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值宇宙大爆炸》 第1章 传送到最喜欢的游戏世界，但变成了氪金手游 如果给你五千游戏币，让你去你最喜欢的游戏里通关才能回来，死了的话现实中你也会死去，你拥有的钱将等比例转化为你的现金，你去吗？ 525回答，3300关注 分类：游戏，装乎宇宙 狄云里cloud，黄v ，“装乎宇宙”话题的优秀回答者，专业认可：22 谢邀。人在“天堂”，刚下穿梭机。 利益相关：单机游戏20年资深玩家，科幻游戏爱好者，单机游戏撰稿人，别人口中的“单机婆罗门”。 如果我能进入《宇宙大爆炸》的世界，倒贴我五千我都干。 首先，五千能量币，在《宇宙大爆炸》里可是一组完整的科研生产线。 等于我不仅穿越到我最喜欢的世界，还白送我一套生产线。 就算我不走生产流，五千也够我组装一件无敌机甲了。 想干谁干谁。 就算不提这白送的五千，光看《宇宙大爆炸》本身的世界观，比起那些氪金游戏，简直不要好太多。 先别说氪金游戏能不能通关了。 光数值爆炸骗氪这一点，就足够让人恼火了。 有的游戏，数值爆炸的单位已经到了京，随便一套小学毕业武器就能打出几百京的伤害。 有的游戏，看上去你的敌人强得要死，往卡池里一看，杵在那的果然是刚刚吊打你的那位，你氪了几个648把它拿到手，发现他只会boss的一个半技能。 有的游戏，一整个地区的大王，不管是摸鱼的、逛街的还是自闭的，立马就能在卡池找到，你一旦动心了把它氪下来，下一个大版本立马进仓库吃灰。 进入这些游戏，就算你手上的五千是氪金道具，你也得估算一下花在哪里保值。 《宇宙大爆炸》完全没有这种问题。 物价完全是可以由你操纵的。 刚开一局游戏5000买一套生产线，但你做完一套任务把物价降下来，你5000还能买两套。 没有通货膨胀，没有退环境，童叟无欺。 哦对了，这个游戏还没有死亡之说，就完全不用担心里面说的“死了的话现实中你也会死去”了。 就算你自己操控的机甲被摧毁了，那被摧毁的也不是你，你作为“星空人族”的集体意识，是完全不会“死亡”的。 是的，就算“星空人族”在宇宙中失去所有的立足之地，也不会。因为有一个流派叫做贸易流，你完全可以不要任何领地、不要任何军队，这甚至是这游戏的核心玩法之一。 顺便一提，这是我第一次在“装乎宇宙”tag下正儿八经地推游戏。 以前我要么抖机灵，要么写短篇小说，没有一次像这样认真过。 希望在给我点赞的同时，各位可以给自己的游戏库加个一，至少试玩可以先下载下来玩玩看嘛。 ps玩之前记得打萌化od。的，不要钱。 1377赞 64评论，2021-11-11 黑咖啡，迅易游科技有限公司，2020-现在 哇！我竟然能在装乎上看到有人能提到我的萌化od！谢谢云大大！赞360 评论15，作者觉得很赞 果酱，你所相信的就是你的生活 果然派社玩家有一个枪毙一个不算冤，赞172 评论7 杠精浑拧徒，质疑一切 单机婆罗门差不多得了，你这游戏里有美少女？人如其名，没玩过手游别云，赞10 评论22 金兎，我永远单推唐鲤鱼 听说这个游戏要出新作，还是手游，不会是氪金内购网游？赞64 评论5 “那必不可……” 狄云里刚想回复，突然头一晕，栽倒在桌上。 “撰稿人狄云里，恭喜你获得《宇宙大爆炸》系列新作的一测资格，签到奖励已经发放到了艾格比系统中。” 可能是昨天只睡了四小时，太累了，晕倒了。 说不定猝死了也有可能呢。 “感谢您在装乎上宣传《宇宙大爆炸》ip，我们将满足您在装乎上写下的心愿。” 什么？我真的穿越到了《宇宙大爆炸》的世界里？ 刚刚还头晕的狄云里瞬间就清醒了，他的身边漆黑一片，唯有他自己的身体还发着光。 他连忙掐了掐自己发光的手臂，痛感是真实的，但很有可能真实的痛感是虚假的也说不定。 “希望您能够享受您的游戏旅程，再次感谢您对我们的支持。” 随着五感恢复，眼前划过了《宇宙大爆炸》的宣传片中的片段，不过画质更加精良且真实。 “京州迅易游科技有限公司，圈c，2020，一切权力所有” “艹！”狄云里脱口而出，他没有意识到，这是他穿越后的第一句话。 “签到奖励……迅易游……竟然是真的！《宇宙大爆炸》的续作竟然真的被他们改造成了氪金手游！” “即便这不是真的，让我在氪金手游的世界里生活，不如让我写稿猝死算了！” “如果在这个迅易游的世界里死亡，就等于死在迅易游的世界里了哦！” 这句看上去像是废话的语句点醒了狄云里。 “死在氪金手游的世界里，是对我十年老玩家、无伤过宫崎丑矮作品的我的耻辱！” 下定决心后，狄云里眼前再次被黑暗笼罩，黑暗中浮现出了一行行标准的黑体字。 已探测到德·布罗意机体苏醒。 意识同步度……100，我思，故我在。 机甲状态监测……100，完成，未察觉异常 世界生成……100，完成，宇宙等待你去探索 身份识别……100，完成，姓名：狄云里，身份：汉东政法大学大三学生 请输入你的名字： “狄云里。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就直接用。” “机体已经完全启动。狄云里，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黑暗中逐渐出现了两颗恒星的光亮，前方数艘星空人族的舰船和他一并朝着恒星飞去。 狄云里看了看张开的左臂和右臂，发现自己现在的确变成了《宇宙大爆炸》的标准主人公——一具机甲。 “查看机甲主人原本的情报。”看过无数本穿越小说的狄云里熟知流程。 “请稍候……”面前的恒星和舰船逐渐黯淡下来，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组花花绿绿的艺术字和一个身材惹火、嘴唇微闭、目光凝视着侧前方的美少女修女形象。 “神圣的青睐活动正在进行中！现在在艾格比系统中发布论文，即有机会获得神秘六星级人物！” 第2章 绝不向氪金机制低头！ “抱枕天物啊！” 狄云里怎么也没想到，迅易游这帮可恶的家伙会把“圣徒”放在活动蛋池里拿出来卖。 被“圣地守护者”们视为一切美德之首的“圣徒”，在《宇宙大爆炸》里的原版是一个光球的形象，这个美少女修女则是萌化od中的“圣徒”。 在五个终局危机之一中，她在一系列的前置条件和预兆下降临，惩罚与圣地守卫者和神圣信条违背的势力。 往往无止境地制造和贩卖货物、产生辐射和破坏行星会激怒她，而这正是大多数玩家都喜欢做的事情。 当然，遇上她意味着主角可能醉心于生产与征服，无心提高自己本身的战斗力，这也就意味着和这个宇宙中战力近乎无敌的存在战斗是不可能的。 所以，玩家不必和多种终极危机一样击杀或击败这个危机之源，转而获得她的认可乃至效忠是大多数玩家的选择。 实在不行，效忠于这个圣徒，跪倒在她的裙下，跟随她的道路，然后献上足够的贡品也不失为能够达成胜利结局的条件。 而这样一个无敌的存在，竟然被迅易游放在抽卡奖池里？？ 这和他们曾经把用一次关监狱一辈子的禁咒、 原作里两个阵营的王、 整个地区信仰的神放在奖池里的行为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狄云里泄气了一半。 但这就是生活，这种不如意的情况总会有的。为了我心中的坚持，我只能永远不动这个up池了。 绝不向氪金机制低头！ 划过刚刚的活动宣传图，狄云里了解到了这具机甲的今生。 22世纪，一名叫做“狄云里”的火箭学家和一名叫做“艾格比”的信息学家起了争执。 “狄云里”主张把科研资源放在探索宇宙上，而“艾格比”则希望人类能够先将自己的意识上传到机械网络，摆脱有机身体的桎梏。 两人即其代表的势力开始了旷日持久的争执，在最终的结果出来之前，两人暂时达成了共识—— “狄云里”把意识上传到网络，然后作为机甲以休眠的模式发射到太阳系外，等待唤醒，而“艾格比”则签署了文件，将自己的大脑切片分析，并整个地作为星空人类的人工智能。 当我知道那个家伙的大脑被一刀一刀地切开的时候，我的感觉是巨爽无比的。——“狄云里” 真正的狄云里明白，这个位置显示的是玩家的名字。如果你把你的辅导员的名字写在上面，那你的辅导员也会是这个火箭学家。 或者说，这个火箭学家究竟做过什么，这和他已经无关了。 “你醒了。” 在关闭了这个显示信息的小窗口后，面前出现了一具粉红色的机甲。 和自己的存在形式一样。 “您好。您是来接我的吗？您也是星空人族吗？”狄云里反问道。 “天使部队，出梅，听候你的差遣。”机甲点头道。 “天使部队！”听到这个名字后，狄云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堂’，已经建成了？” 《宇宙大爆炸》中，“修建天堂”是“外交流”流派的“超凡选项”之一，选择之后允许将地月系轨道以内的太阳系修建为适合地球人生存的天堂，成功后获得永久的地球人类好感度，并且可以使用其产出的全部资源，而“天使部队”则是完成了天堂创建后，主角可以调用的一支部队。 超凡选项，是整局游戏中玩家只能选择一次的中期科技，其奖励也足以让人从开局就为之做好准备。另一个“超凡选项”，“心神合一”，可以在游戏中期就让玩家获得与那位“圣徒”交流并获得增益的机会。 “修建天堂”的奖励也足够诱人。除了获得所有的人类的欢迎以外，能够随时调用的“天使部队”算是所有的雇佣兵中最强的那一支。 “是的，那些星空人族口出狂言说‘没有我们的帮助，修建天堂计划不可能成功’什么的，但我们打了他们的脸。” 出梅似乎不了解那个火箭专家的过往。要是苏醒的是那位火箭专家的意识，怕不是立马要黑脸。 “你们的部队现在在哪里？”想到能直接控制这支强大的部队，狄云里有些惊喜。 “在天堂呢。”从语气中可以听出出梅的不屑，“天使部队派我来辅助您，或者说，监视您。” “不必说得这么明了啊……”狄云里的心情顿时从天堂跌了下来，“算了，有你辅助我，总比什么都没有好。我们现在去哪里？” “你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啊……”狄云里突然意识到，现在的情形应该是手游最开始的糊弄傻子的新手指引环节。这一切都是有流程的，而由于他是个转生到手游世界的自然人，完全可以不按照这个环节来。 果然，很快一个窗口不经他同意地弹出了。 出梅 4星 出身于地球“天堂”的平民家庭，小时候和无数的平民一样，为了成为网红而努力。 尽管她14岁的时候就能熟练上手多款vr游戏，并能够很快打到服务器的排行榜前列，但她火爆的脾气使得经纪公司完全不敢接触。如果不是“天使组织”找上了她，可能她的网红生涯就到此为止了。 在天使组织用作弊的方式在游戏里吊打了她之后，她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从那以后，她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那个所谓的“艾格比ai”算账。 终于，在19岁那年，一个选择摆在了她的面前——抛弃自己的一切，前往寻找“艾格比ai”，或是继续自己无聊的生活。 在那一刻，她同样使用了作弊的方式，做出了选择，从而获得了唤醒“狄云里”的资格。 “出梅，游戏打不过ai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你就算找到那个服务器，也是没有用的……”回想了一下穿越前的各种事情，面对这位出梅的履历，狄云里只能苦笑，“再说了，出梅，你真就认为开挂值得炫耀？” “别说‘艾格比’了，说得我火大。”出梅做了个扶额的姿势，“言归正传，我还得继续引导你呢。让我看看下一步是……” “跟随出梅前往艾格比舰，并在艾格比系统登记。”狄云里看着弹窗上的提示念道。 第3章 氪金素材竟然是“灵感” “我们是怎么进这艘战舰的？” 两人跟随指引进入了旗舰的一条甬道，再睁开眼睛已经身处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厅了。 “出梅姐，云里哥，欢迎来到德·布罗意城，接下来就交给我。” 来者是一个身着星空人族工作制服的女孩，戴着一副眼镜，但和她的外表不一样，看上去很自来熟的样子。 “我之前认识您吗？”果然，脾气不好的出梅一句话怼了上去。 “瑟琳，瑟琳·齐奥尔科夫斯基。”瑟琳向两人伸出了右手。 出梅点了点头，还是握了下去，而狄云里也伸出了手，等待两人握手完毕。 正在那一瞬间，狄云里发现了什么不对。 他和出梅的手都变成了人类的手，而非机甲的机械臂！ “啊，对这副身体不满意吗？我们的技术人员已经按照你之前熟悉的那具身体设计了。”瑟琳似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狄云里的眼神不对。 “啊……也没有。”狄云里思考了一下瑟琳刚刚的问题。 恰恰相反，这具躯体他很满意。 没有经历过熬夜、酒精的摧残，也没有近视的苦恼。 如果能把它带回现实世界就好了。 当然，塑造这具身体所需要的“有机形态”这个科技，狄云里也不陌生了。这在游戏里算得上是中前期的社会类科技，已经建成了“天堂”的人类会这项科技也无可厚非。 “对了，狄云里的年龄可以当你太爷爷的太爷爷，建议你别叫他哥。”出梅依然保持了她略带敌意的语气。 她的形象也从粉色机甲，变成了一个身着天使部队军装，不苟言笑、眉眼间略带英气的少女。 “无所谓。”狄云里连忙伸手阻止，“怎么叫都行。还有，你说，德·布罗意城？”这艘旗舰是一座城市？ 在《宇宙大爆炸》里，“星舰城市”是一个中期稀有科技，这项科技允许人类在舰队上建造城市。 可别小看这项科技，点出这项科技之后，就算放弃了所有的行星，玩家依然可以在舰队上完成所有所有物品和科技的生产。 “这是我们星空人类唯一的一座城市。”瑟琳介绍的时候带有一丝自豪。 跟随着瑟琳，狄云里和出梅穿过了德·布罗意城的街道。 “和我想象的星舰城市没有区别。”出梅的语气有些挑剔，“贴图一般的虚假天空，逼仄的街道，虚假的重力，我倒是觉得狄先生第一眼看到的人类居所应该是天堂。就算是被当做平民区的金星也比这里舒服。” 而和她所预料的相反，狄云里倒是眼睛都看直了。 整齐的多层地面和多层建筑、奇妙的环状工业区、无工质仅靠操纵重力便在空中漫游的穿梭机、动态天空和地面，仅生活-工作区便如此充斥着科技和金钱的气息，狄云里已经等不及见证他的“死对头”的大脑附近的核心区域长什么样了。 “瑟琳姐，今天怎么出来玩了？不是说加班吗？”视野的远方，一个身着中学校服的小女孩正在朝着这里招手。 “太空教育！”这项科技是和太空城市同级别的稀有科技，喊出这项科技的名字后，狄云里又仔细地端详了对方的运动服。 和几百年前一样土鳖。 “梓伊妹妹，我护送重要客人呢！”瑟琳看到小女孩的时候很高兴，但是当对方缠上来的时候，她还是选择出手制止。 “陪我玩嘛！” “两位客人，请在路边的长椅上稍作等候。”眼看着自己无法脱身，瑟琳只好让两人暂且休息。 “他们工作的时候这么自由，多好啊。”虽然狄云里不喜欢迅易游，但在迅易游的游戏中大家生活得很快乐很自由，完全不同于在他手下被压榨的模样，狄云里还是很欣慰的。 “你也觉得好对？”出梅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兴奋。 “嗯？”狄云里觉得出梅兴奋得有一丝不正常。 “到时候你在前面拖住艾格比舰的那些工作人员，我冲进去，把那个玩游戏开挂的ai给黑了，你说怎样？”出梅提出。 “你这么大声是怕她俩听不见吗？”看着瑟琳和梓伊的方向，狄云里的表情有些紧张。 看到出梅这样的反应，狄云里有些惊讶，但并不意外。 如果他的连胜被挂壁终结了，他也会有线下真人快打的冲动的。 “我跟艾格比有过节。你也跟艾格比有过节，你应该不会反对我？”出梅的语气有些恶狠狠的。 “但是……” “我的事情处理完了。”看到梓伊离开，狄云里慌忙闭嘴，瑟琳则微笑着向长椅走来，“我们耽误了太长的时间了，还是稍微快点。” 看到整个下沉的长椅和附近的地面，狄云里有些慌张，但想到现在是新手引导期，这才安心了下来。 在长椅停止移动、身边的环境亮起的时候，脚下已经是实验室的地板，而众人已经到了某个实验室的门口。 “这里你就可以调用艾格比的数据了。”瑟琳把手向上一划，界面在她的面前亮起，紧接着出梅学着也划了一下，同样的界面出现。 “神圣的青睐活动正在进行中！现在在艾格比系统中发布论文，即有机会获得神秘六星级人物！” 由于这个界面的存在，狄云里不得不多划一下。 显然，这个以“艾格比”为名的ai已经识别自己了。当然，它应该知道自己不是那个恼人的火箭专家，否则就算它变成ai了，也是要整他一手的。 “这不就是游戏菜单嘛！” 确实，和两人复杂的ui界面比起来，狄云里的界面完全是个游戏玩家的界面，除了正常字号、尚未解锁的“物品”、“角色”、“任务”、“外交”、“科技”以外，最显眼的就是大字号的“活动”和“写作”。 “写作？”看着最大字号的“写作”两字，狄云里知道要做什么了。 “请提供写作灵感！” “灵感？”界面中十个空白格子，似乎提醒了狄云里灵感的本质是什么。 在物品栏中，红色的箭头指引着十个白色的小球，白球的旁边是一堆颜色各异的小球，而物品栏的右边则是一张空白的稿纸。 “第一次接触灵感来源：初来乍到。” “这不就是十连抽的道具嘛！” 虽然明白上来先送十连是这类手游的基础操作，但狄云里并没有对此抱有太大的希望。 这个十连的奖励肯定是还没抽就给你规定好的…… 第4章 你绝对不是14岁！ 反正是送的，不抽白不抽。 随着表示灵感的白球向着纸的方向涌去，灵感也变成了一句又一句的表达自己激动心情的话语。 这些语句，完全就像是狄云里自己写出来的一样。 没等到他看完这些句子，整个界面都被白光覆盖了，然后整个屏幕变回到了初始界面。 “就没了？” 转头看了看左右两边，右边的出梅似乎在紧张地打字。她看上去过于专注，让人不好去打扰。 而左边的瑟琳似乎在像刷微博一样刷着屏幕，一边看还一边面露惊叹之色。 “我愿意追随你，狄云里先生！” 她看着屏幕喊出这句话，完全没有坐在她旁边的狄云里本人的表情。 突然，随着一声提示音，界面右下角的邮箱似乎收到了一条短信。 “恭喜你获得角色：瑟琳·齐奥尔科夫斯基！” 伴随着刚刚响起的“我愿意追随你，狄云里先生”的喊声，狄云里本人的无语程度增加了一个档次。 瑟琳·齐奥尔科夫斯基 4星 “漂流者”舰队轮替主席所在的“齐奥尔科夫斯基”家族的成员，现任家主之妹，负责“漂流者”七艘宇宙舰船中最核心的一艘“艾格比”舰的维护和扩建。 尽管只有十七岁，但从小就能掌握信息学原理的瑟琳，应对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的能力已经远超他的前辈了。很多人认为，她是整个漂流者组织中的新星，迟早，所有天堂之外的人类将会听从她的号令。 但比起齐奥尔科夫斯基家族在权谋和政治上的“傲人”战绩，更让她感到自豪的是： 家族的前辈们，将从地球出发时的一艘公元22世纪的空间站，扩建成了现在的能装下一整座城市的空间家园。 退出这个界面后，系统切换到了“角色”的子界面，里面的两个立绘，正是出梅和瑟琳的证件照。 两人都是紫色背景的4星角色。 突然，一眨眼，出梅变成了橙色背景的五星角色，狄云里连忙揉眼，保证自己没有看错。 “不对啊，我记得系统也说她是四星啊？” 还没缓过神来，出梅又变成了六星角色！ “这什么情况？” 不出所料地，屏幕上爆出了“warng”的字样，警报的声音也响彻了机房的入口大厅。 尽管狄云里明白这是新手教程的一部分，但看到这样电影里才会出现的红灯闪烁场面，他还是慌了。 然而，这种慌乱并没有持续多久。警报很快解除，屏幕的红色字样也消失了。 出梅回归到了四星，而她的角色证件照也被一根绿色的藤条所包裹。 狄云里转头向右，刚刚的“梓伊”手上握着一根藤蔓，怒目圆睁地盯着被捆住的出梅。 “栽了。”出梅似乎没有行动失败的那种悲伤或愤怒，相反，她只是平淡地叹了口气，“果然星空人族有比我更强的高手。” “瑟琳姐，我们怎么处置她？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天使部队奸细。”梓伊看着面无表情的瑟琳，语气有些激动。 “不得不说，狄云里和艾格比之间的过节是真的……”瑟琳只是叹了口气，“没办法，这两位我们都得罪不起，我看啊，还是放了她。” “放了她？她对艾格比的破坏是真实的！要不是我出手相助，天使部队就……” “什么天使部队，你不明白吗，现在这位出梅是狄云里的人了。”瑟琳摇头，“哦对了，我也是。” “嗯？”梓伊瞬间警觉了起来，紧接着笑了起来，“如果你现在挂靠在这位先生名下，这不是说明……” “角色”界面，围绕着出梅的那根藤条舒展了开来，然后又在旁边盘出了一个方框，梓伊的证件照出现在了方框中。 同样是4星。 “为什么4星打不过4星呢……”狄云里嘀咕着打开了界面。 梓伊 4星 “叔叔，上次订的标准聚变燃料有没有到啊，我又要开着我的‘小辣椒’出去兜风啦！” 不知哪一天就在艾格比舰——德·布罗意城出现的14岁元气少女。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但也没有人胆大包天，敢于在德·布罗意城议论一个来历不明的角色。 似乎有着完全没有烦恼的特征……也从来没人见过她生气。 “我刚刚还看到你生气。”狄云里捡起了地上的一根藤条，“还有你怎么可能是十四岁。” 狄云里转头看向两人的方向，出梅似乎仍然在懊恼着什么，而梓伊似乎惊讶于狄云里一下就戳破了自己的伪装。 “我就是十四岁啊，我怎么看都是十四岁。”梓伊撇嘴道。 “我觉得你活了十四年是有可能的。”狄云里推测道，“你不是人类？” “你……怎么知道……”梓伊的手逐渐变成了藤条的形状，想要抱住狄云里表示自己的敬佩。 梓伊羁绊等级提升至4 解锁故事：种子 “停，既然系统说你是我的人，或者说，你是我的植物了，请你现在保持人形就好。”狄云里伸手阻拦道，“再说了，在原版游戏里，我见过你们植物种族。最后一个dlc，可惜只出现了一两个特性，这种用生物方法入侵或者说守护大脑式ai的，只有你们有能力。” “原来如此……艾格比的本质是一个大脑，所以作为植物生命，是可以用黑客以外的手段守护那个艾格比的……”出梅也悟到了什么。 出梅羁绊等级提升至4 解锁故事：决心 “现在要问问你了，瑟琳。”狄云里转头柔声道，“明明知道是植物星系派来的间谍，却依然将其养殖在自己的战舰内，这是你的手笔，还是你的哥哥或姐姐的？” “啊，是我哥哥的决定……”瑟琳似乎对狄云里知道这么多信息一事感到很惊讶。 “很有魄力的想法。”狄云里赞赏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也从梓伊那里吸收了不少灵感，用于艾格比舰的扩建和维护？” “嗯……” 瑟琳羁绊等级提升至4 解锁故事：图纸 检测到玩家对本游戏和世界观有一定的了解，新手引导部分结束。 第5章 不就是“圣徒”嘛，给我出！ 在新手引导结束后，所有之前未解锁的功能解锁，但“活动”和“写作”依然保持着大字号。显然，这两个界面是手游用来引导氪金的，不可能不放大显示。 主线任务的图标上反倒是出现了感叹号，但除了任务内容“修建星门”以外，其他什么也没有。 虽然新手引导挺烦人的，但至少告诉了他，这款游戏已经从前作的宇宙沙盒游戏变成了开放世界rpg。现在，失去了新手引导的他必须要自己去摸索剩下的全部。 “还好主线任务第一步和前作一样，都是修星门……” “哈……好累啊，已经一个小时没有在德·布罗意城玩了……”看着面前各怀心事的三人，无忧无虑的梓伊打了个哈欠。 “那我们各自离开。”瑟琳指示道，“只要还在德·布罗意城，你就可以随时调出艾格比的界面，也可以通过这个界面来召唤我们三人。” “可别召唤我。”梓伊耸肩，“当然陪我一起玩是可以的。” “我有个问题，我住哪？”虽然一直以来单身的他一天内多了三个羁绊等级4的女孩当他的手下，但狄云里并没有非常高兴。 他明白，只要游戏开服，这三位会加入所有玩家的队伍。 让他担忧的是另一件事——难道他和那些手游的主角一样，24小时不用睡觉的吗？ 转生后起码有三小时，但他没有任何困倦的意思，让他更加坚信这件事是真的。 “啊，作为艾格比舰的贵客您当然是有住处的。”瑟琳按下了手里的遥控器的按钮，刚刚的长凳展开变成了床铺，而整个地面也开始上下移动。 当地面的移动结束的时候，狄云里猛然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卧室内，旁边的三个女生对此丝毫不惊讶。 “这里的床上用品和为你准备的衣物都是纳米化学合成的，并非纯天然的，纯天然、‘天堂’产的衣物在我们这里能卖到十几个能量币。”瑟琳介绍道，“不过舒适程度上奢侈品肯定不能和我们比。” 卧室的环境非常好，有光源，有书桌，甚至有一个小厨房。 “我们设计的时候专门考虑了22世纪初地球人的喜好，希望你不要嫌弃。”梓伊挥手主动向狄云里告别，看来她已经等不及要出去玩了。 “这个钥匙就交给你了，配合‘艾格比系统’你可以很快出现在整座城市所有地图上标出来的地点。当然，也可以用这种方法指定我们中的任意一位，让她原地待命。”尽管认为自己应该还有很多话要说，但瑟琳不得不陪梓伊一起玩了。 “这里有什么能玩虚拟现实战斗类游戏的地方吗？”出梅突然发话道。 “要什么虚拟现实啊，我们这里有真正的战斗！”梓伊笑道，“舰队中有一艘舰船被叛军控制了，我们正要拿它来练手呢！” “带我去！”出梅的眼睛发亮了起来，“‘天堂’太闲了，闲得我发慌！” “去看看，别把自己伤着了。”狄云里点头道。 “就算我们的机甲被摧毁了，我们也没事的。你应该明白？”梓伊早就看出来面前的这个上司很了解这个世界，“反正我们现在挂在你的名下了，修机甲的钱算你的！” “你们说什么？” 看到三个女孩关上了门，狄云里有些蒙。但不管怎样，她们三个相处得融洽了起来，这对他而言是个好消息。 是时候回头研究系统和这款游戏的玩法了。 “我先看看我的物品栏里有什么……” 物品栏分类财产 ！您有签到奖励未领取请完成主线任务序章后进行领取 能量币 5000 远古钱币 5000 分类矿物 无 分类武器 “狄云里”级机甲x1 分类收藏品 德·布罗意城居民钥匙x1 分类战利品 格拉菲亚斯藤条x1 分类灵感 武器x2 防具x3 社会x13 物理x1 设施x4 远古灵感 0 嗯？ 看到这里，狄云里没有继续往下翻，而是直接打开了灵感里“社会”的小分类。 十三个绿色的小球整整齐齐地排列，每个灵感都标注了获得的方式。 哲学灵感来源：意识到自己穿越 “圣徒”专属灵感来源：获悉本次up角色为“圣徒” 管理灵感来源：获知“天堂”存在 管理灵感来源：有意识地获取“你”过去的信息 哲学灵感来源：意识到“你”既可以是机甲，也可以是有机人 管理灵感来源：见识科技“星舰城市” 管理灵感来源：查看至少两名下属的故事 哲学灵感来源：见识科技“太空教育” 金融灵感来源：获知本游戏创收方式 哲学灵感来源：撰写一篇文章并发表在艾格比ai 军事灵感来源：见证一场战斗（太空战、地面战、信息战均可） 管理灵感来源：将一名角色的羁绊提升至4 金融灵感来源：了解至少一种物品的价格 “好像，十连抽，不，抽一发需要十个灵感来着？这样的话，我不就可以抽两发吗，还余3个灵感吗？” 退出物品界面，进入写作界面，作为海报在最显眼处的“圣徒”证件照在用自己的每一个像素吸引着狄云里的目光。 “哈……‘圣徒’……如果是原版的强度的话，我抽到了她，是不是等于直接一路碾压到通关了？” 显然，狄云里明白这并不可能。根据他对氪金手游的理解，抽到了要先练级，还要配上最好的装备，尤其是战斗的时候要围绕着它配队，给它配上的辅助也要首先抽到，抽到了先练级，然后配上最好的辅助装…… 然后，原版的这类终局危机有六种，相应的角色也有六个，在剩下五个出来的时候，“圣徒”肯定也差不多退环境了…… 虽然脑子里刻意地创造了这些丧气的想法，但他的手还是忍不住的点开了“神秘学研究——神圣的青睐”这个“写作”下的专栏。 不为别的，毕竟无论理智告诉了他什么，他的潜意思里第一反应，永远是把这个“圣徒”给抽出来。 “我好想当‘圣徒’的宠物啊，嘿嘿，如果‘圣徒’想当我的宠物也好啊，嘿嘿……” 第6章 圣徒：我想要的是远古的灵感 “当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做了个梦，一个很长的梦。长到我分不清楚这个世界是梦，亦或者梦里的世界才是现实。”稿纸吸收了第一个哲学灵感。 “可以变身的长椅、变化的建筑、动态的人造天空，这些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些梦中。”两个蓝色的“设施”种类灵感也被加入了稿纸之中。 “在梦里，人类从未意识到自己能成为机械，也从未思考过能从机械变回人。但在梦里，每一个人类的灵魂都是受到尊重的，正如我尊重我醒来之后的三位同伴一样。”一个哲学灵感和一个管理灵感随着狄云里的手指飞舞。 “看到一颗来自于过去的大脑后，我惊叹于它的构造，而我的同伴们，一个为了弥补受到的创伤试图对其进行攻击，而另一个则以对其进行保护为由，用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暴力进行干预。”进入稿纸的三个灵感颜色分别是红、蓝和黄，前者和后者分别对应着武器和防具。 “在我来之前，太空时代的教育往往忽视了尊重，而在我来之后，我希望能通过在这样具有智慧的古代大脑中注入我的灵感，从而将我梦中的尊重传达给这个宇宙。”最后剩下的两个哲学灵感也化为文章的一部分后，写得满满当当的稿纸卷成一团，被投入到了作为背景板的大脑之中。 狄云里选了这十个灵感来写，显然是因为剩下十个灵感似乎跟“圣徒”的性格不太搭。 就算是这十个灵感，其中和哲学无关的那几个，也算得上是强行作为事例放进文章中的。 和本来以为的论文不同，这篇文章比较符合鸡汤文的特征，这也刚好符合了活动的标题——“神圣的青睐”。 写完之后，狄云里打算出去逛逛，毕竟作为这个世界的新人，过一过流程就得到了23个灵感，要是多走几步，把整个德·布罗意城逛完，怕不是十连抽都有了。 想到这里，狄云里开始寻找这间卧室的门，在没有发现之后，他只好再次打开艾格比系统。果然，灵感的数量从13个变成了14个。 不用想，多出来的那个肯定是因为“发现一个没有门的房间”。 德·布罗意城的地图是三维的，具体来说是一个球壳，在球壳上的每一处，重力都是朝向球壳的外侧的。这就意味着，球壳内的每一处都拥有者正常的有机人熟悉的、向下的重力。 球壳的最关键的两个位置呈南、北级呈现在地图上，分别是市政厅和军营，纬度在85度以上的区域全部被划为了禁区。而赤道上，则分布着十二个通向外界的出入口，这些出入口通向的不是宇宙，而是艾格比战舰的十二台发动机。 通向宇宙的出入口位于球壳的南北纬30度，在这个纬度的数个大厅中，星空人族可以切换自己的人类和机甲形态。当然，由于并不是所有的星空人族都在其他的战舰中拥有自己人类形态的身体，所以他们只有两个方法——要么自费购买一套有机身体，要么让自己供职的企业因公给自己租借一套。 毕竟，所有的星空人族的数据都被记录在了艾格比ai的机房里，只要能把数据传输到其他战舰中，战舰就能通过有机物制造出相应的人类身体。 看到这里，狄云里的猎奇心理战胜了对于未知的恐惧，他双击了地图上的“进出闸”，想要看看自己的身体是怎么造出来的。 在原版《宇宙大爆炸》里，“有机形态”描述的星空人族的有机体，是从dna开始直接合成的。当然，对于意识如何继承，游戏讳莫如深，狄云里也是明白，这就是设定，不该多问。 我的意识能从现实世界穿越到游戏里，凭什么就不能从游戏里的碳基生物穿越到硅基生物？ “需要权限：舰长/维护人员。” “我就知道是这样。” 几个科幻伦理感比较强的地方，都给狄云里吃了闭门羹。虽然早有预感，但狄云里还是觉得浑身没劲。 “我差点忘了这款游戏是要在现实中发行的了，要是让真实的玩家掉san确实不太好……” 想通这一点之后，狄云里也意识到，和场景美工、普通玩家换位思考一下，自己应该去那种科幻感很强的地方观赏风景。 换句话说，就是应该在观赏风景的人多的地方观赏风景。 北纬60度的观景平台随着地表不停地旋转，长椅有规律地横在平台之上，有的干脆变成了床铺，铺一席杯子睡了上去。 在观景台的a区段，温度被调节到适合碳基人生活的21度，在这里，人们只需要随着观景平台的旋转，观赏周围的景色就好。 表演流行歌曲的歌姬正好于此处驻唱。 “这是人类团体中流行的“深空唱法”，由表示深邃星空的电子音和表示人类的探索的中音女声的咏唱合为一体，是整个星空人族最受欢迎的音乐类型，大多数的人类，作为机甲太空作业的时候都听这个。”看到狄云里对此很有兴趣，一名老者对他介绍道。 “哦，能推荐几首好听的吗？”狄云里知道这是游戏制作组写出来的、纯纯的21世纪音乐，但对于这种音乐形式他并不排斥，反而觉得很符合星空的特征。 “当然可以，这首……啊，等等，来消息了。”刚调出“艾格比系统”，老者便被左下角信箱上的红点吸引了。 环顾周围，似乎很多其他人也都收到了新消息。 “是市政府的消息吗？”狄云里也调出了系统，看到了自己的新消息，在打开之前，他先问了一句老者。 老者面色凝重，摇了摇头，这让狄云里打开的时候心里的负担加重了一分。 “致所有星空人族：” “我瞥见了来自你们旗舰中最古老的那颗大脑中最智慧的一角。” “尽管那些文段由作者的现世灵感构成，而我却在他的梦中，见到了我不曾见过的远古智慧。” “请把那位贤者的梦带给我，这样我就不用去花费功夫去取了。” “我为世间生灵投下视线，难道不是为了那些远古灵感吗？” “‘圣徒’” 第7章 你长得和立绘一模一样啊！ “这算是抽到了？抑或者我还得向她捐献远古灵感才能获得她？” 狄云里印象中，物品栏里确实有“远古灵感”这个物品，尽管数量是0，但还是特别标注了出来。 重新打开了物品栏，尽管各色灵感数量加起来已经到达了大几十，但远古灵感却依然是“0”。 那没事了。 正当狄云里刚刚坐回椅子上的时候，突然他整个人连同旁边的地面一起，再次沉入了地底。 这种事情显然德·布罗意城的居民见得多了，见怪不怪了，但狄云里却很担心，毕竟作为一名普通的居民，为星空人族整个组群引来灾祸的后果，他也是明白的。 还好，角色栏的三个角色都已经从外太空回来了，可以听候差遣。 “瑟琳，什么情况，你知道内情吗？”狄云里焦急地询问道。 “什么内情？我收到那条署名‘圣徒’的信息了，你是指那个吗？”瑟琳回答道，“难道你就是‘圣徒’说的那个人？” “大概率是。”狄云里痛苦地点头道，“现在我的卧室被强行拉到了地底，这是要我去哪？我要被献祭了吗？” “噗。”瑟琳的频道里，笑出了声的是梓伊的声音，“我知道你这下要去北极点的市政厅了。要知道，这里的宾客可不止你一个啊。” “哦？‘圣地守卫者’在我们这里也有代表？”狄云里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是一个德·布罗意城居民的事实。 “那就说的过去了。看来，你是被那个宾客盯上了。在见她之前，你可能要先和我哥见一面。” “你哥？你是说，这艘船的舰长？”狄云里明白，他要见的那个人很有可能是所有星空人类中名义上最有权力的那位。 “跟他实话实说，没有什么好拐弯抹角的。”梓伊似乎很高兴，“瑟图哥哥是个很真诚的人，他对我和其他所有的宾客都很好的。” “瑟……瑟图？”虽然对于瑟琳哥哥也是瑟字辈一事狄云里早有准备，但没想到他竟然叫这个名字。 “最好还是叫他舰长或舰长大人为妙，梓伊妹妹和他比较熟才……”瑟琳的话没说完，频道便被切断了。 没过几秒，暖色调的光线从上方照下，瑟图似乎身处一个会所的空间中。 这是一个装饰华贵的三人空间，一名年轻的西装男子背对自己坐在他的侧前方望着远方，而对面则是一个空位。 自己刚刚坐的长椅也变成了会所的豪华会议椅，而面前的空间则由一张看上去不起眼的会议桌所取代。 会所的背景是深邃的星空，视线的远端两颗发光的恒星忽明忽暗。 “舰长大人，拜访贵舰，未能提前知会，请阁下谅解。”狄云里朝着西装男子道。 “原来您已经到了，”西装男子的声音比起狄云里预料的样子深邃了一些，“面对拥有远古智慧的智者，在下才是应该使用敬语的那位才对。当然，未经知会便请您光临市政厅，是本人一时之想。还有，舍妹便劳烦您照顾了。” “既然我们互相知根知底，就不用拘谨了。”狄云里点头道，“直接叫我云里，或者狄云里都行。” “那我们就互称名字。我叫瑟图，瑟图·齐奥尔科夫斯基。”舰长终于把椅子转了过来。 尽管平时难以想到用“英俊”以外的词语形容这位舰长，但此时此刻狄云里想出了一个很好的词—— “看上去就一定会进up池的样貌”。 现在狄云里只想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还没来的那位，是不是也是一定会进up池的样貌。 “很抱歉，来晚了。” 没有任何征兆地，在狄云里打量瑟图舰长的那一瞬间，空着的座位便被一位身着修女服的年轻女子占住。 “向狄先生介绍一下在，这是‘圣地守卫者’驻星空人族的代表，您可以叫她‘代表’、‘嬷嬷’都可以。嬷嬷，我向您介绍……” “齐奥尔科夫斯基舰长，这位便是我要找的人。”嬷嬷微微点头，“我能在她的身上……感受到那种来自于远古的气息。” “我并没有你要的远古灵感，‘圣徒’。”狄云里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果你想要我的梦，我倒是可以每一段时间定时和你描述我的梦境。但如果你想来取，我只能告诉你，你无从下手。” “哦？能报上我的名号，说明你的确是个有智慧的人。智慧和正直，这是‘圣地守护者’们信奉的美德，所以我愿意暂且信任你一次。”嬷嬷，或者说“圣徒”，微笑道。 没想到“圣徒”真的降临了，并且现在就在他的市政厅会客室内，舰长紧张到脸上出汗。 “舰长，不必担忧。如果只在几个非信徒的目光下出现，‘圣徒’的破坏力是没有那么大的，也远远称不上降临。”狄云里安抚舰长道，“现在她确实只是想通过远古的智慧来充实自己罢了。” “很有道理，但有一点你说错了。”“圣徒”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起来，“我真的有能力进入你的梦，并在里面找到一切我想要的东西。” “你不会这么做，你只能在我违反你定下的戒律的时候处罚我。”狄云里笑道，“当然你的戒律之一就是诚实。请放心，我不会在你的面前说谎的。” “那你就简单地讲一个梦境里的故事。”圣徒思索道，“希望你真的有点东西。” “就说之前我撰稿的一个故事。”狄云里开始回忆起穿越之前的事情，“在一篇文章里我说过，如果某个电子游戏火了我就去吃仙人掌。后来那个游戏真的火了，然后我就真的去了墨西哥饭店去吃了仙人掌，后来竟然发现仙人掌还挺好吃的。虽然大家想看我吃的是仙人掌上的刺，但看到我‘言而有信’，大多数人都是满意的……” “有趣的故事。”圣徒的身体逐渐变得半透明，“你可以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我现在并没有回答你的问题的义务，‘圣徒’，但你可以先问，等我有求于你的时候我会回答。” “我关注了这艘星舰数百年，数百年间无人指出我的身份。但为何你第一时间就将我的身份点破？”“圣徒”似乎很满意狄云里的回复，她的身体更加黯淡了。 没等到他回答，自己的系统中便收到了新消息。 “因为你长得和立绘一模一样啊！”狄云里吐槽道。 第8章 星空人族就这（庆祝EDG夺冠三更） “瑟图，或许我愿意当你的朋友，但是如果你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引导者的话，只能说你还不够格。” “圣徒”彻底连同座椅和会议桌消失后，惊魂未定的狄云里立即抗议道。 说他不慌那是不可能的。在新手期的一局游戏中，狄云里使用二十艘人造恒星战舰组成的巨型星云舰队，进攻降临的“圣徒”，然后被“圣徒”仅一招抹得渣都不剩。 “云里，我觉得如果你是来自于远古的智者，你刚来到这个世界就进行抱怨的行为，也不是怎么很符合‘智者’这个身份。” 瑟图舰长也抱怨了起来。毕竟，如果说狄云里的慌乱程度是10，那么他的慌乱程度可能能够达到四位数。 气氛似乎降到了冰点。 “我知道我喜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即便地球人把他们的世界打造成所谓的‘天堂’，我也不喜欢那里。”狄云里大手一挥，“这也就是我在远古时代推动曲速引擎的设计、研究虫洞和星门的原因。我相信在这个方面，我们是相同的。” “确实如此！”听到狄云里的自述，瑟图舰长稍微有些后悔刚刚的抱怨了，“你认为，我们星空人族沾染了和‘天堂’人类一样的毛病？” “你们当中有一位真正的‘天堂’人类，在你们所有的人类中，我最欣赏的就是她。或许，她比你们，更像我所认为的星空人族。”狄云里继续叙述道，“熟知自己的使命、严肃对待战争、认定一个目标便朝着这个目标不择手段的努力。相比之下，我实在不觉得，引导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新人的过程中半途摸鱼的女孩，能担得起‘星空人类’这个名号。” “稍安勿躁，云里。”瑟图安抚道，“我明白，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你对于这个世界不甚了解，所以……” “那我就要了解这个世界。”狄云里明白，辩论赢了“圣徒”的他气势不能丢，“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我不希望我像刚刚那样受到打扰。” “也对。”瑟图点了点头，“那……好好休息、好好了解这个时代。以后如果有什么消息，在你的艾格比系统里会弹窗通知你的。” 暖色的灯光关闭，狄云里能够感受到自己再次沉入了地底。当光再次亮起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之前的卧室。 是啊，之前第一次可以自由活动的时候，光顾着欣赏德·布罗意城了，完全没想到自己的任务。 通关这款游戏，然后拿着尽可能多的钱回到现实世界！ 而通关游戏的第一件事，显然就是了解这个世界。 艾格比系统的主界面中，有一个和地图、信箱一排的“百科”小型图标，之前狄云里多次想看，但没有什么机会。现在，他终于闲了下来。 首先第一个要看的肯定是现在的时间。之前的情报中，他已经得知“狄云里”是22世纪的火箭科学家，而现在的时间，换算成公元则是2333年11月11日。 等于说，在人类掌握了超光速飞行后，又过了两百余年。 “这个时间点，在原版游戏里，打可以速通的结局的话，我早就通关了……”看完这些，狄云里自然而然地准备查询当今星空人族的现状。 其实根据之前的细微线索他也能猜到，如果说“德·布罗意城”是星空人族的唯一一座城市的话，那星空人族可能连一个行星都没有真正拥有过。 百科显示，星空人族的舰船一共有24艘，其中最大的舰队便是他们所在的“漂泊者”舰队，旗舰“艾格比”舰自然是该舰队的主力舰。 “漂泊者”舰队以外的其他舰船在其他的星区，这些舰船上的人族遥尊“艾格比”舰舰长为星空人族的族长。同时，舰长也是“市政厅”，德·布罗意城的管理机构的长官。 当然，事无绝对，24艘舰船中有4艘处于“叛变”状态。这也不代表他们做了什么破坏其他星空人族的事情，有时只是不听指挥而已。如果舰长和那位瑟图达成了新的协议的话，这些舰船还是有可能归队的。 除了旗舰“艾格比”和星空船坞“漂泊者”外，其余22艘舰均为制式的小型殖民战斗两用舰，每舰乘员约三千人，常备一千具机甲，舰内环境对有机人宜居。 而星空船坞“漂泊者”不同于其他的舰船，作为舰队“漂泊者”的核心之一，它不具有对有机人宜居的环境，而是整个星空人族的仓库和生产基地。大多数的生产都是自动的，而剩下的人工工作则由“漂泊者”舰队的居民化身机甲完成。 最值得一提的是“艾格比”舰和其中的星舰城市“德·布罗意城”。这艘即便是在原版游戏里也可以用到通关的殖民船，曾经让狄云里产生了“星空人族可能已经有一定规模了”的错觉。 如果说德·布罗意城是一座能容纳十万人的空间站，那么“艾格比舰”与其说是一艘舰船，不如说是这个空间站的动力系统和武器防御系统。十二个氢聚变曲率发动机不停地改变自己的能耗，推动整座城市朝向不远处的双星系统进发。 “这么说，这群人似乎真的没有一个固态行星上的地盘……星空人族就这？” 想想也是，宇宙中金属元素的丰度并不高，宜居的金属或岩石行星凤毛麟角。即使是不宜居的那些，能勉强造出一套完整科研生产线的，也很难找到。 不过看着星空人类走过的星图……从地球到格拉菲亚斯，他们走过了二十个恒星系，却依然没有找到落脚点…… 如果平时打游戏遇到这种毒种，早就在论坛上发“破局战报”了。 在这二十个恒星系中，星空人族也不是什么都没干。除了搜集宇宙的游离金属外，他们还在几个气态行星上安装上了重氢收集装置。尽管氢在宇宙中的丰度很大，但普通氢的聚变还只能用于战舰级的发动机，小型飞行器还是需要两种重氢作为燃料的。 “啊，这个信息很重要！”从“重氢”的词条，相关条目引导中有着“能量币”和“标准聚变燃料”的链接。 “标准聚变燃料由氘-氚构成，燃料聚变反应的产物为氦4和高能中子。每份聚变燃料完全反应释放的能量为300，000，000，000，000，000焦耳，这个值是生产者为了方便用户需求所刻意确定的量，总共质量连带其中的添加剂为1吨。” “作为全人类的唯一法定货币，‘天堂’及星空人族都保证，1个能量币可以兑换1吨的标准聚变燃料。” 第9章 开始赚钱吧！ 这个定义和原版《宇宙大爆炸》的相同，但现在他才意识到，对于一个平民百姓而言，一个能量币是多大的一笔钱。 要知道，《宇宙大爆炸》的标准开局里，你作为星空人类的集体意识，初始的能量币也就100个。 所以在开局，玩家想要建立资金链，要么运气爆棚，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气态行星开始开采重氢自己直接生产能量币，要么就在外星搜集贵金属和地球交易，别无他法。 当然，如果走征服流或外交流，和外星人直接抢也不是不行。 但拥有五千能量币，正如他在装乎上所说的那样，这种痛苦的开局完全就可以省略。 此时此刻，狄云里想要立即知道人类进行“第一次接触”时的状况，以及如果有，他们的外星外交进行得如何。 是否有不源于地球的外星生物？ “在星空人类的旅程中，我们多次遇到可以进行宇宙航行的外星智慧，其大多对人类不怀有恶意。然而，人类从未定位到它们的母星。” “部分外星智慧的生命个体以宾客的身份留在艾格比舰，他们的身份未被公开，对于艾格比舰的群众而言它们是否真的存在也是街头的话题之一。” 从这些碎片中，狄云里提炼出一个关键信息—— 普通的星空人族知道外星人，但不完全知道。 看到这里，他在意的关于这个世界的情报已经基本上获取完毕了。 这也是在整个世界观都已经刻在了他的dna里的前提下。 但总觉得，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少了些什么。 是什么呢？ “我还从来没有战斗过，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战斗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确实，跳过了很大一部分的新手指引，这导致了现在整个新游戏的数值系统中，他只是对经济有了一些了解，还完全对战斗相关的数值没有印象。 很遗憾，未能直接站在对抗数值膨胀的战场上。 现在想来，如果没有跳过新手指引，他将会跟随三个女孩前往和叛军舰船作战的战场，然后在新手指引里剧情直接和叛军战斗。 “啧……留了你们一条命，希望以后有用。” 尽管没有当过氪金手游的充值玩家，但作为撰稿人，狄云里对氪金手游这一套见得多了。他明白，有的主线剧情是可以重复刷的提款机，而这个和不上道的叛军战斗的“序章”场景，恐怕连提款机的资格都不如。 留着这个“叛军”，也是想看看如果自己不介入，这帮家伙能给“瑟图”势力带来多大的麻烦。 最喜欢和狗策划作对了。 退出“百科”选项卡后，“角色”图标上红色的感叹号似乎一直在提醒着狄云里。确实，他有必要和新朋友见一面了。 正好，他也有个主意。 “嬷嬷”，5星 谜一样的修女，圣地守护者驻星空人族代表。 似乎从星空人族建立以来就出没在德·布罗意城。 在艾格比系统中没有数据和具体故事，只有你现在所看到的样貌。 似乎有很强大的力量，只是或许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没有展示出来罢了。 果然，在角色界面中，金色背景的紫衣丰韵修女证件照成了角色栏的第一位，而她的星级则是……5星。 “5星？说好的6星呢？” 回想起活动界面宣传的“可获得六星神秘角色”，狄云里突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总之，那个恐怖的“圣徒”以某种形式加入我的队伍了，想到这里，狄云里的嘴角还是翘了起来。 “‘圣地守卫者’艾格比舰牧区修女向您问好。名字？我没有人类的名字，如果你信仰‘圣徒’，叫我‘嬷嬷’就好。” “别装了，‘圣徒’，能解释一下吗？”和“圣徒”建立联系后，狄云里第一时间揭穿了对方。 “我选择暂且信任你，是因为你拥有远古的智慧，但缺少远古灵感的话，我只能暂且担任你的……打手，或者传教修女。”全息屏幕里的“圣徒”在明白对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保留了自己的庄重。 她的身材就算是在“标准制式”的星空人族有机体里，也算是独一档的。尤其是这个时代人类已经抛弃的某些规格比较大的审美，也在这个美少女的身姿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而白色的薄吊带丝袜，更是让她对普通玩家的吸引度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不过，狄云里深刻地明白，“圣徒”如果喜欢，变身成一个白胡子老头紫衣主教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外表全是骗氪的，数值才是王道。 “我没法获得远古灵感，因为它告诉我，我必须完成主线……阿不，必须把星门修好，才能获得。”狄云里对“远古灵感”是什么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预感，“当然，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挺好了。如果我告诉你，不仅是你需要我的智慧，我也需要你的智慧，你会怎么想？” “荣幸之至。”“圣徒”似乎很满意狄云里的要求。 “我需要你帮我运作一下我的资产。增殖还是其次，我想要和这艘‘艾格比’舰上，一些以我的身份无法接触到的那些人联络。” 在原版游戏里，尽管获得“圣徒”的效忠后游戏直接结束，但你仍然可以继续游戏并让圣徒担任你的一位领袖。 如果把她安排为“外交官”，那么她的等级将会是恐怖的超越星空人族等级上限20级的25级，而与其同时进行的“金融家”职业的“运作资金”项目，作为金融家的她也有着最高的20级等级。 “果然，早就知道来自远古的智者对我的品性有些了解，也早就知道我愿意在这艘舰船里结交各个领域的智者。”“圣徒”对自己即将做的任务还算满意。 “我这里先出一千能量币。”狄云里把右下角的能量币划给“圣徒”的全息影像。 “很有智慧的选择。要知道，舍得下本钱，才能得到智慧的青睐。”“圣徒”满意地点头。 “既然这样，我就再加一千，两千个能量币，你看怎样。”狄云里又拨了一笔钱。 “啊，我本来的意思是，你出的价已经够高了。不过，两千能量币，自然有两千能量币的花法。”“圣徒”抿嘴一笑。 “圣徒”羁绊等级提升至4 解锁故事：圣地 这时，狄云里才意识到，现在自己的角色卡中，四个人都有羁绊等级4解锁的人物故事了，得找个时间看看。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刚刚和瑟图激情battle过，不如看一看他的妹妹瑟琳的故事。 “好，那么，我们开始赚钱！”在那之前，狄云里先和“圣徒”告别。 第10章 二踢脚！窜天猴！好耶！（三更完毕） “支线任务：请先完成主线任务序章。” 原来，这些羁绊的“故事”本身是支线任务，也就是说，这些故事都是需要任务卡里的角色们亲口告诉自己的。 这避免了被认为“窥探女孩隐私”的尴尬。毕竟，跟她们聊天的时候突然说出她们的秘密，怕不是要惹大祸。 当然，坏处就是，在完成主线任务序章、修建星门之前，虽然理论上狄云里想去哪就去哪，但不能和地球交易、不能获得远古智慧，甚至没法和女孩深入交流，这让狄云里痛苦不堪。 还是要把功夫放在主线任务上啊。 正当他准备放弃的时候，四张人物卡的最后一张，出梅的支线任务竟然是可用的。 “支线任务：将五个任意‘武器’类灵感交给出梅。” “你找我？”出梅的全息影像在屏幕上出现。 这个影像和“艾格比舰”定制的有机体不尽相同。虽然身材、脸型、五官、肤色都一致，但是细节上有着不同。 最大的区别就是脖子上的一道疤。 狄云里完全理解，并认为这样的出梅，才是真正的出梅，而不是那个近似于完美的有机体。 “出梅，之前我记录了不少灵感，你在天使部队服役，应该会对这些灵感有一定的想法。” 打开物品栏的灵感分区，不出所料，这里堆满了各色灵感。 当然，这源于狄云里出色的获取灵感能力。 “如果我跑克苏鲁团，怕不是要第一个疯掉。” 然而，狗策划的怜悯也是一部分。 “嗯……吃闭门羹的时候破门而入的恶念，听深空音乐时候获得的声波武器灵感、‘圣徒’提供的在现实位面穿梭的灵感、空间站布置武器系统的灵感和制式武器的灵感。” “啊！”在听完狄云里的叙述并观看了让他产生灵感的场景之后，出梅似乎真的有一些想法，“以前我就有自己研发武器的想法，但我在部队里，一直未能抽出时间，也没有资源。不过我们现在在星空人族的地盘，他们那些家伙，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资源！” “那你说一下你想研发怎样的武器好了。”对于即将解锁的故事，狄云里也很好奇。 “根据你的灵感，一种用于爆破设施入口的声波形舰船制式武器怎样？”出梅指出，“这种武器可以通过特性，从内而外地爆破宇宙设施的大门！” “这……”在原版游戏里，并没有细分到这种程度的武器，舰船战也不会使用声波。 原因很简单，宇宙无法传声。 但是如果能够用机甲接近敌方舰船或者空间站，这样的声波武器搞不好还真的有用。 “出梅，你告诉我需要多少资源。啊，算了，你自己买就行，不够找我报销。”狄云里大手一挥，直接先出手给出梅拨了一百个能量币。 “行，那我今晚开始画图纸。”出梅无法掩饰激动的语气。 “支线任务：等待武器研发完成。” 现在的事情已经基本做完了，终于可以回头处理星门修建的事情了。 在原作里，修建星门作为第一个游戏目标，成功后便可以直接和地球的官方或私人商家进行交易，而星门修建的方式本身，也基本预示着玩家在整个游戏的玩法。 玩家可以以一定量的星门手续费的代价，将修建星门的任务拍卖给承包商。 玩家可以和外星势力签订契约，让外星势力帮你进行修建。 玩家可以通过工厂流水线或探索星际遗迹获得星门部件，然后自己在恒星引力井边缘安装。 玩家甚至可以征服整个已经拥有星门的星系，并将其中的星门也据为己有。 这也分别对应了贸易流、外交流、生产流、战斗流和征服流的玩法。 当然，作为单线氪金游戏，你似乎只能选择贸易流或生产流的方式之一。 虽然修建星门的主体是星空人类，也就是瑟图所领导的工作，但既然这个任务被放在了主线剧情里，说明主角是能在其中帮上忙的。不过由于新手指引结束，他只能通过自己的经验来了。 “对了，我怕我摸鱼，把自己的位置随时共享给你。如果发现我在游戏厅，请务必揪我出来。” 出梅补充了一条信息。 这提醒了狄云里查看地图。 梓伊现在还在中学，不知道这里的中学的学制是怎样的，而瑟琳则位于一台曲速发动机上，显然正在例行的维护工作中。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地图上出现了“圣徒”的身影，她正在北纬85度，似乎刚刚从市政厅的禁区中出来。 “远古的智者，我的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即将进行的两件大事，不仅能为你提供很大的金钱收益，也能将足够的声望加赋予你。”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正在被狄云里注视，“圣徒”抢先一步联络了他。 “哦？快说说看。” “格拉菲亚斯星门的建造已经接近尾声，建造完成后，我们和你们的母星之间便可以零时差联络交易了。”“圣徒”念道，“另一件事情当然是，毕竟我们早就知道格拉菲亚斯星系里有梓伊这样的智慧……” 随着一阵不寻常的停顿，狄云里意识到了这第二件事情，便是市政厅要正式宣布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第一次接触了。 “你想让我在这两件大事上累积财富和人脉？”“圣徒”的智慧果然名不虚传，狄云里不得不赞叹。 “不是想，是根据你的远古智慧，你一定能做到的。” 恭喜你！云里庆典公司注册成功！ 注册资产：2000能量币 资产构成：狄云里 100 主营：古典焰火、空间美术 经营范围：庆典策划，美术布置，会场主持，人物造型，庆典礼仪，会务会展，摄影，摄像，礼仪服务，广告策划，舞台搭建，户外拓展，活动策划 “妙啊！”看到“圣徒”的操作，狄云里不禁鼓起了掌。 “我一直觉得这个城市里少了什么。确实，这里的智慧们太没有仪式感了。”“圣徒”抿上了眼睛，“既然你是一位有远古智慧的远古火箭学家……” “二踢脚！窜天猴！好耶！” 第11章 钱，对于你来说是什么 “人类发明焰火之前，还没有人意识到地球是圆的，宇宙如此广袤。” “从焰火到火箭，再从火箭到星舰。” “今天，古法焰火的秘密，终于在远古智者狄云里的记忆里复原！” “欢迎咨询云里庆典公司！” “远古的仪式，体验技术爆炸时代中的人类，面对未来的憧憬……” 古代火箭科学家“狄云里”被唤醒的第二天，竟然创立了一家庆典公司，这个爆炸性消息成为了第二天街头巷尾的热点话题。 众人在刚开始的惊讶后，很快就理解了狄云里的想法。 不管过去他的火箭技术有多先进，在现在的高科技下，他的理论知识完全是故纸堆里的过时废纸。 但一辈子扎根于火箭和科研的尖端，对于火箭能做什么，这位狄云里肯定是有过人的理解智慧的，而这种理解，是在教科书和智库里完全看不到的。 果然，将“火箭”与“庆典”和“仪式感”相结合，这一看就是远古时代的智者才能想出来的！ 一时间，小型订单纷至沓来，不少人想要体验一下远古的仪式是什么样的。 “我和我老婆结婚已经一百周年了，我们预计会向市政府申请一个生育名额，希望您能为此办一场远古仪式来庆祝！” “我打算退休啦，你们的那什么‘葬礼’名额还有不？‘抬棺典仪’挺欢乐的，用来纪念我离开这个世界再好不过了！” “想给我的高祖母在‘南丁格尔’舰那里刷个火箭，我想把我的祝福带给她！” 处理这些订单和事务的是“圣徒”。虽然对于她而言做这些完全是大材小用，不过在两件大事之前，这里必须由她来撑着。 在她的运作下，五条环形工业区的小型生产线已经归云里庆典公司所有，这些生产线不停地生产化学或者核爆炸物。 这引起了市政厅职员的高度警惕，不过“圣徒”总能设法把问题摆平。 “用爆炸在宇宙中作画！好浪漫哦！”在见识到焰火之后，梓伊感叹着它的美丽。 “什么是‘浪漫’？”出梅的知识库中似乎已经没有这个老掉牙的词了。 “嗨呀，这是格拉菲亚斯人的热词，我们地球人不懂！”瑟琳圆场道。 在北纬60度的观景平台上，三人依偎在一起，观看着空中爆炸的烟花。 “远古的智者，这是我们收到的第一封来自于大企业的信件。”“圣徒”将一条信息转发给狄云里，“吕根矿业的首席执行官，卡尔森·吕根。我觉得他满足你想结交的那些人物的身份？” “满足，也不满足。” 我对普通的人类没有兴趣。假如你们当中有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人或者超能力者，尽管来找我。完毕！ “吕根矿业可是实际控制一整艘战舰的矿业巨头，依我看，如果他都入不了你的法眼……” “一整艘战舰！” 要知道整个星空人族只有24艘战舰，这个人如果能代表整个星空人族的二十四分之一，跟他结交也肯定是没有坏处的。 “那他的信，还是读一下好啦。” “展信佳： 能够和来自于远古时代的科学家合作，在下倍感兴奋。 然而，除大量硫磺、液氮外，贵社对于敝社金属材料的需求近乎可以忽略不计。 如使专门之穿梭机送货，空仓率将达百分之九十九。 据在下所知，活泼金属于已有的任何门类工业中，均非痕量需求之货物。 试问，为何要以‘公斤’为单位购买敝社之金属？ 为何购买敝社供货范围内近乎所有种类之金属？ 顺颂 商祺” 看完这篇书信，狄云里差点笑出了声。 读过高中的都知道，这痕量金属是为了焰色反应调色而准备的，这位“卡尔森·吕根”不可能不知道。 只不过，看来“焰火”这门手艺，的确在星空人族中的确失传太久了。 “‘圣徒’，直接把事情告诉他就行，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他吩咐道。 “嗯，诚实的经商之道，这正是我教给圣地守护者们的生财之法。”“圣徒”认可狄云里的想法，“啊，他们的回信来了。” “这么快？”狄云里感叹于“圣徒”写回信和卡尔森回复的速度。 “展信佳： 贵社之主营业务实在让在下疑惑。 望于德·布罗意城与您进行面谈。 顺颂 商祺” “面谈？” 狄云里明白，这个世界显然不是真正的未来世界，而是《宇宙大爆炸》系列作者及其续作的狗策划，对未来的一种畅想。 在这个“科幻世界”中，不乏金锄头挖地、大炮打苍蝇之类的现象。有的是为了游戏性，而有的则完全是作者和狗策划们，对科技发展方向的无知。 甚至有的作者和狗策划，作为死宅，连基础的21世纪现实人情世故、社会知识都不太搞得明白。 “商业面谈”就是其中之一。 事实上，当两家进行合作公司到了总裁级别的商业面谈程度的时候，台面下的磋商已经进行完毕了，面谈只是将这些台面下的东西摆在台面上的一个仪式罢了。 没有一边总裁级面谈还一边讨价还价的道理。 “作为大企业的总裁，在德·布罗意城有备用的有机身体也不是一件令人疑惑的事情。”“圣徒”倒是没有弄懂狄云里的疑惑。毕竟，她再强，也是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运行的存在，“是否同意和他进行面谈？如果同意，一分钟内就可以将场地设置完毕。” “你的想法是？”当然，狄云里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卡尔森肯定是个卡池里能抽的角色！ “如果你有空，谈一谈没有坏处，不是吗。”“圣徒”指出。 “那就安排。” 狄云里的卧室很快重组，随着中性色调的灯光重新亮起，卧室变成了半个会议室。一分钟后，另半个会议室与之合并了起来。 “初次见面，我向您介绍我们的总裁，古代的火箭科学家，狄云里。”“圣徒”身着一身神学气质浓厚的女式西服，以真人而非全息的形态出现在会谈的两人面前。 “您好，狄总。”卡尔森·吕根露出了一丝笑容，“在会谈开始之前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钱，对于你来说是什么？” 第12章 把他捞出来，这人能处！（庆祝签约，今日＋1更） “钱？我觉得钱只是描述成功与否的一个数字罢了，且这个数字并不是唯一标准，甚至连主要标准都不是。”显然，《宇宙大爆炸》的几种结局中没有一种是纯靠砸钱或者手里的能量币数额就能获胜的。 狄云里深知这一点，所以他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显然这不是唯一的答案，但我很满意。”卡尔森的语气真的很诚恳，在听了狄云里的话语后，似乎真的把他当做远古的智者看待了，“但对于我，一个小矿场的经营者来说，‘钱’这个东西，可能更为本质一些。” “你的意思是说，‘钱’的本质是燃料，是能量，是采矿工作本身最大的消耗品？”听到卡尔森说“钱的本质”，原版玩家狄云里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在一句生产流游戏中期的现金流里，绝对有至少三成的现金流被直接“烧掉”了。毕竟，采矿业和冶炼业无一不是能源消耗大头。 “看来对现在这个时代，狄总的确了解挺深的。”卡尔森赞赏道，“对于我的小矿场而言，‘钱’不是购买生产资料的工具，而是生产资料本身。” “明白了。显然，就算我把全元素周期表中的所有稳定金属元素都订购一遍，也不足以让你获得足够的能量币，将你的运输穿梭机填满。”卡尔森的态度，狄云里早已明了。 “吕根舰”这种采矿船绝不可能长期停留在某个星系，所以也自然不是“漂泊者”舰队的一员。这就导致了如果如果不像硝石、硫磺一样大量收购金属，那么对于卡尔森来说，跨星系运送痕量货物，亏大了。 但如果真的订购一穿梭机的金属……怕不是没用完就通关了。 “如果你愿意，这部分的亏损我会帮你补足，你觉得怎样？”当然，想到这点，狄云里就更有理由结交卡尔森了。 “不用客气，狄总，此次和您面谈，我获得了不少星空人族不具备的智慧。”卡尔森再次起身鞠躬道，“既然您认为钱是描述成功与否的一个指标，那么我很想知道，云里庆典公司是如何将钱转化为成功的。” 这个家伙，靠谱。等到会谈结束，我得考虑考虑把他从卡池里捞出来了。 但在捞出来之前，这次会谈还大有文章可做。 “吕总运营的既然是矿业公司，那么修建星门的材料，贵社也提供了不少？” “嗯？为什么要提起星门呢？”卡尔森疑惑了半秒，就明白了答案，“难道，在星门建成之日，我们所有的星空人族，都能看到古代的烟花表演？” “如果你想，马上就可以在观景台b区域，看到全天候的烟花表演。你可以在这里直接全息观赏，也可以马上前往……” 会议桌的中心的全息显示显示仪，将同一张地图展示向狄云里和卡尔森两个方向，同时将焰火表演的精彩片段战士在两人面前。 “观景台b区段那么多人吗？”卡尔森看到b区域聚集了大约一万人，相当惊讶。要知道，整个吕根矿业集团也没有一万人。 “b区段被设置为了永久黑夜的场景，而焰火在黑色的背景下往往能体现它的美丽。”在同一张地图上，狄云里看到自己的三张角色卡都在这个区域，心情也很欣慰，“所以我们为了庆祝公司的成立，在这里进行时长为十六个小时的焰火表演。” “希望我没错过最漂亮的那部分。”卡尔森怎么也没想到，这种“小型一次性化学穿梭机”竟然能用于美术和庆典。 此时此刻，他也联想到，如果把“小型一次性化学穿梭机”变成“中型一次性核聚变火箭”，那么将会是多么盛大的场景。 思考间，两人的会议桌已经变成了用于下棋的方桌，两人的椅子也变成了石椅材质，而周围的环境，也变成了观景台b区段的实景。 忍住了大喊“恭喜某职业战队”的冲动，狄云里神秘地对卡尔森笑了一笑。 “狄总，如果你真的有办法在星门建好之际举办这样的庆典，我愿意资助您。”卡尔森心领神会，“此外，我拥有星门建立的日程表，而这，是市政厅永远不会告知普通市民的。您应该知道，15日星门建立仪式开始？” “资助倒是次要的。”狄云里抬手道，毕竟他明白，很快这个男人的角色卡就要进自己的背包了，“我想借此机会，结交整个星空人族有头有脸的人，让他们全部参与这次的盛典。” 不仅是这个卡尔森，我要看穿出身于星空人族的全部角色的卡池！ “好，一言为定！”果然，面前的这位古代的科学家智慧不凡，卡尔森对他的尊敬又多了一分。他起身，伸出右手。 “合作愉快！” 重新回到卧室的狄云里，忍耐不住内心的激动。他明白，让“圣徒”经营一家公司绝对是大材小用了。 而之前的那个“卡尔森”，一看就是干这活的料！ 显然，写作的作品池不能是刚才的那个“神秘学研究——神圣的青睐”的活动池了。 在三个普通池“艾格比科研期刊”、“星云日报”和“星空迷航”中，狄云里陷入了沉思。 尽管它们的名义都是刊物，但狄云里一眼就看出它们是氪金卡池的事实。不过，狗策划为了使其更加真实，也是下了一定的功夫的。 《艾格比科研期刊》分为日刊、周刊和月刊，被星空人族中的科学家和部分对科学有兴趣的人物关注。一般的投稿会被日刊所收录，但优秀稿件会被收录至周刊或月刊。而被收录到“月刊”的文章，将有机会受到一个橙色背景、身着白大褂的帅气大叔青睐。 这个大叔狄云里从来没见到过，当然，他很有自信能够在即将到来的庆典上遇到。 “星云日报”，顾名思义是星空人族的日报，但其形式也不仅限于图文。尽管它的文字部分中，大部分篇幅用于描述当日新闻，但是也有能够发表鸡汤文、历史文甚至小说的专栏。 用于宣传的橙色背景角色有两个，他们中其中一个就是之前见到的瑟图，另一个则是一名女歌手，狄云里不太能分清那名歌手是不是就是第一次在观景平台看到的那位。 而“星空迷航”，与其说是报刊，不如说是电台。这种只对宇宙空间播报而不向德·布罗意城内服务的长波媒体，在深空音乐的背景音下，数万的太空搬砖机甲和战斗部队用它来接收最紧迫的信息。而除了信息播报之外，它的作用便是休闲时间的消遣娱乐了。 当然，在五个用于娱乐的波段之外，也有一个波段用于发布自己对时事的看法，这也是在半军事化管理的星空人族中，唯一一个能够讨论“大事”的公共论坛。 这个奖池里的橙色角色多达四个，除了老熟人瑟图外，还有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绅士男子、一名身着军装的帅小伙和一个年轻女程序员。 第13章 你是卡尔森 三个卡池都没有卡尔森的身影，这大概就意味着，卡尔森也就顶天是个四星角色。 这也挺正常，毕竟货真价实的“圣徒”，也才初始五星、全盛六星的水平。 思忖片刻后，狄云里选择了“星空迷航”。 毕竟，作为矿业公司的老总，卡尔森不可能不关注他的员工们关注的事情。 而他要投稿的第六波段，更是他非常有可能花心思去研究的。 毕竟，作为一整艘船的实际拥有者，有点取齐奥尔科夫斯基家族而代之的想法也正常。 正当他试图整理自己的灵感的时候，一个想法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可千万别抽到那个绅士！ 一看就是21世纪常用的用于讽刺老板的那种形象，这让狄云里对他的观感第一时间就低到了谷底。 但更麻烦的是，如果把自己可能能吸引卡尔森的灵感写出来，可能那位资产者也会闻着味儿找上门。 当然，就算他找上门了，顶多进仓库吃灰呗，当沉船了就行。 想到这里，他便开始结合着灵感舞文弄墨起来。 “今天我想来谈一谈对于古人类而言，什么是庆典。” “自从21世纪初，焰火逐渐被取缔，所有的旧庆典都变成购物狂欢日以来，真正的‘庆典’文化，逐渐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 “到了22世纪，人类的‘希望时代’，随着值得兴奋的技术突破一项又一项出现，庆典则相反越来越少。 人类的最后一次庆典在2300年，‘天堂’宣布建立的时候。但由于此后天堂以内再无新闻，也就再也没有办庆典的必要了。 但是，没有庆典，便没有天堂，也没有星空人族。 远古龙国的庆典位于一年最寒冷的日子结束的时候，他们对着幻想中的猛兽点燃火药，而在他们明白幻想中的猛兽不存在的时候，庆典的主题变为庆祝自己度过了季风区的严寒。 正是飞天的火药筒启发了人类飞向天空。 在我诞生的时候，由这一技术衍生而来的火箭，已经达到了可控核聚变的程度。只差一步，人类便可迈向星空。 我只是帮助它迈出了最后一步罢了。 今天，有一位朋友问我，钱对于我来说是什么，我的回答是，钱是衡量成功的一种指标而已。 当我拥有一笔钱，我愿意将其投入我最喜欢的火箭事业，我最爱的庆典，我最期待的星门建成仪式，我最憧憬的人类在宇宙的愿景， 这才是我所期望的成功。” 整个文章写下来，正好花费了十个灵感。 当然，其中的一些灵感来源于和卡尔森的交流，这也算是取之于卡尔森，用之于卡尔森了。 “这种稿子真的能被念出来吗……”作为撰稿人，他也明白自己写的这些东西水得很。 不过他明白，作为游戏系统的一部分，甚至是最重要的那一部分，系统就算让他沉船，也会沉个明白的。 “对了，正好刚刚提到星云日报，我还从来没看过这个报纸呢。” 头版头条当然是狄云里的唤醒和正式成为德·布罗意城居民。由于其中的一大部分资料被市政厅列为机密，所以日报上只能用很大的篇幅列出曾经的火箭专家狄云里的故事。 其中也包括火箭专家和ai科学家“艾格比”之间的恩怨情仇。 在报纸的头版评论区，相当多的黄v对狄云里的到来进行欢迎，甚至有天堂人类专门来到星云日报来贺喜的。 也有很多人指出，这位狄云里的火箭知识已经过时一百多年了，来了也只能当个吉祥物。这种评论倒不是跟狄云里唱反调，而是让其他的人稍微冷静冷静。 第三多的则是指出云里庆典公司和焰火会的评论。这些评论大多在两小时内发布，因为焰火会开始也才刚刚两个小时。 这些评论中，大多数人的态度都是惊喜的，因为他们这一辈子就从来没有见过焰火。 “嗯？”但在其中他还是见到了一条不怀好意的评论。 德·布罗意城红脖，关注113，粉丝7 为什么他被唤醒之后要在德·布罗意城制造爆炸品？而且大多是那种很容易引爆的化学爆炸品？他到底想干什么？赞33，评论117 当然，下面的评论大多都是帮他说话的，比如说“焰火本身就是一种化学爆炸品”啦、“反正又炸不到你”啦、“你是他的商业竞争对手派来的把”啦…… 不过其中有些评论比较刺眼，例如“观察一下他以后要做什么”或者“那个狄云里里面的灵魂已经被替换掉了”这类。 “‘圣徒’，在吗？帮我把这条评论控一下。”狄云里吩咐道。 “很抱歉，自由是我的信条，我不会做这些违背我的信条的事情。”回答他的只有“圣徒”冷冷的声音。 “唉……” 看到这个评论被踩到了很低的地方，他才放下心来。 因为一些奇怪的留言影响自己检阅星空人族的卡池，这就不好了。 正当他想要继续看日报的第二页的时候，提示音响起。 刚刚点开信箱，橙光亮起，那个绅士的证件照占据了整个屏幕。 “狄总，我愿意全职担任您的个人投资顾问。” 正当狄云里要开骂的时候，绅士的个人介绍出现了。 卡尔森·吕根 5星 星空人族最大的矿产和单质元素提供商“吕根集团”总裁。 受雇于吕根舰“吕根财团”，本人持有该财团的10股份，因此排名星空人族富豪榜第8位。 可能是星空人族中最有商业头脑的个人。 “啊，您……你好。”显然面前这个绅士扮相的中年人和刚刚看到的青年人“卡尔森”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他们的声音也差别很大。 “时隔十分钟，又见面了，狄总。”绅士卡尔森的全息影像已经在系统中出现了，“不用怀疑，你面前的这位这和刚刚与你讨论‘钱’的价值的，是同一个人。在我理解了你的思想后，我愿意无偿为您做个人投资顾问。” “你现在的穿着，在我所知道的远古时期是反派角色的专属形象。”尽管知道对方确实是卡尔森，还是个5星角色的时候，狄云里的心情是高兴的， 但他还是无法掩盖自己对这身服饰的厌恶。 第14章 有人陷害你！ “很抱歉让您产生这样的误解。拍证件照的时候，‘天堂’来的工作人员告诉我，这套衣服会在别人的面前增加别人‘认为我擅长打理资本’的印象。”卡尔森叙述道，“作为一名拥有商业头脑的总裁，您应该明白‘印象’的重要性？” “我还是喜欢一身轻便西服，和我谈金钱和庆典价值的你，”狄云里摇头道，“吕根那边怎么说？你不还是吕根的总裁吗？” “您说过，成功比金钱这个概念大得多。然而如今，吕根矿业公司已经到达了成功的尽头，所以看到了你，我想再随你成功一次。”卡尔森踌躇满志道。 “我没说过‘成功比金钱这个概念大得多’这种话，虽然意思差不多。”狄云里现在在思考这个卡尔森能在自己的手下起到怎样的作用，“当然如果你想要成功，我正在考虑这段时间过去之后任命你为庆典公司的总裁，你看如何？” “当然，来自远古的科学家的智慧，我还要多多领悟才是。”卡尔森谦逊地点了点头，然后很快淡出在他的视野里。 “下次别穿这种让人想揍人的衣服了。”狄云里吩咐道。 看到“角色”栏里的橙色背景“卡尔森”成为了自己的第五名角色，狄云里悬着的心还是放了下来。 当日的星云日报里剩下的内容乏善可陈，对于星空人族居民来说也只是茶余饭后的消遣，但狄云里还是硬着头皮把它翻完，试着从里面抠出一些灵感来。 打开地图，上面只有瑟琳一人的踪影，梓伊和出梅“在私人空间里”，卡尔森“不在德·布罗意城内”，而“圣徒”则更是直接被抹掉了存在。 “六个观景台中，还有四个我从来没去过……”无事可做的狄云里开始做起了度假计划。 11月11日被唤醒，现在的时间是12日晚11点，那么13日和14日都是假期。 对于“有机形态”成型的身体，以睡眠的方式的休息是不必要的，这也就意味着狄云里有着整整48小时的度假期。 睡觉只有一种用处——那就是让自己感到舒服。 但是，狄云里来不是为了舒服的。再说了，都到了憧憬已久的星舰城市，还是度假、观光更舒服一点。 还有机会能搜集到灵感。 很快，以搜集更多的灵感为目标给自己画了路线图后，狄云里准备出发了。 突然，又一阵提示音响起，卡尔森的全息影像再次出现。 现在是中年的他，穿着轻便西服的形象，看上去很焦急。 “狄总，狄总在吗？很着急的事情！” “慢说无妨。”看上去不会是什么好事，狄云里做好了心理准备。 “狄总，有人陷害你！”卡尔森直入主题，“他们在日报评论区说你想要把所有的星空人族精英聚集起来，一波炸死！” “噗。”狄云里刚听到的时候笑出了声，但一想却发现没这么简单，“完全算不上是陷害，我自己想了一下，我自己的行为也太过于可疑了。解释清楚就好了。” 的确，制造爆炸品、试图在德·布罗意城聚集市民、对结交精英人士有着执念，这怎么看怎么都不怀好意。 回想起之前他想让“圣徒”删掉的那条评论，原来从那时就有了端倪。 “我重复一遍，这是陷害。”卡尔森指出，“我沉浮商海估计有一百多年了，什么是意外什么是陷害，我能不知道吗？” “远古的智者，”“圣徒”突然出现，“焰火大会的一批燃料毫无征兆地提前爆炸了。侦查人员找到了有人进行破坏的痕迹，这导致我不得不用一些手段掩盖并复原了现场。” “我说的。”卡尔森和“圣徒”的全息图像分离左右手边，他们都在告诉狄云里好像出了大事。 “让我看看那些陷害者们是怎么说的！” 事不宜迟，重新打开日报头版，一条发送于半小时前的评论已经被顶到热评的第五个。 “真相！冒死揭露来自于所谓‘远古火箭学家’的阴谋！” “这位所谓的‘远古火箭学家’狄云里，来到我们德·布罗意城已经超过了24个小时，让我们看看他到底做了什么。” “首先，我们能找到的他的第一个动向是什么？是一篇愤世嫉俗的文章！在这篇文章中，他认为在我们星空人族中，没有‘尊重’可言！” “显然这个所谓的‘远古火箭学家’对我们实际上是有敌意的。然后呢？大家看看他之后做了什么？” “以注册公司的名义制造爆炸品，甚至得到了来自于市政厅的一路绿灯！” “如果他真的是如官方所言，‘被唤醒的远古智慧’，那他的资产从何而来？” “这些还不是最令人细思恐极的地方。” “突然，他一百八十度大转身，开始向我们宣传所谓的‘仪式感’起来！” “甚至尝试通过‘仪式感’来吸引星空人族里的名人的关注！” “这是想做什么？” 看完这条评论，狄云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头大。 如果只挑出他的一部分操作来看，那的确可能有些可疑。 而普通的民众能得知的消息，也就只有这些操作…… 我总不能告诉他们， 我写文章是为了抽卡， 5000个能量币是游戏启动资金， 试图结交名人是为了检阅卡池， ？ 倒是“创立庆典公司是为了盈利”这件事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指出， 然而本来以为庆典公司是结合盈利、结交名人、宣传古代文化、凹人设的一举四得的神操作， 但其制造爆炸物的属性，似乎确实撞到了什么雷区…… 更可怕的是，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统筹规划星门落成典礼，这个过程又是一个聚集星空人族民众的行为…… 况且他还真就打算在这个典礼里邀请所有的星空人类名人…… 按照这个发帖者的逻辑，这个典礼岂不是我下手的好时机？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属于是…… “卡尔森，你有能力帮我解决这件事？” 果然，自己能力不够的时候，拜托别人也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啊对了，这是公关经费。”说完没忘拨了三十个能量币给他。 第15章 洗白自己 “狄总，难道你不觉得，寻找陷害你的源头更重要吗？”卡尔森指出。 “我不那么觉得。”狄云里摇头道，“你之前也说了，‘印象’的塑造是很重要的。” “但是，如果你找不到对攻讦你的源头，意味着你的印象塑造要被持续地受到伤害，而你要一直不停地在这个方面失血。”卡尔森罕见地表示了反对。 “的确，很多现代的智慧也是很有道理的。”狄云里对卡尔森的想法深以为然，“那我来尝试一下寻找到底谁造我的谣。你把洗白我的工作做好就行。” “啊？”其实卡尔森说了刚刚的那些，是想要自己调查谣言的源头的，但既然狄云里提出了要亲自调查，自己也不好反对。 在这件事上，狄云里也是托辞，只是因为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在进行中，连洗白自己都不太知道怎么操作罢了。 作为游戏撰稿人，洗白这个操作他还是会的，但一不小心就受到反噬是家常便饭。 想要操作得好，一是比洗白对象本身污点少、素质高， 二就是公关对事件的真相完全了解。 这两点其实狄云里的内心还是有点虚的。 不过，其实他也不用自己去调查谣言的源头。 毕竟，自己的队伍里有着一位“全知的存在”，“圣徒”。 “我拒绝告诉你真相，但我可以提供给你线索，由你自己推断。” 果然，“圣徒”想要得知整座城市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轻而易举的，但她和狄云里毕竟没有那么好的关系，不能把科学能解释的范围以外的事情告诉自己。 等星门修好了，一定要弄些远古灵感，跟她搞好关系才是。 无论如何，有了线索，具体的调查任务，仍然不用狄云里自己出手。 毕竟他的手下还有一名特种部队、一株异能植物和一个机械运维大师。 “首长，您找我有事？”瑟琳的全息影像直接出现在了“圣徒”身边。 “我希望你能够调查一下这些线索，然后告诉我究竟是谁在焰火大会的炸药里做了手脚。”狄云里直接把“圣徒”给的资料拖给了瑟琳，顺便拨给了她10个能量币。 事实上，庆典公司在收到了第一批订单后，是有一点利润的，但这些都属于公司的资产，没法提取出来。 现在他的钱可以说用一点少一点。 “首长，你遇上麻烦的情况，我已经大致知晓了。其实不用大费周章，我直接调用相关摄像头就行。”瑟琳摆手道。 “梓伊和出梅都在私人空间里，所以麻烦你了。”狄云里点头道，“等她们出来了让她们第一时间联系我。” “首长，梓伊妹妹正在中学里上课，而出梅……你忘了你让她研究武器的事情了吗？” “对哦。”狄云里尴尬地挠了挠头，“那既然你一个人就能行，你就拿经费买点什么零食解解馋。” “额……” 看到狄云里断开了链接，瑟琳有些无语。 十个能量币够她吃一年零食了。 交代完这边的事情，最要紧的当然是看卡尔森是怎么操作的。 “不会，不会有人真的认为比起远古时代，我们现在的人类之间有什么尊重？” “我就觉得狄云里说得很好，没有什么问题，我们的教育、我们的仪式感，真的就一点问题没有？” “名人们普遍拥有不止一个有机身体，化学炸弹的威力完全不够看，看你不知道，提醒你一下。” “就问你焰火大会好不好看？” “有人觉得复古式庆典很好玩，你们管得着吗？” 当然，反对的声音也有，不过，出自卡尔森手笔的反对声音，却将反对的方向朝着远离争议中心的方向拉： “我寻思我们这就算不是天堂，也至少不是古代那种地狱？复古思潮差不多得了。” “焰火也就是化学焰色反应的小把戏，完全上不了台面。” “问题是作为一个生活在22世纪、脑子里除了过时科技什么都没有的废柴，你还能指望他做什么？” 的确，这些有卡尔森自导自演的反驳，绕开了或侧面回答了几个最大的疑点—— 侧面回答的，例如： 为何结交名人？为了推广自己的复古世界理论。 为何写文章？因为这个世界和自己设想的不一样。 为何制造爆炸物？“化学焰色反应的小把戏”。 而避开的，自然是那5000个能量币和试图在星门建立之时邀请所有名人的事情了。 尤其是后者，狄云里自己都有点怂了，他甚至打算放弃举办星门落成典礼了。 跟瑟图谈好，直接开始秘密准备正式庆祝和格拉菲亚斯人的第一次接触，可能更稳妥一点。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直接调出市政厅的联系方式后，狄云里请求接线员直接转接瑟图·齐奥尔科夫斯基的专线。 不得不说对于市政厅而言，他们对狄云里是知根知底的。当然，从游戏策划的角度看，狄云里也明白，这座一看就是新手城的市政厅，没有必要在主线序章任务完成之前，就和自己作对。 如果真就在主线任务完成之前就背刺主城或者被主城背刺，那游戏上线后狗策划要被喷成什么样，不敢想。 “狄云里，如果你想办星门落成典礼，办就是了。” 果然，对手游的了解拯救了他。瑟图不仅没对他不信任、给他吃闭门羹，反而愿意为他站台。 毕竟卡池里的角色，大多数都是和主角同一阵营的。 “瑟图，我在想，如果我继续办星门落成典仪，那他们要说的，岂不就成了‘自我实现的预言’？”大家都是聪明人，狄云里的一个暗示，瑟图一定明白意思。 “狄云里，我反倒觉得，你不办这个落成典仪，才算陷入了圈套。”瑟图指出，“这些对你的攻讦，显然，就是为了阻止你办星门落成典仪的？” “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点！”狄云里一拍脑袋。 “对了，你是不是不知道，在星空人类中有叛变的舰船，而我们‘漂泊者’舰队中，就有这么一艘？”瑟图突然指出。 第16章 近战武器！ 瑟图所说的“叛变”舰船，毫无疑问，就是川登舰，之前狄云里和三位少女分别之后，三位少女去“拜访”的那艘。 当然，无论是三位少女，还是瑟图，抑或是其他的德·布罗意城居民，似乎都对“战舰叛变”一事没有这么大的反应。 就好像“有几艘战舰叛变也不是坏事”的感觉。 其实“叛变”本身在原版游戏里，就是星空人族的一个debuff。如果不能让你属下的智慧生物们满意并坚决处置反叛行为，那么叛变将会滋生，你的机甲、舰船、企业甚至工厂设施会脱离你的控制，甚至对你进行攻击。 但有的玩家利用这个特性，特意逼反几艘战舰，然后利用这些战舰来练级。 后来，《宇宙大爆炸》的作者得知之后，出人意料地没有教玩家玩游戏，而是鼓励了这种玩法。 这在现在的游戏界真的不多见。 不过看来在新版《宇宙大爆炸》的世界观中，一艘舰船叛变对旗舰的影响还是不大的。 的确，艾格比舰与德·布罗意城的防御固若金汤，那么就算叛变的川登舰来攻，获胜的概率也近乎为0。 但是，如果瑟图率战斗队攻过去，真的胜率那么大、代价那么小吗？恐怕也未必。 毕竟某种程度上，叛变的舰队高层是把整艘舰船和里面的基因库当成筹码的。要知道，对于星空人族而言比起24艘舰船之一，基因是更加重要的。 所以以往对“叛变舰船”的处理手段，大多是招安或者策反，或者两者都有。对于叛变舰队高层，也常常采取“从犯不问、首恶必究”的态度。 甚至有的舰船的长官，因为一场成功的叛变摇身一变成为艾格比舰的高管。 不过也有强攻叛变舰船的，只不过由于没有合适的近战武器，那艘叛变舰船还是被激光、导弹等远程武器摧毁了，船体和基因库都没有留下来。 近战武器！ “瑟图，对于策划对我的诬陷的人来自叛变舰船一事，你有多大的把握？”想到这里，狄云里眼睛一亮。 “我们拥有确切的情报。”瑟图肯定道。 尽管叛变对于瑟图而言不一定是坏事，但大多数星空人类对叛变者应该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如果自己研究的武器能够一劳永逸地解决他们，那么直接拔掉川登舰这个窝点的同时，还能再在星空人族群体里刷上一波好感度。 “如果我的部下能开发一款武器，这种武器允许从穿梭机里跳帮到川登舰的船体内而不引发船体的破坏，你愿意派一支特遣小队进行进攻吗？” “跳帮？”对于狄云里的思维，瑟图的确很难理解，“你是指用武器掩护我们的机甲直接进入叛变舰船？” “对。”狄云里点头道，“机甲应当可以直接进入舰船的内部，但他们会将大门向我们关闭。而我，恰巧正在研发一款能强制开门的近战武器。” “听起来不错。”瑟图的眼睛放光道，“但究竟行不行，还是得数据说话。” “数据？”虽然狄云里已经猜到，星空人族早已掌握了“战争模拟”的技术，但在瑟图口中证实了之后，狄云里还是相当兴奋。 “嗯。但是，战争数据推演的权限只有市政厅的职员有。你们什么时候把武器研发出来了，直接把武器的数据发给市政厅，就能在三个小时内得到模拟的结果了。”瑟图点头道，“要知道，艾格比系统的功能，你用过的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艾格比系统真就这么强？”狄云里狐疑道。 “要知道，我们的ai设计师，有一个宏大的计划。”瑟图描述道，“在星门建立之后，艾格比系统将会直接连接‘天堂’的各大交易中心。我们每一个星空人类，都能通过这个系统直接向天堂订购货物和服务。” “每一个！”狄云里惊呼道。 要知道，在原版游戏中，建立星门后，也只是玩家，即“星空人族意志”可以直接和地球交易罢了。而在这个世界观中，每一个星空人类都能这么做，这“艾格比系统”，得有多强大才能做到！ “是的。但请你对此保密。”瑟图的语气相当神秘。 狄云里推测，这个ai设计师不是别人，就是之前在“星空迷航”卡池里见到的那个女程序员。 “如果有机会，我还是很想和那位设计师联络一下的。”想到这里，狄云里坚定道。 “这么大的工程，不太可能是一个人做到的，只不过他们中的领头人过于突出而已。”瑟图笑道，“合适的买家找到合适的卖家，没有足够的数据、足够的人手去编写，是完全无法达成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星门的制造材料运到之后，星门的建设迟迟不推进的原因。” “原来是在等这个吗。”跟瑟图的对话大大加深了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也改变了自己对他并不是特别友好的第一印象。 把他从卡池里捞出来也不是不行，但不是现在。 “嗯。所以我最终的建议还是，希望你能把‘星门落成典礼’办起来。如果‘天堂’的商家看到我们搞得有模有样，能够多给我们提供一些交易的机会也说不定。”果然，瑟图也有自己的考量，“当然，在典礼上，我会向您引荐我们的首席ai设计师小姐的。” “这样啊，那我会把活交给我的手下们的。”在说话的过程中，狄云里已经通过角色卡把“圣徒”的影像召唤出来了。 “我就先不打扰了。”瑟图的影像随着“圣徒”影响的出现而黯淡下来。 尽管想要稍后把“圣徒”的庆典公司打工人的位置交给卡尔森， 不过现在卡尔森忙于搞公关，且“庆典公司”当前的主要任务也不是卡尔森所擅长的交易， 所以狄云里还是比较放心让“圣徒”全权处理相关事宜的。 “‘圣徒’，说到仪式感，恐怕所有的星空人族，不，所有人类，加起来都不如你懂。所以，希望你结合我和瑟图·齐奥尔科夫斯基的想法，把星门落成典礼办好。钱的话，直接用公司资产就行，不够我再加。” “远古的智者，不必恭维我。我只想提醒你，问题不在于庆典本身。”圣徒指出，“你难道不认为，那些破坏你的货物、诬陷你的人格的家伙，不会在庆典上给你来个惊喜吗？” 第17章 不过，用点商战的手段也不错（庆祝角色卡加一更） 狄云里显然想到了。 现在“川登舰”叛军的预言，距离自我实现，就差一发落在名人中间的爆炸物了。 当然，他也明白，瑟图并不是吃干饭的。 能够向狄云里保证希望盛典办起来，也就说明了他有能力在德·布罗意舰上保护好这些名人的财产安全。 在对“圣徒”表现了自己的信任后，“圣徒”的神情有些忧虑，但狄云里明白，肯定不会有问题。 尽管你“圣徒”在一定的范围内全知全能，但你不一定知道狗策划心里的想法，你也不知道狗策划怎么做才会使自己不会被喷。 在这个方面，你“圣徒”还真不一定比我知道得多。 “信任的确是我所推崇的、圣地守护者的美德。”“圣徒”点了点头，没有多言，身形逐渐隐去。 综合了一下现在的情报： 之前的狄云里的一系列迷惑行为被“川登舰”叛军泼了污水； 狄云里认为如果继续他本来的计划，举办星门落成典礼，那么很有可能加深民众的误解； 瑟图反而劝自己继续原来的计划，并把所有的名人全部请来； 如果计划继续进行，星空人族普遍对狄云里的误解一定会加深，且典礼一定会被冲击。 这几条信息一起看，有可能会给别人带来一个“瑟图不怀好意”或者“狄云里不怀好意”的无解二选一选项。 但又一个已知情报是隐藏的： 狄云里和瑟图，以及一系列名人，在游戏设定上就是一伙的。 首先初始阵营不会在新手剧情结束之前背刺主角，再加上人在卡池里的双保险，让狄云里很容易地下了判断。 “典礼被冲击，是瑟图想要看到的！” “他想让典礼被冲击，成为典礼本身的一部分！” 顺着这个思路捋下去，狄云里豁然开朗。 瑟图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在星门建成当天，现场直播剿匪！ 众所周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作为正儿八经的“天堂人”，出梅在初见狄云里时的态度恰恰说明了“天堂”居民对星空人族的真实看法。 “是的，那些星空人族口出狂言说‘没有我们的帮助，修建天堂计划不可能成功’什么的，但我们打了他们的脸。” 两者说不上是敌对或者井水不犯河水，但至少“天堂”居民对星空人族的鄙夷是存在的。 尤其是叛军的存在，更是让太阳系的那些生活在温室里的花朵，对他们敬而远之。 一个叛乱中的星际组织，位置在自己几十光年之外，和他们交易能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然而，星空人族取得的成就，可能被他们充耳不闻。 那正好，在和人类取得星门级别的联络之后，直接在他们进行一个剿匪的现场直播，既展示了自己的军力，也体现了对自己的力量的绝对控制。 至少，能让那些家伙们和自己做生意的时候，稍微安心点。 狄云里在悟到瑟图的计划的之后，也明白了自己要做什么。 加码！ 出全力！ 分战利品！ 加码还是很容易的，狄云里希望两天内出梅的武器能研发出来。 毕竟按照道理讲，那是一个单兵携带的小玩具，远远达不到战舰大杀器的标准。 不过，就算不出来，靠自己这段时间制造的、用于在宇宙放烟花的聚变能火箭和携带的小型核弹，也能把一部分川登舰的穿梭机当做烟花放。 再不济，出梅和梓伊本身也有一定的战斗力，直接把她们俩当机甲战斗力用，也未尝不可。 不能直接一波推下川登舰，也至少让他们元气大伤，等到出梅的声波武器制造完成后，拿下川登舰的大功至少算他一份。 直接被任命为新的川登舰舰长，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即使没有成为川登舰舰长，也至少能分一杯羹。 “狄总，有什么事吗？”被召唤的卡尔森有些害怕狄云里不满意他的公关。 “公关的事情先放一放好了。有没有办法帮我查一下川登舰里的产业？” 现在，狄云里想要就此停下剩下的公关行为，甚至想要自污一番，打扮成川登舰间谍的模样，这样才能产生足够的效果引来那些捣乱者们。 “啊，你是说那艘叛乱中的川登舰吗？那你可问对人了。别人不一定能查到，我却有一定的手段。”卡尔森指出。 “快说。” “首先川登舰是有一定的矿业基础的，不然也没有底气在旗舰的眼皮底下叛变。”卡尔森介绍道，“但最主要的是穿梭机制造。他们的小型产线上制作了整个星空人族半数的穿梭机。在六个月前他们刚刚叛变的时候，还闹了一场穿梭机危机。” “原来如此。”狄云里内心有些高兴，“也就是说，川登舰里那些有头有脸的矿业和穿梭机巨头，如果按照正常发展的话，会和那艘战舰的高层一样被招安？” “是的，尤其是其中那几家矿业公司。”卡尔森现在想起来还有点生气，“如果不是我强硬拒绝的话，恐怕那个瑟图真要赎买吕根的小行星带给那几家公司，换取他们的反水。” “把他们的名单给我，过几天我们一个一个去点名。”狄云里心想这回捡到宝了。 “啊？”卡尔森暂时没想明白狄云里想干嘛。 “几天之后，这几个人，有用的招进庆典公司，没用的直接让他滚蛋。”狄云里自信地抬手道。 “要跟他们打商战是。”卡尔森点头道。 “谁跟他们打商战？……不过，用点商战的手段也不错。”刚想说这里的“点名”是物理上的、直接派机甲冲进他们战舰里把他们揪出来，但既然卡尔森这名强大的五星角色提出来了，狄云里倒是产生了一个想法。 “如果想把他们搞垮，那你尽可能交给我。当然，如果你想两头下注，在叛军那里也掺和一手，那我也擅长。”卡尔森的语气有些圆润。 “那正好，”狄云里点头，“我希望你能从那边买点东西，最好能有用。当然，我的目的不是那些东西，而是一个试图和那些商战野心家合作的姿态。” 第18章 荣幸之至，那么，‘小辣椒\’是 这两天，观景台上的市民们看到了太空中的奇景—— 可能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的数量的穿梭机，在星门选址附近不停地来回运动，布置着什么东西。 星门本身是不反光也不发光的，在建成之前，其地址也是对普通市民的机密，但这些穿梭机，很轻易地暴露了星门的位置。 和2333年11月的月内，星门肯定能在柯伊伯带e3位置建好的小道消息，近乎吻合。 这种行为，让大家确信，星门的建成已经快了。 这种在恒星引力井边缘建立的建筑，是量子力学和高维相对论的集大成之作，可以瞬间传送信息或物品到另一个星门的位置。 当然，和普通市民息息相关的是——他们以后和“天堂”交流，延迟可以缩短到一天以内。 但是，当某位普通市民用上望远镜进行观察之后，他们才发现，这些穿梭机大有玄机。 首先，穿梭机布置的物品看上去像是小型核弹的样子。这些小型核弹爆炸不会伤及星门本身，但这样的行为就足够可疑。 其次，穿梭机的品牌则是“登天”——“川登”舰的品牌。它是如此重要，以至于川登舰中的“登”字就以其命名。 而现在，众所周知，川登舰正处于叛变的状态。 觉得大事不妙的市民将其上报给市政厅，却获得了“这是云里庆典公司在庆典之前的布置”的回答。 这个操作显然是卡尔森的手笔，狄云里对这种一举多得的操作非常满意。 由于半年内“登天”穿梭机找不到客户，库存积压，找到门路的狄云里几乎以跳楼价，每台5个能量币买了整整20台载客量40人的穿梭机。 对于上了贼船的“登天”而言，这些穿梭机的价值完全不能用其本身的价值衡量。要知道，这算是新来的狄云里给他们的一个友善的信号。 而对于狄云里而言，这20台客货两用穿梭机就是货真价实的中型穿梭机了，脱开这次的行动价值不谈，也是一笔不小的财产。 虽然不知道这信号是好是坏，但能多拉一个无知群众下水，也是好的。 有了穿梭机，就不用把那些宇宙焰火，也就小型核弹，用一次性火箭一个一个打到星门附近了，完全可以先用穿梭机布置，然后到时间了用特质射线引爆就行了。 省下来的火箭，无论是用于轰炸川登舰的穿梭机等附属设施，还是用于装载机甲接近川登舰，都是可选的项目。 在计划的实行过程中，“圣徒”没有给予评论。但对于她来说，这算是远古的智慧拥有的基本操作，不值得赞叹。 而瑟图·齐奥尔科夫斯基就不一样了。看到狄云里这么快就领悟自己的想法的情况下，还自己做出了骚操作，他对狄云里的尊重又加深了一分，甚至产生了近乎崇拜的感觉。 所以，他特地调整了一下德·布罗意城天球的角度，生怕市民们看不到这些穿梭机的细节，还放出了“这是云里庆典公司的穿梭机”的消息。 果然，这两天时间内，“云里庆典公司”有问题逐渐从阴谋论变为了一种正常的看法，又从正常的看法变为了一种主流。 在此期间，庆典公司把要举办“星门落成典礼”的事情宣传了出去。 当人们得知这家公司要把烟花放到宇宙去并邀请星空人族的名人的时候，态度是两极分化的。 有人对此担忧极大，声称这家来历不明的公司不仅要威胁这些名人的安全，还要破坏即将建成的星门。 而有人则对这场庆典充满了期待，因为毕竟在观景台b的焰火表演中，庆典公司广受好评。 看到“破坏星门”的言论出来之后，狄云里深知，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如果他们信了这条言论，真的去破坏星门了的话，进攻川登舰便名正言顺，即便没有这么做，他也能将即将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全部嫁祸于川登舰的同时，给他们按上一顶“破坏星门”的帽子。 当然，星门本身并不是那么好破坏的。即便它是一个高维设施，但其本身也属于星空人族的第25艘舰船。 不能动罢了。 到了这里，所有的前期安排终于结束了，终于可以休假了。 “首长，我们也来帮忙。”所有的情报在狄云里拥有的角色卡里是共享的，瑟琳也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云里哥哥，出梅姐姐她在爆肝呢，她托我转告你两件事情。”梓伊的声音相当甜蜜，她的额头上也因为兴奋开出了一朵花，“第一件事情是，你的计划也不算没有漏洞，比如说你似乎从来没考虑过一件事——我们打不过叛军怎么办？” “当然也不用担心。”瑟琳补充道，“我在星门附近用穿梭机安装了电磁陷阱，未经我们允许的穿梭机或机甲进入那个区域会被直接切断联络。” “嗯，出梅姐姐是天使部队的精锐，在能打方面我们完全可以相信她。”梓伊点头道，“第二件事则是，在星门联络完成的瞬间，最首先和我们对话的应当是‘天堂’的天使部队。当然，她被派来跟随你，也是天使部队安插在星空人族当中的眼线。” “她真就这么承认了吗。”狄云里笑道，“也对，如果能让星门那边看到出梅战斗的英姿，这对她而言也是有好处的。当然，我们就一臭庆典公司，这些问题，让瑟图烦恼去就行了。” “对了，似乎你自从入住之后，还从来没有在宇宙里遨游过。”梓伊笑道，“想不想乘坐我的‘小辣椒’，在故乡格拉菲亚斯的引力井边缘兜兜风？” “荣幸之至，那么，‘小辣椒’是？”狄云里一边点头，一边准备将自己传送到两个女孩在的方位。 “在瑟图和大多数的市民眼里，那是我特制的一艘穿梭机。当然，瑟琳知道，远远不止如此。”梓伊的嘴角挂上了小恶魔一般的笑容，“大多数人类对格拉菲亚斯的秘密一无所知。” “哦？”狄云里起了兴趣，“瑟琳，格拉菲亚斯先不提，‘小辣椒’，真的就这么好玩吗？” “首长，你要知道，在格拉菲亚斯星系，人们在生物进化的过程中就已经摸索了宇宙航行的秘诀了。”瑟琳笑道。 第19章 生物的调制 “在格拉菲亚斯的宜居带，数颗对于我们而言宜居的行星和卫星相隔不远。” 从外观上和功能上来看，“小辣椒”的确是一艘比“登天”穿梭机略小的宇宙飞行器，但进了内部，他才发现，里面大有玄机。 温暖的驾驶室墙壁似乎拥有着心跳的脉搏，散发着醉人的芳香，让人觉得，“小辣椒”不是一艘船，而是一个活物一般。 “在我们逐渐获得智能的时候，动物们也在不断进行着进化。尽管他们没有智能，但他们有一个可能你们无法理解的能力——宇宙航行。” “会宇宙航行的动物！”狄云里惊讶道，“我们乘坐的‘小辣椒’就是这样的动物了？” “这些动物是小辣椒的原型。”保持人类的身体有些累，梓伊现在化作藤蔓缠绕在“小辣椒”的墙壁上，还放松地开出了好几朵花，“我们被动物们带到这十余颗行星上，然后分别觉醒了智慧。然后，我们利用这些会宇宙航行的动物，重新连接在了一起。” “我们和动物们共生许久，所以诺拉母亲也相当期待和你们的共生。” “‘诺拉’是格拉菲亚斯以外的星系里的第二颗恒星，也是较小的那一颗。”瑟琳补充道，“梓伊她们认为，诺拉是和她们一样拥有灵魂的，不过她们是‘凡人’，而诺拉是‘神’罢了。” “在我和你们进行了接触之前，诺拉母亲曾经认为你们和我们一样是植物文明，艾格比舰是你们调制的宇宙航行动物。”梓伊指出。 “等等，你刚刚说，‘调制’？什么叫‘调制’？”狄云里又听到了不懂的词汇。 “云里哥哥，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如果不是机库的大门打开，狄云里完全察觉不到“小辣椒”已经发动了。没有丝毫的颠簸和噪声，只有面前的仪表盘上的数字显示着这艘“调制动物”的确在飞翔。 星空出现在了狄云里的眼前。 “小辣椒”的舰体或者说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这使得狄云里尽可以全方位地观察宇宙的美景。 不得不说，真正的星空比起观景台的隔着一层“人造天空”的星空，真实得多，也深邃得多。 当然，这满天的繁星，如果硬说它们是“真实的”，似乎也不太准确。 毕竟这是一款游戏中的世界，尽管到现在为止狄云里的体验是“拟真程度相当高”，但毕竟游戏系统、卡池、签到奖励和活动的存在提醒他这的的确确是一款游戏。 尤其是“签到奖励”。 今天和昨天在看这个世界的新闻的时候，总在0点冷不丁蹦出来。当然，内容无非是能量币、资源券这类。 所以，在设定“格拉菲亚斯”这种异世界的时候，也只需要遵守最基本的物理定律就行了。 科学可以不要，但游戏性不能没有。 想到这里，狄云里似乎悟到了所谓的“调制”是个什么东西。 “你们作为格拉菲亚斯的主宰，可以把动物捏成你们想要的样子，包括我们现在乘坐的这个可以装在有机人的活体穿梭机？” “切切切……”挂在墙壁上的梓伊笑得很神秘，而现在，似乎整个“小辣椒”都随着她的思维共振，“可不只是格拉菲亚斯的动物哦，我们可以调制所有活着的有机体，乃至……我们自己。” “梓伊自己也自称是诺拉调制的产物，在她还是一颗种子的时候……”瑟琳欲言又止，“算了，等她自己告诉你。” “唉，好像重新做回一颗种子啊。”梓伊的藤条蔫了下来，“不过我是不会尝试去调制人类的，我也相信诺拉母亲不会这么做。毕竟，人类都是些数据库里的数据，或者宇宙中飞行的那些钢铁巨兽，根本不是什么有机体。我甚至怀疑，城里的那些有机体，是人类学着诺拉母亲的方式调制出的样貌。” “梓伊，人类其实是……” “首长。”瑟琳粗暴地打断了狄云里的发言，“我知道你的想法比较古老，但是原教旨人类主义已经被星空人族摒弃了，现在只有‘天堂’里的某些老古董还信这个。” “但也不能说得那么绝对，我觉得人类在碳基时期的部分优秀精神素质，完全应当继承下来。”狄云里当然知道瑟琳的意思。 让梓伊和格拉菲亚斯植物们认为，人类的本体是数据或硅基机甲是有好处的，至少她们就不会尝试去对人类的基因进行“调制”了。 在不知道“诺拉母亲”的具体身份和态度之前，一切都要小心谨慎行事才对。 “说到精神素质，我倒是很想和在云里哥哥的手底下活跃的‘嬷嬷’进行一番深入交流。”梓伊指出，“诺拉母亲信仰‘圣地守护者之道’，而‘嬷嬷’是圣地守护者的使者。所以我很想明白，究竟是怎样的精神，能够让可以完全精神控制我们的诺拉母亲去信仰。” “噗。”没想到诺拉母亲信仰“圣徒”，这让狄云里感到非常意外，“诺拉信仰到了什么程度？她强迫你们一起信仰了吗？” “啊，那倒没有，不过‘圣地守护者之道’大多数都是普世性的美德，能让平时抢地盘的我们安分点罢了。”梓伊笑道。 “我之前参与过‘嬷嬷’的布道。和我想象的‘狂热的传教士’形象相比，嬷嬷对传教丝毫不感兴趣，而只是经营真的对圣地守护者之道感兴趣的那些人。”瑟琳突然有话说。 “这无可厚非。”狄云里耸肩，“你们不是还没正式宣布过第一次接触的事情吗？对于‘圣地守护者’这个一看就是异星智慧团体的存在，官方也肯定不会直接给认证？” “说真的，我还没见过其他这个组织的神职人员呢。”瑟琳有些跃跃欲试，“希望和他们和诺拉、‘嬷嬷’一样，是好说话的角色。” “要是不和你们在外面逛这一圈，我都不知道那么多。”狄云里觉得此行收获不少。 没想到，除了数据、机甲、有机人、植物都是智慧的存在形式，连恒星也是如此。 第20章 不愧是我们天使部队！ 边缘港指挥部，胡蝶紧盯大屏幕，生怕错过任何的一丝一毫的信息。 屏幕上是位于太阳系引力井边缘的星门，距离边缘港不远。 要知道，人类可不止分为“天堂”人和星空人族，至少火星人族就拥有星空人族十倍以上的人口，而远日行星的卫星上，也拥有着不少的人类活动。 而“边缘港”，则是守卫者未激活的星门的一个小型太空站。 星空人族度过了一百余年的时光，终于找到了宜居星球，而这座古老的未激活星门，也是为了他们而准备的。 今天，太阳系的每一支势力，都派遣了代表前往边缘港，等待星门的点亮。 其中最有牌面的便是天使部队的指挥，“天堂”代表胡蝶。直接无延迟地和星空人族交流，第一个发言的必然是这位胡蝶，这位看上去非常年轻的女将官。 当然，胡蝶也将得以得知在星空人族之中当眼线的下属，出梅的消息。 事实上，尽管在三位世界里两扇星门的距离为几十光年，但经过位面晶体和量子干涉镜的处理，两者在高维空间事实上是同一个物体的不同叠加态。 体现在三维世界里，便是超距的直接传送。 这和曲速飞行的“抄近道”不同，前者是减短两个地点的实际飞行距离，而穿过星门，将能够直接到达对面。 当然，建设和维护一扇更大的星门，本身消耗的位面晶体和量子干涉镜的质量将会指数级增加，这两种只有卫星级以上的粒子加速器才能生产的物品价格昂贵，必须节省。 所以，现在这扇星门的大小，只能通过普通穿梭机，而不能直接通过星舰。 尽管维护星门的花费完全取决于通过星门的物质质量，但由于光和其他宇宙粒子不受控制的穿过这扇星门，所以即便没有物质通过，也是需要花费位面晶体和量子干涉镜来维护的。 因此，这扇星门建成后将尽可能安排满负荷运行，而非抛荒。 不过胡蝶对于抛荒的担忧是十分严重的。 传到她那里的星空人族情报，以坏事居多，而其中最刺眼的则是二十余艘舰船中竟有四艘叛变。因此，相当多的太阳系厂商不选择派遣代表前往边缘港，正体现了这种担忧而导致的观望态度。 突然，随着一阵不大的引力波，位面晶体组成的星门门框后，出现了另一片星空。 在欢呼声中，胡蝶紧盯着已经激活的星门对面。 目前天使部队在边缘港附近留了五艘战舰作为先遣队，而在冥王星轨道上则有两个艾格比舰级别的战舰作为接应，以防星门的另一侧出现具有敌意的势力进行攻击。 当然，现在看起来没有那个必要了。 “先不忙进入星门。”胡蝶抬手道，“向星门内发送广播。” 在发射广播后的瞬间，星门的另一侧，各种颜色的火球突然按规则燃烧起来！ “是小型核弹！做好战斗准备！” 但是，在一连串的小型核弹爆炸之后，星门的另一侧便没有了动静，这让胡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些小型核弹……就好像什么庆祝仪式的一部分一样。 “边缘港站长，站长在吗？请允许我亲率一支先遣小队先行通过星门。” 当然，边缘站站长是不得不同意的，毕竟在五艘天使部队战舰之中，他的话语权无足轻重。 驾驶着穿梭机，胡蝶和先遣小队成为了第一批穿过这扇星门的生物。 果然，星门的彼端似乎正在进行一场战斗，十余台穿梭机围攻一台造型奇特的小型穿梭机，而小型穿梭机正游刃有余地迎战。 远处，一具机甲也参与了战斗。 “机甲上的标志是……我们天使部队！” “天使部队，出梅，参见首长。” 在胡蝶视野的彼端，机甲和她打了声招呼，便重新冲到了一台穿梭机前。 “聚焦激光！这是我们天使部队机甲引以为豪的中短程武器，没错，正是她！” 手起刀落，穿梭机的燃料箱被划开一条很大的口子。当爆炸的火球吞没这台穿梭机的时候，出梅的机甲已经移动到了另一台穿梭机前了。 “不愧是我们天使部队！” 这段时间里，胡蝶和星空人族的首脑，瑟图建立了联络。 “很抱歉让您受惊了。我们为全人类准备的星门落成典礼受到了冲击，不过这只是一场小插曲而已。” 德·布罗意舰的观景平台上，一个女孩子依偎在男孩子的臂弯中，满脸幸福。 “好漂亮的烟花啊。”看着叛军的穿梭机爆炸的火光，女孩感叹道。 男孩看了看空中正在进行的追逐战，满脸忧虑。 “是啊，确实很漂亮。”尽管他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但事到如今，只能给女孩一个美丽的谎言了。 “十二位来宾愿意光临我名下的‘小辣椒’穿梭机，是我的荣幸。” 坐在由内而外透明的“小辣椒”内的，是狄云里和十二位星空人族的名人。这些在近处观看了整个大场面的名人，也算是过足了眼瘾。 如果瑟图没有给他们打包票的话，现在他们可能还提心吊胆呢。 “不敢当。”身着军装的年轻人正在仔细观察“小辣椒”的透明墙壁，试图探究它到底由何种材料构成。 而之前那个在观景平台唱歌的深空歌姬，望着战斗的场景，也在笔记本上使劲记着什么。 “小心。”ai女程序员倒是其中最慌张的那个，看着远处一架敌方穿梭机射来的动能弹，她心里一颤。 不过，小辣椒毕竟是小辣椒，依靠它的活体外壳很轻易就化解了这次危机。 从外观上来看，小辣椒完全是“把这枚动能弹给整个生吞了”。 “各位，我觉得这个项目差不多该结束了。” 看到剩下的川登的战斗穿梭机不多了，狄云里帅气地按下了遥控器的按钮。 不远处，艾格比舰的火箭发射口，五十枚火箭齐发！ “请各位来自‘天堂’的人类放心，不会有任何星空人族在这场表演中死亡。毕竟，仅仅击败他们的有机肉体，是无法击杀他们的。”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星空。” 第21章 香澄天使，请给我签个名吧！ 正当狄云里要欣赏这些这些火箭一个一个地清空这片星域中的穿梭机之时，突然，一艘穿梭机直奔星门而去！ 在穿梭机的一段不要命的加速之后，胡蝶看清了它的目标——自己！ 的确，穿梭机一般由一位有机人类控制，但在掌握了“有机形态”科技后，即便有机人“死亡”，意识也能回到赛博网络，从而重新附到等到新的有机躯体或机甲之上。 所以，穿梭机的战斗人员一般很少畏惧“死亡”，也经常能打出很多不要命的操作。 “不好！” 狄云里也发现了这件事。 安装了小型核弹的火箭已经锁定了这艘穿梭机为目标，这也就意味着，穿梭机不用做任何事情，就能和这艘来自于天使舰队的战机同归于尽！ “完了，出大事了……”狄云里暗叫不妙。 核聚变的火球在距离星门不远处升腾，吞噬了天使舰队的战机，狄云里心里顿时忐忑不安。 同时忐忑不安的还有瑟图。要是和太阳系人类第一次直接交流就直接搭上了一个天使部队的指挥官，那基本上算是外交大事件了。 玩脱了。 不过，很快，天使战队的战机便从火球中飞出！ 虚惊一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很快，残余的战机完全被清理，整片空域又重新回归了平静。 本来就没有多担忧的狄云里，看到从火球中飞出的天使战队战机毫发无损，更是狂喜。 袭击天使舰队，罪加一等！ “主线任务序章——修建星门，完成。” 无视了系统给出的消息，完成了整个星门落成典礼的狄云里，准备带“小辣椒”回艾格比舰了。 毕竟，这次他达成了所有的目标。 击败了由至少三十艘穿梭机组成的川登别动队后，川登舰的势力元气大伤。 这次也洗清了他所有的怀疑，并把所有的锅都推到了叛军本身。 叛军罪加两等——试图破坏星门、妄图进攻太阳系部队。 办成了一次特别棒的典仪，认识了星空人族的大佬们，并给他们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当然，有关天使部队的穿梭机被攻击一事，以及这对星空人族在太阳系中的形象影响，可以让瑟图去扯皮去。 我，一个小小的庆典公司的小老板，跟这种人类会师的大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里，狄云里优哉游哉地驱动着“小辣椒”进入了机库。 降落在机库的“小辣椒”专属机位后，所有手下，瑟琳、出梅、梓伊、卡尔森和“圣徒”，已经在停机坪周围等待多时了。 他们怀着的焦急和严肃的申请，让狄云里暗言不妙。 而他们身后的数十名女性军官，身着和出梅类似的军制服，怀着和众人同样的表情，也让狄云里压力陡增。 “不会？她们不会是被打了的那帮‘天使部队’成员？这跟我真的真的真的没关系啊！”暗叫不妙的狄云里慢动作一般地打开“小辣椒”的舱门，站在登机口，目送着名人们下飞机。 意外地，众人的视线并没有朝向登机口的狄云里，而是登机口中缓缓走出的、面带微笑的名人们。 大多数的名人刚刚近距离地观赏了一场太空战斗表演，惊喜之余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突然，在一名身着晚礼服的女性走出之时，人群中爆发出了欢呼。 “香澄全世界最帅！” “香澄，我五十年前就是你的粉丝了！” “香澄，我花了五个能量币买了你的签名实体珍藏版唱片，我才是真正的老粉！” “我好想当香澄小姐的狗啊！” “香澄！和我结婚！” 无论是出梅还是其他的“天使部队”成员，在看到这位叫“香澄”的晚礼服女性的时候，都爆发了欢呼。 有的成员甚至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张香澄的海报，在空中挥舞 发出结婚宣言的，更是其中的队长，一名相当精神的女将官。 让人惊讶的是，就连之前一直不怎么活跃的瑟琳，也是这位香澄的粉丝。 距离登机口最近的她，已经拿出了一块板子了。 “香澄天使，请给我签个名！” 早有准备的瑟琳，立即成为了其他女孩不友善目光的目标。 “也给我们签一份！” 所有星空人族乃至全人类最知名的“深空音乐”歌手，“香澄”，从出道五十年的第一张唱片起，她的名誉便响彻了整个人类社会。 尽管居住在“天堂”内的人类不是很能欣赏这种实力派唱腔和概念艺术结合的产物，但你只要进入宇宙，在茫茫的星空中飞行哪怕一天，你就能完全理解香澄的咏唱。 就这样，在太阳系的其他势力中，香澄也逐渐有了自己的粉丝。 而香澄的粉丝中，又由星际职场女性为多。这种引人遐想的艺术形式，和女性偏感性的思维模式以及职场中较为宁静的工作氛围相得益彰。 所以不难理解，为什么“天使部队”人人都是香澄的粉丝了。 当然，这并不说明她们对这位香澄本身有什么想法，毕竟她们也明白，眼前的这具躯体年龄肯定比她的歌龄还要短。在舍弃了碳基躯体作为本体的星空人族中，“天堂”人所具有的结婚、生老病死的概念往往是不适用的。 但“天堂”人对这样的概念不甚理解也很正常，这也是为什么她们使用了相当传统的追星模式。 当然这种方式已经和狄云里的理解差不多了。 在他作为撰稿人的时候，他也是一个二次元女团的激推，去过现场，变过色，还参加过万人大合唱。 看到面前的星空人族和“天堂”人其乐融融，他总算是舒了口气。 在香澄忙着签名的时候，狄云里最后一个走了下来，并召来了卡尔森和“圣徒”。 “市政厅的酬劳已经到账了，五百个能量币，可以说是大赚一笔。”卡尔森先行说明，“庆典录像的版权也是我们的，其中包括一首香澄专门制作的歌曲，我们也能慢慢收回请她出场的成本。” “我倒是更关心，你们和剩余的人类，这一次终于重新会师了。”“圣徒”的眼中闪出了一丝光芒，“远古的智者，你应该也知道，位于地球的‘图书馆’内，有着我所觊觎已久的远古灵感？” 第22章 我在打游戏的时候就爱套路 一切都结束之后，回到卧室的狄云里终于有空再次唤出艾格比系统了。 这次解锁的东西有点多。 首先是11到15号五天的签到奖励。 100个能量币、五吨稀有金属兑换券、三公斤位面晶体、五百平米量子干涉镜以及一个远古灵感。 “远古灵感！” 这种之前自己一直没解锁的特殊灵感种类，也是“圣徒”为了获得而甘愿加入狄云里队伍的物品，这还是狄云里获得的第一个。 来自于21世纪远古时期的灵感 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谁，都会被这样的灵感所吸引 获得方式；“天堂”图书馆会员赠送、“天堂”图书馆书库使用远古钱币购买。 “会员！书库！” 看到这两个来源，狄云里之前的不祥预感成了真。 看来，这个手游版的《宇宙大爆炸》，应该是直接用现金换成所谓“远古钱币”，然后再用“远古钱币”去购买“远古灵感”，才能抽卡。 这个“远古灵感”，看上去应该是灵感中的“赖子”，可以视作任意一种灵感，用于抽卡。 如果想要把刚刚上了“小辣椒”的一批名人全部氪到手，怕不是要投入好几万。 在内心里又骂了一句氪金手游之后，狄云里把视线投入了三个角色的“羁绊4级”的故事任务上。 支线任务（已完成）：获得任意图纸 支线任务：寻找以椭圆轨道飞行而来的星球 支线任务：以任意方式使用1个远古灵感 支线任务（已完成）：等待出梅完成设计 在庆典开始前一个小时，出梅才完成声波破门武器的设计，这使得狄云里获得了他的第一份“图纸”。 3金属外壳+1电路板+2线圈+1电动马达=-1型声波结构破坏器（机甲手持） 这些原材料都是可以直接在德·布罗意城的工业区中造出来的，系统中也有售卖，所以总价还是挺便宜的。 不过武器本身的效果局限性有点大，所以他也不打算批量生产。 同时，获得图纸的行为也直接完成了瑟琳支线任务的第一步，所以狄云里打算在完成出梅的支线任务之后直接去推瑟琳线。 “这段时间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出梅，很抱歉占用了你大量的休息时间，在庆典进行的过程中还让你来救场。” 唤出的出梅的全息形象之后，狄云里真诚道。 “哪有。开创套路、加入战斗，可是我从小以来的爱好。”出梅开始叙述起来。 或许出梅不应该出生在“天堂”。 正儿八经出身于地球-旧大陆的她，本可以享受被机仆服侍，沉溺于有机天堂中的幸福而又快乐的一生。 但她爱惹祸的性格，却一次又一次将她和她的家庭带入麻烦之中。 忍无可忍之下，她的家庭把她送进了金星的vr游戏学院。在那里，作为大小姐的她，将与金星的那些不安分的平民小子一起，争夺不多的顶尖职业选手的席位。 作为最大的“天堂”娱乐项目，vr职业竞技是金星或者水星的平民们前往地球的跳板。最美丽的机仆、最美丽的景色和最高的地位，正在地球上向他们招手。 而想要得到他们，就必须在排位上，战胜他们的一个又一个对手。 地球人对于亲自玩这些vr游戏相对而言非常鄙夷，因为在地球、“天堂”的中心，有趣的现实娱乐又何止vr竞技一种。 显然出梅是其中的异类。 “地球大小姐”一次又一次受到质疑，又一次又一次在排行榜上打了质疑者的脸。 “看哪！‘待到出梅后’的‘钩锁者’竟然点了一级‘轻盈’！对于辅助而言，这种刺客用的天赋是及其奢侈的，而她在排位赛中竟然真的用这种套路完成了十连胜！” “我们的套路发明家这次使用的是？哇！开局确立‘圣徒信仰’的日光射手……为什么她舍弃了能打出最多伤害的‘古神信仰’？” “虽然看不懂她的选择，但每次她都能赢，而她的选项总会令人惊讶地产生奇效……” 登顶排行榜之时，当经纪公司和战队试图联络她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7天未登录游戏。而数天后，在另一款截然不同的游戏中，一个叫做“待到出梅后”的id出现在了排行榜上…… “我在打游戏的时候就爱套路，但这种研究别人不可能使用的技巧的爱好，不仅限于游戏。” “唤醒狄云里之后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高兴的时光。” “我决心，用我的力量，来扞卫这样的可以提现自我的时光。” 故事读完之后，系统的提示随之产生。 支线任务故事：决心完成 解锁：图纸研究 将相关“灵感”交给你所拥有的角色，如果产生共鸣，可以使其进入“图纸研究”模式。 在此模式下，可以把灵感、材料、能量币在内的各种物品交给目标，或派遣其他角色进行协助，从而产生各种各样不同的增益。 如，所有“武器”、“防具”类灵感均可与角色“出梅”产生共鸣，从而开启“图纸研究”模式。 如果进入该模式失败，不消耗灵感。 “图纸研究”模式将占据角色一段时间，期间不可进行其他派遣，如果中断该模式，将会倒扣一部分研究进度。 “哦？” 在原版《宇宙大爆炸》中，武器和防具研究占据了科技树的很大一部分。战斗流、征服流乃至其他流派，必须要花费大量的研究资源投入这些研究当中。 而在新版的手游中，这样的研究被划为了角色特性！ “这样的小角色，真的有能力研究那种超强的武器吗……” 据狄云里所了解，作为束能武器中对护盾伤害极高的一种，“电弧发射器”是原版游戏中的神器，而这个世界并没有。 恰巧，此时此刻，他似乎真的能在灵感库中找到相关的灵感。 “出梅，我这里有一些新的想法。”他笑道，“不过，在实践之前，我还是选择先放你几天假，怎么样？” “与什么相关的想法？”显然，放假对出梅完全没有吸引力。 “一个直接用闪电作为武器的想法。” 第23章 一颗椭圆轨道的星球 在回到了角色界面后，出梅的角色卡的外形虽然没有变化，但星级的位置却增加了一颗近乎透明的星。 第五颗五角星最左边的那条手臂似乎填充上了橙色。 这似乎说明了，角色的确是可以升星的，但升星的方法和角色的上限不明。 的确，游戏系统不可能虚假宣传。 如果把这个“升星系统”放在“圣徒”的身上看，狄云里很快就悟出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如果真的按照“嬷嬷”的要求塞给她远古记忆，让她升6星，解锁了“圣徒”的名字和她的权能，说不定就对应了终末危机中的“圣徒降临”。 当然，6星“圣徒”只是解锁了一部分权能，7星“圣徒”才是她的正式降临，也说不定。 而对于出梅而言，升到5星，现实意义上便意味着出梅已经正式进化成了她想当的那种武器、套路大师，这无论对于她自己还是对于玩家狄云里而言，都是一个巨大的加成。 当然，这同样也需要玩家投入巨大的培养成本。至少，如果只给她灵感而不给她其他资源，恐怕升到5星要等到猴年马月。 所以，这次研究电弧发射器，狄云里把一半的五天签到奖励拨给了她。 与此同时，瑟琳的支线剧情也可以推进了，狄云里便试图唤出瑟琳。 但似乎瑟琳刚刚得到香澄的签名，目前正在消化之中，所以在收到“瑟琳位于私人空间”提示后，狄云里还是撤销了操作。 此时此刻，他把他的目光投向了他第二关心的更新内容——卡池。 果然，在以往的三个卡池和活动卡池以外，新的常驻卡池开放了。 《星际轶事》，一个由星空人族官方在“天堂”的社交媒体上开通的新账号。 这个账号由市政厅派人维护，用于向太阳系内宣传真正的、不被偏见影响的星空人族。 账号建立已有大半年时间，和星门建造开始时间基本吻合，但没有正儿八经的实时新闻，只有少量星空人族的简介和文章，以及深空音乐的推介。 甚至有人把这个账号视作音乐类推介账号。 当然，自从星门建立以来，这个账号也能做更多的事情了。 例如，宣传星空人族的活动、德·布罗意舰旅游宣传等等。 当然，玩家可以使用的卡池这一功能也随之开放了。 这个卡池的常驻五星角色高达五个，狄云里见过的、身着天使部队制服的女将官胡蝶，忝列其中。 而这个卡池内的角色，基本上也和胡蝶一样，完全是“天堂”或者其他太阳系内的“碳基人”了。 他们大多数不愿将自己上传至数据库，拥有着一百五十年的寿命。当然，如果愿意进行身体重构，寿命也可以延长一些。 不过，让自己变成数据乃至于机甲是“天堂”人绝对不能接受的，出梅这样的异类除外。 毕竟，如果被玩家抽出来，意味着舍弃自己的碳基人存在模式，而将自己变为和星空人族一样，以dna数据为底、有机身体和机甲并存的形式了。 从外形上来看，其他四人分别是一名身着博士服的男大学生、一名手持遥控器的女技术员、一位喝着咖啡的女画师和一个西装革履的女政客。 在已经知晓信息的角色中，狄云里最想得到的还是香澄。毕竟抛开实用性不谈，他还有一个当制作人的梦想。 那是属于偶像宅的情怀，其他人是不会懂的。 另外，还有一个他尤其在意的，是《艾格比科研期刊》中的那个帅气大叔。在这次的邀请中，那个叫做“柊三郎”的科学家是唯一一个没有亲自前来的。 毕竟，科学家往往和“名人”这个概念重合度不大，所以狄云里之前也没有太过于在意。 不过，在“图纸研究”系统解锁后，本身就是科学家的他受到了狄云里的关注。 专业的科学家，是不是会比出梅更加适配这个系统呢？ 不过现在，无论是三郎还是香澄，狄云里都不急着从卡池里抽出来。 系统更新的第三部分则是任务系统。在序章完成之后，主线任务第一章和一系列的支线任务也随之开启。 这些支线任务的奖励无非是能量币和一些材料，完全吸引不了狄云里，但其中的任务线却让狄云里产生了一些兴趣。 不过这一切，都不如主线任务对他产生的吸引力大。 主线任务第一章：旧月 寻找以椭圆轨道飞行而来的星球 嗯？ 狄云里瞬间警惕，因为他记得，之前他看过完全一致的角色支线任务。 梓伊，这个格拉菲亚斯原住民，她的角色任务的第一部分正是“寻找以椭圆轨道飞行而来的星球”。 难道，“旧月”便是这颗星球的名字？ 没有多想，他立马召唤了梓伊的影像。 一名元气的人形少女，头发上戴着花型发卡。这朵花会随着她的高兴而绽放，也会随着她的失落而耷拉下来。 “花才是本体”并不只是玩梗，甚至有可能是真的。 根据她的说法，这个形象是“她把她自己调制成了这样”。而调制的威力，坐过可以用魔法一样的操作任意塑造的“小辣椒”的他自然明白。 “梓伊，你知道旧月吗？那是你们格拉菲亚斯星系的一颗行星吗？” “‘旧月’？没有。我们没有一颗行星有这样的称号。”梓伊答道，“和人类不同，我们对环境的要求是很苛刻的。低于零下一百度或者高于零上两百度的气温，我们再怎么调制自己，也无法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如果我们的宜居带内没有这样一颗行星，那恐怕就真没有了。” 确实，尽管碳基人只能生活在更苛刻的环境里，但机甲却能够承受更大的温度范围。 “那么，也就是说……位于边缘的宜居行星，不存在？”狄云里追问道。 “那肯定啊。”梓伊点头。 “你说，有没有可能有一种椭圆形轨道的行星，它路过你们的宜居带，已经有种子在上面存活，却又离开，来到我们的附近呢？”狄云里试问道。 “由于我们的诺拉母亲和格拉菲亚斯父亲生性温和，我敢保证这样的行星是不存在的。”梓伊双手合十道。 第24章 柊三郎：妙啊！ 尽管梓伊肯定不在说谎，但她显然不太了解天文学。 在太阳系，彗星往往有着离心率相当高的椭圆轨道，这种轨道从视觉角度上看来，相当“扁”。 例如在建立“天堂”的过程中被清理的哈雷彗星，它的近日点在地球轨道附近，远日点甚至能够达到海王星轨道之外。这种特殊的小行星，显然和任务介绍中所描述的“椭圆轨道”行星类似。 系统不会骗人，这个“旧月”的名号和椭圆行星存在的事实，让狄云里心怀期待。 “梓伊，你有没有想过，这颗椭圆行星本来是某颗行星的卫星？”他提出。 曾经是卫星，现在不是了，所以叫旧月嘛。 “不可能的。” “先别急着否认。”狄云里抬手道，“你们的宜居带，一共有多少颗行星和卫星？” “四颗行星，十颗卫星。”梓伊回答道。 “有这个消息，就够了。”狄云里点头。 在想要转接瑟图的档口，狄云里顿了一下。毕竟，星门落成典礼上，自己算是坑了瑟图一把。 尽管没有造成什么损失，但瑟图肯定会对自己有点看法。 “但是，市政厅还是把500能量币的酬劳给我了……应该不会有问题？” “狄云里！终于联系上你了！” 瑟图的语气不仅没有怪罪的意思，甚至有些兴奋。 “你随时可以联络我的。”狄云里耸肩。 “你一直在私人空间里啊……算了，先不说这个了。尽管没能向地球人证明我们这里能保证安全，但怎奈火星人、土卫木卫人他们就好这口，我们的企业订单是纷至沓来。” “那挺好。”狄云里笑道，“这么说，你是要感谢我咯？” “可不咋地。”瑟图提出，“等到我们接近格拉菲亚斯的宜居十三星之后，第一次接触典礼就要拜托你了！” “哦？”尽管嘴上没有说，瑟图却对里面的“十三星”相当感兴趣，“这里距离格拉菲亚斯恒星还远呢。话说，办这个典礼，你们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据我所知，一个真正的格拉菲亚斯生命就在你的麾下。”瑟图显然是知道梓伊的事情的，“所以只有你才能办成让人类和格拉菲亚斯生命都满意的典礼。” “确实。”狄云里的心思早就不在这上面了，“艾格比舰应该有天文台？” “天文台？”看到这个词从狄云里的口中出现，瑟图心里咯噔一下，“你是怎么知道天文台的存在的？” “猜的。”狄云里明白所有的战舰都是有观测站的，而艾格比舰那么大的战舰，观测站也一定很大，所以称之为“天文台”也没有什么问题。 “天文台位于德·布罗意城南极的军械库，独立于市政厅受我管辖，不过目前的实际掌控者并不是我。”瑟图答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天文台的负责人转接给你。” “请务必这么做。” “没想到，狄云里还是天文学家……哦不对，我早就该想到了……” 在形象即将淡出之时，他自言自语道。 “柊三郎柊教授，久仰久仰。” 在白大褂大叔的身形出现之时，狄云里就明白对方的身份了。 柊三郎面带和善的微笑，但其神色的疲惫是完全无法掩盖的。 “狄老，我小时候是阅读您的事迹才立志走向太空的。之前的星门落成典礼上，我自认为完全没有资格和您一同出席。”柊三郎连忙行礼，“请原谅在下的愚钝。” “我来这里是谈事的。”狄云里一点拖泥带水都没有，“能详细介绍一下我们现在所在的格拉菲亚斯星系的情况吗？” “完全可以。”柊三郎连忙将出一张星图移动到了狄云里的视野中，“虽然格拉菲亚斯是双星系统，但副恒星，也就是被舰长大人命名为‘诺拉’的那颗，其规格不到主恒星的千分之一，所以基本可以将星系视作单恒星星系。 所以，所有的大行星也可以分为两类——远日带的远日行星和宜居带的宜居行星。 远日行星带是三颗由各种氢气体组成的巨行星，我们可以在这些巨行星补充舰船的燃料。 而宜居行星带的宜居行星，公转周期在一年到三年不等，它们有一个共同特征，这也让我们差点错过了格拉菲亚斯星系。” “是什么？”狄云里连忙追问。 “它们和它们的卫星，表面反射率低到我们的仪器近乎完全检测不到。”柊三郎指出，“我们还是通过它们在双恒星上的影子才发现了它们，并通过引力波才确认了它们的存在。也就是说，如果用光学仪器观看，它们就像是宇宙中的黑点一般。” “有趣。”狄云里点头，“作为天文学家，你们应该知道原因？” “应该和这几颗星球上的生物有关。”柊三郎点头道，“和地球植物吸收红、蓝色光而放出绿色光不同，这几颗星球上的植物，贪婪地吸收着所有颜色的色光，而它们的分布范围似乎遍布了整个宜居带十三颗星球……” “是十四颗。”狄云里指出。 “不愧是我的精神导师，连这都能看出来。”柊三郎的语气中充满着崇拜，“既然你知道的话，那就直说了，这可是被舰长大人列为机密的。473年前，随着一阵引力波的波动，graffias-3b卫星未能再在恒星的阴影上见到了。所以，现在我们能看到的卫星数量是十三颗。”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你们有猜想吗？”狄云里设问道。 “有的，但都不太成熟。”柊三郎列举道，“双星系统很容易释放引力波将一定的物质甩到宇宙中去，卫星的大气耗散现象也是可能的原因之一。” “柊教授，你们的想法过于照本宣科了。”狄云里摇头道，“为什么这颗星球不能本身就是一个或多个智慧生命？如果它想要远离母星前往一个别的轨道，它会怎么做？” “妙啊！”柊三郎似乎解开了一个什么困扰四十多年的心结一样，“说实话我们的光学观测是完全找不到这颗星球的。所以，当我们没有定时再在太阳上看到它的影子，我们推测它消失了，也没有用引力波测试仪精确测量，毕竟要花费很多的位面晶体……那么狄老，你觉得它会去哪条轨道呢？” “我觉得它很可能朝着我们来了。”狄云里笑道。 第25章 你会降临吗 两天后，狄云里便收到了柊三郎的报告，并成功按照狄云里指出的方向找到了那颗行星并绘出了轨道。 graffias-3b-alpha，正式命名为“旧月”，正在以椭圆轨道向着星门“行驶”而来，并大约在12月21日抵达。 和宜居星球一样，是“星空黑体”，这种看上去有点“暗物质”的、吞噬所有光线的行星，完全是个谜。 瑟图因此暂缓了“漂泊者”舰队的向宜居带而去的动作，而是巡逻于星门附近伺机而动。 在大家都闲下来的空档，狄云里也完成了瑟琳的支线任务，得知了瑟琳从小到大都是天才学霸少女的事情。 这次解锁的功能是“图纸升级”，将任意图纸交给瑟琳，并附上灵感、能量币和材料，瑟琳便有机会将图纸上所画的物品升级。 同时，瑟琳的第五颗星也随之解锁。 在“旧月”被定位的同时，主线任务和梓伊支线任务也可以继续了。 当然，在那之前，有一件事情还是要解决的。 “川登舰”叛军未能挺过11月，在该月的最后三天，瑟图以雷霆之势召集了登陆部队，突击川登舰。 早已元气大伤的川登舰无法布置外层防线，全舰被围后俘获。 率先进入舰队的是作为雇佣兵的“天使部队”胡蝶部，在此过程中，出梅研发的武器立了大功。 正是出梅研发的武器，避免了“川登舰”舰体的破坏，星空人族完整地接受了整艘战舰的所有设施。 其中包括川登舰的基因库，这也就意味着“活捉”了川登舰的所有人。 狄云里如愿以偿地用白菜价拍买到“登天”穿梭机公司的全部资产，也就此将云里庆典公司的总部搬到了川登舰，将总裁的位置顺势转移给了卡尔森。 至于“圣徒”，在接下来和旧月有关的事项上，她肯定会有大用的。 现在随着“登天”穿梭机公司的接收，云里庆典公司的资产也膨胀到了三万个能量币。整艘川登舰的一半的生产线，卡尔森想用它们做什么就可以用它们做什么。 当然，这三万个能量币，由于是狄云里的全资，也等于说全都是狄云里的个人资产。 此时此刻，无论如何“圣徒”算是闲了下来，狄云里试图在她的身上使用出梅支线任务解锁的图纸研究模式。 “远古的智者，我对这个时代的灵感没有兴趣。”身着紫色修女服的丰韵少女皱眉耸肩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以这种姿态来到这个世界上，并名义上服从于你的？” “嗯……” 心一横，狄云里便把签到获得的仅有的三个远古灵感拖了进去。 支线任务（完成）：以任意方式使用1个远古灵感 “有趣，真是有趣……”“圣徒”念叨道，“我在这些远古灵感中了解了这个世界还是有无限可能的……” 眼看着“圣徒”进入了图纸研究模式，狄云里连忙把空余的资金、材料拖进去。 “不必这么做。我不仅对这个世界的灵感没有兴趣，我对这个世界的物质也没有兴趣。”“圣徒”摇头，这些资金和材料也悉数返还，“圣徒”的脚下出现了“距离研究完成还有1年5天”的字样。 “噗……”一年零五天在原版游戏中也不是不能等，但在“现实”世界里，稍微有点长。 而冥想中的修女服少女，似乎对狄云里的不满没有任何的反应。 “谈谈圣地。既然你对这个世界的物质、思想都没有兴趣，那为什么对这个世界的圣地……”看到支线任务仍然可以提交，狄云里试探道。 “因为，正如那些格拉菲亚斯人是星球的意识载体一样，我，暂且只是没有载体的圣地意识罢了。”少女完全没有任何的动作，连口都没有开，却发出了声音。 “圣地本身不是你的意识载体吗？”狄云里继续试探道。 “等你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可以……重新回来找我。”少女的话语继续直接跳过了狄云里的所有器官直接到达他的大脑。 “梓伊呢？梓伊也是格拉菲亚斯人，梓伊是谁的意识载体？梓伊又是谁的意识？”狄云里似乎找到了推断答案的方向，但少女不为所动。 “我现在这具肉体，那台机甲，以及数据库里的dna，都是我的意识载体，而你却没有意识载体……” 但根据这个一直以来被狄云里视为“圣徒”本身的少女的话语，狄云里悟到了什么。 “圣徒”很强大，她的意识来源于圣地，所以也需要一个和她的强大相配的容器，才能体现出来。 而圣地本身，无法提供这样的容器。 那么反过来看，为“圣徒”提供容器，是不是也是那些圣地护卫者们，所奔走的理由呢？ 这些信息，在《宇宙大爆炸》原版中是没有提及的。 人们只知道，宇宙中存在一个“圣地守护者”组织，如果你在这个组织的旁边，就必须遵守圣地守护者的那些所谓“美德”。 如果你违背了这些“美德”，比如用辐射污染星球、殖民圣地、玷污圣殿或者屠杀原住民，这些圣地守护者将会毫无疑问地向你开战。 他们的战斗力对于征服流的巨型舰队而言不算什么，但是拿捏其他流派的虾兵蟹将可以说轻而易举。 但新版游戏一补足，“圣徒”本身和这个“圣地守护者”组织也丰满了起来。 抛开这个游戏的氪金属性不谈，它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嘛。 当然，第一章刚开始，目前还是剧情杀的环节，在接触氪金才能通的关卡之前，狄云里不至于这么简单就为这款游戏说话。不过现在的他，倒是很想早点遇到圣徒守护者的大部队，跟他们过几招。 “如果为你准备了你满意的容器，你就会降临吗？”但至少，在有足够理由的条件下，“非远古灵感不可”的态度也确实让“圣徒”的形象丰满了许多。 也骗氪了许多。 “不存在这个‘如果’。光靠星空人族的力量，还差得远。” 第26章 我倒是觉得准备对敌策略好一点 时间来到了12月，和地球北半球季节对应的观景台d区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瑟图身着棉袄，撑着栏杆望着远方的两颗恒星，而狄云里则撑着栏杆凝视着瑟图。 “瑟图，反正我们已知对方的轨道了，是不是应该派点先遣部队去探一下情况？我反正感觉，一颗黑漆麻乌的星球，蛮异怪的。” “正是因为黑，神秘，才不要那么轻易去接触。万一里面是危害性巨大的东西呢？”瑟图没有移动眼神，他的语气却意味深长。 、 “难道，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和那颗星球接触过了？”狄云里试探道。 “‘旧月’，是你给那颗星球起的名字，对？”瑟图没有直接回答问题。 “是的。你在其他地方听到了这个名字了，对？”狄云里反问。 “很美的名字。”瑟图点头道，“作为被‘调制’的人类，‘川流’的老总死得也很美。在六个月内，他对我们造成相当大的麻烦的时候，恐怕自己也不好受。尽管我们依然可以通过dna把他复活，但我不希望任何一个有机身体遭受那样的痛苦了。”瑟图的用词很有旧时代人类的那种隐晦。 川流集团，正式川登舰的采矿业复合体，“川登舰”名字的一部分。 “即便复活他，他的dna里还是会有‘旧月’的种子。”狄云里在理清发生的事情之后淡淡道，“如果这是从六个月之前带来的、川登舰的人突然发狂叛变的原因，我觉得还是挺恐怖的。” “如果梓伊是个有恶念的灵魂，我还是有能力拒绝她的。”尽管两人的聊天内容驴头不对马嘴，但似乎双方都说到了对方所担忧的事情，“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如果第一次接触的对方是‘旧月’，与其举办庆典，我倒是觉得准备对敌策略好一点。”狄云里指出。 “但如果第一次接触的对方是梓伊呢？”瑟图突然两手一撑面前的护栏，直立起来，“你觉得，这样能不能让你满意？” 谜语人对阵谜语人，往往半句话就能得知对方的想法。在得知瑟图拥有应该能行的对敌措施后，狄云里笑了。 “你对梓伊的了解显然比我的多，瑟图。” “然而她现在是你的属下，狄云里。为什么不多尝试了解了解她呢？” 正在此时，狄云里满意地笑了。 “梓伊，出来。” “我在这呢。”突然，路边的一个花盆里伸出了一支藤条，然后使劲招了招手。 “我没理解错的话，整个艾格比舰到处都种满了你。”狄云里指出。 “可不只是艾格比舰。现在我呀，是川登舰的集体意识了。”获得力量的梓伊表示挺满意的。 “确实。我们可是差点把川登舰搬空，才为你腾出了地盘的。”狄云里一边继续介绍，一边调出了梓伊的角色支线任务。 这个任务已经完成了前两步，梓伊的第五颗星已经填充了一半。 “诺拉母亲把我派到你们这里来，就是为了今天。”梓伊叹道，“我从未想到，当我还是一颗种子的时候……” 梓伊开始了叙述，在叙述的过程中，花盆中的花朵随着她的心情变化着形态。 从有意识开始，自己就似乎在一只巨兽的腹中。 巨兽是诺拉母亲的馈赠，梓伊也从而获得自己和诺拉母亲的羁绊。 “梓伊，你是我的孩子，你终有一天要在宇宙中成长。”诺拉母亲这样告诉她。 巨兽的腹中，温暖、舒适，梓伊就这样贪恋母亲的怀抱，不愿做出改变。 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巨兽正距离母亲渐行渐远。 失去了母亲的控制，渐渐找回了野性，这让梓伊心惊胆战。 没有空气、没有养分、没有热量的星系外围，在这里，母亲只能遥遥地望见，一切的一切，只能靠她自己。 当察觉母亲的声音逐渐变得微弱之时，她曾慌乱过，也曾试图逃避， 但最终她还是选择接受这一事实。 一阵痛苦的蜕变之后，她成功用自己的力量控制了这头巨兽。 而这时，她猛然发现，她已经不再是一颗种子了。 这个故事讲的是梓伊发芽以及控制小辣椒的故事，剧情稍微有些神神叨叨、不太符合人类种族的标准习惯，但确实很有植物文明的味道。 然而这些故事并没有和出梅、瑟琳的故事一样，解锁什么新的特性。毕竟，格拉菲亚斯智慧，还是过于神秘了。 当然，对于狄云里来说，真正的收获倒是没有，至少他完完整整地看到了格拉菲亚斯的宜居星球们是如何变得黑黢黢一片的。 在生长的第一阶段，藤蔓将所有能够照到光的地方全部遮住，很快，比地面高约半米的木质巨罩将令地面暗无天日。 第二步，一种掺杂了偏红色的色素的半透明叶片从藤蔓中长出，紧接着覆盖整个表面。这种叶片有一些透光度，但它的反射近乎为0，这使得远观几乎无法看到叶片本身，而是使得所有缠绕起来的藤蔓变为红色。 第三步则是紧贴着藤蔓的部分覆盖出一层深紫色的藻类。这种藻类可以吸收所有的其他波长的光，使得几乎所有的光能被闭锁在格拉菲亚斯植物的体内。 这种近乎的“绝对黑体”甚至降低了温度导致的黑体辐射，使得用光学技术很难发现。 惊叹于这种技术的狄云里，猛然意识到，如果那个“旧月”的意识把被精心调制的武器们藏在藤蔓之下，那么，那颗星球该有多危险。 任由“旧月”一整颗很有可能武装到牙齿的敌对行星接近星门，这是不可接受的。 一切的希望，只能相信这个看起来很自信的梓伊了。 “不可轻敌。”狄云里提醒道，“你要知道，现在你只有一个‘小辣椒’，而旧月，完全可以养着一整颗星球的巨兽。” “先不说这个了，云里哥哥。”梓伊笑道，“瑟图哥哥、瑟琳姐姐和你，你们要考虑一下，什么时候开始和我第一次接触了。” 第27章 多薅点氪金主义的羊毛 在正式宣布之前，已经有不少人类知道，其实梓伊就是他们第一次接触的对象了。 尽管实际上很有可能是“圣徒”或者更早的某“小道消息中的外星存在”，但官方从来都没有正式承认过。 看到对方是梓伊，很多星空人族也放了心—— 在德·布罗意城的几个月的日子，足以让大家认识到，梓伊绝对是一个“别人家的”好孩子。 助人为乐、德智体美劳样样精通，尽管大家都不知道她的来历，但作为瑟图的妹妹瑟琳的闺蜜，众人也是心照不宣。 尤其是上个月出梅加入后，这个组合更是增加到了三人，让人们津津乐道的同时，也增加了不少遐想。 一切的猜测在梓伊上台前结束了。人类代表瑟琳将花束递给了她——传说中，每一艘星空人族的舰船、每一颗人类活动的太阳系星球，都在花束中有属于自己的一朵。 梓伊则将发卡上憋着的红花摘了下来，郑重地递给了瑟琳。 没有烟火，也没有如潮的掌声，市政厅门口的这一幕被拍成了高清全息视频，不仅传遍了星空人族所有的舰船，也穿过的星门，由边缘港中转，传达到了太阳系的各个角落。 显然，“天堂”里的人对恒星际的那些事情普遍都是没什么兴趣的。即便有人观看了这次的直播，也会将其视作和“vr竞技”、“vr影像剧”一个档次的娱乐。 真正眼睛放光的是火星人、木卫土卫联邦和远日帮派们。 在花束中，火星人选用了最昂贵的火星葵，这种即便是在地球也算是奢侈品的名贵花卉，冥王星帮更是用了一朵培育成爱心形状的海棠。 他们都派出代表，前往德·布罗意城，近距离观赏着这一刻。 “没想到所谓的外星人，是个小萝莉，嘿嘿。” “看你笑的猥琐的样子！别被她的外貌骗了，她是个植物人！” “植物人？那还挺可怜的。” “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她的本体是一棵植物！” “那她是怎么在地上走动的？她要吃东西吗？” “她和人类有生殖隔离吗？嘿嘿……” 此时此刻，狄云里和瑟图都不在观赏典礼的人群中。两人现在在天文台，已经和柊三郎在一起泡了好几天了。 星图成了他们布置战术的地图，现在的他们力图在和“旧月”亲密接触之前了解它的情况和目的。 他们对“旧月”本身做了很多的设想，其中最坏的设想是“旧月”本身是一个星球级别大小的母舰，里面供养着数万“小辣椒”级别的宇宙穿梭机。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就只能暂时关闭星门，解散“漂泊者”舰队后从长计议。 当然，这样的设想不太可能是事实——如果真的有如此多的宇宙穿梭机，那么至少在光学仪器上能观察到它们的动向，而不至于一点反应都没有。 更加科学一些的构想，是“旧月”已经改造成了防卫森严的堡垒，是真正的“行星级航天母舰”，在接近星门和“漂泊者”舰队之时将会倾泻火力进行打击。 与此同时，前往这个地堡附近侦查的部队，也将有去无回。 但这样事情就容易解决一些——只要避其火力，在旧月经过远日点的时候将星门关闭几天，然后把“漂泊者”舰队调离星区就行了。 所以，三人很快就推测出，如果自己是“旧月”意识，自己会采取什么样的武器配置—— 在保持“旧月”本身的星球火力的同时，也暗暗供养一些宇宙航行能力的舰船，这样既可以伺机突破星门，也可以在星门附近很大的范围内搜寻“漂泊者”舰队。 尽管无论是天文学知识，还是战术和战略上的能力，狄云里分别不如两人，但他也有自己的优势—— 知道这是一款游戏，自己是这款游戏的玩家，且明白这款游戏的世界观设定。 狗策划不会在游戏的第一章就安排完全无法战胜的敌人，基本上只要领完奖励、稍微练练手上的角色、造点武器，过关轻而易举。 所以他纠结的不是如何“通过”旧月的试炼，而是从旧月那里多薅点氪金主义的羊毛。 换句话说，知道“必胜”，这是他完胜两个第四面墙之内的人物的理由。 “两位，如果开战，我们这里有什么力量？” “之前我跟你说过了啊，除了‘漂泊者舰队’本身的战力外，‘天使部队’的胡蝶别部也会加入我们。”瑟图指出。 “这些很重要，但是我们自研的武器也相当关键。即便太阳系的武器确实足够先进，但可能无法适应系外的战争。”狄云里说着拿出了“电弧发射器二改”的图纸，“我希望各位能够在武器槽上装上这种武器。” “哦？”瑟图和柊三郎分别接过图纸，瑟图看了一会儿率先发言，“看样子，这种武器的攻击方式是发射闪电？” “对于这种格拉菲亚斯巨兽，动能武器的效果不怎么样。星门落成典礼那天，你们也注意到了。”狄云里试图唤起两人的记忆，“梓伊之前告诉我，她害怕闪电，闪电也能对‘小辣椒’进行有效的破坏，所以我相信，这种武器可以作为进攻旧月的利器。” “说到进攻，我觉得有机人应当回避。”柊三郎指出，“尽管小幅度的感染可以让梓伊小姐来净化，但战舰级别的感染，基本上就和川登舰一个下场。” “还好在突击回来的时候，我们给战争机甲们做了一套全面的生物消杀。”瑟图想来还是心有余悸，“确实，如果能避开‘旧月’的物理火力，我觉得派战争机甲前往侦查是个不错的选择。” “反过来想。”狄云里翻了翻手，“就算他们能击毁我们的战争机甲，又怎样呢？” “哦？”瑟图和柊三郎依然认为，机甲本身是一样非常昂贵的物品，想要制造机甲必须开动星际船坞“漂泊者”号才能进行。 “只要有钱，找太阳系里的那些商人买不就够了吗？瑟图舰长，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买不起。” 第28章 要是卡尔森来，这波全白嫖了 瑟图当然买得起机甲。 在和太阳系直接联络后，制式战争机甲的成本从上百个能量币降到了十个，还拥有更强的火力和更强的护甲。 如果能够加到二十个能量币，在能量核心电容更大的同时，还会加上护盾模块，只要持续消耗能量就能防住强大的攻击。 远日帮派的战争贩子们在知道这边也要开大之后喜笑颜开，他们的代表甚至连第一次接触仪式都没看完，就同意了天文台的邀请。 “卡戎安全公司的计划书请务必考虑一下。”三位代表中最高的那个行礼道，“我们将以‘小队’为单位，为艾格比舰提供强大的战争机甲。一个小队的市价是150个能量币，由一具强大的卡戎-ii型机甲和九具卡戎-i型机甲构成，现在下单打88折，每个小队还赠送特制电容和无人机。” “卡戎-ii？强大？”最胖的代表对卡戎安全公司的计划不屑一顾，“阋神-delta对阵卡戎-ii的单挑历史战绩是52:3，在输的三次中，还有两次是被布置了特殊电磁环境。如果现在购买，这种强大的机甲将会以20个能量币每具的价格长期大量提供。 哦对了，这种机甲还提供萌化版本，只要您提供您要的样式，我们都可以为您定做，无论是萝莉还是御姐，嘿嘿……” “是时候向我们敬爱的星空人族舰长介绍真正的战争之王了。”剩下的代表的嘴角撇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冥王4000型机甲，70个能量币一具，全宇宙不二价。” 在另两个代表听说冥王星代表提供“冥王4000型机甲”的时候，他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了，我今天作为冥王星代表向敬爱的梓伊小姐赠送了冥王的爱心之花作为礼物的同时，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舰长您。”冥王星代表缓缓打开了手中的箱子，“这里是冥王星的永久荣誉居民卡，如果想要拜访我们，随时都可以成行。” 剩下两人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要知道，在远日帮派的地盘，冥王星上的城市属于唯一宜居的场所了。 “有意思。”狄云里笑了，“我作为庆典的策划，没有礼物给我吗？” “啊，当然有。”阋神星代表谄媚一笑，“要知道，我们的公司名字可是‘阋神娱乐公司’，机甲只是我们的副业，你懂的。 要知道，有的男人比起女人更喜欢机甲，所以我们才开发了机甲业务。 如果您愿意……” “咳咳。”瑟图抬手打断了阋神星代表，看来是做好了准备，“冥王星代表，你们的冥王4000星机甲，最大供货量是多少具？” “现在能够直接到货的大概有二十具。”看到瑟图如此财大气粗，冥王星代表一惊，“如果想要更多的话需要订货。” “如果瑟图舰长需要，我们，可以提供一百具阋神-delta型。当然，如果使用者需要个性化的外观设置的话，我们也可以在一周内拿出来。” “我们可以提供十五个小队。”看到自己的供货量最大，卡戎星的代表神气了起来，“包括机甲的操作员我们也可以让他们直接移籍星空人族。” “操作员就不必了。”瑟图大手一挥，“我全要了。” “全要？”卡戎星的代表大惊失色。 “你们的我也全要了。要现货，顺便你们的生产线也开动一下，说不定下周我们还要再见一面。”瑟图抬手道，“现在就把你们库存的所有机甲转交给我，我直接付你们现金。” “现金！”三位代表突然眼前放光。 “需要这么多吗？”狄云里弱弱地问道，“我看啊，那款冥王4000星，在我们这只能发挥到每具40能量币的价值，如果是70能量币，就买一两具当吉祥物得了。” “我不允许你这样埋汰我们冥王星人自己都在用的主力机甲。”冥王星代表的脸色突然就变了。 “既然你这么说，我倒是想看看你们的机甲有多好用。”狄云里主动站了出来，“但我光看数据，50能量币不能更多了。” “50就50！”冥王星代表咬牙道，“但前提条件是，生产线上下来的后续机甲，瑟图舰长也得全部买下来！” “狄总说得对。”瑟图给了狄云里一个感激的眼神，“我还是希望你们的机甲在战场上，能比另外两个代表的产品更有作用。” 狄云里完全是看到面前的三位代表即将联手才临时出的主意，目的是彻底分化这三个人，从而达成最好的压价效果。 果然，在他的挑衅之下，三个人立马重新划分阵营，最后的成交价格比三人的报价低了大约三分之一。 “瑟图，你太耿直了。要是卡尔森来，这波全白嫖了。”三人离开后，狄云里指出。 “所以说你的作用体现出来了啊。”瑟图笑道。 “我尽力白嫖了。倒是你，你的状态有点问题啊。”狄云里质疑道。 “好久没跟太阳系的商人打交道了……”瑟图耸肩，“正好过了那么多年，有机会消费了，不然之前的收入根本花不出去。” “毫无疑问，这些机甲比起我们这里的老货要强得多。就算是最弱的卡戎-i型机甲，火力也比我们这里最好的机甲强一个档次。最强的冥王4000，更是有着能够单机突防我们的制式战舰的能力。”柊三郎在几人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研究着这些机甲的参数。 “要知道天使部队，她们的力量可比冥王4000还要强。”狄云里对一人单杀数十艘穿梭机的出梅，以及在核爆中毫发无伤的胡蝶印象深刻。 “那种属于是来自‘天堂’的黑科技了。”瑟图当时也没想到出梅那套其貌不扬的机甲战力竟如此强大，“不过我们胜在数量，如果在侦查的过程中损失了，我们也完全不会心疼。” “那既然说到这里了，我们什么时候安排侦查呢？”狄云里询问道。 “等到第一批卡戎的小队到货。”瑟图思考道，“相比冥王4000这种杀器，能够协同作战的卡戎小队应该更适合。” “我倒是觉得，可以定制外观的阋神-delta型某种程度上也挺适合的。”狄云里陷入了思考。 第29章 蜂群！ 在第一次接触仪式上，梓伊还是宣布了旧月的存在、旧月的敌意，以及川登舰的首脑和dna库被旧月感染的现状。 但其实，也有很多人不想她这么做。 “有些人”，是指瑟图、瑟琳、出梅、柊三郎还有天使部队的代表胡蝶。换句话说，知情人几乎全部都不赞同她在这样的场合披露旧月的细节。 他们的主张是，直接宣布星系里有敌人存在，可能会影响星空人族的士气，影响太阳系各大势力对星空人族和格拉菲亚斯人的观感等等。 绝对支持的人也不是没有，但只有一个。 狄云里，无论如何，在任何的情况下，只有这个男人无条件的支持梓伊。 毕竟是进了卡池和角色栏的角色，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就完了，反正也惹不出什么大祸。 最终的结果也不算差——当天，市政厅收到了数千封邮件，基本上都是德·布罗意城的市民对于旧月的建言献策。 有人希望能够用艾格比舰的激光主炮轰击旧月，点燃那些藤蔓。 有人希望能让“漂泊者”号无人船坞携带武器前往应战，毕竟如果把船坞模块换成武器，其本身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无人机甲。 当然，大多数都是没有什么参考价值的邮件，但毕竟，它们体现了整个星空人族的热情。 看来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大地影响星空人族的士气，而各大势力对格拉菲亚斯人的观感被影响，就更无从谈起了。 毕竟梓伊已经完美地体现了自己的魅力，所以现在“旧月”里的那个敌对意识，成为了全人类得而共诛之的存在。 已经和远日帮派们谈完价格的狄云里也有一点后悔。毕竟，如果有机会，他还是更愿意以此为筹码，争取一个更低的价格。 “狄云里，我这有个好玩的，看这个。”在市政厅的瑟图给泡天文台的狄云里发了一条信息。 “星空人族的兄弟们， 我的室友好像魔怔了。 整天梓伊梓伊地喊，连做梦了还在喊 整天让班上的同学们给《星际轶事》账号点关注。 我们公寓一半的人都魔怔了。 现在一见到楼下的树，就在那鬼哭狼嚎 梓伊，梓伊，梓伊你带我走 太哈人了！ 我现在有点害怕，星空人族是什么传销组织了。 这些人的说话就像猜谜一样 我有丶害怕，又不敢报告给天使部队 我同学说， 要是不关注《星际轶事》账号，他们就把我鞋子衣服都扔了！ 所以 等等 鞋子衣服…… 子衣…… 梓伊！ 梓伊我真的好喜欢你啊……嘿嘿……梓伊……嘿嘿……” “这是‘天堂’的来信？”看到这封信件，狄云里做了个痛苦的表情。 “是的，来信者自称‘梓伊粉丝协会’。”瑟图笑道，“原来梓伊在天堂那么受欢迎啊。” “嗯……可能是。”狄云里有些无语，“但这不说明他们会给我们什么有效的支持就是了。” 写小作文不要写到天上！ “这帮人我也受不了。”出梅现在也在现场，连同柊三郎三人，正在规划第二轮的侦查线路。 之所以是第二轮，是因为第一轮已经出发了。 出梅没能争取到这一轮的指挥官位置，毕竟前面还有一个胡蝶坐镇。当然，她也不愿意作为被指挥的那一个。 第一轮的配置是一个卡戎小队，而第二轮，除了两个卡戎小队以外，柊三郎还打算派出一名阋神-delta。 侦查的轮数不应超过三轮，毕竟今天已经是12月5日了，距离计算出的12月21日旧月到达时间已经很近了。 三轮侦查之后，探索组应该随之前往，准备尝试在旧月这颗星球上开辟自己的哨所了。 阋神-delta的高度约为30米，阋神娱乐公司建议为这种机甲装备轻武器或束能武器，因为尽管这种机甲在阋神星上算大的，但在宇宙中还是过于渺小了。 不过在出梅的手里，这具机甲算得上是绝配。 更加符合她的性格的，是这具机甲的外观定制服务。 阋神娱乐承诺，所有的阋神-delta都可以定制外观，并有一次修改外观的机会。第一次修改之后还可以继续修改，不过那就是付费服务了。 而出梅的这台阋神-delta被设计为了“粉色惊喜”的模样，这是她最喜欢玩的vr游戏中的一个角色，可爱的外表下，却是一个暴力的物理输出角色的模板。 显然太阳系的阋神星人是玩过那款游戏的，毕竟，阋神星的代表表示，“她不是第一个向我们定制这个角色的顾客”。 “出发时间就定在今天下午3点半也就是两个半小时之后了，”柊三郎吩咐道，“等第一批回来，你们就出发。” “不等第一批汇报吗？”出梅似乎不甚同意柊三郎的安排。 “你想等，也行，但重要的信息我们已经得到了。”柊三郎从整个天文台的全息系统中拖出两个界面，“我们失去了两个卡戎-i，战损，但剩下的回来的几乎没有受到伤害。这就意味着他们确实是有近防的。” “影像呢？我们要影像资料。”出梅有些焦急。 “影像资料我们需要处理一下。上一批侦查队没有登陆，只是突入了大气层，这是说明他们的近防是对大气层有效的。”天文台的系统还在不停地接收着情报。 “胡蝶快回来了，似乎。”出梅指着星图道，“比预想得还要早到了两个小时。” “本来可以走正常空间的，但她还是消耗了位面晶体，选择了走超空间航路。”看到星图上那道和其他的七具机甲不同的行踪，柊三郎默念道。 “对了，话说，不是有两具机甲被摧毁了吗？为什么不能提前把他俩叫起来？”狄云里提问道。 “尽管我们不会像‘天堂’人那样老死，但我们也是会受伤的。”柊三郎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们需要躺在艾格比系统里养一会伤。” “我回来了，柊教授，出梅。”强行走了超空间航路的胡蝶，心情似乎有些激动，“第一小队在旧月上看见了……蜂群。” 第30章 谁叫我有这么一个谐音梗的名字呢 “电弧发射器对它们没用吗？”狄云里追问道。 “多亏是安装了‘闪电剑’，要是没有的话，我还不知道能不能逃脱呢。”胡蝶转头望向出梅，“你又立大功了。” “我的灵感都是狄云里给我的。”出梅感激地看了狄云里一眼，“其实这种武器装备在战舰或者空间站上，才能体现全部的效果，如果你们用‘闪电剑’能对这些蜜蜂产生奇效，那如果我们能够用战舰或者空间站，用聚变供能对这颗星球形成轰炸，效果会更大。” “那舰船版本的电弧发射器，就不应该叫‘闪电剑’了，叫‘闪电箭’如何？弓箭的箭。”胡蝶指出。 “你还是那么喜欢谐音梗。”出梅撇嘴道。 “谁叫我有这么一个谐音梗的名字呢。” 两人拌嘴的时候，柊三郎正在研究“蜜蜂”的模型。 这种全身黑色的动物，外壳的甲质是碳酸盐，而喙上的尖刺则完全是强化型的合金。这种合金能够直接插入卡戎-i型机甲的体内，可见其结构强度。 而翅膀则由某种透明物质构成，这种可能混杂了有机物的高强度透明材料也可能引领一波技术革命。 很难找到这种动物的头，或者说神经中枢，它的架构有点像无人机，其核心兼具能量供给和思维的功能。 狄云里也预料到了这点——比如说小辣椒就是这种被“调制”的动物。 它不需要思考，所以自然也没有头了。 很可惜，第一批的八具机甲没能俘获任意一只蜜蜂，否则对于材料的研究现在就可以开始开展。 “能简单地说一说它们作战的方式吗？” “我之前用‘蜂群’描述这些怪物的动向了。”胡蝶描述道，“在我们接近覆盖着藤蔓的星球表面之前，一切都那么平静，但在我们熄灭飞行发动机、准备降落之时，它们则从藤蔓的缝隙中飞了出来。 我们的一个兄弟完全无法反应过来，瞬间就被其中几只蜜蜂切割成了几块。 剩下的队员们立马使用量子干涉镜进入了量子形态，才避免和他一起被切割。” “量子干涉镜”和“位面晶体”乃至“引力球”，属于原版《宇宙大爆炸》的中期甚至中后期科技，其本身是高级耗材，无论是发展工业还是进行战斗本身，都是非常关键的。 当然，前期需要用到的时候也可以直接买，比如说位面晶体，市价基本上相当于1个能量币20克。 而直接在战斗中使用“量子干涉镜”的效果，则是短时间避免受到任何攻击，且时间越长，消耗越高。 如果使用三秒消耗1份量子干涉镜的话，用这种方法免伤三十秒则消耗一千多份。所以，使用者往往用这段时间拉开攻击范围，而非单纯对比一次攻击。 “当然当我们的位置变高之后，蜜蜂们对我们也就没这么大敌意了。当然有一些蜜蜂追了上来，我们用闪电剑直接把它们都削了。” “那……你们剩下的一个减员是怎么回事？”狄云里追问道。 “那个家伙，电蜜蜂电上瘾了，竟然还越电越地面越近，被突然涌出的一大堆蜜蜂埋了。”胡蝶咬牙切齿道，“突然出现的，那个家伙还没来得及反应。我来，肯定能反应过来。” “突袭、群攻，力图用数量来进行防御。”柊三郎总结了蜂群的战斗模式，“很有意思。要是电弧发射器不能对群，那可能你们都比较难脱身。要是用激光切割器的话，恐怕减员还要更多。” “如果我们要试图突破那些烦人的‘蜜蜂’登陆，我们需要对这些家伙使用更加特化的武器才行。”胡蝶指出，“当然，我们天使部队倒是有一些武器……” “为什么不在‘改进电弧发射器’上面进行工作呢？”狄云里提出自己的设想，“瑟琳已经改进了它两次了，每次改进都有收获。” “确实。”出梅点头道，“新的机甲尤其是冥王4000，有着高额的电容，聚变供能，甚至能够将位面晶体常态化激活。” “位面晶体！”狄云里的眼睛突然放除了光，很快他便召唤出了瑟琳的全息影像。 “首长，我正在协助哥哥进行应召者的筛选。‘漂泊者’舰队很久不打仗了，现在很多的机甲操作员都要重新征召。”瑟琳的位置似乎在市政厅，所以在大地图上找不到她。 狄云里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把刚刚出现的红色灵感，连同“电弧发射器改二”、三千克“位面晶体”和100个能量币拨给她。 “单兵的使用位面晶体的电弧发射器？”瑟琳有些诧异。 “对。我们需要大范围群攻武器，正巧，我们的新版机甲也能支持长期的位面晶体激活。”狄云里指出。 “我试试。如果用上这种高级材料，那肯定能增强攻击范围，但其他的效果我不好说。”瑟琳点了点头，然后消失于系统之中。 “要多久？”出梅焦急地问道。 “没说。”狄云里耸肩，“不过只要开始进攻之前能演发出来就问题不大。你们这次去，目的是看一看他们除了蜂群还有什么底牌。” 尽管他不说，但是已经拿捏了狗策划心里的他明白，即便不进行这次升级，蜂群依然不是冥王4000机甲的对手。 按照正常的游戏进程，如果主角是一个废柴，尽管瑟图仍然会买下所有种类的机甲，但没有“闪电剑”的它们肯定会蒙受更高的损失。 但即便在这种状态下，游戏也是需要继续进行的。所以，肯定会有一个什么东西能出来把这帮蜂群全鲨了。 显然，冥王4000就是这么一样杀器。 但要等冥王4000出场才能弄死蜂群而察觉不到“旧月”意识的后手，显然不是作为搞完的狄云里的风格。如果有机会，他肯定会在第二次或者第三次的侦查中就发现旧月将要使用的所有战斗兵器。 根据他的经验，手游主线第一章的敌人会使用两到三种兵器和一个杀手锏。 在击败杀手锏之后，他的本体也会就此展现作为boss登场。 无论如何，这种普通的侦查，肯定是逼不出对方的boss形态的。 但至少，看到那个杀手锏就是胜利。 第31章 新的活动池 不过，尽管这几天，狄云里把时间和精力大量投入在与“旧月”之战上，但其实，作为一个严格意义上的普通人，他不必过分掺和此事。 强行在天文台爆肝，也是他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游戏目标——通关这个游戏，然后拿着赚到的钱回到地球。 当然前提条件是别死了。 别认为你是星空人族，你可以当机甲也可以当有机人甚至可以把自己当数据存在数据库里就不会死。 像是被“旧月”污染的川登舰，被破坏的dna库，这些人差不多等于是死了。 当然，之前那个要求办抬棺礼仪的，主动选择“退休”，也就是请求在数据库中删除自己的身份信息，也等于是死了。 那么剩下的，就是通主线了。 尽管很少有用逼氪的、那种pay for py的方式的手游了，但pay for 也就是骗氪的游戏还是很多的。 很少有那种纯粹的pay for fun类型手游。 这样，金钱、装备和角色的积累就非常关键。 所以，在持续关注主线剧情的同时，狄云里也没忘经营自己的财产。 目前，由他独自的云里庆典公司的资产，估值已经达到了五万能量币，在包含了之前的业务同时，也获得了曾经“登天”穿梭机的业务。 他的其他现金，部分由卡尔森运作，剩下的在手里可以直接使用的现金，仍有两千出头。 毕竟，签到奖励中，每一周都会有一天奖励少量能量币作为收入。 仓库里的其余物品，除了云里庆典公司的资产外，最贵重的就是量子干涉镜、位面晶体两种材料了。 这个世界，“引力球”的科技还没有点出来，狄云里也明白就现在的星空人族这点力量没法进行如此大的科研突破，只好放弃。 而无形资产中，值钱的是图纸。 目前他手里的专利图纸包括了音波破门器的手持版、全规格的电弧发射器和这种武器的两种改装版。 音波破门器直接被挂在了专利商城中，所有的公司，无论是太阳系人类还是星空人族都能有偿下载并制造。这个月，这个专利给狄云里赚了五个能量币。 虽然是小钱，但这本来也就不是个什么大专利。如果把电弧发射器挂牌，那么这个世界的人类，将会意识到这是多么恐怖的大杀器。 所以在它过时之前，狄云里是不会这么做的。 “如果能够占据旧月，我的势力能在地表上有立足之地的话，我倒是想多抽几个人出来发展科研……”狄云里思索道。 “狄总，你找我。”身着精神西装的卡尔森形象出现在系统中。 “嗯。”狄云里点头，“我们投资了哪些优秀资产？” “优秀不一定，但能让你赚钱是肯定的。”卡尔森拍胸脯道，“大多都是除非我们都完蛋，否则一定会增殖的资产。” “收益率多少？”狄云里追问。 “年收益大概三十个点，不能更多了。如果稍微拼一点还能更高，不过我们现在的主业务完全是稳妥赚钱的，就不用这么做了。”卡尔森介绍道，“毕竟狄总，如果可以，我甚至想投资云里庆典公司。” “对了，我的资产，比起你们吕根财团，如何？”狄云里问道。 “嗯……吕根财团如果想，可以强行把你吃了，这件事情甚至连《星云日报》都上不了。”卡尔森强忍笑意，“不过有我来当你的财产顾问，不到五十年，我们就能追上吕根财团。” “五十年……年收益三十个点……”狄云里撇嘴。 在原版游戏里，五十年其实并不算很长。开始时间是2200年的一局新游戏，到了2250年很可能连中期都没到，点出的科技也只能勉强攒出位面晶体和量子干涉镜，而点出“超凡选项”，至少要等到2280年左右。 但换算成现实……我才活了20年，然后要在这游戏里呆50年？ 不是不行，但总感觉太遥远了…… “看来，狄总想尝试一些比较激进的投资模式了？”卡尔森提出。 “倒也不是，卡尔森。”狄云里指出，“你看，我们这段时间结交知名人士，是不是给我们的业务带来了很大的加成？” “不愧是古代智者！”卡尔森眼睛突然放光了起来，“现在我们已经和太阳系连接了，说不定我们确实能结交到太阳系的人才呢！” “也别像我刚建公司的时候那样，明目张胆地邀请名人。”狄云里点头道，“寻求机会，见缝插针。” “确实。”卡尔森点头，“既然你把这些都说了，那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说。”狄云里抬手道。 “办刊物，在‘天堂’的社交网络上开公众号。”卡尔森指出。 “开公众号！”狄云里从床上一屁股站了起来。 作为玩家，各种各样的官方刊物和角色卡池同名。 目前开放的四个通常卡池，与四份星空人族官方刊物完全对应。 而抽卡的过程，也相当于向这些卡池投稿的过程。 假如文章不够好，不仅可能不会获得任何名人的青睐，甚至有可能会被拒稿，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是很重要的。 而开办自己的刊物和公众号，是不是等于，自己创立卡池呢？ “好主意，现在就办起来！”狄云里的表情很兴奋的样子。 “好，那我去办了。”卡尔森的身影就此隐去。 “卡池提示：神圣的青睐活动将于7日内结束！” “卡池提示：新-特殊卡池：《快乐星空》开启，使用能量币可以直接进行写作、定时写作！” “长期的不间断更新，有望吸引神秘的强力人物加入！” 当然，这个卡池的介绍中，除了看上去相当朴实的艺术字和焰火的背景图案，并没有任何人物立绘，取而代之的只有一个灰色的、上面写着？的虚影。 “特殊卡池！”看到特殊卡池的出现，狄云里兴奋了起来。 要知道，在部分游戏里，会存在这种定时刷新的、不用氪金的角色获得机制，而这些机制往往能够和氪金手段一样，出现稀有度最高等级的角色！ 第32章 蜂后 但另一个消息也很关键—— “神圣的青睐”活动要结束了。 这个活动卡池，其本体是“圣徒”发布在艾格比系统的一场征文，时限为11月11日到12月12日。 当然，和她经常念叨的一样，她发布论文的由头是“寻找远古灵感”。尽管最终狄云里给了她三个远古灵感，但显然事与愿违。 或许等这款游戏正式开服，至少能有几万个圣徒找到她要的“远古灵感”。 “嗯？” 看到活动介绍下的一行小字，狄云里突然发现了新大陆。 “受到神秘角色的青睐后继续写作，将有机会使得该角色获得‘远古灵感’！” 那等什么？ 抽卡啊！ 不用氪金，白嫖远古灵感的事情，不抽白不抽！ 在灵感库里，狄云里认为有一大批灵感恐怕自己一辈子都用不出去。再加上常驻卡池里，自己想要的角色已经只剩下柊三郎、瑟图和香澄了，所以他们三人肯定不会感兴趣的灵感，直接用了就是了。 终于，在写字写到手抽筋之后，灵感库终于拉到了底端。 这一波大概消耗了三百多灵感，换来了四十个远古灵感直接交给了“圣徒”。 切换出圣徒的角色卡，她依旧和过去的近一个月一样在冥想，不过脸色红润了许多，脸上也出现了表情。 有时皱眉，有时微笑，有时撇嘴，甚至有时脸上的酒窝还会抽动。 下面的倒计时条也从以年计算的时间变为了十天。 看到圣徒似乎对获得的灵感非常感兴趣，狄云里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 目前，自己的财产姑且是打理好了，紧接着能做的就只有关注旧月的战局一件事了。 要知道，在发现旧月之前，狄云里连一件值得关心的事情都找不到。 川登舰不用自己去，星门也不用自己穿过，这段时间狄云里几乎去过了德·布罗意城的每个角落。 不管是传送还是走路抑或是重力飞艇，各种方式的度假体验，他都尝试过了。 但不管怎么说，德·布罗意城也就只是个十万人规模的小城，和前世相比连个小县城都不如，这种观光总有厌倦的时候。 其实，12月开始，他就想结束这种逛街、看报纸、刷社交软件这种无所事事的生活，让自己充实一些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自从他观测到“旧月”起，便整天泡在天文台中。 尽管这远不是狄云里作为普通市民、焰火和庆典专家、企业家的职责，但他的加入帮助了天文台很多。 再加上他确实是对旧月作战核心人物，从发现旧月到开发武器再到参战人员都与他有关， 瑟图和柊三郎毫无疑问地同意了他的请求。 回顾过去的一段时间，近乎是一己之力带领着对旧月的探索走向正轨后，狄云里心里一万个放心。 今天晚上，奖励自己重力自行车兜风一圈。 这么想着，走出大门后，一百条来自于同一个人的信息轰炸着他的系统。 天使部队别动队指挥官胡蝶，尽管在这次的作战中地位较高，但狄云里对她并没有太大的印象。 “狄老在吗？” “狄老，出梅的侦查发现了恐怖的家伙” “狄老，在第三次侦查前我需要你的回复” “狄老，她们都说你进私人空间一进就是一天，没有任何预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我就在这里留言” “突破并剿灭了蜂群后，出梅她们砍掉了一小片区域大概一公顷的藤蔓，然后露出了腐殖质的地面” “地面上则有数个种类的虫群，这些虫群最烦人的是不停地从藤蔓下涌出，要知道这个世界是三维世界，我们要防守上、下、左、右、前、后六个方向”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一段时间之后，这轮进攻变得有规律起来，这些虫群甚至就像知道我们的防守弱点一样，让我们疲于应对” “远处的蜂群也来加入战斗” “狄老，收到快点回复我们啊” “我还是继续说战况” “后来发现，在蜂群之中，存在一只巨蜂” “这只巨蜂的行为显然比那些机械的蜂群和虫群智能得多。” “巨蜂自身的攻击也很奇怪，很多明明看上去打不到我们的蜂刺，却射到了我们的队员身上” “一下就减员一人，实在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在蜂群附近，蜂群和虫群的战斗形态也会发生变化，它们就好像受到巨蜂指挥那样” “最可怕的是，我们不知道它们还有多少这样的巨蜂，也不知道如何击败这样的怪物……” “狄老，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狄老，收到请回复！” 后面的几十条，基本上就是每五分钟或者十分钟问一句“在吗”这种级别的催促了。 “嗯，不愧是来自地球的部队，味儿对了！”狄云里感叹道。 穿越之前做撰稿人的时候，他也曾经因为在线下看电竞比赛被编辑小姐姐狂轰滥炸数百条私聊，所以看到胡蝶的反应，他反而笑了。 但想到今晚骑不了重力自行车，他的笑容还是僵住了。 “第三波侦查队出发没有？”很快传送到了南极军械库顶端的天文台，狄云里迫不及待地问道。 “已经出发了。这次他们携带了梓伊的枝条。”房间里只有柊三郎一个人，之前有几次在的瑟图也不见踪影。 “最后你们有没有搞清楚如何击杀蜂后？”狄云里追问。 “如果你在的话，或许有机会明白。”柊三郎耸肩，“当然，我们后来分析了之后，觉得这些蜂后在被轨道轰炸清理之前，光凭我们的机甲部队的力量，是根本拿不下来的。 所以，此次前往，跟蜂后关系不大。” “懂了。柊教授刚刚说，这次携带了梓伊的枝条，就是想试一试能否在旧月让梓伊生长，对不对？”狄云里差不多明白了“侦查”的意义。 “不是‘试一试’，而是就此建立根据地。”柊三郎点头道。 “根据地？难道这么早就打算在他们的地面上登陆了吗？”狄云里疑惑道。 “你刚刚不在，我慢慢跟你说……”柊三郎整理了几秒钟语言，“具体地来说，之前出发的第三批侦查队，目标是在旧月的轨道上建立空间站。” 第33章 浪荡的游子活动正在进行中！ “还能这样操作？” 旧月是有行星轨道的。 狄云里才意识到，这一点他已经忽略太久了。 “是啊。我们在一开始发现的三种对方用于防御的怪物，一种都没有突破大气层的能力。”柊三郎指出，“狄老您看，蜂群的最高飞行高度是藤蔓地表往上五百米，而蜂后则是两百米。” “理由找到了吗？是高空大气过于稀薄，还是其他的原因？”狄云里追问道。 “云里，你要知道，这些被调制的动物，理应不能在旧月零下两百度的地表生存的。”柊三郎提醒道，“尽管藤蔓下方是格拉菲亚斯生物宜居的30度，但如果离开隔热的藤蔓层太远，太久，它们就会死亡。” “这不是理由。”狄云里摇头，“梓伊调制的‘小辣椒’可以在任何环境下生存，拥有生存条件限制的，只是格拉菲亚斯智慧植物本身罢了。” “但您看，这几种动物完全没有任何隔热层，能够保护它们的核心。”柊三郎指出，“就算不考虑归程一次性使用，它们也会在与空气接触不长的时间内直接冻死。” “柊教授，有一点我们要明白。”狄云里提醒道，“刚刚我们不是说了这些动物是调制的了吗？对于‘旧月’意识而言，多调制一层隔热层，问题也不是那么大？” “确实，但这并不是他们不能杀入大气层的理由。”柊三郎摇头道，“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它们并没有一个喷气装置，创造一个向上的动量从而使速度高于第一宇宙速度。要知道，想要给批量调制的蜂群集体增加一个精密器官，就算是‘旧月’的意识，也实在太难了，对？” “啊……”确实，作为“火箭专家”的自己，没有想到这一个高中物理知识点，柊三郎竟然给了自己面子没有当场指出来，但是定下心来，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零下两百多度，他们的大气层估计本来就很稀薄，提供的升力也会很低。蜂群肯定不是靠稀薄的大气层起飞的？” “确实，我们猜测升力是特殊的藤蔓单元产生的推力，我们暂且称之为‘蜂巢’好了。”天文台的职员们已经画好了草图，“看，这里是蜂巢，每一个蜂箱对应着一只蜜蜂。在‘旧月’意识的控制下，蜂巢直接从下面给它一个推力，就把蜜蜂‘顶’上去了。” “怎么说呢，你说的应该基本不会错。”狄云里使用了“这是一款游戏，游戏追求的是游戏性”思考方式，推定了柊三郎的推测绝对正确，不管科学不科学，“那么，我们的结论是，如果真的这样的装置存在，那么它应当是需要装填的，且有高度上限，至少没法突破第一宇宙速度？” “对。”柊三郎点头。 “我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这种‘蜂巢’装置不能把蜜蜂直接打到《旧月》轨道上。”狄云里摇头，“说难听点，如果‘旧月’想，弹得用力点，不就能把它们弹到轨道上了吗？” “确实。”柊三郎认可了狄云里的想法，“但如果真的出现了从轨道上冲击空间站的蜂群，狄老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他已经做好了反应，重新调制了新的一批抗寒蜜蜂，然后生长出了新式‘蜂巢’。”狄云里也明白柊三郎想要说什么，“这个过程不会太快，所以我们的空间站还是能安全存留一段时间，作为进一步探索的基地的。” “狄老、胡小姐、齐奥尔科夫斯基先生和我真的是所见略同啊。”柊三郎脸上的笑意，就像大学生做的设计受到了教授的好评一样，“所以，我们的计划是，多造几个空间站，让那个旧月意识疲于奔命。” “哦？那也挺不错。反正小型空间站不算太值钱，丢了就丢了。”狄云里现在开始觉得，没有自己，旧月进攻计划也能正常进展了。 挂机是外交流的信仰，在《宇宙大爆炸》论坛里，优秀的外交流战报也往往以“50年挂机”、“45年半挂机”为标题。 这里的挂机，指完成了某些前置科技，并与某些势力达成了足够好的关系后，直接把游戏软件最小化。 然后运行完一局直接胜利。 因为，和你关系好的那些势力，提前把任务给你做完了，或者主动帮你做任务，你就不用烦了。 而原版游戏里，最关键的，是这些势力如果和你关系好到一定程度，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好到一定程度，是会产生正反馈的。 即便你胡乱操作乃至挂机，这些势力也会揣测你这么做的理由，然后替你把坑填上，搞出很好的效果来之后，他们自己或其他势力看到这个好的效果，会自动增加好感度。 俗称“迪化”。 所以外交流也被称为迪化流，看一个外交流战报就像是看迪化网文一般。 当然，迪化比挂机的要求高一些，毕竟不操作比乱操作好。 狄云里越来越觉得，这款新的游戏，尽管没有之前的外交流那些科技和文明、势力间的交流和勾心斗角，但是挂机和迪化这两点精髓还是稍微有点学到了。 但再转念一想—— “玛德，这不是氪佬福利嘛！” 抽到强大的角色本来就等于获得他们的知识和好感，而这产生的正反馈，本来就是为了让人们继续往里氪金！ 狄云里似乎看到了站在柊三郎背后的狗策划身影： “看，柊三郎天文、生物、物理、化学全才，抽到手之后科研完全不愁，现在不抽，等到何时？” “看，胡蝶，操纵穿梭机躲核弹，带着一个小队直接杀到腐化星球面前，三进三出，战术布置完美，侦查能力一流，现在不抽，等到何时？” “瑟图就不说了，星空人族c位，现在看来就没有什么他不会的，现在不抽，等到何时？” “别忘了，卡池里还有一个香澄呢，你现在在听的bg就是她在唱的！抽到别的不说，打开游戏你的bg都和那些零氪党不一样！” 正在自己发呆思考游戏本身的运营的时候，好巧不巧，系统突然出现了提示。 “浪荡的游子活动正在进行中！现在在艾格比系统中发布论文，即有机会获得神秘六星级人物！” 第34章 两个六星角色 没想到新卡池会在这个时候开放。 狄云里看了一下表，才发现，现在的时间正好卡在12月6日0点，也是签到奖励发放的时间点。 新的卡池以深邃的星空以及格拉菲亚斯的两颗恒星为主题，一左一右两根藤条缠绕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两个六星角色？” 确实，第一个活动池的六星角色是“圣徒”，这个在全游戏里都大名鼎鼎的角色，而这个卡池里，竟然有两个六星。 左边的六星男子，身着一席黑衣，无论是帅气的面孔还是身姿还是身上戴着的各种配饰，都透露出一种邪魅狂狷。 而右面的小女孩，则穿着纯白的连衣裙，脸色红润，她的唯一的饰品，是头顶的树枝编成的头环。 “右边这个小女孩，不会就是所谓的‘诺拉’？” 的确，比起卡池里的那些五星人类，一个星球的意识的确是有能力达到六星的标准的。 毕竟，他抽到的五星角色卡尔森，目前为止还没有给出第六颗星的升级方法。 “那么相对而言，左边这位气势汹汹的不良男士，应该就是‘旧月’的意识了。” 转念一想，虽然两个角色的上限都达不到“圣徒”巅峰期那种近乎全知全能的状态，但还是勉强能算得上六星的。 结合卡池标题，“浪荡的游子”，狄云里近乎可以确认，卡池里隐藏着的就是诺拉和她叛逆的“儿子”，“旧月”的故事。 当然，要是说现在就抽，试着把诺拉或者旧月抽出来，可能稍微有些为时尚早了。 毕竟，不知道它们的习性，也不知道它们的爱好，用的灵感也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算能抽到，它们在自己的队伍中的潜力，短期内可能还不如瑟图来得直接。 根据狗策划的尿性，六星角色是最大的氪金点。 例如“圣徒”，狗策划明目张胆地借她之手回收远古灵感，你拿狗策划一点办法都没有。 想升六星？可以，先交2000个远古灵感再说。 所以无论是诺拉还是旧月，以狄云里自己的实力，还是先别想着养到六星了。 不过在活动期间内，还是得有一个的。 如果有的话可以慢慢练练到六星，没有的话活动结束就绝版了。 “柊教授，等到最后一轮侦查队回来之后，我会尝试亲自去一趟你们建好的空间站。”狄云里坚定道。 “这到不那么麻烦，但还是请你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柊教授一口答应了下来，“这里是我们计划建造的384个空间站的轨道，你可以选择其中的一个和你的出发时间，天文站会自动解算你的行驶轨迹。” “三百多……” 狄云里本来还以为“多造几个空间站”是五个或者十个这种数量级，没想到一下子就规划了三百多。 “随便选一个，我不是去参加战斗的，我只是想去观察这个‘旧月’意识，它的性格的。” “性格？……确实，它和我们一样，拥有智慧，所以也应该有性格。”刚听到“性格”这个词，柊三郎和狄云里听到“384”这个数字时做的反应一样——愣住了一会儿。 “确实，它和我们一样，是智慧，所以也确实应该有自己的性格。不过它是植物，也是一个遍布整颗行星的巨构，它的性格也应该和人类相差甚远。”当然，柊三郎和狄云里一样，也很快从愣住的状态恢复了出来。 “不。”狄云里摇了摇手指，“它的性格和人类高度相似。” “为什么？” “机甲的思维和肉体人高度相似，这么解释就够了。” 狄云里是不可能说“因为这个旧月在卡池里，还有人形态，并且狗策划自己是人，想出来的非人角色也基本上是人性很强的角色”这种理由的。 “还是先观察才能做决定，不能这么武断。”柊三郎建议道，“啊，当然你前往前线就是为了进行观察的。所以，你有什么在对方的敌意之下，得知它的性格的手段吗？” “梓伊和旧月植被是同一种生物，对？”狄云里设问道，“梓伊可以把自己调制成人形，那对方也可以这么做。” “他们要是不这么做呢？”柊三郎追问。 “那就逼他上谈判桌。”狄云里指出，“军队负责最大限度地破坏它，而我，就负责给他一个谈判的选项。” “嗯……我们或许可以直接摧毁它。”柊三郎指出，“齐奥尔科夫斯基先生把‘破坏者’舰队调来了，你应该知道。” “‘破坏者’舰队？维克将军还没走？” 卡池里那位五星的军服男子便是破坏者舰队的维克将军，参与过星门落成典礼，不过当时并没有欣赏烟花或者参战，而是打量了小辣椒好几个小时。 他是“破坏者”舰队的唯一领袖，该舰队是星空人族专门用于战斗的舰队，下辖三艘战舰，近乎全员军人，配备着较为精良的武器。 “是的，破坏者想用行星轰炸的方式尽可能破除‘旧月’的藤蔓保温层，这样保温层以内的温度会很快降到不适宜植被生存的极低温。”柊三郎指出，“但他为了表示自己相对于漂泊者舰队的独立性，没有参加过我们在天文台的会议。” “怎么这样！”狄云里有些不满，“胡蝶和她的天使部队难道不是独立的？她基本上算是快要是我们的一员了！” “啊，胡蝶属于……她和她的部队来，主要是追星的。”柊三郎耸肩，“当然，我只能推测她的想法。正如你所说，可能人类和人类之间的思维方式差别，比人类和植物的差别都大。” “追星……”想到香澄，柊三郎笑出了声，“算了，不管怎样，她能够和我们配合作战就好……至于维克将军那里，他想独立作战，那就独立作战。” 两人刚刚结束一个话题的时候，卡尔森又发来了信息。 “狄总，《快乐星空》第一期发布了，我们收到了不少信函，其中有一封来自于‘艾格比娱乐公司’。” “哦？是星空人族的娱乐公司吗？我还以为你们没有娱乐公司呢。”狄云里指出。 “我们当然有。不过，我们的娱乐公司的功能比较单一……”卡尔森介绍道，“其实，只是深空音乐艺人的经纪公司罢了。” 第35章 请您对此别太惊讶 “晚上好，狄总。尽管我们对睡眠的需求没有这么大，但凌晨依然是大多数人的休息时间，希望我们没有打扰到您。” 一分钟后，艾格比娱乐公司的总裁的全息影像便出现在了天文馆。 “没有没有，您请讲。” “今天发布的第一期《快乐星空》，我们第一时间就看了。”总裁留着精神的短发，穿着休闲而时尚的服饰，说话的语气也相当轻松，“狄总是想用这种方式把自己的产品卖到太阳系吗？” “有这种考量，但事实上，让太阳系的人类认为我们并非完全没有娱乐活动，星空人族和太阳系人族的娱乐并无太大差别，才是我想做的。”狄云里沉吟道，“啊，当然，我说话比较直，如果说错了什么还请多担待。” “并没有。事实上，星空人族一直以来都是半军事管理的，舰长既是市政厅的最高领袖，也是最高的军事统帅。”总裁指出，“尽管平时大家的生活比较平静，但到了战时，我们所有人都要服从市政厅和军械库的安排。” “总裁，您是想说，星空人族的娱乐活动很少，是因为你们经常要面临战争？”狄云里试图从总裁的委婉的语调中分析出有用的信息。 “当然，这也催生了深空音乐的发展。”总裁笑道，“当太阳系人类和星空人族直接联系后，太阳系人类也会接触到更多的深空音乐，并了解到德·布罗意城是真正的深空音乐的圣地。更重要的是，如果更多的太阳系人类加入恒星际航行的旅途中，那么没有深空音乐，他们那可怜的大脑要发疯的。” “我懂你的意思了。”狄云里点头道，“你要和我合作。” “那当然，都找到家门口了，肯定是要合作的。”总裁似乎认为狄云里说的是废话，“我觉得《快乐星空》作为泛娱乐多媒体刊物，应当将深空音乐作为一个关键的主题。” “但是，白总，《快乐星空》刊物是云里庆典公司旗下的，深空音乐……似乎跟庆典、‘快乐’的主题关联不大？” “这显然是不实的成见！”总裁摇着手指道。“谁说没有快乐的深空音乐？谁又说深空音乐不能在庆典上演奏？之前在您主办的星门落成典礼上演唱的我司艺人香澄，不就是快乐的深空音乐吗？” “嗯……只能说比例比较少。”狄云里耸肩，“当然，不管如何，我对音乐的了解甚少。如果阁下想要和别人讨论音乐，那或许是找错人了。不过，我们的刊物有着成熟的收稿和审核机制，如果您旗下艺人的作品的质量、主题均符合刊物要求，那有什么理由不刊登呢？” “是这样的，狄总，”总裁解释道，“我们旗下，还真有一个目前还名不见经传的小团，她们的研究和突破方向正是以快乐为主题的深空音乐。” “请细讲？”狄云里起了兴趣，“那我希望能听一听她们的歌曲，了解一下她们的故事……如果你有能让太阳系人类爱上她们的理由，就更好了。” 很快，随着女高音和电子音乐的背景音响起，总裁开始了讲解。 “狄总，您知道，深空音乐的起源吗？” “有些明白。”因为之前有一段时间想把香澄从池子里捞出来，他稍微做了一些了解，“深空音乐起源于22世纪初的太阳系，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上传呢。” “没错。深空音乐起源于太阳系的宇宙航行中，人们越来越频繁出现的精神崩溃症状的对策。”总裁的绘声绘色地介绍道，“想象一下，封闭的环境、文明之外的探索，你所能相信的只有你的宇航服和飞行器，而你所能听见的，只有你自己的心跳……” “听着你的描述我已经有点心悸了。”狄云里点头道。 “也正因此，深空音乐的基调之一便是忧伤，而深空音乐本身，反而是忧伤中的一丝亮色调。”总裁开始手舞足蹈起来，“我司艺人香澄的表述非常到位，她认为深空音乐本身，是一种‘灵魂深处的迷惘’，但同时，也是‘智慧深处的安宁’。” “听起来很高深。” “但是‘超新星’的成员们不认同这一点。她们认为，既然星空人族已经不是那些年只能依靠自己的有机肉体的灵长类动物，我们能相信的也不只有宇航服和飞行器，那么，我们将不再有迷惘，不再有忧伤，星空音乐的作曲家们和歌手们便能重新找回音乐的真谛。” “嗯，我听不懂音乐，您可以描述一下，现在在放的这首歌是怎么体现出这一点的吗？”狄云里问道。 确实，同样的女声咏唱，同样的电子音伴奏，以狄云里的水平基本无法听出这首歌和香澄的那些曲目有什么区别。 “在和声配置、电子乐采样中，她们都选择了更快乐、更和谐的那些。更重要的是，我们摒弃了那些经常在歌曲中出现的小二度音……”总裁念叨道，狄云里却皱起了眉头。 如果说卡尔森和自己的对话的过程中，句句都讲到了自己的心坎里，那么这位娱乐公司的白总裁却基本没有。 “白总裁，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这件事情是云里庆典公司的事项，您应该和公司的总裁，卡尔森·吕根谈判，具体的决定也应该由他来下才是。”狄云里指出，“特地来找我本人，应该是有其他的意图？” “嗯。”思考了几秒后白总裁下定决心点了头，“狄总，我想商讨一下，收购的事情，请您对此别太惊讶。” “收购？”尽管对方提前做好了预警，但狄云里还是很惊讶，“贵社，要收购敝社吗？” “没有没有没有，狄总，你理解反啦。”总裁连忙摆手，“恰恰相反。” “相反？难道是由敝社来收购贵社？”狄云里听了更惊讶了。 “嗯。”总裁点头，“敝社的《快乐星空》，让我明白，敝社这一百年做的几乎全都是无用功，一股神秘地力量促使着我无论如何，都要在重新和地球联络之后，加入您的行列。”总裁表态道。 第36章 数值系统 狄云里瞬间就懂了。 这位白总裁似乎是作为新卡池的《快乐星空》直接抽出来的角色！ 果然，查看了一下系统后，四星角色“白凡”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角色栏中。 “嗯……” 其实，作为完全不懂音乐的人，狄云里和白凡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然而，既然系统认为它是四星角色，那它总有自己的作用不是吗。 “尽管我不懂音乐，但我对贵社的资产确实有一些兴趣。”狄云里心中暗暗劝说狗策划，稍微照顾一下自己这种没有音乐素养的玩家，“那么就这么说定了，如果我们能够继续产出广受欢迎的歌曲的话，那么这次收购对于我们都是双赢。” 具体怎么收购，还是让卡尔森去烦。 送走了白凡，狄云里回到了天文台的主控室。在中间的大型全息屏幕上，“旧月”模型的周围已经建成了三座空间站。 在这些人造卫星的服务范围内，旧月表面的细节也详实了起来。 显然，旧月意识的藤条无法吸收所有颜色的光。由化学物质构成的枝叶，同样也会因为化学本身的原因漏出一些光线。 这些空间站也将漏出光线的细节搜集并分析，最终优化人造卫星观察的方式，并将数据发送给各机甲。 正在狄云里分析这些人造卫星的布置的空档上，又有三座空间站建立了起来。 “柊教授，与其说这是空间站，不如说是小型人造卫星？”狄云里指出，“特别是当有机人根本上不去，而它又无法承担机甲的维护情况下。” “确实，如果在22世纪的视角上，这些空间站是小型人造卫星没错，但是它们比起一般的人造卫星多了一项功能，这也是它们被称作空间站的原因。” 柊三郎放大了人造卫星的图片，一个特制的电弧发射器安装在了人造卫星朝向旧月的一面。 使用位面晶体的电弧发射器由瑟琳加班加点赶制了出来。 这种发射器显然不适合大多数的机甲，不过安装在供能手段较为特殊的空间站上，就正正好好。 依靠太阳能电池板的能量，对空间站的电容充能，然后等到能量足够击穿和旧月之间的空间后，全部释放。 这三百多个人造卫星，将会像三百多朵雷雨云一样，悬挂在旧月上空，对覆盖整个星球的藤条进行不间断地轰击。 “这真能造成多少伤害吗？”狄云里疑惑道。 “看，确实能。”第一颗卫星的充能正好刚刚完毕，闪电分裂成数十束射向旧月的藤条，造成了2到5不等的红色伤害。 “嗯，确实有……等等，这个数字是？”看到伤害数字的时候，狄云里竟然有一瞬间还以为这很正常。 “这是星空军事理论的最新研究成果。”柊教授滔滔不绝起来，“人们发现，对于一种设施，存在着两种不同形式的伤害，同种伤害之间可以叠加而直接加深，而不同种伤害之间很难进行叠加……” “结构伤害和辐射伤害。”这是原作《宇宙大爆炸》的核心设定，狄云里不可能不知道。 “狄老生活的时代就有这种区分了吗？”柊教授眼睛放光道。 “有那种雏形了。”现在，遇到这种涉及到穿越第四面墙的、游戏世界观的问题，狄云里往往直接用模棱两可的方式回答。 和自己交流的那位会自行脑补的。 “确实，在很久很久之前，狄老就应该想过，人类在宇宙中也会自己打起来……但无论如何，我们享受的，只是之前的那些战斗的一点遗泽罢了。比如说，我们现在可以把结构和辐射造成的损伤，直接量化为数字，并通过这个数字推断对方的结构值或者辐射防护。” 这里的“结构值”和“辐射防护”，在《宇宙大爆炸》的游戏社区里有专门的名字——红血和白血，造成相应的伤害也就被称为红伤和白伤，打出的数字也被称为红字和白字，而对应的武器也被称为红武器和白武器。 电弧发射器之所以强大，是因为它主要造成的伤害是白伤，而事实上对于最大红血量低的敌方设施，也能造成可观的红血伤害。 “那么，系统推断出的对方的结构有多硬呢？”狄云里追问道。 “如果目标是把这颗星球的全部藤蔓都清除的话，这样一发一发的射击恐怕要打到猴年马月。”柊教授摇头道，“我们只能用这种攻势来撕裂星球表面的伤口。如果想要直接击穿藤蔓层，恐怕要累计200左右的伤害。” “两百？”狄云里叹了口气，“但也不算多。” “是的，我们准备采取的是十个空间站进攻球体表面同一点的做法。例如这里，东经90度、赤道上面的这个点，我们现在正在有三个空间站向这个位置发射电弧。如果我们的空间站星座布置完成，同时攻击这一点的空间站数量将会达到十个。”柊教授指出。 “那如果我要前往那里，观测‘旧月’的性格，我该前往哪个空间站附近呢？”狄云里提问道。 “这里。”柊三郎指着星球上被多次标上记号的一个点，“我们的前两次侦查，都是在这里进行的，现在我们第二次侦查的时候开的大坑，现在还没有愈合呢。” “这‘旧月’，是挺惨的。”狄云里嗤笑道，“但也是活该。当它开始对人类出手的时候、尝试污染川登舰的时候，就应该明白会有这一天了。” 的确，如果川登舰dna库的污染可逆还好说，如果是不可逆地破坏，等于说是这个旧月意识谋杀了整个舰队。 “当然，这种污染应该是可逆的。”狄云里从“旧月”意识在卡池里推测dna库的污染可以清除，却没想到自己和柊三郎异口同声了。 柊三郎笑了笑，然后继续盯着面前的全息屏幕，没有再说话，而狄云里也陷入了沉思。 在这个世界，太多的信息由系统直接提供，也有不少信息建立在自己对世界观的了解上。 无论是科技理论还是“灵感系统”，均是如此。 然而，从战斗数值系统开始，似乎设计师想要把它设定为“第四面墙内部”的一个人尽皆知的系统…… 狄云里对这款游戏的担忧又加深了一分。 第37章 请试图搞明白这件事情 “差不多该出发了。” 三天的时间内，旧月一直在被轰炸，藤蔓构成的顶棚被打开了十几个口子，数不胜数的动物被冻死于其中。 从红外检测仪的数据来看，在这些破口附近，藤蔓内部的平均温度已经降低到零度以下，液态水也都结成了冰。在没有防寒措施的情况下，这种伤害对大多数的有机动植物都是致命的。 而根据生物学知识，这种没有防寒层的动物，完全无法抵挡现在以及即将来临的寒潮。 这还只是小型空间站级别的电弧武器的进攻。如果攻击者是“破坏者”舰队，造成的毁坏则会更大。 “狄老，出发前，我还有一个比较严肃的问题想要跟您探讨一下。”柊三郎提出，“我现在最疑惑的一点就是，为什么旧月不反击？” “反击？它拿什么反击？它所拥有的武器被我们证明完全无法攻打太空站，出了大气层就抓瞎。”狄云里指出。 “确实是这样，但为什么是？”柊三郎的问题一针见血，“它难道没意识到自己要打太空战吗？为什么反而将力量放在阻止我们着陆上，而完全不在意我们都在它的轨道里安家？” “你是说出发之前是。”狄云里思索了两分钟，得出的结论是这个问题完全没有纠结的必要，“根据我们推算出的它的椭圆轨道来看，它决定出发已经是数十年前的事情了。” “但你要知道，对于这个存在而言，数十年基本只是弹指一挥间。”柊三郎警告道，“它是如何提前七十多年预判我们的星门选址的？它是如何做到将轨道整个由圆形变为椭圆的？这样的存在，对于我们的太空轰炸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就连梓伊，这个远远称不上星球意志的存在，也知道用自己手头能用的材料调制一艘穿梭机。” “我懂。”狄云里点头道，“但是，柊教授你看，把自己的整颗星球从宜居轨道直接轰到格拉菲亚斯引力井边缘，这本身就不是一场轻松的旅行。如果‘旧月’有冷感，它肯定会冷得想烤火炉、听深空音乐了。” “确实，如果我是‘旧月’，我只会带达成我的目标所需要的东西。”柊三郎表示同意。 “所以，柊教授，看来你们已经推断出旧月的目的了。”狄云里也有自己的猜想。 “我们必须阻止旧月接近星门！”柊三郎握拳道，“如果它没有做任何后手，恰巧就说明了，他把所有的储备，都放在了穿越星门的那一瞬间！” “哦？我倒是想知道它做了什么储备。”狄云里笑道，“退一万步讲，我们直接把星门关上……” “恐怕不行，狄老。首先，我们得明白，为什么旧月能提前很多很多年就知道我们在何处建立星门，并相当准时地启动自己的星球，以控制自己到达这里的时间。” “因为整个格拉菲亚斯星系的引力井边缘，只有这个点能够长期维持低引力势变化，和拉格朗日点一个道理。”在原版游戏中，可以修建星门的位置也是固定在星系中的某一个点的，而在原版游戏的百科中的解释，和狄云里刚刚描述的一模一样。 为此，他还特地搜索了拉格朗日点到底是什么。 “是的，我猜测，这颗行星来并不是为了突破星门或者是和我们作对，而是……前来建造星门，属于格拉菲亚斯星系自己的星门。”柊三郎的猜想很大胆，“这也就是为什么，它当时想要操纵川登舰破坏星门建造以及星门本身了。” “你的想法很有意思，不过它想要自己建造的星门，另一端在哪里？”狄云里思索道。 “那可就不知道了，反正，必定不是我们的太阳系。”柊三郎指出，“但也没有别的线索指引我们去探寻了。我们只要知道，它的目标是星门，就够了。” “那在那之前怎么办？那么大一颗岩石星球，我们也没办法把它轰成渣，也无法对上面的所有生命体进行灭绝。无论如何，它作为‘旧月’意识，都能到达星门的位置。到时候，我们想阻止它，就难了。” “所以我在您出发之前提醒您这件事，就是为此，狄老。”柊三郎终于坦白了自己的想法，“请试图搞明白这件事情。” “别把你的推断说得像真理一样，柊教授。”作为主线剧情的一部分，柊教授的推测那必须是正确的，但这完全不影响狄云里的反驳，“我这次只是想搞明白这个‘旧月’的性格而已。当然，如果你说是是真的话，那在这个‘旧月’的性格画像中，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这一点，也是很容易得知的。” “哦？狄老，也就是说，如果它的目的真的是奔着修建而非穿过星门而来，首先我们要在旧月找到修建星门的材料，其次我们还得找到和它联络的星门另一端的智慧，最关键的是，它还必须是个为达成目标不择手段的性格？”柊三郎重新思考道，“那证实我们的推论，还是太难了。” “未尝不是一个思路。”狄云里反倒眼睛一亮。 柊三郎作为游戏里的角色不知道，他的第一瞬间的想法，应该会是真实的。所以，修建星门的材料、和星门另一端联络的证据以及它的性格，这全都是存在的！ 如果是一般的氪金手游里，主线任务栏估计就要变成： 制造星门的材料 0/3 星门另一端智慧的线索 0/1 “旧月”意识性格恶劣的证据 0/2 然后在狄云里到达旧月之后，用各种生怕狄云里找不到的提示，把这几个线索塞到玩家脸上。 但是，《宇宙大爆炸》系列应该是不会这么做的。 除了氪金抽卡机制以外，新版的手游保留了很多核心玩法和自由度，这是狄云里非常乐见的事情。 所以从这一步开始，又要开始用五大流派的思路想问题了！ 如果是战斗流，现在的做法应该是骑乘机甲潜入藤蔓之下，搜寻以上的素材； 但狄云里并非战斗流玩家，而是更偏向于外交、贸易，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怎么爬战斗那棵技能树。 “我明白应该怎么做了。” 第38章 我的眼前没有什么星球啊 “远古的智者，还是老样子，我当然明白‘旧月’的目的，但我只能向你提供线索。” 按照原计划，12月16日大概是“圣徒”完成图纸研究模式的时间，而现在的狄云里猛然发现，就算把她从这个模式里强行拖出来，惩罚时间也不会超过24小时。 那还等什么，这个连自己的机甲都不需要、完全可以以灵体附着在自己的机甲上的角色，抛开全知属性不谈，她必然胜任和自己一起调查旧月的任务。 同样可以以这种方式承担任务的是梓伊，但目前她还在川登舰清理旧月污染，所以就没能跟他一起前往。 现在作为狄云里本体的冥王4000星机甲，能量核心散发着的蓝光，正在向所有人宣告，它“大杀器”的身份不容小觑。 光是储能这一点，就有着其他机甲无可比拟的优势。 如果装满能量槽的话，可以无间断的从地球直接曲速航行到格拉菲亚斯星系，说不定还有剩余。 “线索就够了，‘圣徒’。”作为机甲和灵体“神交”的体验不算差，“473年前，旧月从近日点出发，沿着椭圆轨道前往我们所在的这片星区。要知道，这里是全格拉菲亚斯星系，仅有的一个星门建造位置。” “说仅有不太恰当。”“圣徒”回应道，“只能说在这个位置建造星门，维护成本最低罢了。” “那个时候“漂泊者”舰队还在宇宙漂泊之中，格拉菲亚斯的星门可能连影子都没有呢。”狄云里指出，“依我看，‘旧月’，也不会在那个时候就预料到人类会在四十多年后在这个地方建成星门？” “也难说哦。”“圣徒”指出，“例如人类为什么要在2333年的11月建成星门，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我光知道星门建成的地点有学问，却没想到时间也有。”狄云里似乎领悟到了什么。 “骗你的。”“圣徒”轻轻一笑，“事实上并没有什么学问。只是碰巧了。旧月从原来的卫星轨道变轨成椭圆形的彗星轨道，如果在地球历2333年接近星门的话，它到达的日期只可能是12月21日。基本的天文学常识，火箭专家不至于不了解？” “‘旧月’的运气真的有点好。”狄云里假装不知道“旧月”的目的，并且实话实说，没有场外的帮助，他也不太可能知道，“旧月刚刚到达这里，星门就已经建好了。如果他早来一年或者几年，这里空荡荡一片、没有星门，它该怎么办呢？” “是啊，从零开始修建星门需要很多步，星门的结构也要自己设计。而在星门已经建成的情况下，修改它的目的地就容易得多了。”“圣徒”意味深长道。 “‘圣徒’，你是怎么看出，‘旧月’有修改星门目的地的企图的？”听到“圣徒”的判断，狄云里心里咯噔了一下。 “在我为了远古灵感加入你的队伍之后，已经有三个小细节说明了‘旧月’意识试图篡改星门了。”“圣徒”刚想说什么，但却连忙刹住了车，“看，你到了，眼前的这颗星球就是旧月。” “嗯？眼前的星球？我的眼前没有什么星球啊？”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狄云里才突然意识到，格拉菲亚斯星系的宜居星球，本来就是黑不溜秋的一大团。 这种物质，勉强归类为黑体都可以。 众所周知，极致的黑，所显示出来的不是“黑色”，而是在星空的背景下，什么都看不见。 假如你能看见什么，那这就不是极致的黑，而是“五彩斑斓的黑”了。 “柊教授之前提取出了几种藤条吸收不了的颜色，数据已经下载到了所有的机甲上。只要开启‘旧月’模式就能看清楚了。”“圣徒”提醒道。 狄云里点了点头，一念之想过后，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颗绿色的星球。 “感谢提醒，要是没有你的提醒，我就直接撞上去了，被蜂群给吞没也说不定。”狄云里感激道。 “这倒不会，导航系统会自动指引你前往旧月大本营……但话说，为什么要由我来对你进行教学呢？明明我也不完全是星空人族。”“圣徒”吐槽道。 而狄云里被眼前的景象惊艳了，以至于完全忽视了“圣徒”的吐槽，以及之前她提到的三个小细节。 “话说，你来这里干什么？其实我完全可以自己来，不用你带我的。”“圣徒”唠叨道。 “准确地说，我要向星空人族证明，‘旧月’试图穿过星门，目标并非前往地球，而是其他的区域。”狄云里指出，“而且其前来的初衷并非破坏或夺取星门，而是建造星门……” 然而，“圣徒”下面一句话把狄云里噎住了。 “这是很明显的，完全不需要证明。想要证明这一点，你甚至不需要来到这里，远古的智者。” “看那里，旧月的外壳正在受伤。” “圣徒”今天表现出来的性格和过去相差有些过大了，但比起烦恼那些有的没的，还是视线远端跳出的红色数字更吸引他。 闪电劈击着黑色的藤蔓，2-5左右的数字在藤蔓上跳跃。被劈中的位置，藤蔓结构正在逐渐地解体。 有的部分甚至暴露了出来，露出了较亮的土质层或者岩石层。当然，至今还没有人能够在旧月的地面上建立基地，所以探明那一层究竟是什么的工作，可能要等到之后再展开了。 当然，从太空站降下的闪电，也有很多直接砸在了暴露部分，这使得这部分的攻击根本无法打出伤害。 尤其是其中最大的一个坑，在“旧月模式”下是一个相当明亮的光点，大约两公里见方，在其上方的空间站不停地降下闪电，却只能电死试图填补这个巨坑的虫群。 “这个坑就是前两次侦查队侦查的巨坑了。”看到自己和近在咫尺的同步轨道空间站形成了相对静止，导航模式也随之关闭。 “是的，不知道你想要在这个坑里找什么？”“圣徒”询问道。 “星门制作材料，包括结构、位面晶体和量子干涉镜！” “远古的智者，就算这个星球有这几样东西，恐怕没那么容易让你找到，毕竟这是颗直径几千公里的星球啊。”“圣徒”似乎不是很相信狄云里的判断。 第39章 直面蜂后！ “那么，‘圣徒’，作为‘旧月’意识，你会将几种星门材料放在什么地方呢？” 根据自己长期的游戏经验，狄云里已经有了答案。 “如果是我，我会……至少到了星门建造区域的话，能直接用就行。”“圣徒”漫不经心地答道。 “我会把这些材料用于调制动物，然后再建造星门的时候，用这些动物的血肉直接进行堆砌，就像建立珊瑚礁一样！” 做出这样的判断的理由完全是出自“换位思考”的考量。 放到战斗流的立场上，想要获得制造星门的材料、星门另一端智慧的线索以及“旧月”意识性格恶劣的证据，杀怪就够了。 如果几千公里直径的星球，要慢慢找藏匿地，狗策划还要不要吃这碗饭了？ “不愧是远古的智者。”“圣徒”并没有直接评论狄云里的判断。 “瑟图，请拨给我一个卡戎小队，不，两个，我要登陆侦查，”狄云里切出了瑟图的频道，利用曲速通讯技术，延迟可以降低到仅半分钟。 “目前确实有空闲的卡戎小队。不过，在侦查的时候，请注意蜂后。”瑟图回复道，“另外，既然你没有经过专业的战斗培训……” “开机甲我是一流的。再说了，我前去的目的就是捕获一只蜂后。”狄云里指出。 “嗯……蜂后的技能你明白吗？不建议直接正面攻击。当然，我也不太清楚如何绕它身后。”瑟图表态道，“如果被缠上了，千万别贪恋机甲，早点切断连接，这样可以让你的意识少收点伤。” “了解。” 狄云里开始降低速度，高度也在随着自己的减速一起降低。 看着眼前的黑色星球，狄云里的心中没有恐惧，只有兴奋。 随着降落缓冲机制的启动，狄云里的双脚踩在了疏松的土壤上。 周围一公里都是这种土壤，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被闪电劈断的纯黑色藤条。 狄云里捡起了一根，试了试它的强度。 “根本掰不断！” 要知道，现在狄云里是一具冥王4000机甲，一拳可以砸塌21世纪的一栋七层楼房。 “‘圣徒’，我觉得这种材料完全可以担得起星门的结构，你认为呢？” “依我看确实是这样。”“圣徒”也不打算打哑谜了，“而且这种有机材料，完全可以通过最简单的碳元素、氢元素和氧元素进行合成。这也就意味着，只要‘旧月’意识在星门修建处摆好造型，种下一颗种子，星门的结构就能够自动‘生长’出来。” “结构的线索有了，那么位面晶体和量子干涉镜呢？”狄云里追问道，“依我看，这颗星球内部也并没有贯穿整个地表的卫星级粒子加速器，想要合成这两样必备材料，恐怕相当麻烦。” “所以这两种材料并非‘旧月’自己合成的。这样看的话，这两种材料就算对于‘旧月’而言，也是消耗品。”“圣徒”叹道，“我们继续向前。” 旧月巨坑的边缘是努力向坑中心延伸的、杂乱的藤蔓，而由于每分钟至少一次的闪电，这些藤蔓完全无法真正地进入坑内。 而旧月巨坑边缘的另一侧，自然就是复杂的藤蔓密林了。 尽管远非致密，但狄云里必须一边开路一边行进。在开路的过程中，狄云里果然看见了蜂群和虫群正在向自己涌来。 不过冥王4000不愧于“战争机器”之名，光是自带的护卫无人机，就可以解决这些杂兵了。 “再往前走，能碰到蜂后吗？” 十分钟过去了，对这种激光锯砍藤蔓开路的工作，狄云里稍稍有些厌倦了。 “原来你是想要主动去寻找蜂后啊？”“圣徒”的语气有些惊讶，“那挺好办的。想想蜂后拥有什么特殊能力和武器就行了。” “有组织的虫群和蜂群！”狄云里眼前一亮，连忙开启“生物识别模式”。 方圆一公里的动物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视野中并没有巨大的动物，但是在西北方向，赫然闪过了一支列队的虫群！ “跟上！” 冥王4000的激光锯开到了最大功率，动力装置也启动了加速，朝着虫群的方向追去。 狄云里看过侦查队的录像，深知自己面临的情况比侦查队员们好太多了。没有漫天的蜂潮，也没有能够把几十米高的机甲活埋了的虫堆。事实上，从路上冻毙的蜂虫尸体看，似乎在旧月上开洞、降低附近的温度这件事情，本身就降低了星球表面的防御力。 但面前的这群列队而行的“螳螂”般的虫群，似乎依然相当精神，它们挥舞着的大刀似乎能将冥王星人精锻的合金切开一般。 此时此刻，生物识别模式的小屏幕中，身前的虫群和蜂群纷纷列队而行、做好了备战姿态，而身后的那些则是纯粹的散兵游勇。 虫群和蜂群的阵型，指向了两公里外的一个中心。 “远古的智者，我的建议是躲开这些列队兵虫，并向归你控制的卡戎小队播报蜂后的位置。”“圣徒”提示道，“但最好不要告诉他们，他们即将面对的是蜂后。毕竟，蜂后的战斗视频他们还是见过的，直接把蜂刺传送到机甲内部的攻击方式，以及和我们类似的量子虚无状态躲避攻击，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可怕了。” “所以我才说，我们要找到的位面结晶和量子干涉镜，就在蜂后的体内！”狄云里指出。 “好，那你还是想办法打败蜂后。祝你好运。” 小屏幕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红点，而代表着卡戎小队的蓝点也出现在了蜂后的正上方。 “卡戎-8小队、卡戎-9小队，你们这次的任务是直面蜂后。不过，按照我说的做，我们就能击败蜂后，你们就不会受伤。明白吗？” “明白。”8队队长的语气稍微有些虚，但是听到狄云里这么表态了，还是表示听从指挥。 “从现在开始，你们把辐射护盾打开，尤其是反黑客模式，要开到最大。”狄云里命令道。 “已经打开了，下面怎么做？”尽管不知道为什么进攻蜂后需要反黑客模式，但8队和9队队长还是照做了。 “直接用闪电剑把指定区域的藤蔓轰塌！” 第40章 远远不够呢！ 随着两轮齐射，红点区域的穹顶被轰塌了。 一阵咆哮随着旧月的大气传来，紧接着是一阵嗡嗡声。 锯穿了头顶的藤条飞到空中之时，看到远方的那个不比自己的机甲小的巨蜂，狄云里自己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蜂后。 尽管之前见过它的战斗录像和建模，但真正见到它的时候，狄云里还是产生了一丝恐惧。 机甲中传来了香澄的歌声，这是在检测到机甲主人恐惧心理后，自动播放的、为了防止使用者心理损伤的深空音乐。在深空音乐的作用下，狄云里得以仔细地观察眼前的目标。 六对透明的翅膀，在远处的闪电和恒星微光下微微发亮，而那几对翅膀是这个生物唯一可堪一看的地方。 由各种各样的肉体缝合的面容、腐烂的身躯和用藤条组成的脚，让人感觉面前的生物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人类、却非要模仿人类调制的物体。 对于格拉菲亚斯智慧以前是否知道人类的体型一事，星空人族内部各执一词。柊三郎一直是支持“不知道”一派的，但是在他看到“蜂后”的模样的时候，他才选择了认输。 “我的反黑客系统似乎正在遭受攻击！”九队的一名队员在通讯频道中的喊叫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我急需算力！” “8队、9队，密集阵型，共享一下算力！” 在两个队伍的机甲计算机共享了算力之后，对反黑客系统的攻击仅仅造成了10点辐射伤害，无功而返。 “敌人是通过辐射武器和相关的生物黑客操作来定位你们的核心，然后传送蜂刺到你们的结构内部造成减员的！” 在梓伊对出梅进行了反黑客并控制了后者之后，狄云里便明白了对于格拉菲亚斯生物，使用生物技术，甚至连“数据”也可以调制，而这体现在计算机系统上，便是黑客行为。 宇宙战争瞬息万变，机甲以突破音障的速度、数百g的加速度来回移动，而想要一发必中，直接锁定对方机甲的行踪是必要的。 “但是敌人也可以不用定位我们的核心，直接预估我们的位置……” “机动！”看到“引力波警告”系统闪起红光，狄云里连忙大喊。 果然，蜂后一计不成，另生一技，直接把蜂刺传送在视野中机甲的位置前方的延长线上。 这样，在短暂的延迟后，如果机甲驾驶员没有改变自己的方向而是匀速前进，那么蜂刺将直接插入机甲之中。 尽管无法洞穿机甲核心一击必杀，但总能造成相当大量的结构伤害。 不过在狄云里的警告后，所有的机甲包括狄云里自己，都开始了“走位”。一轮攻击后，只有一具机甲收到了轻伤。 “伺机反攻！” 狄云里一声令下，机甲们试图在躲避攻击的同时接近蜂后。由于狄云里的冥王4000使用的是空间站级的武器，直接在原地就可以攻击到蜂后了。 “不要齐射，轮流打击！” 蜂后可以开启和这些机甲类似的“量子形态”，当然和机甲一样，量子形态也需要反射镜作为消耗，且时间越长消耗量也会急剧增高。 那么用闪电剑轮流攻击，蜂后就无法决定自己什么时候开启量子形态，什么时候关闭了。毕竟，你不能以毫秒为单位随意开关这种模式。 但蜂后的能力也是相当了得的—— “竟然用部分量子形态躲避攻击，这到底是什么机制？” 果然，缝制的蜂后身体的各个部位不完全是一个整体。光是头部，就有四个以上的“部分”构成。 这些“部分”可以分别启动量子形态躲避攻击，而其他的部分完全可以位于现实世界中，甚至还不用停下蜂刺的发射。 就在这段时间内，又有两具机甲受到了轻伤。尽管蜂后自己也受到了伤害，但完全是可以忽视的范围。 “进攻它的核心！它的核心不是头，而是身体的中心！” 然而，狄云里没几秒就识破了一切。 蜂后是一具有一定智能的调制动物，但究其本质，它也只是调制动物而已。 既然是调制动物，就必定有一个能够接收来自于本体信号反馈的核心，而由旧月意识对人类本体的浅薄理解而言，要么位于脚部，要么就位于几何位置的中央。 而腿部，已经被狄云里一眼看穿是旧月自己的、杂乱无章的藤条了。等于说，只有两个选项，自动排除了一个！ 果然，在一轮朝向蜂后“身体”中心的闪电轰击后，整个蜂后的身体，包括所有的翅膀，都暂时虚化进入量子状态！ “能行！” 三秒后，蜂后不得不回到现实状态之时，等待它的是二十一台机甲的闪电轰击！ 仅仅一轮的齐射，蜂后的胸口就已经变为焦黑，只得用翅膀护住自己的核心。 而同时，蜂后也就无法继续进行蜂刺的攻击，甚至连飞行都无法妥善维持了。 “成功了吗？”8队队长喜悦地问道。 “远远不够呢！” 狄云里指着脚下的区域，黑色藤蔓正在肉眼可见地增长，而黑色藤蔓的下方，则是数以百计的蜜蜂和螳螂。 “想要获得我们的战利品，必须要把这些蜜蜂和螳螂全部清扫干净，我们才能慢慢把‘蜂后’的尸体带走！”9队队长察觉到。 “8队，随我清扫下面的敌人，9队，继续追击‘蜂后’，不要停！” 突然，“蜂后”的坠落速度加快了许多，一眨眼，它就躺在了地面上。 无数的蜜蜂和螳螂覆盖着它的身体，就好像它们并不想“保护”蜂后，而是想和蜂后融合一样。 “原来如此！赶紧击杀地面上的其他虫群和蜂群，速度要快，我们必须赶在‘蜂后’重新起飞之前清扫干净！”狄云里大喊，“还有！叫支援！联络军械库！跟瑟图说赶紧来帮！” “重新起飞？我们不是马上要击杀它了吗？”9队队长有些惊讶。 “看看地上那座肉山，它正在和蜂后融合以治疗自己的伤势，而我们根本无法从肉山上辨识它的核心！”狄云里摇头道，“我们能做的，只有保证下次击落它的时候，不能再让它复苏一次罢了！” 第41章 瑟琳番外1 我做好准备了 （感谢书友对瑟琳的打赏） “名字？” “瑟琳，瑟琳·齐奥尔科夫斯基。” “父本和母本？” “父本来自于齐奥尔科夫斯基，火箭理论的开创者，母本来自于瑟廷，重氢开采技术专家，现在在南丁格尔舰养老。” “年龄？” “十四岁，已经接受工程师a1系列学习。” “嗯？”考核三人组中，右手边的女程序员看了她一眼，脑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可以开始你的介绍了，十分钟时间。”坐在中间的天文学教授看了一眼女程序员，阻止她发表观点，然后指引瑟琳道。 “我的博士论文课题是，艾格比舰和德·布罗意城的维护优化。” 三位坐在前排的专家看到了瑟琳的课题竟然如此广泛，都紧盯着面前的全息屏幕，不敢错过里面哪怕一个细节。 “艾格比舰和德·布罗意城是星空人族的最主要聚居地，光是常驻人口就达到了整个太阳系外人类的五成。庞大的人口和巨大的规模导致了无论是空间站部分还是发动机部分，抑或是其中的星舰城市，都需要十分频繁的、高花费的维护。” “具体的维护项目分为我刚刚提到的三大类和下面的37个小类，在此不过多进行赘述。我将要介绍的，是一个统一的、宽泛的降低其维护成本的办法。” 随着瑟琳的介绍，整个全息屏幕也开始放大、缩小、移位，就仿佛被她掌控在手中的并不是德·布罗意城和艾格比舰的模型，而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第一个原则，是尽可能使用可更换零件，而摒弃那种‘坚固，所以可以运用多少多少年都没事’的不可更换零件。” 瑟琳将全息屏幕固定在了德·布罗意城的建筑物上， “这些建筑物是星空人族前期制造的商业建筑，已经大大超过了使用期限，然而由于和整个空间站的主结构相结合，想要更换很难很难。即便在建造的时候，人们声称这种材料千年也不会坏，但你们看。” 视角被放大了数亿倍，直至现实建筑外墙的晶体结构才停止。 “看，这里的结构已经出现了劳损。如果某天德·布罗意城要开到几百g的加速度持续几天，第一个垮的就是这些建筑。” “那么第二个原则……” “这位是齐奥尔科夫斯基先生的子女吗？”柊教授对着旁边的维克将军小声道。 “请您关注她的答辩内容，而非她的身份。”维克将军警告道。 柊教授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在这三个原则之下，我们先来看一些维护的实例。首先是第一和第四发动机的维护。我们的六台巨舰发动机，每年维护其中对称的两台，这也就造成了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 “发动机的维护！”维克将军也绷不住了，他看向柊教授和工程师月桂，试图获得他们的反馈。 工程师月桂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的专长是人工智能，根本不懂这些。 “那么第二个实例是艾格比系统的服务器的维护。” 月桂连忙开始用挑剔的眼神审视瑟琳面前的屏幕。 “怎么可能，竟然一点差错都没有……” “第三个实例，是引力波观测装置。因为这涉及到格拉菲亚斯星系星门坐标的校正，所以我和在座三位中的柊三郎教授合作过……” 柊三郎尴尬地点了点头。毕竟最近柊三郎因为建造星门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自然也就没有专门去结识瑟琳。 没想到，她不知从哪里拿了维护员的权限，直接维护了自己手下的探测器！ “根据以上实例呢，我们进行了一个初步的计算。如果以我们之前提出的三原则来进行维护和零件更换的话，艾格比舰和德·布罗意城每年能够省下两万能量币左右的维护费用。” “两万左右！” 三个教授面面相觑。 这个数字过于惊世骇俗，但是三人在自己熟悉的领域，竟然一点错误也挑不出来。 “好的，请把全息地图固定在第二个实例那里。”月桂指出，“在这里，你重写了服务器运行的代码，是吗？” “是的，但也不算重写，只是稍微简化了一下。”瑟琳点头道，“第一批离开地球的人类只有一千人，而之前的艾格比系统的服务器，是在用给一千人管理资源的方式管理十万人的资源，这样肯定是过时的。” “说到过时，让我们回到你的原则三。”柊教授指出，“你的意思是说，越先进的科技越能够节省费用，而不是一般人所认为的，由于它先进所以成本高。我觉得，这种思维是不是过于激进了一点？” “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瑟琳的手势语言配合着全息屏幕上的画面变换，“要知道，我们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人类了。举个例子，如果我们用一百能量币买了一个设备，却在接下来的五十年每年要花十个去维护，而我们也可以用八百能量币买更好的设备，并完全不用维护。这是不是意味着，七十年之后，我们就赚了呢？” “尽管对于普通人类而言，七十年沧海桑田……” 瑟琳顿了一下，望向天空，似乎想到了什么。 “但是，对于我们，星空人族而言，七十年，真的不算什么。” “嗯，我没有问题了，维克将军还有什么话说吗。”柊教授转向维克将军。 “我想针对你的维护发动机的事情提两个问题。”维克将军的语气中潜藏着一丝刁难的意味，“你真的认为维护艾格比舰这样的氕聚变发动机、更改冲程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尽管不是，但这个项目是我们今年和市政厅一起完成的，市政厅的职员们帮了我们很多，我和我的导师只是提出了几个灵感而已。”瑟琳不卑不亢道。 “瑟琳·齐奥尔科夫斯基同学，你的工作，我和我的同事们挺难进行点评的。”在一通发言后，柊教授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来头，也犯了难，“你在你的论文致谢环节中特别注释了你的导师的身份，这也就代表着你拥有的权限甚至可能大于我们三人。” “既然每一届的学生都能选择瑟图·齐奥尔科夫斯基为导师，那我自然也可以。”瑟琳点头坚定道。 “瑟琳同学，在你走出这个房间后，你注定会承担比其他所有的博士们更重要的使命。”维克将军指出，“如果你没有做好准备，我是不会在你的论文答辩中评分的。” “我做好准备了。”瑟琳点头道，“我当然做好准备了。” 第42章 以“圣徒”的名义 第二次的攻势比第一次难应对得多。 蜂后不仅重新复苏，甚至体格也比之前大了一圈。而狄云里这边，只有一支卡戎小队能够集火蜂后，而另一支小队不得不清扫地上的碎肉和赶来的蜂群和虫群。 要是放在平时，这种场景能恶心得他根本吃不下饭，但由于在“旧月”模式，所有的物品都变成了绿色，所以他感觉还好。 不过狄云里还好，集火蜂后的9队不太好。 尽管蜂后的体重增加，导致了机动性变差，但敏捷度反倒提升了一大截。现在的9队，躲避蜂刺的难度又提升了许多。 不到两分钟，9队便有了三个轻伤和一个重伤，重伤的那具机甲只好暂时离队，曲速回到艾格比舰进行整修。 “救援再不来，就撑不下去了！” 清理地面的8队这边也不太好过。 尽管地上的碎肉已经被闪电剑、激光锯清扫干净，但依然有茫茫多的蜂群和虫群有序地前来。对付这些有组织的战团，本身就是一件有挑战的事情，更何况是守着一块区域不让这些战团进入。 尽管天文台的柊三郎表态过救援很快就到，但如果不开启曲速模式的话，机甲到达战斗地点起码需要几个小时，而到那个时候，恐怕两支队伍要么被折磨到团灭，要么只能放弃一切战果落荒而逃了。 “狄指挥，有好消息！”频道里突然传出了9队队长的声音，“现在它似乎已经不会用量子状态了，看来是干涉镜用完了！” “收到！” 果然，之前的进攻没有白费。要知道，蜂后“复活”的过程尽管补充了自己的结构值，却完全无法补充位面晶体和量子干涉镜。 要知道，这两种稀有物品对于旧月来说，是无法补充的纯消耗品，果然，对于“蜂后”这个个体而言也是如此。 只要对方无法躲避自己的攻击、无法回复自己的结构，就迟早有一天能够摧毁，所有的参战人员都明白这一点。 很快，9队便以再轻伤一具机甲的代价，击碎了蜂后胸前、核心周围的一圈肉体。 然而此时，蜂后却不再用翅膀护住身体，而是不计代价得朝向9队队长猛扑而来！ 还好队长眼疾手快开启了量子状态，否则被这种强度的翅膀直接切割，恐怕是要被一分为二了。 狂暴状态的蜂后不再以相对固定的人性形态发射蜂刺，而是尝试不停地飞掠进攻它的九具机甲。 它的形态也不再是之前拙劣模仿的人形，而是和小型蜜蜂一样，缩成了一个肉球，团团保护着它的核心。 六片翅膀也不再以扇动的方式飞行，而是高速旋转，以获得升力和快速水平飞行的能力。 尽管可以用量子状态躲避这种攻击，但相对而言，瞄准并进攻蜂后的核心也就难了一些。 不过无论如何，“蜂后”看来是很快就要不行了。 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只要不重伤以造成减员，蜂后迟早会被磨死的。 看着蜂后身上弹跳着的个位数数字，狄云里十分相信这一点。 要是有血条显示就更好了。 但即便没有直观表现结构值的“血条”，狄云里也能通过空中飞行的肉球的破坏程度，看出之前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可笑……” 突然，战场中传出了一句清晰的中文男声，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在愣神的一瞬间，八根被轰至断裂的藤条突然生长了出来，直接包裹住了在空中旋转的、收到重伤的蜂后。 在此同时，其他的藤条也逐渐生长，将在场所有的机甲都笼罩了起来！ “它竟然还会这手？”9队队长惊叹道。 “还等什么，赶紧突围啊！”狄云里腾空向上，试图戳破空中的藤条。 “太迟了。” 标准的人类语言在黑暗中响起，机甲的照明功能被黑暗全部吞没。 如果不是“旧月”模式，所有人连互相之间的位置都不太能看得到。 “可悲的硅基生物，其实我早就可以使用这招了。”旁白音有种邪魅的感觉，“我知道，就算在这里摧毁你们对‘圣地守护者’们拙劣的模仿，你们的意识仍然能回到你们可悲的数据库里。所以，在这里，完好地成为我的收藏，不是更好吗？” “可恶！” 狄云里明白，如果自己和8队、9队团灭在这里，只要乖乖躺在数据库里养伤一段时间就能重新复出，但如果被囚禁在黑暗中，恐怕就真的很难脱身了。 当然，如果联络上柊三郎，让他强行切断众人和机甲之间的链接，也是可行的。不过，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显然很难做到。 众所周知，“旧月”的藤条近乎是纯黑色的，这也就意味着它能够吸收包括无线电波段在内的近乎全部电磁波。 “先别评价我。不提你们自身的丑恶构成，光是抢占别人星系的星门点一事，你们就比那些星际游牧者们高明到那里去吗？” 随着一阵“刺啦”的声响，刚刚“蜂后”的位置，出现一个发着光的人影显现了出来。 这个人影和活动卡池里的那张六星卡简直一模一样。 “‘旧月’，看来你想和我们谈判，或者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狄云里保持了镇静。 “哈哈，不错，但你们在我的计划中根本无所轻重。”“旧月”的笑声充满了反派的感觉，“如果你们愿意配合，我可以不管你们，而如果不愿意，我不介意把你们抹除干净，就像那艘试图擅闯星门区域的舰船上一样。” “你试图利用他们，但当你失败之后，你选择把他们直接消灭对。我只想说，不愧是你。”狄云里讽刺道，“既然你想谈条件，那就谈。” “首先不管怎么样，感谢你们这些没有灵魂的硅基生物帮我把星门修好，这样我就不用专门消耗宝贵的能量去修建了。”“旧月”的笑让两个小队的成员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你们要做的，只要调整星门的目的地就足够了。” “请允许我再问一句，你们要去哪里？”狄云里追问道。 “这是命令，你无权知道。”“旧月”的声音严厉起来，“而且那不是我要去的地方。” “难道是你要把谁迎进来？” “不错。”人影双手合十，“以‘圣徒’的名义，我准备了一个星系，等待着祂的降临……” 第43章 差不多该到此为止了 “出来，‘嬷嬷’，该你发挥了。”尽管之前有过这样的猜测，但旧月的目标果然是“圣地”一事，还是把狄云里整笑了。 没想到，这次带着“圣徒”一起，竟然有新收获。 “不虔的信徒，吾乃‘圣地守护者’的代表，你的行为毫无美德可言！” 另一个光亮的人影从狄云里的机甲中走出，飘荡到了“旧月”意识的人影面前，训斥道。 “不……不会是真的‘圣地守护者’的代表？”8队队长惊讶道。 在德·布罗意城，“嬷嬷”可以说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很多人也只是见过她，没有见识过她的本领。 “你……你是哪里来的……你竟敢妄称自己代表‘圣地守护者’……”“旧月”稍微有些慌乱了。 “看好了，这个图案，你可认得？”在空中，漂浮出了一个非常复杂的几何图案，“你是不是想要把星门的位面晶体和量子干涉镜，排布成这种模样？” “真的是您，圣地守护者！我竟然在这里能够看到您！”当确认对方毫无疑问就是“圣地守护者”的时候，“旧月”连忙乞怜道。 “你之前说这些机甲是对圣地守护者拙劣的模仿，我看，你制造的血肉傀儡的模仿更加拙劣。”狄云里也鄙夷道。 “代表大人，请不要被这些硅基生物的花言巧语所迷惑。”“旧月”针锋相对道，“他们什么都没有为您奉献，而我们，一整个诺拉星系都是‘圣徒’的信徒，如果‘圣徒’想要降临，整个星系都可以成为祂的养料。” “不管怎样，‘圣徒’都不会如此轻易地降临的。”“旧月”估计怎么也想不到，冷冷地回复他的竟是“圣徒”本尊，“圣徒在意的是美德，是智慧，是灵感。如果她现在还没有降临，说明这个世界里还没有她感兴趣的这些东西。而至于你的星系，至少我感觉她要找的东西，在这里很少存在。” “诺拉母亲哪里没有美德、没有智慧、没有灵感。”“旧月”反倒有些委屈，“反倒这些硅基生物，二话不说就轰炸我的身体不说，明明不信仰‘圣徒’，却在战舰里模仿你们的样貌制造有机形体，这难道不是对你们的亵渎？” “你对亵渎这个概念的理解还有待更新。”“圣徒”似乎觉得解释这个问题有点麻烦，所以不打算去劝说了，“当然无论怎样，‘圣徒’是会宽恕无知者的。毕竟，宽恕是一种美德。可惜你并没有这种美德。” “那这些硅基生物也应当宽恕我才对。”“旧月”强词夺理道。 “那你就想办法把给我们造成的破坏复原。”狄云里指出，“你整整破坏了我们一艘宇宙舰船，摧毁了上面所有的生命。” “其实我并没有摧毁他们，我只是……暂时控制了他们而已。”“旧月”的语气重新邪魅了起来，“如果你们同意我的请求，我就会把他们从禁锢中释放。” “你的请求？星门的目的地改为‘圣地’吗？”狄云里头疼了起来，“刚刚代表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圣徒’是不会在格拉菲亚斯星系降临的，你就死了这条心，我们今后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 “那位代表的一家之言而已。”“旧月”回应道，“我丝毫不怀疑她的虔诚，但我觉得她或许并不那么了解‘圣徒’，了解程度甚至不如我们诺拉的子民。” “圣徒”不了解“圣徒”？ 狄云里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那你想怎么做？”“圣徒”自己倒是保持了严肃，“当然，就算你成功篡改了星门并且直接联络‘圣地’，结果肯定还是一样的。” “我会努力试一试。”“旧月”自白道，“我从母亲的怀抱开始，穿越艰难险阻、遍体鳞伤到达这里，为的只是获得神圣的青睐。如果我能比诺拉母亲更早地获得青睐，我就能……” 狄云里完全忘了自己的危险处境，只想狠狠地嘲笑面前这个小丑。 获得神圣的青睐，你要抽卡，要奉上远古灵感，搞这些虚头巴脑的有什么用！ “如果你坚持，我也不好劝你。”圣徒似乎觉得朽木不可雕也，“以我的立场来看，我不觉得让他失望一下是你们星空人族不可接受的事情。大不了过两百年再调回来得了。” “两……百年……？” 狄云里一开始觉得这段时间挺长，但仔细想一想感觉似乎还好。 毕竟自己、星空人族、“圣徒”、“旧月”全都是长生种，再加上半条椭圆轨道的周期就有四十多年，所以恐怕从“旧月”联络到圣地再彻底失望，两百年恐怕还是要的。 但是太阳系人类呢？ 要是等两百年才能再开星门的话，不知道多少代人出生然后去世，星空人族和太阳系人类之间直接的联络刚刚建立一个多月，就又要消失了。 “星空人族能够接受谈判，”8队队长表态道，“但无法接受被胁迫的勒索。如果把我们和川登舰的那些作为人质和与星空人族谈判的筹码，我觉得还是不要有这种想法为好。” “如果跟我们敌对，就在战场上分个胜负。”9队队长也开始表态，“如果想要合作，那就请无条件接受我们所有的要求，即可释放你所拥有的所有‘人质’。” 的确，如果说狄云里暂时还无法代表整个星空人族，那么在场的两位队长，在这种状态下，是完全有能力代表的。 “唉。”“旧月”叹息道，“那就请你们在我这多留一会儿咯？” “差不多该到此为止了。”眼看“旧月”固执得很，“圣徒”也不打算无谓地消耗时间了，“你不会认为我能带他们进来，就不能带他们出去？ 不会不会？ 等到那个时候，怕不是不仅是我，其他的圣地守护者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看？ 到那个时候，‘圣徒’降临的事情，就别妄想了？” 听了这番话，“旧月”愣住了。 半分钟之后，光线透过了遮蔽天空的藤蔓。 第44章 干脆把她也加在‘戏\’中如何（五更其一） “依我所见，将星门通往某座‘圣地’，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德·布罗意城修道院，“圣徒”身着一席华丽的紫色修女服，微笑着对狄云里道。 这是他第一次参与“圣地守护者驻星空人族代表”的布道，在布道结束、人群散去之后，狄云里留了下来，想要和“圣徒”详谈一番星空人族和“旧月”的事情。 “瑟图的态度，还是希望我们能够至少别以那种‘投降’的姿态和对方谈判。”狄云里指出，“我理解你的态度，但这就意味着星空人族的努力全部都白费了。” “那这是星空人族的事情，和你我恐怕关系不大。”“圣徒”耸肩道，“我只能保证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必然不可能在这个星系像他想象的那样‘降临’。退一万步讲，就算我想，也做不到。” 在“圣徒”表态之后，修道院中便只剩下了沉默。 的确，瑟图即将做出的决定，我，一个小小的庆典公司老板，又能做到多少呢？ “话说，那天你说你有能力把我们带出藤蔓监牢，是真的，还是说给‘旧月’听的？”狄云里试问道。 “假的。”“圣徒”道，“当然，我说假的，你相信吗？” “相信，因为如果你真的启动权能，就等于在‘旧月’的内部降临了。我觉得你不会那么做的。”狄云里点头道。 “如果‘降临’就是展现权能，那你可以这么理解。”“圣徒”点了点头，又回到了冥想之中。 “那么，如果不展现权能，那就等于没有‘降临’？”狄云里突然发现了什么。 “在‘圣地’，是没有什么文字游戏可玩的。”“圣徒”耸肩，“降临不了，就是降临不了。我现在要么使用你看到的这局特殊的有机身体，要么就作为灵体出现，没有第三种形态。就算是机甲，也无法承担我的意识。” “但你还是在‘旧月’意识面前显形了啊。”狄云里指出，“那么如果你再闪耀一些，再给自己加上一堆看起来很唬人的特效，兴许就唬住他了呢？” “可这有什么意义？”“圣徒”歪头道。 “你可以不用作为‘圣徒’，你可以作为‘嬷嬷’去扮演圣徒嘛。”狄云里指出，“反正也没人见过你降临。” “我用别人的身份，来扮演我自己？”“圣徒”似乎理解了狄云里的想法，“这个计划不错。这样，我不必展现权能，只需要体现我全知的一面就够了。我再思考一下。毕竟，我现在还不知道我能扮演到什么程度呢。” “你同意了？”狄云里不依不饶道。 “嗯，但我不能保证自己扮演的程度。”“圣徒”表态，“如果你们以我肯定能演出效果为标准，来指定一系列的计划，那我只能说稍微有点太拼了。” “在那之前，你还是得好好消化一下我之前给你的那些远古灵感。”狄云里提醒道。 “自然。这段时间我悟出了不少东西，等我总结出来，我会第一时间在布道过程中宣布的。”“圣徒”点头。 “有活干了！” 三分钟后，狄云里便已经身处白凡的总裁办公室中。 现在，白凡的公司已经改名为“云里娱乐公司”，隶属于云里庆典公司旗下。 “哦？听说最近狄总一直忙于旧月、天文台那里，不知道这次所为何事？” “还是旧月的事情。”狄云里道，“我们要为旧月安排一场盛大的戏剧，时间就定在12月21日。剧本、群演一事，就拜托娱乐公司这边了。” “哦？难道主演的人选你已经定了？”白凡反问道。 “‘嬷嬷’。”狄云里笃定道，“对方是圣地守护者的信徒，由‘嬷嬷’来信仰圣地守护者，这再好不过了。” “演好自己的角色也是需要演技的。”白凡思索道，“虽然我们的日常工作是偏向音乐方面的，但也有传统偶像的塑造工作。其实不瞒您说，写台本就是我的老本行，我最擅长的就是这个了。如果你想要，五分钟就能给你写出来。” “没那么急。”狄云里抬手道，“我建议你花一周的时间仔细观察圣地守护者信徒们的言行举止，以免骗不到‘旧月’意识。要知道，那是个‘虔诚’的圣地守护者信徒。” “这种教会题材吗。”白凡意识到事情不那么简单，“我先写着，到时候给你改。” “行，那我就当好这个编辑，”狄云里笑道。 下一步当然是天文台，但是正当狄云里如平时一样向柊三郎提出进入申请后，却被拒绝了。 “狄老，您的计划我和齐奥尔科夫斯基先生已经收到了，他觉得不错，可以按照这样的标准来进行策划，当然，这也是不想让‘破坏者’舰队的领袖借机上位的考量。”柊三郎指出，“所以暂时，我们和‘旧月’的战斗也告一段落了。当然，机甲和侦查队那里还是需要给个说法的。” “确实，如果演戏失败了，恐怕后果还挺严重的。”狄云里点头道，“但是对旧月的轨道打击我觉得还是可以继续，战斗人员依然需要待命，毕竟如果我们今后真的能在旧月立足，还是需要开路的。” “但是狄老，我倒是想从另一个方面看待这个问题。”柊三郎思考道，“我们按理来说也是一群外来者，那我们试图占领已经有主的格拉菲亚斯星系行星上的地盘，我们真的就正义吗？” “很难说我们在‘占领’他人的地盘。”狄云里指出，“既然我们和这里的原住民梓伊获得了联络，且得到了它们信仰的‘诺拉母亲’的善意，我们至少能够在它们的地盘上享有外交豁免？” “我今后会再多多思考这个问题的。”柊三郎摆手道，“接下来我要试着糊弄胡蝶和她的部曲……这就比较麻烦了。要知道，那位可是个难伺候的主。” “糊弄？”狄云里突然有了一个注意，“干脆把她也加在‘戏’中如何？” 第45章 无法评价一个如此高贵的天使（五更其二） 观景台d区，白雪皑皑的街景直接连接着一条滑雪台，这里的景色和场景随着地球的北半球，变成了冬季的样貌。 滑雪台背后是专门用于表演的舞台，隶属于云里娱乐公司的“超新星”女团正在表演。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需要买票的公演，而是星空人族已经一百多年没做过的街舞唱跳。 在此之前，包括最大牌的深空乐手“香澄”在内的所有星空人族的深空乐手，表演一般只分为两种。 第一种便是在德·布罗意城观景台的街头表演。作为星舰城市，可调制的气候、地形和重力可以完美地表现出演出的需要。 当然，尽管是不需要舞台、不需要设施的街头表演，其水准不仅在星空人族内部很高，在全人类都是一流的——很多人认为，只有这样的星舰都市街头表演，才能真正地代表星空人族，也才能代表真正的深空音乐。 不仅是香澄，就连其他的或许有些名不见经传的歌手，街头表演碟片传到太阳系，都能被倒爷卖个好价格。 第二种，当然就是cd或者pv的录制了。深空音乐一般较为摒弃所谓的“修音”，有些乍一听跑调的地方也予以保留，力图凸显一个纯粹的人类面对宇宙的感觉。 “这种深空音乐，我还是第一次听。” 在深空音乐中，有的曲目是不刻录成光盘的。 这些不刻录成光盘的曲目，有些是爱好者的哼唱。尽管并非职业歌手，但有的爱好者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有的则是职业歌手们的即兴演唱。 人们说“深空音乐的每一次演出都是不同的”，就是这个道理。 歌者和电子乐手的心境、遭遇甚至只是中午吃了什么，都会影响演出的内容。据说，有的深空音乐的听众，甚至能从歌者的嗓音中听出她中午喝了甜豆腐脑还是咸豆腐脑。 胡蝶便是这么一位行家。 自从星门开放以来，胡蝶就以“天使部队”别动队队长的身份，公然申请驻留德·布罗意城。在此期间，她除了在“旧月”的探索上提供协助之外，就是不停地寻找深空音乐的专辑和录像。 在后面旁观的狄云里当然理解这种心理。 往往，一个小圈子的爱好者往往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小圈子，人称“亚文化”的子集，正如现世的“偶像动漫厨”往往是“动漫宅”的一部分，而“动漫宅”又往往是“宅”的一部分。 不是说只有“宅”才配喜欢偶像动漫，但是半年三十多场演唱会次次都去、熟记call表的，不仅肯定是宅，而且肯定是动漫宅。 “胡队长，下午好。”趁着一曲唱罢，狄云里走到胡蝶面前行礼道。 “不必拘谨，以你相称，叫名字就好。旧月那里有什么事需要我吗？”胡蝶的手还在鼓掌，视线仍然朝向台上的“超新星”四人。 “关于‘深空音乐’，我有一些想要请教您的事情，不知能找个机会回答一下吗？”狄云里小心翼翼地问道。 “问卷调查？直接问就行。”眼看主唱再次拿起了话筒，胡蝶连忙示意狄云里安静，“但得等演出结束。” 果然，又一段咏唱开始，电子乐器也同时律动了起来。所有人都沉浸在咏唱之中，甚至逐渐忘记了时间。 直到四人逐渐散去，周围的观众才开始离场。 “胡队长，我听高人说，‘超新星’乐队的音乐，属于欢快类型的音乐。但我听不出其中差别。请问它的欢快体现在哪里？我怎么才能听懂？”音盲狄云里询问道。 “多听。”胡蝶一个字都没有多讲。 “和那位香澄相比……” “那肯定是香澄天使唱得更好听啊。”胡蝶完全没有听狄云里说完，“这四位的风格或许更吸引‘天堂’里的肥宅们，但我肯定是更喜欢香澄天使的。嗯。各种程度上的喜欢。” “那如果香澄天使愿意和你一起共进晚餐……”狄云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那我一定会用我自己的勺子亲手喂她吃饭，或者试图和她同时吃同一根粟米棒……” 胡蝶此时完全和之前的那个为战场而生的女兵判若两人。 “如果她同意，再……” “停。你好像认为她不可能和你一起共进晚餐？”狄云里打断了胡蝶的妄想。 “她是天使，我是凡人，天使怎么能和凡人一起吃饭？我觉得你真的是妄想界的天才，狄先生。”胡蝶此时此刻似乎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充满着幻象的小女孩。 “可不是什么妄想。”狄云里的笑容有着些许的神秘，“这样，我们一起谈谈她。” “我这样的凡人，无法评价一个如此高贵的天使。”胡蝶的语气已经有些颤抖了，“就算是‘圣地守护者’信仰的那位全知全能的神存在，它的声音也不会比这位高贵的天使更加动人！更别说她的形体了……在德布罗意城的千篇一律的有机合成的体态中，她是其中最特殊的！就算在地球，也很少有这样完美的身材！” “嗯……我猜她这具碳基身体就算不是价值不菲，至少也是下了非常非常巨额的保险的。”狄云里赞同道。 “这不重要！”胡蝶摇头道，“重要的是，她的神仙颜值。哇，你看到过她的脸吗？……哦，对，你肯定看到过，不过你这种性格的人，怕不是第二天就忘了！” “嗯……”在这种狂热的人物面前，狄云里每一句话都要仔细斟酌，“不瞒你说，在星门建成典仪那天见过一面，在那之前还偶遇过一次。不过由于我对她的才华印象深刻，所以才觉得，对于如此有才华的人物而言，外貌就只是加分项了。” “才华？你不是木耳吗？你不是听不懂深空音乐吗？”胡蝶狐疑道。 “嗯……也不能完全听不懂。”狄云里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自相矛盾了，“我们还是换一些话题。有关香澄的个人资料……” “生日4月22日，身高161，三围b78w56h83。”胡蝶不假思索道。 “个人喜好和值得一提的过往轶事呢？”狄云里追问道。 “那可有的谈了。” 第46章 这很关键，一个字都不能错！（五更其三） 香澄是狄云里想要获得的三个初始三个常规卡池五星中的一个。 其实，就算是胡蝶这样的战斗流必备的角色，狄云里也不太想专门去抽她出来。毕竟自己的任务是活到通关，亲自出战，总有风险的嘛。 想到“旧月”要把自己永久囚禁的那一幕，他还是会觉得背后发凉。 而香澄不一样。 如果能让她成为自己麾下的角色而非仅仅是旗下艺人，恐怕能在他寻求的外交流方向产生很大的突破。 尽管不像原版游戏一样，五个流派划分得清清楚楚，但至少，系统似乎在各个地方暗示了这些流派真实存在。 在氪金抽角色的方面，更是把暗示做得淋漓尽致。 走贸易流？抽卡尔森，看他大檐帽、黑西装、黑色手杖、半边黑色圆框眼镜的样子，一看就很会剥……很会做生意。 走生产流？抽ai工程师月桂，这样的严谨角色管理生产线，保证不会出乱子。 走外交流？香澄绝对是常规池五星中最好的选择。 征服流的最好的协助角色，自然是维克将军，有着他的帮助，你的战舰大军将会所向披靡。 战斗流那自然是胡蝶最强，你永远会希望这么一个战场上能打、战场下元气的女将官随你左右。 柊三郎和瑟图属于独立于这五个流派存在的五星角色。 柊三郎属于那种功能性极强的角色，一看就是“专门为了图纸研究而存在的角色”的样子，同时，在排兵布阵、宇宙观测方面也相当了得。 如果没有他的灵机一动，可能人类完全发现不了格拉菲亚斯星系的宜居行星以及文明。 而瑟图就属于那种癞子卡、人权卡。作为五星卡，完全没有弱点，其“星空人族领袖”的身份也在彰显着这个角色非抽不可。 这些五星卡，即使是无氪或者买了“‘天堂’图书馆”也就是月卡的那些玩家，如果硬抽，也是能抽出一两个的。 而活动池的六星卡，无论是“圣徒”还是旧月、诺拉，在剧情本身中都是超然的存在，或许拥有着相当恐怖的实力和潜力也说不定。 当然，培养起来这些角色，也和低氪和无氪党没有关系了。 这一点，被“圣徒”直接索要远古灵感的狄云里深有体会。 所以，狄云里的目标就是先把三个和自己相性相符的五星角色抽到并培养羁绊。 所以，并不急着抽到的胡蝶，成了他试图招募香澄的突破口。 “我说的她喜欢和讨厌的东西你记得了吗？”看上去，胡蝶比他自己还想记住香澄的信息。 “嗯，喜欢的动物是猫，养着一只猫叫做‘汤姆’，讨厌虫子，见到虫子就会忍不住尖叫，喜欢的食物是烤肉，但由于保养嗓子不能经常吃……” “果木烤肉！”胡蝶拍掌道，“这很关键，一个字都不能错！” “……嗯，果木烤肉，讨厌的东西是香菜，属于一点也见不得的那种类型。在豆腐脑上面是两者皆可党……” “但是甜豆腐脑不是人吃的。”胡蝶补充道，“但这是我的一家之言。如果你以后有机会见到她，请她吃甜豆腐脑，我可饶不了你。” “……嗯。平时在经纪公司办的小直播和活动中处于‘基本赢不了小游戏，次次都被惩罚’的状态，在‘超新星’出道的时候想要在后辈面前逞强，却次次吃瘪。”狄云里的记忆力肯定是比一般人要强的，即便有些小细节不太懂，但是和偶像宅相关的内容，他能够根据自己以前追二次元女团的相关记忆记得稍微清楚一些。 “三围和身高呢？”胡蝶追问道。 “啊这……这也用记吗？”狄云里耸肩道，“关注人家女士的身材，这对于你们来说还好，对于我一个优雅的绅士而言，不太好？” “确实。”胡蝶点头，“记住这些，你以后就可以在那些木卫土卫人面前扮演香澄老粉了。别穿帮了就行。” “对了，你刚刚提到的经纪公司，叫什么名字来着？”狄云里设问道。 “艾格比娱乐公司啊，你们星空人族还有别的娱乐公司吗？”胡蝶笑道，“出名到我们太阳系，你们还是星空人族的唯一一家呢。” “嗯。”狄云里点头，“不过听说最近这家公司产权变更了。我该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见！” “等到下次进攻‘旧月’的时候，我会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的！”胡蝶对艾格比娱乐公司的产权变化相当在意，但此时此刻，胡蝶因为终于能够找到一个同好而高兴。 分别后，狄云里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开始抽卡了。 当然，在抽卡之前，还是要先查看一下自己已有的角色的状态的。 瑟琳正在进行“激光锯”图纸的改造。这种武器有相当多的别名，比如“光剑”、“采矿激光”等等，但说明书上的名字还是“激光切割器”。 它有着相当广泛的用途，战斗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远日帮派提供的数种机甲中，激光锯都是附赠的标准武器。当然，狄云里肯定不会满足于使用它的原始版。 出梅在重新和“天使部队”联络之后，汇报了自己出发后的一系列情况。当然，既然她已经在狄云里的角色卡里了，所以她还是会听从狄云里的号令的。 “我希望你能用任何方式，研究出能够破坏格拉菲亚斯植物结构的武器。”狄云里将一根来自于旧月的“格拉菲亚斯的纸条”、一百个能量币和一堆红色灵感交给她。 “其实我之前也有很多想法，没能有机会实践罢了。”出梅爽快地收下了狄云里的材料，并且给出了一个8天的进度条。 卡尔森在经营着资产先不提，圣徒的进度条也只剩十天了。而白凡，也在按照狄云里的要求撰写着剧本。 倒是梓伊，最近一直在川登舰，成为了川登舰的‘意识’之后，也在试图净化川登舰的数据库，尤其是里面受到污染的dna。 值得注意的是她的第五颗星，已经黄了一半。 第47章 深空音乐之我见（五更之四） “最近虽然感觉自己实力暴涨，但累还是挺累的。”梓伊叹道，“当然，如果我能把川登舰的人们拯救出来，我肯定会让他们直接成为你的部曲的。” 原版《宇宙大爆炸》中，人口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指标，这直接决定了玩家能够直接调用的人力。 往往在行星上的居民，只有一部分可以被转变成人力，还有专门的一条社会学科技线提升转变的比率，但是俘获舰船不仅可以提升人口，更是可以完全将这些人口转变为人力。 当然，在本作手游中，狄云里没有看到物品栏或者角色栏中有“人口”的条目，所以他理解为，所有的川登舰的有名有姓的角色将在净化完成后归自己所有。 “那你就专心做这一件事。累了的话，多休息休息。”狄云里叮嘱道。 已有的六个角色已经安排完毕，是时候抽卡了。 香澄的卡池是《星云日报》，这个卡池中，只有瑟图和香澄两个五星角色。 没有被列在海报中的其他四星角色肯定有很多，毕竟《星云日报》的受众还是挺广的。除了德·布罗意城和“漂泊者”舰队之外，还有星空人族的其他舰队和单独行动的星舰。 甚至太阳系内的某些社交媒体，也会转载这篇日报上的一些文字。 “标题：深空音乐之我见” “深空音乐的起源肯定是在星空人族出现之前就产生的。” “在我和艾格比先生的世纪大论战之中，艾格比先生曾以‘如果人类以有机之身探索太空，精神疾病的风险将大大增加’为由攻讦过我的想法。” “而我的回应则是，今后走向宇宙之中的人类，将是人类当中最优秀的一批，拥有坚定的信念，无需担心精神疾病的风险。” “当然，后来我们都错了。” “走出太阳系的人类，尽管无疑拥有着为人类拓展生存空间的信念，但精神疾病确实影响着他们。” “面对着无垠的太空，无依无靠，甚至在出发之始连重力都无法调节。” “截至此刻，双方似乎都想到了人类离开太阳系之后会发生的事情，但双方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音乐，太空中的音乐，大大降低了精神疾病的概率。” “正是音乐，让所有的星空中的人类意识到，他们爱着别人，而别人也爱着他们。” “有音乐才华的太空人感受到了这份爱，于是他开始了创作，此乃‘深空音乐’之肇始。” “第一件作品，仅在地球上卖出了434份，而现在这些藏品已经是能够进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我的朋友告诉我，‘深空音乐本身，反而是忧伤中的一丝亮色调。’我深深地认可这一说法。” “和太阳系人类，尤其是天堂人所认为的‘哀伤’的深空音乐恰恰相反，比起在温床中的他们，宇宙人们深知，宇宙和深空本身，是人类潜藏在灵魂深处的哀伤。” “而深空音乐，便是这种哀伤中的爱、欢乐和希望的表现。” “尽管我并没能听懂这些歌曲，但我向深空注视的时间比大多数的人早得多。” “比起对‘那里有什么’的恐惧，更值得恐惧的，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而最值得恐惧的，则是‘无论哪里都什么都没有’。” “一百多年过去，当人们习惯了这种‘最值得恐惧’的恐惧，恐惧也化为了作为深空音乐本源的哀伤。” “它们还能感受到爱、快乐和希望吗？” “在星门落成典礼上，我听了全宇宙最着名的深空音乐的大师，香澄的演唱。” “我想，在那时，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在稿子投出去之后，狄云里松了一口气。 根据自己对香澄所拥有的认知，她是一个很注重情感的人，也会在音乐中夹杂着自己的情感。 而狄云里自认为，在照常使用了十个灵感之余，这篇文章的情感算是写到位了。 那么无论如何，到现在为止，狄云里自认为，在21日之前，自己所有应该做的事情都完成了。 瑟图和柊三郎要抽，但应该不会是现在，毕竟市政厅和军械库里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需要他俩忙。 以“流派”的思路来看，主走贸易流和外交流的狄云里，稍微有些无事可做。 “对了，卡尔森，请帮我预订一张前往太阳系边缘港的机票。最好在这周，实在不行就下周18号之前。”想到自己今后的发展方向，狄云里向卡尔森吩咐道。 “好的。陪同人员几位？是否需要知会太阳系方面？” “白凡经理和香澄女士应该会随行。”狄云里指出，“我们大概会去边缘港和冥王星，如果能知会相关人员那自然是最好的。”狄云里表态道。 “13日早晨的穿梭机，您看怎样？”卡尔森询问道，“如果订往返票的话，14日和15日都可以。” “15日回来，为了了解太阳系内的情况，我还是需要两天的时间的。”狄云里点头道。 “毕竟现在的曲速飞船还是能很快到达目的地的。”卡尔森附和着点头道，“那么，三张前往边缘港的往返票，三张边缘港前往冥王星的往返票已经订好了，边缘港、冥王星方的信函我也已经发送过去了。” “你辛苦了。”狄云里点头道，“最近没太关注你那边，你最近做得不错，继续加油哦！” “我也没做什么啦。”卡尔森皱眉一笑，“这次狄总要在太阳系扩展业务吗？” “不算扩展业务。”狄云里深情地望向远方，“毕竟我出生于地球，回家看看也是不错的。” “那为什么不干脆回到地球呢？”卡尔森提问道，“以你的声望，在地球上也应该有很多你的拥趸。” “卡尔森，自从我决定引领人类走向太空开始，我和地球人，或者说，‘天堂人’，就已经分道扬镳了。”狄云里叹息道，“毕竟，‘天堂’并不是由我们建成的。” 尽管在原版游戏里，“建造天堂”是中期超凡选项之一，玩家可以把整个地月系轨道以内变为旧地球人生存的理想地，但毕竟在这个世界中，“天堂”已经由地球人为主的太阳系人类自己建成了。 第48章 啊，太阳系！（五更完毕！） “啊，太阳系……” 穿过星门的那一刹那，想象中的、科幻作品里的那种眼前穿过一条光怪陆离的隧道的感觉，并没有出现。 一瞬间，周围的星空变了，仅此而已。 但狄云里知道，星系的中心已经不再是格拉菲亚斯双星，而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太阳了。 “穿梭机进入减速阶段，请注意，穿梭机进入减速阶段。” 和德布罗意城位于星门不远的位置一样，专门为星门而准备的边缘港也位于星门的附近。这使得往返两地的穿梭机根本不用开动曲率发动机，就可以在一个小时内往返。 阻碍两者自由通行的，只有其通过的时候，需要消耗穿梭舰十万分之一质量的位面晶体和十片标准量子干涉镜而已。 当然，从边缘港到其他的太阳系星球，就相当麻烦了。要知道，这里位于太阳系的引力井边缘，人称“柯伊伯带”的地方。 不过由于他只前往九大行星中最近的冥王星，所以时间还算充裕。 “白总，第一次来太阳系？”狄云里询问道。 “嗯，当然，这里是您的家乡，而对于我来说，才是异乡。”白凡的语气有些惆怅，“但此行一定会收获颇丰。” “那您呢，香澄女士？” “狄云里，我还是以音乐专业的角度来谈谈这件事情。”香澄笑道，“大多数人都是某种程度上的乐盲。很多人听不出和弦，有的人听不出曲调，有的人都能听出来但自己唱的时候就会五音不全。” “那我属于三者皆占了。”狄云里笑道。 “不过，在某一方面，恐怕世界上九成九的人都是乐盲，但狄总，您不是。”香澄指出，“或许在文化素养、人文关怀上，我才是那个乐盲。所以，这次前往太阳系，一切事宜都由狄总安排，我能够帮到狄总的忙，就已经很开心了。” “不至于，不至于。”狄云里连忙摆手，“只是欣赏了你们的音乐有感而发而已。” 毕竟狄云里这次并不是一发就抽出了香澄，而是连续三天在报纸上发了深空音乐的文章。 香澄和卡尔森一样，同样的五星，且羁绊等级相当难提升。 毕竟，这个羁绊系统的等级和大多数游戏里“带出去散步就能加羁绊”不同，只有你真正获得了对方的认可才会增加。 而羁绊等级4往往意味着第五或者第六颗星的开启，这也就意味着角色在玩家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实力得到突破的希望。 当然，系统并没有宣传过这两位是六星角色，可能他们的羁绊等级4也只是开启普通的支线任务罢了。 例如初始三人组上来就羁绊等级4了，说明三个女孩已经认可狄云里，愿意把自己的一些秘密传达给他。 而“圣徒”的羁绊等级4则是因为对远古智慧和远古灵感的强烈渴求。 卡尔森则不一样，从头到尾都和狄云里保持了一个上下级的关系，至今狄云里还并没有能力从这个老狐狸嘴里撬开什么他过去的故事。恐怕，目前为止，狄云里还是并没有能力拓展他的实力的。 白凡、香澄更是同样的道理，毕竟初来乍到，狄云里并没有体现那种能够“羁绊等级4”的潜力。 “转运机到站：太阳系边缘港。请耐心等待登机口准备完毕。” 飞机舱门打开，狄云里惊讶地发现，已经有一排一股帮派范、身着西装的精壮男子在登机口等待了。 “狄云里先生，白凡先生，香澄小姐，我们是冥王星代表，希望您还记得我。”领头的那个，就是在瑟图面前说出“是时候向我们敬爱的星空人族舰长介绍真正的战争之王了”的男人。 他们的冥王4000型机甲，正是狄云里能够得到的最强大的机甲。 “大老远地来迎接我们，真是让各位受累了。”狄云里有些紧张。 毕竟自己这边的三个人，面对着一排肌肉保镖，说话做事都是虚的。 “见机行事。”看着旁边的白凡，狄云里使了个眼色。 “没事，不受累。我们的双十二购物促销活动还在进行中，在冥王星，肯定有三位感兴趣的货物！”代表头子指出。 “但是今天我们要暂且在边缘港住宿一晚。”狄云里指出，“这里有‘天使部队’的保护，我和白凡无所谓，但是既然香澄在，我稍微觉得安心能在收到保护的地方稍微安心一点。” “嗯……”代表头子思考片刻，“当然，如果你认为‘天使部队’真的可以保护你们，那我觉得你们说得也对。那既然狄总，您阔别太阳系已经一个多世纪了，那就由我来向您介绍现在的太阳系。” “嗯。”狄云里点头道，“从远日向近日介绍。” “首先是我们柯伊伯带，这里主要的三支势力你已经见过了。 冥王、卡戎和阋神。 我们的地盘也并不仅仅局限于一颗星球，而是每一支势力都拥有一整片星区。 当每个势力的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光是阋神星，就有阋神娱乐、阋神交通、阋神矿业等数个相互联合又经常火并的小势力组成。 当然，我们营业的内容，自然是不被‘天堂’所容许的。 现在自从和你们联络后，边缘港有着异军突起的迹象，但目前仍由‘天使部队’严密监视。这支‘天堂’的狗腿子……算了，先不说这些不够中立的话了。” “看得出来。”狄云里点头道，“海王星和天王星呢？” “在它们的卫星上拥有着人类采矿的活动，但并没有人居住。 毕竟，这是两颗冰巨星。真正有人类居住的是木卫和土卫，这里的人类结合成了联盟， 和你们星空人族差不多类型，人口差不多相当于你们的五倍。” “那还挺多的。”狄云里认可道，“再往里就是小行星带和火星了？” “对。火星有着八百万的人口，分为八个国家。 当然这个时代，‘国家’这个概念已经很少见到了。 自从所谓的‘天堂’建立，他们自以为已经摆脱了国家的桎梏，事实上……谁知道呢。” “再往里就是‘天堂’了？” “还没到。”代表摇头，“再往里先是月球暗面。” “哦？月球暗面不是‘天堂’？这和我曾经听说过的‘天堂’计划相比，缩水了好多啊。”狄云里惊讶道。 第49章 做美食生意，肯定能赚钱 “是的，月球背面是‘天使部队’所属的，天堂的流放地。 那里有着人类在月背修建的一座信号高塔，不断地向着宇宙传播友好的信号。 当然，你也知道，这些信号是假的，骗人的。 不会有人相信，无论是太阳系人类还是格拉菲亚斯星系的植物。” 代表的语气中有着一丝惆怅。 “从月背到柯伊伯带的和我们一样，也都是数据为本体的人类？”狄云里追问道。 “嗯，大多数如此。我们也是艾格比系统的受益者。 太阳系的艾格比系统就位于月背的那座高塔的地底，这也是人类仅有的两个艾格比系统之一。 而月球内侧以及金星、水星，都被改造为了完全的宜居地区。 那些不想把自己上传到系统中的人类，做了个牢笼把自己束缚在里面，并自称‘天堂’。 挺可笑的，对。” “但我听说，‘天堂’的人口一千亿，我们这些宇宙人数量还不如他们的五百分之一？”狄云里追问道。 “一千亿对宇宙探索没有兴趣的人罢了。两百亿在地球享受的死宅，和八百亿想要在地球享受的死宅罢了。”代表摇头。 “你看，你之前还说的你尽可能中立，说着说着就不中立了。”狄云里拍了拍代表的肩，“走，在边缘港里逛逛。” “如你所见，边缘港只是个大号的，你们时代的太空站罢了。” 这个纸筒状的太空站的重力由自我旋转提供，规模比德·布罗意城小得多。 由内到外的四个区段分别是军械区段、居住区段、商业区段和船坞区段，每一个区段都可以分拆成一个单独的环状空间站，这使得整个边缘港的外形如同套在一根杆子上的四个圈一般。 船坞区段连接着商业区段的闸门由数位天使部队成员看守，她们警惕地看着众人的动向，在仔细地人工检查了所有人的通行证后才予以放行。 “欢迎来到——边缘港商业区！” 穿过区域间的闸门，前方豁然开朗。 尽管上个月星门才刚刚开通，但边缘港的建成位于十年前，而现在，这里已经是远日地区的货物集散地之一了。 不仅太阳系人类的货物琳琅满目，星空人族的产品也在这里售卖。 要知道，毕竟之前的地球和星空人族之间还有超空间通道相连接的，只要肯花一年的时间在这些超空间通道之间来往，还是能来回运输一些星际珍奇的。 当然，真正赚钱的是去程，运送价值十几能量币的天然丝绒制品，返程的运输不赚几个钱。 不过，至少不用空仓返回，也是好事。 除了货物，各种太阳系人类的几家连锁餐厅也在这里开了分店。 不得不说，和太阳系相比，德·布罗意城可谓美食荒漠。人们只有在《星云日报》上才能看到那些过时了一年的菜谱。 当然，星空人族并不怎么追求口腹之欲，这也和星空人族的使命和他们的传统相关。 毕竟是那种不必睡觉、不必吃饭，只需要充电就能保持精神的身体，和太阳系人类尤其是“天堂”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香澄女士，白总，这里有家果木烤肉店，晚上在这里吃自助，你们看如何？” 狄云里指着全息地图上的一家小餐馆道。 胡蝶之前对他的知识灌输还是有效果的，看到“果木烤肉”四个字后，香澄的眼睛放了一秒的光，但碍于有冥王人在场，只得注意形象。 “我觉得行。”白凡赞同道。 “其实，边缘港的规模也并没有各位想象得那么大，可以逛一天的时间。”代表头子淡淡道，“我觉得吃完午饭就可以出发前往我们那里了，不必等到晚饭或者留宿。” 狄云里估计了一下整个边缘港的大小，最终不得不同意代表头子的说法—— 边缘港其实也就是一个服务区的规模，和他们那个时代的高速公路边的那些集购物、住宿、上厕所为一体的站点并无两样。 “但我在这里突然想起一段旋律，很符合我们初来乍到太阳系的心境。”香澄示意道，“边缘港有电子乐手吗？” “有倒是有……”代表头子迟疑道，“但是，香澄女士，您不是明天会在冥王星的紫心城进行演出吗？” “今天晚上我要在这里即兴演出，当然各位不用那么大费周章。”香澄坚定道，“如果不把这段旋律哼唱出来，我会后悔好一阵子的。” “确实，不急。”狄云里点头道。 尽管到此为止，代表头子和冥王人的态度还算友好，但狄云里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这些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所以，在配合他们的行动之余，往往保持一点自己的立场也是很重要的。 “嗯。我们冥王星紫心城的接驳船一直会在港区等候各位，无论是下午还是晚上，抑或是明天早晨出发都行。”看着周围站岗的“天使部队”，代表头子也稍微有些紧张。他和狄云里等人道别，然后带着手下们离开。 “明天早晨八点，坐天使部队的接驳船走。”狄云里提议道。 “嗯。”白凡似乎也感觉冥王星代表身上“生人勿进”的危险感。 但香澄却没有在意这些，她摊开了自己的纸质笔记本，在上面记录着各种各样的音符。 “看，舞台在那里。” 这个环形的空间站区段拥有着两个空旷的广场。由于远日人类总数也只有不到两百万，所以边缘港的商业区段还算冷清。 要知道这是和星空人族建立直接的联系之后了。星门建立之前，这个地方有没有人还另说呢。 “狄总，我觉得，要是在德·布罗意城做美食生意，肯定能赚钱。”当然，对于“冷清”的定义，星空人族和狄云里这样的现世人比起来，肯定差别很大。 看着街边装修精良的餐馆，白凡这样感叹道。 确实，以一个德·布罗意城边角大小的地盘，容纳了两万常住居民和更多的游客的边缘港，恐怕在他们的眼中，已经算是人很多的地方了。 第50章 怎么会有这样的直达心灵的音乐！ “不会，那个人真的是香澄天使！” “胡蝶队长也太狡猾了，天天都能跟她在同一座城市里！” “有可能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星空人族而已呢？” “能被大名鼎鼎的狄总裁专门带过来，那必然是香澄天使了？” “不一定啊，说不定是他老婆或者情人呢？” “你说香澄天使是那个火箭科学家的情人？不可能不可能，香澄至少绝对不可能是异性恋的……” 果木烤肉的店面并不大，仅有小型太空食堂的规模，午餐时间，天使部队的四名女士官坐在距离狄云里三人不远的位置窃窃私语道。 当然，香澄此时此刻没有带着那种夸张的大框墨镜和口罩，不然这几个士官就能确认这个人确实就是香澄了。 “旁边那个男的，不会是经纪人？” “给女明星配男经纪人，哼，星空人族的经纪公司真的不正规。” “怎么可能带经纪人呢。我猜啊，他们三个，是趁着我们太阳系的双十二购物节来买东西呢。” “双十二购物节？但今天已经13号了。” 当然，此时此刻狄云里一行三人却没有在意坐在他们不远的女士官们。 他们现在正在疯狂进食中。 相对于星空人族的美食荒漠而言，普通的果木烤肉，实在是太美味了！ “我上次吃果木烤肉，是在‘天堂’的三星大厨来访的时候。”香澄介绍道，“据他所说，即便走了超空间通道，他也辗转了数个星系，一年多的时间才来到德·布罗意舰。 我问他为什么来，他说，‘我不允许有喜欢烤肉的人没有吃过果木烤肉’。” “为了自己的理想，很执着的一个人呢。”狄云里评论道。 “可惜，他是一个天堂人，那已经是五十多年前了。不知道，我是不是还有机会遇到他。”香澄的语气稍微有些惋惜。 “我们还是先别管文化上面的东西了，先说说这个果木烤肉本身，有什么特色吗？” 狄云里穿越之前的汉东城里，这种美食似乎还没有传播开来，但是在一线城市已经流传开来了。 “果木，是最原生态、传承最久的烧烤燃料，比如苹果木、梨树木、还有火星熏烤中比较常用的山胡桃木。”香澄介绍道，“当然这些树木也只有‘天堂’和火星才有种植。” “果树劈柴烧？这个要是在德布罗意城，烟味跑出来怕不是要被市政厅直接铐起来。”狄云里笑道。 “但那位来到我们那的大厨，发明了一种专门可以用在空间站的木柴烤肉法。”香澄指出，“那时，我的歌手身份不允许我顿顿吃烤肉，所以我只来得及去一趟。” “确实，有的职业有忌口，能理解。”狄云里附和道。 而白凡则是不停地吃，之前堆在他面前的肋排、培根、牛排和鸡腿，都被他吃了个干净。 “白总，我最推荐的还是烤鸭。”香澄夹起了一块鸭皮优雅地放入口中，“德·布罗意舰已经很久没养鸭了。” 鸭皮滋滋冒油，让人看着就垂涎欲滴、食欲大开。 尽管狄云里不认为星空人族有着和正常人相似的食欲，但他明白，这种对美食的喜爱是刻在人类的基因中的。 “确实。”白凡重新起身，端着餐盘走向了烤肉台前。 “基因库里还有几种肉鸭的基因，如果有人想养还是能养得起来的。”狄云里指出。 “但是专门为我一个人……”香澄迟疑道。 “我也喜欢吃，现在是两个人了。”狄云里学着香澄的做法夹了一块鸭皮放入口中，“你看，白总也喜欢吃，再加上他，不就三个人了吗？” “嗯，也对。”香澄释然地笑了。 “香澄女士，这和您创作的深空音乐在太阳系流行起来也有一定的关系。”狄云里指出，“您看，本来只有一两个人喜欢您的音乐，但一经分享，便有一倍的人同样喜欢。就这样，量变累计为质变，现在您的大名，就算在‘天堂’的天使部队耳中，也家喻户晓了。” 听到狄云里提到了自己，四个早已清空面前盘子的女士官连忙起身准备“逃走”。 “先别走，姑娘们。”狄云里连忙抬手挽留，“香澄女士今天下午要在这里进行创作，既然你们应该都听过她的歌，所以我们想和你们聊聊。” “嗯。”香澄的一颦一笑都尽显优雅，“我初步拟定的单曲名称是《第一位食客与听众》，并依此想出了一条主旋律和一条副旋律。” 四个人听到了香澄甜美的嗓音之后，都惊得呆住了，指着自己面面相觑。 在明白了发生什么之后，她们连忙两眼放光地跑到了三人的桌前。 香澄随即开始了咏唱。 四名女士官愣愣地听着香澄的演唱，三个小节后，泪水便纷纷从眼眶中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一曲唱罢，四人已经泪流满面。 “怎么会有这样的直达心灵的音乐！” “这是我就能听到的吗！” “名字是《第一位食客与听众》？我猜是有关于这家烤肉店的事情？” “是香澄天使爱上果木烤肉的故事吗？” 香澄没有一一回复，而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都有。当然，这首歌里的故事，不只有我，还有你们哦。” “有我们！”四个女孩异口同声道。 “嗯。如果香澄女士没猜错的话，你们也是在进入太空之前对深空音乐无感，而在加入太空之后才猛然爱上的。”狄云里指出。 “你怎么知道！”四个女孩大眼瞪小眼，似乎内心深处被看穿了一样。 “因为我们星空人族对于美食也是同样的看法。”白凡补充道。 “我说的。其实，如果能够来到德·布罗意城做客，这对理解深空音乐而言肯定是有益的。”香澄笑道，“正如我回到太阳系做客一般。” “说到这里，我想打听一下……”狄云里再次开口道，“我们想拜访你们这里的深空乐师，请给我们指个路？” “不用拜访了。在边缘港，每个当地人都是乐师。”领头的士官低头沉吟道。 第51章 愿意守护香澄女士的人不多吗 “这里用kick效果器是不是好一点？” “这段的和弦我建议还是251，这样比较符合太阳系这边的听众的喜好。” “这是不是会有一种复古爵士乐的感觉？” 在香澄、白凡和三名士官交谈的时候，四名士官中领头的那位也和狄云里攀谈了起来。 “您好，我是小队长，代号叫‘密枫’。”小队长自我介绍道，“当然，这和您认识的‘出梅’、‘胡蝶’一样，都不是真名。” “不是真名？”狄云里明白出梅不太可能真的姓“出”，但真的以为“胡蝶”真的姓胡，“出梅”至少是个名字，“那您和她们一样，也是队长和别动队员咯？” “我的级别差不多比胡队长低一个等级。”密枫淡淡道，“但我们在边缘港的任务是严格保密的，所以恕我不能对您交待太多。” “嗯，那我们就谈一谈边缘港本身。”狄云里看了旁边讨论歌谱的五人一眼，“您所说的‘在边缘港，每个当地人都是乐师’，可有什么依据？” “您来的时候，应该注意过商业区的大舞台。”密枫指着视线远端的空地道，“每个晚上，都会有人在那里进行表演。我来到这里一个月，还没有见过重复的人。”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里的人为什么会对深空音乐如此感兴趣？”狄云里起了兴趣。 “如你所见，边缘港在你们到来之前，是字面意义上的‘边缘之地’。”密枫指出，“当我们这些太阳系人类，远离太阳的时候，我们会感觉到空调系统的热量是虚假的，照明系统的灯光是虚假的，就连我们互相之间的爱，也是虚假的……在这时候，音乐，也只有音乐，能给所有人带来一些真实。”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一个小小的推测罢了。”密枫的语气突然缓和了下来，“具体怎样，还得问当地人了。” “那你们呢？你们四个也很擅长音乐的样子。”狄云里指出，“而我就是个木耳，别说和弦、效果器了，我就连最基础的旋律都听不懂。我只知道哆来咪法索拉稀，但香澄一开口，我就抓瞎了。” “如果您能从别的地方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爱，不理解深空音乐，不也挺好吗。”密枫的语气也有些惋惜，“当然，我和我的伙伴们不能在这里陪你们太久。下午两点之前，我们就要回到岗位上。” “那你们挺辛苦的。”狄云里评论道。 “这里也是鱼龙混杂之地。”密枫指出，“之前那些冥王人把你们三个团团围住的时候，我们的人可是紧张得要死。” “他们确实是危险分子？”狄云里也紧张了起来。 他明白，就算三人的肉身被暗算在这里，也可以由艾格比系统在德·布罗意城重新合成肉身。 但是，毕竟这一步耗钱耗时间，另外合成之后的香澄的嗓音会不会改变，还不好说。 就算狄云里这种木耳听不出来，但密枫、出梅这些老油条，肯定门清。 “别担心，他们根本不敢真的对你下手。”密枫叹道，“但要是没有我们，他们肯定就要高价宰客了。” “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哦。” 想起代表接机时上来就提出“双十二购物节”以及“想要尽早带三人去冥王星”的事情，狄云里觉得密枫的说法相当有道理。 也因此，他再次后悔没有把卡尔森带来。 “他们只是想让你买买买罢了。”又看了一眼讨论乐谱的五人，密枫意味深长道。 “怪不得他们对你们的敌意这么大。”狄云里点头道。 “敌意这事情……另有其事。”密枫的语气稍有些迟疑，“但是星空人族没必要在意这些太阳系内部的恩怨情仇。作为人类的希望，奔向更遥远的星辰的你们，有权不在任何太阳系的纷争中站队。” “希望如此。”狄云里担忧道，“那么冥王星‘紫心城’，又是个什么地方呢？” “啊，那里倒不是什么贼窝，只是个普通的城市而已，”密枫叹道，“人口二十万，君主制，是流落到柯伊伯带的人类的最大聚居地……当然，那里也有天使部队的办事处，最高长官的等级应该是和密枫同级的……” “我要和那里的天使部队联络吗？”狄云里询问道。 “狄总，我还是想提醒你们一句，虽然以我的身份不应该说这样的话，但看在香澄天使的面子上……”密枫喃喃道，“不要完全信任冥王、卡戎、阋神这些远日帮派，当然，也不要完全信任我们。” “愿意守护香澄女士的人不多吗？”狄云里小心地暗示道。 “啊。”密枫看了一眼讨论得正火热的五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有香澄天使在身边，你们当然可以在‘天堂’以外的太阳系为所欲为。但是，你们不能每次来都带着她？她也有自己的演艺事业的。” “也对。”狄云里点点头表示理解。 毕竟是全宇宙的大明星，在太阳系里香澄可以说是到哪里都有一批拥趸。但是如果想靠香澄理清太阳系各大势力的恩恩怨怨，并在其中闪转腾挪，还是比较困难的。 毕竟无论如何，从游戏性的角度上来看，香澄只是一张五星卡罢了，能够让所有的外太阳系势力笑脸相迎，就已经是物超所值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行离开了。”密枫召唤道，“我们每个人落位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行。”狄云里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记得关注一下公众号‘星际轶事’，我们的新闻你们都能看见的。” “早就关注啦。”密枫指出，“那个账号之前不是深空音乐推介账号吗？” “现在不一样了。星门建成之后，这个账号也会分享我们那边的新闻了。”狄云里笑着解释道。 四人离开果木烤肉店后，狄云里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白总、狄总，我想开巡演。”香澄突然提出，“我想像那位果木烤肉的摊主那样，将我所爱的深空音乐传递给宇宙中每一个可能会爱上它的人。” 第52章 买买买零元购！ “有钱，就是大爷。” 这句话在游戏的世界里也不为过。 当然，这是在和平的地方。柯伊伯带这种远日帮派横行的场所，你得先想想有没有命去花。 这是狄云里一开始对太阳系柯伊伯带的认识，当然，既然身边有香澄作为助力，情况就有不一样了。 手游版《宇宙大爆炸》保留了原版游戏中的交易复杂性这一点，狄云里还是很欣赏的。 商店里的货物价格并不是死的。比如说，以5个能量币能买到的机械，或许1个能量币就能买到；而20能量币的太空舰船，甚至可以在特殊的情况下赠予。 当然，如果没有抽出卡尔森、香澄这样的贸易流的五星角色，复杂性便无从谈起。 “我们到了。”密枫坐在穿梭机的驾驶座，淡淡地对后座的狄云里一行三人道。 一颗土黄色的岩石星球出现在狄云里的视野中。 岩石星球上的爱心形图案便是冥王星的标志，而位于爱心的几何中心的，是一栋人类殖民外星球所用的巨型穹顶。 “紫心城，原来是穹顶都市……”狄云里喃喃道。 “不然呢。”密枫的语气依然平淡，“这里可没有水星、金星和月球那样，有‘盖亚化’的资格。” “您之前说，这里是君主制的城邦，是吗？”狄云里追问道。 “如果帮派领袖也能叫做君主的话，确实是。”在机舱内，密枫的语调也变得随意起来，“当然，我不知道是谁，也没听说过他或她的消息。恐怕你此行，也只会和那里的黑市代表打交道。” “‘黑市’代表？”狄云里追问道。 “如果你认为售卖奴隶、武器、药品的地方是正规的企业，那我也不拦着你。”密枫冷哼道，“当然，我权当你自己明白你要去冥王星买什么好了。” “我们……”狄云里卡住了。确实，他本来想要来冥王星是为了游览和了解太阳系内部的一些情况，还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真正想买什么。 “既然你不明白，那你就要小心了。无数的‘天堂’人在双十一、双十二这两天倾家荡产，然后买回来一堆自己可能永远不会拆的包裹。”密枫警告道，“前方是穹顶天梯，就先送你到这里了。” 狄云里看了看左右两侧的舷窗，才发现两具冥王星的机甲已经伴飞许久了。 而前方，由穹顶顶部延伸而出的天梯船坞已经近在眼前。 “奴隶、药品？” 果然，在冥王星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爱心之下，的确是相当程度的罪恶。 但没时间让他多想，穿梭机已经稳稳地停靠在了船坞，舱门也已经打开。 “有什么事情找我的同伴。享受你们新的一天。” 从穿梭机上下来直接通往电梯口，而电梯的另一侧便是天梯大厅。狄云里尽管没有真正坐过这样的穹顶天梯，但至少在原版游戏里还是见过这个建筑的够早的。 穹顶的设施还算完善，电梯中标注着早上八点的时间牌还算七成新。 要知道，紫心城穹顶，或许是远日地区最完善的穹顶设施了。 “这里的人还挺热爱生活的。”香澄盯着电梯里的广告牌出了神。 狄云里凑上去一看，是一家鲜花店的广告—— “火星葵，5分” “粉玫瑰，8分” “康乃馨，14分” “确实，但我不是很确定他们这里指的花，是不是真的花，亦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狄云里担忧道。 “其他的东西也不至于这么便宜的。”白凡笑道，“狄总，您自从来这里开始，就一直有些多虑。” “你们也没来过这里，不是吗。”狄云里皱眉道，“保持一个警惕的态度是必要的。” 五分钟后电梯的大门打开，庞大的大厅便展示在众人面前。 “冥王星的重力相比于我们熟悉的地球可以忽略不计，穹顶内很多居住设施也安排了人造重力。”狄云里踏上了重力鞋道。 这种科技是在低重力或高重力条件下，强行让人“体感和地球重力相当”的装备。当然，如果想要相对完整地保留一个地球重力的体感，液压服是必须的。 然而，冥王星人很少使用这种液压服，甚至有人连重力鞋都不穿，“漂浮”在空中滑行，力图更快地到达目的地。 “很符合我们对这座都市的印象。”白凡做了个鬼脸。 “狄总，我们今天的目标，是要订购什么吗？”香澄询问道。 “今天晚上你要在这里表演吗？如果晚上要表演的话，我们今天下午就去黑市看看。”狄云里指出。 “那上午呢？午饭前我们大概还有四个小时的时间。”白凡摊开一张纸条，上面是密枫从这里接应的天使队员那里，得到的一些情报。 “城中心商业街基本上是绝对安全的，紫心城的几个派阀不敢在这里火并。 东塔和西塔都是冥王星‘女帝’的私人宫殿，其中东塔是她当前办公的场所，附近会很安全，但千万不要距离东塔太近。 你们购物、吃饭、住宿在这个范围内就行了，记得吃饭的时候不要乱看，购物的时候也买完就走，不要的东西千万别多看，更别碰。 路过一家商铺的时候不想买的时候，千万别离门口太近，更别向里面看。如果你不慎这么做了店员追了出来让你买东西，买个最便宜的就走是最好的选择。 不想钱包大出血就不要去‘超市’那样的大卖场。” “‘超市’，是什么？”香澄问道。 “对啊，超市是什么？” 的确，德·布罗意城的商业街没有那种地球式的超市。毕竟，德·布罗意城的消费品还算非常单一的。 “如同密枫在纸上写的那样，是大卖场咯。”狄云里指出。 尽管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类似于现世的超市，但狄云里明白，狗策划犯不着用别的“超市”来混淆视听。 “好想去超市看看啊！”香澄憧憬道，“可惜，不能去，毕竟进去要花好多钱才出来……” “哼。”狄云里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香澄，在我那个时代，你这样的大明星去商业街献唱，不仅不要入场费，甚至还能收到一笔可观的出场费！” “有这种好事！”白凡眼睛放起光来。 “走！”狄云里招手道，“买买买？零元购！” 第53章 我们惊动了女帝！（每日四更，持续一周，求推荐票） 柯伊伯百货沸腾了！ 尽管早就知道今天那位传说中的“香澄天使”会来，但是当她真的出现在柯伊伯百货的时候，紫心城的人们才意识到，这个人见人爱的深空歌手究竟有多强的号召力。 用“万人空巷”来形容今天的东塔环路，完全不算过分。 当人们看到三个乖乖地穿着液压服的外地人走进了柯伊伯百货，大家只是冷笑，心想又有倒霉蛋要被敲一笔了，但当一支天使部队的分队随之涌入商场，众人才发觉不对劲。 终于，在商场的大厅前挤满了围观群众的时候，人们才明白，有大人物来了。 紫心城的居民中，“天堂”人那样的有机人很少，大多数人都是用机械代替自己一部分肢体和器官的义体人，这也就导致了整个柯伊伯百货都是机械臂踩在地上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然后，随着电子效果器的声音，整个柯伊伯百货的其他部分重归寂静。 这是全宇宙知名的深空乐手香澄的新曲，《第一位食客与听众》的首次演出。在她的嗓音第一次响彻整个百货商场的时候，欢呼和抽泣便成了商场内听众的主旋律。 “太好听了！” “有故事的音乐！” “尽管我的身体和心灵已经残破不堪，但我依然记得我第一次听深空音乐时的感觉。” “你曾经说过，猫在你心中就像你在我心中那么重要，但是，你有猫，我却没有你。” “不喜欢香澄天使已经十年了……” 然而此时此刻，狄云里和白凡却潜入商场的货架开始零元购起来。 此时此刻，狄云里的脑中响起了一段音乐： “可爱的羊巴鲁，刚好拿下印度，就把你给毙了……” 商场的一楼算是正常的百货超市，二楼则完全是花店，看来在冥王星，花可能已经完成了从奢侈品到生活必需品的转变。 而到了三楼，画风突转，机油味和硫磺的味道开始充斥鼻腔。义体人零部件、民用机车零部件位于靠近电梯的部分，而深入楼层内部，里面卖的东西只有一种—— 单兵武器。 从古典的火药动能枪和工兵铲，到携带式电磁炮、激光枪、光剑等多种现代武器，货架上应有尽有。 所有货品的价格以分计算，而这里的分指的不是百分之一个能量币，而是万分之一——毕竟，能量币这个单位还是太大了。 狄云里换算了一下，这里的单兵武器的价格分别为01到2个能量币不等。当然，他挑选了其中最贵的几个，放到了购物车里。 而到了四楼，画风又一次变得不一样了。因为这里已经不再是什么超市或者是传统的百货市场，而是几乎变成了车展。 各种各样的越野装甲车、机甲甚至穿梭机陈列在四层，每一款机型上都贴着报价。 当然，这些物品的价格也开始以能量币计算，比如一台冥王越野装甲车的价格是五能量币，而冥王2000型机甲则是20能量币的样子。 狄云里开过的冥王4000型机甲并不在这里售卖，看来确实是限定款产品。 两人不怎么打算前往第五层——因为根据密枫提供的情报，作为“黑市”的柯伊伯百货，五楼就应该是售卖“奴隶”和“药品”的场所了。 无论是狄云里还是白凡，都不想过多牵扯到这些。即便他们下了单，瑟图也不会允许他们把“货物”带到德·布罗意舰的。 此时此刻，香澄的演唱已经结束，狄云里和白凡也只得拖着满满的购物车和一串机甲、装甲车的购物单下楼。 之前三人和百货商城的负责人说得很清楚，只要香澄愿意献唱三曲，商城在提供电子伴乐服务的同时，还允许几人清空购物车。 “狄总牛哇，说零元购就零元购。”白凡握拳道。 “那也是看在香澄天使的面子上。”狄云里和白凡击掌。 一楼的大门打开之时，就连电梯口也挤满了人。“安可”的声音响彻了大厅。 “冥王星人也会安可？”狄云里有些惊讶。 “但是，再唱一首这件事情，并不在我们和柯伊伯百货达成的合同中。”白凡指出。 “哪有什么合同。你跟黑市老板谈合同？”狄云里向舞台瞟了一眼，“根据她的性格，她肯定会出来唱的，要不然就会跟你联系。” “那狄总，要不要让她再来一首？”白凡回头看了狄云里一眼。 “那必然要唱啊，如果这次的演出能够成为这些人心中的回忆，这多好啊。” 正当白凡拿出手机要向香澄发短信的时候，安可的声音突然降了一个档次，众人似乎向着大厅两侧挤去，硬生生空出了一条通往大厅中心的道路。 “什么情况？”狄云里就近问了一位义体人听众。 “女帝驾到了！”听众的语气中有着一丝的崇敬和恐惧。 “女帝？” 狄云里连忙返回电梯间，登上四楼，在一个能够俯瞰大厅的角度观察。 在前面开路的是狄云里之前见过的那位代表，后面跟着的是一列四个五大三粗的西装保镖。 而跟在保镖后面的，则是两个天使部队的女士官。 天使部队的女士官后面，则是两个西装女保镖。 终于，在队伍接近末尾的位置，狄云里才得以一睹女帝的芳容。 “这不就是那个卡池里的人嘛！” 在思考了五秒这个似曾相识的脸型在哪里见过之后，狄云里下了判断。 面对太阳系的卡池《星际轶事》中，有着一名英姿飒爽的天使部队成员，一名身着博士服的男大学生、一名手持遥控器的女技术员、一位喝着咖啡的女画师和一个西装革履的女政客。 而西装革履的女政客便和女帝长得一模一样。 当然，女帝今天的装扮可绝非西装革履。 一身一看就很名贵的丝质金色长裙、黑色冠冕，一看便是从古装剧中走出的雍容华贵之人。 在接近香澄之前站着的临时舞台位置，代表、男保镖、天使部队、女保镖依位置列队站好，女帝才缓缓地走到舞台前的中心位。 此时此刻，安可的声音已经完全消失，尽管白凡已经指示香澄再唱一首，但由于女帝的到来，香澄也无法直接出场。 突然，女帝右手握拳，振臂高呼了起来。 第54章 女帝：竟然有这样的深空音乐！ “安可！” 女帝振臂一呼，喊的竟然是这两个字。 “安可！”随着女帝的喊声，在场的听众也振臂高呼起来。 “安可！”女帝此时此刻仿佛一名应援领头人一般。 “安可！”一呼百应，整个柯伊伯百货成了快乐的海洋。 随着电子效果器欢快的律动，女帝带头欢呼了起来。 “这首歌是……‘超新星’……” “没错，正是‘超新星’的主打歌，《星之彼方》。狄总，您听过？”四楼的平台上，白凡陪着狄云里，饶有兴趣地看着下方大厅发生的一切。 “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白总给我听的就是这首歌。”狄云里指出。 两人不再说话，而是单纯的看着台下的表演。 比起一般的深空乐手演唱的“站桩输出”，“超新星”组合的歌曲都是有唱跳环节的。 尽管并非是传统的、狄云里穿越之前的日韩偶像的那种激烈的唱跳，但对于以前很少唱跳的香澄而言，的确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星之彼方》的原版的主歌部分由四人轮流哼唱，两段旋律分别体现了“出生于漂泊之城的迷惘”以及“终于下定代表人类征服星空的勇气”，但在香澄的重新演绎中，反而产生了一种香澄的音乐中常有的情感—— 尽管在漂泊的星空人族中，拥有着人类最深的悲伤和惆怅，但是在这种悲伤和惆怅中，我们仍然是乐观的。 主歌完毕，随着效果器越来越快的踢鼓声，音乐也逐渐走向了高潮。 原版的副歌上来是一段爆发性的高音，体现了“超新星”四人征服星空过程中的快乐。在场的“超新星”歌迷不多，但是大多数人都听过这首主打曲，也一直在期待这一段炫技高音。 来自舞台的一声f5到a5音高的、略带沙哑但却连绵不断的吟唱，技惊四座！ 在所有人都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之后，回馈她的是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 不仅是女帝，就连她身边的代表、保镖们也在此行列之中。 香澄没让他们失望。 “狄总，您听，在香澄的演绎下，本来那种‘征服、探索’的快乐，变成了抗争的咆哮，体现了星空人族对突破茫茫星空最终找到‘星之彼方’的信念……”白凡突然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狄总，您曾经说过您对不是非常擅长听音乐……” “不，我至少能听出来，香澄的演绎和‘超新星’的四人不同。”狄云里抬手道，“不过两人对‘星之彼方’的概念理解不同，引起的不同的音乐上的化学反应，的确挺有意思……” “没错，同样的伴奏，同样的旋律，尽管没有歌词，但不同的唱腔和细节上的变调，总会产生这样的效果。”白凡认可道。 下方的众人都听得出了神。 “对了，我们四层怎么没人？下面都这么挤了。”看了看只有两人的四层，狄云里指出。 “我猜啊，恐怕是他们害怕，要是上了四楼，就要被店员强迫买一辆装甲车才能完整离开。”白凡回答道。 “确实，五楼的观景台貌似一个人都没。”狄云里往上一看，笑道。 一曲唱罢，未等尾奏结束，欢呼声便响彻了整个百货市场。 “走，下去，既然女帝出现了，那我们就会会她好了。” 人群逐渐散去，众人也开始讨论了起来。 “这就是在星空人族中间流行的即兴演唱吗？” “挺有趣的。在他们的那什么德·布罗意城，天天有这种演唱会听，好羡慕哦。” “羡慕什么，他们能天天在冥王星上飙车吗？” “但你听到了那句高音了吗，好想完整地录下来天天听啊。” “这些都不关键，女帝也来了啊！是女帝啊！” 逆着人群的潮流，狄云里和白凡试图朝向大厅的中心挤过去。 拖着沉重的手推车，两人的行动有些不便，但最终，还是在人群完全散去之前，挤到了靠近大厅、能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的位置。 “香澄女士，您先在后台等着我们。”白凡还不忘交代一声。 大厅的中央区域，只有女帝和她的护卫们，以及一个单膝跪在她面前的西装男子。 “陛下前来，小的未曾远迎，罪过罪过。”从西装男子的口中，听到的并不完全是尊敬，更多的是漫不经心。 西装男子正是百货商城的经理，但狄云里在和他的交流中，也不太能够一窥他所属的派阀。 “下次香澄女士这种级别的来客，应当先行引荐到东塔，明白了吗？”女帝的威严感，使她和刚刚挥手带领众人大喊的粉丝头子判若两人。 “在下明白。” “起来。”女帝抬手道。 寥寥几句话，狄云里便浮想联翩起来。 女帝领导的派阀和其他的几个派阀不太对付？ 女帝并不亲自领导派阀，而是拉一派打一派以巩固自身地位？ 那么在这两种情况下，代表、百货经理、天使部队，又各自是什么地位？ “香澄女士和他的经纪人们还在场吗？”女帝追问道。 “香澄女士在后台卸妆，经纪人……与其说是经纪人，不如说是她的经纪公司总裁和背后的财团老板。”起身的百货经理斟酌道，“两人正在为香澄女士挑选冥王星的土特产呢。” “如此重要的角色前来紫心城，为何不和我知会一声？”女帝转头朝向代表道。 “云里庆典公司的总裁卡尔森·吕根，9日便向我们发布了行程，而我第一时间就向您知会了这件事情，陛下。”代表的语气尽管谦卑，但狄云里能够听出，他并不服气。 “我是指那位狄云里亲自前来的事情。”女帝昂首道。 “然而吕根总裁从未知会我们此事。”代表摊手。 “卡尔森真的没告诉冥王星人我们也要来吗？”狄云里小声问白凡。 “从他在边缘港接机的表现上，我倾向于他是知道的。”白凡指出，“再说了，这次拜访的主角是您而非香澄，这一点是女帝被隐瞒的。” “我基本上懂是什么情况了。”狄云里笑着点头道，“差不多该上了。” “上？”白凡有点摸不着头脑。 “无知则无罪。”女帝的气势似乎短了一截，“看来两人应该会回来和香澄女士会合的，那我们就在这稍等片刻。” 在女帝的护卫中，男女保镖由于带着墨镜，无法看得出他们的表情，而天使部队的女士官，却一脸看笑话的样子。 “我先过去，你去二楼，在购物车里加点鲜花，记得放在最显眼的位置。”狄云里吩咐后，便继续挤开人群，朝向大厅而去。 “购物车里真的还能再放东西吗……” 第55章 到东塔做做客，如何 “女帝陛下，早安。” 狄云里直接从临时舞台的侧面闪身上前。 所有的护卫都被狄云里不符合常理的动作惊吓到了，他们连忙握住了枪。 但在下一秒，当他们意识到面前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经理口中的“财团老板”之时，他们把手中的枪又放了下来。 一轮试探后，狄云里对女帝的事实地位也有了一个更深刻的理解。 “早安。您应该就是……？” “突然窜访，未曾知会，还请女帝陛下谅解。”狄云里连忙鞠躬道。 “不必多礼。”女帝连忙摆出了一个职业假笑，“香澄女士能够在星门建设后第一时间前来，这已经是我们始料未及的事情了。而您的前来，更是让老旧的紫心城蓬荜生辉。” “哪里哪里。”看来女帝的确明白自己才是更重要的那个，这和那些追星女子们拥有着本质的区别，“我们只是听说双十二购物节，柯伊伯百货会将平时的非卖品拿出来卖，才临时起意想要前来促进消费罢了。” 的确，百货商场的装潢很有双十二购物节的气息。尽管今天的时间已经是14日，但购物节的气氛依旧浓厚。 “多亏这位经理认出了香澄女士，慷慨地提议为香澄女士清空购物车，我们才有机会在这里公布香澄女士的新曲。”狄云里补充道。 “也非常感谢星空人族的各位能够支持我们的商业发展。”尽管女帝应援得相当卖力，带头安可、带头欢呼，但她完全没有拘泥于香澄和她的演艺，这让狄云里对她刮目相看，“眼下，冥王星正在追求和星空人族的深度合作。不如，一起在东塔品尝一份冥王星式简餐，如何？” “女帝陛下的旨意，在下受宠若惊。”狄云里连忙鞠躬道。 此时此刻，白凡推着堆得向小山一般的购物车走了过来。 购物车的表层覆盖着各色各样的鲜花和香水，让人觉得这的确是为了香澄所挑选的商品。 “女帝陛下，在下来晚了。”白凡喘着粗气道，“这些是香澄女士的选择，您看，她的品位怎样？” 女帝走了下来，掀开了一个鲜花精油的盒子，露出了下面的各种武器，而护卫、代表和经理，由于距离太远，完全无法看到女帝所看到的东西。 “非常有品位。”女帝露出了笑容，“今天很开心能认识这样一位有品位的优雅女士，那么这次的单就由我来买。” “不是免单了吗？”百货经理稍微有些惊讶。 “优雅的女士，买的东西都不便宜啊。”女帝意味深长道，“怎么能让柯伊伯百货来蒙受损失呢。” “女帝陛下英明，女王陛下万岁。”经理谦卑道。 “账单直接寄到东塔就可以了。”女帝大手一挥，两个西装女保镖便推着购物车前往柜台。 “这位是？”女帝转头看着白凡，询问狄云里道。 “云里娱乐公司的总裁，这个月才刚刚被加入云里庆典公司的大家庭中。”狄云里答道。 “现在，只是为香澄女士鞍前马后服务的服务生罢了。”白凡在加入狄云里的队伍之后，对狄云里的配合程度提高了一个档次。 两人正在无限地向经理、代表二人传递“我俩就是香澄的服务员”的信息，却在不停地向女帝暗通款曲。 “感谢女帝前来支持我的演艺事业。” 一直旁观的香澄，此时此刻也卸妆完毕，从后台走了出来。 “那里，是我应该感谢您，香澄女士。”女帝连忙迎了上来，牵着香澄的手来到两人旁边。 “香澄女士，女帝想要邀请我们到东塔吃个简餐，您觉得如何？”狄云里询问道。 “受宠若惊。”香澄做了一个很优雅的“接受邀请”的姿势。 “那各位，各忙各的。”女帝挥手道。 “请允许我们将您护送回东塔，女帝陛下。”代表鞠躬道。 “为何护送，难道在紫心城，还有想对香澄女士下手的人不成？”女帝趾高气昂道，“一切回归正常就好！” “属下明白，先行告退。”代表作揖道。 “恭送女帝陛下。”经理也摆好了阵仗，恭送女帝陛下离开。 在三人和推着手推车的女保镖一起，随着女帝陛下离开柯伊伯百货的时候，东塔环街的辅道已经被众人挤满了。 不仅星空人族的深空乐手来到紫心城是唯一一次，就连女帝出门，也并不多见。 撇开女帝“女帝”的身份，她的外貌和身材也很有魅力四射的感觉。 炯炯有神的眼瞳加上浓淡适中的眉毛，配上一模似有似无的浅笑，在拥有女王的仪表的同时，也让人有一种邻家女孩的既视感。 她不算太高也不算太矮，虽然说不上凹凸有致，但也让人觉得“邻家有女初长成”。此时此刻再回头看她的五官和妆容，似乎有些刻意体现得比实际年纪更加老成。 当然，狄云里不确定她是义体人还是普通的太阳系有机人类，更无法确认她的年龄。你从13到133当中任选一个数字告诉狄云里这是女帝的真实年龄，他都会信的。 在紫心城居民的注视以及部分深空音乐听众对香澄的表白声中，三人走进了东塔的正门。 东塔是穹顶的五个支柱之一，装潢有些类似于中世纪的堡垒，但科幻感十足。 中间的高塔直插穹顶的顶端，而周围的附属建筑则拱卫着这座高塔。 根据情报信息，这座高塔是“属于女帝本人”的私人财产，当然，建造这座高塔的时候，肯定不是这样的。 作为穹顶的一部分，“紫心城”初建之时，它不可能是任何人的私人财产，只能说女帝或者她的长辈们用了什么手段，把东塔掌控在手中的。 想到这一点，狄云里更加不敢小觑面前的这位女帝了。 “嗯？这里也有天使部队？” 在建筑群的大门通往东塔本体的路上，每隔二十米便有两名护卫分列左右把守着这条路，而在道路的尽头把守着的不是护卫，而是两名天使部队的女士官。 “嗯。天使部队们是以星门开启为由，开始在紫心城驻扎的。”女帝笑道，“具体我们还是在餐厅慢慢细聊？” 第56章 太阳系内部的长治久安 “这些，都是女帝您的私人财产吗？” 一行人并没有走进尖塔，而是拐入了另一栋外观上相当高档次的建筑物中。 这种低重力建筑物在保持了豪华的外观同时，用料也相当讲究。毕竟，和人类的传统地球建筑物和星舰城市的可插拔模块不同，这里的建筑是要在实用的同时，切切实实体现女帝的尊贵属性的。 穿越以来，狄云里还没有光临过什么高档餐厅，所以他开始对里面的场景期待了起来。 “理论上是的，这些建筑和那把叫做‘女帝’的椅子，是我的父亲的遗产，而我只是一个继承了遗产的、平平无奇的小女孩而已。”女帝的感叹不知有多少是发自内心。 厅堂的规模不大，大概有着二十多套桌椅，但从这些桌椅的木头质感来看，很有可能并非来自冥王星本身。 “包括这栋建筑吗？”狄云里追问道。 “根据我父亲年轻时的记忆建成的餐厅。”女帝淡淡道，“据他所说，在天堂，每一栋餐厅都是这个样子的。” “原来如此。” 狄云里深知，女帝这样有身份的人，很少会说废话。 一直提到她的父亲，便是暗示，这个听上去很有手段，却已经不在人世的男人便是紫心城暗流涌动之源。 四人走进了一间豪华套间，关上了门。 套间的主体部分是一张大圆桌，而位于圆桌的旁边的，则是一张小型的棋牌桌和一个全息屏幕。 圆桌上放着各式茶点，这让狄云里有一种回到了穿越之前的世界的感觉。 “陛下……” “这里就不必叫我陛下了。”女帝抬手道，“直接叫我的名字，孙乔莉就行。” “嗯，乔莉小姐……”狄云里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气，“您的父亲，也是曾经的冥王星皇帝吗？” “小城主而已，比起真正的皇帝，差远了。”女帝叹了口气，“况且就算是真正的皇帝，也只当了二十年，就死在了一场蓄谋已久的刺杀之中。” “乔莉小姐，您现在应该完全达不到您的父亲曾经的权势？”狄云里试问道。 “差远了。”女帝叹道。 “乔莉小姐，如果说百货经理代表着冥王星的商业巨头，机甲厂代表代表着冥王星的军工巨头的话，那么他们对您的态度应当是这样的。”狄云里描述道，“他们尚且愿意支持你，是因为你的存在让他们这段时间过得还不错，以及如果你出了问题，有可能会导致整个冥王星被天使部队接管的场面，这是他们完全不愿意看到的。 但反过来，他们忤逆您，也完全不会受到任何惩罚，这和您父亲时代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现在还是好的了。”女帝点头道，“我刚刚继承这个位置的时候，差不多在三年之前，那个时候我还没有高中毕业……于是，没有人听我的。” “能够在那种情况下，拉出一个以您为核心的利益共同体，您的政治天赋可谓相当了得。”狄云里点头道，“引入天使部队，更是神来之笔。” “但是您依旧不满足于此。”在狄云里的暗示下，白凡表态道。 而香澄，此时此刻却在一边观看着全息屏幕中的电视节目，一边吃着茶点，准备在其中寻找灵感。 “是的。我高度怀疑，我的父亲被刺杀，和他想打压巨头们集权有关。毕竟，冥王星至少是颗星，拥有着能够被改造成为宜居星球的潜力，而那些巨头们横征暴敛，只会破坏冥王星的潜力，使这里永无宁日。”女帝慷慨陈词道。 “有没有想过，乔莉小姐，您的父亲能够登上这个位置，并不是因为他不横征暴敛，只是因为他是横征暴敛者中最强的那一个？”狄云里反问道。 “这……”女帝的语气软了很多，“想过倒是想过，但我愿意为了冥王星的繁荣而……” “乔莉小姐，”狄云里看到女帝没法继续说下去了，笑道，“尽管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有些不负责任了，但其实我看到的紫心城，也有它独特有魅力的一面，这和您以及您父亲的治理绝非无关。” “就连您认为‘会让冥王星永无宁日’的巨头们，也对冥王星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只不过，现在看来，是该拿下它们的时候了。”白凡补充道。 “说了那么多，就先让我分析一下您面临的现状，乔莉小姐。” 狄云里露出了笑容。 “就先谈谈您出门的仪仗，里面大有学问。” “确实如此。”女帝点头道。 “男性保镖是巨头安插在你身边监视你的角色，而天使部队成员又是前来监视整个冥王星势力的。所以，您的嫡系，只有后面的那两位女保镖。” 女帝听了狄云里的判断，若有所思。 “严格来说不完全是，但八九不离十。”女帝点头道，“如果我不想让书文代表和他的私人卫队跟着我，我还是能做到的。” “那么柯伊伯百货，这个位于你的统治中心旁边的刺头，你打算怎么处理呢？”狄云里追问道。 “你见到过的那个经理，苏达，是个很好收买的家伙。”女帝指出，“虽然我不打算收买他一辈子，但我肯定能找个机会，把他心中的贪欲勾起来，然后一举把他拿下。” “那天使部队呢？你主张引入天使部队，又怎么把它从局中请出？”狄云里继续追问道。 “还没想好。”女帝摇头道，“但冥王星势力的成立本身，就是地球势力对这里鞭长莫及的体现，除非地球势力试图开启一波扩张……不过根据现在‘天堂’人醉生梦死的现状，我们只要不明惹他们，应该问题不大的。” “确实如此。” 不愧是被系统列为五星的女帝，对局势分析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现在的冥王星的局势就像一捆干柴，一粒火星就能点燃。 狄云里开始起了从卡池里捞她出来的想法了。 但转念一想，作为卡池角色，这个女帝大有玄机。 “我的建议是，乔莉小姐，不用害怕遭到反噬，如果想要对巨头们开战，最好的时间是二十年前，其次就是现在！” 第57章 深空音乐里，还有这种歌（继续四更） “也对。”女帝孙乔莉似乎不太同意狄云里的看法，“现在我的计划是拉两派较弱的，跟您现在看到的两排比较强的对抗，在此期间稳住天使部队。” “两派较弱的？”狄云里不解道。 “冥王鲜花装饰公司和冥王生物制药两家公司是我短期内拉拢的对象。”女帝指出，“冥王鲜花装饰公司的罪责在于占用珍贵的穹顶地面，圈地种花，但其经营上还算合规；而冥王生物制药虽然生产出售了不少违禁药品，但毕竟他们的技术还是有用的。” “那稳住天使部队，您是怎么想的呢？”狄云里岔开话题。 “如果我们真的要对商业巨头和军工巨头下手，冥王星肯定会不稳一段时间，阋神、卡戎也会趁虚而入。当然，这种情形在天使部队来临之后也有所变化。”女帝详述道，“如果天使部队宣布冥王星进入紧急状态，他们有能力摧毁所有冥王星的抵抗力量、逮捕我在内的任何冥王星人并重塑秩序，而这一切都是所有人不想看见的。” “的确，问题变复杂了。”狄云里点头道。 “所以我还是打算先等他们互相之间矛盾白热化之后，顺理成章拿下他们。”女帝指出。 狄云里却陷入了思考。 为女帝下判断，是因为卡池里的角色大约遵循着几个原则—— 第一个肯定是好看，绝对不是肥宅身材或者路人脸，判定瑟图肯定在卡池里用的就是这个原则。 第二个是大体正义，即便暂时不正义也一定有办法洗白，总之不能把抽卡人恶心得太厉害——判定川登舰dna库可以修复、“旧月”亦正亦邪，用的就是这个原则。 而第三个就是——死亡豁免。 无论多么不可理喻，卡池里的角色在他们进了卡池之后，就是不会死的。 但是当女帝指出她最担心的是“被天使部队逮捕”的时候，狄云里也随之明白，怂恿女帝挑战极限也是会有严重后果的，只是不会死罢了。 “狄总、白总、香澄女士，相信来到我们这里面前的你们三位也听说了。”女帝抿了一口茶，“作为太阳系外探索的先驱，你们拥有不被卷入太阳系任何纷争的权利。” “是的，天使部队跟我们说过和这句相类似的话。”狄云里点头道。 “那她们有没有对你说过，即便是她们自己，也不一定值得信任？” “没有完全相同的，但确实有类似的。”狄云里回忆道，“但因为我不完全信任你们，所以我就不把她说的原话告诉你了。” “嗯，我打赌军火、商业两家巨头没跟你说过类似的话。”女帝点头道，“想让别人无条件信任的人，最不应该被信任。” “这……” 狄云里隐隐觉得女帝说得有点道理。 “菜上齐了，请慢用。” 说话间，主桌上的茶点已经变成了西式开胃菜和“头道菜”，义体人服务员通知了一句后，便离开了房间。 “啊对了，尽管我们都不值得信任，但有件事情还是请您相信。”女帝走到了香澄身边，操作着面前的全息屏幕，“我们不替您进行选择，但至少，我们应当把紫心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介绍给诸位，让诸位自己选择应当相信谁。” “乔莉小姐，您要把那些巨头们邀请过来？”狄云里猜到了女帝的意图。 “不是现在，晚上。”女帝摇晃着手指道，“我刚刚向所有我所认为的巨头发起了邀约。这是我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情，但由于诸位的到来才得以得以实践。诸位可以看看这些巨头们会派出怎样的代表，我觉得这一定会很有意思。” “包括天使部队？”狄云里补充道。 “包括天使部队。”女帝点头，“诸位，请。尽管午宴没有晚宴丰盛，但很多食材是从外地运进来的，绝对不容错过。” 说完，她便先行起身，将三盘“头道菜”逐一呈现在三人的座位上。 “花椰菜奶油龙虾冻，毫无疑问，远日地区能吃到的最纯正的地球美食。” 看到三人落座，女帝自己也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熟练地拿起了刀叉。 “诸位算是比较放松的了。之前这里有四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另外三位是我的数学、语文和地球语老师，她们推辞了半天才肯坐下来。” “乔莉小姐，这说明了什么，您知道吗？”狄云里设问道。 “说明我的成绩还不错？”女帝莞尔一笑道。 她的心中肯定有答案，但她选择装傻。 “这说明了即使在您的中学时期，您和您的父亲的威望都是还在的。”狄云里没有卖关子，而是说出了女帝心中的那个答案。 在狄云里和女帝闲聊的时候，白凡不停地将龙虾送入口中，而似有心事的香澄却吃得相对较慢了些。 要知道出来的三天里，三人中属香澄最能吃了。 “香澄女士，我听说对星空人族而言，进食并非必要，请问……”女帝察觉到了这一点，连忙问道。 “啊，请不要误会。”香澄连忙摆手，“我只是在想，晚宴的时候我应该演唱哪首歌。” “香澄女士，”女帝思考了两秒钟，“您千万别唱歌，因为在宴席上唱歌是用来团结众人的，而我……其实并不想看他们团结。” “不想看他们团结？”狄云里重复了一遍女帝的话语。 “狄总，别误会。”女帝连忙解释道，“如果这些巨头团结了，那我和我属下的民众可就团结不了了。” “专门用来批判上层对底层的欺压的歌，我也不是没创作过。”香澄的语气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这样英姿飒爽的感觉狄云里从未见过，“那是在一个连星空人族都觉得压迫很强的时代创作的，我觉得会非常符合今晚的气氛。” “深空音乐里，还有这种歌？”女帝惊问道。 “嗯。我创造这首歌的时候，乔莉小姐您还没出生呢。”香澄坚定地点头道，“当然，齐奥尔科夫斯基家族上台后，这首歌便封存了，再也没有演出过。” 第58章 这样他就会自以为抓到了我们的把柄了 “这里将是您今晚的舞台，香澄女士。” 登上东塔主楼的观景台，整个紫心城市中心和东城区便尽收眼底。 露天舞台位于观景台的突出部分，紫心城的中心街道尽收眼底，在这里每一个人的行动都犹如近在眼前一般。 而这些人，反过来也都能看到这个露天舞台。 他们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光鲜亮丽，而这，却只是紫心城的表象。 更远处的棚户区违章搭建的天棚，则刚好遮住来自于观景台的视野。恐怕在天棚下，见不得人的犯罪滋生之时，东塔上的观景者是完全看不到的。 光是这一眼，狄云里便参透了这座城市。 “这是我有史以来，演出过的最大的舞台。”香澄有些激动，“我为了今晚的演出准备了十二首歌曲，今天上午表演过的《第一位食客与听众》和《星之彼方》。当然，不包括我将在晚宴上唱的那首。” “辛苦了。”女帝点头道，“之前，他们想给你定市中心大剧院的舞台，我说不行，香澄天使的歌声必须要响彻整座城市。当然如果想要封闭式排练一下，也是可以的。我们的乐师就在后台，你可以跟他们交流一下。” 她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型遥控器，点了一下，整个观景台的舞台区域立马就被便携式天棚包围了起来。 “很方便，对？这边还有全息屏幕，里面也是加载了艾格比系统的。尽管用了超空间联网技术，但冥王星还是有几十毫秒的延迟。毕竟，服务器在月之暗面嘛。” “那好，您先忙，乔莉小姐。”狄云里已经听出女帝有要离开的企图了，“我们就留在这，哪也不会去的。” “也别这样。”女帝摆手道，“排练累了可以在东塔随处逛逛，没问题的。当然，如果想出去的话，还是要在全息屏幕上告诉我一下，我好告诉你们哪些街区危险不能去。那就这样了，我邀请的客人有一位已经到了，我得去接待一下。” “一会儿见。”狄云里挥手告别道。 “这才几点？一点半不到？”在女帝彻底消失不见后，白凡吐槽道， “晚宴是六点钟，看来被邀请的某位巨头有事情想跟女帝谈呢。”狄云里耸肩道，“不管怎样，毕竟她暂时是女帝啊，还没跟巨头们闹掰的她还是需要哄一哄的。” “狄总，我觉得，没有香澄，我们真的很难直接联系上这里的统治者，也很难摸清楚这座城的真相。”白凡指出，“女帝对我们说了这么多该说不该说的话，看来是真的把香澄当作自己的心灵之友了。” “尽管是个制衡家，但毕竟也只是个大学女生的年纪啊。”想起了自己的那些同班女同学，狄云里心想，人和人的差距还是挺大的。 说话间，狄云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者是瑟琳·齐奥尔科夫斯基。 冥王星和德·布罗意城之间有着比较久的延迟，所以直接全息通话会非常困难，狄云里只好暂且将手机接上了舞台的全息屏幕。 屏幕中的瑟琳形象有些呆板，当然，这是艾格比系统在高延迟通话中能做到的最好优化了。要知道，能让她的虚拟形象显示出来，就已经很困难了。 “长官，‘旧月’意识以‘旧月之主麦卡利’为名和我们建立了稳定的联络。”瑟琳倒也不拖泥带水，“瑟图哥目前正在跟他谈判，就由我来将这件事情转告给你。” “能建立联络，说明艾格比系统已经像接纳了梓伊一样，接纳了‘旧月’了？”狄云里反问道。 “不能说接纳，只能说艾格比系统‘识别’了这个外星智慧，生成了他的虚拟外形。”瑟琳更正道，“‘麦卡利’只是他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罢了。” “能理解。”狄云里点头道，“现在的情况如何？他是怎么态度？对他的轰炸是否还在进行？” “一切敌对行动都已经暂停了。”瑟琳介绍道，“他的主张还是和之前一样，改变星门的目的地，以迎接‘圣徒’的降临。” “那瑟图也是按照剧本来的？”狄云里询问道。 “嗯。他现在暂且‘坚持原则’，那就是，那位‘麦卡利’，可以和我们谈判，但首先必须要解除对川登舰的感染才行。他不能以此为由来要挟我们。”瑟图回答道。 “不错，这是剧本第一章最重要的内容，”狄云里赞许道，“看来那位拥有一颗星球的力量并没有什么心机，轻松就掉入了陷阱。” “嗯。要给他营造一个为了复活川登舰上的成员不遗余力的印象。”瑟琳点头道，“这样他就会自以为抓到了我们的把柄了。” “白凡那家伙，精准把控别人的心理果然还是有一手。抓到他的话，让他写剧本第三幕写快点……”狄云里刚说完这句话，才意识到白凡就在自己身边。 “狄总，在写了，在写了。”白凡有些尴尬，连忙从另一个角度操纵起了屏幕，“多观光观光，才有灵感嘛。” “这又不是什么小说。你当‘旧月’是那种，你出了牌他就会按部就班跟你来的角色吗？”狄云里逼问道。 “不是，所以我才要写好几个版本，你们好随机应变嘛。”白凡摆手道，“当然你看，第一幕他就非常配合我们嘛……” “别忘了，时刻跟踪‘旧月’的动向，然后把握一下这个角色的性格。”狄云里此时此刻如同凶恶的甲方。 “那，狄总，您看一下，第二章有没有什么bug。这一章中，我们可爱又可怜的男主‘旧月’，要被编剧安排到偏执的深渊啦。”白凡介绍道。 “行，我现在就看。”无视了被晾在一边的瑟琳，狄云里打开了白凡写的第二幕剧本。 “狄总，白总，既然你们都在工作，那就来一段作业用音乐。”香澄也在和后台的乐手打招呼之后出来。 “香澄，昨天到今天你一直在唱，休息一下。”狄云里劝阻道。 “没事，适当开嗓也是调理嗓音的一部分，像我们这样靠唱歌吃饭的，尤其如此。”香澄笑道。 背景音乐已经开始了舒缓地律动了起来， 第59章 来自地球的红葡萄酒，就是赞啊！ “我正式向各位介绍一下我们的三位客人。首先是狄云里总裁，这位和突破了聚变火箭技术的狄云里专家是同一个人。” 女帝换了一套正式的晚礼服，头上依旧带着代表权力的冠冕，介绍来宾的磁性声音中透露着庄重的语气。 “大家好，初次见面，以后常走动。”狄云里点头致意道。 这里是东塔餐厅的另一个包间，比起午餐时的简餐包间要豪华一些，也能容纳更多的人同堂。这里的两张餐桌，大一点的是主桌，女帝坐在特制的高椅上，以俯视的姿态看着台下的这些代表们。 “这位是白凡总裁，从一个小说作者一步一步成为现在这个享誉全宇宙的经纪公司总裁的人。”女帝继续介绍道。 “不敢当，只是个草台班子罢了。”白凡自谦道。 “这位，大家都认识，不用我介绍了？” 在女帝伸手指向香澄的时候，巨头代表们纷纷鼓起掌来。 “香澄女士，不认识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了哦。” “大音乐家！” 附和的是狄云里非常熟悉的那位军工集团代表，看来即便在巨头云集的这张餐桌上，他也是个有话语权的角色。 “那你们这些大佬们，自己向来宾自我介绍一下。”顺着代表的话茬，女帝示意道。 “陈书文，冥王安全公司全权代表。”军工集团代表也不推辞，连忙介绍道，“只是军工集团中的一个不知名角色而已。” “这么重要的贵客前来拜访，安全公司就派一个不知名角色来？”女王一脸嫌弃。 当然，她也明白“全权代表”是个什么样的角色。陈书文在这家公司，起码也是个三把手。 “啊，抱歉抱歉。”军工集团代表被将了一军，但毕竟场上不乏各大势力的一把手，自己作为一个三把手只得忍让。 “苏达，柯伊伯百货经理，当然只是董事会里的一个小人物而已，柯伊伯百货的实际掌控者是拥有百货商城股权的柯伊伯带民众。”经理苏达倒是不慌不忙。 “嗯。今天是我们见的第二面了。”女王暗示道。 “确实，再次感谢女帝陛下和三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们赏光。”苏达起身鞠躬道，“客人们能来赏光第一次，就不愁没有第二次，我们的生意就能红火起来。” 从语气和身份来看，苏达确实是百货商城巨头的一号人物了。当然，这不代表他是一把手，毕竟如同他所说，商业巨头的内部也是盘根错节。 狄云里算了一下，远日帮派-柯伊伯带-冥王星-紫心城-百货商业巨头，这五层可以说是每一层都在内耗。如果能理清其中的纠纠缠缠，远日势力恐怕也会成为一个不下于木卫-土卫联盟的派系。 接下来自我介绍的是鲜花装饰公司和制药公司。这两家公司都是老板亲自前来，而且这些老板看上去都像是有实权的样子。 毕竟是女帝的栽培对象，多多少少也算紫心城的红人，随叫随到是基础中的基础。 接下来的出场的代表，有老板，有实权代表也有纯粹的工具人，但无论如何，比起之前的四家，无论是规模还是地位都差得太多了。所以，狄云里也只是听个大概。 不过既然这些人都被女帝列入了巨头行列，且不是她身边的红人，这些人怕不是以后也不会有很好的下场。 那些摆谱派工具人前来应付女帝的“巨头”们，恐怕会第一个倒霉，老板亲自到场的，大概会留得久一点，不过估计也摆脱不了被收拾的命运。 狄云里并不同情他们，因为正如女帝所说，他们都没了的话，紫心城和冥王星的群众会过得好受些。 “这箱，是我父亲从地球来到冥王星的时候，捎带的亚欧大陆西侧的葡萄酒。尽管我们冥王星人没有喝酒的习惯，但是为了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开了！”女帝的语气有些豪迈。 狄云里第一时间是本能地兴奋，第二时间则是本能地抗拒。 穿越之前，就算说不上是酒鬼，他也至少是个每天来一瓶的主。 每次的清晨起床，他都会因为酒精头疼好一阵，大概中午的时候才缓得过神来。 在穿越之后，他已经快把“这世界有酒”的事情忘了，而现在，他才反应过来。 “小酌几杯，无伤大雅。” 狄云里将高脚酒杯放在桌上，其他的客人见状，也纷纷效仿。 从他们的反应上来看，冥王星的确是没有喝酒的习俗的。 “来。” 女帝起身，亲自为所有人斟满。 “2282年，波尔多露莎托酒庄。”看到标签上的法文，狄云里念道，“果然，先帝的品位不错。” “狄总的识货能力更是一流。”女帝赞赏道。 “我就不用了，晚上还有演出。”走到香橙面前的时候，她连忙摆手道。 “行，那么为了紫心城的未来，干杯！”斟酒完毕后，女帝祝酒道。 “干杯！” 巨头们的语气有些犹豫。 毕竟，他们心里也都明晰，自己或多或少是“紫心城”的寄生虫，为所谓“紫心城的未来”祝酒，恐怕就是在敲打他们。 当然，犹豫的人中不包括陈书文，毕竟他脸皮有多厚，狄云里是一直有所认识的。 “星门的建立是所有人的机遇，也是我们冥王星人的机遇，人类探索的先驱，也就是我们紫心城的未来，女帝陛下英明！” “也就是说，你自认不是紫心城的未来咯？”女帝半挑逗半敲打道。 “怎么就不是？我们公司和星空人族企业达成的安全协定是实打实的，我们造的机甲，他们的皇帝用了都说好，比地球的货还要高级！”陈书文吹嘘道。 “书文代表，我修正几点。”放下了高脚杯，狄云里插话道，“第一点，我们星空人族的长官一般叫舰长，不叫皇帝，第二点，我们购买你们的产品只是商业合作，并非结盟。” “是，是。”陈书文还是不敢在狄云里面前摆谱的。 “第三点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狄云里再次举起酒杯，“你们可别吹嘘自己比地球的产品高级了。至少，来自地球的红葡萄酒，就是赞啊！” 第60章 羁绊任务解锁×2 “头疼。” 大一时期的第一次表白失败，大二时期的第一次挂科，投稿被退回，写网文申请签约失败…… 痛苦的回忆一件又一件浮现上来，很快淹没了眼前的一切。 一开始他还想从敬酒诸位的话语中听出这些巨头互相之间的关系，但随着酒劲上来，他很快就放弃了。 在香澄清唱《抗争者》之时，狄云里只能一边撑着头，一边喝彩了。 完全顾不上观察在场的其他人做了什么的他，忘了这是一个虚拟世界，也忘了自己的醉酒状态很可能是另一个酒鬼根据他自己醉酒时的样貌仿冒出来的。 当他再次清醒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冥王星中心酒店双人床的一张上。 太阳的光芒透过了窗户，虽然不强，但有些刺眼。 “白总，我昨晚没说什么不好的话？”狄云里连忙紧张了起来。 “香澄看你状态不对，连忙说你舟车劳顿，就把你送到这里了。”白凡的语气有些紧张，“还好女帝知道醉酒是什么样的，或者说她的目的就是想看那些巨头们醉酒。当然，你第一个中招罢了。” “怎么特制的有机身体也会醉酒啊！”狄云里有些恼火，但还是叹了口气。 尽管只要有外部供能，星空人族的有机身体不需要睡眠也不需要进食，但在没有专门的供能系统的时候，按照正常方式进食、睡眠以获得能量并缓解疲劳，是允许的。 但没想到，包括醉酒、食物中毒这种看上去只有“天堂”人才会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在“有机形态”合成的身体的。 然而这就意味着，欣赏紫心城夜景的机会没了，观赏香澄演出的机会也没了。 “狄总，我们该离开回边缘港了。”白凡的黑眼圈也挺重的。 “现在几点？”狄云里问道。 “八点半，不早了。”白凡叹道。 “我们的返程票是今天中午14点的！”狄云里顿时从床上跳了起来。 “安心啦狄总，我们不坐边缘港到德·布罗意城的接驳穿梭机了。”白凡笑道，但在笑中，狄云里察觉了白凡的仙气。 “昨晚通宵码字了？”狄云里问道，“这里没有护理设施，还是不要透支自己为好？” “昨晚我在宴席上，突然就想起了一个大bug，就通宵试图把它修正一下。”白凡指出，“修正完之后，终幕也就是第三幕的剧情就差不多能写了。” “享受昨晚的表演吗？”狄云里问道。 “嗯。有录像，回去的路上可以看一看。”白凡点头道。 归程，三人坐的是女帝的私人穿梭机，不经过边缘港直接穿过星门回到“漂泊者舰队”。 女帝本人并没有再出面，毕竟变革前的关键时期，有的是要她忙的事情。不过昨晚的宴席和表演似乎让她很满意，大手一挥就把自己的私人穿梭机批给了三人。 尽管人还在太阳系，但狄云里明白，自己的第一次太阳系之旅已经告一段落了。 此次太阳系之旅，收获还是不少的。 从柯伊伯百货白嫖了不少军武，可以交给出梅和瑟琳去研究，也可以等柊三郎入队之后一起改良。 但最重要的还是理清了冥王星这条线。结识了女帝，下次来临的时候，他就不会抓瞎了。 “下次到木卫土卫看看。据说那里成立了木卫-土卫联盟，是支不可小觑的力量。” 狄云里坐在豪华客舱的躺椅上对邻座道。 但无论是香澄还是白凡，都在补觉，狄云里也不好去打扰他俩。 当然，冥王星都要那么久去，木卫-土卫联盟可能就要更久了，在超空间航道花上两三天都说不定，所以前往这些甚至更里层星球的计划，也必须暂时搁置。 至少搁置到旧月的问题处理结束再说。 但处理完旧月的问题之后，真的就有空去太阳系深处了吗？格拉菲亚斯、诺拉、宜居星球带的其他十二颗纯黑星球，这一切都可能比已知的太阳系诸星更应当去探索。 想到这里，熟悉的系统提示出现了。 月之暗面艾格比系统已断开连接 您已穿过星门 德·布罗意城艾格比系统已连接 香澄羁绊等级提升到4 解锁故事：鸟鸣 白凡羁绊等级提升到4 解锁故事：断更 看到两人的羁绊等级双双到达4级解锁了支线任务，狄云里立马从宿醉头疼的状态清醒了起来。 这白凡的支线任务名字不吉利啊！ 切换到任务界面，主线任务依然是“解决旧月的危机”，而支线任务栏则出现了两个全新的角色支线任务。 “现在，除了老狐狸卡尔森，其他角色的羁绊等级4任务都被激活过了……”狄云里默念道，“还是先把这两个任务触发了！” 香澄的羁绊等级支线的第一步是“在德·布罗意城欣赏一次香澄的演唱会”，而白凡的羁绊等级支线的第一步则是“试图协助白凡物色新的深空音乐人才，来源不限”。 “物色深空音乐人才啊……这不是当星探吗？可是我连星空人族怎么繁衍人口都不明白啊……” 当然，狄云里明白，尽管星空人族的寿命理论上近乎无限，但德·布罗意城还是会时不时繁衍新人口的。毕竟，在出发之时，艾格比舰的规模也只有现在的二十分之一，人口更是只有一千多人。 在市政厅的批准下，合格的星空人族可以选择一款和自己的性别相对应的一款dna，然后模拟胚胎诞生新的婴儿，但也存在两个星空人族角色两情相悦，互相献出dna的场景。 这些诞生的孩子将会进入梓伊正在就读的一贯制太空学校，通过读写芯片、现场教学等在21世纪人眼中看来较为“暴力且直接”的方法进行教育，并在18岁之前完成从基础理论到实操的一系列太空工人教程。 如果尚有余力，孩子们也可以继续进行大学学习，在理论上进行突破直到最后在学习中解决星空人族遇到的难题。答辩通过后，大学生们将会得到学位。 第61章 企业合作项目（今日继续四更） 当然，这里的“大学生”的学习时长可能超过21世纪人的想象，毕竟很多疑难杂症的解决是以“十年”为单位的。 太空学院中，三位数年龄的大学生比比皆是。 而瑟琳这种14岁过博士生答辩的，只能说第一她是搞工科的苗子，第二是因为她有个好哥哥。 此时此刻，狄云里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 有件事情，本来他打算在卡池里捞出柊三郎之后再做的，但是现在就开始筹备，为时不晚。 “卡尔森，出来。” “狄总，又有什么想法了吗？” “我们现在已经是成熟的企业了？”狄云里询问道。 “如果说云里集团不成熟，那星空人族也并没有几家成熟的企业。”卡尔森讽刺道，“当然我个人认为星空人族确实没有几家成熟的企业。” “德·布罗意城的大学生，是可以和我们企业合作做项目，然后以项目为基础创作毕业论文的吗？”狄云里不打算拐弯抹角了。 “狄总，你想在大学那里白嫖廉价劳动力？”卡尔森似乎明白了什么，“那你恐怕没多少机会了。要知道，从大学里毕业的，恐怕一年还不知道有没有一两个。” “那毕竟是因为没有课题了嘛！”狄云里耸肩道，“又不是每个大学生都和瑟琳一样，早早就开始研究整个德·布罗意城的维护。毕竟，德·布罗意城只有一座，瑟图也只有一个。” “狄总，你要创造能在大学里作为毕业论文的课题，我觉得并不失为一种思路。”卡尔森沉吟道，“但我们创造的课题需要满足的条件，狄总可明白？” “课题还有条件？” “有，且只有一个。”卡尔森指出，“通过毕业答辩。” “那不是毕业生的问题吗，又不是我们的问题。”狄云里不解道。 “我们最近不是合并过一个叫做‘登天穿梭机’的企业吗？这家企业曾经在艾格比大学发过五个议题，虽然每一个都有学生针对着去写论文，却只有一名学士论文获得通过。”卡尔森介绍道。 “这不是因为生源或者论文质量问题，而是因为他们的选题就无法撑得起一个学位，是这个意思吗？”狄云里有些懂了。 “是的，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论文质量问题。”卡尔森有些强硬，“您也明白，狄总，选题质量直接决定着论文质量。” “那我相信你能够提供一批能写出优秀论文的选题的。”狄云里笑着将皮球踢回给卡尔森。 “啊这……”卡尔森顿时就软了下来，“不必为了劳动力这么拼，狄总？” “那你是想不出这种选题咯？”狄云里乘胜追击道。 “怎么可能！”卡尔森有些不忿，“我至少也是个硕士毕业生好！” “那你就想几个你自己不太能解决的问题。”狄云里启发道，“你一个硕士毕业生都想不到答案，那些大学生们谁能想到，也可以弄个硕士学位了。” “……听狄总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哦。”卡尔森想不出怎么反驳，只好接受。 “能稍微介绍一下德·布罗意城内有哪些大学吗？”狄云里追问道。 “两所，第一所是艾格比大学，这所大学是理工科大学，规模大一些，小一些的则是南丁格尔大学，主攻人文社科。”卡尔森回答道，“我们商科是隶属于南丁格尔大学的，但像瑟琳的工科学位，这种就是艾格比大学的。” “差不多懂了。”狄云里点头道，“光是观赏性火箭的制作和使用，就足以撑得起两位数的论文了。看上去，我们会和艾格比大学那边的联络多一些。” “恰恰相反，狄总。” 卡尔森更正道， “观赏性火箭也是火箭，其原理早就被星空人族摸透了。 我们所要进行的突破，恰恰是来自于跨种族、跨恒星系的文化交流。 这一点在星空人族的研究史上近乎空白。 完全按照舰长的个人意愿进行的外交活动，让我们吃过不少亏。 不少本来能赚到的钱从指缝里溜走了。 而我们现在的庆典公司本体，以及旗下的娱乐公司和穿梭机厂， 以我个人的理解，恰恰不就是围绕这种文化交流为主线而构建的吗？ 这便是我对云里集团扩张的理解，也是我之所以崇拜您的原因。” “对，确实。” 其实，自己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卡尔森的时候，卡尔森也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自己。 走外交流和贸易流两条路线的他，很轻而易举地被卡尔森说穿了很关键的一点—— 他并购的企业，有钱赚的同时，也都是为了外交而服务的。 “卡尔森，既然你能理解我的意图，那我们很多东西就都好商量了。”狄云里暗示道。 “明白，狄总，我这就跟南丁格尔大学那边沟通。”卡尔森指出。 “不必了。”狄云里伸手道，“现在我在回德·布罗意城的穿梭机上，等到回去之后，我第一时间就去拜访一下你的母校。” “毕竟是封闭式管理的学校。”卡尔森叹道，“要预约的。” “大概要等多久？”狄云里急切地询问道。 “四五天。” “行，那就先预约着，把我的来意跟他们讲一讲。”狄云里很满意卡尔森的表态，“哦对了，有关这件事情，我还有问题……” “如果我能回答，必将知无不言。”卡尔森打包票道。 “如果星空人族想要从事艺术，那么两所大学选择哪所？” “这……”卡尔森犯了难，“对不起，这两所大学都没有开创艺术相关的专业。其实总得来说，整个星空人族都没有系统的艺术人才培养。” “但是最后还是出了香澄和‘超新星’她们四个，还有更多的其他的深空乐手，不是吗。”狄云里疑惑道。 “狄总，您看，星空人族这环境，怎么可能会有艺术培养。”卡尔森叹道，“文科专属学校，就已经是星空人族条件好很多之后才开的了。如果星空人族继续这样有一天每一天地漂泊…… 这么说，星空人族应该短期内不会再漂泊了。所以说，狄总，您想？” “对。”狄云里点头道，“不过，艺术学校不一定要开在德·布罗意城哦。” 第62章 心神合一 “我已经结束了我的冥想，远古的智者。” 19日，德·布罗意修道院。 今天既是“圣徒”的图纸研发模式进度条到头的时刻，也是狄云里和南丁格尔大学预约的日子。 “‘圣徒’，你的降临之路是否又前进了一步？” “远远不够。”圣徒摇头道，“我只是悟到了‘心神合一’的奥义而已。” “心神合一！”狄云里惊喜道。 原版《宇宙大爆炸》中的游戏中期，玩家将在科技树中面临一个“超凡选项”，之前所说过的“天堂计划”便是其中一个。 大多数玩家认为，“天堂计划”是完成整个游戏的“真结局”的必要前置。 当然因此，外交流的另一个“超凡选项”，“心神合一”，便被大多数发战报的外交流玩家丢入了废纸堆。 不过如果说十大超凡选项中选一个最好玩的，“心神合一”必然是其中之一。 只要领悟了这项特殊科技，你便可以不用任何的翻译软件和任何种类的智慧交流，可以控制心灵能量甚至将其武器化。 体现在游戏性上，就是大幅度提高外交能力，并且可以组建和“心灵能力”相关的军队。 当然这还不只是这个超凡选项加成的重点。 每五年，“通灵者”们便可以进行一次意识集会，直接与那个意识空间中最强大、最仁慈又最恐怖的存在交流。 没错，那个存在就是“圣徒”。 根据你的“表现”，圣徒将会给你的势力评分，然后根据评分玩家将从“圣徒”的手中获得奖励。 有的奖励是一艘由纯粹心灵能量组成的战舰，有的奖励是进一步提高外交能力，有的奖励是让你的所有设备焕然一新，有的奖励是直接揭示对手们的阴谋…… 这些一次性的诱人奖励被称为“‘圣徒’盲盒”，根据表现的不同拥有着上百种可能性。 但想要开到好的奖励的前提条件是，遵循“圣徒之道”。 净化核辐射、维护圣地、不采用阴谋、少杀戮，都是圣徒之道的一部分。 相反，如果你核爆星球、亵渎圣地、发起或参与阴谋、屠灭其他种族的话，不仅无法从“圣徒”那里得到奖励，甚至会受到惩罚。 直接让通灵者发疯、在你的核心区召唤心灵战舰攻击你的军队、极大降低其他势力对你的好感等等，都是可能招致的后果。 最严重的惩罚是，如果玩家过于胡作非为，宇宙中太多的势力对星空人族产生恶念，或者以一种侮辱的方式亵渎了圣地，“圣徒”将会直接降临，玩家将直面它的怒火—— 此时此刻，臣服于它或者将它臣服的游戏胜利选项将不再可用，玩家和“圣徒”将不死不休。 这种获胜方式被称为“强推圣徒”，由于要在战场上战胜“圣徒”，这个结局富有挑战性，然而由于游戏过程中玩家将扮演一个大奸大恶的形象所以不被推崇。 想到原版游戏里的“心神合一”的优点，新版游戏里直接抽到圣徒就可以白送这件事，让狄云里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产生期待。 “你参透了‘心神合一’？” “嗯。”“圣徒”微微颔首道，“信仰‘圣地’的文明浩如烟海，却亲如一家。而我能做的，就是让他们不再因为语言、文化之中的障碍而疏离。” “我们，是合而为一的光。” “你将如何做到这一点？”狄云里追问道。 “很难向一个星空人族解释。”“圣徒”缓缓摇头道，“我知道，远古的智者，其实你并不信仰我，但这并不重要。至今为止你还是走在‘圣徒’的道路上的。既然如此，你便可以获得我的祝福。” “也就是说，我现在也可以脱离语言、文化之中的障碍而和别人直接交流了？”狄云里询问道。 “你可以试试。”“圣徒”微微颔首道。 修道院中，已经有不少信众进入大门，等待布道了。 “怎么可能！” 明明信众们没有开口也没有说话，但他们心中所想、脑中所念，甚至他们的身份和状态，都对狄云里完全透明！ “别人对你透明的同时，你对别人也是透明的。”“圣徒”沉吟道，“当然，只在这座修道院之中。” “我可以在外面使用这种能力吗？” 整个世界都变得魔幻了起来。 毕竟作为科幻题材作品，这种超自然的题材本身就是相当被诟病的。而它的不可控性，也让狄云里使用的时候慎之又慎。 “当你想这么做的时候，务必意识到，在你想用这种方式窥视别人的时候，你自己的秘密也将无法保存。”“圣徒”的语气冷淡了起来。 “所有秘密吗？” 狄云里比较担忧，自己是第四面墙另一边的人这一点暴露在别人面前。 “无可奉告哦。” “圣徒”不再搭理狄云里，而是转身前往布道台，她曼妙的背影引起了狄云里很多遐想。 但没时间多想，该离开了。 在系统的人物栏中，“圣徒”的第六颗星已经被染黄了四分之一，“心神合一”的突破似乎真的带给了她很多。 果然，在离开修道院的那一刹那，狄云里便不再能探明别人的想法了。 权当这一切都是“圣徒”的把戏。 南丁格尔大学在两个街区以外，此时此刻卡尔森已经在校门门口等着了。 狄云里不紧不慢地通过长椅回到卧室，然后在卧室中向大学进行转移。 此行，狄云里想要带着香澄一起，但香澄正忙着结合太阳系的行程进行新区创作，婉拒了他。于是，这次的同行者便只剩卡尔森一个了。 “你好像有些心神不宁啊，卡尔森。” 见到的第一面，狄云里就觉得卡尔森不对劲。 “狄总，你是不是好几天没去观景台了？”卡尔森反问道。 “是啊，怎么了？” “旧月已经肉眼可见了你明白吗？” 狄云里这才意识到，距离12月21日旧月略过远日点，还有只剩两天了。 “这件事情已经尽在我的掌握了。”狄云里拍着胸脯道，“我们还是谈谈我们自己的事情。” “来宾们，早上好。”前来迎接的女大学生有礼貌地鞠躬道。 狄云里惊讶地发现，和刚刚在修道院里一样，他能看见女大学生的思维。 第63章 南丁格尔大学 “这里只是南丁格尔大学的一部分。在德·布罗意舰校区，坐落着大学生们上课的主校舍和大学生的宿舍。” 狄云里闭上眼，摇摇头，果然，从这个时候开始，自己的思想便和女大学生断了开来。 当然，不知道为什么，女孩对自己和狄云里的思想刚刚连通了一事并无太多的惊讶，而是自顾自地开始了介绍。 “同学您好，我们和贵校校长约定好了，在今天上午见面。”卡尔森和女孩打招呼道。 “不急。”狄云里伸手制止，“还是先逛一逛校园。” 说出了这句话后，狄云里马上就后悔了。毕竟，这是他刚刚和女孩心灵相通之时，读出的她的想法。 毕竟，作为一名为了自己的学校而自豪的女孩，肯定是希望贵宾在和校长谈话之余，在学校里观光一圈的。 “那这好办，狄总，我知道这所学校所有好玩的地方。”卡尔森自告奋勇道。 “吕根总裁原来是学长？失敬失敬。”女大学生笑道。 “走。”卡尔森指引道。 和德·布罗意城天马行空的奇幻场景相比，南丁格尔大学的环境就正常许多。 这里的建筑、街道和装饰，恐怕和狄云里所认识的大学校园相差不远。 “你们的学校里，女生比较多？”狄云里察觉道。 “我们曾经是女校，成立之初是医学院，当时星空人族第一次内战让我们折损了三分之一的人口，其中很大的原因是太空的医疗环境……”女大学生叹道。 “真有过这事吗。”狄云里也跟着叹了口气，“我有一天在观景平台听到一个两百岁的老人说起过这事，但大家都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 “千真万确。”卡尔森·吕根点头道，“吕根家族举族前往吕根舰，就是这件事的后果。” “创始之初，南丁格尔大学是正儿八经的女校，培育的都是女性医生。原因很简单，当时的男人都上战场去了。”女大学生的声音也相当惋惜。 “先别说这些了，我们今天来到这里，是带着喜悦的心情，想要和校长谈校企合作的。”卡尔森打破了眼前悲伤的气氛，“要知道，有机形态技术、让我们的有机体突破食物、睡眠的禁锢相关技术，都是南丁格尔大学开发的。” “我还以为这些都是偏向于理工科的成就呢。”狄云里惊奇道。 “这片校区，是这所学校刚建立的时候就有的，向左或者向右就都是新建的了。”卡尔森叹道。 故地重游，他似乎有很多新的发现。 “我上大学的时候，大学也老是搞扩建、修磁悬。”狄云里叹道，“大学总是准时地在我离开的那一年翻新，让下一届的学弟学妹们去享受。” “狄总，前面是校园的小花园，里面的喷泉很好看，我带你……” “那里是新教学楼。”女大学生笑道。 “我没想到这点。”卡尔森呆站在原地，“我从这里毕业已经过去了一百二十年了。” “噗。”狄云里笑出了声，“一百二十年，学校怎么可能没有变化啊。” “那吕根学长是我校最早的几批校友？”女大学生眨着眼睛看着卡尔森。 “嗯。”卡尔森点头道，“确切地说，我是我校第一个男学生。” “的确，我们学校只扩招了一次，增加了商科和大多数人文社科……”女大学生的语气有些迟疑，“当然，我校史记得比较少，毕竟考试也不考嘛。” “不过，无论何时，最美的景色都在学校，不是吗。” 大片大片的草坪从校园中延伸开来，装饰树星星点点地点缀其上。头顶的天空永远晴朗，相比德·布罗意城的其他地方而言，这里算是一席净土。 相比于各种各样看风景不如看人头的风景区，狄云里还是喜欢放假后的第一天，汉东政法大学的那一片草坪。 “狄总上大学的时候，估计比吕根学长得多。据我所知，狄总一生都在大学中做科研。”女大学生的语气中有着一些羡慕。 “是的。从16世纪起，大学都是这样。”狄云里顿时感到一身轻松。 “时间差不多到了，两位学长。” 舒适的时光永远过得很快，在女大学生招呼两人进入行政楼之时，校舍上的大钟已经指向了中午11点。 “两位总裁，中午好。” 慢慢踏进校长室，听着走廊中回荡自己的脚步声，何尝不是一种享受。 当然，这得是在他已经毕业了的情况下。毕竟，如果狄云里是一个在校生，在校长室门外的走廊里听到自己的脚步，还是很慌的。 女校长亲自出门迎接两人，从她和蔼但不失威严的面相来看，这位一定是在研究界久经战阵之人了。 当然，目前狄云里还不确定她是否属于某个卡池。就算确实是那个柊三郎卡池的角色，也肯定比不上柊三郎的五星等级。 “佩克莱校长亲自出门迎接，狄总和在下受宠若惊。”卡尔森连忙行礼。 “进来坐。” 校长室装修得相当典雅，有老学究的味道。狄云里踏入校长室的一刹那，看到校长木桌上的台式电脑和茶壶，仿佛回到了穿越之前。 “校长，近来可好？”狄云里试问道。 “老样子，狄总。”校长叹了口气，取出三个茶杯斟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学校的运营依旧由市政厅维持，但是……” “但是？” “今年已经是第三年，没有学生通过毕业答辩了。”校长摇头道，“我们发了不少论文，也提出过不少和外星人交流的模型，可惜总有指导教授，在毕业答辩上给出不及格的评分……” “说明成果并不能让他们满意。”狄云里叹道，“我觉得，这是不是因为你们的学生想当然地认为，格拉菲亚斯智慧和我们一样是一种动物，而忽略了它们是植物的可能？” “是的。”校长叹了口气，“要是早知道那位梓伊就是我们期待已久的格拉菲亚斯智慧，我们的学生们可能就能早毕业几年了。” “这不完全是你们的错。”狄云里耸肩道，“作为人类的先驱，星空人族的大学要研究的，就应该是这种平常人没有踏足过的话题。换句话说，我们也必须去研究先驱们应该研究的东西。” 第64章 包括那位麦卡利（日常四更完毕！） 接下来，狄云里和卡尔森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的课题，包装成“先驱们应该研究的东西”，劝女校长赞同这些课题，就够了。 当然，狄云里也不是空着手来的。在许诺了研究经费、学生待遇和研究环境之后，狄云里还慷慨地为每个课题的完成提供校方、指导老师和学生十个能量币的奖励。 即便没有通过答辩，这份奖励依旧有效。 在卡尔森提出的十四个“跨种族、跨恒星系的文化交流”课题中，校长采纳了其中的八个。 狄云里和卡尔森详细介绍这八个文化交流课题，两人的讨论深度也让女校长连呼名副其实。 “我们的在校生数量其实也没有您想象的这么多，两位总裁。”校长在听完了所有的课题介绍后表态道，“真正着手去研究的课题，可能只有其中的一半到四分之三。” “也没有关系。如果我们的赞助能够培养起全人类的第一批文化交流先锋，我觉得就是值得的。”喝了口茶之后，狄云里将“全人类”三字重读。 “但是狄总，人类这个种族，直到到达格拉菲亚斯的星系为止，都是没有遇到过其他文明的。”校长警告道，“这导致了人类‘灵长类智人主义’横行。这种横行不限于我们星空人族，就连太阳系人族，也都认为和人类打交道的，永远都只有人类自己。” “嗯，这应该也是人类和格拉菲亚斯星系的关系模型全部作废的主要原因。”狄云里叹道。 “所以，这些课题出成果，可能要等到……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以后了。”女校长的面容有些凝重。 “最主要的还是人类的文化交流能力培养。成果那么重要吗？真不是这样。”狄云里起身准备和女校长告别。 “我同意您的说法。”女校长抿了口茶，笑道。 “卡尔森，哪里能看到旧月？”狄云里一走出校门，便询问道。 “啊，观景台a区。”话题转得有点快，卡尔森差一点没反应过来。 “带我去。”狄云里指示道。 “嗯。” 观景台a区已经被挤满了，所有人都带着“旧月模式”的vr眼镜，观察着空中。 要知道，旧月是一颗近乎纯黑的星球，包括其中的调制动物在内，也很少有黑、灰和透明以外的任何颜色。 但毕竟旧月的表面是化学物质，不可能吸收所有颜色的光，总有那么几种颜色无法吸收。 这几种“无法吸收的颜色”被柊三郎筛选了出来，并临时制作了一批vr眼镜分发给a区的观众。带上这副眼镜，这颗纯黑色的星球就能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了。 “这些观众……姑且这么叫，他们竟然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没有一点害怕？” 狄云里的问题似乎并没有让卡尔森困扰。 “毕竟在星空人族一百五十多年的历史中，德·布罗意城还从未被攻破过。再加上瑟图表现出的乐观姿态，现在群众的心态也是乐观的。” “星空人族，也蛮难懂的……” 或许无尽的漂泊才是最令人痛苦的，而无尽的漂泊中遇到任何新鲜事，包括危险，也是值得去庆祝的事情。 “可算找到你了，狄云里！” 面带难色、从旁边的地底现身的两名军装少女，在看到狄云里的时候终于摆出了一个“终于解脱了”的表情。 “星空人族和‘旧月’的事情，已经不归我们管了。”狄云里叹道，“瑟图是总指挥，柊三郎负责观测和应急，整个作战计划由白凡负责，我就算去帮忙，也很难做到什么。” “狄总，跟我们解释没用，你得跟瑟图解释去。”胡蝶满脸通红，紧身作战裤上还有摔破的痕迹。 “长官，长话短说。”出梅那种坚定的语气让狄云里很是紧张，“情报有误。” “有误？” “是的。我们观测到了能够宇宙航行的蜂后，这和我们之前研究得到的‘蜂后只能在旧月大气层中行情’的情报不符。”出梅指出。 “上次‘拜访’旧月已经那么久过去了，那位麦卡利应该来得及临时调制宇宙穿梭机？”狄云里觉得这很正常，“你们不会对此没有预案？” “总之，跟我们走。” 两人不由分说，直接挤到狄云里所在的地块，然后和狄云里一起沉到了地底。 “卡尔森还是留在这里，那边的事情不用你去处理也行。”狄云里只得和卡尔森道别。 一分钟后，正当狄云里以为自己会出现在军械库天文台的时候，机库却出现在他的面前。 “坐这艘。” 天使部队的穿梭机，就是之前从核弹中完整无损地穿过的那艘在机库已经等待多时了。 “这还是要去哪里？”狄云里也紧张了起来，“去旧月吗？” “川登舰。”出梅依旧是之前那样的语气。 坐在驾驶舱的胡蝶却一句话都没多说，她三下五除二开启了发动机，直接加速到最高，脱离了艾格比舰飞往太空。 胡蝶的穿梭机的驾驶舱有四个位置，后面的客舱也可以再坐十人。驾驶舱内贴满了香澄、“超新星”和vr电竞职业选手的海报。 狄云里甚至在这些海报中，发现了“香澄烤鸭店”的传单。 想不到，她回来之后真的开了烤鸭店…… “先别乱看了，你被我们‘绑架’到这艘穿梭机上，你就一句话都不想问吗？”胡蝶没好气道。 “我是偶像厨，你也是偶像厨，你肯定不会害我的，对？”狄云里有点慌了。 “比如说，你就丝毫不在意川登舰发生了什么？”出梅的语气冰冷得吓人。 “确实。”狄云里叹道，“但其实白凡早就对我说过，有个bug我和他之前一直没想到，那就是‘旧月’能出现在川登舰一次，就能再出现在川登舰一次。” “所以呢？白参谋对此的解决方案是什么？”出梅继续冷冰冰地问道。 “没有什么特殊的解决方案，一切按照计划进行。”狄云里回答的语气也有些冷冰冰，“现在谁在川登舰上？” “所有人，瑟图兄妹、柊教授、白参谋、梓伊。” “包括那位‘麦卡利’？” “包括那位‘麦卡利’。” 第65章 这是渎神！ 这是狄云里第一次拜访星空人族的其他舰船。 川登舰，出事之前人口大约两千出头，其中一千两百人是“川流矿业行会”和“登天穿梭机”的员工。 因为未知原因，川登舰被“旧月”污染，两千个员工包括它们的dna数据全部被“旧月”的孢子破坏。目前，同是格拉菲亚斯智慧植物的梓伊在舰船上收拾残局。 舰船上除了外置的些许基本武器设施以外，主要的还是工业生产设施。其中，大多数的空间被用于安装合金熔炉，小部分则由穿梭机组装装置组成。 不同战舰的组装需要卫星级的星际船坞，穿梭机的组装就方便得多，或许一个21世纪的汽车工厂大小的设施就足以批量生产穿梭机了。 这也就是川登舰的企业家们将这台穿梭机生产装置放置在战舰内的原因。 当然，毕竟船员们的住宿也是需要一定的生活设施的，不过这些生活设施在巨大的生产设施面前，显得过于渺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现在，这些所有的舰内生产设施、生活设施，甚至整个川登舰的内壁，都由深绿色的藤蔓包裹着。 每隔一段距离，藤蔓上便开出一朵小花，表明这些藤蔓的主人的身份。 梓伊现在“掌控”着整个川登舰，甚至已经成功将这艘宇宙舰船变为“自己的身体”。 当然，这种掌控并非完全，因为在川登舰的“核心数据库”里，还残留着“旧月”意识麦卡利的数据。 而且，正如白凡之前猜到的那样，麦卡利能够入侵川登舰一次，就能入侵第二次。目前，狄云里明白，这件事真的发生了。 “在川登舰的服务器，中央尖塔。”胡蝶指示道。 川登舰没有像星舰城市德·布罗意城那样的可动地面，尽管拥有着人造重力，但前往中央尖塔的路必须要一步一步地跑过去。本来就不善奔跑的狄云里对此相当不满。 并不是说明他现在这具身体不适合奔跑。恰恰相反，专门制造的这具有机身体跑起来虎虎生风，但狄云里只是讨厌那种跑步的感觉罢了。 “中央尖塔……是不是还要爬楼梯？” 跑出机库、穿过生活区和工业区，看到中间的藤条缠绕的尖塔，狄云里叫苦不迭。 “云里哥哥，我来帮你一把。拉着你身边的这根藤蔓。” 中央尖塔的底端，梓伊的声音在空气中回响着，一根藤条从狄云里的脚底伸了出来。 “出梅姐姐、胡蝶姐姐，你们也一样。” 在三人抓稳了各自的藤条后，这三根藤条突然附着在中央尖塔上，并带着三人向上攀去。 很快，藤条便攀爬到了尖塔的塔顶平台。在平台上，白凡和瑟琳·齐奥尔科夫斯基焦急地等待着。 “简单地说一下里面的情况。”指着向下的楼梯，狄云里抢先一步询问瑟琳道。 “我们想要自行修复川登舰dna的行为被他发现了，他恼羞成怒，想要撕毁和我们的约定。”瑟琳没有多说一个字。 “明白了。” 情况和狄云里预想的完全一样。 毕竟，之前的谈判中，“修改星门走向”和“撤回对dna库”的污染，是瑟图和麦卡利之间谈判的重点。 白凡写的“第一幕”和“第二幕”剧情，完全是按照这段扯皮做的。 究其根本目的，是为了让这位天真的麦卡利，思维局限在“是你们先修改星门走向，还是我先撤回对dna库的污染”上。 当然，其最终目的，还是引出最后的第三幕，由“圣徒”化作的“嬷嬷”扮演真正的圣徒，直接给麦卡利一个闭门羹。 不得不说，这段剧情对麦卡利的心态掌控还算是不错的，但在冥王星的那个晚上，从一位百货公司经理的话语中，白凡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漏洞。 “客人们能来赏光第一次，就不愁没有第二次……” 对啊，“旧月”初次入侵川登舰的手段是未知的，如果再次入侵川登舰，察觉到梓伊正在试图净化数据库，它会有怎样的反应？ 当狄云里醉倒在宾馆中的时候，白凡一人，一个全息屏幕，一通宵，一场奇迹。 “要我下去吗？”将这段信息梳理明白之后，狄云里顿时就明白，自己应当演哪出戏了。 当然，毕竟天使部队也是这场戏的一部分，是没有权利得知剧本的，所以，胡蝶和出梅的反应，让狄云里紧张兮兮，也不是没有道理。 “嗯，麦卡利点名让你去。”瑟琳点头道，“很多话他说的虽然是中文，但我们根本听不懂。我懂的那些话中，最重要的是，他认为必须要由‘言而无信’的你，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现在应该在川登舰的数据库中？” “其他人在那里等着你呢。” “带我去，天使部队在这里等着。有不对劲的情况，立刻准备攻坚。”狄云里指挥道。 “不必走楼梯下去，直接从藤条上滑下去就行，就跟幼儿滑梯一样。”天台楼梯口，梓伊提示道。 随着高度的下降，下面的声音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你说的不算数，让那天的那个人类来！” “那个说话不算数的疯子，他骗了我！” “你以为你能看到我是因为你很强吗？幼稚！那是因为我想被你看到而已！” “我再说一遍，如果你们踏进数据库一步，我就启动整个数据库的自毁程序，不仅如此，包括你们的主力舰也会遭遇一样的下场！” “不仅按照‘圣徒’的模样构造机械躯体，甚至妄图以构造有机躯体的方式成为‘圣徒’！这是渎神、渎神！” “最重要的是，这里怎么会有我的妹妹？诺拉母亲的其他子女比我早到达星门？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 顺着梓伊指引的道路，狄云里到达了一个铺满藤蔓的大厅。 大厅深处的门户大开，里面的藤蔓颜色比梓伊更深一些，上面没有代表着梓伊身份的花，有的只是黑色的棘刺。 “言而无信？麦卡利，请您说说，我是如何言而无信的？” 第66章 艺术学校的选址，川登舰！ “哪里言而无信？”麦卡利冷哼道，“说好的用通往圣地的星门来交换数据库的回档，但你却偷偷……哦，还有，她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其他的诺拉子女在你们的队伍中？” “其他的诺拉子女愿意加入我们的队伍，这是其他诺拉子女的选择，关贵方何事。”狄云里仰头道，“我就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我们违约了吗？” “唔。”从数据室里传出的声音愈加令人毛骨悚然，“我们明明还在谈是先修改星门目的地，还是先回档这艘舰船数据库的问题，你们却在底下做小动作，这是要诚心谈判的行为吗？” “我们违约了吗？”无论麦卡利说了什么，狄云里只有这一句话顶着他。 “唔啊啊啊啊啊啊！能换一句话吗？”数据室里传出的咆哮声似乎说明了对方已经不耐烦了。 “那换句话。我们有说拒绝修改星门目的地吗？我们做不到修改星门目的地吗？”狄云里反问道。 “但你们完全不像是想要这么做的样子！” “哪里体现了？我们不让你监督了吗？我们甚至不排斥为了防止我们做手脚，贵方亲自调整星门目的地！而贵方的态度是？” “强词夺理！”数据室里的咆哮让外面对峙着的瑟图、柊三郎二人也心有余悸。 “最后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想要撕毁我们之间的约定，完全没问题，但到了那个时候，违反‘圣徒’美德中诚信的是你，而不是我们。”狄云里却没有害怕，向前一步威胁道。 “你，你就不怕我把你污染了，然后让你们整个舰队一块完蛋？”麦卡利似乎有点慌了，“这也不影响我们之间的约定，毕竟约定里没说我不能这么做。” “既然你这么想，那我必须要提醒你，我们缔约的原因了。”狄云里，或者说白凡，早就预料到对方会这么威胁了，“我们的代表说了很多次，清楚这里的污染，并非是什么谈判条件，而是你无论如何都要做的事情。” “没有任何我必须要做的事情。”麦卡利的态度依旧强硬，“除了对‘圣徒’所必要的奉献之外，我没有任何义务，尤其是对你们。” “可惜，你做不到。” 这时，大厅的墙壁上共鸣着一个坚定的女声。 “麦卡利先生，你知道，为什么这些人类依然愿意和你在这里讨价还价，而不是把六艘战舰全部开到旧月上空，直接把地皮给你犁了吗？” “……” 即使是麦卡利也明白，就算在自己的大气层上安排机甲轰炸，自己也极少有能够反击的措施。目前，自己的不少弱点已经被这群人类掌握，他恐怕已经没有第一次相见时候的底气了。 “麦卡利，你知道，我为了获得人类的好感做的努力吗？”梓伊自己揭晓了答案。 梓伊这套说辞当然是白凡教的。毕竟，从种子开始的十四年时光，梓伊自认为很快乐，并没有做过什么“努力”。 “好不容易在这群外来的客人中种下了‘诺拉母亲是慈爱的’的观念，你真的有必要为了一念之想去破坏吗？” “别说她了！”麦卡利的声音弱了下来，“我已经离开她很久了……” “再过相同的时间，你就会和她重逢，麦卡利。”柊三郎指出，“这是宇宙中的规律，不随你的意志而改变。” “现在还可以改变，哥哥。”梓伊念道，“放过他们，一切如常，母亲不会怪罪你的。” “就算我私自离开她，独自去探寻‘圣地’，她也不会怪罪？”麦卡利询问道， “不会的。”梓伊的声音轻松了一些，“因为你完全无法探寻到‘圣徒’的足迹啊。” “不，我一定要探寻到圣徒的足迹！”麦卡利固执道。 “那不是更好吗。如果你成功，诺拉母亲也会为你骄傲的。”梓伊莞尔一笑，将一朵小花伸进了满是黑色荆棘的数据室内。 “那好，这次就算了。”黑色荆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很快收短了起来，“你们这些‘圣徒’的拙劣模仿者，不要以为你们赢了。这次的小动作，我忍了。等到我们抵达星门之时，我要亲眼看到‘翡翠陵墓’的绿色恒星。” “请贵方不要再回来了。”狄云里实在不太想用“你”或者“您”来称呼麦卡利。 一分钟后，数据库中的黑色荆棘上的刺逐渐脱落，附着在墙壁和天花板上的藤蔓也掉落在地上。 梓伊的深绿色藤蔓逐渐伸了进来，很快就占据整个数据库中之前被麦卡利占据的地方。 “梓伊，他是怎么进来的？”狄云里只有这一个问题。 “在数据库中，‘旧月’意识留下了标志了他自己的数据。”梓伊虽然解决了一场危机，但还是眉头紧锁着，“我不知道这些数据他还留着多少，但估计一周内清不完了。” “白参谋的功底果然了得。”之前一直沉默的瑟图发话了，“我必须得感谢狄云里为我推荐了这么强的心理学家。” “这个人可一直在你的手下哦。”狄云里指出。 “按理说我手下有二十万人呢。”瑟图耸肩撇嘴道，“我平时很忙，又不能一个一个去发掘。” “先别说这些了。” 眼见对峙的气氛解除，瑟琳也从尖塔天台上走了下来。 “我们怎么做？按照他所说的切换星门的目的地？还是？” “按照道理，我们应该成全他。”狄云里指出，“当然正如嬷嬷所说，无论切换了星门的目的地之后他做了什么，‘圣徒’都不会正眼看他一下的。” “嬷嬷真的这么说过吗？”白凡之前也不认识“嬷嬷”，他是听说嬷嬷临时客串过几天云里庆典公司的总裁后才知道她的名号的。 “对了，白总，这第二幕算是结束了？”狄云里询问道。 “嗯，是时候做最后的准备了。”白凡点头道，“但最终做得怎样，还得看嬷嬷的演技了。” “在那之前我有件事要提出来说一下。”狄云里挥手道，“我觉得艺术学校的选址，完全可以就在这里，川登舰！” 第67章 我选择相信狄云里长官 “被那个‘麦卡利’入侵的原因，基本查出来了。” “查出来了？” 星空人族首席ai工程师，艾格比系统的维护者月桂被紧急调往川登舰，检查了数据库。 “嗯。川流和登天的那些家伙们不止犯了什么脑抽，手动下载了‘旧月’的数据，不知他们想干啥。”和狄云里第一次见到她的神气姿态不同，这次的月桂稍微有点丧。 “手动下载了‘旧月’的数据？”狄云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还以为是‘旧月’黑入了系统呢。” “哼。”月桂冷哼一声，“从操作员到川流和登天的总裁，一步步全是批准的，还没有跟我们艾格比系统打招呼，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月桂的不满心情根本无法用平淡的表情藏住。 “那……月桂工程师，事情是不是解决了？”狄云里问道。 “早着呢。这全是乱码，怎么解决。”月桂摇头，“我刚刚做的，只是把‘麦卡利’的数据永久彻底删除了罢了。当然如果你想定向复活一两个人，还是没啥大问题的。” “我想把登天的那位总裁复活出来，问问他到底发生了啥。”狄云里提出。 “那你等五天。”月桂没好气道，“我派我手下来，毕竟艾格比系统那里还一堆事情呢。” “我重申一下天使部队的立场。” 原本的“川流矿业行会”的矿场现在花团锦簇，被梓伊调制成了花园的区域，变成了即将开办的“川流艺术学校”的选址。 得到了瑟图的口头批准后，这片区域便被选定。毕竟，接下来一段时间，星际采矿也会逐渐进入低潮。 毕竟采矿的成本不如从星门的另一边购买。 在这里对峙的，是瑟图兄妹和天使部队二姐妹，两人似乎有些对瑟图最终做出的决定有些不满。 的确，在瑟图的决定中，暂时调整星门的朝向是即将进行的，而这和天使部队的目标有些背道而驰了。 “由于太阳系方的星门建设由天使部队监督，而地球的星门如果无法通往格拉菲亚斯星系，将会导致天使部队任务失败，所以，最好的结局还是不要改变格拉菲亚斯的星门目的地。” 胡蝶表态道。 “但这是不可抗因素，胡蝶队长。”瑟图也是相当的无奈。 “我理解狄云里和‘嬷嬷’的决定。”出梅补充道，“他们想的就是，假装改一下星门的方向，然后让‘圣徒’表个态说你没戏，然后星门就可以调转回去了。但你们不觉得，这个计划漏洞很大吗？” “是啊，麦卡利那家伙的心态我懂得很，绝对没那么轻易认赌服输的。”胡蝶摇头道，“要是他固执地非要等，那旧月再次来到这个位置要等到94年后……我的个天哪，94年后我就114岁了……”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也已经是个‘硅基生物’了，不过太阳系的人类他们能等93年吗？”出梅和胡蝶形成了一个“立体劝说体系”。 “这样。”瑟图思考片刻发言道，“你们天使部队认为，我们和你们现在能动用的军力，哪个强？” “应该是天使部队略强一些。”胡蝶思考道，“至少如果它想以任何方式闯入太阳系的话，我们会坚决打击它，” “如果出了意外，是我们更能解决还是你们更能解决？”瑟图追问道。 “如果舰长批准，我们可以单独对旧月出击的话，我觉得事情就不那么麻烦了。”出梅撇嘴道。 “你们两位的担忧太过于没有必要了。”瑟琳试图缓解两人的焦虑，“这样，如果麦卡利真的耍赖，那么我愿意为此事负责，可以吗？” “但你的负责没有任何意义，始作俑者肯定是那位狄云里。”胡蝶无奈耸肩道，“不过我能怪罪到他吗？毕竟他只是一个庆典公司老板，义务帮我们忙罢了，具体采纳狄云里的想法的当然另有其人。” “我明白了。”瑟图终于明白胡蝶实际上意有所指，“我，瑟图·齐奥尔科夫斯基也给这个计划担保，如果麦卡利没有对自己的失败心服口服，我将对此负责，同时天使部队也可以自由处置‘旧月’，您觉得有问题吗？” “实话实说，胡蝶对星空人族怀有很大的同情，但我的同情没那么大。”出梅表态道，“我被派来正是为了监督星门的修建以及狄云里的苏醒。如果星门出事，我的立场首先站在天使部队和‘天堂’这一边。” “当然，虽然我们不太能接受94年的等待，但一天还是能接受的。”胡蝶也给出了态度，“如果太阳系方面的星门中断超过一天，那么天使部队将采取行动，齐奥尔科夫斯基先生，您看如何？” “如果因为不可抗力导致星门在格拉菲亚斯部分出了问题，我愿意承担后果，引咎辞职，”瑟图点头道，“无论是对麦卡利，还是对你们，我都一定会说到做到。” “嗯。既然这样，我就呼叫天使部队的三十艘战舰走往这里的超空间通道了。”胡蝶点头道，“希望别让它们派上用场。” 瑟琳听到“三十艘战舰”这样恐怖的军势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 “当然，这支小队不是用来惩戒星空人族的各位的。我明白各位没有任何主观上的错误，至少没有任何的违约，但也不能说毫无责任，至少弱小就是最大的责任。”出梅讽刺道，“瑟琳，尽管我们两人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但我是带着任务来的。” “我选择相信狄云里长官。”瑟琳咬牙道，“出梅，你信不过他吗？” “如果让我选，我肯定相信他。”出梅皱眉耸肩道，“但他有几艘战舰？他真的能在麦卡利耍赖的时候惩戒它吗？难道他还能真的把‘圣徒’从那个所谓的翡翠陵墓星系召唤出来不成？” “说到‘圣地’和翡翠陵墓，我这里有个新情报。”瑟图发话了，“有人对我反映，星空人族中那几十位圣地信徒，似乎突然觉醒了什么‘心灵’能力……” 第68章 你们在干什么 “我感受到了……两名来自太阳系的生灵。” 德·布罗意城修道院的布道时间已过，从来都没有人在这个时间段在修道院见过“嬷嬷”。 但今天，嬷嬷反常地在修道院等待着谁的拜访。 “是我们，嬷嬷。”齐奥尔科夫斯基两兄妹敲了敲修道院虚掩的大门。 “请进。” 瑟琳小心地将门推开，瑟图随着大门的开启第一个走进修道院。 “让两位来自太阳系的生灵也进来。” 瑟图听到闭眼祈祷的嬷嬷口中的这句话，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然后无奈地示意胡蝶和出梅进入。 “我明白你们的来意，不必向我说明了。”嬷嬷叹道，“‘圣徒’的声音已经在我心中响起。” “也就是说，圣地中的什么存在真的会回应那个麦卡利吗？”胡蝶没有心思和嬷嬷猜谜，她现在只想要一个确切的说法。 “我不知道，但两位，是不是对于‘得到答案’一事过于着急了呢？”嬷嬷没有改变闭眼祈祷的动作。 “那么我可以理解，您所信仰的‘圣徒’，和所有愿意相信‘圣徒’的人，都是不负责任的吗？”胡蝶的评判一点都不客气。 “哦？有趣的说法。” 霎时间，一阵恐怖的威压覆盖了整座修道院，胡蝶和出梅被震得后退三步，连忙从口袋中拿出手枪做战斗架势。 “我想说的是，‘圣徒’的确想见格拉菲亚斯的生灵，看看他们是如何践行‘圣徒’之道的。”嬷嬷在这个过程中一动都不动。 胡蝶右手握枪，喘着粗气，以强烈的敌意眼神注视着“圣徒”。 “当然，祂也同时想见你们。” 嬷嬷睁开双眼，给了胡蝶一个回应。 她的两只眼眶中的不是眼球，而是光点。 “以及你们。” 嬷嬷在此同时把“目光”投向同样被威压影响着的、撑着门的瑟图兄妹。 尽管兄妹和嬷嬷分享过白凡写的“剧情”，但真的被代表着“圣徒”的威压影响，这让兄妹两人不得不重新审视对方的力量。 第一次真正体会到圣徒的力量是狄云里刚来的时候，一封邮件直接突破艾格比系统的阻碍，发给了所有人，而首席ai工程师月桂对此毫不知情。 后来的事情所有人也都知道了，“圣徒”所青睐的是狄云里的智慧，并非针对星空人族而来，瑟图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更幸运的是，最终随着“嬷嬷”第一次出任云里庆典公司的临时总裁，狄云里看来很擅长处理自己和“圣徒”的关系，瑟图也就没有多管这件事情。 要知道，瑟图是仅有的两个知道“嬷嬷”就是圣徒本尊的人，所以他才能决定执行狄云里的“先停火、后谈判”的方案。 不过此时此刻，“圣徒”突然宣告要“审判”自己，这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在座的各位，我们似乎忽视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瑟琳首先从这种状态中脱离出来，“风暴的中心，不是那位狄云里吗？从星门修建完毕到旧月迫近星门，这一连串的事情，都不能绕开那位经常自称‘我只是个小老板’的人。” “但我们如何追究他的责任？”出梅有些无奈。毕竟，在名义上，她是入侵艾格比系统被抓住，然后扭送到狄云里手下的。 “我们找到他，问清楚这件事情。”胡蝶指出，“瑟琳小姐说得对。很多在我们天使部队看来很离谱的决策，都是他在做的。” 这种情况下，最无奈的是瑟图。 总不能告诉妹妹和两个气势汹汹的天使部队士官，这个“嬷嬷”就是“圣徒”本尊？ “那就呼叫他呗。”瑟图只能耸肩，“当然，我先提示你们，你们现在找他，百分之九十九一杀那个的概率，他又在他的‘私人空间’了。” “但他不在。” 嬷嬷的眼眶中重新变成了两只普通的眼眸。 “尽管我不建议两位破坏那位远古的智者的计划，我希望两位能够给他以信任，但如果你们非想找他不可，观景台c区的‘香澄烤鸭店’便是他所在的位置。” “香澄烤鸭店？”胡蝶的眼睛突然放起光来。 与此同时，瑟琳用自己的便携全息屏，也证实了嬷嬷的说法。 “那我们不打扰他，我们就是想去吃点东西罢了。”胡蝶向嬷嬷挥手道别。 “原‘圣徒’保佑您。”出梅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自然也知道修道院里的一些规矩，临走之前她还是郑重地行了道别礼。 “欢迎来到香澄烤鸭店，请问几……啊，齐奥尔科夫斯基先生，齐奥尔科夫斯基小姐，两位天使部队的士官，欢迎欢迎！” 香澄烤鸭店的店面装饰相当复古，据香澄自己的说法，“完全依靠着那位三星大厨的临时餐厅的印象而建”。 “不了，我们是来找人的。”站在第一个的并不是瑟图而是胡蝶，这已经让前台非常惊讶了，而现在，由她来第一个跟前台搭话，更是让前台紧张起来，“狄云里应该在这里？” “……嗯，现在他正在包间和商业伙伴们共进晚宴，我们马上就叫他出来见您四位。”前台不停地斟酌着措辞，“还请稍等。” “不用了，我们进去见他就行。” 出梅向前一步，横隔在胡蝶和前台面前。 “让他们进来。” 包间里的白凡早就意识到了这里的响动，他第一个走出来，招呼四人进来。 从此刻起，发生的事情就和前台没有任何关系了。她打开了大门，示意四人跟随白凡进入包间。 “你们……在干什么？” 第一个进门的是出梅，胡蝶紧随其后，但接下来，她看到的事情却让她惊掉了下巴。 六人小方桌，上面摆着热气腾腾的烤鸭、面饼和配菜。 坐在最外侧的是一男一女，男子正是阋神娱乐公司的代表，女子则是“冥王星第一公民”——女帝孙乔莉。 坐在中间的是狄云里，对面空着的座位显然是刚刚白凡做的。 而最内侧，则是香澄和……来自天使部队的密枫。 此时此刻，香澄正亲手将一块鸭皮送入密枫的口中。 第69章 决定是我下的 “你们……在干什么？” 包间里的人来自于天南海北，胡蝶全部都认识，实属不易。 但就因为这些人全都认识，所以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才让她跌碎眼镜。 自己的偶像香澄，竟然亲手给自己的前下属喂饭！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之前狄云里专门去找她的时候，她可是直接说“和香澄天使共进晚餐是一种幻想”的啊！ 胡蝶并不是没有在这家店吃过饭，她自己来过一次、和下属们也来过一次，但这两次都没有遇到香澄，更别说和她共进晚餐，被喂饭了。 “来，欢迎齐奥尔科夫斯基兄妹和两位天使部队的士官。”狄云里微笑着引荐道。 “舰长好，瑟琳公主好。”第一个打招呼的是阋神星代表，“我们之前有过一面之缘，舰长，那个机甲的大单子，您还记得吗？” “记得。”瑟图面无表情道。 “舰长晚上好。悄悄拜访，未曾知会，请原谅我的莽撞。”冥王星女帝优雅中不失亲和感，“本想空出一天专门和您探讨星空人族与远日势力共处的未来，但此次时间仓促，仅能应狄总之邀约。” “不必在意，有空我必将回访。”瑟图只是轻轻地寒暄。 “舰长晚上好，第一次见到您，您果然是和胡蝶前辈所说的那样，英姿飒爽、处变不惊。”密枫吞掉了香澄喂的鸭皮，幸福的表情仍然挂在脸上，但她对瑟图就没有那种严肃的第一次见面的感觉了。 “晚上好，胡蝶队长过奖了。” “这几位分别是冥王星女帝、阋神星代表和天使部队派驻边缘港代表密枫。”狄云里向四人引荐今天的来宾。 出梅和瑟琳看着面前这三个人的组合，也差不多明白了狄云里想要做什么。 上次拜访太阳系后，狄云里便萌生了开创艺术学院自己培养人才的想法，但毕竟22世纪的他是火箭学家而非艺术家，再加上星空人族又堪称“艺术荒漠”，所以只得在地球请求外援。 而远日帮派中的阋神派系，又是狄云里能够接触到的人之中，最接近于“擅长艺术”的一支。 那么之前结识的冥王星女王，自然就是其中的中间介绍人了。只不过，这次她御驾亲临，的确出乎他人的预料。 里面的密枫，当然就是天使部队派来监视这次会面的。 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什么，此时此刻的胡蝶感想最深。 如果不是两个势力的元首在场，她早就把密枫拎着耳朵提起来甩到一边去，然后自己坐在她的位置上了。 “既然你们在讨论事情的话，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果然，瑟图因为身份的事情成为了四人中最受关注的那位，他不讨厌这种感觉，但他不想把自己牵扯入太阳系中的争斗。 “四位，应该是有事找我？”狄云里把“我”字拖得很重，“我这边事情谈完了就去找你们。要不然……天文台？” “天文台可以。”瑟图看了看天使部队两人，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点头道，“那我先不打扰在座各位了。” “嗯，这里一结束我就过去。”狄云里本想请瑟图留下来，但想了想，确实不应当由他来出面介入太阳系内事物，所以还是和他说了再见。 四人中胡蝶是最后一个出门的，在离开之前，还不忘瞪密枫一眼。 “柊教授，‘旧月’还在它的轨道上吗？” 四人到达天文台的第一时间，瑟图就急切地询问柊三郎道。 “嗯。现在在观景台的视角，‘旧月’的大小已经接近地球视点的月亮，目前它的引力已经可以对舰队产生潮汐作用了。”柊三郎沉吟道，“依我看，我们应该把舰队撤远一点，以免遭受意外。” “我觉得有道理，至少应当离开‘旧月’的引力井。”瑟琳也表态道，“要知道，旧月是在宜居区突然加速，摆脱之前围绕的行星引力直接进入格拉菲亚斯的椭圆轨道的。既然它有这种能力，那么在目前的轨道上再次加速，也不是不行。” “引力波读数还没有异常。” 尽管引力波探测仪的消耗很大，但柊三郎这两个月一直开着这套探测仪，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直接说正事。”胡蝶不愿意再拐弯抹角了，“之前一段时间，由于星空人族对‘旧月’的软弱态度，导致了武力解决旧月威胁的时间窗口被错过。现在，如果在格拉菲亚斯修建的星门无法维持和地球的联络，一切责任由星空人族承担。” “姑娘，您最近几次来这里，每次都是这种态度……”柊三郎感觉自己拿胡蝶没办法，“在察觉了旧月的威胁后到现在只有十几天的时间，我们这里只有五艘半星舰能用，仅能自保，维克将军的三艘我们又不放心……” “我们放心。”出梅站了出来，“在你们无所事事的关头，我们已经和维克将军达成了协议。另外，更改一下之前的情报，现在维克将军能够直接调用的星舰不是三艘，而是三十三艘。” “我们不排除在边缘港上装上发动机，然后把整座边缘港开过来。”胡蝶补充道。 之前在香澄烤鸭店受的气，现在直接撒在星空人族的三人身上。 “当然，如果那位‘圣徒’出现并拒绝了麦卡利，让麦卡利心服口服，我们得以把星门的目标调转回来，那一切好说，之前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出梅趾高气昂道。 “出梅，我之前一直把你当朋友。”瑟琳叹道。 “既然你愿意站在我的朋友的立场上，你应当理解我，没有选择的是天使部队，而不是星空人族！”出梅的语气有些愤怒了，“你们因为你们的软弱，浪费了多少时间！” “决定是我下的。”瑟图的声音相当冷静，“我之前表态过，现在再说一次，如果在麦卡利掠过星门之后，任何理由导致的星门无法恢复，我愿意引咎辞职，直接退休。” “退休……” 出梅当然知道，退休对于星空人族而言意味着什么。 第70章 吵什么吵 “如果稍有差池，还请您履行您的诺言。”当然胡蝶作为队长，肯定是得理不饶人的。 “胡蝶队长。”出梅连忙给胡蝶使了个眼色，“‘退休’，和我们那边是不一样的。” “我不管什么是‘退休’，我只是觉得，既然你选择相信狄云里、相信‘圣地’，就必须有个理由。我们对狄云里、对‘圣地’的理解自然不如你们，也当然相信你们的态度。”胡蝶继续咄咄逼人，“当然，出事了的话，就把善后处理的权力交给我们，就行。” “还是请你们理解胡蝶队长。”出梅叹道，“被派往柯伊伯带的天使部队，唯一的目的就是监督并维护星门。如果她们想要以暴力的方式来进行维护，各位是无法阻拦的。” “是的。”胡蝶指向太阳系的方向，“我们能听星空人族解释，但‘天堂’的那些大佬们并不会听。” “吵吵吵，吵什么吵？” 狄云里、白凡和卡尔森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天文台内。 “和麦卡利的外交计划是我做的。如果有任何的差池，我担责。”白凡表态道。 “你如何担责？”胡蝶追问道，“你有三十三艘军舰，可以无死角轰炸旧月，把违约发狂的麦卡利轰到渣都不剩的能力吗？” “不必担心。”卡尔森试图安抚胡蝶，“退一亿步讲，星空人族在宇宙中漂泊一百五十多年都没有找到宜居星球，最终我们还是熬过来了。这个星系不行，我们找下一个，不就是了嘛。” “一百五十年前？哼。我姥姥的姥姥那个时候还没出生呢。”胡蝶鄙夷道。 “队长，”狄云里在听见“三十三艘军舰”的时候，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但究语气而言，比另外两位严肃得多，“请立刻停止胡闹。” “完成自己的任务就是胡闹？”胡蝶针锋相对。 “如果你想要直接杀到圣地所在的那个翡翠陵墓星系，我不拦着你。”狄云里指出了关键。 “但事情明明不应该发展成这样。”胡蝶摇头道，“我们之前不是已经对旧月造成过了不少的伤害了吗？只要继续增加攻击力度……” “你觉得你就能在12月21日之前摧毁旧月？” “至少能够造成很高的伤害。”胡蝶指出。 “好，那你现在制定一个方案，让我们回到12月初，要求以我们现在的实力，用武力阻止它靠近星门。”狄云里两手一摊。 “姑娘，从天文学意义上是做不到的。”柊三郎终于有机会插话了，“这颗叫做‘旧月’的星球，必然将掠过星门所在的空间。” “只要我们连续饱和轰炸二十多天……”胡蝶卡住了。 “承认，就算我们用最猛烈的火力，也无法清空旧月上的植物，更何况将那个旧月意识‘杀死’了。”瑟图摇头道。 “那他们就算抵达了星门区域，也无法轻易地修改星门朝向……”胡蝶的倔强似乎走到了尽头。 “你认为我指望‘圣徒’和‘圣地’，是一场毫无疑问的赌局，对不对？”狄云里反问道，“那你完全可以依靠你能够团结的力量，继续这场连赌局都不如的计划。” “胡队长，要不算了。天使部队的三十艘战舰到这里，不走星门怕是要一年的时间。”出梅劝阻道。 “胡队长，冷静下来。”瑟图叹道，“有时，你得承认凭你的力量，你可能做不到什么。有时候你看上去做到了，但事实上不影响最终的结果。” “那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胡蝶的声音弱了下来，“为何相信圣地和所谓‘圣徒’？‘只要圣徒出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们这种自信源自于哪里？” 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狄云里，包括明白狄云里自信来源的瑟图。 “我之前前往旧月的那一回的具体经历，可能在座各位中除了柊教授，其他根本没人知道。”狄云里指出。 “没错。”柊教授恍然大悟，“根据两位队长所描述的，他们看到了在空中有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是麦卡利，而另一个则是嬷嬷。但是在传回来的录像记录中，却没有这两个人影，只有麦卡利的说话声……真奇怪。” “旧月的藤条隔绝了近乎全部的电磁波，我们当时是无法对外沟通的。”狄云里回忆道，“所以我无法和嬷嬷远程通话。你们因此应当相信，嬷嬷不是传统的星空人族，至少，并非是星空人族这样依靠数据库里的数据而存在。” “我差不多懂了，”胡蝶点头道，“但话又说回来，即便来自圣地那边的智慧都和嬷嬷一样，有着超自然的心灵能力，你又怎么确认圣徒信仰的她们会站在我们这边呢？” “我也一直想问这个问题。”出梅点头道，“真正更加信仰‘圣徒’的是麦卡利而不是我们，我现在就非常害怕麦卡利比起我们，好感度更高。” “那是不会的。”狄云里自信地摇头，“胡队长，出梅，某位比你们两个还不想看到星门朝向被修改，你猜是谁？” “你说的，该不会是‘圣徒’自己？”胡蝶认为‘圣徒’作为圣地守护者中某个伟大的存在，肯定不愿意被这么打扰。 “对……也不对。”白凡抢先一步给出自己的答案道，“当然你们思考的方向对了。其实，最不希望看到星门朝向被修改的是嬷嬷，他在第一次的交流中，已经明确警告麦卡利不要篡改星门了。”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看着嬷嬷守候在星门门口而已。”狄云里笑道。 “而已？”胡蝶似乎觉得自己被耍了，“所以你们想要做的，真的是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倾向不明的第三方？” “我之前一直说的，都是嬷嬷有很明显的倾向啊。”狄云里强调道。 “但我在修道院听到的不一样。”胡蝶向前一步道，“嬷嬷说的明明是：‘圣徒’的确想见格拉菲亚斯的生灵，看看他们是如何践行‘圣徒’之道的。” 第71章 哼，还是得我来！ 其实，看到胡蝶如此固执，狄云里是狂喜的。 首先，除了瑟图之外，所有的星空人族收到的剧本中都是“由嬷嬷来扮演‘圣徒’”，包括剧本的撰写者白凡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就导致了无论怎么看，21日那天发生的事情都会很假。 引入胡蝶和天使部队这个变量，那天发生的事情就会真实很多。 “‘圣徒’见了就见了呗。”狄云里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我认为，嬷嬷是不会改变自己的看法的，而‘圣徒’的降临，则更是无稽之谈。” “好，既然星空人族不愿意做善后措施，那就由我们天使部队来进行。”胡蝶挥手道，“今明两天，我会把所有能排上用场的穿梭机和机甲从太阳系调过来。到那个时候，再做任何小动作可就太迟了。” “我们之间需要的是信任，胡蝶。”瑟琳上前劝说道，可她获得的只是胡蝶的背影。 “我相信你们，瑟琳。”出梅临走之时倒是给了她回应，“但到时候别挡着天使部队的路就行。” “接下来计划照常进行吗？”白凡提问道。 “这不是很顺利吗。”狄云里耸肩道。 “还是有一点需要注意的。”瑟图沉吟道，“既然是演戏，别演出人命就行，实在不行我多拿点机甲去贴。” 的确，天使部队的成员大多都是正儿八经的天堂人，如果出了什么伤亡，那问题可就不好办了。 “如果准备好了，就告诉嬷嬷，让她就位。” 旧月的意识，麦卡利，在宇宙中的漂泊，不知过去了多久。 尽管它的大脑里没有地球的“年”这个单位，但旅程的漫长，也让他感受到了时间的变化。 在那一次叛逆的决定之后，他经历了太多。 和星际游牧文明的遭遇战斗对于他来说完全不算什么，但远离诺拉母亲后的寒冷却几乎摧毁了他的一切。 为了保证此次朝圣之旅的成功，他不得不重新长出一批新的藤条，层层包裹住自己所剩无几的储备。 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即将抵达目的地的时候，会横生波折。 当他看到自己的对手是规模类似于自己调制生物大小的硅基机甲的时候，他狂怒过，采取过相当激进的手段针对他们。 但这已经是过去时了。 数次的谈判，让他终于说服那群无可救药的硅基生物，为自己打开前往圣地的大门——他相信，“圣徒”，那位圣地守护着们敬畏的存在，必然会降临在它们所在的恒星系。 为什么不呢？ 强大的力量往往觊觎着更强的力量，而就算“圣徒”，也不会相信，会有一整颗恒星的能量供祂吸取以供降临的？ 那位所谓的“‘圣地’代表”，只是个打诳语的冒牌货，它对圣徒一无所知，它甚至不如我的一根藤条了解圣徒！ 就算那些硅基生物撕毁协议，试图挡在星门面前，他们也拿我没有办法，我对圣徒的虔诚，诺拉母亲对圣徒的虔诚，一定能够穿越星门，传递到星门彼岸！ 近了，近了…… 我，旧月，一支星球，也是一支军队！ 233年12月21日早9点，随着一阵剧烈的弹射，数百只蜂后，如同老式投石炮弹一样被弹射向了星门的方向。 弹射所造成的反作用力让旧月提早20分钟进入了自己的远日点，而被称为“麦卡利”的旧月意识，也在此时此刻脱离了那颗称为“旧月”的星球。 再见，曾经的我。当我回来之时，我们应当沐浴在圣徒的光芒之下了。 显然，现在的这群蜂后，和狄云里之前在旧月表面遇到的那种用于自保的蜂后是不一样的。 每一只巨蜂，都塑造成了之前在艾格比系统中登记的那样——完全的人形。 虽然这些巨蜂依旧由各种各样的肉体组织拼接而成，但由于要显示在圣徒的面前，麦卡利显然下了功夫—— 他真正模仿了艾格比系统中角色的形态，拼接细致了许多，且在相当多的部分用自己的藤蔓所拼接起来。 从外观上看，宇宙中飞行的并非是巨蜂，而是数百具“旧月版机甲”。 当然，这些机甲相互之间是共享意识的，都是那个叫做“麦卡利”的存在的组成部分。 作为格拉菲亚斯的星系的智慧，调制能力便是他们的器官，而调制生物则是它们器官的延伸。只要麦卡利或者梓伊等其他格拉菲亚斯智慧愿意，它们可以调制出相当夸张的能力。 被麦卡利调制在这数百“机甲”中的，是一种很简单的能力—— 视力。 数百万公里的可见光视野、引力波传感器和不可见光感知能力，这使得无论在星门附近发生什么，麦卡利都能第一时间知晓。 “嗯？” 此时此刻，数百具人类机甲和穿梭机围绕在星门周围，而星门仍旧是通往太阳系的模样。 而真正把守在星门附近的，则是一个发着可见光的灵体。 “哼，这帮硅基生物，果然食言了，还是得由我来出马！” 麦卡利见过这个灵体。 “圣地驻这群硅基生物的所谓代表？哼，我就知道她会出来坏事！” 带着一肚子气，麦卡利大幅提高了自己的速度。针对这一刻他已经演练很久了，他相当有把握在一瞬间突破对方的防守。 “等等……似乎，那些硅基生物和这个可恶的灵体不是一伙的？怎么回事？她不是硅基生物这边的外交官吗？” 确实，这些机甲和穿梭机不停地试图接近星门，却也不停地被这个灵体驱赶。从视觉效果上来看，灵体是拥有不俗的战斗力的。 麦卡利体会过被机甲围攻的痛苦感，现在释放的这些“机甲”型巨蜂的设计，也参考了人类机甲的形式。不过，这个“打诳语的冒牌货”的战斗力，甚至能和这群让自己头疼不已的机甲束手无策。 “哼，还是得我来！” 巨蜂在空中组成了数个奇怪的形状，然后揭开皮肤，露出了其中储藏已久的“存货”——位面晶体和量子干涉镜。 在长时间的、高达几百g的加速度后，很快巨蜂群便以光速的十分之一飞向星门，这一瞬间甚至让所有的人类来不及反应—— 在一阵强烈的引力波后，星门后面变为了一颗绿色的恒星。 第72章 生人勿近！ 没人能看清“旧月”是如何篡改星门的。 在人类的视角，一束黑光直接砸向了星门，然后星门的目的地就改变了。 星门的边框被整个砸出了裂缝，边角甚至被砸碎向更远的宇宙空间飞去。在此同时，星门中间的恒星，却从黄色的太阳变成了绿色的另一颗星。 在场的所有人类都呆住了。 但这种呆滞，并没有持续太久。 “为什么！” 一句凄厉的吼叫响彻了所有的机甲和穿梭机驾驶员的耳边。 当然，真空是不传声的，机甲和穿梭机驾驶员们连忙检查自己的耳机和无线电系统是不是出了问题。 “生人勿近。” 回应着这句话的，是一段相当冷静的声音。 围绕着星门的灵体突然变大、变亮，闪耀着的光芒仿佛要吞噬眼前的一切！ “快撤！”胡蝶指挥在场的天使部队穿梭机和机甲道，“任务失败了！” 下一秒后，一束黑光从星门内部被射了回去，硬生生砸在了对面的旧月星球之上。 随着又一阵引力波的读数变化，白光整个从星门的另一侧“飘”了出来，形成了一个比格拉菲亚斯还要闪耀的光球。 光球一侧依然连接着星门，另一侧却逐渐向“旧月”漂浮而去。 在德·布罗意舰天文台，和瑟图、柊三郎观看着这一幕的狄云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圣徒”。 玩过原版《数值宇宙大爆炸》的他自然明白，这一个朝着星球蔓延的无疑是“圣徒”的攻击方式。如果被攻击的星球是一个有居民的宜居星球，那么这一次攻击后，整个宜居星球就会变成“心灵虚境”，所有的居民将会全部死亡，无一幸免。 而如果被吞噬的是舰船或者是什么其他宇宙设施，那么结果也很简单——在光芒过后，所有的活物将全部被吞噬，空留一个空荡荡的躯壳。 当然，狄云里明白，显示在所有人面前的这束光芒没有任何的杀伤力，毕竟事实上“圣徒”并没有降临，但白凡还是安排了足足的戏份——他留了三十具机甲在光芒内部，并在被照射到的瞬间强行切断了机甲驾驶员和机甲的链接。 “圣徒，我赞美您。” 麦卡利的意识回到了残存不堪的旧月，面对汹涌而来、由光球演变成的光潮，他只得祈祷和恭迎。 “吾不需要什么赞美，不敬之徒。”光潮向着周围散发着愤怒的气息，“汝，包括汝之诺拉母亲，皆为不敬之徒。” “我们明明如此虔诚……” 光潮之下，旧月放弃了抵抗，当然，它也无从抵抗。 “虔诚？哼。有想过，如果没有了格拉菲亚斯，汝等将怎样吗？”光潮暂时停下了脚步，逼问道。 “实话实说，我不知道，‘圣徒’大人。”旧月回答道。 “不知道？不知道就试图献祭汝等星系的主恒星？”光潮持续威压着旧月，一明一暗两个实体在宇宙星空的背景显得格外魔幻。 “狄老，所有的相机都记录不下来‘圣徒’的实体！”狄云里旁边的柊三郎指出。 “那是当然，毕竟这是嬷嬷扮的。”狄云里笑道。 “但是，所有的温暖都来自诺拉母亲，格拉菲亚斯是那个多余的存在。如果能将它献给您，圣……” “那汝现在所遭受的寒冷，将会永久地，不可逆地，传达给所有汝之姐妹们，包括汝之母亲。”光潮已经几乎贴上旧月了，“而这，是吾不愿意见到的。” “怎么可能……”旧月喃喃道，“圣徒大人，我已经知晓了我的无知和傲慢，请随意处置我。” “如果无知和傲慢的只有汝，现在汝已经被吾吞噬了。”光潮对旧月形成了半包围的架势，“但抛弃了智慧、沉溺于内心世界的不敬之徒，又何止汝一个！” “赞美您，‘圣徒’大人。”在重压之下，旧月现在只会这一句话了。 “汝之兄弟姐妹，还有汝之母亲的无知，需要被救赎。”光潮开始有了退却的架势，“汝即将走向归程……” “定当不辱使命。”旧月极尽谦卑。 遮蔽着旧月的光潮还未散去，一束光潮的分支便朝向试图逃离空域的胡蝶一行奔袭而去！ “到此为止了。如果它对我们有敌意，我们是无论如何都跑不过光的。”胡蝶指挥道，“如果能和它交流，是最好的。” “‘圣徒’，我们并非您的信徒。”出梅指出，“但我们对您未有不敬。您所推崇的美德，在我们的文明，都是被提倡的。” “正如吾所说，无知是罪，但无能不是。”即便是光潮的支流，但威严仍然不减，“故汝等无罪，且有立功之能力。” “如何立功？”出梅继续沟通道。 “旧月归程救赎之路，需要汝等之监督。”光潮说完这句话，便主动缩了回去。 “请指示，‘圣徒’。”瑟图明白，这下该轮到自己了。 “吾对汝等之态度，还在矛盾之中。”光潮沉吟道，“说实话，汝等之秉性，吾之标准极难判断。” “我们必将追寻光明，‘圣徒’。”狄云里表态道。 “嗯，希望言必行，行必果。”这一支光潮也缩了回去，“旧月归程救赎之路，也拜托汝等监督了。” 在接下来的五分钟内，光芒逐渐消散，当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旧月”已经离开远日点一段时间了。 “除了‘川登舰’以外的五艘舰船，减速变轨，跟随‘旧月’的轨道！” 这是瑟图在进入格拉菲亚斯星系以来第一次宣布变轨。 “川登舰，修复星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川登舰明白！”收音机里听到的是梓伊的声音。 “天使部队？天使部队收到之后请回复！” 广播里并没有回复。在雷达图上，天使部队的穿梭舰和机甲也都飞行到了几百万公里外的位置。 “这就算成功了吗……” 此时此刻，狄云里似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整个计划进行的顺利程度还行。 “我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怪怪的了。”在思考了两分钟之后，他终于意识到的答案。 合着格拉菲亚斯星系的智慧，都认为诺拉才是他们的恒星，旁边那个巨大的格拉菲亚斯，是可有可无的？ 第73章 主线任务更新 艾格比系统的警报声打断了他的思索。 最先映入他的眼帘的，是主线任务完成的提示——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二次看见类似的提示，上一次是在星门建成的时候。 主线任务也被切换为“第二章诺拉”。 第一步，自然是“抵达格拉菲亚斯宜居带”了。 当然，以旧月现在的速度，大概还要473年才能回到那里…… 狄云里肯定不会等那么久的，当然狗策划的本意也不是让他等待那么久。在德·布罗意舰暂且选择跟随旧月的同时，狄云里有着相当多的选择，能够让他提前德·布罗意舰很久到达整个星系的宜居带。 其实狄云里并不急着那么做。 在那之前，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说下面列出的两个支线任务。 很多支线任务依托于角色存在，比如狄云里已经完成过不少的“羁绊4级”任务，这些任务往往以了解狄云里拥有的角色为契机，解锁一些新的玩法。 而这两个支线任务，则似乎依托于刚刚完成的主线任务。 支线任务建立第一个星空人族的星球基地 支线任务征服之路 狄云里明白，这是显然是两个“写作支线，读作主线”的任务，因为毕竟，这两条支线任务开启的，是原版《宇宙大爆炸》的两大核心玩法。 生产流和征服流。 在生产流中，由于玩家一开始没有“星舰城市”这样的依托星舰建立工厂的科技，你必须占领一座宜居星球，在上面布置生产线、工厂，并详细规划货物进出。当然，在此前提下，你的居民必须得到妥善安置，甚至当你觉得人口不够用的时候，制造合成人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条生产流游戏线的两个“超凡选项”分别是“活体工厂”和“合成人”，分别从工厂和人口两个方面极大地提升玩家的生产能力。 生产流的玩家在游戏的过程中，逐渐可以生产一切——从材料到合金，再到各种各样的设施。在游戏的后期，他们可以将行星和卫星拆解成材料并重新拼接位环世界，也可以将整座恒星用材料包裹起来制造戴森球。 当然，生产流玩家遇到的最终危机，也和这种拆解并制造一切所激怒的大佬相关。其中一位大佬便是“圣徒”。要是让她知道了玩家建造戴森球的恶劣行径，那玩家基本上吃不了兜着走了。 而征服流，就简单得多了—— 征服流玩家往往把《宇宙大爆炸》完成普通的填色游戏，将地图上的每一个有土着或者没有土着的地方，填成星空人族的颜色。在这个过程中，庞大的舰队的碾压一切的战斗力是必要的，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操作都必须由星际大战来完成。 由于战争是很多玩家所最爱的游戏方式，所以征服流的玩法尤其多样，也没有专门为征服流所设计的超凡选项。当然，在即将征服整片星区之时，也会遇到越来越难应付的敌人。 当然，即便不走这两个流派，考虑一下是否至少不在征服和生产方面完全空白，也是有必要的。 如果能得到一整颗卫星，并在表面修建卫星级加速器的话，至少位面晶体、量子干涉镜和反物质就都不会缺了。如果碰巧能占领一颗无主的行星，那么铺好的工业星球能至少带领整个星空人族度过整个游戏的中期。 不过现在想这些还太遥远了。 别说一个星球工业了，就是一个小镇那么大小的工业区，就足够养活星空人族的二十万人口和二十余艘战舰了。 想到这里，狄云里点开了两个支线任务的详情。 第一步前往旧月谈判 第一步修复格拉菲亚斯星门至其初始形态，并向天使部队汇报 看到这两个“第一步”，狄云里总算明白要做什么了。 尽管到目前，“旧月”的危机暂且告一段落，但很多善后工作亟待处理。 第一步当然就是瑟图即将和“旧月”商谈的，“圣徒”口中的“救赎之路”的内容了。 被圣地拒绝了的旧月，以“无知”为罪名，即将进行一场救赎。 当然狄云里认为他活该——如果哪个地球人认为没有太阳他们也一样活，那这个地球人怕不是脑子秀逗了。 格拉菲亚斯也是一个道理。 如果缺少了格拉菲亚斯星，那么整个宜居带收到的恒星热量将大幅降低99，寒冬将永久地降临在这片星系，直到所有的格拉菲亚斯人灭绝。 聪慧、仁爱的“圣徒”是不可能干出夺走格拉菲亚斯恒星的事情的。 所以当她要面对这种过于离谱的请求时，也难怪答应配星空人族演戏的过程中，根本没有推辞了。 至于为什么要把“天使部队”一起演进去，狄云里的如意算盘是这样的： 首先，太阳系的行程中，狄云里敏锐地察觉了天使部队不仅和星空人族不是一条心，和太阳系的其他势力的关系也挺微妙。 所以，利用他们之间可能存在的矛盾做点文章也是可以的。 实在不行，也能探听到一些虚实。 而现在正在的情形自然是最好的——天使部队额外派遣了三十艘舰船前往格拉菲亚斯星系，虽然抵达要等到一年之后，但一旦到达，在格拉菲亚斯的人族势力就会额外增强好几个档次。 尽管这些舰船应当不会归狄云里指挥，但毕竟狄云里和天使部队关系不差。 至少，就算产生了这样或者那样的摩擦，总能想办法补救的。 在之前的交流中产生了一些隔阂不假，但毕竟出梅的角色卡还在自己的系统中，况且同样位于角色栏的还有一张王牌——香澄。 想到这里，狄云里在这个二选一的选项中，选择前往星门并试图将其复原。 现在他的手里通过签到攒了不少位面晶体和量子干涉镜，用于修复星门可以说是绰绰有余了。 目前，只有川登舰一艘战舰留守在星门的旁边。 在狄云里搭乘的穿梭机接近川登舰的时候，他才发现，修复星门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从旧月弹出的特制蜂后是直接摆好位面晶体阵砸在星门上的，在给星门改变目标的同时，也给星门的结构造成了一定的损坏！ 第74章 复工 川登舰已经基本完全被藤蔓占据，有的结构体甚至整个被藤蔓替换。 可以看见，梓伊已经开始试图“调制”川登舰了。 “云里哥哥，晚上好，今天真的是充实的一天呢。” “是不是……有些过于充实了。”狄云里擦汗道。 “确实，但是云里哥哥，我们还不能休息哦。”狄云里眼前的藤条耷拉了下来，“如果我们没法在天使部队回来前修复星门的话……” “我听白凡说过了，瑟图·齐奥尔科夫斯基就会辞职退休，是。”狄云里叹道，“以他对星空人族的贡献，他应该还不至于直接被删除dna数据，而是收容并休养在南丁格尔舰……” “为什么默认了我们没法及时修复星门啊，云里哥哥！”梓伊急了，“我调制了十艘类似于小辣椒的穿梭机，就是为了遇到今天这种情况，能尽快地完成任务！” “能行？”狄云里追问道。 “在做了。”梓伊指出，“我现在正在尝试用藤条重塑星门的边框，这也是麦卡利哥哥一直想要做的事情。不过，由于藤条在这个远离诺拉母亲的地方生长得比较慢，所以……” “等等，麦卡利……哥哥？”狄云里对旧月意识的恶感还没有消除。 “就算他做了那么多错事，但他毕竟还是我的哥哥，不是吗。”梓伊叹道，“我们有着同一个母亲。” “好，你继续说藤条生长较慢的事情。所以呢？”狄云里追问道。 “所以其实我并不知道，麦卡利哥哥将如何做到，如同原计划那样，几天的时间内就修好星门的……”梓伊有些无奈。 “我到时候会去问他的。”狄云里点头道，“那按照你的速度，多久能修好？” “大概一年，如果我完全掌控了这艘川登舰，会更快一点。”梓伊的语气轻松了起来，“对了，跟你说个好消息，在月桂姐姐的帮助下，我已经将数据库净化了一大半啦。” “一年……”狄云里叹道，“但也只能这样了。” 狄云里明白，人类初次修建星门边框用了十四年，这也正好对应了梓伊十四岁的年纪。如果用老办法重建星门，那也至少要等十四年才能建成。 也怪不得胡蝶发飙了。 “既然数据库已经净化了一大半，我觉得，把这一大半的人现在川登舰上复活，你说是不是一个好选择？”狄云里没有纠结于星门修复的时间，而是重新把视线转移到了川登舰的数据库中。 麦卡利的代码已经基本被剔除，其中的残存也不敢再在此时作妖了。此时此刻，尽管名义上川登舰本身仍是星空人族的一部分，但实际上，已经是梓伊的私有物了。 当然，也同样是狄云里的私有物。 “我觉得确实挺好。”梓伊的藤条上又开出一朵花，“不仅即将建成的川流艺术学校需要人手，就包括登天穿梭机工厂的设备，虽然我自己能靠它调制穿梭机，但想要让它全负荷运转，还是需要人来操作的。” “那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开始。”狄云里沉吟道，“整个星空人族的有机人体合成器械，大多都在德·布罗意城，只有吕根舰这种独立性强的舰船才会保存几台。所以，如果我们想要把川登舰的船员们复活的话，还必须要连接艾格比系统。” “现在可以了吗？”梓伊激动得花枝乱颤。 “应该可以了。”狄云里耸肩道，“现在你哥麦卡利已经不敢再作妖了。实在不行，还有那位月桂帮我们擦屁股呢。” “那就好。”梓伊的枝条像是插了电一样震颤着，狄云里明白这是她正在操作川登舰数据库的表现，“‘川登舰’叛变至今已经五年了，五年来它将第一次重新和艾格比系统连接。” “挺好。”狄云里的声音稍微有些惆怅，“麦卡利竟然能操控人的心智，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 “依我看，川登舰的这些决策者们，罪有应得。”梓伊批判道，“仅靠一丝贪念就将麦卡利哥哥的数据上传到数据库里。这下倒好，整个dna库都被它劫持了，活该！” “劫持！” 狄云里瞬间就懂了，为什么明明已经被麦卡利感染了五年，川登舰看上去仍旧是一艘普通的叛变舰船了。 在狄云里穿越之前的年代，有一个很着名的电脑病毒，它的最着名的效果，就是把软件的图标变为一只熊猫烧着三根香。 而星空人族，究其本质，也就是和软件类似的，一组数据而已。 麦卡利就像那个病毒一般，直接用“黑客劫持”的方式，让整艘舰船变成了熊猫烧香舰。 如果不把星空人族看成数据而是看成活生生的人，那么确实，麦卡利“精神控制”了川登舰。 “月桂姐姐那边回信了。她说我们最好别那么急，但如果我们非要现在就把人一批一批地复活，她还是能办到的。”梓伊回复道，“如果现在就要，她那里可以直接合成一百人的有机形态，通过临时舰长的批准就行。” “那就好，瑟图的批准还是……”狄云里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对，“你说，临时舰长？” “月桂姐姐原话如此。”梓伊表态道，“当然，看她的语气，临时舰长应当不是个难说话的家伙，我们的需求还是会被批准的。” “你的思维有些脱线啊，梓伊。”狄云里皱眉道，“如果临时舰长上任，是不是说明了之前的舰长，瑟图，辞职退休了？” “诶？”狄云里身边枝条的顶端耸立了起来，然后又耷拉了下来，“瑟图哥哥已经退休了？” “不好说。至少，他已经不再是舰长了。”狄云里也皱眉了起来。 “这么说，难道天使部队回来了？”梓伊的藤条开始发抖，以表达自己惊恐的心情。 “不必担忧。”根据“卡池角色不死”原则，瑟图是不会真的像之前那个预定“抬棺礼”的那个老人一样被销号的。 但似乎有心灵感应似的，狄云里收到了胡蝶的电话。 第75章 他会找到手段的 “狄云里先生，怎么这回不在‘私人空间’了？” 胡蝶的虚拟影像出现的时候，身边站着的则是密枫、出梅和一个狄云里暂且不认识的女士官。 当然，那位女士官狄云里第一眼看上去还感觉有些眼熟，仔细一想，似乎在太阳系有过一面之缘。 “别挖苦我了。”狄云里耸肩道，“既然胡队长专门有事找我，想必是与星门有关？” “是的。你食言了，”胡蝶一句废话都不多讲，“你并没有按照你所允诺的保护好星门。” “星门是可以被复原的，所以不算食言范围之内。”狄云里坚定道，“况且按照我的设想，旧月的威胁也被我们成功解除了。” “狄总。”密枫发话了，“但这一切的代价是我们和所有远日地区能调动的穿梭机都被困在了这里，直到星门修复为止。” “所以根据我对天使部队的那些老油子的理解，哼，这次的任务算是失败了。”出梅有些不忿，“估计我们这些人全部都要登记成失踪人口了。毕竟，就算走超空间通讯线路，一年的时间后，我们才有可能和太阳系那边重新联络。” “我们在远日地区的情报网也就此功亏一篑。”狄云里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后，才意识到对方正是曾经跟在冥王星女帝旁边的天使部队成员之一，“边缘港、卡戎、冥王星，能来的都乘穿梭机来了。” “几位士官，少安毋躁。”狄云里连忙安抚道，“如果几位士官在格拉菲亚斯星系滞留期间有什么需求，直接跟我说就好，我一定竭尽全力……” “至少，我个人的需求，就是不要滞留。”胡蝶指出。 “胡队长，如您所见，我们正在紧张地抢修星门……”狄云里的声音越来越弱，“但是你们换一个角度想，在旧月路过星门的时候你们选择来格拉菲亚斯星系，这也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对不对？” “但这不妨碍我想捶你。”胡蝶咬牙切齿道。 “胡队长，您看，既然一切都无法改变，为何不享受在星空人族中的时光呢？”眼看狄云里似乎呈被围攻的架势，梓伊连忙幻化为人形全息影像，替他解围，“明天有香澄的演出，几位女士官们，愿意出席吗？” “……哼。”听到“香澄”这个名字，胡蝶的气似乎消了一大截，“出梅、密枫、青婷，你们说呢？” “对啊对啊，之前在冥王星的表演非常精彩，错过了实属可惜，而明天则是她回到德·布罗意舰的第一次公演……”这几个名字听得狄云里想笑，但他还是使劲忍住了。 “就好像你看了冥王星的那场公演一样。”代号被称为“青婷”的女子当场揭穿道，“不管怎样，既然今天有人站了出来替你接锅，我就不难为你了。” “瑟图，是吗？”狄云里明白现在的情况。 “瑟图·齐奥尔科夫斯基，他愿意承认无法及时修正星门，所以愿意引咎辞职。”出梅念道。 在所有人当中，出梅属于是和狄云里等人还算有一些感情的。相比于其他三人“完全没有心”的表现，还是稍微有些对此事感到惋惜的。 “天使部队，尽管他愿意认罚，但我还是得提醒你们一件事情。”狄云里的语气变得严肃了起来，“你们认为我应当承担责任，那我认了。但是，在你们证明你们可以有更好的解决方案之前，瑟图没有任何过错。” “没有过错？或许。”密枫耸肩道，“但齐奥尔科夫斯基先生自己认为自己应当为‘天使部队任务失败’负责，所以就选择了退位……当然，天使部队完全没有强迫他。” “不仅是天使部队，就连之前和我们联络的、‘破坏者’舰队的维克将军，如今的临时舰长和星空人族领袖，也没有强迫他。”密枫指出，“当然，在和他合作的过程中，我能看出他的确对一件事情挺有意见的。” “齐奥尔科夫斯基先生本来想把他召唤来轰炸旧月表面，但中途却暂停了一切敌对措施，他白跑了一趟。”出梅解释道。 “他现在如何？”狄云里追问道。 “他？现在？准备办理交接呢。放轻松，这又不是什么人类古代的政治斗争，他退休之后，根据他的贡献，你们的疗养院肯定有个他的位置的。”青婷发话了。 “当然，想不想进疗养院得看他的意愿了。”胡蝶补充道。 “哦对了，他有一项最后的工作——和那位麦卡利谈判。”密枫耸肩道，“当然，如果按照我们天使部队的行为作风，估计直接登陆锄草了。” “云里哥哥，小辣椒备好了。现在川登舰距离旧月和德·布罗意舰不远，”梓伊也能够理解几人被困在格拉菲亚斯的心境，但他们在狄云里面前表现得过于跋扈了，“如果你觉得你对不起瑟图哥哥，这是你最后的可以帮到他的机会了。” “我马上去你们那。”狄云里郑重地点头道，“正好如果维克将军方便，我也有话得跟他谈一谈。” “恐怕没有什么好谈的。”胡蝶撇嘴，“我听说你们星空人族不养闲人，疗养院将是他唯一的归宿……” “再补充一句，恐怕在你们的德·布罗意城之中，能够合法度假的似乎只有我们天使部队的四百多人了。”密枫补充道。 狄云里摇头，叹了口气。 整个对话充斥着威胁的气息，这显然是他不想看到的。但是，天使部队的四百余人将会在星际人族的舰队内，不可避免地和他们共度一年的时光。 他不想一开始就把关系搞得那么僵，但也不想受制于人。 “真的没有什么好谈的吗？”在狄云里的示意下，梓伊用他周围的藤蔓将他和全息屏幕包裹住，运输到“小辣椒”之中，“你不会认为就算是维克将军，也想养四百个闲人？” “那他能怎样呢？”个性张扬的胡蝶还没有体会到狄云里这句话中的煞气。 “我也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狄云里撇嘴道，“当然，你们几位最好就不要知道了。如果他不想多养四百个闲人的话，他会找到手段的。” 第76章 返聘瑟图就好了！ 狄云里真的不想威胁天使部队的成员们，当然，更不想让瑟图为了帮他擦屁股，被关在疗养院中。 尽管疗养院不是什么地狱，相反设施齐全，但毕竟星空人族存在的意义就是探索，而每一个被疗养院收纳的人，都无法继续自己探索的征程了。 如果有人因为他的决定受到牵连，无论是瑟图还是其他人，狄云里都会受到良心上的谴责。 为此，他甚至不惜对四名女士官进行威胁，并做好了和她们决裂的觉悟。 但真的无法挽回了吗？也不至于。 维克将军毕竟是一个卡池五星角色，应该是明事理的那种，他也能看出来，就算从一开始察觉“旧月”的那一刻起就实行轰炸，也无法阻止星门被篡改。 天使部队就更不至于这样了，毕竟她们比谁都清楚“星门被篡改无法阻止”这一点。 她们不开心的事情，自然只有两件—— 第一件自然是四百多人和数百艘穿梭机被困在格拉菲亚斯星系，无法回归，而第二件则是： 即便狄云里和瑟图保证了多次，这样的情况依旧还是发生了。 她们能够在瑟图面前逼宫，自然是依靠维克将军“破坏者”舰队的压力，但她们的底气还是沿着超空间航线前来的三十艘天使部队战舰。 要知道，整个星空人族也只有二十四艘战舰。 想到这里，狄云里打住了思索。 并不是说一年的时间从零发展到三十艘战舰可能性为零，但狄云里认为，还是先别走到那一步为好。 狄云里的脑中冒出了一个新的想法——抽卡！ 只要把刚刚对我叫嚣的四个士官全部抽到手里，那她们不就没话说了吗？ 但转念一想，似乎目前这招稍微有些失灵。 毕竟无论如何，出梅一直都是自己的角色卡之一，然而这次的争端中，尽管依旧在某些方面为自己说话，大方向上还是随着天使部队的大部分来走的。 “对哦，我不能抽天使部队成员，我还不能抽瑟图吗？” 换了一个想法，狄云里眼前一亮。 想到这里，小辣椒上的狄云里果断开启了写作系统。 《星云日报》和《星空迷航》，这两个期刊或者说卡池的宣传图上都有瑟图的身影。当然，剧情发展到了这里，恐怕留给瑟图看报纸和听广播的时间，已经没有那么多了。 五分钟的时间内，洋洋洒洒的一篇社论便写完了。这片社论详细论述了星门开而复关对星空人族社会的影响，并宣传了南丁格尔大学的新研究方案。 在投稿到《星云日报》并获得通过之后，狄云里马不停蹄又打开了星空迷航的界面，详细描述了川流艺术学院的构思。 这一切都是为了瑟图能够回心转意。 终于，在小辣椒停在德·布罗意城机库的时候，狄云里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今天的机库和以前不一样——天使部队的穿梭机满满当当地盛满了整个空间，几乎每一层都停满了穿梭机，这是狄云里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 空气中也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机库的一层，不停地有天使部队的成员在来回巡逻，警惕着什么。 “云里哥哥，能听见我说话吗？我暂且在你的衣袋里。”梓伊的声音传来。 “嗯。”狄云里点头道。 “有个消息想要告知你一下，当然我觉得你已经猜到了。”梓伊指出，“现在‘破坏者’三舰正在对‘漂泊者’五舰呈三面包夹之势，我们如果要采取行动的话，必须得注意一下他们。” “我们不会轻举妄动的。”狄云里表态道，“如果维克将军想要这个舰长之位的话，我们是不应当介入的。我们要做的，只是保证我们的老朋友不受影响。” “嗯，在这艘舰船里的老朋友的话……”梓伊思索道，“除瑟图哥哥外，卡尔森哥哥、瑟琳姐姐、柊三郎哥哥和香澄姐姐都在这里，当然，月桂姐姐也在。” “那就是除了白凡的全员了……”狄云里思索道，“等等，你说，瑟图在这里？他不是在和麦卡利谈判吗？” “我的眼线可是很灵的。”梓伊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先找柊三郎教授。”狄云里敏锐地察觉到了第一个应当交流的人。 果然，前往军械库天文台的请求并未被拒绝，狄云里得以直接通过活动地面的运动从机库门口直达天文台。 “别来无恙啊，柊教授。” 狄云里意识到处理完瑟图的事情，就该把这位柊三郎抽到手里了。 但由于他一个人独享一个卡池的五星位，狄云里还是想把他放在最后一个抽的。 “狄老，我们上午才见面，你忘了吗？”柊三郎的笑容有些无奈，“维克将军还是有手段的，在看到麦卡利投降、你离开之后，立马就把三艘军舰横隔在了星门和旧月之中，并派人接管了整个德·布罗意城。” “齐奥尔科夫斯基先生没有反抗？”狄云里追问道。 “没有。我知道，这不符合齐奥尔科夫斯基家族老辣的权力斗争传统……”柊三郎欲言又止，“算了，就不说这些了，我知道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听权力斗争的消息的。” “呃……嗯，”某种程度上，狄云里确实是为了听权力斗争的消息的，“今后我的工作重心将放在川登舰上，所以这里就很少来了，但由于旧月相关的事项我是一直跟进的，所以……” “怪不得一直问齐奥尔科夫斯基的事情，相比您也听说过，齐奥尔科夫斯基先生要把旧月事项负责到底的事情了。”柊三郎笑道，“其实我个人还是认为，这件事上瑟图还是很冤的，这件事情谁上谁背锅。当然，追究到底还是怪我。” “怪你？从何说起。”狄云里耸肩道。 “如果四十多年前那颗卫星从轨道上消失的时候，我便意识到它有可能向我们而来，我们就能更好作出反应，不用等到发现的时候无计可施了。”柊三郎的语气中有些惋惜。 “对了，我想到了！”狄云里听到柊三郎的发言之后眼前一亮，“我知道怎么办了！” “返聘瑟图就好了！” 第77章 狄云里先生，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这么说，瑟图似乎确实在艾格比大学当过指导教师。”柊三郎回忆道，“当然，尽管每年的博导和硕导名单上都有他的名字，但他负责的课题却由于难度过高，很少有人去报名。” “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大学老师，但由于他有这个身份，我把他返聘到大学里，不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吗？这样他就不用去疗养院了。”狄云里指出。 “以前从来都没想过这个办法。”柊三郎认可道。 “既然已经决定要做什么了，那我们就去找他。”狄云里握拳道，“柊教授也一起跟着去，毕竟还要同行评议呢。” “那我先把推荐信写好。”柊三郎点头，“再说了，现在你不太可能在市政厅或者军械库找到他。等到他完成和麦卡利谈判的任务，自然会举办一个卸任仪式的。” “仪式？仪式不应当由我来操办吗？”狄云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啊，这个仪式就不是什么值得去庆祝的典礼了，毕竟，又不是新任星空人族族长上任仪式。”柊三郎摇头道，“不过，关于新的舰长人选的事情还没定下来，我推测还是和上次一样，经过竞选选出新任舰长……” “维克将军呢？维克将军不是新的舰长吗？”狄云里追问道。 “您没和维克将军共事过？”柊三郎反问道。 “当然没有。为什么要问这个？”狄云里摇头，“他是个不贪恋权力的人吗？既然不贪恋权力，为什么要联合天使部队占领德·布罗意城？” “维克将军是个优秀的职业军人，想当舰长早就当了。”柊三郎摇头，“在齐奥尔科夫斯基先生还没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就和他共事了，我可以说是非常了解他的。” “那维克将军和瑟图有什么过节吗？”狄云里追问道，“当然，这次的事情不算。” “狄老，我是个学者，我也对权力不感兴趣，对这些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更是发自内心的厌恶。”柊三郎坦白道，“如果你找我，那你是找错了人。不过，瑟图的返聘推荐信我很快就会起草的，估计明天中午就写好了。” “对哦，今天好像还是21号……”狄云里突然意识到，今天似乎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以至于在他的意识中，似乎过了很多天的样子。 “现在这个点，天使部队的‘天堂’人已经折腾得差不多睡觉了。”柊三郎指出，“现在申请去市政厅，如果维克将军也在的话，应该会是他亲自接待你。” “那我试试。” 狄云里唤出了艾格比系统并提出了申请，五秒后，申请就获得了通过。 “毕竟我也不算是个市政厅的常客，去市政厅的次数可能连天文台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在即将进入地底之前，狄云里向柊三郎道别，“当然，旧月的危机结束了，下次来天文台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再见，狄老！” 在德·布罗意城地底位移的狄云里，正在思考着和维克将军见面之后如何打招呼。 对维克将军的第一印象自然是卡池宣传图中那个不苟言笑的军装男子形象，而第二印象则是星门建成典仪中，那个试图分析“小辣椒”构造的男子。 那么反过来，维克将军对自己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呢？ 恐怕是用核弹和实战场景来庆祝星门建成的庆典狂人。 一来一回思考完毕之后，狄云里基本明白自己该怎么对维克将军自我介绍了。 想到这里，顶棚打开，狄云里回到了第一次被强行召唤的位置。 坐在自己左手边的不再是瑟图，而是维克将军，一个身着军装的男子。 而瑟图·齐奥尔科夫斯基，则坐在自己的对面。 “你们……” 狄云里没想到瑟图竟然在这里，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狄云里，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经跟维克将军说清楚了。”瑟图的心情看上去很平静。 “狄云里先生，在某些细节上，齐奥尔科夫斯基先生和天使部队士官们各执一词。”维克将军的语气相当低沉却坚定，“但我更愿意相信很多事情的原因是天使部队成员们的担忧。” “确实。”狄云里回想了一下天使部队和星空人族开始出现分歧的时间，“有的时候很突然地，她们开始认为我们不可信，然后从星门的那边把能调集的部队都调集过来了……” “川登舰第二次被劫持。”瑟图指出，“自从川登舰第二次被劫持之后，天使部队的士官们便不再像以前那么配合我们了。” “现在的情况是……？”狄云里看到面前的两人如此融洽，有点摸不准发生了什么。 “维克将军的行动，以及他对天使部队的联络都是我授意的。”瑟图微笑道，“为的就是暂时先安抚那些天使部队成员们。” “这样，狄云里先生，我先问你一个问题。”维克将军发话了，“请问，在星门注定要被破坏然后重建的这段日子里，以下哪种情形的天使部队对于我们来说是更好的。 一，和现在一样，别动队队员都在我们这，和主力舰队分离但保持微弱的联系； 二，部分别动队队员在我们这，而另一部分别动队队员留在太阳系，两者无法直接联络； 三，所有别动队队员都在太阳系，她们整个组织完全失去和我们的联系。” “这么看来，确实还是现状最好。”狄云里指出，“他们在太阳系想做什么都能做到，但却拿太阳系和格拉菲亚斯星系中间的四十光年距离没有办法……” “齐奥尔科夫斯基先生把这些天使部队的成员当成情绪化的小女孩，确实没什么问题。”维克将军叹道，“我哄她们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了，现在就等到她们心情平复下来，接受现在的事实。” “不过说实话，我们这里真的没有多少娱乐，可供她们心情平复。”狄云里思索道。 “哦？我们这里仅有的娱乐公司名字，我记得叫云里？”维克将军不苟言笑地指出。 第78章 你的打算是 “这……” 狄云里明白，自己和白凡要忙起来了。 当然，好消息是维克将军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天使部队也不算是什么恶人。 正如维克将军对她们鞭辟入里的了解一样，“一群闹脾气的小女孩”罢了。 狄云里是完全理解她们的杀伤力的，毕竟，在社交媒体上见得多了。 “对了，瑟图，你是怎么打算的？”狄云里想起了自己来川登舰的意图。 “我？我已经把自己献祭出去用于把天使部队们稳住了。”瑟图叹道，“我也累了，差不多该退休了。” “但是瑟图，探索宇宙不是我们星空人族的梦想吗？就这么进疗养院，难道不是直接放弃吗？” “总要做点牺牲的。”维克将军叹道，“我会定期拜访他的。” “不必。”狄云里伸手道，“川流艺术学院即将成立，我会邀请齐奥尔科夫斯基先生作为终身教授的。” “小齐，你看怎样？”维克将军转头问道，“狄云里先生愿意帮助你的话，到川登舰去也不是不行。” “不想再做很累人的工作了。”瑟图点头道，“但是去疗养院还是在川登舰再活一次，我还是得再考虑一下的。” “我个人还是觉得，无论是当老师，还是当学生，都是最舒服的。”狄云里叹道，“唉，可惜我自己当学生的时候没有珍惜……” “当学生！”瑟图仿佛听到了什么关键字一样，“对了，维克，你还记得我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吗？” “跟那个旧月意识谈判。怎么了吗？这跟当学生有什么关系吗？” “有啊！”瑟图指出，“根据已有的情报，现在的麦卡利之所以被称作‘无知’，是因为它真的无知，它对很多最基础的科学常识和社会知识都没有任何的认识……” “确实。如果一个人半瓶子晃荡，那他挺容易被操纵、误导的，但如果他什么都不懂，认死理，那很难跟这种人谈判。”维克将军点头认可道。 “我的想法是直接把他接到学校里，和梓伊一样，接受一套系统的科学培养。”瑟图提议道。 “我倒是不觉得，能够黑入川登舰数据库系统的那家伙需要什么系统的科学培养。”维克将军倒是不认同这一点，“但是他这种一根筋的恶劣性格，倒是可以通过学校教育的方式来重塑一下。” “非常同意你的看法，瑟图。”狄云里赞赏道，“但是，虽然当学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但劝学可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情。” “嬷嬷不是告诉了他他的罪状是‘无知’吗？”瑟图指出，“那他应该哟充足的动力去学习才是。” “我还是想知道他是怎么无师自通地骇入硅基数据库系统的。”维克将军一直都纠结这一点，“尽管我明白，它没有社交、没有物理化学知识，对人体的模仿也相当拙劣，但是直接控制数据库这是否有点……” “川登舰有内鬼。”狄云里直截了当道，“维克将军，您今天稍早一些是否接到了月桂那里的申请，说要按批次复活川登舰成员？” “嗯。你想撬开他们的嘴？”维克将军反问道。 “不能说撬开，只能说，月桂早就告诉我们了。”狄云里指出，“麦卡利的数据直接从采矿机一步一步上传到数据库最高权限，其中无论是矿工、工头还是矿老板和舰长，都没阻止。” “如果物理层面上的‘调制生物’天赋带到计算机数据层面的话，是不是就是我们看到的，dna数据污染和对川登舰成员的精神操控呢？”瑟图提出了自己的理解。 “你跟他谈判的时候问清楚不就是了。”维克将军倒没有过分纠结这些。 “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我也该休息休息、看看报纸、听听广播了。”瑟图往背后的椅子上一靠。 “有一个。”狄云里完全理解不了的事情不多，但有一件事却在他心头萦绕很久了，“为什么，在看到旧月接近的时候，观景台上的星空人族居民们不仅没有害怕，还看上去很兴奋呢？他们明明知道整个川登舰被面前这个星球污染的事情的啊。” “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件事啊。”瑟图笑道，“那你心里有对这个问题的答案的猜想吗？” “有一点属于我自己的不成熟的猜测。”狄云里点头道，“一百五十年没有行星距离他们这么近了，这使得他们对于宜居星球的渴望远胜于我的想象。” “不算全错。”维克将军插嘴道，“但一百五十年没有碰到行星，这对于星空人族而言是不真实的。准确说法是‘没有碰到宜居行星’。那些气态行星、冰巨星或者熔岩星球也都是行星，但毕竟没法在上面建立居民点或者工厂。” “况且我们的人民很多人向往着在宇宙中探索，他们不愿意长期停留在一颗星球上，所以即便是找到一座宜居星球，也无法让大多数人激动。”瑟图补充道，“尽管很可能会有些人留下来，但大多数人依然会随着德·布罗意舰，继续在宇宙中的征程的。” “那究竟为什么，敬请赐教。”狄云里谦卑地请求道。 “正好瑟琳有话要对你说，今天早上六点，找她就行了。”瑟图看了看表道，“商业街或者观景台，应该都行。” “这还跟时间有关系吗？”狄云里试图在艾格比系统中唤出瑟琳。 “嗯，因为有一样东西，只有早晨才有售卖。”维克将军笑着点头道。 观景台a区，一轮太阳从东方的地平线升起——尽管它是模拟天空的产物，但看上去却是那么耀眼。 “早上好，长官。”瑟琳行礼道。 “早。”狄云里略微打了一声招呼，便直入正题，“瑟琳，我听说在你们德·布罗意城，有一样东西在早晨才有售卖？” “哦，你也听说了那个传说吗。”瑟琳笑道，“德·布罗意营养餐。相信我，第一次喝你会喜欢上的。” 第79章 不就是奶茶嘛！ “这里，长官。” 看到瑟琳提着的两个塑料杯，狄云里尴尬地笑了笑。 这不就是奶茶嘛！ 在听见“营养餐”是用“喝”这个词描述的时候，狄云里就有些猜到了，但在看到成品的时候，狄云里基本就能确定杯里是些什么了。 以各种各样的名义配制的“奶茶”，狄云里属于是见得多了。 “饮料？” “不只是饮料哦。”瑟琳拿着一个塑料杯，直接用纸吸管穿破了表层的塑料膜，吮吸了起来。 “怎么说呢，相当复古的喝法。” 根据狄云里的设想，这种复古的奶茶杯应该早几个世纪就被淘汰掉了。 “那就对了。”瑟琳浅笑道，“因为这就是一百五十年前，德·布罗意城草创之际，我们星空人族赖以活命的东西。” “和我猜测的一样。”狄云里点头道。 在有机形态技术成型前，即使是星空人族也需要营养物质才能生活，而眼前的这杯“奶茶”，便是他们的营养物质之源。 狄云里怀着崇敬的心情，试着喝了一口。 “嗯……味道还不错。” 营养餐的滋味有些类似于穿越前世界新疆、中亚的咸奶茶，但仔细一品，甜味、酸味混合在其中。 尽管狄云里对奶茶“无感”，但他并不排斥。 “整杯饮料都是合成的吗？”狄云里追问道。 “是的，天然成分那是一点都没有。”瑟琳解答道，“当然，那种环境下的世界，怎么可能有天然植物或者动物制品，可以用来合成食物的呢。” “的确，那个时候挺困难的。”狄云里叹道，“所以，我还是不明白一件事情，以及这件事情和这个营养餐有什么关系。” “说。”瑟琳早已把狄云里当成自己的知心好友，“我知无不言。” “你说，你们星空人族，坐在观景台上，看着逐渐变大、飞行而来的黑色旧月的时候，脑子里想的究竟是什么呢？”狄云里询问道。 “这个啊……”瑟琳会心一笑，“你猜猜看，在这里看风景的，平均多少岁？” “一百岁应该有了。”狄云里猜测道。 “差不多。”瑟琳点头道，“你是云里庆典公司的总裁，自然知道你的哪个营业项目在整个星空人族见引起了最广泛的讨论。” “明白。”狄云里点头道，“葬礼，这是星空人族创立之始被废除了的人类旧习俗之一。当然，它并不是什么庆典，相反，是个很悲伤的利益。” “但在星空人族的群体中，人们不避讳死亡，认为一个人的永远离开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瑟琳叹道，“很多人的年龄，在古人的视角看来，应该是已经老得不能动了。” “是这样的。”狄云里点头道，“如果生活一成不变，人们很可能会麻木，从而失去生活的希望。尽管每一个人都理论上有可能达到永生，但真正想要无限活下去的，估计也只有那些真正热爱自己的工作的人了。” “是的，但这种人，恐怕并不多见。”瑟琳叹道，“星空人族的活动范围如此之大，却又如此之小。空中的那颗黑色的星球，不管它是好、是坏，上面有什么，对于很多人而言，都是新的生活被创造的标志。正如你面前的这杯营养餐一样，喝一次还好，要是天天喝、每天喝三次、连喝一百多年呢呢？” “我懂了。”狄云里看着手上的“营养餐”，“岂不是看到就想吐？” “有的人放弃了，有的人坚持了下来。”瑟琳点头，“尽管现在星空人族不需要这种‘营养餐’了，但很多营养餐所代表的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工作，却依然存在。” “瑟琳，我想到了和这相关的好几件事情。”狄云里指出，“我一项一项问。深空音乐，被称为‘永远没有同样的两次演出’，这种变化感，是不是就是宇宙中的人类所追求的，这也正是为什么‘只要登入宇宙，就会爱上深空音乐’的原因？” “是的，但只是其中之一。”瑟琳认可狄云里的说法，“当然你所说的这些，属于是早期深空音乐和晚期深空音乐的区别了。深空音乐所体现的，归根究底，还是人类对宇宙本身的思考。” “嗯，那第二个我想到的，是德布罗意城的地面。如果我想去一个地方，我脚下的地底会自动陷下去，然后再合上，然后我以一个小房间的形式穿梭于整座城市。为什么很少有人走路，为什么没有车型的交通工具，也正是因为对重复的通勤极为讨厌的缘故。” “确实，这件事情在我们这过于普遍了，甚至在太阳系内的一些空间站也是这样的，以至于我已经不太认为这件事情很奇怪了。”瑟琳反问道，“在22世纪的地球，通勤依然使用车辆？” “一般是磁悬或者轨道车。”狄云里点头道，“当然更古老的地铁、公交更累人。其实，如果你们的交通方式能运用到地球上，估计很多人会喜欢。” “还有这样的历史，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地铁和公交。”瑟琳深深地抿了一口营养餐。 “那第三个问题，矿工是不是比起其他的职业更容易讨厌那种重复感？”狄云里询问道，“但是，根据我的理解，矿工们每次的工作环境都不一样啊？” “矿工的事情比较复杂。”瑟琳解释道，“事实上，虽然矿工的工作环境经常发生变化，但经常切换机甲和有机人模式的他们，最容易因为直面宇宙而失去理智。” “这一点的确在深空音乐的受众中就能看出。”狄云里点头道。 “也不限于完全得精神疾病，包括因为重复感而厌烦，从而做出一些破坏性或者发泄性行为，也是市政厅经常处理的事情。”瑟琳继续她的讲述。 “瑟琳，能详细讲一下所谓的‘破坏性或者发泄性行为’吗？这种事情是只有一线矿工有，还是所有涉及矿业的人都会有？”狄云里追问道。 “我不是心理学家，但我个人觉得，这是重复性工作和直面宇宙两个因素共同造成的。矿业企业的高层估计也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心理问题。”瑟琳耸肩道。 “你说，直接把麦卡利的数据上传到数据库里，是不是就是这种‘对重复感极强的矿业产生厌烦’的想法造成的？”狄云里眼前一亮。 第80章 那你继续喝奶茶吧 “当然不是不可能。” 又吸了一口杯中的液体，瑟琳陷入了沉思。 在三个“重复劳动”所造成的困扰被解答之后，狄云里也同样陷入了思考。 他那个世界的白领和蓝领，尽管也重复工作，甚至有恼人的通勤，但他们至少有足够丰富多彩的娱乐，而且持续工作的年龄也没有那么长。 满打满算，就算不考虑转领导层、转行甚至跳槽，也只需要工作42年就可以退休了。 但是这些观景台上的星空人族，面临的是数百年的、千篇一律的重复工作，还在没有多少娱乐活动的情况下…… 想到这里，狄云里下定了一定要把艺术学院办好的决心。 “哟，狄总，很有闲情雅致嘛。” 从远方走来的是密枫和一小队天使部队，尽管身着便服，却依然能看出服饰上的天使部队特征。 “密队长。”狄云里抬手打招呼道，“在这里度过的第一个晚上，还愉快吗？” “哼。”密枫冷哼一声，“暂且算是接受了我们的命运。” “那就好。我第一天被唤醒在这里，也是差点没有能够接受自己的命运。”狄云里安抚道，“况且我还要永久跟随星空人族，而你们，只需要等到星门修好就能回家了。” “我听那个梓伊说，星门修好大概要将近一年的时间？”密枫问道。 “嗯，忍耐一年就够了，说不定各位还会有奇遇呢。”狄云里继续劝说道。 “奇遇？如果被关在星门另一边回不来也算奇遇的话，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奇遇之中，是。”密枫的语气中除了之前的无奈和抱怨，相比之下反而多了一份乐观，“还有，原来你们星空人族自己也喝这个？我还以为是专门特供我们的呢。” “当然了，我们星空人族也曾经是肉体人。”瑟琳摇了摇手里的营养餐，然后把习惯放入口中，“在‘有机形态’科技成熟之前，我们可是几十年只有这个喝呢。” “啧。”密枫咂了咂嘴，“我觉得青婷对这种奶茶的命名挺好的，‘阴阳餐’。想象一下我们要在这喝一年的这玩意儿。” “噗。”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瑟琳把刚刚吸进去的全部都喷了出来。 “那可不一样。在星空人族的地盘上，还是可以吃到正常的食物的。”狄云里介绍道，“虽然都是量少的零食，但毕竟不会让你们的舌头遭罪……” “尽管边缘港和这里都是美食荒漠，但我要是硬选，我选择边缘港。 维克将军跟我们说，如果实在忍不了，还有一条路， 那就是把自己的数据上传艾格比系统并重新生成一具身体， 这样就可以永久摆脱食物和睡眠的桎梏…… 那可不行，我的身体是我爸妈给我的！ 姐妹们也大多不想把自己变成硅基人。 倒是胡蝶那家伙，虽然也拒绝了，但听起来似乎有点动摇。” 密枫碎碎念的过程中，狄云里悠闲地把杯中的“阴阳餐”喝完。 “密枫，把你们姐妹四人都带来，今晚我邀请你们改善一下伙食。”狄云里计从心生，一边说着一边唤出了梓伊的全息影像。 “这不是那个植物精吗？”看来密枫是认识梓伊的，或许昨天晚上在跟狄云里放狠话的时候，出梅已经把它的信息转达给其他人了。 “嗯。我在想，如果格拉菲亚斯生物能够调制危险的工蜂、螳螂，那为什么不能调制美味的动物和植物呢？” “很有想法，但我拒绝试毒。”密枫摆手道。 “那你继续喝奶茶。”狄云里挖苦道，“我知道你们女孩子最喜欢喝奶茶了，这种咸奶茶在地球肯定能大卖？” “没有点噱头谁买啊，”密枫给了个白眼。 仅仅几句家常的交流，狄云里就基本和密枫化解了之前的敌意。尽管之前的尴尬还在，但毕竟是可以聊天的关系了。 “也对。”狄云里点头道，“话说，今天你跟我说话的时候，说我很有闲情雅致，我觉得你们也一样。”狄云里指出，“你们毕竟是战斗人员，怎么就有闲情雅致来逛街呢？” “战斗人员？我们跟谁战斗？跟你们战斗吗？”密枫撇嘴道，“我们现在合法放假了，维克将军保证我们的度假自由不被侵犯。” “但愿你们的休假是带薪的。”狄云里指出。 “狄总，说道带薪，我思考了一下，发现在考虑了所有能够挣外快的项目中，还是你这里能提供得最多。”密枫的语气有些神秘，“但在天使部队那里，你的风评似乎不是很好哦。” “哦。”狄云里没有多说半句话，“天使部队允许你们的人去赚外快？” “狄总，‘允许’这个词总得有个主语？”密枫讽刺道，“除了独立的出梅之外，这里也就胡蝶最大了？” “其次就是你对。”狄云里点头道，“真想在我这里赚外快也不是不行，说不定谁就解锁了什么奇特的技能了呢……我记得，你是深空乐师？” “有打碟的爱好罢了。”密枫耸肩道。 “你这爱好可不得了，香澄的新歌里面的鼓点可是广受好评。”尽管狄云里听不懂，但《星云日报》还是能看懂的，他也明白听众们给出了很好的评价。 “香澄天使！”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密枫的眼睛里顿时就放出了光，“真的吗？就连星空人族的老听众们也喜欢？而且他们专门说出‘喜欢鼓点’，而不是喜欢香澄天使？” “我不必说谎。”狄云里突然感觉密枫这里，是和天使部队全面关系正常化的关键。 事实上，对于单独的每一个天使部队知道名字的成员，狄云里都有应对之法。 比如说密枫和深空音乐、胡蝶和香澄本人、青婷和冥王星女帝，而出梅更是本来就是狄云里的人物卡角色之一。 当然，如果四人聚在一起以“天使部队”的名义进行针对，那狄云里还是很难应付的。 既然这样，能够找到某种程度上的独处、各个击破的机会，肯定最好！ 第81章 果然遇到你 今天的德·布罗意城如常，就似乎昨天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 能观察到旧月的观景台a区的人少了很多，相当多的观众回去工作了，但依旧有不少留在观景台，持续观察着那颗黑色的星球。 出梅正在其中。 和狄云里不同的是，出梅是怀着相当的执念成为天使部队的一员的，甚至在其他人都抗拒的情况下，他和星空人族的成员一样，将自己的数据上传到了数据库，成为了硅基人。 当然，尽管她的存在形式已经和星空人族相当，但她仍旧不能理解那些星空人族的思维，正如狄云里一样。 所以，她选择融入他们，想他们所想。 “上午好，出梅。” 似乎没有听到狄云里的声音，出梅依旧戴着特制的眼镜，观察着那颗黑球，颇有一种格物致知的感觉。 狄云里倒也不愿意继续打扰她，而是站在她的身边，朝着那个方向望去。 良久之后，他终于发话了。 “你知道吗，出梅，和你一起看天空中的‘旧月’的人，平均年龄差不多是一百岁。到了那个时候，你还会和现在一样年轻，但胡蝶、密枫、青婷和其他人，恐怕已经老得不行了。” “用不着你担心这些。”出梅喃喃道，“人类的平均寿命在150岁，且可以通过各种特型手术继续提升。” “嗯。但我要说的当然不是什么寿命论或者其他的事情。”狄云里继续娓娓道来道，“出梅，和你在一起的这些人，他们在同一个工作中机械地运行了太久太久。或许一百年来的时间，他们做的事情千篇一律。” “所以他们都认为旧月的危机是一件新奇的事情，值得去释放自己的好奇心？”出梅抢先道。 “确实可以这么理解。”狄云里点头，“当然稍微狭隘了一些。我愿理解为，面前的这颗行星代表着的，是他们的生活从此改变的可能性。” “我也是因为那种‘改变的可能性’才来到格拉菲亚斯星系的。” 出梅自我介绍道， “我在超空间航道中，独自漂泊了一年。 在这一年间，我几乎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已经被这个世界所抹除。 但知道我唤醒了您，我才明白，我是真实存在的。 我不是某个vr游戏里的角色，被设计师创造，然后重做，然后削弱，然后退环境。 我也不是某个npc，在某一个版本中加入游戏，又在某个版本中领便当下场。” “出梅。”狄云里指出，“我知道，你认为相比于不停探索中的星空人族，‘天堂’才是一成不变的地方，这和大多数人类的思维方式正好相反，却又恰恰契合了这里的环境。” “我觉得如果一个人能够忍受一百多年的重复劳动，然后接受直接删号退休的命运，那他肯定是怀揣着什么信念。”出梅认可道，“或许您刚刚所说的，‘改变的可能性’。” “可以用‘你’和全名‘狄云里’来称呼我吗？”狄云里请求道，“天使部队主力来之前，你一直叫我‘长官’，因为当时瑟琳、梓伊的缘故，我姑且是你的上司。但在你归队天使部队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明显疏远了很多。现在最棘手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觉得我们现在可以以稍微平等一点的姿态相处。” “嗯，狄云里，很高兴再次认识你。”出梅缓缓地摘下了vr眼镜，向狄云里点了点头。 “和迟早要回去的天使部队其他人不同，你可能要长期驻扎在这里。”狄云里询问道，“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出梅诚恳道，“在天使部队不信任你们的那段时间，我曾经也怀疑过跟随你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但当今天你精确地指出了我内心的迷茫之时，我依然觉得，跟随你是明智的。” “你是自由的，你不必‘跟随’谁。”狄云里指出，“作为‘天堂’人如此，作为星空人族也理应如此。你一定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想战斗，我想谈一场惊天动地的恋爱，我想在全宇宙的vr游戏排行榜上登顶……”出梅沉吟道，“啊，当然星空人族不太可能能连上vr游戏，延迟一年可还得了……” “但星空人族已经有二十万人了，如果能够在旧月上建立基地，可能还会再生产一批，到那个时候，可能vr游戏的服务器也能建起来。”狄云里指出，“当然，用‘生产’这个词是不是不太尊重呢？” “既然星空人族自己都这么用，那我们也跟着用就是了。”出梅摆手道，“我明白，艾格比系统的基因库中有人类古代名人的基因，每一个拥有生殖许可的人，既可以自行寻找其他星空人族，也可以直接选择和这些基因结合。齐奥尔科夫斯基家族，就是这么来的。” “嗯，还是回到你想做的事情上。”狄云里笑道，“星空人族和德·布罗意城可能不如你想象的那么美好，但你完全可以去改变它。我会在你背后为你加油的。” “你真好，狄云里。”出梅的眼角有泪珠划过。 “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狄云里挥手道别道，“今天下午有香澄的演出，同时我们会把麦卡利请到太空学校去谈判……” “太空学校？”出梅有些惊讶，“难道你们把旧月之主当成一名学生？” “是这样的。”狄云里点头道，“‘圣徒’的判断你也听到了，她认为旧月和整个格拉菲亚斯星系都过于愚蠢了。” “能看出来。”出梅点了点头，却没有继续评价，而是选择换一个话题，“香澄的演出天使部队其他队员也一定会去？我之前因为音乐、明星之类的东西，和天使部队其他人有些格格不入，所以我今天想要至少感受一下他们喜欢的东西。” “嗯。”狄云里点头道，“这里的‘格格不入’是指？” “她们可能比较喜欢把自己的喜爱寄托在别人身上，但我不一样，我自己就是我自己的明星。”出梅坚定道。 第82章 感谢您对星空人族外交的贡献 出梅羁绊等级提升至6 解锁故事：自己的明星 狄云里没有想到，第一个达到羁绊等级6的，竟然是一度和自己分道扬镳的出梅。 不过不管如何，支线剧情以后有的是时间去做，现在更要紧的事情是搞定胡蝶。 毕竟，她现在仍然是这次行动队的队长，只要能把她稳住，那基本上就不用担心这一年要做的事情被她们破坏。 就算是给狄云里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直接把胡蝶从住处邀请出来。毕竟，目前胡蝶对他的怨念应当很深。 不仅是被关在格拉菲亚斯星系的怨念，还有香澄和密枫在她的面前亲昵动作的怨念。 不过狄云里当然知道胡蝶会去哪里。 中午十一点，狄云里的大部分部曲都集中在了观景台c区的“香澄烤鸭店”的厨房。 在开店的时候，香澄认真地考虑过这家店应该开在哪。 尽管星空人族不需要食物，但是保持了味觉，并且餐馆等地也是社交的好地方，所以在商业街和各大观景台，是保留了一定数量的餐馆的。 这些餐馆一般只提供小吃和饮品，如果和狄云里穿越之前对比的话，这些地方类似于之前的夜宵摊。 主食也并非不存在，但被打造成了小食的一部分——各种各样的糕点中，还是有着人类曾经赖以生存的谷物的。 所以，当地人也是这么理解烤鸭的卷饼的。 由于开店者是深空音乐头号歌手香澄，烤鸭店也被定义为高端消费场所，那么六个观景台中的四个自动排除，只剩下了商业街、c区段和d区段可供选择。 香澄第一个排除的就是商业街。虽然这里是高端消费场所，但过于喧闹，不适合自己创作音乐。 而观景台的c区和d区，同属高端观景区，但各有特色。 c区的特点是，如果你足够土豪，你可以把c区整个包下来一天或者两天，定制环境和场景。而d区的特点则是，这里的一年四季和昼夜都和地球北半球亚欧大陆东侧同步。 对于一般的观众而言，进入这两个观景台区段是需要预约的。这也是香澄选择了c区段而非d区段的原因。 毕竟相对于每天预约到满的d区段，可能c区段才是更适合自己的“香澄烤鸭店”营运的场所。 在没有设定主题的情况下，c区段的主题默认为“公园”，这也是最类似于21世纪的郊野公园的场景。 低矮山丘、鹅卵石道路、小河，尽管全都以可拆卸元素组成，却令人心旷神怡。 区段的面积并不大，所以在从进入c区段到找到烤鸭店的位置，走路不超过两分钟。 当然，也可以通过呼叫烤鸭店的预约电话，直接“传送”到烤鸭店门口。 随着香澄开店的消息传得越来越广，19号还有空位的烤鸭店，22号就坐满了。 胡蝶是在20号的“旧月”抵达之日的前夕预约的，预约者只有她一人。毕竟，她“不愿意和别人共享香澄天使”。 香澄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预约申请，所以也没有准备一人的座位。毕竟，“香澄烤鸭店”除开是烤肉爱好者香澄宣传烤肉文化的地点之外，归根结底，也是个社交场合。 如果只是满足口腹之欲或者外来人类餐饮需求的话，大可以去专门的中端餐馆，这也是胡蝶这段时间以来在德·布罗意城的生活方式。 所以，因为胡蝶的预约方式过于不寻常，以及胡蝶本身的身份，这份预约很快被关注，并报告给了白凡和狄云里。 狄云里当然明白胡蝶的意图。 如果旧月抵达之日一切顺利，那么这次的预约便是给即将离开的自己一次最后的奖励。 说不定，因为在解决危机中的优异表现，香澄能够给自己一个吻呢？ 所以，昨夜，在思考之后，狄云里发了条短信给香澄。 “给胡队长找个靠窗、远离人群的位置，到时候我们都会到的。” 在香澄答应下来之后，香澄并没有预料到今天挤在厨房的会有多少人。 “要是一发导弹打到这里，恐怕整个星空人族的生态都会永久改变。”换了便装的出梅讽刺道。 “今天我还是第一次来德·布罗意城的观景台。”卡尔森表示，“其实观景台是后来建的，我在德布罗意城那段时间根本就没有。而那时我一直在吕根舰，来这里的次数少之又少。” “我这几天没别的事，写完剧……做完参谋工作之后就经常在这里帮忙。”白凡介绍道，“毕竟老经纪人了，支持一下旗下艺人的产业也是应该的。” “我就不用说了，我听香澄的歌长大的。”瑟琳自我介绍道。 “其实我也是。”摆在厨房角落的花盆也说话了。 “梓伊，我还以为今天你会用人形姿态出现呢。”狄云里评论道。 “没那个必要。”梓伊摇摆着藤蔓道，“反正我也不出面。再说了，就算我要出面，这样的姿态不比人形强？” “确实。”狄云里点头道。 “小心点，她来了。”香澄的一句话，让挤在房间里的众人顿时噤声。 “摄像头在这里。”出梅指示道。 摄像头中，一个身着天使部队制服的女孩，面无表情地缓缓走进餐厅，然后挪移到早已预定好的位置，一屁股坐下，趴在了桌子上。 “这么消沉嘛？”狄云里虽然有所预料，但还是觉得有些怜惜。 “该我出场了吗？”香澄已经换上了围裙和女仆装，此时的她看起来别有一番风采。 “虽然有些早了，但是……”狄云里沉吟道，“我还是得感谢您对星空人族外交的贡献和牺牲。” “不算什么，面对粉丝而已嘛。”香澄浅浅一笑，端着盘子走了出去。 “这位客人，这是我们的菜单。第四到五页是本店特色的单人简餐，请了解一下。” 从摄像头中，狄云里可以看到胡蝶落座的双人桌的座位前。 胡蝶抬头，定睛看了两眼面前身着粉色女仆装的香澄，揉了揉眼睛，又眨了两下，然后趴回桌上。 第83章 本店不提供半只烤鸭 “这是什么意思？”出梅很难理解胡蝶的行为。 “可能是心情太差了。”狄云里叹道。 “这里是烤鸭的酱料，这里是菜单。如果胡队长您累了，可以在这里先休息一会儿的。” 在操作胡蝶的椅子变成躺椅之后，香澄轻轻地把她的身体放平在躺椅上。 躺平的一瞬间，胡蝶突然睁开了眼睛，差点吓了香澄一跳。 “香……香澄天使？真的是你吗？” 胡蝶一屁股坐了起来，仔细端详着面前这位穿着女仆装的“服务员”。 “声音像香澄，脸型也像，但作为天使的香澄是不可能穿这种服务员的装扮的……什么嘛，我差点忘了，作为星空人族，‘香澄’是可以量产的，19号那晚的香澄估计也不是唱歌的那位。我在踏入大门之前，就应当预料到这一点了。” 胡蝶一边嘀咕着，一边翻开面前的菜单。 “完全照抄的边缘港的菜单嘛。硬说有什么不一样……估计也就大葱、酸黄瓜变成合成产品了。硬要说的话，估计这里的鸭肉也都是合成的。虽说很怪，但至少口感还行。” “不是的哦，胡队长，这些是之前从冥王星运来的食材，冥王星的女帝亲自批准供货的。”香澄耐心介绍道。 “女帝？哼。我们的别动队都被调走之后，女帝怕是要对冥王星的那些巨头们下手了。”胡蝶继续嘀咕道，“不过也好，那些欠揍的家伙，如果我不是什么天使部队而是一个游侠，我见一个扁一个。哦对，点餐的话，就点这个半只烤鸭的单人套餐。多来点面皮，我是人类，不吃主食活不了的。” “这家店，本来就是为了能同时为星空人族和太阳系人类服务而开的。”香澄的笑容有着治愈一切的力量，“不用担心，对于太阳系人类，面点是提供的。如果让太阳系人类半饱着走出我们的餐厅，那便是我的失职。” “你的失职……你又不是店长。”胡蝶在嘀咕中，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不对，难道你是店长？你就是香澄天使？” 她带着一个惊讶的表情环顾四周，发现其他的店员们都穿着相同款式的黑白双色的女仆装。 而面前的这位“店员”，穿着的女仆装则是粉白双色的。 香澄没有回答，只是浅浅一笑，转身离开。 在香澄离开之后，胡蝶双肘撑桌，口中念念有词。 “身高161，三围b78w56h83。对于一个女性来说，完美的体型。声音特征绵软但有力，说话的口癖有时在最后加一个‘的’……”胡蝶念到这里，直接用拳头砸了两下桌子。 狄云里一行人通过屏幕看着这一切，都笑了，瑟琳甚至笑出了声。 “真的是她！如果是机器人或者是克隆体，是不可能连说话口癖都克隆的！” 念完这一句，胡蝶连忙捂脸。 “我都对她说了些什么啊~” 狄云里坚信，如果此时周围有床，她已经用枕头捂着脸，在床上打滚了。 “这里是套餐中的餐前冷点，考虑到地球人的普遍口味，选择了洋葱汤和黄油沙拉。” 很快，香澄端着两个盘子走到了胡蝶的座位，将一个盘子放在了胡蝶的面前，而自己则径直坐在对面。 “谢谢，就放在这里……”胡蝶低声道，“诶？你怎么坐在这里了？” “香澄烤鸭店并不是一个适合一个人吃饭的地方。”香澄娓娓道来，“正好，我今天也是一个人吃饭，既然如此，为何不拼桌呢？” “但是……您的经纪公司呢？您的其他粉丝呢？我虽然一直关注着您，支持着您，但我确实不配坐在这个地方……”胡蝶定睛看到香澄真的坐在了自己的对面，捂脸哭了起来。 “狄总，我觉得密枫上次被喂了一块鸭皮之后也是这种反应。”白凡指出。 “比这大多了。”狄云里撇嘴道。 “我觉得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是不是该走了呢？”出梅倒是不再想看眼前的偶像和粉丝之间的故事了，“没有出意外，也没有过于离谱的场景。” “还是得听一下胡队长的心声的。”狄云里抬手道。 “如果连从地球而来、帮助我们度过危机的大英雄也这么认为的话，那我，香澄，不就注定孤独吗？”香澄轻轻念道，“在我的心目中，并没有‘配’和‘不配’的说法。在天堂，我们说‘人人平等’，但为什么这种不平等的思维，却在你们的心中根深蒂固呢？” “啊……我没有这么想。”胡蝶连忙摆手，“我只是觉得，我并不是什么从地球而来、帮助各位度过危机的大英雄，我连帮助自己度过危机都做不到。” “何出此言？”香澄关切地追问道。 “您看，我们风风火火地前来，自称能够配合在座各位征服旧月，却只打破旧月一层皮。 有一套自己的行事标准却被证明为无用功。 最后事情全部都是那位狄云里来解决，而我们被证明完全就是小丑。 一切结束之后，我们还被困在了这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而这完全不是因为你们的失误，而是因为我们疑神疑鬼，咎由自取。” 胡蝶一边用右手指戳左手指点着数，一边诉说自己自从穿过星门以后的痛苦经历。 讲到后面，眼泪还忍不住流了出来。 “依我看，在星门开启之时配合我们一事，就是足以使各位在我们这享受贵宾待遇的。”香澄连忙拿起湿巾，帮忙胡蝶擦拭眼泪。 “香澄天使，你好温柔。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存在这种既温柔又唱歌好听的人啊。”胡蝶哭出了声。 “那是因为我唱的不是歌，而是每一个生灵的心声啊。”香澄指出。 说话间，另一位店员将一只烤鸭端到了桌子的中央。 “主食和主菜来了，胡队长，我们一起趁热吃。耽搁太久了，我下午的演出就要泡汤啦。” “套餐……不是半只烤鸭吗？”胡蝶收住了眼泪询问道。 “本店不存在什么半只烤鸭的单人套餐。”香澄撇嘴道，“本店不提供半只烤鸭，这和没有人应该在本店独自用餐，是一个道理的。” 第84章 不是唯一一个 “让她们俩独处一段时间。我们确实该离开了。本来今天香澄的演出在c区的，但是由于一些原因，被调到商业街了。”狄云里指出，“你们就在商业街候着就可以了。” “那你呢，狄云里？”出梅问道，“你不参加吗？” “我这里还有两项工作。”狄云里指出，“首先当然是瑟图那里的谈判，其次就是，滞留在我们这的太阳系势力，可不止你们天使部队。” “我也觉得不一定只有我们滞留在你们这。”出梅点头道。 “如果你想跟我去拜访一下，我当然同意，不过其他人都不用了。”狄云里明白，这里的角色们，或多或少地都是香澄的粉丝，或者至少想要参加香澄全新的演唱会。 出梅一向不喜欢这一套，就算送她演唱会门票，她都不会参加。 “现在就走？”出梅问道，“他在德·布罗意舰还是其他地方？” “就在这里，德·布罗意舰。”狄云里答道。 德·布罗意修道院中，早晨的布道刚刚结束，而“圣餐”——涂有葡萄汁的面包正在发放。 狄云里和出梅等候在修道院的门口。他们都不想进入，因为上次在修道院中的回忆都不那么美好。 狄云里是因为在上次拜访修道院后，圣徒领悟的“心神合一”使得狄云里和修道院中信徒们的意识相互透明，而出梅则是因为她直面了嬷嬷的“精神威压”。 终于，在修道院的钟声敲响十二下之后，信徒们从中涌出。 “圣地守护者有这么多信徒？” 狄云里明白，之前圣地守护者的信仰人数不超过三十个，但这次从里面鱼贯而出的信徒，少说也上百。 “毕竟‘圣徒’显灵了，一个显灵了的神，对于信徒的招收能力有多强，你应该是看到了。”狄云里评论道。 “哼。”出梅似乎不太愿意看到这一幕的发生，但她也没有多评论什么。 “抱歉，久等了。” 一个中等身高的男子从修道院中走出。 “狄总，出梅队长，中午好。” “文德尔……教授，中午好。这位是川流艺术学院在阋神星那里找的教授，你们之前在烤鸭店有过一面之缘，还记得吗？” “记得。”出梅点头道，“虽然不是初次见面了，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的代号叫出梅，是隶属于天使部队的特殊队员，但目前是狄总的人。” “迪鲁·文德尔，退休的阋神娱乐公司艺术总监。”文德尔教授伸手道，“本来是待业顺便给阋神人当当掮客，不过听说狄总这里有活干，就跟了过来。” “退休之前，他的日常工作是建造那种具有艺术感的机甲……”狄云里笑道，“出梅，你应该会感兴趣。” “关于阋神星的产业的前世今生，我当然有所耳闻。”出梅的脸上并没有笑容。 “我和买卖人口的黑产并无关系。”文德尔连忙摆手，“我只是个设计机甲的设计师罢了。” “也罢。”出梅的嘴角略微保持了一点点弧度两秒，“如果你们要谈什么事情，那我就先不奉陪了。” “其实也就是打个招呼。”狄云里耸肩道，“作为私立学院，川流艺术学校肯定得有一定的来自于太阳系的师资的。这位是冥王星女帝介绍的人选，我自然相信。” “这位女士，您是否认同一点，”文德尔询问道，“那就是作为人类在宇宙中的延伸，机甲的作用不只是战斗、探索和采集，用于展示自己的魅力，依然是机甲的作用中的一部分？” “那自然。”出梅点头道，“天使部队的机甲往往配备醒目的用于表明身份的装饰。” “我这里所说的，是美感，是一种对审美的满足，而并非仅仅表明自己的身份。”文德尔指出，“不知道这种想法，出梅队长能不能理解？” “也就是说，我驾驶着机甲，杀敌无数，然后我将我的战绩刻在我的机甲上，让同伴鼓舞，让敌人畏惧？”出梅似乎着了道。 “嗯，这的确是武器美学的一个重要来源。”文德尔点头道，“但我研究的呢，稍微要更抽象一点。我希望所有人看到我设计的机甲，不用理由的，就能说出，‘啊，它真美’。” “那可能我和您对美学的理解不一样，教授。”出梅摇头，“不过教授你说得也有道理，毕竟机甲又不只有战斗机甲一种，只可惜，恕我一个网瘾女孩和武女子无法理解。” “那只能说明，你或许并不是川流艺术学校所需要的学生，”狄云里帮教授打圆场道，“至少，不是文德尔教授需要的学生。” “走艺术这条道路，意味着你可能会不被很多人，或者大多数人认可。”文德尔一声叹息，“要不然我也不会流落到阋神星那样的地方。” “你应该感谢那位冥王星的女帝把你从那里捞出来。”狄云里提醒道。 “确实。”出梅附和道，“那么女帝她人呢？她也滞留在这了吗？” “怎么可能。”狄云里摇头道，“她毕竟是女帝，她很忙的。晚宴过后，她一刻都没在德·布罗意城停留就走了。” “说起来，我得去川登舰那里去布置校园了。”文德尔挥手道别。 “嗯，您先忙。”狄云里也挥手道。 “那我差不多也该走了。对了，我最近很闲，之前你在冥王星买的那堆武器，有空的话，就给我研究研究。”出梅也表示要走。 “还有一个地方，最后一个地方要去。”狄云里连忙挽留，“相信我，你不会想要错过的。” “那你就不要说谜语了。”出梅催促道。 “我们去德·布罗意一贯制学校，梓伊之前上学的地方，去见一个你肯定不认识的‘麦卡利’。”狄云里笑道。 “麦卡利？”出梅有些惊讶，“是那个给我们造成了那么多麻烦的‘旧月’？话说为什么现在让我去？为什么必须是我？” “因为你是天使部队的成员。”狄云里的语气相当轻松。 第85章 正相反我觉得你悟性很高 “名字？” “麦卡利，‘旧月之主’麦卡利。” “父本和母本？” “什么叫父本和母本？” “就是……你的来源。” “我源于众星之母，诺拉。” “年龄？” “过于漫长，记不清了。另外，我是来谈判的，不是来入学的。” “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也没有什么和不好好学习的孩子谈判的必要了。” 德·布罗意一贯制学校的面试室，瑟图坐在主面试官的座位上，左边和右边分别坐着“嬷嬷”和月桂。 瑟图知道，麦卡利之所以甘愿以人形态能坐定在这里，完全是因为房间里，一直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的“嬷嬷”。 这个曾经以“神使”形态出现在自己的藤条之内的“圣地”使者，这个看守星门差点让自己无能为力的家伙，这个可能成功召唤出了“圣徒”本体的强大存在，现在正在盯着自己。 这种感觉能让不信仰“圣徒”的人双脚发凉，就更不要说作为“狂信徒”的麦卡利了。 “如果说以让我入学作为谈判条件的话，我暂且接受了。” 麦卡利还在试图挤出自己的最后一份高傲。 “那你就理解错了，允许你入学是对你的补偿。”瑟图正色道。 “你真的对学校有着足够的理解吗？”月桂抬头问道。 麦卡利迟疑着点了点头。作为“心神合一”的受益者，他能够一股脑从“嬷嬷”那里得到与“学校”相关的知识。 “‘圣徒’对你和其他自称‘诺拉的子女’的智慧给出的审判，是无知。”“嬷嬷”终于开口道，“如果人类愿意不计前嫌，早一步给予你智慧，你应当感谢他们才是。” “是这个道理。”麦卡利点头，换上一副谦恭的面孔，“那么，我愿意留在德·布罗意舰学习知识。在获得对星空人族的足够理解之前，我将不再考虑与星空人族为敌。” “很实诚，比那些张口就是‘永不为敌’或者‘忠诚至死’的家伙们实诚得多。”月桂刚想开口，瑟图便评价道，“我这里要求的也不多。人类在星空中度过了一百五十余年，这段时间内，没有任何一个气候宜人的环境供人类歇脚。” “这里的环境不是也挺好吗？”麦卡利不愿意松口。 “三位面试官，我们来迟了。” 此时此刻，狄云里敲门进入了面试室中，出梅紧跟其后。 “既然来了，那正好，如果你们单独的势力要单独和他谈判，旁听一下我们的谈判也未尝不可。”瑟图示意道。 “单独的势力？”狄云里没往心里去，“不存在什么单独的势力，所以不必了。我来这里，只是想看一看，面前的这位失学少年，他的科学和人文素养到底差到了什么程度的。” “请不要再羞辱我了。”麦卡利握紧了拳头，看来他已经理解了人类对情绪的表达。 “当然，正相反我觉得你悟性很高。”狄云里点头道，“你能在一个月内修复自己对‘人形’的错误理解，这一点真的很难得。只要好好学习，过不了多少年你自然可以变成高材生的。” “因材施教嘛。”月桂附和道。 “……嗯……”麦卡利皱眉道，“即便我对你们的敌意没有消除，你们依然愿意教育我？” “敌意？搞得我们多怕你一样。”狄云里撇嘴道，“麦卡利，我们仅仅相遇了一个月，我就已经几乎完全了解了你的缺点，而你，很久以前就在注视我们了，你对我们有哪些了解？” “……”麦卡利只是沉默。 “你第一次在跟我们说话的时候，还在称我们为‘硅基生物’呢。你现在看到的我们，是硅基生物吗？”狄云里追问道。 “……” “所以我叫你失学少年，有错吗？” “狄总，我觉得他失学不是他的错。”月桂打断了狄云里的数落，“还是因为它的家庭环境有问题，至少她的母亲，那位‘诺拉’，整天误导这个年轻人，导致他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出了差错。” “当然，我也有一个假设。”瑟图插话道，“麦卡利同学，你升上太空比我们人类要简单得多。你只需要生长、生长、生长，直到自己能覆盖整个星球，然后调制可以飞行的动物，就可以载着自己的种子在太空中遨游了。一次失败不要紧，反正你手上有进化的武器，总有一天你调制的动物，能进化成可以在太空中遨游的样子。” “但我们人类不行。”狄云里接话道。“我们人类的宇宙飞船，象征着可能是全宇宙最困难的那条对空间的探索——通过科技，延伸属于自己的空间。” “相对于你们，我太无知了。的确，这确实是我失败的原因。”麦卡利低头道。 “正如月桂所说，你无知的原因只是因为你没有机会去接受教育……”狄云里冷静道，“当然，瑟图也说得对，但还是不要把失败的全部因素归结于所谓的‘无知’为好。依我看，你不愿意正视我们，把我们当蝼蚁，才是。” “我一直追随着‘圣徒’的脚步，为此却并没有意识到，我完全没有达到她的要求。”麦卡利自白道。 “不要再说‘圣徒’了。”狄云里转头看了一眼迷之微笑中的“圣徒”本尊，“你至今没有正视‘我们’，你没有把我们当做和你同等级的存在来看待。” “顺便说一句。”作为“嬷嬷”的圣徒本尊发话道，“如果你将‘圣徒’同样作为和自己平等的存在而看待的话，可能你会更加受到她的青睐一些。” “你们对我和颜悦色地说这些话，而不是把我当成罪人来审判，想必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麦卡利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而是继续自言自语道。” “友谊。”瑟图表态道，“你明白这个词汇的意义吗？” “我之前真的不是一点社交都没有的，不至于在这样的问题上刁难我”麦卡利淡淡道，“有过低劣星际游牧民想要打诺拉母亲的主意，但他们都是些连我们的智慧都不如的货色。”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也想居有定所。”狄云里叹道，“可惜他们拿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和你们的诺拉母亲交换，对吗？” “只有一家有。”麦卡利低头道，“可惜比起智慧，比起‘圣徒’的教诲，那一文不值。” 第86章 歌声在回荡 从这个麦卡利口中套不出话来。 瑟图、月桂、狄云里的计划当然是在旧月星球上建立根据地，但麦卡利收到了无数暗示之后，就是不松口。 他们也不知道面前这个“旧月”意识是真猜不出狄云里的意思，还是装傻。 至于尚且隶属于天使部队的出梅，就更是对在旧月上建立一块根据地有需求了。 而此时此刻，真正的的大佬，“圣徒”本尊，却一直挂着迷之微笑，说着一两句不痛不痒的话。 在所有人即将束手无策的时候，狄云里只好望向“圣徒”希望她能为狄云里等人破局。 “既然你说‘圣徒’的教诲，那你就说一说，‘圣徒’教导的东西你听进去多少。”“圣徒”毕竟已经被狄云里抽到手并且拥有了4级的羁绊，所以也不推辞。 “我的兄弟姐妹们想要献祭格拉菲亚斯星的思维是愚蠢的，正是因为这种愚蠢，‘圣徒’才不愿意降临在我们的星系。”麦卡利喃喃道，“如果我们所有人都聪明了起来，且继续沿着‘圣徒’之路走下去的话，‘圣徒’才有机会在我们这里降临，为我们赐福。” “‘圣徒’之路，有一项美德叫做慷慨。”“圣徒”沉吟道，“既然人类愿意慷慨地将自己的知识分享于你和你的兄弟姐妹，那么你，是否应当有所表示？” “我什么都没有，‘圣徒’的使徒。”麦卡利连忙道，“我拥有的只有我如今残破的身躯，挣扎着回到母亲的怀抱。” “残破的身躯？我不那么认为。”狄云里摇头道，“如果允许我们和你共生，麦卡利，或许在回到诺拉的怀抱之前，你的面貌就能焕然一新呢？” “共……共生？”麦卡利顿时警觉了起来，“其实，原则上我们从来都不支持星际游牧民登陆，是因为他们的登陆，必将对我们的身体造成破坏。他们绝对不允许一个能够调制自己的身体的植物存在于自己的居所。” “互相的不信任就是由此而起的。”月桂叹道，“哼，星际游牧民，无趣的组织。” “恕我直言，虽然我们之前也和星际游牧民一样，和你发生了这样或者那样的误会，但人类是完全可以和格拉菲亚斯智慧共生的。”狄云里指出，“看，梓伊，在星空人族舰队里过得也很不错，对不对。” “我是失败者，我没有权利拒绝你们的条件。”麦卡利低头道，“你们当然可以登陆并做任何事情。” 看到麦卡利终于松了口，狄云里才如释重负。 “那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做的话，直接开始上课。”月桂摊手道，“瑟图，你看麦卡利的情况，是从初一知识开始教还是小学？” “先从小学四年级的课程开始。”瑟图思索道，“反正我们的中小学系统是自动授课的，目的只是灌输知识而已，完全不需要教师。” “我去领他到教室。”出梅发话道。 之前，出梅和瑟琳也多次送梓伊去教室，这一点她轻车熟路了。 “等等，还有一件我很在意的事情。”麦卡利转向狄云里，抬手道，“在和你们正式谈判之前，有一件事我感觉相当奇怪，就是我把你们困在藤蔓之内那一次，在藤蔓之内传出的有规律的律动……” “你说的是音乐。”狄云里回应道。 “可能就是你说的那个东西。”麦卡利继续叙述道，“在感受到那阵律动和对应的嗓音之后，我顿时感觉，在宇宙中，我也没那么孤独了……” “我明白了！”狄云里眼前一亮，“那，在正式入学之前，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里的其他人，不会因为我曾经的敌对行为而敌视我吗？”麦卡利怯怯地问。 “在深空音乐的演唱会，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狄云里表态道。 “享受你们的演唱会时光。”“圣徒”微笑着点头道。 “什么‘享受你们的演唱会时光’？我们所有人都一起去！”狄云里表态道。 “我就算了？”出梅摆手。 “你也一起。嫌吵的话，戴耳塞。”狄云里起身走向门口，招手道。 众人到达演唱会的时候，演唱会已经到达了尾声。 在内场的区域，坐着数百名天使部队的成员，从的表情上来看，她们似乎相当享受今天下午的时光。 “这次，真的，真的只剩最后一首了，会唱的，大家和我一起，好吗？”台上的香澄右手食指指向了天空。 坐在乐手席上的密枫换上了乐队的服饰，指挥着台下的观众们欢呼。 “请欣赏，最后一首歌曲，《星之彼方》。” 密枫随着音乐的律动摇摆了起来，当然，倒不如说，就是摇摆中的她创造了音乐的律动。 站在第一排第一个的胡蝶不停地挥舞着荧光棒，此时此刻的她，眼中只有站在舞台中央的香澄。 而其他的天使部队成员和内场观众，只是随着音乐的律动，随着密枫哼唱。 这首同社组合“超新星”的主打歌，香澄已经翻唱了三次，在冥王星翻唱的版本甚至传到了“天堂”之内。一夜间，“超新星”的粉丝暴涨了十倍之多。 但是，正在音乐走到副歌高潮部分的时候，所有的听众惊讶地发现，她所哼唱的部分，似乎是有歌词的！ 在密枫听到歌词的瞬间，她也是一惊。 不过，不到一秒钟，她便反应过来，作为乐师应该做的事情。 电子乐器的中频和高频的声音被她减小了一截，以便所有人都能听懂香澄在唱什么。 深空音乐没有歌词，是因为它在其流行的近两百年见，都标志着宇宙探索者的迷惘。 他们在宇宙中，寻找不到一个答案，也找不到一个落脚之所。 正因如此，在场的所有人，也明白，香澄终于在音乐中加入歌词一事，究竟意味着什么。 所有人都静下心来，听着那段和自己的内心共鸣着的歌词。 星之彼方将内心照亮 无尽的梦想在此刻起航 让我歌唱遥远的希望 歌声在回荡前进的路上 第87章 天才问题少年 “名字？” “麦卡利，‘旧月之主’麦卡利。” “父本和母本？” “众星之母，诺拉。你们知道的，我和其他同学不同。” “年龄？” “5538岁。” “自我介绍就免了，这里是一个简单的面试，我们稍微提几个问题给你。” 面试台上的三人，正是星空人族三所大学的校长。 “首先第一个问题是常规的专业问题，毕竟你在高中阶段选择了理科方向。”先行发话的是坐在中间的艾格比大学的校长。从外观上看，他是一个严肃的老学究类型的人物，“请解释为什么用负数表示原子中电子的能量。” “因为相比于距离原子核无限远的情况，原子中的电子的能量是要更低的。”麦卡利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艾格比大学校长点了点头，在面前的全息屏幕记录了几行字。 这时，一名工作人员突然从门外进来，将一叠纸递给了三位面试官。 坐在左边的艺术学院校长，迪鲁·文德尔，看了这张纸后，做了个很惊讶的表情。 而另两个面试官，看了这张纸，反而皱起了眉头。 “根据我们的毕业要求，麦卡利，每一门学科都要超过95分才能获准毕业，你可知道？” “如果我没能达到毕业要求，我会努力准备补考的。” 半年的时光过去，麦卡利也稍微学会了一些人情世故，变得不像刚来那样锋芒毕露了。 “确实达到了毕业要求，但是……”南丁格尔大学的女校长沉吟道，“你的物理只有96分，地理也只有96分。” “是吗。”麦卡利的眼神有些黯淡，“我填在试卷上的答案，应该和书本上完全一致才对。” “但是，你看这个问题。”艾格比大学校长的语气很沉重，“物理试卷，题33，‘星系的质量中心可以近似视为星系中心的最大恒星位置’，这一点你填对了，后面两个空，第一个‘所以太阳系的质量中心为太阳’，而第二个空你是怎么填的？” “格拉菲亚斯星系的质量中心是格拉菲亚斯……” 麦卡利突然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连忙捂住嘴。 “嗯，你在这里填的是诺拉母亲。”校长叹了口气。 “地理试卷，题22。”南丁格尔大学的女校长用全息屏调出了地理试卷，“我们现今生活的宇宙，来自于什么，你为什么会填‘圣徒的一瞥’？” “这就是教科书出了问题。”麦卡利拍着胸脯道，“宇宙来自于圣徒的一瞥这一点是真实的。” “算了。”艾格比大学校长试图安抚南丁格尔大学女校长的情绪，“一两句话不太能改变他的看法的。”、 “那相应的，我不能在你的高中毕业证明上签字。”南丁格尔大学女校长给出的回应倒也干脆。 “校长，”现在是麦卡利试图劝说南丁格尔大学的女校长了，“的确有一些迹象象征着宇宙大爆炸曾经存在，例如微波背景辐射、光谱红移等等，但也存在宇宙由‘圣徒的一瞥’创造的证据，不是吗？” “那位‘圣徒’的力量不在传统人类的观测范围内，人类在发展出这套知识体系以来，还没有真正地‘看见’过圣徒。”艾格比大学校长打圆场道，“但你相信‘圣徒’自然有你自己的理由，但毕竟你在学习人类的知识，就应该参照人类的共识。” “人类的共识就是‘圣徒’不存在吗？”麦卡利将头转向文德尔校长，追问道。 文德尔并非星空人族，而是来自阋神星的太阳系人类，麦卡利希望从一直沉默的他那里得到答案。 “确切地说，是有待研究的项目。”文德尔校长耸肩摊手道。 另外两位校长撇嘴，认同文德尔校长的说法，麦卡利也对这个概念没什么意见。 “那，麦卡利教授，你这属于在学界没有定论的情况下擅自下结论了，你经过同行审议吗？”文德尔半开玩笑道。 麦卡利摇头，表示自己认同自己文德尔的看法。 “总得来说，表现还行。”艾格比大学的校长在深思熟虑过后，在全息屏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迟疑了两秒之后，文德尔和南丁格尔大学的女校长也分别署名。 “恭喜你从我校毕业，也希望从今往后，您能为跨文明交流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我一定会的！”听到三人对自己松了口，麦卡利对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在离开之前我正好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文德尔挽留道，“如果你真的能和那位‘圣徒’沟通，我希望你能把那位‘圣徒’对我们其他生灵的影响机理研究出来，好让我们参考。” “对不起，恕我无法做到。”麦卡利摆手道，“我对‘圣徒’只有敬仰，三位教授，如果真的想要研究‘圣徒’的话，就请不信者来做。” “那，再见，祝你度过好的一天。”女校长挥手道别。 在走出面试室的那一瞬间，麦卡利的笑容瞬间凛了下来。 “我和人类之间的契约，到今天为止，结束了。” “是吗？”在门口守着的是狄云里，他的手里把玩着一根黑色的藤条。 白凡捧着鲜花在旁边，满脸笑容，似乎等了很久。 “恭喜麦卡利·旧月之主成功毕业！” 两人喊出这句话的同时，白凡双手捧着鲜花，塞到了麦卡利的手上。 “但是，我们的契约终止了，不是吗。现在，我们理应重回敌对……”麦卡利喃喃道。 “请不要用星际游牧民的行事方式来揣测我们。”狄云里摇着左手手指道，“经过了这么久的共同生活，现在我们已经熟悉你，而你，也应该已经熟悉我们了。” “这样吗……”麦卡利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 “这不是一场伟大的友谊的开端吗？”白凡张开双臂道。 “……嗯。”麦卡利迎了上去，将花塞在狄云里的手上，然后和白凡拥抱。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白凡转头问道。 “还能去哪，当然是回家咯！”狄云里笑着指了指德·布罗意城的整流罩之外。 第88章 四处遗迹 “狄总，两件重要的事情正好同时安排在七月，岂不是巧了。” 梓伊调制的“小辣椒”穿梭机，在她完全参透了“登天穿梭机”的工厂之后已经可以量产，但狄云里总归还是没有下令。所以，现在三“人”乘坐的穿梭机是全宇宙仅有的11艘之一。 德·布罗意舰目前暂时是旧月的一颗同步轨道卫星，而“旧月”，正是那位“麦卡利”的家乡。 整个星球的植物，全都是“麦卡利”。 这种格拉菲亚斯专属的黑色植物，一旦被播种在条件适宜的星球上，就会不受阻拦的疯长，直到遮蔽整个星球的天空。 拥有智能的它，不仅明白趋利避害，还会调制其他植物或者动物，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它的宇宙航行并不需要火箭、飞船和穿梭机。这三者对于它而言太复杂了，它只需要以太空航行为目的，“调制”一只动物就行了。 比如说目前他们所在的“小辣椒”穿梭机，就是这样一种调制产物。 有时，调制的对象甚至成了它们自己。比如说，现在飞船中的人形“麦卡利”，便是它对自己的调制结果。 这个他选择的外形有点类似于18岁左右的男孩，帅气的面孔，眼神中藏着一丝邪魅狂狷。但是之前的经历，让他的不再那么锋芒毕露，而是显得仍然很有活力。 “嗯，麦卡利回家了，天使部队也要回家了。” 狄云里同意白凡的说法。 去年12月底的那次事件是星空人族和麦卡利之间的邂逅，而最终的结果却是来自于太阳系的“天使部队”倒了霉。为了维护星门，她们将几乎所有能派遣的力量派到了格拉菲亚斯星系，但任务失败，没有一个有机会回去。 “说实话，这正好对应了你这半年两头跑的两个目的地。”白凡指出。 “习惯了。”狄云里耸肩。 离开远日点后，旧月这颗椭圆轨道、轨迹极像彗星的行星朝向星系的恒星前进了不近的距离，这使得狄云里每次往返，都不得不花很长的时间在路途上。 目前，狄云里的资产主要分别在德·布罗意舰和川登舰上，而川登舰则位于星门附近，梓伊和星空人族的工人们正日夜不停地修复着星门。 经过星门开启、旧月事件两件大事后，所有人都不再将狄云里视作“仅仅一个小老板而已”，现在他已经是星空人族内部一个正儿八经的势力代表了。 拥有大约二十万能量币资产的他，掌控了星空人族的庆典和娱乐项目，并且在解决几次危机的过程中献出了不少力量。 “狄云里，本来我的想法是，我们今后井水不犯河水，但其实，在我回家之后，我们还是可以继续走动，是吗？”麦卡利问道。 “当然可以。”狄云里回答道，“我们是朋友啊。” “麦卡利，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白凡敏锐地察觉了麦卡利的意图，“当然，除了去太阳系不行，因为你能不能去那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暂且没有去太阳系的意思。”麦卡利连忙摆手，“我想继续深造。” “好想法。”狄云里赞同道。 半年前危机结束后，在川登舰的“川流艺术学院”开始招生，并进行了第一次招生。有相当多想要离开重复工作且对艺术感兴趣的星空人类入了学。 “是因为不想继续被‘圣徒’说无知了吗？”白凡提问道，“当然，我觉得人类直到高中的知识，至少不会让你显得像一个白痴，这就够用了。” “和‘圣徒’关系不大。”麦卡利摇头道，“狄云里、白凡，你们看，我在旧月拥有着塑形自己的身体、调制动植物的能力，如果能结合更深层次的人类知识，说不定能做出很多我们之前都不敢想的东西呢？” “和梓伊一样吗？”狄云里反问道。 “梓伊妹妹只有一艘川登舰，而我拥有一整颗星球！”麦卡利双眼闪着光。 “嗯……” 如果真的要把麦卡利送入大学深造，并让他学会人类的工程设计的话，他依靠自己一颗旧月星球的力量，可以制造出令现在的星空人族恐惧的战争机器。 届时，星空人族恐怕要受制于“旧月”，而这肯定是德·布罗意舰的市政厅和军械库不想看到的。 “具体的话，还要问月桂舰长和柊三郎教授。”狄云里沉吟道，“当然，这不是说他们两个批准就行的，具体你还要参与这几所学校的入学考试，并且试图从中毕业……这可能要相关人员再进行一次谈判了。” “如果你继续坚持对‘圣徒’的信仰的话，三所学校有可能都不收你。”白凡指出。 “那算了，以后再说。”麦卡利叹道。 “已经很近了，麦卡利，你能感受到你的身体的其他部分吗？” “嗯。” 麦卡利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和脚踝，然后看了看穿梭机视角另一侧，那颗纯黑的星球。 在这颗星球上，只有德·布罗意城正下方的那个点有亮光。那是麦卡利许诺给人类的一处“共生基地”，也是星空人类的第一个落脚点。 已经有五千人入驻于此，他们正在模仿冥王星的紫心城进行建设。目前，穹顶已经合拢，内部的环境已经适宜碳基人类居住了。 由于旧月藤蔓的支撑，整座穹顶不需要任何的穹顶尖塔，所以其修建工作是要比紫心城方便许多的。然而，毕竟是一座十万人级别的穹顶，所以比起星门的修复，这座穹顶的建造复杂程度也不遑多让。 “狄云里，白凡，我已经感受到吹过我的藤蔓的沙沙的风声了。”麦卡利反馈道。 “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狄云里询问道。 “不知道，可能先休养一段时间，把以前受的伤治好。”麦卡利叹道，“对了，星际游牧民强行登陆旧月然后被我灭了的事情，我之前告诉过你们？” “提到过。”狄云里点头道，“当然当时还没怎么在意这件事情。” “一共有四处。”麦卡利切出旧月的全息地图，并在上面标出四个点，“那几个地方星际游牧民可能遗留了什么好东西，对我没用，但对你们，不好说。” 第89章 在抵达太空电梯顶端的时候，“小辣椒”内已经只剩下白凡和狄云里两人了。 “我们要下去看一看吗？”白凡询问道。 “可以倒是可以。”狄云里沉吟道，“这里的工作是维克将军在主持吗？” “是的，他坚决不自任德·布罗意舰舰长之后，就来这里了。”白凡点头道，“在你认识的那些人之中，青婷也带着一小队天使部队来到了这里。” “在穹顶建成之前那一个月里，她们得受点苦。”狄云里撇嘴道，“下去看看。” 在太空电梯的大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机械的轰鸣声便传进了太空电梯大厅。 守在电梯门口的工作人员，连忙把两副耳塞分别递到二人手中。 “什么声音啊！” 白凡刚想发作，就看到了透明的大厅玻璃对面的场景。 无数的巨型机械，在昏暗的灯光下轰鸣着，在它们的背后，一栋又一栋简单的殖民地房屋耸立起来。 “我印象中，这里不是住着几千人吗？怎么现在才开始建居民房？”狄云里用最大的声音，才能让白凡勉强听见。 “这里建的不是‘居民房’。”白凡回答道，“是商业中心。毕竟，狄总，在殖民地草创之际，是没‘商业’这种说法的。” 两人很快就找到了交流的方法——用艾格比系统，面对面打字聊天。 “尽量别用‘殖民地’这个词了。”狄云里纠正道，“‘共生基地’，这个名字象征着我们和麦卡利，和格拉菲亚斯智慧之间的友谊。” “嗯，在这个‘共生基地’里正在建造的，还有一样东西。”白凡继续介绍道。 “不必吊我胃口。”狄云里粗暴地回应道。 “这个东西名字比较长，我怕我打字的过程中你嫌我拖沓。”白凡深吸一口气，手却在手机的全息屏幕上上下翻飞，“建造的是兼容格拉菲亚斯智慧的、可能也将发展和其他外星智慧兼容性的艾格比系统服务器分支。” “懂了，开新服不就是了嘛。”狄云里总结道， “在‘旧月’上空我们只是短暂停留。”白凡继续介绍道，“这个系统建号后，我们将会离开，这里便成为一个独立的单元存在了。” “独立于德?布罗意舰？‘漂泊者’舰队？甚至整个星空人族？” “星空人族一共二十万人，而很快，这里将有十万人。”白凡继续介绍道，“德?布罗意舰的克隆舱将会火力全开，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知道。”狄云里点头道，“几个卡池……媒体上的新闻我也看了。人们争论的不是克不克隆，而是克隆多少。” “这甚至牵扯了月桂和柊三郎之间的选战。”白凡沉吟道，“月桂主张允许直接让胎儿在克隆舱中快速生长到12岁的形态，柊三郎，毕竟是个老学究，极力反对。” “要是十二年前就开始克隆，不就没这事了吗。”狄云里评价道。 “先别说这些了，我们不管要去哪，先离开这里。” 屏幕上的白凡在上面还加了一个“无法忍受噪音”的eoji表情。 狄云里看了消息，转头向来时的电梯走去。 “？” 白凡指了指大厅的出口，不解地看着狄云里。 狄云里摇了摇头，继续朝电梯的方向行进而去，白凡只得跟着狄云里走回电梯间。 “哈，终于解脱了……” 两人同步地摘下了耳机，异口同声，然后相视一笑。 “不逛逛吗？” “现在只是半成品。如果有什么商机的话，卡尔森会为我解决的。”狄云里主张道。 “是这个道理。”白凡反倒陷入了沉思，“但我好说歹说也是个总裁？” “你是技术型人才，不太适合搞钱。”狄云里评论道，“烧钱倒是烧了不少。” 当然，狄云里并不是在指责白凡，事实上，为旗下艺人办演唱会和演出、展览不仅从品牌意义上不亏，甚至还有得赚。 白凡自认为，签下密枫的一年合同以及开辟“宇宙绘画艺术”的新分支，是他这半年最大的收获。 密枫不仅拥有作为作为深空音乐的乐手的天赋，还是白凡见过的、最适合与香澄搭档的乐手。 而在和其他旗下艺人合作的时候，无论是“超新星”、一众男歌手还是业余歌手，都有着可圈可点的表现。 不仅如此，她还是气氛烘托大师。在dj台上，她对节奏的掌控、对观众的应援带领往往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而这个“宇宙绘画艺术”，便是狄云里也懂不了的玄学了。 白凡只对狄云里说了一件事情—— 这种艺术不一定赚钱，但如果你把一幅“宇宙画”送给懂行人，他或她会知道该怎么做。 “接下来去哪？回德?布罗意舰吗？” “暂时先别。”狄云里摇着手指道，“在他们找到前往星系中心的超空间航道之前，这事先放一放。” “行，那直接往川登舰那里去。”白凡仰头道，“这次亲自把麦卡利送了回去，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不知道我们在这几个地方探索的时候，麦卡利会不会帮我们。”狄云里笑道。 “对了，那几个地方都是在藤蔓之下？”白凡顿时发现了什么不对，“麦卡利怎么不自己自行解决？” “下次问问看，说不定里面的情况对于它而言也棘手呢。”狄云里两手一摊。 “你要亲自去探索？”白凡追问道。 “有什么不妥吗？”狄云里沉吟道，“当然我这边希望的当然是，出梅和瑟琳能多弄点武器出来。” “现在我们的武器，确实基本来自对之前冥王星淘来的那批的逆向研究。”白凡点头，“如果连麦卡利都觉得棘手，那确实还是小心点为妙。” “我等的其实也并不只是武器。”狄云里看了看日历，“日子也差不多到了。” “不会是你委托柊三郎做的那个？”白凡小心地训问道。 “没错，你说对了。”狄云里点头，“伤害显示系统，俗称‘血条’。” 第90章 瑟琳舰长 “哈，我接下来，大概要休息半个月，到星门重新开启为止了……” 远处通往未知绿色星球的星门边框、旁边绿色的星际舰船，这是曾连接太阳系和格拉菲亚斯星系的快捷通道。在看到这些之后，狄云里深深舒了口气。 “又要进入休眠吗？”白凡问道，“探索那四个旧月地点的事情……” “安啦，星际游牧民旧基地又不会长腿跑掉。”狄云里摆手道，“星门重启的前两天……25号，叫醒我，在那之前我休息。” “就这么相信我和卡尔森吗。”白凡耸肩道，“你这是在提早过南丁格尔舰的生活你知道吗，不如搬进去算了。” “如果我醒着搞事不会让你们产生困扰的话，我当然可以每天二十四小时搞事。”狄云里耸肩道。 “倒是有一件事可以做一做。”白凡指出，“这两个月出梅队长和瑟琳舰长做出的新武器，有机甲规格的也有人体手持规格的，你可以用一用试试。” “这倒挺有趣。”狄云里认可道，“量产了吗？” “量产了，当然其中有些已经淘汰了的，就直接挂在艾格比系统吃专利费了。”白凡回答道，“在‘漂泊者’以外的那几个舰队中还算吃香。当然具体你得问卡尔森，虽然他不是我的上司，但至少很多东西都需要他来批准的。” “行，那我休息一会儿之后就去靶场。”狄云里打了个哈欠。 “这样的话，我们娱乐公司这边也有点事情，就暂且不奉陪了。”白凡点了点头。 机库花团锦簇，这种看上去相当“纯天然”的环境，让人心旷神怡。 两人走下“小辣椒”穿梭机，回信一笑，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狄云里在川登舰的居所在中央塔楼，包括狄云里的下属在内的一千人住在这里。 这一千人包括狄云里从数据库里复活的人。 前六个月，每个月都有大约一百人被批准复活，而这个月，这个数量猛增到500人。显然，这和德·布罗意舰全力开动克隆机有关。 狄云里居住的房间位于接近塔顶的位置——这里靠近数据库，环境优雅，空间较大。 相较于德·布罗意城的可移动卧室，这里更有一种“家”的感觉。 回到卧室，狄云里往床上一瘫，随之唤起艾格比系统，与瑟琳联络。 “明白了，狄云里，那我让梓伊准备一下靶场。” 在艾格比系统中，角色栏里已经有了十名四星及以上角色。 最初的御三家，第五颗星的进度都向前走了不少。瑟琳和出梅已经是半步五星，而梓伊的第五颗星已经几乎被填满了。 而其余两位四星，文德尔和白凡，也都完成了支线任务，开启了第五颗星。 作为白凡而言，晋升五星的做法当然是尽可能扩展自身的业务，在偶像大师这条行业上日日精进。 而文德尔晋升五星的做法当然是成为宇宙知名的大艺术家，这与白凡的目的不谋而合，一种叫做“宇宙绘画”的学科也就应运而生。 对于最初抽到的两个五星角色，卡尔森和香澄而言，五星都是他们的天花板了。当然，这一段时间他们的表现也都对得起相应的星级。 而之后加入队伍的瑟图和柊三郎，也在狄云里手下有着重要的作用。 虽然瑟琳被正式任命为“川登舰舰长”，但真正打理事务的则是哥哥瑟图，这样妹妹瑟琳就能专心地进行画图纸的工作。 至于柊三郎，狄云里允许他继续担任艾格比舰军械库天文台负责人，但也给他布置了任务。 既然伤害显示功能已经被他搞出来了，那么更进一步，血条显示功能行吗？ 在提出了设想、收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狄云里给了他上百个灵感，以便这个功能能够适用于更多的场合。 当然，这两人也一样，被限定了五星的天花板。 “圣徒”依然是他手上至今为止唯一的六星天花板角色。 事实上，在旧月事件之后，“圣徒”近乎完全处于闲置状态，状态也只是第六颗星刚刚出头，毕竟她开口就要远古灵感，但远古灵感是氪金道具，在正常游戏过程中很难找到。 嗯？远古灵感？ 狄云里顿时就有了一种猜想。 说不定，这种东西除了氪金之外，还真能在麦卡利标出的四个地方找到！ 另两位在卡池，但狄云里没有抽出来的六星角色，便是麦卡利和“诺拉”了。 没有抽麦卡利，自然是因为不知道用什么来吸引这个外表邪魅狂狷，但事实上却拥有一整颗星球的巨型植物。 而没有抽诺拉的道理就更明显了。 我连它的本体都不知道是什么啊！ 真的会有一颗直接产生自我智慧的恒星吗？ 狄云里当然知道，在这个名为科幻实为魔幻的世界中，一切皆有可能，但恒星直接产生智慧，算是他排斥的一种猜测。 当然，距离这个“活动卡池”结束，还有……468年，这个看上去接近于永久的时间让狄云里也暂时不急着把灵感全部都投进去。 三星以下的角色并不以角色卡的身份出现，但狄云里也可以得知他们的信息。 这些角色大多是他旗下产业的员工，值得注意的是，川登舰被复活的人口也算在他的角色栏内。 所以满打满算，狄云里的角色栏大约总共有两千人。 部分的三星角色，他们的第四颗星已经出现且正在被填充。狄云里注意过其中一些进度比较快的人，他们分别是自己手下的一些佼佼者。 比如“超新星”四人组，四人目前都是三星角色，而第四颗星已经差不多填满了。 尽管她们在剧情中有着不低的作用，但并不是那种需要抽取的角色。 所有的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包括文德尔在内，所有人都已经完成了意识上传，是正儿八经的星空人族了。 这意味着，他们基于艾格比系统中的数据，而不是有机肉体或者是机甲存在，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中所有人既可以作为碳基人类存在，也可以“成为”机甲。 “云里哥哥，靶场准备好了。” 正当狄云里看角色栏看得起劲的时候，梓伊提醒道。 第91章 新武器 相比于德·布罗意城的活动地板和空间，在川登舰也有类似的快速任意移动的办法。 让梓伊在门口接你，藤蔓缠住你之后把你直接带到目的地。 但由于这种办法及其依赖梓伊的心情，所以大多数人在大多数情况下还是按照走路的方式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的。 狄云里除外，他更愿意走路的原因是不喜欢被捆绑的感觉。 当然，这也能够使得他更好地视察这艘实际上被自己统治的舰船。 靠近舰艏的一侧大多是川流艺术学校的地盘，这所由艺术家文德尔统管的学校，今年进行了第一批招生。 比起其他学校的“做项目”才能毕业的标准，川流艺术学院的毕业标准相当简单——在艺术方面有所造诣即可。 所以在艺术学校里有一个靶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鲜花盛开的校园中走了五分钟后，狄云里终于来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梓伊伸出一根藤条，帮助狄云里打开了面前的铁丝网门。 “你回来了，狄云里。” 迎接狄云里的是出梅，在她研究武器的这半年内，这个靶场是她把图纸变成实物之后，来的第一个地方。 “晚上好啊出梅，瑟琳舰长不在吗？她回去休息了吗？” “她至少是个舰长，事情比较多。”出梅耸肩道，“我们直接开始？” “行。” 在狄云里面前的桌台上摆着十把种类各异的枪，桌上则摆放着各种动能子弹和简易电池。 这些电池有几公斤重的核燃料电池，当然也有普通的氢氧燃料电池和硫酸电池。 “这是钉枪，你可以将其看做一种机械弩的分支。它是一种冷兵器。” 狄云里戴上vr眼睛抄起一把看上去不需要任何动力的枪械。 随着一阵迷人的机械声，远处的标靶上多出了几个洞，红色的“1”字样不停地在标靶上显现。 “相当……原始的威力。” 如果说在狄云里玩过的游戏中寻求一个类比的话，狄云里愿将其比作ak-47，这款在现实生活中1947年就研制出来的步枪。 “狄总不满意吗？”出梅急切地询问道，“要知道在旧月的环境或者没有氧化剂的宇宙中，火药枪是不适合使用的，而这种机械枪无论是在大气层内还是大气层外，都能保持很好的杀伤力。” “倒退回冷兵器时代才能用的武器，先放一放。”狄云里委婉地表示自己不太喜欢，“来点现代一些的武器。” “这个，专门针对格拉菲亚斯藤条的激光割草器，目前已经迭代到了改二。”出梅指着桌上的一把双管激光枪，“当然，如果比起你曾经用过的‘激光锯’，那这就是改三了。” “专门针对格拉菲亚斯藤条？” 狄云里看向了靶场另一端的一个被玻璃挡住的区域，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梓伊的藤条。 “等一下，我把痛觉切断一下……”身边传来梓伊微弱的声音。 “连梓伊都认为这个威力大。”出梅骄傲道。 “里面是格拉菲亚斯星球表面的环境？”狄云里弱弱地问道。 “对的……好了，可以开始了，云里哥哥。” 狄云里端起激光枪，扣下扳机，两束白色的激光滋进玻璃区域，不一会儿整个区域便燃烧了起来。 除了激光本身造成的1-2每秒伤害以外，燃烧中的藤蔓也在向外跳着数字。 “有点东西啊！”狄云里激动道，“我们当时用激光锯开路，也只是能够切断格拉菲亚斯的枝条而已。” “在副枪管中射出的是阴极射线。”出梅介绍道，“这直接暴力地增强了格拉菲亚斯藤条的燃烧性能。” “天才的想法。”狄云里赞赏道。 “还是多亏了你提供的灵感。可惜，这东西暂时没用了。”出梅叹道，“已经不再有格拉菲亚斯藤条需要被点燃了。” “说不定呢。”狄云里耸肩道，“对了，在这十个武器中，可以推荐一款短兵相接之时好用的武器吗？” “短兵相接？”出梅思索道，“短兵相接的话，动能武器还是王道，毕竟激光需要持续滋到对方才有伤害，而爆炸武器往往炸到自己……你可以试试这边的霰弹电磁枪。” 一根枪管跟火箭筒一样粗的电磁枪，连接着氢氧燃料电池，漆黑的枪口令人不寒而栗。 “别急着推扳机，我先让靶子靠近点。”出梅抬手阻止道。 很快，靶子便从30米的距离向前推进到距离只有狄云里五米的位置。 扣动扳机后，随着一阵令人愉悦的电磁导轨声，子弹打在靶子上产生了恐怖的巨响。 靶子中间早已被洞穿。 “在格拉菲亚斯也能保持这样的性能吗？” 狄云里对这种武器的性能还是挺满意的。 “能，那里的声速和我们差不多，当然，如果气温低的话，声速也会低。”出梅指出，“但无论怎样，子弹在枪管中的速度就已经超过声速了，所以不影响。” “那挺好。”狄云里把手中的霰弹枪放回桌面上，赞赏道。 “狄云里，麦卡利又不老实了吗？” 看到狄云里突然想来靶场，出梅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测，而当狄云里说出“格拉菲亚斯的环境”、“藤条”、“短兵相接”这样的话语之时，她便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当然不是。”狄云里连忙摆手，“挺复杂的情况，但跟你说也不是不行。” 紧接着，狄云里叙述了星际游牧民、游牧民的四个落脚点和里面的遗物的事情。 “云里哥哥，麦卡利哥哥不愿意派调制动物去处理这四个遗迹，肯定是因为他自己也拿这几个遗迹没办法。”梓伊倒是一直在听着狄云里他们的聊天，“就跟我之前拿登天工厂的设施没办法一样。但我还算幸运，两个月就完全弄懂了这些设施，但麦卡利哥哥，可是用了几十年的时间，都没弄懂那些游牧民遗迹。如果你们要去的话，还是得先做好准备。” “我完全地、百分之百同意梓伊妹妹的想法。”出梅点头，“说不定遗迹里还有活物呢。当然，据我所知，天使部队的人很擅长探索这些东西。” “天使部队？”狄云里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立刻开始了思索，“你觉得，邀请她们会好一些？” 第92章 他们在南丁格尔舰 “不是说邀请她们好，而是不邀请不好。”出梅说出了自己完整的想法。 “也对。”狄云里点头道。 不管是给她们找点事做，还是让她们能终归找点战利品来对付地球上的天使部队总部，让她们参与这次探索都是应当的。 “我倒是觉得不太好。”梓伊担忧道，“你们看，作为‘天堂’人类，她们是会死的。所有人都不希望自己失去一个同伴？” “那是他们自己决定的事情了。”出梅淡淡道。 现在的出梅独立于身处德·布罗意舰的天使部队大部，总部给予她的特权也是可以忽略天使部队别部的命令，自由行动。 而出梅的选择则是紧跟狄云里，毕竟六级的羁绊不是假的。 “下次有机会找到胡蝶，跟她聊聊这事情。”狄云里指出，“梓伊的担心也不算错。所以说我的看法是等到柊教授把血条显示设备做出来再去，你说呢出梅？” “那个东西确实很关键。”出梅作为老游戏玩家，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血条显示的重要性，“但我总觉得研发血条显示设备，速度不应该这——么慢才对啊？” “这种事情月桂肯定擅长。”狄云里主张道，“但月桂目前已经是全宇宙的星空人族族长了，不太好开口请求她帮忙。” “也不是说擅长不擅长。”出梅指出，“观察结构和辐射防护强度、反馈最大血量、再观察被破坏程度、反馈当前血量，看起来也没这么难啊。” “难确实是难的，但的确没有要研发四个月还没个结果的难度。”狄云里部分同意出梅观点。 “要不然直接把柊教授叫出来问问？”出梅提问道。 “可以，但那么急吗？我觉得先别。”狄云里耸肩道，“下次去德·布罗意城顺便问问就行。” “根据你的习性，下次去德·布罗意城起码要两周了。”出梅叹道，“两周之后，星门就要开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吗。”狄云里说完，随即觉得出梅话中有话，“你现在就想去？” “我自己去就行，刚好我也好久没去见我的同事们了。”出梅点头道。 “现在吗？” 狄云里明白，出梅一直以来都是那种想好就做、雷厉风行的性格。 “如果有人有理由和我同行那更好。”出梅笑道。 “还刚好有一个。”狄云里思索片刻，然后从角色栏的人物卡中呼唤出一个角色，“卡尔森，他最近经常说，如果能想办法申请到点克隆仓，或者至少得到克隆仓的配方，那对于我们来说好处也挺多的。” “他还打克隆仓的主义？”出梅的表情有些惊讶。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他有多少鬼点子你也应该对此有点概念。”狄云里无奈地笑了。 “狄总，我现在就走吗？”短暂的延迟后，卡尔森的全息影像被唤了出来。 狄云里明白，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是拥有克隆仓作为私人财产的，他多变的个人形象完美地体现了这一点。 “嗯，和出梅同行。”狄云里点头道。 “但我不需要坐穿梭机，我只需要把德·布罗意舰内的克隆仓打开，然后把那里的我放出来就行了。”卡尔森思索道，“我在那里等她。” “嗯，我先休息……”狄云里不知道这两天自己是第几次说这句话了。 上次出差之后，狄云里美美地睡了十天十夜。被叫醒的时候，正好是麦卡利的毕业仪式。 本来打算多睡两周知道星门开启前两天再开始准备的，但中间这件事情打断了他的计划。 这半年对于狄云里来说，体感时间并不长，基本与穿越直到旧月为止相当。毕竟，那段时间内狄云里几乎没睡觉，而这段时间，除了睡觉，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做。 深入格拉菲亚斯中心？天文台尚未找到合适的超空间通道，无法支持大舰队的航行。 前往太阳系？星门没有修复，无法抵达。 有那么一瞬间，狄云里想要穿越当前的星门前往所谓的“翡翠陵墓”所在星系，但想到那里恐怕是被层层守卫的“圣地”，便放弃了。 恐怕“圣徒”本人也会有意见。 每次想到这里，狄云里都会觉得，罢了不如睡大觉。 “狄云里，你醒了？” 刚想进入深度睡眠，瑟图又发来了信息。 狄云里怎么也没想到这次瑟图竟然会主动联络自己，要知道他从来都不请别人帮忙的。 “啊，刚想重新入睡来着……什么事呢？” “狄总，在我还是舰长的时候，我对一件事情很上心，但月桂似乎不愿意花时间去料理的样子。” “急吗？不急的话十四天之后我去问一问。”狄云里漫不经心道。 “两周之后就晚了。确切地说，是和‘天堂’政府谈判过，已经说好的事情。”瑟图指出，“如果星空人族有人想落叶归根，我们是尽量满足的。” “真的有星空人族想要落叶归根吗？想要落叶归根，当什么星空人族啊？”狄云里不解道。 “真的有。”瑟图点头道，“我带的一名学生就打算研究这个‘向死而生’的心理，并打算根据这种心理做衣服‘宇宙绘画’。当然，你懂的，他十二岁。” “出生年份2334年，我懂的。” 川流艺术学院不完全是大学，其中也有初中部和高中部，专为那些艺术天赋极强的儿童开设。而这几个月出生的一批新人口，就有几个艺术天赋极强的。 “说回到‘落叶归根’的事情。”瑟图叹了口气，“如果有人想要回‘天堂’安享晚年，市政厅原则上是同意的，‘天堂’那边也会给这位星空人族安排到自己的原籍，度过最后几年的时光。当然，在星门开启之前，还没有人成功根据这个条款回到地球。” “没有专属的飞行器接送，我懂的。”狄云里点头道。 “当然星门开启之后，我们曾经有一段时间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但当时穿过星门事宜太多太繁杂，这件事情就推诿到旧月事件都没能顺利解决。” “那对于那些‘归根者’来说确实有些不太公平。”狄云里点头道，“那么他们在哪里？我们要不要去见一见他们？” “如果你愿意跟我一起，也是可以的。”瑟图沉吟道，“他们在南丁格尔舰。” 第93章 大错特错！ 原来的“漂泊者”舰队的六艘船中，四艘和前“破坏者”的三艘军舰一共七艘位于旧月的轨道上，川登舰位于星门，而南丁格尔舰，则位于接近两者中心点的位置上。 从“小辣椒”上下来之后，两人都感受到了整艘舰船上寂静的气息，连走路都不敢发出太大声响。 “南丁格尔舰上的‘疗养者’往往拥有五十年的疗养年限，在超过了疗养年限之后，‘疗养者’们将不被提供抗衰老服务，也将很快老死……”瑟图念叨道，“但在这些日子里，‘疗养者’们，他们至少享受到了平静。” “我记得，南丁格尔大学也在南丁格尔舰上有校区？”狄云里提问道。 “有疗养者就有护士。”瑟图点头道，“学界可以在某些程度上脱离星空人族规则的桎梏，所以很多难以从规则上下定义的东西，往往被安排一个‘学界’的名号。” 狄云里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两人默契地，没有提出“进入南丁格尔舰‘疗养’后，就无法再出来了”这一事实。 “我认为，外面比这里更像监狱。”从机库中走出，狄云里感慨道。 南丁格尔的绿植是真正原生态的、从地球带过来的物种，这和川登舰梓伊的‘身体’给人带来的视觉效果完全不同。 每一束灌木、每一片草地都被精心修理，让人赏心悦目，看了就不想离开。 参与修剪的，除了身着南丁格尔大学服饰的工作人员以外，还有很多身着便服的中年人和老头老太。 “狄总，你有没有发现，这里和其他舰船有不同之处？”瑟图设问道。 “不同之处？”狄云里不知道瑟图想要表达什么。 “这艘舰船是没有人造重力的，你注意到了吗？” “诶，还真是。”狄云里看了看周围，四面八方都是“地面”和花园。 每一条“道路”，都是一条磁轨，居民们穿着磁力鞋，才能抓住脚底的地面。 无论是南丁格尔大学的制服，还是老人的便服，事实上都是液压服，为了提供一个“有重力的感觉”而设计。 “走，我带你去找那三十五个人。”瑟图双脚一蹬，便飞向了空中。 沿着一组空中的绳子，狄云里和瑟图移动到了一颗巨大的植物下方。 “这棵树是……” “这可不是什么树。”瑟图纠正道，“当然，这三十个人把它当成一棵树看，是有原因的。” 看到随着绳子从“上方”而来的狄云里和瑟图，刚刚还在树下摇椅上的老人连忙挣扎着走下摇椅，颤颤巍巍地迎接两人。 “瑟图族长，您终于来了！”为首的男子，看上去还没有那么老，迎接道。 “全哥，我已经不是族长了，你们也应该看了《星云日报》，知道我辞职了的消息。”瑟图回答道。 “在新的族长理我们之前，你就是我们真正的族长！”被称为“全哥”的男子的语调坚定又令人同情。 “你们三十人，很快就能回去了。”瑟图没有关心自己是不是族长的问题，而是直入主题。 “二十九人了。”全哥叹道，“林琪奶奶已经……” “连同她在内的三十五份骨灰，也都会被安葬在地球的土壤中的。”瑟图也是一阵长叹。 “你们……应当不是第一批从地球出来的人？”狄云里试问道。 “我们剩下的二十九个人，都是在星舰上出生的。”全哥回答道，“我们的情况不大一样，但大同小异。我叫品全，我是在漂泊的过程中，突然才意识到，这里并不是我的家……” “已经过去六十五年了。”瑟图淡淡道，“你们那次的抗议，恐怕所有经历过的人都有印象。” “但他们都还是年轻人，而我们已经老了。”品全身后的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的声音已经低到几乎辨认不清。 “我印象中，你在六十五年前上任……”狄云里停顿了一下。 “嗯。” 瑟图望向天空对面的陆地， “在那之前，我只是齐奥尔科夫斯基家族的一个小辈， 我的家族长老们掌管着军械库，而文官们掌管了市政厅。 那时我们发现了格拉菲亚斯星系， 证明了这里可能存在宜居星球， 一切的一切，都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这些老人们，问出一个问题： 我们是谁？ 无论是文官还是家族的长老们，都答不出这个问题， 而我暂且给出了一个答案。 所以在那之后，我统管了市政厅和军械库。” “‘我们是人’，这是瑟图族长给出的答案。”品全回答道，“在那之后，瑟图舰长规定了每个人的权力和义务，以及星空人族‘不养懒汉’的原则。” “嗯。我们是人，我们应当拥有人权。”瑟图点头道，“所以当我发现我们处在天使部队、麦卡利和‘圣徒’的三方夹缝之中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之前所主张的‘星空人族是人’这一点原来是一场幻梦。她们认为我们是数据，是硅基生物，是不值一提的东西，而我，却在这时根本无法反驳。” 听着慷慨陈词的瑟图，狄云里终于明白了他带着自己前来南丁格尔舰，面对这些他的“老朋友”的用意。 他也就此明白，为什么明明责任不在他，他却要在旧月事件后坚持辞职。 “但无论如何，只要我没有被删除档案或者关在这里，我都会尽一切努力带你们回去的，我保证。”瑟图握拳道，“死生无论。” 从瑟图的言行举止中，狄云里能够猜到他这么表态的原因。 别人不知道正常，他一个前舰长，一定知道。 “天堂”那边应该表态，不接受这些老人了。 “瑟图，你为何不再认为星空人族不是‘人’一事我已经知晓了大概，但你又因何判断星空人族是‘人’呢？” “天赋人权，作为‘人’的权利，平等、自由和崇高，人类理应拥有，且在我治下能够拥有……我本来是这么认为的。”瑟图把脸转向狄云里，一字一顿地回答道。 “大错特错。”狄云里摇头道，“不存在什么天赋人权。人的权利，永远是自己争取来的。” 第94章 你来了 瑟图羁绊等级提升至4 解锁故事：人权 “这位，暂且是我的学生，米仕兰。在此期间，由她在这里代表我。”在将头转回老人们的时候，瑟图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火焰。 “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吗？”老人们露出了笑容。 “瑟图，得知真相，也是人权的一部分。”狄云里也投射出了热切地目光。 被她召唤来的一个身着制服的小女孩，也热情地看着瑟图。 “你们的回家尚且遥遥无期。”瑟图的眼神中透露出诚实，“不过一旦星门重新开启，我将会把你们送往土星-木星轨道区域。届时，我将联合那里的势力向‘天堂’施压。” 老人们的眼眶中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但一秒后，便转回了会心的微笑。 “决定了吗？瑟图。”狄云里明白，瑟图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决定了。”瑟图毅然决然地点头道。 瑟图羁绊等级提升至5 “星门打开之时，将由我把你们护送往土卫和木卫。”狄云里自告奋勇道。 “辛苦你了。”全哥张开手臂，给了狄云里一个拥抱。 “再见，或者说，永别了。”瑟图伤感地回头，给老人们留下了一个背影。 “这艘小辣椒将直接带你去德·布罗意城。”在机库，狄云里指着来时的“小辣椒”道，“我会让梓伊再派一艘来接我的。” “既然我决定了，就没有你选择的空间了。”瑟图盯着狄云里，“跟我走。” 狄云里会心一笑，知道瑟图是想来真的了。 唤出系统之后，狄云里看到了瑟图羁绊等级的信息，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故事名“人权”，算是把瑟图=人权卡的信息贴在脸上了。 不过狄云里也明白，此人权非彼人权，对于支线任务的要求，狄云里也是能猜到个大概的。 “果然。” 任务：帮助瑟图夺回艾格比舰舰长之位 “狄云里，我应该跟你多聊几句的。如果我早就悟到了‘天赋人权是假的，人权是要自己争取的’一事，就不会横生这么多波折了。”瑟图盯着狄云里的眼睛道。 “你心里一直有答案，但只需要一个点拨罢了。”狄云里指出，“虽然‘天赋人权’，但我的子民们没有人权，是因为他们不是‘人’吗？不！是因为‘天赋人权’本身就是错的！” “狄云里，根据你之前发表的观点，我本以为你不会把我们当作人，而是数据，是机械，是硅基生物……但你并没有。”瑟图的语气中包含着感激。 “别说这些了。你准备怎么做？”狄云里提问道，“别说你没准备好。” “先控制军械库，再控制市政厅。”瑟图主张道。 “不。”狄云里摇手指道，“有且只有一个地方是你需要用暴力控制的。掌控了那里，其他地方传檄而定。” “我明白你说的哪里了。”瑟图点头道。 “嗯，时刻明白现在的德·布罗意城里，谁肯定支持你，谁觉得无所谓，谁又一定反对你。”狄云里提示道。 “那你得帮我忙。”瑟图指出。 “只是帮忙的话，没问题。”狄云里拨通了香澄的电话。 “辛苦你了。”瑟图点头道。 在两人到达机库的时候，天使部队的守军已经不到十人，且全是男性，而德·布罗意城的军械库卫队的数量则多于天使部队。 天使部队的数百艘穿梭机，则横七竖八地排列在德·布罗意城机库。 瑟图从穿梭机上下来的瞬间吹响了口哨，在机库的各个角落便开始打起了肉搏战。 肉搏战很快结束，防备懈怠的天使部队成员们很快就被数量多于自己的军械库卫队放倒。 “通知军械库卫队前来布防。”瑟图换来机库卫兵的小队长，安排道。 “是。”小队长看来还保持着对瑟图的忠诚。 被放倒的天使部队成员们，看到之前还和自己和睦相处的军械库卫队们突然对自己下手，直接懵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能做的，只有按响警报按钮，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的天使部队成员们。 “事不宜迟，我去市政厅舰长办公室。”看着机库发着的红光，瑟图表态道。 “那我就去军械库天文台了。”狄云里表示明白。 显然，此时此刻警报已经传达到了两大禁区，狄云里和瑟图也只能赌。 他们赌赢了。 在警报依然响着的情况下，狄云里和瑟图双双潜入了地下。 天文台和舰长办公室分别接纳了他们。 在地下的空间，狄云里将视角切换至观景台a区。 香澄并没有在舞台上，而是在路边临时搭上了一个话筒咏唱着，而她的前面已经乱作一团—— 荷枪实弹的军械库卫队包围了手无寸铁的天使部队女性成员们，除了前排的几个依然认真地听香澄唱歌的队员，在其他地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原来天使部队是有男人的。”想起被放倒的那几个男成员，狄云里叹道。 “狄老，我早就知道会有今天的。”重回故地，柊三郎的脸色不那么好看，“我研究的这个东西，犯得着把瑟图也叫过来催吗？” 柊三郎算是装糊涂的高手了，狄云里也不赖。 “当然啦，我倒是想看看，你是真的快完成了，还是……” “这是我们现在的进度，你自己戴上看。”柊三郎面无表情地把一副vr眼镜递给狄云里。 “这是什么啊！” 戴上了vr眼睛，整个视野全部被红色和白色的血条覆盖了，以至于除了各种各样的血条，狄云里什么都看不见。 “由于所有的物件不分巨细都被它标注了血条，所以我们正在加紧分辨谁应该标血条，谁不应该。”柊三郎面无表情道。 “我当然明白你想表达什么。”狄云里无奈地点头道，然后将全息屏幕调到了舰长办公室的频道，让自己和柊三郎都能看见。 “你来了。”坐在办公室里的月桂撇嘴道，“你对我说过，你在休息的这段时间内，会思考‘星空人族到底是不是人’。如果是，你就回来，如果不是，你就直接进养老院或者直接让狄总给你办抬棺礼。” “嗯，我知道答案了。”瑟图点头道，“但愿你认同。” 第95章 我是回来听故事的 “你既然人都在这了，就必然明白我认同你，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月桂懒洋洋地起身，将位置让给瑟图，瑟图也不推辞，直接坐了上去。 “我这边只有一个要求，天使部队也是人，对她们好一点。”她微笑道。 “你太缺德了，你利用了天使部队成员们对香澄的喜爱。”柊三郎职责狄云里道。 “但作为万恶的资本家，她们从不买票，这是比看盗版还恶劣的行为。”狄云里不以为意道，“至少看盗版的不占演唱会的座位。再说了，她们再过15天，就能回家了。” “但你似乎没有考虑到在‘旧月’基地，还有一批天使部队。”柊三郎指出。 “维克将军知道该怎么做。”狄云里耸肩道。 “那没事了。”柊三郎叹道，“我本来希望能和天使部队们有个好一点的关系的。” “尊重是互相的。如果我们不在最后亮出自己的獠牙，恐怕太阳系的人们会把我们当做随便就能收割的韭菜。”狄云里握拳道，“只有行雷霆手段，才能从她们那里得到你所谓的，‘好一点的关系’。” “我这个人心有点软，很多具体的事情如果让我来决定，准坏事。”柊三郎摆手道，“但是我早就看出来，瑟图迟早会回来的。” “既然你这边不需要做工作的话，那我差不多得去香澄那边安抚一下相关人员的情绪了。”狄云里指出。 “狄老，您不适合出面。”柊三郎阻止道。 “也对。”狄云里点头，“另外，别叫我狄老、您了，直接叫名字，以你相称就行，所有人都这么叫。”狄云里要求道。 这是他对自己的角色库里所有角色的要求。 “这怎么行。”柊三郎连忙摇头。 “显然你比我的其他眷属都德高望重得多，他们就叫我‘狄云里’、‘你’。”狄云里提醒道。 “下次注意。”柊三郎点头道。 “顺便，我走之前还要再提醒你们一句，结构和辐射防护值系统，赶快弄完。”临走之前，狄云里催促了一句。 “我这半年被催怕了……”柊三郎双手合十求饶道，“你这个还算是有头绪的，还有一个没头绪的事情呢……” “你说的，不会是通往星系中心的超空间通道？”狄云里皱眉道。 “正是。”柊三郎正色道，“我测量了从格拉菲亚斯延伸出来的几条光帆，最终的结论是……光帆没有任何超空间航道的痕迹。所有从外界而来的超空间航道，到了柯伊伯带，就好像断了一样。” “那岂不是只能慢慢沿着轨道飞进去，或者启动跃迁？”狄云里皱眉。 “其实以‘漂泊者’舰队的机动能力，飞到宜居带，需要耗时半年并进行一次加速和减速，但如果这样做，耗能会很高，非常非常高。”柊三郎绘声绘色地描述道，“所以为了尽可能避免，我们还是得想办法找到超空间航道才是。” “我这里提出一个猜测。”狄云里联想起之前麦卡利描述的“星际游牧民”，“会不会是因为星际游牧民过于烦人，所以格拉菲亚斯智慧们，主动切断了超空间航路？” “你的意思是说，超空间航路是可以切断的？”柊三郎也开始了思索，“的确，如果格拉菲亚斯智慧和我们一样是人类，抑或者都是梓伊、麦卡利那样的植物，超空间航路便是不可切断的。但还有一个形态未知的‘诺拉’存在……” “是。”狄云里点头道，“如果它真的是一个恒星意志，那我真的不知道它拥有着多大的权能。” “有关于此，我们只能去询问梓伊和麦卡利，尤其是麦卡利，我我们仅靠自己在这里研究是没有用的。”柊三郎摊手道，“我这里呢，再在寻找超空间航道的方向上挣扎一下，再多做几次位面晶体实验，不行的话就算了。” “建议把主要精力放在另一边，柊三郎。”狄云里劝说道。 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麦卡利的时候，狄云里稍稍有些后悔，没有在麦卡利还在德·布罗意城的时候，就把问题问清楚。 既然麦卡利已经放虎归山，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一定会是探索星际游牧民遗迹的时候，那么柊三郎正在研发的“血条”系统也就会成为其中的关键。 当绕了一圈回到柊三郎这边的时候，狄云里能做的就只有催更、催更、再催更。 “好。”柊三郎表态道，“接下来你的打算是？继续休眠？还是有所作为？” “我要去南丁格尔舰，听一听老人们的故事。”狄云里坚定道，“如果我要在人文方面有所领悟，必须要加深自己对于‘人’的了解才行。” “挺好的。”柊三郎点头道，“我有好几次都想进去疗养，但每次都会有新鲜的任务布置给我……” “那，再会。”狄云里挥手道别道。 没有和瑟图打招呼，也没有前往德·布罗意舰的其他地方，狄云里直接坐上“小辣椒”，沿着来时的路线回归。 后悔之前一段时间的休眠吗？算不上，毕竟当星门关闭之时，有所作为的作用也相当有限。 毕竟，狄云里没有忘记，这是一款氪金手游的世界，而手游，总是会有活动期和长草期的。 虽然在剧情中，长草期长达半年，但作为玩家的视角，这些时段完全是可以跳过的。 不过，长草期就没事干了吗？也未必。 每日任务、刷体力、扫荡等等操作，都是手游留下“长草期”玩家的操作。 但《宇宙大爆炸》的氪金手游版本，在长草期……长草得很彻底。 似乎只有一个能够脱离长草的办法，那就是开着一艘属于自己的星舰或穿梭机，沿着传统轨道一路突破前往星系宜居带，但狄云里并没有选择这么做。 但是，在南丁格尔舰，狄云里看到了长草期的另外一种可能玩法。 “米仕兰，早上好。”狄云里微笑着打招呼道。 “狄总！”看到狄云里回到了南丁格尔舰，小女孩惊讶地回复道，“您怎么回来了？” “我是回来听故事的。”狄云里表态道，“还有，我希望你用我的名字‘狄云里’和‘你’来称呼我，可以吗？” 第96章 狄云里，你给我回来！ “狄云里？给我过来！” 戴着耳机的胡蝶以大爷的姿势坐在躺椅上，朝着狄云里瞪了一眼。 “把今天的《星云日报》头版头条读给我听！” 在狄云里回到南丁格尔舰的第二天，德·布罗意舰的天使部队成员们就被送到了这里。紧接着第三天，在旧月共生基地的天使部队成员们也纷纷被维克将军“护送”抵达。 狄云里早就意识到他会在这个地方见到天使部队们，但天使部队们完全没有想到在这里，会见到狄云里。 这两周，狄云里的身份是南丁格尔舰的临时护工，职责是服务南丁格尔舰的“疗养者”们……其中就包括了被扭送于此的天使部队成员。 毕竟这两周狄云里没啥别的事情做，陪陪女孩们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女孩们可不迁就狄云里。 不服输甚至有点愤恨的她们，将狄云里当做了泄愤对象。当然，狄云里也忍让了下来。 反而有时觉得被女孩们辱骂和指使，还挺舒服的？ 当然，能够驱使狄云里的，也只有胡蝶、密枫和青婷三个在队伍中位阶比较高的队长了。 “好嘞！”狄云里拿起被随手丢在地上的全息报刊，“星门目标已经完成了改变，目前格拉菲亚斯星系已经和太阳系恢复了联络。不过，接下来各种测试环节还需要一至两天的时间……” “哼。”胡蝶嗤之以鼻道，“现在还不放我们回去的话，等到天使部队的主力到了，你们怕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胡蝶大爷，有时我真的不知道是瑟图把你们软禁在这，还是你们把我们全员软禁在这个星系。”狄云里撇嘴道。 “还嘴硬。”胡蝶看来并没有生气，只是毒舌而已，“我是疗养者，你是护工，你应该服务我，这和软禁不软禁没有关系。” “还要继续读吗？”狄云里没有直接回答胡蝶。 “就读到这。”胡蝶撇嘴道，“还有两天我们就能走了？” “我不知道。实话实说我不知道。”狄云里摆手道，“这你得问瑟图·齐奥尔科夫斯基。” “哼。”胡蝶依然对天使部队被轻易全部拿下一事不满。 “毕竟，齐奥尔科夫斯基先生和你们之前想到的草包不一样，他是真的有手段的，只是不愿意在不应该使用的时候使用罢了。”狄云里话里藏针。 “他要是想养我们，那我们倒不排斥。”胡蝶撇嘴道，“但他可别对我们有非分之想。” “那你怎么不怕我对你们有非分之想呢？”狄云里反问道。 “你？你不可能。”胡蝶倒也直言直语，“无论谁掌控星空人族，你都只是个吉祥物罢了。再说了，你看上去也不算是个有坏心眼的人。” “你认可我们是‘人’了？”狄云里反问道。 “我什么时候不认可过？”胡蝶皱着眉头反问道，“倒是我的部员们有的依然认为你们是数据。当然，他们根本不听深空音乐。” “你们天使部队竟然有男的。”狄云里岔开话题道，“我曾经认为你们都是女性。” “少。”胡蝶回答道，“男孩不愿意报名参加天使部队，你应该能理解。” “如果天使部队从创建的那一天起都是女性为主，那我确实能理解。”狄云里点头道。 “对了，狄云里，如果我们没法回去，你会一直在这陪我们吗？” 每次胡蝶跟狄云里说话的时候，说着说着就会失去刚开始的颐指气使的感觉，然后变成普通朋友之间的交流。 而狄云里去做别的事情的时候，胡蝶就会因为自己一直以来的经历，越想越气，然后把气都撒在狄云里身上，形成循环。 狄云里明白，胡蝶这个人以及天使部队没啥坏心思，只是有些神经质罢了。 这个角色的行为逻辑，恐怕是迅易游某个男员工，以他女朋友为蓝本编写的。 “恐怕不会一直陪。”狄云里摇头道，“胡蝶，其实我在这两周来这里的工作还真的不只是陪你们。事实上，我在星门开启之时，要带二十九个老人和三十多个老人的骨灰盒，试图前往地球……” 紧接着，狄云里便向胡蝶绘声绘色地描述了瑟图和归根者的事情。当然，有关瑟图选择辞职和回归的事情，狄云里并没有叙述。 毕竟，那是归根者事件之后六十五年的事情了。 “想不到那个齐奥尔科夫斯基先生还有这一面。”胡蝶皱眉道，“我对他确实该刮目相看了。” “也不能说‘还有这一面’。”狄云里长叹道，“当然，如果你认为他错了，就向他堂堂正正地证明。” “他错了？他错在哪里了？”胡蝶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忘了吗，他认为你们根本不尊重星空人族，起码不把他们当人看。”狄云里指出。 “其实在格拉菲亚斯星系的半年来，我也思考了很多。”胡蝶的语气中含着一丝迟疑，“最终得到的结果是，你们，星空人族，对于我们天使部队而言，是任务的一部分。当然，其他的太阳系人类、‘圣徒’、麦卡利，全部都是任务的一部分。” “你没有指出‘天堂’人类。”狄云里点出，“或许这是你一直逃避的。” “天使部队效忠于‘天堂’人，如果将其称为‘效忠’合适的话。”胡蝶喃喃道。 “或许，这里用‘对他们负责’这个词更适合点？” “嗯。”胡蝶点头道，“的确没有更好的说法了。至少，他们不会是我们任务的一部分。” “但有时也得思考一下，是否值得为它们奉献那么多。”狄云里警告道。 狄云里从身边离开后，胡蝶叹了口气，开始思索今后要怎么做了。 正如狄云里所言，能否从这里出去，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里出去，完全是看瑟图的心情的。 当然，是在天使部队的主力舰队到达此处之前。 想到还有半年天使部队的主力舰队才能来到，胡蝶又产生了一股无名怒气。 “狄云里！你给我回来！” “胡队长，我这次真的得走了。”狄云里摇了摇手道，“我将带领第一艘穿梭机离开格拉菲亚斯星系，并护送这些老人们回家。” “搞得好像没有天使部队批准，老人们能回到家似的。”胡蝶往椅子上一躺。 第97章 天堂的一切决议都是全民投票的结果 “从未听说过天使部队有这么大的能耐。”狄云里将信将疑。 “太阳系小行星带，正常状态下是封锁状态。”胡蝶在躺椅上望着天空对面的地面，“是谁封锁的，就不用我多说了。” “那也和你们没关系。”狄云里苦笑道。 “狄云里，要说我不同情这些归根者，那是不对的。”胡蝶继续以悲天悯人的姿态看着天空，“可这责任，怎么也轮不到我的同僚们去付？” “嗯……” “况且，你们连‘天堂’方突然不允许归根者们回家的原因都不知道，我又如何去帮你们？” 胡蝶终于低下头，正眼看了一下狄云里。 “你说得对，胡蝶，但我并没有请求来自你的帮助。”狄云里摆手道，“只是告诉你有这事罢了。” “这就开始装清高了吗？”胡蝶轻哼一声，翘起了二郎腿，“我是真要帮那些归根者，且我个人并不想通过这次帮助来获得什么好处。我想要达成回家的目的，还并不需要你或者瑟图恩赐我。” “好，为了防止以后在低声下气地求你，我接受你的帮助。但我在接受你的帮助之前，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动机是什么吗？”狄云里掂量了一下，感觉如果真的要完成瑟图和归根者们的夙愿，来自“天使部队”这个整体的反对是肯定不能接受的。 “我刚刚不是说了‘回家’吗？”胡蝶指出，“他们想回家，我也想回家，就这么多，这个动机你满意吗？” “啧……大体说得通。”狄云里点头道，“我接受你的帮助，但如果你首先要求我放你们出去，那我没办法。” “没办法？”胡蝶逼问道。 “这个真没办法。”狄云里摇头，“只有瑟图批准，你们才能出去。” “那等出去了我在帮你们。”胡蝶两手一摊，“等了六十五年，也不在乎多等半年。” “我还以为，你们只需要发条信息，让小行星带的天使部队放行就行了呢。”狄云里叹道。 “你在做梦。”胡蝶摇头，“你到底对‘天堂’有多少了解？” “没有多少了解。”狄云里坦白道，“只知道里面的数百亿人口，他们能够得到自己所有想要得到的东西，按需分配已经达成，就算不愿意在现实世界生活，也能在虚拟世界……” “你在做梦。”胡蝶翻了翻白眼，“能得到所有想要得到的东西，那出梅怎么跑那么远来这里？” “那请你告诉我，‘天堂’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狄云里疑惑道。 “是个很无聊的地方。”胡蝶叹道，“很无聊很无聊。不然，我就不会加入‘天使部队’了。但，虽然无聊，和你们这些星空人族不一样，那里是我的家。” “我猜，天使部队女性较多的原因，就是认为‘天堂’无聊的人中女性居多。”狄云里推测道。 “你不是想让我帮你吗？怎么自己岔开话题了？”胡蝶撇嘴道。 “嗯，天堂很无聊但是是你家，所以呢？”狄云里被迫追问道。 “所以天堂是个出得去，进不来的地方。”胡蝶指出，“如果让你这二十九个人进去，那太阳系其他一亿人听到这个消息，他们怎么想？是不是都想进去了？” “天堂几百亿人口，多一亿人无所谓。”狄云里指出。 “离开了‘天堂’，还想再进去？”胡蝶嗤之以鼻道，“‘天堂’正是因为不想让任何人从中离开，才建立的。” “有意思。”狄云里撇嘴道。 在原版《宇宙大爆炸》中，“天堂”并没有这种排外的意思在里面，但在“天堂”建成后，其中的居民变得排外或者堕落的概率会提升。 果然，在手游版《宇宙大爆炸》中，“天堂”在游戏开始的时候已经蜕变成了一个排外的地区了。 “但你提出要帮我，这不是说明，让他们回去是有可能的吗？”思考数秒后，狄云里询问道。 “嗯，活着不行，把骨灰盒送过去，他们也是有可能允许下葬的嘛。”胡蝶的语气相当轻松，“毕竟他们也不是一点人文关怀都没有的。” “怎么这样！”狄云里的声音有些愤怒了，“六十五年前他们不是还允许的吗？” “六十五年前？那个时候还没有‘天堂’呢，‘天堂’的岁数……估计也就比我大两三年。”胡蝶叹道，“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天堂还是欢迎外星人类回来的，但我上小学的时候地球已经不收人了，再往后没几年就全关了。狄云里，你们星空人族赶上了坏时代。” “天堂的一切决议都是全民投票的结果。”狄云里指出。 “别怪我，我当时没成年，投票的人肯定不包括我。”胡蝶摆手道。 “你们能够帮到我的东西，也就只有把归根者的骨灰运到地球？”狄云里的语气中蕴含着一丝哭腔。 “这还得是我努力打通关系才能做到的。”胡蝶点头道，“当然，这还必须得由我亲自出面。” “行，我有空跟瑟图聊聊。”狄云里点头道，“现在归根者们已经躺在了‘小辣椒’穿梭舰中，准备在边缘港进行中转……当然，目前还没找到下家。恐怕冥王星会接受他们。” “冥王星？”胡蝶撇嘴道，“我们在格拉菲亚斯，舰队在来格拉菲亚斯的路上，留在那里的天使部队基本上也都在边缘港，冥王星女帝恐怕终于能一展拳脚了。” “如果是冥王星女帝，我倒是不担心她会接受归根者们，但怕就怕不是冥王星的不是女帝。”狄云里担心道，“再说了，冥王星也不是老人们的终极目的地。” “看来你是想带他们先走了，不想在那之前把我们放出去了？”胡蝶的语气有些失望，但她也预料到了会是这样。 “如果他们能先到太阳系，总会有机会回家的。”狄云里忽视了“把天使部队放出去”这个部分。 “那你们先出发，我们总会在冥王星重新见面的。”胡蝶耸肩道。 “嗯，我先出发了，星门那端见。” 第98章 理论上并不急 “你比我想象中做到的还要多，孙乔莉。” 在边缘港接机的是孙乔莉本人，而格拉菲亚斯星系和太阳系之间恢复通讯的第一时间，狄云里便知道了孙乔莉这半年来波澜壮阔的事迹。 一举搞定所有的巨头、在紫心城清剿暗部组织、收服冥王星的其他穹顶，现在连边缘港很大程度上都服从于这位女帝。 要知道，上次见面，是在前一年的12月中旬，孙乔莉还是个被监视在塔里、瑟瑟发抖的无助小女孩而已。 孙乔莉身着一套严肃的女士西装，扮相和她在卡池里的形象近乎无异。也正因此，狄云里意识到了这个小女孩绝非他所以为的那么简单。 “狄云里，好久不见。”女帝微微点头道，“其实……也没那么久。” “这次我的来意，你应该明白。”狄云里没有过多地寒暄。 “嗯。”女帝再次点头道，“虽然我这里能够收留‘归根者’们，但这里毕竟不是他们的归宿。” “所以以后的事情，我还是要请求你的帮助的。”狄云里指出。 “唉。”女帝忧伤地叹了口气，“我不能在民众面前表现‘我不是万能的’，所以有的事情你也明白……” “也就是说，你能做到的只有收留这些人，而无法做到让他们回家？”狄云里明白女帝话中之意。 “没错是没错，但我其实有能力让他们‘离回家更近一些’。”女帝表态道，“尽管我在‘天堂’面前人微言轻，甚至不被当正面角色看待，但总有别人能说上话的。” 女帝回头，向狄云里招手道，“跟我来。” 狄云里疑惑地走进了边缘港的内部。 “今天你的伙伴们没跟你一起来？” “他们都挺忙的。”狄云里并没有透露更多的信息。 边缘港和之前几乎一样，虽然依然有一些巡逻的天使部队成员，但比之前少了很多。 “边缘港虽然理论上是远日帮派的地盘，但是从天堂到柯伊伯带，每个人都想在这里插手。很多人错过了第一次跟你们的相遇，就不想错过第二次，比如说我这次向你们引荐的这几位。” 从港区到商业区再到居住区，两人一边走一边聊，而护卫们一直跟在不远的背后。 狄云里在居住区留宿过一晚，但并不知道居住区是双层的。 表层是临时住宿区，经营方式类似于旅馆，而里层则是长期居住区，边缘港的工作人员以及“居民”居住在这里。 “门牌号，2-e-308，就是这里了。” “在进去之前，我还是想知道里面的人是什么来路。”狄云里拦住对方道。 “木卫-土卫联盟工会边缘港支部书记。”女帝介绍道。 狄云里了然。 在还没有来到太阳系的时候，狄云里就听说过木卫和土卫上的人类组成了一个“工会联盟”。 他当然明白那是个什么组织形式，自然就对他们有些向往。 “郭书记在吗？” “小孙快进来。”里面的人似乎很熟悉女帝。 “星门恢复了，我之前跟你说过很多次的，星空人族的人也给你带来了。” 打开门，三名身着红色制服的男子分别从自己的办公桌上站起，和狄云里打招呼。 “来自遥远的星空的同僚，中午好，请允许我们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郭，这两位分别姓鲁和安德洛夫，我们分别来自木卫一、土卫一和土卫六。” “来自木卫和土卫的同僚，初次见面，我姓狄，你们直接叫我的名字，狄云里，以你相称就好。”狄云里握手道，“孙乔莉跟各位说过我的来意了。” “是的。”郭书记点头道，“狄云里，我初次得知你的身份的时候，还曾对你的剥削行为嗤之以鼻。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毕竟你们还在为了生存、在宇宙立足挣扎，而你的心地算是善良的，就不打算追究了。” “是，你说得对。”狄云里连忙赔笑道。 “负责任地说，如果木卫-土卫联盟将‘归根者’回家的事情当成一项决议来做，应该问题不大。”安德洛夫指出，“但下次的联盟大会上，我们的提案是否会被采纳为决议，还是个未知数。” “如果你们答应提案了，那就好。”狄云里感激道。 “毕竟同是劳工嘛。”郭书记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虽然远在格拉菲亚斯星系，我们又怎能对劳工的权益不闻不问呢。” “那，‘归根者’们的安置问题。”女帝指出了关键的一点，“我们那里可以收留，但既然你们答应了提案……” “土卫六当然愿意收留他们。”安德洛夫表态道。 “他们是老人，我还是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好一点的居住环境的。”狄云里思考了一下冥王星的居住环境，感觉还是最好不要让他们去那里为妙。 “这里到土卫六走超空间航道并不远。”郭书记赞同安德洛夫的表态，“狄云里，你不放心的话，就跟我们来。” “那……孙乔莉跟我们一起去吗？”狄云里询问道。 “我不忙，当然可以。”女帝微微点头，“当然，那里欢不欢迎我就不知道了。” “恐怕不会欢迎一个作威作福的女帝。”郭书记耸肩道。 看来几个人的关系还不错，很多话可以摊开来讲。 “我都属于作威作福的话，那‘作威作福’这个标准也太低了。”女帝反驳道，“但确实，我不方便去，还是狄云里自己带着老人们去。” “鲁平原，你愿意护送这一行三十人前往土卫六吗？”郭书记询问道。 “……可以。”在鲁平原说话的时候，狄云里才意识到他的存在。 和另两人不一样，他的肩膀上有着标志着军衔的标志，从那些五角星和横杠上，狄云里感觉出，他的军衔还不低。 然而，他却像面前的这位郭书记的小弟一般服从命令。 “那事不宜迟，如果现在呼叫护送舰队，大概多少小时能到边缘港？”郭书记询问道。 “急吗？需要走超空间航路吗？”鲁平原反问。 “理论上并不急，但由于狄总要亲自护送，所以尽可能快一点。毕竟，狄总也是日理万机的。”鲁平原指出。 “行。”鲁平原调出了全息屏幕，“走超空间航道，大约12小时。需要护送的是五艘‘活体穿梭机’，是吗？” “对。” 第99章 消息来源可靠 狄云里此次的目的早已被告知土卫-木卫联盟，所以整个流程安排下来还是高效的。 他惊讶的只是那位能呼唤“护送舰队”的军方大佬竟然能如此听一个平易近人的“书记”的话。 这使得他对这个联盟产生了遐想。 “对了，当我抵达土卫六之后，我可以拜访那里吗？”狄云里询问道。 “那当然没问题，我们欢迎全宇宙的客人拜访。”郭书记赞赏道，“可是，我们的娱乐活动以及景点事实上有些匮乏，整个联盟也都是为了采集和加工设计的工业联盟……” “我们土卫六还是比较宜居的。”安德洛夫指出，“当然，比起‘天堂计划’之前我的老家宜居就是了。如果老人们对娱乐没有什么需求，土卫六是肯定能满足他们的。” “能满足就好。”狄云里点头道，“我想要拜访土卫六，也不是为了娱乐，而是为了观察那里的风土人情。” “那你可得好好做笔记了。工会联盟是人类在宇宙中发展形成的最终形式。”郭书记的语气中无不充满着骄傲，“无论是帝制还是舰长制，都是不如工会联盟有活力的。” “有活力？指什么？”狄云里对郭书记的说法很感兴趣。 “探索、进取和创造更好的生活！”郭书记握拳道，“虽然你们星空人族总是标榜这几点，但你们所做的往往不是探索，而是探险，逃离和随波逐流。” “在亲眼所见你们所说的‘探索’之前，恕我不能苟同。”狄云里抬手道，“如果你们连太阳系都不愿意卖出，那我不能认同你们比我们更进取。” “因为我们不赞同在牺牲生活质量，来进行冒险。”郭书记指出，“我们的原则自然是‘自愿’。” “很不错。”狄云里部分认同郭书记的话，但毕竟自己的立场是在星空人族那边的，不好直接赞同，“那如果我能在你们的地盘上，看到比我们更好的探索设备，我就认同你们。” 狄云里认为，至少血条系统这种探索流必备设施、《宇宙大爆炸》系列初始科技，联盟必须有，不然得不到狄云里的认同。 “那自然。”郭书记拍胸脯道，“我应该提醒你们，太阳系向你们出口的探索设备，百分之百是从我们这里出口的。远日帮派们，只能出口出口军火、娃娃和花。” 狄云里听到这里，转头看了看表情阴晴不定的女帝，尴尬地笑了笑。 “当然，我不是说出口军火、娃娃和花不好，我是说……它们毕竟是军火，娃娃和花。”郭书记讲得太来劲了，甚至都忘了旁边女帝的存在。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女帝冷哼一声，“当然我觉得你说得不对。人除了对自己的生活质量的要求，还有野心。对未知世界探索的野心是一方面，但对权力的野心亦然。” “不难理解。”郭书记对道，“但我也不予评价。” 在诸方的唇枪舌剑中，狄云里也明白了每个人和组织的主张。当然，他关注到了一个较为细节的信息。 “郭书记，我这里正好要探索一颗宜居星球上的智慧生命遗迹，遗迹中有可能会有智慧生命留存。既然你们提供探索设备，解释我们可否采购一些？” “宜居星球？生命遗迹？”安德洛夫来了兴趣，“是格拉菲亚斯智慧生物留下的吗？”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的回答是大概率不是。”狄云里摇头道，“是什么生物，我也不知道。” “消息来源可靠吗？”安德洛夫的眼神似乎被火焰吞噬了一般。 “消息来源可靠，就在‘旧月’之上，经纬度已经标记完毕。除此之外，其他一无所知。”狄云里两手一摊，“作为探险家，我觉得你应该对这些信息有警觉性，但没想到你反应竟然这么大。” “这可是外星遗迹啊！”安德洛夫大喊道，“遗迹的主人是正儿八经的外星人啊！” “是，然后呢？”狄云里没有理解对方的兴奋点在哪里。 “它们能在格拉菲亚斯创造遗迹，说明格拉菲亚斯也是个文明交汇的场所，对不对？不只是人类，很多星际势力也将自己的目标设为格拉菲亚斯星系，对不对？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只要得知这些遗迹的秘密，人类的知识就会更上一层楼！” “你很有可能说得对。”狄云里摊手道，“所以你想要？” “我想要加入探险团。”安德洛夫转头向郭书记道。 “你太着急了，小安。”郭书记摇头道，“连联盟是否向星空人族派遣代表一事都还在工会商榷中，你说的事情，更是虚无缥缈的。” “但我是探险家，被派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安德洛夫摇头道，“你明白的，我的条件，明明可以在伽利略卫星上养尊处优，找个好工作。” “如果郭书记同意，我愿意带安德洛夫加入探险团。”看到安德洛夫的“卡池脸”，狄云里认为他很可能可以信任。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女帝也发话了，“说到拓荒者我们冥王星可不缺，改天给你们派过去几个。” “你这完全不是想帮我忙，而是在我这安插人手。”狄云里很快就看出了女帝的图谋。 “你同意不？主导权可是在你的手上，这个时候就别把瑟图谁谁谁的搬出来了。”女帝的语气中也有些讽刺。 “得看。”狄云里沉吟道，“如果算上你们，那已经有起码三支势力要加入探险团了。” “我的想法还是，不要把这件事情到处宣扬。”一直沉默的鲁平原发话了，“‘旧月’上存在星际游牧民遗迹这件事情，在我看来属于军事绝密，不宜到处透露。” “我说过遗迹在‘旧月’上，是星际游牧民的遗迹吗？”狄云里刚问完，便知道了面前这个鲁平原是个不简单的家伙。 “先别说这些了。”郭书记连忙笑着打圆场，“在等待的这八小时的时间内，我们还是交换一些比较重要的情报比较好。” 第100章 反正，我是反对他们活着回到地球的 狄云里的猜测没有问题。 木卫-土卫联盟的确是那种狄云里认识中的工团联盟。 在穿越之前的现实世界中，曾经存在过强大的工团联盟，但狄云里出生的时候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毕竟，数值宇宙大爆炸不是独立演变的世界，组织拥有现实原型是很正常的事情。 几人分享了两小时情报后离开，女帝也回到了自己的穿梭舰，向冥王星飞去了。 为了留一个心眼，狄云里刻意检查了卡池《星际轶事》中，有没有角色和刚刚遇到的三人相像。 “果然如此！” 那个带着博士帽的白净博士后，就是安德洛夫。 “我第一次检视卡池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是个探险家，还是个五星！” 只能说，人不可貌相。 如果说一般的探险家只能是三星或者四星，而这名探险家作为五星角色，一定是一名大佬。 但之前不显山不露水的他，总是让狄云里认为是个小角色。 另外，卡池的四位五星角色中，两人的身份均已确定，剩下两位，很有可能会在接下来的旅途中出现。 所以，狄云里彻底记住了这两个人的脸，以免到时一个人都认不出来。 “该走了，狄云里。” 八个小时的时间已到，狄云里走到了港口区，发现三人已经在那里站好等待着了。 狄云里敏锐地察觉到，从星门的方向，“天使部队”的穿梭机正在飞来。 “她们没法拿我们怎么样的。”郭书记转头道，“狄云里，你那么长时间来，也大概了解了不少跟她们打交道的办法？” “我的办法是把她们当小女孩看待。”狄云里皱眉耸肩，“你们呢？” “我们主要是靠实力。比如说，之前我说过派舰队护送你们，就肯定得派名副其实的舰队。” 狄云里看了看全景床的周围，惊呆了。 五艘货真价实的星舰停在边缘港周围，星舰上刷满了红漆，数十艘穿梭机独立地悬停于其周围。 远方的十艘天使部队穿梭机，相形见绌。 “星空人族的领袖们，还是选择把这些天使部队放回来了。”狄云里叹道。 “肯定不止这么少。”鲁平原一口咬定道，“这只来了十架左右，还有起码一百架天使部队的穿梭机在星空人族那里。” “鲁将军的情报能力果然了得。”狄云里叹服道。 “我只是和整个联盟共享情报，并特别关注了格拉菲亚斯星系相关的那些罢了。”鲁平原表态道。 “既然护送舰队来了，那我和鲁平原也该回去了。”郭书记点头示意道。 “慢走，多保重……安德洛夫不一起回去吗？” “我随行。”安德洛夫点头道。 “不必现在就跟随啦。”狄云里连忙提醒道，“无论如何，我都会在回到格拉菲亚斯星系之前路过这里的。” “不是啦，我只是作为一个小探险家，给探险新人提供一些向导而已……”安德洛夫挠头不好意思道。 “你们联盟人，总是习惯装弱，隐藏实力。”狄云里评论道。 两人走进了五艘“小辣椒”中的一艘。 “品全，这位是安德洛夫，是木卫-土卫联盟的探险家。在回到地球之前，我们将在土卫六暂时歇息。” 对着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的“全哥”，狄云里介绍道。 “赞美太阳。”对着安德洛夫，品全默念道，“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太阳的光芒了。” “那肯定不至于，毕竟你们还是回来了。”安德洛夫得体地张开双臂，“欢迎回到太阳系，我的长辈们。” “见到你们真好。”品全轻轻地拥抱了安德洛夫一下，“我出生的时候，你们木卫土卫上的人类还没有宣布脱离地球，但现在看到你们已经组织起如此的力量，我为你们高兴。” “今天的太阳系，和你们来的时候，区别已经很大了。”安德洛夫淡淡一笑，“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呢？我也说不太清楚。” “安德洛夫，他们这是第一次，回到太阳系。”狄云里提醒道。 “竟然是这样！”安德洛夫有些惊讶，“难道你们不是太阳系离开，然后又想重新回到太阳系的吗？” “这就说来话长了。”狄云里叹道，“这些人本质上和你们不一样，他们是数据为基的生物，由父本dna和母本dna两种数据合成而来的。你看到的这具肉体，也是直接用克隆仓把这份‘基地数据’克隆出来的产物。” “我关注的不是这些。”安德洛夫摇头道，“他们本不是地球人，是吗？” 狄云里从安德洛夫的语气中听出了些许不认可的意思。 “我们慢慢聊。”狄云里当然明白安德洛夫在想什么，但他不打算马上回答，而是先邀请安德洛夫上舰。 五艘星舰纷纷启动了发动机，喷出的蓝色让狄云里赞叹不已。 全都是氕-氕聚变发动机驱动的真正的星舰。 要知道，整个星空人族舰队，也只有艾格比舰这样的旗舰才能使用这种发动机。 无论是这些舰队的穿梭机，还是“小辣椒”们，在这些巨舰面前的大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狄云里甚至觉得，每一艘巨舰中，都能装得下一座德·布罗意城。 “狄云里，我一直认为，想要享受相应权利，必须履行足够的义务。”刚在位置上坐定，安德洛夫便侃侃而谈。 对于安德洛夫没有在“小辣椒”内左顾右盼、试图端详整个内部构造这件事而言，狄云里还是比较惊奇的。要知道，近乎每个人，无论是自己的眷属、冥王星女帝还是天使部队，乘坐“小辣椒”的时候都会左顾右盼一番。 当然，每次出发之前，“小辣椒”的内部环境都会和上次不同。比如说，两人现在乘坐的这艘，除了两人所在的舱室以外，还有一间躺着四名老人的舱室与之相分隔。 安德洛夫却一坐下就直入正题，这很罕见。 “你的意思是说，‘归根者’们没有在地球履行义务？”狄云里知道安德洛夫想说什么。 “是的。我不知道书记们怎么想，反正，我是反对他们活着回到地球的。”安德洛夫表态道。 第101章 你是在探索遗迹，而不是攻坚 “你说得对。”狄云里长叹一口气，“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毕竟在星空人族的星舰中履行过义务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狄云里，我们不妨把话说得明白点。”安德洛夫指出，“在木卫-土卫联盟中，有个共识，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什么共识？权利和义务相统一吗？”狄云里思索道，“我当然同意。” “这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是，在太阳系中，有一个群体的权利和义务并不那么统一。”安德洛夫讽刺道。 “我知道你在说‘天堂’人。”狄云里两手一摊，“据我所知他们一出生就开始养老了。但是我觉得啊，毕竟‘天堂’也是他们‘天堂’人自己建的，他们有能力把‘天堂’维持下去，我们也不好怎么说他们，对不对。” “‘天堂’是个闭环系统没错。”安德洛夫点头道，“养活两百亿人口、自给自足，除了小股‘天使部队’以外几乎不折腾事情，这点确实不假。然而，前人的恩泽，他们对于地球、金星、水星和月球的探索，难道不是全部被‘天堂’人所继承了吗？而我们，宇宙中的人类，岂不是一点都没能继承到吗？” “在能突破小行星带的防御之前，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从既定事实来分析情况为好。”狄云里撇嘴道，“你出生就在土卫六，这当然和地球出生的人不同，但那些‘归根者’们遇到的困扰不是和你一样的吗？他们起码是在星空人族那样的环境中熬到了退休，那你，安德洛夫，不是还没退休吗？” “嗯……”安德洛夫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自相矛盾。 “况且他们想要回到地球也不是为了地球上的享受，而是回到自己‘生物学上’的祖先生活过的地方。而你，安德洛夫，你的祖先至少也曾经是个地球人？” “但是，话虽然这么说，不过你作为星空人族人为星空人族说话，我作为联盟人为联盟说话，到时候谈判的时候，‘天堂’人也会为天堂说话。”安德洛夫的语气充满了无奈，“如若不是冥王星的那个僭越者的引荐，我们对你们的观感，就是那种……怎么说呢。明明没有为了太阳系出力，却堂而皇之养老吃资源的人。” “作为工团联盟环境下生长起来的探险家，我对你的思维可以说了解得相当透彻，所以我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的。”狄云里笑道，“真心实意地讲，我还挺认同工团联盟的那些道理的。” “木星和土星轨道区域，也并非一直以来都是‘工团’的地盘。”安德洛夫抬头仰望着小辣椒的身体，“首先是一百年前左右崛起的各个卫星上的工团，然后是木卫联盟和土卫联盟，最后是两个联盟合二为一，真正的、你所见的联盟，顶多也就四十年历史。” “比‘天堂’还早了。”狄云里笑着点头道。 “你是这么以为的吗？我还以为你们寿命这么久，会以为四十年弹指一挥间呢。况且，你作为火箭专家狄云里的身份，也是22世纪的老人了。” “这种组织的建立，肯定是有物质基础的。”狄云里主张道，“如果‘天堂’不能依靠义工来维持、‘自愿的热血少女’们来保护，那天堂就不可能建成。相对应的，如果超空间航道之类的交通条件，不允许你们两个联盟联合，木卫-土卫区域的产出也不足以使你们自给自足，‘工团’和‘工团联盟’也自然无从谈起。” “也正是因此，条件还不如我们的远日势力和星空人族势力，也选择了不同的组织方式。”安德洛夫思考道，“今天和你在一起，我学到了不少呢。” “先不说那么多了，除了‘归根者’们的处境，我还对你所说的探险感兴趣。” 如果狄云里要抽卡的话，冥王星女王是肯定要抽的，但他也不着急，毕竟自己还没有真正“拥有”一块星际殖民地。 然而，接下来的探险则是很紧迫的事情，格拉菲亚斯星系乃至周边很大一片区域的秘密全部指向了旧月上的四处遗迹。 游戏的这条剧情线发展在这里，将安德洛夫推到玩家的面前，就是为了向玩家推销这个角色的。 “其实我才是更感兴趣的那一个，不过在边缘港被浇了冷水之后，一直都没好意思开口去问。”安德洛夫挠着头不好意思道。 “那我想听你说一说。”狄云里沉吟道，“我以前一直认为，探索遗迹只需要武器和战斗辅助系统就行了……” “你是在探索遗迹，而不是攻坚。”安德洛夫指正道，“你首先需要的是‘环境探测系统’，以保证遗迹中没有对你的身体或者机甲机体产生破坏的化学、生物、辐射环境。” “懂了，如果有的话就清除掉，是吗。”狄云里点头道。 在现实世界中，对金字塔的发掘就是因为金字塔中的有害环境，考古队员们才会在之后陆续身亡的。 彼时科学并不那么发达，所谓的“法老王的诅咒”被炒作出来，还火了好一段时间。 “能不能清除掉……还要看情况。当然，不能清除掉，也有不能清除掉的办法不是吗。”安德洛夫继续描述道，“当你把那里的环境探测明了之后，别忘了还有一点——生命探测。” “明白。”狄云里点头道，“以免被遗迹中尚存的敌人袭击是吗。” “你看，你这就又陷入了‘探索和战斗很接近’的误区了。”安德洛夫笑道，“我们确实要防御，不过防御的可不是什么敌人，而是可能在遗迹中受到影响的危险动植物……” “不是什么误区，安德洛夫。”狄云里伸出食指阻止安德洛夫继续侃侃而谈下去，“你之前探索的区域是太阳系，你当然知道，在太阳系，有且只有一种智慧叫做人类。” “我说的也没错。”安德洛夫耸肩，“遗迹中的危险动植物，不也包括了外星生物的可能嘛。” 第102章 问号 结果在一阵弯弯绕绕之后，狄云里还是大概地讲了旧月的环境和四个遗迹点的存在，安德洛夫一边听得津津有味，一边在全息屏上做着笔记。。 “安德洛夫，时刻注意生命存在的形式并不只有动植物两种。”狄云里提醒道，“尤其是地球视角的那种动植物。” “麦卡利认为诺拉存在，认为‘圣徒’存在，所以我合理猜测，他见过诺拉也见过圣徒。”安德洛夫一边指出，一边在“生命形式”四个字上打了个问号，“不过作为植物，它的感知方式和人类区别很大就是了。” “这一点我之前确实没考虑到，也得把它加入考量范围内。”狄云里点头道。 “那么‘诺拉’到底是不是一个我们所认为的生物呢？还是只是作为植物的一种简单而又朴实的‘恒星崇拜’？”安德洛夫在用笔指了指“诺拉”两字。 “我倾向于确实是生物，”狄云里回想着诺拉在卡池中的样貌，“但不太可能是恒星本身。一个拥有智能的恒星，很难去想象它产生的过程以及它的权能。” “行。”安德洛夫在“诺拉”之上打了个大大的问号，“那回到四个遗迹。你之前说过，这四个遗迹‘可能有星际游牧民的防御措施’，这是推测还是确切情报？” “推测。”狄云里直截了当道，“但可信性还是蛮高的。毕竟作为‘星球意识’的麦卡利，如果可以通过藤蔓和调制的动物掌控这些遗迹并操纵其中的设施为自己效力的话，它早就这么做了。” “我倾向于存疑。”安德洛夫又在“防御措施”上打了个问号。 “安德洛夫，你在这打了十几个问号了，好像我们得出的那么多结论对你来说都没有用一样。”狄云里调侃道。 “并不是。作为一个优秀的探险家，我们要专注的不是已知，而是未知。”安德洛夫指出，“当这些问号全部得到答案之时，便是遗迹的真相水落石出之时。” “我或许不得不同意你的说法。”狄云里仰头道，“现在我们能重回推荐探险装备的过程中了吗？” “我已经明白你需要什么了。”安德洛夫指出了第一个问号，“既然你肯定遗迹就在这四个点，我暂且不便知道，就给你先给你打钩了。那么你要关注的第一个点就是第一个问号，建立这些遗迹的是谁。” “嗯，所以我需要……” “追踪轨迹和身份验证。”安德洛夫指着笔记道，“这是一套需要大量专业仪器的步骤，按照星空人族的能力恐怕基本得不到什么有意义的结果。” “幸运的是我遇到了你。”狄云里知道安德洛夫想说什么。 “完全正确。那么第三个问号就是他们来到旧月、建立基地的意义。”指着第三个问号，安德洛夫分析道，“你之前说他们想要‘殖民’和‘寻找落脚地’，我没有反对，但也在考虑这是不是它们唯一的目的。这需要的就不是什么仪器和工具了，相反，是我们的智慧，主要考验的是推理能力。” “我觉得这不关键。”狄云里挠头道。 “不，很关键。”安德洛夫纠正道，“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在里面有一套你不认识的语言组成的数据，你在了解他们的目的之后，就可以把他们的语言翻译出来。” “也对。”狄云里点头道，“继续。” “第四个问号是环境，这个要涉及到旧月本身的环境和游牧民们创造的环境，而这当中，又分为藤蔓之内、之外、旧月还在宜居带时期和旧月逃离时期……幸运的是这个问题并不是孤立的，必然会和之前和之后的几个问题产生联系。”安德洛夫指出，“换句话说，得知遗迹内的环境，就能增加不少线索，而其他的线索，又反过来能使得探险家们避免有害环境的危害。” “是这个道理，与‘环境’相关的内容我们之前提到过了，这里就略过。”狄云里示意道。 “那第五个问号就是之前说过的有害生物防护了。” “这个也跳过。”狄云里点头道。 “第六个问号，遗迹内外空间。”安德洛夫的语气又严肃了几分，“这是我们人类在进入之前必须要勘察的，为了避免在里面迷路，或者被有害环境导致无法辨认路途。要深知所有的设施都是三维的，再加上可能会存在用位面晶体、量子干涉镜布置机关的情况，你在地图上绕了一圈后，你的位置很可能不是之前的位置了。” “嗯，同意。”在原版《宇宙大爆炸》中，也确实存在很多随机生成的遗迹供探索，但探索完全是战斗流的一部分，玩家面临的困难也大多是守关小兵和守关boss。 但在新版游戏中，“探索”甚至隐隐有独立成一个流派的趋势。 当然，狄云里不至于真的这么认为，因为本来在原版游戏中，剔除了探索因素的“战斗流”本来就无甚玩头。 “第七个问号，是我之前问你的，机关设置了。这一个和第六个问号中的内容相关性极高，这一点你也应该有所了解。”安德洛夫继续指出。 “当然。”狄云里点头道。 “后面的所有的问号，都指向了探索的结果。”安德洛夫的描述中加入了很多肢体语言，“我们将从探索中得到什么？与它相关的势力的结局和故事有哪些？还有，也是很多初级探险家最关心的，我们在探索中将获得什么战利品？” “原来战利品在你们探险家心目中是最不重要的。”狄云里有些惊讶。 “事实上，这个年代，在你们这些探险资助者中，战利品也是最不重要的。”安德洛夫指出，“我打个比方，就这四个遗迹而言，你是选择获取遗迹建造者相关信息呢，还是遗迹中的宝物呢？二选一，你选一个另一个就归我，和你永久无关。” “那我必然不会选宝物啊。”狄云里指出，“我本来就不是针对宝物去的。” “就算你直接问麦卡利本人，麦卡利本人也会告诉你答案？”安德洛夫眯眼问道。 第103章 但愿能顺利批准 “麦卡利只是一家之言，如果有实物佐证那必然最好。”狄云里点头道。 “不错，看来你已经明白了。”安德洛夫点头。 “尊敬的客人，你们已经来到了土卫-木卫联盟所属，土卫六空域。土卫六大气压约为地球的15倍，短期内室外活动暂不影响，长期在土卫六居住请身着减压服。 氧气面罩是必要的，务必提醒自己在室外活动时佩戴氧气瓶，并时刻关注氧气瓶的读数。” “到家了。”安德洛夫笑道。 “我会在这里呆一到两天，然后看情况前往其他区域，然后打道回府。”狄云里表态道，“但我一定不会带着‘归根者’们回去的。” “我明白，我目前不知道联盟是否会，‘收留’，这些老人……”安德洛夫斟酌道，“但冥王星那边说我们不收的话他们一定收，我们就稍微放心一点，无论做什么决定都不会被道德拷问了。” “也好。”狄云里叹了口气，“但对于联盟而言，如果没法把人送进去，起码也收留一段时间……” “你……已经仁至义尽了，如果最终结果不随你所愿，也别太难过。”安德洛夫安慰道。 “我当然不会因为此事难过。”狄云里摆手道，“我只是有时会感同身受罢了。” “你即将降落于土卫六泰坦港，同志，欢迎你的到来。” “这……似乎是我的穿梭机？”狄云里此时还以为自己坐在了客机上。 “我们现在已经在大气层内了，你当然可以听到来自于其他穿梭机或者军舰的声音。” 狄云里看了看透明墙外的周围，蓝绿色的天空下，是连片的穹顶和地下城市。 三十余艘红色的穿梭机护送着五艘狄云里的“小辣椒”，而五艘星舰则停留在众人上方的轨道上。 “土卫六泰坦港，表面温度-1722度，外出工作请务必保暖。” “你们真的会在零下一百多度的温度下出去闲逛吗？”狄云里吐槽道。 “不会肉身出去……但这是对同志们的一种关怀。无论如何，关怀不能少。”安德洛夫意气风发道。 狄云里了然。 在红色的护卫穿梭机的护送下，五艘“小辣椒”停在了指定的太空电梯泊位上，大门开启，狄云里怀着激动和沉重的心情从上面下来。 “敬礼！” “欢迎来自遥远星空的客人莅临指导！” “礼毕！” 守候在机库登机口的卫兵们看到两人走过，纷纷行礼。 “不必这样，不必这样。”狄云里连忙摆手道。 “对了，‘归根者’们也可以从穿梭机上下来逛逛了。”陪伴身边的安德洛夫提醒道。 “比起‘逛逛’，他们从肉体上而言都是老人了，他们应该需要一个休养的地方才对……”狄云里指出。 “也对。”安德洛夫沉吟道，“那就让他们休息到宿舍批准下来。” “但愿能顺利批准。”狄云里为老人们祈祷道。 从太空电梯大厅出来便是泰坦港的街市，这座人口四十五万、能够容纳五十万人的小城，在地球之外被称为“都市”毫不夸张。 比起紫心城，泰坦港的建筑和穹顶都规整得多。这里不存在紫心城那样的贫民窟，所有人看上去都相当神采奕奕。 绝大多数的楼房高度为七层，但也存在更高一些的写字楼穿插其中。整座城市看似单调，但散发的活力完全不比紫心城或德·布罗意城差。 拐了两个弯之后，安德洛夫便带领着狄云里到达了一个贴着牌子的大厅中。 牌子上赫然写着：土卫六泰坦港第三区工团 “安德洛夫同志，中午好。这位是？” 接待处的这位带着袖标的女子看上去应当是工团的接待人员了。 “这位是有人道主义的星际友人。”安德洛夫介绍道，“他是星空人族成员，来自于格拉菲亚斯星系，来我们星系是想要把二十九名老人送往地球落叶归根的。” “原来如此。”女子点头道，“你是来提交议案的，安德洛夫同志？” “没错，这是我写的三份议案，两份和老人有关，还有一份和我个人远征格拉菲亚斯星系有关。”安德洛夫打开手机的全息屏，发送了三个文件给女子。 女子较为粗略地审查了一下三分议案，然后在上面留上了自己的虚拟印章。 “初审通过了，第一份和第三份今晚的工团议会便可实行表决，而第二份的话，我不得不上报联盟总部，希望你能理解。” “那当然。”安德洛夫点头道，“工团议会的效率是很高的，希望别让这位来自远方的朋友等太久。” “但你要知道，除了第三份议案完全是走过场以外，另外两份，我很难保证哪一份三分之二通过。”女子抬头凝视着安德洛夫道，“如果不能三分之二通过，就得走程序。” “那岂不是……”狄云里发话了。 “这位客人，这些是泰坦港第三区工团的内部事务了。”女子换上了一副暖心的笑容对狄云里道。 “确实。”安德洛夫想了想，附和道。 “那么安德洛夫同志，记住你这个月30日被安排在工团议会中，履行你光荣的投票表决的义务和职责。”女子在对安德洛夫说话的时候，切回了之前严肃的神态。 “届时我一定会出席的。”安德洛夫也同样坚定地点头道。 “工团，挺有意思的地方。”狄云里评论道。 “这还只是土卫六泰坦港第三区工团。”安德洛夫笑道，“每一个有人类足迹的土星-木星区域的星球，都至少有一个工团，在之上还有一个工团联盟来统管所有事务。土卫六是大星球，所以有七个工团其中六个分别代表着泰坦港的六个区，而第七个则为泰坦港其他所有居民服务。” “那要是每个人每周都要提案那么一两次的话，审核员和议员们也够累的。”狄云里评论道。 “没有什么议员，所有人都是议员。”安德洛夫指出，“每一个居民每月都要在工团议会上出席至少一次。当然，我们也说不上累，因为大多数的提案，正如波娃所言，走过场罢了。” “真正会有分歧的提案确实不多。”狄云里点头道。 “那么，狄云里，下一个要去的地方是探索者协会！”安德洛夫指引道，“你感兴趣的东西，都在那里！” 第104章 探索者，不应该拘泥于任务 “同志们好。” “安德洛夫同志，中午好。” 探索者协会大厅的规模，从外表上看并不比工团要小，在大厅的墙上，杂乱地贴着一些探险家在土星、木星轨道范围内拍到的照片。 这些照片的周围标记着从e到b不等的字母，但细看，在这些字母的旁边，标着相当繁杂的注释。 “这难道是委托？”狄云里这个老游戏玩家，看到眼前的场景，就觉得相当眼熟。 “恰恰相反。”安德洛夫摇头道，“这是由行政所发布的任务，具体到每一个探险家的评级。” “那你们的评级系统还挺苛刻的。” 大多数的任务评级都是e或者d，能够达到c或者b的凤毛麟角。 “并不是说做到e或者d就说明探险家的素质什么的出了问题，只是他们的成果没有让行政所满意罢了。”安德洛夫笑道，“况且我们的宗旨还是探索者们的安全和健康，不鼓励冒险，所以有些一看就要拼了命才能得到的成果，评分反而不高……” “有点怪。”狄云里摇头道，“那么什么成果才能拿到b以上的高分呢？” “三有原则。有勇有谋，有所作为。”安德洛夫指引狄云里走到一面最大的照片墙上，“看这个b级评价的项目，是关于木星斑点的，探索者们在前往探险之前发明了一个专门用于观察和干涉斑点的仪器，并且在安全状态下成功提取了斑点的采样……” “懂了，可这也才只有b级……”狄云里思索道，“那a级和s级评价的高分呢？” “那就是资深探险家们才有能力拿到的高评价了。”安德洛夫微微一笑，“这种能够让行政所满意的程度，可不是取个木星斑点、土星环的样就可以达成的。这些小型探险项目，拿到b等级评价就已经够高了。” “那如果你们要去格拉菲亚斯星系探险，你们能拿到什么等级的评价？”狄云里必然知道安德洛夫肯定拿到过很多a级甚至s级的评价。 “嗯……大概f级不合格。”安德洛夫调皮一笑道，“毕竟没有行政所发布过这种探索任务。” “那是真的可惜。”狄云里叹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想要来旧月探索呢？” “一个探索者，不应该拘泥于任务和任务发布者的评价。”安德洛夫严肃了起来，“如果他的唯一目的不是探索未知，那他的‘探索’便一文不值。” “恐怕我不得不同意你的观点。”狄云里点头道。 “当然，以我的能力，让行政所专门为我发布一封前往格拉菲亚斯探索的委托也不是不行……到了那时候，你可就拒绝不了我了，哈哈。” “我为什么要拒绝你呢。”狄云里已经默认了探索旧月遗迹要带上他了。 “也是啊。”安德洛夫爽朗地笑了，“走，我带你去楼上的探索者工坊。” 穿过一条楼梯，整个环境都变了。 轰鸣的电焊声、刺鼻的乙炔味，让人感觉身处21世纪的五金店。 每一个透明窗户中，都有身着制服的探险家们带着护目镜加工手头的合金。 而有些房间内，各种电线和电子设备摆得到处都是，甚至让人难以落脚。 这个场景，配合着眼花缭乱的全息屏投影，让人有一种身处赛博朋克世界的感觉。 “这里就是探索者用来制造自己的探索设施的地方吗？”狄云里询问道。 “是的，因为每一场探索都要制造不同的、独一无二的探索设备，所以我们与其找工厂订造，不如自己做。”安德洛夫介绍道。 “24世纪了，你们却还在用20甚至19世纪的手工制作法。”狄云里皱眉道。 “毕竟，‘独一无二的’探索设备，用完就没用了的那种。比如说，之前给你介绍的那种吸收木星斑点上的气体的设备，用完就肯定没用了啊。”安德洛夫有些不以为然。 “你也一定有这么一个房间？”狄云里被说服了。 “有的，可是我很少在里面。每年的三百六十五天，我估计有三百三十天以上在外面。”安德洛夫的语气有些迟疑，“但有同志帮我经营。我探索需要的设备或者设施，都是不需要我自己出手做的，我要做的只有验收和画图纸而已。” “你们竟然还有团队。”狄云里啧啧称奇道。 “这也是在我长期的探索过程中，逐渐搭建出来的一个团队。”安德洛夫耸肩道。 “挺好的，这样的话你只需要做比较纯粹的，探索就行了。”狄云里赞赏道。 “当然，这样也会导致行政所对我们的要求严苛一些。之前很多能打a的任务，现在只能打b了。”安德洛夫的语气中有些不满。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一个规模有一个厂房大的房间前，安德洛夫打开房门，示意狄云里进入。 “同志们好，这位是我之前和你们说过的，那位来自星空人族的客人。” “热烈欢迎新来的客人！” 二十几名工作人员从各种各样的车床前面探出头来，异口同声道。 “跟你们发的制作委托，就是我和这位客人在穿梭机上商讨出来的。同志们，我希望我申请的设施能够在30日我参与完工团议会的时候到位。” “安德洛夫同志，危险生物检定装置已经做好了。”远处一名员工招手道。 “阿廖沙，是按照密林环境设计的吗？”安德洛夫追问道，“要知道，我们整个探索者协会都没怎么在密林环境中探索过。” “也是有的。”阿廖沙指出，“我们给地球考古输送过设备，地球可是有正儿八经的密林的。” “我们这里的密林比地球的热带雨林还要更密一些。”安德洛夫思索道，“不过问题不大，让我和这位客人试试。” “给。” 所谓“危险生物检定装置”，看上去又是一款新的vr眼镜。接过这副vr眼镜之后，安德洛夫并没有直接戴上，而是在上面卸下了一块芯片，然后安装在自己随身携带的vr眼镜之上。 “嗯，有那味了。”安德洛夫戴上了vr眼镜，指挥道，“狄云里，你向前走两步。” 第105章 我等个准信就好 在请狄云里做了几个动作之后，安德洛夫摘下眼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对于人形生物的反应是肯定足够了，但我们如果面对危险生物，那对方大概率不会是人形生物。”安德洛夫表示道。 “动物甚至危险植物模块也安装了。”阿廖沙介绍道，“应该够用了？” “恐怕我们要面对的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生物’。”狄云里指出，“可以让我用一用吗？” “红色代表危险，绿色代表安全，黄色代表需要注意……” 安德洛夫把vr眼镜递出去又收回来，卸下了刚刚装上去的模块，又装回了之前的vr眼镜上，一并递给狄云里。 “谢谢……怎么一片绿啊。” “那当然，因为没有危险嘛。” 眼前的两个绿色小人张开了双臂介绍道，而他们张开的双手却露出了一丝黄绿色。 “也就是说如果你们做你之前请我做的那些动作，你们就会变红？”狄云里问道。 “不全是。”安德洛夫向前两步，但他没有变红，而是仅仅变成黄绿色。但他向后退了两步的时候，却变成了黄色。 “这个系统对后退的危险判定比前进还强？”狄云里皱眉道。 “这很合理，想想为什么。”阿廖沙笑道。 “确实。”狄云里把视线一看，看了看周围，但此时此刻，背后突然又传来了警报和红色的感叹号。 “原来在背后也有警报吗？” 狄云里猛得一回头，看到安德洛夫整个变成了红色，他的手里拿着一把枪械。 “假的道具枪。”看到狄云里慌张地摘下眼镜，安德洛夫笑着把手上的“电磁枪模型”展示给狄云里。 “这东西确实挺有用的。”狄云里点头道，“但我不知道它能不能对那种，怎么说呢，人类没有遭遇过的危险，做出反应呢？” “你说，人类没有遭遇过的危险？”阿廖沙回复道，“不知道，但只要对方是危险的动物或者植物，造成危险的方式是物理杀伤或者对环境的改变，这个系统都能进行预警。最关键的是，这个系统的重要作用是……判定敌意。” “敌意！”阿廖沙这么一说，狄云里就明白了。 “之前安德洛夫同志，已经把旧月遗迹探索的一些细节告知于我了。”阿廖沙表示，“在集成之前已有的一些功能的时候，我也考虑到了将要面临的情况。” “嗯，时刻记住，那些遗迹中肯定有防御设施，以至于在旧月上近乎全能的麦卡利也没办法。”狄云里提醒道。 “我倾向于麦卡利没办法不是因为其中的防御设施，而是因为强大的建造材料强度。”旁边车床上的员工指出，“安德洛夫同志，我这里将之前的‘星门破坏器’重新改造了一番，现在它能够对堡垒这样的设施造成额外的伤害了。” “星门破坏器？”狄云里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并不是说这种东西是用来破坏星门的，而是它对人造结构的破坏能力超强，甚至某种程度上能够破坏星门……”安德洛夫走向了旁边的车床，捡起一把其貌不扬的锤子。 “这个真的能破坏星门？”狄云里耸肩道，“话说，这不是武器吗？你之前还说探险装备和武器差别很大来着。” “还真说不上是武器。”安德洛夫摇头道，“你会认为开瓶器、开罐器是武器吗？” “不是。”狄云里摇头道。 “再说了，如果探险需要武器，我们反而轻松。”阿廖沙在旁边耸肩道，“直接找议会申请就行了，行政所也不好说什么。” “但真的很少、很少有什么探索任务会接触到真正意义上的‘敌人’。”安德洛夫摆手，“不过很少遇到不代表我们不会处理。” “明白了。”狄云里点头道，“也就是说，你们现在所有人负责一个部分，为的就是能够在接下来那场探索中出上力？” “当然。”安德洛夫摊手道，“工作室就是为了做这个的。” “没有想过议会不批准，或者星空人族这边不给开红灯的事情？”狄云里有些疑惑。 “恕我直言，除了‘天堂’以外，我们想去哪就去哪。”阿廖沙说话倒是很不留情面。 “确实。”狄云里点头道，“你们光是护送‘归根者’和我的五艘军舰，就能和星空人族的主力舰队拼个高下了。但如果你们想要直接穿过星门……” “狄云里，我殷切地希望你能够带着我和我的同志们在星门的另一端大显身手。”安德洛夫明白狄云里的意思，连忙请求道，“我前往边缘港联系郭书记，也正是这样的原因。” “那就得按照我的要求来。” 狄云里在探明了安德洛夫的虚实外，来到太阳系的第二条主线任务也已经做完了。 但主要的任务，还得等议会的批准。 本来狄云里在新的预留时间是七天，不过现在看来，不到一天大多数的工作就已经完成了。 “那是当然，狄云里。你还对这里的什么东西感兴趣吗？”安德洛夫询问道。 “带我去住处。”狄云里提示道。 “由于您是贵宾，我们有专门的贵宾公寓提供给您。您可以在这里住到……住到……”安德洛夫想到狄云里的主要任务，有些为难了起来。 “我等个准信就好。允许归根者们留下？或者会和‘天堂’方交涉把人送过去？得到答案之后我就会离开。”狄云里表态道。 “我提前说好了，如果你这么想，那你这个月回去的唯一可能性，就是我们不收留‘归根者’。其他任意一种情况，都最早等到下个月才能出结果。” 听到安德洛夫的表态，狄云里叹了口气。 “也就是说，如果泰坦港第三区收留了我们，那么和‘天堂’方交涉的议程就会被送往你们的联盟总部，商议结束之后，不管送不送，结果出来已经到下个月了？” “是这样的，狄云里。”安德洛夫点头道，“如果不打算在我们这浪费太长时间的话，最好早点另做打算。” 第106章 在德·布罗意城内，没什么好担心的 “卡尔森，那边怎么样？毕竟今天是星门恢复的第一天。” 一回到住处，狄云里便呼叫了卡尔森。 大多数的眷属们都在川登舰，而卡尔森则是仅有的两个留守德·布罗意城的角色卡人物之一。 另一人是香澄，狄云里当然不会把打探消息的事情交给她来做。 “怎么说呢，今天星门还没有开通旅客通道，只是进行了几次调试，放了一些关键人物过去……”卡尔森斟酌道，“比如说天使部队的几个小队长，就坐着五艘穿梭机过去了。” “天使部队，放回去了？”狄云里追问道，“胡蝶、密枫、青婷她们都回去了？” “你知道的，我完全不会记她们的代号，所以我也不知道具体放回去的是哪些人。”卡尔森指出，“但先放回去的一批，肯定是有一定的地位的天使部队成员，这样她们好回去交差。” “以后要陆续地全部放回去吗？”狄云里追问道。 “当然，瑟图也不会蠢到一直养着它们的程度，”卡尔森的语气略带些诙谐，“但所有人一起放也是不可能的。” “懂了，每天放十几二十几个人回去，二十或者三十天放完，是这个意思吗？”狄云里明白瑟图的想法。 “比你想得稍微复杂一点。”卡尔森组织语言道，“放人是根据过去的两周的表现进行的。” “谁听话，谁就先放回去是吗。”狄云里询问道。 “恐怕和你猜测的正好相反。”卡尔森笑道，“过于听话的反而要再观察几天，先放回去的反而是那些在南丁格尔舰大吵大闹、不配合甚至绝食抗议的。” “有道理。如果把她们先放回去，她们肯定会直接回‘天堂’，而不会继续跟我们纠缠。”狄云里点头表示理解。 “唉，以后要见不到那些可爱又帅气的女孩们了，怪可惜的。”卡尔森的语气有些悲凉又有些戏谑，“狄总，怎么办呢？” “怎么办你自己不知道吗。”狄云里冷哼一声，“克隆仓你弄到了吗？” “有倒是有，但没法搬到川登舰。”卡尔森遗憾道，“每一个星空人族躯体的制造必须严格过市政厅这一关……无论是重合成还是新人口的培养。所以很遗憾，如果我想克隆那些天使部队的女孩们……” “完全不是想让你克隆她们。”狄云里摇头道，“我们川登舰基本上要走半自治的路了，肯定得掌握一批克隆仓的。” “懂你意思，狄总。”卡尔森撇嘴道，“我刚刚就开个玩笑罢了。还有什么事情要问吗，狄总？” “有。有关舆论对瑟图重新回到舰长位置的态度，还有月桂那边的反应。”狄云里继续询问道，“我之前前往南丁格尔舰的一个理由，就是暂时离开风暴的中心。” “稳定得很。”卡尔森的语气有些皮笑肉不笑，“星空人族们当真以为瑟图辞职了？怎么可能。所有人都知道瑟图暂时退下是为了避祸罢了，包括月桂。” “问题是，没产生什么规则上、法律上的冲突？”狄云里指出，“起码月桂也是和柊三郎打过一场选战才上位的，她也起码是正式舰长……” “如果她是正式舰长，那么瑟图应该马上被送到南丁格尔舰或者行抬棺礼，你知道吗。”卡尔森一股“我见得多了”的语气。 “我明白，权力斗争都这样。”狄云里无奈地点头道，“所以所有人一开始就都觉得，瑟图根本没离开，而是在背后遥控着整个星空人族的一切，哪怕他并没有这么做？” “正确，但我纠正你一点，他真的没这么做吗？我看未必。”卡尔森指正道，“只要他上位，那坐在市政厅里的，不管是月桂还是柊三郎，都得按照他瑟图·齐奥尔科夫斯基的施政纲领走。” “原来如此。”狄云里这才恍然大悟。 “所以，在德·布罗意城内，没什么好担心的，一切都在回归正轨。”全息屏内的卡尔森张开了双臂。 “那就好。”狄云里也张开双臂，象征性地和全息屏来了个拥抱，然后断开了连接。 眼下，狄云里想要和星空人族的眷属们直接沟通，肯定不易。即便走了超空间通讯航道，狄云里和卡尔森之间的延迟也高达一分钟。 所以，狄云里还是决定，不等联盟总部裁决结果出来，只要得知“归根者”们是否能够先行滞留在联盟，狄云里就打道回府。 想到这里，狄云里突然发现，自己又饿又困。毕竟离开了星空人族的地盘，没有星空人族特有的“充电”装置，星空人族的身体是会恢复饥饿和疲劳感的。 草草喝了几口带来的营养餐，狄云里躺在床上，便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钟表显示是第二天早上，可是在泰坦港的街道上仍是黑夜。狄云里迫不及待地呼叫安德洛夫询问原因。 “这里的昼夜交替和地球显然是不一样的……”安德洛夫给出了答案，“边缘港是个密闭空间，能够24小时调整一次昼夜，我们这，毕竟是穹顶都市啊。” “难道没有紫心城那样的人造天空技术吗？”狄云里追问道。 “我们这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安德洛夫摇头道，“对了，我的两个提案昨晚审核出来了。” “是吗？怎样？”狄云里连忙坐起来追问道。 “嗯，我去格拉菲亚斯探索这件事情基本上是走过场，已经定下来了，但是‘归根者’滞留的事情……” “怎样？”狄云里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你先别急。”安德洛夫伸手道，“54比46，没有三分之二通过也没有三分之二反对，进入复议阶段，也就是说，这个议案将会张贴在工团大厅的墙壁上公示，并在三天后的议会上进行最终表决。” “三天后？”狄云里的表情如同吃了翔一般难受。 “狄云里，这就是工团。”安德洛夫试图平缓狄云里的情绪，“两百年前，当你还是一个火箭工程师的时候，木卫-土卫人就已经过着这种慢节奏的生活了，一直持续到现在。” 第107章 天使部队她们回来了 “如果执意要离开的话，那请务必持续关注我们这里的信息。” 泰坦港的太空电梯大厅，安德洛夫和狄云里依依不舍地告别。 “没事，我们很快就会在星门的另一边相见。”狄云里不以为意道。 “我要出发那肯定是在下个月了……别忘了，30号我也要出席工团议会呢。” “30号不就是昨天的三天后嘛！”狄云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到时候别忘了投赞同票哦！” “复议一般是过半赞成就通过了。”安德洛夫淡淡道，“当然，即使通过了，那你也得注意一下，滞留期只有两个月，在那之前最好能把事情解决完。” “这么看来我还是比较喜欢和冥王星女帝打交道。”狄云里有些头疼。 “时刻记住，狄云里。”安德洛夫的表情又严肃了起来，“女帝对你的一些许诺，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可能会触及到冥王星人的利益。如果说女帝不用考虑冥王星人的利益的话，我们的工团议会是要考虑到所有人的利益的。” “收留二十九名‘归根者’，是否符合道德伦理，是否符合自己的利益，每一个联盟人都有不同的看法，这大概就是意见无法统一的原因。”狄云里了然。 “是的，所以我们才要复议，要把一些重要的课题上传至联盟总部。”安德洛夫点头表示赞同，“为的就是所有人能够充分考虑、交流意见。我们可以这么做，也应该这么做。” “……或许是。”狄云里没有反对，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那，到了星门那边再见！”安德洛夫挥手告别。 “再见。”狄云里回头走入了一艘“小辣椒”。 归程，只剩自己一个人。 在小辣椒起飞的瞬间，五艘穿梭机也同时起飞，将狄云里引导到一艘星舰的位置，紧接着星舰打开发动机，又将穿梭机引导入前往边缘港的航线。 回想起在泰坦港这一天的经历，狄云里惊奇地发现自己似乎对这座城市本身，并没有很深刻的印象，就好像城市本该向泰坦港那样一般。 真正印象深刻的是木卫-土卫联盟这套理想却又慢节奏的体系。 如果说柯伊伯带是机遇之地，远日帮派们在这里各有各的魅力，那么土星和木星，则是那种“武装中立、世外桃源”一般的场所。 木星、土星本身、它们无数的卫星和小行星们，给了联盟充足的扩张空间。探索、拓荒，建设，这里的一切都井井有条。 但是，在星空人族寻找到地外生命、格拉菲亚斯和周围星域的面纱即将揭开之时，联盟真的能把握好这次机会吗？ 狄云里觉得很难。 当然，这些，自然就不是狄云里应该操心的事情了。现在，他只想赶快回家，回到川登舰上，然后开始策划对四处旧月遗迹的探索。 “之前还说，要让天使部队也参与进来的。现在好了，天使部队都走了。” 想起这件事情，狄云里现在还想笑。 面前的全息屏中，“旧月”的地图已经加载完毕，四处遗迹的位置已经被标出。由于麦卡利没有提供具体的信息，狄云里也没法了解坐标以外的情报。 “你说，万一麦卡利提供的都是虚假信息，把我们全耍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狄云里连忙摇头，告诉自己这不可能。 麦卡利虽然看上去是个邪性十足的家伙，但归根结底他还是个憨憨，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于是，狄云里将意识集中于旧月上标出的四个坐标，试图从中找出什么端倪。 前两个坐标位于星球的热带，其中一个还和空间站的一个轰炸点距离不远。狄云里把这个坐标点打上标记，因为这里看上去是最容易接近的一个。 第三个坐标位于北寒带接近北极的位置。 “北纬895度……完全就是北极点了？” 狄云里在这个地方标上了一个很重的红点。毕竟，在这里留下遗迹的家伙，还挺有想法的。 但在看到第四个坐标的时候，狄云里皱了皱眉头，然后把第三个坐标的红点擦去，改成了橙色的点。 这个坐标位于南温带，从它的经纬度坐标来看，确实平平无奇，但是仔细看这个坐标点周围的影像，狄云里吓了一大跳。 坐标点4附近的地面凹陷下去了很大一块！ 如果说全景图中，旧月非常接近于球形的话，那么放大后的旧月表面，其坑坑洼洼并不比地球少。 但坐标点4附近用“坑坑洼洼”已经无法简单地描述了。 “环形山……凹陷……麦卡利，你确定这是星际游牧民的杰作，而非陨石？” 事实上旧月的确是有陨石坑的，但它对旧月的地形影响属实可以忽略不计。这颗地壳活动并非特别频繁的卫星，地热资源也少得可怜。所以陨石降落，倒也造成不了什么次生灾害。 所以，麦卡利也是不太可能将星际游牧民的遗迹和陨石坑弄混的。 虽然凹陷的地表已经被麦卡利的藤条所覆盖，但藤条之下，肯定非常精彩。 “尊敬的客人，您已离开木卫-土卫联盟所属星域，祝您一路平安！” 在狄云里思考的时候，来自于护送星舰的无线电提示音打断了狄云里的思索。回头，狄云里看见星舰和数艘穿梭机已经关闭了发动机，进入土星轨道了。 狄云里挥手道别。 柯伊伯带就在前方，星门位于略远一些的位置上，狄云里开始考虑，要不要顺路去一趟冥王星了。 孙乔莉整合整个冥王星的速度超乎狄云里的想象。 在留守的天使部队全部被困在格拉菲亚斯星系的时候，孙乔莉当机立断，行雷霆手段逮捕了数个跟她不对付的巨头，并对剩下来的巨头严加看管。 在那之后，她并没有对贫民区或者冥王星的其他小型穹顶进行进攻，而是采取了怀柔的方式安抚，但在两个月后，护卫军突然杀向了一个不听话的小型穹顶并控制住了领导人，这才让贫民区和所有其他小型穹顶心服口服。 但是，为什么她不早这么做呢？ “天使部队，天使部队困在格拉菲亚斯星系……” “现在，天使部队她们回来了！” 第108章 狄云里，你相信宿命论吗 “青婷，冥王星是冥王星人的冥王星。” “也就是说，你们不欢迎我们咯？” “青婷，你护卫在我身边的那些日子，让我明白，‘天堂’中并不只有那些令人作呕的无所事事者，有趣的灵魂还是有的，但也仅限于此了。” “星门属于全人类，而非你们一家，乔莉。” “那你们和之前一样，派人到边缘港啊，公平竞争星门使用权嘛。通过控制我们来控制星门，我只觉得，你绕了一大圈，效果恐怕不怎么行。” “乔莉，我希望你拿出些实力，如果拒绝我们的话。时刻记得，我们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你们的代表是如何希望我们能够在这里主持大局的。” “书文代表吗？你应该也知道，他现在正在关在西塔的那个监狱里。那里是货真价实的监狱，而不是什么敬老院哦。” 在东塔的餐厅，女帝正和青婷共进午餐。 对于青婷被放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到达的是冥王星一事，女帝并没有任何的疑惑。 她所疑惑的是，为什么青婷这种只要放回太阳系就要找茬的家伙，竟然被狄云里他们放了回来。 青婷来到冥王星还是在女帝刚刚继位的时候，由于女帝的位置显然不稳，青婷所属的天使部队还扶过她一把。 所以，青婷自认为和女帝关系不错，但在赴宴之后，青婷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当然，两人之间也说不上有什么恨就是了。 现在的情况，自然是青婷想让天使部队获得之前的特权，而女帝的表态很简单—— 不给。 女帝的雄心壮志肯定是不止于整合冥王星的，所以她肯定不会坐视青婷等人在她掌管的地盘为所欲为。 看上去，一场冲突在所难免。 尽管早就知道会这样，但女帝还是有些发自内心的失落的。 如果不得不和天使部队硬碰硬，那连一艘星舰都没有的女帝只能和书文代表采取同样的做法——投降。 但面前的这位青婷是个硬茬，女帝和她相处数年，这一点自然明白。 回到之前装孙子的模式已经是不可能考虑的了，现在她能做的，只有拖延时间，并且求援。 “我们的同伴们将陆续穿过星门。在穿过星门之后，她们第一时间就会到达这里。”青婷见对方很难劝说，便起身准备离开，“乔莉，我在星门的那一侧，进行了半年的殖民地建设实践，你应该能够信得过我。” “你知道吗，青婷，我很愿意相信你。”女帝抬头道，“我们曾经用同一副耳机听同一首歌，曾经一起踏遍紫心城近乎每一条街道……但那是以前了。如果你不愿意继续效力于‘天堂’，我依然愿意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看待的。” “回不去了，乔莉。”似乎女帝的“攻势”感染到了青婷，对方的眼角似乎划过了一滴泪水，“之前你是半个吉祥物，而我则是你的守卫，而现在你已经是真正的君王了，我要么与你倒戈相向，要么……” “回‘天堂’前有什么打算吗，青婷？”女帝打断了青婷的话，“我知道，你这次在我这里呆不久，你也得很快回到月之暗面去复命。” “计划？当然没有。”青婷摇头道，“比起‘天堂’，这里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过多值得留恋的。或许乔莉你是我在这颗星球是最珍惜的。” 女帝点了点头，喝下了碗中最后一口汤。 “什么时候带兵打过来了，记得给我个电话，我好接你。” “乔莉，你这话说得怎么就这么轻松呢？”看着拿起手机的女帝，青婷的眼泪又出来了，“你喜欢逞强的事情，我是再了解不过的。” “青婷，如果攻打过来的天使部队中没有你，我是不可能投降的，我一定会死战到底，然后把我的尸体给你看，如果我还有的话！”女帝紧紧地盯着青婷的眼睛道。 “抱歉，来迟了。” 看到来者的一刹那，青婷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但仔细一看，才发现出现在门口的人，正是自己一直怀有怨念的男子，狄云里。 在每一个天使部队倒霉的关口，背后总有这个家伙的身影。 更令人头疼的是，如果你跟他发脾气，他会腆着脸把你说的话听完，然后笑着走开，跟个心理变态似的。 没想到，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这个本来以为能够永久摆脱的家伙，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 晦气。 “我是不是……不该来？”狄云里的语气有些贱贱的，“没问题啊，就是这里，我和孙乔莉打过招呼了，就是今天中午到。” “不碍事。”女帝连忙摆手道，“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前护卫，来自于……” “早就认识、熟悉了。”青婷翻了个白眼道，“熟悉到有时我不想再看到那张脸的程度。” “正好，既然你和我们星空人族不怎么再有瓜葛了，我得好好说你们两句。”狄云里撇嘴道，“比起你们‘天堂’，我们这些地方，不管是冥王星还是格拉菲亚斯星系，都是‘地狱’，我们中的很多人做梦都是在‘天堂’享受着过完一生。而你们，为什么不愿意享受天堂的快乐，而是到处惹是生非呢？” “我们这里说不上是地狱，但起码也是人间。你们回到‘天堂’之后，完全可以回到加入‘天使部队’之前的那种快乐的生活中去啊。”女帝的语气中透露着真诚，“不管狄总怎么想，反正我是发自内心希望你们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的。” “如果在地球上真的有快乐，我们就不必加入‘天使部队’了。”青婷自白道，“你们明白的，加入‘天使部队’，是‘天堂’人仅有的、走出太阳系水星、金星和地球的方法。” “狄云里，你相信宿命论吗？”女帝抬头问道，“在地球人还互相区分的时候，‘你出生时是什么样，你就永远是什么样’的这种理论。” “我当然不愿意相信。”狄云里连忙摇头，“在艾格比系统的帮助下，人类已经彻底脱离了那些桎梏。” “人类真的脱离了这些桎梏了吗？”女帝默默地自问自答道。 第109章 双黄！ “第一个再度穿越星门的人” “作者：狄云里” “编者按：对于《星际轶事》的读者而言，这位大名鼎鼎的人士恐怕很少有人认识。不过，在星空人族之中，这位社论人士的大名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作为前火箭专家狄云里的意识体，狄云里目前为云里庆典公司的董事长，从零开始建立起了一个新的庞大帝国——在星门建成后，每一个大事件背后，都有他的身影。” “12月27日，星门恢复，在调整通讯线路之后，我第一个穿越了星门，来到了边缘港。 人们说，人的一生在宇宙的无限当中显得相当渺小，但我不这么认为。 相信很多人也同样不这么认为，他们不屈服于宿命，于是就有了星空人族、星舰、艾格比系统，甚至‘天堂’。、 但人类并不渺小，并不说明宇宙并不宽广。事实上，从星门到土卫六的这段旅程，超空间航道也要八个小时，而这八个小时的旅途中，我看到的完全是一样的风景。 这还是在有太阳作为参照物的情况下。 有时我会想：征服如此伟大的宇宙的伟大的人类，为何会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而斤斤计较，甚至大打出手？ 但我明白一件很多人可能永远不会明白的事情。 贪婪是人类的第一美德，贪婪又是人类的第一罪恶。 催动人们争斗不止的贪婪，和推动人们探索一切的贪婪，是同一种贪婪。 和很多喜欢把每件事情都分成对和错的人不一样，我不喜欢这么做。 ‘贪婪’，对还是错？没人知道。但它就在你的心中，在所有人类的心中。 尝试接纳它，然后习惯它。 正如习惯星门恢复之后，能够经常拜访星门另一侧的星空人族一般。 毕竟我们，可能是全人类中最贪婪的那一群了。” 上次写这样的社论，要追溯到在卡池里捞瑟图的时候了。 毕竟“灵感”是一种不可再生资源，有的时候比起抽卡，狄云里宁愿让瑟琳、出梅两人做点研究。 “蛮有意思的文章，星门那边的人看到这篇文章之后，恐怕又要陷入沉思了。”瑟图评价道。 “管好你自己。”狄云里笑着给出回复。 卡尔森说的没错，德·布罗意城宁静得根本就不像发生过什么一样，这和旧月事件那几天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如果非要说一个和之前的区别的话，恐怕街头再也没有闲逛的天使部队了算是一个。 目前对于狄云里而言，急事只有一个： 凑齐探险队，然后朝着旧月进发。 首先狄云里自己肯定是在探险队里的，他不愿在摄像头里观看旧月探索的“卫星源现场直播”。 安德洛夫和他的探索设备们同样很关键，狄云里留在德·布罗意城，就是为了等待他们的到位。 据瑟图说，维克将军打算派他们舰船上的两个探险家前来，瑟图也给开了绿灯，那么他俩加入也无可厚非。 之后就是天使部队了。 狄云里明白，在遗迹周边遇到敌袭是必然事件。此时，如果能够得到天使部队的帮助的话，事情肯定会好办很多。 尤其是抽卡系统钦定的五星战斗角色胡蝶。 相比之下，无论是安德洛夫还是维克将军的部曲，在战斗上都欠缺那么一点火候。 对了，那位胡蝶，应该还没有离开？ 尽管青婷已经回到了太阳系，还去了冥王星，但女帝对她的到来相当惊讶的样子，这或许从侧面反映了青婷这个等级的“比小队长更有权威一点的角色”不应当被放回去。 光说没用，具体情况如何，一去便知。 两小时后，狄云里便到达了南丁格尔舰。尽管27日刚刚从这里离开到现在只有四天时间，但四天恍如隔世。 “你还没走？” “被你们轻易这么放走是我的耻辱。”胡蝶没有回头看狄云里，“我希望我能被天使部队的大部队接走。” “万一他们不来了呢？”狄云里追问道。 “那你们就得一直养着我。”胡蝶的语气非常有侵略性。 “那到那时我们再见。”狄云里施展欲擒故纵之术，转头就走。 “停。给我回来。”胡蝶果然中招，“老人们都已经回太阳系了，你来这个地方，总不会是为了消遣我？” “在敏感性上你肯定是没问题的。”狄云里轻轻一笑，“确实，我这里的确有你可能感兴趣的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好消息。”胡蝶没好气道。 “也别这么沮丧嘛。”狄云里的语气有一些挑逗的意味。 “那你就赶紧说，别在这里营造氛围了。” “在那之前，我有一个问题问你。”狄云里神秘地笑道，“你为什么要加入天使部队？” “要你管？”胡蝶直接回敬了一个白眼，“反正不是为了被关在养老院看星星。”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狄云里回头，摆出一个要离开的架势。 “但是，不是还有一个坏消息吗，我倒是想听听，对于我来说事情还能怎么更坏。”胡蝶连忙伸手挽留道。 “坏消息是，你很可能很快就要被放回去了。”狄云里仰头长叹道。 “这不是挺好吗。”胡蝶似乎忘了刚刚自己赌气说的那些话，“哪里坏了？那还有更好的消息吗？” “坏就坏在，如果你真的被放回去，那就代表……你这躺格拉菲亚斯之旅，还不如留在‘天堂’里看视频呢。” “请不要故作深沉，狄云里，”胡蝶警告道，“如果你们在这里做出什么对太阳系人类不利的事情，就算是被你们当成人质，我们天使部队也是不会屈服的。” “那么，瞒着伟大的天使部队，进行一场惊险而又刺激的探险，算不算什么对太阳系人类不利的事情呢？”看到胡蝶又很容易地上了勾，狄云里终于图穷匕见。 “算，我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胡蝶握紧拳头道。 “那，8月1日也就是明天，会有人接你到川登舰。”狄云里看到事态竟然如此发展，嘴角勾出了一个兴奋的弧度。 第110章 无论是谁都可以，我都不会输 “早上好，胡蝶。”安德洛夫正在和瑟琳分析四个遗迹的坐标，看到南丁格尔舰的护工们护送胡蝶等五个天使部队成员前来，便打了个招呼。 “早就不是早上了……”胡蝶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川登舰已经与旧月和漂泊者舰队重新会合，所以从距离星门不远的南丁格尔舰出发，需要整整三个小时才能赶到。 所以，即使五个女孩早早地起了床，她还是只能在十点到达川登舰。 “对了，你俩，还是初次见面？”瑟琳张罗道，“胡蝶，认识一下，这是来自于木卫-土卫的安德洛夫，专业探险家。” “瑟琳舰长一见面就跟我提起你。”安德洛夫热情又礼貌地伸出右手。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我还是很想问一下，狄云里人呢？”胡蝶没有直接同安德洛夫握手，而是直截了当地询问狄云里的去向。 “对啊，从我抵达到现在一直不见狄总的身影。”安德洛夫转头朝向瑟琳，“狄总人呢？” “他昨天去了南丁格尔舰之后，就一直在德·布罗意城了。”瑟琳顺口答道，“据我所知，他在之前一直念叨着，‘血条系统’，‘血条系统’，肯定是找柊教授提货了。” “那个柊三郎。”胡蝶的语气有些冷冷的，“我印象中他同时还负责寻找通往星系中心的超空间航道？” “这互不影响。”瑟琳摆手道。 “抱歉，来迟了。” 说话间，狄云里出现在了中心塔楼大厅。他一抵达，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狄总，什么时候出发？” “狄总，四处遗迹，我们先探索哪一处？” “狄总，安德洛夫同志带来的这些设备怎么使用？” 面对激动的人群，狄云里只得双手压低安抚。 “诸位，你们每个人工作的重点都是不同的。首先，对操纵机甲有心得的，请举手。” 话音刚落，身着“破坏者舰队”制服的众人纷纷举手，胡蝶迟疑了两秒，也把手举了起来。 剩下四个队员，看到胡蝶举手，也慢吞吞地举了手。 “太多了。我们现在只有十五具冥王4000型机甲。”狄云里摇头道。 虽然之前瑟图宣称的是“来几个探险家”，但维克将军那边实际派遣的人数，恐怕有五十人之多。 显然不可能让他们所有人都操纵机甲，所以狄云里斟酌了一下家底和规模，说出了“十五”这个数字。 听到这个数字，举手的破坏者舰队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知道，在星空人族的阵营里，这是一个多么恐怖的概念。 星空人族使用的大多数的机甲体型和穿梭机相当，而冥王星制造的冥王4000机甲，身高却达到了传统机甲的数倍。 冥王星的军火集团势力，在被女帝收拾之前，便是靠这些机甲横行柯伊伯带的。 当然，机甲的重要性远不如人心，这也是每一个驰骋星际的统治者和指挥官必须熟稔于心的事情。 而在狄云里张口就是“十五艘”的时候，破坏者舰队众人顿时感觉到了，狄云里似乎是真的吃透了这句话。 但相对的，天使部队的五个女孩对此就不怎么感冒了。 毕竟，“天堂”不可能连巨型机甲都造不出来，只是她们的工作内容，用不到那种机甲罢了。 “天使部队五人加上破坏者舰队那里推举出十人，驾驶冥王4000进行遗迹周边的清理工作。”狄云里做出了决定，“这支混编小队将要清理遗迹外围的藤蔓和可能敌对的生物，并将……” “恕我直言，我拒绝。”胡蝶冷冷道，“我希望能够带着自己的队伍深入遗迹内部，而不是在外围做清道夫。” “但你们是‘天堂’人，是肉体凡胎。”狄云里撇嘴道，“你们无法和机甲进行精神链接，以完成复杂的工作。” 说话间，刚刚踊跃报名驾驶“冥王4000”型机甲的破坏者舰队成员也纷纷将手放下。 毕竟，很少有人自愿当清道夫。 “看不起我们？” 话音刚落，胡蝶向前走了三步， “我遥控机甲，和你们当中的任意一个，操纵同款机甲进行比试，绝对不会占下风。无论是谁都可以，我绝不会输。” “和我也行吗？” 出梅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一个无人注意到的角落走了出来。 “当然可以，瑟琳舰长、狄云里总裁可以见证。”胡蝶骄傲道，“如果我输了，我乖乖去打杂，绝无怨言。” “行。”瑟琳发话了，“那就在‘共生中心’附近的空间站，以及空间站正下方的藤条之上进行比试。为两人准备的机甲是卡戎-i型……” “不。”狄云里摆手道，“直接用冥王4000，打到报废也无所谓，我的探索不缺这么两台机甲。如果没有异议，我就继续布置其他人的任务了。” 无视了众人的羡慕目光，狄云里继续念着自己早已记录在笔记上的内容。 “下面是内勤人员。我知道在座的探险者们要么专长战斗，要么专长探索，对内勤工作的经验不足，所以，瑟琳舰长，拜托了。” “探索的内勤工作将由川登舰来负责。”瑟琳点头道，“众所周知川登舰是一艘由格拉菲亚斯智慧提供帮助的活体战舰，所以请放心地把工作交给我们。” “然后是预备队。所有没有加入先遣队，也没有在外围进行清理工作的探险队成员自动编入预备队。”狄云里表态道，“那么最后剩下的，便是对进入遗迹的先遣队的遴选。” 在“遴选”两字从狄云里口中念出的时候，众人翘首以盼起来。 “在进行遴选之前，我必须要纠正各位一个概念，那就是，探索的核心并不是战斗。”狄云里和安德洛夫相视一笑，“获得遗迹中潜藏的秘密才是我们的目的。” “所以，除了安德洛夫和我，以及比试的胜利者之外，我们需要更多的擅长分析信息的人进入先遣队。” 话音刚落，破坏者舰队成员们纷纷将视线聚集在了一名前排成员身上。 第111章 太想当然了，出梅后辈 “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做金信秀，虽然不能说自己的信息分析能力很强，但我的战绩还是可以的。”被注视的探险家站了出来，“三十年前，我作为先遣队探索了格拉菲亚斯星系的内部，测算了格拉菲亚斯宜居十三星的轨迹。” “原来是你。”狄云里惊讶道，“格拉菲亚斯的宜居星球全都是肉眼不可见，甚至屏蔽大多数电磁波的，再加上格拉菲亚斯星系还是个双星星系，能深入星系中心将这些星球的轨迹全部测算出，确实不容易。” “那要不然就收了。”瑟琳建议道。 “行，那么瑟琳，你觉得四个人够了吗？”狄云里转头问瑟琳道。 瑟琳耸了耸肩，然后看向安德洛夫的方向。 “先遣队人数，宜少不宜多。”安德洛夫表态道，“如果能保证安全的话。很多任务，都是我独自完成的。” “安德洛夫、金信秀、胡蝶还有狄云里，这四个名字里，有一个看起来画风不一样啊。”胡蝶讽刺道。 “那这个画风不一样的人肯定是胡蝶，因为她还没有确定加入先遣队呢。”安德洛夫明白胡蝶在讽刺狄云里。 尽管他也对狄云里直接加入先遣队一事有些自己的想法，但如果真的遇到突发事件，是需要这么一个主心骨来做决定的。 胡蝶没法反驳，只好两手交叉摆在胸前，然后把头别过去。 “胡队长，探险队的贴身侍卫的位置，属于你我二人中更能打的那个。”出梅也趁着气氛火热，直接下来战书。 “既然敢直接对我挑战，我肯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涉及到真正的打架方面，胡蝶反而神气了起来。 “多说无益，胡队长。” 出梅说完，就将背影留给了胡蝶， “狄云里身边的侍卫，只能是我。” 三十分钟后，位于共生中心西北三公里的藤蔓之上，作为机甲的出梅和胡蝶驾驶的机甲面对面站立。 “这不公平，胡队长，我可以完全化身机甲，而你却只能在远程驾驶舱中操控。”出梅挑逗道。 “不公平吗？或许。”胡蝶并没有用激烈的语气去反驳。 “你们暂停一下。”藤蔓的上方突然冒出了一声少年音，“想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哎呀，我们把你给忘了……” 正当即将对垒的两人疑惑之时，狄云里化身卡戎-i轻型机甲飞了下来。 “麦卡利，我们正在为了探索星际游牧民的遗址这件事，比武选人呢。” “别把藤蔓破坏得太严重就行。”少年音很快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在比武期间，为了公平性考虑，我不会干涉的。” “那最好了。”狄云里笑道。 “只有一个要求，别破坏共生基地的设施，不然维克将军那边我不太好交代。”麦卡利表态道。 “既然麦卡利先生也在，那要不然就由你来宣布开始和结束？”瑟琳同样链接了轻型机甲抵达现场，“顺便把裁判也做了。” “现在开始。” 麦卡利不愿多说半句废话，也不愿多等半秒钟。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寒光从狄云里的面前划过，狄云里连忙躲闪，瑟琳也同时闪到了另一边。 寒光来自出梅，而另一边的胡蝶，看上去似乎迟钝一些。 但也仅仅是看上去。 似乎早就预测到了出梅的突袭，胡蝶一闪身，便躲开了出梅射出的机械弩。 冥王4000可以用的大多数的武器都被禁用了，其中不乏各种各样的大杀伤力武器。 所以，瑟琳拿出了几种冷兵器供两人使用。 除了出梅研发的钉枪外，机械弩这种远程武器也被列入其中，而近战武器则几乎不受形状上的限制。 比试的开始，双方的距离拉得很开，那么首当其冲的必然是远程武器的互射。 在闪过出梅的攻击后，胡蝶立刻便使用了钉枪进行还击。 尽管钉枪没有切实地击中出梅，但在胡蝶停止射击之前，出梅只得不停地躲闪，以避免遭到攻击。 但是，眼尖的狄云里发现，出梅虽然没有进行还击，但她在躲闪的同时，还做了一件别的事情。 冥王4000星的脚部，从比试开始前便被换上了锋利的量子刀刃，脚下的一小块藤蔓被切割陷落，成为了一处天然的壕沟。 在藤蔓陷落的刹那，出梅突然闪身进入了壕沟之中。 “有点想法！”胡蝶将钉枪收回机甲的速度几乎无人能够看清。 转眼间，胡蝶便启动机甲各处的推进装置，腾空而起。 两发机械弩从壕沟中射出，纷纷和胡蝶擦肩而过。 “为什么她会采取这种策略？” 看到胡蝶将自己变成移动靶，狄云里皱起了眉头。 尽管在进入壕沟后，出梅掌握了射击的主动权，但胡蝶升空的行为，无疑是反过来又给了胡蝶瞄准的权力。 胡蝶能躲过几发机械弩，但不能永久地躲下去。如果不考虑采取什么特殊措施的话，恐怕迟早要被击落。 然而，胡蝶却在躲避出梅的远程武器的同时，自己也射出了一发“远程武器”。 “嗯？这是……钩索？” 狄云里的惊讶是有道理的。 没想到，在规则“不限制携带近战武器”的前提下，胡蝶竟然携带了钩索。 她钩住的不是别的，正是被出梅切割下沉的、“壕沟”中的藤蔓！ 此时此刻正是装填机械弩的空档期，看到携重力势能而来的胡蝶，出梅暗叫不妙。 电光火石之间，出梅放弃了对机械弩的装填，而是临时取出了一把合金链锯进行格挡！ 随着一阵火星飞溅，胡蝶手上的近战武器和出梅的合金链锯进行了一次剧烈的撞击，不小的一片区域内的藤蔓，被这次撞击的冲击波震得七零八落。 产生的声波，让躲得远远的狄云里也感受到了一阵恶寒。 “怎么会？” 胡蝶手上的合金链锯已经被撞到卷刃，但蝴蝶手上的近战武器却完好无损，这远远出乎胡蝶的预料。 高速运行中的合金链锯，理论上应该将蝴蝶手上的武器卷个粉碎才对。 但现状，却几乎恰好相反！ “太想当然了，出梅后辈。” 没有给出梅的思考时间，胡蝶立刻杀了个回马枪，直接把她的近战武器招呼在了出梅的机甲上！ 第112章 胜负已分 胜负已分。 胡蝶携带的近战武器是一根十米长的、朴实无华的合金重金属棒，这根三十吨重的巨棍在近战的武器对拼中近乎是无敌的。 没有使用花里胡哨的链锯，也没有使用开刃的刀剑，一根朴实无华的圆柱体巨棍，携带的巨大的动能，却足以瘫痪出梅的机甲。 宗师之威！ 出梅手中的链锯只是进行了一个象征性的抵抗，下一秒，链锯就和巨棍一起嵌入了出梅机甲的体内。 “在机甲战中挑战天使部队特别行动队的队长，” 胡蝶向前两步，移动到已经被报废了的出梅机甲面前， “你最好思忖一下，你有没有这个势力。” 这句话不只是说给出梅听的，更是说给狄云里和其他探险队成员听的。 “我作为此次比赛的裁判，宣布，胡蝶胜。”麦卡利宣判道。 “我败了。” 出梅和胡蝶分别从链接仓和驾驶舱中走出，相视一笑。 “我知道你喜欢鼓捣各种乱七八糟的武器，但有时，你也得考虑考虑这些武器适用的场合。” 涉及到具体战斗的胡蝶，和平时摆着一副臭脸的胡蝶天壤之别，这两个性格连同她追星时候的模样，感觉上完全是三个不同的人。 “胡队长，今天我确实学到了一课。”出梅谦卑地点头道。 “从人类诞生以来，数万年的争斗史，战争史也有上千年，但在所有的武器中，杀伤人类最多的是火炮。”出梅教训道，“仅靠热兵器那几百年的时间，便超越了所有的冷兵器的杀伤数。而在冷兵器中，钝器的杀伤数是其中最高的。” “为什么？”赶到了战斗现场的狄云里询问道。 “因为钝器的范围可太广了。”胡蝶骄傲道，“要知道，并非只有棍棒算钝器，也并非只有战争算战斗。” “我的建议还是。如果你们想复盘，就回空间站慢慢复。”麦卡利突然插嘴道，“在我身上加一道伤痕也就算了，就别再往上撒盐了。” “在格拉菲亚斯星系，也有‘伤口上撒盐’这种说法吗？”胡蝶询问道。 “别问，问就是在学校里学的。”狄云里笑道，“那既然胜负已分，就由胡蝶作为先遣队的战斗专员，出梅这次就屈尊一下，带领预备队小组悬浮在空中等候发令。” “行，了解了。”出梅微微点头道。 看来，输给胡蝶，出梅心服口服。 “说了这么多，又是比武、又是选人，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出发啊？” 隔着机甲看不到胡蝶的表情，但从她的神态看，驾驶舱中的出梅对着狄云里肯定又是摆出一副臭脸。 “安德洛夫，如果现在就出发，你觉得方便吗？”狄云里询问道。 “我觉得事不宜迟。”安德洛夫点头道，“我这里没问题。” “那我就不回空间站了。”出梅的声音慵懒了起来，“现在就出发。” “行，那么清道夫小组的各位请听令，我们前往南纬38度的那处遗迹，也就是有陨石坑和环形山的那处。重复一遍，前往南纬38度的那处遗迹，也就是有陨石坑和环形山的那处。” “为什么先选哪处？”麦卡利再次发话了。 “因为依我看，这处‘遗迹’，完全是陨石坑而不是遗迹嘛。”狄云里指出。 “但我明明告诉了你那的确是遗迹啊。”麦卡利似乎不是很明白狄云里想表达什么，“陨石为什么不能是智慧生物？起码，陨石中有智慧生物，这在你们人类的思维中应该不算什么盲区？” “但它的撞击引发了旧月的地壳运动，并激起了火山喷发。”狄云里回忆了一下环形山的形状，“就算是有什么生命，也肯定不复存在了。” “但在火山喷发之后，我的藤条被次生破坏过。”麦卡利指出，“如果这不是有智慧生命的原因，那起码也是普通生命才能做到的。” “我尊重证据。”狄云里没有直接赞同麦卡利的话，但他表态愿意将他提供的信息纳入考虑范围。 他抬起头，数十具机甲从上方掠过。 共生基地位于赤道，要前往被标为“遗迹”的陨石坑还有两千余公里要走。毕竟，作为一颗有大气层的卫星，旧月还是有些规模的。 当然，是否保有大气层、是否宜居，完全是策划一人说的算的。俗话说，不要和策划杠，就是这个道理。 “这是否太快了点？” 旧月的地形，可以说几乎一马平川。尽管使用特殊的模式才能看清脚下的藤蔓，但从外观上来看，这些藤蔓组成的“平面”是绝对水平、没有任何瑕疵的。 但很快，面前便出现了一块环状的隆起。 环形山。 南纬38度、西经66度，一个半径数十公里的圆形区域中凹凸不平，看来，麦卡利自从被“陨石”撞击了之后，就没有怎么打理过这里。 视野中，清道夫小队已经开始清理地上的藤蔓了。 藤蔓的下方不时地被清理出虫群的尸体，很多第一次看到这种奇怪的生物的队员们，着实被恶心到了一下。 “你制造的生物属实掉san。”狄云里对麦卡利吐槽道。 “没办法，我只能依靠格拉菲亚斯星系已有的生物来调制动物。”麦卡利介绍道，“这种虫子是有原型的，它来自于宜居带的……” “行了，我明白了。”狄云里明白无论这种生物来自于那里，事实上都是一种游戏策划和美工的想象，“它们死在了这里，是不是说明这里真的有危险？” “自然死亡而已。”麦卡利不可能对星球表面每个点都了解得面面俱到，所以很多时候他和狄云里一样，只能靠猜。 “我相信仪器。” 狄云里调出了安装在机甲上的危险环境感知模块。 “怎么会！” 在深坑中，并没有什么危险环境，气温、湿度和空气成分组成和旧月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不同。 “我说是自然死亡而已。”麦卡利叹道，“只是在其他地方自然死亡的虫子会被我重新吸收掉，这里没怎么管而已。我怕要是管了，会惊动那些噬咬我的藤条的生物罢了。” “上次它破坏你的藤条大概在什么时候？”狄云里追问道。 “主要发生在我还没离开诺拉母亲的时候。”麦卡利回忆道，“但离开了之后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行，我会把情报告知其他人的。”狄云里立刻就把麦卡利的供述播报到了公共频道。 “那陨石生物的能量来源就有说法了！”公共频道很快就传出了安德洛夫的声音。 第113章 要知道，爆炸才是人类的浪漫 “首先，我先不说生物是陨石本身还是陨石带来的，光从它的行为来看……”安德洛夫的语气有些迟疑，“首先我们假设麦卡利说的是对的，那么‘噬咬藤条’这件事，既说明生物本身在耗能，也说明生物在尝试补充能量，对不对？” “不知道这种生物，会不会通过格拉菲亚斯双星的光线补充能量。”狄云里点头道，“直接吃作为有机物的藤条确实可以补充能量不假，但它会不会想要的是接触恒星的光线？” “那我只能说，情报严重不足。”安德洛夫表态道，“之后再说。” 在接近环形山的中心之后，机甲的密度便逐渐高了起来。已经远远地可以看见出梅的机甲悬浮在环形山中心的正上方，准备待命了。 飞过整片区域的过程中狄云里印象最深刻的是维克将军的部曲。 与其说是“探险团”，不如把他们称作“拓荒团”更加合适——他们在整片环形山中砍伐藤蔓，就好像要把这块区域建成第二座共生基地一样。 当然，麦卡利早就不管这块地方了，被砍断的藤蔓也不再自然增长。要知道，刚刚比武的地方，很快就长成了原来的样子。 不过和共生中心修建的时候相比，还是有所区别的。 毕竟在共生中心修建前，旧月就已经驱离了所有虫群和蜂群，并消化了死亡的生物了。 但这里，麦卡利说不管，就绝对不管。毕竟，他也管不了。 与此同时，似乎来自于陨石上的“生命”也没有管理这片区域的欲望——藤蔓穹顶之下，一片空空荡荡，外围还有虫群和蜂群的尸体，但深入内部，落在地上的只有藤蔓的碎片。 “麦卡利，你怕不是在骗自己？” 看到这个地方毛都没有的样子，以及面前名为探险的拓荒场景，狄云里开始有些不满了。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里虽然可能没有智慧生物，但一定有生物随陨石而来了。”麦卡利一口咬定道。 “既然周边什么都没有，我们直接去寻找陨石不就是了嘛。”听到了麦卡利的回复后，安德洛夫在公共频道指出，“陨石还能跑了不成？” “对哦。”狄云里笑道，“找到陨石不就见分晓了吗？” 这里距离计算出的陨石落点不远。视线中，已经能见到先遣队的其他成员。 安德洛夫和胡蝶二人使用着机甲的骑乘模式，悬浮在藤蔓之上。在这种模式下，操纵者直接在机甲中骑乘，所以加速度和防震等级被限制在了一个很苛刻的程度。 但在零下两百多度的环境中，想要即时作出反应，没有上传意识的两人必须采取这种方式。 而金信秀则在很小心地、一点一点地侵削脚下的藤蔓。 和两人不同，意识上传了的他和机甲的关系是“链接”，他可以用任意的速度和加速度进行飞行，且不用特意做防震措施。 “凿通了。” 很快，金信秀关上了自己的激光锯，给安德洛夫打了个手势。 安德洛夫连忙挤到了缺口处，从机甲中取出各种各样的仪器，开始复杂的操作。 “你就告诉我们，下面安不安全就行。”胡蝶有些不耐烦了，她催促道。 “下面的环境……是标准的藤蔓下环境，目前温度是零上25度且正在失温，空气组成为13氧气、3稀有气体，001氰化氢，剩下来的都是氮气……”安德洛夫念叨道，“环境上和其他地方没有区别，之后我们要探求的是高度……” 和狄云里预料不同的是，胡蝶竟然冷静了下来，而没有继续自己不耐烦行为。 “高度410米，岩层为硅酸盐形玄武岩……是玄武岩大地盾，这说明陨石确实砸穿了地壳……好奇怪啊。” “我们不是早就知道陨石砸穿了地壳了吗？”狄云里询问道。 “那只是我们的推测，现在我们找到了物证了。”安德洛夫指出，“不过你不觉得，陨石如果真的砸入了液态地幔中，高温会将陨石熔化吗？就算不熔化，陨石被岩浆包裹并掩埋，也不是预料不到的事情？” “所以说，我们找不到陨石了？”狄云里追问道。 “进去看看。”安德洛夫把位置让了出来，向金信秀示意道。 “让开。”胡蝶调出了机甲的炮管，示意所有人站远点，“我刚刚不是才说过吗，在所有的武器中，杀伤人类最多的是火炮。要知道，爆炸才是人类的浪漫。” 所有人连忙退后到数公里之外。 随着一阵白光和一朵小型蘑菇云，整片区域的藤蔓都被炸开了。 “稍微有点可惜，我虽然取了这里的藤条的样，但没有取样内层藤条的。要知道，如果真的如同麦卡利所说，‘内层藤条遭到噬咬’，那么应该在上面留下了一些痕迹才对……” “这牙要尖到什么程度才能咬穿这个？”胡蝶随手捡起一根碎掉的藤条道。 “我们三人之前讨论了一下，也觉得没有必要。”安德洛夫笑道，“否则我一定会阻止胡蝶开那一炮的。” “主要是不快点进去探索，今天就要收工了。”金信秀表态道，“现在时间已经是下午4点了。” “那我先在前面开路。”胡蝶说完就从开出来的洞边缘向下落去。 “来，狄云里。” 很快，四人便身处一片黑暗的空腔之中。 这片空腔的地表被碎裂的藤条覆盖，而碎裂的藤条下方，一整块玄武岩覆盖了整个地区。 “竟然什么都没有？” 金信秀和安德洛夫对这个现象没有什么疑惑，胡蝶和狄云里倒是很惊讶。 “狄云里，你把我拉出来，搞这个搞那个，目的就是为了消遣我？”很快，胡蝶的惊讶变成了些许的愤怒。 “这也不能怪麦卡利有疑病症，狄云里。”安德洛夫给狄云里开脱道，“要知道，如果你是植物生命，你被一颗陨石砸了，你也要心理阴影很长一阵。” “我希望能往下挖一段距离。”狄云里皱眉道。 第114章 见到人之后，可别惊讶哦 “从一个探险家的角度，我赞同狄云里的想法，不过……”安德洛夫整理了两秒语言，“我们是不是应该等到明天再说？” “从一个拓荒者角度而言，这里倒是个好地方。”看着面前平滑的玄武岩，金信秀念叨道，“这里非常适合作为人类的聚居点，当然，完全属于人类。” “你这就是纯粹的殖民者思维了。”狄云里批评道，“不过，在这里建造一个小型的前进基地倒是可以。” “如果真要这么做的话，我把前进基地的预制件拿出来，然后……” 很快，从安德洛夫乘坐的冥王4000机甲的储藏室中，一根机械臂取出了一个看上去很奇怪的机械装置。 三秒后，身着宇航服的安德洛夫从机甲上走了下来，开始拆解并重新组装这个机械装置。 看到这个装置很快就撑起了一个十米直径的半球形穹顶，狄云里、金信秀和胡蝶三人都惊呆了。 “胡蝶队长，来搭个把手，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五点之前把所有的附属设施组装好。” 胡蝶没有拒绝，她同样从机甲上身着宇航服走下来，协助重新组装这个“前进基地”。 “没想到，联盟还有这种黑科技。”狄云里惊讶道。 “这种预制件算大的了，一般必须车载或者机载，能直接装在机甲里，还得归功冥王4000的大容量。”安德洛夫介绍道，“附属的氧气发生装置和水提取装置可维持十个人的临时居住，在川登舰上还留了四个预制件，供以后使用。” 狄云里心领神会，直接把川登舰呼叫到前进基地上空，准备使用自己的有机形态进驻这个前进基地。 “这么有意思的吗？” 胡蝶对木卫-土卫联盟的黑科技的感兴趣程度，甚至超过了遗迹本身。 “事实上，探索的过程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有意思……”安德洛夫叹道，“挖一颗星球的地表挖到地壳的深度，并寻找一个不知道是否存在的陨石，恐怕要花几个月的时间。” “几个月？你在开玩笑？”胡蝶彻底来了精神，“人类在金星做稳定金星地壳的时候，只用了七天，就把所有的金星火山变成了稳态，金星的地热从此变成了人类的能量来源。” “但你们做的是全人类的超级工程，胡蝶，而我们别说超级工程了，人手就只有你看到的不到一百个。”狄云里指出。 “什么超不超级工程的，如果你愿意，狄总，能破坏地壳的设备，我可以很快帮你搞到一个。”胡蝶夸口道。 “没有什么附加条件？”狄云里试问道。 “没有附加条件，算是我个人在安德洛夫先生面前，以展现天堂的美好为由，送给大家的一个礼物。”胡蝶回到了之前趾高气昂的语气。 “多久到？”狄云里问道，“在到达之前，我觉得我们可以把这里的工作放下，把探索目标放在下一个地点了。” “如果你愿意，今天就行。”胡蝶冷哼道，“你不会以为共生基地的建设用不到那个？共生基地大多数的小型设施是谁提供的不用我多说？” “竟然还是小型设施！”狄云里更惊讶了。 “你们绑架我们的时候，顺便把那些本来不属于你们的东西扣下来了，但你们恐怕是根本不会用。”胡蝶保持着高贵又冷艳的姿态，“所以我在南丁格尔舰的时候，根本就不担心你们对我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那还等什么，赶紧搬过来！”金信秀的语气相当激动。 “不忙，”狄云里伸手阻止道，“在那之前，如果我们发现下面什么都没有，岂不是白挖了？” “没有这种说法。”胡蝶摇头，“但狄云里说得有道理的地方在于，在撬开地壳之前，最好先探测一下。” “你别说，我还真的带了相关的设备……”安德洛夫表态道。 “不，用我们的。”胡蝶摇头，“这种22世纪就已经很成熟了的技术，还用不着你们联盟人来教我们。” 看着斗着嘴却忙着组装前进基地的二人，狄云里欣慰地笑了。 的确，无论是“天堂”，还是木卫-土卫联盟、远日帮派还是他们星空人族，都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不好，互相之间矛盾重重，但在探索未知的过程中，所有人都怀着一颗赤子之心。 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地掏出了自己的家底，所有人也都愿意在初期的探索丝毫没有收获的情况下，再相信狄云里一次，进行一个地壳内部的探索、 “搭好啦。不得不说，你们这个前进基地预制件还挺方便的。”胡蝶评价道。 展开的穹顶之内，床铺、氧气罐、净水装置、空调和工作台应有尽有，在工作台上甚至布置着一台全息屏。 就连穹顶的表面，也同样大有玄机。 除了可以切换透明、单向透明与不透明状态以外，穹顶还可以向内或者向外投影全息屏的内容，十分便捷、实用。 “可以直接把自己的手持全息屏链接到穹顶上吗？”狄云里双眼放光道。 他明白，对于一款手游世界里，上天入地都是策划一句话的事情，但这种外观上的东西，才是真正的手游公司要下功夫去打磨的。 “当然可以，有相关的接口的。”安德洛夫表态。 “等我换上那具方便移动的碳基身体再看看……”狄云里笑道。 “不用。”安德洛夫指示道，“你完全可以直接这么做：将你的艾格比系统链接到穹顶外侧的显示仪上，这样在里面的我们看外面是透明的，而你看穹顶的球壳，反而是可以看到全息投影的。” 将信将疑地链接了投影之后，狄云里才意识到，这半天的时间他一直没看消息，但不仅有系统的消息，也有来自眷属们的。 首当其冲的是一条提示： 安德洛夫羁绊等级提升至4 而下面的一条，则来自于冥王星女帝。 尽管目前已经列入了狄云里的角色卡中，但他并没有把她召唤到格拉菲亚斯星系，而是让她继续掌管冥王星。 “狄云里，我这里的探险代表已经排过去了，是老熟人你一定认识，虽然有些波折但还是挺顺利的。见到人之后，可别惊讶哦！” 第115章 还是联盟人最理想主义 “这么真实吗？狄云里你又蒙对了。” 地壳探测设备的轰鸣声终于停了下来，四个人紧张地看着全息屏给出的结果。 那一瞬间，屏幕上展现的东西，让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文明，这一定是文明！” “与其说是文明，不如说是文明遗迹更确切一点。” “怎么我说对了就成了蒙对的了？我就说，麦卡利没有骗我们的动机嘛！” “话说现在我们能和之前那样唤出麦卡利吗？” “似乎不行，毕竟我们把方圆五公里的麦卡利藤条都炸断了……” 前进基地内很是热闹，尽管时间已经是晚上的9点，所有人却依然很有精神，大家看着屏幕，纷纷做着笔记并互相交流。 屏幕中显示的似乎不是一个地洞，而是一个真正的遗迹—— 有规则的房间、简单几何形状的地道，让人不得不确认，这的确是来自于生物，甚至是智慧生物，甚至是“文明”的杰作。 这些地宫位于地下的二十米以下，上方则是严丝合缝的、直接由熔岩凝固而成的玄武岩，这些地宫似乎完全是嵌入其中的、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东西。 第一个原因就是，整个地宫系统完全封闭，没有任何进出的道路。 尽管这令人感到意外，但解释起来并不那么复杂——生物砸进了旧月的地下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这也是安德洛夫正在贪婪地记录的内容之一。要知道，他可是联盟最优秀的五星探险家角色，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哪怕再小的线索。 “安德洛夫，你能够推测，它们的能量来源是什么吗？”狄云里提问道。 “当然是岩浆的热量。” 安德洛夫指着通向地下更深处的几条孔道，自信地说道。 在得到了明确的答复后，狄云里点了点头不再追问，而是转向了旁边的金信秀。 “狄云里，你不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棒的地下基地选址吗？”金信秀询问道。 确实，作为老拓荒人，对于“什么地方适合做殖民地”一事，反应是很敏感的。 “与其说是地下基地选址，不如说完全就是一个地下基地。”狄云里指出。 “这倒不至于。”金信秀摆手道，“你可以看到，这里和外界完全不通风，我们要专门修建和外界的空气通道，还有对外的联络设施，但是与其是普通的外星基地，这里更加适合做一些……比较特殊的基地。” “了然。”狄云里点头道，“你是说，军事基地。” 的确，就算是以探险为目的的狄云里，也花了好一番功夫才看穿这里的地洞，更何况别人呢？ “我并不这么想，狄云里。”金信秀摇头道，“这里更适合作为地下工厂，字面意义上的适合，你看看是不是这样。” “但你刚刚不是说了，这里和外界连通性极差吗？”狄云里反问道。 “狄云里，你觉得适合建造工厂的地点，最关键的特征是什么？”金信秀想用一个问题来启发狄云里。 ？ “嗯……交通便捷？距离原料或者消费者近？”狄云里回忆起高中的地理知识。 “这些都是因素罢了。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件事情——降低成本。”金信秀一针见血的指出，“要知道，在茫茫的宇宙中，大气层宜居的星球几乎没有，而眼下的这个密闭空间，改造成工厂，是比从零开始穹顶、星舰便宜得多的。” “原来如此！”狄云里恍然大悟道。 “工厂？哼，想太多。”胡蝶似乎不太赞同金信秀的想法。 “胡队长，你有什么想法？”狄云里走到了胡蝶的身后。 “我在想，如果现在这个空间内全是敌人，它们会如何攻击我们，我们从哪里打洞进去可以全面开花，肃清它们的抵抗力量。”胡蝶皱眉道，“在肃清之前，你们的一切想象，都只是想象罢了。” “抵抗力量？”狄云里有点不赞同胡蝶的想法，“从地宫的样式来看，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生物在里面居住了，看上去也不像有烟火气的样子。” “时刻记住，狄云里，随陨石而来的星际游牧者是连地幔岩浆的高温也能承受的生物，如果你认为它已经死绝了，那才是轻敌冒进。”胡蝶主张道，“我暂且相信，就算智慧生物不是云是本身，它也是一种石质生物。” “石质生物！”安德洛夫在听到胡蝶的想法之后，似乎悟到了什么，“既然这样，很多事情就说得通了！” “安德洛夫，你也相信里面还有生物活着吗？”狄云里反问道。 “我倒没想这么多。”安德洛夫张开双臂道，“诸位，要不然，我们以它们是石质生物为前提，头脑风暴一下它们的属性？” “不算坏主意。”金信秀点头道，“我们基本已知的信息是，它们不用空气即可存活，耐高温，拥有一定的智慧，有凿开玄武岩的能力，大概率使用岩浆的热能作为能量来源。” “这些属性过于基本了，我们最好能加点猜测。”安德洛夫摇头道，“它如何增殖？它如何记录信息？最重要的是，它来自哪里？它又打算往哪里去？”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狄云里惊讶于安德洛夫思维的跳跃性。 “把这些都弄明白确实有利于战斗的开展，这样至少能猜出点它们的破绽。”胡蝶反倒支持安德洛夫的想法。 “我的想法到和战斗的过程无关，而是和要不要进行战斗有关。”安德洛夫摇头道，“如果它们已经全部失去了生命呢？如果可以和它们联络然后和平共处呢？要知道，如果我们从它们的口中得到了格拉菲亚斯星系附近的情报，这可比把它们全部干掉夺走一个地宫，要值得多！” “果然，在座的四人中，还是联盟人最理想主义。”狄云里点头道，“那就按你的想法去大胆进行假设！” “首先它增殖的方式，很可能是把岩石化为它身体的一部分，这可能说明它是有核心的……”胡蝶没有反驳，而是第一个开始假设了起来。 第116章 第四面墙另一侧的人 “早，昨晚辛苦了。” 早上七点，狄云里和金信秀准时将两个人类叫醒。 “早，我们还需要睡觉，拖累你们了。”安德洛夫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这怎么能说拖累呢。”狄云里本想客气一下，但转念一想，还是直入正题，“地壳破坏器，四台，已经在指定地点安装好了。” “那就直接开始。”胡蝶打了个哈欠。 昨晚，四人在地面上寻找了四处可用于钻洞的地点，向下挖井，并打算兵分两路进发。同时，预备队的机甲们也被召唤到了地面上，走到了四个井口前待命。 狄云里四人则选择了最靠近中心的井口，因为在昨晚的讨论中，这个井的井下应当是最接近“石质生物的统治中枢”的地盘。 震耳欲聋的响声很快便覆盖了前进基地周围，不过这并不影响已经换上了机甲形态的四人，在等待钻井完毕的时间里，四人正在做着出征的最后准备。 “要是在临行前能和麦卡利交流一下就好了。”胡蝶调侃道。 “这周围都没有麦卡利的植物组织，我联络不上它的。”狄云里摇头道，“再说了，麦卡利根本就不懂这里。” “时刻注意内部的墙饰。”安德洛夫提醒道，“如果它们想要记录什么，直接进行墙壁的雕刻是最快最方便的。当然，也不排除它们有什么像我们一样的高科技。” “嗯，这也是我们昨晚头脑风暴的成果之一。”金信秀赞同道。 随着四台地壳破坏器一齐发出的提示音，三个直径为5米的井和一个直径15米的洞被挖了出来，而大洞则刚好能够允许冥王4000型机甲穿过。 胡蝶带头，四人一齐跳入了面前的大洞。 “原来是这样！” 伴随着机甲发出的光线，洞下的大厅的样式完整地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是一个圆柱型的大厅，墙壁上、天花板上和地面上被画上了满满的花纹，但活物却是一个都没有的。 “在探索的过程中，时刻注意可能出现的任何生物。”胡蝶警告道。 “这些花纹，可能是一种语言吗？”安德洛夫自顾自地观察着周围，喃喃道，“抑或是一种物理现象？” “胡蝶，这里估计是它们的市政厅，如果这里没有生物把守，那估计就不会有生物还活着了。”金信秀提醒道。 “还是不能放松警惕。”胡蝶摇头道，“这里是市政厅的情报是我们假设出来的，根据安德洛夫的话说，就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这里以前的生物都死光了’。” “确实。” 眼前的三个专业人士，面对地宫各有各的想法，而狄云里虽然没有三人那么专业，但他也有他的优势。 然而，这种优势，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是第四面墙另一侧的人。 换句话说，他知道这个地宫里会刷出什么，全靠狗策划的一念之想！ “准备战斗。”狄云里坚定道，“我们很可能遇不到活着的石质生物，但它们制造的各类机关，不得不防！” 胡蝶是很相信狄云里的判断的。 要知道，从星门重新开启以来，她就一直和狄云里打交道。尽管狄云里很少给出理由，但他的判断永远迷之准确。 这些判断有的帮到了她，但也有的给她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不过准确性上总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出了问题，那就找你算账。” 放弃了寻找生物之后，胡蝶开始关注墙上的纹样的背后有没有机关。 “别这么看了，机关不可能从实心的墙壁里面产生的。” 在安德洛夫带来的一大堆小工具里，“透视”自然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这里当然没什么机关。”狄云里指出，“昨晚我不是跟你们指出了好多的通道墙壁上都有空腔吗？那里才是需要注意的。” 没有参与讨论的金信秀此时已经走到了一条通道的入口。 “我计算了一下这些机关的强度，最后能够得出结论：如果是物理挤压型机关，恐怕它并不能伤我们分毫。”金信秀很有自信。 在踏入通道的一瞬间，整个通道连同大厅一起振动了起来，一秒钟后，通道便坍塌了。 这种坍塌并非是无规则的塌方，而是一整个组成通道的“模块”由上而下堵住了众人的去路。幸好金信秀后退得早，才没有被塌方的通道砸到。 “压感陷阱？”狄云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为什么石质生物要设计这种东西？” “因为石质生物们可不怕挤压。”安德洛夫对此早有预料。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和石质生物一样不怕挤压，就可以躲开这些机关，一步一步走出去？”狄云里推测道。 “我有另一种猜想。”安德洛夫指出，“尽管地下的这些通道大得足够冥王4000机甲进出，但石质生物们恐怕并没有这么大。” “我觉得确实是这样。”金信秀第一次接触到这种机关，还是有点被通道的坠落吓到的，“我们认为石质生物是有核心的，但在地下，核心不必支持很大的石质身体，它们只需要操控很小的质量就够了。” 这回，没有参与的是安德洛夫，他看着墙上的花纹出了神。 “安德洛夫……” “等一下，我快找到规律了。”安德洛夫示意其他人不要吵到他，“你们帮我注意一下，墙上的花纹会不会发生变化。” “发生变化？为什么会发生变化？”胡蝶有些诧异。 “有没有发生变化，看一下机甲里的录像就行了。”狄云里切出全息显示屏，观察了数分钟，“没有变化，安德洛夫，你可以放心研究。” “真的吗？”安德洛夫将信将疑道。 “真的没有变化。话说，安德洛夫，你认为，这些花纹是什么？是普通的物理现象，还是文明的痕迹，乃至文字或艺术品？”狄云里追问道。 “都不是，狄云里，我倾向于这是一个计时工具。”安德洛夫指着墙上的一条裂纹，“狄云里，你可以看看，这条裂纹延伸了多长吗？” 第117章 很有研究价值 “一条围绕了整个大厅四分之三的裂纹。” 安德洛夫喃喃道，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安德洛夫，恐怕你的感觉是正确的，因为这条隐藏在普通花纹之间的裂纹的这一端，似乎正在以很慢很慢的速度向前延展……”狄云里踌躇道，“在我们寻找它的延伸方向的半小时内，它已经向前延伸了几毫米了。” “那么，你认为在裂纹围绕整个墙壁旋转一圈、互相连接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呢？”安德洛夫设问道。 “整座环形山中由岩浆凝固起来的玄武岩，会瞬间塌掉？”狄云里猜测道。 “谁知道呢。”安德洛夫叹道。 “狄云里，你看，在南侧和西侧的花纹，以这条裂纹为纲延伸出了不少的图案，但北侧的裂纹附近就没有什么花纹，而裂纹的眼神又刚好在北侧。” “的确，北侧的花纹似乎一直避着裂纹走。”安德洛夫思索道，“我觉得这是有意义的，值得把所有的图像收集回去慢慢研究。” “我猜，这些裂纹应当是陨石文明的日历。”金信秀也给出了自己的猜测，“墙边的这些裂缝，给人一种……记录历史的感觉，而裂缝和花纹不再连接的部分，大概相当于它们的文明断绝的日期……” “很好的思路！”安德洛夫激动地评价道，“我们回去研究一下到底是不是这回事，然后拿着研究的成果回来进行验证。” “那今天，我们就这样了？”没有打成架的胡蝶有些丧丧的感觉。 的确，拥有战斗特长的她，没能在这里击败敌人，这对于她而言相当不友好。 “还有另外三个竖井呢。”狄云里指出，“我们推测，这些竖井通往的是供暖室、锅炉房和锻造基地。当然，通向些什么其他地方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那走。”金信秀提议道。 “在那之前我们得先回到川登舰上，换上轻型机甲……”胡蝶的语气有些开始摆烂了，“所以与其我们自己去做探索，还不如让出梅她们去呢。” “我也觉得有道理。”金信秀不仅没有反对，反而表示赞同，“我的几十个伙伴们过来之后，什么贡献都没有，确实有些不太好。” “那让他们进来之前，最好把这里的情报跟他们通述一下。”安德洛夫提醒道，“当然，我觉得我们一旦出去，下次回来就得是墙壁上的花纹破解完毕的时候了……” “行，那听我号令：撤！”狄云里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明明这个地宫这么大，我们探索的恐怕连百分之一都没有。”金信秀有些不满意，但也只能接受。 “我们不拘泥于一天两天的时间嘛。”狄云里耸肩道。 在预备队队员们沿着三条其他竖井进入地宫之时，狄云里一行四人已经飞出地宫，回到川登舰了。 “我是不是要被抓回那个牢笼了？”一行人心情都不错，除了胡蝶。 “别那么急嘛。”狄云里调侃道，“把墙壁上的信息破解出来之后，我们还得再下去一次呢，这次可能就轮到你大显身手了。” “狄云里，破解这些信息，少说一周，多说一个月，如果仅凭我的力量的话。”安德洛夫弱弱地说道，“尤其是考虑到这些信息不属于地球人，而是地外生物创造的情况下。” “那么在有人帮助的情况下呢？”狄云里询问道。 “一般人还真帮不了我。”安德洛夫沮丧地摇头，“除非有那种对外星语言研究有造诣的大拿……估计，星空人族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人才？” “你别说，还真有。”狄云里眼前一亮道。 尽管平时见南丁格尔大学的女校长需要预约，但听说狄云里等人带来了地外文明的基地情报，女校长第一时间便出校门迎接四人。 “这可是价值一篇硕士论文的问题。”女校长在听完了安德洛夫的简短描述后，激动地声音颤抖起来。 “那么这里，是墙壁的全景图……” 展开了之前在大厅中拍摄的图片，狄云里详细介绍了自己的猜测——这是属于那种外星生物的计时工具和日历，以一条裂纹为中心，向上、向下辐射出相应时间大事的记录。 “我的个人初步推测是，和裂纹链接起来的是花纹是它们对于历史的记录，而还没有和裂纹链接起来的花纹，则是它们今后的计划。” 狄云里以一个最后的猜测结束了他的介绍。 “很有研究价值，比我想象的还有……”女校长念叨道，“那么狄总，如果想要将其作为一个学位论文题目的话，我愿意将其加入选题系统。” “不。”狄云里摇头道，“我需要你们以最快的速度将其破译出来，我们急用。” “狄总，我们是大学，不是外交机构，你作为一所艺术学院的独董，应该也明白这一点……”女校长的语气有些无奈。 “我们会以科研经费的方式将酬金打到南丁格尔大学的账户下。”狄云里咬牙道，“两百个能量币，越快越好。” “两百个能量币！”女校长惊讶道。 之前狄云里等人和她进行过一次交易，在那次交易中，双方确认了八个企业合作项目，但狄云里只出了一百个能量币出头。 “嗯。在翻译结束之后，如果你们想继续使用它作为一个课题的话，当然是没问题的。”狄云里补充道，“质量方面，相信你们的硕士生们也应该明白，我们想要的结论是哪些……” “那自然。”女校长心领神会的点头道，“那事不宜迟，我会将消息发布在《艾格比科研期刊》上，这样不仅我们学校，艾格比大学和川登艺术学校的学生也能献上一份力。” “不，太慢了，校长。”狄云里摇头道，“我的建议是现在直接开始。因为您可以看到，现在这条裂缝依旧在延伸，墙壁上的花纹很可能随时变换形态……” 女校长点了点头，没有追问，而是直接唤出了校园内的老师和学生们。 第118章 你是不是把梓伊想得有点万能了 有用的信息从下午开始就纷至沓来——狄云里、安德洛夫、金信秀和胡蝶四人一直坐在全息显示屏边，一刻也不敢移开视角。 首先，众人的猜测是没有问题的。这面360度的全景墙壁的确是一种日历，但它所做的，不完全是用来记录日期或者记录历史大事，更多的则是一册备忘录，甚至一本计划书—— 墙上远离裂缝的那些花纹是这个文明的计划，而它和裂纹相交的方式，则是计划的完成情况！ 在这本计划书的前半段，文明的计划基本上是雕琢地宫、获得来自于地热的能量等等。根据图案显示的内容，这个文明完成得还不错。 不过当裂纹转过了一个直角之后，事态便急转直下了起来。 先是文明试图钻开地面窥视上面的景象，但刺骨的严寒让他们惊惧。要知道，它们到达旧月的时候，旧月还在宜居带，但当他们第二次重见天日的时候，旧月已经朝向星系的边缘“流浪”了。 随着刺骨的严寒而来的，则是麦卡利逐渐生长的藤条。这些藤条从环形山边缘一点一点地向中间合拢，已经遮蔽了环形山的大部分地区。 在裂纹转过一百八十度的时候，智慧生物们的思维转变为了绝望和痛苦。 就好像这一切还不够糟似的，地热也开始逐渐不再够用，通往地幔的岩浆通道一条接着一条凝固，失去了能量供给的众智慧生物，只得迎来它们的死亡…… 随着最后一条与裂纹相交的花纹，之后的花纹便与裂纹渐行渐远。 “校长，谢谢您和您的学生们。”狄云里谦卑道，“那么请问，这些智慧生物的计划是什么呢？” 尽管南丁格尔大学已经给出了很多有用的信息，但安德洛夫的几个问题还没有得到回答。 它们来自哪里？它们是什么类型的生物？它们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就一张图片，恐怕是很难解决这些问题的。毕竟，就算是人类，在写“2334年计划书”的时候，也不会在纸上大张旗鼓的写“我是人类，我来自地球”。 所以，狄云里只问了第三个问题，因为它应当被解读出来。 一本计划书，如果进行翻译，是理应解读出计划书中的计划的。 在得到了狄云里的指示后，翻译组逐渐开始专注于那些远离裂纹的花纹，这些花纹意味着那些完成了的或者没有完成的计划。 在等待信息的同时，安德洛夫正满头大汗地将自己之前提出的那些“问号”一一地给出解答，并试图统合这些情报。 目前他最感兴趣的事情是——如果这条裂纹绕大厅一圈，会发生什么？ 当然，他的情报不仅来自于这个大厅，还来自于通向同一个地宫的三条竖井。 进入这三条竖井的预备队拍了竖井下方房间的照片，而在三个房间中，有两个房间的墙壁有裂纹，并且这些裂纹围绕着整个房间。 然而，裂纹的周边却没有花纹，组成墙壁的是完整的、不加雕琢的玄武岩。 剩下的那个房间并没有裂纹，天花板、地板和墙壁的玄武岩浑然天成，令人有一种“没有什么能在这个房间里划出裂痕”的感觉。 “诸位，我要求在这个地方打一个竖井，在一天后观察这个房间的变化。”安德洛夫指着地宫中的一个房间道。 “没有问题，只要你能在地图上标出这里的位置，我们的清道夫和预备队们马上就能开工。”胡蝶点头道。 “云里哥哥，冥王星那里派来的代表到了，正在跟瑟琳姐姐会谈，要关注一下吗？” 在全息屏旁，室内缠绕着的绿色藤蔓发出了梓伊的声音。 “冥王星的代表？我差点把这事忘了。”狄云里拍脑袋道，“你们有什么需要冥王星那边帮忙的地方吗？” 问出这样的问题，是因为狄云里真的想不到什么能让冥王星帮忙的事情了。毕竟，冥王星的产业，除了机甲之外，似乎并没有能在探险中帮上忙的。 所有人都知道，冥王星派人来，纯粹是为了插个眼。 而狄云里拥有的机甲已经很多了，不再需要什么支援了。 “我倒是有一个。”看到安德洛夫和胡蝶摇头之后，金信秀表态道，“我们需要他们的穹顶种植技术。” “穹顶种植技术？”狄云里皱眉道，“的确，鲜花是它们的特产不假，但种植技术……你确定现在就要吗？这和探索关系并不大？” “现在就要。”金信秀笃定道，“我们要种植的不是鲜花或者蔬菜，而是格拉菲亚斯生命。”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狄云里瞬间就明白了金信秀的意思，“不过如果麦卡利想，它可以将藤蔓长满整个环形山的内部，在穹顶里进行培育，是不是过于多此一举了？” “所以我们打算培育的不是麦卡利，而是梓伊！”金信秀自信道。 “我吗？当然没有问题，我很乐意能帮助到你们！”听了金信秀的提议，梓伊很高兴地一口答应了下来。 “你是不是把梓伊想得有点万能了？”狄云里并不特别同意金信秀的想法。 “并不需要太多，狄云里，我其实只希望让梓伊长满整个地宫，然后让梓伊如同掌管川登舰一样，掌管这里就可以了。”安德洛夫自然明白金信秀的意思，“毕竟这里已经没有守军或者敌人了，整片地宫已经完全成为了独属于我们的空间。比如说当你面对着一块地雷区的时候，你是会把地雷全部排除呢，还是会尝试探寻地雷的埋藏规律呢？” “那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地雷踩上去就要死，我肯定不会试图做这么傻的事情的。”狄云里耸肩道。 “既然不知道裂缝走到头会发生什么，那我们就不要让它走到头啊。”胡蝶看上去也赞同这个举措。 “也就是说，你们觉得，我们在大厅里得到的信息就够用了，不用再深究下去了？”狄云里听出了众人的弦外之音。 第119章 果然是你，书文代表 “一个真正的文明，就这么消失了。” 看着狄云里发来的汇报，月桂唏嘘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维克将军指出，“当它们意识到旧月的地热即将枯竭，旧月本身的轨道也逐渐远离恒星，它们就应当明白它们的结局。” “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人类尚且停留在21世纪，看到地球突然走向了一个远离太阳的椭圆轨道，人类该会多么绝望。”柊三郎叹道。 “陨石文明已经是过去式了，该思考一下当下的事情了。”瑟图做总结陈词，“狄云里那边想把梓伊培育在地宫之内，以将地宫的环境无害化。你们谁赞同，谁反对？” “我有疑问。”柊三郎举手道，“尽管自从我们接纳梓伊以来就一直对她进行观察和人格塑造，但我们认为所谓的‘调制’的机理尚不明确。” “柊教授说的是科学上的质疑，我这里就提一些人事管理上的。”维克将军沉吟道，“你们难道不觉得，狄云里扩张自己的势力太快了吗？” “他确实不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只是一个纯粹的小老板而已’了。”瑟图没有反驳，“所以我觉得应当由他来担负更大的责任。” “但让他担负责任的后果就是他的势力越来越大。”维克将军补充道。 “在星空人族中，从来都是能者居之，不是吗。”瑟图凝视着川登舰的方向道。 “果然是你，书文代表。最近过得怎么样？”看到到来的是那个熟悉的面孔的时候，狄云里热情地打了招呼。 “别拿我取乐了，狄总，局子里的日子可不好过。”书文撇嘴道，“幸亏我只是个小喽啰，刑期比较短，中途还有这么个出来戴罪立功的机会。” “小喽啰？哼。”油嘴滑舌的书文一句话都信不了，狄云里深知这一点，“那言归正传，这次，你打算怎么给女帝戴罪立功呢？” “女帝当然是希望我能在你们的事业中赚到钱啦。”书文做了个鬼脸，“在这方面他和我的前雇主差别并没有那么大。” “赚钱？我这里正好有个赚钱的项目。”狄云里指出，“穹顶种植技术，这是我们做梦都想得到的。” “穹顶种植技术？我们确实擅长，但我看不出这和你们的探索有什么关系。”书文代表摇头道，“该不会是因为遗迹里面都是僵尸，所以你们要种植物来对付？” “你这是要赚钱的人提出的问题吗？”狄云里半开玩笑半威胁道。 “狄总对不起，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只是认为，穹顶种植技术的合作我们什么时候谈都可以，但我更想谈的是销售机甲啊、武器啊、特种小队这种你一定用得上的……” “我们只要穹顶种植技术。”狄云里一口咬定道，“我愿意出这个价钱，以打消你的疑虑。” 看到狄云里比出的数字，书文代表眼睛都直了。但也仅限于一秒，在下一秒，他表现出了一个专业的谈判专家的特质。 “看来狄总在遗迹里遇到僵尸的事情是十有八九了。”他调侃道，“那么行，既然狄总拿出了诚意，我这里也给出我们的回复：诚意少了点。” “还少？三百个能量币呢。”狄云里不以为然道。 “狄总，你不会认为，冥王星的核心竞争力是那些军火？”书文代表反问道，“军火来钱快、来钱多是真的，但毕竟谁都会做。木卫-土卫联盟人如果想，他们只需要开动十分之一个星球的工厂就能把我们挤到破产。” “冥王星的鲜花，确实是不可替代的产业。”狄云里思索道。 “你所看见的并不只是我们的穹顶和温控设备，甚至再加上转基因，也不是我们的‘穹顶种植技术’的全部。”书文代表来了精神，“狄总，我们成功的关键因素，主要还是种植穹顶中的人才。” “细说。” “狄总，我这么跟你说就好了。”书文代表的表情透露出了神秘，“在我们集体被抓的那次风波中，只有鲜花产业几乎没有被波及，就是因为那里有整个冥王星最重要的人才，女帝雄心勃勃，也不敢动他们分毫。” “原来如此。”狄云里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清楚，女帝在动手之前就已经考虑把鲜花产业集团当成自己的盟友了，“那你开个价。” “五百个能量币。”书文代表表态道，“钱到账之后，我们就会派人来一站式服务，从穹顶到穹顶中的系统，再到转基因、培养液，当然还有最重要的管理团队……” “行，我知道了。”狄云里点头道。 “所以，狄总，是下单还是……”突然的一句“知道了”，让书文代表很是摸不着头脑。 “书文代表，你的谈判技巧还需要精进啊。”狄云里撇嘴一笑，“你都不知道我的需求是什么，罗里嗦地对我讲了这么多。你知道吗，只要我想，就可以让女帝直接把鲜花产业的代表送过来，用十分之一的加钱谈成这次合作。” “这样吗？”书文代表明显慌了神，“如果狄总有别的需求的话，我这里也有很多其他的方案……” “最好有。”狄云里严肃地点头道，“我这里可以透露给你的是，我们要培育的是一个植物智慧，而不是普通的植物。当然，‘遗传数据’自然由我们来提供。” “好的。至于报价的事情，我们还是会在工程师到来之后，和狄总详谈的。”一瞬间，书文代表回到了原来的神气。 毕竟，在人类逐渐食用合成食品和人造鲜花之后，穹顶种植技术也几乎由冥王星方面达成了垄断，无论怎么谈判，书文代表不用担心和售卖机甲一样，几乎以成本价出手。 “在工程师来之前，不去我们要培育植物的地方看看吗？”狄云里亲切地询问道。 “我当然去，毕竟我来就是为了做这个事情的。”书文代表深知自己必须知己知彼。 “大发现，狄总！” 两人谈话即将进入尾声的时候，安德洛夫近乎是“闯”入了狄云里的会客厅。 “墙壁上出现了‘圣徒’的名号！” 第120章 安德洛夫，我又不是语言学家 尽管“圣徒”并没有将自己的势力渗透入太阳系，不过星门的开启和关闭以及“圣徒”在其中的表现早就引起了太阳系人类的注意，并引发了一系列的讨论。 虽然现在的讨论不如去年年底、今年年初的时候那么火爆，但随着星门的重开，这个看起来有相当的权能的角色又重新回到了大家的视野中。 早就盯上了格拉菲亚斯星系的安德洛夫也不例外。 “如果我是你们，我就派几十艘穿梭机穿过改了目标的星门。” 将小辣椒停在德·布罗意城的机库中后，安德洛夫锐评道。 “如果被‘圣徒’赶出来了怎么办？”狄云里反问道。 “至少我试过。”安德洛夫握拳道，“你们的齐奥尔科夫斯基舰长，确实少了点魄力。” “那个时候的舰长并不是齐奥尔科夫斯基……”狄云里回忆道，“天使部队在那段时间里滞留在我们这里，在她们灼热的目光下，我们只好派川登舰去检修星门，不敢做任何额外的事情。” “可惜。”安德洛夫撇嘴道，“没能去所谓的‘圣地’看看。毕竟，我还从来没见过绿色的恒星呢。” 在走出小辣椒之后，两人脚下的地面向下沉去，安德洛夫表现出了和狄云里初次一样的反应，慌张得手舞足蹈。 “这就是星舰城市。”看到他的表现，狄云里淡淡道，“为了将一座十万人的居住地塞入一个体积有限的球体中，不得不进行空间管理。你所见到的会沉入地下的活动地板，便是这种。” “那还挺高效的。”这下轮到安德洛夫惊讶了，“也就是说，当我们重新浮出地面之后，就能看到我们的目的地了？” “是的。”狄云里整理语言道，“德·布罗意城修道院，圣地守护者在我们星空人族地盘上的办事处，也是那位神秘的‘嬷嬷’所在地。” 在旧月事件之后，因为见证了“圣徒”的权能，修道院的人越来越多。当然，嬷嬷也不招收每一个试图皈依的意愿者的。 只有在对方真的足够虔诚的情况下，嬷嬷才给予洗礼，而那些心怀杂念接近圣地守护者的人，得到的也只能是闭门羹了。 但尽管如此，礼拜日的修道院依然人满为患。信徒们声称，在修道院内，人们可以互相将对方的思维看得一清二楚——所以，那些心里有秘密的人，当然不愿意前往修道院。 也因此，它也是情侣们缔结婚约的绝佳场所。 当然，大多数的情侣并非是信徒，在修道院内也并不能看到对方的思维。但它们走出修道院之后，往往宣称自己看到的对方忠贞不二——这就是另一个和修道院无关的事情了。 所以，嬷嬷适时地张贴出一份公告： 修道院愿意为结婚的新人提供征婚服务，但并不为婚姻的幸福负责。 要知道，人是善变的。 嬷嬷 看到墙上贴出的公告后，安德洛夫哑然失笑。 “这里的修道院和木卫-土卫联盟曾经存在过的修道院相比，功能也差不了多少嘛。” 轻轻推开修道院的大门后，看到嬷嬷正在宣礼台上闭目养神，狄云里和安德洛夫两人都放轻了脚步。 “远古的智者，好久不见。”嬷嬷念道，“不知道这次，您又能给我带来怎样的灵感呢？” “嬷嬷，在格拉菲亚斯星系活跃的一伙星际游牧民提到了……‘圣徒’。”狄云里直接说明来意，“既然和‘圣徒’相关，那么请教您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说着，他拿出了手机，展示了整个墙壁壁画的全息图景。 “怎么会这样！” 在图景展开的一刹那，狄云里惊叫道。 视野中，尽管墙壁上的裂纹还是裂纹，花纹还是花纹，但似乎就像是自带翻译机一样，这些花纹和裂纹的意义，在狄云里的大脑中直接展现！ “怎么了，狄云里？”看到狄云里夸张的表情，安德洛夫不解地询问道。 “这难道是……‘心神合一’……”狄云里没有对安德洛夫的不解进行回应，而是自顾自地念叨道。 “修道院的嬷嬷，她给出了自己的回复吗？”安德洛夫深知现在不好直接打扰狄云里，只得等待一分钟后弱弱地提问道。 “不是属于嬷嬷的回复，你可以理解成是圣地守护者为了遵循圣地之道的人提供的一项能力。”狄云里描述道，“这种能力允许信徒之间不需翻译即可互相理解……” “也就是说你理解了墙壁上的花纹的意思？”安德洛夫眼前一亮道，“那敢情好啊，直接告诉我它写了什么不就是了嘛！” “我们，格罗姆，发源于格罗姆星，一颗已经被毁灭了的石质星球的一瞥……”狄云里念道，“太长了，太繁杂了就连从中找重要的信息也这么困难。” 嬷嬷却没有对两人的行为作出任何反应，而是默默地聆听着两人的交流，似在闭目养神。 “既然这样的话，你就用我在你面前展示的那种方式，把你认为所有的有用的信息表现出来。”安德洛夫笑道，“之前我不是提出过那些问题吗？试着去回答它们！” “那这样的话，南丁格尔大学那些人怎么办？”狄云里问道。 “你直接理解‘格罗姆’们的意思，这和它们破译格罗姆文字又不冲突。”安德洛夫指出，“有朝一日你们万一造访了格罗姆星系，这些知识不就能用上了吗？” “也对。”狄云里突然记起，在第一次前往南丁格尔大学的时候，接待自己和卡尔森的女大学生是可以被看穿思维的。 这是否说明，她也能在修道院一眼看懂这些花纹呢？ “安德洛夫，我又不是语言学家，如果让我去阅读这些内容，恐怕要花些时间。”狄云里招手道，“要不然，你先回去跟他们交差，我把你的问题回答完了就回去。” “行。”安德洛夫也意识到这里似乎有一些超自然的力量，这对自幼接受自然科学教育的安德洛夫来说并不是特别友善。 在看到安德洛夫转身离去之后，嬷嬷，不，现在或许应当叫“圣徒”，睁开了眼睛。 “‘圣徒’，我一点一点阅读这些是在太累了，你直接告诉我墙壁上讲了什么。” 第121章 心神合一！ “尽管我并没有庇护什么星际游牧者，但架不住星际游牧者们拿我说事。再不堪的星际游牧者群体中也会存在纯洁的个体，所以它们留下的记录，就正好可以用‘心神合一’读出来。” “圣徒”在简单地描述了一下墙壁记录的内容后总结道。 她所描述的墙壁记录的内容和狄云里的推测大差不差，基本上是“抵达旧月后的规划书”。值得注意的是，他们打算使用六十个地球年的时间制造一个前往其他星球的殖民船，并永久放弃这里。 “我最后确认一下，他们刚刚到来的时候，就已经确认将会在六十年之后，放弃‘旧月’这颗星球了？”狄云里追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复读规划书上写的内容罢了。”“圣徒”平静地说道，“毕竟，‘思维’不是一项人类独有的东西，并不是所有生物都像人类一样思考和理解，对不对。” “是这个道理。”狄云里点头道，“这只是格罗姆族的一封规划书，并非这个种族的种族介绍，有些问题继续保留着也情有可原。” “但花纹记录的内容确实还是很翔实的。”“圣徒”补充道，“你们第一次进入地宫就能找到这里，并且意识到墙上的花纹是有意义的信息，就已经很不错了。” “也就是说，你认为我们还有没关注到的信息？”狄云里很轻松就听出了“圣徒”的弦外之音。 “不错。”“圣徒”点头道，“你们难道一次都没有疑惑过，花纹是以怎样的方式镌刻在玄武岩上的呢？裂纹又是如何生成的呢？” “这很重要吗？”狄云里反问道，“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些‘格罗姆’们已经灭绝，我觉得就没有必要大费周章去了解它们了。继承它们的遗产，已经是我们能够奉上的最高敬意了……” “如此不求甚解的态度让我有些疑惑。”“圣徒”紧盯着狄云里表态道。 虽然在狄云里的眼中，安德洛夫给出的这些问号已经相当认真，甚至有些钻牛角尖的嫌疑了，但眼前的这个恐怖的存在，甚至觉得这样的认真态度，还远远不够。 “请告诉我们，我们应当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格罗姆们，‘圣徒’。”狄云里只得寻求“圣徒”的指教。 “那我在这里帮你画两个重点。”“圣徒”沉吟道，“第一个重点是，它们为何要远渡虚空，用陨石的方式将自己砸入旧月？” “嗯……”的确，狄云里确实不知道它们的来历。 “第二个重点则是，它们的思维和心态。就算你们不把它们当做智慧生物看待，但它们拥有思维这一点是人类无法反驳的。”“圣徒”坚定道。 “原来如此，我又一不小心犯了不把它们当成‘人’的错误了！” 想起了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内，“天堂”人甚至整个太阳系对星空人族的恶意，以及星空人族对格拉菲亚斯生命的那些无功而返的研究，狄云里顿时就后悔了。 “远古的智者，人与人之间都很难共情，更何况人与其他种类的生物。”“圣徒”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不过如果你没有头绪，我可以给你支个招。” “请讲。”狄云里表示洗耳恭听。 “虽然说你们很难真正意义上地和他们‘共情’，但是以目的为导向的逻辑和作为第一需求的生存是恒久不变的。”“圣徒”指出，“以这两者为纲，再结合之前，你们通过各种渠道了解的格罗姆族历史，以及星际游牧民的一些共性，你们一定会有所发现的。” “受教了。”狄云里点头认可，然后起身离开。 “等一下。”“圣徒”的唠叨确实挺令人厌烦的，当然，她说的话每一句都值得斟酌，“你可以仔细想一想，‘心神合一’的功能是心灵和心灵之间的交流，但你却看到了已死的生灵的信息……你会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难道，墙壁是活的？”狄云里大惊，“好像之前也没听说过‘心神合一’能够翻译文字……” “我可没这么说。”“圣徒”摇头道，“我只能换句话说——这些文字被圣徒之道认可了。” “我回去会好好思考这件事情的。”狄云里将这条信息牢记心间，然后离开了修道院。 之后要做的就是把全部的这些消息告知探险团成员了。然而，狄云里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校长，此次电话邀约并非是想和您进行一次交流，而是想寻找之前和接待过我的一个女孩。” 在南丁格尔大学门口，狄云里呼叫了女校长，但他并不对这次就能够找到她抱有什么希望。 毕竟半年已经过去了，她已经毕业工作了也说不定。 退一万步说，就算她还没有进入工作，恐怕这件事情，无论是女校长还是接待者本人都已经淡忘了。 “狄总，您是怎么知道詹娜也在这次的翻译组中的？” 女校长的回复有些让狄云里惊喜。 “其实我并不知道，我只明白她应当对‘圣徒’及其眷属，‘圣地守护者’们感兴趣。”狄云里笑道，“如果她愿意，我希望她能前往修道院继续翻译工作，以完成与‘圣徒’相关内容的翻译。” “的确，但是能冒昧问一下理由吗？”女校长反问道，“事实上，与‘圣徒’和‘圣地守护者’直接相关的内容并不多……” “你应该知道，嬷嬷的身份很特殊。”狄云里思索道，“我愿意相信，格罗姆作为一个有过母星的文明，起码应当在离开母星之前就与圣地守护者们直接接触过。” “你认为修道院那边很可能存有相关资料，是这样吗。”女校长似乎明白了狄云里的想法，“那我不反对。” “更重要的是，如果那位‘圣徒’真的如同她的信徒们所说的，‘全知全能’，那是不是有可能，直接在嬷嬷那里对到答案？”狄云里终于拐着弯说出了自己的企图。 “狄总，不应当迷信那位所谓的‘圣徒’。”女校长的语气中蕴含着明显的不满。 第122章 做好战斗准备！ 究竟是否将“嬷嬷”和在修道院中的所见所闻当成确切的情报，并分享给整个小队，然后在之后公之于众，在四人小组中确实成为了争论的焦点。 最主要的赞同者当然是狄云里本人，因为他十分肯定地确信，他在修道院视角看到的墙壁全息图像，完全是真的。 而反对者则是金信秀和安德洛夫，两人的反对各有各的理由。 金信秀反对是因为整个过程听起来不是那么靠谱，用稍微书面一点的话说就是“没有顾及程序上的准确性”，而安德洛夫纯粹是因为“圣徒”代表的完全是超自然力量而不支持。 所有的视线在此刻都聚集在了没有表态的胡蝶身上。 “问我不代表我的想法是正确的。”胡蝶十分干脆地拒绝了表态。 “狄云里，这样，把消息公布也不是不可以。”经历了一切的安德洛夫提议道，“在修道院我提前离开，并一直主张在你参透了花纹之后继续翻译工作，本质上也是为了服众。” “换句话说，你能服众就行。”金信秀也产生了同样的想法。 “暂时做不到。”狄云里摇头道，“那就……再到地宫里找一点素材？” “好主意。”这次，狄云里的提议获得了一致的赞同。 “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狄云里伸手制止了蠢蠢欲动的众人，“我们要再给出两个‘问号’。” “还有新的问题？”安德洛夫连忙再次唤出了他的笔记。 “旧问题，不过侧重点不同。”狄云里将“圣徒”给出的两个重点复述了一遍，“首先是，它们为何要远渡虚空，用陨石的方式将自己砸入旧月？” “重点是‘陨石的方式’吗？”安德洛夫若有所思。 “算是，我们想知道他们的来历，但大厅里的墙壁，我们都知道是计划表，而我们平时是不会在计划表上写下自己的来历的。”狄云里推演道。 “有道理。”胡蝶也开始附和了。 “那么下一个问题是，它们的思维和心态是怎样的？”狄云里回忆了一下自己被“圣徒”点拨的那一刹那，“尽管它们和我们的思维和意识不同，但我们必须要意识到这点并从获得的证据进行推演。要知道，人类在格拉菲亚斯星系的外围观察数十年，也没研究出格拉菲亚斯智慧的思维和它们的种类。 而究其原因，正是因为我们没有‘格拉菲亚斯生物是植物’的假设。” “落入思维陷阱确实是这样的。”胡蝶点头道。 “尽管‘共情’很难做到，但是逻辑和对生存、繁衍的渴望是和我们没有区别的。”狄云里继续复述道，“当我们再次前往井下之时，应当加深对这几个因素的关注。” “我明白了。”安德洛夫看了看自己的笔记本，“根据笔记本的记录，我们即将在今天的下午17点36分准时位于5号井井下。5号井的规格和连同大厅的1号井相当，允许冥王4000进出，这样，我们可以明晰地看清一个房间的墙壁出现裂纹的全过程。” “哦对了，别忘了把书文代表也带上。”狄云里补充道，“顺便可以考虑在两周后裂纹可能出现的位置打一口6号井……在那里，我们可以试一试用梓伊的藤条来阻止裂纹的生成。” “和我想的完全一样。”金信秀表示赞同。 “另外，我怀疑用于切割墙壁的，不是活物也是精密机关。”狄云里转向胡蝶，“你得盯紧了。” “我还能让你们受伤不成？”胡蝶冷哼道。 尽管狄云里已经进入过一次地宫，他的预备队们也多次进入地宫的小房间并留下了影像资料，证实了这些房间完全是空的，但当狄云里再次沉入地宫之时，他的心情还是忐忑不安的。 毕竟，探险就是这种肾上腺激素激增的事情。 然而，在进入井下之后，狄云里的期待落空了。 下方是四十米见方的一个房间，这样的规模，勉强装下五台机甲就已经很挤。而这种规模的房间，对于整个地宫而言，已经算大的了。 房间有两条通道与地宫的其他区域相连，而这些通道宽度和高度远小于冥王4000的规模，五人肯定不会试图通过这些通道进入地宫的其他部分。 即便他们使用更小的轻型机甲进入这个地方，也会因为特殊的压感陷阱导致通道被永久封闭。所以在破解这些陷阱之前，五人肯定不会去尝试触发。 在提出“用梓伊来暴力破解地宫所有机关”之后，狄云里也不会尝试去“智取”这些陷阱了。毕竟，以梓伊的权能，直接把这些机关用藤条包裹住，并且让它们无法触发，算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实在不行，也可以让梓伊进去探索一下这些机关的内部构造，让工程师进来进行一轮釜底抽薪。 而除了这些，房间里用“乏善可陈”来形容，不是什么夸张的事情。 每一面墙都由一块完整的玄武岩组成，这种直接由岩浆凝固的岩石坚硬异常，连普通的钢铁也不能做到精确地在其中开出裂纹。 而除了墙壁、通道、地板和天花板，房间中什么都没有——比起之前的三个竖井分别连接着三个曾经的地热通道，这个房间却连地热通道都不存在。 “要来了吗？”初次进入地宫的书文代表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激动、紧张还是害怕。 “还有一分钟。”狄云里看表道。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等待着墙壁上出现裂纹的那一刻。 果然，在距离计算时间还有半分钟的时候，整个房间开始抖动了起来。 “做好战斗准备！”胡蝶指挥道。 抖动越来越强烈，很快变成了颤动和震动，但墙壁却并没有随着这份震动和颤动开裂！ “还有十秒！” 所有人都朝向了地宫的顺时针方向，因为大厅中逆时针旋转的裂纹将会从那个方向袭来。 “等一下，看大厅的反方向！”在裂纹还剩两秒钟抵达房间的时候，安德洛夫声嘶力竭地喊道。 第123章 连双休都不给吗 胡蝶眼疾手快，直接紧急启动足底的推进系统上升至半空中，紧接着敏捷的安德洛夫也腾空而起。 狄云里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也很快地起飞。切割出墙壁上的裂缝的工具也在他的视野中出现。 “金信秀书文小心！” 引发震动和裂纹的，是一把反着光的、横贯整个房间的割刀。 这道宽度两米的切割器，无情地在房间内快速运动。随着轰鸣声，墙壁上的裂纹也在想着逆时针方向扩展。 整个房间约一米的高度，没有一处是切割器的死角。 金信秀和书文代表已经躲不过去了。 割刀直接割断了机甲脚踝以下的部分，而这部分合金的强度甚至无法对割刀进行丝毫的迟滞。 很快，割刀便割开了通道，随着一道贯穿整个墙壁的裂纹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留下了两具失去双足的瘫痪的机甲。 “尽力去躲了。”金信秀叹道。 “这并不代表我们出售的机甲有什么问题，狄总。”书文代表的语气有些颤抖。 轰鸣声和震动随着切割器的远离而停止，房间重归了平静，唯一的区别便是墙上多出来的那道裂纹。 “我个人觉得梓伊也很难迟滞这台机甲。”躲过了割刀的安德洛夫已经陷入了思考。 “我更想知道这台割刀的机理。”金信秀思考道，“切割玄武岩、完美切割加强合金并留下一道完美地切割平面，以及切割之后不留下物质残渣……这真的是现实中会有的割刀吗？” “我个人给出一个假设。”狄云里伸出了一根手指，“割刀应当在一条轨道上运行，对不对？而且看样子应当是一条圆形的轨道。那么它的动力源在哪里？” “反正应当不在大厅里，虽然大厅中的裂纹是割刀的杰作。”金信秀按照狄云里的思路推断道。 “不重要，狄云里。”胡蝶摇头道，“到时候让梓伊去探不就完事了。” “我想问各位一个问题。”书文代表刚从惊魂不定的状态下恢复，“这就是你们要做‘穹顶种植技术’的位置？” “尽管没有已经修建好的穹顶，但地下的这片封闭空间完全可以当成穹顶进行空气、热量和光的调节，不是吗。”狄云里指出。 “我们做的是穹顶种植，不是地宫种植。”书文代表摇头道，“我们擅长的是在有恒星光能的地方进行从无到有的建造。” “那当然是因为，在太阳系可没有白捡的地宫。”狄云里略带风趣道，“再说了，你又不是工程师，你是怎么知道你们能不能做到呢？” “得加钱。” 从第一次和狄云里见面到现在一直被他拿捏的书文代表，只得苦涩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幸亏，两台机甲被切断的只是脚踝，这种情况修理起来并不困难。在预备队和清道夫们的帮助下，众人还是齐心协力将两台瘫痪了的机甲抬了出来。 “狄总，既然我们已经商量好了，那我会让工程师们早点到达现场的。当然，如果他们的安全遭受了威胁，那罚款是必须交的。” 终于回到前进基地后，书文代表抱怨道。 “那我就要和女帝亲自谈谈了。”狄云里回复道。 剩下的三个人，都各有各的疑惑。 胡蝶和金信秀感兴趣的当然是割刀本身，削石如泥的能力让两人惊叹不已。 当然，胡蝶关注的是将这种剃刀作为武器之后，完胜激光刀的近战能力，而金信秀关注的则是作为拓荒工具，这种割刀的秘密一经发现，将引领一场宇宙拓荒的革命。 而安德洛夫却兴趣寥寥。 他所关注的是最本源的东西： 剃刀的动力从何而来？ 它们信仰的“圣徒”，难道还能带领他们打破能量守恒定律的桎梏不成？ 狄云里从来都明白，在所有人的“头脑风暴”之中，安德洛夫的想法是最具有探究价值的。所以，狄云里愿意多听一听他的猜想。 但安德洛夫现在却紧皱眉头，就像遇到了什么瓶颈一般。 “安德洛夫，如果有什么想不出来的问题的话，就休息一下。很多时候，我们是需要等待和修整的。” “嗯。”安德洛夫捂着头缓缓地答应道，“川登舰，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吗？” “川登舰……除了川登艺术学校以外，没有什么好逛的。”狄云里叹道，“但是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送你去德·布罗意舰，那里的观景台还挺有意思的。” “头疼。”安德洛夫摇头道，“为了改变思路，还是去一趟。” “我也一起去。上次去德·布罗意舰，还得追溯到星门第一次开启了。”书文代表举手道。 “你去吗，胡蝶？说不定能在观景台见到香澄哦！”狄云里对胡蝶提议道。 “虽然香澄毫无疑问地是我的老婆，但我愿意去并不是为了她。”胡蝶表态道，“我也想换个心情。本以为无所事事就够让人难受的了，没想到忙起来也挺难受。” “那我们去d区段好了。”金信秀提议道，“目前是地球北半球的夏天，d区段的环境现在应该已经是海滩了？” “当然，在地球人心中，夏天的两至三个月是学校的暑假。”狄云里点头道，“地球的各大海滩可以说是人满为患的。” “那我也去。”金信秀点头道。 “我这周往返于川登舰和德·布罗意舰之间大概至少七八次了。”狄云里叹道，“不过为了大家，我还是愿意跑这趟路的。” “这次没有目的，只是为了改变心态，好重新上路罢了。”安德洛夫表态道，“放空心思，玩一天，然后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为什么玩一天？连双休都不给吗？”胡蝶白了一眼，“依我说，玩两天最好。” “行，那我们就玩两天。”狄云里点头道，“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出发，然后自由活动，两天之后我接你们回来。” “狄云里，你自己不去吗？”安德洛夫惊讶道。 “你们都遇到了瓶颈，但我没有。”狄云里笑道，“我的问题都得到了解答。” 第124章 自己的明星 割刀是有红色和白色两根血条的。 柊三郎已经把血条系统优化到了能用的程度，不会轻易地在所有的物品上标注血条了，但狄云里清晰地看见了割刀上的血条标记。 白色的血条不是很厚，但红色的血条却相当长，这意味着，这根割刀拥有着建筑级的强度。 所以，通过这个不像是情报的情报，狄云里得出了一个结论—— 割刀，才是他们所在的这个地宫的本体，而不是地宫本身！ 之所以在所有人都在地宫中的时候，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们，还是因为自己的身份问题—— 我，狄云里，是第四面墙后的人。 血条显示技术虽然在游戏内确实研发了出来，但如果跟游戏里的角色说，“我能确定割刀是一个建筑实体甚至生物”，就因为它亮血条，总有一种不是很稳妥的感觉。 当然，对于一个游戏玩家来说，这可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天经地义的事情了。 送走众人之后，狄云里准备重新回答“圣徒”提出的两个问题。 问题一：格罗姆们为何远渡星空，以陨石的方式迁徙？ 答：以格罗姆们的耗能水准，很难支持他们在一个地方留存太久。 要知道，地热能是不可再生的，而陨石的效果，完全是一次性获得大量的地热能，属于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竭泽而渔的行为。 在砸下的瞬间，它们就已经规划好了要离开。 在狄云里面前不停旋转的割刀便是证据。 这种发条般精密的器械，应当是陨石坠落、地宫成型的时候就已经设置好了工作方式和周期，而当割刀沿着大厅的轨迹旋转一周的时候，便是格罗姆们即将离开的时候。 问题二：格罗姆们的思维和心态是怎样的？ 答：无休无止地、不择手段地追求能源。 从三个“锅炉房”传来的图像数据看，通往地幔深处的岩浆通道都已经冷却了，格罗姆们的贪婪可见一斑。 然而，它们还是灭亡了。 就连地幔的热量也无法满足格罗姆们，这在狄云里看来是很离谱的一件事情。要知道，岩浆的温度可是动辄上千度的。 这种对能源的追求体现在了大厅墙壁的花纹上。在修道院中，狄云里粗略地看了一下花纹上的内容，其中大多数的计划都与获得能源有关。 狄云里并没有和安德洛夫陷入了同样的思维陷阱。他明白，一个上好了发条的机械钟表，即便在无人看管的情况下，也可以稳定运行数十年甚至上百年。 对于钟表是如何做到的这一点，狄云里不是钟表匠，他对此不感兴趣，也深知这只是狗策划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那么，钟表绕表盘一周后即将发生的事情也就呼之欲出了—— 在整个地宫的所有房间都被切出裂纹之后，他们将会离开旧月，寻找新的目的地，开始一段全新的旅程！ 甚至，狄云里有一个更深的猜想，这个猜想需要更多而证据才能证明…… 不过这个时候，狄云里还有不少支线任务要做。 首先是瑟图的支线任务。 帮他拿回了舰长之位后，狄云里需要做的是帮助瑟图重新集结星空人族部队。 毕竟“共生基地”已经建好，星空人族终于拥有一块土地之上的地盘了。 然而，这个目标稍微有点大，狄云里思忖片刻，还是决定徐徐图之。 之后就是安德洛夫的支线任务了。 在和安德洛夫相处的过程中，两人的羁绊水平很快就上了4级，这和相处半年羁绊等级却依然留在3级不变的卡尔森不同。 安德洛夫的支线任务，第一步需要随安德洛夫回到他的老家土卫六，这一点可能需要在这轮探索完成之后再去做，所以同样跳过。 至于香澄和白凡的支线任务，狄云里很快就做完了，分别奖励了一个在机甲中点歌的系统和一套在自己控制的人口中物色艺术人才的机制，这些就属于支线中的支线了，狄云里没有太关注这些。 那么，能够完成的角色支线任务就只剩一个了—— 出梅羁绊6级支线任务，“自己的明星”。 任务的要求也很简单，“和出梅二人一起完成一次战斗任务”。 当然，在大环境尚且和平的情况下，完成这个任务是困难的。不过，目前刚好是适合做这件事情的时候。 狄云里同意了小组四人的休假请求，就是出自这个原因进行考虑。 他深知，羁绊6级的任务一定和4级不同。毕竟4级任务意味着玩家和角色成为了生活上和工作上的好友，但6级往往意味着更深一步。 对于突破到这种程度的关系，狄云里还是很期待的。当然，他期待的并不是“和纸片人约会”，而是能够更加深入角色们的塑造中。 在迅易游策划的引导下，狄云里多次涉及到“是否把某种生物当人看”的这种哲学问题，所以现在，就算深知这是个游戏世界，他依然条件反射性地将游戏角色当成活生生的人。 “狄总，你找我？败给胡蝶的那场比试其实我并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势力。如果不限武器、真刀真枪地拼一场，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在给探险小队成员休了假后，清道夫和预备队也都休了假。此时，狄云里叫自己过来的原因，出梅也有些拿捏不准。 “嗯。出梅，其实我没有太在意那场比试的。我只是想起，前一段时间的旧月事件之后，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参与一场战斗吗？” “可惜没有机会啊。”出梅叹道，“如果当时我们没有和麦卡利和解，我们可能还有仗打。但是解放川登舰、旧月事件之后就……” “现在就是机会。”狄云里笑道，“地宫里有个棘手的家伙，它能够一刀秒杀冥王4000型机甲，我们一起去拆了它。” “那具割刀？拆了它？”出梅没想到自己会接下这个任务，“还有，我们？你和我？” “对。”狄云里笑着点头道，“在重新睁开眼睛的第一瞬间我看到的就是你，所以我当然是信任你的。” 第125章 字面意义上地掀起了一点波澜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其他人支开呢？” 地宫中，两人乘坐阋神-delta中型机甲，由新开的一条7号竖井进入地宫之中。 这是由出梅带着几个天使部队成员秘密开挖的竖井，正好于众人前往德·布罗意城度假的第一天，割刀会经过竖井下的房间。 这个房间比起之前的那一个，距离大厅要近一些，所以根据角速度不变原理，割刀经过房间的速度会慢很多。 经过计算，割刀完全切割整个房间的时间需要整整两分钟，而非上次的十秒。 “你内心很想和我独处，我明白的。”狄云里笑道。 “只是想在你面前表现自己罢了。”出梅撇了撇嘴，同样笑了。 “在我的印象中，你和其他的天使部队成员的性格完全不同。换句话说，你和我认识过的所有女孩，性格都完全不同。”狄云里指出。 “我们一边出发一边聊？”出梅提议道。 “嗯。”狄云里点头道，“正好还有半个小时。” “唉，我觉得，需要按时准点来进行的战斗的确没什么意思。真正的热爱战斗的人，喜欢的是随时随地打上一架。”出梅叹着气走出狄云里的办公室。 “但是你不是随时随地跟胡蝶打了一架还输了吗？”狄云里抢在出梅之前打开链接舱室的大门。 “哼。”出梅没有反对，只是冷哼一声，表示抗议。 转眼间，两人便以机甲的形态出现在了秘密开挖的新井前。 尽管阋神-delta型的外观可以定制，并且这种定制是阋神娱乐公司提供的主打功能，但狄云里乘坐的这台机甲可谓是相当朴实。 与旁边出梅的机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鲜艳的粉紫色和暗绿色的有机搭配，让人觉得机甲的主人在活泼中暗藏杀机。 据出梅本人说，这个外表是致敬“粉色惊喜”，她最喜欢的一款vr游戏中的角色。 可爱的外表下，却是一个极其暴力的物理输出。 机甲上最引人注目的装饰是右键上的小熊图案，在凶猛的外表下，细看反而有些可爱。 “没想到你也会喜欢粉紫色这种女性化的颜色。”狄云里调侃道。 “怎么了，我难道不就是女性吗？”出梅反问道。 “啊，没什么……”狄云里欲言又止，“可能和你想象的不一样，今天我们的任务会相当枯燥，我们战斗时的模样不会让任何其他人看见，这对于你来说，会不会有一点不习惯？” “我自己的战斗模式，我自己觉得够帅就行。”出梅用机甲做了个撩头发的动作，“别人对我的评价都不算数。” “好。”狄云里就是喜欢出梅的这种觉悟，“那我们下去。” 这次两人正好赶上割刀的刀刃到来的时机，在落下竖井之时，井底的地宫房间已经开始了震动。 由于换上了轻型机甲，整个地宫的空间从感觉上大了很多，而同时，对于震动的感受也比之前强了不少。 狄云里对于这种强烈的震动，只得浮空以避免受到伤害或者立足不稳。 相比之下，出梅反而淡定不少。她稳稳地站在地面上，目光一直凝视着割刀的刀刃可能会来袭的方向。 “出梅，你打算怎么对付那柄割刀？是把它切断，还是让它停止运动就行？” “战斗，讲究的就是一个随机应变。” 出梅没有直接应对狄云里的问题，而是亮了亮自己随身携带的那些由自己设计的高科技武器。 除了经典的激光锯以外，一些攻坚用的爆破性武器也在她的武器库中。看到这些能爆炸的玩意，狄云里的心里踏实了几分。 当然，最让狄云里放心的，是挂在肩上小熊图案旁边的一柄其貌不扬的锤子。 “星门破坏器”。 虽然并非出梅自己研发出来的样式，但却足够可靠——当然，这是来自于联盟人的说法。效果究竟如何，仍需检验。 现在就是一个检验的机会。 “注意！” 墙上的裂纹出现在了高度约一米的位置，震动和轰鸣随着裂纹的延展而增强。 “果然，就是这把割刀！” 在散发着银白色寒光的刀片出现的刹那，出梅迎了上去，手中的激光锯同样散发着银白色的光。 两束银白色的光之间交叉而过，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割刀的本体不会是能量武器？”狄云里的语气有些忐忑。 “说不准。”出梅娴熟地换上了另一把近战武器，并顺势挥了出去。 “爆炸之刃”是出梅对它的称呼，而这一般并非是攻击武器，而是特殊时刻保命用的。 不过现在的情况大概比特殊时刻还要特殊一些。 随着一连串的爆炸，出梅也被这轮爆炸的反作用力轰退了好几步，爆炸波及到了地宫的墙壁，溅出了不少阻挡视线的碎石。 而这种碎石，在割刀切割墙壁的过程中，从未出现过。 “成功了吗？” “没有。”狄云里摇头道。 “又是一点波澜都没掀起来吗？”出梅抱怨。 “不，掀起了。或者说，字面意义上的掀起了一点波澜。”狄云里盯着割刀道。 割刀红色的血条向下掉了大概六分之一，但很快便回满了。 而在视觉上来看，爆炸在割刀上造成的不是裂痕或者碎片、卷刃，而是在刀面上的、字面意义上的涟漪！ 爆炸引起的波纹向着割刀的各个部位泛去，然后又逐渐消散。随着这道涟漪，墙上被割开的裂痕也出现了几十厘米的波浪形。 “奇怪了，这把割刀难道是水做的？”出梅皱眉道。 “没时间闲聊了，总结我们回去再做，先把其他的武器往上面招呼一遍！”狄云里呼喊道。 出梅没有做任何回答，而是照着狄云里的指挥，掏出了其他兵器。但无论使用什么，最终的效果都是在割刀上面引起涟漪，然后冲击随着涟漪消散。 而使用血条系统，割刀的血量也最多掉了三分之一，就很快回了上去。 “只剩最后一样武器了。安德洛夫特意叮嘱过我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出梅叹了口气，取下了挂在肩膀上的“星门破坏器”。 “试试看。”狄云里不知道这把锤子的功效，现在的他有些心虚。 第126章 故事我想听 随着一声能令人耳鸣的声响，整个刀刃被锤击的部分向上卷起了近乎九十度的角度。 “能行！”狄云里赞赏道。 “这把锤子的原理到底是什么？”看到效果竟然如此显着，出梅惊讶道。 “先别管原理是什么，赶紧继续！” 这次的受击并没有随着涟漪而传导到割刀的别处，这使得割刀的血条下降了一半，并没有回复。 出梅当即再次举起了锤子，但是，说时迟那时快，整个地宫的震动开始变得狂躁了起来！ 狄云里觉得这很不正常。 毕竟，这次被重击到卷刃的部分位于房间的中心，而切割两侧墙壁的刀刃是没有被影响的。 而割刀整体的行进，也同样是连续地、匀速地进行，没有被中断的。 “先回避！”狄云里连忙指挥道。 出梅只好收回架势，腾空而起，等待震动频率回归正常。 而在两人的面前，整个卷刃部分，在一瞬间碎裂了开来！ “小心！” 裂开的“碎片”，大的很快变成了水滴状，而小的则成为了近乎完美的球体。 狄云里和出梅如临大敌，连忙摆好架势，准备可能随之而来的最危险的情形。 然而，这些“碎片”并没有乱飞，而是悬浮在了空中，并很快自由落体重新落在了刀片的剩余位置之上。 在刀片重新吸收了裂开的碎片之后，割刀重新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血量回满。 “这绝对是生物了？”出梅皱眉道，“希望它别对我有敌意。” “或许不是生物，但是液体……”狄云里也陷入了沉思，两人万策尽了，只得目送着割刀切割房间内的最后一面墙，留下一道裂纹，然后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之中。 “狄云里，用液体切割固体的技术人类也有。而组成割刀的液体……我个人感觉，就好像活着一样。”出梅比喻道。 “应当收集一些样本。”狄云里的语气透露着一丝后悔，“其实我今天几乎没帮到你，这一点我还是有点自责的。” “狄云里，本来也是临时起意才来到这里的，就别想这么多了。”出梅安慰道。 “还是有些不甘心。”狄云里叹了口气，“要是再锤一下，看看能不能收集一些飞溅的液滴就好了。” “别不甘心了，我们先回去，然后我来讲一个我之前在vr职业竞技里的故事。”出梅笑道。 “故事？我想听。” 来了兴趣的狄云里，跟随着出梅飞出了地宫。 “曾经我是一个非常功利的玩家。功利到什么程度呢？只要我输一把，如果队友坑了我，我就问候队友全家，如果我自己坑了，我也会纠结很久很久。” 将机甲停回了机库之后，出梅切断了链接，走出链接舱，于链接室走来走去，自言自语道。 狄云里并没有急着切断链接，他在机库里，面对面聆听着出梅的声音，却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反应。 “那时我觉得，玩游戏就是要赢，除了赢，游戏中的一切都没有存在的必要。”出梅停下了脚步，对着狄云里的链接舱轻念了两句，然后又重新回到踱步的状态。 “当然，我也并不是无敌的，我有时会坑，但大多数的时候，我都只是carry不了我的队友而已。所有影响我的胜利的好友，就算不问候他的家人，也往往直接拉黑了。不过，终于，我遇到了一个怎么看都应该拉黑的人，而我却不忍这么做。 在游戏开始的时候，她跟大家说了一句，‘祝好运，享受游戏’。不过，我们所有人都对她嗤之以鼻，毕竟，在那样的高分段，每个人打开游戏的唯一目的就是上分，上分，上分。 我们多少天、多少月没有真正享受到游戏的快乐了呢？我已经不记得了。不过，在那局游戏中，我找回了那种快乐。 那是一款fps游戏，她的角色是一个理应兢兢业业的护盾人——但她对每个人的每个技能，都有自己的称谓和理解。 比如说，别人普通的说一句‘我举盾了’，她偏偏要说一句，‘能量罩罩已开启！’ 如果对于别人来说，这是无聊上分过程中的一点调剂的话，那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只觉得心中泛起一阵恶寒。 当然，她玩得中规中矩，但在她的口中，硬是把做辅助应当做的事情，说成了主c的感觉。 我必须让她知道，我才是主c。 但我击败的敌人越多，反而让她越快乐——就好像我的战绩全是她的一般。 然后我对她说了一句： 要不是你爹carry你，你有机会在这bb？ 接着我就自然而然地开始摆烂了。 果然，局势随着我的摸鱼急转直下，对方接连占领了好几个战略点。 正当我认为她肯定会求我好好玩的时候，队友却先发难了。 他们开始用不堪入目的词汇来问候我的家人，并且指出她享受游戏的过程没有任何问题。 我冷冷一笑。 你们在高分段打游戏，不是为了上分吗？ 难道是为了获得快乐吗？ 不会不会？ 但是，那个‘能量罩罩’反而为我说话了： ‘熊熊打得挺不错的，不要喷她’ 当时的我，完全不能理解这一切，只能在挫败感中结束了那一局游戏。 结束之后，我两天的时间都没有登陆那款游戏，满脑子都是‘能量罩罩’、‘熊熊’。 知道我被天使部队的作弊机器摆了一道，我才明白，胜负相比于快乐，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从小，我都在一个‘明星化’的世界中成长。 榜单前五的歌手是明星，榜单前五的科学家是明星，榜单前五的富豪是明星。 当然，没有意外地，榜单前五的游戏玩家也是明星。 我曾经对这些明星嗤之以鼻，现在也如此。 当然和之前不同的是，我不待见明星，本来是想要自己成为明星的。 但自从加入天使部队知道今天，我的心态一直在转变。 终于，在遇到了你之后，我才明白我内心需要的是什么。 狄总，没错，虽然我内心仍然想当明星，但我已经不计较别人的态度了。 我只想当我自己的明星。 第127章 寻找迦娜 羁绊等级6剧情没有什么奖励。 呆呆地躺在链接舱里的狄云里，看到了“任务完成”的字样，认可了这一点。 在大多数游戏策划的心目中，和游戏角色们搞好关系不是什么需要进行奖励的事情。换句话说，和角色们搞好关系本身就是一种奖励。 这些奖励有的是和角色们共同度过的一段时光，或者角色们的一段甜言蜜语。当然，如果更加特殊一些的游戏中，和角色发展进一步的关系也是有可能的。 在手游版本的《宇宙大爆炸》中，角色系统几乎是完全脱胎于原版游戏生造出的系统，并且还是骗氪的重点。所以，迅易游的狗策划们毫无疑问地采取了这种标准模式。 但是，老模式配合着老套的故事，并没有让狄云里感到厌烦。毕竟，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狄云里把整个游戏都当成了真实的世界。 在真实的世界中，大多数的故事都相当老套，但也会有一些故事，和最高超的编剧比起来都要跌宕起伏得多。 这次的出征，没有报告，甚至连临时挖的竖井也被填了起来。狄云里清楚地明白，只有两个人，也永远都只有两个人知道这件事情。 包括“割刀可能是一种特殊的液体”这个理应告诉所有人的结果，狄云里也并不打算提前告知了。 还是看安德洛夫他们这些有想法的家伙，用什么方法解决。 最后一件要解决的事情，就是“激活”探险家安德洛夫和女帝孙乔莉了。 众所周知，星空人族这里的规矩是“将人物上传至艾格比系统”，星空人族的本体并非碳基生物或合金机甲，而是数据。 正因如此，星空人族的每一个个体都可以链接到机甲或者其他的设备中，使其“作为”而非“操纵”机甲进行战斗。 同时，在失去碳基身体或者机甲机体的时候，只要能拥有可以重塑的形体，也可以“重生”。 而由“有机形态”成型的身体，不仅可以“重生”，还能直接通过充电补充能量并进行代谢，这使得星空人族们在星空人族的设施内完全不用进食或排泄。 当然狄云里明白，这也是为了游戏性考虑。 想想看，如果抽了胡蝶走战斗流，一个操作不慎把胡蝶捐了，还是能够复活出来的。 当然，狄云里觉得这事并不着急。 虽然已经拿到了两人的“offer”，但狄云里目前并没有安置这两个人的地方。 女帝就不说了，让她留在冥王星无论对于她还是对于自己而言，都是最好的选项。 至于安德洛夫，狄云里的队伍中确实需要一个探险家不假，但根据目前的工作进展，狄云里的探险征程首先绕不开四个旧月之上的遗迹。 而这四个遗迹的探索，本来就是安德洛夫前来星空人族的地盘的理由。换句话说，让安德洛夫给他打这轮工，事实上并不需要把他从卡池里抽出来。 所以，狄云里有充足的时间让安德洛夫平稳过渡到星空人族，而不用担心会产生什么不适应。 相对而言，女帝如果上传了自己的意识，那的确算是一个能够震动太阳系的大新闻，所以狄云里也不打算那么快就去做。 不过，如果无法上传他俩的意识，就无法去完成与他们相关的支线任务了。 在一边休眠一边思考的时候，一阵紧急呼叫将狄云里叫醒了。 “女校长，詹娜她们研究出什么了？需要紧急呼叫我？”狄云里认为，就算是成果汇报，也不应当用紧急呼叫的方式。毕竟，对遗迹的探索是狄云里目前工作的重点，来自南丁格尔大学的信件，他迟早都会看的。 “狄总，我现在请求你和你的探险队尽快高清楚‘迦娜’这个地点。”女校长一点都不含糊道，“如果无法搞清‘迦娜’是哪里，我们的研究完全无法继续。” “稍微给一些详细的信息。”狄云里来了精神。 “花纹上涉及‘迦娜’的部分我们上午已经发送给你们了，但你们一直没有进行回复，这让我们很困扰。”女校长指出。 “能简述一下吗？” 狄云里连忙唤出艾格比系统的邮箱，看着三十多条来自于南丁格尔大学的未读邮件，狄云里有些欲哭无泪。 “没办法简述。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的话，‘迦娜这个地方是旧月的格罗姆们的来源’。”女校长的声音有些冷淡， “来源？”狄云里摇头道，“它们不是自称来自格罗姆星系吗？” “不是这个意思。”女校长有些不耐烦了，“格罗姆们来自于格罗姆星，差不多相当于我们来自地球，而说到来源，其实我们来源于星空人族的漂泊者舰队，你明白我们的意思了吗？” “懂了，它们来到旧月之前的一站，叫做‘迦娜’，是这个意思？” “大体上是，但具体比较复杂，这也正是我说‘没办法简述’的原因。”女校长的语气就像是教授训导不成器的学生一般，“我们甚至不知道那是一个星球，星系或者只是一个星球上的区域。这些信息，需要你来提供。” “实话实说，目前我也不知道。”狄云里摇头道，“不可以转而研究其他的内容吗？” “很难，因为这个‘迦娜’不仅是格罗姆们的来源，更是他们使用的‘能源’的来源，是完全绕不过去的一个概念。” “能源！”狄云里有了思路，毕竟能够支撑格罗姆这种等级能耗的能源不多，“校长，你说，这会不会是‘地底’的意思？因为我看，格罗姆使用的能量，大多来自于地底嘛！” “不可能。”女校长摇头道，“花纹中有专门的对地底的描述，包括岩浆、热、热机等等也都有描述的词汇。再说，‘迦娜’如果等于地底，也就等同于‘我们格罗姆的来源是地底’，这完全不符合真实的情况。” “我明白了。” 和女校长切断了通讯之后，艾格比系统的任务栏增加了一条新的支线任务： “寻找迦娜” 第128章 第一个穿越星门的人就是我 “来新活了，各位。” 看到归位的、容光焕发的胡蝶、安德洛夫、金信秀和书文四人，狄云里宣布道。 “不会是让我们寻找‘迦娜’的线索，狄云里？”安德洛夫反问道。 狄云里此时的表情是惊讶的。 “‘迦娜’存在的消息已经在德·布罗意舰传开了，”金信秀补充道，“当然，传开的也包括我们探险团之前的故事。” “你知道吗，狄云里，香澄天使竟然给我们写了一首歌，虽然没有歌词，但我一听就是描述着我们的事迹的歌曲！”胡蝶罕见地相当激动。 “假期已经过去了，我们还是回来说迦娜。”狄云里指出，“人们是怎么描述迦娜的？” “‘迦娜，一个能源无穷无尽的地方’，他们是这么认为的。”安德洛夫指出，“当然，我们都知道这不可能，不过似乎格罗姆的能量来源，似乎真的是那个叫‘迦娜’的地方。” “我倾向于‘迦娜’是一颗星体。”书文发话道，“格罗姆从‘迦娜’获取能量，然后用这些能量推动巨型的岩石离开星球，并发送到宇宙各地。” “然后通过陨石的方式降落，并在新的星球建立殖民地！”胡蝶接续道。 “当我们明白‘迦娜’存在之后，我们的思路就拓宽很多了！”安德洛夫笑着补充道，“狄云里，你看，之前困扰我的‘它们的能量来源在哪里’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如果我们看到的‘割刀’是由纯能量的能量体构成的切割工具，那我们的问题也解决了！”金信秀看着胡蝶相视一笑。 “当然无论是武器化还是拓荒工具化，以我们人类运用能量的数量级来看，恐怕是没戏的。”胡蝶也耸肩一笑。 “那如果你们认为的‘割刀’是能量体，总有向其输送能量的装置？”狄云里反问道，“它会在哪呢？” “这就要从拓补学的角度入手了。”安德洛夫表示道，“一把刀，总得有一个刀尖和一个刀柄。那么，首先排除刀柄在大厅的可能之后，刀柄会在什么地方呢？” “你的意思是，指向大厅的是刀尖，而刀柄则在刀尖的另一侧？” “没错。我认为，刀柄应当在一条环形的轨道上，而为整把割刀传输能量的部分，也应当在轨道的相应方向。”安德洛夫用手指画了一个圈。 “那按照你的看法，我们应该在地宫的外围寻找那把割刀的刀柄？”狄云里反问道。 “就是这个意思！”安德洛夫点头道。 “这不是拓补学，这是最基础的……小学数学，常识，就像死结和活结一样基础。”狄云里摇头道。 “那狄云里，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安德洛夫绘声绘色道，“格罗姆们花了如此多的能量割开玄武岩，他们想要的，不可能只是为了辅助它们的计时？” “想过。”狄云里点头道，“按照道理说，裂纹绕大厅一周之时，就是格罗姆们离开这颗旧月星球之时。” “它们怎么离开？”安德洛夫脸上露出了一丝自信的微笑。 “离开的方式，不会是……将一块玄武岩作为陨石轰击其他星球？”狄云里给出了猜测。 “狄云里，恐怕不是一块玄武岩，而是所有玄武岩。”书文接过话茬，“整个环形山的全部玄武岩。” “整座环形山？他们要把整座环形山当成陨石从这颗旧月中分离出去？” 狄云里心里直呼这太疯狂了。 毕竟，这是一个半径数十公里的环形山，其规模恐怕在太阳系行星中都不算小。 “狄云里，这么想想就懂了。”金信秀补充道，“你想，是怎样的陨石可以砸出这样的环形山？” “而且还是在宇宙中飞行了那么久，最终还突破了旧月的大气层的陨石。”书文继续补充道。 “那也说得通了。”狄云里惊叹于众人的思路。 “这还是白凡总裁为我们提供的思路。”胡蝶坐在一旁，语气比起另外三人要冷一些，“我们前天在观景台偶遇他了，他也说探索遗迹这件事情是他最近最关心的，因为这位艺人们提供了足够的创作素材……” “我们当然没有在休息的时候偷偷工作啊，绝对没有！”书文敏感地摆手道。 “说到创作素材，我忘了拜访一个人了。”狄云里挠头道，“文德尔教授，目前探索遗迹的事情还没有跟他通过气。” “文德尔教授是谁？”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川登艺术学院的院长。”狄云里差点脱口而出“四星卡”，但还好憋了回来，“宇宙绘画艺术的开创者。” “说我是开创者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了，我只是继承了前人的成果罢了。” 转眼间，五人便来到了文德尔教授的办公室。 “那么，文德尔院长，您能简要介绍一下这门艺术吗？”书文兴致勃勃地问道，“比如说挂在墙上的这些画，都是‘宇宙绘画艺术’的作品吗？” 狄云里看到书文代表如此有兴致，笑了。 毕竟，他前来格拉菲亚斯星系，第一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任务，就是挣钱。 “这门艺术是我由深空音乐为启发，结合我个人在机甲设计中累积的经验和教训开创的。”文德尔侃侃而谈，“人们在面对宇宙的时候，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幻想，但并非每个人都能前往宇宙，一探究竟。而宇宙绘画，便是宇宙人能帮助定居在星球上人类满足这种幻想的体现。” “太高深了。”胡蝶摇头道，“还是讲一些具体的画作的内容。比如说这幅，它想要说明的是什么？” “这幅是人类第一次穿过星门。”文德尔沉吟道。 “星门？但是这幅图里没有任何与星门有关的意象。”胡蝶哑然失笑道。 “这是第一个穿过星门的人类，面对未知的世界的那种期待，而期待中，又有着一丝潜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文德尔描述道，“当我的学生选择这个题材的时候，我希望他能够带入第一个穿越星门来到格拉菲亚斯星系的那个人，来了解他或她的心中的想法，然后把这种‘想法’绘画出来。” “那巧了，那个第一个穿越星门的人就是我。”胡蝶骄傲道。 第129章 循环 “原来是你！”文德尔也惊讶了起来。 他是在第一次星门开启的最后几天来到格拉菲亚斯星系的，自然不知道星门落成典礼上的事情。 而金信秀和安德洛夫也面露些许惊讶的表情。 书文代表倒是没有怎么惊讶，因为在星门开启之前，书文代表作为冥王星军火界的代表，已经知道胡蝶的名号了。 “那胡蝶，这个学生有没有表现出你当时的心境呢？”狄云里笑着反问道。 “沾边。”胡蝶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当然，重要的不是我怎么想，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第一个穿过星门的人’，其实是个虚指。它是一种集体意识，对吗？” “胡队长还是有艺术素养的。”文德尔赞赏道。 “所以也无需在意我这个无关人士的看法了。”胡蝶耸了耸肩，瞟了狄云里一眼。 狄云里当然明白胡蝶肯定没有这种艺术素养，只是惯常地想让自己难堪而已。不过狄云里也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谈资罢了。 他在意的，是紧紧地盯着一幅画看的安德洛夫。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幅描述的是星门关闭那天，圣徒的‘声音’。” 安德洛夫尽可能小声地喃喃自语，但还是被文德尔听见了。 “探险家先生果然识货，请问您是怎么知道，这个作品描绘的正是‘圣讯’呢？难道探险家先生也是圣徒的信徒？”文德尔凑过去问道。 “不，恰恰相反，我并不感冒‘圣徒’和‘圣地守护者’们。”安德洛夫连忙摇头，“我能够念出这幅画所描述的东西，也完全是巧合罢了。” “巧合？”文德尔思考了一秒，“你是说，有可能这幅画触及了你对‘圣徒’潜意识中的认识，所以才做出的这样的评价。” “是……也不是。”安德洛夫点了点头，然后又连忙摇头，“我单纯地感觉而已。” “原来如此。”文德尔意味深长道，“让所有人都能像您一样，看到图画就能猜到主题，是宇宙绘画的宗旨之一。当然，宇宙绘画距离达成这个目标，还有很远、很远的路要走。” “但是如果只为了‘看到图画就能猜到主题’，那拍照肯定是最方便的形式啊。”狄云里提出异议。 “所以说，‘之一’嘛。”文德尔继续娓娓道来，“其他更主要的宗旨，当然是我之前说过了，和定居者分享我们的心境之类的……” “看这个。”金信秀突然招呼道，“这幅画，看上去怎么像是我们探索过的环形山？” “好眼力。”文德尔赞赏道，“这幅画作是我的学生一天的时间画完的，标题是‘循环’。” “循环？是个哲学命题，而不是纪实？”金信秀追问道。 “嗯。你可以看一下这整幅画的构图。”文德尔起身，在画前张开手臂道，“格罗姆们用陨石的方法降落在别的星球，然后把别的星球的物质当成陨石再度抛洒到宇宙，形成一个繁衍和生存的循环……” “暂停一下，文德尔教授，这完全只是那位学生的幻想？”胡蝶狐疑道，“暂时没人能证明‘格罗姆们能够把别的星球的物质当成陨石再度抛洒到宇宙’这件事情。” “可以看一下这张图，这张是另一个对格罗姆们的猜测。”文德尔带领大家走到走到了另一幅画前，“这幅图描述的是格罗姆们对于能源耗尽、即将灭亡时的绝望。他们蜷缩在地宫中，看着逐渐干涸的岩浆通道，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自己的同伴和玄武岩合而一体……” “这就稍微有些太扯了。”狄云里摇头道，“格罗姆们的思维方式和我们还是有区别的。” 然而，此时此刻，安德洛夫却一直站在“循环”画作之前，不停地思考着什么。 “狄总，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到这想要委托我做什么？”文德尔询问道。 “现在我们欠缺一些探索遗迹的思路，关键的是，遗迹中的一项装置让我们陷入了瓶颈。”狄云里描述道，“所以我给我们自己放了两天的假，到德·布罗意城休息两天，确实产生了不少新奇的点子。” “然后我们就想，能够批量生产新奇的点子的地方，不就是这里吗？”书文代表补充道。 “不错，我自己也确实经常观赏学生们的画作，从中寻找灵感。”文德尔点头认可道，“如果再配上深空音乐，那基本上是可以令人文思泉涌的……” “我想到了！” 在人群的另一端，盯着“循环”，安德洛夫念念有词道。 “看这位客人，似乎就找到了什么灵感？”文德尔伸手示意大家前去和安德洛夫会合。 “文德尔院长，我想找这位学生进行交流，请问可以吗？”安德洛夫两眼放光道。 “恐怕不行，探险家先生，‘宇宙绘画’的作品自从创作出来以后，便和作者没有关系了。”文德尔面露遗憾的表情摇头道，“这也是避免画作过快地商品化的考虑。” “但我很想知道那名学生是如何理解‘格罗姆’的生存和繁衍的方式的！”安德洛夫请求道，“因为他的这个哲学方面的猜测确实很有道理，所以我真的很想很想认识他！” “不行就是不行，安德洛夫。”狄云里叹道，“如果你有了想法，我们回去慢慢谈就是了。” “没有什么新的想法，还是我的老思路，只不过这幅画解开了我的思路中的最后一个结，现在我豁然开朗了！”安德洛夫语气中的激动根本掩盖不住。 “那我们回去说。”狄云里点头道。 “明天，明天我们只需要做最后一次的探索，就能把整个地宫和‘迦娜’的真相发掘得明明白白！”安德洛夫拍着胸脯保证道。 “如果我这里的作品，能够给各位带来如此重要的灵感，我内心肯定是非常高兴的。”文德尔笑道。 “嗯，那我们先失陪了。”狄云里也很想知道安德洛夫悟出了什么，毕竟，他也很想明白“迦娜”到底身在何方。 第130章 毕竟计算是不可能犯错的 “给大家捋一下，我一直以来的想法。” 回到前进基地，操纵着全息显示屏的安德洛夫眉飞色舞地叙述着，其他四人认真地聆听。 “我们已经确信的信息是格罗姆们通过陨石的方式降落在这里，砸出了一道深坑。我的假设是，当‘割刀’划过一周后，整座环形山将会作为‘下一颗陨石’起飞。” “你已经说过了。”胡蝶点头道，“矛盾点在哪里？” “它起飞之后，去哪？” 用最简单的方式，安德洛夫指出了假设的关键。 “它去哪都行啊，寻找下一颗行星，砸穿地壳，并获取地幔中的能量。”狄云里倒是不以为意。 “这是格罗姆们幸存的情况下，它们的做法。”安德洛夫摇手指道，“但目前的情况是，这里的格罗姆，已经字面意义上‘灭亡’了。它为何还要再次无缘无故地砸一颗陨石到其他星球呢？” “确实，他们完全可以把割刀停下来，然后利用割刀剩余的能量再苟延残喘一段时间。”狄云里思索道。 “但他们还是愿意以自己完全牺牲为代价，换取割刀的继续工作。所以，我们就推断而出，在割刀绕环形山一周后，只有一种可能：环形山是会按照固有程序腾空而起的。”安德洛夫继续描述道。 “这一点我们之前模糊地猜测过。”狄云里点头道，“不过经过你这么一说，确实清晰多了。” “那么最关键的问题来了！”安德洛夫加重了语气，“以如此代价继续运行的割刀-环形山系统，将会把这么多物质带向何方？为何这座环形山的物质需要格罗姆们舍命运送？” “带去‘迦娜’！”狄云里明白安德洛夫的说法，“能够让格罗姆们舍命运输的，只可能是能源，大量的能源！” “我要说的也就这么多了。”安德洛夫满意地点头示意道。 “这推断妙啊。”书文同样惊叹道。 “那如果你的推断是真实的，我们要怎么去证明呢？”胡蝶质疑道。 “只要能够找到这些储存的大量能源，并找到能够将整个环形山推离推进装置就可以了。怎么样，听起来不是件难事？” “如果找不到怎么办呢？”胡蝶继续质疑道，“因为你的这个想法很难证伪啊，除非我们用地壳挖掘装置把整个环形山挖地三尺。” “如果没法在我指出的地方找到，那我自然认输。”安德洛夫自信满满。 “狄云里，我觉得可以。”胡蝶转头朝向安德洛夫，“一个人应当至少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果还没开始就为了以后的抵赖做打算，那这种建议还是别采纳得好。” “你指出的地方到底是哪里？”金信秀询问道。 “根据割刀的位置，向外做延长线，与环形山的边缘相交于这里。”安德洛夫在早已调出的全息地图上指了一个方位。 “看上去你很有把握？”狄云里也明白，的确，只有可能在那里。 “嗯，割刀刀柄的位置。” 转眼间，探险队就抵达了环形山的边缘。 “果然，八十公里半径的环形山，那颗陨石砸得可真够狠的。”金信秀叹道。 清道夫很快由藤条中清理出了不小的一块区域，而胡蝶带来了三台地壳破坏器，准备挖地三尺。 “没必要，如果它即将到来，我们会在地面上见到它。”安德洛夫耸肩道，“简单的拓补学。” 众人深以为然。 如果割刀的目的是把环形山和“旧月”星球分开的话，那么割刀必须从地表之外开始切割，才能做到这种分离。 计算的时间很快到来，一个银色的光球朝着众人的方向飞来。 “各位，打开‘结构值和辐射值显示系统’和‘伤害提示系统’，准备战斗！” 狄云里望着远处的光球，命令道。 光球紧贴着玄武岩的边缘运行，而它逸散的光线却让人基本无法分辨它具体的范围。 有一瞬，他有了而一种直面旧月事件时的“圣徒”的感觉。 “这个，不会是用‘圣徒’之力制作的……” 众人盯着光球，不敢轻举妄动。 光球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众人的存在一样，蜿蜒着随着玄武岩的边缘向前。 和众人认为的匀速运动不一样，光球时快时慢——当然，定睛一看，才发现这种看上去的不规则运动大有玄机。 毕竟，玄武岩的边缘凹凸不平，而相对于地宫中心大厅的“角速度”，是恒定的。 就凭这一个细节，所有人就都能确定，这个光球确实链接着通往地宫的割刀。 “要主动进攻吗？”胡蝶早已摆好架势。 “它的运动速度……是不是……过于快了点？”狄云里皱眉道。 “快？”胡蝶一开始还没意识到狄云里在说什么，“这比最慢的移动靶慢多了，比我走路都慢。” “不。你想想，胡蝶，这颗光球以这种速度绕环形山一周，需要花六十年的时间吗？”狄云里询问道。 “好像确实有这么个说法。”安德洛夫也警觉了起来，“我印象中，在一个四十米见方的房间中，割刀仅用了数分钟就从头划到了尾。” “那个房间已经距离环形山的边缘很近了。”狄云里指出，“但这颗光球的移动速度，我看起码有一公里每小时。” “看来，割刀和光球的运行速度还不一样。”安德洛夫开始整理起脑中的信息，“但撇开这不谈，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光球抵达目的地，只需要……” “环形山的半径大概是八十公里，绕环形山一周的距离大约为五百公里。”狄云里口算道，“光球绕整个环形山一周的时间并不是60年，而是20天！” “二十天！”安德洛夫惊呼道，“但为什么……我们通过六十年计算的轨道，却还能在这里遇到这颗光球呢？” “对啊，现在的大厅中的纹样位置和我们刚到的时候近乎没有改变。”书文附和道。 狄云里叫苦不迭了起来。 显然，这并不是科学能够解决的问题，毕竟计算是不可能犯错的。 第131章 这就解散了 “如果我们继续在这里注视着这颗光球，那么光球的速度就会以一公里每秒的速度向前狂奔。”书文代表似乎找到了门路，“但我们不注视它，说不定它就会停下来？” “这种时候，直接用量子干涉镜不就行了嘛。”安德洛夫提议道。 “对哦！” 狄云里顺手取出了量子干涉镜，奇幻的一幕发生了： 干涉镜的一边，光球以原速度照常运动，而另一边，光球则几乎静止住了！ “奇怪！” 三秒钟后，狄云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所有人，赶快撤离这里！” “撤离？”胡蝶愣住了，但五人组的另外三人却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避免对‘光球’和‘割刀’进行‘观测’！”狄云里呼喊道。 尽管所有人都心怀疑惑，但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忤逆狄云里。包括清道夫以及预备队在内的所有成员连忙撤离了整个地区。 “狄云里，我不理解。”在回到川登舰的路上，胡蝶抱怨道，“即便它有着量子能力，我们每个人都配备量子干涉镜，同样也能对其进行进攻。” “胡蝶，我们不能保证摧毁它。”狄云里摇头道，“如果我们继续对它的观测，恐怕只需要三天或者四天的时间，光球就能顺利绕环形山一周并将其切开。” “但至少要试一试？”胡蝶提出异议。 “胡蝶，光球里蕴含着多少能量你应该明白。如果这些能量不受控地释放出来，恐怕可能连上方的舰队也要遭遇威胁。”安德洛夫指出，“当然，现在我们的工作，应当是‘寻找迦娜’，而非限制在‘旧月’之上的一小块区域了。” “如果我们暂时不管这个光球，我们就还有十几年的时间可供研究。”狄云里的语气轻松了起来，“十几年的时间过去，我们应当早就找到‘迦娜’，破解这个光球和割刀的秘密了。” “说不定我们还能找到活的‘格罗姆’呢。”金信秀的语气轻松了起来，“再说了，我觉得地宫也完全可以再利用嘛。” “你还惦记地宫哪？”狄云里笑道，“不过也不是不行，我们对于地宫的研究已经暂时结束了，割刀已经经过的那些部分，我们的确已经可以按照你的要求，建立外星工厂了。” “别忘了你这次找我们冥王星的理由。”书文代表开始刷存在感，“我们的工程师明天就到，他将会把你要求的格拉菲亚斯植物移植到地宫之中……当然效果怎样，我就不能保证了。” “我们现在已经不指望用梓伊的藤条阻挡割刀了。”狄云里叹道，“藤条无论如何坚硬，也抵挡不了量子武器啊。” “量子武器！”胡蝶已经从离开的悲伤中缓了过来，“唉，早知道就看看这种武器能不能由我们自己造出来了……” “你说得还是有道理的，不过这种武器可是需要巨大的能源来进行供能的……”狄云里眼前一亮，他唤来了出梅。 “割刀是量子工具？”出梅在听到同僚胡蝶的这个论断之后，回想起一天之前和狄云里两人的“冒险”，“确实有点像。” “能造个小型化的出来吗？”狄云里提议道，“如果太刀大小的割刀比较难，水果刀大小的也行。” “我们平时用的量子工具，顾名思义，规格是限制在量子大小的。”出梅的语气有些无奈。 “但正常工具大小的量子力学工具也不是造不出来。”安德洛夫插话道，“比如说，‘星门破坏器’，就是一个铁锤大小的位面工具。它的用途就是无视被敲击物体的刚性，强行嵌入被敲击物体。” “原来它是这种工具！”出梅惊讶道，“怪不得它用位面晶体充能！” “对了，既然对此处遗迹的探索任务已经基本结束，我们在移植了梓伊之后，就应当解散了。”狄云里淡淡道，“感谢各位一直以来对我们的支持。” “这就解散了？”安德洛夫有一点惆怅。 “你说我是战斗专员，我一次战斗都没进行呢！”胡蝶也不满道。 “但你也可以回家了，这对你来说不是很好吗。”狄云里笑道。 “好什么好。”胡蝶也不太想得出更多的话来反驳狄云里。 毕竟，想要离开格拉菲亚斯星系并回到太阳系，是她半年来一直的坚持。 然而，在真的获许离开之后，她的心里反而空落落的。 “要是天使部队的舰队来我这里提人，这无论是对我而言还是对你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狄云里撇嘴道，“你在这里逗留的时间确实有些太久了。” “哼。”胡蝶别过脸去，不再回复。 “对于这件事我倒是很开心。”书文代表把双臂背到脑袋后，悠闲道，“狄总愿意放我走，就说明我的生意谈成了。这次戴罪立功，女帝陛下应当能赏我自由了。” “那得看女帝陛下怎么想了。”狄云里笑道。 “解散之后，我应当会继续作为破坏者舰队的代表，在地宫和前进基地做事。”金信秀表态道。 “破坏者舰队只负责共生基地。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环形山部分应当属于川登舰。”狄云里警告道。 “究竟这块地盘归属于谁，那还得看上面的大人物怎么想。”金信秀并没有直接反驳，“包括齐奥尔科夫斯基兄妹、维克将军、柊教授、月桂他们，估计都不想放手。” “那安德洛夫呢，你是不是也可能要回去了？”狄云里不太好接金信秀的话茬，只好转头朝向安德洛夫。 “我？我不会走的。”安德洛夫摇头道，“在破解‘迦娜’的秘密之前，我不会离开。” “迦娜？我看这个名字就不这么靠谱。”狄云里撇嘴道，“据我所知，南丁格尔大学的研究者叫做‘詹娜’，这两个名字为什么这么像？不会是巧合？”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在获知答案之前轻易地离开的。”安德洛夫继续摇头，“一个探险家，应当对参与过的每一次探险负责。” 第132章 所有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不是吗 饯别仪式在香澄烤鸭店举行。 毕竟，举办典礼是云里庆典公司的本职，经过了半年的打磨之后愈加成熟，而香澄烤鸭店则基本上算是云里系企业的指定庆典场所了。 这家位于德·布罗意城观景台的中型参观，在复制了流行太阳系的果木烤肉的同时，也增加了很多独属于星空人族当红明星“香澄”的因素。 在饯别仪式的众人中，有一个人对香澄的心态很复杂。 这个人正是胡蝶。 在加入了天使部队后，胡蝶一直是香澄的狂热粉丝，而到达格拉菲亚斯星系后，胡蝶也和香澄共同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 甚至，在星门关闭、胡蝶面临人生中第二低的低谷之时，香澄亲自来到了胡蝶身边安慰她。 然而，胡蝶的人生第一低谷，也正是在香澄的演唱会上开始的。 在演唱会上，整个天使部队的所有女性成员被“一网打尽”，这让胡蝶对香澄的敬爱蒙上了一层阴影。 在那之后，胡蝶很久都没能接受香澄是“瑟图的计划的一部分”这件事情。 当然，那些故事都已经过去了。很快，胡蝶即将和另外四个天使部队的成员一起回到地球，而在回到地球之前，她忐忑地希望能在店里再遇到一次香澄。 “她不在。”狄云里给出的信息倒是很干脆，“为了防止你记恨她，改变之前对她仰慕的态度，我就让她暂且回避了。” “为什……行，我明白了。”胡蝶欲言又止，跟着其他六个人进入了烤鸭店。 除了探险队的五人以外，出梅和瑟琳也加入了饯行的行列。 出梅就不用说了，在预备队和清道夫的队伍里一直担任事实上的组织者的角色，而瑟琳，更是整场活动名义上的领导。 毕竟，她是正儿八经被当时的“临时星空人族族长”月桂任命为川登舰舰长的，这次的探险也都登记在她的名下。 而她所做的事情也不仅仅是挂名了事，而是正儿八经地全程参与了探险部队的后勤保障，为探险者们塑造了一个近乎完美的环境。 同时，对于狄云里等人看上去相当不合理的要求，瑟琳也尽量去满足，这样的她广受探险家们的好评。 “一份八人套餐。” 这种轻奢风的餐馆一般不提供大型包间，八人圆桌大概是餐馆能够提供的最大餐位了。所以，狄云里把名额限定在了七个。 毕竟，还有一个位置当然要留给“东家”。 白凡比七人晚来了半个小时，他衣着正式，西装笔挺，几乎把“我就是来办正事的”这几个字写在了脑门上。 当然，实际上这次的送别会远远算不上什么正式场合。 “希望诸位的此次格拉菲亚斯之行，能够让你们终生难忘。” 尽管不是第一次和五人见面，白凡却还是和上次一样用了最规范的礼节。 狄云里倒也没有纠正白凡，至少他认为，“狄云里势力”中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一面还是要展现给众人的。 “已经够难忘了，白总。” 出梅开玩笑的语气中，不知有几分的认真。 “这可不是一次旅行，白总。”安德洛夫倒是很认真地进行纠正，“我们来这里是出差，是干活的。” “确实。”白凡陪笑道。 “今天就不要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狄云里赶紧阻止所有人想要把话题延展开来的企图，“我们在分道扬镳之前，度过愉快的最后一个晚上，不好吗？” “好，当然好！” 安德洛夫鼓掌来缓解现在稍微有些尴尬的气氛。 当然，所有人都知道，产生这种气氛的原因不是别的，而是这次的探险，事实上并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结论。 哪怕最后看到了光球，大家也都达成了“那个光球不能随意破坏”的共识。 然而现在，狄云里倒没有纠结于这件事情。 毕竟，四个遗迹中，看上去最难办的这一个已经基本上没有什么更多可探索的内容了。 剩下三个，大概也只是走流程即可，有安德洛夫协助绝对是足够的。 所有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不是吗？ 怀着这种想法，狄云里很快便忽视掉了房间里略带尴尬的气氛。 尽管是多人的聚餐，但形式还是半中餐、半西餐的分餐简餐形式，毕竟这样可以照顾到大多数食客的习惯。 八人套餐的门类比两人餐要多一些，除了相当于每人四分之一只的烤鸭以外，还有烤牛肉、烤里脊和动物肝脏，以及和这些荤菜搭配的面食。 而饮料也分为了软饮料、果汁、葡萄酒和气泡酒四种。烤鸭店不再提供烈酒，因为之前天使部队成员喝了烈酒发了酒疯，事情闹得挺大捅到了香澄那里，香澄才忍痛将烈酒的供应取消。 果然，在美食的帮助下，众人似乎忘记了之前经历过的这样或那样的不快，包括胡蝶在内的所有食客们都开始尽情地享受着美食。 人类的基因是天然地倾向于烤制食物的，毕竟这是原始人类唯一的熟食来源。不觉得烤肉好吃的人类们，在漫长的进化中都被淘汰掉了。 就算是不需要食物来保证生存的星空人族们也能够尝出来，营养餐喝久了会厌倦，而软饮料、果汁、葡萄酒和气泡酒远比营养餐好喝。 而烤肉这种固态食物，从口感上就比营养餐这种悬浊液好得多。 快乐的时光过得相当快，酒足饭饱的众人向服务员示意，准备离开餐桌。如果没有意外，三分钟后，众人将会前往机库，然后各奔东西。 “账单已经付过了，感谢各位的光临，欢迎下次再来。” 悦耳的声音从包间的门口传出，狄云里和白凡不经意地应了一声，所有人第一时间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但胡蝶愣了一下，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 “香澄……香澄天使？是你吗？” 独属于香澄的粉色女仆装，但此时此刻身着这件衣服的却并不是她。 “连我都不认识啦，胡蝶？亏我们还在一起共事好几年呢。” 第133章 怎么说呢，够，也不够 “密枫？你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香澄的衣服？” 不得不说，天使部队的制服是很不显身材的一套服装。无论队员们身材如何，穿上了制服从外表看都是一个样。 而这套女仆装，密枫穿上后，错落有致的身材体现得完美无遗。 “我一直觉得密枫挺好看的，但可惜她对自己没什么信心。”白凡耸肩道，“唉，可惜，很快密枫也要回去复命了。要是方便的话，我个人倒是想让密枫常驻这里。” “话说自从我们开始流落格拉菲亚斯星系之后，就很少见到你了。这段时间密枫你人去哪里了？我记得我在南丁格尔舰见到了你，但没跟你搭话，然后就再也没见过你了。”胡蝶拉开了话茬。 “胡队长，香澄天使很快就把我捞出来了。”密枫骄傲道，“在那以后，胡蝶创作新曲需要我的帮助，然后找我好久都没找到然后就问到了齐奥尔科夫斯基舰长那里，最后才联系南丁格尔舰放我回来的。” “那你现在这身衣服，怎么回事？我记得这还是店长的服饰。”胡蝶补充道。 “前段时间创作完了，该演出了。”密枫解释道，“演出当然不能同时看店，白总毕竟是个总裁，所以看店的事情就交由我来了……” “香澄说过你穿这套衣服很好看吗？”狄云里担当了一秒气氛组。 “她当然认为我穿什么都好看。”密枫骄傲道。 “我先回去了，当然，如果密枫队长你要求常驻这里，我会帮你说两句话的。”胡蝶的声音冷了下来。 “哦对，说到说两句话，别忘了‘归根者’们的事情。”狄云里补充道。 “那件事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会帮你的。”胡蝶叹道，“但我只能帮到运回去世的归根者骨灰的程度。更深的程度可能要涉及到政策的变动，我自然也无能为力。” “不过耍点花招应该可以。”密枫浅浅一笑，“话说，我之前从香澄那里听到了归根者的事迹了，还有一首专门为归根者创作的歌，但并不是香澄创作的。这种雄壮而悲伤的故事，由男声唱更好一些。” “耍花招？”狄云里和安德洛夫异口同声道。 安德洛夫是归根者们回归地球的见证人，也经历过工团投票的僵持不下——归根者是否能在木卫-土卫联盟逗留的提案被上交到了联盟总部，至今没能进行判决。 而狄云里更不用说，对这些归根者们的妥善处置，才是瑟图想要夺回自己的权柄的关键。 “是的。尽管原则上，‘天堂’不再接受外太空而来的移民了，但例外还是有的。”密枫斟酌道，“‘天堂’的大门依然对三种人开放。” “是哪三种人？”狄云里连忙追问道。 “第一种当然是我们，因公出差的‘天堂’人。”胡蝶拍了拍胸脯道。 “这个明白，我们当然不会蠢到让归根者们扮演天使部队的程度。”狄云里撇嘴道。 “第二种是对‘天堂’的建设过程中做出卓越贡献的人。”胡蝶指出，“很多人由于有着自己的职业，所以没有在天堂建设完毕之后留在‘天堂’，但‘天堂’人一直记得他们的贡献。只要他们还活着，那么回到地球也是可以接受的。” “狄总，只要我们有能力证明你和那位火箭科学家是同一个人，那么你当然属于这类。”密枫补充道。 “‘天堂’内部应该有这个名单。”狄云里沉吟道，“不用想，用这种方法是肯定不能让天堂的那些家伙们承认归根者们的。” “那只剩最后一种方法了。”密枫指出，“这三种人中，最后一种说简单也简单——‘明星’。” “没错，只要你够出名，在‘天堂’有着足够多的拥趸，甚至渗透入了审核官们的内部，那让他们为你说话还是挺简单的。”出梅补充道，“比如说如果你作为一个火星人，在vr竞技太阳系大赛中夺冠，引得‘天堂’的那些俱乐部争相和你签约，那能否移民‘天堂’，这纯粹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 “那既然这样，你们看香澄够格吗？”狄云里询问道。 “怎么说呢，够，也不够。”三个“天堂”女孩对视一眼后，由出梅给出了自己的答复，“首先，她在整个‘天堂’的知名度，是肯定不够格的，这毫无疑问，毕竟深空音乐算是个小众爱好。” “但是她在天使部队中的知名度和受欢迎程度，以及天使部队所拥有的手段，代表了如果香澄想的话，天使部队一定有手段把她带回地球。”密枫转折道。 “然而天使部队不会这么做。毕竟，香澄出名是因为她是星空人族的深空音乐歌手，如果她不再是星空人族，她身上的光环就会以很快的速度褪去。”胡蝶又做了第二次转折，她着重地强调了“星空人族”四个字。 “况且，我相信香澄绝对不会这么做。没有任何的证据表明她需要回到地球。”由出梅做最后总结，“也只有在深空之中，香澄才能做出她的作品，不是吗？” “你们的分析全部都很有道理，但既然连香澄都不一定能放行，何况归根者们呢？”狄云里的语气有些无奈。 三名“天堂”人都没有直接回复这个问题，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白凡。 “虽然大多数的明星都拥有真材实料，但是炒作起来的的确有不少。”白凡指出，“我个人对炒作一群明星没有想法，但把归根者的故事介绍给地球人的想法和能力，倒是大大的有。” “这就完事了！”出梅赞赏地点了点头，“‘天堂’人喜欢各种各样的故事，如果我们带回去的故事能够令他们有所感触，那么归根者们回家是完全没问题的！” “话说到这里，归根者们的特长到底是什么？”密枫皱眉道，“换句话说，人类有什么非得接纳他们不可的理由吗？” “理由倒是没有，只是满足一群宇宙中的漂泊者的小小心愿罢了。”狄云里叹道。 “那你们就把这些心愿写出来、画出来、唱出来啊！”密枫指了指房间里的调音台道。 第134章 晚安，安德洛夫 “只剩你和我了。” 狄云里的办公室中，和安德洛夫面对面坐着的是如释重负的狄云里。 送走了胡蝶和书文代表，金信秀也回到了共生中心，办公室几天前的嘈杂已经不复存在了。 “狄云里，我的推测，‘迦娜’在格拉菲亚斯星系中。”安德洛夫判定道，“我是不觉得它在我们抵达不到的地方的。” “安德洛夫，比起纠结‘迦娜’，还有三处遗迹我们需要关注。”狄云里指出，“依我看，北极的那一处营地很可能不比刚刚探索过的那一处好办。” “那你应该把所有人都留下来才对啊？”安德洛夫反驳道。 “之前，我们轰轰烈烈地组了个探险队，完全是陪胡蝶玩，她玩够了，我们就解散了……”狄云里斟酌了一下用词，“她是天使部队里‘将军’级别的大佬，是战斗高手，之前我们正好和天使部队闹了些不愉快，就以此为契机……” “我明白了。”看到狄云里要唠叨起来，安德洛夫连忙打断，“确实，我们现在的确属于多方势力的中心。我们要进行探索，并不代表无视同伴们的诉求。” “正是如此。”狄云里点头道。 “那我有问题了。”安德洛夫举手道，“按说他们也帮了我们不少了，但在你的心目中，他们仍然是安插在我们当中的眼线，需要把他们支开才干正事？” “也没有啊，正事不是顺利干完了吗。”狄云里不懂安德洛夫的意思。 “干完了？我们还没发现迦娜的位置呢。”安德洛夫摇头道。 “安德洛夫，我觉得你的思想出了问题。”狄云里快要崩溃了，“为什么你还纠结那个‘迦娜’呢？” “发现‘迦娜’这个地点的人名字叫做‘詹娜’，这真的是巧合吗。”安德洛夫自顾自道。 “安德洛夫，你精通语言学吗？”狄云里突然提问道。 “略知一二而已。”安德洛夫连忙摇头，“对不起，狄云里，我从正式宣布解散直到现在，一直在思考迦娜的事情。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做，所以……” “不。”狄云里打算纠正安德洛夫的想法，“作为一名‘探险家’，你这样的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行为是值得肯定的。然而，在遗迹中已经没有新的收获的前提下，你应该做的事情是，找到相关的人士提出你的问题，而不是自己琢磨。” “你的意思是说，希望我能够和南丁格尔大学语言系的学生们直接沟通？”安德洛夫悟性很高，很快就明白了狄云里的意思。 “对，但也不完全对。”狄云里指出，“毕竟你略懂语言学，你可以先自行翻译可能出现‘迦娜’一词的片段，然后和詹娜的翻译结果比对。” “我要是有这种能力，那我当时就不会去请教南丁格尔大学语言系的教授们了。”安德洛夫苦笑道。 “我的建议还是不要如此妄自菲薄为好。”狄云里建议道，“你应该对‘心神合一’有所了解。” “那些‘圣徒’的信徒们神神叨叨的东西，居然是真的？”安德洛夫惊讶道。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去探寻一下不就真相大白了吗？”狄云里诱导道。 “狄总教导得对。”安德洛夫眼前一亮道，“明天，不，今天我就去南丁格尔大学！” “今天？今天这么晚了，该休息了。”狄云里指了指显示着当前时间晚上11点的电子钟，“要知道，你现在还是个地球人，无论怎样你都应当注重你的饮食和睡眠。毕竟，现在这里没人能够替你关心这些。” “对哦，改天我也应该把自己的意识上传到艾格比系统了。”安德洛夫思索道。 “星空人族随时欢迎，但毕竟你本质上还是木卫-土卫人，如果他们没法接纳你，那还是算了。”狄云里给出建议道。 “我会慎重考虑的。既然已经很晚了，我也打算睡觉了。”安德洛夫点头道。 “其实，我也打算睡了。之前的事情挺多的，整得我心累。”狄云里回想起从星门重新开启到“迦娜谜团”的一系列事件，叹道。 现在的卡池角色和非卡池角色，仅限于人类和寥寥几个格拉菲亚斯生物，就已经让狄云里眼花缭乱，更别说还有那些完全没有头绪的外星人。 尽管在这些人中体验他们的魅力的确令人兴奋，但兴奋过后便是空虚。毕竟，如果花时间把他们的性格和身份全部摸透然后抽到手，耗时耗力不说，库存的灵感都不一定够。 就算把他们都抽到，自己手下的岗位也趋于饱和，无法再安排了、。 哪怕是地宫的主管，狄云里都已经找好了人选——孙乔莉，在合适的时候狄云里会让她辞去女帝的职位专心新世界的工作。 毕竟她是自己抽到的卡，给自己发过加入的动机信，这点要求她肯定不会拒绝。 “你也睡了？星空人族不是不需要睡眠的吗？”安德洛夫惊讶地追问道。 “休眠。”狄云里淡淡道，“在等待结果出现之前，有很少事情我能直接帮上忙。所以，与其当气氛组或者帮倒忙，我会选择在链接舱里休眠，直到有新的事件发生。” “好，那么，晚安！”安德洛夫打了个哈欠。 “晚安，安德洛夫。” 狄云里的眼前再次出现光亮，已经是一周之后了。安德洛夫、瑟琳和出梅站在狄云里的办公室门口，焦急地等待着他的到来。 “狄云里，有关‘迦娜’的事情，我们调查出来了。”安德洛夫汇报信息。很少拖泥带水。 “调查出来了？真的吗？你们发现它在哪里了吗？”狄云里连忙追问道。 “是的。这里的‘迦娜’就是‘詹娜’。换句话说，如果用普通的翻译方法，在全文中都是找不到‘迦娜’这个词的。”安德洛夫斟酌了一下语言，却发现一句话好像没法完全描述现在的情况。 “那在原文中确实有‘迦娜’相对应的词？”狄云里焦急地询问道。 “嗯，但原文给出的内容，直译是……‘副恒星’。”安德洛夫指出。 “副恒星！在格拉菲亚斯星系，副恒星不只有一个吗？”狄云里瞬间精神了起来。 第135章 你的姐姐，有名字吗 “在星系的宜居带，兄弟姐妹们无不认为自己是诺拉母亲的一部分。” 狄云里、瑟琳、出梅和安德洛夫四人很快到达了共生基地，在那里，到处都是“麦卡利”。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作为旧月植物意识的麦卡利愿意和你交流，那么这将不费任何功夫。 和在川登舰中同梓伊交流一个道理。 “你们的来意我已经知晓。” 刚出太空电梯大厅，机械设备的轰鸣声比起上次到来已经减弱了很多。 大多数的基础设施已经建成，而麦卡利的新枝也从地面上逐渐长了出来。 “嗯，我想知道，为什么‘圣徒’的信徒们，会将‘诺拉’读成自己的名字。”狄云里询问道。 “‘心神合一’吗，我自从直面了圣徒之后，真正的感受到了圣徒之力比以往强了不少。”麦卡利回复道，“但能够影响生物们的心智的，除了圣徒，还有诺拉母亲。” “诺拉母亲？她是怎么影响我们的心智的？”狄云里询问道。 “如果你在格拉菲亚斯的宜居带，你会认为自己就是诺拉母亲的一部分。”麦卡利直截了当地说，“除非你是一整个星球，才能够保持些微的自我。” “诺拉母亲的一部分！”狄云里瞬间就理解了为什么格拉菲亚斯生物拥有着对诺拉的盲目崇拜，也庆幸自己没有一个猛子扎进格拉菲亚斯星系的宜居带，“所以，你们这些行星和卫星意识，算是保留了自我了？” “但我们依旧无可救药地将诺拉视作自己的母亲，并从内心坚信这一点。”麦卡利叹道，“当然如果是格罗姆们的话，恐怕完全没有办法抵御。” “我个人倒是认为，格罗姆们毕竟大概率是石质生物，拥有着和我们不同的构造和思维。但既然她们有的已经信仰了圣徒，那么他们自认为是‘诺拉’的一部分，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狄云里猜测道。 “可能。我也不是石质生物，我是一株植物，当然不懂这些弯弯绕。”麦卡利放弃了思考，“现在你们明白了所谓‘迦娜’就是‘诺拉’，这也算是帮我做到事情了。” “从恒星中射出一个石质生物，这是不是有些不符常理？”狄云里皱眉道。 “确实有些不符常理了，不过你想到一点没有？”麦卡利启发道，“如果格罗姆们有一部分留在了宜居带中，它们会认为自己是谁？” “诺拉！”狄云里眼前一亮。 “正是如此。石质生物并不一定要来自诺拉本身，只需要来自于整个星系的宜居带，我的兄弟姐妹中的任意一颗星球，那么他们都会称自己的来源是‘诺拉’。”麦卡利指出。 “安德洛夫，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同意这个说法。”狄云里转头询问安德洛夫。 “这种说法确实能够说服我。”安德洛夫点头道，“这样的话，我们把范围从茫茫宇宙缩小到了格拉菲亚斯的宜居十三星。” “这么看的话，诺拉是‘能量之源’、‘所有格罗姆来自诺拉’，就能说得明白了。”出梅也恍然大悟。 “不，还能再缩小一点。”狄云里指出，“既然石质生物来自于一颗宜居星，那么这颗宜居星的表面是否可能会有些凹凸不平、坑坑洼洼？” “有道理哦！”安德洛夫眼前一亮，“不妨让德·布罗意城天文台帮我们搜索一下？” “估计很难。”瑟琳迟疑道，“毕竟由于格拉菲亚斯智慧的存在，宜居带的星球几乎是完全屏蔽电磁波的。或许，我们要说服柊教授开启引力波探测器才行。” “不用这么麻烦。”狄云里摇了摇头，然后重新转向麦卡利的新芽，“你的兄弟姐妹们中，有谁比较凹凸不平的？” “我的姐姐。”麦卡利回答道，“啊，说明一下，按照你们人类对于星球的分类方式，我是卫星，那么我曾经围绕着的那颗行星，就是我的姐姐。” “你的姐姐，有名字吗？”狄云里询问道。 “没有，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不是诺拉母亲。”麦卡利的新芽微微抽动。 “干脆就把她命名为‘迦娜’好了，大家说行不？”出梅提议道。 “她会喜欢这个名字吗？”狄云里倒是不太赞同这个说法。 “比起命名，我觉得一些隐藏得比较深的信息更加值得挖掘。”安德洛夫不停地思索道，“在宜居带中，大家都自称‘诺拉’，都认为自己是‘诺拉’的一部分，那是不是就说明，整个宜居带中，藤条下的黑暗地带，拥有着数种完全不同的生物成分？” “别说宜居带了，就连旧月之上，完全不同的生物成分也至少有两种啊。”出梅纠正道。 “我也没意识到这一点。”麦卡利表态道，“当我没有离开宜居带的时候，我也曾经认为身上的星际游牧民们，在获得了‘诺拉’的自我认同之后，和我完全是一体的。但在我远离了诺拉母亲之后，才终于意识到，它们只是可憎的星际游牧民罢了。” “那么，剩下三处遗迹的星际游牧民们，首先排除它们是格罗姆的可能。”狄云里指出，“而且大概率是两种不同的星际游牧民。这些星际游牧民，会不会也开始自称‘来自诺拉’？” “完全有可能！”安德洛夫恍然大悟道。 “差不多该组织对那三处遗迹的探索了。”出梅指出，“毕竟第一处遗迹中，我们能得到的最重要的信息已经得到了。” “格拉菲亚斯星系的宜居带，并不是死气沉沉的十三颗被黑色藤条密密包裹着的星球。在其中，至少有两种或三种不同的星际游牧民，它们表面上自称诺拉的一部分，信仰‘圣徒’，但事实上却明争暗斗。”狄云里念叨道。 “我一直对一件事情相当不解。”安德洛夫的声音大了一分贝，似乎是想要引起谁的注意一般，“为什么‘旧月’离开了自己的轨道，获得了如此巨大的加速度，从而离开了整个格拉菲亚斯宜居带？它是如何做到的？” 第136章 是不是也有些过于托大了呢 安德洛夫当然想引起麦卡利本体的关注。 按理说，为何要离开宜居带，没人比旧月意识麦卡利自己更明白，但此时此刻面对安德洛夫的问题，安德洛夫却收到了一份意味深长的沉默。 “谁知道呢。” 狄云里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在将麦卡利从卡池里捞出来之后才有解，现在并非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涉及到一些关于诺拉更深层次的秘密，是肯定的。 狄云里又想起了那个卡池的宣传画面—— 一袭黑衣的麦卡利和纯白无瑕的诺拉，两个身为六星卡的角色互相凝望着，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安德洛夫，你觉得，整个旧月上的藤条，都自称‘麦卡利’这很正常，是吗？”麦卡利本人倒是发话了。 “在地球上，同样存在‘独木成林’的奇观。所以，这对于我们来说完全不算什么。”安德洛夫解释道，“也就是说，把你们，麦卡利和梓伊整个视作一个整体，是一件自然而然，不需要理解的事情。” “那就说一些不自然的事情好了。”麦卡利悠悠道，“想象一下在地球或者太阳系的其他什么地方，植物们觉醒了意识，他们会不会大喊‘我是太阳’？” “虽然听起来不真实，但似乎能理解，毕竟绝大多数植物的能量都产自太阳。”狄云里思索道。 “那既然，整个地球上的植物都声称‘我是太阳’，植物们会怎么想其他植物？” “要么认可它们‘也是太阳’，要么就认为其他植物并不是。”安德洛夫也陷入了思索。 “当然无论如何，在格拉菲亚斯，情况复杂得多。”麦卡利继续诱导道，“我们有两颗太阳，同时有十四个位于宜居带的行星。” “除此之外，你们还进化出了‘调制’功能，利用这个功能你们可以在完全不知道原理的情况下，于这些宜居星球之间穿梭。”狄云里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就这，我们还没算上那些来搅局的星际游牧民们……”安德洛夫也两手一摊。 “更何况还有‘圣徒’的势力从中搅局。”狄云里补充道。 “没错，这就是我们诺拉星系。”麦卡利已经顾不上使用“格拉菲亚斯星系”这个词了，“如果你问我‘我是怎么离开宜居带的’，我只能说，就连我自己也不完全知道。光是我知道的东西，我也不能按照我的逻辑跟你们解释清楚。要知道，我们格拉菲亚斯种族的思考模式和人类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安德洛夫，满意麦卡利的解释吗？”狄云里转头道。 “勉强算是懂了。”安德洛夫斟酌地点了点头，“意思是说，我试图用人类的方式去探究麦卡利离开宜居带的‘原因’和‘方法’，但在植物们的思维中，它们并不是这么‘想’的。” “我们当然不像你们人类那样擅长思考。要是我们是思考的高手，就不应该在占据着几亿平方公里的地盘情况下，和人类拼智商了。”麦卡利调侃道。 “思考是一回事，但逻辑则是另一回事。”狄云里觉得麦卡利还是过于妄自菲薄了，“和所有的智慧生物一样，我们都有基础的逻辑推理能力，也就能够通过一些最基本的要素去推理出真正的答案。” “嗯。”麦卡利认同道，“去探索。当你们走遍了诺拉照耀之处，诺拉的秘密将会向你们打开，当你们走遍了圣徒瞥见之处，圣徒的秘密将会向你们打开。” “很有诗意的两句话。”狄云里点头认可道，“那我们，下次再见？” “嗯。下次再见。” 在太空电梯上升的过程中，狄云里和安德洛夫相对无言。然而，两人并非因为找不到目标而无话可说，而是因为，目标就在心间。 “同时开启两处遗迹的探索？” 听到狄云里的指令，出梅、瑟琳和梓伊都觉得很难理解。 “我推测这两处遗迹属于同一个物种，它们选择赤道是因为它们嗜热。所以，在远离恒星的地带，不用担心那些物种们仍然还活着。”狄云里解释道，“把它当成一项考古工作就可以了。” “但就算是考古工作，同时开展两项，是不是也有些过于托大了呢？”出梅质疑道。 “我们这次的考古工作并非是去发现什么，而是去验证我们之前的发现。”狄云里指出，“在我们成功理解了‘迦娜’之后，我们得想办法把它公之于众。毕竟，传言和‘心神合一’，可不能当成证据。” “确实。”瑟琳表态道，“我相信狄云里的判断，因为他每次的论断都挺准的。你怎么看呢，梓伊？” “目前，我的精力基本都在地宫之中……”梓伊念叨道，“毕竟你们给我布置了这么多任务，我总得完成不是吗。” “狄云里，就算如此，我也觉得应当一个一个来。”出梅的疑惑并没有被打消。 “两个位于赤道的遗迹，一个接近共生中心，一个稍微远一点。”狄云里妥协道，“出梅，你愿意去哪个？” “按照我的习惯，那当然是先远后近。”出梅表态道。 “既然出梅已经表态先远后进了，那我也先远后进好了。”瑟琳同意道。 “那安德洛夫呢，安德洛夫也同意的话，就这么定了。”梓伊表态道。 “那就这样。”狄云里叹了一口气，“我们明天前往接近共生中心、位于赤道的那处遗迹。” “等下，我问个问题。”瑟琳弱弱地举手道，“由谁来进行清道夫和预备队工作呢？” “这……”狄云里也犯了难，“我说过，只是个考古工作而已，不用专门安排清道夫和预备队？” “如果是普通的考古还则罢了。”瑟琳继续质疑道，“但我们要进行的旧月表面的工作，起码需要人手来清藤蔓？” “那……再请共生基地的人？” 到这里，狄云里已经后悔前几次休眠得太早，没来记得练兵了。 第137章 我的想法是，不必我们亲自去 练兵是个“征服流”的活儿。 在原版的《宇宙大爆炸》中，除了建造星际舰队和登陆军以外，将实控人口转化为军事实力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体现就是，“人口值”转化为“军事实力上限”，而这个上限则从根本上决定了各个军事单位的数量上限。 比如说，如果你的治下有二十万的人口，那么这些人口在开局完全转化为“军事实力上限”后，就能组建最多二十艘星舰以及其附属设施。 而将人口转化为军力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已有的星舰上建立“指挥所”。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口逐渐学会军事技能后，就能支持对更多军事单位的控制了。 按理说，川登舰现在的两千人口，是完全能够承担军事任务的，但狄云里并没有把心思放在上面，而是将其单纯当做了学校和工厂。 这就导致了，在面临军事和半军事任务时，无人可用的尴尬场面。 “也只能这么办了。”狄云里叹道，“还得把金信秀叫回来。” 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却暗下决心，把这件事情处理完，就把启动军事方面的改革的事项推动起来。 毕竟，抽到了女帝孙乔莉，也不用担心没有人才储备。 细节定下了之后，第二组探险队的名单也很快敲定。 这组探险队的正式成员只有出梅、安德洛夫以及金信秀三人，就连狄云里也并没有直接参与探险之中，而是单纯地挂名、旁观。 毕竟，对于他而言，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开始准备了。 涉足格拉菲亚斯星系的宜居带。 事实上，直接开着穿梭机飞入格拉菲亚斯宜居带并不是一件难事，开足马力只需要三个地球日便可来回。 但是，之前一直对“诺拉”有所忌惮的星空人族的内部，还并没有派出这样的敢死队。 而另一个没有派遣队伍的理由，自然是星空人族并没有一个合适的目标。 现在有了。 被临时命名为“迦娜”的格拉菲亚斯行星，表面凹凸不平，很可能是格罗姆们的临时基地，而星球之上，很有可能是各种各样的星际游牧民的基地。 要知道，活着的星际游牧民，人类还没遇见过。 在安排完遗迹的探索之后，狄云里马不停蹄地前往德·布罗意城天文台，他有新的任务交给柊三郎。 毕竟在研发完血条系统后，柊三郎就一直闲置着没有任务。 “中午好，柊三郎。我有一个请求，那就是将‘graffias-3’号星正式命名为‘迦娜’，并尽快安排对其的观察。”狄云里要求道。 “‘迦娜’？但是，‘迦娜’不是已经被证明，等于‘诺拉’了吗？”柊三郎惊讶道。 “你可以理解成，为了表彰詹娜同学，将这个星球以她的名字命名……？”狄云里沉吟道，“总之，在整个星系的宜居带，这些星球的植物们都会自称‘诺拉’的，而我们不一样，我们必须分清每一个星球。” “我明白了，但目前仅靠我们两个，还无权给星球命名……不过天文台内部以‘迦娜’为代号称呼是没问题的。”柊三郎答复道，“然后你想让我做什么？观察‘迦娜’是吗？” “是的，你们应该算得出它的轨道。”狄云里指出，“尽管它屏蔽大多数电磁波，但我主要是想观察一下它的形状，是不是如同之前遗迹里给出的那些证据一样，是星际游牧民们的来源地。” “的确，‘旧月’曾经是‘graffias-3b’，也就是‘迦娜’的卫星。”柊三郎表示认可，“你们如何通过它的形状来辨认？” “星际游牧民们，至少‘格罗姆’们的迁徙方式还算是比较暴力的。你知道，格罗姆曾经带了一大块岩石从迦娜迁徙到了旧月。”狄云里举证道。 “通过表面凹凸不平的程度？”柊三郎思索道，“的确大多数的星球都不太可能是完整的球体，但和球体的差距应该不是特别大。” “观察很难吗？”狄云里明白柊三郎的言中之意。 “不算做不到，但开启引力波探测器是必须要做的。”柊三郎表态道，“毕竟宜居带十三星都几乎是纯黑的。” “‘旧月模式’不能用吗？”狄云里突然想到了柊三郎之前的发明。 “不能，毕竟就算是旧月不能完全吸收的那些谱线，也吸收了99以上。”柊三郎回答得很干脆，“而在宇宙这种纷繁复杂的环境下，这些微弱的反射光很快就会被宇宙射线淹没。” “引力波就引力波，希望探测能稍微顺利一些。”狄云里表示接受。 “但是，有一说一，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柊三郎指出，“那就是抵近拍摄。” “抵近？”狄云里明白柊三郎的意思，“你是说，深入格拉菲亚斯的宜居带？但如果这么说，不是早就该派人进去了吗？” “狄云里，迟早有人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为什么不是现在，为什么不是我们呢。”柊三郎握拳道，“在和月桂的选战中，我的主张是激进地直接对宜居带进行探索，但月桂主张把精力主要放在旧月和共生基地上。” “这也是你们的克隆舱之争的一部分。”狄云里点头道。 “恰恰相反，是否允许克隆舱直接跳过被克隆者的童年阶段，是旧月或宜居带之争的一部分。”柊三郎叹道，“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争执，包括天使部队也在其中支持了对方，所以我毫无办法。” “但现在这一切已经结束了，瑟图已经重掌大权。”狄云里沉吟道，“有些事情是不是应该重新进行思考呢？” “不得不承认月桂有的决定还是对的。”柊三郎摇了摇头，“既然‘诺拉’拥有将所有的智慧生物同化成‘诺拉’的本事，那么如果我们贸然前往，岂不是就上了套？” “那就怪了，刚刚提出抵近拍摄的也是你啊。”狄云里疑惑道。 “我的想法是，不必我们亲自去。”柊三郎笑道，“远程传输画面，这可是四个世纪之前人类就掌握了的技术啊。” 第138章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毕竟川登舰是整个漂泊者舰队最大的穿梭机生产基地，派出无人穿梭机前往星系的中心，似乎是一件连准备都不需要的事情。 但这次特别的远征队并没有这么简单。 首先无人穿梭机必须是字面意义上的“无人穿梭机”，对于作为生物、初具智能的“小辣椒”而言，这样的任务是不可能胜任的。 要是“小辣椒”到了宜居带突然认为自己也是“诺拉”了怎么办？ 所以，老式穿梭机的生产线被重新启动，而这就意味着从矿石开始的每一步都要重新进行设计。 目前川登舰的矿石来源，大体包括被旧月的重力所捕获的、各种各样的陨石和太空油脂，同时也进口了部分来自于卡尔森的老家——吕根舰的矿石。 不过这些矿石被炼制的过程与其说是“物理冶炼”，不如说是“消化”——梓伊通过各种各样的生物过程，将这些陨石和太空油脂逐渐调制为组成“小辣椒”穿梭舰的合金和复合材料。 尽管在很大程度上，“小辣椒”是穿梭机业界的一次革命，但面对着接下来的任务，一切都需要从头开始。 事到如今，狄云里突然想起了另一群人。 “天使部队”。 曾经，她们可是将一百余艘天堂科技的穿梭机带到格拉菲亚斯星系的。尽管现在天使部队已经离开了一半，但至少还有一半的穿梭机可用。 按说，一般狄云里不会打天使部队的主意，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像天使部队求助恐怕不一定会吃闭门羹。 毕竟，目前来看，天使部队在整个格拉菲亚斯星系最能说得上话的人，叫做密枫。 联系上密枫之后，她当然很爽快地答应了狄云里的要求——当然，只是属于她自己的那一艘穿梭机。 她并不在目前格拉菲亚斯区域的天使部队中担任什么领导职务。要知道，她的职权也只是在边缘港的代理队长而已。 “狄云里，你看够用不？”旁边的瑟琳试问道。 “当然不够，但也只能这样了”狄云里点头道，“如果密枫还要当香澄的御用乐手的话，恐怕她会是最后一批回到地球的，和天使部队的舰队在这里会合也说不定。” “如果和天使部队的主力会合的时候，在格拉菲亚斯星系的是密枫而不是胡蝶、青婷，那也挺好的。”瑟琳感慨了一下，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跑了题，连忙把话题硬拉回来，“那么，我们是不是要把密枫的穿梭机改装成自动飞行器？” “密枫当然知道要怎么做。”狄云里的语气倒是很轻松，“毕竟，她也是能做到代理队长的人物，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做不成。真以为她是深空音乐乐手了？” “也对哦。”瑟琳笑道。 “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做好！”梓伊连忙提醒道，“给密枫的穿梭机进行全套的生物消杀，而且要比在我们川登舰对付麦卡利那时候，更彻底的消杀！” “更彻底？”狄云里疑惑道。 “就是一点点，一丝丝，任何的生物都不能在穿梭机中存在，包括细菌、病毒等等，都不行！”梓伊的语调有些焦急。 “稍微有些夸张了？”狄云里质疑道。 “一点也不夸张。我建议如果座椅、装饰什么的全都是有机物，那就全换掉。”梓伊坚持道。 “那我们再和密枫交涉一下。”狄云里不敢怠慢。 巧的是，密枫今天正好跟随着香澄在川登舰的艺术学院采风。 “全面消杀？还要换掉穿梭机中的所有有机物？当然没问题！”密枫一口答应道。 “这个事情很严肃，原因你也是知道的。”狄云里着重强调道。 “其实本来我的穿梭机里就没有什么有机物……我印象中你第一次从边缘港到冥王星，就是坐的我的穿梭机。”密枫回忆道。 “确有此事！”狄云里也想起了当时的情形，但他基本记不清穿梭机内部的环境了。 “座椅都是金属的，可能唯一的皮革制品就是方向盘了。”密枫思索道，“我只需要把方向盘换成纯金属的就行了。” “能帮到我们真是太好了。”狄云里感激道。 “相对于你们对我的帮助而言，小事罢了。”密枫摆了摆手。 此时此刻，香澄却干咳两声试图引起注意。 “狄总，我们是不是好久都没有面对面交流了呢？”她的声音有些幽怨。 “香澄，我最近不是稍微有点忙吗。”狄云里连忙道歉道。 “我一直对你推荐的，深空音乐圈最新的歌曲，你听了吗？”香澄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香澄，你知道的，我不经常听歌，所以……”狄云里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 “经纪公司的命名人，竟然不喜欢听歌，这像话吗？”密枫配合香澄施压道。 “我错了，我回头就听。”狄云里双手合十道。 “如果有空的话，没事就聊一聊，不要一回到办公室就休眠啦。”香澄叹道，“这种行为，感觉还是有点厌世的。” “狄云里，很多认识你的人，也都说只要你回到了私人空间，就永远联系不上。本来想找你聊聊，但想了想自己的事情说大也不大，就没好意思把你吵醒。”密枫附和道。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狄云里连忙赔礼道歉。 “这三首歌，回去之后一定要听。”香澄在纸条上写了三首歌的歌名递给狄云里，“第一首是我和密枫下了很多心血的新曲，另外两首是我优秀的同僚们的作品。” “《恒星风暴》、《黑暗星球》、《在虚空》，明白了，我回头就在艾格比系统里搜这三首歌。”狄云里特地将歌名念了出来。 “都属于是很纯的音乐，而不是什么带有特殊的感情，或者描绘什么故事的歌曲。”密枫补充道，“想要了解深空音乐，这三首新曲算是不错的契机。” “好，我回头就听。”拿了纸条，狄云里示意道。 “正好，如果你要跟我去德·布罗意城机库的话，那不如一边听，一边在星门附近逛逛。”密枫邀请道。 第139章 很适合作为宇宙航行的背景音乐 《恒星风暴》，一个月前香澄发售的最新专辑的主打曲。 穿梭机放着这首音乐，在旧月和星门之间穿行。 “很抱歉，我听不懂音乐，所以也完全不明白怎么鉴赏。” 船舱里只有狄云里、香澄和密枫三人，狄云里坐在后排，而密枫和香澄则分别位于驾驶和副驾驶的位置上。 “正因为你听不懂，所以香澄天使才把这三首推荐给你的。”密枫沉吟道，“你就说好不好听，好听就是好歌。” “那当然好听啦。”狄云里笑道，“很适合作为宇宙航行的背景音乐。” “深空音乐，就是为了作为宇宙航行的背景音乐而生的。”香澄淡淡道，“‘很适合作为宇宙航行的背景音乐’的评价，对于深空音乐而言，算是很高的评价了。” “真的吗？真好！”狄云里笑道。 “毕竟，这个世界上懂得鉴赏的人属实不多，我们不应当为了他们而牺牲大众的审美。”密枫指出，“做一些所有人都会喜欢的音乐，何尝不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呢。” “比如说一些有节奏的鼓点啊，一段脍炙人口的旋律啊，这些都是能引起普通的听众们共鸣的因素。”香澄补充道。 “给我再推荐几首这种‘单纯的好听’的深空音乐。我发自内心地希望这种音乐在‘天堂’也能够流行。”狄云里指出。 “那恐怕是流行不了的。”密枫撇了撇嘴，“在香澄之前也有很多深空音乐的作者试图让深空音乐在地球流行起来，但无一成功。” “即使在天堂之内作为小众爱好，主要的人群也肯定不是地球，而是水星和月球。”香澄解释道，“地球人对于音乐的理解比较……古典一些，他们仍然喜欢你前世的那些类型的音乐。” “我懂的。”狄云里点头道，“但与其这么容易就放弃，不如多试试推广一下？” “所以说，我之前才表示我要去举办巡演的嘛。”香澄笑道。 “确有此事。”狄云里点头道，“那么现在准备得如何了？” “本来已经基本上敲定好日程了，不过星门的中断打断了所有的安排……”密枫的语气中充满了遗憾，“一切都得重新开始了。” “不算坏事。”香澄倒是很豁达，“至少，这段时间里的故事深刻地改变了我的创作习惯。我觉得，我的作品比起之前要成熟一些。” “那就是好事。如果筹备中遇到了问题，请一定要对我说。”狄云里表态道。 第一首歌很快即将走入尾声，而即将响起的《黑暗星球》则是香澄推荐的第二首。 “《黑暗星球》，这个名字似乎在描述旧月？”狄云里察觉了些许端倪。 “正是。”香澄认可道。 “那么，为什么要起这么一个看上去……有点黑暗的名字？”狄云里追问道。 “‘有点黑暗的名字’，这个称呼很有意思。”密枫调侃道，“听下去就知道了。” 随着一阵动感的鼓点，主旋律伴随着断奏出现。 而随着主旋律而来的人声，却并非女声咏唱，而是一阵很有特色的男声的呼喊。 这一阵阵的“呼”“哈”之声，仿佛将人带入古战场一般。 “这首深空音乐，愣是听出了古风破阵曲的味道。”狄云里评论道。 “看来，你也不是那么音痴嘛。”密枫笑了笑，“继续往下听。” 很快，男声的呼喊声被号角淹没，而号角则是一个不只深空音乐，整个电子音乐届也极少使用的一种音源。 “有点意思！”狄云里赞赏道，“这声号角意味着什么，作者有说过吗？” “号角代表‘旧月意识’，自称‘旧月公爵’的那位。当然，并不是现在跟我们冰释前嫌的那个麦卡利。”香澄表示自己的理解。 “我的想法反倒是人类征服旧月的决心。当然，香澄这么理解也有她的理由。”密枫思索道。 在一阵雄壮的号角独奏后，整个环境重归寂静，又只剩下了男声“呼”“哈”声和鼓点，整首音乐也随之进入尾声。 “这首歌应该是星空人族写的？”狄云里推测道。 “没错，是我的一名后辈，现在还暂且没打出名气。”香澄点头道，“录这首歌的时候，还有个小故事。” “嗯，挺有意思的。”密枫附和道。 “是什么样的故事呢？”狄云里被勾起了兴趣。 “由于我们星空人族这边只是听说过号角，但完全没人见到过真品，所以我们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合成了一个塑料的号角……”香澄叙述道，“然而，合成完了之后，大家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会吹。” “幸亏我会。”密枫拍着自己有一定弧度的胸脯道，“要不然，这种主要乐器也要用电音合成的话，岂不是让太阳系那些人笑掉大牙。” “所以刚刚的号角，是你吹的？”狄云里追问道。 “那当然！”密枫的语气中充满了骄傲。 “先别说那些了。”香澄阻止两人继续互吹，“下一首歌的前奏都开始了。” “《在虚空》。”狄云里念着这首歌的名字，然后整个穿梭舱又重归了沉寂。 从前奏听来，狄云里的感觉是——比起一般的“深空音乐”，这首歌少了那种独属于“深空音乐”的气场。 前奏结束之后，女声接入了音乐之中，但比起香澄等一票深空音乐歌手的吟唱，《在虚空》中的女声给人一种略微稚嫩的感觉。 不过，这样的深空音乐，同样别有风味。和第一首《恒星风暴》相同，歌曲把“好听”这一点抓得还不错，这使得这首歌起码有一个最低的保底分。 “不那么‘深空音乐’，但挺好听的。”狄云里沉吟道，“这首歌，有什么故事吗？” “没有故事，但也正因为没有什么故事，它才显得这么特别。”香澄浅笑道，“这首歌的作者来自地球，是一个拥有数亿粉丝的着名网络歌手，而她的才华，毋庸置疑。” 第140章 为什么明天今天就可以学 “我们用这首歌来给你呈现，从来没有上过太空的人心目中的‘深空音乐’。”密枫补充道，“正如你所说，它的确也是深空音乐，但是，‘少了些味道’，不是吗。” “她已经很努力地试图用电子乐器调节出‘深空音乐的深邃感’了，但她的内心深处却还是流行音乐的那一套。”香澄摇头道，“但我依然向你推荐这首歌，因为这首歌是在‘天堂’之中播放量最高的深空音乐作品，没有之一。” “不管怎么样，这首歌在地球能成功，就好。”狄云里欣慰道。 “恐怕恰恰相反，狄云里。”密枫纠正道，“事实上，这首歌虽然有三千万播放量，但却是那位歌手上传的歌曲中，播放量最低的几个之一。” “这种事情是不能苛求的。”香澄倒是相当地豁达，“只要她能做到把深空音乐这种音乐类型介绍给‘天堂’人们，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一个人只有去过太空，才会喜欢深空音乐。在一个没有进取之心的地方宣传这种音乐，真的有意义吗？我只能在这里打个问号。”狄云里的语气很强硬。 “没有必要上升到这种高度啦。”密枫连忙反驳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各自的选择，仅此而已。” “那么巡演的事情，要在地球上安排吗？” 狄云里视线的前方已经出现了星门的边框，在星门附近一座简易的空间站已经搭建完毕。而这里，便是此次兜风的重点了。 密枫也逐渐减速，准备打道回府。 “要！”香澄坚定道，“正如那位果木烤鸭的大厨一般，我必须让所有对深空音乐感兴趣的人听到真正的深空音乐。” “决定好了就去，”狄云里支持道，“无论你在地球遭遇什么，我和白凡总裁都会给你一切支持的。”狄云里主张道。 穿梭机的音乐播放器很快就换回了第一首《恒星风暴》，这样的三曲循环，基本能够完美地让狄云里这样的音痴去思考，“深空音乐”到底是什么。 “等到回去之后，我可能要把这台音乐播放器拆了。”十分钟之后，密枫打破了沉寂，“毕竟，音乐播放器中有不少有机原件，而且黑胶唱片，毫无疑问也是有机物。” “但唱片算是塑料？”狄云里思索道，“塑料应该不会滋生微生物？” “谁知道呢。”密枫摇头道，“我不像胡蝶，她的穿梭机内还贴着各种海报，你让她去拆除这些海报，她肯定不干。” “也是。”狄云里本想追问“你了解她吗”，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对了，狄云里，你认为整个机体中，还有哪些部分是有机物，我没想到的？”密枫询问道。 “电线的橡胶？”狄云里试问道。 “狄云里，你对电线的想象还停留在22世纪吗？”密枫摇头无奈道，“现在的电线绝缘层早就用陶瓷材料做了。” “那就……染料？涂装？”狄云里思索道。 “为了防火考虑，这些我都没用有机材料。”密枫指出。 “那……皮革方向盘和操纵杆？”狄云里再次提出。 “这些我早就想到了，等到回去之后换金属的就行了。”密枫叹了口气。 “那我真想不到了。”狄云里两手一摆道，“在音乐和战斗方面，我都不是专业的。” “也对哦。”密枫笑道，“我到时候再远程请教一下胡蝶和青婷，最后再让出梅和瑟琳来验收一遍，应该就问题不大了。” “不必如此紧张，抓住主要矛盾就行。”狄云里指出，“我们要做的是不要让这艘执行无人任务的穿梭机滋生生物并被‘诺拉’同化。也就是说，只要切断其中的任意一步，就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被‘诺拉’同化了也不是没法恢复的。无论是格罗姆们还是麦卡利和梓伊，最后不都找到了自己的意识吗。”香澄补充道。 “香澄，你一直在关注着我们啊。”狄云里笑道。 “只是偶尔听说你们的新闻罢了。”香澄十分大方地承认了，“倒是你，狄总，很少关注我们呢。” “都说了不要叫我狄总了……”狄云里把头低了下来。 “我觉得是时候给狄云里教授一点乐理了。”密枫毫不留情道，“否则我们跟他讲话，基本上算是对牛弹琴。” “如果狄总有空学乐理，就肯定不会连我们最近出了什么曲都不关注了。”香澄叹道。 “学，一定学，有空就学！”狄云里连忙表态道。 “有空就学？”密枫撇嘴一笑，“你有空陪我们兜风，有空睡觉，为什么没空学乐理？” “明天，明天我就学！”狄云里指出。 “为什么明天？今天就可以学。”香澄的语气有了一丝威压，“川登舰的艺术学校有专门的虚拟课程。能听懂深空音乐程度的乐理课，只需要二十八个课时就可以学完。” “二十八个课时？” 狄云里没想到，穿越之前自己要上课，穿越之后还要上课。 “那行，我今天就开始！”狄云里举手投降。 “下周的这个时候，还是这艘穿梭机。”密枫威严地念道，“我要检查你的学习情况。” “还是这艘穿梭机？下周我们不是要派这艘穿梭机进宜居带拍照吗？”狄云里疑惑道。 “那个时候一定已经拍好照物归原主了？”密枫质疑道，“对不对？” “对……”狄云里不好直接反驳，“那到时候我要做到什么程度？听歌识故事吗？” “那太简单了。”密枫摇头道，“我会让你把调号、和弦、节奏型这类歌曲最简单的要素说出来。” “不用担心自己没有绝对音感，我会用标准a提示你的。”香澄补充道。 “标准a？那是什么？”狄云里不解道。 “你学了之后，就全部知道了……” 在狄云里做完了表态之后，两个女孩才放心的将话题转到比较轻松的方面。 当然，此时此刻，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一直萦绕在狄云里的心间。 我，真的能学好乐理吗？ 第141章 不要再说这种丧气话了 教学效果远超狄云里的预期。 他深刻意识到，如果将这种兴趣教学添加到游戏中，的确会是一个不错的注意。 如果迅易游准备做吃螃蟹的人，那善莫大焉。 不过，在这个亦真亦假、亦手游亦现实的世界中，狄云里甚至不知道他学到的这些乐理和现实世界能不能相通。 但转念一想，狗策划们没必要编撰一套虚假的乐理对狄云里开涮，因为那除了让狄云里痛苦以外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还是完全相信了他学习的那一套虚拟课程。 甚至他还准备抽空将他一直感兴趣的几门虚拟课程也一并学了。 在学习课程至于，狄云里也一直在关注几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当然是归根者们。当然，和他想象的一样，木卫-土卫联盟的扯皮近乎永无止境，这使得“是否接纳归根者”和“是否支持让归根者回到地球”两事争论不休。 第二件事情是南丁格尔大学对格罗姆“壁画”的翻译。目前工作完成了大概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壁画的前三分之一的故事已经翻译完成。 在降落在旧月的前二十年中，格罗姆们做的事情只有一项——寻找能源。 当然，所有人都知道格罗姆们完全没能找到能源，所以四舍五入，这个翻译工作没能给狄云里什么直接就能用的信息。 第三件事情是对位于赤道的两处遗迹的探索。 这两处遗迹和狄云里的设想一样，设施和提供的信息比起陨石坑和地宫，堪称可怜，仅有几处无人居住的地窖，也并不存在壁画什么的。 但收获不可谓不丰盛。 因为星际游牧民存储在此处的，可以算是星际硬通货——能源。 在两处遗迹的各一个地窖中，狄云里找到了大量的氘和氚储备，稍微估算了一下，大概总共加起来有一万吨。 这些地窖使用了非常巧妙的方式，和外界进行热交换从而制冷，以使得这些燃料维持液态。 而根据“能量币”的兑换模式，一万吨的重氢加起来正好等于一万个能量币。 要知道，狄云里开局的能量币也就五千。 这些能量币当然是不用上交星空人族国库的，所以理论上归川登舰所有。 也就是归狄云里所有。 第四件事情自然就是被派往星系宜居带的，由密枫的“天使部队”穿梭机改装而来的无人穿梭机了。 那天把穿梭机停在川登舰后，在出梅的帮助下，狄云里才意识到整艘穿梭机中有多少的零配件是有机物。 总之，将这些有机物都换掉，终于起飞的时候，已经过了整整两天的时间了。 而到了第五天，穿梭机也只是抵达了宜居带而已。 “密枫，恐怕在我学完《乐理基础》之前，你的穿梭机回不来呢。”狄云里嗤笑道。 “我会尽可能让它回来的。”全息屏上，出现了密枫不屑的表情。 “话说，上面的设备运行都还正常吗？”狄云里问道。 “如果有什么异常表现，穿梭机会给我发警报的，所以没问题。”密枫自信满满道。 “但如果它被控制了，没法给你发警报，怎么办？”狄云里追问道。 “我们拆卸更换了那么多设备，就是为了让它不被控制。不要再说这种丧气话了。”密枫撇了撇嘴。 “丧气话？你这么认为也好。”看到密枫如此自信，狄云里也不排斥，“有一位探险家曾告诉过我，具体的话我忘了，大意是，‘如果提案者给自己的提案想后路，说明自己也不相信这个提案，也就说明这个提案根本不靠谱’。” “听起来像安德洛夫会说的话。”密枫笑道。 “穿梭机自动拍摄的‘迦娜’照片，应当会第一时间传回来。”狄云里猜测道。 “当然，会率先传到德·布罗意城天文台那边，柊三郎柊教授会第一时间收到。”密枫点了点头。 “那我现在就马不停蹄地过去。”狄云里听到密枫的表态，当机立断道。 “狄云里，你今天的四个课时还没学完呢……”密枫还没说完，狄云里已经断开了链接。 从川登舰到艾格比舰的这段路程，狄云里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了。不到半小时后，他就出现在了天文台之中。 “狄总，你来啦。我这里有两个好消息，先听哪个？” 看到了狄云里，柊教授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那我先听第一个。”狄云里说了一句废话。 “也是，我不该这么问你的。”柊教授微微一笑，“第一个好消息是，我们将graffias-3行星命名为‘迦娜’的申请获得了批准。” “挺好的。”狄云里早就默认了那颗行星叫做“迦娜”，所以也没有过多地作出反应。 “第二个好消息可能对你来说关键一点。”柊教授继续介绍道，“我们利用较近距离的‘旧月模式’和引力波探测，成功得到了这颗‘迦娜’的图像并将其复原。” 话音刚落，全息屏上的加载也随之完毕。出现在狄云里面前的，是一颗坑坑洼洼的黑色星球。 “果然……”看到复原的“迦娜”，狄云里念念有词道。 “球度系数08，可以说是相当凹凸不平了。”柊教授叙述道，“当然，这些凹凸不平是由格罗姆造成的，还是天然因素造成的，还有待观察。不过，要知道，这颗‘迦娜’可以说是一颗地球大小的行星。” “的确，旧月已经这么大了。”狄云里点头道。 “你可以想象一下，地球上出现三万米高山或三万米深渊。”柊教授描述道，“这说明了两件事情，要么‘迦娜’之上的地脉活动相当频繁，要么就如同你主张的那样，是‘人为’因素。造成的情况。” “确实有点夸张了。”狄云里撇了撇嘴。 “啊，对了，顺便说一下，相比于我们的成果而言，有一件小事想告诉你一下。”柊教授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那艘穿梭机失联了。”柊教授不紧不慢地说道，“就在探测器向我们传回迦娜的数据不久之后。” 第142章 这样着急到跺脚的密枫也是挺可爱的 幸亏穿梭机上的摄像头不止一处，狄云里得以成功地看出整艘穿梭舰失联的全过程。 首先失去信号的是引力波探测装置，而引力波探测装置失联的全过程则被另一个很快就失联了的摄像头拍了下来。 首先，在探测装置的“引力极点”之上，出现了白色的棉絮状物体。很快，棉絮状物体便覆盖了整个探测装置，并向摄像头蔓延而来。 这就是整个摄像头照到的全部信息了。 “原来没有生物消杀完整的是这个装置！狄云里咬牙道。” “按理说引力探测装置是整个设备中最精密的仪器，不应当出这种问题的啊。”柊三郎疑惑道。 切换了其他摄像机，它们给出的最终画面大同小异—— 视线远端出现白色棉絮状物体，这种物体朝向摄像头快速运动，然后很快吞没摄像头。 “这种白色的棉絮，看上去似乎不像是人类的世界的微生物啊。”狄云里思索道，“如果有办法等穿梭机回到旧月附近，再细细研究就好了。” “恐怕不太能等得到了。”柊三郎遗憾地摇头道，“既然已经失联，我们也没有办法把它追回来了。” 在柊三郎的操作下，全息屏播放了失联的最后一刻，穿梭机内部的图景—— 在狄云里上周还坐着的座位上，白色的棉絮状物质随着光芒透入，逐渐在座椅上积起了一层白色的灰。 很快，这些白色的棉絮便延伸得到处都是——驾驶台、玻璃窗、墙壁…… 紧接着，当摄像头也被白色的棉絮覆盖之后，穿梭机的最后一个影像便终结了。 “柊教授，你看，白色的棉絮没有侵蚀到驾驶台的内部，而且它似乎并没有改变穿梭机自动设定的能力。”狄云里指出。 “不好说。”柊三郎并不认可狄云里的说法，“不过，我会试图在它的预定轨道上搜索它的。如果成功，我会告诉你。” “也就是说，如果你不告诉我，意味着失败了，是吗。”狄云里有些失落。 “别抱太大希望。”柊三郎离开了全息屏，走向自己的工作台，“再说了，它带回来的影像，比它自己要珍贵得多，不是吗。” “这话你应该跟这台穿梭机的主人说。”狄云里叹气道，“那么，柊三郎，你认为这些白色的棉絮状物质的本体是什么？是生物？是化学物质？还是纯粹的能量？” “为了探寻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想我们应当再派出一队无人穿梭机，并怀有它们完全无法回归的觉悟。”柊三郎悠悠道。 “这……一队？”狄云里追问道。 “是的，经过科学计算，如果真的想要远程研究这些白色棉絮状物质，我的建议自然是至少派去五艘无人穿梭机，各司其职，并且第一时间进行观察研究。”柊三郎指出。 “五艘……我们川登舰已经尽可能调整产线了。”狄云里默念道。 “不着急那么一天两天，狄老，哦不，狄云里。”柊三郎试图开导狄云里道，“反正我们距离跟随旧月回到宜居带，还有四十多年的时间呢。” “四十多年……”狄云里撇了撇嘴。 确实，如果没有狄云里在后面使力，恐怕根据星空人族的这点势力，在旧月上发育四十多年之后再探索星系宜居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狄云里也不可能因为这个事情去休眠四十多年，毕竟作为整个星空人族阵营里最有行动力的存在，他坚信自己一定有办法解决“在星系的宜居带出现的异常”。 “所以，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做好了准备，请随时呼叫我。”柊三郎表态道，“天文台会亲自派人来帮你搞定五艘穿梭机内部的配饰问题。” “在那之前，你们把所需的穿梭机的规格告诉我。”狄云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规格？就之前的川登舰造的那种规格就行。毕竟，我们不需要太高的机动要求。”柊三郎思索道。 “什么，我的穿梭机失联了？” 密枫在得知这个消息后，表情逐渐焦急了起来。 “冷静一点，我们会给予你赔偿的。”狄云里试图安抚对方。 “赔偿？‘天使型’穿梭机，本身的造价和技术积淀先不说，我从入伍以来，它就一直陪伴着我，这种感情，是可以赔偿的吗？”密枫跺脚道。 “这样着急到跺脚的密枫也是挺可爱的。”在旁边似乎正在创作新曲的香澄笑道。 “香澄天使，就不要这样埋汰我啦……”密枫快要哭出来了。 “密枫，这不是你的错。”狄云里连忙安抚，“你什么也没做错，我们也没犯什么大错，主要问题是，诺拉控制你的穿梭机的方法简直不是科学，而是玄学了。” “狄云里，我先把这个锅揽下来了。”香澄连忙笑着表态道，“其实我和密枫都知道，等到你把登天工厂的那些生产线调整好了然后自己造穿梭机，也不迟，但是密枫答应你献出穿梭机一事，是我唆使的。” “你哪有……”密枫嘟嘴道，“当时是我一口答应的。” “我在那段时间一直说，‘诺拉，好像见到她的真身啊’，然后密枫，你也意识到了，现在第一个见到诺拉的人实际上是你，对不对？”香澄循循善诱道。 “我的小心思每次都被你看穿……”密枫的眼角依然挂着泪珠，“行，这次算你赢了，所以呢？要知道，‘第一个见到诺拉的人’只是个虚名，而穿梭机和我与穿梭机在一起的回忆却是真的！” “也没说一定会永久失联啊。”站在旁边的安德洛夫突然插了一句嘴。 他探索两处赤道遗迹的任务已经完成，目前正闲着，狄云里便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带入了探索星系宜居带的任务。 当然，现在他还没来得及对“穿梭机失联”一事发表自己的猜测。 “安德洛夫，也就是说，你认为它还有回来的可能性？”狄云里追问道，“不要骗自己了。” “没有这种想法。我只是在想，这种白色的柳絮状物质，它到底凭什么劫持或者摧毁穿梭机？”安德洛夫反问道。 第143章 你怎么不上天呢 “首先，我们排除这种从引力波探测器产生的白色物质是生物。” 安德洛夫开启了长篇大论，狄云里、密枫和香澄三人只是听着。 其中香澄完全是外行，但她依旧礼貌地看着手舞足蹈的安德洛夫，不住地点头。 “当然，我这里指的生物，当然是以地球人对生物的理解，那些‘由dna组成遗传信息的生物及其衍生物’。至于这些白色物质是否具有意识甚至智慧，我在这里打一个问号。” “我有一个问题。”狄云里举手道，“麦卡利是个生物没错，但你能说每一根旧月上的藤条，都是生物吗？” “这也正是我想说的。”安德洛夫笑道，“为了方便香澄女士理解，我打个比方好了。比如说香澄女士的一根头发，无论她还长在香澄女士的头上还是已经脱落了，那么这根头发都不能称之为‘生物’。” “这么说我肯定能理解。”香澄点了点头。 “但问题就是，那根秀发是香澄女士头上的，还是香澄女士脱落的。”狄云里指出了重点。 “还是换个比方。”密枫摆了摆手，“就好像诅咒香澄天使脱发一样。” “我倒是觉得这个比喻恰到好处。”香澄捂嘴笑道。 “先别说头发了，我觉得你认为白色的物质是‘诺拉’的一部分。”狄云里指出，“但你想知道，诺拉究竟想通过这些白色的物质做什么。” “正是如此。”安德洛夫点头道。 “柊三郎柊教授那边倒是有一个计划，打算用五艘穿梭机达成目的，且是纯消耗，派出去就回不来的那一种。”狄云里暗示安德洛夫想一点更好的主意。 “这太值了！”安德洛夫给出的评论却让狄云里大跌眼镜。 “值？你的意思是说，五艘穿梭机，就换一个答案？”狄云里皱眉道，“似乎柊教授也是这个想法。对于我们用一艘穿梭机换取的这一堆资料，他也觉得很值得。” “什么叫‘就’换一个答案？”安德洛夫撇嘴道，“你知道，如果我们找到了破解‘诺拉结界’的方法，我们能少损失多少穿梭机吗？”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狄云里明白，自己似乎涉及到了主线剧情。 在主线剧情走到一定的步骤之前，通往某些区域将会遇到“空气墙”，一种阻止主角团通过的屏障。 在现在的剧情中，“诺拉结界”是这种屏障的一个不错的概括。 而这五艘穿梭机似乎就是突破结界所必要的物资。 无论你玩的是《宇宙大爆炸》游戏中的哪个流派，弄不到五艘符合要求的穿梭机，就无法穿过这个区域。 但这就带来了一个问题—— 对于贸易流或者生产流的玩家而言，弄到五艘属于自己的穿梭机并不那么困难，而对于外交流或者征服流而言，可能要发育一段时间。 但对于战斗流而言，恐怕不在旧月上发育个几十年，不太可能拥有足够的能力突破这个结界。 而这种可能性的丧失，也许就正好意味着，或许五艘穿梭机不是突破“诺拉结界”的必要条件。 但毕竟，狄云里没有抽胡蝶，把她放回了太阳系，这也就意味着，恐怕他很难提升战斗力硬闯星系的宜居带了。 “但我说啊，如果要改工厂的产线的话，是不是太麻烦了？”香澄开口道，“五艘纯金属和陶瓷穿梭机，直接找女帝定制就是了。” “对哦，女帝那边我怎么忘了……”狄云里如梦方醒。 “但是后续呢？除了这五艘特制的穿梭机，我们今后肯定还要更多的排除有机物的穿梭机的。”安德洛夫倒是忧心忡忡。 “不要紧。”狄云里摇头道，“我们这次的目的就是研究白色物质本身，说不定研究完之后，我们就可以正面突入这个区域了呢？” “我持一个谨慎态度。”安德洛夫摇了摇头，“但听你的同伴们说，有的时候捏判断迷之准确，那我暂且还是答应你好了。” “要去女帝那边订制五艘穿梭机吗？”密枫询问道，“不知道青婷在不在女帝那边，我可以找她联系” “不用了，我可以直接联系上她。” 在密枫惊讶的目光下，狄云里直接给女帝打了个电话。 “呀吼，狄云里总裁，好久不见啊。”女帝的每一个字的语气都让人感到有些许深意。 “女帝，我是来下订单的。”狄云里沉吟道，“我这里需要五艘不含任何有机物元件的重型穿梭机。内饰就先放空，我们这里会分别安排。” “穿梭机？我记得你自己也在造穿梭机啊。”女帝浅浅一笑，“怎么，你是想逆向研究我们的产品吗？” “当然不是，我会用它当做消耗品，去进行格拉菲亚斯星系的宜居带的探索。”狄云里指出。 “宜居带？消耗品？你用重型穿梭机当消耗品？重型穿梭机可不便宜啊。”女帝深深地叹了口气，“要知道一艘重型穿梭机的价格能买十台冥王4000……” “十台！” 狄云里之前在旧登天穿梭机工厂购买穿梭机的价格是25个能量币一艘，但大多都是中型穿梭机。 “孙乔莉啊孙乔莉，没想到你和奸商没什么本质区别……”狄云里咬牙切齿道。 “怎么就奸商了？我卖谁都这个价。你还指定了材质，依我看，不额外收钱就算够义气了。”女帝冷哼道。 “狄云里，你不是很有钱吗？”密枫在旁边给出了一发暴击。 “五艘重型穿梭机，加起来五百个能量币，不能再多了。”狄云里报出了价格，“我要求能够在五天内到位。” “你怎么不上天呢？”女帝撇了撇嘴，“算了，反正也是消耗品，我随便攒一攒就发货了，你没啥意见？” “等等，什么叫攒一攒？”狄云里连忙追问道。 但狄云里的追问却没有阻止女帝切断链接。很快，全息屏上的图案便消失了。 “狄总，你听说过‘乙方不可能三角’吗？” 看着全息屏上“通讯中断”的字样，香澄笑着问道。 第144章 我看不出你坐牢是痛苦的 “有所耳闻。”狄云里怀着沉痛的心情点了点头。 在狄云里的大脑中，出现了一个神秘的韦恩图，上面画着三个圈，分别写着“便宜”、“快速”和“优质”。 而在这三个圈两两相交的位置上，却分别写着“差”、“慢”和“贵”三个字。 而三圈交界的部分，赫然写着一个字： “滚”。 “香澄女士说得对。”密枫认可道，“如果女帝给你攒出个放了三天直接散架的货，你还能找女帝售后不成？” “还是重新呼叫女帝，把我们的要求一五一十跟她说清。”安德洛夫也怂恿道。 “要是狄总觉得出血有点大，那就让白凡也花点钱。他压榨人起来可厉害了。”香澄也支了招。 “……行，我马上跟冥王星那边重新谈判。”狄云里倒不是图省钱，他只是不想被女帝压一头。 但女帝起码是个征服流和外交流常备的五星卡，跟女帝玩手段狄云里大概率玩不过。 承认失败不丢人。 但他也不打算找女帝了。 “书文代表，还在坐牢呢？” “狄总，别取笑我了。目前的情况你应该清楚，我被女帝罗织了一大堆经济上的罪名，如果不在牢里还完债我是不太可能出去的……啊当然，女帝对我们这些还有利用价值的家伙们的待遇还是挺好的，我这里24小时高网速，水电娱乐一应俱全……” “我能直接打电话给你，就说明你的待遇挺好了。”狄云里撇了撇嘴，“我要买重型穿梭机。” “这好办啊，我们这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军火！”书文立马来了精神，“买多少台？我觉得二十台的‘星舰套餐’就很适合你。” “价格多少？如果你谈成了这桩交易，能给你的刑期减几个月吗？” “我要是能卖出一个‘星舰套餐’，怕不是直接出狱。”书文撇了撇嘴，“我们的星舰套餐，五千个能量币，童叟无欺，谁来都是这个价格。” “你怎么不上天呢？”狄云里把女帝的话还给了书文代表。 同时，他也意识到，女帝之前开出的价格似乎算是合理的。 “狄总，你可别再砍价砍得那么狠了。如果你砍得太多了，那我能减的刑期就少多了。”书文摆出了一个痛苦的表情。 “你？我看不出你坐牢是痛苦的。”狄云里冷笑一番，“我用不着二十台重型穿梭机。” “啊，那很抱歉，你享受不到套餐价了。”书文代表深深地叹了口气，“市场价三百一台。” “那如果，有人卖我一百一台的价格，是不是说明他或者她是个奸商？”狄云里问道。 “啊，一百一台卖重型穿梭机的也不是没有……”书文代表立马通过数十年的代表经验，察觉其中有诈，“但他们一定在‘重型穿梭机’这个概念上下了手脚。” “请细说‘重型穿梭机’这个概念。”狄云里示意道。 “比如说你们生产的生物战机，‘小辣椒’，它能做到部分重型穿梭机能做到的事情，但它不能被称为重型穿梭机。”书文代表侃侃而谈道，“重型穿梭机的唯一界定标准，是‘能够搭载星舰武器或设备’的穿梭机。” “星舰武器！”狄云里思索了一下川登舰上的武器规模，又回忆了一下天使部队的穿梭机的配置，深以为然。 “当然，至于皮实啊、空间大啊这些其他的优点，并不是重型穿梭机的界定标准，只是它的特质罢了。”书文代表悠悠道，“所以只要把这些特质砍掉，只留下‘能坐人’和‘能搭载星舰武器或设备’两个界定特质，那重型穿梭机的成本确实能压得很低很低。” “确实……”狄云里又想起了从核爆中穿过而毫发无损的胡蝶座机。 “但我们冥王星人是肯定不会卖这种重型穿梭机的。”书文代表最后通过一句话堵住了狄云里的嘴。 “行，我去找其他卖家再问问。”狄云里留下了书文代表的录音，挂断了电话。 “这位确实是滴水不漏啊。”安德洛夫撇了撇嘴。 “没办法。”狄云里垂头丧气地重新呼叫女帝。 “我本来就没打算卖一百一艘的破烂给你。”女帝倒是爽快地承认了。 “孙乔莉小姐，你看，两百一艘……”狄云里开始讲价道。 “嗯，稍微有点诚意了。”女帝点头道，“但既然你们不打算原价购入，你们总得多拿出点什么？” “确实。”狄云里点头道，“你们想要什么？继续往我们这里派内应？还是什么其他的？” “狄云里，我也对格拉菲亚斯的宜居带很感兴趣。”女帝也不打算打马虎眼，“你们不是想将五艘重型穿梭机当消耗品用吗？那你们应该是想用它们获得宜居带的地盘了？” “虽然我理解孙乔莉你开疆拓土的需要，但很可惜，这五艘穿梭机无法做到这一点。”狄云里摇了摇头，“你应该听说过这边的传闻了，所有进入宜居带的生物，都会被一个叫做‘诺拉’的存在精神控制，从而认为自己是‘诺拉’的一部分。” “有所耳闻。”女帝点头道，“你们是要对这种精神控制进行研究吗？” “正是如此。”狄云里点头道，“我们的科学家设计了一个精妙的设施，可以用五艘无人穿梭机作为条件，分析出这种精神控制的实质。” “那就这么说定了。这五艘穿梭机我可以提供，但我希望你们研究出结果之后，能够……”女帝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能够将进行精神控制的方法教授于我。” “等等，你们这思维跨度也太大了？”狄云里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能够精神控制别人，可是人类千百年来都在研究却没研究出个所以然的东西。”密枫一边把头发在自己的手指上绕了个圈，一边淡淡道。 “女孩好可怕！”旁边的安德洛夫进行了简短的锐评。 “做不到吗？那就退而求其次好了。”屏幕另一边的女帝浅浅一笑，“既然你的科学家能够分析出这种精神控制的实质，届时请将这种实质告知于我。” 第145章 柊将军 狄云里一度想过拒绝，然后原价买入五艘穿梭机，但是在考虑到以下几个因素之后，他还是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第一，女帝看上去是一个很稳重的人。至少，她不会到处乱传“白色物质”的研究结果。 第二，狄云里有把握确定，这种“白色物质”独属于诺拉，人类无法制造这种白色物质，遑论使用。 第三则是，这种白色物质所担当的只是一种游戏中的“空气墙”而已，目前的任务也仅仅是突破它。 一言以蔽之，一条简单的、没什么用的信息换取上千个能量币，狄云里在思考后认为是个可行的选项。 在得到了五艘没有内饰的重型穿梭机后，狄云里立刻将其停在了艾格比舰中军械库专属的机库中。 “狄云里总裁好，我是柊将军派来的专员，这五艘穿梭机将由我率领的小组来进行改造。”一名身着军装的男子敬礼道。 “柊……将军？” “是的，尽管柊三郎将军一般以教授的形象示人，但他所领导的天文台毕竟属于军械库的一部分。再加上他屡次立功，便被升到了少将的军衔。”军装男子点头示意道。 “还有这事，我第一次听说。”狄云里沉吟道，“他自己怎么没有来？” “他在天文台持续追踪几个位于星系宜居带的目标，目前无法分身。”军装男子叹道。 “也对哦……”狄云里明白柊三郎正在试图搜寻失踪的穿梭机，但他应该知道，找到的概率不大。 但想到这里，他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几个……目标？” “天文台的权限在军械库是最高的，军衔都是校官起步，我们当然无权干涉。”军装男子点了点头表示，“我只能向您一字不差地传达柊将军的意思。” “行，辛苦你了。”狄云里示意道。 “对了，柊将军还有一件事想让我转达给你。”军装男子补充道，“瑟图舰长一直在关注你们的探索，并且表态如果需要的话他一定提供帮助。当然，他不能明面上这么做，因为这样会引起‘共生基地’派的反对。” “了然。”狄云里点头道，“这是铁了心决定向我提供除了帮助以外的一切支持了？” “狄总有所不知，市政厅可不只有你去过的舰长办公室一个房间，里面可是龙争虎斗，派系众多的。”随行的瑟琳解释道，“瑟图哥哥能够坐稳这个位置，也是因为自己超群的制衡能力。” “也行。”狄云里本来就没指望能够获得什么来自星空人族的官方的支持。 扪心自问，狄云里是不可能在游戏里的第一个宜居星系上发育四十年的，但如果这个星系足够富饶、秘密足够多，狄云里也可能考虑在其中多呆一段时间。 尤其是在共生基地勃勃生机地发展，并即将扭亏为盈、收回投资之时，作为“人类集体思维”的具象，市政厅作为一个整体，肯定不支持另生事端。 当然，狄云里这种私人企业的探索行为，他们也是不会打压的。毕竟，探索是星空人族之所以兴盛的本源之一。 另一个原因是，如果狄云里真的探索出了什么结果，在记功方面，少不了星空人族作为一个整体的功劳。 所以不仅是瑟图，恐怕整个市政厅对于狄云里的探索的态度，都是“给予帮助以外的一切支持”。 当然，军械库天文台就不是如此了。 天文台的用途，有且只有探索星空，而目前，天文台的目的正好和狄云里的目的相吻合。 所以，柊三郎在答应了狄云里几乎全部请求的情况下，还特别地帮助狄云里改造五艘穿梭机。 在看到这一切渐入正轨之后，狄云里便和军装男子挥手告别。 毕竟，在川流艺术学院，还有一件他必须要参加、不参加不行的测验。 乐理测验。 尽管“穿越之后还要学习”一事是香澄和密枫强加给他的一件事情，但其实学习的过程并不那么讨厌。 毕竟，听一听音乐，记一记哆来咪法索拉稀，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甚至还挺有趣 如果不需要考试的话。 考试是狄云里无论在哪里都讨厌的，但他在原来的世界考试的成绩不算差，上的还是强一本大学。 但这无法掩盖他对考试的厌恶。 考试，意味着一周的时间，一切的娱乐活动、课外打工都要暂停，意味着紧张的气氛，也意味着成绩出来之前的那份忐忑。 狄云里不想再体验那种感觉了。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没想到他遇到的是香澄和密枫两人。 本来的测验安排在密枫的穿梭机上，但由于那台穿梭机在两天前没了，所以现在面试的地点只有一个—— 川流艺术学院的面试大厅。 这个消息对于狄云里而言是毁灭性的。 本来小测验被安排在穿梭机上的时候，尚且留有一些人情味，但是当地点转移到了面试厅的时候，一切的人情味都消失了。 这里，只有考生和考官，所问与所答只有一个目的—— 验证考生的考试是否通过。 狄云里会得到这样的结果，完全是咎由自取。 因为，在他向密枫报告了穿梭机失联的事情之后，又补充了一句： “密枫，你看，周二的小测试是不是就可以免了？” 这句话深深地触怒了密枫，并且让密枫开始怀疑起这次的“失踪案件”是否由狄云里自导自演而成。 狄云里用了很大的力气，试图让密枫撤回自己的怀疑，但他却没能用语言达成。 于是，在香澄的斡旋下，密枫还是决定相信狄云里，不过这种相信，毫无疑问，是有条件的。 “狄云里，听好了，周二，我要在那里看见你。” 密枫指着的位置，正是川流艺术学院的考试楼。 两天后，狄云里站在考试楼的楼下，内心忐忑。 香澄早就站在了面试厅门口，示意狄云里进去。 “别紧张，放松点，我和密枫又不会吃了你。”香澄依然保持着自己标志性的微笑。 第145章 柊将军 狄云里一度想过拒绝，然后原价买入五艘穿梭机，但是在考虑到以下几个因素之后，他还是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第一，女帝看上去是一个很稳重的人。至少，她不会到处乱传“白色物质”的研究结果。 第二，狄云里有把握确定，这种“白色物质”独属于诺拉，人类无法制造这种白色物质，遑论使用。 第三则是，这种白色物质所担当的只是一种游戏中的“空气墙”而已，目前的任务也仅仅是突破它。 一言以蔽之，一条简单的、没什么用的信息换取上千个能量币，狄云里在思考后认为是个可行的选项。 在得到了五艘没有内饰的重型穿梭机后，狄云里立刻将其停在了艾格比舰中军械库专属的机库中。 “狄云里总裁好，我是柊将军派来的专员，这五艘穿梭机将由我率领的小组来进行改造。”一名身着军装的男子敬礼道。 “柊……将军？” “是的，尽管柊三郎将军一般以教授的形象示人，但他所领导的天文台毕竟属于军械库的一部分。再加上他屡次立功，便被升到了少将的军衔。”军装男子点头示意道。 “还有这事，我第一次听说。”狄云里沉吟道，“他自己怎么没有来？” “他在天文台持续追踪几个位于星系宜居带的目标，目前无法分身。”军装男子叹道。 “也对哦……”狄云里明白柊三郎正在试图搜寻失踪的穿梭机，但他应该知道，找到的概率不大。 但想到这里，他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几个……目标？” “天文台的权限在军械库是最高的，军衔都是校官起步，我们当然无权干涉。”军装男子点了点头表示，“我只能向您一字不差地传达柊将军的意思。” “行，辛苦你了。”狄云里示意道。 “对了，柊将军还有一件事想让我转达给你。”军装男子补充道，“瑟图舰长一直在关注你们的探索，并且表态如果需要的话他一定提供帮助。当然，他不能明面上这么做，因为这样会引起‘共生基地’派的反对。” “了然。”狄云里点头道，“这是铁了心决定向我提供除了帮助以外的一切支持了？” “狄总有所不知，市政厅可不只有你去过的舰长办公室一个房间，里面可是龙争虎斗，派系众多的。”随行的瑟琳解释道，“瑟图哥哥能够坐稳这个位置，也是因为自己超群的制衡能力。” “也行。”狄云里本来就没指望能够获得什么来自星空人族的官方的支持。 扪心自问，狄云里是不可能在游戏里的第一个宜居星系上发育四十年的，但如果这个星系足够富饶、秘密足够多，狄云里也可能考虑在其中多呆一段时间。 尤其是在共生基地勃勃生机地发展，并即将扭亏为盈、收回投资之时，作为“人类集体思维”的具象，市政厅作为一个整体，肯定不支持另生事端。 当然，狄云里这种私人企业的探索行为，他们也是不会打压的。毕竟，探索是星空人族之所以兴盛的本源之一。 另一个原因是，如果狄云里真的探索出了什么结果，在记功方面，少不了星空人族作为一个整体的功劳。 所以不仅是瑟图，恐怕整个市政厅对于狄云里的探索的态度，都是“给予帮助以外的一切支持”。 当然，军械库天文台就不是如此了。 天文台的用途，有且只有探索星空，而目前，天文台的目的正好和狄云里的目的相吻合。 所以，柊三郎在答应了狄云里几乎全部请求的情况下，还特别地帮助狄云里改造五艘穿梭机。 在看到这一切渐入正轨之后，狄云里便和军装男子挥手告别。 毕竟，在川流艺术学院，还有一件他必须要参加、不参加不行的测验。 乐理测验。 尽管“穿越之后还要学习”一事是香澄和密枫强加给他的一件事情，但其实学习的过程并不那么讨厌。 毕竟，听一听音乐，记一记哆来咪法索拉稀，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甚至还挺有趣 如果不需要考试的话。 考试是狄云里无论在哪里都讨厌的，但他在原来的世界考试的成绩不算差，上的还是强一本大学。 但这无法掩盖他对考试的厌恶。 考试，意味着一周的时间，一切的娱乐活动、课外打工都要暂停，意味着紧张的气氛，也意味着成绩出来之前的那份忐忑。 狄云里不想再体验那种感觉了。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没想到他遇到的是香澄和密枫两人。 本来的测验安排在密枫的穿梭机上，但由于那台穿梭机在两天前没了，所以现在面试的地点只有一个—— 川流艺术学院的面试大厅。 这个消息对于狄云里而言是毁灭性的。 本来小测验被安排在穿梭机上的时候，尚且留有一些人情味，但是当地点转移到了面试厅的时候，一切的人情味都消失了。 这里，只有考生和考官，所问与所答只有一个目的—— 验证考生的考试是否通过。 狄云里会得到这样的结果，完全是咎由自取。 因为，在他向密枫报告了穿梭机失联的事情之后，又补充了一句： “密枫，你看，周二的小测试是不是就可以免了？” 这句话深深地触怒了密枫，并且让密枫开始怀疑起这次的“失踪案件”是否由狄云里自导自演而成。 狄云里用了很大的力气，试图让密枫撤回自己的怀疑，但他却没能用语言达成。 于是，在香澄的斡旋下，密枫还是决定相信狄云里，不过这种相信，毫无疑问，是有条件的。 “狄云里，听好了，周二，我要在那里看见你。” 密枫指着的位置，正是川流艺术学院的考试楼。 两天后，狄云里站在考试楼的楼下，内心忐忑。 香澄早就站在了面试厅门口，示意狄云里进去。 “别紧张，放松点，我和密枫又不会吃了你。”香澄依然保持着自己标志性的微笑。 第146章 请听题 但是在主考官位置坐着的密枫可就没这么灿烂的笑容了。 她敲了敲最靠近自己的桌子，示意狄云里坐下。 而那张桌子和主考官作为中间的，是一个中型全息屏。 “本次测验，旨在测验被测验者能够基本胜任云里娱乐公司股东的工作。如果测验没有通过，该名股东将被剥夺参与云里娱乐公司运作的权力。”密枫展示了一张合同，“这张合同上有总裁的签字。” “哪有剥夺全资股东权力的合同。”狄云里摇头道。 “如果你认为你无法通过，你可以不签。”密枫丝毫不给面子。 “恕我拒绝，这个合同我真不能签。”狄云里连忙摆手，“但我保证，如果我无法通过此次测验，直到我能够熟练赏鉴深空音乐之前，我会对深空音乐这种艺术闭嘴。” “行，那开始答题。”密枫也不强求，而是示意香澄坐在她的身边。 经过刚才的一通操作，整个考场环境的紧张感陡然增加了起来。 “请听题。” 课程答题系统中内置的声音来自文德尔教授，他较为沉重的声音为这次的测试奠定了沉重的基调。 “以下的三段旋律，哪一段属于深空音乐？” 第一段旋律的开头，一声笛声直接引入了主旋律，而配器，则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狄云里摇了摇头，排除了a选项。 第二段旋律的内容则是以电子音乐的配器进行开头，然后女声的咏唱在旋律的中间插入。 “应该就是这个了！” 而第三段的旋律则同样是电子音乐，女声的咏唱却加入了歌词。狄云里很快排除了这个选项。 而在狄云里提交这个问题的答案之后，密枫却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让他不知所措。 而香澄看着他的表情，却依然是之前的那一抹捉摸不透的微笑。 “请听题。” 文德尔的声音继续从话筒中传出。 “请判断以下歌曲属于大调调式还是小调调式。在做此题的过程中，您可以在任意时间点击此处播放标准a音，该音等同于c大调中的音。” 音乐很快播放了起来，狄云里一度有些紧张。 在紧张之余，狄云里连忙慌乱地按了好几次“标准a音”键。 “淡定，淡定……” 狄云里不停地提醒着自己，但在歌曲进行之时，狄云里还并没有能够感受到歌曲的调式。 “先通过每段咏唱的最后一个音判断是大调还是小调，这首歌给我的感觉是小调。那么最后一个音，最后一个音再听一次，比标准a低一、二、三、四……” 在理清了一切之后，狄云里安心了下来，然后在卷子上写下了“f小调”的答案。 写完之后，他不再试图观察两位考官的视线。 把她们当水果蔬菜，就不会紧张了。 第二首歌的调式判断甚至比第一首歌简单了一点，狄云里还在前奏部分就找准了调。 但到了第三首歌，出了大问题。 这是一首纯音乐，狄云里甚至没能在这首纯音乐中找出主旋律。 看到问题下方的长长一条下划线，狄云里顿时拿不定主意。 “不会？转……调？作者不会这么变态？”狄云里有点慌了。 这个在教学材料中出现的词语，狄云里却一直不知道如何找到它的规律。 这种狄云里无论如何也复习不到的重难点，狄云里直截了当地——将其移出了重点复习的行列中。 毕竟并不是每一场考试的每一分都可以拿到的，狄云里通过从小到大的经历证明并利用了这一点。 所以，狄云里就只填了整首歌最后一段的调号。 “请听题。”文德尔浓厚的嗓音再次出现，“接下来会播放屏幕上显示的这段五线谱所指示的音乐，请在每一个和弦改变的位置进行标注，并写下和弦的符号。您共有三次欣赏这段音乐的机会，并不可暂停。” 在狄云里第一次打开播放键的时候，听到在他心目中“杂乱无章”的吉他音后，狄云里有了后悔的冲动。 在这样的冲动中，狄云里很快就浪费了一次播放的机会。 “我不应该先点播放键的，我应该先识谱……” 看了看乐谱，狄云里稍微有了点底，但他突然觉得，似乎什么不对。 “对了，这次的测试是面试，这是不是意味着，难道不是这两位考官主动问我问题吗？怎么变成我回答系统本身的问题了？” 狄云里疑惑地看了看两位考官。 两位考官一直盯着狄云里，却没有对他的视线给予任何回应，就好像考官们的动作都是预先设计好的ai一样。 在这种突然产生的疑惑中，狄云里再次按下了播放键。 尽管五线谱和音乐一样混乱不堪，但狄云里至少认出了几个二分音符上的小圆圈，这样他能勉强把题目要求的“和弦符号”标上。 现在，他开始庆幸策划在出题的时候留了一手了。 “笔试部分结束，接下来进入主考官和考生之间的自由问答环节。” 随着文德尔的声音，全息显示屏逐渐熄灭，狄云里得以透过全息屏，直接面对两位主考官。 “这位同学，请自我介绍一下。”香澄看着单向对自己现实的题目，诱导狄云里道。 “我叫狄云里，今年……呃……总之，我是川流艺术学院的非全日制学生，在贵校选修‘乐理基础’科目。”狄云里的回复还算顺畅。 “这位同学，您对该科目有着怎样的了解？”密枫的问题有些带刺。 “在学习该科目之前，我很少听音乐，即便在有音乐的环境中，我也只能简单地产生一种‘这个音乐好听’或者‘这个音乐不好听’的感觉。但是现在，我的工作要求我必须要对这类音乐产生一种理性而非感性的感觉。”狄云里试图把立意拔高，“而学习‘乐理选修’科目便是其中一个契机。” 狄云里试图从考官的表情上看出自己回答的是好是坏，但是两名考官却分别继续保持者微笑和严肃的表情。 “刚才你说了‘好听’和‘不好听’，那请你简述一下，为什么有的音程会给人‘好听’的感觉，有的音程却给人‘不好听’的感觉。”香澄追问道。 第146章 请听题 但是在主考官位置坐着的密枫可就没这么灿烂的笑容了。 她敲了敲最靠近自己的桌子，示意狄云里坐下。 而那张桌子和主考官作为中间的，是一个中型全息屏。 “本次测验，旨在测验被测验者能够基本胜任云里娱乐公司股东的工作。如果测验没有通过，该名股东将被剥夺参与云里娱乐公司运作的权力。”密枫展示了一张合同，“这张合同上有总裁的签字。” “哪有剥夺全资股东权力的合同。”狄云里摇头道。 “如果你认为你无法通过，你可以不签。”密枫丝毫不给面子。 “恕我拒绝，这个合同我真不能签。”狄云里连忙摆手，“但我保证，如果我无法通过此次测验，直到我能够熟练赏鉴深空音乐之前，我会对深空音乐这种艺术闭嘴。” “行，那开始答题。”密枫也不强求，而是示意香澄坐在她的身边。 经过刚才的一通操作，整个考场环境的紧张感陡然增加了起来。 “请听题。” 课程答题系统中内置的声音来自文德尔教授，他较为沉重的声音为这次的测试奠定了沉重的基调。 “以下的三段旋律，哪一段属于深空音乐？” 第一段旋律的开头，一声笛声直接引入了主旋律，而配器，则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狄云里摇了摇头，排除了a选项。 第二段旋律的内容则是以电子音乐的配器进行开头，然后女声的咏唱在旋律的中间插入。 “应该就是这个了！” 而第三段的旋律则同样是电子音乐，女声的咏唱却加入了歌词。狄云里很快排除了这个选项。 而在狄云里提交这个问题的答案之后，密枫却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让他不知所措。 而香澄看着他的表情，却依然是之前的那一抹捉摸不透的微笑。 “请听题。” 文德尔的声音继续从话筒中传出。 “请判断以下歌曲属于大调调式还是小调调式。在做此题的过程中，您可以在任意时间点击此处播放标准a音，该音等同于c大调中的音。” 音乐很快播放了起来，狄云里一度有些紧张。 在紧张之余，狄云里连忙慌乱地按了好几次“标准a音”键。 “淡定，淡定……” 狄云里不停地提醒着自己，但在歌曲进行之时，狄云里还并没有能够感受到歌曲的调式。 “先通过每段咏唱的最后一个音判断是大调还是小调，这首歌给我的感觉是小调。那么最后一个音，最后一个音再听一次，比标准a低一、二、三、四……” 在理清了一切之后，狄云里安心了下来，然后在卷子上写下了“f小调”的答案。 写完之后，他不再试图观察两位考官的视线。 把她们当水果蔬菜，就不会紧张了。 第二首歌的调式判断甚至比第一首歌简单了一点，狄云里还在前奏部分就找准了调。 但到了第三首歌，出了大问题。 这是一首纯音乐，狄云里甚至没能在这首纯音乐中找出主旋律。 看到问题下方的长长一条下划线，狄云里顿时拿不定主意。 “不会？转……调？作者不会这么变态？”狄云里有点慌了。 这个在教学材料中出现的词语，狄云里却一直不知道如何找到它的规律。 这种狄云里无论如何也复习不到的重难点，狄云里直截了当地——将其移出了重点复习的行列中。 毕竟并不是每一场考试的每一分都可以拿到的，狄云里通过从小到大的经历证明并利用了这一点。 所以，狄云里就只填了整首歌最后一段的调号。 “请听题。”文德尔浓厚的嗓音再次出现，“接下来会播放屏幕上显示的这段五线谱所指示的音乐，请在每一个和弦改变的位置进行标注，并写下和弦的符号。您共有三次欣赏这段音乐的机会，并不可暂停。” 在狄云里第一次打开播放键的时候，听到在他心目中“杂乱无章”的吉他音后，狄云里有了后悔的冲动。 在这样的冲动中，狄云里很快就浪费了一次播放的机会。 “我不应该先点播放键的，我应该先识谱……” 看了看乐谱，狄云里稍微有了点底，但他突然觉得，似乎什么不对。 “对了，这次的测试是面试，这是不是意味着，难道不是这两位考官主动问我问题吗？怎么变成我回答系统本身的问题了？” 狄云里疑惑地看了看两位考官。 两位考官一直盯着狄云里，却没有对他的视线给予任何回应，就好像考官们的动作都是预先设计好的ai一样。 在这种突然产生的疑惑中，狄云里再次按下了播放键。 尽管五线谱和音乐一样混乱不堪，但狄云里至少认出了几个二分音符上的小圆圈，这样他能勉强把题目要求的“和弦符号”标上。 现在，他开始庆幸策划在出题的时候留了一手了。 “笔试部分结束，接下来进入主考官和考生之间的自由问答环节。” 随着文德尔的声音，全息显示屏逐渐熄灭，狄云里得以透过全息屏，直接面对两位主考官。 “这位同学，请自我介绍一下。”香澄看着单向对自己现实的题目，诱导狄云里道。 “我叫狄云里，今年……呃……总之，我是川流艺术学院的非全日制学生，在贵校选修‘乐理基础’科目。”狄云里的回复还算顺畅。 “这位同学，您对该科目有着怎样的了解？”密枫的问题有些带刺。 “在学习该科目之前，我很少听音乐，即便在有音乐的环境中，我也只能简单地产生一种‘这个音乐好听’或者‘这个音乐不好听’的感觉。但是现在，我的工作要求我必须要对这类音乐产生一种理性而非感性的感觉。”狄云里试图把立意拔高，“而学习‘乐理选修’科目便是其中一个契机。” 狄云里试图从考官的表情上看出自己回答的是好是坏，但是两名考官却分别继续保持者微笑和严肃的表情。 “刚才你说了‘好听’和‘不好听’，那请你简述一下，为什么有的音程会给人‘好听’的感觉，有的音程却给人‘不好听’的感觉。”香澄追问道。 第147章 有，正在破译了 “91分，勉强过关了。” 面试结束，看到显示屏给出的成绩，狄云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事实上尽管设定上他是星空人族，可以通过芯片直接植入知识，但是作为玩家的他还是要一点一点去学习的。 “谢谢两位主考官，下次再见。”狄云里离开前，深鞠一躬。 香澄羁绊等级提升至5 在走出房门的一瞬间，狄云里的系统中出现了这样一条消息。 的确，尽管她没说，但是对于香澄而言，狄云里能够真的去花时间学习乐理，还是很让她高兴的事情。 但狄云里转念一想，目前，即便他学会了初步的乐理知识，他能够帮到香澄的还是少之又少。 作曲、编曲是另一门课程，且这是一个需要艺术天分的工作，狄云里自知艺术天分完全比不上专业人士，只得作罢。 而专门像白凡一样，像一个经纪人去跟随香澄……狄云里肯定是不愿意的。毕竟，在这个世界他毕竟还有很多很多事要做。 想到这里，狄云里叹了口气。 他能做到的，也只有每次香澄出新曲的时候第一时间下载收听了。 正当他回到办公室准备整理手上的工作的时候，他收到了来自柊三郎的信息。 看到那条消息，狄云里顿时一个激灵，他连忙改变行动目的地，冲向了机库。 “柊三郎，你说，你不是监视到了穿梭机，而是直接收到了来自穿梭机的信号？你确定？” “正是如此。”柊三郎点头道，“信号就像是另一种生物控制并操作了穿梭机，然后有意识地朝我们这里发送一样。” “信号有内容吗？”狄云里兴奋地追问道。 “有，正在破译了。”柊三郎也难以掩饰兴奋的表情。 “那穿梭机的位置呢，能跟踪到吗？”狄云里追问道。 “以我这里的视角看，是以圆形行星轨道在格拉菲亚斯-诺拉双星之外公转，公转轨道位于宜居带。”柊三郎指出。 “也就是说，在宜居带，穿梭机做了一个减速？”狄云里思索道。 “正是如此。”柊三郎点头道，“信号并不太长，翻译应该很快就能完成，要不然，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行，我把密枫、安德洛夫他们都叫来。”狄云里唤出了艾格比系统。 很快，密枫、安德洛夫、出梅三人和一名手上拿着虚拟情报单的军官一同走了进来。 “你们三位来得正好。” 柊三郎记过了情报单，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嘴上却挂上了笑容。 “怎么了，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狄云里焦急地追问道。 “信息来自于一名自称为‘心夏’的生物。”柊三郎缓缓叙述道，“信号翻译过来直接就是人类的文字，看上去她已经注视我们很久了。” “心夏？”狄云里明白，这很有可能是“诺拉”意识的名字。 “嗯。她说，她的防御措施是为了她的孩子们不被伤害和污染而设立的。如果我们保证不去玷污她的孩子们，她是允许我们进入的。”柊三郎读者手中的纸条道。 “污染、玷污？这两个词好像有点过于抽象了。”安德洛夫挠头道。 “我只在意一点，就是我的穿梭机能不能回来。”密枫焦急地问道。 她刚刚作为考官出了考场，就受到了考生狄云里的召唤信。 “按照我的想法的话，就是不要登陆那些宜居星球，起码不要像我们之前做的那样，破坏宜居星球上的格拉菲亚斯植物。”狄云里推测道。 “那怎么办？我们想要去宜居带的目的，就是登陆、探险啊。”安德洛夫疑惑道，“如果不给我们登陆，我们干嘛还要去呢？” “具体的‘允许我们进入’，这是什么情况？”狄云里追问道，“是我们能够进入宜居带而不被精神控制，还是我们允许我们登陆宜居带中的星球？那位‘心夏’，也没有给我们什么提示啊？” 突然，随着“叮咚”的一声，艾格比系统传来了新的重要信息。 自己的视线顶端，也被一条信息提示刷屏。 狄云里明白，只有新的活动卡池开放才会出现这样的提示。 “心灵之火活动正在进行中！现在在艾格比系统中进行写作，即有机会获得神秘六星级人物！” “主线任务：第二章抵达格拉菲亚斯宜居带完成！” “主线任务：第二章探明‘诺拉意识’的真相解锁！” 这些消息给出的信息量完全超过了狄云里的想象，处理着这些信息的他大脑有些宕机。 “我希望我们即将派出的五艘穿梭机，能够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柊三郎的表情倒是没有变化，依然是皱着眉头，嘴角却挂着笑容的样子。 “五艘穿梭机，能够把我的那艘接回来吗？”密枫的执念还是很深。 “这要看那位‘心夏’心情怎么样了。”狄云里抢先道，“尽可能不要激怒她为好。” “如果有必要肉身突入星系中心，我愿意当第一个。”安德洛夫表态道，“狄云里、柊教授，你们完全可以信任我的斡旋技巧。” “兹事体大，我们估计不能自己判断，”柊三郎摇头道，“涉及两个文明交流的事情，我起码会上报给瑟图舰长。毕竟，天文台并不能对星空人族的命运负责。” “也对哦。” 狄云里同样意识到，目前面临的情况和狄云里一个人组建探险团的时候的情况大相径庭。 之后的事情，起码涉及到整个星空人族，说不定整个人类都会被与新文明的交流所波及。 而到了这个时候，狄云里，就会如同他一直所标榜的那样，回到“只是个小小的老板而已”的状态了。 首先，从理性来看，狄云里对这样的情况并不怎么排斥，但感性地说，他还是希望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参与此次的文明交流的。 “诸位，我们是不是忽视了一点什么事情。” 此时此刻，一直沉默的出梅却发话了。 “我们聊了那么多，那位‘心夏’的原话到底是什么？” 第147章 有，正在破译了 “91分，勉强过关了。” 面试结束，看到显示屏给出的成绩，狄云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事实上尽管设定上他是星空人族，可以通过芯片直接植入知识，但是作为玩家的他还是要一点一点去学习的。 “谢谢两位主考官，下次再见。”狄云里离开前，深鞠一躬。 香澄羁绊等级提升至5 在走出房门的一瞬间，狄云里的系统中出现了这样一条消息。 的确，尽管她没说，但是对于香澄而言，狄云里能够真的去花时间学习乐理，还是很让她高兴的事情。 但狄云里转念一想，目前，即便他学会了初步的乐理知识，他能够帮到香澄的还是少之又少。 作曲、编曲是另一门课程，且这是一个需要艺术天分的工作，狄云里自知艺术天分完全比不上专业人士，只得作罢。 而专门像白凡一样，像一个经纪人去跟随香澄……狄云里肯定是不愿意的。毕竟，在这个世界他毕竟还有很多很多事要做。 想到这里，狄云里叹了口气。 他能做到的，也只有每次香澄出新曲的时候第一时间下载收听了。 正当他回到办公室准备整理手上的工作的时候，他收到了来自柊三郎的信息。 看到那条消息，狄云里顿时一个激灵，他连忙改变行动目的地，冲向了机库。 “柊三郎，你说，你不是监视到了穿梭机，而是直接收到了来自穿梭机的信号？你确定？” “正是如此。”柊三郎点头道，“信号就像是另一种生物控制并操作了穿梭机，然后有意识地朝我们这里发送一样。” “信号有内容吗？”狄云里兴奋地追问道。 “有，正在破译了。”柊三郎也难以掩饰兴奋的表情。 “那穿梭机的位置呢，能跟踪到吗？”狄云里追问道。 “以我这里的视角看，是以圆形行星轨道在格拉菲亚斯-诺拉双星之外公转，公转轨道位于宜居带。”柊三郎指出。 “也就是说，在宜居带，穿梭机做了一个减速？”狄云里思索道。 “正是如此。”柊三郎点头道，“信号并不太长，翻译应该很快就能完成，要不然，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行，我把密枫、安德洛夫他们都叫来。”狄云里唤出了艾格比系统。 很快，密枫、安德洛夫、出梅三人和一名手上拿着虚拟情报单的军官一同走了进来。 “你们三位来得正好。” 柊三郎记过了情报单，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嘴上却挂上了笑容。 “怎么了，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狄云里焦急地追问道。 “信息来自于一名自称为‘心夏’的生物。”柊三郎缓缓叙述道，“信号翻译过来直接就是人类的文字，看上去她已经注视我们很久了。” “心夏？”狄云里明白，这很有可能是“诺拉”意识的名字。 “嗯。她说，她的防御措施是为了她的孩子们不被伤害和污染而设立的。如果我们保证不去玷污她的孩子们，她是允许我们进入的。”柊三郎读者手中的纸条道。 “污染、玷污？这两个词好像有点过于抽象了。”安德洛夫挠头道。 “我只在意一点，就是我的穿梭机能不能回来。”密枫焦急地问道。 她刚刚作为考官出了考场，就受到了考生狄云里的召唤信。 “按照我的想法的话，就是不要登陆那些宜居星球，起码不要像我们之前做的那样，破坏宜居星球上的格拉菲亚斯植物。”狄云里推测道。 “那怎么办？我们想要去宜居带的目的，就是登陆、探险啊。”安德洛夫疑惑道，“如果不给我们登陆，我们干嘛还要去呢？” “具体的‘允许我们进入’，这是什么情况？”狄云里追问道，“是我们能够进入宜居带而不被精神控制，还是我们允许我们登陆宜居带中的星球？那位‘心夏’，也没有给我们什么提示啊？” 突然，随着“叮咚”的一声，艾格比系统传来了新的重要信息。 自己的视线顶端，也被一条信息提示刷屏。 狄云里明白，只有新的活动卡池开放才会出现这样的提示。 “心灵之火活动正在进行中！现在在艾格比系统中进行写作，即有机会获得神秘六星级人物！” “主线任务：第二章抵达格拉菲亚斯宜居带完成！” “主线任务：第二章探明‘诺拉意识’的真相解锁！” 这些消息给出的信息量完全超过了狄云里的想象，处理着这些信息的他大脑有些宕机。 “我希望我们即将派出的五艘穿梭机，能够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柊三郎的表情倒是没有变化，依然是皱着眉头，嘴角却挂着笑容的样子。 “五艘穿梭机，能够把我的那艘接回来吗？”密枫的执念还是很深。 “这要看那位‘心夏’心情怎么样了。”狄云里抢先道，“尽可能不要激怒她为好。” “如果有必要肉身突入星系中心，我愿意当第一个。”安德洛夫表态道，“狄云里、柊教授，你们完全可以信任我的斡旋技巧。” “兹事体大，我们估计不能自己判断，”柊三郎摇头道，“涉及两个文明交流的事情，我起码会上报给瑟图舰长。毕竟，天文台并不能对星空人族的命运负责。” “也对哦。” 狄云里同样意识到，目前面临的情况和狄云里一个人组建探险团的时候的情况大相径庭。 之后的事情，起码涉及到整个星空人族，说不定整个人类都会被与新文明的交流所波及。 而到了这个时候，狄云里，就会如同他一直所标榜的那样，回到“只是个小小的老板而已”的状态了。 首先，从理性来看，狄云里对这样的情况并不怎么排斥，但感性地说，他还是希望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参与此次的文明交流的。 “诸位，我们是不是忽视了一点什么事情。” 此时此刻，一直沉默的出梅却发话了。 “我们聊了那么多，那位‘心夏’的原话到底是什么？” 第148章 原来川流不提供这样的课程吗 “to：人类，受到圣地青睐的种族 我们关注你们已经很久了。 我们一直以来的防御措施，并非针对你们，而是为了守护我的孩子们所设立的。 我们的孩子们很脆弱，容易受到伤害和污染，所以，我们必须为了防止孩子受到玷污，采取必要的手段。 这些手段不会对生性善良的你们生效。 署名：‘心夏’” “事实上，我不应该在上报瑟图之前把这封信的内容给你们看的。这完全应该属于星空人族最高级的绝密文档。”柊三郎指出，“但之前对星系宜居带的探索只有你们在进行，所以，我在这里就稍微破一个例。希望不会因此受到处分。” “我一定守口如瓶。”狄云里举手道。 “内容倒不怎么敏感，但至少作为职业探险家，我也不会做违背职业道德的事情。”安德洛夫也给出了表态。 “不会对生性善良的我们生效？这位‘心夏’，怎么知道我们心地善良的？”出梅倒是提出了问题。 “还有一点我非常在意的，为什么心夏的第一人称称呼，是‘我们’这个复数称谓？”密枫也察觉了另一个问题。 “这就不是我们要研究的事情了。各位，回川登舰等消息。”柊三郎挥手道。 “等多久？”狄云里问道。 “五天。”柊三郎看了看日历，“九月三日，等我的消息。” “狄云里，我这段时间继续我之前的计划，就跟之前你跟我建议的、跟南丁格尔大学语言学系沟通的事情。”安德洛夫表态道，“我们正在试图完整地整理出旧月格罗姆的编年史。” “我这里的目标，主要是研究几种舰载武器，以面对星系宜居带可能会有的敌人。”出梅自述道，“如果瑟琳有空的话，我会让她进行修改的。” “我就简单多了，我跟着香澄天使。”密枫也做了表态，“倒是你，狄云里，你打算怎么办？继续睡觉？” “诶？睡觉？大概率不会了。”狄云里连忙摇头，“大概率学点什么？或者关注一下我的眷属们？总之大概率不会睡觉了。” “那就好。”密枫终于换上了一副她很少拥有的微笑表情。 “学点什么？我看，《宇宙绘画鉴赏》就挺不错的。” 在听了狄云里的想法之后，文德尔很快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你又在试图推广你的那个‘宇宙绘画’行业了。”狄云里调侃道，“也不是不能学，但我连个普通的绘画鉴赏都做不到，就暂且别跳脱这么远了？” “不是，怎么会有人连普通的绘画鉴赏都做不到啊……”文德尔的语气有些崩溃。 毕竟，从小到大，狄云里的美术和音乐老师不是生病就是结婚，狄云里也没有经历过任何系统的美术和音乐学习。 音乐还好，他至少能把简谱和五线谱一一对上，但美术方面，问题就大得多了。 他只能分清楚最简单的几种纯色，连褐色和棕色的区别、粉色=红色+白色这种常识都不清楚。 “文德尔教授，你要理解我的来历。我接受的教育是22世纪的教育，人们过分强调文科和理科，但往往忽视了美术方面的教学。”狄云里略带歉意道。 “这不是教学的事情。”文德尔摇头道，“你能意识到，有的时候审美能力不行，不是天分的问题，而是谁纯粹的知识面上的问题吗？” “当然明白。”狄云里连忙点头。 “有天分的人一般可以直接获得不错的审美能力甚至创作能力，但没有天分的人也可以通过学习，起码得到一定的最基础的审美能力。”文德尔侃侃而谈道，“比如说，原色、间色的知识，再比如说亮度、对比度这些，再比如一些电子或者实体绘画的一些技巧……” “我要学的就是这些！”狄云里认可文德尔的说法，“所以……” “然而这正是为什么，以上的全部都不是我们川流艺术学校要教授的内容。”文德尔耸肩道，“我们在全星空人族范围内拔尖选择艺术方面的特长生，本来就有天分的他们可以完全跳过最基础的审美教学，直接进入鉴赏或创作部分。” “原来川流不提供这样的课程吗。”狄云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是的，你想学这些基础的内容的话，我的建议还是从小学和中学的美术课本开始学起。”文德尔的语气充满着遗憾。 “是这样吗。”狄云里失落地叹了口气。 “确实是这样，不过……”文德尔笑道，“狄总有心试图看懂这些宇宙绘画的画作，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惊喜呢？” “是吗？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狄云里笑道。 “狄云里，我觉得你作为一名或许并不从出生以来就属于这个世界的人，的确应该多花一点功夫去了解这个世界了。”文德尔给出了建议，“当然，如果你能同你的眷属们交流的方式来了解，你的眷属们可能会和我一样惊喜的。” “这样吗？”狄云里也感觉到，这个游戏中的“羁绊”基本上都取决于自己和角色一同度过的时光。 除了在开局的剧情中直接赠送了羁绊等级4的御三家，其他的羁绊等级都需要玩家和角色一同经历剧情才能解锁，而羁绊等级解锁的个人任务也需要和角色在一起才能解决。 这从两个方面加深了玩家对角色们的理解，也是迅易游的狗策划从玩家的腰包中掏出钱之后的奖励机制。 “总之，多和他们接触。”文德尔沉吟道，“当然，是在他们不忙的时候。” “啊……”狄云里顿时没了兴致。 众所周知，在狄云里的安排下，每一个角色都忙得要死，他当然抽不出时间专门和角色们交流。 再说了，如果在有工作的时候被老板叫去谈话，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还耽误了工作，这恐怕是比不闻不问更令人愤怒的事情。 “要不然，这段时间里，我还是学小学和中学美术。” 第148章 原来川流不提供这样的课程吗 “to：人类，受到圣地青睐的种族 我们关注你们已经很久了。 我们一直以来的防御措施，并非针对你们，而是为了守护我的孩子们所设立的。 我们的孩子们很脆弱，容易受到伤害和污染，所以，我们必须为了防止孩子受到玷污，采取必要的手段。 这些手段不会对生性善良的你们生效。 署名：‘心夏’” “事实上，我不应该在上报瑟图之前把这封信的内容给你们看的。这完全应该属于星空人族最高级的绝密文档。”柊三郎指出，“但之前对星系宜居带的探索只有你们在进行，所以，我在这里就稍微破一个例。希望不会因此受到处分。” “我一定守口如瓶。”狄云里举手道。 “内容倒不怎么敏感，但至少作为职业探险家，我也不会做违背职业道德的事情。”安德洛夫也给出了表态。 “不会对生性善良的我们生效？这位‘心夏’，怎么知道我们心地善良的？”出梅倒是提出了问题。 “还有一点我非常在意的，为什么心夏的第一人称称呼，是‘我们’这个复数称谓？”密枫也察觉了另一个问题。 “这就不是我们要研究的事情了。各位，回川登舰等消息。”柊三郎挥手道。 “等多久？”狄云里问道。 “五天。”柊三郎看了看日历，“九月三日，等我的消息。” “狄云里，我这段时间继续我之前的计划，就跟之前你跟我建议的、跟南丁格尔大学语言学系沟通的事情。”安德洛夫表态道，“我们正在试图完整地整理出旧月格罗姆的编年史。” “我这里的目标，主要是研究几种舰载武器，以面对星系宜居带可能会有的敌人。”出梅自述道，“如果瑟琳有空的话，我会让她进行修改的。” “我就简单多了，我跟着香澄天使。”密枫也做了表态，“倒是你，狄云里，你打算怎么办？继续睡觉？” “诶？睡觉？大概率不会了。”狄云里连忙摇头，“大概率学点什么？或者关注一下我的眷属们？总之大概率不会睡觉了。” “那就好。”密枫终于换上了一副她很少拥有的微笑表情。 “学点什么？我看，《宇宙绘画鉴赏》就挺不错的。” 在听了狄云里的想法之后，文德尔很快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你又在试图推广你的那个‘宇宙绘画’行业了。”狄云里调侃道，“也不是不能学，但我连个普通的绘画鉴赏都做不到，就暂且别跳脱这么远了？” “不是，怎么会有人连普通的绘画鉴赏都做不到啊……”文德尔的语气有些崩溃。 毕竟，从小到大，狄云里的美术和音乐老师不是生病就是结婚，狄云里也没有经历过任何系统的美术和音乐学习。 音乐还好，他至少能把简谱和五线谱一一对上，但美术方面，问题就大得多了。 他只能分清楚最简单的几种纯色，连褐色和棕色的区别、粉色=红色+白色这种常识都不清楚。 “文德尔教授，你要理解我的来历。我接受的教育是22世纪的教育，人们过分强调文科和理科，但往往忽视了美术方面的教学。”狄云里略带歉意道。 “这不是教学的事情。”文德尔摇头道，“你能意识到，有的时候审美能力不行，不是天分的问题，而是谁纯粹的知识面上的问题吗？” “当然明白。”狄云里连忙点头。 “有天分的人一般可以直接获得不错的审美能力甚至创作能力，但没有天分的人也可以通过学习，起码得到一定的最基础的审美能力。”文德尔侃侃而谈道，“比如说，原色、间色的知识，再比如说亮度、对比度这些，再比如一些电子或者实体绘画的一些技巧……” “我要学的就是这些！”狄云里认可文德尔的说法，“所以……” “然而这正是为什么，以上的全部都不是我们川流艺术学校要教授的内容。”文德尔耸肩道，“我们在全星空人族范围内拔尖选择艺术方面的特长生，本来就有天分的他们可以完全跳过最基础的审美教学，直接进入鉴赏或创作部分。” “原来川流不提供这样的课程吗。”狄云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是的，你想学这些基础的内容的话，我的建议还是从小学和中学的美术课本开始学起。”文德尔的语气充满着遗憾。 “是这样吗。”狄云里失落地叹了口气。 “确实是这样，不过……”文德尔笑道，“狄总有心试图看懂这些宇宙绘画的画作，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惊喜呢？” “是吗？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狄云里笑道。 “狄云里，我觉得你作为一名或许并不从出生以来就属于这个世界的人，的确应该多花一点功夫去了解这个世界了。”文德尔给出了建议，“当然，如果你能同你的眷属们交流的方式来了解，你的眷属们可能会和我一样惊喜的。” “这样吗？”狄云里也感觉到，这个游戏中的“羁绊”基本上都取决于自己和角色一同度过的时光。 除了在开局的剧情中直接赠送了羁绊等级4的御三家，其他的羁绊等级都需要玩家和角色一同经历剧情才能解锁，而羁绊等级解锁的个人任务也需要和角色在一起才能解决。 这从两个方面加深了玩家对角色们的理解，也是迅易游的狗策划从玩家的腰包中掏出钱之后的奖励机制。 “总之，多和他们接触。”文德尔沉吟道，“当然，是在他们不忙的时候。” “啊……”狄云里顿时没了兴致。 众所周知，在狄云里的安排下，每一个角色都忙得要死，他当然抽不出时间专门和角色们交流。 再说了，如果在有工作的时候被老板叫去谈话，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还耽误了工作，这恐怕是比不闻不问更令人愤怒的事情。 “要不然，这段时间里，我还是学小学和中学美术。” 第149章 最后的……时光 “准备迎接我们的六艘穿梭机了，探险家们。” 这五天除了学习小学美术之外，还发生了一些小事。 第一件小事是新的活动卡池开启，在本来有的黑色麦卡利和白色诺拉之外，还额外追加了一个红色为主色调的女性角色。 对于这个女性角色，狄云里暂且没有任何的头绪。她只知道，这名女性也和诺拉，麦卡利一样，正在将视线投向他。 第二件小事则是，木卫-土卫联盟那边终于来函了。 在高度评价安德洛夫的工作的同时，对于“归根者”们的处置，联盟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同意暂时收留“归根者”们，但对于他们，联盟给出了和胡蝶高度一致的处理意见： 试图将骨灰送回地球，但反对做让归根者们活着回到地球的努力。 当然，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狄云里也并没有对这个决定过于不满。 倒是安德洛夫觉得联盟有些过于不近人情了。 当然，作为一个十分传统的联盟人，安德洛夫肯定是知道联盟的决议都是以近乎直接民主的方式做出的，所以他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他所做的，也就是感叹了一句，然后继续和詹娜等人研究格罗姆大厅墙壁而已。 “六艘？”狄云里疑问道。 “是的，我们重新找到了第一艘穿梭机，那艘‘天使型’的信号，并重新取得了最高操作权限。而那时，它已经和五艘其他的穿梭机一样，位于回到我们这里的加速轨道上了。” “是那位‘心夏’的手笔吗。”狄云里思索道。 “嗯。顺便一提，五艘穿梭机在进入宜居带到离开宜居带的这段时间内，大多数时间都由于白色物质包裹进入了失联状态……然后和‘天使型’一样，我们在它们回归的路线上重新发现了它们。”柊三郎以学术报告的语气念叨道，“当然，在我们重新发现它们的时候，被包裹的白色物质也就消失了。” “真奇怪。”狄云里念叨道，“那么，柊三郎，天文台对白色物质的研究做得如何了呢？” “已经确认，那是一种光影效果而非化学物质了。”柊三郎念叨道，“有一个现象，这让我很关注。” “请说。”狄云里伸手示意。 “我这里先命名一个名词：白化。这种现象，一般用来形容物体表面逐渐被白色物质包裹，从而失去向外界传播信号的功能的过程。”柊三郎的语气越来越学术化，“如果将其作为一个科学现象研究的话……” “直接说关注的部分。”狄云里打断了柊三郎越来越兴奋的过程，因为他从柊三郎讲出第一个字开始，就明白他想讲的全部内容了。 “值得关注的就是‘白化’的起始点，似乎永远是在某个探测器上。”柊三郎指出，“还记得‘天使型’穿梭机被白化时的场景。” “记得。密枫的穿梭机被改装了引力波探测器，然后白化就从引力波探测器开始了。”狄云里点头道。 “在新的一批五艘‘普鲁托’型穿梭机的改装中，我们将五艘穿梭机配置上了各种各样的传感器。”柊三郎介绍道，“在五种传感器中，最先被白化的是引力波探测器，而电磁探测器则最后被白化。” “那摄像头呢，摄像头似乎也是一种探测器。”狄云里指出。 “没错，在五艘穿梭机中，确实有一台没有配备任何传感器的穿梭机，而唯一一个摄像头则位于与外界隔绝光源的穿梭机内部。”柊三郎一边思索一边向狄云里叙述，“但是，有意思的是，白化现象却从穿梭机内部的摄像头开始，而其他的穿梭机的照相机，却在自己被白化之前，拍到了这台穿梭机的白化由内而外延伸的奇景。” “好怪啊！”狄云里感叹道，“但同时，是不是白化只能从设备的一个点开始，然后蔓延至整个设备？” “这也正是我所疑惑的地方。”柊三郎也开始了思索，“就好像白色物质自己明白设备从哪里‘感知’外部世界一样，白色物质专挑这些地方直接下手，但一般只挑一处。” “它是怎么做到的呢？”狄云里追问道。 “如果你想知道这个问题，我们还得再派一批无人穿梭机……当然，我觉得你肯定不会想再做这种费时费力的事情了。”柊三郎沉吟道，“如果穿梭机们回归后带来的是好消息，那瑟图那边的想法，还是由市政厅派一批人去比较好。” “你怎么看？”狄云里追问道， “我当然认为你去比瑟图随便派人去好。”柊三郎也不隐瞒，“当然，瑟图想派谁去，可能他自己都不一定说得上话。这件事情涉及太多的利益方的纠纷了。” “理解。”狄云里点头道，“现在恐怕无论是星空人族的各个势力，还是远日帮派、联盟或是‘天堂’，都想派人来进行和‘心夏’的第一次接触。” “是这样的。所以，这次迎接六艘穿梭机的回归，是我们主导对格拉菲亚斯的探索中，最后的时光了。”柊三郎的声音有些惆怅。 “最后的……时光？”狄云里也叹了口气，“是啊，差不多结束了。” 在那之后，他能够做决定的事情，除了抽卡以外，就只剩下旧月北极的那处遗迹了。 倒不如说，他一个小老板，能够事实上主导那么久对格拉菲亚斯星系中心的探索，才是一件怪事。 “走，它们，马上就要到机库了。”柊三郎的嘴唇动了动，却几乎没有出声。 “那个……如果，‘心夏’给了我们又一次回复的话，这个回复的内容是绝密吗？” 对着柊三郎的背影，狄云里连忙补充了一个问题。 柊三郎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这是不是说明，如果不解密，我们就永远不知道心夏的回复是什么了？”狄云里半喊叫地追问道。 柊三郎这次没有给出任何的反应。 他脚下的地面向下沉陷而去，他的身体从下而上逐渐消失在狄云里的视野之中。 第149章 最后的……时光 “准备迎接我们的六艘穿梭机了，探险家们。” 这五天除了学习小学美术之外，还发生了一些小事。 第一件小事是新的活动卡池开启，在本来有的黑色麦卡利和白色诺拉之外，还额外追加了一个红色为主色调的女性角色。 对于这个女性角色，狄云里暂且没有任何的头绪。她只知道，这名女性也和诺拉，麦卡利一样，正在将视线投向他。 第二件小事则是，木卫-土卫联盟那边终于来函了。 在高度评价安德洛夫的工作的同时，对于“归根者”们的处置，联盟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同意暂时收留“归根者”们，但对于他们，联盟给出了和胡蝶高度一致的处理意见： 试图将骨灰送回地球，但反对做让归根者们活着回到地球的努力。 当然，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狄云里也并没有对这个决定过于不满。 倒是安德洛夫觉得联盟有些过于不近人情了。 当然，作为一个十分传统的联盟人，安德洛夫肯定是知道联盟的决议都是以近乎直接民主的方式做出的，所以他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他所做的，也就是感叹了一句，然后继续和詹娜等人研究格罗姆大厅墙壁而已。 “六艘？”狄云里疑问道。 “是的，我们重新找到了第一艘穿梭机，那艘‘天使型’的信号，并重新取得了最高操作权限。而那时，它已经和五艘其他的穿梭机一样，位于回到我们这里的加速轨道上了。” “是那位‘心夏’的手笔吗。”狄云里思索道。 “嗯。顺便一提，五艘穿梭机在进入宜居带到离开宜居带的这段时间内，大多数时间都由于白色物质包裹进入了失联状态……然后和‘天使型’一样，我们在它们回归的路线上重新发现了它们。”柊三郎以学术报告的语气念叨道，“当然，在我们重新发现它们的时候，被包裹的白色物质也就消失了。” “真奇怪。”狄云里念叨道，“那么，柊三郎，天文台对白色物质的研究做得如何了呢？” “已经确认，那是一种光影效果而非化学物质了。”柊三郎念叨道，“有一个现象，这让我很关注。” “请说。”狄云里伸手示意。 “我这里先命名一个名词：白化。这种现象，一般用来形容物体表面逐渐被白色物质包裹，从而失去向外界传播信号的功能的过程。”柊三郎的语气越来越学术化，“如果将其作为一个科学现象研究的话……” “直接说关注的部分。”狄云里打断了柊三郎越来越兴奋的过程，因为他从柊三郎讲出第一个字开始，就明白他想讲的全部内容了。 “值得关注的就是‘白化’的起始点，似乎永远是在某个探测器上。”柊三郎指出，“还记得‘天使型’穿梭机被白化时的场景。” “记得。密枫的穿梭机被改装了引力波探测器，然后白化就从引力波探测器开始了。”狄云里点头道。 “在新的一批五艘‘普鲁托’型穿梭机的改装中，我们将五艘穿梭机配置上了各种各样的传感器。”柊三郎介绍道，“在五种传感器中，最先被白化的是引力波探测器，而电磁探测器则最后被白化。” “那摄像头呢，摄像头似乎也是一种探测器。”狄云里指出。 “没错，在五艘穿梭机中，确实有一台没有配备任何传感器的穿梭机，而唯一一个摄像头则位于与外界隔绝光源的穿梭机内部。”柊三郎一边思索一边向狄云里叙述，“但是，有意思的是，白化现象却从穿梭机内部的摄像头开始，而其他的穿梭机的照相机，却在自己被白化之前，拍到了这台穿梭机的白化由内而外延伸的奇景。” “好怪啊！”狄云里感叹道，“但同时，是不是白化只能从设备的一个点开始，然后蔓延至整个设备？” “这也正是我所疑惑的地方。”柊三郎也开始了思索，“就好像白色物质自己明白设备从哪里‘感知’外部世界一样，白色物质专挑这些地方直接下手，但一般只挑一处。” “它是怎么做到的呢？”狄云里追问道。 “如果你想知道这个问题，我们还得再派一批无人穿梭机……当然，我觉得你肯定不会想再做这种费时费力的事情了。”柊三郎沉吟道，“如果穿梭机们回归后带来的是好消息，那瑟图那边的想法，还是由市政厅派一批人去比较好。” “你怎么看？”狄云里追问道， “我当然认为你去比瑟图随便派人去好。”柊三郎也不隐瞒，“当然，瑟图想派谁去，可能他自己都不一定说得上话。这件事情涉及太多的利益方的纠纷了。” “理解。”狄云里点头道，“现在恐怕无论是星空人族的各个势力，还是远日帮派、联盟或是‘天堂’，都想派人来进行和‘心夏’的第一次接触。” “是这样的。所以，这次迎接六艘穿梭机的回归，是我们主导对格拉菲亚斯的探索中，最后的时光了。”柊三郎的声音有些惆怅。 “最后的……时光？”狄云里也叹了口气，“是啊，差不多结束了。” 在那之后，他能够做决定的事情，除了抽卡以外，就只剩下旧月北极的那处遗迹了。 倒不如说，他一个小老板，能够事实上主导那么久对格拉菲亚斯星系中心的探索，才是一件怪事。 “走，它们，马上就要到机库了。”柊三郎的嘴唇动了动，却几乎没有出声。 “那个……如果，‘心夏’给了我们又一次回复的话，这个回复的内容是绝密吗？” 对着柊三郎的背影，狄云里连忙补充了一个问题。 柊三郎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这是不是说明，如果不解密，我们就永远不知道心夏的回复是什么了？”狄云里半喊叫地追问道。 柊三郎这次没有给出任何的反应。 他脚下的地面向下沉陷而去，他的身体从下而上逐渐消失在狄云里的视野之中。 第150章 紫心城，游客…… 穿梭机一艘接着一艘飞入了军械库专属机库之中。 而当最后一艘，也就是密枫的穿梭机在机库停稳之时，狄云里的内心只剩下了惆怅。 “狄云里，你可以为此时准备一场庆典什么的，或者一次针对第一批前往宜居带的勇士们的送行典礼。”柊三郎打破了沉默。 “行。”狄云里点头道，“六台穿梭机分别是我的私人财产和天使部队的财产。如果市政厅要征用的话，请原价付给我们赔偿。” “我想他们很可能用不到这几台被改造过的穿梭机。”柊三郎指出，“我会争取让它们能回到川登舰的。但是，不是现在。现在我们还需要对这几台穿梭机进行细致的研究。” “我懂的。”狄云里点头道，“那我就先不奉陪了。” “路上小心。” 川登舰的办公室中，狄云里看着面前的美术书，良久无言。 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将要过的完全是退休生活。至少，他自己认为是这样的。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要回去？” 听了安德洛夫的自述，狄云里惊讶道。 “嗯。按照现在的情况，如果我留在你们这里，我是没有办法获准进入星系宜居带的。不过，如果我作为‘联盟唯一一个深入格拉菲亚斯星系的探险家’，搞不好能有一定机会。” “请不要这么说，如果留在我这里，我肯定也会给你机会的。”狄云里连忙挽留。 “那这就说不好了。”安德洛夫叹道，“但在土卫六探险者协会中，我的机会肯定会更大一点，不是吗。” “是……，”狄云里没有办法反驳安德洛夫，“那，路上小心，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在安德洛夫离开后，狄云里顿时就没有心情看眼前的小学美术书了。 “要不然，你也去太阳系改变一下心情？” 提议的是瑟琳。 目前，因为川登舰的影响力，她也已经是可以在市政厅说得上话的派系成员之一了。 毫无疑问，她肯定会为了川登舰阵营真正的首领，狄云里请求资源。 但目前来看，在诸多势力都紧盯着星系的中心之时，瑟琳的力量甚至抵不过瑟图的一根毫毛。 要知道，就算是瑟图，也只能在诸多势力中搞制衡、三个鸡蛋上跳舞。 所以，在众人都近乎束手无策之时，想办法让幕后大老板狄云里心安，也是一件有必要去做的事情。 “但是……去太阳系，有什么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吗？”狄云里询问道。 “没有，但是这个世界很大，有很多好玩的事情，不只有周而复始的工作。”瑟琳摇了摇头笑道，“在星门开启之前，我最惬意的时光就是在观景台的d区，观赏着和地球同步的场景，体验和他们一样的感觉。” “你这次也要跟我去太阳系吗？”狄云里试问道。 “那当然。”瑟琳浅浅一笑，“我这一辈子还从来没去过太阳系呢。” “你是舰长级别的人物，是川登舰众人选出来，并接受组长任命的，你和我不一样。”狄云里劝阻道。 “这段时间的事情我已经基本安排完成了，稍微给自己休个假没有什么关系。”瑟琳笑道，“狄云里，你意向如何？” “我……我当然感觉无所谓。”狄云里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你愿意去太阳系玩玩的话，我愿意带你。” “嗯……算了，就当是为了陪你去一趟。”狄云里想到文德尔的话，笑了笑。 边缘港。 看到那些自己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东西，瑟琳就如同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少女一般好奇。狄云里从远处看着这一幕，嘴角如同老父亲一样微微翘起。 “原来香澄是看到这家果木烤肉店才下定决心在观景台也开一家的吗？进去看看！” “菜品和香澄烤鸭店相似程度这么高啊！” “竟然有深空乐队驻唱！” “这座空间站中还真的有不少星空人族人呢！” “诶，这个小商品店有意思，‘天堂’人喜欢玩这种小玩具吗？” “这个好像是联盟的探险装备模型哎！” 但是，好奇心来得快去得也快，在瑟琳装满了两大袋小商品之后，整个边缘港对于瑟琳来说顿时失去了闲逛的价值。 “下一个目标是？”瑟琳问道。 “紫心城。”狄云里思索道，“我正好想看看女帝治下的紫心城是什么样的。” “你之前跟她说了吗？我不是以官方的身份去的。”为了防止引起外交事件，瑟琳强调道，“我只是个游客。” “紫心城，游客……哼。” 一方面，毕竟女帝作为自己的眷属，肯定不会将自己单纯地当成一个游客看待的。 另一方面，从狄云里第一次在紫心城的经历来看，紫心城实在不是一个适合游客去旅行的地方。 尽管不能保证现在的紫心城仍然和之前一样，只有主干道有治安可言、贫民窟横行、百货大楼宰客，但狄云里实在不放心瑟琳以单纯的游客身份进入那座城市。 “有关紫心城的传言我也都听说过了。当然，我正是前去探索风土人情的。”瑟琳补充道。 看到了瑟琳如此有觉悟，狄云里也不再阻拦，而是先行进入了穿梭机。 “瑟琳，你要知道，现在的冥王星，和现在的边缘港之间，直线距离可是相当远的。”狄云里准备劝退道。 “使用空间水晶和超空间航道不就是了嘛。这对于我们来说是问题吗？”瑟琳反问道，“反正冥王星的轨道能量也没变。” “那也行，回去之后你得为了赔偿我的空间水晶消耗请我吃饭。”狄云里提议道。 在穿越之前，他和他的朋友们就是这么交流的，效果当然意外地好。 所以这样的“请吃饭”模式就成了他一直以来的一个社交范式。 “那当然行啊。”瑟琳给了狄云里一个大拇指。 在太阳的白色光芒下，“小辣椒”穿梭机在狄云里按下了一个按钮后，进入了超空间航道。 第150章 紫心城，游客…… 穿梭机一艘接着一艘飞入了军械库专属机库之中。 而当最后一艘，也就是密枫的穿梭机在机库停稳之时，狄云里的内心只剩下了惆怅。 “狄云里，你可以为此时准备一场庆典什么的，或者一次针对第一批前往宜居带的勇士们的送行典礼。”柊三郎打破了沉默。 “行。”狄云里点头道，“六台穿梭机分别是我的私人财产和天使部队的财产。如果市政厅要征用的话，请原价付给我们赔偿。” “我想他们很可能用不到这几台被改造过的穿梭机。”柊三郎指出，“我会争取让它们能回到川登舰的。但是，不是现在。现在我们还需要对这几台穿梭机进行细致的研究。” “我懂的。”狄云里点头道，“那我就先不奉陪了。” “路上小心。” 川登舰的办公室中，狄云里看着面前的美术书，良久无言。 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将要过的完全是退休生活。至少，他自己认为是这样的。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要回去？” 听了安德洛夫的自述，狄云里惊讶道。 “嗯。按照现在的情况，如果我留在你们这里，我是没有办法获准进入星系宜居带的。不过，如果我作为‘联盟唯一一个深入格拉菲亚斯星系的探险家’，搞不好能有一定机会。” “请不要这么说，如果留在我这里，我肯定也会给你机会的。”狄云里连忙挽留。 “那这就说不好了。”安德洛夫叹道，“但在土卫六探险者协会中，我的机会肯定会更大一点，不是吗。” “是……，”狄云里没有办法反驳安德洛夫，“那，路上小心，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在安德洛夫离开后，狄云里顿时就没有心情看眼前的小学美术书了。 “要不然，你也去太阳系改变一下心情？” 提议的是瑟琳。 目前，因为川登舰的影响力，她也已经是可以在市政厅说得上话的派系成员之一了。 毫无疑问，她肯定会为了川登舰阵营真正的首领，狄云里请求资源。 但目前来看，在诸多势力都紧盯着星系的中心之时，瑟琳的力量甚至抵不过瑟图的一根毫毛。 要知道，就算是瑟图，也只能在诸多势力中搞制衡、三个鸡蛋上跳舞。 所以，在众人都近乎束手无策之时，想办法让幕后大老板狄云里心安，也是一件有必要去做的事情。 “但是……去太阳系，有什么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吗？”狄云里询问道。 “没有，但是这个世界很大，有很多好玩的事情，不只有周而复始的工作。”瑟琳摇了摇头笑道，“在星门开启之前，我最惬意的时光就是在观景台的d区，观赏着和地球同步的场景，体验和他们一样的感觉。” “你这次也要跟我去太阳系吗？”狄云里试问道。 “那当然。”瑟琳浅浅一笑，“我这一辈子还从来没去过太阳系呢。” “你是舰长级别的人物，是川登舰众人选出来，并接受组长任命的，你和我不一样。”狄云里劝阻道。 “这段时间的事情我已经基本安排完成了，稍微给自己休个假没有什么关系。”瑟琳笑道，“狄云里，你意向如何？” “我……我当然感觉无所谓。”狄云里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你愿意去太阳系玩玩的话，我愿意带你。” “嗯……算了，就当是为了陪你去一趟。”狄云里想到文德尔的话，笑了笑。 边缘港。 看到那些自己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东西，瑟琳就如同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少女一般好奇。狄云里从远处看着这一幕，嘴角如同老父亲一样微微翘起。 “原来香澄是看到这家果木烤肉店才下定决心在观景台也开一家的吗？进去看看！” “菜品和香澄烤鸭店相似程度这么高啊！” “竟然有深空乐队驻唱！” “这座空间站中还真的有不少星空人族人呢！” “诶，这个小商品店有意思，‘天堂’人喜欢玩这种小玩具吗？” “这个好像是联盟的探险装备模型哎！” 但是，好奇心来得快去得也快，在瑟琳装满了两大袋小商品之后，整个边缘港对于瑟琳来说顿时失去了闲逛的价值。 “下一个目标是？”瑟琳问道。 “紫心城。”狄云里思索道，“我正好想看看女帝治下的紫心城是什么样的。” “你之前跟她说了吗？我不是以官方的身份去的。”为了防止引起外交事件，瑟琳强调道，“我只是个游客。” “紫心城，游客……哼。” 一方面，毕竟女帝作为自己的眷属，肯定不会将自己单纯地当成一个游客看待的。 另一方面，从狄云里第一次在紫心城的经历来看，紫心城实在不是一个适合游客去旅行的地方。 尽管不能保证现在的紫心城仍然和之前一样，只有主干道有治安可言、贫民窟横行、百货大楼宰客，但狄云里实在不放心瑟琳以单纯的游客身份进入那座城市。 “有关紫心城的传言我也都听说过了。当然，我正是前去探索风土人情的。”瑟琳补充道。 看到了瑟琳如此有觉悟，狄云里也不再阻拦，而是先行进入了穿梭机。 “瑟琳，你要知道，现在的冥王星，和现在的边缘港之间，直线距离可是相当远的。”狄云里准备劝退道。 “使用空间水晶和超空间航道不就是了嘛。这对于我们来说是问题吗？”瑟琳反问道，“反正冥王星的轨道能量也没变。” “那也行，回去之后你得为了赔偿我的空间水晶消耗请我吃饭。”狄云里提议道。 在穿越之前，他和他的朋友们就是这么交流的，效果当然意外地好。 所以这样的“请吃饭”模式就成了他一直以来的一个社交范式。 “那当然行啊。”瑟琳给了狄云里一个大拇指。 在太阳的白色光芒下，“小辣椒”穿梭机在狄云里按下了一个按钮后，进入了超空间航道。 第151章 女帝的自豪 “我们到紫心城这件事，女帝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我就事先告诉女帝，让她假装不知道了。” 紫心城的主干道似乎比大半年前萧瑟了一些，但从整洁程度上来看，绝对是比大半年前强了很多的。 在路两旁，制式的殖民地居民楼也逐渐建立了起来，有的居民楼窗户中已经亮着灯，有了一丝烟火气了。 “原来如此！” 狄云里向前走了几步，立马就名表了主干道人没有以前多了的原因。 柯伊伯百货之前在的位置，变成了一个空空荡荡的大厅，而附近的商场，也大多倒闭了。 “怎么了，狄云里？” “这里曾经是冥王星的一个百货巨头，但在我上次离开之后，那个巨头吃了铁拳。当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很多主干道的商场也都关门大吉了。” 狄云里一边叙述着，一边走进空空荡荡的大厅，还一边向瑟琳招了招手。 他的大脑中，回忆着之前第一次带着白凡、香澄光临此地的场景。 彼时，商场的豪华装饰，让他一个曾经去过上海大世界、南京德基、bj王府井这样的国内最豪华的奢侈品商场的人印象深刻。 在这里，香澄演唱了来到太阳系后的第一首歌。 而现在，灰尘积了一地，被拆卸的电梯的两端还依稀可见，墙壁上装满了脚手架，就好像有人试图将整栋建筑拆除干净一般。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是为了说明女帝取缔巨头的行为是一种错误吗？”瑟琳疑惑道。 “不。我只是觉得，这个地方你难道不想要占有吗？”狄云里的思维模式和瑟琳完全走不到一起去。 本来他认为这是男性和女性之间的思维差距，但转念一想，似乎在这个问题上自己的想法反而更偏向女性一些。 “这当然是另一回事……”瑟琳整理着语言，“我只是在思考紫心城这座城市的运行模式而已。” “但……它不是有在好好地运行着吗？”狄云里疑惑道。 街上的行人数量虽然不多，但他们喜怒哀乐各异，如同第一次前来一样。看上去，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无论好坏。 “是哦。”瑟琳思索道，“但按你所说，紫心城除了主干道以外的地方都是贫民窟，那么既然主干道的商场全拆了，所有人都在哪里买东西呢？不会在贫民窟？” “好像是这个道理哦……”狄云里承认，有的时候从内心的细腻程度上来看，自己是远不如瑟琳的。 “狄云里，你不想搞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吗？”瑟琳追问道，“要知道，这一路上，我们都是没有看见任何的商场的。他们的生活用品，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 “虽然技术上不是不行，但大概率不是。”看着天空中的穹顶，狄云里撇嘴道，“另外，你不会真的想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狄云里，我再重申一遍，我正是前来探索风土人情的。”瑟琳拍着胸脯表态道。 “那我们要不然跟着那位服饰华丽的女性进入暗巷中看看……嗯？服饰华丽的女性进入暗巷中？” 狄云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招手示意瑟琳跟上。 此时此刻，在不远的东塔上，女帝正在通过监控摄像不停地盯着二人的行动。 倒不是因为女帝对狄云里有什么特别的监视需要，而是因为毕竟女帝还是想把自己亲政后，整个紫心城的改变呈现给两人的。 看到两人走向暗巷，她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事实上，在派阀们被打倒之后，整个冥王星的gdp事实上是不增反降的。毕竟，派阀这种东西在冥王星这种环境上，算是一种还行的生产组织模式了。 很多之前派阀们谈成的长期工作也因此中断，不得不重新建立联络。 但女帝最大的骄傲则是两个。 第一个是作为紫心城的统治者，收回了全部位于冥王星各处的穹顶聚落的承认。 而第二个且最重要的一个，就是女帝花了整整八个月的时间，将整个紫心城的全部贫民窟都翻修了个遍。 除了制式居民楼外，便民菜市场、花店、杂货铺和家居卖场遍布了以前的贫民窟，女帝甚至用私人金库补贴了这些消费品的价格。 她相信，狄云里和瑟琳很快就要注意到这些了。 “哪有什么贫民窟啊，这难道不就是普通的街区吗。” 出乎狄云里的预料的是，这是瑟琳对暗巷之后的场景的评价。 “但……其实，在一年前，这里完全不是这样的。”狄云里连忙解释。 听到瑟琳的评价后，女帝第一时间是有些失落甚至愤怒的。但是，当她意识到瑟琳话语中的含义的时候，她的表情就变成了微笑。 显然，这毫无疑问是一种赞美。 要知道，对于贫民窟的最佳处理，就是让它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 “这里怎么可能曾经是贫民窟啊。当然依我看，虽然比起德·布罗意城，这里的居住环境确实差了点。”瑟琳继续一边走一边评论道。 看到两人走走跑跑的身影，女帝关上了面前的全息屏，走向了自己的衣柜。她明白，自己大概是时候亲自出现在狄云里二人的面前了。 “下一个地方去哪呢？”在大约逛完了整个街区，又拎了两个大塑料袋之后，瑟琳问道。 “那……联盟？其他远日部落的地盘？我觉得都行。不过，其他远日部落的地盘，我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势力。”狄云里叹了口气。 “那就联盟。”狄云里提议道，“但是，联盟那里肯定不能像这里这样，晃晃悠悠地就进来了。我们得回到边缘港见一个人，让那个人引荐我们。” “不能不打招呼进入联盟的地盘吗，听上去很像联盟人做事的风格呢。”瑟琳笑道，“那既然狄云里上次取得是土卫六，这次换一颗星球。” “也对。”狄云里点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回太空电梯大厅。” “孙乔莉？你怎么在这里？” 尽管女帝身着便装，“偶然”地在人群中与两人身边走过，狄云里还是认出了她。 第151章 女帝的自豪 “我们到紫心城这件事，女帝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我就事先告诉女帝，让她假装不知道了。” 紫心城的主干道似乎比大半年前萧瑟了一些，但从整洁程度上来看，绝对是比大半年前强了很多的。 在路两旁，制式的殖民地居民楼也逐渐建立了起来，有的居民楼窗户中已经亮着灯，有了一丝烟火气了。 “原来如此！” 狄云里向前走了几步，立马就名表了主干道人没有以前多了的原因。 柯伊伯百货之前在的位置，变成了一个空空荡荡的大厅，而附近的商场，也大多倒闭了。 “怎么了，狄云里？” “这里曾经是冥王星的一个百货巨头，但在我上次离开之后，那个巨头吃了铁拳。当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很多主干道的商场也都关门大吉了。” 狄云里一边叙述着，一边走进空空荡荡的大厅，还一边向瑟琳招了招手。 他的大脑中，回忆着之前第一次带着白凡、香澄光临此地的场景。 彼时，商场的豪华装饰，让他一个曾经去过上海大世界、南京德基、bj王府井这样的国内最豪华的奢侈品商场的人印象深刻。 在这里，香澄演唱了来到太阳系后的第一首歌。 而现在，灰尘积了一地，被拆卸的电梯的两端还依稀可见，墙壁上装满了脚手架，就好像有人试图将整栋建筑拆除干净一般。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是为了说明女帝取缔巨头的行为是一种错误吗？”瑟琳疑惑道。 “不。我只是觉得，这个地方你难道不想要占有吗？”狄云里的思维模式和瑟琳完全走不到一起去。 本来他认为这是男性和女性之间的思维差距，但转念一想，似乎在这个问题上自己的想法反而更偏向女性一些。 “这当然是另一回事……”瑟琳整理着语言，“我只是在思考紫心城这座城市的运行模式而已。” “但……它不是有在好好地运行着吗？”狄云里疑惑道。 街上的行人数量虽然不多，但他们喜怒哀乐各异，如同第一次前来一样。看上去，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无论好坏。 “是哦。”瑟琳思索道，“但按你所说，紫心城除了主干道以外的地方都是贫民窟，那么既然主干道的商场全拆了，所有人都在哪里买东西呢？不会在贫民窟？” “好像是这个道理哦……”狄云里承认，有的时候从内心的细腻程度上来看，自己是远不如瑟琳的。 “狄云里，你不想搞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吗？”瑟琳追问道，“要知道，这一路上，我们都是没有看见任何的商场的。他们的生活用品，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 “虽然技术上不是不行，但大概率不是。”看着天空中的穹顶，狄云里撇嘴道，“另外，你不会真的想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狄云里，我再重申一遍，我正是前来探索风土人情的。”瑟琳拍着胸脯表态道。 “那我们要不然跟着那位服饰华丽的女性进入暗巷中看看……嗯？服饰华丽的女性进入暗巷中？” 狄云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招手示意瑟琳跟上。 此时此刻，在不远的东塔上，女帝正在通过监控摄像不停地盯着二人的行动。 倒不是因为女帝对狄云里有什么特别的监视需要，而是因为毕竟女帝还是想把自己亲政后，整个紫心城的改变呈现给两人的。 看到两人走向暗巷，她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事实上，在派阀们被打倒之后，整个冥王星的gdp事实上是不增反降的。毕竟，派阀这种东西在冥王星这种环境上，算是一种还行的生产组织模式了。 很多之前派阀们谈成的长期工作也因此中断，不得不重新建立联络。 但女帝最大的骄傲则是两个。 第一个是作为紫心城的统治者，收回了全部位于冥王星各处的穹顶聚落的承认。 而第二个且最重要的一个，就是女帝花了整整八个月的时间，将整个紫心城的全部贫民窟都翻修了个遍。 除了制式居民楼外，便民菜市场、花店、杂货铺和家居卖场遍布了以前的贫民窟，女帝甚至用私人金库补贴了这些消费品的价格。 她相信，狄云里和瑟琳很快就要注意到这些了。 “哪有什么贫民窟啊，这难道不就是普通的街区吗。” 出乎狄云里的预料的是，这是瑟琳对暗巷之后的场景的评价。 “但……其实，在一年前，这里完全不是这样的。”狄云里连忙解释。 听到瑟琳的评价后，女帝第一时间是有些失落甚至愤怒的。但是，当她意识到瑟琳话语中的含义的时候，她的表情就变成了微笑。 显然，这毫无疑问是一种赞美。 要知道，对于贫民窟的最佳处理，就是让它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 “这里怎么可能曾经是贫民窟啊。当然依我看，虽然比起德·布罗意城，这里的居住环境确实差了点。”瑟琳继续一边走一边评论道。 看到两人走走跑跑的身影，女帝关上了面前的全息屏，走向了自己的衣柜。她明白，自己大概是时候亲自出现在狄云里二人的面前了。 “下一个地方去哪呢？”在大约逛完了整个街区，又拎了两个大塑料袋之后，瑟琳问道。 “那……联盟？其他远日部落的地盘？我觉得都行。不过，其他远日部落的地盘，我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势力。”狄云里叹了口气。 “那就联盟。”狄云里提议道，“但是，联盟那里肯定不能像这里这样，晃晃悠悠地就进来了。我们得回到边缘港见一个人，让那个人引荐我们。” “不能不打招呼进入联盟的地盘吗，听上去很像联盟人做事的风格呢。”瑟琳笑道，“那既然狄云里上次取得是土卫六，这次换一颗星球。” “也对。”狄云里点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回太空电梯大厅。” “孙乔莉？你怎么在这里？” 尽管女帝身着便装，“偶然”地在人群中与两人身边走过，狄云里还是认出了她。 第152章 逃他们能逃到哪里 狄云里认出女帝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由于女帝是他的眷属，他的艾格比系统能够随时显示女帝的位置。 尽管看上去瑟琳的确是想要躲开女帝的，但实际上他自己不仅不想躲开女帝，甚至有些话想和女帝谈谈。 “啊，看到你们来了，就希望能站在平民的立场上给你们带路，介绍介绍这大半年来冥王星的变化。”女帝似乎也预料到自己会被认出。 倒不如说，如果不被认出，她就没必要穿便装来这里了。 “但是……孙乔莉小姐，我们已经基本上该逛的都逛完了啊。”瑟琳略微举起了左手中的一大袋小商品和右手中的一大袋花束，笑道。 “那可真遗憾呢。”女帝摆出了一个笑容，“不过我记得，狄云里在我们冥王星还有一些老熟人，不想见见他们吗？” “老熟人？估计都是被你烤熟的。”狄云里笑道，“要我去你的监狱探监吗？也不是不行。” “我记得，你们星空人族的监狱，是‘养老院’。”女帝招手示意道，“反正你们肯定是不会老的，所以为什么要养老呢？说明那座养老院，表面上是养老院，事实上肯定是监狱。” “果然有着不俗的观察力啊。”狄云里微微一笑，“那我倒是想知道你们的监狱是什么样的。” “就在前面。” 女帝没有指着正前方，而是指向了一个偏向斜向上的方向。 “好家伙，这不是西塔吗？” 众所周知，东塔是女帝的官邸，而西塔作为属于女帝的另一座私人财产，用途则不为人所知。 这两座塔，本身都是穹顶的承重设施，但女帝的父亲、上一任统治冥王星的君主，成功通过了一些手段将其变为了自己的私人资产。 “没错，但并不是西塔的全部。紫心城的监狱另有他处，而这里，是我用来和特殊的友人相处的地方。”女帝也把脸转向了前方，声音稳重了起来。 西塔的装饰和东塔并无二致，整个环境让狄云里仿佛重归故地。 不，并非重归故地，而是进入了左右手完全相反的镜像世界。 这种既熟悉、又不熟悉的感觉，让狄云里发自身心感到了恐惧，也在这一瞬间明白了，为何女帝将这里改造成了监牢。 “完全……镜像？” 作为第一次前来的访客，瑟琳倒是对这里没有什么恐惧感，她所在意的只有一件事。 如果这是监狱，修得也太大太豪华了？ “是的，这里的一切房间布置都是西塔的镜像。”女帝点头道，“从父亲那一代开始，这里就是用来折磨反叛、违逆之人的场所。越熟悉东塔的宫殿，在这里受到的折磨也就越大。” “但恐怕你要失算了。要知道，巨头们占山为王，不怎么出入你的宫殿。”瑟琳指出。 “哦？那正好。”女帝耸肩笑道，“如果他们曾经没怎么出入过我的宫殿，那以后，他们最好离我的宫殿远一点。” “原来如此！”狄云里顿时就明白了女帝的用意。 在这里待久了，女帝的宫殿就反而成为了镜像的那个，被关在这里的巨头们一到宫殿，就会感到不适，从而避免他们重新试图接触权力的可能性！ “没有什么意义。”相反，瑟琳倒是不认可女帝的做法，“如果我是您，我一定会让他们得到真正的惩罚，让他们为自己曾经鱼肉百姓的行为赎罪，而非供着他们。” “到底是惩罚为主，还是赎罪为主呢？”女帝浅浅一笑，“齐奥尔科夫斯基小姐，你觉得呢？” “如果是身不由己的技术人员、中层，那当然是赎罪为主。但那些真正的拿钱拿大头、花天酒地的巨头，我觉得应当受到惩罚。”瑟琳的三观还是很符合狄云里穿越之前的主流的。 “但是，事情恐怕并不和你想的那样简单。”女帝一边摇着手指一边念叨道，“技术人员、中层们也能在剥削地层中分到一杯羹，而那些巨头们，所做的也大多仅仅是躺在床上或者办公椅上，等着钱聚集在他们手里而已……” “确实。”狄云里的闹钟已经出现了书文代表、百货经理等几个人的形象了。 “所以，孙乔莉小姐您的选择是？”瑟琳追问道。 “当然是让他们进行惩罚性质地赎罪啦。”女帝笑着招手道，“跟我来。” 穿过了两道楼梯后，狄云里来到了一条走廊内。 走廊的两边布满了看上去像是办公室的房间，每个这样的房间由一张床、一张办公桌和一个全息显示屏构成，身着西装的“囚犯”们坐在全息显示屏前，有的疯狂码字，有的念念有词。 “多么恶意的隐喻啊。”看到面前的景象，狄云里撇嘴道。 “巨头的企业被征收之后，当然是要继续进行营业的。那些他们自己创造出来的最棘手的那些问题，就应该由他们自己来解决。”穿过的走廊的女帝，并没有和两名访客那样看着向走廊两边。 “我说啊，这些门似乎都没有上锁，你就不怕他们逃了？”狄云里问道。 “逃？他们能逃到哪里。”女帝摇头道，“你认为没有了巨头的庇护，现在的紫心城居民们很欢迎他们吗？” “倒也是。如果不提供一个场所，恐怕他们也无法融入冥王星的社会了。”在此事上，瑟琳和女帝难得地达成了一致。 “陈书文，军工集团的代表，也在这层吗？”狄云里询问道。 “原来你对他印象很深啊。”女帝捂嘴笑道，“可惜他不在这层。比起这层真正的中层来说，他要更高层一些，无论是需要赎的罪还是要受的惩罚，都要大一点。所以……他被关在了更高的楼层。” “听起来似乎有些理所应当。”狄云里撇嘴道。 “但他只能见特定的人……其中，当然并不包括你，狄云里。”女帝叹了口气。撇开两人向前走了一步。 “那如果我说，我又又又想剁手了呢？”狄云里给出了一个女帝肯定拒绝不了的条件。 第152章 逃他们能逃到哪里 狄云里认出女帝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由于女帝是他的眷属，他的艾格比系统能够随时显示女帝的位置。 尽管看上去瑟琳的确是想要躲开女帝的，但实际上他自己不仅不想躲开女帝，甚至有些话想和女帝谈谈。 “啊，看到你们来了，就希望能站在平民的立场上给你们带路，介绍介绍这大半年来冥王星的变化。”女帝似乎也预料到自己会被认出。 倒不如说，如果不被认出，她就没必要穿便装来这里了。 “但是……孙乔莉小姐，我们已经基本上该逛的都逛完了啊。”瑟琳略微举起了左手中的一大袋小商品和右手中的一大袋花束，笑道。 “那可真遗憾呢。”女帝摆出了一个笑容，“不过我记得，狄云里在我们冥王星还有一些老熟人，不想见见他们吗？” “老熟人？估计都是被你烤熟的。”狄云里笑道，“要我去你的监狱探监吗？也不是不行。” “我记得，你们星空人族的监狱，是‘养老院’。”女帝招手示意道，“反正你们肯定是不会老的，所以为什么要养老呢？说明那座养老院，表面上是养老院，事实上肯定是监狱。” “果然有着不俗的观察力啊。”狄云里微微一笑，“那我倒是想知道你们的监狱是什么样的。” “就在前面。” 女帝没有指着正前方，而是指向了一个偏向斜向上的方向。 “好家伙，这不是西塔吗？” 众所周知，东塔是女帝的官邸，而西塔作为属于女帝的另一座私人财产，用途则不为人所知。 这两座塔，本身都是穹顶的承重设施，但女帝的父亲、上一任统治冥王星的君主，成功通过了一些手段将其变为了自己的私人资产。 “没错，但并不是西塔的全部。紫心城的监狱另有他处，而这里，是我用来和特殊的友人相处的地方。”女帝也把脸转向了前方，声音稳重了起来。 西塔的装饰和东塔并无二致，整个环境让狄云里仿佛重归故地。 不，并非重归故地，而是进入了左右手完全相反的镜像世界。 这种既熟悉、又不熟悉的感觉，让狄云里发自身心感到了恐惧，也在这一瞬间明白了，为何女帝将这里改造成了监牢。 “完全……镜像？” 作为第一次前来的访客，瑟琳倒是对这里没有什么恐惧感，她所在意的只有一件事。 如果这是监狱，修得也太大太豪华了？ “是的，这里的一切房间布置都是西塔的镜像。”女帝点头道，“从父亲那一代开始，这里就是用来折磨反叛、违逆之人的场所。越熟悉东塔的宫殿，在这里受到的折磨也就越大。” “但恐怕你要失算了。要知道，巨头们占山为王，不怎么出入你的宫殿。”瑟琳指出。 “哦？那正好。”女帝耸肩笑道，“如果他们曾经没怎么出入过我的宫殿，那以后，他们最好离我的宫殿远一点。” “原来如此！”狄云里顿时就明白了女帝的用意。 在这里待久了，女帝的宫殿就反而成为了镜像的那个，被关在这里的巨头们一到宫殿，就会感到不适，从而避免他们重新试图接触权力的可能性！ “没有什么意义。”相反，瑟琳倒是不认可女帝的做法，“如果我是您，我一定会让他们得到真正的惩罚，让他们为自己曾经鱼肉百姓的行为赎罪，而非供着他们。” “到底是惩罚为主，还是赎罪为主呢？”女帝浅浅一笑，“齐奥尔科夫斯基小姐，你觉得呢？” “如果是身不由己的技术人员、中层，那当然是赎罪为主。但那些真正的拿钱拿大头、花天酒地的巨头，我觉得应当受到惩罚。”瑟琳的三观还是很符合狄云里穿越之前的主流的。 “但是，事情恐怕并不和你想的那样简单。”女帝一边摇着手指一边念叨道，“技术人员、中层们也能在剥削地层中分到一杯羹，而那些巨头们，所做的也大多仅仅是躺在床上或者办公椅上，等着钱聚集在他们手里而已……” “确实。”狄云里的闹钟已经出现了书文代表、百货经理等几个人的形象了。 “所以，孙乔莉小姐您的选择是？”瑟琳追问道。 “当然是让他们进行惩罚性质地赎罪啦。”女帝笑着招手道，“跟我来。” 穿过了两道楼梯后，狄云里来到了一条走廊内。 走廊的两边布满了看上去像是办公室的房间，每个这样的房间由一张床、一张办公桌和一个全息显示屏构成，身着西装的“囚犯”们坐在全息显示屏前，有的疯狂码字，有的念念有词。 “多么恶意的隐喻啊。”看到面前的景象，狄云里撇嘴道。 “巨头的企业被征收之后，当然是要继续进行营业的。那些他们自己创造出来的最棘手的那些问题，就应该由他们自己来解决。”穿过的走廊的女帝，并没有和两名访客那样看着向走廊两边。 “我说啊，这些门似乎都没有上锁，你就不怕他们逃了？”狄云里问道。 “逃？他们能逃到哪里。”女帝摇头道，“你认为没有了巨头的庇护，现在的紫心城居民们很欢迎他们吗？” “倒也是。如果不提供一个场所，恐怕他们也无法融入冥王星的社会了。”在此事上，瑟琳和女帝难得地达成了一致。 “陈书文，军工集团的代表，也在这层吗？”狄云里询问道。 “原来你对他印象很深啊。”女帝捂嘴笑道，“可惜他不在这层。比起这层真正的中层来说，他要更高层一些，无论是需要赎的罪还是要受的惩罚，都要大一点。所以……他被关在了更高的楼层。” “听起来似乎有些理所应当。”狄云里撇嘴道。 “但他只能见特定的人……其中，当然并不包括你，狄云里。”女帝叹了口气。撇开两人向前走了一步。 “那如果我说，我又又又想剁手了呢？”狄云里给出了一个女帝肯定拒绝不了的条件。 第153章 狄总，你来真的 “没想到我们能在这里相见。要知道，能够肉身走到这里的，那必然是我们冥王星的v客户了。” 陈书文虽然是个囚犯，但他的笑容倒是有些如沐春风的感觉。 西塔的上层开始有了守卫，不过所有的大门仍然是敞开的。 每一间房间的规格比中层大了将近一倍，但房间的装饰则和中层相差无几。每一名囚犯能带进来的装饰，也同意仅限于和他的亲人有直接关系的那些。 陈书文的房间同样如此。 由于他的房间不小，装饰物的缺乏创造了很大的一片空地。 狄云里开始明白，为什么之前在和他远程聊天的时候，全息屏里的他是手舞足蹈的了。 “看来你在这过得真不错啊。”狄云里撇嘴道。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陈书文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只有被女帝判断是我们的重要客户，你才会被放进这里的。说，这次想要什么？” “我说想要你们的女帝，你信吗？”狄云里微微一笑。 “那当然信啦。”陈书文的微笑舒展了开来，“什么时候提亲？” “不是那种要啦。”狄云里连忙摆手道，“不管如何，女帝毕竟是一名手段非常高超的高管型人才，我们星空人族想要把她挖走，你作为女帝的代表，意向何如？” “你不会是认真的？”陈书文的笑容完全绷不住了，“你说你想把整个军工集团打包带走我都会考虑跟你谈个价钱，但你说你想让女帝去你那打工？要知道女帝毕竟是女帝啊！” “也就是说，你认为女帝是无价之宝是吗？”狄云里给出了一个挑逗性的微笑。 “我可没这么说啊！”陈书文连忙摆手道，“女帝是先帝的独女，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关系着整个冥王星的形象。我不觉得，你有能力支付能让女帝离开冥王星的代价，也不觉得有比冥王星更重要的地方值得她去统治。” “格拉菲亚斯星系的一颗宜居星球，你觉得比起柯伊伯带的冥王星，是更富饶还是更贫瘠呢？”狄云里继续试探道。 “狄总，你来真的？”陈书文的表情突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 他和所有的冥王星居民们比谁都清楚，尽管冥王星被称为“帝国”，但也不过是一个数十万人的小势力罢了，占据的也只是冥王星不到千分之一的建成区好附近的一小片空间而已。 而狄云里给出的空头支票，或许真的能吸引女帝也说不定。 “我这里暂且问一句。”狄云里并没有跟着书文的节奏来，“帝国是女帝的私人财产吗？” “根据君主制的定义，是的，因为冥王星暂且是女帝的私人财产。”陈书文点头道，“但是这是基于先帝之前在冥王星扫清六合、席卷八荒，把不服的势力打服了，才得到的结果。” “也就是说，如果现在冥王星人不服女帝，那么帝国就只是‘名义上’属于女帝，是这样吗？”狄云里追问道。 “那当然，女帝不能乱来。如果女帝是一个不靠谱的人，或者嫁给一个不靠谱的人，然后祸害冥王星，那我相信冥王星人恐怕会揭竿而起的。”陈书文斟酌道，“当然，女帝自己是个靠谱的人，也不会轻易地做出那种事情，所以完全不用担心。” “我知道你不敢在这里说女帝的坏话。”狄云里撇嘴道，“但这不怪你。” “但是，我是说但是。”陈书文连忙打断狄云里道，“这种事情，难道你不应该直接跟女帝交涉吗？” “那当然是因为我害怕如同你所说，女帝被认为是‘乱来’。”狄云里解释道。 “既然都获得一颗格拉菲亚斯星系的宜居星球了，就不要纠结于冥王星了。”陈书文叹道，“那颗宜居星球不比冥王星值钱得多？” “也对。”狄云里点头道，“当然，有了你的回复，我大概明白我应该怎么做了。那，下次有机会请你吃饭。” “希望下次我们能在外面再见……”陈书文叹了口气，然后换上了一副营业笑容。 “请允许我问一句。”离开陈书文的房间后，瑟琳小声提问道，“你们两个，其实这次见面并不是为了谈论女帝的事情，而只是为了对一些别的问题进行试探？” “被你看出来了。”狄云里点头称赞道，“我之前一直有个疑惑，但基本被女帝回避。现在，在几轮试探后，我的疑问基本上可以说是解决了。” “你要说的，是女帝虽然把这些中层和高管都抓起来了，但是冥王星的各大巨头的势力还存在，这就导致了这些‘囚犯’们拥有一些事实上的权力，女帝不敢轻举妄动。”瑟琳的洞察力还是强的。 “嗯。”狄云里点头道，“从另一方面说，之前的各大巨头占用了太多的人才资源，这使得女帝想要重建紫心城，不得不借用这些巨头的人才，让他们戴罪立功。” “这也是冥王星的历史传统所招致的。”瑟琳补充道，“据我所知，在女帝的父亲成为盟主之位之前，冥王星是帮派横行的场所。之前的‘巨头’时期，已经比帮派时期要进步很多了。” “瑟琳在当上舰长字后，确实对这些事情的理解增进了很多。”狄云里欣慰道。 “所以说，偶尔来一次太阳系，调查这里的风土人情，是很必要的。”瑟琳给了狄云里一个微笑。 两人走下了楼梯，女帝守在了那里。 “希望你们和书文代表的交流足够顺利。”女帝笑道。 “顺利？那当然。”狄云里与瑟琳相视一笑，“我们要谈的可是一笔大单子。”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过问了。”女帝虽然不一定明白狄云里的意思，但还是选择了一个温和的对策。 “孙乔莉小姐，在冥王星，还有什么值得我们去体验的地方吗？”既然女帝出场了，瑟琳决定还是多逛逛冥王星再离开。 “那当然，不过不在紫心城，在冥王星的其他地方。”女帝思索道，“你们一定会对那里印象深刻的。” 第153章 狄总，你来真的 “没想到我们能在这里相见。要知道，能够肉身走到这里的，那必然是我们冥王星的v客户了。” 陈书文虽然是个囚犯，但他的笑容倒是有些如沐春风的感觉。 西塔的上层开始有了守卫，不过所有的大门仍然是敞开的。 每一间房间的规格比中层大了将近一倍，但房间的装饰则和中层相差无几。每一名囚犯能带进来的装饰，也同意仅限于和他的亲人有直接关系的那些。 陈书文的房间同样如此。 由于他的房间不小，装饰物的缺乏创造了很大的一片空地。 狄云里开始明白，为什么之前在和他远程聊天的时候，全息屏里的他是手舞足蹈的了。 “看来你在这过得真不错啊。”狄云里撇嘴道。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陈书文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只有被女帝判断是我们的重要客户，你才会被放进这里的。说，这次想要什么？” “我说想要你们的女帝，你信吗？”狄云里微微一笑。 “那当然信啦。”陈书文的微笑舒展了开来，“什么时候提亲？” “不是那种要啦。”狄云里连忙摆手道，“不管如何，女帝毕竟是一名手段非常高超的高管型人才，我们星空人族想要把她挖走，你作为女帝的代表，意向何如？” “你不会是认真的？”陈书文的笑容完全绷不住了，“你说你想把整个军工集团打包带走我都会考虑跟你谈个价钱，但你说你想让女帝去你那打工？要知道女帝毕竟是女帝啊！” “也就是说，你认为女帝是无价之宝是吗？”狄云里给出了一个挑逗性的微笑。 “我可没这么说啊！”陈书文连忙摆手道，“女帝是先帝的独女，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关系着整个冥王星的形象。我不觉得，你有能力支付能让女帝离开冥王星的代价，也不觉得有比冥王星更重要的地方值得她去统治。” “格拉菲亚斯星系的一颗宜居星球，你觉得比起柯伊伯带的冥王星，是更富饶还是更贫瘠呢？”狄云里继续试探道。 “狄总，你来真的？”陈书文的表情突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 他和所有的冥王星居民们比谁都清楚，尽管冥王星被称为“帝国”，但也不过是一个数十万人的小势力罢了，占据的也只是冥王星不到千分之一的建成区好附近的一小片空间而已。 而狄云里给出的空头支票，或许真的能吸引女帝也说不定。 “我这里暂且问一句。”狄云里并没有跟着书文的节奏来，“帝国是女帝的私人财产吗？” “根据君主制的定义，是的，因为冥王星暂且是女帝的私人财产。”陈书文点头道，“但是这是基于先帝之前在冥王星扫清六合、席卷八荒，把不服的势力打服了，才得到的结果。” “也就是说，如果现在冥王星人不服女帝，那么帝国就只是‘名义上’属于女帝，是这样吗？”狄云里追问道。 “那当然，女帝不能乱来。如果女帝是一个不靠谱的人，或者嫁给一个不靠谱的人，然后祸害冥王星，那我相信冥王星人恐怕会揭竿而起的。”陈书文斟酌道，“当然，女帝自己是个靠谱的人，也不会轻易地做出那种事情，所以完全不用担心。” “我知道你不敢在这里说女帝的坏话。”狄云里撇嘴道，“但这不怪你。” “但是，我是说但是。”陈书文连忙打断狄云里道，“这种事情，难道你不应该直接跟女帝交涉吗？” “那当然是因为我害怕如同你所说，女帝被认为是‘乱来’。”狄云里解释道。 “既然都获得一颗格拉菲亚斯星系的宜居星球了，就不要纠结于冥王星了。”陈书文叹道，“那颗宜居星球不比冥王星值钱得多？” “也对。”狄云里点头道，“当然，有了你的回复，我大概明白我应该怎么做了。那，下次有机会请你吃饭。” “希望下次我们能在外面再见……”陈书文叹了口气，然后换上了一副营业笑容。 “请允许我问一句。”离开陈书文的房间后，瑟琳小声提问道，“你们两个，其实这次见面并不是为了谈论女帝的事情，而只是为了对一些别的问题进行试探？” “被你看出来了。”狄云里点头称赞道，“我之前一直有个疑惑，但基本被女帝回避。现在，在几轮试探后，我的疑问基本上可以说是解决了。” “你要说的，是女帝虽然把这些中层和高管都抓起来了，但是冥王星的各大巨头的势力还存在，这就导致了这些‘囚犯’们拥有一些事实上的权力，女帝不敢轻举妄动。”瑟琳的洞察力还是强的。 “嗯。”狄云里点头道，“从另一方面说，之前的各大巨头占用了太多的人才资源，这使得女帝想要重建紫心城，不得不借用这些巨头的人才，让他们戴罪立功。” “这也是冥王星的历史传统所招致的。”瑟琳补充道，“据我所知，在女帝的父亲成为盟主之位之前，冥王星是帮派横行的场所。之前的‘巨头’时期，已经比帮派时期要进步很多了。” “瑟琳在当上舰长字后，确实对这些事情的理解增进了很多。”狄云里欣慰道。 “所以说，偶尔来一次太阳系，调查这里的风土人情，是很必要的。”瑟琳给了狄云里一个微笑。 两人走下了楼梯，女帝守在了那里。 “希望你们和书文代表的交流足够顺利。”女帝笑道。 “顺利？那当然。”狄云里与瑟琳相视一笑，“我们要谈的可是一笔大单子。”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过问了。”女帝虽然不一定明白狄云里的意思，但还是选择了一个温和的对策。 “孙乔莉小姐，在冥王星，还有什么值得我们去体验的地方吗？”既然女帝出场了，瑟琳决定还是多逛逛冥王星再离开。 “那当然，不过不在紫心城，在冥王星的其他地方。”女帝思索道，“你们一定会对那里印象深刻的。” 第154章 花海 花海。 太空电梯大厅的门打开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狄云里和瑟琳激动不已。 紫色的薰衣草随着地平线延绵而去，一眼望不到尽头。 而薰衣草田的左侧和右侧，则分别是黄色和红色的花海，点缀着冷色调的薰衣草，令人赏心悦目。 “你们的表情，和其他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外星人一模一样。”女帝评论道。 “要我说，这可是你们冥王星的立星之本啊。”狄云里评价道，“花卉种植。这种花卉大棚，大概已经被大多数的势力抛弃了？” “小的大棚一般被称作大棚，大的大棚一般被称作穹顶。事实上，除了‘天堂’，绝大多数人都住在某种程度上的大棚里。只不过，大棚给人住都不够用，遑论花卉。”女帝介绍道。 “孙乔莉小姐，你也应该明白，无论是天堂还是火星、联盟，不种花卉的原因不完全是他们种不了。”狄云里放弃了所有的理智，向前踏入花海之中。 “嗯。”看着狄云里和跟在后面的瑟琳，女帝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你也来花里玩玩？”狄云里招手道。 “我？我就不必了。”女帝连忙摇头，“如果我想要什么花，会有人整理好送到我的办公桌或卧室里的。” “但是在花海中玩耍的这种感觉，可是所有人都没法带来的哦！” 狄云里在大湾招呼之后，便扎进了花海的深处。 独属于冥王星的褐色壤土，提供着冥王星特供的花朵所需要的各种元素，但也和地球土壤一样，粘在衣服上便洗不下来。 但这，完全无法阻止不了狄云里在花海里打滚。 瑟琳说得对。 一个成年人，就应该每隔一段时间，将自己从无尽的工作、应酬、人际关系中解放出来，像个孩子一样放空一切。 看着放空一切了的狄云里，此时此刻在薰衣草中滚来滚去，瑟琳嫌弃地撇了撇嘴，然后一头扎进旁边的向日葵花丛之中。 看到眼前的场景，女帝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表情。毕竟，来到这里的贵客们，虽然大多没有反应像他俩这么剧烈的，但至少有那种对着茫茫宇宙中的大片花田有着快乐的感觉。 这种刻在人类的基因中、由地球带来的快乐，是很难用片刻的压抑去隐藏的。 而在女帝的推测中，这两个人来到冥王星，很难说有什么确切的目的。就这样让他们释放自己，女帝觉得是一种不错的待客方式。 她的推测毫无问题。 狄云里认为，如果纯从幸福这个角度来看的话，现在的他毫无疑问是穿越以来最幸福的时刻。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幸福有的时候很简单。 而瑟琳在花海中跑来跑去的原因也相当简单—— 从小到大，她去过的最大的游乐设施，就是德·布罗意城的观景台了。 尽管理论上，星空人族们拥有一整片星空，但他们也只能脚踩一小块大地。这是星空人族的选择，也是星空人族的命运。 但是，已经踏上了这条路，便不能再回头。 不到半个小时之后，瑟琳变离开了花海，似有心事的回到了女帝的身边。 “怎么了，不喜欢吗？还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女帝像一个贴心大姐姐一般询问道。 “很喜欢，但就因为过于喜欢了，才意识到它是虚妄的，它并不是我所选择的生活。”瑟琳低头道。 “什么是‘你选择的生活’？”女帝的脸立刻就板了起来。 “我们是星空人族，我们属于星空，不属于大地，所以，泥土、穹顶、花海，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属于我们。” “不要用别人定义你的方式定义自己。”女帝摇头道，“至少，这朵花属于你。” 说着，她三步并做两步冲进了向日葵地中。 穿着高跟鞋的她行动有些不变，有两次还差点摔了一跤，但她依然坚定地走向了视线中最大最美的那朵花。 看着女帝的一举一动，瑟琳的心揪了起来。她没有等女帝摘完那朵花，而是连忙冲了上去，扶着女帝走完了朝向那朵花的最后几步路。 “给。” 看着对方的笑容，女帝和瑟琳相视一笑。 此时此刻，躺在薰衣草中、身上散发着花朵和泥土香气的狄云里，听到了来自艾格比系统的提示音。 瑟琳羁绊等级提升至6 孙乔莉羁绊等级提升至4 提示音和提示的内容将狄云里从幸福的香味中拉了回来，但躺在薰衣草上的他，完全看不到两个女孩的身影。 此时此刻，向日葵的秸秆隐藏了她们的位置，这让狄云里无从寻找。 当然，狄云里也并没有起身去寻找，而是重新躺在了花朵之中。 他享受这种感觉。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毕竟，在穹顶之下，照明用的灯光常亮，这让人们忘记了包括在时间内的一切。 “如果狄云里愿意，这片花海就归你了。”终于，女帝温柔的语音将狄云里再次重新拉回了现实。 “属于我？”看着俯视着自己、面带微笑的女帝，狄云里缓缓地摇了摇头，“我能看着它、躺在它上面睡一觉，就已经是一种享受了。” “狄云里，该回去了。” 瑟琳，两手捧着一株向日葵，像一个孩子一样笑着凝视着他。 “嗯，确实。”狄云里从地上挺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他脸上挂着微笑，心中却怅然若失。 “该回到现实了。” 女帝的语气在六分的开玩笑以外，也存在着四分的失落。 “嗯。”在狄云里回答之前，瑟琳却先行点了点头。 她捧着手中的向日葵，放在女帝的面前，试图将其还给她。 “但这个是不是幻想，恰恰相反，这个是现实。”看着瑟琳的行为，女帝的脸黑了下来，“它是属于你的。” “你是认真的吗？”瑟琳的声音有些颤抖，“在你们冥王星人的口中，我很少听到几句完全的真诚的话。” “认真的。”女帝的语气继续保持着刚刚的严肃，“啊，当然仅限于这朵，其它的花，狄云里总裁已经拒收了。” 第154章 花海 花海。 太空电梯大厅的门打开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狄云里和瑟琳激动不已。 紫色的薰衣草随着地平线延绵而去，一眼望不到尽头。 而薰衣草田的左侧和右侧，则分别是黄色和红色的花海，点缀着冷色调的薰衣草，令人赏心悦目。 “你们的表情，和其他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外星人一模一样。”女帝评论道。 “要我说，这可是你们冥王星的立星之本啊。”狄云里评价道，“花卉种植。这种花卉大棚，大概已经被大多数的势力抛弃了？” “小的大棚一般被称作大棚，大的大棚一般被称作穹顶。事实上，除了‘天堂’，绝大多数人都住在某种程度上的大棚里。只不过，大棚给人住都不够用，遑论花卉。”女帝介绍道。 “孙乔莉小姐，你也应该明白，无论是天堂还是火星、联盟，不种花卉的原因不完全是他们种不了。”狄云里放弃了所有的理智，向前踏入花海之中。 “嗯。”看着狄云里和跟在后面的瑟琳，女帝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你也来花里玩玩？”狄云里招手道。 “我？我就不必了。”女帝连忙摇头，“如果我想要什么花，会有人整理好送到我的办公桌或卧室里的。” “但是在花海中玩耍的这种感觉，可是所有人都没法带来的哦！” 狄云里在大湾招呼之后，便扎进了花海的深处。 独属于冥王星的褐色壤土，提供着冥王星特供的花朵所需要的各种元素，但也和地球土壤一样，粘在衣服上便洗不下来。 但这，完全无法阻止不了狄云里在花海里打滚。 瑟琳说得对。 一个成年人，就应该每隔一段时间，将自己从无尽的工作、应酬、人际关系中解放出来，像个孩子一样放空一切。 看着放空一切了的狄云里，此时此刻在薰衣草中滚来滚去，瑟琳嫌弃地撇了撇嘴，然后一头扎进旁边的向日葵花丛之中。 看到眼前的场景，女帝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表情。毕竟，来到这里的贵客们，虽然大多没有反应像他俩这么剧烈的，但至少有那种对着茫茫宇宙中的大片花田有着快乐的感觉。 这种刻在人类的基因中、由地球带来的快乐，是很难用片刻的压抑去隐藏的。 而在女帝的推测中，这两个人来到冥王星，很难说有什么确切的目的。就这样让他们释放自己，女帝觉得是一种不错的待客方式。 她的推测毫无问题。 狄云里认为，如果纯从幸福这个角度来看的话，现在的他毫无疑问是穿越以来最幸福的时刻。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幸福有的时候很简单。 而瑟琳在花海中跑来跑去的原因也相当简单—— 从小到大，她去过的最大的游乐设施，就是德·布罗意城的观景台了。 尽管理论上，星空人族们拥有一整片星空，但他们也只能脚踩一小块大地。这是星空人族的选择，也是星空人族的命运。 但是，已经踏上了这条路，便不能再回头。 不到半个小时之后，瑟琳变离开了花海，似有心事的回到了女帝的身边。 “怎么了，不喜欢吗？还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女帝像一个贴心大姐姐一般询问道。 “很喜欢，但就因为过于喜欢了，才意识到它是虚妄的，它并不是我所选择的生活。”瑟琳低头道。 “什么是‘你选择的生活’？”女帝的脸立刻就板了起来。 “我们是星空人族，我们属于星空，不属于大地，所以，泥土、穹顶、花海，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属于我们。” “不要用别人定义你的方式定义自己。”女帝摇头道，“至少，这朵花属于你。” 说着，她三步并做两步冲进了向日葵地中。 穿着高跟鞋的她行动有些不变，有两次还差点摔了一跤，但她依然坚定地走向了视线中最大最美的那朵花。 看着女帝的一举一动，瑟琳的心揪了起来。她没有等女帝摘完那朵花，而是连忙冲了上去，扶着女帝走完了朝向那朵花的最后几步路。 “给。” 看着对方的笑容，女帝和瑟琳相视一笑。 此时此刻，躺在薰衣草中、身上散发着花朵和泥土香气的狄云里，听到了来自艾格比系统的提示音。 瑟琳羁绊等级提升至6 孙乔莉羁绊等级提升至4 提示音和提示的内容将狄云里从幸福的香味中拉了回来，但躺在薰衣草上的他，完全看不到两个女孩的身影。 此时此刻，向日葵的秸秆隐藏了她们的位置，这让狄云里无从寻找。 当然，狄云里也并没有起身去寻找，而是重新躺在了花朵之中。 他享受这种感觉。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毕竟，在穹顶之下，照明用的灯光常亮，这让人们忘记了包括在时间内的一切。 “如果狄云里愿意，这片花海就归你了。”终于，女帝温柔的语音将狄云里再次重新拉回了现实。 “属于我？”看着俯视着自己、面带微笑的女帝，狄云里缓缓地摇了摇头，“我能看着它、躺在它上面睡一觉，就已经是一种享受了。” “狄云里，该回去了。” 瑟琳，两手捧着一株向日葵，像一个孩子一样笑着凝视着他。 “嗯，确实。”狄云里从地上挺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他脸上挂着微笑，心中却怅然若失。 “该回到现实了。” 女帝的语气在六分的开玩笑以外，也存在着四分的失落。 “嗯。”在狄云里回答之前，瑟琳却先行点了点头。 她捧着手中的向日葵，放在女帝的面前，试图将其还给她。 “但这个是不是幻想，恰恰相反，这个是现实。”看着瑟琳的行为，女帝的脸黑了下来，“它是属于你的。” “你是认真的吗？”瑟琳的声音有些颤抖，“在你们冥王星人的口中，我很少听到几句完全的真诚的话。” “认真的。”女帝的语气继续保持着刚刚的严肃，“啊，当然仅限于这朵，其它的花，狄云里总裁已经拒收了。” 第155章 我觉得联盟怪怪的 “我会珍藏这朵花的。” 如此巨大的向日葵显然不适合作为配饰别在身上，所以女帝将其氩气封装到了一个“花舱”之中。 “不仅要珍藏我送给你的花，也要珍藏我送给你的话啊。”女帝叮嘱道。 “嗯。”瑟琳使劲地点了点头。 “你们接下来要去联盟吗？”女帝询问道。 “还是要去的。”狄云里点头道，“话说我一直想问，你们跟联盟没有什么恩怨情仇？我看你之前跟郭书记相处得还算融洽。” “抱歉，不随你们所愿，有很多恩怨情仇。”女帝苦笑道，“我能跟郭书记合得来的原因是因为大家都在边缘港，低头不见抬头见，不好搞坏关系。” “之前从来没听说过这事。”狄云里的语气中有一些惊讶。 “不过都是陈年旧事了。管理冥王星的人换了不知道多少波，现在我们和联盟之间，无论是合作还是冲突，那些过往都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女帝介绍道，“比起纠结那些过去，不如趁星门建立，和他们建立起新的关系才是正事。” “我要提醒你的是，上一次我在他们那里提案，可是过了一个多月才得到完整的回复的。”狄云里警告道。 “狄云里，你遨游星海，不可能对木卫-土卫联盟的地盘有多大没有概念。”女帝提醒道，“即便考虑各种超光速位移和通讯方式，在极短的时间内统筹联盟的一切都是不可能的，遑论整个联盟的外交。” “但他们仍然试图整合了不是吗。”狄云里叹道。 “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女帝仰望着木星的方向，然后转头，话锋一转，“狄云里，我们一起去。” “一起？”狄云里疑惑道。 “嗯。既然齐奥尔科夫斯基小姐的目的是放松身心和观赏沿途的风土人情，那其实我也需要放松身心和观赏其他地方的风土人情。”女帝的想法与其说是异想天开，不如说是早有预谋。 “那当然欢迎啊！”瑟琳抢在狄云里之前表态道。 “既然这样，孙乔莉，你打算以怎样的姿态出访？普通游客？女帝？”狄云里追问了一句。 “按郭书记安排来！”女帝调皮地笑了一下，“在柯伊伯带，没有人比郭书记更熟悉这些东西。” “好久不见啊。” 这次，郭书记的房间里又多出了好几个不苟言笑的、不认识的彪形大汉。 “好久不见，还有，来自联盟的各位，初次见面，我是来自星空人族云里庆典公司的狄云里。”看到新角色出现，狄云里赶忙给那几名角色递上名片。 “早知道你们要来，我就准备一下了。” 郭书记回头，挥了挥手。 “郭书记，我们三人想要前往联盟木星进行一番游历。”狄云里开门见山道，“请问可否给我们提供方便？” “那当然。如果是游历，我强烈推荐各位前往木卫三。”郭书记指出，“那里是太阳系最大的卫星。你们之前去过的土卫六，仅仅是第二名而已。” “我们真的可以直接去吗？”狄云里询问道。 “当然可以，没有人阻止你们啊。”郭书记张开双臂道。 “但是，上次你们不是派军舰把我们‘护送’到太空港了吗……”狄云里有些疑惑。 “上次你们又不是只有两个人。”郭书记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也对。说到‘只有两个人’，想问一下，他们几位是……？”狄云里瞥了一眼旁边看上去表情相当严肃的几名大汉。 “他们是联盟选出来的宇航员，经过了最严酷的意志测试。”郭书记笑道，“他们的下一站是哪里，狄总您也应该明白。” “用意志测试来防止诺拉的精神控制？”狄云里对联盟人的脑回路有些惊讶。 “嗯。现在这个时候，天使部队、火星、联盟以及远日帮派，都已经在边缘港枕戈待旦了。现在，只需要一声令下，上百位经过重重遴选的勇士将会奔向格拉菲亚斯中心，人类的应许之地。” “人类的应许之地？”瑟琳顿时就觉得自己听错了。 “嗯。人类在太阳系呆了太久、太久了，确实应该寻找其他的归宿了。”郭书记笑了笑，“除了‘天堂’人，大家都想在格拉菲亚斯的宜居带中找到自己的一个位置。” “可惜并没有这样的位置。”瑟琳的语气有些强硬，“格拉菲亚斯星系的中心，毫无疑问属于格拉菲亚斯的土着们。而我们人类，只是匆匆过客罢了。” “还是先不要说得这么满为好。”郭书记并没有直接反驳，“在星际殖民的理念上，人类之间也多有冲突。齐奥尔科夫斯基舰长，其实持您的态度的人，在我们联盟也不少见，” 瑟琳刚想说什么，女帝便抬起手来，示意她不要多言。 “郭书记，我希望能够在人类正式进入格拉菲亚斯星系的宜居带之前，在人类的内部将这种冲突降到最低。”狄云里指出。 “如果冲突很容易解决，那么它又如何能被称为冲突呢。”郭书记对狄云里摆出了一个笑脸。 “郭书记，我们来其实就是跟您打个招呼。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们就暂且离开了。”女帝眼看着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道。 “祝你们享受在木卫-土卫联盟的每时每分。”郭书记继续笑着，就好像从来没有别的表情一样。 “狄云里，我觉得联盟怪怪的。” 三人回到“小辣椒”上后，瑟琳指出。 “怪？倒不如说，郭书记说的事情正是我觉得木卫-土卫联盟可能会去做的。”狄云里指出。 毕竟，他是明白这个联盟的原型的，也知道联盟以开疆拓土为目标、武力进攻为手段，完全符合他的预期。 “瑟琳，我们出来难道不是为了放松身心、体验风土人情吗？”女帝倒是已经开始直呼瑟琳的名字，以缓和氛围了。 “是这个道理。”狄云里也加入到了安抚瑟琳的行列，“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就好。” 第156章 这真的是游乐场 似乎狄云里和瑟琳都得了“放松过度综合征”一般，在木卫三空港，两人都没有了刚刚拜访冥王星紫心城的兴致。 在太空电梯中飞速下降的三人中，有两人对接下来盖尼米得城的探索没有丝毫欲望。 倒是女王，看着手上的传单兴致满满。 “盖尼米得城，人口五百万，小行星带外第一人类都市。”她念着传单，“很小很小的时候跟着我爸来过一次，从那之后就再没来过了。” “你竟然来过是吗。”狄云里有些惊讶。 “嗯。当时，我才四岁，大多数的记忆都已经淡忘了。不过，盖尼米德城的地标，我是绝对忘不了的。换谁去都忘不掉。”女帝笑着介绍道。 “是高楼？信号塔？还是？”狄云里来了兴致。 “游乐场。”女帝翘起手指道，“没有比游乐场更适合放松身心的地方了，对不对？” “确实啊！”狄云里连忙点头，“但是，在茫茫宇宙之中，真的能建成那种游乐场吗？” “倒不如说真正的游乐场，只有在茫茫宇宙之中才能建成。”女帝笑道。 从太空电梯大厅到游乐场只有五分钟的路程。看到游乐场本身的时候，狄云里被面前的景象震惊了。 “这真的是游乐场？” 游乐场似乎以工厂为主题，巨型储液罐、循环装置和烟囱成为了游乐场的一部分。 “对。你看在游乐场入口广场上的群众就明白了。”女帝微微点头道。 穿过游乐场的铁栅栏，狄云里和瑟琳的视线聚集到了一片精心规划的空地上。 尽管真正的孩子的比率很少，但位于乐园内的成年人，大多戴着狄云里看来“很幼稚”的装饰。 这种模式狄云里相当熟悉，在穿越之前为了应酬自己也去过几次。 果然，不得不说作为策划构建的世界，21世纪的人类也没法脱出21世纪的思维范畴。 “我们怎么进去？要买票吗？”瑟琳询问道。 “直接进去就好了啊。”狄云里耸了耸肩，直接从入口旁若无人地走了进去。 在知道了“21世纪的人类也没法脱出21世纪的思维范畴”的同时，狄云里尽管不能猜中整个乐园中的全部项目，但知道怎么进去算是绰绰有余的。 乐园的主题，正如狄云里所见，“工厂”。但是，这个作为乐园主题的工厂，被乐园加了很多的“设定”。 这座工厂名为“幸福工厂”，其唯一的作用是为了全太阳系的人类生产“幸福”。狄云里简单地查看了一下游玩规则，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这不就是21世纪的工厂的架构嘛！” 确实，策划的脑洞足够清奇，但狄云里察觉到，如果把那些“主管”、“部门经理”换成和孩子们共同游玩的卡通形象，确实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肯定别有一番风味。 毕竟这个时代的一切工业几乎全部交给了自动生产线，也就不需要主管、部门经理了。 但这一眼看下去，狄云里就顿时感觉索然无味。 换句话说，从花海之后，他就一直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了。 然而和狄云里不同的是，瑟琳却被调动起了性质，而女帝直接来了精神，拉着瑟琳跑这跑那。 “乔莉，瑟琳，按照游览顺序，应该从这进。”狄云里指向了指示牌标注的“巨型储液罐”建筑。 “这可是游乐场，谁管游览顺序啊！”女帝豪爽地把手一挥，“设定写来就是用来吃的，玩爽了就行！” “那你们要去的地方是？”狄云里询问道。 “烟囱！我们要感受在别的地方感受不到的、被灰尘从各个角落冲击的感觉！”女帝举拳道。 “还有人喜欢那种感觉？”狄云里扶额道，“我还以为，游乐场是那种，体验超重与失重、感受太空文化氛围、实现成为王子和公主的梦想的地方呢！” “啊。但我们天天感受超重与失重，我们完全处在太空氛围中啊。”女帝和瑟琳对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对狄云里道。 “还有，孙乔莉已经是货真价实的公主了，就不用再实现成为王子和公主的梦想了。”瑟琳补充道。 “啊，对。还有瑟琳你也是实权家族出身。”看着女帝和瑟琳，狄云里的眼神失去了高光。 “不过不要紧啊，无论怎样，狄云里你还是能在游乐场里找到快乐的。”女帝劝诱道。 “不了。”狄云里默念道，“我更认为，自己能在那些超重和失重中扮演王子的游乐园里体验到快乐。” “那，狄云里不行，我们走。”女帝招呼道，“再迟，‘穿越锻造炉’这个项目就赶不上了。” 在两人一溜烟在他面前没影了之后，狄云里找到了一个长凳，坐在了上面。 然而此时此刻，他的脑中已不再划过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点点滴滴，而是穿越之前的人生片段。 从小到大，狄云里都是一个中不溜秋的水准。 无论在小学、中学还是大学，狄云里总是能找到一个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的成绩水准，然后在那里一卡就是三年。 如若不是高考的那一次超常发挥，狄云里恐怕会在一所普通的高校中混过四年，然后前往人才市场，当社畜、成家、过完一生。 不过随着考上重点大学，进了大城市，狄云里的命运也随之改变。 这两年多的时间里，狄云里了解了很多之前不知道的东西，不再认为游戏只是娱乐，也坚定了自己的信仰——游戏婆罗门。 撰写了一年多游戏评测的他，自认为比所有人都更了解游戏。 但，看着眼前的这个游乐场，狄云里开始有了一点点思维上的松动。 我真的比那些游戏作者们更了解游戏吗？ 这一轮旅游下来，狄云里去过很多很多的地方，这些地方有的危险、有的有趣、有的奇幻，但大多数都令人向往。 如果是长期浸淫在现实生活中的人，去这些地方玩一玩也理所应当。 但是这个“在这个世界上最负盛名的游乐场”，创作出来的意义是什么？ 第156章 这真的是游乐场 似乎狄云里和瑟琳都得了“放松过度综合征”一般，在木卫三空港，两人都没有了刚刚拜访冥王星紫心城的兴致。 在太空电梯中飞速下降的三人中，有两人对接下来盖尼米得城的探索没有丝毫欲望。 倒是女王，看着手上的传单兴致满满。 “盖尼米得城，人口五百万，小行星带外第一人类都市。”她念着传单，“很小很小的时候跟着我爸来过一次，从那之后就再没来过了。” “你竟然来过是吗。”狄云里有些惊讶。 “嗯。当时，我才四岁，大多数的记忆都已经淡忘了。不过，盖尼米德城的地标，我是绝对忘不了的。换谁去都忘不掉。”女帝笑着介绍道。 “是高楼？信号塔？还是？”狄云里来了兴致。 “游乐场。”女帝翘起手指道，“没有比游乐场更适合放松身心的地方了，对不对？” “确实啊！”狄云里连忙点头，“但是，在茫茫宇宙之中，真的能建成那种游乐场吗？” “倒不如说真正的游乐场，只有在茫茫宇宙之中才能建成。”女帝笑道。 从太空电梯大厅到游乐场只有五分钟的路程。看到游乐场本身的时候，狄云里被面前的景象震惊了。 “这真的是游乐场？” 游乐场似乎以工厂为主题，巨型储液罐、循环装置和烟囱成为了游乐场的一部分。 “对。你看在游乐场入口广场上的群众就明白了。”女帝微微点头道。 穿过游乐场的铁栅栏，狄云里和瑟琳的视线聚集到了一片精心规划的空地上。 尽管真正的孩子的比率很少，但位于乐园内的成年人，大多戴着狄云里看来“很幼稚”的装饰。 这种模式狄云里相当熟悉，在穿越之前为了应酬自己也去过几次。 果然，不得不说作为策划构建的世界，21世纪的人类也没法脱出21世纪的思维范畴。 “我们怎么进去？要买票吗？”瑟琳询问道。 “直接进去就好了啊。”狄云里耸了耸肩，直接从入口旁若无人地走了进去。 在知道了“21世纪的人类也没法脱出21世纪的思维范畴”的同时，狄云里尽管不能猜中整个乐园中的全部项目，但知道怎么进去算是绰绰有余的。 乐园的主题，正如狄云里所见，“工厂”。但是，这个作为乐园主题的工厂，被乐园加了很多的“设定”。 这座工厂名为“幸福工厂”，其唯一的作用是为了全太阳系的人类生产“幸福”。狄云里简单地查看了一下游玩规则，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这不就是21世纪的工厂的架构嘛！” 确实，策划的脑洞足够清奇，但狄云里察觉到，如果把那些“主管”、“部门经理”换成和孩子们共同游玩的卡通形象，确实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肯定别有一番风味。 毕竟这个时代的一切工业几乎全部交给了自动生产线，也就不需要主管、部门经理了。 但这一眼看下去，狄云里就顿时感觉索然无味。 换句话说，从花海之后，他就一直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了。 然而和狄云里不同的是，瑟琳却被调动起了性质，而女帝直接来了精神，拉着瑟琳跑这跑那。 “乔莉，瑟琳，按照游览顺序，应该从这进。”狄云里指向了指示牌标注的“巨型储液罐”建筑。 “这可是游乐场，谁管游览顺序啊！”女帝豪爽地把手一挥，“设定写来就是用来吃的，玩爽了就行！” “那你们要去的地方是？”狄云里询问道。 “烟囱！我们要感受在别的地方感受不到的、被灰尘从各个角落冲击的感觉！”女帝举拳道。 “还有人喜欢那种感觉？”狄云里扶额道，“我还以为，游乐场是那种，体验超重与失重、感受太空文化氛围、实现成为王子和公主的梦想的地方呢！” “啊。但我们天天感受超重与失重，我们完全处在太空氛围中啊。”女帝和瑟琳对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对狄云里道。 “还有，孙乔莉已经是货真价实的公主了，就不用再实现成为王子和公主的梦想了。”瑟琳补充道。 “啊，对。还有瑟琳你也是实权家族出身。”看着女帝和瑟琳，狄云里的眼神失去了高光。 “不过不要紧啊，无论怎样，狄云里你还是能在游乐场里找到快乐的。”女帝劝诱道。 “不了。”狄云里默念道，“我更认为，自己能在那些超重和失重中扮演王子的游乐园里体验到快乐。” “那，狄云里不行，我们走。”女帝招呼道，“再迟，‘穿越锻造炉’这个项目就赶不上了。” 在两人一溜烟在他面前没影了之后，狄云里找到了一个长凳，坐在了上面。 然而此时此刻，他的脑中已不再划过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点点滴滴，而是穿越之前的人生片段。 从小到大，狄云里都是一个中不溜秋的水准。 无论在小学、中学还是大学，狄云里总是能找到一个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的成绩水准，然后在那里一卡就是三年。 如若不是高考的那一次超常发挥，狄云里恐怕会在一所普通的高校中混过四年，然后前往人才市场，当社畜、成家、过完一生。 不过随着考上重点大学，进了大城市，狄云里的命运也随之改变。 这两年多的时间里，狄云里了解了很多之前不知道的东西，不再认为游戏只是娱乐，也坚定了自己的信仰——游戏婆罗门。 撰写了一年多游戏评测的他，自认为比所有人都更了解游戏。 但，看着眼前的这个游乐场，狄云里开始有了一点点思维上的松动。 我真的比那些游戏作者们更了解游戏吗？ 这一轮旅游下来，狄云里去过很多很多的地方，这些地方有的危险、有的有趣、有的奇幻，但大多数都令人向往。 如果是长期浸淫在现实生活中的人，去这些地方玩一玩也理所应当。 但是这个“在这个世界上最负盛名的游乐场”，创作出来的意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