃连忙缩起脖子吐了下舌头,压低声音道:“麻麻,外面有个人超级厉害!你快出去看呀!” 我附和着她的话问道:“什么人这么厉害,能得到了我们风铃的肯定?” 小风铃拉起我的手往外面拽,“您跟我出去就知道了。” 我随着她急促的步伐出去,从大殿绕过一路走到后山,见一排冰雕的城堡栩栩如生的呈现在眼前。 连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无尤,都站在一旁安静的看那双巧夺天工的手,雕刻着坚硬的冰。 我绕过城堡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他穿着一件黑色毛呢大衣,脖子上系着同色围巾,头发微微长了些盖住了眉毛,侧颜沦落线完美,带着一个金丝边的眼镜。 “哥?”我不太确定的唤他。 他闻声转过头来,四目相对时他愣了几秒,随即展开明朗的笑颜。 我连忙走上前去与他拥抱,他身上有一种让人踏实的青草香,跟我记忆里的少年一模一样。 “好久不见,楚楚。”他说。 “三年了,好想你。” 这时再次感觉到腿中间有两股力道将我们俩拽开,无忧和风铃一人一个 上次和焦祈也是同样的,无论面对多么厉害的人,他们俩扞卫主权的心永不改! 我冲着萧远尴尬的笑了笑,介绍道:“这两个是我的孩子,无尤,小风铃。” 萧远点头道:“我知道,无尤长得很像你。” “你们两个快叫人,叫舅舅。” 两个人乖乖的喊了声,萧远从口袋里拿出两个小礼盒分别给他们俩一人一个,看样子是有备而来。 “喏,这是你的。” 我愣了一下,“连我都有?” 我连忙接过他掌心中小小的红丝绒礼盒,招呼道:“快进去坐,外面冷。” 萧远道:“还有点就完事了,你带着他们俩先进去。” “那我陪你!” 萧远和三年前的变化太大了,无论从外貌谈吐还有气质上,都远比以前要成熟的多。 但在他身上又看不到拿了设计奖大满贯的春风得意,书香门第教出来的孩子除了傲骨以外,还有看透一切的淡漠。 “干妈知道你回来了吗?” 他点了点头,“知道,不过还没见。” “你这次一个人回来的吗?” 他侧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我干笑着挠头,“随口一问。” “不是。” “啊!那我就懂了。” 他继续雕刻眼前的东西,神情专注却也分心,“你懂什么了?” “没什么,还走吗?” “会两头跑一下,不过暂时不会长期过去了。” “这回好了,干妈一定高兴。” “楚楚,谢谢你啊!这些年替我照顾我妈。” “你快别这么说,我这几年自顾不暇,多亏干妈帮衬我。 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他没有吭声,缓慢而有力的完成最后一笔之后,起身道:“抱歉,你最难的时候没陪在你身边。” 这时…某小只躲在一旁拿出她的卡通手机,通风报信道:“父君,你的情敌来了,很帅的舅舅,会做大冰雕!” - 第1035章 萧远女朋友 - 萧远此番回来,为无聊的日子添加了一笔浓重的色彩。 干爸去了外地,说是老同学那边有点技术上的活需要他帮忙,走了半个月还没有回来,所以晚上的团聚宴在我家准备了。 干妈和大琴姨做了很多好吃的,老宗他们也早早下班回来,他们俩见到萧远兴奋的不行。 我们四个好久没聚在一起,似乎长大以后就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不是这个离开就是那个离开。 程琪抱着萧远感性的痛哭流涕,萧远如大哥哥一般摸着她的头顶道:“还是短发适合你,长大了。” 在程琪最灰暗的时候,萧远是不在的。不过她又退群又借钱,萧远远在国外也知道一些事情。 程琪忍泪点了点头,“要是还不长大就该死了。” 干妈红光满面的从厨房出来,道:“快洗手吃饭了,萧远,你还有没有朋友过来了?” 萧远点头,“一会到了我去接。” 干妈笑得立刻咧开了嘴。 我们三个互相交换眼神,这是要把女朋友带来给我们见了? 我曾经也只是听过她的声音,甚至连叫什么都不清楚,萧远从未说过。 没过一会他接了个电话出去,说是接人。 老宗立刻八卦道:“这哥们儿行啊! 不声不响干大事! 在电话里都没说过,这是要给我们一个大惊喜?” 程琪嗒嗒嘴,“但愿是惊喜,别是惊吓。” 老宗白了她一眼,“你可盼他点好!” 可谁知,还真让程琪这个乌鸦嘴说中了 不是惊喜,是太惊喜了。 女孩进门后,我们所有的目光全在她身上。 她穿了一件很长的羽绒服,头上戴了一顶红色毛线帽,同色系围巾,黑色长靴,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 她先脱掉了大衣示意递给萧远,萧远跟没看见一般自己脱自己的,她停在半空中的手有些尴尬,自己挂好后连忙说,“老公,我帮你挂。” 我们几个纷纷吞了口口水。 她转过身来,大衣里穿了一件很紧身的针织白色上衣,搭配休闲裤,有一点点微胖。 她大大方方的对我们几个说道:“我叫姚婷婷。经常听萧远提起他的发小,让我猜猜你们是谁 这个帅哥一定是宗绪乾!外界号称有一双‘鬼手’,大明星相幽的御用设计师!” 宗绪乾附和着笑了笑,“鬼手称不上,不敢当。” 紧接着姚婷婷视线一转,“你应该就是程琪! 萧远说你个子高高的,经常梳着一头短发,比男孩子还要英气。” 程琪尴尬的伸出手打招呼道:“你好,我是程琪。” 最后她的目光看向我,脸上笑容依旧明媚,走过来伸出手道:“想必你就是梨楚?如意楼的大东家!”说着她环顾了一圈四周,“的确很优秀,能在这里安家落户,不是一般的姑娘! 对了,我姐夫是你的邻居。” 邻居? 我左边是顾锁栖,对面是敖久霄,右边是露天泳池,没有邻居了。 正当我疑惑之时,她再次开口道:“我姐叫姚媛媛。” - 第1036章 商量结婚 - 我恍然大悟,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姚媛媛,姚婷婷姐妹。 看来她说的姐夫正是顾锁栖了。 “你好,我是梨楚。” 她不施粉黛的脸笑意更浓了,“久仰大名,比照片还要漂亮,我要是男人也一定追你。” 话里话外,怎么听都觉得有些刺耳。 这时干妈闻声从厨房出来,姚婷婷一看立刻松开我的手走了过去,热情的喊了声,“阿姨。” 干妈笑得极其不自然,开心但还有点点生疏带来的尴尬。 “呦,这姑娘长得太漂亮了,萧远你还不给我介绍介绍?” “姚婷婷。”萧远不咸不淡的说。 姚婷婷娇嗔着瞪了眼萧远,随后立刻转为笑脸道:“阿姨,我给你带了些礼物,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您别嫌弃啊。” 干妈连忙回道:“怎么会!你来吃饭我就很高兴了,还带什么礼物。”随后对我们几个道:“开饭了,你们几个孩子抓紧去洗手。” 我们齐齐往洗手间走去,程琪小声道:“又碰见了一个不好对付的主。” 我连忙提醒道:“别瞎说,让萧远听到了该多心了。 一会都表现得热情点,不要因为她姐代入情绪。” 程琪闷声道:“知道了。” 饭间听他们聊天得知,姚婷婷和萧远在一个系,而且两个人是一个师傅,学业都很出色。 姚婷婷也比她姐要大气不少,不仅学业好,听聊天也能感受到是个有野心女强人的类型。 只不过她随口而出的一句话,导致老宗一口酒喷在了身旁的谢遇身上。 起因是她不停的吃酸黄瓜,干妈说,“姑娘这么多菜呢!别挑着那东西吃,一会胃该难受了。” 姚婷婷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摸着肚子说,“阿姨,我怀孕了,就爱吃酸的。这次我和萧远回来是想两家谈谈结婚的事。” 老宗一口酒喷在身旁谢遇身上,谢遇朝他骂道:“你他妈是没长牙兜不住水吗?” 老宗连忙道歉,“呛着了,呛着了。” 谢遇咬牙切齿的擦拭着身上的酒水,还不忘递给老宗纸巾让他擦嘴。 程琪瞪着眼睛感叹道:“可以啊!萧远! 我们几个里头你最闷,没想到竟然是你第一个办婚礼!” 萧远面无表情的吃着东西,淡淡的回了句,“意外。” 我们纷纷交流眼神,结婚是意外,还是孩子是意外? 很显然,他并没有想给我们解释的意思。 这一句话导致干妈的表情瞬时凝重,似乎这个消息来得太猛烈,一下子有点接受不了。 萧远找女朋友她固然高兴,可突然说怀孕结婚就是两回事了。 再加上萧远一直都是不咸不淡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个高兴劲儿来,连怀孕结婚这种事都是女方自己开口提,一下子给干妈架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姚婷婷的表情也讪讪的,没刚才那般得意,不过在她说结婚的时候,萧远也没反对,看样子应该也是商量过后的结果。 干妈停顿片刻立即扬起笑颜,询问道:“几个月了? 萧远也是的,什么都不和我说,儿子就是没有女儿贴心。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家里提前知会一声?” - 第1037章 坑了自己 - 姚婷婷拉过干妈的手,替萧远开脱道:“他可能是想给您个惊喜,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医生说特别健康。 阿姨,我知道我们俩这事有些唐突,可我们在一起两年多彼此也都了解过了。 我非常非常喜欢萧远,也愿意做他的妻子,以后负责照顾他的生活。 我们俩的工作也一样,兴趣爱好也一样,不愁以后没话说。” 干妈连忙道:“你们决定了就好,我们萧家虽然不是什么大门大户,但做出的事绝对不可以不负责任。 等哪天萧远他爸回来了,我们去你家登门拜访,见见你的父母。” 欢乐祥和的气氛,因为这个话题后,每个人都变得有些心事重重。 总是有一种事赶事的感觉,干妈很被动一直被推着往前走。 现在这个家面积很大,有二十多个房间。 晚饭吃到很晚,老宗非要继续叙摊,我提议让干妈和萧远留下来睡,让他们几个在家里喝就不要出去了。 萧远答应下来,称送完姚婷婷再回来。 他们走后家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干妈唉声叹气的说要回房吃点降压药。 我和程琪见她心事重重也跟了过去。 一进门见干妈坐在床边发呆,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我走过去蹲在她身边询问道:“您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瞧瞧?” 她叹了口气,“不用,我有点头晕,吃点药就行。” 我去床旁的抽屉帮她找降压药,只听程琪问道:“姨,你是不是对萧远对象不满意啊?” 干妈冷哼了声语气无奈的回,“还轮得到我满意不满意?事情都到这一步了,我满不满意不重要了。” 我端起水杯和药片递给她,劝道:“我看着挺好的,那姑娘对萧远也是十头热,又漂亮家境还好,您别多想了。” 干妈吞过药后,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徐徐道:“我当你们是自己家孩子,也就不掖着藏着了。 萧远找啥样媳妇我都不拦着,样貌、文凭、家境、性格…只要他自己喜欢,两个人能开开心心过下去,我这个当妈的都跟着他俩高兴! 他也不用非找这样的家庭,自己足够优秀,没必要最后落得一个倒插门的名声! 你们看他今天那个无所谓的样儿,你能看出他对那丫头有半分喜欢来? 一直是人家姑娘在那说说说,他连个声都没有! 你们说他这是为什么啊? 难不成是因为怀孕了不得不负责? 那你要不喜欢,当初你做那事干啥? 我现在越来越不了解他了,一会他回来你们几个问问他到底咋想的!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孩子,怎么出去几年话也不爱说,主意还这么正呢? 我也得和他爸商量商量,到底咋做好!这么整真的太被动了!” 她说完再次抚着胸口,看起来呼吸不怎么顺畅。 我扶她躺好劝道:“一会他回来我们再问问,您先别着急,休息一会。” 我和程琪又劝了几句她才肯休息,临走前她含住了我,“楚楚啊。” 我回头问道:“干妈,怎么了?” - 第1038章 姓敖 - 见干妈虚弱的躺在床上,耳鬓的头发不知不觉已经发白,一脸愁容的样子,使我心里非常难受。 终究是我们这些小辈不争气,让她操了太多的心。 “楚楚啊! 干妈说句不该说的话,萧远从小 你哥从小就听你的话,你劝劝他,如果不是因为爱和喜欢才结婚,那就不要去结! 害了人家姑娘,也坑了孩子,还有他自己! 到时候我们家就是砸锅卖铁也会补偿人家! 如果他真想好了,你就让他收起心好好对人家,我和他爸年前就张罗婚事!” “嗯,我明白了。”说完,我轻轻关上卧房的门。 出来后程琪嘟嘟囔囔道:“萧远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和阿姨商量商量,还玩起了先斩后奏! 难怪阿姨上火,这要我的孩子我也得上火!”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一会你和老宗先侧面聊聊,我把孩子们哄睡了再下去。” 程琪将手臂抱在身前,撞了一下我的肩膀,挑眉道:“阿姨交给你的任务,你竟然想跑? 你是怕有你在,萧远不肯说实话是?” 我垂下眼回道:“我怕什么。” 程琪不信的翻了一个白眼给我,“快得了!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如果他爱那女的,今儿就不会表现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以前的萧远什么样? 现在的萧远什么样? 这一对比不要太明显了好? 只可惜郎有情可妾无意,你俩注定不可能,我就怕这傻子破罐子破摔! 难搞!” “你别在这一套一套的了,我去哄孩子们,你先下楼!” 等回到房间我瞧小风铃正在打电话,声音粘糯糯的,我顺嘴问了句,“在和谁通话?” “父君。” 不知电话里说了什么,小风铃将她紫色卡通手机递到我面前,嬉笑道:“父君找你。” 经过上次的事,我们俩没在见过面也没通过话。 我深知我们俩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即便表面可以装作无事,也没有办法能够消除心里的阻碍。 我心惊胆颤的接过电话,“喂。” “孩子哪来的?”他单刀直入。 “不是我的。”我言简意赅。 “姓什么?” “没姓。” 他沉默了几秒,道:“姓敖。” 我想也没想,下意识脱口而出道:“为什么?” “你说呢?” 他再次把话题丢给了我。 我心里有些不爽,回道:“因为你怕别人说我给你戴绿帽子? 他出生的时候,我们已经离婚了!” 那边再次沉默了几秒,随后响起打火机点烟的声音,沉着声道:“姓敖对大家都好。”说完,他便挂了。 留我一个人拿着电话喘粗气。 不可理喻! 控制狂! 小风铃看出我脸色十分难看,小心翼翼的问道:“麻麻,你怎么了?” 我知自己失态,连忙扬起笑脸道:“没事,你和望澄该睡觉了哦。” 她扬起手中的珍珠发夹给我看,“舅舅送的礼物好漂亮。” 我拿过一看,萧远是个长情的人,这么多年来的礼物送女生发夹。 我打开红丝绒的盒子,里面是一颗巨大的钻石,不是任何饰品,只是一颗裸钻。 - 第1039章 父子交谈 - 对面邻居家。 无尤手里拿着一个和他的小手完全不匹配的大水晶球来回转着玩,眉眼间不悦道:“父君凭什么要给那个小东西冠姓?! 他又不是我们家的孩子!” 敖久霄放下电话,见儿子窝在椅子里醋意大起,轻笑了声,“无尤,到父君身边来。” 无尤不愿也不敢反驳,板着脸走到敖久霄身旁。 敖久霄拦腰一捞,瞬间将小小的人托起,让他横坐在自己的腿上。 “你说说凭什么?”他问。 无尤不满的回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一个凡人的孩子,不该入族!” 敖久霄耐着性子和他说道:“她对外界称望澄是她的孩子,不想那孩子长大以后身份被人非议。 现在他就是你母君的孩子,那也就是我敖家的孩子。 以后这样的话不要被你母君听到,她会不高兴的。” 无尤似乎明白了些,母君的孩子,便是父君的孩子。 “父君,您爱母君吗?” 敖久霄盯着自己的儿子看了许久,他的脸几乎和她的母君一模一样。 难得父子俩有如此和谐谈话的时候,敖久霄也愿意说多上几句,问道:“你这小东西知道什么是爱吗?” 无尤想了想回道:“我一直觉得母君很笨,可虽然她笨,我还是希望她能像您和外婆一样管教我,我做错了事情,她会骂我、教育我,而不是像一开始那样对我小心翼翼,好像我是个外人。 她抱着望澄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我和妹妹小时候,为什么她不在我们身边? 一这样想,我就会莫名的生气。 妹妹喊望澄弟弟的时候我也会生气,我觉得是不是小风铃不再需要我了。 我觉得这就是爱? 爱使人在乎,也使人妒忌。” 敖久霄点了点头赞同道:“你说的对。 爱使人在乎所有细节,也因那些细节而嫉妒。 但爱,也会让人变得谨慎,变得不安,变得小心翼翼。 她不是不爱你,她只是愧疚没有照顾好你,所以才会小心翼翼的对你和风铃。” 无尤不解道:“母君身边有那么多豺狼虎豹,尤其是焦祈叔叔还有隔壁那个大萝卜,难道父君不妒忌吗?不生气吗?” 敖久霄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和他探讨情敌的事情,笑着回道:“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呢?” “你应该把母君绑过来,捆在身边!” 敖久霄挑眉,正色道:“我平时就是教你如此蛮横的?” 无忧抿了抿嘴唇,闷声没说话。 敖久霄继续说道:“你母君一点也不笨,只不过这一世为人给她的局限太多了。 她不是你先天的元神就在身上,她需要经历太多苦难去寻回元神! 她也是担心父君才故意把父君推开的,她总是认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可我太了解她了。 她对你说的那几颗萝卜也没那个心思,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不过父君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相比于把她捆在身边,我更想要她成为她自己。” “无尤不懂,为什么在您身边,她就不是她自己了?” “以后你就明白了,去睡!” - 第1040章 婚姻 - 我将望澄和小风铃哄睡后才下楼,正如程琪所说我躲在楼上的确有自己的私心。 在萧远感情方面上的事,我不怎么想要去插上一脚。在我这个角度只能劝和不能劝分,相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总觉得不合适。 在楼梯时就听到老宗大嗓门的声音,他嗷的一嗓子道:“那你到底怎么想的?结婚一定是因为爱啊!不然因为什么?” 萧远声音不大,在我越来越近的时候清晰的听到他说,“老宗,不是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原因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在我走到餐桌旁时,老宗见我来一把拉过我的手,让我坐在他身边的空位上。 桌面上许多的空酒瓶,大家的脸上都带着些许红晕,眼神中沾染着醉意。 老宗手中掐着一罐啤酒,指着对面的萧远和程琪对我问道:“楚,他俩说婚姻可以不是爱情,你觉着他俩说的对吗?” 我的视线顺着他的手看向对面,笑着赞同道:“也对。” 老宗眼睛瞪如铜铃,“也对?!你不是我这伙的吗?” “是啊!” “那你说对? 如果没有爱情为什么要结婚?欲望?需求?孩子?责任?还是资源人脉的交易? 既然你说对,你告诉我,哪里对?” “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有可能,不过婚姻这个东西不是儿戏,且很奇妙。 它能包容万般理由开始,在过程却又揉不进一粒沙。 现在这个社会因为什么理由结合都是非常正常的,可未来的几十年内,你都将因最初的决定而买单。 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几十年快乐的活便是眨眼之间。 反之,煎熬的度过,生不如死。” 萧远垂下眸子,没什么语气的问道:“我还没问你呢! 你怎么离婚了? 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我摆了下头,果断回道:“没有。” 他撩起眼帘继续追问,“那是因为什么?你们之间的爱情没了?” 他这个问题很刁钻,我原本只是想暗戳戳的劝劝他,没想到他会把问题抛给了我。 老宗知道里面的事情,出声解围道:“我们在这说你呢!你怎么又扯到梨楚身上了?!” 萧远微微吸了口气,又问了一遍,“那你还爱他吗?” 我:“” “嗯?” 我克制住想要避开视线的冲动,眼神坦荡的与他对望,“重要吗?分都分开了。” “重要。” “爱。” 我感受到三个人的视线纷纷投落在我身上,其中含义比较复杂。 老宗在的手在桌下偷偷搭在我腿上,安抚着拍了拍。 萧远说,“你看,爱情也不是一定能让婚姻达到圆满,反倒是没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也许会走的更远。” 老宗呸了声,不服气道:“谬论! 没有爱情就不要开始,何必因为外界看法要去痛苦的束缚自己。” 萧远端起酒杯道:“别说我这点事了,我妈那边我自己会和她说,不用你们几个来当说客。 我们好久不见了,不谈那些烦心事。 来,走一个。” - 第1041章 相幽来电 - ‘烦心事’ 这句话也证明此时此刻他并不觉得拥有另一半而感到幸福。 而他刚刚的问题正好堵住了我的嘴,我在婚姻里并不是一个成功的人,又有什么权利去对他说教呢? 萧远的聪明从来不只是学术上,你可以从生活中的各个方面体会到他的高智商与高情商。 不过这次回来我还发现了萧远的变化,经历过事情而成长的人,不可能没有改变。 他让人有了一些距离感。 我们还是四人帮吗? 自然还是。 可整场下来就是有一种微妙的氛围在中间游离。 我们对于对方来说,整个三年的时间全部一片空白,关系还亲,但又没有小时候那么亲 我们不能直言直语毫无顾忌的去说对方,给对方一些建议,而是需要考虑这句话该说还是不该说。 形容不好那种尴尬又忌惮的感受,总之不是很美妙。 不是时间将人改变,但距离和错过彼此的时光一定能将关系改变。 谁也没再提过姚婷婷,他说他自己可以处理好感情的事。 提起本该相爱的关系时,他的表情和语气是那般薄情。 - 相幽出国大约半个月后,给我打了一通电话。 按理说这个时间她那边应该是深夜,我接起电话的时候还挺意外的问了句,“你回来了?” 那边很安静,静到可以清晰的听到唱片机里放的古典音乐声。 旋律很低,甚至让人感到有些压抑,想要嘶吼出声来。 “没,睡不着。”她答。 语气恹恹,无精打采。 我问:“喝酒了?” “嗯,喝了点楚楚,我想回去。”她隐忍又克制的说道。 现在国内的舆论压下去不少,除了丢了很多资源以外,已经将损失降到了最低。 顾锁栖让她出去避风头之余,公司在那边也给她安排了一些宣传的活动。 原本老宗得和她一起去的,但临走前突然改主意了,她说:“快过年了,你留在家。” 我站在红色雕花窗边看向外面漫天纷飞的大雪,即便是白天也没觉得天空有多么明亮。 “想家了就回来,没有什么事情过不去的。不想回来就好好享受你难得的假期。”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随后传来轻声的啜泣,我心疼的安抚道:“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压力大的时候把一切先放一放。 你要是不好拒绝顾锁栖的安排,我去找他谈谈?” “别。”她声音发闷的阻止道:“小顾总看着没什么正事,可你我都清楚,出来对我现在来说是最好的安排。 我看不了他跟别人出双入对,也看不惯凌意春风得意那一张脸! 我不敢保证继续待在国内,还会不会惹出什么烂摊子! 如果在搞出什么事来,我的事业就真玩完了,总不能到混到最后我混个人财两空?” “蒋意那边你到底怎么想?不准备找他好好谈一谈吗?” 她想了一阵声音沙哑的回道:“不谈了,这样!” “你确定不会后悔?有些东西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 第1042章 白九儿到访 - 相幽回道:“这几日我仔细想了想我和他这几年,以前他追着我跑,我自恃清高连看都不看一眼,仿佛只要给他爱的回应,我立马就会被人看低一样。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回事 这些年他应该也累了! 不过总体来讲这九年我不后悔,有幸被这样炙热的人爱过,我一点也不后悔。” “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但前提是你得快乐。” 她深吸了口气,清了清嗓子道:“我会自己调节的。 对了,白九儿你还记得?” “九儿姐?记得。” “对,她昨天找我要了你的电话,估计今天会去找你,具体什么事情她没和我説。” 白九儿是七门中的一员,经营一家典当铺子。 敖久霄曾经说过她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听口吻对她很看重,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深层接触过。 我将相幽劝睡后,白九儿便找上门来。 她并没有事先给我打电话,而且我记得之前我们是有留过联系方式的。 相幽之所以认识她也是通过蒋意的关系,私下里两个人一直相处的不错,性格想象的人比较适合做朋友。 白九儿梳着一头慵懒的大卷发,跟相幽一样涂抹着烈焰红唇,像是一朵芍药花。 她身上裹着一条白裘披肩,每次见她身上总能闻到一种特殊的香味,不是香水的味道,到有点像犀牛香熏过衣服留下的残余的味道。 她妙曼的身姿,稳健的踩着高跟鞋,颇有大女人的气质,然而在她身上却看不出半分傲气,是一个矛盾冲突感很强的人。 我招呼道:“九儿姐,快来坐。” 她将手臂抱在身前环视一圈大殿,袖口露出一小块白皙的手腕,上面系了一根红色绳子。 她感叹道:“还是第一次来如意楼,过来时我瞧前殿的人不少,香火真不错啊!” “有焦祈来帮忙坐镇,比以前还要好上不少呢。 今儿天冷,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她笑盈盈的走过来,坐在我身旁的椅子处,身子微微前倾凑近我,红唇一开一合的问道:“我冒昧过来找夫人,你不会介意?” “早就想请你过来了,只是我这边没有消停的时候,一直也没有机会和你私下聚聚。” 她纤长的睫毛上下磕动,眼神随着流连,笑意不明的说道:“夫人倒是和我之前见到的时候,变了很多。” 我微微一愣,反问道:“有吗?” 她颔首回道:“虽然以前你也要比同龄人要成熟不少,可眼神里依旧能看出有股子小姑娘年轻气盛所特有的野心。 这次相见目光平和了许多,到增添了许多淡然之气,脱俗的冷艳。” 我笑着附和道:“经历多,失去多,自然成长。 曾经是不停的追求拥有,现在是尽量的保住原有,不失便是得。” 她眼里闪过一抹意外,赞同着点头道:“这话有意思! 仔细想想我所有的遗憾都是没能留住自己原有的,对于那些没拥有过得,到也能释怀。 夫人小小年纪,能说出此话来,我真是意外。” - 第1043章 凶宅 - 我连忙回道:“九儿姐,过奖了。” “相幽那丫头和你联系没?真是让人不省心!” 她提起相幽时就像一个长着谈及晚辈的模样,即心疼又气,更多的是无奈。 “她刚刚和我通电话了,一个人在外面的确让人担心。 九儿姐,我猜你昨天打给她,也是想侧面问问她的情况?” 白九儿心领神会的笑了,涂着红色甲油的指甲点了点我,“还是你聪明。 不过要找你也是真的,但我有办法找到你,不需要经过她。 我不找个借口给她打电话,她会因我和蒋意走的近的关系故作逞强,不问问她的近况我又不放心。” “蒋意和那姑娘的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了?” 白九儿端起茶杯捧在手心取暖,我留意到她的无名指上也有一根红色的绳子。 戴到变了颜色,洗都洗不干净的深,磨损程度很高,应该戴了很多年的样子。 白九儿缓缓开口道:“外面所传的消息,凌姨说这个月二十二号订婚,蒋意那边我还没确认过。” 二十二号? 订婚? 我没记错的话,那天可是大年初一! 距离现在还有十三天! 难道刚刚相幽哭,也是因为得到了小道消息? 见我有些不是心思,白九儿出声提醒道:“他们俩的事你帮不了。” “嗯,感情的事谁也干预不了。 只是你也知道相幽的嘴有多硬,两个人僵到这谁也不肯给谁一个台阶下,真要错过了也很可惜。 相幽的性格是硬了些,在这段关系中存在一定的错误,可怎么说呢 她这么做也不是完全没有缘由的,她有她自己的考量,这些都是我们身外人没法体会的。” 白九儿叹息了声,放下茶杯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举手投足尽显成熟女人的风韵。 “我猜蒋意是在故意别着相幽身上的那股劲儿,相幽比较犟,死要那张面子。 咱们也只能是瞎担心,使不上劲儿! 他俩在一起这么多年,蒋意不比你我要了解她? 小幽自己要是想不明白,谁劝她都没用。 当然了,最近蒋意也没比她好过多少! 听说前几天敖先生让他寻个东西,他寻到了,可半路被人劫走了。 敖先生因此发了好大的脾气呢。” 她提起敖久霄的时候将目光看向我,似乎是想从我的表情中看出什么。 她见我没什么波澜,继续说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有点事情想和你商量。 你应该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我那个典当铺子跟酒酿婆子没什么区别,阴间阳间的活儿都接。 只不过我可没她老人家那么省心,一手交钱一手交物就行,不舍不欠不用操心。 我这店里前一段来了一个客人,抵押物是一套老房子,前几日到期了也没再见她,我便准备把这房子收回来。 可这一去发现了些说道,你猜怎么着? 那是一套凶宅!” 我安静的听着,见她停顿下来等我接话后才开口质疑道:“凶宅? 九儿姐莫要找我来打趣了,以您的能力即便宅子里真有些什么也并不难解决。 我想你特意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让我去捉鬼?” - 第1044章 我们合作吧 - 白九儿噗的笑出了声,白皙的手指抚在唇边,美艳动人的模样连我一个女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她回道:“哎!自然不是!这点小事儿我岂能敢劳烦夫人?” 见她一口一个夫人,我忍不住解释道:“别这么说,我已经” 她出声打断,“您有两个孩子傍身,到什么时候您都是夫人。 况且敖先生从未反驳过我这么称呼您,代表他也是默许的。 我继续和你说正事,那宅子在城北旧区,我已经去看过了,不仅地理环境非常好,面积也足够大,一共有四层楼。 只不过我在调查中发现,那地方出了太多诡异的事,没有人会出大价钱接手,所以我这单买卖也算是亏了呢。 我瞧着你现在在如意楼坐镇也就接一接小活,大部分的人都是奔着焦先生来的,所以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合伙做些什么?” “合伙?做什么” “做些阴间的生意,跟你现在差不多。 他们也有自己的一些夙愿和诉求,可却没有一个媒介去帮他们完成。 赚来的钱或者物我转换成现金给你,跟我合作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亏了的。” 帮灵魂了解夙愿? 我垂眸想了想觉得这活儿自己无法胜任,刚要张口回绝,白九儿就已经看穿了我的心思,抢先对我说道:“在你拒绝之前,听我给你讲讲七门?” 我点了点头,“好,那我洗耳恭听。” “敖先生当年创建七门的时候,还是这些家族的老祖宗们。他之所以挑中了这些个人家,自然是看中了某家的特性。 每一家做的事情都不同,但每一家在明明中又有些关联。 先说说沈镜亭! 你认为沈镜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沈宗主我和他接触的并不多,但他几次出手帮过我。 在我的印象里他很低调,身做玄门之首的高位,却将整个玄门隐于世,一般人都没有沈宗主的魄力,能做不到他那般‘不争’,我觉得这才是真正聪明的人。” 白九儿点头赞同,“镜亭接手重华阁也是无奈之举,老阁主曾经帮过他,临死前唯一的心愿就是他能接手重华阁,保住重华阁。 那位老阁主看的比较透很有先见之明,放眼望去玄城各家玄门,早已经腐烂到了根。 要是在这么发展下去,几百年的坚守迟早毁于一旦。 镜亭接手后以重新整顿为由立即封山,看似是不争,实则他是比较有魄力的有远见的。 只有这样做才能保住重华阁,不被世俗之事所牵连。 在我来看君上能让他做一门不是没有理由的,镜亭办事杀伐果断,心思缜密如海,不是外人表面上所看到的样子。 而且他身为君上在人间的左右手,背后做的事远比你我想的更加宏大。” “我相信沈宗主有能力让玄门长存于世,玄城这么多玄门子弟,也就重华阁还在潜心修法,其余的…简直不堪入目。 世道变了,人也变了,追求的东西自然也和曾经大相径庭。 继续这样下去,玄门早晚会毁于一旦。” - 第1045章 关系网 - 白九儿略显忧愁的叹了口气,“再和你说说我们二门。 我倒是没什么秘密,我那间典当铺子就是你看到的样子,以物换钱,以钱换物,如果没钱没物,那就得帮我做事,或者留下最重要的东西给我! 我的存在可以帮助君上收集各地的消息,你应该懂人间法则,往往在底层得来的消息会更加真实。 我和三门的蒋意是有直接关联的,有时候我收来的东西他感兴趣会收走,所以我们俩联系的比较近。 他的作用就是尽量保证重要的法器不流入有心之人的手中。 四门便是祝家我想你应该会比较感兴趣,祝慈。 祝家的老祖宗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他有一种很神奇的能力,能够准确的推算转世的方位,这在人间来说也是能人异士了。 有一次你的转世,祝老爷子第一时间推测出来,准确无误的上报给君上 其实敖先生不用人类的帮忙,一样可以找到你。 他将祝家收入翁中只是为了加以规戒,不希望这样的家族被别人利用走上歧途。 在老先生驾鹤西游后,祝家这个能力似是失传了,直到祝慈的出生,她四岁那年便准确的说出了你降生的位置。 祝慈的出生给祝家重新燃起了莫大的希望,她是被各族长老们捧着长大的神女,性格自然要骄傲一些。 按年龄来说她比你年长四岁,至今没有谈过恋爱,外界猜测她眼高于顶,除了敖先生没有能入得了她眼的人。 其实并不是,她跟老先生不同,她是女儿家。只要她结婚,拥有的能力就会消失。 祝慈赌不起,祝家也不会让她去赌。 她还祈求过君上帮帮她,可是君上拒绝了,其缘由…我就不和你细说了。 五门是老铁拐,他的医术一流,而且是早已失传的古医。 六门魁星和七门的老桑你基本见不到他们俩,魁星守海老桑守墓,他们到没什么特殊技能,但他们却守着十分重要的东西。 老桑守的墓,你猜是谁的?” 我停顿了几秒后回道:“我猜不出来。” 她那双狭长的眼睛盯着我看了会,弯起唇边回道:“你的。” “我的?” “嗯,曾经的你。” “实不相瞒,我曾在水底见过一次我自己” 白九儿点头,确认道:“没错,水墓。桑家世世代代守着那水墓。 夫人,七门之所以成立有一部分是因为您,如果您出现任何意外或者有一天您回归元神,也许七门便不会再继续存在。 对于我和镜亭来说倒是无所谓,但对于某些‘人’来讲,失去了七门的光环,便会失去很多加持。 我相信他们会对君上绝对忠心,也不敢有二心,但有的人难免会有一些自己的私心,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说的意思?” 白九儿这一番话下来听着只是介绍情况,实则给了我足够多的信息。 我可以大胆的猜测一下,沈镜亭能坐在第一位,证明他可能不是普普通通的人。 - 第1046章 繁在人心 - 七门中只有沈镜亭和白九儿不是‘人’,其余的是家族流传下来的能力和势力。 他们可以对敖久霄绝对真诚,但其余的人会因为私心而改变。 白九儿虽然没有明说,但我基本听懂了她的意思,她在提醒我要小心。 “九儿姐,谢谢你和我说这么多,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这和你找我合伙,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我觉得你应该建立自己的关系网。”说到这儿,她纤长的手指指向地面,其寓意不言而喻。 下面的关系网,我只靠身边茉香她们是远远不够的。 她继续道:“不仅仅是下面,君上身为神尊,七门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但是你和孩子们却不同,你说对吗?” 见我还是犹豫,她丢给了我一个不得不答应的理由,她问我,“夫人知道衔尾蛇吗?” 见我呆住的表情,她了然于心的苦笑了声,“来和我合作,我不会害你。” “你怎么知道衔尾蛇?” 衔尾蛇,试图改变时间却被时间诅咒。 我第一次见是在敖久霄的腰腹间,那时候我白痴的认为那只是一个图腾。 按照敖久霄的性格他才不会逢人就说,况且那么私密的部位别人也不可能看得到! “夫人先别激动。 君上是个极其有耐心的神,千百年来都在做一件事,布一盘大棋。 我随他南征北战这么久,自然会知道一些。 夫人,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所做的一切君上都知道,你太低估他的洞察力了。 你觉得离开他,让他恨你,他就会收手吗? 他收不了手了,为了您和孩子他没有回头路了。”说着,她站起身子,“我还有事,回去等您的答复,我来的事情还请您能保密。” 她这番话击溃了我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敖久霄并没有收手?! 她在试图告诉我什么? 她是在让我给自己和孩子留条后路? 可…为什么要留路? 那她找我的目的难道是敖久霄有危险?或者说他在做危险的事! 脑袋中这些疑问不停的盘旋,但我最终统统没有问出口。 有些事情,并不是有问就有答。 每个人有自己该守得规矩,她已经破例说了这么多,没有说的便是不能说的,问个不停只会让人家为难。 看她的意思,也比不想让敖久霄知道她来找过我。 “不用考虑了,我和你合作,还请九儿姐能帮扶一把。” 她满意的笑了,“夫人是聪明人,逃避不是解决办法,希望你们能一起面对。 地址我会发给你,过几天见。” - 白九儿离开后我想了很多。 大道至简,繁在人心。 难道真的是我把事情想的复杂了吗? 所以看红尘万丈,则易一叶障目! 既然敖久霄知道我的目的,前几日还有意提醒我,玩弄真心的人,不可原谅! 难道他在顺势而为? 这不是我所认识了解的男人,除非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才会借坡下坡! 想着想着,天黑了都没有察觉。 - 第1047章 月圆夜发病 - 天边的月被乌云遮住了一大半,只留下很小一个边,像是烧过的烙铁一般红。 我心思着这个时间点焦祈一定忙完了,想去和他聊聊,求他帮着捋顺一下思路。 刚出主殿的时候碰到了钩吻,她一见到我连忙加快脚步,当我出声叫住她时,她慌里慌张的停下,明显心虚的样子。 我打量她一番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没事。” 可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焦祈在哪儿?” 钩吻深深低着头,不敢与我对视,回道:“我不知道…” 在钩吻那边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焦祈的卧房在后山,屹立山顶之殿,来如意喽后特意让人为他打造的。 当时我也没搞明白他的想法,为什么要住在离主殿这么远的地方? 每天跑来跑去好麻烦! 到房间门口时,见屋内漆黑一片,房门紧紧闭合着,可刚刚来之前碰到了路腾,他说焦祈在房间里休息。 我站在门口刚要抬起手,突然听到里面有玻璃碎裂的声音 心里隐约有不好的感觉,连门也没敲,推门便冲了进去。 刚一迈进只听他极力克制的说了声,“滚。” 凭借着外面隐隐的月光,能清晰的看到地面一片狼藉。 他赤着上身平躺在地上,身上缠绕着无数条手腕粗的铁链 白皙的皮肤衬着胸前的曼珠沙华泛着幽暗的红光 我被眼前的画面吓傻了,立刻跑过去跌坐在他身旁。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试图去解那些冰冷的链条,可怎么找也没找到源头。 听到我的声音他身子一怔,连忙用力转过身子俯在地面,将脸深深的埋入臂弯中不想被我看到。 “楚楚,这出去等我。” 干哑的声音中带着难掩的卑微和隐忍,他好像很疼,用尽全力的去控制自己镇静,可颤抖的身体出卖了他此时的状况。 “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 他已没了力气,虚弱的声音尽量保持温柔,“你听话,先出去。” 他一直重复着让我出去,不想我担心更不想背我看见他的狼狈! 此时我脑海里闪过一个片段,他现在的状况和我找寻的回忆有一段很像曾有一阵子我也曾生不如死过。 今天是月圆夜! 是宵谌的龙筋在搞鬼! 我说为何他总是敞着胸襟,本以为是耍酷,或者故意装成浪荡不羁的样子! 其实他是内热,因为宵谌属火! 只要到月圆夜,阴阳交替之时,捆在身上的龙筋就会发作,那种疼痛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犹如万针刺骨,剔骨凌迟,这都不算完,胸腔内还有一团火焰灼烧,一点点被煎烤! 这些原本都是我该承受的,是他在替我承受着这些折磨! 我拽起他的胳膊,试图让他躺在我的腿上,他的下唇早已被自己咬破,惨白的唇色印上鲜红的血。 我的手冰凉的贴在他滚热的侧脸上,见他如此难受的样子即内疚又心疼。 “你这样多久了?你怎么不和我说啊!” - 第1048章 回头看看他吧 - 焦祈仰着惨白的脸艰难的伸出手,手指弯曲着过来碰我眼睛,“傻丫头,你哭什么。 我没事,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一句话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我在这陪着你,焦祈,都怪我,对不起连累了你。” “怎么会怪你,别瞎说。” “你每个月都会发病,为什么一直不和我说?你一个人咬牙挺着做什么!” 他笑了起来,想尽量让我看出他没事,“我和你说有什么用? 让你像现在一样自责? 让你看着我难受而毫无办法干着急? 楚楚,我宁愿你一辈子都不知道 你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看见我不想让你觉得你欠了我的,你又不能以身相许来偿还,是?”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开出玩笑来?!” “如果我说我不是开玩笑呢?” 我眼神躲闪着转变话题道:“我扶你过去躺着,地上凉。” 他摇头拒绝,“别动我,我需要凉气。你别说话,让我安静的躺一会儿。” 他说完我便一个字也不敢说,人在疼痛的时候心是最烦躁的,当疼痛达到一定极限的时候,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涌上来会导致人发狂甚至走极端。 焦祈为妖,可他也摆脱不了此时痛感的操控。 他说自己想安静的躺一会儿,可一刻也没闲下来。 一会坐起来用手砸地,一会发狂的推翻桌椅,一会用自己的头去撞墙,一会跪在地上抽搐 屋内痛苦的嘶吼声,碎裂声,撞击声,还有铁链碰触作响的声音。 他让人把他捆起来,是怕自己失控做一些极端的事情。 我一直跟在他身后,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特别没用,除了抱着他阻挡他别受伤和哭以外,我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他一直折腾到凌晨两点,待阴阳交替的时间过去才渐渐缓解下来,虚弱的昏睡了过去。 我见他睡着才放心的起身离开,一开门便看到路腾还站在门外。 我将房门合上时,他问道:“梨姑娘今天还回去睡吗?” 我点了点头,“孩子在家,得回去。” “那我送您。” “好,正好我有事和你谈。” 我想路腾是故意让我看见焦祈的情况,不然以焦祈的性格一定会安排好身边的人,不让我发现。 来时我问路腾焦祈在哪,他很痛快的告诉我,在卧房。 车内,我对路腾问道:“他这种情况多久了?” “那次和您在水下上来后一直这样。” “为什么不说?” “焦先生不让说,您了解他,他绝对不想您跟着操心的。” “那今天你为什么又让我知道了?” 路腾心虚的看了眼倒车镜,“我” “但说无妨。” “这是我私人的注意,跟焦先生没关系,您千万别误会他。” “我知道,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敢为抗他的命令告诉我?” “我、我实在没办法了。 梨姑娘,求您帮帮他! 我真的不忍心看下去了,以前我的主子是至高无上的神,是万灵敬仰的蛰龙! 而现在呢? 流落到妖界不说,现在蛇虫鼠疫都敢和他斗上一斗! 您所看见的这些,他每个月都会经历一遍! 梨姑娘,我求求你,你回头看看他成吗?” - 第1049章 冲到敖久霄家 - 在此之前我不知焦祈因我遭受了这么多,而且也不知他是这般境遇,他们男人总是喜欢报喜不报忧! “路腾,我很抱歉,同时我也觉得自己很没用。 可如今的我该怎么去帮他呢?” 他眼睛红红的,平时凶神恶煞的壮汉此时看起来是那般无助。 他没再说话,我坐在后排看着窗外若有所思,也没再说话。 显然,我们都找不到帮他的好办法。 路腾将我送到家门前,临下车前我对他说,“如果有一日我能帮到他,万死不辞,绝不退缩。” - 下车后我抬头一看,对面宅子的卧房还亮着灯。窗边的纱帘微微飘动,好像它的主人刚刚从阳台回去。 待路腾走后,我敲响了敖久霄家的房门。 房门很快被打开,槐止惊讶着瞪大了眼,似乎没想到我会来。 “夫人?” “他在家吗?” 槐止点头指了指上方,“这会儿应该是休息了,要不然您明天再来?” “我想上去看看。” 槐止面露难色道:“这我用不用上去通传一声?” “不用,出了事算我的。”说完,我撞开他就往里面走。 他还是象征性的拦了拦,不过只是出声阻拦提醒,身体很诚实一动没动。 不然他要是强硬的拦住我,我是没办法顺畅的上去的。 有槐止的故意放行,我直奔顶楼的房间。 我也不确定敖久霄的房间具体在哪儿,由于经常能见到他的身影出现在三楼阳台,以此而推断卧房的位置。 敖久霄没有锁门的习惯,也没有人不要命的敢擅自闯入他的卧室。 我拧动门把手,深吸了口气推开面前的木门。 环视一圈,偌大的房间内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听到浴室方向有哗哗的流水声。 当时心里闪过一丝犹豫,但想到今日种种,白九儿说的那些话,焦祈对我的隐瞒,几乎快把我压的喘不上来气。 也不是哪路神仙给了我勇气,我大步流星的朝浴室走了过去。 茶色磨砂玻璃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的人影,当推开门那一刹那,感觉有一道白影从我的脖颈处划过,速度之快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紧接着一条白色浴巾裹在对面的男人身上。 此时他正背对着我,头顶的花洒依旧通畅的洒着水花儿。 他不急不慢用双手抹了把脸才缓缓转过身来,见到是我擅自传入后,不悦的眉头拧成了结。 我所有的注意力全在浴巾上方腰间的图腾上,白九儿没有骗我,即便我做了一些蠢事将他推出我的世界,他依旧没有停手。 那条衔尾蛇眼看着就要形成一个闭环,蛇头的眼睛猩红,图腾的颜色也比以前更加深了些,盯着看久了仿佛是一条活蛇正盘在他腰腹间的感觉。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敖久霄上前一步禁锢我的双手举到头顶的位置,我整个人背部贴在墙上,他低俯着头,在我耳边问道:“看够了没有?” 周围的水汽有些潮湿,空中弥漫着醉人的花香,我鼓足勇气扬起脸与他对视。 “没有!” 这次我没有逃避,也不想去逃避了。 - 第1050章 故意躲避 - 我挣脱开被禁锢的双手,用力去推着他坚实的胸襟。 他并没想要跟我抗衡,任凭我轻松的将他逼退到对面的墙壁处,头顶的花洒将我们俩一起淋湿,头发湿哒哒贴在脸上,脸上的水迹中混杂着泪水。 我们四目相对,想要说些什么,可所有情愫全部堵在喉咙中,发不出声音。 我踮起脚尖凑过去亲他,在他唇边轻轻一吻后准备落下时,腰部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一揽 这个姿势、一下子燃起了所有的火,心中绷紧的弦嘭的断了! 他的吻来的很霸道,强势中却带着莫名的温柔。 周围都是他的味道,有他在就会让我无比安心,这种能力像是与生俱来的。 混沌中我不断的问他,“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配合我?” “到底是我骗了你,还是你骗了我?” “阿霄,别留下我一个人。” “没你,我不能活。” - 那一整晚像是做了一场梦,凌乱的画面,拼凑交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迷糊中,他在身后环抱着我,贴着我的背说,“没有谁都要好好活下去。” 我想反驳,却没了力气。 醒来的时候,屋内还是一片漆黑,身旁的位置早已空荡荡的没了温度。 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见外面天色已经大亮。 下楼后见无尤正在餐厅吃早餐,他身旁的佣人我没见过,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她上前一步自我介绍道:“夫人我姓白,你可以叫我白婆。” 白婆? 白婆是我心里的故人,不敢轻易提及。 这个名字使我心一紧,我浅笑着对她说道:“叫您白妈妈。” 她憨笑着点头,回道:“叫什么可您心情。” 敖久霄的佣人自然是从蟒灵岛调度过来的,不然常人给他们做工容易吓出病来。 无尤对我出现在这似乎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还拍着身旁的位置说,“母君,快来吃早饭。” 我坐过去问道:“你父君呢?” 他有模有样的回道:“估计是被您吓跑了?天刚一亮就带着槐止走了。” 吓跑了? 这小子用的什么虎狼之词? 难不成我是什么豺狼虎豹吗?! 白妈妈连忙解释道:“君上可能是有事情,走的时候很急。” 可我的好儿子无尤并没有想放过我的意思,继续道:“父君这几天怕是都不会回来了,还让吩咐我,您走的时候让我告诉他一声,感觉父君不想看到你的样子呢。” 我歪头看向受了十月折磨生出来的崽子问道:“怎么你父君躲着我,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儿子不敢,我也只是实话实说呀!” 我心里缠着一团怒火,点了点头道:“麻烦你也告诉你父君,以后我天天来,有种让他一直别回来。”说完,气冲冲的起身走了,并没看到身后的崽子得逞的脸。 “小东西,老娘白生你!” 我一路嘟嘟囔囔回到对面的家,大琴姨已经在照顾两个孩子吃饭。 家里人员很齐,见我从外面回来感到一阵惊讶。 - 第1051章 被大家误会 - 程琪嘴里塞满食物还不忘八卦,“你这是从哪回来的?” 我一时语塞,她探着头抻着脖子左看右看,随后‘腾’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梨楚,你老实交代奥!不是一定要你说,但你所说的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你脖子上的红印是咋回事? 昨晚你去哪了?” 她这么一吵,大家的目光纷纷停留在我身上,我伸手摸着脖子撒谎道:“蚊子咬得?” 程琪骂道:“你放屁!大冬天哪里有蚊子?” 老宗跟着一同逼问道:“我没见到你开车回来,你不会 梨楚,你不会这么想不开?你昨晚是不是去顾锁栖家了?” 程琪嗷地一声,“顾锁栖?难道顾锁栖上位了?!” 我十分无奈,这都哪根哪儿啊! “你们联想力真丰富!我上楼洗个澡,一会还要去如意楼,你们继续吃!” 无论他们在身后怎么喊我,我也没有迟疑大步往楼上走。 浴室。 滚热的水流浇落全身时,我想起了昨晚缠绵悱恻的画面。 从他的眼神中能情绪看出他并不恨我,可我并没有机会和他把事情说清楚。 只要我一张口说话,他便会不留情面的堵住我的嘴。 结合今早无尤的话,也是试图让我明白他并不想继续和我在一起,所以才会顺着我的剧本演下去。 听过白九儿的点拨,我选择主动捅破了这张窗户纸。 一直是大家为我的事情操心和付出,该轮到换我来为他们做些什么了。 我是个胜负心很强的人,每一次我都不想输,这次自然一样。 来到如意楼,焦祈已经恢复了往时模样。 我们默契的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样子,对昨晚的事情选择闭口不提。 他是那么的骄傲,绝对不想我提起他狼狈的一面。 我和他说想和白九儿合作的事情,日后可能不会时常守在如意楼了。 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还说,“你成天在如意楼晃悠,我一天光想着看你了!根本没法认真去听众生的诉求!你不在这我还能专心干活,赶紧去!” “到时候你可别想我,对了,还有个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他凑过来吊儿郎当的笑着,“你说,我要是知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最初你让黄小虎告诉我六个地方,现在玄城的记忆,幽宴岗的碎片,销魂镇的龙筋已经找到了。 剩下凤仙,鬼域,虚空境三个地方,我到底什么时候能走完?” 焦祈眼底闪过一抹惊讶,“怎么想起问这些事了?” 我故作镇定答道:“就是好奇而已。” “也许很快,也许一辈子,这些要看机缘。 你之所以会这么慢,也有一部分是有人从中作梗导致的。” “如果我现在动身去凤仙,你觉得会有收获吗?” 焦祈摇了摇头,一口否认道:“你可得! 要是以前我会支持你立刻找到神识,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现在的想法和他站在一起。” “他?敖久霄?” - 第1052章 不称职的丈夫 - 焦祈十分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我出山时并不知道你的情况,所以才会轻信了宵隆的话! 要不是在销魂镇之前得到了真相,那根龙筋就会缠在你的身上。” 提起龙筋我愧疚的低下了头,他感受到气氛变得微妙连忙说道:“别整这副表情,先不说是我甘愿的,管怎么说这东西不会要了我的命,但要是轮到你现在的身体,你绝对挺不过一轮! 这次当你欠我的,你想着还就行!” 我垂下眼眸苦笑,“我也想还,可我该怎么还呢?” 他别过脸眼神躲闪的说,“现在我不找你要,以后跑不了你的! 继续说正事,据我所知当年敖久霄比宵瀛晚了一步到归墟。 他赶到的时候亲眼看到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将你的法器冰锥插入你的心脏。 我猜测他那时应该旧伤未愈,而且现身并不是明智之举,所以待宵瀛走后他才将你的本体带走。 他把你的灵识打碎,谋划着让你的三魂七魄进入轮回转世。 除了今生之前你一直都是转世为蟒,他只能对外称是为了报仇,这样宵家才能放松警惕。 我还打听到最开始他接近你,并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受了你母君的托付。 当年你母君祀己大闹一场让归墟的水倒流,龙族和天帝对她十分忌惮,她坚决不肯说你父君是谁。 敖久霄进入归墟后,你的母君将你交给他,她说她不相信龙族任何神尊。 她自己也明白一己之力是无法和众敌对抗,她让敖久霄保护你长大,她会自愿投降。 这也就有了后面,大家相传的敖久霄以一己之力对抗祀己的战役。 当他将你带出去祀己被降服时,宵家立刻将你夺走。 他是蟒家儿郎,他和兄长们日后都要晋升龙位,再说他那时候正年幼,估计没办法不顾家族的荣誉和天帝、龙族去抗衡,也以为龙族领导者的宵家会好好对你。 出于愧疚他时常打探你的情况,后来听说宵家把你丢去了归墟看守,他才恍然大悟,他们并不是想好好收养你,而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他们忌惮你的能力,如果有一天祀己杀回去,你们母女将会站在对立面互相残杀。 后也因为他父君母君的事情,他对宵家彻底改观,他也没想到宵家会骗你去他身边做棋子。 后来,他爱上了你。 楚楚…有件事情,我想还是告诉你把! 到底要怎么做,你自己做选择。 其实他早就知道你在和我在做戏,为了逼走他。 当日他听到我们的谈话走了以后,深夜又折返回来了,以上这些事情就是那晚他和我说的。 那一段时间蟒灵岛生灵涂炭,因为宵谌渡劫失败龙族没少给他找麻烦。 在你最需要关怀的日子中他没有陪在你身边,甚至连刚出生的孩子都没能让你看上一眼。 他说他是一个合格的主君,但不是个称职的丈夫。 后来我慢慢理解他了,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故意瞒着你不和你说,可你知道了只会增添你的不安和恐惧。 以你现在的状况,什么也改变不了。” - 第1053章 打赌谁赢了 - 我平静的听完焦祈这一番话,内容有我已知的,也有未知的。 我稍作沉吟,问道:“他是想让我提前适应没有他的生活,即便日后他死了,我也能活下去,是吗? 还有你,你跟他一样! 你们根本不了解女人,你们越瞒着我,我越会多想越不安恐惧! 我不相信这世间能有什么事情无解,我更不想大家一个个前仆后继为我牺牲! 如果必须这样,那我宁愿自己死掉,活着只会做坑害别人的累赘,那将毫无意义!” 焦祈叹了声气,劝道:“我是发现我的父君和宵家勾结,所以自愿堕入妖道的。 跟你没关系,也算是我对家族的一种报复! 我曾经分析过敖久霄的战略,他将你的神识打碎分开成六块,已知你找回的里面有记忆,部分能力,龙筋,没找到的应该有恶性,修为和最重要的龙珠。 这六片拼凑成一个完整的你,但他一直阻拦不想让你去寻的原因,可能是身边还存在着潜在的危险,这个危险是他也无法保证的。 还有就是你的‘恶性’,你是暗黑龙女的女儿,如果你修为不够,恶性很容易操控你的心智,现在寻到恶性太不明智,上面乃至于龙族很容易有借口立即除掉你。 我觉得还是应该先解决潜在的危险,再谈其它。” “你说的危险是宵家?” “没错。” “可我们一人一妖”说到这,我脑子里灵光一闪。 敖久霄要做的事是去对抗宵家? 乃至于对抗龙族?! 他不会牺牲蟒家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可他孤身作战必死无疑! “想什么呢?”焦祈见我愣神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焦祈,我不能看着他去死!” 焦祈一筹莫展,“你听我安排,不要擅自行动,有机会我再找他谈谈。” “我还有一个疑问,你能和我说实话吗?” 他颔首道:“你问。” “在帮蒋慧寻山洞那天,你们俩打赌谁赢了?” 焦祈瘪了下嘴,不耐烦的蹙眉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继续问道:“他是不是让你做什么了?” 焦祈盯着我看了一阵内心无比挣扎,最后道:“你就那么自信是他赢了?” 见我不吭声,他继续道:“他说,让我以最快的速度做到妖皇的位置,来做你的后盾。” - 从那晚后敖久霄一直躲着我,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逼他现身。 我去隔壁做客,没错,是隔壁而不是对面。 顾锁栖开门时见我只身一人在门前时,呦呵一乐,扯着脖子探出头看向天空,挖苦道:“这也不是早晨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瞧这多新鲜啊!稀客来了?” 我弯起嘴角,问道:“是啊!来喝点东西,能进去说吗?” 顾锁栖伸出手,“快请,美女大驾光临是我的荣幸。” 进门后我站在大厅四处看了看,我不得不说顾总的家可谓是奢靡,连一条毛毯都是国外定制品牌,水杯的价格都够普通人家几个月的工资了。 - 第1054章 通风报信 - 顾锁栖走到台,招呼道:“自己先找地方坐,我给你表演个绝活。” 我走到台边坐在高脚椅子上,亲眼看他手冲了一杯咖啡,这就是他所说的‘绝活’。 不过顾总能亲自冲咖啡,也算是稀奇事儿。 他献宝似的推到我面前,“快尝尝。” 我端起来品了一口,味道很顾式,众所周知顾锁栖特别喜欢甜,没甜味不能活。 我和他谈了谈相幽的事,眼看着过年了,她一个人在国外我还是不放心。 顾锁栖听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在我说完后笑着问道:“梨楚,你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挑眉反问道:“怎么不在酒了?” “这么点事你直接打电话吩咐我不就了?大晚上特意上门来,我怎么觉得里面有诈呢?” “你是相幽的老板,让她回来自然要和你商量商量的,我不能隔着锅台上炕?你说呢?” “行了! 那天晚上你去对面,我可都看见了! 你不会这么幼稚,利用我气对面那男人? 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追求者,你别太残忍了行吗?” “你是偷窥狂吗?你天天盯着我干嘛?” 他不服气的争辩道:“要偷窥也是对面那男的偷窥!你不说他,你说我干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这时他家门铃再次响了起来,他走过去开门只听他意外的说道:“小风铃?你来找你妈妈吗?” 小风铃拿了两颗圆圆的橙子嗓音甜甜的说道:“帅叔叔,我来给你送礼物。” 顾锁栖无奈的笑了,抱起风铃走回来说,“你们娘俩一模一样,无事不登三宝殿!倒是嘴甜会来事,还给我带礼物了。” 小风铃眼睛叽里咕噜的转着,问道:“帅叔叔,你和我麻麻是在约会吗?” 顾锁栖大方的点头道:“是的,你妈妈说想嫁给叔叔,让叔叔做你的爸爸好不好?” 小风铃笑得别提有多难看了。 顾锁栖继续道:“小风铃不愿意?叔叔会对你和妈妈很好哦!” 小风铃挣脱着下来自己找了个沙发坐,乖顺懂事的说道:“我也很想帅叔叔做我爸爸!可是我已经有爸爸啦!你们聊,我自己玩儿。”说着,从口袋里拿出她的卡通手机,胖乎乎的小手指在上面吃力的按着。 她没注意自己身后是一面镜子装饰的墙面,我将手机里面的内容一览无余。 奸细女儿:“父君!顾叔叔和麻麻求婚了!” 不明真相的爹:“你母君怎么说?” 奸细女儿:“母君说会考虑考虑,帅叔叔让我叫他爸爸,你觉得可以吗?” 不明真相的爹:“你觉得呢?” 奸细女儿:“呀!父君,帅叔叔和妈妈牵手了,哇,戒指好大一颗!好漂亮!” 奸细女儿:“父君快来!” 我看着她添油加醋的跟她父君打小报告,这事儿就成了一半。 来之前我特意告诉她,我要去隔壁找顾叔叔。 没一会儿,这丫头就自己找借口过来了。她就是敖久霄插在我身边的小眼线,这事我早就知道。 - 第1055章 不及格 - 我在心里倒数五秒,刚刚数到一的时候房门再次响了。 顾锁栖起身纳闷儿道:“不知道吹的哪股妖风,我家今天还挺热闹!” 我随着起身道:“你不用去,我先回去了。” “再聊会儿呗?漫漫长夜的~” “得,我怕你家这房子受不住!” 我抱起沙发上的小风铃走出去,见敖久霄出现在门前。 我装作不知情的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东西收了?”他问。 我弯起唇角,反问道:“什么东西?戒指吗?” 敖久霄强压着眼底的怒气,笑着对我说道:“梨楚,你别玩得太过火。” 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故意气他道:“过火吗? 你躲着我,还不让我去寻找新的幸福吗? 反正我们已经离婚了,即便没离婚,你不也做好让我当寡妇的准备了吗? 那我满足你提前适应新的生活,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顾锁栖走到我身后,有意配合我一般将手搭在我的肩头,亲昵的举动仿佛我们三个才是一家人。 他挑衅的对敖久霄道:“她到底是个女人,总该有个男人护着她,我不介意做这个护花使者。” 敖久霄彻底被我们俩惹怒了,我看到他脸上阴森的笑容直觉得后背发凉,毛骨悚然。 “还轮不到你。”说着,牵过我的手往家走。 回到家后,房门‘嘭’的一声响,整个屋子都颤了一颤。 他仅存最后一丝耐心柔声细语的让风铃去找哥哥玩,随后把我带回到了他的卧室。 我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处,他双手卡在腰间,背对着我站在窗边酝气。 “你为什么躲着我。”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沉默。 我继续道:“我认识的敖久霄不是这样的,他永远有掌控全局的能力,他永远杀伐果断运筹帷幄,而不是一个逃兵!” 我越说越激动大步走到他身边拉过他,逼着他面对我。 “焦祈都和我说了,这么久以来我一直以为你信以为真,你已经可以重新开始了,可是你没有,你依旧在做危险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一起去面对好吗? 我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你不要做得太狠心,我不想等你出事了才知道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别把我推入自责和悔恨的牢笼 我怎么面对孩子? 怎么面对蟒家上上下下? 又该怎么面对我自己?” 他的手抚在我的侧脸,将耳边的碎发掖至耳后,眼神和动作温柔的不行。 昏暗的灯光下,微妙的情绪流转在两人之间,他苦笑了一下,这才望着我幽幽出声,“我不是一个好丈夫,我以为我能做好,可不得不承认我在爱人这项,我并不及格。” 我含泪摇头否认,“没人比你做的更好。” 他拉着我坐在床边,他在一旁点了根烟,修长的手指间,雾白的烟丝袅袅,在柔和的射灯下,五官有些模糊,也衬得他整个人更加深沉。 _ 第1056章 叛逆期来了 - 敖久霄拉过我的手轻轻摩挲着,漫不经心的问道:“楚楚,我在你眼里就那么窝囊?是你口中的逃兵?”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如果你有百分之百赢的打算,为何要顺着我的计划将我推开?为何交代后事似的让焦祈做我的后盾?” “你跟我在一起会遭受很多平白无故的危险,不只是宵家。 我们分开我才可以集中精力的去对付宵家,而你也能过些太平的日子。” 我摇头拒绝,内心对他这个回答抱有迟疑态度。 “敖久霄,你还爱我吗?” 他沉默不语,手中的烟眼看要烧到手指也没有动。 我一头扑进他的怀里,红着眼睛呢喃道:“阿霄,我累了,我不想过这样算计的日子了。 我不怕危险也绝对相信你有能力保护好我和孩子们,在这点上我从未怀疑过。 也请你相信我,我现在不需要再有人为我牺牲。 如果你因为我死了,我发誓立刻随你而去。 到时候你所做的一切都白做了,我今天把话放在这,绝对不食言。 “很晚了,回。”他出声赶人。 我从他的怀里起身,故作坚强的拭去眼角的泪痕,努力让自己笑得好看,一字一句道:“你不用这样刻意和我保持距离。 敖久霄,这一世为人我从没敢放纵过,每天都过得小心翼翼,也从没有过叛逆期! 我今天通知你,我的叛逆期来了,你等着接招。”说完,我赌气着从他的房间走了出去。 一开门见两小只在门口偷听,一脸被抓包的尴尬。 我微微吸了口气问道:“你们和我回去吗?” 小风铃点了点头,乖巧的回道:“我和麻麻回去。” 无尤则说道:“叛逆期的女人很可怕,我和父君在家” 我一把捞起小风铃,看来还得生女儿,儿子就是大条不贴心! 回去的路上小风铃又担心有害怕的问道:“麻麻,你会生我的气吗?” 我心知她在说告密的事,回道:“怎么会呢!” “麻麻,你会和父君和好的对吗?” 我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问道:“你相信妈妈吗?” 她一脸虔诚的点了点头,“相信。” “那就会的,不过妈妈还需要你帮忙,你会帮妈妈的对吗?” “那当然了!” 我趴在她耳边和她说了我的计划,她眸子一亮的拍了拍胸膛,一副包在她身上的模样。 看着她娇憨可掬的样子,我狠狠的在她脸上亲了口,在心里感叹道:怎么生了个这么可爱的女儿呢? - 距离过年还有七天。 一清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接通后一个女人急促的问道:“是梨楚吗?” “是,你是?” “我是相幽的经纪人。” “雪姐?”我连忙从床上支起身子靠坐在床头上。 “相幽出事了,她没什么朋友,我给宗绪乾打电话他一直没有接,我一个人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的声音中夹杂着一股哭腔,雪姐给我的印象十足强势,一定是遇到了难事这才慌了神。 - 第1057章 我们来接你了 -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连忙对着电话问道:“她怎么了?” “她吃了好多好多药,我连夜送她来医院洗胃了。可我怕这次被我发现了,下次下次就不一定这么幸运了!” “你先别着急,我想办法过去接她回来。” “好,我也和顾总联系一下。” 我立刻起来冲进老宗的房间,这家伙正骑着被子酣畅淋漓的睡着。 我一把将他拉起来,他眯着眼睛烦躁的说,“干嘛呀!” “赶紧收拾一下,相幽出事了,我们去接她!” 他没反应过来,揉了揉眼睛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没给我打电话呀!” “拜托你清醒点,她没回来,雪姐刚给我打电话说她吃药了。” 这时他一下子精神过来,缓了一下骂道:“这死娘们疯了?你去收拾!半个小时楼下集合。” 老宗为人比较仗义,对朋友没的说。 我们谁也没想到相幽这么大条的人竟然会想不开,我简单收拾一下,随手装了一些随身用品。 然后和大琴姨交代了一下家里的事情,望澄还需要她来照顾。 这几天干妈正忙着会亲家的事,最近都不在我家。 我让谢遇留下来帮大琴姨,为了不给她们增添负担,只能让小风铃暂时回对面去住。 我们出门的时候见顾锁栖也从隔壁出来,手中拎着一个皮质行李包,问道:“去接相幽?” 我们点了点头,只听他说:“上车,一起。” 我和老宗愣了半晌才爬上车,谁也没想到顾锁栖会亲自过去,按理说这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到机场的时候,我给蒋意发了一条信息,简单说了一下相幽的情况,最后写道,去不去你自己决定。 之后我们便登机了。 托顾老板的福,他将我们原本买的机票升了头等舱,十几个小时的路程,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落地后,一刻也没敢停留,按照雪姐给的位置赶往医院。 到了以后发现这里是家私人医院,随处可见的二层小楼,进院都需要反复检查身份。 不得不说雪姐做事还是很谨慎的,十分有职业素养,相幽在国内外都很有名,这事要是被传出去,又得掀起不小的风浪。 二言办事效率也很高,一个人在前面开路和当地人熟练的沟通,最终将我们带到了病房门前。 “老板,应该就是这里了。” 我们进入后间雪姐靠着沙发闭目养神,听到声音后立刻睁开眼睛,眼下一片淤青,这几天一定没怎么敢睡过觉。 她十分惊讶的问道:“顾总?您怎么过来了?” 顾锁栖没回答她的问题,看向床上正在输液了人话锋一转道:“他怎么样?” 雪姐轻摇了下头,“还好,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还是会晕会吐,大夫说是吸收了一部分药物所导致的。” 我走到床边,见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又瘦了,眼眶凹陷着,一点精气神也没有。 我拉起她的手轻声唤她,“相幽?我们来接你了。” - 第1058章 适当的调侃 - 病床上,相幽的身体微微抖动。她虽闭着眼睛,可看到她渐渐湿润的睫毛,我知道她正醒着。 我试图再次出声唤她,“相幽,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她松开我的手将白色的被子拉过头顶,盖住病态且娇美的小脸,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朵即将枯萎的花儿。 雪姐一脸为难的看向我,指了指相幽方向用唇形告诉我,她一直不肯说话。 这时宗绪乾走过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屁股坐在床边,拍打一下相幽的腿,道:“我们特意过来接你,十几个小时给我腰都要坐折了,你都不想看看我们呀? 姐妹儿,没啥丢脸的嗷,谁还没有个犯虎的时候呢? 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没人笑话你。” 相幽在被子里踹了宗绪乾一脚,声音闷闷的说,“你才犯虎了!” 果然,还得是老宗了解她。 越把气氛搞得小心翼翼,她越不好意思面对大伙儿,反而轻松一些开开玩笑,她心里更能接受。 每个人的性格不同,适用的方式自然不同。 有的人在这个时候需要关怀和理解,有的人则不需要那些嘘寒问暖的担心给自己增添负担,那样还会刺痛她的自尊心,适当的一些小玩笑会缓解她的心理压力。 她渐渐拉下辈子,眼睛通红委屈巴巴的看着我们,鼻音极重的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呀?”话一出口,眼泪立马飙了出来。 老宗笑着回道:“听说你出这么大的事能不来吗?你要是嘎巴一下没了,我可就失业了! 拜托,你可得好好保养自己,我后半生还指着你呢!” 相幽翻了个大白眼,骂道:“你他吗不是担心我,你是在担心你的金主。” 老宗赞同的点了点头,“没错,这种关心更加真心实意,你不觉得吗?” “滚滚滚,别烦老娘。” 顾锁栖站在稍远一些的距离,此时开口道:“看你还能骂人,应该是没事了?” 相幽这才发现病房内还有其他人,连忙侧头看过去,惊讶道:“顾总?你怎么也来了?” 顾锁栖双手插在口袋并没有想回答,雪姐连忙打圆场道:“小幽啊,你看大家多关心你。 顾总一天多忙呀!还得费神费力操心你的事,以后你可不许在胡闹了。” 相幽内疚的说,“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们特意过来一趟。 顾总,我这边的工作” 顾锁栖打断道:“这次我们一起回去,这边的工作先放放,年后再说。” 相幽小鸡啄米的点了点头,一听说能回家才露出些笑模样来。 “谢谢顾总。” 这次出行我对顾锁栖可谓十分改观,几年前认识的狂躁的男人似乎变了不少。 以前玄城人只要一提起顾锁栖立刻闻声色变,谁能不怕这位大魔头? 他说一不二,任何人不能违背他的意愿,不然他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可这次接触下来,他不仅仅是成熟了,也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焦躁的脾气,对身边的员工和朋友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刁钻苛刻。 我想如果没有他二姐的事情,这家伙应该也会是个十分善良的人? - 第1059章 女巫 - 我们谁也没有问相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话题太敏感,也不想再次揭开她心底的疤痕,她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 亲眼看着她吃了一些粥后,我们前往酒店休息,大家计划着后天返程,正好可以赶在年前到家。 从病房出去时二言问道:“顾总,要不要让分公司的人过来接一下?” 顾锁栖摆了下头,道:“别麻烦,酒店就在对面搞那么大排场做什么?” 二言一副吃了瘪的表情,对顾锁栖这番操作感到意外。约么着这会儿正在内心极力反驳,你不是每次都要搞很大排场吗? 我们步行往街对面的酒店走,异国他乡的夜景别有一番风味,每个人都很热情,大家尽情享受着工作结束后片刻的欢愉。 眼看着就到了酒店,在路过一个漆黑的胡同口时,见有一个女人在摆摊。 她穿着很怪异,繁杂的花纹尽显民族特色,头上蒙着暗紫色纱巾,只露出一双眼睛。 前面一张四方桌,桌上摆放着一颗圆形的水晶球。 我只是好奇看了一眼,我们俩的眼神一下子交汇在一起。 她的眼睛很漂亮,眼窝深陷,蔚蓝色的瞳孔仿佛一瞬间便能把人的魂勾走。 她嘴里说了一串很长的话,我y语还好,但对这边的语言却一窍不通。 顾锁栖站住了脚单手插在口袋,饶有兴趣的看向女人,用同样的语言流利的和她交流着。 我诧异的问道:“你听得懂?” 顾锁栖仰着下巴得意的不行,一副老子什么不会的神态,要是有尾巴估计这会儿都能摇起来。 二言在一旁机灵的插话道:“我家老板不能说全球的语言都会,但是基本能去到的地方,沟通都无惧障碍!” 老宗在我身边小声哼唧,“真没看出来。” 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他可能是要接手顾家的接班人,怎么可能只是外表看到的那般不学无术? 这种庞大家族的继承人教育都是从出生就开始抓起,并不是老子有钱儿子只负责花钱就可以的。 我好奇的问道:“那她刚刚说了什么?” 顾锁栖微微低头在我身边解释,“她这种职业和玄门差不多,在这边叫通灵师、占卜师、或者女巫。 她一开始说,哇,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我问她怎么奇怪? 她说,你身上好像有一种强大的灵力。” 我看向女人,她正友好的朝着我笑。 我蹲在她身前的方桌旁,顾锁栖也走了过来单膝蹲在身侧。 他对女人问了些什么,内容我自然也是听不懂的。 女人听后将手放在纯净无暇的水晶球上,水晶球内闪过一丝暗红色电流,像是里面装着整片天空,此时正在微微打着红色闪电。 这种奇幻的场面我倒是第一次见,我自己要不是干这一行的,我一定会认为她的水晶球有鬼,是电力或者某种磁场交碰所产生的奇异画面。 在一些小摊子上我也曾见过带底座需要插电的水晶球,不过那只是孩子的玩具罢了! 她这个并不是,只是一颗纯净度极高的普通水晶球。 - 第1060章 画蛇添足 - 过了片刻,女人一脸认真的对顾锁栖说出他要的答案。 顾锁栖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丢了一沓钞票在桌上,拉着我的胳膊就要走。 我连忙问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他黑着一张脸答道:“没什么。” 我并不想走,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可能是不同地域和媒介的交错,我十分想让她对我说些什么。 我争执着从他手中挣脱开来,再次蹲在女人面前,对顾锁栖道:“你帮我问问她,我现在的困境该怎么解决?” 顾锁栖蹙起眉头,别扭着说,“她一点都不准你干嘛要问她!” “快点!你觉得不准也许是和你没缘分呢?” 顾锁栖十分不情愿的帮我翻译,只见女人的手再次放在水晶球上面 我屏住呼吸,心里如敲鼓一般狂跳着,没想到我也有今天,自己干这行的,竟然跑国外来找人指点! 此时水晶球里的世界仿佛变了天,无数条紫色闪电一般到处流窜。 女人的眉头深深皱着,看得出她的手一直在不停的用力。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紧绷,五指指尖弯曲才能控制得住水晶球。 过了许久,她满头大汗长长舒了口气,感觉整个人都很疲惫。 她手舞足蹈的说了很多很多的话,久到我的腿已经渐渐有了发麻的感觉。 顾锁栖在一旁听的十分认真,最后和我说道:“她说,与其深陷旋涡不如主动出击,与其两个人都想要,不如平分一些,当然快乐与苦难自然也会减弱。 时间从来都不是用来改变的,而是用来创造的,深陷其中的人们总是怕失去而陷入牢笼。 美丽的姑娘啊,你能找到解决之法,要相信爱和善良能够创造奇迹。” 我垂眸快速琢磨一翻她的话,让顾锁栖帮我问道:“画蛇添足会不会是多余的?” 顾锁栖白了我一眼,焦躁道:“大姐,你确定她能听懂成语?” “你解释一下在问就是了。” 这次顾锁栖可被我给难住了,不仅说的磕磕巴巴,连手势也用上了。 没一会女人回答。 顾锁栖道:“她说,画蛇添足也许成龙呢?” 我满意的丢下几张纸币,发自心内的说了声,“谢谢您。” 她艰难的站起身张开双臂与我拥抱,这次她说什么我好像听懂了。 她说,希望好运降临在你身上。 - 我们到了酒店以后吃了些东西,顾锁栖一直追问我,“她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到底什么两个人都想要?你都想要谁啊?这么贪心! 我就说她看的不准,还让你平分一些!感情的事要怎么平分嘛!” 我诧异的拿着他,回道:“你根本没明白我们俩的意思,谁说我问的是感情的事了?” “那你问的什么?”他不罢休的追问。 “无可奉告!”说完,我便回了房间。 只听他在背后骂道:“梨楚,你他妈良心给狗吃了!” 回房后我在浴室磨磨蹭蹭很久,站在花洒下任凭热水浇灌全身,闭起眼睛思考女巫和我说的话。 脑海中灵光一闪,我好像找到了解决的方法! - 第1061章 不急于一时 - 我开心的从浴室出去后,才看到手机里好多未接的视频。 小风铃不甘示弱一般,半个小时内打了二十多个。 我连忙给她回了过去,她开心的喊道:“麻麻。” “乖乖,我刚刚在洗澡,你找我了?” 她乖巧着点头,“麻麻,你到了吗?” “嗯,到了。” “麻麻,你是和顾叔叔在一起吗?”说完,她对我对我眨了一下眼睛。 我顿时了解她的意思,敖久霄此时正在她身边。 我故意开心的回道:“对呀!一会我们要出去逛逛,你和无尤想要带些什么礼物吗?” 小风铃连忙摇头,“不要,麻麻要玩的开心哦。” “好,过两天就回去了,你和哥哥要照顾好自己。” 这时只听那边传来一记深沉的男声,“风铃,要吃饭了。” 小风铃侧过头小声问道:“父君要和母君聊几句吗?” 对方没有回答,小风铃挪动着身子凑过去,将镜头一歪,两个人的脸互相占了屏幕一半的距离。 他在低头看什么并未抬头,只听小风铃问道:“父君,你刚刚不是让我给麻麻打视频的吗?打了你又不说话,很奇怪哎!” 敖久霄一副让她闭嘴的眼神,我忍不住笑了,说道:“想我了就直说嘛!别别扭扭的做什么!” 敖久霄这才正眼看向屏幕,“别听她胡说,你女儿什么样我想你应该知道。” 好像小风铃只是我一个人的女儿似的! 我发现这男人很奇怪,你弱他就强,你强的时候,他到不好意思起来了?! 我叹了口气道:“行!怪我自作多情了,那我出去约会了,再见。” 挂断电话前,我听他极力隐忍的叫了声我的名字。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果断挂掉电话,有时候要懂得给谈话留白。 对付他这种人不能太急,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况且我在心里能足够确认敖久霄对我的心意,只不过他也有他的难言之隐罢了。 我思来想去给雪姐打了一通电话,想换她回来休息,自己去替班照顾相幽。 雪姐不想麻烦我,开始是强力拒绝的。 后来相幽在那边说,“让楚楚过来!我也有事要和她谈。” 她这才同意我过去。 医院是个很熬人的地方,即便花再多的钱住进私人医院,也会觉得吃不好睡不好,那地方的磁场本身就不是很稳定。 人在那待的时间长一些就会觉得累和疲乏,即便什么都不做也会有那种感觉。 我悄悄离开房间没有让别人知道,本来这么远的路程大家都已经很疲惫了,要是知道我回医院,指不定也要跟着一起去。 步行再次经过那个漆黑的胡同时,傍晚帮我占卜的女巫早就没了人影。 周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留下,仿佛之前的占卜只是我幻想出来的梦境。 等我到医院雪姐才放心离开,我说把房卡给她,让她就近去休息。 她说想回和相幽住的那边收拾收拾行李。 相幽嘱咐她,要小心。 待她走后我窝在沙发里,把毛毯盖在身上对相幽道:“你困了就休息,当我不在这。” - 第1062章 是不是中邪了 - 相幽对我招了招手,声音沙哑的召唤道:“妹儿,你来我身边,我想和你说说话。” 我起身披着毯子过去跟她挤在病床上,她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声音泛着一丝哽咽,“妹,你说我能不能是中邪了?” 我眼底闪过一抹疑惑,连忙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她闭上眼睛摆了下头,试图赶走脑子里可怕的想法,回道:“我也说不好那种感觉,最近总觉得自己办事情很奇怪,有时候自己做了什么,也记不太清楚。 而且心里总会冒出一些特别邪恶的想法,我能确定的就是这些和感情没关系。 失恋是会让人提不起兴致来,可我不是一个会走极端的人,怎么能做出这么傻的事来?” 我听后劝道:“是不是平时压力太大了,以至于连你自己都没有发现心理上细微的变化? 有种病叫微笑抑郁症,平时看着也和没事人一样,但是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觉得失落难过,以至于某一时刻想不开” 她诧异的出声打断道:“楚楚,为什么连你也不相信我说的话? 你可是干这行的师傅,你怎么能不明白我的想法呢?” 我见她神色有些激动,连忙拉过她的手解释道:“你先别急,听我和你说。 如果你是中邪了,至少我得在你身边看到怨灵或者是你经历了某些无法解释的奇怪的事情。 现在你身边干干净净的暂且不说,你刚才形容的那些想法或者举动,很难分辨是虚病还是实病。 我是干这一行的师傅,可我以前是学医的,所以我们得追求客观的事实,不能什么事情都往鬼怪上面扯。 你说对吗?” 她否认着摇了摇头,反驳道:“不是的! 我承认我可能有些抑郁,干我们这行每天要听太多外界的声音,好的坏的,批评的嘲讽的,没有个人的私生活,什么都要曝光在大众眼下,即便在开朗乐观的人也避免不了会抑郁。 可这次真的不是,每到晚上的时候我总能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话。 对,还有嗜酒! 我最近不能没有酒,一到晚上就忍不住想要去喝。 还有很多很多奇怪的事情,我真觉得没有这么简单,楚楚信我一次,好不好?” 相幽越说越激动,挣扎着起身靠坐在床头,她很害怕的样子,眼神也是疑神疑鬼的左右飘动。 她的黑眼圈很重,起初我还以为是最近折腾的,等她坐起来在灯光下一看,的确有些不太正常。 我十分同情她的遭遇,安抚道:“你别急,我相信你。 那你仔细想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自己不正常的?” 她垂下眼眸寻思一阵,不太确定的说道:“从来到这儿,不对,刚开始还好 从我们换了房子!对,我们换了房子后就不正常了!” “换房子?为什么?” “原本公司安排的房子在别墅区,位置离市中心有些远,举办方提供了一个距离市中心近的地方,所以我和雪姐就搬过去了。” - 第1063章 典当铺 - 相幽战战兢兢的讲述,可能是害怕紧紧抱着手臂,我琢磨了一下建议道:“反正我们要回去了,即便房子里真有什么,我们也不要插手去管。如果回去后你还有这种反应,我们在想办法解决。” 她上前抱着我的胳膊,将头靠在我得肩头委屈道:“我不会有事?我心里特别慌。” “别瞎想,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好不容易将她安抚睡后,我躺在沙发上怎么也睡不着,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头昏沉沉的可两个眼睛却异常清明。 偶尔能听到走廊内细细碎碎的声音,但是说了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是人是鬼也不知。 - 回到玄城后,我一刻也没来得及休息,马不停蹄的赶往白九儿的典当铺子。 我独自驱车七拐八拐找了很久,最后在一条巷子最里面找到了。 店面十分不起眼,不似我想象的那般豪华气派。 门脸是纯黑色的墙面,上面只有一个不大的白色繁体字,当。 我掀开黑色纱帘进入后,一股异香扑鼻而来,是她身上长长带着的香味,随后视线一转看到柜台后方坐着一对男女。 没成想蒋意也在这,我看到他的时候愣了一下,他看到我时也是同样惊讶的表情。 白九儿笑着起身,过来招呼道:“今天是什么风啊!我这小店来的都是贵客!” 我即刻收起表情冷下脸,白九儿招呼我过去坐。 这间铺子在外面看十分简易,可帘子后面却是别有洞天。 屋内的机关多到数不清,每一样家具都富有年代感,正前方有一整套紫檀木照壁长两米多高四米,放在拍卖会上的价值能超过九位数。 还有一面墙摆放着一对黄花梨鸾凤牡丹纹大顶箱柜,这对柜子也要上千万了。 我对这些古董家具并不了解,之所以知道一些价格是以前古月旁边的那个家里有一对紫檀高浮雕九龙西潘莲文顶箱式大四件。 听古月说几年前有一个古董商要买,出了九千多万的价格。 还有如意楼大殿之上八宝云蝠纹水波云龙宝座,也是敖久霄特意找人搬来的,跟那套柜子的价值差不多。 当时我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子一样,完全惊掉了下巴。 来到白九儿这就像是来到了哪个军阀太太的卧房,一点也不像是典当铺子。 红木雕花镶嵌缂丝娟绘屏风,正面开光配有绢本花卉十幅,正背开光下有缂丝花卉十二幅,背面开光处有八屏海水云纹五龙腾飞图,左右对称,精美华丽。 连桌上的琉璃杯,都值得一番考究,若是宁之一在这,一定高兴坏了! 我在圆桌旁坐下,正好是蒋意对面的位置。 蒋意同我寒暄道:“梨宗主,最近可好?” 我微微牵起嘴角,略有些阴阳怪气的回道:“还行,不如蒋先生过的春风得意。” 白九儿敏感的发现我对蒋意是带着气的,连忙出声解围道:“夫人特意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我颔首回道:“的确是有些私事想麻烦九儿姐。” - 第1064章 求白九儿帮忙 - 蒋意可不是个没眼力见儿的人,听我说是私事连忙起身告别道:“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们聊。”随后看向白九儿道:“东西我晚些时候找人来取,你不用给我送。” 白九儿曾说过,有时候蒋意会来她这收一些当品。 蒋意刚要走,我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对着他的背影问道:“蒋先生,其实我特别好奇你为什么没去?” 蒋意不解的回头过,问道:“我没太听明白您在说什么。” “我能给你发了信息就是坚信你会去,不管怎么说相幽和你在一起九年,你不至于做的那么绝情。 还是说有了新欢,真的可以不顾旧爱死活了?” 他的眼神更加迷惑,反问道:“您什么时候给我发消息了? 什么新欢旧爱?” 白九儿听出我话里的意思,连忙问道:“是不是小幽怎么了?” 我点头道:“她吃了很多药差点出事,幸好雪姐发现的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也是刚从那边回来。” 蒋意瞳孔渐渐放大,上前一步道:“她办傻事了?她现在人在哪?! 而且我也没有收到过你的信息!” 我看他着急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可我临上飞机前也的的确确给他发过消息。 这中间的误差是怎么产生的就不太清楚了。 “她回家了,雪姐和宗绪乾在那边陪着。” 蒋意点了点头,“谢谢,我知道了。”说完,便匆匆忙忙离去。 白九儿偷偷忍笑,“看来这是去找相幽了,但愿他们俩能有耐心把话说开。 对了,夫人,你有什么事情说!” 屋子里没有外人只剩下我们两个,我直言不讳的开口道:“九儿姐,您人脉关系比较广,我想请你帮我找一个人。” “找人?谁?” “我听说有一个圣灵会刺青,他的刺青可以成真? 他叫华肆,你认识吗?” 白九儿心下了然,“华肆,认识。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摇了摇头,“不太了解,不过很早以前听古月提起过他特殊的能力。” 白九儿同我介绍道:“华肆是烛龙九爷的式神,按血脉传承说,他是古月的弟弟。” 我感到惊讶,“古月的弟弟?” 白九儿点头道:“没错,同父异母的弟弟。 只不过他没有古月命好,天生生在家族中被各长老护着长大。 他出生在极寒之地,毛色很杂,既不是火红更不是雪白。 暗黄色的毛发上还泛着黑针,这是胡家灵性最一般的孩子了。 每一个家族其实都是一个小小的人间,他在极寒之地并不在胡家洞府,偏远地区的大狐习性自然要野一些,见华肆毫无灵性又没有父君撑腰,所以小时候经常被欺负。 是烛龙九爷心好,将他收在了身边当式神,跟着九爷在北幽之门修炼。 谁也没成想,这只看似不起眼的杂毛狐狸,最后在九爷身边蜕变成了万年才能获得的雪白毛发,一双眼睛泛着幽蓝的光,九尾披身高贵不已。 人间有个组织叫灵之尘便是华肆创造的,起初里面为他效命的灵也都只是一些灵力不好的小灵。 我想他是想将九爷的作风传递下去! 话说回来,你想找华肆圣灵这可有些麻烦。 他那性格比古月还要怪,除了九爷没能人顺利找到他。” - 第1065章 师姑娘 - 听完白九儿的说完这番话,我顿时显得垂头丧气。 一是我预想的事情,不能顺利的在年前完成。 二是华肆是为龙族效命的圣灵,现在的我不了解龙族的内部结构,所以分不清是敌是友。 我要求他帮我,到底是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白九儿见我心思发沉,她似是长了一双慧眼,将人的心思如数看尽。 “夫人今天能来找我,可是想好了?” 我愣了一下,回问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白九儿轻笑,“您找华肆还能做什么? 如果你真的想好了,我这倒有个合适的人选。” 我喜出望外,“真的?” “嗯,她叫师木珂,外人称她为师姑娘。 她也比较有来头,是华肆手下的大灵,游荡在人间各地,帮人达成心愿。 不过她不要钱,事成之后她会拿走你身上一部分比较重要的东西,作为契约交换。” “比较重要的东西” 我仔细想了想,孩子们是我重要的东西,敖久霄也是我重要的东西,还有什么是重要的? 白九儿看出了我的疑惑,出声道:“不会是生命,这点你不要担心。” “好,请你帮我联系她!我想今天见她。” 白九儿十分爽快的点头,“等着。” 她起身往后院走,我见她的手机还在桌面上,看来她的沟通方式并不是打电话。 我一个人在前厅待了二十多分钟,脑子里都在琢磨着什么事重要的东西。 仔细想想除了人我好像没有什么不能够失去的。 白九儿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她说:“她同意了,一会就到。”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们闲聊着年后合作的事情,她问我,“您说起个什么名字好?” 这次我没有像给如意楼起名字那般草率,斟酌半晌后道:“叫‘作渡‘,渡人渡己也算合适。” 白九儿满意的笑开了颜,“这个名字我喜欢,晚点我安排人去弄。”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门外走进来一个女人。 她梳着一头干练的短发,染成幽紫色十分乍眼。 巴掌大的小脸却有一副大大的眼睛,眼白处微微有些泛着青蓝。 仿佛从漫画里走出来的清冷美人儿,气质很特殊,又不会让人害怕。 她进门后放下手中的工具箱冲着白九儿笑了笑,道:“九娘能亲自找我,我真意外。” “是我家夫人有点事情想求你,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师姑娘清冷的目光看向我,惊讶着挑眉问道:“夫人?难不成是蟒君的夫人?” 见她眸中带着审视,我浅浅弯起唇边,“你好,我叫梨楚。” “师木珂。”她一边说一遍走到我的身边落座。 “夫人想刺个什么图腾? 您对我可能不了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经我手刺过的图腾会实现它的预言,不只是普普通通的图腾那么简单。 日后它所有的寓意都会体现在您身上,而我也会拿走一部分你比较重要的东西。” “我之前了解过了,师姑娘,我想刺一个衔尾蛇,形成闭环的衔尾蛇。” 师姑娘一愣。 过了半晌,她缓缓开口道:“你想改变时间?” - 第1066章 皆为爱难 - 看来大家对‘衔尾蛇’都不陌生,同一频道的人沟通起来也不费事。 “原因我不太想说,不过这个衔尾蛇我想改动一下,你能不能帮我用白色或者透明的料体去刺?我怕黑漆漆的吓到我的孩子们。” 师姑娘颔首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您真的要想好,我要开针就没有回头箭了。 衔尾蛇会被时间诅咒,并不是一个好的寓意。况且您还要做一个形成闭环的蛇!” “没错,我还想请你帮我在上面缠一条龙压住它。” 师姑娘蹙眉陷入了沉思,半晌后道:“这 虽然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不过这不是一个小活,您要是想好了就开始! 不然明天天亮,我们都走不出九娘这地儿。” 我连连点头,感激道::“辛苦你了。” “小事儿。” 白九儿带我们去后院,特意找出了一间空屋子,屋内有一张单人榻,我正好可以趴在上面。 师姑娘建议我将衣服脱掉,这样操作起来比较容易。 我脱掉毛衫留了一件打底的背心,当她看到我身后白色龙鳞的时候,似乎反应过来一般,问道:“我能摸一摸您的鳞片吗?” “当然。” 她的指腹很凉,轻轻抚摸着背部的位置,我能随着她移动感受到上面鳞片的纹路。 她感叹道:“您的鳞片太美了,天然的纹路是机器做不到的,夫人想在衔尾蛇上缠一条龙的目的,莫非是想和时间的诅咒相生相克?” 我微微侧头问她,“我希望我们今天的谈话能不要被外人知道,可以吗?” 师木珂点头,“那是自然,夫人放心,我不是个多嘴多舌的人。”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我对她敞开心扉道:“我先生腰腹间出现了一条衔尾蛇,不过不是刺青。 他在为我做着一些很危险的事情,只不过庆幸的是那条衔尾蛇现在还没有形成一个闭环。”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蟒君也逃不脱诅咒吗? 您是想比他的之前形成闭环,亦或者说想要诅咒降临在您身上?” 我点了点头,“没错,如果能一起承担,我可以分担对他的伤害,将损失降到最低。 如果不能,那就让我一个人承担最好。 他是一族君主,他比我留下来更合适。” 师姑娘看向我的眼神柔和了不少,至少不像刚开始那般疏离和清冷。 她叹了口气,“世人皆为爱难,可世人不知神又何尝不是? 夫人的决定令我敬佩,我也不会太为难您,取走什么我会酌情决定。” “谢谢。” 我趴在椅子上屏息凝视,莫名有些紧张,身旁感觉到一股股冷风吹过。 她贴心的在我背部盖了一条毯子,便坐在一旁开始操作起来。 临下笔前与我再三确认,她说一旦开始便不能结束。 我淡淡的回道:“开始。” 我能感受到她特别小心且专注,呼吸微微打在皮肤上很清凉的感觉。 避免枯燥,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途中白九儿进来过几次,见我疼的冷汗直流,在一旁干着急也没有办法。 - 第1067章 又一年除夕 - 除夕夜。 今天的如意楼丝毫不比往常清冷,大家都没忙着在家过节,反而排着队的来给焦祈送礼物。 当然,美女居多! 我一早从白九儿的铺子出来,直接过来给众神像上贡品,同焦祈一起带着如意楼众弟子对他们进行祭祀礼,祈祷明年如意楼依旧香火鼎盛。 这一套忙完后,我独自去了一间小小的屋子。 那里面供奉着姨姥姥、小三姨还有白婆的排位。 进门后我发现最右边的排位不见了,我心里‘咯噔’一下。 后来在慌乱的情绪中我渐渐反应过来,今生我心里最重要的东西是小三姨! 师姑娘拿走了我身边关于小三姨的一切。 我急着找了一张红纸裁成长方形大小,试图做个简易的排位,可无论重做几次,放上去字迹便会自动消失,无法显示她的名字。 当时双腿忍不住发软,跪在台子面前没了力气。 有得有失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不可能什么都是你的。 没过一会儿焦祈出现在我身后,缓缓开口道:“你心够狠的,对自己也能下得去手?”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站起身,眼睛通红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回道:“我不想再有人为我牺牲了,焦祈,如果我有办法我也不会让你替我背负这些。” “我自愿的!我告诉你不要再去和别人做交易!” 他第一次和我这么大声喊,情绪不受控制的激动。 我们都不知道终点在哪儿,也预料不到我的未来会走向何方,这才是最让人焦虑的。 我凑过去哄他,“行了,以后都听你的,大过年的生这么大气做什么?” “我就没见过你主意这么正的女人!你做什么事情之前能不能和别人先商量一下?” “商量了你会让我做吗?” “自然不能!” “那不就得了?走,回家,他们都等着我们回去呢!” 我上前拉他的手臂,他别扭着不肯走,“我在这陪大伙儿,你自己回去!” 那模样神态明显是同我生气了,我忍笑道:“他们的吃食我都让人安排好了,你快和我走让大家毫无压力的过过节! 不然你我都留下,大家也拘束,你说是不?” 我仰着脸在他面前讨好的笑,他气哄哄的舒了口气,“真他吗拿你没辙!”说完,顺着我的力道跟我一同出去。 今年过年大家难得能聚在一起,不过少了干妈和萧远。 萧远有了女朋友,干爸也从外地赶回来,自然要一家人在一起的。 程琪的父母也提前过来玄城,听说这次不打算走了,程琪给买了套小房子以后在这边养老。 程琪在家里吃完午饭便跑了回来。 我问她为什么不多陪陪她们,她说:“日后有都是机会见,不急这一天两天。 我爸和小姨夫在家推杯换盏,他们大人说话我也插不上,我爸我妈还催婚,我可不在家待着,没意思。” 我们家开饭比较晚,中午的时候我刚到家,无心便带着小风铃和无尤从对面过来。 - 第1068章 一起过年吧 - 这俩小娃娃身上穿得衣服十分艳丽讨喜,我一瞧这特殊的风格,不是老宗给买的就是古月给买的。 俩个小东西进屋二话不说,双腿一弯,跪下‘咚咚咚’便开始磕,嘴里说着:“母君,除夕安康。” 我对这些礼仪到没有那般重视,心疼着赶紧上前把他们拉起来。 紧接着无心要跪,我一把把她拖了起来,拒绝道:“这是做什么,在我这边不用这样。” 无心笑着说,“怎么不用呢!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都是我应该尽孝的! 婶婶,您快别拦着,把红包准备好就行了。” 我无奈的松开手,在无心拜礼后分别给他们三个发了一个大红包。 无心晃着手里的红包开心道:“婶婶真大方!” 小风铃拉着我的裤子,委屈巴巴的问道:“麻麻,您陪我们一起过年好不好? 父君那边冷冷清清的,好孤独呢” 她这么一说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父母分开的孩子,一到年节或者特殊节日就要做选择。 爸爸妈妈都想要,但却只能陪一个,陪了一个自然要冷落另一个。 冷落了谁,孩子们心里都是不舒服的。 我蹲下身对小风铃问道:“他没回蟒灵岛?” 小风铃摇头,“昨天凌晨回去接受朝拜,今儿一早就带我们回来了…” “那…现在都谁在对面?” “父君自己,哦,还有白婆婆和槐止。 其余的人都在蟒灵岛过节,姑祖让父君留在蟒灵岛,可他不肯我想是为了能与母君近一点点!” 小风铃眼里满是心疼,看来敖久霄真是没有白疼她。 “那你们在这玩!我过去找你父君,让他过来和我们一起好不好?” 小风铃听后立刻展开笑颜,葡萄般的眼睛闪着亮光,“真的吗?” “嗯,无心你带着他们俩进去,我去找你九叔。” 无心爽快的答应,“好!” 我本以为敖久霄身为蟒家主君,这种日子一定会非常忙,想见他的面会非常艰难。 原计划是想晚上过去碰碰运气的,没成想这会儿就给了我机会。 我特意戴上他曾送我的绿色指环,这还是分开后我第一次戴在手上。 白妈妈帮我开门,连忙笑着说:“夫人过来了。” “嗯,对面大琴姨一个人在做饭,有些忙不过来,您过去帮帮她。” 白妈妈有些为难,“这” “一会我们也过去。” 白妈妈连忙爽快的说道:“那行,那我现在过去。” 我清空了家里所有的人,自顾自走到三楼门前敲了敲门。 等了半晌屋内没有声音,只好擅自做主推门而入。 只见敖久霄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望着对面的房子抽烟,背影线条越发深沉,不知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我清了清嗓子提醒他我的存在,他并没有回头,缓缓开口道:“你把我的人都搞到对面去做什么?” 我硬着脸皮回道:“不仅是你的人,还有你。跟我过去!自己在家孤零零的做什么?” “我喜欢安静,不去了。” 我走过去在椅子后将双手搭在他的肩头,他身子一僵,但并没有立刻拒绝。 - 第1069章 献礼 - 我看向面前巨大的落地窗上的倒影,视线继而落向敖久霄的黑衬衫上,解开了两颗纽扣,不管是领口还是肩膀,处处彰显一丝不苟。 他的眉眼间流露出淡淡的的倦意,脑海里不禁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情景。 那日他穿着一身墨色的袍子,笑得邪魅,仿佛这世间最恶的魔,永远盛气凌人。 我壮着胆子将手向下探,环抱着抚在他的胸口前,动作极其暧昧。 他单手禁锢住我的一双手,不让我继续肆意妄为,阻止道:“别玩火。” 在摸到我的指环时一怔,我想我的意思他应该明了。 我装作听不懂般趴在他的耳侧轻声道:“别让孩子们为难,在说,我想你陪我一起跨年。” 说着,我反手牵着他的手拽他起身,我们再次站在彼此对面。 他低下眉眼噙着笑问,“笑嘻嘻的做什么?” 我一副豁出去的心态,抬起手放在领口,一颗一颗解开旗袍的扣子。 他的表情从无所谓到紧皱眉头,刚解到第三颗时,他再次伸手阻拦,问道:“疯了不成?”说完,一把扯上窗帘,遮盖住我身侧的空旷。 我挣脱开他的手继续去解扣子,当身上的旗袍如一片枯叶缓缓落地后,他的目光也没有再我身上停留片刻。 我们四目相对,他脖颈的青筋在提示我他此时非常生气。 “穿起来。” 我指了指自己的腰间,他的眼帘这才向下探去。 窗帘拉上以后屋内只有昏暗的光源,正常人看我的腰间什么也没有,但我想他应该看得见。 他的表情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怖,我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他,是一种用愤怒来掩盖恐惧的神态。 阴冷的目光从腰间再次向上,一点点探回我的脸上,死死的盯着我。 我瞬时感觉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惊为天人的帅哥,而是一个即将爆炸的炸弹,心里莫名紧张起来。 那双有力的大手一把握住腰部,指腹在透明的图腾上摩挲,似是故意挑弄,弄得人心有些痒。 我感受到危险的气息,瞬时向前扑进他的怀里。 只听头上方暗哑的声音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问道:“什么时候弄得?” “今早刚刚弄好,这不就跑来给你看了。现在还疼着呢!你轻点!” “谁给你弄得?华肆?” 看来,我有这点心思依旧逃不过他。 他能准确无误的说出我想找谁! 我怕他迁怒于师姑娘和白九儿,连忙道:“我不告诉你。” 他双手禁锢着我的双臂,逼着我从他怀里出来与他对视,逼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认为我没有能力去解决?” 我目光极其虔诚的摇了摇头,“你是我心里最厉害的神,我怎么会不相信你? 不过人间结婚时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夫妻间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已经做成这样,你要是在不理我,我可就改嫁了? 到时候让你的宝贝女儿骑在别人的肩头叫爸爸。” 他捏着我的下巴,语速平缓却带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威胁,“你敢?” 眼前那双眼睛又黑又静,犹如常年不起涟漪的深潭。 - 第1070章 和好如初 - 见敖久霄成功吃醋不再隐藏内心所想,我笑得得意,“我为什么不敢?今天我就告诉你,我是不会为你守寡的。” 他沉沉的盯着我,心底似有纠结,我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他的心思岂能是我能猜到的。 我抬眼嘴边扬起纷乱的轻笑,放软了语气道:“阿霄,你知道吗? 死不可怕,消失在三界也不可怕。 我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愿望,那就是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 所以你别再推开我了行吗? 这回我们是一体的了,你死你活我们都一起承担,你逃不了了。” 在昏暗的光线下,静谧也跟着渲染开来,让人觉得不该如何自处。 我淡淡莞尔,试图掩饰那一刻的自作多情,又怕自己说的这番话,会显得十足蹩脚。 “你要我拿你怎么办?”他突然开口,随后找来毯子将我裹住。 我眼中的温柔逐步加剧,他看得出我再故作成熟开放,也将我心里的不安羞涩收入眼底。 犹如多年前我对他的讨好,他说,“我不喜欢你这样对我笑。” 如今我们成了夫妻,我不再需要讨好他带我逃出牢笼。 可我却仿佛从未走进过他的内心,我们也没有像正常夫妻一样的接触过,所以才显得是那么的刻意。 他的诱惑力从来都不在他优秀的外貌上,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即便愤怒也能显得优雅从容,我为此深深着迷。 他横着将我托起,两个人挣脱枷锁一般滚到了床上。 我被他深邃的眼睛望着,那里面满是心疼。 感觉到他的手指指腹正摩挲在腰间的肌肤,很轻柔的动作,仿佛一根羽毛挠在了心尖上。 在逐渐迷离的意识中,听他在耳边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傻?” “我相信我选的男人,也相信我自己。 阿霄,世人皆为爱难,但,爱可赢万难。” - 我们折腾一番后收拾好自己,手牵着手回到对面。 无心见他九叔被我拉来,偷偷在下面为我竖了一个大拇指。 我并没有急着问他接下来的计划,我从未好好去了解过这个男人,我想第一步应该从重新恋爱开始,其余的生啊死啊的事情,顺其自然。 敖久霄一来,全家人都无比意外,程琪和老宗几番逼问,我们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暗相勾结的? 我回,“刚刚。” 他们全部一副鄙夷的眼神,没一个人相信。 焦祈事先就知道我要迈这一步,明显没有过多意外。 不过话里话外间,他和敖久霄两个人还是阴阳怪气,互相看不顺眼。 可能同为尊者,谁也不服谁,更不可能和对方低头。 不过我心里清楚,他俩才是真的暗相勾结起来。 一些关于敖久霄的事,有的还是从焦祈嘴里听说的,他们俩远比我所看到的复杂。 深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时,他将我揽在怀里,轻轻吻了一下头脑的发丝,问道:“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和我说?你是和无尤一样觉得我太笨了吗?” 他唇角蔓延开笑意,“男人能承担的事,为什么要让自己女人跟着担惊受怕?” - 第1071章 令牌 - 我十分不赞成她这一观点,争辩道:“可我被蒙在鼓里只会更加胡思乱想。 当时要不是听到庄菁菁说你会死,我也不会把你推开。” “她是这么说的?” 我点了点头,“还不是你什么都不说我才会信了她的话。” 我翻转了身子面对着他,警告道:“以后什么事情都不许瞒我,再有一次我们就离婚,真的离的那种。” 他话锋一转道:“她住过养病的房子已经铲平了。”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我听小风铃说的。” 他宠溺的笑了,“这个双面奸细! 父君母君曾经受过她父君的帮助,不过这次救了她的命,我该还的已经还清了。 以后她要是敢找你麻烦,你不用顾忌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我们分开后她倒是没有找我麻烦,这两年过得也算太平,不过你身边的女人个个如狼似虎,指不定在背后又闷着什么大计划等着我往下跳呢!” 敖久霄轻笑,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块玉牌子给我。 那块墨色宝玉被打磨的十分光滑,上面有一条蟒蛇图腾,握在手里十分温润。 我惊喜的问道:“这是什么?” “蟒后的令牌,本想着以后再给你的,现在交给你! 有它在和有我在你身边为你做主是一样的,蟒家所有人包括我那个姑姑,都得听你调遣。” 我眼前一亮,顾做兴奋道:“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其实心里特别慌,我好害怕他和我说这样的话。 “你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那我以后可打着你的名义耀武扬威了!” 他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尖,显然依赖他比怕给他添麻烦,前者更适用。 临睡前,我呢喃道:“敖久霄,比起拥有尊贵的身份,我更想你能亲自为我撑腰。” - 大年初一清早。 家里门庭若市,我睡得比较晚,起来的自然也晚了些。 当我一下楼看到蟒家那些神尊在给敖久霄拜年,我顿时转过身向往楼上跑。 只听身后男人叫道:“楚楚。” 我僵在原地前也不是,退也不是。 “过来,大家伙都等着你呢。” 等我? 等我干什么? 我尴尬的笑着下楼,特意过来的都是敖久霄的哥哥姐姐还有他们的孩子们。 有一些我之前见过,同大家一一打了招呼,敖久霄坐在主位,招呼我过去坐在他身旁。 蟒家的礼节可谓繁杂,没有亲疏之分,只有尊位之分。 即便是哥哥姐姐,也得对至高无上的蟒君进行跪拜。 敖久霄受得起,可我坐在他身旁可是如坐针毡。 身旁的人问道:“我昨晚给你的东西呢?” 我连忙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在这。” 大家一看到令牌是纷纷露出惊讶之色。 敖久霄对众人道:“不用我多说了,楚楚是我的夫人,是蟒家的女主人。 无论我在与不在,任何人不许因为她是人身而给她为难。 她说的话就代表我说的,你们是我的兄姐,自然要比其余族人更能理解我的意思。” - 第1072章 蒋意逃婚 - 大家纷纷点头,事已至此敖久霄把话说的这么明白,若真想阻拦怕是已经没有用了,不满意的也只能暂且接受现实。 尤其是他八姐敖沁凌,那可是一直都希望柳婉君能嫁到他们蟒家的。 这一番折腾下来,我们俩虽没了人间的红本子,可我似乎比之前拥有的更多。 自从刺完衔尾蛇后,我也顿时开悟了。 总是走一步看百步太累,从今天起我只想活好当下,自己顺心便可。 我想留他们吃饭,可大家都称蟒灵岛还有事情要走。 我知道他们是不想同我在一起,毕竟和两年前那场订婚宴不同,因为宵家我再次给蟒灵岛带来了灾难。 临走前圣雪比他们晚了一步,留下来同我说,“夫人,这些年无心托你照拂,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若日后你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和我说便是。” “无心本就很优秀,我也没有过多的管她,不过还是谢谢大嫂的好意。” 她听我叫她大嫂很是意外,按理说我可以直呼她的名讳,不必考虑亲属之间的称呼。 我叫这般叫她是拿她当自己家人,而不让她感觉到居高临下。 待他们走后我拿出手机处理未读信息,手机页面突然跳出来一个新闻,大致是说蒋家的订婚宴成了一场笑话。 蒋家和常家人都去了,唯独主角没去,蒋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我想到前天在白九儿那见到他的场景,他得知相幽出事后慌慌张张的走了,难不成是因为这个? 敖久霄走过来端了一杯牛奶递给我,“不吃早餐把这个喝了。” 我接过后连忙问道:“蒋意的事情你知道吗?” “什么事?” “逃婚的事?” 我把手机递给他,他看后笑着回道:“本来他也没想去,他妈妈擅自做主搞了一场笑话。” “凌姨擅自做主搞得事情?那也太不尊重人了? 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我把在白九儿那的事情同他说了一遍,随后道:“我还以为是因为我说了什么,他才没有去的。” “这会儿他应该在相幽那,在说蒋意和那女孩本来也没事,是相幽自己多想了。” 要真如敖久霄说的这般,可是个好事。 我也说不好为什么,心里就特别看好他们俩,希望他们能够终成眷属。 敖久霄问道:“偷笑什么呢?” 我凑过去如猫一般缩在他怀里,“替他们开心。” 我怕打扰到他们俩久别重逢,所以没有给相幽打电话。 谁承想傍晚,她和蒋意一起出现在敖久霄面前。 当时我在对面的家,并不知道这事,还是老宗眼尖发现对面停着蒋意的车子。 不仅一辆,一共来了三辆车。 老宗拉我过去,好奇的问道:“对面有什么活动啊?”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大伙好像在往屋内抬东西。 这时我们俩电话同时滴滴响起来了,群里相幽说道:“我在敖先生家,一会过去找你们。” 她并不知道我和敖久霄和好的事情,所以也没有提议让我过去。 - 第1073章 奇怪的挂画 - 老宗在手机上快速敲定着手指,问道:“什么事呀?你随着你家蒋意来给敖先生拜年?” 很快,相幽回:“我他吗又闹邪事了,一会见面细说。” 老宗感到十分好奇,抻着脖子往对面看,奈何只能看到敖久霄坐在窗边的侧影,其余客厅内的情况什么也看不见。 我在一旁无奈的说道:“你可够八卦的了。” 他不以为然,回道:“朋友之间最大的娱乐不就是八卦么? 不过也不全是好奇,我是担心她,一天要死要活的。”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老宗瞧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时,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致。 “快接啊!”他在一旁催促道。 我赏了他一个白眼后接起电话,敖久霄在电话那头问道:“楚楚,在忙吗?” 宗绪乾的耳朵贴在我手机背部偷听,他推了推我示意我说不忙。 “还行。” 电话那头说,“抬头。” 我抬头正好撞上对面落地窗内那双含笑的眼,我和老宗狗狗搜搜接电话的样子,全部被他收入眼中。 老宗避嫌似的一下子弹开,尴尬的挠头假装刚刚偷听的人不是他,在其它地方瞎转悠。 对面的人冲我招了招手。 我笑着对电话说了声,“好。” 准备出门时,老宗可怜巴巴的看我。 我心知他也想去,故意逗他道:“你去了也帮不上忙,你留在家看孩子。” 他气的连连跺脚,“带我去,我保证绝对不添乱!家里有大琴姨,再说我这么年轻哪里会看孩子!” 我推开家门,他在后面喊道:“到底带不带我去嘛!” “要走就快点,别磨蹭。” “妥咧!” 他倒是图省事,穿着拖鞋便跟了上来。 我用密码打开门锁,一开门见玄关处站着好多名黑衣大汉,手上统统带着崭新的白手套。 刚刚他们在抬东西进来的时候,我们在对面看的一清二楚,这些人是蒋意和相幽带来的保镖。 起初我和老宗还以为是蒋意来给敖久霄拜年在搬来的礼品,整了这么大的架势。 听相幽在群里说完,又联想到之前在医院的时候,相幽便猜测她自己撞了邪。 蒋意能带她寻到敖久霄这儿,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我走进大厅,见相幽和蒋意正坐在敖久霄对面。 相幽听到声音后转过头来,对我挤眉弄眼,丝毫没搞清楚状况。 周围空地摆放着许多盖着白布的东西。 蒋意是个多么圆滑世故的人? 他连忙起身道:“夫人回来了。” 我笑着冲他点头,招呼道:“快坐。”随后问道:“相幽,这些是什么啊?” 相幽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答道:“是我在那边住的家里的挂画,承办商说给我留作纪念。 雪姐带回来也没和我说一声,等搬进我家我才知道的。 蒋意前天来找我,他说这些画有问题,所以带来给敖先生瞧瞧。” 我看向敖久霄,他今天穿得很正式。 白天家里来拜年的人非常多,上午是蟒家的兄长姐妹们,下午是玄城各大家族和玄门长老。 - 第1074章 主办方的礼物 - 敖久霄跟雕塑一般坐在那,想想也是可怜。要不是槐止把控限时的时间,几天几夜也见不完。 所以我才跑回对面去躲清净,不想和那些人互相客套,说着虚伪的话。 他穿着剪裁合身的白色衬衫,倒是很少见他穿这种颜色。 虽然他曾说过白色能承载万物,相比下来现在的他更喜欢黑。 无论什么场合他都会给人一种强势的感觉,今天举止之间竟流露出几分儒雅的稳重。 敖久霄在桌面拿起一支烟,低头,一手握着打火机一手护着那簇火苗。 从薄唇间拿下香烟时,缓缓吐出一口缥缈的白雾来。 橙黄色的火光忽明忽暗,烟雾氤氲件,有几秒钟微微出神。 说是抽烟,却更像是借此在思考什么。 随后缓过来时,与我四目相对道:“还是你来解决!” 显然,他并不想直接插手这件事,他也不能随意的插手人间之事。 “好。” 我爽快的答应。 我走到那些画架前,徒手掀开白色的盖布。 蒋意刚要出声提醒,“夫人”,可我动作比他快了一步。 听到声音后我看向蒋意,蒋意解释道:“还是戴上手套安全些。” 他的目光递给身后的保镖,保镖贴心的送上来一副崭新的白色手套。 我拒绝着摆了摆手,“太麻烦了,先不用。” 面前一共有四幅画。 分别是花卉、夜色、海域和人物,整体看来四张画风有些不同,但却有传达着同一种信息,那就是压抑。 我对艺术方面不是很在行,甚至也说不出这算是什么风格。 从一个观众的角度,看到花卉已经枯萎,夜色的静谧,深海的辽阔,还有美人的眼泪这些画面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尤其是那副美女图,女人皮肤白皙,唇红齿白,黑色的墨发披在肩上,她裸露着肩膀,脖颈纤长曲线完美,一双媚眼特别有特色,眼角挂着一滴泪珠,与她对视时会有一种共情的心里,仿佛自己也身处于悲伤之中。 我纳闷儿的说道:“颜料上色看起来还很新不像是古画。” 蒋意赞同我的话,回道:“没错,不超过三个月。” 老宗前后左右仔细看了看,不解道:“新画,又没有作者署名,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大作,好像随便在哪儿淘来的! 按理说这些画并没有收藏价值,主办方说给你带回来留念是不是有点太寒碜了?” 以相幽的知名度,对方只给了四副极其普通的油画,逻辑上讲是不太可能。 并不是嫌弃别人礼物送的不好,而是主办方非要合作的艺人千里迢迢空运回来几幅如此沉重的画,又不是有意义的纪念品,也不是根品牌有关的礼物,那对方的工作人员情商会不会太低? 蒋意接话道:“我第一次看见这些画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奇怪的是说不出来它哪里不好,总之就是很奇怪的感觉。” 我站在那副美女图对面,紧紧凝视着她的眼睛,胸腔里说不出的委屈,夹杂着一种恨意。 - 第1075章 画板后面的秘密 - 不一会儿,我的眼里蓄满了泪水。 我下意识清醒过来,自保的别过头。 老宗连忙递给我一张纸巾,“咋还哭了?” 我擦了擦眼睛,顺手一指道:“这幅画问题大一些。” 相幽小鸡啄米的点头,似乎我的话印证了她的想法。 “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吗? 这幅画就挂在卧室的床头,每天晚上我都觉得有个人在看着我,还在我耳边说话,还有心情会变得特别极端和糟糕。” “我可以把它拆开来看看吗?” 蒋意点头,“自然。”随后转头对刚刚给我手套的那个保镖说,“你帮一下夫人。” 男人帮忙把画从花架上抬了下来,画框很重,上面雕刻着偏欧式繁杂的花纹。 整体足有一米多的高度,他放在地面后我俩合力把后面的卡扣弄开,在掀开背板的时候大惊失色,十分同步的合力将背板盖住。 老宗在一旁看热闹,‘嗷’的一嗓子跌坐在了地上,连连往后退,显然他也清楚的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敖久霄立刻担心的站起身,相幽和蒋意也坐不住,纷纷朝我们这边走来。 我和保镖不敢松手,死死按住背板。 背板下面和画布中间有一定的空隙,里面爬满了黑红色如蛆虫一般蠕动的小虫子。 如果拿开背板,它们很快便会四散开来。 保镖的脸色明显有些难看,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被刚刚自己所见的画面给恶心住,但又不能松手,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敖久霄的食指接触到背板,脸色随着难看下来,柔声道:“楚楚,你们去一旁等着,先离这里远一点。” “好。” 他示意让另一旁的男孩也松开手,自己徒手掀开背板,手里不知什么多了一条桌上的方巾。 方巾在画布上轻轻转圈一扫,所有虫子顿时粘在上面,紧接着方巾着了火被敖久霄嫌弃一般的丢在了一旁。 周围的空气中发出一股很刺鼻的酸味,数百只虫子在火光中慢慢卷曲乃至融化。 燃烧的火焰冒着青蓝色的光,由此看来这些虫并不是普通的虫。 相幽脸色煞白的说了句不好意思,便捂着嘴跑去洗手间干呕。 屋内只有她的反应最大,一想到和这些虫子住在同一个房间的那段日子,换谁谁都恶心。 在敖久霄手下没有一只虫能幸免,我挪回到他身边问道:“怎么会有这么多虫?在画框如此密闭的环境竟然还能生存?” 敖久霄解释道:“不是的,是它碰到氧气后活了过来。” “难怪诶?这是什么?” 在虫子清扫干净后,里面还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我拿过刚刚的白手套给自己带上,拿起来放在眼前一瞧,是一团黑白相间头发。 黑色和白色发丝缠绕在一起,发质干枯毛躁,就像在堵住下水道那种令人恶心的头发团。 白色画布后面还有一串密集的符号,不像是外文,但我也不懂是什么意思。 - 第1076章 女巫的诅咒 - 敖久霄见我茫然疑惑的眼神,出声解释道:“这种手法是女巫下的坛,这团头发就是女巫的头发,有的灵力强大的女巫会特意留下一些自己痕迹就像是画作的署名一般。” 女巫我想起那日解开我心结的女人,不过她的头发很漂亮,保养的也很好。 老宗满脸嫌弃道:“这头发一看就是上了岁数的老太太!可真是个恶心的老太太!” 我不解的问道:“那这符号是什么意思?” 敖久霄摆了下头,“这个只有下坛的女巫自己知道,每个人画的都不一样。” “她这么做的目的是?” “应该是诅咒。” 敖久霄翻过画板侧过头看我,似有意靠我一般问道:“除了刚刚那些,你还在这幅画里看出了什么?” 我十分肯定的回道:“我觉得她是活的。” 敖久霄勾起唇角,“真聪明。” 我:“” 这根聪不聪明沾边吗? 宗绪乾抱着肩膀搓了搓,“咦,你们俩别吓唬人。又诅咒又活的,今晚饭都吃不下了!” 敖久霄侧头对蒋意吩咐道:“那几幅画找人烧了就行,这幅得先留下。” 蒋意十分晦气的挥了挥手,立马有人跑进来将其余三幅画抬走。 敖久霄将画布从画框内取出,卷成一个筒后用手指在边缘处隔空画了些东西,随后递到我面前,道:“接下来的事你会办了?” 我点了点头,“明天我带去如意楼弄。” 相幽这时脸色依旧难看的从洗手间出来,她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头重脚轻的感觉。 蒋意心疼的扶起她的手臂问道:“没事?” 她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单纯的恶心。” 我嘱咐道:“这东西你不能带走了,明天我想办法处理了。 你要做的就是查一查,这几幅画是无意放在你那的,还是有人刻意安排的,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相幽吐过的关系,一双眼睛通红,听过我的话不免感叹道:“你给我我也不能要了! 干我们这行的哪有真正的朋友? 有一个敏芝就有第二个第三个敏芝,我会让雪姐注意的,以后别人送的东西要小心再小心。” 之前敏芝坑过她一次,小三姨帮她解决的麻烦,反噬回去后敏芝从楼梯上滚下来,摔断了一条腿。 她们圈内人基本都比较信这些东西,也都有各自信任的师傅,相幽直接把这次事件归类到同行竞争。 可到底哪一个同行有那么大的能耐,直接让国外的主办方们帮忙对付她? 她现在显然是被吓蒙了,等冷静下来后自己能缕清中间的关系。 相幽说想去对面坐一会儿在回家,敖久霄将蒋意留下,正好有事同他说。 我带着画和他们俩回到对面,本想问问她和蒋意这几天有没有把话说开,她靠在沙发上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我给她盖了一条毯子,她一直没有醒来的意思,待蒋意过来寻她,她也迷迷糊糊的不想起,一直说头晕。 我只能建议道:“不如今晚让她睡在这!” - 第1077章 床旁的黑影 - 蒋意看她最近瘦了很多,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的样子,眼里布满了心疼,叹息着点头道:“那今晚只能麻烦夫人了。” “不会,明天等她醒了,我再让她给你打电话。” 蒋意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进客房,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才离开。 我和老宗在门口看到这一幕,不自觉的同时勾起了姨母笑。 蒋意这小家伙,到底还是逃不出相幽的魔爪。 他走后我将卧室门关好,客房就在老宗房间的隔壁,每次来她都会睡这间房,晚上要有什么事老宗也能知道。 我将那幅被敖久霄亲自封过的画卷,放在了卧室对面的书房。并且嘱咐大家今天谁也不要去书房,更不要去碰那副画。 晚饭时,望澄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我。 我将大琴姨给他冲好的奶瓶放到他面前,他大大的眼睛咕噜噜的转,然后口齿极为不轻的叫了声‘妈妈’。 我顿时愣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望澄,你说什么?” 他抱着奶瓶开始啃,不在说话。可我还沉浸在那声妈妈中,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自从收养望澄以后,他除了会用哭来表达自己情绪外,几乎从没说过话。 我还为此带他去医院看过,一套体检下来全身的毛病。 医生说他营养不良,缺钙,等等但是在说话方面,医生说可能是小时候遭受过惊吓是心理障碍,所以可能比较迟。 想来也不无可能,一个能给孩子随意丢弃的妈妈,以前也不会对他好到哪去! 一旁大琴姨高兴的直抹眼泪,对于望澄这个孩子,我们要为之付出更多一些。 不仅因为他可怜的身世,这孩子的身体也不怎么好,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时常要跑医院。 虽然我有两个崽崽,但也没有亲身的经历过孩子们的婴儿时期。 从最开始的笨手笨脚,到最后娴熟的处理各种事宜,这是一段无比艰难的旅程,十分考验妈妈的耐心。 程琪将望澄抱起来笑着逗他,“你妈真是没白养你,小姨对你也很好,快叫声姨姨听听?” 我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关于望澄身世这个秘密,我会一直坚守下去。 对她好,对谁都好。 相幽在这边住,所以我也留下来,心里总是不落地,怕她出什么事。 之前望澄都是和我一起睡,后来大琴姨建议暂时让望澄跟她睡,等他在长大一些便学着自己睡。 毕竟我白天忙,没有充足的睡眠干活的时候会比较危险。 小风铃今晚留在了对面,身旁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原本打算洗过澡后便睡,谁承想翻来覆去到半夜也没有睡着。 刚进入迷迷糊糊的状态时,隐约中感觉到身旁有一个黑影站在我床边,我努力的想睁开眼可怎么也睁不开。 在梦里我提醒自己,是不是鬼压床了? 我在混沌中努力挣扎,当我终于战胜束缚猛地睁开眼后,发现床旁什么也没有 屋内很黑,静谧几乎将我吞噬,后背嗖嗖冒着凉风,睡衣上带着潮湿的感觉。 我急促的大口呼吸着,刚刚的感觉太明显了,不像是一个普通的梦境。 - 第1078章 你是谁 - 我隐约听到了婴儿的哭声,没时间去反应,光着脚跑到大琴姨的屋子,试着去推门,可怎么也打不开。 大琴姨并没有锁门的习惯,隔着门板听到望澄的哭声越发严重。 我拍打着门板,喊道:“大琴姨?!你听得见吗?” 她在里面声音泛着惊恐的回道:“夫人,这门打不开啊!” 我的声音太大,惊扰了大家纷纷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 我让程琪去看看相幽在不在房间,她匆匆离开再回来时摇了摇头,“不在,床上没人。” 我对老宗说,“去找把斧子砸门。”随后自己起身去书房。 见桌上的画早已被打开,正工工整整的平铺在了桌面上。 它像是在对我示威一般,带着魅惑的眼睛挑衅着盯着我看。 敖久霄亲自封印过的画,她根本不可能逃出来! 除非是用了某一种手段迷惑了相幽,相幽来到书房打开画,她才能暂时出来一阵。 老宗砸门锁的声音响彻夜空,直到他喊道:“楚,门开了!” 我这才从书房匆匆出去,冲进大琴姨的房间后见她抱着嗷嗷大哭的望澄缩在墙角,眼神恐惧的看向房间内的独立浴室。 老宗想打开卧室灯,几番按动开关,棚顶的灯也没能亮起来。 从门口的位置正好能看到相幽站在卫生间的洗漱台前,我冲着大琴姨招了招手,她双腿发软强支撑起身子,颤抖着朝我们这边移动。 我挥手示意老宗和程琪带着大琴姨和孩子出去,老宗小声问道:“你一个人能行吗?” “没事,你们安全我就能少分一份心。” “好,那你注意安全,我在门口守着,有事你就大喊一声。” 待他们出去后,我一步步朝着卫生间走去。 相幽专注的看着面前的镜子,并没有回过头来的意思。 她的眼神十分僵直,用手拿着木梳机械的梳着脖颈一旁散落的头发。 樱桃小嘴一开一合仿佛在说着什么,到她身后我这才听清,她在问镜子里的自己,“你是谁?” 声音僵直,没有恐惧,更没有感情。 我伸出手握着她手臂两侧,她低垂着眼脸,沉浸回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突然停止住梳头发的动作。 我贴着她的耳边换她的名字。 “相幽,该回来了。” 她微微侧过脸眼皮一掀,嘴角带着一抹诡异的笑,眼前的相幽的脸似乎和画中那个女人的模样重叠。 连我都快有些分不清了! “你是谁?”她有出声问道。 这次问的不是镜子里的自己,而是我。 我冷下眼对她说道:“我是谁不重要,放了你不该牵扯的人,她是无辜的。” 相幽笑意更浓了,“我若不呢?” 我随着弯起嘴角,回道:“你没资格说不! 你只不过是被人封印在画里的鬼,只不过是别人对付对手的傀儡罢了! 国外的女巫用东方人面孔的画下坛诅咒,你觉得这合适吗? 答应我放了她,我将你从画里解脱出来,你觉得可好?” - 第1079章 梦游 - 相幽静静的看了我几秒,我不着急逼她做决定,因为坚信自己抛出去的诱饵足够大。 晚上睡不着时我一直在琢磨,这画看着很新,蒋意也确认了我的猜测,一般情况只有古画才会比较有灵性。 为何这个女巫要用这么新的画,而且还是个东方面孔? 后来我猜测,是有人拿着这幅画去找了女巫,因为相幽在国外比较好动手。 而这画应该出自国内,自然也是在国内被动了手脚。 “我凭什么相信你会放我出来?” 我对着空气叫了声,“茉香!” 茉香的身影在镜子中呈现,她微微歪着头对镜中相幽的倒影笑了起来。 自始至终我也没松开相幽的肩膀,只感觉到她身体一震,惊讶的问道:“她又是谁?你找来个鬼是什么意思?” 茉香抢先答道:“按资历我是你老祖宗,小丫头,你可要知道我家夫人是在给你机会! 这真要是动起手来,你确定你能行? 你要是老老实实的,没准我家夫人一开心,能把你从画里解救出去。” 这时她显得心虚下来,新魂比较鲁莽可以理解,但她的怨气还不是特别的深。 她能感受的到周围其余魂魄的气息,对她都不是很友好。 她思量片刻,妥协着答应道:“好,我放过她。但如果你们食言,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随后相幽两眼一番,身子瘫软着向后靠,我用身体支撑柱她,以防她摔倒。 茉香抱着肩膀冷哼了一声,道:“撂狠话谁不会?还是太年轻哟!” 随后她看向我怀里的相幽道:“她这是又得罪了谁,故意在这搞她呢! 刚刚那女的是想找个替身冲出画上的结界,如此不择手段的冤魂,您确定还要给她个机会?” 我苦笑着回道:“她看起来也还好,至少她还没执迷到不听劝的地步。 ‘作渡’要开业了,我准备要她当我的第一个顾客。” 茉香听后笑了起来,“真有夫人的,那没事的话,我先退下了。” 我将相幽纤细的手臂抗在肩上,准备带她回自己的房间。 刚拖出两步,她虚弱着开口问道:“楚楚?你干嘛呢?” 我怕她害怕,撒谎掩饰道:“你梦游跑到大琴姨房间来了,我带你回去。” 她另一只手用力的敲击着自己的太阳穴,呲牙咧嘴道:“我还梦游了? 我头好疼,你有药吗?给我找两片吃吃。” “一会回房给你拿,你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腿软,心里慌得不行,我是不是感冒了?” 我连忙安抚道:“可能是,一会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我将她拖出房间,老宗立马上前接过她的手臂,我微微冲他摇头,示意他不要瞎说。 他将相幽扶回客房,我去厨房煮了一锅惊魂汤,想着给她和大琴姨望澄都喝一些。 这还是以前知南留下来的,她和小三姨搭班子时,时常发给如意楼的香客们喝。 自从我和敖久霄分开后,也好久没见到他们兄妹了。 等我端着汤回到客房时,见相幽气色缓解不少。 - 第1080章 放出画中人 - 老宗陪在一旁,相幽眼睛放光完全没了睡意。听老宗在一旁故意磕碜她,描述她刚刚梦游的细节。 她被逗的咯咯笑,又不敢太大声怕吵醒别人。 “我刚刚的确做梦了,梦里楚楚一直叫我快点走。 她在前面也不回头,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反正就和她走啊走啊,原来是走去大琴姨那了!” 我将碗递过去时嘱咐她,“慢一点,有些烫。” 她双手接过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中途问道:“楚楚,你和敖先生怎么回事呀?” “没什么事了。” 她眸底闪过不解,问道:“你怎么突然想通了?” “这事说来比较复杂起初是因为焦祈。 之后在我们去接你时,回酒店的途中遇到了一个女巫,她的一番话解开了我的心结。” 她想到什么似的突然笑了,放下碗道:“这要是被我那痴情的小老板知道,指不定得多伤心呢!” “别说我的事了,你和蒋意把误会说开了吗?” 相幽大方的点了点头,“前几天他突然冲到我家,我俩啥也没说,也没煽情也没了抱怨,直接滚到了床上 我这才发现我们都太想对方了。 之后也聊了聊,正如你说的那样,我们俩之间一直存在着误会,不过现在也都说开了。 他和我解释清楚了,他和常家的那个千金本就没有什么,而且那个女孩是故意配合他做戏气我,人家在国外有男朋友。 只不过她没法和家里抗衡,所以退婚的这个事只能蒋意做了。” 她见我表情沉重下来,问道:“怎么了?” “实不相瞒,我以为坑害你的会是那个女孩。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不像她,难怪你最开始会认为是同行竞争。” 相幽明白我的意思,垂眸想了一阵开口道:“应该不是她,要是她一心想嫁给蒋意,我肯定毫不犹豫的猜测是她在搞我。 不过你也点醒了我,同行里谁有这么大的权利,手眼通天搞到国外去了?” 老宗道:“先别想是谁了,反正对方是要搞死你,这次没成,还会有下次,你自己平时要多注意一些!” 相幽连连点头,“我会的。” - 第二日我带着画卷去如意楼,准备将女人的魂从画里解禁出来。 经过我和焦祈的分析,后面的那一串符号,应该就是女巫给她的封印和一些特殊的指令。 我划破手指混着朱砂将那一串符号涂抹覆盖住,当然做了两全的准备,即便她出来后会对我不利,焦祈和无心他们会立即把她捉起来。 在勾掉符号后那副画渐渐开始自燃,眼看着要燃尽时那缕魂才从画中抽离,但好像受伤了一般,双手撑在地面站不起身。 我和焦祈对视一眼,整场下来我们并没有做任何伤害她的举动,她是为何而受伤的? 她连连呛咳半晌后,捂着胸口虚弱道:“你只解了第一个印,不解第二个是想烧死我吗?” 我蹙眉回道:“画上并没见到第二个印,我怎么解?” 心想,我们在帮她,她还不乐意了? 脾气倒是不小! - 第1081章 奇怪的组合 - 谁知焦祈冷笑着拆穿画中女,“你受伤可不是因为印没解除,你受伤是因为你动了邪念,活该被烧!” 焦祈这一番话说完,她低下头明显开始心虚起来。 焦祈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以前还以为他是为了耍酷,后来那晚见证过他的痛苦后,才清楚,他是心火热。 折扇的一头轻轻勾住女人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 在女孩抬头那一刹看到那张令人过目不忘的容颜,银色的眸子带着勾人笑意亦正亦邪,大多人看到焦祈那张妖孽的脸都会是这种表情。 她愣了半晌忘记说话,只听焦祈缓缓出声问道:“叫什么名字?” 她下意识紧张着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结结巴巴的回道:“温黎。” 温黎长得娇美,如画中女人那般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让人有一种保护欲。 只不过她并不是画中的女人,除了媚眼神态有几分相似,其余五官完全不一样。 焦祈点了点头,噙着笑对我说道:“有个字和你一个音哎。”随后继续对女烟魂问道:“老实交代!是谁把你封在里面的?对方有没有让你做什么事情?” 温黎看着焦祈的眼神跟中了蛊似的,再虔诚的信徒也没有她此时痴迷。 她答道:“我不知道。” 焦祈眉毛一挑,收起笑容厉色反问道:“不知道?” 她连连点头,怕焦祈不信做发誓状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是被人害死的当我想报仇的时候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抓走了,之后便被封在了画里。 不过我在画中时听到过两个人谈话,那两个人的名字我记住了。 其中一个叫锁栖,另一个叫康明。” 焦祈再次把目光看向我,我对她的回答也感到十分意外。 顾锁栖和康明? 这个组合未免有些太奇怪了? 虽然他们俩具有只手通天的能力,在这一点对的上对方的身份,可相幽是顾锁栖的艺人,他害她做什么? 我继续问道:“他们俩说什么了?” 温黎摇头,“之所以记住名字是因为他们俩身上都戴着什么东西,我并不能靠近。当时缩进了画里感觉很晕,什么也没听到。” 焦祈思忖一番说了句,“有意思。” 见我脸色不好,焦祈道:“这小鬼给我!顾锁栖那边我去还是你去?” “我去。” “行,你要是不方便随时和我说。” 我从如意楼出去给顾锁栖打了个电话,响了好久他都没有接,眼看着要自动挂断了才显示接通。 接起来后对面很安静,连一声喂都没有,我在这边喂了半天还以为是信号不好的关系。 我嘀嘀咕咕的说,“怎么回事?”正想挂了重新打时,听到他在那边问道:“你和他和好了?” “你听得见?” “我问你是不是和他和好了?” “我打电话找你有事,你能先把这些放一放吗?” 他极尽咆哮着问道:“你就告诉我是与不是那么难吗?” “是,我们和好了。” 啪,电话应声而断。 我深吸了口气,再次拨打过去,可无论打多少遍也没有人接听。 - 第1082章 赴约 - 傍晚二言给我打来电话,敖久霄在我身旁看到了上面的名字,见我迟迟没接,淡淡道:“不想接就挂断。” 我摇了摇头,顺便按了接通键,“喂。” “梨小姐,我家老板在圣皇,你要来吗?” “房间发给我,我这就去。” “好。” 圣皇在金域大厦楼上,也是荣玺家的娱乐场所。 这些公子哥们时常聚会的地方,有一次顾锁栖给我绑起来也是去了那里。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旧记忆如新。 我穿上大衣要出门,敖久霄问道:“我和你去!” 我连忙拒绝道:“别了,你和我去他又该劲劲儿的,有些事情早晚要说清楚的。” 敖久霄颔首道:“谢遇今晚是不是在对面住?让她和宗绪乾陪你去,槐止给你们开车。” 敖久霄还是担心我会受到什么伤害,我想着顾锁栖变了很多,应该不会再做那么幼稚的事情了,便只带着谢遇和槐止前往金域大厦。 在路上我和谢遇聊起了康明,我问她最近和康家有联系吗? 她连忙摇头,回道:“没有了。” “康明在你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谢遇眼神上下打量我一眼,试探着问道:“您想听实话吗?” “当然。” “康先生是我的恩人,同样我也认为他是一个好人。 虽然我不能保证他从没有做过坏事,在商战场上没有点手段何以立足呢? 我觉得是可以理解的。 梨姐姐,你还是对他有偏见吗?” 我摆了下头,回道:“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在如意楼最没落的两年,康明并没有上来踩我们一脚,那个时候我对他就已经没有敌意了。 这几年那家疗养院的资料没有任何问题,我也亲自过去看过,现在那边终于正常了,以前被关的那些人也得到了应有的照顾和赔偿,这些都是康明做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总觉得康家有一只手,在无形的做着很多事情。” “不是小叔的问题吗?他小叔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觉得不是他。” “不是他?康家其它人? 这个我就不那么了解了。每次见面都是司机将我接过去,聊完天也很晚了,看不到其他的人。” 聊着聊着我们到了金域大厦楼下,槐止要和我们一起上去。 我阻止道:“你在车里等我!” 他担心的问道:“他们不会为难您?” “不会。” 我带着谢遇一起到22楼,电梯门一开眼前一片灯红酒绿。 一个穿着西装的服务员上前问道:“请问有预约吗?” “我找顾锁栖。” 应该是二言提前交代过了,他并没有在阻拦,说了句‘这边请’便率先一步在前面领路。 每个包厢门前都有两个服务生装扮的人和一大群保镖在把手。 门外贴心的设有沙发,跟着来的小助理和司机们在玩手机解闷。 我站在v9房门前,隔着门都能清晰的听到里面吵闹的声音。 伸手推开厚重的玻璃门,屋内的歌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向门口方向。 - 第1083章 拿出点诚意来 - 顾锁栖身边的那些狐朋狗友我见过不少,今儿在座的自然都是熟面孔,荣玺、孟子姜…但身旁穿着妖娆的女伴们可是一个也没见过。 顾锁栖身旁坐着两个女孩,一个性感妩媚身着紧身黑裙,头顶一头柔顺的大波浪卷发,身前波涛汹涌紧紧贴着男人的手臂。 另一个的打扮相对清纯一些,黑长直,身上的衣服也是某大牌当季新款的套装。 看样子都不是普通的妹妹,仔细一扒应该都有些身份。 屋内众人在看过我后又去看向顾锁栖,有人拍了拍穿黑裙的女人,出声提醒道:“给梨宗主倒个位置,这么不会来事呢!” 谁知顾锁栖笑容冰冻。 声音也冷了。 他一把揽住女人纤细的腰肢,眸子紧紧盯着我的方向道:“凭什么她来了别人就要走?” 女人得意的看着我,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众人无奈,他总是这样阴晴不定,想讨好他都没有固定的套路。 有人起身让座道:“梨宗主坐这里。” 我笑着回收拒绝,“我不坐了,顾总,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这里太吵了,不如我们出去说?” 顾锁栖抬手,弹了弹烟灰。 烟灰落在女孩白皙的手心之上,却也乐在其中,好似无上荣耀。 “你来这不喝酒不玩乐,你来做什么?” 我的笑容随之凝固在脸上,看着此时c位男人的脸,锋利而隽永,超越了隽美本身,姿态高傲不可一世,仿佛随时可以让人堕入极乐之端。 这副狂妄的模样,让我想起曾经的他,还是恶魔的他。 屋内安静的可怕,甚至能清晰的听到有人吞口水的声音。 我冷眼问道:“顾总这是又要上演之前的戏码?” 这时他身旁的女人起开一瓶洋酒,她看出顾锁栖有意为难我,附和着加码道:“想和顾总谈话,总要拿出点诚意,不是吗?” 我的目光扫去,她弯着红唇高傲的像一只孔雀,她这幅样子是认为身边的男人给了她无限权利? 我摇了摇头,坚持道:“我喝不了,你要不想出去说就算了。” 这时荣玺过来拉住我的手臂,劝道:“梨宗主,来都来了,坐一会嘛! 这位妹妹是你的助理? 来,一起坐一会。” 我被他强行拉到一个单独的双人沙发处,荣玺手势示意让别人把音乐打开。 灯光顿时按了下来,音乐、酒精、香烟白雾混杂在一起,无比奢靡。 谢遇在我耳畔小声道:“怎么感觉顾总今天怪怪的?” “他以前就这样,混世大魔王,没听过他的外号吗?跟这地儿一个名。” 谢遇小鸡啄米着点头,“听过,玄皇。玄城霸主。 只不过这几次接触他感觉他人不错的,对你也是很尊敬的,今天怎么变了个人?” 我苦笑了一下,没在说什么。 这时远处传来了尖叫声,我闻声抬头见到了香色的画面。 顾锁栖身旁性感的女人正躺在长方形的茶几上,头发四散开来,妖娆的扭动着水蛇腰,而顾锁栖撑着手臂在她的上方她白皙纤细的手在他身前来回流连。 周围人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没有一点意外,早已见怪不怪的样子。 - 第1084章 惩罚 - 谢遇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瞬时瞪大眼睛惊得快掉了下巴,“卧槽,这些公子哥真会玩!” 大家托着气氛鼓掌打口哨,我起身拉着谢遇的手道:“我们走。” 所有人都在看这场香艳的画面,哪有人会注意我们做了什么? 出去时我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反正很不自在的感觉,但我并没有回头。 我一直信奉没有人能将另一个人彻底改变,除非他自己愿意,顾锁栖想怎么样过他的人生是他的事情。 说难听些我又不是他妈,没必要对他是好是坏去发表任何言论。 - 随着关门声,顾锁栖起身坐回沙发,满脸厌烦的摆了摆手,音乐声顿时停了下来。 女人是新晋最热的模特叫kk。 她意犹未尽的从茶几上起身,坐在茶几边缘,一双腿又长又白,顾锁栖在她对面的位置脸色十分阴郁。 她用高跟鞋去碰触男人黑色西装裤的裤脚,动作很慢,有意勾引。 荣玺无奈的摇头,对身边人吩咐道:“找急救。” 身旁人一脸懵逼,心思着找急救做什么?不过没敢多问,照做出去打电话。 回来时听到女人一声惊呼,顾锁栖拉着kk纤细的手腕,毫不留情的一把将她拽到地面上。 kk恐惧的仰着脸,娇滴滴的喊了声,“顾总”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用愚蠢当了匕首,活生生撬开了阿修罗的门。 外界对顾锁栖的传言很多,在网上搜索能搜出个几十页来。 他身边的美女来来去去,走马灯一般轮换。 只有一个女人这么多年屹立不倒,不过她叫姚媛媛。 kk认为,碰到姚媛媛才应该绕路走,其余的都不算盘菜! 她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惹怒了面前的活阎王,可不管因为什么,她清楚的明白只要惹了他,自己的事业刚开始便可以停止了。 她强撑起笑颜,半跪在沙发与茶几之间的夹缝,她取悦他,可顾锁栖早已没了刚才的温柔与陷情,漆黑的眸子里一片冰冷。 她手中端着水晶杯,里面盛着淡金色的酒液,圆形冰块碰壁发出叮叮响声。 包厢的安静和刚才一模一样,而这次受折磨的人却是她。 顾锁栖的虎口卡着她小巧的下颚,看似没怎么用力气,倒是怜香惜玉。 可kk的表情却逐渐扭曲起来,顾锁栖慢条斯理的笑了,缓缓开口道:“想和我说话,得拿出点诚意来。” 在场的都是人精,谁不知道顾锁栖还在刚才的事中没走出去,kk自然也不例外,这话是她说的,她不能装傻。 她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顾锁栖冷眼看着没有说话,她一杯一杯的倒,一杯一杯的喝 男人并没有叫停的意思。 后来她实在喝不进去,拉着他的裤脚求饶道:“顾先生,请您原来我,我不敢了。” kk早已哭得梨花带雨,黑色的眼线在脸上留下两条黑道。 顾锁栖在冰桶里拿出两瓶六位数的酒,拧开后如数倒在女人的头上,kk吓坏了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闭上眼睛不敢看这一切。 男人淡淡开口,“她比你有种,当年一滴眼泪都没掉过,你说你凭什么为难她?” kk瘫软着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 原来不是姚媛媛 - 第1085章 一辈子的阴影 - 荣玺看着女人扭曲成一团的样子,浑身不自觉的跟着发疼,他好久没有看到顾锁栖有如此狂躁的一面了。 他在身下挥手,示意其余人先出去,以免无辜的人跟着遭殃。 众人正要悄悄撤退时,顾锁栖开口道:“给她抬出去,别在我这碍眼。” 荣玺连忙指挥道:“快,你们快把她带走。” 刚刚荣玺让打急救的那个人早已经蒙了,没想到最了解顾锁栖的人还得是荣玺。 很快,屋内只剩下顾锁栖、荣玺和孟子姜三人,顾锁栖靠坐在沙发上,表情略带颓气。 荣玺走过去坐在他身旁,问道:“人家来了你没好脸色,人家走了你就发脾气,大哥,你这人怎么这么别扭?” 顾锁栖带有严重警告意味的眼神看向他,试图让他闭嘴。 可荣玺不但没有闭嘴,反而继续道:“喜欢就去争取嘛! 梨宗主虽然是比别的女人难搞一些,可她结过婚就代表她的性取向是男性,你不是绝对没有机会的!” 顾锁栖点燃了一根烟,含笑看着荣玺,笑容里布满危险。 他垂头吸了口烟后随意吐出来,透过烟雾,道:“她和敖久霄和好了。” 荣玺还在喋喋不休,听到这儿一下子禁住了声。 难怪。 顾锁栖的情绪会如此暴躁,比较反常。 他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脑子里斟酌半晌词句才开口劝道:“锁栖,我说句不该说的,你怎么就非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都几年了? 我觉得你差不多得了,女人不多的是? 你看看人家子姜,当初爱的水深火热的,谁劝也不听,这不也走出来了吗?” 孟子姜立刻丢过来一个纸巾盒,骂道:“你说你的,少他吗带上我。” 荣玺一看孟子姜抓狂就忍不住想笑,当时他被敏芝迷得神魂颠倒,不顾顾锁栖的警告,非要上演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戏码,任凭外界如何劝说,那个女人他必须娶回家。 后来孟子姜得知严敏是蛇女后,也沉沦了一段时间,倒不是放不下感情才会情绪消极,是因为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做噩梦,严重到要去看心理医生。 有次喝多了他才同荣玺说出实情,在和敏芝相处的那段时间,晚上抱着敏芝睡觉期间,半夜迷迷糊糊总觉得自己是在抱着一条大鱼,那种黏腻冰凉的触感很真实,还微微带着一股土腥味。 有几次他被吓惊,可看到身旁的人没什么异样,还以为是自己做噩梦了。 梦见和蛇做那种不可描述的画面更是数都数不过来,他自己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在得知敏芝是蛇女时,他才会毫不犹豫的相信。 这个阴影他可能会带一辈子,现在连鱼都不吃,闻到腥味就想吐,甚至于连看到女人都不感兴趣,目前也没有开启新恋爱的打算。 顾锁栖语气温淡道:“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不行?我到底差在哪了?” 荣玺眼里闪过一抹心疼,他所认识的顾锁栖什么时候有这么自卑挫败的表情? “你到底是胜负欲,还是真的喜欢梨楚?” 顾锁栖若有所思转动着手中的酒杯,挑眉问道:“你说呢?” 荣玺摊手,“我哪知道你什么想法?” - 第1086章 从什么时候开始 - 顾锁栖将身子瘫靠在沙发靠背上,一双阴骘的眼睛看向棚顶的射灯,缓缓开口道:“一开始可能是胜负欲!” 荣玺又问,“一开始…那什么时候转变的?” “我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她那天的场景,她穿着朴素,身材瘦瘦的看起来好像营养不良的样子。 那时候玄城刚开始流传关于她的一些风言风语,她那会刚刚拥有如意楼。 柳婉君故意刺激我,她问我有没有搞不定的女人? 我很自信的说,没有。 她指了指那么纤瘦的背影,说,我打赌这个人你搞不定。 我没想到她会是那么烈的人,明明看起来那么弱小,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量? 她的眼神中有一种很精明的算计,我当众嘲讽她被人包养,没想到她很大方的承认了,她说她所花的每一分钱都行敖,一点没有遮遮掩掩,我到现在都记得她较劲的样子。 也正是因为她,那年的祭祀节被毁了。小小的能量却撬动了杠杆,搬倒了一个金融帝国,帮助那么多人解决了黑贷的问题。 那个时候我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很有意思,仅仅是这样而已。” 荣玺点头道:“我记得,毁祭祀节的事,她可没少干,还有今年。” 不知顾锁栖是因为酒后的关系,还是有些话压在心里太久,没人诉说。 他打开了话匣子,徐徐道:“我们第一次绑她你还记得? 她并没有害怕,孤零零的站在那儿和这个喧嚣的场合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说实话我突然有点心疼,甚至觉得自己真是坏透了。 我怎么能这么坏,干嘛要去为难一个女孩? 无论是从家父口中还是外界,都能听说敖久霄不是一般人,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挫败感。 男人只会在男人那里获得挫败感,对于梨楚她没给过我挫败感。” 荣玺道:“的确,姐妹儿是比较勇猛的人,而且越和她接触越觉得有距离,好像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曾让二言查过她的身世,是你我想象不到的苦。 这也能理解,为何在以前她身上总是有一种迫切得到什么的渴望。 她在努力捡起被人践踏过的尊严。 二言还查到她和相幽身边的一个小化妆师的关系很好。 我从抗拒接家族生意,到主动要求去接手一个最不起眼的娱乐公司,目的只有一个,我想近距离的了解一下,这个姑娘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从来没有一个人如此烦过我,可能有,但没人敢对我说出来,她是唯一一个。 她把对我的厌恶毫不掩饰的展现出来,后来在你家酒店发生的种种事,你们也都看见了。 最后在她误会我是因为想要她的孩子,我们俩彻底断了联系。” 荣玺一阵羞愧,“这事都怪我,我哪知道她肚子怀的是灵胎,我只是想让她帮帮你…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顾锁栖摇了下头,到没往心里去,继续道:“这几年里她遭受了离婚、背叛、诬陷、诋毁、谩骂… 在她最难的时候我特别想伸出手帮她,可我知道一定会被她拒绝。 我甚至在心里自私的庆幸,是不是这样她就可以选择我了?” - 第1087章 业 - 荣玺好奇的问,“那她找你了吗?” 顾锁栖摇头,“我耐下性子等待她先开口找我,这样我就有谈话的资本,但我迟迟没有等到。 最后我忍不住跑去如意楼寻她,清晰的看出了她的变化。 她的眼神从最开始带着一种小精明小算计,到现在的从容不迫,我才明白她并没有被苦难打倒,反而在蜕变的越来越好。 梨楚像是一个赏罚分明的神,当她发现你也在变好的时候,会收起身上略带锋芒的刺。 虽然依旧会保持和我接触的距离,但却没了曾经的那些敌意。 因此我暗自高兴了很久。 说实在的,她从没给过我希望,这件事情并不怪她,她已经拿捏好了男女之间的度。 喜欢她的这些年里,我真真实实的有在改变,努力变得平和,优秀,这些种种只不过是为了想让她高看一眼。 你不觉得她身上有种很神奇的能量,她看似和谁都在有意的保持距离,但你看看她身边的人,每一个,每一个都在越来越好。 她从来不说什么漂亮讨喜的话,只会闷头默默的去做,可能她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人懂她,甚至是不屑去被别人懂那样的人往往比你我更加孤独。 前几天我们一起出国,碰到了一个女巫。 我问她,你觉得我们俩什么时候能结婚? 女巫说,姻缘的线从未牵在你们身上,她的前世今生早有人预定,没有人能替代。” 顾锁栖徐徐说完,荣玺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知道他陷进去了,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把他拉上岸来。 认识顾锁栖十几二十年,这是他唯一一次愿意说这么多心里话,足以证明那个人在他心里的位置。 见顾锁栖露卷起的袖子,上臂处露出一条刺青早已给出了答案。 上面是一排梵文,写着:愿她如业,世世缠身。 业,是指业力。 身、口、心意的行为,由不同业力招感的果报。 没完没了的流转生死,循环往复。 这种爱虽极端,但也足够深沉。 - 我和谢遇从圣皇出去后,谢遇骂了一路。她觉得自己无法接受这么桃色生花的场面,简直是污了自己的眼睛。 她还对我说,“幸好您没选择他,这些公子哥们简直太靠谱了。” 我笑了笑没接话,看来在顾锁栖这里是找不到画的答案了。 下楼后,后车窗缓缓降了下来,敖久霄开门下车我感到意外,小跑着过去到他面前问道:“你不是在家吗?” “不放心,所以来等你一起回家。” 我满心欢喜的上车,谢遇主动坐上副驾驶。 在车上他拿出一条毯子盖在我腿上,帮我搓着手问道:“冷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 我想要的一直是平平淡淡让人心安的感情,它不需要太多豪言壮阔海誓山盟,首先它得能让我感到踏实。 我认为,我早已经找到了。 在我努力咬牙恨着这个世界的时候,是眼前这个男人往我的手心里放了一把糖果,日子才渐渐的好起来。 人总是会面对各式各样的诱惑,什么都想要最终将什么都得不到。 懂得割舍,才能获得。 - 第1088章 结仇 - 深夜。 焦祈给我打来电话,声音中泛着疲惫道:“你身旁有人吗?” 敖久霄耳朵灵的不行,隔着电话道:“有人没人耽误你说话?” 我尴尬地笑了笑,回道:“怎么了?” 焦祈气的咬牙,“真不知道你看上他什么了! 刚刚有小鬼来抓温黎,我处理掉了。应该是对方知道温黎已经从画里出来,想要将她捉回去。” 我一脸凝重,不信道:“敢如意楼捉?” 焦祈在喉间淡淡的‘嗯’了声。 有焦祈在如意楼坐镇,对方都敢派鬼来抢,这事情真是越来越玄乎了! 我对他说道:“今晚我去见过顾锁栖,不过什么都没问就走了。 我感觉他应该不知道温黎的事情!” 焦祈毫不留情的戳破道:“他现在正在为痛失所爱而愁苦,哪有功夫管其他的事? 我们也别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其实可以查一下近几个月他们两个共同出现过的地方。” 我隔空翻了个白眼,“别瞎说,好像你看见了一样! 你说的我会去查的,挂了。” “等会儿,我把温黎先送去别的地方,等事情平息了再让她回来,不然…这如意楼有得闹了!” “你决定就好。” 既然答应将温黎的事情给他办,我自然不好再多插手参与。 第二日我给二言通了电话,他接起来时语气倍感意外。 “梨宗主?真没想到您还能给我打电话,我家老板昨天喝多了…” 他昨天并不在楼上,估计听说了顾锁栖的事迹。 我开门见山道:“嗯,我想找你问点事情。” “您说!”他回的十分痛快。 “顾锁栖和康明最近有联系吗?” “有啊!最近有个项目在合作,两家公司经常联系。” “他们俩见过面吗?” 二言不解道:“您问这个干嘛呀?” “我就是随便问问,不方便的话就不用告诉我了。” “倒不是不方便,康先生前一段身体不适出国治疗了,一般都是视讯谈事,他才回来三四天。 最近一次见面…好像也得两个多月前的事了,我记不太清了。” “在哪?” “在康先生家吃的家宴。” 康明家? 我激动着回道:“我知道了,谢谢你,二言。” “嗨!您和我客气什么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帮了我大忙,改天请你吃饭。” 他笑着回道:“成,那我等您邀约,到时候我一定穿帅点!” 得知顾锁栖和康明在家见过面,事情便简单许多。 原本我不想把事情搞大,但有人想要相幽的命,早点防范比较好。 我将相幽约出来,准备一起去‘作渡’看看。 白九儿那边动作很快,在电话里同我说可以随时准备开业。 去往作渡的路上,我问相幽和康家有没有结仇? 相幽摇头调侃道:“你当我是刺头呢? 得罪蒋意他妈已经到头了…还能挨家挨户得罪个遍?” “可那幅画出现在康明家过。” 相幽惊讶的瞪大眼睛,转念一想一脚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惯力使我们俩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冲。 她缓了半晌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手背青筋凸起,激动道:“我明白了!是凌姨在背后搞鬼!” - 第1089章 姚家的女人 - 相幽胸前此起彼伏着,被自己脑中涌出的想法气的不轻。 我不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凌姨在背后搞事情?” 她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回道:“还记得上次老宗和你说我们参加一个晚会,本来我要出席,但因为凌姨的关系我并没有进去的事情吗?” 我点头道:“记得,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对,那次我没有进去心里憋着一口气,走前去更衣室把礼服换下来,老宗和雪姐提前去车上等我。 出来以后心里越想越过不去,我就想找凌姨给自己讨个说道。 当时保安给我拦住,并没有让我如愿进到凌姨的休息室去。 我透过一个小窗看到凌姨在和姚云聊天,而姚云正是康明的母亲。” 我蹙眉问道:“姚云?我听写谢遇说姚云的性子很温柔贤淑,从来没有大声说话的时候,是那种书香门第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的气质。 你觉得她会和你的事情有关系?” 相幽笑了,笑容中夹杂的嘲讽十分明显。 “谢遇这么和你说的?你见过她吗?” “见过,但没接触过。” 相幽靠在椅背上,戴上墨镜后低头点了支烟,随后道:“姚家的女人有不厉害吗? 姚金龙是姚云的父亲,姚媛媛和姚婷婷的爷爷,姚金龙当年在玄城也算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了。 那脾气臭的三句话不到头就发火。也正因为他到处得罪人,所以这些年姚家才没有往昔的风光。 他教出来的孩子能是大家闺秀? 书香门第大小姐? 快别逗了! 能坐在康家主母的位置这么多年,还养了一个先天有残疾的儿子,姚云的手段绝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姚云还有三个哥哥,姚媛媛你也知道,喜欢顾总好多年,非小顾总不嫁! 姚家自然乐意攀附顾家,要是换做姚媛媛喜欢的人不是顾锁栖,恐怕早就给她安排其它的婚事了。 听说萧远和姚婷婷在一起了? 那也不是个善茬儿,反正姚家的女人都很难缠!” “你知道陈莉莉吗?” 相幽爽快的答道:“知道!以前康明的秘书。” “她死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啊!听说是跳楼了。” “之前帮谢遇办事的时候,她的魂找上来了,她非说自己不是跳楼是被人推下去的。 她认为是谢遇,谢遇说不是她。 我当时猜测能不能是康明?谢遇也给了我同样否定的答案。 听你这么说,康家还是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相幽轻笑,“这玄城的每一家,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腐朽的不为人知的秘密,丑陋不堪无法露日。 妹儿,这事你别跟着掺和了,你和康家之前本就有事,我自己去解决。” “你解决? 你和蒋意这才刚好一些,还是我去康家聊聊!” 她挥了挥手,不容拒绝的回道:“我想蒋意能理解我,他又不是妈宝男。 这次凌姨可不是为难我,她是想直接要了我的命! 我什么脾气,他又不是不知道。 我去康家看看康明怎么说,他这人在外面的口碑还行。 放心,姐妹儿不会冲动的。”说着,动作利落着重新启动车子前行。 - 第1090章 灵堂办公处 - 我们来到白九儿给的地址,见工人正在上牌匾,从外面看依旧很九儿风。 四周一圈白墙黑瓦障壁,错落的马头墙预示着‘盼归’的寓意。 院前的大门上挂着两个黑色的字,‘作渡’。 门槛足有小腿那么高,迈入后里面是一片很大的院落。 正前方的房子改造成三角尖状屋顶,一共三个错落有致的链接,最高处有四层楼,听说全楼一共十四个房间。 这个院子怨气很重,看样子的确如她所说是个凶宅并不好卖。 不然这么大的场所,也是很好的地段,用来做点什么或者自住,不难出手。 主楼门两侧挂着黑色招魂幡,院中杂草横生,泥泞破碎的砖瓦路并没有重新修整,给我的感觉是荒芜。 我想了半天,只有这两字可以概括。 相幽率先下车,见白九儿身着一套亮眼的紫色裙装站在一旁指挥工人干活。 相幽一边走一边大嗓门的问道:“九儿姐,这就是你说的装好了,随时准备开业?” 白九儿闻声回头,见我们过来立刻展开笑颜,问道:“怎么?这还不行吗? 白墙灰瓦古灯长燃,游魂冤鬼盼何人? 没有诗意嘛?” 相幽五官皱在一起,一副吃了酸柠檬的表情,“这这院子里也太破了?跟我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白九儿笑了笑,“做鬼的生意装那么时尚漂亮给谁看? 夫人,您说呢?” 我干笑了两声,环视一圈周围随处可见的枯草枯树,上面还落着哇哇乱叫的乌鸦,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 白九儿见我似乎不是很满意,解释道:“夫人应该懂我的用意,太繁盛的地方,一般魂也不敢进来,越荒越好不是?” 我笑着回道:“我看你是特意想营造一种恐怖的氛围? 不过你说的不无道理,我对于装修没要求,你喜欢就好。” 白九儿过来挽着我的胳膊,亲昵的说道:“外面是差了些,里面可是别有洞天,我花了很多心思呢! 夫人跟我去瞧瞧?” 我点头称‘好’,相幽踩着高跟鞋,似乎没什么心情,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一进大堂门口摆放着一张黄花梨木大案,此处设有一个来访登记处,单单看到这里我就已经忍不住想笑了。 鬼来了也得登记? 真有她的! 屋内整体风格和外面差不多,只能看到黑白两色,相对比较严肃的调性。 值得惊叹的是黑地白墙铺设着天然玉石,并不是刷刷大白随意糊弄,不难看出白九儿有多豪气。 整体一楼全部打通,说吓人点布置的风格有点像灵堂,屋内的花都是假花或者水晶雕刻的花,中间有一个圆形花坛中这一颗漆黑的干树,她说是许愿池… 棚顶挂着的白色灯笼上面写着大大的奠字,在这站一会儿,背后嗖嗖冒凉风。 二楼三楼是一个个独立的房间,有点像酒店的感觉。 我和白九儿的休息室在四楼,最顶层。 整幢房子只有四楼装修才有点活人气,洗漱用品和床品都是崭新的。 四层和白九儿的典当铺子差不多,随处可见的古董家具,富丽堂皇如住进了宫殿一般。 - 第1091章 三兄妹 - 逛了一圈下来,我和相幽对这里的印象立刻改观,看来之前是我们头发长见识短,没看懂这其中的奥秘。 房子内所有不起眼的地方,白九儿都废了不少心思,连容易忽视的卫浴间都尽显奢华。 1-3层像是阴间布局,四楼则是奢靡的阳间,可谓是冰与火的碰撞。 之前说她是故意弄得很吓人,我猜她的目的是想要人群自动远离这里。 不然等开业之后客人多起来,这边的阴气会非常重。 她对我说:“我这边雇了几个人,要是不够的话夫人在选几个自己可心的。” “我身旁有谢遇和无心帮忙,还有茉香她们…其余的人就不需要了。” “那也成,一会他们就到,您也看看行不行。” 起初我以为白九儿会安排‘自己人’来干活,不然有什么人胆子会这么大,敢来这种地方做工? 等两男一女站在我们面前后,发现他们跟我一样都是普通人,只不过共同点是都有一双特殊的眼睛。 他们三人见到我和相幽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相幽的名气自然不用说,而我也是因为负面消息频频出现在大众的视野。 白九儿和我们介绍道:“这几位以前是我的顾客,想让我把他们的阴阳眼收走。” 相幽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呀?有这样的先天优势可以去玄门学习啊! 阴阳眼诶,很酷的好吗?” 三个人纷纷尴尬着挠头笑,从笑容中能看出他们并不赞同相幽的话。 白九儿笑着回道:“你有一次试试? 他们不懂玄门法术,有时候看见魂魄也分不清是人是鬼,常常对着空气说话,正常人会用异样的眼光来看他们。 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天赋,是挥之不去的噩梦。” 显然白九儿的话,得到了他们三个一致认同。 巧的是,这三个人是兄妹。 大哥叫宋羽、二哥叫宋行、小妹叫宋嫣。 宋羽个子高高的,身材健硕,皮肤成健康的小麦色,从面相看起来十分憨厚。 宋行中等身高体型偏瘦,皮肤特别白,一双眼睛又细又长,他时常咳嗽,给人一种病恹恹的感觉。 宋嫣和二哥一样白,个子特别小,可能也就一米四五的样子。 不过她很漂亮,肌肤吹弹可破,唇红齿白,精致小巧的鼻子,梳着齐齐的刘海,头发到脖颈处剪的很齐。 一家兄妹三双阴阳眼的情况十分罕见,身高长相没有一点相似之处更是少有! 白九儿收起笑脸,端起老板娘的架子严肃的对他们说道:“工薪待遇咱们之前谈过了,你们试用期一个月。 一个月后你们能不能胜任现在的工作,到时候行与不行我会通知你们。” 三个人连连点头,称:“我们会努力的。” 白九儿略显无情的回道:“在这做活可不是努力的事,但愿你们能别让我失望。 对了,在这里你们不能用自己的全名,日后称呼也不可以称呼全名,别被有心的魂记了去,到时候给自己惹麻烦。 你叫大羽,你叫二行,你就叫三妹。” 他们异口同声的回道:“好的,老板。” - 第1092章 冥媛 - 正如敖久霄之前所说,白九儿真是个十分有意思的人。 你猜不透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比如她突然找我来一起合作。 比如她挥金如的装饰这个铺子,嘴上还嫌弃的说,‘给鬼用的,装那么好干嘛?’ 比如她为何不用自己人,非要找三个小白人来担任这个工作? 不用想都能猜到他们三个起初一定会很害怕,最后能不能适应下来都是个未知,又费时间又费精力,岂不是到给自己添麻烦? 这些种种我都没想明白,不过我相信她一定有她的道理,我没有多问,顺她心意就好。 我们定了开业的日子在一个月后的一个阴日,正常铺子那天不宜开业,不过我们这里另当别论。 这几天就准备试营业看看,茉香和安然无恙她们将这个消息快速扩散出去,一时之间传遍了玄城的孤魂野鬼圈。 相幽给我们起了一个有意思的名号,玄城‘冥媛’。 人家名媛是喝喝下午茶,购购物,晚上来点热闹的夜生活。 我们是和冥界的一切打交道,相比之下生活水平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自从着手‘作渡’试营业的事,我便很少去如意楼了。 原本想着让画中女温黎当我的第一个顾客的计划也泡汤了,因为她被焦祈送走躲了起来。 不过焦祈给力,他在如意楼捉到魂便会让路腾送到这边来,他到成了我们最大的供应商。 作渡劫天晚上出星时间开门,白天是不营业的。 大羽负责在门口登记,二行负责对接‘客户’,三妹负责与我沟通。 由于是晚上办公,有急事我才会去,没有急事的话,我一般会第二日白天再处理。 有人好奇,这个店是做什么的? 怎么收费的? 白九儿的想法是很多鬼魂有许多心愿未了,与其去折磨人或者托梦,有的人还不一定懂,还不如找我们当媒介去完成心愿。 收费是钱、物或者日会帮我们办事都可以交易,他们的钱自然是冥币。 月末白九儿会折现给我,她有典当铺子,货币可以很好的流通出去。 刚刚试营业开始,每天晚上门口的鬼魂排起了长龙。 茉香她们留守在那负责看着秩序,到没有什么鬼敢来闹事。 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鬼魂有序的排队,那场面在梦里都不敢想象。 大多都是听说有这个店来凑热闹的,真要办事什么事的目前还没有。 宋家三兄妹头几日就被吓傻了,甚至见到客户不敢张口说话。 我听茉香回来报告说,一晚上换了好几次衣服,汗黏在衣服上都能拧出水来。 这是我早就预料到的,我猜不出几日他们就得顶不住心里的恐惧提出辞职,只好叫无心多过去帮帮忙,先带带他们。 有天深夜她给我打来电话,语气充满焦急,说店里有人闹事,让我立刻过去。 幸好孩子们都睡着了,只不过敖久霄还没回来,我和白妈妈说了一声便独自离开了家。 过去的一路上,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后来才发现平时明亮的街道今天竟然没有路灯,周围黑漆漆的,只能靠车灯来照明。 - 第1093章 奇怪的路人 - 我谨慎驱车行驶了一段时间,深夜里偏僻地段关掉路灯的情况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可每隔几十米路边就站着一个人,面无表情机械的对你挥手,这事儿就不得不令人心惊胆颤了。 我确定他们是人并不是魂体,车灯一照地面有一道很长的黑影。 更奇怪的是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颜色各不相同十分艳丽,像纸扎铺子卖的小纸人,连身材高大的男人也会穿桃粉和柠檬黄色的长褂子,长度到地面看不见脚。 不知他们为何大半夜跑出来吓唬人,我没有任何犹豫,目视前方一心直奔目的地。 到了‘作渡’以后见门口许多孤魂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抻着脖子往院内瞧,看来不仅仅是人爱吃瓜,鬼也一样。 院门前一张白纸黑字写道:暂时休业。 茉香和无恙黑着一张脸,死守着院门不让他们进入。 见到我下车,众鬼魂很给面子的将注意力全部投放在我身上,他们想来搭讪又忌惮我身旁拿着长缨枪凶神恶煞的灵花。 有时候觉得他们也蛮可爱的,不吓唬人的鬼和人几乎没什么两样,甚至比人要更真诚些,没有那么多利益驱使的勾心斗角。 我直径走进大堂,宋家三兄妹呈阶梯式站成一排,面对眼前的场面不敢说话又不能离开。 只有无心一个人在和一群男人对峙,凌厉的眼神和气势一点没在怕的。 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一眼就能认出为首的男人是黑朝。 他之前因为捧火了夏倩倩而迎来了事业上的春天,在夏倩倩被关进去后,他的名声自然跟着一落千丈。 他这人一直是墙头草,哪家风头旺倒向哪边,他的五官给人的感官只有四个字,贼眉鼠眼,下巴上千年不变的留着一撮醒目的山羊胡。 我瞧着他带人来闹事的架势,不由得笑着摇头,问道:“黑朝,我说你这人怎么没记性呀?” 众人闻声回头,黑朝见我来得逞的勾起嘴角,缓步走了过来,道:“梨宗主?真是巧了,没想到在这儿能遇见你。” “这是我的地方,你来做客竟不知道主人是谁?” 他装做惊讶的样子,“你的地方?”随后震惊的环视一圈四周,“身为玄门宗主,竟然在这里养鬼?你不会不知这是玄门大忌?!”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过来,严丝合缝的扣在我的脑袋上。 “你说错了,现在如意楼和我没关系,我可不是什么宗主。 还有,你不是在玄门一天两天了,我在做什么你都看不清? 看来外人说的没错,黑朝先生看人和看鬼的眼光都不太好,不然也不会被夏倩倩连累了。” 黑朝一副吃瘪的脸被我气得不轻,强撑着脸上挂笑,“梨宗主还是这么伶牙俐齿。” 我冷下脸回道:“过奖,说事实而已。” 无心走来我身边,语气不悦压低声音道:“婶婶,这些人说不见到老板不肯走,跟臭无赖一样!还收了一个小魂! 明明就是为了为难你而来,还说不知道是你的铺子,真能装!” 我余光看到有个男子手中托着一个大葫芦,无心口中所说被抓走的小魂,应该就在那里面。 - 第1094章 故意刁难 - 如果有‘客户’在我们这出事,要是传出去那以后谁还敢来了? 所以无心不得已,这才大半夜把我叫来! “我说黑朝,他们曾也都是可怜人,何必赶尽杀绝呢?” 黑朝不认同的摇头,掷地有声道:“我五岁拜入师门,师傅告诉我第一条便是人鬼殊途! 有些事情不可逆天改变,更不可借用自己的半分能力去破坏这世间的规则。 身在玄门中人,你我更要谨记这个道理! 不然黑白不分这天下不是乱套了?” 我在心里为他鼓掌,好一个大义凌然,好一个至高无上的规诫。 “那你做到尊师所说的话了吗? 身处玄门中,我想不是要用这些规诫去规范别人,尊师想要传承的是让你规诫自己。” 说白了就是,少管闲事! 黑朝指着上方,振振有词道:“我当然一直遵守家师的话,天地可鉴! 不过你在我门下管辖范围内聚鬼养鬼,我们门宗不可能放任不管! 梨宗主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们就去玄门委员会找大家评评理。” 我不耐烦的回道:“别动不动就委员会,在如意楼出事时委员会没有为我说过一句话,我也没必要给他们脸面。 我最后再说一遍,我早已不是玄门中人,委员会的手再长,他也管不到我梨楚头上! 大羽,送客。” 听到我点名,大羽一个激灵,明显看我们唇枪舌战看的太过专注。 屋子里就他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这个活自然要轮到他身上。 我能看出他有些害怕,玄门众人在玄城的地位举足轻重,平民对玄门的每一位长老都很了解,可能没见过真人,但一定听过某些事迹。 之前也听说过大羽很想进玄门,只不过各家都说他悟性灵性不高,光有双特殊的眼睛也没用,所以没有通过考试。 他硬着头皮装出强势的样子,伸出手指向门的方向结结巴巴道:“你们、你们走!” 不知是谁没忍住,噗的一声乐出来,走到大羽面前故意挑衅着用手掌轻拍他的脸庞,“我们不走呢?你敢怎么样?” 黑朝在一旁冷眼看着,一副放任的姿态。 之前我和敖久霄也曾讨论过,某些玄门已经腐烂到根了。 今日看这小师傅的举动,跟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 我开口道:“你们确定不走是吗?” 众人不说话,纷纷不怀好意的笑着。 我点了点头,吩咐道:“大羽,去把门关上,今儿谁也别走了。” 这时有人调侃道:“我倒想看看这一屋子女人和废物能把我们怎么样!” 另一个人抱着肩膀阴阳怪气道:“哈哈哈,不会对我图谋不轨!” 我和无心交流了一下眼神,无心心领神会着勾起唇角,对于小恶作剧她最感兴趣了。 很快,屋子里的灯一下子全部暗了下来,我听到三妹慌张着对二行说,“哥,我有点害怕。” 我立刻出声提醒道:“找墙边靠着。” 屋内伸手不见五指,黑朝带来的人率先说道:“今天正好和梨宗主过过手,得罪了。” 无心冷哼了一声,“想和我婶婶交手,你也配!”说完,周围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爬行。 - 第1095章 什么人什么对待 - 黑朝能做到一门之宗的位置,怎么可能是个小白人? 他率先发现出异常,厉声吩咐道:“列阵。” 紧接着便是杂乱的脚步声,阵还没列成,紧接着听到有人摔在地上的闷响,伴随着吃痛的抽气声。 “他妈的,谁绊我?” “你别拽我脚呀!” “什么东西这么凉?” “诶?有东西从我身边游过!” “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起初他们还能故作冷静,到最后声音越来越慌,可能感受到危险已经降临身旁。 黑朝丢出一张符纸,可他不知符纸对鬼魂有用,可无心是蟒家有名在册封过号的女将,是正统传承的血脉,她是仙身何惧一张符纸? 一个又一个倒下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声声惊悚的尖叫,现场乱作一团之时,过了一会儿屋内的灯一下子亮了起来。 无心得意的站在我身边笑着,而那些男人便没有那么好运了。 有一个人拿着一个五帝钱剑早已插入同伴腿中,还有人着了魔似的将同伴骑在身下用力挥动着拳头。 即便灯已经亮起来了,他们还是拿对方当成敌人,一下比一下狠的招呼对方。 自相残杀的场面不禁令人唏嘘,黑朝盯着我看了几秒道:“难道梨宗主只擅长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我冷笑一声回道:“黑朝,不得不说你的嘴巴比鸭子都硬。 我的手段见不得光? 只能告诉你,我这人就是这性格。 有一句话你听过没? 面对什么样的人,自然要用什么样的手段。” 黑朝咬了咬牙,挂不住脸面道:“你这个阴险的人!” “我阴险? 以前只听说过黑朝先生选阴宅和布阵一流,没成想倒打一耙这项技能也如此出类拔萃!” 我懒得和他费口舌,示意无心饶了他们,赶紧滚开这里省得闹眼睛。 无心心情不错的对着空气说了句,“行了孩儿们,回府。”话音一落,互相残杀的男人们立刻清醒过来,看着同伴伤痕累累的样子震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黑朝黑着脸吩咐道:“我们走!” “等下,把你们刚刚抓的魂留下,不然今晚的事,我不敢保证会不会被传出去。” 如果这件事再次流入外人的耳中,那黑朝就彻底不用再玄门混了。 我笃定他不想丢脸,老老实实的让人放出葫芦里的魂。 一缕白色的虚影忽明忽暗,看起来十分虚弱的俯在地面上,无法起身。 他们收魂的方式可够阴的! 黑朝刚走到我身旁,这时身后传来开门声,黑朝看到来的人眼前一亮。 “陈老?” 我一听转过身,见陈老一行人正站在门口处。 陈老是玄门委员会的最高领导人,玄门虽然不受任何地方管制,但这个委员会是他们为了监督彼此票选出来中立的人。 黑朝将目光在我和陈老身上来回流连,得意道:“你的事情已经惹了众怒,看到了吗? 不只是我不能允许,整个玄门乃至委员会都不会让你胡作非为!” 我和陈老之前并没有过什么接触,只见过数面除了打招呼几乎没说过话。 当年在各玄门逼我退下的时候,他也未曾出现过。 - 第1096章 关门大吉 - 黑朝走到陈老身边,恭敬道:“陈老您可算来了,您老今天不过来,我这亏算是吃定了!” 陈老看向互相搀扶着的小师傅们,问道:“有话好好说,怎么还打起来了?” 黑朝连忙添油加醋的回道:“打起来了? 不不不,是这个妖女用幻术让我的人自相残杀! 陈老,您是玄门的老人,自然能感受到这里的阴气? 梨楚身为如意楼前宗主,不顾规矩在这做如此违背常规之事,您不能坐视不理?” 陈老连连点头,似乎赞同黑朝的话,这时黑朝更加肆意妄为。 最后他问道:“陈老,您就别出手干预了,只要您点下头,我立刻找人来铲平这个地方。” 众人复议,高声喊着无形的给陈老施压。 陈老叹了口气,沙哑的声音痛心疾首的开口道:“黑朝,你这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小时候的天赋比同龄人不知道好上多少! 怎么这几年变得这么轴? 梨宗主一个女人,为了玄城做了这么大的贡献,你怎么能站在这里歪曲事实来污蔑她? 难道上次的事情,你还是没有从中得到教训吗? 玄门自诩遵从神意,你为何要违背神意呢?” 对于陈老的态度黑朝愣住了,不仅他诧异,我也一样。 我不明白为何陈老要帮我说话? 这时门口再次走进来一个人,我们才恍然大悟。 黑朝的气势一下子蔫了,惊讶道:“敖先生?你们你们不是离婚了吗?” 我在心里冷笑,看来他的消息不是很灵光,还停留在我们离婚的节点上。 敖久霄一身黑色缎料衣服,气场不凡的站在门口,陈老在一旁点头哈腰更加彰显他的身份。 他先是看了我一眼,见我没事才缓缓开口道:“我们离婚还是和好,还需要给你递一份报告?” 黑朝尴尬着摇头,“怎么敢,我不是那个意思。” 男人挺拔的身形隐在廊下的光晕中,脸色略显冷峻,一如那些护着孩子的家长,一副非要讨个说法的样子。 “陈老,玄门再不整顿就都关了。” 众人不解,偌大的玄城他能一手遮天? 他说关就关? 谁知陈老一副惊恐的表情,连连点头称是。 敖久霄继续道:“欲求不满才会闹事。 我夫人在反向分担玄门的压力,不怕苦不怕累的解决最根本的问题,怎么还会有不开眼的上门来闹?” 陈老赞同道:“夫人身兼重任,的确辛苦。 黑朝,还不快给敖先生和夫人道歉。” 黑朝刚要开口,敖久霄伸手阻止道:“抱歉不必了,你这一门儿,关了。”说着,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槐止和一行人进来,不等黑朝说话便将他和他带来的人全部压了出去。 黑朝到门口时,敖久霄有意提醒道:“信错了人,自然走错了路,这是你的惩罚。 告诉你背后的人,我饶不了她。” 黑朝倒吸了口气,还想解释什么,可已没了机会。 陈老借机告辞,临走前和敖久霄保证道:“我明天就处理此事,黑朝三番五次昧着良心黑白不分,的确不适合在管理门宗。 还请敖先生给玄门一次机会。” - 第1097章 明天不用来了 - 敖久霄满意的目送她离开,随后看着屋内这几个人道:“平时就这几个人?” 无心撒娇着挽起他的手臂,邀功似的说道:“九叔,我一个顶十个!你没看他们脸上都挂着彩呢吗?” 敖久霄骏冷的目光看向宋家三兄妹,问道:“他们是做什么的?” 三人将头快要低入土里,他的气场太强,竟没一个人敢抬头和他对视。 在这样的气压下,明显被吓得不轻。 今天他们三个表现得十分不好,慌乱、胆怯、懦弱。 要说常人面对这种诡异的场面会感到害怕,情有可原。 可既然你选择了这份工作,这样的事情会经常发生,同伴的安危都掐在彼此手中。 如果不能克服心理障碍,做到绝对忠诚,那就只能无缘共事了。 大羽深深垂着头,闷声回道:“我负责在门口登记,二行负责对接客户,三妹负责联系老板。” 敖久霄瞥了眼说话的人,无心在一旁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脸色,见他没不高兴出声帮忙道:“九叔,他们还在适应阶段自然不能和槐止他们比” 敖久霄颇为意外的看了眼无心,思忖了一下冷声道:“你们几个明天不用来了。”说完,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同他一起离开。 宋家三兄妹震惊的抬起头,看着面前冷漠的男人,想要张口说什么喉咙里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般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们对我投来求救的眼神,我走前经过二行身边小声道:“什么事等我明天过来再说。” 他们浑身紧绷着,在我说完后明显松了口气。 在回去的路上敖久霄问道:“你想留下那几个人?” “九儿姐安排他们过来的,我想她会这么做其中一定有她的理由,我想在多了解一些。” “用几个人在那工作太危险,光有一双能看到的眼睛并没有用,到时候哪个不开眼的小鬼闹事,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我赞同的点头,顺着他的话道:“你说的没错,可不是还有无心在嘛? 我明天一定好好说说他们,你也别太担心了。” 他精明的看出了我想再给他们一次机会的小心思,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我透着车窗向外看,外面连一盏路灯都没有,黑漆漆的让人感到压抑。 敖久霄单手握着方向盘,不解的问道:“在看什么呢?” “刚才开车过来的时候看到路边有很多奇怪的人” “人?怎么奇怪?” 我确定这会儿他们已经走了,收回视线看向敖久霄道:“穿着很像纸人,花花绿绿的,而且特别高大约两米左右。” “两米?你确定是人?” 我小鸡啄米般点头,“确定,车灯晃过去有影子,而且虽然他们的穿着打扮奇怪一些,但跟鬼魂还有有很大区别。” “到时候让槐止打探一下,看看那些人是做什么的。” “嗯,是得好好查查。大半夜出来吓唬人,要说他们没有什么目的,那可太奇怪了。” - 第1098章 天象奇观 - 第二日还没等我醒来便被枕下的电话声吵醒,迷迷糊糊拿起来一看屏幕上闪烁着白九儿的名字。 刚按下接通键,爽快利落的声音立刻从话筒中传了出来。 “夫人,昨晚有不开眼的来找麻烦,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呢? 我今天过来把他们哥三好顿教育,简直太不像话了,遇到这点事就慌了,还能办什么大事?! ” 她连气都没换一口,将宋家三兄妹狠狠痛批了一顿,没有一句重复的话,听声音十分激动气愤。 最后说要扣他们一个月工资作为惩罚! 我含笑拆穿她,“行了,敖久霄现在不在我身边。 再说昨晚我就已经和他说完了,他不会再插手作渡的事。” “真的?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君上说出去的话还有收回去的可能?” 她语气中充满了诧异。 我无奈的笑笑,回道:“当然是真的,你把心放肚子里。” 白九儿喋喋不休的数落三兄妹的种种不是,实则她是有意让我消气从而留下他们。 我对他们几个根本从没报有过太大的期望,无心说的对,不能拿他们去和槐止比,根本没有任何的可比性,又怎么会去生他们的气? 我没有问她为何非要留下他们三个,闲聊了几句后便挂断了。 本来还想睡一会儿,只见卧室门开了一个小缝,一颗圆滚滚的小脑瓜探了进来。 女孩扎了两个丸子头,小脸红扑扑的,一双眼睛充满了好奇。 “小风铃?” “麻麻,你醒了呀?” 我看着那双小脚赤着站在地板上,连忙道:“快进来,地上凉。” 她小跑着过来,地板上发出‘蹬蹬蹬’的声响。待爬上床后在我怀里蹭了会儿,身上软软的带着一股花香的味道。 听她在我耳边咯咯的笑,那一刻无比幸福,整颗心都融花了。 她仰着头眼含期待的说,“麻麻,父君带着哥哥走了,你今天带我去如意楼?我想焦祈舅舅了!” 我宠溺着弯曲手指去刮她翘翘的鼻尖,“哦?你这小人儿还知道想呢? 焦祈舅舅要知道你这么说,一定开心坏了!” “您能带我去吗?” 我侧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阴沉的可怕,眼看着大雨预袭的样子。 这样的天气我就不去作渡了,索性在家没事我便答应了她的要求。 车子开到一半敖久霄打来电话,可不知道为何会没有信号,断断续续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唯独听到‘出去’两个字。 我只好对着电话自顾自的说,“听不清,我带风铃去如意楼,一会儿有信号再回给你。”说完便挂断了。 小风铃坐在副驾驶心情不错的晃悠着小腿,双手扶在车窗上向外看,对于人间她已经没那么好奇了,只是单纯的喜欢看热闹。 外面一时之间白天犹如黑昼,电闪雷鸣。 火红色的闪电好似好将天空劈碎一般,我根本不敢快开,心里有点后悔这样的天气还答应带她出来。 “麻麻,你看!龙耶!” - 第1099章 焦父大怒 - 我连忙侧过头朝着小风铃指的方向去看,红色闪电映红天边的厚云,有一条黑影快速从厚厚的云层中穿梭过去,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我揉了揉眼睛,看不出刚刚那条黑影是个龙的形状,距离很远之感觉是一条黑黑的线。它刚刚经过的旁边有个单独的云块很像一只眼睛的形状。 俗称‘天眼’。 一般天眼示人,一定是有事! 我问小风铃,“你确定是龙吗?” 她模样认真的点头,“是的呀!刚刚飞走了…” 我踩动油门迫切的想着快点到如意楼和焦祈说说,今天的天象也很奇怪,别是有什么事才好。 车子越往如意楼方向走,雨量越大,雨刷器来回摇摆还是看不清前方的路。为了安全起见只能被迫靠着路边打开双闪停靠一会儿,待雨量渐渐小一些在前行。 到了如意楼后大门紧闭,心里闪过一抹疑惑,今天怎么没有开山? 也许大家认为这样的天气不会有人来,所以休息了? 我没再多想,给谦桦打电话让他来帮我开门,我抱着小风铃站在房檐下避雨,过了好一会儿大门才开,谦桦的脸色十分难看。 “宗主。” 我差距到他心事重重,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他警惕般地回头看了眼,回道:“刚才焦先生的卧室被雷击碎了! 没过一会儿来了一个人,好像是焦先生的父亲,这会儿俩人在大殿吵得不可开交!” 焦祈的父亲? 那不就是…天上来的? 脑海中千丝万缕的线关联在一起,反常的天象,劈碎的寝殿,小风铃看到的龙… 这些都不是巧合? 因为他的到来,所以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我去看看。” 谦桦连忙阻止道:“焦先生说任何人不许靠近…” “我知道了,那我带风铃先回房间。” 我之前住的房间距离大殿很近,回去正好途径大殿门前。 我很担心他的情况,但人家父子谈话我冒然过去也不太礼貌。 谦桦在一旁帮我撑伞,我心事重重抱着小风铃,不知她是冷还是害怕,身子微微颤抖着问道:“麻麻,我们不去帮焦祈舅舅吗?” “我们…” 刚走到半山腰,大殿那边传来咒骂声打断了我的话。 男人声音浑厚底气十足,他厉声在骂焦祈很难听的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我入关前就是这么教导你的?你是最听话的孩子,竟然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我真是看错你这个畜生了!” “为了儿女私情,小家小意,不惜自毁前程?” “你做的这些混账事,对不对得起你的母君?!自己的老祖宗不认,你跑妖界当孙子?!你真给我丢脸!” 那些咒骂声尤为刺耳,一声比一声高。 能切身感受到焦父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点,看来他是刚刚知道焦蜇变成焦祈的事情,立刻便寻来了! 我没想到大殿并没有关门,当我抱着风铃经过门口时,正好被他们父子看到。 - 第1100章 蒙在鼓里 - “等等。” 焦父沉声叫住了我。 我附下身将小风铃放在地面,对一旁的谦桦眼神示意,让他先带她走。 谦桦十分机灵一把拉起小风铃的手,脚步匆匆的带她淡出我们的视线。 我微微提了一口气,强撑着不失礼貌的微笑走进大殿。 “伯父。” 对于焦祈的父亲我并没有任何印象,记忆中我只记得他好像没有母君。 面前的男人身材高大,皮肤白皙,刀锋眉,凌厉的眼,高挺的鼻梁,无论以多大年龄呈现都算是个隽美的男人。 沉稳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他微微蹙眉盯着我良久,才缓缓开口道:“你就是那小妖?” 我神色一怔,他怎么会看不出我是什么? 后来我才理解,他称我小妖的意思。 我不是神不是仙不是正常的人类…所以他故意把我归为妖类。 焦祈面色不悦的插话道:“你够了! 我认你罚任你打任你骂!但这事和她没关系! 梨楚,你先回去,我一会去找你。” 我点了点头,“那伯父我先…” 话还没等说完,他抬眉质问道:“本尊让你走了吗?” 我干笑了下,问道:“您还有什么吩咐?” 对于他的有意刁难,我一点也不生气。 我害得他最欣赏的儿子如今沦落成这副模样,别说他骂我,他杀我我都得忍着。 焦父指着我气的浑身直抖,“我还没搞清楚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等我查清楚你的目的,看我怎么挑断你的筋!” 我不卑不亢的回道:“我没有目的。” 这时身后响起低沉的带着一丝丝戏虐的语气,问道:“神尊好大的口吻,你要挑断谁的筋?” 我闻声转头,见敖久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外面倾盆大雨,可他却干干净净滴水未沾身。 焦父见到他先是一愣,随后目光在我们三个身边来回游离,似乎在琢磨其中的关系。 焦父轻笑了声,以长辈的口吻夸赞道:“小蟒君如今威风赫赫,蟒家这些年在你的带领下可谓是如日中天,真是优秀的少年朗。” 他说这番话时,眼中盛满掩盖不住的欣赏之意,并不是在虚伪的客套。 也对,能教出焦蜇这样优秀的儿子,他不可能是无能小人之辈。 敖久霄并没有因为他的夸奖而表现出半分愉悦,依旧冷着一张脸一板一眼的回道:“神尊过奖。 我观天感受到神尊到访人间,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赶来,正好撞到了你在训斥我的夫人… 这恐怕是不合规矩?” 焦父的眼中更显迷茫,微蹙眉头不解的问道:“夫人?”随后转头大声质问焦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立刻给我说清楚!” 焦祈将宵家的所作所为一一说明,从焦父震惊的眼神中看出,他才知道我是宵家的小女儿… 相传许久前龙脉一族,焦家和宵家的关系最为密切。 焦母曾和宵母约定好只要宵家诞生一个龙女两家便联姻。 但同为族部领头人,以宵隆的野心自然不可能对焦家毫无戒备。 我被宵家领养前焦父便封山长眠,一晃这么多年才回来,在得知自己最看重的儿子做出了如此荒唐的事时,还没等问清楚事情缘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 第1101章 失望 第1101章 失望 -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焦祈曾和我说他查到焦父与宵家早已在暗中强强联手! 因此他一直坚信的信仰瞬间坍塌,这才毫不犹豫选择堕入妖道,像是顽皮孩童的一场报复! 我始终忘不了那次月圆之日,他发了病,备受折磨的躺在冰冷的水泥地面。 那双漂亮的眸子中饱含失望,银光粼粼晕染上水汽。 可今日一见,焦父惊愕的神情又不像是装出来的,他对于天界龙族内部发生的事情似乎一无所知。 并且,连我这个不熟悉的外人都能感受到他对儿子的选择痛心疾首。 我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敖九霄拉过我的手将我带到椅子旁,双手按着我的肩膀微微下压。 随后,一张叠成四方块的墨绿色丝绸方巾递到我面前。 “有我在,你不用给任何人解释。把雨水擦一擦,别着凉。” 我抬眸凝望着眼前的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深藏爱意的眼,永如高大的神明将我护在身后。 我默默的接过他手中的方巾。 对于上头的局势,我不如久霄和焦祈了解的多,此时盲目参言或者解释只会给他们添乱,感到有心而无力。 焦父掌管天下山脉属于土系,号称尘龙神尊,只不过在选择闭关后,大多数晚辈都只是闻其威名,很少能见到他的真容。 在焦祈不咸不淡的语气讲述完事情经过后,他沉默片刻,再次抬起眼时眼底疑惑依旧不解。 他以试探的口吻对敖久霄问道:“这混蛋小儿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真是白龙和宵隆决定让他和这丫头守着归墟?” 还没等敖久霄开口回答,焦祈满眼烦闷的插话道:“不要再装了!你敢说,我刚刚说的这些你一无所知? 我不信没有伱的授意,白龙他有一万个胆子敢私自和宵家联手? 父君,不仅是我让家族蒙羞,你们做的肮脏事才是真正的让家族蒙羞! 我对你对家族太失望了,请回!” 焦父顿时震怒,瞪着眼睛怒拍茶几桌面,一整张小边几顿时化为灰烬。 声音堪比巨雷,我吓得不禁一抖,敖久霄顿时投来安抚的目光。 焦父指着焦祈怒喝道:“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 本尊封山多久你不知道? 你认为我会授意他什么? 授意他们胡作非为,把龙族搞得乌烟瘴气?! 我看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焦祈一脸不服气,心里别着股劲儿,在他心里父君早已不是他坚定的信仰了! 他咄咄逼人开口质问道:“那请你告诉我,当年你为何要选择封山神隐! 以您的修为大可不必! 这么多年你是不是在逃避什么? 还是你根本就是怕脏了自己的手,怕世人知道高高在上的神也如此利欲熏心! 白龙是你最得意的弟子,忠心不二!不是你授意又会是谁? ” 焦父极度愤怒,尽量克制身体不去颤抖。如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最疼爱器重的儿子,会说出这番混账话来! 此时敖久霄对着焦父拱了拱手以示晚辈对长辈的尊敬,落下后缓缓开口道:“神尊刚才问我…他说的可都真实? 我只能说…不太全面,但也只差丝毫。” - 第1102章 有事相求 第1102章 有事相求 - 焦父反问,“差在哪里?” “差在忘了告诉你,梨楚也就是曾经的宵础是祀己的孩子。” 在敖久霄将祀己两个字搬出来后,焦父的身子明显向后晃动了一下。 眼中的惊愕无法掩盖,他的目光即刻落在我身上,似是在看我…又像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我想不懂也猜不透,他怎会是如此复杂的表情… 屋内沉默了许久…没人先开口说话。 焦父的情绪渐渐平稳许多,不怒自威的目光在我们三人脸上一一划过。 最后丢下一句,“本尊会去查明真相…如果事实真如你们所说…定帮你们讨个公道。”说完,不等焦祈开口拒绝,气势汹汹迈着大步离开。 我立刻起身去追,无形中有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手臂阻止我向前。 敖久霄:“干什么去?” 我挤出一抹难看的微笑,装作若无其事的回道:“于情于理他是客,我去送送他,马上就回。”说完,挣脱开他的手逃命似的冲入雨中。 这次他没有再刻意阻拦。 我担心一眨眼的功夫焦父就会消失不见,等到下次在想见面就难了! 他会腾云驾雾,我得打飞机追?! 我满眼焦急的环视四周去寻找那抹黑色的影子,跑了很多地方正灰心要放弃时,在通往后山的方向看到了他。 灰沉沉的天空中大雨肆无忌惮的席卷着土地,豆大的雨滴淋的人睁不开眼。 我用手挡在额前朝他的方向喊道:“您等等!请等一下!” 他闻声驻足脚步回头看向我,我狼狈不堪的跑到他面前。 我是落水鸡,神尊周身滴水未沾,连雨水都要识趣的给他让出路来。 他紧抿着嘴唇将双手背在身后,对我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 跑得太急我抚着胸口试图平稳气息,断断续续的开口道:“您救救焦祈,求您救救他。”边说,双膝弯曲跪在他的面前。 他似是不悦的拧起眉头,听到焦祈的名字展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他这畜生自作孽!本尊懒得管他!伱的事不是已经承诺会去调查,你此番举动又是做什么?!” 随即,他俯身上前试图扶我,宽厚的手掌还没碰到衣袖,又避嫌的停在半空。 “你先起来说话。” 我一脸固执一动没动,祈求道:“伯父…神尊,晚辈有一事相求。” “还要求什么?求宵家放过你?” 我用力摇头。 他意外的挑眉,问道:“那是什么?” 我深吸了口气,徐徐道:“焦祈只说因对家族失望而选择堕入妖道,您所了解到的只是片面之词! 其实您有所不知,他替我扛了宵家三郎的龙筋! 每到月圆之夜都要承受抽筋穿骨之痛! 如今他没了一半的修为,再这样被折磨下去…”说到这,我心急着挪动双膝向前蹭出一段距离,任凭泥水沁入裤子,不管不顾的拽着眼前墨黑色的袍底。 他是目前我能帮到焦祈唯一的稻草。 我深深的低下头,不敢去看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我知道他是您最中意的孩子,曾给予过无限厚望。 您一定会有办法救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受此折磨。 事情因我而起,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 第1103章 两条路 第1103章 两条路 - 焦父愕然眉头越皱越深,不敢置信的开口质问道:“你说的是宵三郎的龙筋?这个孽畜!他自己为什么不同我说?!” “他是怕您知道了此事会牵怒到我的身上…神尊,求您提点晚辈该做什么?让我做什么我都甘愿!” “你?” 他微微扬起嘴角,继续问道:“你相信我没有参与其中,不会因此害伱?” 我连连点头,“我相信!” 他似是觉得这回答有趣,“说来听听。” 我眸光笃定的回道:“凭您听到‘祀己’这两个字时,眼中流露出遗憾的眼神。 我相信眼睛不会骗人,您认识我的母君,对吗?” 焦父眸中颇感意外,缓缓叹了口气道:“没错,她是我的小师妹。你和她身上的劲儿可真像啊。” “我从未见过她。” 焦父不知想到什么,自嘲着笑着摇头话锋一转道:“你说焦哲这混小子把我为他取的名字改了…真是孝心可见日月啊!” 我急忙解释道:“您在他心里的地位非常重…” 他伸手打断我的话,这次没有顾及的伸手将我扶起,“起来说话!他的事情…本座会找宵家去要个说法的。” 我听后喜出望外,衣物沁过雨水沉甸甸的挂在身上。 “神尊,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大可说来听听,但能不能回答你,本尊不敢保证。” “宵家身为龙族中的大家,为何非要苦苦追着我一个小辈不放?” 虽然敖久霄和焦祈都曾说过一些只言片语,而面前的神尊当年选择封山神隐,我想上一辈的恩怨纠葛只有他们最清楚。 见他沉默不语,我再次诚恳的出声追问,“求神尊明示。” “你愿意放弃神籍吗?”他没有回答,反而将问题抛给了我。 我抬头不解的望向面前高深莫测的男人,“您的意思是…?” “如果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条,只活一世。 一条,破釜沉舟。 我想知道你会怎么选?” 我听得云里雾里,“恕晚辈愚昧,敢问神尊这两条的缘由从何而来?” “如果我猜的没错,宵家不肯放手的原因无非是因为你的父君和母君,同时也怕你会继承他们的能力。 如果你自愿放弃寻找曾经的过往,平平淡淡活这一生,也许能博得一世安稳…” 一世…? 我垂下眼思考,人的一生本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只不过因机缘窥探到一些天机,所以才变得贪婪,想陪爱的人走更远的路。 见我片刻迟疑,他继续说道:“当然…即便你这样选了,也会有人不自量力试图去逆改天命,最后的结果便不得而知。” 我心里瞬间闪过敖久宵的脸。 他说过,即便这是我的最后一世,他也会不惜余力的留下我,不计任何代价! 我抬起眼帘与他对望,“那如果我选择破釜沉舟呢?” 他的笑容更加深邃,“破釜沉舟…自然也要面临牺牲的代价。” 我听后了然,苦笑着点头。 “您看似给了晚辈两条路,其实只给了我一条… 无论我怎么选择终将会失去些什么。 那我自然选择破釜沉舟!” - 第1104章 干爹 第1104章 干爹 - 我以为焦父会骂我不自量力,没想到他完后颇为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若你要是选了认输图安稳,你就不配做祀己的孩子。 你母君除了为保下伱,可从未服输过。 不过本尊也要提醒你,破釜沉舟的代价你也要想好。 这次有焦哲那狂妄小儿替你受了怨龙筋,那日后你的恶性呢? 你确定现在的你,能够把握到收放自如?” 我摇了摇头。 焦父得手指点了点心口的位置,高深莫测的开口道:“找到它,你将事半功倍。”随后,一眨眼便消失不见。 我望着他离开的地方久久没有回神,再次屈膝朝他的方向朝拜。 “谢您今日提点,此恩绝不敢忘。” - 敖久霄曾说,你没有心,怎么会心疼? 我拉起他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想让他感受节奏的跳动。 原来他说的心,并不只是一个器官。 当我整理好思绪回到主殿时,见两个男人对立而坐,脸上的表情颇为凝重。 他们各自思考着自己的问题,听到声音后才纷纷转过头来。 敖久霄的视线投过来见我浑身脏兮兮时,眉毛顿时拧在一起。 他大步流星的走到面前抬起手臂,用袖口擦掉我脸上的雨水,语气责备道:“怎么又淋成这样?” 我心虚着故作轻松的耸肩,无所谓的笑回道:“没关系,一会回房去换件干净的衣服就行了。” 他的眼中有责备,但更多的是心疼。 我们三个人默契十足,谁也没有在主动提起焦父来过的话题。 “焦祈,你寝殿被雷击毁,修缮也需要时间,不如暂时先搬回家住?” 他一脸嫌弃着摆头,勾着嘴角半开玩笑的嘲讽道:“一会让老魏随便找间屋子先对付着,要我整天看着你们俩出双入对在我眼前晃,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敖久霄哼笑了声,“你出现在玄城都是自作自受!要我说赶紧滚回你的地盘去!” 他们俩个大男人不动武只动嘴,留我在中间受夹板气! 焦父来过一次后,焦祈努力营造出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努力保持正常的情绪。 明眼人都看出他心里早已翻起滔天巨浪,只不过在极力的去压制。 他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冲动,冤枉了敬仰的父君? 如果是,那种巨大的负罪感将永远盘旋在他头顶上空,不得见亮。 - 魏老牵着小风铃进来,小风铃怀里不知在抱着什么,脏兮兮的一团。 待她走近,我仔细一瞧…这不是小白吗? 它似乎闻到我身上的气息,挣扎着在风铃怀里跳到地面,极速跑过来站起身子抓我的裤子。 小风铃也不管她最喜欢的小白此时在讨好谁,见到焦祈时眼睛瞬间放亮,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举起小手跑了过去。 甜甜的喊了声,“干爹!抱!” 焦祈立刻喜笑开颜,挺起胸膛春风得意的看向敖久霄 仿佛他才是这一局的胜利者! 敖久霄黑着脸一把抓住小肉团子的衣领提了起来,我更是愣在一旁不明所以。 - 第1105章 小白引路 第1105章 小白引路 - 干爹??? 谁教她这么叫的? 敖久霄幽深的眸子投向我带着询问的意味,我心虚着快速摇头,他的表情明显不信。 我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我又没撒谎,心虚个什么劲儿啊? 敖久霄冷声开口警告道:“你就一个爹。” 小风铃小眼睛一转似乎想起了什么,甜糯糯的哄着她的父君,撒娇语气道:“您别这么小气嘛!多一个爹咱家也不吃亏啊!” 我:“” 敖久霄不可置信的看向我,那种感觉好像我教她这么说的一样! 正巧小白不停的咬我的裤脚,往外面拖,我灵光一闪慌乱的找借口道:“这小家伙怕是饿了,我去给它找点吃食去。” 我要赶紧逃离这个无烟的战场! 要不然被误伤的肯定是我! 风铃啊! 你自求多福! 老娘先走一步了! 魏老着急的在身后喊道:“夫人,门口有伞!您别着凉啊!” 我敷衍到连头都没回,“知道了!” 以前每次小白想吃肉干的时候,它就会拽我的裤脚把我往厨房拖,这是我们俩之间的小默契。 本以为这次也会一样,可是它从出了主殿后竟然跑去离厨房相反的方向。 我心下疑惑,站在原地喊它的名字。 它回过头来白色的毛发混着泥水变得脏兮兮的,不停的冲着我甩头,指挥着我跟它走! 我撑开雨伞追了上去,它在前面带路,我紧跟它的脚步。 七寸兄弟几个都在后山散养,刚刚和焦父说话的时,它们机灵的躲了起来一个也没见到。 这会儿感知不到危险,一个二个都出来凑热闹! 我跑得有些累,气喘吁吁的问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啊?” 显然,小狗怎么会回答呢? 我问了个寂寞! 最后它在一颗槐树下停住,漆黑的鼻头在空气中不停的嗅,随后看向我不动了。 见我茫然,它自顾自用爪子去抛树根下的泥土,动作敏捷又有力! 泥土被雨水浇湿变得柔软,它挖起来一点也不费力。 我无奈的走过去帮忙,虽然不明白它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下意识的蹲在树下合力挖起了泥巴! 它圆滚滚的小脸粘上许多黑土沫,前腿卖力又有节奏干活的样子,我不由得笑了。 “这里面有什么呀?伱确定不是在逗我玩?” 它如葡萄般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我,吐了吐粉嫩的舌头,然后继续工作。 挖着挖着动作上遇到阻力,我一摸下面是一个坚硬物体的表面,触感应该是一个雕花的木盒子。 心里的疑惑更加重了,这才反应过来小白并不是在逗我玩! 如我感觉的那般一样,挖出来一个方方方正正比手掌大一点的檀木雕花木盒。 表面雕刻着繁花的缝隙嵌入泥土,看不出原本的花纹。 我看向小白,“这是什么?” 可它依旧没有办法给我答案。 盒子前方有一块金色的铁片,并没有上锁,轻轻向下一掰便顺利打开了。 一张折成方块的红色纸条掉在了我身上。 - 第1106章 藏宝游戏 第1106章 藏宝游戏 - 也许是我的错觉,超市的空气中夹杂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那是小三姨身上的檀香味! 我双手发抖着打开纸条,歪歪扭扭的字体呈现在眼前,仿佛有一只大手正捏着心脏一下子缩紧。 小三姨的字迹 在她出事之前谦桦有教过她写字,她写的还不如几岁的孩子,但是练习的特别认真,脸上总会蹭到蓝黑色油水,像只脏兮兮的小花猫。 ‘白波电话。’ 红纸上面只有这四个字,我思忖片刻猜测她应该是想写,白婆电话! 白婆电话? 脑中灵光乍现,想到离村时白婆曾给过我一张纸单,上面都是她资助过的人的联系方式! 她还特意嘱咐我,最下面是她一位故友的电话,让我有事可以去找他! 听说是一位修行很高的老先生,这些年除了一位医生外,我从未主动联系过上面的人。 难道小三姨的意思,是让我联系他吗? 仅凭着这短短四个字只能猜到这么多,对错还是未知数! 她为什么要把纸条藏在这里? 又是什么时候埋下的呢? 我带着一肚子疑惑找到魏老,魏老听后也显得十分惊讶,称自己对此事并不知情,不过停顿了一下,好像在回忆什么,过了一会对我说道:“夫人可以去问问如明,我记得他总陪小梅在后山玩,说玩什么藏宝游戏” “藏宝?” 魏老更加肯定的点头,确认道:“没错,我以为是什么孩童的游戏,当时也没有多问。” 这番话让我想到如意楼遇难时,我遣散众人下山,曾找如明谈下山的问题。 想着他年龄比较小,如果去上学,没准儿能给自己博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可如明心意已决,果断的拒绝了,他说如意楼是他的家,谁走他也不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也曾和我说过,他和小三姨在后山玩藏宝游戏! 魏老将他叫来,他看到桌上已经擦拭干净的盒子并不陌生,兴奋的对我问道:“您找到小神童师傅埋得宝藏了?” “这就是宝藏?” “是呀!” 他眼神纯净,毫无复杂的情绪。 “你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吗?” 他苦恼着摇头,“那到不知道,她藏了好多我一个也没找到呢!” “你的意思不止是这一个?” “对啊!有好几个呢!” 我心里蔓延一种酸涩的感觉,小三姨在活着时就已经开始做自己离开后的打算了吗? 我一直认为自己在保护她,实则,一直是她在保护我。 喉咙堵的不行,不自觉的模糊了视线。 如明见我伤感,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宗主您怎么了?是不是想小神童师傅了?” 我轻咳了两声击退泪意,感叹道:“是啊,很想她。 你说伱行来没寻到过是吗?” “她藏的好隐秘,我记得她说她藏的东西只有娃能找到。” 娃… 好久没听过这个字了。 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人这么叫我了… 要不是小白带我过去,我根本不知道树下还留有她藏的东西 她比我想的还要谨慎,不想被有心人知道此事,只带了心思纯善的如明去后山。 应该想有朝一日能借如明的嘴告诉我,后山有她藏的宝贝 她比我想的还要聪明,能将东xz的如此隐蔽! - 第1107章 跳房子 第1107章 跳房子 - 我带着众人再次折返后山,谦桦负责去仓库寻找后山的平面图。 雨已停,天边的尽头挂上映红的彩霞,像是涂抹的腮红带着一种娇羞的美。 后山地理环境优越,大面积种植高耸的树林为了隐藏七寸他们。 其中建有许多石洞,曾经正德宫的魏老称那里关押邪祟之用! 无非就是普通石洞加了写特殊符咒,故弄玄虚罢了! 在我接手如意楼后,十分厌恶并且坚决不许使用这种山中牢笼! 不过为了能更好的定位,只要后山有改建便会重新出一版地图。 七寸曾有个兄弟惨死在正德宫人手下,被我葬在后山。 还有一只流浪狗也葬在这里,绘制地图的人细心到标注了它们俩埋葬的地方,在一旁画了一个小小的墓碑。 我满意的看向谦桦,此图正是出自他手! 如意楼没人比他还要细心。 “最新一次改动是改动了哪些地方?” 谦桦站在一旁眯起眼睛看向图纸,手指在上面点了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几个位置,我记得当时小神童师傅要求把这几个洞穴封上。” “我今天挖的那颗槐树大约在哪个位置?” 谦桦抬眸看向树林又看向地图,分析了半天遗憾的摇头,“太过精确定位置我一之间不敢定位,我需要些时间。” 见他叫不准只能想别的办法,用牙咬掉笔盖,在地图上面将他指过的地方一一标注,试图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那几个位置遍布后山各个角落并没有什么关联,无论是画坐标还是相连接都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可总不能让人把所有的树都挖来看,无疑是大海捞针,费时费力! 众人陷入困惑,这时如明出声提醒道:“既然小神童师傅笃定你会找到,我建议您在好好想想,你们之间有没有什么特别快乐难忘的回忆呢? 她每次来都会唱同一首歌谣,蹦蹦跳跳的特别开心!” “歌谣?你快唱来听听!” 如明羞涩着红了脸,稍稍低下头小声回道:“弟子哪会唱歌呀!小三姨唱的好听! 大约是一首很平常的童谣,房儿高,跳跳脚,单变双…最后还有什么一句不留意,就完掉! 我大约记得这几句话,不知道说的对不对!” 房儿高? 难道她说的是跳房子? 说起这事那还是我小的时候,周围邻居家小孩子都在一起玩跳房子。 我偷偷会学带她去玩,她不爱在夏家待着,只要能出来玩,哪怕是去荒地都会觉得异常开心! 在村里的日子那么苦,也会让她如此难忘吗? 我利用新的思路重新画坐标点,大家的目光紧紧盯着飞速滑动的笔尖。 “宗主,伱这是想到了?”如明惊喜着发问。 我喉咙含糊着嗯了声。 他笑的异常开心,“太好了!果然,小神童师傅的心思只有您能懂!” 提起她,大家几次遗憾着摇头深深叹息。 “是你的信息起了作用,如果没有你提醒,我不可能找到的。” 他见我在地图上画格子,不解道:“为什么每排画的不一样呢?这是有什么说法吗?” - 第1108章 私下约定 第1108章 私下约定 - 我停下手上的动作对如明解释道:“跳房子是我小时候大家聚在一起玩的游戏。 第一排是一个格子,二排是二三格子,三排是四格子,四排是五六格子,原本游戏中还有七,可我们的地图上没有找到七的位置。” 魏老斟酌后出声建议道:“夫人不如这样,我带着人先按照你这个思路去找! 不过路程远任务重,天马上黑了,您先回去等消息! 如果有线索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 他一语惊醒梦中人,刚刚迫切的找线索太过入迷,将敖久霄和小风铃在大殿的事忘在了脑后! “那就辛苦大家了,有任何消息立刻告诉我,无论多晚都行!” 魏老颔首保证道:“夫人放心! 如果没有收获,我就算把山重新翻一遍也帮您找到她留下的物品。” 我感激的看向他,“谢谢。” - 我到主殿时见小风铃依偎在敖久霄怀里睡着,纤长卷翘睫毛微微抖动,白皙的小手紧紧抓着父君身前的衣服睡的十分香甜。 她特别依赖她的父君,基本要超过依赖我。 我放轻步子走近见敖久霄也在闭眼小息,试探着唤道:“久霄?” 他睁开眼一刹那间恢复清明,眼底布满血丝裂痕,这幅疲惫的模样使我心疼。 他永远不能放松的休息,每时每刻都必须保持绝对清醒理智。 这种强大的抑制力是好事,也是坏事! “久霄,我们回家?”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团子,小心翼翼的起身,压低声音道:“这丫头真是越长大越皮,皮的跟个猴儿似的!” 我忍笑问他,“怎么了?你不会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我不提起还好,一提起来他又开始咬牙切齿。 腮部肌肉滚动一番,“你知道她做了多么大逆不道的事?” 大逆不道? 我不由得失笑,需要用这么严重的词吗? “焦祈和她私下里达成协议,她给焦祈当干女儿,焦祈答应以后带她去妖界当小霸王!俩人还约定好不许让伱我知道! 该死的东西,敢骗我女儿!” 我没忍住噗的笑出了声,“去妖界当小霸王?听起来也不错啊!” 敖久霄投来警告的目光,极其认真的问道:“哪里不错? 她是蟒家的掌上明珠,何苦去那个不见天日漫天黄沙的地方受气!难道去那当野猴子?” 我本是开玩笑,没想到他认真了! 主动挽上他的手臂晃了晃,讨好着附和道:“是是是,你的女儿是蟒家的小公主,你的宝贝,你怎么能舍得她去受苦呢? 那么…尊敬的蟒君殿下,小公主的老母亲肚子饿了,我们能回家吃完饭在讨论吗?” 他随着笑笑,这才算作罢。 要是我们一起出行的情况下,我基本上碰不到方向盘,都是他来开车。 此时此刻他的小公主在他怀中睡得昏天暗地口水直流,偶尔还要蹬一蹬胖成藕的小腿。 我只好主动走到驾驶位,拉开车门调侃道:“今天就由我为尊贵的殿下和公主服务!” 敖久霄一乐抱着娃单手拉开车门,心情不错的回了句,“我的荣幸。” 他懒散的靠在副驾驶中,倦意难退。 - 第1109章 你在哪,我便在哪。 第1109章 你在哪,我便在哪。 - 我双眼紧盯着前方路况,随口问道:“久霄,你说非要当神吗?” 话音刚落顿时感受到他警惕的目光正向我投来,我一脸坦荡的看着前方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声音泛着一丝哑意,回道:“没明白你的意思。” “我说非要当神才可以吗? 我看焦祈在妖界也很好啊! 你是神可伱在仙界也很好啊! 我瞧着茉香她们在冥界也不错呢!逍遥自在! 也不是非得回天上去不可,你说呢?” 他幽深的眸子微微聚焦,不知在思考什么。 许久,他答道:“你想当什么都可以,人,鬼,妖,魔,仙,神。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都无所谓。 再说,谁告诉你我是神? 神是天生的,而我出生在蟒家,并不是你口中的神。” 听他这么说心里暖的不行,嘴角不自觉的翘起,回道:“你是我的神啊,我不管你就是神!” 对于我的夸奖在他那一向受用,阴晴不定的蟒君其实很好哄的。 他深深叹了口气,无奈道:“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仙,你们娘俩真要是都喜欢去妖界当霸王,我夺了妖皇的位置便是!” 我看向身旁这张五官隽美的脸移不开眼,脑海里是他自信的神情,天生的矜贵气。 他谦虚的说他不是神。 可他不受三届管束比很多神都要厉害! 他更亲近人间,亲自做了无上功德! 他说,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好。 他说,你们要是喜欢,我夺了便是! 话说的轻巧,但我知道他能说便一定敢做! 当我沉浸在刚刚的话中走不出来时,只听身旁的人笑意微浓的提醒道:“尊贵的蟒后殿下,请你看路…” 我涨红着脸收回赤。裸的视线。 “久霄,你在哪,孩子们在哪,我便在哪。” - 一天一夜的时间,魏老在后山一共找到五个木盒子。 按照我画的1-6的格子排好顺序,一号便是我自己寻到的那张电话单。 二号:龙井 三号:夺珠。 四号:火莲。 五号:寻修弃恶。 六号: 每张红纸条都有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唯独第六张是空白的。 不难看出她写这些字的时候,花费了不少力气! 仔细看过后叠回原本的样子,站在烛台前利用烛光点燃。 我面无表情的望着烛火一簇簇跳跃,红色纸张燃烧卷曲,最后化成一滩黑色灰尘。 每一张纸条都是一步棋,她未卜先知的能力令人深深震撼,也为她提前泄露天机而愧疚。 我将这几个牢牢刻在心里,以我们俩这么多年的默契,我自信的认为自己绝对不会猜错她想表达的意思! 以她对我的了解,也早就猜到走到这一步,我将会如何选择! 只不过以她当时的能力,她没有预测到未来 所以第六张,什么都没有写! 最终到底会如何,大家都在赌而已! 正如我和焦父所说的那般,既然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我必定选破釜沉舟! 坐以待毙等死,妥协、投降最后换来的还是输,那简直太不划算了! 敖久霄不是早就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 我在腰间刺上了提前形成闭环的衔尾蛇,由一条巨龙压制! 我们只能捆绑在一起,同甘苦,共分担。 - 第1110章 坏消息 第1110章 坏消息 - 我拿着白婆留下的电话单,斟酌了很久…现在打给那位师傅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正犹豫着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千思万绪,低头看向桌面屏幕上闪烁着相幽的名字。 我将那张泛黄褶皱的纸重新放回抽屉,提了口气来调节情绪,随后按下接听键。 “怎么了?大明星?”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沉默,随着懒倦的声音娓娓传来,听着似乎情绪并不高涨。 “一个好事,一个坏事,妹妹想听哪个?” 我垂眸浅笑着回,“坏事。” 她早有预料一般随着笑了,嘲讽道:“你这人可真没劲!总是把好东西留在最后!” “以前穷怕了,打下的底子就这样,吃鸭蛋都是先吃清,没办法。” 她满嘴嫌弃的说了句,“得了你!”停顿一下,嘴里发出含含糊糊的声音,好像在吃什么东西。 “妹,咱们姐俩的命运真的被绑在一起了! 人都说拜了把子以后,两个人的命运走向就会变得越来越像,嘿!真没想到,这次仇人都赶上了一批!” 脑中恍然想到,前些日子我们俩去作渡的路上,聊到康明的母亲姚云和蒋意的佘凌合伙来害她的事! 我调侃着回她,“姐姐你有爹疼有娘爱的,不比我这糙命要好多了? 我可不希望伱和我越来越像! 不过话说回来,你去讨债怎么还扯上我了?” 她这会儿来了兴致,劲头十足的回道:“我当然是去找老妖婆算账了! 在蒋家大闹了一场! 真可惜你没看见她当时的表情,差点没高血压昏过去! 本来那张脸抹的就白,在我闹完之后基本没有血色了! 姐妹儿家里虽然没权没势,但也不是好惹的主! 闹完她,自然不能放了真正的凶手! 我直接杀去了康家,你猜怎么着?” 听的正起劲儿,她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你就别卖关子了成吗?”我催促道。 她故作神秘的笑了笑,道:“我看见庄菁菁了!” 我一愣,皱起眉头确认道:“谁?庄菁菁?” “啧! 你别告诉我,你不记得她了?就是敖久霄在疯人院地下室救回来那个娘们儿! 赖在你家不走的那个! 想没想起来!” 我久久没有出声,庄菁菁我怎么可能忘了她呢? 先不说她手底下的鸦叔三番五次想要我儿的命,最后被焦祈在销魂镇给解决了! 再说鲁潘的死是敏芝和夏倩倩耍了一场好手段,设计栽赃嫁祸到我身上,这才被迫躲了两年,差点毁了如意楼! 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和她毫无关系,可… 黄在勇和鲁潘当时潜入如意楼害小三姨出事,可是鸦叔的手笔! 我绝对不相信这件事和庄菁菁毫无关系! 虽然现在鸦叔死了,可我的仇还没有报完! 庄菁菁很难找,这几年也未曾露过面,以她的身世和敖久霄家族之间牵扯不清的关系,我不可能去求敖久霄帮忙。 这回终于等到她了!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咆哮,“你这死丫头到底有没有认真在听我说话!” “刚刚走神了,你接着说!” - 第1111章 圆满 第1111章 圆满 - 电话那端顿时传来相幽尖锐的咆哮声,“我在和你说这么大的事,你竟然走神?” 我虚心赔罪,“我错了,你继续,这回我一定认真听!” “这还差不多! 我刚刚说当时听伱说的情况不是在康家地下室找到的吗? 而且还折磨的够呛,满身的伤! 可我这次撞见她盛气凌人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而姚云却跪在地上! 好像她才是康家的女主人,姚云像个小奴才! 你说,这事是不是可疑了? 难不成能是姚云突然良心发现,把她请过来赔罪忏悔? 我是不信!” 我也不信! 这么看来庄菁菁还真不是受害者! 顾北曾在给她治疗时也和我透露过,她并不是没有灵力只不过还没有证据! 种种细节联合在一起,足以证明疯人院那日的情况,不见得如我们所看到的那般! 主使不一定是康家的老太爷康潮,也不是口碑极好的康明,更不可能是已经替罪死掉的康家小叔! 也许庄菁菁,才是真正害人的幕后主使!而她以受害者的身份出现! 姚云就是她在人间的傀儡! 看样子我们被她们给耍了! 想到这,我警惕着问道:“她们看见你了?” 显然相幽并不当回事似的回道:“啊!看见了呀! 那我不得找她们说道说道吗?! 姚云特心虚,说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画不在我手上了,不然老娘一定砸到她脸上。” “那庄菁菁有说什么吗?” “我闯进去的时候她就起身走了,好像被我看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可不就是撞到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我立刻嘱咐道:“你最近小心点,庄菁菁并不好惹,你去哪儿都让蒋意陪着你一起,最近低调一些!” “嗨!你就别瞎操心了! 那女的长得跟颗干枯的小白菜似的,要是真打起来她还能打过我呀? 再说了,就算天王老子的女儿下凡来,她也得给我守人间的规矩,害人可是要坐牢的呢!” 见她心大的还能开出玩笑来,我并没有放心,反而更担心了! 如果康菁菁是幕后主使,那康家早些年为何会聚阴的源头就不难猜了! 他们在帮助庄菁菁练邪术,让她重新获得能力! “相幽,你听我的千万不要大意,你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连我都不一定斗的过她!” 相幽沉默片刻,敷衍的说:“知道啦!知道啦!我会小心的。” “那…好事是什么?” 她嘿嘿一笑,哼唧了半天才含含糊糊的说,“楚楚,我又怀孕了。 蒋意知道的时候跟傻子似的激动的哭了,我俩我俩今天去领证了。” 我怔了片刻,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还真是一个好事一个坏事,一会惊一会喜! “相幽,恭喜你,如愿以偿!” 相幽和蒋意兜兜转转数十载,一个追一个跑,剧情此起彼伏比家庭伦理大剧还要精彩! 她曾弄丢失过一个叫蒋状的孩子,导致两个人差点没分道扬镳,这次上天怜惜又给了她一个孩子 她终于能正视自己的内心,嫁给自己爱的人。 有情人终成眷属,即为圆满。 - 第1112章 婚礼 第1112章 婚礼 - 那晚,相幽难得正经八百的语气同我聊天。 她说,“楚楚,说实在的,我没什么能帮上你的。 我不像九儿姐、蒋意他们跟着敖先生混,对你们阴间这行能懂得几分。 姐就是个小白人儿! 但咱俩对着神像磕头起誓的那天晚上,我就在心里暗自发誓,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我的朋友,伱就是我妹妹! 就像刚才我说的那样,坊间相传,拜过把子的人命运会越来越像。 如今我幸福了。 你和敖先生冰释前嫌,一双可爱的儿女都在身边,是我拖了你的福! 小三姨曾经说过我这人长寿,希望在这一点上,姐的好运气能沾给你点! 我这人你也知道,不怎么爱说煽情的话,显得矫情。 还是那句,只要你开口,我相幽和我家老蒋能办的,绝不含糊。” - 第二日蒋意便将结婚的事情公布于众,那些曾经猜测相幽是因为肚子不争气才没能上位的人,沾沾自喜。 终于能有底气说出那句,“瞧,我说准了!这回怀孕了,蒋家才肯要她!” 不过那时候的相幽已经不在乎别人会说什么难听的话,别人又是怎么想怎么看! 若是以前一定不死不休的去争辩,去证明别人是错的! 原来幸福真的可以让人原谅很多事,无论别人再怎么诋毁她,那些人不是她,也终将成为了不了她。 她是演艺圈里最漂亮最火的星,烈焰红唇千娇百媚,多少人喜欢向往的偶像。 她是在无数女人堆里明争暗斗爬到山顶的女人,但她最后并没有变成自己讨厌的那种人。 她不屑与人去争抢,也愿意给新人机会。 她还有那个始终爱她如一,守护她、成全她、默默陪伴她的男人。 如论家里如何反对,扛着风风雨雨一路走到了今天。 现在,无论佘凌同意与否。 她是蒋家的儿媳妇,是蒋意的妻子,蒋家第一个孩子的妈妈。 她穿着最美的高定婚纱,在一座浪漫的小岛与心爱之人互换戒指。 蒋意眼框泛红声音哽咽的说,“我到现在都清晰的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样子。 十年了,你一点也没变,反而越来越漂亮了,而我却老许多。 小幽。 我无数次幻想过为你戴上戒指的场景,甚至猜到你会嫌弃的说,为什么给老娘买这么丑的钻戒? 我了解你就像了解我自己。 这一刻等的太久太久,而就在今天在此时,我蒋意终于能把你娶回家了。 蒋太太,谢谢你愿意给我机会照顾你,保护你,疼爱你。” 相幽在蒋意面前又哭又笑。 老宗靠在我肩头哭的比新娘子还要大声肩膀一抽一抽的。 “天呐!磕的cp终于结婚了!太感银了!” 这番举动顿时遭到我怀里无尤,非常嫌弃的眼神。 敖久霄在另一侧抱着小风铃,悄悄在下面紧握我的手。 我笑着稍稍用力回握。 我们两个都是没有体温的人,而现在帖子一起却手心滚烫。 那天。 数以万计的献花,随处可见的红色装饰,贵宾云集的现场,漫天纷飞气球,浪漫的誓言 她笑的明艳,身旁的男人饱含爱意的目光紧紧追随。 这一切不都是回击诋毁最好的证明吗? - 第1113章 别急 第1113章 别急 - 那束传递幸福的手捧花从天而降落在老宗怀里,老宗本来只是个上前凑热闹的选手。 他浑身僵住低头傻愣着看向怀中的花,看唇形应该是说了句:“卧槽。” 随后跟触电了似的,一脸嫌弃的塞到正在一旁抽烟的男人怀中拔腿就跑! 男人手中的烟瞬间掉落,反应过来后还没来得及骂他,莫名其妙被主持人拉上了台 如果宗徐乾眼神好使一点,我猜他绝对不敢塞进顾锁栖怀中! 他穿着一套银色正装,衬衫领口却开的极大又显得不那么正式。 他的脸黑着成碳,不难看出他此时站在台上愤怒极了。 台下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又不好甩脸子直接下台,可眼神里火压也压不住,下台以后有老宗受的! 这几年他接管顾家,人啊鬼啊早已见了不少,不在是曾经那个狂妄不羁随心所欲的少年了。 我以为他会说一些漂亮的场面话,可是并没有。 冷静片刻后谈吐极好的送上真诚的祝福,言语间不像是老板和员工倒像是挚友。 主持起哄的对着台下问道:“我问问在坐的各位贵宾,你们是否跟我一样好奇我们玄城的小少爷顾总打算几时成家呢?” 宾客很多,台上看不清谁是谁,大家纷纷壮着胆子异口同声起哄道:“好奇!” 顾锁栖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并没有成家的打算。” 主持人以为顾锁栖只是不想说,毕竟他的花花新闻也不少! 他继续挖猛料问道:“那…借着这个喜庆的场合,顾总能不能透露一些情报呢? 您喜欢什么类型的异性?看看我们现场的单身姑娘们还有没有机会?” 顾锁栖面带微笑着对主持人投以警告的眼神,如一把锋利的剑,主持人额头顿时渗汗。 看来这次是玩大了! 顾锁栖半开玩笑着说,“我喜欢有阴气儿的,最好能抓鬼的!有意者联系我秘书!”说完,将话筒狠狠的丢在主持人怀里转身阔步走下台。 - 程琪感叹,“本以为会先参加萧远和姚婷婷的婚礼,没想到被相幽姐这个妖精抢了先。 同样都是未婚先孕… 看来爱与不爱,一眼就能分辨!” 年前干妈就说张罗婚事,一晃过去了这么久,依旧没有动静。 这种事干妈和萧远没有说,我们谁也没有多嘴去问。 大家热闹的与新人推杯换盏的时候,敖久霄在我耳侧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位有阴气儿的姑娘,别急。” 我浅笑着白了他一眼,侧过脸时鼻尖正好碰到他高挺的鼻尖。 故意垂下眼一路流连到性感的薄唇,问他,“我急什么?我都有三个孩” 他突然凑了过来,吻住我所要说的话。 我心里笑骂,大醋坛子! 他总觉得欠我一个人间的婚礼,可我到没这么觉得,并不在乎有没有这个仪式。 都说每个女孩都有一个穿婚纱的梦,也许是我天生不够浪漫。 我不喜欢片刻升入云端的梦幻,我喜欢永远平淡的踏实。 每一条裙子,都能是最朴实的婚纱。 - 第1114章 环环相扣 第1114章 环环相扣 - 婚礼过后,相幽发公告宣布隐退到幕后,虽然这个决定是由蒋意拍板做主的,可我举双手赞同。 她怀着孕不适合再接受高强度的工作,再有姚云和庄菁菁的事,总让我心里不踏实。 不过她虽不站在台前,老宗倒也没失业,顾锁栖还给他升职了! 只不过不在担任化妆师这个职位。 这是好事儿,可他心里始终发怵! 生怕是因为婚礼那天他无意把手捧花丢给了顾锁栖,顾锁栖怀恨在心找机会报复他! - 翌日。 我思来想去最终给白婆的故友拨去电话。 那边每‘嘟’一声,心脏便跟着有力的跳动一个节拍。 响了很久,几乎快到自动挂断的时间才有人接起来。 对面传来很乱的声音,伴随着信号不好的电流声。 我尽量将耳朵贴近听筒,“喂?您好。” “喂?听得见吗?” 一记爽朗明快的女声传出,“听见啦!听见啦!你找谁?” 听起来年纪应该不大,十八九岁小姑娘的感觉。 纸单上并没有写名字,她一问我一时之间卡了壳,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哦,我我找这个电话的主人。” “你找我爷爷呀?他不在,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 “那他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呢?” 小姑娘‘呃’了声特别为难的样子,随后想起什么似的一惊一乍道:“伱是梨楚吗?” 我颇感意外抬眉反问道:“你知道我?” “我爷爷走前吩咐过了,说你会打电话的。” 提前预料到了? 民间的奇能异士太多了!不得不佩服! “那他有留下什么话吗?” “有的,他说他说” 她纠结起来一副不太好说的样子。 “没关系,你说什么我都承受的住。” “哎!不是! 我家那老头儿怪的很,神神叨叨的!我也是怕你害怕嘛! 有天半夜收拾东西匆匆忙忙的走了,走前留下了一张纸条说如果有一个叫梨楚的姑娘打来电话,让我帮忙转达 你等下,我找出来念给你听!” 紧接着电话那端传来跑步和快速喘息的声音。 过了一阵,她清了清嗓子刻板迟缓的读了起来,“即便仙界永生之门流出的三千大道中的大命运术也改变不了原本的轨迹,不过,不死则不生。 头即是尾,尾即是头,环环相扣定能环环解。”话落,少女呦呵笑了声嫌弃的说,“老头儿还挺文艺! 梨楚姐姐,你别听我爷爷在这瞎说,什么永生之门? 乱七八糟的! 他总是这样神叨。” 师傅们的提点只能是云里雾里,靠你自己去悟。天机不可以泄露,不然师傅们也要背上不等的因果。 最后悟成什么样,就要看个人的能力了。 “老先生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少女咬牙切齿道:“没有,他总是这样把我一个人扔家,一整走个一年半载的都是常事!特别没有责任心!” “好,等他回来了帮我谢谢老先生,如果还有机会希望能登门拜访。” “好的,等他回来我给你打电话!” - 第1115章 出差 第1115章 出差 - 挂断电话后,我心里有了明确的方向,白婆的这位故友真的很厉害,几句话就能让人茅塞顿开! 我安排好三个孩子,便开车去作渡。 推开黑色大门迈过足有小腿高度的门槛,见大伙儿全部围在台处小声的说着什么。 谢遇和无心这段时间在这边盯着,害怕宋家三兄妹撑不起来一家店。 我开口问道:“聊什么呢?” 空旷的大厅突然有声音使大家伙吓的一个激灵,立刻转头谨慎的看过来。 我被他们五个神经兮兮的表情逗笑,挑眉问道:“大白天的见到鬼了?” 谢遇闭上眼睛连连拍着胸脯舒气,“梨姐姐,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呀? 咱家店见鬼不是常事么? 见到活人才让人害怕呢!” 我过去将给他们带的吃食放在桌面上,谢遇见我另只手拎着行李袋好奇的问道:“您要干嘛去?” “你和无心收拾一下,等下跟我出差。” 她和无心对视一眼,无心问道:“婶婶,去哪啊?我们最近没接外地鬼的生意啊!” “嗯,私人的事,去收拾!” 无心眼睛骨碌碌转了一下,拉着谢遇一溜烟儿跑了,对比下来这边宋家三兄妹的表情就不那么好看了。 担心、纠结、恐惧,数种情绪从他们的脸上一一划过。 我买来的小食根本没人去动,整体气氛低迷,三个人垂头丧气。 我将包装袋里的甜品拿了出来,递到他们面前,“吃啊!一会凉了就不酥了。” 他们依旧根电线杆子一样站在那里。 我收起笑颜,目光从他们的脸上一一打量过去再打量回来。 “怎么了?无心不在,你们三个不行? 那为什么要做这一行呢?直接回家找个正常的工作不就好了吗? 虽然我不知道九儿姐为何执意要留下伱们,并且一次又一次给你们机会! 你们要是再扶不起来,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无心不可能一直在这,我和九儿姐也不能,平日里还是得靠你们自己。 我会出去几天,你们独自锻炼一下,只需要做好登记就可以,任何事情等我回来在解决。 如果你们能适应就继续做,如果不能就告诉九儿姐一声找人来接班或者直接关门,以后都不用再来了。” 三个人心事重重的点头,大羽极其勉强的保证道:“我们知道要是没有您和九儿姐护着早就收拾包袱滚蛋回家了。 九儿姐的恩我们不能忘。 您放心走,我们一定看好家。” 虽然没什么底气,但也中听。 我回以微笑,“但愿。” 无心风风火火的拿着行李和谢遇搂脖抱腰的下来,俩人穿得十分浮夸,好像我们要去海边度假一样! 她高举拳头兴奋道:“婶婶,我们快出发!我已经迫不及待啦!” - 当我们三个脸上卡着墨镜面无表情的站在村口,任凭风沙席卷着头发,如疯子一般飞舞。 无尤摘掉墨迹露出她绝望的眸子,微微眯着眼道:“婶婶,你不带我出去玩也就算了你这?太过分了? 九叔要是知道我随着你来了这,不得开了我的皮?” - 第1116章 下龙井 第1116章 下龙井 - 谢遇傻愣着站在一旁,完全听不懂我们俩在说什么,眼睛一会儿看看这儿,一会看看那儿,身上的波西米亚风格的裙子和到处可见牛屎的村庄十分违和。 我安抚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怕他做什么?走,带我进去。” “您怎么知道我能进去?” 我满意的笑了,“小三姨给我留了纸条,让我来寻龙井,我第一时间想到了你。” 无心委屈憋嘴,欲哭无泪。 小三姨第一张字条是电话,第二张便是龙井。 之前我曾让无心过来调查夏家的事情,按理说即便她从没出过岛,可以她在蟒家的地位也不至于那么久才查到夏家那点烂事! 对于村口这座龙井我早就想来了,它是整个村子都不敢靠近的存在,只要提起便会闻之色变。 相传,这座井的下面镇压降服着一条恶龙。 白婆的外公甚至更早的年代,全村的人看到过不远处的河中曾有绿龙渡劫,随之龙吟从龙井附近传出。 敏芝曾挑衅的说过,让我来村口的龙井看一看! 当初孩子们被敖久霄送走,我梦里出现的美丽的女人,还有小三姨留下的字条。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指引的我来这里。 我暗自偷偷猜测祀己在这里,当然,只是猜测。 也曾无数反驳过这个不成熟的想法,所以才要来一探究竟。 无心拉着我的袖子晃了晃,商量道:“婶婶,您别为难我了,行不?我真不敢带你下去!” “要不你带我下去,要不我自己下去,伱和谢遇在上面等我。” 无心垂眸想了想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摘掉脑袋上顶的大草帽随手一挥,“行!行!我带您下去!” 谢遇留在车里等我们,我们俩从一旁石筑楼梯向下走,光是楼梯就有个几百节,上面长满绿色苔藓又腥又滑。 无心嘴里嘟嘟囔囔在抱怨,“还以为您能领我好吃好喝呢!又上了你的当!” “出去以后一定陪你好吃好喝!” 走到最下面出现一个石洞,只够一个人穿行,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黑漆漆一片。 无心弯下腰率先穿过我紧随其后,走过一段很窄很窄的道路,这都是平常人能够到达的地方。 之所必须带无心过来,是要去平常人不能够去的地方! 一定有什么结界或者入口是人类找不到的。 很快我们走到了死路,地面有一块巨大的铜色圆盘,上面密密麻麻雕刻着上千个符文,我一个字也不认识。 无心蹲在一旁不停的用手去转,那漫不经心随意的样子不难让认为她是在闹着玩,可转着转着背后的石门竟真的开了。 她冲着我挑了挑眉得意的说,“进!” 这条通道和外面的想必足够宽敞,并排走十个人也不在话下,不过周围依旧漆黑一片,还要靠无心手中的珠子照明。 我忍不住出声问道:“上次你来就一直在这?” 她心虚的笑了笑,“什么都瞒不过您。我也是无意进来的,没想到就被困在这了,哎!” “你九叔让的?” 她连忙摇头,“这真的不是,我无疑闯入进来的不过后来被我九叔知道了” - 第1117章 义父 第1117章 义父 - “那你怎么知道进来的方法?” 无心随手一指,“刚刚外面那个轮盘是我蟒家的天机锁,我当然知道怎么打开啦!” “这里面关着谁?” 无心眼里投出怜悯的光,双手放在嘴边朝远处扩音似的喊,“喂!” 空旷的洞内发出好多声回音由近到远… “帅大叔!” “我来看你啦!” 帅大叔? 竟然不是祀己?! 我还没想明白,远处便传来一记低沉的声音,含笑道:“小丫头,你喊什么喊,我又不聋。” 这地洞十分辽阔望不到头,相隔至少有百米远。 竟然能清晰的听到了他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这跟我心里最初的猜测相差很多很多! 这个男人又是谁? 我抱着复杂的心情跟无心向前走,无心的脚步到显得轻快很多,还说早知道要过来,应该提前给他买两壶二锅头喝喝的! 离得越近周遭的空气变得越寒,连我一个不知道冷的人牙关都上下打颤。 无心好心嘱咐道:“婶婶,一会伱瞧见了他,别害怕哈!” 话音刚落见不远处冒出红色光芒,那是一座红色溶洞,周围环绕黑漆漆的水散发着一股子恶臭,男人站立着被钉在熔洞中。 没错是钉! 两只手被特别粗的铁链拴着吊起,从两个肩胛骨膝盖脚裸全部钉有金色钉子。 这还只是从前方看,不知道后面什么样子。 周围还有无数根红色的线,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他的头发很长遮住了整张脸,身上的黑衫破烂不堪,露出可见的肌肤更是伤痕累累。 他微微晃头好似在用听觉分辨周遭环境,我在心里猜测他应该是看不见东西 他有些不悦的质问道:“你不是一个人来的?” 无心尴尬的搓了搓手,憨笑着解释道:“是这位是我的婶婶我九” 谁知无心还没等说完,他瞬间变脸来了兴致问道:“小九的媳妇儿?小九什么时候娶媳妇儿了!怎么没带给我看看!” “嗯,是我婶婶要来要来见您。” 无心越说心越虚。 他的耳朵稍稍侧过到我的方向,饶有兴趣的问道:“你知道我?” 我沉了口气上前一步回道:“之前并不知,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他似有不解,“不知?不知你见我做什么?” “我觉得缘分牵引我来这里见您,您信缘分吗?” 面前的男人似乎一怔,随后狂笑不止,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他笑断了气,“缘分?小九在哪找来的媳妇儿?难不成是个人?信缘分?” “没错,我就出生在您头顶的村庄。 我也不知道为何要来见您,也不知道您是谁,就是想来看看,想和您聊聊。” “哦?小九那小子还真娶了个人类?有意思!有意思啊!那你想和我聊什么呢?” “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小九叫我义父,你随他叫。” 我眸底一震。 义父? 敖久霄竟然还有义父??? 无论前世今生,我从来没听他说过! 显然无心和我一样震惊,瞪着眼睛惊呼道:“什么? 您是我九叔的义父?!! 那您不就是我的义祖父了? 我岂不是不能叫您帅大叔了!” - 第1118章 被丢出去 第1118章 被丢出去 - 我看不到眼前男人的脸,从我们走过来后他始终低垂着头,不知长什么样子能让无心一直喊他帅大叔。 男人心情不错的回道:“上次你这小儿误闯这里,要不是报了小九的名号,你以为你能出去? 不要没大没小的,不然小九来了也不行!”语气严厉中又带着难掩的慈爱。 无心调皮的双手插腰,嘟起嘴巴反驳道:“您都被五花大绑着呢,还能把我怎么着了不成?” 男人笑着摇了摇头,不想和小孩子去争口头输赢。 我继续问道:“恕我多嘴,您为什么被关在这?” 他微微仰起下巴思考良久,透过几百米上方井口的顶光打下来,看到他漂亮的下颌线。 “做错了事情,自然要受到惩罚咯。”话里话外语气轻飘飘的,对于自己的现状一点也不感到担忧。 他低下下颚与我平视的角度,这次我看到了他的正脸 如无心所说,面前的男人看起来狼狈不堪,身躯饱受风霜,可那张脸长得却十分标志。 棱角轮廓线条清晰,五官立体颇有异域风情,闭着眼睛都能给人一种在看着伱的凝视感。 他似笑非笑的问,“你呢?小丫头,是不是小九遇到什么难事了?” 我没吭声。 无论他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敖久霄叫他一声义父,一定有很深的情谊在,说了只会让他跟着徒增担心。 反倒这会儿无心突然冒出来一句,“我九叔可不是遇到麻烦了吗?不过说了又怎样?您已经自身难保了,哎。” 我打断道:“无心!少说几句!” 男人听后并没有生气,反而来了兴致笑得更加意味不明,“你说说,什么麻烦? 虽然我出不去,可我不是还能给他出出主意吗?” 无心偷偷瞄了我一眼,见我没阻拦闷声口道:“还不是上头那些老家伙几次三番找我九叔麻烦! 我九叔发誓永不入龙族了还要怎么样,怎么就不肯放过他和婶婶!” 男人听到这里一怔,不解的问道:“这里面还有你的事?” 我开口回道:“既然寻到这了,晚辈实不相瞒,我是” 我将自己的身世简短的和他讲述一遍,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一副只入耳没入心的模样。 可过程中我几次感受到他不自在的想要移动身体,牵动着钉子磨动发出巨大响声 在我讲完后许久,他轻笑了声似是呢喃的说,“祀己的女儿”随后笑声越发癫狂,“哈哈祀己的女儿哈哈哈” “小九啊,小九啊。” 周围拴着他的铁链剧烈摇晃作响,溶洞四周的黑色浓浆升温发烫翻起了滚儿,我们所站的地面开始晃动。 无心拽着我的袖子晃了晃,我在她的眼底看出了慌张。 他会有如此反应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义父你” “回!不要告诉小九你来过。” 这句话在耳边由清晰到遥远,等我和无心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龙井的外头 无心吃痛的敲了敲头,抱怨着吐槽道:“帅大叔太狠了!刚刚还说支招呢!这会儿给咱俩丢出来了?!” - 第1119章 请客吃饭 第1119章 请客吃饭 - 我俩互相搀扶着起身,互相打扫对方身上的灰尘,对于怎么出来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龙井里的男人为什么突然变脸了? 他到底又在故事中扮演着哪个角色呢? 我们俩浑身酸痛走回车上见谢遇却不在,打电话询问后,她说她在餐馆让我们过去。 路上我还和无心夸她,“谢遇这丫头机灵,走到哪里都饿不着,自己知道找地方吃饭。” 可到了地方才发现她不是一个人在吃饭,她对面坐着一个穿着破烂不堪的女人,长长的头发枯燥打结成一团,脏兮兮的披散在肩上。 女人的背影看起来骨瘦如柴,抡起胳膊夹菜的动作尤为利落,吃东西的样子很急。 谢遇坐在她对面看的一愣一愣的,一直在说,“您慢点吃,慢点。” 我绕到对面才看清正往嘴里塞满食物的人是谁! 她没有浓妆艳抹,脸色蜡黄长出许多褐色的斑,皮肤干枯粗糙,眼袋深深垂着,看起来老了好多好多。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穿了一条吊带睡裙,大波浪卷的头发用皮筋随意扎在脑后松松垮垮,红唇间叼着一支白色的烟杆 她当着我对面和一个秃头男人嬉笑怒骂说着那些污话儿,男人一副等不及的模样,恨不得马上解掉腰间的皮带。 前两年我们回来过一次,老宗又撞见她干那种勾当,气愤的丢下钱说要和她断绝关系便离开了。 我在谢遇旁边的空椅子处坐下,她抬头迟疑着看了眼,没说什么继续大口大口吃东西。 这家饭馆看起来是新开的,环境还算不错,至少干干净净的。 这时店家小妹上前询问道:“还要加些什么吗?” 也许见我们是外地人的关系,说起话来怯生生的。 我一抬头,彼此都愣住了。 这个抱着菜牌的女孩,正是我大伯家的妹妹梨依,显然她也认出我了。 她手足无措的说道:“姐你回来了?” 我象征性的点下了头,“嗯,帮我拿两杯水!” “好,我这就去拿。”说完,立刻转身跑了。 这丫头从小就比较怕我,在学校看见我都要躲着走。 这些年我和大伯母达成协议后还好一些,以前在老太太的教育下,姐都是不叫的。 没过一会儿,她端来两杯水来,还说大伯母和梨烽去进货一会就回来。 没想到误打误撞来到了梨烽开的餐馆,不过既然回了村子碰到些熟人总归是避免不了的。 没一会儿宗绪乾的母亲吃完了,她端起我面前的水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无心不满的皱眉,试图伸手阻止,“哎!” 我拦住无心的手微微摇头,她这才作罢。 她放下水杯后打了个饱嗝儿说,“你们找我啥事儿!” 谢遇心虚的笑了笑对我们说,“是我要请阿姨吃的饭” 宗母拿了根牙签叼在唇中,将谢遇从上到下打量个遍,挑眉问道:“你要跟我儿子搞对象?” 谢遇尴尬的笑着,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连忙摇头解释道:“阿姨,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是这不是绪乾忙吗?我是他的好朋友,顺道过来了,正好来看看您” - 第1120章 逆鳞 第1120章 逆鳞 - 宗母的目光在谢遇和我脸上来回流连,拿掉唇间的牙签指了一下谢遇说,“你不是我儿子的朋友。”随后又指向我,“她才是。” 见谢遇不解她的意思,解释道:“你要和梨楚商量商量,她就会告诉你,那傻小子是绝对不会让伱来看我的。 我们不是母子,我们是仇人。” 我忍不住开口道:“阿姨,你也别这么说,绪乾他他只是” 她哼笑了着打断,“你别替他解释了。 他什么?他恨我不死!他嫌我脏!他恨我为什么要生下他! 他有一刻拿我当过他的妈吗? 上学的时候家长签字他都是自己签,他说不让我碰,别脏了他的卷子!” 谢遇震惊的瞪大眼,在一旁挤眉弄眼的对我使眼色,而我的注意力全部在对面的女人脸上。 见她情绪越来越激动,头部青筋清晰可见,我拿起桌面的烟盒放在宗妈妈的面前,她接过说了声‘谢谢’。 “阿姨,从老宗出事之后我们几乎没怎么见过。 对于您和老宗母子亲缘这件事情上,不是我们外人一句两句能够说清的。 老宗和您都没错,你们各自都吃了不少的苦,谁也没权利代替你们去原谅谁。 老宗这些年虽然过不错,可有些阴影会伴随他一辈子,即便他现在拥有成功的事业,但有的东西在他心里永远是一块缺失。 据我所知,他虽然不和你联系,但经常给你汇钱?” 她点了下头,“没错。” “那些钱足够你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你为什么还要在继续留在这呢?” “我一个人去哪里不一样?” 她长长吐出口烟雾,思绪缥缈徐徐道:“其实绪乾恨我是对的,我不是个合格的母亲,我异想天开的把他带到了这个世界上。 我赚脏钱养大他,让他生活在指指点点中,后来又被陷害发生了那样的事 梨楚,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你。 你和我家绪乾不一样,你是那种看一眼就知道不好惹的人,我知道绪乾和你在一起玩,以后终于有人护着他了。 你们在一起玩了这些年,他走到今天我挺感激你的,如果没有你,也许他还在这个村子里,跟烂泥一样生活着,我们娘俩在一起腐烂发臭,永无宁日。” “您别这么说。” 她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起身笑着回道:“他说我的话比这还难听。我走了,小丫头,谢谢你的饭,不过我家那傻儿子不适合你,你换个人!”说着拿起椅子上那件发黄的白色外套,离开我们的视线。 我盯着她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如果说她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只能依靠男人而活,那为什么老宗如今给了她这么多钱她不过好一些,反而看起来越来越贫苦了? 谢遇吐了吐舌头,心虚着问:“我是不是办错事了?” 无心点了点头,吓唬她道:“要是被宗绪乾知道估计得绝交处理。” “啊?我还以为他们母子只是小矛盾,偷偷说和说和就能家和万事兴呢! 那你们千万帮我保密啊!求求你们了!” 我叹了口气道:“我们这次能给你保密,你也不要再擅自做主,她是老宗的逆鳞,谁也碰不得。” - 第1121章 梨家现状 第1121章 梨家现状 - 我们结账准备离开,黎依说什么也不肯收钱,这边争来争去,屋子里吃饭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我只好偷偷将钱压在杯子下面。 正巧这时大伯母和黎烽进货回来,黎依连忙跑过去说明情况。 大伯母一听丢下手中的箱子快步走了过来,几年不见,她变了很多。 两鬓的头发几乎都以变白,小时候互看生厌的人,现在竟也能看出些亲近的感觉来。 她瞪着眼睛愣愣的看着我,有种想伸手摸摸我,又不敢伸的局促。 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亲近… 只是后来救过一次她的小儿子梨兴豪,再加上她也想明白了,梨家的事情本就和我没关系,所以才亲近了些。 我主动伸出手去握住她粗糙的手,温和的打招呼道:“大伯母,好久不见。” 见我有此举动,她和梨依梨烽都感到特别意外。 “楚楚吗?我没看错?啊?真是你回来了?” “嗯,回来办点事情。” 她热情的招呼道:“快坐,快坐!着急走什么,快坐下。” 见她这么热情我只好又坐了会儿,先是聊些家常,听说我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后,浑浊的眼睛中惊讶又羡慕。 梨烽曾发过誓一辈子不会结婚,他怕万一生下一个奇怪的孩子,家里人对他的孩子下手! 又过了一会儿,她欲言又止道:“楚楚啊,清远和小雁回来了,这事你知道吗?” 听到他们俩的名字,我心里落了半拍,想到梨清远看我时那厌恶恨不得我赶快死的眼神,心口便堵得慌。 “不知道,她的腿好了吗?” “你知道伱娘腿受伤了?” 我点了点头,“嗯,曾见过一次。 他们开了药酒铺子,房子塌了把她埋里了。” 大伯母了然叹了口气,“哎,没好,还是走不了路。 你奶奶嘴上不说,可心里盼了一辈子,总算是给这个小儿子盼回来了! 可盼回来有什么用? 我瞧着清远人是活着回来,可魂就跟丢了似的,两个眼睛空洞洞的,一点神都没有。 大伙跟他说话他就跟听不见一样,一天心里也不知道在心思啥! 你奶奶啊,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我瞅着…怕是不大好! 她总是说能梦见你爷爷,说你爷爷往她的嘴里喂饭,那死人的饭能吃么? 这家里死气沉沉的,一点活人气都没有…哎。” 大伯母说起家里时愁眉苦脸,光听她形容我都能感觉到梨家目前的状况。 不过我想,让梨清远夫妻没了魂儿的是他们疼爱的小儿子不在身边的关系? “大伯母,不知你可信我的话吗?” 大伯母看向我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信!” “老太太没了以后,你们就搬走!找个新房子重新开始! 梨家本就是占了别人的巢穴,必然是住不安宁的,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才最重要。” 大伯母唉声连连的点了点头,“不瞒你说,我也有这个打算!等老太太没了我就搬回娘家的老房子去,地方小是小了点,可也比在这熬着强! 不过清远他们两口子…愿不愿意搬走我就不知道了…” - 第1122章 想你了 第1122章 想你了 - 我笑了笑没再接话。 这些年梨家人过的怎么样,在每一个人的身上都雕刻了或多或少的痕迹。 连梨依这样年轻的小姑娘脸上都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力和疲惫感。 家,才是一个人的风水。 家的磁场不好,整日打仗升天或者哀声连连,那这个人的风水便不会好,运气自然也不会好。 对于梨家的仇恨,没放下也放下了。 我起身告辞准备离开,大伯母一家送我到门口,她几次欲言又止最终把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我猜到她想和我说什么,无非就是身为母亲想尝试着给自己的孩子去博一个机会。 如果没猜错她想让我把梨依带走,远离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去寻一条新的生路。 但最后她没好意思说,我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留下和离开都应该由每个人自己来做主,毕竟对于幸福与否的定义每个人都不一样。 路上小风铃打来电话,甜甜的问,“麻麻,父君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听到她甜糯糯的声音,心里的疲惫一扫而空,笑着回问,“怎么了?是有事吗?” 她语气嫌弃的说,“父君说,你不在他睡不好。” 无心开车,原本在看着前方路况,听到这儿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看了过来。 一副听到了什么不能听的秘密的表情。 她尽量压低声音道:“我九叔他没事?这种羞羞的话怎么能让小孩子来传?” 我脸上晕开笑意,对着电话回道:“告诉他,我一会就到家了。” - 回到家后,我先去了孩子们的卧室,见望澄已经躺在小床上熟睡。 小风铃和无尤并不在,他们和常人家的孩子不同,敖久霄吩咐每个月必须回去修炼,所以槐止会带他们回蟒灵岛。 我上楼见厢房的灯亮着,暖黄的灯光从底缝中透了出来。 走到门口发现门虚掩着,刚要伸手推开,听到敖久霄的声音略显凝重的吩咐道:“有无人员伤亡?” “尽全力。” “随时汇报。” 我心里一紧,连忙推门而入。 见他正靠在椅子处,闻声抬眼看了过来,见到是我眼中的防备渐渐褪去。顺手将手机丢在桌面,疲惫的脸上勉强扯出一抹笑颜。 他对着我招了招手,“你回来了。” 我急忙大步走了过去,“出什么事了?” 待走近,他伸出手迎接我,我将手搭在他宽厚的手掌心上。 他轻轻握住向自己的方向一代,我稳稳坐在他怀中。 他结实的双臂环着我,月光从外面的窗帘后漏了进来,我抱着的他的脖颈,将下巴抵在他的头顶 此时他像极了孩子,我深深的感受到他累了,想要寻找一个栖息的港湾。 我一下下抚着后脑的短发试图让他放松,小声问道:“伱怎么了?嗯?” “没怎么,就是想你了。” 过了一会儿,我主动说道:“久霄,我今天回村子了。” 我感受到怀里的身躯一震,沉默片刻,问道:“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办事路过。 看到老宗的妈妈了,还看到大伯母一家,大伯母说我父母也回去了。” - 第1123章 曾经往事 第1123章 曾经往事 - 敖久霄身子向后靠,粗粝的手指在我的脸边摩擦,幽深的眸子勾的人心痒。 他缓缓开口问道:“你还恨他们吗?” 梨家吗? 我垂眼想了想,随后笑着摇了摇头,“不恨了。” 他微微抬眉,慢条斯理的等待我的解释。 “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活今生,可能还会恨。 恨他们为何生我不要我,为何狠心一面不见音讯全无,为何可以对小童付出所有关爱,恨梨清远要妖婆子把我的命留在幽宴岗。 恨,即便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他们却如此恨我。 可是当我知道的越多,越能明白我的人生只不过是一个短暂的旅程,旅途中所遇到的人都是机缘的一部分。 善缘、孽缘,违缘。 他们因为我的到来会恐惧,害怕,逃避,对于我这一部分,其实早就放下了。 至于梨家曾经做过的好与坏,梨家祖训上面写的那些荒唐事,他们的子孙自会承受。好的积福坏的赎罪,跟我都没有关系了。” 敖久霄的眼神温柔了很多,“楚楚,你成熟了。” 在他赤、裸的目光打量下,我脸上一热,眼神躲避道:“我都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了,怎么还会去钻牛角尖?” “既然你能想明白,我和伱说说梨家的事。”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我连忙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洗耳恭听。 “梨家世世代代与蟒结仇,这个不是偶然是必然。” “为什么?我的意思…为什么是梨家?” 敖久霄双手搭在我的腰间,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十分漫不经心。 “因为梨家的老祖宗是一个捕蛇人,祝慈你还记得吗?” “记得,精算师,听说能够算出在哪里转世” 他颔首道:“没错,祝家的老祖宗的确可以做到,祝慈也继承了一些,但是和她的老祖宗比她逊色太多。 当时祝先算出神抵时当场瞎了一只眼,在我寻到的时候,已经死在了梨家的勾蛇棍下,而且里面不只有你的灵识。” “那还有谁的?” “祀己。你的母亲。” 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本来只是当做故事来听听,看来应该没那么简单了。 “久霄,我从未和你问过她 对我来说她是陌生的,我也清楚即便我问了,你也不一定会和我说实话。 你现在能告诉我她到底在哪吗? 她是死了吗?消失了吗? 可小风铃和我说过她有外婆,她和无尤小时候就在外婆的身边 那你刚刚说的灵识又是什么意思?” 敖久霄缓声道:“你别急,我一点点和你说。 当初祀己投降后被镇压起来,在得知你重入轮回时,她分出自己的一部分灵识,跟着转世只为了护着你。 梨家第一次意外与蟒结仇,在我看来并不只是意外,是有人怕祀己的那部分灵识变得强大,所以处置。 一世又一世,梨家都能准确的在我找到你和祀己的位置之前动手。 她也不知疲倦的带着你从那个地方卷土重来,幸好这一世我护住你了。 直到梨小童的出现,我才发现是我轻敌了,他们一直没有放弃控制梨家,想借人之手,除神。” 我浑身的血液倒流冲到头顶,整个人晕乎乎的,不敢相信的问道:“她就是祀己?对吗?” - 第1124章 我的父君 第1124章 我的父君 - 敖久霄见我眼眶泛红声音跟着哽咽,眸光心疼又不忍的说道:“没错,吕小梅就是她。 只不过吕小梅没有她的任何记忆,又因为是神的一丝灵识,所以是个不太健康的人。” “娃娃” “我养娃” 我哭哭笑笑心里又惊又喜,小三姨是我妈妈?她才是我的妈妈! “楚楚,她放心的回去了,所以你不要难过。” 我抚在敖久霄身前哭得肝肠寸断,虽然不是她生了我,但心里的那些委屈与不干瞬间化为乌有。 我有妈妈爱我。 她一直一直一直在我身边,即便这一生的她不太健全,可是她依旧拼了命的护我周全。 我的妈妈,她非常的爱我。 在她的墓碑落款,我写的也是女儿梨楚。 我爬在他胸口抽抽搭搭的跟他说,“有一次做梦,我好像梦见她了,她长得好美好美。 那时候我要生宝宝,在梦里我抱着两个瓜,她非要拿走 当时我偷偷猜测她一定还在,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为什么她非要去那个村子,又有什么渊源吗?” 敖久霄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 我疑惑着撑起身看向他时,见他的眼睛异常清明,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他用手指温柔的挂掉我脸上的泪痕,慢声细语的回道:“因为她爱的人被关在那,你的父君就在龙井下面。” 轰 窗外一道巨雷气势如虹的划破夜空,银色闪电瞬间将室内照亮。 我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他不是敖久霄的义父吗? 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无心口中的帅大叔竟然是我所谓的父君?! 那个浑身是伤,每时每刻都要承受着锥心刺骨之痛惩罚的人是我的父君?! 敖久霄说,“祀己从来都不是那只恶龙,她只是怀了恶龙的孩子。 暗黑龙族不得入神系却有着强大的力量,他们的眼睛能让万物瞬间石化,没做过恶事也称之为恶龙。 因为他们的能力是让一切毁灭! 以他的能力没人能降服他,可他自愿被关在锁龙井下方的火熔岩洞内。 他并不知祀己怀孕还私自将孩子生了下来,并且早已被罚关压在归墟。 如今,他知道了。” “归墟? 她在归墟?! 他们让宵础守的不是归墟那片海,他们让她守的是她的的母亲! 只有她在哪儿,祀己便不会有任何动作!是吗?” 敖久霄点了点头。 我原以为我去龙井做错了事,可一想到宵家如此卑鄙,我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他们的手段,太上不得台面了! “他呢?就算他知道了,然后呢?” “村子发水了,他不见了。” 难怪! 面对无心的质疑,他表现一点也不在乎!那个地方关不住他,向来只有他想被关而已! “你刚刚接的电话就是在说这个?” “嗯。” “那会会发生什么吗?” 敖久霄拉着我的手起身,我们站在窗边看向如墨一般漆黑的天空。 鸡蛋般大小的冰雹,砸落下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敖久霄眼神缥缈的看向远方,“这次,连我也看不清了。” - 第1125章 你怕我吗 第1125章 你怕我吗 - 我侧头看向敖久霄,闪电的银光正巧映在他的脸上,那双如寒夜一般深沉的眸子染上一丝阴骘。 对于他的回答,我很意外。 他揽过我的肩膀手掌在肩头微微用力,轻声道:“不过无论日后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和孩子拴在这方寸之地,继续活在担惊受怕之中。 你们尽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是我做这一切的意义。” - 玄城一连半个月大雨。 防汛预警的短信每天都要收到一遍,潮湿的气候本就让人心情压抑,许多人不免发出抱怨,这天是不是漏了? 都快忘记太阳长什么样子了! 我躺在作渡院中的摇椅上,听着周围滴滴答答雨落的声音,渐渐泛起了困意。 这时三妹端着一架泥炉过来,上面煮着茶和橘子飘出阵阵清香。 我意外的看向她,连忙起身给边几上腾出个空地方来。 她小心翼翼的将泥炉放在小桌上面,随即双手捏着耳垂降温,面色羞涩的笑着说,“梨姐姐,我听谢遇说你冬天时很爱这样煮茶,最近天气潮,所以煮了些,伱别受了寒。” 我心下了然,原来是谢遇告诉她的。 在如意楼最落魄的那两年,严冬深夜我们几个经常围在一起煮茶。 听着烤火啪啪的声音特别治愈,茶壶周围放着我爱吃的橘子和年糕。 倒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美味,只是它出现在了特定的时间里,只要一看见总能够勾起一些难忘的回忆。 “三妹,你坐。” 宋嫣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双手搭在身前不停的搅动,头微微的垂着不与我有任何眼神交流。 “你怕我吗?”我闲聊着问她。 她紧紧咬着下唇,乖巧的点了点头。 见她一副好像在老师面前挨训的模样,我不由得笑了,“你还真怕啊?我有那么吓人吗?” 她连连摇头,耳畔的两绺碎发跟着左右摇摆。 “不是的,梨姐姐,是我自己的问题。” “你的意思,你的两个哥哥不怕我?” 她眸子一怔,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也不是他们也怕” “怕我什么呢?觉得我不好相处?” “不是,只是觉得梨姐姐很厉害,连鬼都不怕” 她越说声音越小,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无心也不怕鬼,说夸张点,现在连谢遇那丫头都不怕了你这个理由未免太牵强了。” 听我这么一说,她显得更紧张了,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我本意只是逗逗她没成想她还当真了,急的快哭了,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千万别误会我们就是心虚,觉得自己做的不好没脸见你。” 既然她主动谈起这个话题了,我正好想同她聊聊。 “三妹,我们出差的那几天,你们几个不是表现的挺好吗? 我听九儿说,你们都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寻求帮助,这就是进步啊。 不要总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好,越这样越没有自信。” 她叹了口气,“您别安慰我了我这天天晚上还做噩梦呢!” - 第1126章 孩子丢了 第1126章 孩子丢了 - 我拉过小三妹的手开导道:“你尝试拿他们当正常的人去对待,不要觉得他们很可怕,慢慢的就会好很多。 他们除了神出鬼没爱吓唬人比较讨厌以外,哪里有人可怕呢?” 三妹似乎找到了共鸣,连连点头道:“您这么说还真是! 仔细想想来咱们这的也都挺守规矩的,其实跟人也没有区别也没有伤害过我们。” “三妹,其实我特别好奇,白九儿为何非要你们三个在这不可呢?这其中是有什么故事吗?” 宋嫣沉默了一阵,开口道:“其实在此之前我们并不认识九儿姐,是她主动找上的我们。 她给我们看了一样东西,她说她是受人所托来照顾我们。” “东西?什么东西?” “一个铜板。” “铜板?” “嗯,是一个怎么说呢!铜板的主人是一个总出现在我家的一个姐姐她、她不是人,只有我们兄妹三个能看见她,那时候她总是吓唬我们。” 我觉得有趣,插话问道:“鬼?那她怎么还会帮你们呢?” “她就跟您之前说的一样,心并不坏。 只是我们一家突然搬进去打扰到了她。 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以后,她对我们特别好,有人和鬼欺负我们她也会帮我们,只可惜后来她走了,我们也很久没见过她了。 她总是爱和别人做交易,只收一个铜板。” 一个铜板? 脑海中想到三番五次出现在我面前的神秘女鬼,每一次她都要和我做一次交易。 “买鸡蛋吗?一个铜板三个鸡蛋” “这把刀伱用得上报酬我找蟒君讨。” 应该就是她? 这么看来她是找过敖久霄,敖久霄将她的事情交给白九儿来办。 白九儿答应了她,所以才不留余力的去帮宋家三兄妹的? “梨姐姐,小时候我们三个总是抱怨,为什么我们和别人不一样? 为什么我们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要被人当成精神病,连我们的亲人都觉得我们是在合起伙来骗人 其实私下里两个哥哥都说特别感谢你和九儿姐能收留我们,虽然我们做的不够好,甚至说差极了,可我们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有意义的事。” 我欣慰的弯起嘴角,拍了拍她的上臂安抚道:“上天安排你们和别人不同,自有缘由。 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做好的,而且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她难得放松的展开笑颜,点头道:“嗯!对了梨姐姐,昨天”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话,我示意她等我一下,见老宗搞怪的头像在屏幕上闪烁着。 自从他被升职后每天忙的不行,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都很少能见到他的面。 听大琴姨说他每晚回来都醉醺醺的! 老宗在这行没什么靠山,独自一人摸爬滚打,其中必然是一把辛酸泪! 我接起电话调侃道:“这不是大忙人吗?今儿怎么想起我了?” “楚!楚,你快来!” 我听他的声音在发抖泛着哭腔,呼吸特别急促,心里一沉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孩子丢了!我他吗真该死,我把小风铃和望澄弄丢了!” - 第1127章 心急如焚 第1127章 心急如焚 - 孩子丢了? 孩子丢了! 我挂断电话驱车赶往盛天商厦,这一路上脑袋里只有这两句话不停的在盘旋。 平日里我是一个开车比较慢的人,凡事图稳的一种性格。 那是我人生中头一次不管不顾的去开快车,更是第一次没素质的去狂按喇叭! 前面轿车内的人似乎被我按得烦了,只见驾驶位车门被用力推开,一个中间胖男人下车。 他指着我车的方向骂道:“按什么按?你他吗要是着急你飞过去啊?大伙不都在这堵着呢么?有病?!” 谢遇在车里会骂道:“你怎么说话呢?伱往旁边挪一下我们就能过去的玩意! 你站着茅坑不拉屎,你还有理了?” 我心中的火一下子也跟着冲到了头顶,握着车门把手准备下去和他争论,但是仅一刻,这种念头又瞬间被打消。 其实他也没什么错,要是这会儿我把心里的焦灼与火气都撒在对方身上,难免又要吵上一架。 这就是所谓的倒霉的事都聚在了一起,只不过是自己心境的问题,因为自己不好的情绪做出的错误选择而导致的连锁反应。 等我和谢遇赶到的时候,见敖久霄和他的人已经到了。 宗绪乾满头大汗焦灼的站在一旁,脸上精致的妆几乎脱的不剩什么了,能看出他是真的着急! 程琪跟黑脸女金刚一般将手臂抱在身前,扬着下巴对每一个路人都投以阴狠打量的目光,看谁都是一副对方偷了孩子的死亡凝视。 显然,大家的脸色都异常难看! 我一瞧,心顿时凉了半截,看样子孩子还没有找到。 我跑过去气喘嘘嘘的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老宗见到我后情绪一下子崩溃,眼眶猩红的说,“楚楚这次都怪我,你骂我!” 我蹙眉回道:“骂你有什么用?我现在就想知道孩子是怎么丢的!到底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程琪伸出手来一下下顺着我的背部,试图帮我把气息调稳,出声道:“你先别着急,老宗也是自责。 之前小风铃一直说想来这边玩,其实老宗早就许诺答应过她,有时间就带她来。 这不想着今天也没什么事就带着两个孩子出来了。 玩了一会小风铃说渴了,她说想要一家店里的小熊杯子饮料,老宗就去排队给她买饮料,让她看着望澄。 两个孩子就坐在休息椅上等他,他就付个钱的功夫,在一回头,孩子们就不见了!” “监控查了吗? 看到他们是自己走的,还是被谁抱走的了吗? 如果有人强行抱走两个孩子应该会闹出很大的动静,老宗离得不远不可能会听不到的!” 程琪见我的情绪根本无法平静,越说越激动,将身上的西服脱下披在我的身上,“我们已经调过了,你说的没错,没看到有人强行带走他们,是风铃带着望澄走的。” 我听后愣了许久,小风铃带着望澄走了? 为什么? 虽然小风铃心思单纯,这点总是会遭到无尤的吐槽,他担心妹妹这样的性格会被人骗。 但接触下来我发现,她绝对不是一个一点心眼儿都没有的孩子! - 第1128章 我妹妹呢 第1128章 我妹妹呢 - 小风铃只是会对身边的人单纯,对陌生人是有一丝防备心理的! 而且,她很敏感很贴心,特别会为别人考虑,无论去哪儿会提前和大人知会一声,不会让任何人为她担心! 她不声不响带着弟弟走了?! 这就不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我能看看监控吗?” 程琪将手机递到我面前,只见小风铃和望澄并排坐着,她贴心的用方巾给望澄擦口水。 老宗回头看他们,她还对宗绪乾做鬼脸。 没过一会儿,她谨慎的左右看了看,好像在寻找什么的眼神,随后拉起望澄的手便跑了 望澄刚会走路不久,奔跑的途中还摔了一跤,不过他没有哭,立刻爬起来笑嘻嘻的随着小风铃一起消失在画面中。 这会儿敖久霄安排完大伙的任务分配,过来安抚道:“先别急,这地方已经全面封锁,如果她们还在,一定能找到的。” 我侧过头诧异的看向敖久霄,心想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怎么还需要大动干戈的来找孩子? 如果只是丢了望澄,找起来会稍稍有些困难 小风铃是敖家女儿,蟒家的姑娘! 难道还需要用人类的方式,进行地毯式搜寻孩子?! 程琪问出了我心里的疑惑,“敖先生,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没点什么特殊的招数吗? 就是…该怎么说? 即便是普通的算卦先生,应该也能推算出大致的方位来? 更别说是您了!” 敖久霄否认着摆了下头。 他看向我的脸,似乎是在解释给我听,“风铃比较特殊,不能靠灵力来寻找,也找不到。” 我的心乱成了麻,脑子里嗡嗡的响,完全乱了阵脚。 什么理智,什么冷静,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在一楼大堂来回渡步,心里期盼着能快点有孩子们的消息! 途中我用人间的方法,撒了大米,燃了香,真的如敖久霄所说的那般,没有任何作用。 望澄真正的生日时辰我根本不知道,更没办法利用他的信息去找! 正当我苦恼之时,只见外面一股黑色旋风气势磅礴的迅速驶来,卷起一阵尘土飞扬。 它的转速快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冲破大堂的玻璃转门,一溜烟儿的飘到了我们眼前。 还没大伙儿等搞清怎么回事,无尤怒气冲冲的脸就已经到了身前 “我妹妹呢?!到底是谁带走了我妹妹!” 小脸上的表情阴冷,仰着头厉声质问。 敖久霄对于他这样鲁莽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微微蹙眉,眼底闪过一抹不快。 无尤在生气的时候,跟他父君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年龄不大,气场却十足! 他突然跑来质问,使我更加相信即便是蟒家也没有办法找到风铃。 不然无尤不会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这里,以他的性格,一定会不管不顾,单枪匹马去救妹妹! 这时槐止急匆匆的过来汇报道:“君上,夫人,小少主不在这,我们已经把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宗绪乾崩溃的蹲在地面,自责的抓着头发。 - 第1129章 各势力寻娃 第1129章 各势力寻娃 - 程琪忍不住吐了句脏话,连一向波澜不惊的敖久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他一向最疼小风铃,如果兄妹俩同时犯错误,被罚的一定是无尤,而小风铃只需要跟父君撒撒娇就可以安然无恙! 此时他的担心并不比我少半分,刚刚对他的质疑是我太心急了,没有办法用脑子冷静的去思考问题。 周围太多人拿出手机对我们进行拍摄,商场被封很多人都发出了抱怨的声音,在这样继续下去也不是个事。 敖久霄下令先封住玄城,我们大伙去如意楼等消息。 车上,敖久霄握住我冰凉的手,安抚道:“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我预测不到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我侧头看向窗外雾霾阴沉的天气,阳光已经好久没有出现在玄城上空。 外面依旧阴雨绵绵,她和望澄到底会去哪呢? 如意楼整夜灯红通明,大家都坐在大殿,没有一个人去休息。 谁困了累了,就在椅子上靠着眯了一会儿。 老宗一直处于自责的情绪中,不断的给自己施加压力。 他在网上发了两个孩子的照片,如果有人看到希望大家能给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我用鬼令调动茉香她们出去打探消息,蟒家和焦祈手下的小妖们也都没闲着! 各大名门望族,玄门,相幽和她的明星朋友们也纷纷发了消息! 这么多势力统统都在寻找两个孩子,可小风铃和望澄就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整整三日,了无音讯,也彻底将我们的耐心磨的丝毫不剩。 只要有人说好像看到了他们,哪怕只有一丝线索,我们都不肯放弃,立刻按照信息派人去找。 全玄城无人不知,如意楼丢了两个孩子! 竟然是梨楚和敖久霄的孩子,不见了! 我丢了魂儿似的坐在案前,手中握着一支笔,将这些年和我有过过节的人的名字统统写在纸单上。 敖久霄看到后将纸单拿起,快速扫了一眼后要去撕毁。 我见状俯身上前一把夺了回来,眼睛猩红的质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没有再过来来抢,双手搭在我的肩头柔声细语的安抚道:“楚楚,你该休息了。你把这些人写出来,难道是准备一家一家的找过去?” 我固执着拨开他的手,瘫坐回椅子处,伸手揉了揉疲惫的眼睛,哑声回道:“孩子们还没有找到,我怎么睡得着!” “可伱这么做也什么都解决不了,不是吗?” “久霄,你觉不觉得这次的事情,还是奔着我们来的?你说会不会是上面搞的鬼?” 敖久霄果断的摇头,否认道:“应该不会,你看最近的天象,我想义父这会已经寻上去了! 如今他们自顾不暇,暂时没有时间来找我们的麻烦。” 不会是上面,那就一定是下面的事了?! 我得罪过不少小鬼,但是敢明目张胆去碰蟒家孩子的,满玄城也找不出一个来! - 第1130章 两个重要线索 第1130章 两个重要线索 - 我再次将目光投向案前褶皱的白纸上,夏倩倩和敏芝早已翻不出浪来,那‘庄菁菁’的名字,首当其冲映入眼帘。 其次,柳婉君。 玄门中恨我的人也不少,但…想动敖久霄的孩子,他们还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我用红笔将她们俩的名字圈了起来,不经意的问道:“久霄,如果是真是她们中的一个,你会怎么做?” “如果真是,你把她们交给我,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如何?” “好,希望最后伱不会让我失望!” 其实敖久霄在这让我不要冲动,他自己又何尝不冲动? 从出事到现在,抓回来的人、鬼、仙不计其数,宁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他只是不想我涉险,也不想我去背因果罢了! 这时门口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敖久霄沉声吩咐道:“进来。” 话音刚落,卧室门‘嘭’的一声巨响被人撞开! 老宗和魏老两人出现在门口,他们争先恐后着往里面走,分别说自己手中有最新的情报! 他们俩的声音都很细,交叠在一起叽叽喳喳,导致我一个字也没有听清。 敖久霄蹙眉道:“能不能一个一个说?” 老宗连忙举手,“我先来!我先来!”说着,他小跑着到我身旁,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放在桌面上顺手点开一张照片。 图片上的画面比较模糊,拍摄的地方光线很暗,只一眼根本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是什么?”我问。 他再次点击屏幕使照片缩小,下面是对方和他说的话框。 ‘宗美美,卧槽!!!我刚刚看见你找的那两个孩子了!!! 那个小女孩穿了一套淡紫色刺绣套装,像个小格格一样很复古,小男孩的衣服胸前有三只小熊!’ ‘一开始我不知道你找孩子这件事,当时只是觉得奇怪,那两个孩子昏睡着,我随手拍下了男人的背影,他正抱着他们两个!!!’ ‘你相信我~!!!’ ’回话啊!!!‘ 这上面一直都是对方再说话,老宗只问了她的电话号码。 他的粉丝大多都叫他宗美美,因为他是靠化妆和拍美照被大家所熟知的。 以她所说看到孩子们的穿着,竟然和小风铃与望澄当日穿的一模一样! 我连忙问道:“她在哪?” “我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她说她在凤仙,楚,你收拾收拾我们快走!” 凤仙? 二姨所在的位置! 短短几天功夫,已经跑去了那么远? 敖久霄脸色难看的对魏老道:“说说你知道的。” 魏老恭敬着对我们俩拱了拱手,开口道:“君上夫人,要三思啊! 千万别在这个时刻乱了阵脚,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以蟒家兵马传来消息,在鬼域查到了小少主的踪迹。 这凤仙和鬼域一南一北,相差千里,怎么还分身了不成?” 我神色陡然一紧看向敖久霄,其中含义只有彼此交错的眼神中对方能够读懂。 难道还是逃不掉吗? 焦蛰曾告诉我的六个地方,我还差三个地方没有去。 那就是凤仙,鬼域,虚空境。 其中藏有恶性,修为,龙珠这三样东西没有寻到! - 第1131章 让我选择一次 第1131章 让我选择一次 - 魏老刚刚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凤仙和鬼域一南一北,相隔千里 蟒家不会提供回来假的情报,老宗的这个粉丝又说的有鼻子有眼。 当日商场的监控视频并没有流传出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又是如何知道孩子们的穿着打扮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斟酌一番,开口道:“你们先出去!” 老宗十分意外的看向我,又瞧了瞧敖久霄,不解的问道:“无论他们谁说的是真的,我们此刻都应该行动起来啊! 你们要是没办法亲自动身过去,还可以派人啊! 你们两口子到底怎么回事? 我看着怎么不着急呢?” 我又说了一遍,“我没有说我不去!伱和魏老先出去,我和久霄商量一下。” 老宗眉头皱起又松开,点了点头道:“那你们快点,我在外面等你信。” 他们俩出去后,屋内顿时安静了不少。 我掏出手机给二姨拨去电话,打了几次都没有人接听。 打到家里,佣人焦急的说,已经三天没见到她人了! 这会儿正没注意,还问我要不要报警! 三天,跟孩子们丢的时间不谋而合! 难道是小童回去了,他抱走了孩子劫走了二姨?! 这次凤仙不去都不行了! 我在心里对这两个地方斟酌了一番,刚要开口,没想到却被敖久霄抢了先。 “我去鬼域,你去凤仙。”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把相对安全的地方留给我。 我心里顿时有了答案,摇头争抢道:“我去鬼域,你去凤仙!” 他想也没想直接拒绝道:“不行,鬼域太危险。” “我有茉香,安然,无恙,胜男还有众仙家和焦祈,我不会有事的!” 敖久霄幽深的眸子沉了沉,我上前扑进他的怀里,一把抱住他的腰际,将脸埋在胸前。 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这复杂的情绪,是怕还是不舍。 我鼻音极重的说道:“女儿和望澄还在等我们去救他们,我们没时间抢来抢去了。 久霄,你让我任性一次,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你在替我做选择。这次我想自己选,行吗? 我去鬼域,你帮我去救二姨!” 他久久没有说话,随后我感受到后脑有一股力量正托着我,声音在耳畔温柔缱眷。 “好,那我们回来见。你一定注意安全。” 我胡乱的点头,眼睛染上泪意,吸了吸鼻子道:“那我们走!” 我们都知道如果出发即将会面临什么,如果按照敖久霄的意思,他不想我去寻找剩下那三样东西。 当不当神,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真的无所谓。我能在他和孩子身边就已经很知足了。 而且他和焦祈认为,以我现在的能力,如果不幸寻到了恶性,我不一定能压制的住自己! 到时候宵家又多了一个除掉我的理由。 只要我们暂时按兵不动就还有时间喘口气,宵家也不会立马对我除之。 可事情并没有按照我们的想法去发展,它推着我们不得不去面对。 即便是敖久霄,也改变不了我命运的轨迹。 那就不如,面对。 像我对焦祈父君说的那样,破釜沉舟。 - 第1132章 谢谢你爱我 第1132章 谢谢你爱我 - 我们俩手牵着手回到大殿,大家从我们俩心事重重的表情上看出些端倪。 纷纷担心的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消息了吗?” 敖久霄环视一圈众人,开口点兵点将道:“胡九斯。” 此时古月正窝在椅子中,听到喊他的名字时表情明显一怔。 敖久霄很少会叫他的大名,除非现在的形势非常严峻。 他收起嬉皮笑脸,神色凝重道:“哥你说。” “你和无尤还有焦祈,陪她去鬼域。” 古月白皙的脸上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表情,蹙眉歪头不解的问道:“那你呢?” 他依旧神色如常,淡淡道:“我去凤仙。” - 我们一群人在如意楼山脚分别,普通人全部留在了家。 敖久霄将所有有能力的都分给了我,他那边只有槐止和蟒家众兵 无尤眼神纠结,鼓足勇气上前一步掷地有声道:“父君,儿子随您去。” 敖久霄浅笑着将宽厚的手掌放在他的头顶,轻轻揉了揉,满眼欣慰的开口道:“护好伱母君。 你母君要是掉了一根头发丝,回来都得给我去领鞭子!” 无尤还想说什么,却被他父君突变严厉的眼神堵在了喉咙中。 古月也说,“那无尤和焦祈跟着小梨子,哥,我跟你走!” 敖久霄一副不容拒绝的神态,厉声道:“都跟谁学的婆婆妈妈!各自带队出发!不得违抗!” 大家只好禁声,分别心情烦躁的上车,只有我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脚像被胶水黏住了一般。 众人交错的在我与他之间穿梭,而此时我的眼睛里容不下任何人。 从没有一刻,会让我比此刻更讨厌‘预感’这个东西。 心脏骤在一起,身子像冷一般止不住的抖,可眼里却没有泪意。 我深深的恐惧笼罩着,哭不出来。 他心疼的望着我,上前一步将我揽在怀里,我用力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努力的想要记住这抹清冷的香。 平时伶牙俐齿,而现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堵在喉咙,上不去也下不来。 我们用尽全力拥抱。 他的下颚抵在我的头顶,笑着打趣道:“看来,你注定当不了妖界的霸主了。 去鬼域前,先去虚空境取龙珠。 楚楚,你要有心了。” 他说的极其轻巧,但我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丝无奈一丝丝苦。 我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试图让离别的氛围变得轻松点,回道:“好。那我要变成龙了,你是不是又高攀了?” 他眼中含笑着点头,“一直都是我高攀了。” 我拉起他宽厚的手掌,摸着粗砺的指尖,低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久霄,这辈子我无数次的和你说过谢谢。 是你给了梨楚一个家,一个能够栖息停靠的港湾。 你的偏爱,你的纵容,你的教导 你的帮助,你的扶持,你的护佑。 这些都让我特别感激,可我好像从没说过,谢谢你爱我。 这世间在没有任何事,会比这件事情让我感到幸福。 久霄你还欠我一个” - 第1133章 先去虚空境 第1133章 先去虚空境 - 敖久霄将自己的手从我手中抽了出来,冰凉的手指勾着我的下巴迫使我不得不抬头。 他打断我的话,道:“不要一次性把话都说完,留下一部分,等我们回来你再说给我听。可好?” 我一字一句的问道:“我们都会没事的对吗?” “当然,还记得我说过的吗? 我不会让你和孩子继续去过担惊受怕的日子。 我可以保护好你们,伱相信吗?” 我紧紧盯着他的眸子连连点头,做他最虔诚的信徒。 他俯身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印了一个吻,有些凉。 “去!我看着你上车再走。” 走前,我对他说:“等一切都结束了,你得把欠我的婚礼补给我。”说完,我率先转身托着沉重的步子大步离开。 没敢回头,怕他看到我的眼泪会担心和心疼。 - 按照敖久霄的吩咐,我们改变了原计划的路线,先驱车赶去虚空境。 在我们两个做选择的时候,敖久霄下意识脱口而出让我去凤仙,他去鬼域。 所以我没有亲自去凤仙找二姨,跟他求了一次自己做主的机会。 我无法想象鬼域会有什么,要严重到离别前让我先来取龙珠。 小三姨的遗言又一次预料准了,在她的第三张纸条中,便是夺珠。 以我带队的整个队伍都显得很沉闷,无尤坐在我身旁,不知在想什么而出神。 我正想闭眼休息养精蓄锐之时,听到他语气轻飘的问,“母君,您怕吗?” 我缓缓睁开眼,看着他和敖久霄一模一样的侧颜,又跟我一样的瞳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正如他以前所嫌弃的那般,我是个笨娘,谁也保护不了…现在还把小风铃和望澄弄丢了。 我浅笑着说,“不怕,无尤你呢?” 他转过头来看我,幽绿的瞳色闪着异光,郑重其事的回道:“父君说过,身为蟒家儿郎要骁勇善战,保护族落。 身为被供奉的仙灵,更要有慈悲之心,感受世间疾苦。 同样身为家里的男子汉,理应扛起家里的责任,无论任何时刻都不可害怕和退缩。” 以前没觉得什么,现在才发现敖久霄在无尤的心中的地位非常高,他的话就是圣旨! 父君说什么都对! 我伸手揽过他小小的还不算强壮的身体,柔声道:“你父君是要告诉你,无论面对任何困难都要有勇气去应对,这根怕不怕没有关系。 无尤现在还小,无论怕不怕都没关系,在妈妈心里你已经很勇敢了!” 他倔强着抿着嘴没再说话,也没有顺着我的话扑进我的怀里,展现出任何惧怕的意思。 我不想像敖久霄一样逼他太紧,无论他和别的孩子有什么不一样,在强大在天赋异禀,他也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 我能感受的到,我的儿子此刻正在悲伤。 无法言喻的悲伤。 - 虚空境在一片无人区中。 之所以叫虚空境是因为它置身于云顶之巅,圆形巨大的碧绿天池,好似一片天然的翡翠镜面。 宏伟的雪山裹着银衣,想要登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花费的时间,更是没有办法估算。 - 第1134章 危险 第1134章 危险 - 老宗、程琪、谢遇他们所有人都留在了家。 我在群里发送消息,短时间内可能没有信号,也没地方充电,如果孩子们有任何的消息记得留言。 要是常人在零下四十几度的地方,早被冻成冰棍儿,还好我天生没有体温,感受不到天气中的泠冽,而其余人也都不是常人。 我以为想要登顶,只是需要克服严酷的寒风,无情的暴雪这些天气问题。 可事实并非如此,我们一直在山脚的白雾中乱转,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 大家都还好,唯独我的体力渐渐开始有些跟不上,迈起步子越发的艰难。 除了天亮和天黑我已经没了时间的观念,眉毛睫毛上冻着白色的冰碴,整个人像是一个行走的雪怪。 焦祈提议要背我,我不想麻烦大家,主动提出道:“还是坐下休息一阵!” 虽然我没有体温不知到冷,可毕竟人身一副,所露出来的肌肤,已经冻出了疮发黑发紫。 我气息虚弱的问,“为什么我们一直进不去?” 古月低头想要点烟,打火机在这地方根本不好用,他烦躁的按了几下不出火,一气之下丢得老远。 随后变戏法似的打了个响指,指尖燃起微微火苗。 他满意的笑了,顺手将粉色烟盒递给焦祈,焦祈摆头拒绝。 我主动伸出手道:“给我一支行吗?” 古月将烟盒一丢,我举高双手去接,可手指早已僵硬没办法灵活的回弯,烟盒掉落在面前厚厚的积雪中瞬间不见了踪影。 没猜错的话,我们已经绕了两天,却还在山脚晃悠。 古月正色分析道:“以前我也没来过这里,不过不难发现周围有强大的灵气守护,结界不破我们应该进不去。 再说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想哥是不会轻易让人登顶的! 他没告诉你要怎么上去吗?” 我努力的回忆着敖久霄有没有对我说过什么意味不明的话,或者留了什么线索是我没有发现的,可无论怎么想,都没有找到进入之法。 “他只说让我来这里取龙珠” 焦祈抬头看向太阳的方向,巨大的太阳比我们平时看的要大出好几倍的样子。 他眯了迷眼睛,猜测道:“也许是在等时间。” 这时一直没吭声的无尤突然冷哼道:“不是,父君是在等我们解决埋伏!”说完,气势如虹的腾空蹿了出去。 古月连忙丢掉手中的烟支,摇头苦笑道:“这小子的确厉害!” 眼里尽是一片欣慰骄傲之色! 无尤率先发现了危险,比古月和焦祈还要早一步! 他的敏锐度,一点也不输他的父君。 此时他正在空中同一个红衣男子交手,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对方是谁,但能感受的到他招招阴狠,试图想要我儿子的命! 我在下面心急却无可奈何,一点忙也帮不上! 焦祈敞着胸襟,由雪山为背景映衬着他的妖孽。 他如此这般的单薄与这冰天雪地竟也不会赶到违和。 他的手中变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正是他水池里养的那条金色锦鲤。 我又摇头看向天空中那抹红色身影,在心里猜测…他应该是我曾经的大哥。 宵池。 - 第1135章 无尤受伤 第1135章 无尤受伤 - 脑海中刚闪过他是宵池的这个想法,紧接着无尤受到重创,从空中急速而落,重重的摔在了山石之上,滚落在地后又拖出好远的距离。 我惊恐万分着失声喊道:“无尤!” 宵池如神一般吊在半空,居高临下的俯瞰众人。 他属火系一身火红的衣服,五官标准,眼梢上扬,天生的男生女相! 他身上有一种神明特有的冷漠与无情之感! 许多相处过的记忆碎片在脑中一一划过,我曾叫亲昵的叫他大哥。一向对谁都不屑一顾的他,唯独很宠我。 我闭上眼睛不停的甩头,一点也不想想起曾经他对我用过的卑鄙手段! 他面无表情淡淡的开口道:“好久不见,小妹。” 焦祈闻言一乐,讽刺道:“宵池,我真为你我曾同身为龙族而感到丢人。” 宵池轻蔑的瞥了一眼焦祈,依旧是那副禁,欲的脸,开口回道:“本座也为你能随便抛弃神籍,背叛族落,自甘堕落堕入妖道而感到不耻! 真不知道尘龙神尊怎么教育出你这么没出息的儿子,真是玷污了他老人家神威。” 焦祈咬着后牙槽,腮部肌肉滚动道:“伱别太嚣张,就算小爷堕入畜生道,你也只是个手下败将! 这些年诈死当够了缩头乌龟,现在又只会欺负个孩子! 我来会会你,看看这些年你是退步了还是进步了!” 古月在人间即便在老练,他也只是仙,他根本打不过宵池! 无尤虽有一半龙族血脉,刚刚也被宵池所伤! 如今,只剩下焦祈 焦祈断了所有修为堕入妖道,又怎么与神族抗衡?! 即便我们加在一起,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宵池并没有半分手下留情,对于往昔的旧情不屑一顾,当年的焦蜇一口一声大哥,也是叫了千万年! 我跌坐在冰冷的地面,听到周围如雷声般轰隆隆的巨响。 山上的雪崩继续而落,我根本来不及逃 无尤发现到我的危险,此时却抽不开身,担忧着喊道:“母君!” 古月距离我最近,他嗖的一下飞过来,拉着我的胳膊腾空而起。 我们逆着急速坍塌的白雪,一飞而上。 软绵绵的雪花此时好比坚硬的沙砾,我紧紧闭着眼忍着疼痛,裸露在外的肌肤被刮的鲜血淋漓。 在古月救我之际,宵池占了上风。 他的手抚在无尤的头顶,无尤像是被他吸住一般掉在半空中,奋力挣扎却又没什么用。 当我和古月安全着陆后,宵池终于有了一丝表情,浅笑着说道:“小妹,你过来,我饶了你儿子。” 无尤在他手心中手脚并用,嘴里急着喊道:“母君别来!儿子没事!”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好!我过去换他。” 焦祈焦急的朝我喊道:“楚楚!不要过去,他不会放了无尤的!” 虽然心里清楚他并不一定会遵守诺言,但身为母亲的我赌不起! 我不能看着我儿子就这样落在他的手里而无动于衷! 我艰难的迈步往他的方向走,嘴里一直到说,“无尤不怕,母君来换你。” 无尤哭了。 那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掉眼泪。 - 第1136章 羞辱 第1136章 羞辱 - 我知道无尤掉眼泪并不是在怕! 他一直希望我能像普通母亲对孩子那样,该教育的时候教育,该责骂的时候责骂,而不是只有对他的愧疚和小心翼翼的讨好。 而此时我没有拿他当蟒家厉害的小少君,他只是我梨楚的儿子! 他需要我。 我们的眼睛里有彼此,有情,有义。 而宵池的眼里就如这满天的雪,除了冰冷什么都没有。 我猜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情,所以他没有软肋。 当然,他也没有这世间最尖锐的武器和盔甲。 当我站在宵池的脚下,只能仰头俯瞰他。 虽然他背对着光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我仿佛感到他在笑。 他收回手背在身后,无尤迅速从上空坠落。 我的瞳孔渐渐放大,傻傻的伸手去接,可又怎么能够接得住? 他重重的摔在我的面前,吃痛着皱眉,吐出一抹紫色的血。 宵池冷笑,羞辱道:“敖久霄教出的儿子也不过如此,蟒家注定只是个地仙家族!” 无尤紧紧闭着眼睛,一双小手紧握成拳,屈辱不甘的情绪使他发狂,睫毛被泪水沾湿。 他一直是蟒家最骄傲的小辈,从一出生就顶着蟒家后继有人的光环。 敖久霄平时对他的管教要求特别严苛,除了他父君没有人敢惹他,平时和焦祈动手,焦祈也会故意让他一些。 他又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孩子,突如其来都失败让他心里一度受挫! 我跌跌撞撞跑过去抱住他,“无尤,没关系的,你很棒了。” 他很小声的说,“父君,我没用。”之后便昏了过去。 我的心绞着疼,他在最无助的时候嘴里喊他的父君…他觉得自己为蟒家蒙羞,也辜负了父君临别前对他的嘱托。 我怒火中烧仰头质问宵池,“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放过我? 神族又有什么了不起?难道神族就可以只手遮天吗!” 宵池依旧是那副俯瞰众生的脸,挑眉开口道:“小妹,神族就是可以只手遮天。 即便敖久霄心思如何缜密,甘愿用千百年去下一盘大棋,可无论他做了多少事去试图改变这一切,他都只是在逆天而为! 他永远也不会算到,我早就猜到龙珠就藏在这里! 所以我一直在这儿等你,小妹。” “我不是伱的小妹,你也不要在这故意恶心我!” 他鼻息间轻笑了一声,是那般的不屑与轻蔑,“你该感激父君当年能让你活下来,只不过你太不中用了… 你竟然爱上了他! 你真的太让我和父君失望了! 小础,不是家族容不下你,而是我们容不下你的血统。 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吗?” “我不能,不过我现在也不想明白了!” 焦祈冷笑着接话道:“宵池,别以为我现在不知道宵家的情况,最近你们自己都过的不太顺? 说真的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心情站在这里容不下这个,容不下那个? 你们宵家也配? 这次你们输定了,龙族即将面临着洗牌,谁输谁赢都还未必呢!” 焦祈在说龙井中困着的恶龙归天之事…宵池难看的表情也印证了焦祈所说之话。 - 第1137章 投降 第1137章 投降 - 如果此刻宵池想让我死,简直比捏死一直蚂蚁都要简单。 唯一让他感到束缚的是他是火系,而这满天纷飞的冰与大雪和他有些相克制。 也许这就是敖久霄当初的良苦用心,所以才会把最重要的东xz在了这里。 我猜测他现在没有速战速决杀了我是想要活捉我,将我带回去,好能威胁我那个恶龙父君! 焦祈和古月再次出手左右夹击,能感觉到古月对付起来越来越吃力。 这时我听到身后有个妩媚的声音,阴阳顿挫的说道:“姐妹们,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与神斗? 今儿,就算灰飞烟灭,我们也算是赚到了!” 闻声,我震惊的转过头。 只见茉香、安然、无恙、胜男正在我身后。 还有我的灵花,她手握着那杆熟悉的红缨枪,她的姑姑绿银,拿着酒瓶子的黄小虎还有堂单上的诸位! 最后面,躲着一个橙衣女孩。 看那张陌生的脸我们并不熟识,但她白皙纤长的脖颈处长着波光粼粼的金鱼鳞片出卖了她的身份。 她是锦鲤! 焦祈赋予了她新的生命和模样,鲤鱼王最小的女儿。 她看向宵池的眼睛里布满了恨意,不是曾经复杂的爱恨交织,此时只有无尽的恨! 她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还是说这一路上,他们一直随着我们的队伍,只是并没有现身? 灵花上前一步,掷地有声道:“老祖宗,你放心! 今儿灵花就是葬在这虚空境,也一定护你和小少主平安!” 太多太多熟悉的脸,此时就站在我的身后。 虽然他们因为敖久霄和我身份的关系,对我都很尊敬。 但这一世为人,除了敖久霄,他们便是我的靠山,我最坚固的后盾。 面对天生的神族,她们的脸上没有任何惧怕,笑着坦然着无畏着。 因为情谊! 我小心翼翼的放下无尤,双腿冻的不听使唤,站起来又倒下去,试了几次才勉强的站稳。 我冲着他们的方向深深的弯下了腰,“谢谢大家…今天的恩情我铭记于心,但也请大家保重!” 大家一脸决绝,二话没说加入了战斗。 那天,死伤无数… 看着熟悉的面孔倒下,连一声哀鸣都没有发出来,渐渐化为灰烬,除了深深的自责与愧疚,我什么也做不了… 他们修了千万年,竟因为我化为乌有,变成了一场空。 我哭到没有眼泪,朝着宵池的方向哑声嘶喊:“住手!我跟你走!我跟伱走…” 焦祈擦了下嘴角的血迹吵我骂道:“你他妈在开什么玩笑,今儿除非我们都死这!不然你别想跟他走!” 我绝望的闭起眼睛,感觉自己身上轻飘飘的往半空中升起。 宵池隔空就能将我带到他的身边,原来神是这样的强大,什么都能操纵。 而就在我快要到他手中时,一股力量对冲而来,我的身子如离弦的箭往远处飞射。 临别前,我好像看到了…小童。 宵家最小的儿子,曾潜伏在我身边的弟弟。 之后,我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 第1138章 夺珠 第1138章 夺珠 - “楚楚,醒来了,楚楚。” 在黑暗中,那抹熟悉的声音萦绕在我的耳边。 我心里激动,难道是一切都结束了吗? 敖久霄来接我了!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独自一人倒在一片碧绿的湖泊前。 周围宛如跌落了仙境,伸手便能够到云,太阳就在我的不远处,温暖的光驱走了身上的寒。 在这一望无际的山顶之上,周围一圈蜿蜒曲折的山丘像是一条盘城一圈的蟒,死死的守护着绿色之心。 我揉了揉眼睛左右环视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嘴里念叨着,“这就是虚空境吗…?” “楚楚,过来。” 我心里一喜,对着空气喊道:“久霄?你在哪?我怎么看不见你!” “从洞口进来,我在里面等你。” 我茫然的左顾右盼,寻找着所谓的洞口,脚上的鞋子已经坏的不成样子,走起路来特别艰难。 走了很久我发现了洞口,这洞口的造型很奇怪,像是一个张开的血盆大口,两边的石柱就如两根尖锐的獠牙。 我心里疑惑,为何敖久霄不出来而是让我进去…? 可听声音又是他,绝对没有错的! 我心下一横,硬着头皮往里面走,里面好黑伸手不见五指。 我慌张地问,“久霄,伱到底在哪啊?!” 他柔声指引,道:“继续往前,我陪着你,不要怕,往前走…” 我的方向感还算不错,即便在漆黑的环境中依旧能感受的到,我正在里面绕圈走。 走了许久,我发现了一颗带着光芒的石头。 我还从没见过那么漂亮的石头,外圈是碧绿色的表皮,紧紧包裹着一块黑色的水晶。 只不过绿色表皮外面有一个地方坏了一角,带着一种缺憾的美。 我惊喜道:“这就是龙珠吗?” “楚楚,带着它出去,水下有你的本体…” 我兴奋着想要伸手去拿,抬起左手时看到无名指上的戒指,顿时停住了手,又看了看那颗正在发光的绿色珠子… 有一种冷意瞬间穿透四肢百骸,比外面零下几十度的天气还让人感觉到寒。 我颤声问道:“你在哪?久霄,我害怕,你出来…好不好?” “我在水下等你,时间不多了,你听话。” 我喉咙上下一滑,心里抗拒,不停的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些。 敖久霄的声音一直盘旋在上空,催促我要抓紧时间,孩子们还在外面等我! 他太过了解我,他知道说什么话对我最有用。 “久霄,如果你骗了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说完,闭上眼睛鼓足了勇气将珠子握在手心。 紧接着周围开始地动山摇,敖久霄的声音催促道:“楚楚,快走!” 洞内不断的掉下碎石砸在我的身上,我不管不顾的往前冲,等跑出洞口时发现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好天气,此时已经黑了下来。 太阳公公不知躲去了哪儿,天空中好像被谁撕裂开了一个口子,从里面透出金色的光。 随即,电闪雷鸣。 闪电在空中结成一张巨大的网,汇集在一起后飞速下落,一下子劈在我刚进入的通道中间的位置。 - 第1139章 他不在了 第1139章 他不在了 -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种心疼的痛感来的没有缘由! 还没等我想明白怎么回事,只见空中出现很多仙兵。 他们前仆后继的冲上前去抗雷击,在这众多仙中我看到了槐止的身影。 他一脸决绝,带着赴死的决心。 我一下子想明白了什么,撕心裂肺的冲上前,“久霄…久霄!” 这时有人从后面一下子拉住我的双臂,我以为会是我心里想的男人,惊喜的回头,看到的是焦祈的脸。 我眼中的光一点点落了下去… “楚楚,别让他难做,去!” 我哽咽着问,“你也知道,是吗?” 他张了张嘴拉着我的手大步向前,在天雷又一次劈下来的一刹那,狠心将我推下了翡翠湖。 湖水很清澈,身体不断的下沉,手中紧紧握着那颗珠子。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他在呢喃着喊我,“楚楚,楚楚。” 由清晰到模糊… 眼泪和湖水混杂在一起,心中有种不详的感觉…我好像失去他了。 湖底有一口棺材。 我曾见过很多次,误认为那是敖久霄的宝贝,里面躺着他最爱的人… 后来我才知道,棺材里的人,正是我。 她和我长着一摸一样的脸,胸口被一把冰锥刺着。 我忍泪伸手拔掉那把冰锥,将那颗珠子从她的伤口放入。 敖久霄曾说,“你没有心,哪来的心疼。” “我找到这颗心了,久霄…久霄…”说完,我便昏了过去。 - 在那之后的日子里,我每一天都在恨我自己。 为什么在和他临别那晚,我当时没能在回头再看他一眼? 看看那个男人不舍又复杂的目光中,带着毅然决然的决绝。 如果那晚我回头,一定会发现出些许端倪。 如果我没有被丢孩子的事情搞的乱了心智,一定不会在这么敏感的时期,草率的去做任何决定! 可是,哪有那么多如果呢? ‘如果’只是一个假设词罢了,没有如果,当然也没有重来。 我从湖底出水的那一刹那,血月再次现世。 血月现世,至阴至寒之相,兆示正气弱,邪气旺,怨气胜,戾气强。 风云巨变,山河悲鸣,天下动荡,火光四起。 月若变色,必有灾祸,魔而生,万物不宁。 我和棺材里的人合为一体,我想起了曾经的全部,也拥有了所有的能力。 在这个世界所有角落的蟒家人都感受到了,他不在了… 蟒家仙尊们朝着虚空境的方向跪倒一片,声声悲鸣。 他将那颗龙珠护在了他的心里,那绿色内丹缺失的一角正好是我无名指上戒指的形状。 终是因为我,我亲手夺了他的内丹,要了他的命。 他试图改变时间改变命运,受到了天罚… 本体被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劈成了两截,永远留在虚空境化为石。 我看着他用身体盘城一个衔尾蛇形成的山岩,中间被击出一块巨大的缺口… 像是一条蟒蛇被拦腰斩断一般… 蟒家的人跪在周围,槐止背影对着我,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我能感受到他在剧烈的颤抖。 有种悲伤,很久没有声音… “夫人…君上他…不在了。” - 第1140章 等我去找你 第1140章 等我去找你 - 我听不到周围人都在说什么,耳朵里面嗡嗡的响。 在我终于找到了我的心,而在找到它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过去,整个身体缩在岩石旁,好像小时候一样依偎在他的怀里。 只是这次再没有他坚实的手臂抱着我,冰冷坚硬着不能给我任何回应。 我嘟了嘟嘴,心里委屈的不行。 一张嘴,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滚落,怎么抹也抹不干净。 “敖久霄,你又骗我!” “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瞒着我,你有劲吗?” “我他妈真的傻!我没有想到在孩子丢了那一刻,我就已经入了伱的局!” “你这只老狐狸,你真是算计我算计到了骨子里了! 你下意识的让我去凤仙,只因为你明知道我会反其道而行之去选择相对危险的鬼域对吗?所以临别时,你让我来了这里!” “这些都是你提前布下的棋…对吗?” “其实你从来就没有想要让我放弃身份,你只是怕我知道真相,不舍得去拿你的内丹…从而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对吗?” 我苦笑了一下,拍了拍身后的岩石,“久霄啊,我是不是神又如何呢?” “我只是想做你身后的小女孩罢了,没有你,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从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的那一刻,我就没再爱过任何人。” 无论是蟒家最和颜悦色的小九爷,还是这一世阴晴不定心狠手辣的蟒君。 别人用千万年来修行,始终如一日。 他用千万年来爱我,他的内胆和我的龙珠,最后都给了我。 “白婆子曾说,过年过节祭祀迎神就是希望能有神眷顾保佑… 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在那之后的每一个新年节日你都陪在我身边,替我完成所有的愿望。 其实你不知道,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 日后你也不要缺席了,好不好?” “在我算计你时被你发现,你曾说过,‘梨楚,你听话,我的就是你的。 别说狗仗人势,你就算在这个世界横行霸道无法无天都有我给你兜底!’ 一会儿,一会我就要出去惹祸了,你还会回来给我收拾烂摊子的,对吗?” “我曾问你,我们的终点在哪里? 你说,我们没有终点,我们不死不休的…” “你说,我的心里只能有三个字,那就是你的名字。” “是你教会了我什么是爱,可如今你又狠心的把你的爱带走了…” “你对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敖久霄!” “敖久霄,你回来!” “敖久霄!你说过的啊…你说你欠我一场婚礼的!” “我还想让你找蚕婆婆,再为我缝一次嫁衣…” “你说如果我喜欢归墟就把整个蟒灵岛的人叫到那去为我们庆贺… 我喜欢岛上黑色的花,你会想办法把能种的地方都种上,实在不行就种在海下。 如果日后我想在归墟生活,你就在水下给你建个宫殿… 到时候也给我找个龟丞相,混个龙王当当! 如果我想在天界结婚也不是不行,只不过那些老家伙又没趣又刻板,我别后悔就行。 总之我喜欢哪里,我们就在哪里…” “你说过让我不要把话说完,留一部分等回去你再听我说的…” “我怎么和孩子们交代!怎么和蟒家万千战将交代!你又让我怎么和我自己交代…” “你怎么就食言了呢?!” “久霄啊…” “你等等我,等我报了父母的仇,报了你的仇,我就去找你。” “你别想丢下我,这次换我去找你,行吗?” - 第1140章 等我去找你 第1140章 等我去找你 - 我听不到周围人都在说什么,耳朵里面嗡嗡的响。 在我终于找到了我的心,而在找到它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过去,整个身体缩在岩石旁,好像小时候一样依偎在他的怀里。 只是这次再没有他坚实的手臂抱着我,冰冷坚硬着不能给我任何回应。 我嘟了嘟嘴,心里委屈的不行。 一张嘴,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滚落,怎么抹也抹不干净。 “敖久霄,你又骗我!” “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瞒着我,你有劲吗?” “我他妈真的傻!我没有想到在孩子丢了那一刻,我就已经入了伱的局!” “你这只老狐狸,你真是算计我算计到了骨子里了! 你下意识的让我去凤仙,只因为你明知道我会反其道而行之去选择相对危险的鬼域对吗?所以临别时,你让我来了这里!” “这些都是你提前布下的棋…对吗?” “其实你从来就没有想要让我放弃身份,你只是怕我知道真相,不舍得去拿你的内丹…从而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对吗?” 我苦笑了一下,拍了拍身后的岩石,“久霄啊,我是不是神又如何呢?” “我只是想做你身后的小女孩罢了,没有你,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从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的那一刻,我就没再爱过任何人。” 无论是蟒家最和颜悦色的小九爷,还是这一世阴晴不定心狠手辣的蟒君。 别人用千万年来修行,始终如一日。 他用千万年来爱我,他的内胆和我的龙珠,最后都给了我。 “白婆子曾说,过年过节祭祀迎神就是希望能有神眷顾保佑… 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在那之后的每一个新年节日你都陪在我身边,替我完成所有的愿望。 其实你不知道,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 日后你也不要缺席了,好不好?” “在我算计你时被你发现,你曾说过,‘梨楚,你听话,我的就是你的。 别说狗仗人势,你就算在这个世界横行霸道无法无天都有我给你兜底!’ 一会儿,一会我就要出去惹祸了,你还会回来给我收拾烂摊子的,对吗?” “我曾问你,我们的终点在哪里? 你说,我们没有终点,我们不死不休的…” “你说,我的心里只能有三个字,那就是你的名字。” “是你教会了我什么是爱,可如今你又狠心的把你的爱带走了…” “你对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敖久霄!” “敖久霄,你回来!” “敖久霄!你说过的啊…你说你欠我一场婚礼的!” “我还想让你找蚕婆婆,再为我缝一次嫁衣…” “你说如果我喜欢归墟就把整个蟒灵岛的人叫到那去为我们庆贺… 我喜欢岛上黑色的花,你会想办法把能种的地方都种上,实在不行就种在海下。 如果日后我想在归墟生活,你就在水下给你建个宫殿… 到时候也给我找个龟丞相,混个龙王当当! 如果我想在天界结婚也不是不行,只不过那些老家伙又没趣又刻板,我别后悔就行。 总之我喜欢哪里,我们就在哪里…” “你说过让我不要把话说完,留一部分等回去你再听我说的…” “我怎么和孩子们交代!怎么和蟒家万千战将交代!你又让我怎么和我自己交代…” “你怎么就食言了呢?!” “久霄啊…” “你等等我,等我报了父母的仇,报了你的仇,我就去找你。” “你别想丢下我,这次换我去找你,行吗?” - 第1141章 请尤姬 第1141章 请尤姬 - 当我再次出现在宵池面前时,跟着我来的伙伴们早已负伤,整个队伍损失惨重。 我没想到的是最后小童帮了我,后来用他的话讲,是我们一起在如意楼生活的那两年,改变了他最初的想法。 他在人间学会了情,这个技能宵家不曾有人教过他。 没错,宵池算到了敖久霄会把龙珠藏在这,可宵池无论如何也算不到,敖久霄为了我能不要命! 我笑着撩起眼帘看向他,轻声叫了声,“大哥。” 他盯着我的胸前的伤口,顿时明白了我已经不是任他拿捏的人类了。 “大哥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大哥是在害怕么?” 宵池故作逞强的笑了,“当年我不怕你,你认为现在我会怕么?” 我瘪着嘴装乖的点了点头,“嗯,当年我们的确平分秋色。 不过…如果我和久霄一起,你一定不是对手。” 宵池一怔,“伱什么意思?” “送你下地狱的意思!” 我将宵池钉在了虚空境,抽了他的龙筋,为此来祭奠我爱的人。 在他还剩下一口气的时候,锦鲤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她身受重伤虚弱的问我,“能不能把他交给我?” 我冷眼看了过去,又看了看只剩下一口气的宵池点了点头。 临走前,我警告道:“如果有一日我再见他生龙活虎,别说是你,就算是你父君鲤鱼王,我也要剥掉他身上每一片鳞来炸着吃。” 锦鲤一脸正色保证道:“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我带着负伤的人回到蟒灵岛暂时修养,敖久霄突然离去让蟒家乱成一团。 有人认为是我害死了敖久霄,对我意见颇多。 有人明白敖久霄对我用情至深,虽然心里难过,但看在他的面子上还是对我们母子百般维护。 小三姨留下的第四张纸条是火莲,我只身一人去往九幽之门寻找蟒家的姑奶奶,红蟒仙姑尤姬。 当时我和敖久霄订婚的时候,他请她来主持大局。 九幽是烛龙的地界儿,红蟒仙姑能在此修炼,可见修为早已能够化龙。 我吹响她曾留给我的哨子,立刻有一对金童玉女出来迎我。 我随着他们往里走,见有人比我来得还要早一些! 敖久霄的八姐敖沁凌此刻正在这哭哭啼啼诉说着我的十宗罪,柳婉君陪在一旁跟着抹泪。 尤姬应是刚哭完,眼睛通红,手中握着一个墨玉色长把酒壶。 她的鞋子上有一对火莲,袍内的腰腹上挂有两个八卦一般的牌子,一黑一白,一阴一阳。 小童声音甜甜道:“仙姑,人来了。” 尤姬撩起眼帘看向我的方向,我看不出她心底的想法,她是跟着大家一样怨恨我,还是什么? 她会不会帮我,都是未知。 我轻声唤她,“姑姑。” 敖沁凌一下子从石椅上弹了起来,指着我厉声道:“你还有脸来这里?要不是你,我们蟒家至于这样?!” 面对她的厉声指责,我竟说不出话来。 柳婉君疯了似的扑上来,双手拽着我的衣襟前后摇晃,“你这个妖孽!是你害死了久霄哥哥!现在好了,你舒坦了!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 第1141章 请尤姬 第1141章 请尤姬 - 当我再次出现在宵池面前时,跟着我来的伙伴们早已负伤,整个队伍损失惨重。 我没想到的是最后小童帮了我,后来用他的话讲,是我们一起在如意楼生活的那两年,改变了他最初的想法。 他在人间学会了情,这个技能宵家不曾有人教过他。 没错,宵池算到了敖久霄会把龙珠藏在这,可宵池无论如何也算不到,敖久霄为了我能不要命! 我笑着撩起眼帘看向他,轻声叫了声,“大哥。” 他盯着我的胸前的伤口,顿时明白了我已经不是任他拿捏的人类了。 “大哥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大哥是在害怕么?” 宵池故作逞强的笑了,“当年我不怕你,你认为现在我会怕么?” 我瘪着嘴装乖的点了点头,“嗯,当年我们的确平分秋色。 不过…如果我和久霄一起,你一定不是对手。” 宵池一怔,“伱什么意思?” “送你下地狱的意思!” 我将宵池钉在了虚空境,抽了他的龙筋,为此来祭奠我爱的人。 在他还剩下一口气的时候,锦鲤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她身受重伤虚弱的问我,“能不能把他交给我?” 我冷眼看了过去,又看了看只剩下一口气的宵池点了点头。 临走前,我警告道:“如果有一日我再见他生龙活虎,别说是你,就算是你父君鲤鱼王,我也要剥掉他身上每一片鳞来炸着吃。” 锦鲤一脸正色保证道:“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我带着负伤的人回到蟒灵岛暂时修养,敖久霄突然离去让蟒家乱成一团。 有人认为是我害死了敖久霄,对我意见颇多。 有人明白敖久霄对我用情至深,虽然心里难过,但看在他的面子上还是对我们母子百般维护。 小三姨留下的第四张纸条是火莲,我只身一人去往九幽之门寻找蟒家的姑奶奶,红蟒仙姑尤姬。 当时我和敖久霄订婚的时候,他请她来主持大局。 九幽是烛龙的地界儿,红蟒仙姑能在此修炼,可见修为早已能够化龙。 我吹响她曾留给我的哨子,立刻有一对金童玉女出来迎我。 我随着他们往里走,见有人比我来得还要早一些! 敖久霄的八姐敖沁凌此刻正在这哭哭啼啼诉说着我的十宗罪,柳婉君陪在一旁跟着抹泪。 尤姬应是刚哭完,眼睛通红,手中握着一个墨玉色长把酒壶。 她的鞋子上有一对火莲,袍内的腰腹上挂有两个八卦一般的牌子,一黑一白,一阴一阳。 小童声音甜甜道:“仙姑,人来了。” 尤姬撩起眼帘看向我的方向,我看不出她心底的想法,她是跟着大家一样怨恨我,还是什么? 她会不会帮我,都是未知。 我轻声唤她,“姑姑。” 敖沁凌一下子从石椅上弹了起来,指着我厉声道:“你还有脸来这里?要不是你,我们蟒家至于这样?!” 面对她的厉声指责,我竟说不出话来。 柳婉君疯了似的扑上来,双手拽着我的衣襟前后摇晃,“你这个妖孽!是你害死了久霄哥哥!现在好了,你舒坦了!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 第1142章 主持大局 第1142章 主持大局 - 面对蟒家的指责我可以照单全收,但是面前这个时不时给我找些麻烦的小丫头,她还不配! 我捏着她的手腕轻轻一掰,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她的脸色顿时煞白难看起来。 仅接着出于自我保护,她化成了本体,是一条小黑蛇。后面的尾巴断了一小节,那是敖久霄曾经的杰作。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小黑蛇,淡淡道:“柳婉君,我是人的时候你给我找些麻烦,我拿你没有办法。 不过本座今天警告你,伱在敢使一次心思,我定会让你家蛇王亲自扭断了你的七寸! 不信你就试试看!” 敖沁凌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我,又看了看地面的小蛇,最终把想骂人的话咽了下去。 这时尤姬轻咳了一声,笑着解围道:“不要一见面就吵吵闹闹。楚楚,你这会儿来寻我是…?” 我对尤姬十分尊重,该少的礼仪一样不落,拱手道:“我想请姑姑出山,随我回蟒灵岛。” 尤姬垂眼想了一阵,不解道:“为何?” “如今久霄不在,一双儿女还小,实在担不起主君重任,还请姑姑能回去主持大局。” 尤姬拂面轻笑扬起漂亮的下颚,举手将酒壶中的酒倒入口中。 随后醉眼朦胧的看向我,轻起薄唇道:“楚楚啊,这要是曾经的你来求我,我不会感到半分意外。 可如今你和阿霄融为一体,论能力别说在蟒家所有仙家之上,就连龙族也没几个是你的对手,你却要请我出山?” 我走过去将敖久霄曾给我的一块墨绿色的牌子放在石桌上,尤姬见后一愣,拿起牌子真爱的摩挲着,不解的问道:“这是蟒后的牌子,你不要了?难不成…你是想回龙族?” 我笑着摇摇头,“蟒家承认久霄是蟒君,那这块牌子我便永远不可能让出! 如今他不在了,蟒家还会有新的仙尊接管,那这块牌子对我来说便没了意义。 姑姑,这块牌子能证明我是阿霄的妻子,才是我拥有它的意义。” 尤姬听后眼眶一红,不知是为我的话而感到动容,还是想起了自己最疼爱的小侄儿而伤心。 “孩子,阿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当姑姑的并不意外。 阿霄的父君母君没有回来,你若也愿意留在蟒家帮衬着主持大局,那这个蟒后的位置就是你的! 除非有天无尤那小子能够担起重任娶了妻! 不然我看看,谁敢管你要这个牌子?” 敖沁凌不甘心道:“凭什么?!姑姑莫不是糊涂了!她有什么资格接管我们蟒家!” 尤姬瞪了她眼,警告道:“我看你真是死性不改!凭她是阿霄承认的妻!凭她是无尤和阿烛的母君!凭她是你们日后的靠山!” 尤姬骂完她转过头来对我说道:“本尊知道你现在面临的处境很难,我也明白你啊…就想让我回去帮你带孩子! 小姑娘,本尊已经老咯! 这孩子啊你还是得自己带…阿霄的内单在你身体里,只要你活着,他就永远都在。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你办了傻事,那就当我和阿霄看错你了! 今天我可以跟你回一趟蟒灵岛,但这个牌子你给我收起来,回去好好想想阿霄当时为何交给你。 以后不要再随便拿出来了。” - 第1142章 主持大局 第1142章 主持大局 - 面对蟒家的指责我可以照单全收,但是面前这个时不时给我找些麻烦的小丫头,她还不配! 我捏着她的手腕轻轻一掰,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她的脸色顿时煞白难看起来。 仅接着出于自我保护,她化成了本体,是一条小黑蛇。后面的尾巴断了一小节,那是敖久霄曾经的杰作。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小黑蛇,淡淡道:“柳婉君,我是人的时候你给我找些麻烦,我拿你没有办法。 不过本座今天警告你,伱在敢使一次心思,我定会让你家蛇王亲自扭断了你的七寸! 不信你就试试看!” 敖沁凌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我,又看了看地面的小蛇,最终把想骂人的话咽了下去。 这时尤姬轻咳了一声,笑着解围道:“不要一见面就吵吵闹闹。楚楚,你这会儿来寻我是…?” 我对尤姬十分尊重,该少的礼仪一样不落,拱手道:“我想请姑姑出山,随我回蟒灵岛。” 尤姬垂眼想了一阵,不解道:“为何?” “如今久霄不在,一双儿女还小,实在担不起主君重任,还请姑姑能回去主持大局。” 尤姬拂面轻笑扬起漂亮的下颚,举手将酒壶中的酒倒入口中。 随后醉眼朦胧的看向我,轻起薄唇道:“楚楚啊,这要是曾经的你来求我,我不会感到半分意外。 可如今你和阿霄融为一体,论能力别说在蟒家所有仙家之上,就连龙族也没几个是你的对手,你却要请我出山?” 我走过去将敖久霄曾给我的一块墨绿色的牌子放在石桌上,尤姬见后一愣,拿起牌子真爱的摩挲着,不解的问道:“这是蟒后的牌子,你不要了?难不成…你是想回龙族?” 我笑着摇摇头,“蟒家承认久霄是蟒君,那这块牌子我便永远不可能让出! 如今他不在了,蟒家还会有新的仙尊接管,那这块牌子对我来说便没了意义。 姑姑,这块牌子能证明我是阿霄的妻子,才是我拥有它的意义。” 尤姬听后眼眶一红,不知是为我的话而感到动容,还是想起了自己最疼爱的小侄儿而伤心。 “孩子,阿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当姑姑的并不意外。 阿霄的父君母君没有回来,你若也愿意留在蟒家帮衬着主持大局,那这个蟒后的位置就是你的! 除非有天无尤那小子能够担起重任娶了妻! 不然我看看,谁敢管你要这个牌子?” 敖沁凌不甘心道:“凭什么?!姑姑莫不是糊涂了!她有什么资格接管我们蟒家!” 尤姬瞪了她眼,警告道:“我看你真是死性不改!凭她是阿霄承认的妻!凭她是无尤和阿烛的母君!凭她是你们日后的靠山!” 尤姬骂完她转过头来对我说道:“本尊知道你现在面临的处境很难,我也明白你啊…就想让我回去帮你带孩子! 小姑娘,本尊已经老咯! 这孩子啊你还是得自己带…阿霄的内单在你身体里,只要你活着,他就永远都在。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你办了傻事,那就当我和阿霄看错你了! 今天我可以跟你回一趟蟒灵岛,但这个牌子你给我收起来,回去好好想想阿霄当时为何交给你。 以后不要再随便拿出来了。” - 第1143章 相信神明吗 第1143章 相信神明吗 - 我低垂着眼,怕别人看到里面如血一般红。 尤姬猜到了我此番过来的目的,我是想让她辅佐无尤,无尤跟着她绝对错不了! 当然,她也猜到了,我想随敖久霄而去。 所以她把只要我活着,敖久霄就没有离开这顶帽子,高高的扣在了我的头上。 尤姬随我回去帮我立住了身份,一般对我有不满和质疑的声音暂时被压制。 这位蟒家的仙姑不仅脾气不好,之前跟着上一任蟒君南征北战,能力更是强大,在蟒家说一不二。 她问我是要带着孩子留在蟒灵岛还是去哪儿? 我想了想回道:“无尤留下,我带着风铃回人间。” 尤姬不解,“怎么还把两个孩子分开了?” “这是我们商量的结果,无尤身上背负的责任太多,他注定不能像普通孩子那般,这是他自己的决定。” 尤姬满眼欣慰的点头,“不愧是我蟒家儿郎,这辈里他最像老九的性格! 你呢? 回人间什么打算?” 我摇了摇头,如实回道:“不知道。” 尤姬叹了口气,漫不经心的去拂袍子上的褶皱。 “他不在了,孩子们已经没了父君,够可怜了… 楚楚啊,这世间不只有爱情,还有责任…” 我知道她一直怕我去做傻事,话里话外的点我,怕她跟着担心我保证道:“姑姑放心,我们的仇还没报,我不认死。 不过也请姑姑能答应我,如果有天我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 孩子们就脱给姑姑了。” “我可不给你管,要管你自己管!我好不容易能过几年逍遥日子,伱倒是会算计,我可没时间! 等我将无尤带出手了,我还得回九幽呢!烛龙家的阿姐她们三缺一,等着我回去打牌呢!” 我笑了笑没在说话。 尤姬答应会暂时留在蟒家帮衬无尤,虽然她总张罗要走,但我相信她不会不管的。 - 小风铃和我说,那天是萧远舅舅将她带走的,她以为是萧远舅舅要吓唬老宗,所以不声不响的带着望澄跑了。 她一头扑进我的怀里,抽抽嗒嗒的说,“麻麻,风铃做错了,你骂我。” “不是风铃的错。” “我再也见不到父君了,对吗?”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出真相对她来说太过残忍,不说,她早晚也会知道,永远会在梦里未必是件好事。 不过最后我还是没忍心,抱着她坐在怀里问道:“风铃相信神明吗?” 小风铃仰着头看我,似乎觉得我的问题很傻。 我继续道:“天上有千神,地下有万鬼,十方有诸佛,荆棘之地有众魔。 对于人类来说,他们看不见,摸不到,有人相信他们存在,有些人不信。 如果风铃只是个普通的小孩,你愿意相信他们存在吗?” 小风铃垂眼想了很久,最后失落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呢?”我问。 “神明都听不到风铃心里的愿望,那还叫什么神明?” “那风铃有什么愿望呢?” “我想父君回来…”说完,她捂着脸无声的哭了,泪水从指缝间溜出来。 我紧了紧抱着她的手,“父君就是你的神明,也是母君的神明,他一定会满足风铃的任何愿望的。” 自此之后的很久很久,我都没有见过她无忧无虑的笑了。 - 第1143章 相信神明吗 第1143章 相信神明吗 - 我低垂着眼,怕别人看到里面如血一般红。 尤姬猜到了我此番过来的目的,我是想让她辅佐无尤,无尤跟着她绝对错不了! 当然,她也猜到了,我想随敖久霄而去。 所以她把只要我活着,敖久霄就没有离开这顶帽子,高高的扣在了我的头上。 尤姬随我回去帮我立住了身份,一般对我有不满和质疑的声音暂时被压制。 这位蟒家的仙姑不仅脾气不好,之前跟着上一任蟒君南征北战,能力更是强大,在蟒家说一不二。 她问我是要带着孩子留在蟒灵岛还是去哪儿? 我想了想回道:“无尤留下,我带着风铃回人间。” 尤姬不解,“怎么还把两个孩子分开了?” “这是我们商量的结果,无尤身上背负的责任太多,他注定不能像普通孩子那般,这是他自己的决定。” 尤姬满眼欣慰的点头,“不愧是我蟒家儿郎,这辈里他最像老九的性格! 你呢? 回人间什么打算?” 我摇了摇头,如实回道:“不知道。” 尤姬叹了口气,漫不经心的去拂袍子上的褶皱。 “他不在了,孩子们已经没了父君,够可怜了… 楚楚啊,这世间不只有爱情,还有责任…” 我知道她一直怕我去做傻事,话里话外的点我,怕她跟着担心我保证道:“姑姑放心,我们的仇还没报,我不认死。 不过也请姑姑能答应我,如果有天我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 孩子们就脱给姑姑了。” “我可不给你管,要管你自己管!我好不容易能过几年逍遥日子,伱倒是会算计,我可没时间! 等我将无尤带出手了,我还得回九幽呢!烛龙家的阿姐她们三缺一,等着我回去打牌呢!” 我笑了笑没在说话。 尤姬答应会暂时留在蟒家帮衬无尤,虽然她总张罗要走,但我相信她不会不管的。 - 小风铃和我说,那天是萧远舅舅将她带走的,她以为是萧远舅舅要吓唬老宗,所以不声不响的带着望澄跑了。 她一头扑进我的怀里,抽抽嗒嗒的说,“麻麻,风铃做错了,你骂我。” “不是风铃的错。” “我再也见不到父君了,对吗?”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出真相对她来说太过残忍,不说,她早晚也会知道,永远会在梦里未必是件好事。 不过最后我还是没忍心,抱着她坐在怀里问道:“风铃相信神明吗?” 小风铃仰着头看我,似乎觉得我的问题很傻。 我继续道:“天上有千神,地下有万鬼,十方有诸佛,荆棘之地有众魔。 对于人类来说,他们看不见,摸不到,有人相信他们存在,有些人不信。 如果风铃只是个普通的小孩,你愿意相信他们存在吗?” 小风铃垂眼想了很久,最后失落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呢?”我问。 “神明都听不到风铃心里的愿望,那还叫什么神明?” “那风铃有什么愿望呢?” “我想父君回来…”说完,她捂着脸无声的哭了,泪水从指缝间溜出来。 我紧了紧抱着她的手,“父君就是你的神明,也是母君的神明,他一定会满足风铃的任何愿望的。” 自此之后的很久很久,我都没有见过她无忧无虑的笑了。 - 第1144章 朋友关系 第1144章 朋友关系 - 有日,我在荧幕上看到了萧远。 他的设计在国内获得了大奖,一时之间炙手可热,每一个电视台都在报道颁奖盛典的情况。 自回到人间后,我没有找他了解过当日的情况,我一直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中走不出来。 对于别人问敖久霄的情况,我除了沉默便是沉默,那句‘他死了’,我永远说不出口。 姚婷婷穿着紧身礼服伴在他身侧,她的肚子现在已经显怀,一脸春风得意。 萧远获奖时讲了他的设计灵感,诠释了他自己对‘家’的概念。 主持人问他,“萧先生,您儿时的梦想就是当一位设计师吗?” 他迟疑了一下,“算是。” 主持人疑惑,“算是?” “能给无家可归的人一个家,才是我的梦想。” 主持人尴尬的笑了笑,并没参透其中含义,继续道:“您和姚女士这次回国备受瞩目,听说你们喜事将近,如今又夺冠获奖,真是双喜临门。” 镜头切入到姚婷婷的脸上,她笑的大方得体,眸中透露着无限自豪。 萧远淡淡道:“我和姚女士只是朋友关系,并没有结婚的打算,我想大家是误会了。”说完,他拿着奖牌款款走下台去,直径离开了会场。 台下的认一片哗然,众人纷纷猜测,连孩子都有了怎么就是朋友了? 这可是设计界的金童玉女,大家十分看好的一对! 我驱车去萧远家,担心干妈的情况,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正在发生激烈的争吵。 姚婷婷哭的撕心裂肺,伴随着尖声咒骂,“我怎么就眼瞎要喜欢上你!难道从头到尾你对我只是利用吗? 萧远,我肚子里可有伱的孩子!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不得好死!” 紧着接萧远冷淡的声音传来,反驳道:“够了!你肚子里面是不是我的孩子,你自己心里清楚! 姚婷婷,你说的没错,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伤害她的孩子! 现在我利用完你了,请你滚出我家,多看你一眼我都嫌你恶心!” 从小到大萧远都是一个好好先生,情商超高,能让任何人和他接触都可以感到非常舒适。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有棱有角,不怎么爱说话,也不再爱迎合别人。 必要的时候还会露出尖锐的武器,给人致命的一击。 我抬起手正要按门铃,这会儿门一下子被打开,姚婷婷披头散发的出现在我面前。 她眼睛肿得吓人,肚子比电视上看到的还要大出许多,她依旧穿着会场那件啡色亮片礼服,看来萧远走后她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她脸上的妆晕成一团,阴狠的瞪着我。 我淡淡的开口道:“你看什么?” 她指着我恶狠狠的一字一句道:“我在看这世界上怎么有你这么贱的人!” “你若不动坏别人的心思,就遇不到我这种贱人。 你和你姐姐、姑姑,你们姚家的帐,我会找你算的,今天没工夫和你纠缠。”说完,我撞开她的肩膀直径往里面走。 屋子里地面到处都是玻璃碎片,想必刚才姚婷婷在这也没轻作。 - 第1144章 朋友关系 第1144章 朋友关系 - 有日,我在荧幕上看到了萧远。 他的设计在国内获得了大奖,一时之间炙手可热,每一个电视台都在报道颁奖盛典的情况。 自回到人间后,我没有找他了解过当日的情况,我一直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中走不出来。 对于别人问敖久霄的情况,我除了沉默便是沉默,那句‘他死了’,我永远说不出口。 姚婷婷穿着紧身礼服伴在他身侧,她的肚子现在已经显怀,一脸春风得意。 萧远获奖时讲了他的设计灵感,诠释了他自己对‘家’的概念。 主持人问他,“萧先生,您儿时的梦想就是当一位设计师吗?” 他迟疑了一下,“算是。” 主持人疑惑,“算是?” “能给无家可归的人一个家,才是我的梦想。” 主持人尴尬的笑了笑,并没参透其中含义,继续道:“您和姚女士这次回国备受瞩目,听说你们喜事将近,如今又夺冠获奖,真是双喜临门。” 镜头切入到姚婷婷的脸上,她笑的大方得体,眸中透露着无限自豪。 萧远淡淡道:“我和姚女士只是朋友关系,并没有结婚的打算,我想大家是误会了。”说完,他拿着奖牌款款走下台去,直径离开了会场。 台下的认一片哗然,众人纷纷猜测,连孩子都有了怎么就是朋友了? 这可是设计界的金童玉女,大家十分看好的一对! 我驱车去萧远家,担心干妈的情况,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正在发生激烈的争吵。 姚婷婷哭的撕心裂肺,伴随着尖声咒骂,“我怎么就眼瞎要喜欢上你!难道从头到尾你对我只是利用吗? 萧远,我肚子里可有伱的孩子!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不得好死!” 紧着接萧远冷淡的声音传来,反驳道:“够了!你肚子里面是不是我的孩子,你自己心里清楚! 姚婷婷,你说的没错,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伤害她的孩子! 现在我利用完你了,请你滚出我家,多看你一眼我都嫌你恶心!” 从小到大萧远都是一个好好先生,情商超高,能让任何人和他接触都可以感到非常舒适。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有棱有角,不怎么爱说话,也不再爱迎合别人。 必要的时候还会露出尖锐的武器,给人致命的一击。 我抬起手正要按门铃,这会儿门一下子被打开,姚婷婷披头散发的出现在我面前。 她眼睛肿得吓人,肚子比电视上看到的还要大出许多,她依旧穿着会场那件啡色亮片礼服,看来萧远走后她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她脸上的妆晕成一团,阴狠的瞪着我。 我淡淡的开口道:“你看什么?” 她指着我恶狠狠的一字一句道:“我在看这世界上怎么有你这么贱的人!” “你若不动坏别人的心思,就遇不到我这种贱人。 你和你姐姐、姑姑,你们姚家的帐,我会找你算的,今天没工夫和你纠缠。”说完,我撞开她的肩膀直径往里面走。 屋子里地面到处都是玻璃碎片,想必刚才姚婷婷在这也没轻作。 - 第1145章 萧远和姚婷婷 第1145章 萧远和姚婷婷 - 姚婷婷在我身后喊道:“我们姚家随时奉陪!”撂完狠话,将门摔得‘嘭’的一声响。 干妈一声不吭拿着扫帚扫地,她低着头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萧远站在窗边背对着我,紧接着听到一声打火机的声音。 我上前握住扫帚把儿,轻声道:“干妈,我来!” 干妈摇了摇头,哑声道:“没事。” 她胡乱的扫了两下,脚步匆匆的往厨房走去,等我追到厨房的时候,看到她站在窗边抹眼泪。 我悄悄关上厨房的门,询问道:“干妈,你没事?” 她逞强的摇了摇头,一度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我靠在岛台边缘无声的陪着她,等她情绪渐渐好转后,她拉着我的手坐了下来。 一向知性的干妈手上已经布满了皱纹,我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她时,觉得自己从没见过这么漂亮有气质的女人。 岁月终究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痕迹。 “楚楚,是我家远远对不起你。”说到这,她又一阵哽咽,低头去擦眼泪。 “干妈,你快别这么说。” “要不是他私自带走孩子,久霄就不会…” “他是在保护我,我想久霄也知道。都过去了,不提了。” 干妈的手一下下摸着我的手,半晌继续道:“我还记得那日白婆来找我,建议我们结干亲。 说实话,干妈当时有自己的私心,我还记得因为这件事情,萧远埋怨了我很久,气了很久。 不然他最后也不可能毅然决然的选择出国。 楚楚,现在想想是我坑了他,我无数次夜里都因为这件事情睡不着。 远远喜欢伱,这么多年我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即便你成家有了孩子,他也没有放弃过。 久霄现在已经…你也…得继续生活不是吗?” 我听出了干妈的言外之意,出声回道:“干妈,你和我哥对我的恩情我永远铭记于心。 我哥值得更好的人,而我的心里永远都只有敖久霄这三个字。” 干妈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是说和姚家这次的事情闹的不好看,给干爸气的住了院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我安慰了他几句后出去,见老宗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他们俩正坐在沙发的对立面。 我没有出去,躲在墙后听着。 老宗问他和姚婷婷到底怎么回事? 萧远回道:“姚家要对付楚楚的事,我在国外就知道。 姚婷婷当时拿这件事作为搬进我家的筹码。 姚媛媛喜欢顾锁栖那么多年,一直没等到个名分,而顾锁栖却高调的追楚楚。 还有康家的事情,楚楚当时一直追着不放,早已经得罪了姚云。 楚楚在姚家人眼里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不得不除之。” 老宗倍感意外,“所以你跟要姚婷婷在一起是为了打入敌人内部?献身去当卧底了?” 萧远深吸了口气烟,“她知道我不喜欢她,也不算是卧底。” “那女人脑子有?既然她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非要嫁给你?爱魔障了?” 萧远无所谓的态度耸了下肩,分析道:“刚开始她接近我,也是因为我和楚楚的关系好,姚云给她下的命令。 后来她想摆脱姚云,所以才会主动给我提供信息。 最后… 姚家的女人都偏执,越得不到的越想要,所以变成了执念!” - 第1145章 萧远和姚婷婷 第1145章 萧远和姚婷婷 - 姚婷婷在我身后喊道:“我们姚家随时奉陪!”撂完狠话,将门摔得‘嘭’的一声响。 干妈一声不吭拿着扫帚扫地,她低着头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萧远站在窗边背对着我,紧接着听到一声打火机的声音。 我上前握住扫帚把儿,轻声道:“干妈,我来!” 干妈摇了摇头,哑声道:“没事。” 她胡乱的扫了两下,脚步匆匆的往厨房走去,等我追到厨房的时候,看到她站在窗边抹眼泪。 我悄悄关上厨房的门,询问道:“干妈,你没事?” 她逞强的摇了摇头,一度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我靠在岛台边缘无声的陪着她,等她情绪渐渐好转后,她拉着我的手坐了下来。 一向知性的干妈手上已经布满了皱纹,我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她时,觉得自己从没见过这么漂亮有气质的女人。 岁月终究在她的身上留下了痕迹。 “楚楚,是我家远远对不起你。”说到这,她又一阵哽咽,低头去擦眼泪。 “干妈,你快别这么说。” “要不是他私自带走孩子,久霄就不会…” “他是在保护我,我想久霄也知道。都过去了,不提了。” 干妈的手一下下摸着我的手,半晌继续道:“我还记得那日白婆来找我,建议我们结干亲。 说实话,干妈当时有自己的私心,我还记得因为这件事情,萧远埋怨了我很久,气了很久。 不然他最后也不可能毅然决然的选择出国。 楚楚,现在想想是我坑了他,我无数次夜里都因为这件事情睡不着。 远远喜欢伱,这么多年我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即便你成家有了孩子,他也没有放弃过。 久霄现在已经…你也…得继续生活不是吗?” 我听出了干妈的言外之意,出声回道:“干妈,你和我哥对我的恩情我永远铭记于心。 我哥值得更好的人,而我的心里永远都只有敖久霄这三个字。” 干妈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是说和姚家这次的事情闹的不好看,给干爸气的住了院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我安慰了他几句后出去,见老宗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他们俩正坐在沙发的对立面。 我没有出去,躲在墙后听着。 老宗问他和姚婷婷到底怎么回事? 萧远回道:“姚家要对付楚楚的事,我在国外就知道。 姚婷婷当时拿这件事作为搬进我家的筹码。 姚媛媛喜欢顾锁栖那么多年,一直没等到个名分,而顾锁栖却高调的追楚楚。 还有康家的事情,楚楚当时一直追着不放,早已经得罪了姚云。 楚楚在姚家人眼里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不得不除之。” 老宗倍感意外,“所以你跟要姚婷婷在一起是为了打入敌人内部?献身去当卧底了?” 萧远深吸了口气烟,“她知道我不喜欢她,也不算是卧底。” “那女人脑子有?既然她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非要嫁给你?爱魔障了?” 萧远无所谓的态度耸了下肩,分析道:“刚开始她接近我,也是因为我和楚楚的关系好,姚云给她下的命令。 后来她想摆脱姚云,所以才会主动给我提供信息。 最后… 姚家的女人都偏执,越得不到的越想要,所以变成了执念!” - 第1146章 你是不是也喜欢她 第1146章 你是不是也喜欢她 - 老宗似懂非懂的点头,“那孩子呢?孩子怎么回事?到底是不是你的?” “不是,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一个把握不住自己的人?” “那你之前为什么承认啊?” “她说是我的,我就承认了呗。” 老宗瞪了眼他,骂道:“疯子!伱现在有事怎么私自行动,我们不是四人帮了是?你倒是和我们提前只会一声啊!” “那天我在姚婷婷那知道姚云要对孩子动手,所以我直接给敖久霄打去了电话。 他让我把孩子带走,不要惊动任何人,之后的事情他处理… 我认为他不会去害楚楚,想着他应该有他的计划,我便也没说。” 老宗长长的叹了口气,“楚楚,这次回来好像好像变了一个人。 她好久没笑过了,虽然她嘴上从没说过什么,但我觉得敖久霄应该是出事了。” 萧远沉默,没有接话。 老宗还在那碎碎念,想去哪儿打听打听敖久霄的下落。 随后萧远当啷来了一句,“老宗,你也喜欢楚楚,对吗?” 老宗的脸肉眼可见的变红,一路红到脖子根儿,连耳尖都跟着泛红。 他瞪大眼睛一副自己很有理的样子,夹着嗓子骂道:“你在这说的什么虎狼之词!我和楚楚是姐妹!‘姐妹’你懂不懂?” 萧远笑了,一副看透他的眼神,明显对他的话并不相信,但也没再继续追问。 老宗没坐一会儿,称自己有事慌里慌张的先走了。 我从没问过萧远当日是怎么回事,一是出于我对他绝对信任,二是…无论怎么回事,得知如何去布的局,我的他也不会回来了。 老宗走后我才出去,萧远起身道:“我送你。” 我笑着摇头拒绝,“你陪陪干妈!我开了车。 如果干妈心情还是不好,你就让她去我那住些日子,有小风铃陪她,她还能少胡思乱想。” “行,那你路上小心。” 我当作什么都没听到,将一切都埋进了尘埃。 - 地上到处都是被捏扁的易拉罐,路边椅子上的男人头发跟鸡窝一样,窝在那打着酒嗝。 相幽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恨铁不成钢的大声骂道:“宗绪乾,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在这喝酒?! 警察叫你去虎啸崖!你躲起来装什么缩头乌龟!” 他喝的舌头都直了,乱乱的回道:“梨楚和程琪不是去了吗? 我不想去,我去干啥! 去听他们说我妈怎么杀了我爹和他老婆,然后自杀的吗?!” “什么事情都得梨楚给你擦屁股!你到什么时候才肯自己去面对?!” “面对不了!永远也面对不了!你不是我,你不懂我的感受。 我叫你来是喝酒的,你能不能别在这絮絮叨叨,烦不烦!” 相幽大着肚子坐在老宗身边,“我怎么和你喝酒? 你干女儿马上要出生了,你这是准备从小培养吗?” 老宗嘿嘿笑,笑着笑着眼里闪起了亮亮的钻石。 他脸颊绯红举着易拉罐笑得特别勉强,说道:“萧远那天问我是不是喜欢她…连他也看出来了,我觉得我装的挺好,怎么大家都能看出来呢?” - 第1146章 你是不是也喜欢她 第1146章 你是不是也喜欢她 - 老宗似懂非懂的点头,“那孩子呢?孩子怎么回事?到底是不是你的?” “不是,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一个把握不住自己的人?” “那你之前为什么承认啊?” “她说是我的,我就承认了呗。” 老宗瞪了眼他,骂道:“疯子!伱现在有事怎么私自行动,我们不是四人帮了是?你倒是和我们提前只会一声啊!” “那天我在姚婷婷那知道姚云要对孩子动手,所以我直接给敖久霄打去了电话。 他让我把孩子带走,不要惊动任何人,之后的事情他处理… 我认为他不会去害楚楚,想着他应该有他的计划,我便也没说。” 老宗长长的叹了口气,“楚楚,这次回来好像好像变了一个人。 她好久没笑过了,虽然她嘴上从没说过什么,但我觉得敖久霄应该是出事了。” 萧远沉默,没有接话。 老宗还在那碎碎念,想去哪儿打听打听敖久霄的下落。 随后萧远当啷来了一句,“老宗,你也喜欢楚楚,对吗?” 老宗的脸肉眼可见的变红,一路红到脖子根儿,连耳尖都跟着泛红。 他瞪大眼睛一副自己很有理的样子,夹着嗓子骂道:“你在这说的什么虎狼之词!我和楚楚是姐妹!‘姐妹’你懂不懂?” 萧远笑了,一副看透他的眼神,明显对他的话并不相信,但也没再继续追问。 老宗没坐一会儿,称自己有事慌里慌张的先走了。 我从没问过萧远当日是怎么回事,一是出于我对他绝对信任,二是…无论怎么回事,得知如何去布的局,我的他也不会回来了。 老宗走后我才出去,萧远起身道:“我送你。” 我笑着摇头拒绝,“你陪陪干妈!我开了车。 如果干妈心情还是不好,你就让她去我那住些日子,有小风铃陪她,她还能少胡思乱想。” “行,那你路上小心。” 我当作什么都没听到,将一切都埋进了尘埃。 - 地上到处都是被捏扁的易拉罐,路边椅子上的男人头发跟鸡窝一样,窝在那打着酒嗝。 相幽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恨铁不成钢的大声骂道:“宗绪乾,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在这喝酒?! 警察叫你去虎啸崖!你躲起来装什么缩头乌龟!” 他喝的舌头都直了,乱乱的回道:“梨楚和程琪不是去了吗? 我不想去,我去干啥! 去听他们说我妈怎么杀了我爹和他老婆,然后自杀的吗?!” “什么事情都得梨楚给你擦屁股!你到什么时候才肯自己去面对?!” “面对不了!永远也面对不了!你不是我,你不懂我的感受。 我叫你来是喝酒的,你能不能别在这絮絮叨叨,烦不烦!” 相幽大着肚子坐在老宗身边,“我怎么和你喝酒? 你干女儿马上要出生了,你这是准备从小培养吗?” 老宗嘿嘿笑,笑着笑着眼里闪起了亮亮的钻石。 他脸颊绯红举着易拉罐笑得特别勉强,说道:“萧远那天问我是不是喜欢她…连他也看出来了,我觉得我装的挺好,怎么大家都能看出来呢?” - 第1147章 我只想看着她幸福 第1147章 我只想看着她幸福 - 相幽侧头看向他,眸光心疼着说,“放过自己! 傻子都能看出来,你当别人真以为你喜欢男的? 你发过的每一条动态,哪个不是关于梨楚而发的? 是,伱总说她能给你带来流量,她是你唯一的模特,你们是姐妹… 但这也就是糊弄糊弄外人,了解你的人都知道你对梨楚和对别人不一样! 我当年那么有流量也没见你发过几次! 以前有敖先生在,我不担心你能干嘛,我甚至还觉得,你能把对梨楚的这份喜欢放在心里。 现在敖先生… 哎,老宗,你打算怎么办?” 他苦笑了下,“能怎么办?以前怎么办现在还怎么办。 我不能说,我不能失去她。” “其实我一直认为你这人挺自虐的,人家萧远喜欢梨楚,看不得她嫁别人为妻,躲去国外眼不见心不烦。 你可倒好,你就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人俩恩恩爱爱,你说你到底图什么啊?” “我不知道你信不信,我对她的爱早已超过了男女之间的爱情。 我不用占有,我在身边看着她就行。” 相幽嗤笑,“整这么深情?为什么?” 老宗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道:“我们是同一类人,惺惺相惜!” “这话楚也说过。” “小时候我总是挨欺负,萧远是老好人,富贵人家的孩子,同情心泛滥,总是偷偷帮衬我。 唯一一个替我打架的人,就是梨楚。 看着文文明明的小姑娘拎着板砖就冲上去了,我第一次觉得这女孩真勇! 但我喜欢上她是有一次我们送她回家,路上碰见了她奶奶。 哎呦,老太太嘴叼的啊!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她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一个脏字都没用,把老太太怼的脸都绿了。 那时候我觉得我们俩是同一路人,嘴贱的不行,只能这样来保护自己。 之后我出事了,是她派了一个小黄仙进去给我传纸条,度过了一段很难熬的日子。 在我想不开的时候,她托鬼给我传话,她说要死出来死,她亲自给我添土。 如果没有她,宗绪乾早就死在了十八岁。 我的命是她给的,我只想在她身边看着她幸福而已。” 相幽揽过他的肩膀晃了晃,“她又何尝不想你幸福呢。” “她现在装的跟没事人一样,晚上去作渡处理鬼的事,白天如意楼处理人的事… 我问她,你不用睡觉吗? 她说,现在已经不用了。 我猜到敖久霄可能出事了,她嘴上没说,我看出来了。 敖久霄走了,把她的心也带走了。” “姚云疯了。康明亲自给她送去的疯人院,你知道这事吗?” “知道,楚说这是她的报应,终于能给那些女孩一个交代了。” “庄菁菁和祝慈有勾结,七门也解散了,为什么梨楚这次回来没动她们?” 老宗摇了摇头,“她说她们还有用,我也不知道。” 相幽长长叹了声,感叹道:“这人世间最难的课题,恐怕就是情爱了!” “能成为别人的一生挚爱很难,但也很浪漫。 希望我们都能是乐在其中的人,苦尽甘来。” 那晚的月光将两个人的身影拉的老长,它没有温度的照着每个人,窥探着所有夜里凝重的心事。 - 第1147章 我只想看着她幸福 第1147章 我只想看着她幸福 - 相幽侧头看向他,眸光心疼着说,“放过自己! 傻子都能看出来,你当别人真以为你喜欢男的? 你发过的每一条动态,哪个不是关于梨楚而发的? 是,伱总说她能给你带来流量,她是你唯一的模特,你们是姐妹… 但这也就是糊弄糊弄外人,了解你的人都知道你对梨楚和对别人不一样! 我当年那么有流量也没见你发过几次! 以前有敖先生在,我不担心你能干嘛,我甚至还觉得,你能把对梨楚的这份喜欢放在心里。 现在敖先生… 哎,老宗,你打算怎么办?” 他苦笑了下,“能怎么办?以前怎么办现在还怎么办。 我不能说,我不能失去她。” “其实我一直认为你这人挺自虐的,人家萧远喜欢梨楚,看不得她嫁别人为妻,躲去国外眼不见心不烦。 你可倒好,你就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人俩恩恩爱爱,你说你到底图什么啊?” “我不知道你信不信,我对她的爱早已超过了男女之间的爱情。 我不用占有,我在身边看着她就行。” 相幽嗤笑,“整这么深情?为什么?” 老宗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道:“我们是同一类人,惺惺相惜!” “这话楚也说过。” “小时候我总是挨欺负,萧远是老好人,富贵人家的孩子,同情心泛滥,总是偷偷帮衬我。 唯一一个替我打架的人,就是梨楚。 看着文文明明的小姑娘拎着板砖就冲上去了,我第一次觉得这女孩真勇! 但我喜欢上她是有一次我们送她回家,路上碰见了她奶奶。 哎呦,老太太嘴叼的啊!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她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一个脏字都没用,把老太太怼的脸都绿了。 那时候我觉得我们俩是同一路人,嘴贱的不行,只能这样来保护自己。 之后我出事了,是她派了一个小黄仙进去给我传纸条,度过了一段很难熬的日子。 在我想不开的时候,她托鬼给我传话,她说要死出来死,她亲自给我添土。 如果没有她,宗绪乾早就死在了十八岁。 我的命是她给的,我只想在她身边看着她幸福而已。” 相幽揽过他的肩膀晃了晃,“她又何尝不想你幸福呢。” “她现在装的跟没事人一样,晚上去作渡处理鬼的事,白天如意楼处理人的事… 我问她,你不用睡觉吗? 她说,现在已经不用了。 我猜到敖久霄可能出事了,她嘴上没说,我看出来了。 敖久霄走了,把她的心也带走了。” “姚云疯了。康明亲自给她送去的疯人院,你知道这事吗?” “知道,楚说这是她的报应,终于能给那些女孩一个交代了。” “庄菁菁和祝慈有勾结,七门也解散了,为什么梨楚这次回来没动她们?” 老宗摇了摇头,“她说她们还有用,我也不知道。” 相幽长长叹了声,感叹道:“这人世间最难的课题,恐怕就是情爱了!” “能成为别人的一生挚爱很难,但也很浪漫。 希望我们都能是乐在其中的人,苦尽甘来。” 那晚的月光将两个人的身影拉的老长,它没有温度的照着每个人,窥探着所有夜里凝重的心事。 - 第1148章 我的儿子在哪 第1148章 我的儿子在哪 - 我和程琪去虎啸崖处理老宗母亲的事情,原来上次见面,她说处理完最后的事情就要走了,没想到竟然是单枪匹马杀去了宗家。 她偏执的认为这样做是为自己报仇,为老宗报仇。 也许她觉得这样是一种解脱,可老宗心里的结这辈子也没有办法解开了。 老宗说什么也不肯来,出了一个书面说明,让我全权代理。 我想着怎么按顿宗母的骨灰,放回老家?还是留在虎啸崖? 后来我还是决定将她带回玄城,她一定不愿在回到那个充满不好回忆的村庄,虎啸崖也不是她的家,她肯定想要离老宗近一些。 如果有天老宗能够释怀,还能亲自去祭拜一下。 我们并没有着急往回赶,在当地转了转,把能拜的庙宇都拜了一遍。 程琪笑着打趣儿,“你自己就是神,干嘛要去拜别人?要是没你官大的,是不是要吓死人了?” 我被她夸张的语气逗笑,也没解释什么。 从敖久霄离开后,我养成了一个习惯。 只要看到燃香的地方都会进去点上一柱清香,许一个愿望。 敖久霄之前不是说,不要随便去许愿,万一碰到了哪个醉酒的神,听差了我的愿望,岂不是得不偿失? 还不如和他许,他都会替我完成。 可如今我的神明不在了,我把寄托放在了所有神明身上。 在我们准备回去时,程琪刚启动车子,一个人突然扑了出来,张开双臂趴在车子的机箱盖上。 程琪骂了句,“擦,不会是碰瓷的?” 当女人抬起脸的时候,我和程琪纷纷愣了。 江露? 程琪皱眉,不悦道:“她他吗干嘛呀?!我看是找抽!” 她快速解开安全带,气冲冲的推开车门下车,“江露你是不是有病?我咋没一脚油门踩下去撞死伱呢!” 我也随着下车,她‘扑通’一下给程琪跪下了。 程琪浑身僵硬地转过头来看我,不知她的这番举动是什么意思。 她拽着程琪的裤脚道:“还真的是你们!我以为我看错了!” 程琪嫌脏似的用力把她的手拨掉,警告道:“你有话说话,别拉拉扯扯的!” “我的儿子还好吗?我好想他…他现在在哪?” 程琪掐着腰提了一口气,“你儿子你问我?!谁他妈知道…”说到这,她想到什么似的噤声,质疑的看向我。 我上前将江露拽了起来,面色如常道:“我不知道你儿子是谁,以后也别说这样的话了,别忘记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她眼眶带泪的点头,“我知道他过的好就行,我没有要寻他的意思,他过得好就行!至少不用跟我受苦。” 我留意到她身上有很多青紫的伤,脖子、手臂、小腿都有,想必过得也不怎么样。 “程琪,我们赶时间,上车走。” 回去这一路上她一直沉默,她应该猜到了望澄就是江露口中的孩子。 她和陆来的孩子。 把我送回家后,她说要去酒馆。 我以为她因为我收养望澄的事而生气,想着让她冷静冷静再去和她解释。 我刚打开车门准备下车时,听到她说,“楚楚,谢谢。” 我回头看那傻丫头哭了,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别说傻话,早点回来。” - 第1148章 我的儿子在哪 第1148章 我的儿子在哪 - 我和程琪去虎啸崖处理老宗母亲的事情,原来上次见面,她说处理完最后的事情就要走了,没想到竟然是单枪匹马杀去了宗家。 她偏执的认为这样做是为自己报仇,为老宗报仇。 也许她觉得这样是一种解脱,可老宗心里的结这辈子也没有办法解开了。 老宗说什么也不肯来,出了一个书面说明,让我全权代理。 我想着怎么按顿宗母的骨灰,放回老家?还是留在虎啸崖? 后来我还是决定将她带回玄城,她一定不愿在回到那个充满不好回忆的村庄,虎啸崖也不是她的家,她肯定想要离老宗近一些。 如果有天老宗能够释怀,还能亲自去祭拜一下。 我们并没有着急往回赶,在当地转了转,把能拜的庙宇都拜了一遍。 程琪笑着打趣儿,“你自己就是神,干嘛要去拜别人?要是没你官大的,是不是要吓死人了?” 我被她夸张的语气逗笑,也没解释什么。 从敖久霄离开后,我养成了一个习惯。 只要看到燃香的地方都会进去点上一柱清香,许一个愿望。 敖久霄之前不是说,不要随便去许愿,万一碰到了哪个醉酒的神,听差了我的愿望,岂不是得不偿失? 还不如和他许,他都会替我完成。 可如今我的神明不在了,我把寄托放在了所有神明身上。 在我们准备回去时,程琪刚启动车子,一个人突然扑了出来,张开双臂趴在车子的机箱盖上。 程琪骂了句,“擦,不会是碰瓷的?” 当女人抬起脸的时候,我和程琪纷纷愣了。 江露? 程琪皱眉,不悦道:“她他吗干嘛呀?!我看是找抽!” 她快速解开安全带,气冲冲的推开车门下车,“江露你是不是有病?我咋没一脚油门踩下去撞死伱呢!” 我也随着下车,她‘扑通’一下给程琪跪下了。 程琪浑身僵硬地转过头来看我,不知她的这番举动是什么意思。 她拽着程琪的裤脚道:“还真的是你们!我以为我看错了!” 程琪嫌脏似的用力把她的手拨掉,警告道:“你有话说话,别拉拉扯扯的!” “我的儿子还好吗?我好想他…他现在在哪?” 程琪掐着腰提了一口气,“你儿子你问我?!谁他妈知道…”说到这,她想到什么似的噤声,质疑的看向我。 我上前将江露拽了起来,面色如常道:“我不知道你儿子是谁,以后也别说这样的话了,别忘记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她眼眶带泪的点头,“我知道他过的好就行,我没有要寻他的意思,他过得好就行!至少不用跟我受苦。” 我留意到她身上有很多青紫的伤,脖子、手臂、小腿都有,想必过得也不怎么样。 “程琪,我们赶时间,上车走。” 回去这一路上她一直沉默,她应该猜到了望澄就是江露口中的孩子。 她和陆来的孩子。 把我送回家后,她说要去酒馆。 我以为她因为我收养望澄的事而生气,想着让她冷静冷静再去和她解释。 我刚打开车门准备下车时,听到她说,“楚楚,谢谢。” 我回头看那傻丫头哭了,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别说傻话,早点回来。” - 第1149章 归墟 第1149章 归墟 - 日子跟无字书一般无趣的翻着,一页又一页。 焦祈身上的龙筋在宵家落败那一日就已经除掉了,再也不用受那些不该受的苦。 焦父说让他回到龙族,问他愿不愿意? 谁知,他竟说,“我干女儿说想去妖界当霸主,我就不回去了!我要去妖界一统天下!” 这可给焦父气得不轻,要和他断绝关系。 焦祈没有让风铃失望,夺去了妖皇的位置。 妖界谁不知妖皇有个疼爱的女儿,自来卷的头发总是扎个哪吒头,绑着两条红丝带,长得特别可爱就是不爱笑。 妖皇对她宠极了,自己不生孩子,把父爱都给了别人的孩子。 相幽的小宝宝会说话的时候,不是叫爸爸,也不是叫妈妈… 她口齿不清的喊了声,姨姨。 当相幽满嘴酸味和我说的时候,脑海中想起了小妮的脸。 应该是我的小妮回来了。 - 我去了归墟。 说实话我一直很害怕回到这里,一切从这而起,最终回来我还是一个人。 我在海底见到了曾经梦中管我要瓜的女人,她穿着黑袍与白皙的皮肤相呼应,她的个子很高,头发盘这一个暨。 我和她互相遥望,她的脸和小三姨的脸重叠。 我膝盖弯曲跪在她的面前。 她的眼睛红了红,唤道:“娃…” “母君,我来晚了。” 她连忙上前伸手托着我的手臂,“好孩子,快起来。” “己妹儿,谁来了?已己,你在哪做什么呢?我带你去捉鱼好不好?” 我闻声回头,看到那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敖久霄说他是我的父君。 无心叫他帅大叔,这次我清清楚楚看到了他的脸,的确很帅。 己己,真够肉麻了。 他看到我先是一愣,还是那副为老不尊的样子,“这不是小九的媳妇嘛!” 原本笑着的母君瞬间冷下脸来,用手指去点他的头,凶道:“小九小九,难道她不是你女儿啊?伱是不想承认还是怎么着?” 帅大叔嘿嘿一笑,“我这不是逗她嘛?己妹你别生气! 小九媳妇,我是你父君!” 他最后这句话还不如不说,说完母君更生气了,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后来聊天中才得知,父君并不是什么恶龙,只不过开天辟地时两家相争,总是要斗出一个胜负来。 原本母君是敌方阵容的小师妹,爱上了对面的人,他们利用母君让父君投降,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 待抓获了父君,母君也没有好过,生了我以后被镇压在归墟的海底。 我身上的确有恶性,但是因为怀我的时候,母君心里的怨念所幻化,并不是遗传了父君。 父君联合焦父扳倒了宵家,母君自然也没事了,不过她不想再回天上去,父君就在这陪着她,两个人过上了逍遥日子。 听父君说,敖久霄的父母不日便会回蟒家。 他们一直暗中帮助父君,现在功德圆满也不用继续躲藏了。 当提起敖久霄的时候,父君难得收起嬉皮笑脸,遗憾的说道:“小九是我最喜欢的晚辈,有勇有谋,有情有义,有慈悲也有雷霆手段。 他自身就是阴阳。 他救了你,又不仅救了你。 他为蟒家争取了更大的晋升机会,他是蟒家的功臣。 他不该局限如此。” - 第1149章 归墟 第1149章 归墟 - 日子跟无字书一般无趣的翻着,一页又一页。 焦祈身上的龙筋在宵家落败那一日就已经除掉了,再也不用受那些不该受的苦。 焦父说让他回到龙族,问他愿不愿意? 谁知,他竟说,“我干女儿说想去妖界当霸主,我就不回去了!我要去妖界一统天下!” 这可给焦父气得不轻,要和他断绝关系。 焦祈没有让风铃失望,夺去了妖皇的位置。 妖界谁不知妖皇有个疼爱的女儿,自来卷的头发总是扎个哪吒头,绑着两条红丝带,长得特别可爱就是不爱笑。 妖皇对她宠极了,自己不生孩子,把父爱都给了别人的孩子。 相幽的小宝宝会说话的时候,不是叫爸爸,也不是叫妈妈… 她口齿不清的喊了声,姨姨。 当相幽满嘴酸味和我说的时候,脑海中想起了小妮的脸。 应该是我的小妮回来了。 - 我去了归墟。 说实话我一直很害怕回到这里,一切从这而起,最终回来我还是一个人。 我在海底见到了曾经梦中管我要瓜的女人,她穿着黑袍与白皙的皮肤相呼应,她的个子很高,头发盘这一个暨。 我和她互相遥望,她的脸和小三姨的脸重叠。 我膝盖弯曲跪在她的面前。 她的眼睛红了红,唤道:“娃…” “母君,我来晚了。” 她连忙上前伸手托着我的手臂,“好孩子,快起来。” “己妹儿,谁来了?已己,你在哪做什么呢?我带你去捉鱼好不好?” 我闻声回头,看到那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敖久霄说他是我的父君。 无心叫他帅大叔,这次我清清楚楚看到了他的脸,的确很帅。 己己,真够肉麻了。 他看到我先是一愣,还是那副为老不尊的样子,“这不是小九的媳妇嘛!” 原本笑着的母君瞬间冷下脸来,用手指去点他的头,凶道:“小九小九,难道她不是你女儿啊?伱是不想承认还是怎么着?” 帅大叔嘿嘿一笑,“我这不是逗她嘛?己妹你别生气! 小九媳妇,我是你父君!” 他最后这句话还不如不说,说完母君更生气了,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后来聊天中才得知,父君并不是什么恶龙,只不过开天辟地时两家相争,总是要斗出一个胜负来。 原本母君是敌方阵容的小师妹,爱上了对面的人,他们利用母君让父君投降,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 待抓获了父君,母君也没有好过,生了我以后被镇压在归墟的海底。 我身上的确有恶性,但是因为怀我的时候,母君心里的怨念所幻化,并不是遗传了父君。 父君联合焦父扳倒了宵家,母君自然也没事了,不过她不想再回天上去,父君就在这陪着她,两个人过上了逍遥日子。 听父君说,敖久霄的父母不日便会回蟒家。 他们一直暗中帮助父君,现在功德圆满也不用继续躲藏了。 当提起敖久霄的时候,父君难得收起嬉皮笑脸,遗憾的说道:“小九是我最喜欢的晚辈,有勇有谋,有情有义,有慈悲也有雷霆手段。 他自身就是阴阳。 他救了你,又不仅救了你。 他为蟒家争取了更大的晋升机会,他是蟒家的功臣。 他不该局限如此。” - 第1150章 龙王 第1150章 龙王 - 母君见我伤心,连忙转变话题道:“你那俩个小娃娃还好?” 我点了点头,“好。” “我都想他们了,一晃也好久没见了。” 父君献媚的说,“己妹想他们,我现在就给你捉回来!” 此话再次遭到了母君的白眼。 母君问我,“你有回龙族的打算吗?” 我果断的摇头,“不回去了,我得替他守着蟒家。等他父君母君回去了,我就在人间过些逍遥日子。挺好。” 父君赞同的点了点我,“明智!” 见他们如今还能在一起,过着幸福的日子,我心里既羡慕又向往。 我去了归墟的海底,发现这里早已变了模样。 这被修缮了新的宫殿,还真的有一只龟丞相在门口打瞌睡。 我悄悄的进入并没想打扰他,走到最里面的卧室地中间挂着那条蚕婆婆绣的嫁衣顿时红了眼眶。 “龙王?” 我击退泪意闻声转头,指着自己诧异的问道:“伱叫我?” 龟丞相连连点头,“啊!这龙宫不是你的吗?我就在这等你呢!” “这…不是我的。” 他有些纳闷儿,指着嫁衣说,“那不是你的吗?” “嗯。” 他固执着挺着胸膛,“那你就是我要等到龙王!” “我是蟒家的。” 他在我身边一圈圈的转,纳闷儿道:“不对啊!是龙啊!” “我先生是蟒。” “不对啊!上一任蟒君可是没有结婚就…”说到这,见我眼睛红了连忙禁声。 “他还没娶我,我们没有婚礼。” “那真可惜。” “他说他会娶我的,在成龙之日。” - 五年后。 除夕。 仙使寻来拿着一个卷轴,站在我面前掷地有声道:“蟒后,您的作渡今年帮了六百三十四个冤魂,如意楼帮了一千五百二十一人,您坐镇虚空境单独帮了七百余人,您看这些功德…” “记到他身上。” 仙使为难,“可…他已经不在了,您年年这样也只是徒劳…何必呢?” 我笑了笑没说话。 如今的虚空境已经对游客开放,不知是谁在上面盖了一座蟒仙庙。 导游们不知在哪听来的故事,蟒君为了救妻历劫于此,每天都要讲上个几百遍。 大家都觉得那里求姻缘很灵,香火鼎盛。 他们在家里热热闹闹的过年,我偷偷跑去了虚空境。 其实每年都是如此,只要能靠在那和他说说话,我就会很开心了。 我絮絮叨叨的讲,想到哪里讲到哪里,无非都是些没用的小事。 “久霄,以前你也是这样等我的吗?” “原谅我,没有如约随你去。” “不仅是孩子们可怜,如果我也走了,就代表我也承认你不在了。” “等待的日子很难熬,没有你的日子更难熬。” “你一定会回来的,是吗?” 这时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我躲在暗处静静地看着。 祝慈和她的手下站在虚空境翡翠湖边,她催促道:“你快点!时间到了!” “小姐,你确定今天会有神降?” 她咒骂道:“我祝家的能力会错?你要是害怕你就滚远点!” 她拿着一个铜盘来回的波动,然后在纸上写写画画,弄了很久很久… 祝家推算转世非常准,尤其是祝家的祖先。 - 第1150章 龙王 第1150章 龙王 - 母君见我伤心,连忙转变话题道:“你那俩个小娃娃还好?” 我点了点头,“好。” “我都想他们了,一晃也好久没见了。” 父君献媚的说,“己妹想他们,我现在就给你捉回来!” 此话再次遭到了母君的白眼。 母君问我,“你有回龙族的打算吗?” 我果断的摇头,“不回去了,我得替他守着蟒家。等他父君母君回去了,我就在人间过些逍遥日子。挺好。” 父君赞同的点了点我,“明智!” 见他们如今还能在一起,过着幸福的日子,我心里既羡慕又向往。 我去了归墟的海底,发现这里早已变了模样。 这被修缮了新的宫殿,还真的有一只龟丞相在门口打瞌睡。 我悄悄的进入并没想打扰他,走到最里面的卧室地中间挂着那条蚕婆婆绣的嫁衣顿时红了眼眶。 “龙王?” 我击退泪意闻声转头,指着自己诧异的问道:“伱叫我?” 龟丞相连连点头,“啊!这龙宫不是你的吗?我就在这等你呢!” “这…不是我的。” 他有些纳闷儿,指着嫁衣说,“那不是你的吗?” “嗯。” 他固执着挺着胸膛,“那你就是我要等到龙王!” “我是蟒家的。” 他在我身边一圈圈的转,纳闷儿道:“不对啊!是龙啊!” “我先生是蟒。” “不对啊!上一任蟒君可是没有结婚就…”说到这,见我眼睛红了连忙禁声。 “他还没娶我,我们没有婚礼。” “那真可惜。” “他说他会娶我的,在成龙之日。” - 五年后。 除夕。 仙使寻来拿着一个卷轴,站在我面前掷地有声道:“蟒后,您的作渡今年帮了六百三十四个冤魂,如意楼帮了一千五百二十一人,您坐镇虚空境单独帮了七百余人,您看这些功德…” “记到他身上。” 仙使为难,“可…他已经不在了,您年年这样也只是徒劳…何必呢?” 我笑了笑没说话。 如今的虚空境已经对游客开放,不知是谁在上面盖了一座蟒仙庙。 导游们不知在哪听来的故事,蟒君为了救妻历劫于此,每天都要讲上个几百遍。 大家都觉得那里求姻缘很灵,香火鼎盛。 他们在家里热热闹闹的过年,我偷偷跑去了虚空境。 其实每年都是如此,只要能靠在那和他说说话,我就会很开心了。 我絮絮叨叨的讲,想到哪里讲到哪里,无非都是些没用的小事。 “久霄,以前你也是这样等我的吗?” “原谅我,没有如约随你去。” “不仅是孩子们可怜,如果我也走了,就代表我也承认你不在了。” “等待的日子很难熬,没有你的日子更难熬。” “你一定会回来的,是吗?” 这时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我躲在暗处静静地看着。 祝慈和她的手下站在虚空境翡翠湖边,她催促道:“你快点!时间到了!” “小姐,你确定今天会有神降?” 她咒骂道:“我祝家的能力会错?你要是害怕你就滚远点!” 她拿着一个铜盘来回的波动,然后在纸上写写画画,弄了很久很久… 祝家推算转世非常准,尤其是祝家的祖先。 - 第1151章 大结局 第1151章 大结局 - 只不过祝慈是个女孩子,她也曾推算过我的转世。 但是她只要结了婚,说白了就是破了c,这个能力便不会再有了。 所以她才会被庄菁菁骗,即不想丢失能力,又想嫁人。 庄菁菁滚回了黑山不敢出来,敖久霄的父君母君没轻饶了她。 现在祝慈过的也并不好,七门解散,她急需一个有能力的靠山,不然祝家注定在她这代陨落。 没想到她的确有些能力,在她来之后,黑夜亮的如白昼,周围卷起狂风是人睁不开眼睛。 她兴奋的举起双手,癫狂的喊道:“神降临了!神降临了!” 我定睛看着突然波涛汹涌的湖面,心理隐隐期待着… 会是他吗? 他回来了吗?! 随后祝慈痛苦的跪倒在地上,双手捂着流血的眼睛满地打滚儿。 跟她一同来的人吓坏了,扛着她急急忙忙的下山了。 那夜虚空境被狂风骤雨席卷着,我在那站了一夜,期待再一次落空。 我在作渡院中的摇椅躺着,白九儿神秘兮兮的走过来道:“听说了吗?祝慈瞎了,有人说她是窥探了天机,上天对她的惩罚。” “谁知道呢。” 我自私的希望大家的猜测是真的,可…那晚除了大雨什么都没有。 “有人拍到龙的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我嗤笑,“都是假的,骗人的。” “你真没趣儿!” - 程琪和那个小歌手在一起了,明天就是她们大婚的日子。 我帮一个小鬼办事,准备回家帮她庆祝的途中看到了一个残破的小庙。 我发过愿,日后见到庙宇一定会进去。 这庙的大门被拆掉了,院内杂草丛生,屋内到处都是蜘蛛网,积满了灰尘和垃圾。 院中的小鬼们一见我进来,‘嗖’的一下子跟踩风火轮一般快速的消失无影无踪。 我简单的收拾一下卫生,在车里拿出香点燃,举过头顶拜了拜,随后插进香炉中。 我跪坐在铺垫上,看着面前残破不堪的神像。 “哪位神明能听听我的愿望呢?” 土地公土地婆还有一些修行的散仙躲得老远,生怕受到我的跪拜。 土地婆在一旁抹泪,“蟒后一片痴心,真令人动容啊。” 土地公叹了口气,“可她折磨的是咱们啊!谁受得起她到处跪拜?” 土地婆白了他眼,“哎!你躲远点不就得了!” 土地公不甘,继续反驳道:“她许的愿谁能替她完成?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嘛!” 土地婆赞同的点头,“哎!她不会是疯魔了?” 土地公:“我看像!” 他们小声念叨一一传入了我的耳中,每次进庙都是这样… 大家都认为我疯了,我自降身份做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可我不信邪! 神明能够帮助人类,那谁来帮助神明呢? “我想许愿,他能够回来,哪怕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这时,有人托住我的手。 一股清冷的香传入鼻中,我僵硬着不敢动,也不敢回头,怕希望落空。 “本尊来帮伱完成你的愿望。” 我红着眼颤声问他,“神尊需要我什么交换吗?” “用你余生。” 我多怕眼前发生的只是个梦。 “他能回来娶我吗?” “是,他答应过你,成龙之日。” “那还…走吗?” 他摇了摇头,“不走了。” 我的神明,他回来了! 我的神明,他听到了我一次又一次发心的祈愿! 在分离之后,我们又找到了彼此同归的方向。 他让我的愿望,永不落空。 - 微。博:鬼七_guiqi 谢谢大家。 第1151章 大结局 第1151章 大结局 - 只不过祝慈是个女孩子,她也曾推算过我的转世。 但是她只要结了婚,说白了就是破了c,这个能力便不会再有了。 所以她才会被庄菁菁骗,即不想丢失能力,又想嫁人。 庄菁菁滚回了黑山不敢出来,敖久霄的父君母君没轻饶了她。 现在祝慈过的也并不好,七门解散,她急需一个有能力的靠山,不然祝家注定在她这代陨落。 没想到她的确有些能力,在她来之后,黑夜亮的如白昼,周围卷起狂风是人睁不开眼睛。 她兴奋的举起双手,癫狂的喊道:“神降临了!神降临了!” 我定睛看着突然波涛汹涌的湖面,心理隐隐期待着… 会是他吗? 他回来了吗?! 随后祝慈痛苦的跪倒在地上,双手捂着流血的眼睛满地打滚儿。 跟她一同来的人吓坏了,扛着她急急忙忙的下山了。 那夜虚空境被狂风骤雨席卷着,我在那站了一夜,期待再一次落空。 我在作渡院中的摇椅躺着,白九儿神秘兮兮的走过来道:“听说了吗?祝慈瞎了,有人说她是窥探了天机,上天对她的惩罚。” “谁知道呢。” 我自私的希望大家的猜测是真的,可…那晚除了大雨什么都没有。 “有人拍到龙的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我嗤笑,“都是假的,骗人的。” “你真没趣儿!” - 程琪和那个小歌手在一起了,明天就是她们大婚的日子。 我帮一个小鬼办事,准备回家帮她庆祝的途中看到了一个残破的小庙。 我发过愿,日后见到庙宇一定会进去。 这庙的大门被拆掉了,院内杂草丛生,屋内到处都是蜘蛛网,积满了灰尘和垃圾。 院中的小鬼们一见我进来,‘嗖’的一下子跟踩风火轮一般快速的消失无影无踪。 我简单的收拾一下卫生,在车里拿出香点燃,举过头顶拜了拜,随后插进香炉中。 我跪坐在铺垫上,看着面前残破不堪的神像。 “哪位神明能听听我的愿望呢?” 土地公土地婆还有一些修行的散仙躲得老远,生怕受到我的跪拜。 土地婆在一旁抹泪,“蟒后一片痴心,真令人动容啊。” 土地公叹了口气,“可她折磨的是咱们啊!谁受得起她到处跪拜?” 土地婆白了他眼,“哎!你躲远点不就得了!” 土地公不甘,继续反驳道:“她许的愿谁能替她完成?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嘛!” 土地婆赞同的点头,“哎!她不会是疯魔了?” 土地公:“我看像!” 他们小声念叨一一传入了我的耳中,每次进庙都是这样… 大家都认为我疯了,我自降身份做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可我不信邪! 神明能够帮助人类,那谁来帮助神明呢? “我想许愿,他能够回来,哪怕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这时,有人托住我的手。 一股清冷的香传入鼻中,我僵硬着不敢动,也不敢回头,怕希望落空。 “本尊来帮伱完成你的愿望。” 我红着眼颤声问他,“神尊需要我什么交换吗?” “用你余生。” 我多怕眼前发生的只是个梦。 “他能回来娶我吗?” “是,他答应过你,成龙之日。” “那还…走吗?” 他摇了摇头,“不走了。” 我的神明,他回来了! 我的神明,他听到了我一次又一次发心的祈愿! 在分离之后,我们又找到了彼此同归的方向。 他让我的愿望,永不落空。 - 微。博:鬼七_guiqi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