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弃女是大师》 01 如意 01 如意 “救救我。” “救救我,不管你是谁,求你救救我……我已经……不想活了。” 愤怒,仇恨,压抑,黑暗,恐惧……所有的负面情绪得到最大化,剧烈波动挣扎扭曲,最终混杂成巨大的绝望一并吞没。 人类激烈的负面情绪,刺激得精神海一阵闷痛,宛如被九天天雷翻来覆去地劈完了又劈,直让很久都没有体会到如此滋味的千年老妖怪,痛得差点没忍住舍弃这副刚附身的身体而去。 亏了亏了,要不是受不了那对老夫妇鬼死赖在自己的地头哭足了整整七日,甚至大有不离开的趋势,她这个睡了不知多长时间的老妖怪,也不至于从睡梦中惊醒,好说好罗地答应那对老夫妇鬼,照应他们那可怜的闺女一下,才哭哭啼啼地一步三回头让鬼差给拉走。 因果自有循环,她这老妖怪虽然睡得骨头都硬了,既然许下了承诺,得定必然应诺。 只是等她很不容易半熟悉了这个新世界的气息后,循着因果找到那对老夫妇鬼所托之人时,却是见那女娃的脑袋被砸了可怕的血洞,血‘哗啦啦’地流,身体的生气在不受控制地快速流失。 一个情急,便直接附身上了这个女娃的身体,想挽救这具身体快速流失的生机。 这种事儿,她这老妖怪并不常干,但也并非从没有干过,只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年轻鲜活的灵魂,却是主动放弃了生机,甚至是以一种自取灭亡的方式来断绝生气。 阎王叫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但若自己放弃了生机,叫阎王大仙也没用。 这样一来,却是让她这个老妖怪落了难了。 在天道的约束之下,遵循因果,身体的原宿主放弃了生机,她这个临时附身的老妖怪被束缚在这副身体里无法离开,只能代替原宿主活下去。 亏大了亏大了,这笔因果交易可是亏大,她不就是想安静继续睡个好觉而已,却是一个不小心将自己给搭了进去。 不由得长叹了一声,感觉到原宿主即将消亡的灵魂,她这老妖怪终是无奈地接受了眼前这个事实,顿了顿,才再次开声道: “你即离开,还有什么心愿没能完成?” 那个黯淡的灵魂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以为对方不会再给予她回应时,在即将消亡之际,却是传来了呢喃般地声音。 “苏……如意,若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我想以着‘苏如意’这个名字活着,不是那个京城苏家,而是那个贫困不起眼、却是最温暖最美好的苏家……” 顿时,老妖怪便感觉受到负面情绪剧烈冲击的精神海,瞬间变得安静下来了,下一刻,就是一阵剧痛,大量记忆画面一下涌了进来。 从蹒跚学步的记忆开始,苏如意从小出身于一个普通的农户家庭,即便生活只够温饱,但家庭和睦,更因为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还是娇滴滴女娃的关系,农户父母更是将苏如意疼到骨子里,苏如意也争气,打小开始就是年级前几名。 直至苏如意好不容易靠着奖学金交上学费,踏入小县城高中的那一年,人生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辆从没有见过的,据说有上百万的豪车出现在这个偏远的小村落里。 一对与苏如意的面容有几分相似,衣着光鲜的夫妇就这么出现在了她面前,一见面便紧抱着惊慌失措的苏如意喜极而泣。 “苏苏,妈妈的小苏苏,是妈妈对不起你,把你弄丢了那么多年,你一定是吃苦了,来,爸爸和妈妈带你回家了……” 那就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苏家,当年出现在小村落里衣着光鲜的那对夫妇,便是京城的当家掌门和当家夫人。 原来,在十几年前,苏家夫人随夫考察时动了胎气,情急之下,便在临落脚的小县城医院接了生,而当年农户苏母也提前动了胎气,急匆匆地送到了同一家医院接生。 本来嘛,娃儿也不是这么容易抱错的,只是在当日,两个产妇在凌晨深夜时分紧急生产,再加上小县城医生不足,情急之下,两个女娃娃便被抱错了。 直至苏如意因成绩优异,进入了苏家扶持山区学子项目的名单,苏家人才猛然发现苏如意和苏家的当家夫人竟有着至少七成以上的相似,当年的乌龙事才这样爆发了出来。 然而,这并不是如每个人所预想的那样,是美好人生的开始,相反,对于苏如意而言,打开的,却是另一扇地狱之门。 的确,在苏如意刚回到苏家大宅,最开始的一段时间,确实过上了一段别人眼中的好日子。 华贵的衣服,充裕到无法想象的零花钱,顶尖的资源和教育,这是与苏如意前十八年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苏家当家掌门和当家夫人就像是弥补这十八年的亏欠一般,给苏如意都是他们能想象到的最好。 但这十八年的生活习惯又怎么能一下子给颠覆过来? 于是,苏如意以前的节省不花钱的好习惯,在京城苏家人的眼里就是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更因为在京城苏家里,还有另一个接受苏家十八年的‘苏小姐’苏如珠,在她的映衬之下,苏如意一些无关大雅缺点陋习都被无限放大,甚至是一些好习惯在苏家人看来都是小家子气至极。 再加上苏如珠亦是个心机重的,凭着在苏家十八年的感情,或者不经意间的手段,直接将苏如意打击得溃不成军,即便后来苏如意拼命地学习所有的一切,追赶了上来,但却已是太迟了。 可这并不能完全摧毁苏如意,苏如意是个要强的,她挣扎,她不甘。 即便过得很不好,她也很努力地活着,拼命地对自己说现在的生活比以前好得多了,比所有还挣扎在生活线上的人好多了。 而直接击垮苏如意的,是她意外发现养父母的过世并不是意外车祸,而是有人在车上动了手脚之时,肇事车主也并非逃逸这么简单,而这所有的蛛丝马迹都一一指向地十八年前与她对调了身份的‘姐姐’,苏如珠。 但苏如意依旧是太过天真了,当她无法按捺住愤怒,连夜回到苏家大宅指正一切之时,却是没想到被苏如珠颠倒了一切黑白。 两人发生了不可控制地争执,苏如珠一不小心撞倒了柜台上安放着的青花瓷器。 大型的青花瓷器滚了滚,眼看着就要砸上正赶过来劝架的苏家长子,苏长瑞的脑袋上。 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想也没有想,苏如意便直接推开了眼前的苏如珠,往前扑了上去,即随着便是脑袋一阵闷痛,眼前一片血红,仿佛有万千刀片扎进了脑袋里。 然而,还没有等她脑海的眩晕停过来,耳边便是凄厉尖叫的可怜女声,以及满是怒火低喝的愤怒男声。 “哥,大哥……你别说了,如意妹妹她,她不是有心的,一定不是因为想报复泄愤才撞倒了那瓷器的,定然是不小心才会撞上。只是,只是,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么狠心,刚刚还将我推过去,撞倒大哥挨这一下子,幸好,幸好……老天有眼,大哥才没有受伤,小妹我刮伤这么几下就不算得是什么了。” “什么不算得上什么,快快,快将家庭医生喊来,什么苏如意,我们当初就不应该将她这样的小人给接回来苏家来,苏家没有这样的小姐,苏家真正的小姐只有你,如珠。” 画面到了这里便戛然而止,原宿主的一生就这样终止在这样荒唐的苏家,而等她再次睁开眼,身体便已换成了因意外附身离不开的老妖怪。 哦,不,现在她有个新名字了,姓苏,名如意,承载了那对在她地头赖死不走的老夫妇鬼一生愿望:愿咱家漂亮闺女好好的,一生如意。 好的,原宿主,你的心愿我答应了,我会让你以真正的,‘苏如意’这个名字,好好活着。 02 该断即断 02 该断即断 稳了稳心神,运转着心法填充这副身体的生机,待到生机不再流失,脑袋不再眩晕。老妖怪,哦,不,现在是叫苏如意了,才缓缓睁开眼来,却是在睁开的第一眼,禁不住笑了。 被异响声惊动,匆匆忙忙拥挤进来了一群身份贵重的人,男男女女的一群,率先走在最前的就是苏家当家掌门苏国盛和当家夫人罗欣,而在两侧,要搀扶起苏家大哥苏长瑞和苏如珠的那两个年轻人,便是苏家二哥苏长鹤和苏家幺子苏长乐,也就是这具身体的二哥和小弟。 看到眼前此景,当家掌门苏国盛已是控制不住情绪,涨红了一张脸,咬牙切齿地挤出了几个字,“孽女,我们当初应当是没生过你这个女儿,你看你究竟干了什么!” “苏苏啊,你不是妈妈的小苏苏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和妈妈说,但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啊,你姐姐如珠还一直都在说你有多好有多好,已在改进了,你就不能学学你姐姐吗,就算不学,也不能这样伤害你大哥啊……” “妈,你别说了,管那种黑心肠的女人干什么,要不是顶着那张脸,我都以为她是我们家的仇人了,复仇来的!二哥,如珠的伤看着就心痛死了,医生快到了吗,快快,快让医生进来,要是留疤破相了就不好了!” “对对,破相不好,快快快,长鹤长乐你们好好照顾一下你姐姐……” 拥拥挤挤地一群,看在苏如意的眼里,如同上演着一场人间闹剧。噢,不,人间闹剧,她睡了这么多年,看得也多了,只是还真没有看过如此可笑的人间闹剧而已。 放着一株仙草不要,愣是捏着株毒草不放,还天天仙露琼浆地精养着,看得苏如意忍不住好一阵发笑,不,用不着忍着了,只听‘噗嗤’一声,苏如意便禁不住笑出来了。 这一声冷不丁防地笑声,愣是让在场的苏家人脸色黑了大半,家主苏国盛更是拧紧了眉头,神情严肃,“苏如意,你在笑什么!” “笑就笑,你又管我笑些什么。” 仿佛像是没有看到对方盛怒的表情一般,苏如意轻笑了几声,可眼神里却并没有什么轻蔑的神情,表情淡然,就像真的看到十分很可笑的事儿一般。 只见着这站在一侧的高瘦女孩,抬手抹了抹额上的鲜红,却是在眼神接触到被血污染得一片黑红的袖口时,眼里不禁闪过了几分嫌弃,眼神稍凌,像是不经意般地扫向了一旁的佣人。 明明并没有什么格外愤怒或是严肃表情,可仅仅是这样轻轻的一瞥,那佣人却是感觉自己呼吸顿觉困难了几分,后背渗出了几丝冷汗,仿佛瞬间被看透了一般。待反应过来之时,已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将被吩咐拿过来的白纱布给递了过去。 只是,饶是在这世界混了个半熟的,知道这是什么用途的玩儿意,但她包扎手势却是生疏得很,折腾了一会都不得其法,便干脆绕着脑袋转了两圈,再绑个结了事。 另一只手更是自然地拉过了一张椅子,毫无负担地坐下,为身体终得到舒适的放松而喟叹了一声。 这一套的动作做下来,苏如意都宛如若无旁人,像是没有注意到边上还有人似的,不,即便是注意到了,也不见得苏如意会在意。 但很明显,这样的态度,却直直地惹怒了一直自持身份的苏家人,尤其是坐在高位已久的苏国盛,脸色早已难看到了极点,道出来的每个音节都饱含着满满的怒气。 “苏如意,谁给你胆子这样做,我只当我苏家从没养过你这样的女儿,你可别忘记了,当初是谁让你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的!” “哦……你说那个啊,原来你们都以为我好稀罕么” “苏如意!” “嘘,别这么大声嚷嚷,我耳朵没聋,我听得清楚着呢。” 苏如意漫不经心的神情,看着极为的陌生。这还是那个一向唯唯若若,不敢反驳父兄的苏如意么只不过,这样的疑惑才刚刚冒出来,便被冒犯的愤怒给夺取了理智。 “好,好得很,不在意是吧,苏如意,我苏家要和你断绝关系,我苏国盛并没有这样黑心肠的血脉!” “不错,很不错,你们这决定倒是让我省了心,是个好决定。只不过,苏国盛,你似乎还欠了些手续吧。当初大张旗鼓地将我找回来,召开了宴会向所有人宣布,我苏如意将会是你一生最疼爱的女儿,你将会弥补她过去十八年失去的一切。现在,就这样轻飘飘地一句话想解决了不好不好,这可不好,要是走在路上干些什么‘丢苏家人脸’的事儿来,被别人认出这是苏家辛苦认回来的女儿,苏如意,那可如何是好?” “你倒是想得美,滚,你给我滚出苏家,一个月,一个月后,我苏国盛将会对外发布记者会,向所有人宣布,苏如意将会苏家断绝所有关系,不再具有苏家的继承权,与苏家不再具有任何关系。” 此话一出,苏家夫人惊呼一声,看向自己的丈夫,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是在触及苏如珠划伤了的侧面和手臂之时,便将所有的话全都给咽回了肚子里。 而苏家的三个儿子却是神色各异,神情略带讶异,似乎并没想到苏父会做这样的决定来,但却没有一人做出反驳,在他们看来,苏如意更像与他们住了一段的陌生人。 更是没有人能留意到,刚才还一脸伤心难过委屈的苏如珠,此时却是禁不住勾起了嘴角,眼神里闪过一阵狂喜,但在触及苏如意似笑非笑仿佛看穿了一切的眼神之后,心一慌,不禁狼狈地转过了身去,呛了几声。 苏如珠这几声呛声,纷纷吸引了苏家人的注意力,接下来便是各种嘘寒问暖。 然而,这一切与苏如意似乎并没有什么干系了,见着目的已达到,便搁下了一句“希望苏家家主一个月后不要食言,说到做到,我苏如意便在这边等着”的话之后,便潇洒地走出了大门,除了身上那一套袖子染了血污的衣服外,并无带任何长物。 既然要断,就该断得干干净净。 苏如意走得潇洒干净,等苏家人会过神来之时,早已不见了她的身影,更没有人会想到今日所发生之事,在不久的将来,竟将整个苏家推入了一个怎样的覆灭之地。 03 看相 03 看相 华灯阑珊映衬下的夜色,多是光怪陆离。 白天衣冠楚楚的外皮之下,到了深夜,愣是酒气熏天。 微微扯了扯略紧的领带,呼入的新鲜空气却仅能让林之修稍微清醒那么一瞬,而身边的孤朋酒友却早已是一片歪歪扭扭,铺面而来的酒臭更让他头脑发涨,尤其是当他耳边充盈着毫无节制地喧闹声之时。 “哈哈哈,林二狗,你看我看到了什么,一个美女鬼,看起来倒是挺美的,就是脑袋上绑着渗血白绷带吓人了点,哈哈哈,这是什么,新奇口味吗,看着不错的样子,兄弟们,你们要不要拿下,哈哈哈……” 什么美女鬼,杨家这小祖宗那是喝大了神志不清了吧,虽然眼前那穿白衣的人影看着是有那么点儿渗人,但那明明就是一年轻姑娘,脚底有影子呢,你看有哪个鬼脚底是有影儿的那姑娘不过是脑袋受了伤,包扎得一团糟,衣袖上又血迹斑斑,看着可怕了点儿而已。 林之修揉了揉有点发胀的太阳穴,不满地嘀咕着,只是很奇异的,他的视线却是不自觉地放在那个从远方‘飘’来的‘鬼’身上,以为‘鬼’会在前方直接走过,与他们毫无干系,却没有想到那‘鬼’忽然转过了个弯,走到了他面前,目光在他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看得林之修还以为自己的脸上长了些什么的时候,那‘鬼’却在下一刻向他直直地伸出了手来。 “钱,给个车钱就好,这回算是我醒来的第一回看相,给你优惠打个折。” “呦,看着以为是美女鬼,没想到是招摇撞骗的女骗子来了,滚滚滚,老子我最讨厌就是赖死我杨家大宅不走那群老神棍!” 林之修还没有说话,边上的杨家小祖宗,杨宗,听到‘看相’这字眼的时候,像是刺激到某条神经似的,猛地炸跳了起来了。 其实,这也不怪的杨宗这小子,杨家家父自从几年前身体出现问题后,总是头痛难眠,权威的医院都跑过了好几回了,愣是没瞧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最终请来了几个什么大师,天天搞得杨宅里乌烟瘴气,杨宗这个不信玄的小子又怎么能不厌恶? 只是可惜了,眼前这小姑娘看着五官还算是蛮精致的,没想到却是招摇撞骗的女骗子,但为了避免杨宗这小子继续甩酒疯,林之修也不差那么几个钱,在上衣袋子里摸了摸,摸出了钱夹,掏出了五张红色的毛爷爷塞到了那‘女鬼’的手里。 “呐,给给,这可以了吧,你可以走了。” 没想成那女鬼不仅没走,脸皮还厚得很。 当着他的脸数了数毛票,皱着眉抽出了两张,将剩下的三张塞回了他的手里,“多了,车钱两张就够了……给你个忠告,你脸上笼罩着若有若无的黑气,生气大减,劝你今晚不要坐上末班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末班车,神神叨叨的,编个谎话也编得毫无水平,即便认不得他们,光看他们这么一群人的衣着也不像是会做公交车的人啊,还末班车,这小姑娘骗子还是见识太少了。 林之修心里不由得觉得有几分好笑,自然没有将这忠告放在心里,待小姑娘离开之后,一群狐朋狗友也酒醒七七八八,喊上了自家的私家司机将人给回去。 也就是杨宗,和林之修打小玩得好,也住得近,见着杨宗还醉得不省人事,干脆便顺手将人给捎带回去,却没曾想打电话给自己司机小陈的时候,愣是打了三四个都无人接听,最终电话还提示对方电话已欠费关机了。 这小陈,这些年的忘性还变大了,怎么连冲个话费都给忘了?更奇怪的是,今个儿也不是什么好日子啊,怎么找个代驾也没有人接单? 这会儿,林之修不由得有点头痛了,他喝了酒不能开车,而且这地儿打车没打到,找代驾没有,浑身的酒臭味熏得难受,酒后伴随着头痛、反胃、疲倦等后遗症一涌而来,直让林之修恨不得将肩膀上的杨醉鬼给直接撇下,找张床躺下就呼呼大睡。 就在这时,身后忽地响起了车轮辘辘的声音,转头一看,一辆略显发旧的公交车缓缓地驶来,停在了前方不远处旧式公交站牌之上,而公交车的站牌之上浮动着赤红字的电子站牌。 终点站:白鹿山庄 白鹿山庄便是林家大宅和杨家大宅定居的山庄,只是毕竟是富人区,很少有公交路线进入到那边那个地带。当然,即便是有,林之修也不清楚,毕竟出入都是私家司机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留意这点小事。 不如就委屈自己坐上这一回现在身体的感觉可是难受得很,他林之修也不是什么天天必然要豪车上路的人,就这么一回,再难受也再难受个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这么想着,林之修便拉扯着杨醉鬼迈了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从没坐过公交的原因,竟不知道公交的冷气开得这么足,才刚踏上车,便觉着一阵寒气从底下直串了上来,冷了个哆嗦,冷醒了醉得模糊的杨祖宗,打了个喷嚏,嘟嚷了句,“这是什么车啊,怎么这么冷……” “小伙子不知道吗,这是末班车啊。” 还没有等林之修开口,一阵沙哑难听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抬头一看,便见到刚刚整张脸都陷在阴影里的司机转过了头来,露出一张惨白得不像常人的脸,沙哑得像沙石般难听的笑声,总让人禁不住想起一些不好的东西。 林之修心里禁不住咯噔一声,耳边竟不自觉地想起之前那个女骗子的话,“……给你个忠告……今晚不要坐末班车……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激灵地一下,林之修的酒彻底地醒了,尤其是听到那惨白着一张脸都司机在说出“快快坐稳,要开车了”这样的一句话之后,便急急地嚷出一句“我不坐了,不坐末班车了,我要下车”,猛地拉扯着杨醉鬼下了班车。 才刚下来没多久,裤袋便一阵振动,响起了急促的铃声,一接起,自家司机小陈熟悉的声音便传了出来,“林二少,还没完吗?需要我到哪里接你们吗” “你还好说,我快要被给你害死了,小陈,你可是失职了啊,林家开的工资还不够丰厚么,竟还给我不充手机话费,害我打了那么多次都无人接……” “没充话费二少,你这话小陈我没听懂啊,前两天我才充了好几百的话费进去呢,怎么可能没话费而且……我在这边等了一整天了,也没有接到任何电话啊……” 听到这话,林之修一愣,不理会司机小陈唠叨声,连忙就翻看着自己的通话记录,却是见着最新的呼出记录可是在三个小时之前,呼出的也不是小陈的电话,可他明明记得在这半小时内,他可是打下了不下四次的电话…… 猛地一下,林之修顿觉自己后背凉透了,更是后悔没留下刚刚那小姑娘的联系方式……只是,这样年轻的年龄,却有着这样的本事,那个小姑娘究竟是什么人…… 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的林之修很快反应了过来,叫司机小陈赶紧来接人的同时,已急急地让人翻天覆地也要将那个小姑娘给找出来。 “对,就是一个二十出头年龄不太的小姑娘,妞,什么妞,去你的看中的妞,那可是贵人,听到没有,是贵人,将人给找,哦,不,请,是请出来,事成后,我林之修必然有重谢。” 当然,这点小插曲,苏如意是不知道的,更不知道林之修派人再翻天覆地的找她。 在此时此刻,她正满怀期待地体验着在这世界的第一次花钱,招手上了一辆车,对着司机扬了扬两张毛票,双眼晶亮地道,“麻烦了,带我去远山城隍庙。” 04 雾山 04 雾山 “远山城隍庙……?那是哪里?客人你是不是记错名字了?本市就只有一个白鹿城隍庙啊……” “咦,白鹿城隍庙,白鹿那小子有出息啊,初当上城隍的时候,那小子还天天哭得跑来说害怕呢,多年没见,烟火可是盛了不小……” “……” 傻子年年都有,今年尤其多,怎么连开车载个客都能载上个傻子,还是个认识城隍爷的呢。 司机抽了抽嘴角,话在嘴里挤了半天,才挤出下半句。 “那……客人,你还要走吗,去……白鹿城隍庙?” “不,不用,去远山那个山头吧……不认得,嗯……说个特征?常年起雾不散的驼峰山头?” “哦,是那座山啊,客人你说雾山不就行了么,说什么远山不远山的,那是多久以前的名字了不过客人你深夜到雾山干什么,那里可是终年白雾笼罩,白天都见不得有几个人,晚上就更不要说了,那里也叫做无人山啊?” “去哪干嘛?你问得还真奇怪,还能干嘛?回家啊。” “……”司机哽了哽,有种直抽自己嘴巴的冲动。 哦,他都忘了现在载着的傻子还说认识城隍爷呢,回家回到无人山去算得了什么? 由此处去雾山不远不近,约莫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但奇怪的是,到了雾山的山脚下,车子就不能在往前开一点了,愣是在周围绕了两圈。 这让司机倍感邪门,雾山虽人迹稀罕,但早些年也有不少人来探险,司机也载过不少回,但从没像是这次这样,雾气竟比平时浓了数倍,到了山脚便无法驶入一步。 “客……客人,你看这地儿怪得很……我们要开回去吗……?” “无妨,那家伙在闹脾气而已,他人自然进不去,等我回去哄哄就好了,在这里停就好了,我自个儿走上去。” 苏如意抬眼瞄了瞄,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放下了两张毛爷爷,便潇洒利索地下了车,直直地往着前方走去。 明明前方一片厚雾,雾气浓得看不清路,但苏如意却像是毫无阻碍似的,直直地迈向了其中一个方向,看模样,仿佛已行了多次,对这里熟悉不已。 那司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苏如意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鬼使神差一般,禁不住探出车窗来,往雾山山顶的方向望了望。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竟还真的隐隐约约能看到山顶的位置出现了一座古式建筑的轮廓,还真的有那么几分像是旧时城隍庙的建筑,但这雾山哪有什么城隍庙啊…… 顿然,司机只觉自己的四肢竟不是好一阵的发寒,总不自觉地想起某些不太好的东西,脚一狠踏油门,便慌张不已地驶离了这片地带。 其实,这司机的话亦没有错,雾山确实是没有什么城隍庙,只有在山顶有着一座多年失修的破庙,只不过白雾阻挡了前往破庙的所有去路,除开灵性的生物,并没有人能够摸进去,只除了这破庙的主人。 要是那司机见到眼前的此前此景,估计不就是手脚发凉这么简单,而是惊恐大叫一声怪物了。 只见着当苏如意迈进了雾山深处之时,周围原本凶神恶煞一般的白雾竟是瞬间变得温顺起来了,不,甚至是说,越是深入,那白雾越是欢悦起来了,主动地绕开了一条道来还不算,时而还调皮地幻化出一个粉雕玉琢的胖娃娃大哭、委屈的形象。 而苏如意却早就见怪不怪,脸上不为所动,见着周围并没有人在,便运行着心法,猛然加快了脚步。 不过是瞬间,她眼前便出现一座多年失修的破庙,从占地的规模,以及脱落变暗的装潢来看,可看出这曾经是一座辉煌一时的庙宇。 而在庙宇的大殿之前,一抬头,便能见着牌匾上端端正正地刻着‘远山城隍’这四个大字。 不过奇异的是,这城隍庙看着破旧,多年失修,可却并没有多少灰尘,像是有人常在打理一般,再在加上庙宇偏凉,庙后的山地自然生长了一片草药地,带着草药的清香,一进入便给人一种异常舒适的感觉。 当然,苏如意并没有多少感觉,她在这地儿睡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这样是怎样的环境她早就熟悉了。 这回儿,她反倒是像是定了什么目标似的,一进门,便走到殿内的凶神恶煞的城隍像前,忽然伸手一抓,竟凭空抓出了格外扭捏的胖娃娃,粉雕玉琢的模样倍是可爱,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之前白雾里出现的胖娃娃形象么? 而此时,那胖娃娃似乎被苏如意给抓得痛了,胖乎乎地抓着苏如意的手腕,嘴角一扁,便是一副要哭不哭委屈至极,可怜至极的模样,看着是个人都觉得心软。 然而,苏如意脸上表情却是一点儿的变化都没有,一手将胖娃娃拧到了自己的跟前,另一手却是直直伸到了胖娃娃的面前,“拿来。” 苏如意在这里呆了多年,因一直都在沉睡着,自己多年以前放下的钱财,可都在这远山城隍庙里头存着。 当然,苏如意还是老妖怪之时,钱财还真的是身外物,倒没有什么好在意的,可现在不同,以着苏如意这身份生活着,光出去那么一段时间,便知道就目前来说,钱财虽说不是最重要的,但还真的是必要的。 想要断因果,便不能在白银之物上做牵连,所以老妖怪答应苏如意之时,便已打算不拿苏家的任何一分钱,在离开苏家之前,除开了身份证和身上的衣服外,可将全部的东西都扔在了苏家大宅里,可谓是真正的一干二净,一穷二白。 可苏如意一点也不慌,她做老妖怪之前的家底可是一点也不少,甚至可以是十分丰厚,白银黄金之类的可以换钱,藏品之类的更不用说了。 正因为如此,苏如意一回到庙里来,第一时间便是让胖娃娃将她的家底拿部分出来。 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响,胖娃娃像是明白了什么,竟是忽然心虚起来了,刚才还欢天喜地装委屈博同情的表情瞬间便换了个,翻面便不认人,摆出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挣扎着试图想从苏如意的手中挣脱开来,但苏如意却是不动如山,手腕连颤都没有颤上一下。 挣扎了很久,见着真的逃不过了,那胖娃娃才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磨磨蹭蹭了很久,才摸出了两个古式铜钱币来,塞到了苏如意的手里。 “就这么点” 那胖娃娃见着苏如意的眉头一挑,表情顿时更慌了,这会儿心虚得厉害,一双肥手反复在身上摸了好一会儿,最终才磨磨蹭蹭地摸出了一个小小的银锭来,然后……便没然后了……胖娃娃已是一副什么都摸不出,视死如归的模样…… 顿时,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猛地从苏如意的心底漫起,眼皮一阵直跳,下一刻,苏如意的视线便已转移到了后面的城隍像上,没有多加犹豫,直直跨前几步,在城隍像的背后就是一探。 陷入眼前的,竟是一堆不同时期换七八糟的玩儿意,但无一不是价格高昂的珍品,远久一点的,有高级象玉石所制的盘棋,玩偶,近一点……苏如意隐隐记得这几天在外面的世界摸索时还见到过不少,像是叫什么游戏机之类的玩儿意,大大小小形象不一,共同的特征便是……价格高昂。 好,很好,苏如意这儿总算清楚自己多年的家底究竟去了哪儿了。 于是,在当日夜晚,环境检测站检测到雾山附近的气象十分奇怪,先前雾层不知原因增厚,久久不散,而在当晚到某个时刻,雾气竟兀地变得十分的稀薄,薄得竟能看清半山腰植被的模样,像是整座雾山泄气了一般,直到半夜,才逐渐地恢复如常。 没有人能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原因所造成的,只知道,除了依旧是终年雾气覆盖进入不得的山顶之外,雾山其他地方的雾气竟是开始渐渐地消散开来,像是逐渐地向外解禁开来一般。 其实原因也不是别的,仅仅是因为这雾山的主人,不再固守雾山了,而是苦哈哈地为着某些白银之物,在外界努力干活奋斗着…… 05 神算 05 神算 白鹿城隍庙是市里最旺的庙宇,基本承包了大部分的烟火,据传白鹿城隍爷坐镇在庙里,特别的灵验。 一传三,三传十,十传百,久而久之,香火便旺盛起来了。 今日即便是工作日,此处的流量也没见有减少多少,依旧是香火鼎盛。 有人满面愁容的进去了,得到庙宇里的道士开解,心有安定地出来了。 当然,也有满面愁容的进去了,折腾了半天,脸上的愁容却是更显了,心中忧虑不得解决。 “大师,能再帮我看看吗,我总感觉我家里闹鬼。” “不,施主,你命虽有波折,但闵大师也为了你多次测算过八字,也说了,你乃是长命富贵之相,命中虽有波折,但乃大富大贵。而你身上也并无见着什么鬼气,只有几分阴气,没过多少日,多晒晒太阳,阴气自然会散去。” 白鹿城隍的人流众多,守门的小道士只来得及复述庙里闵大师的意思,却没能空出身来再为其引见,不过是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那守门小道士便被其他客人拖住了,连搭句话都无法分出身来。 问话的是个约莫三十岁的男人,生得高大却并不威猛,反而是年纪不大就带着几分未来地中海的迹象。而从他手上带着扳指和戒指,以及很明显的啤酒肚,看得出这应是个生意人,但他脚步轻浮,眼下黑晕明显,眼里还有显眼的红血丝,看得出是因多日来睡眠不足所造成的。 为了解惑而寻上白鹿城隍庙里来,得到的,却是好的批命。 可批命虽好,但依旧没有解决他的苦恼啊……为着此事,他可都连着跑三回了,得到的批命都是大同小异,难不成还得再到医院里看看,但他前阵子才跑过医院来,除了一些老毛病,医院也没诊出什么不对的来啊。 男人不由得长叹口气,脸上的愁容更盛,见着没有机会再见着闵大师了,只能垂头丧气,准备打道回府了。 “施主,即便心事没解,要来算上一卦吗?” 而就是这时,一个声音却是将他给喊住,转头一看,看着的却是一个年轻,莫约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神情平静,问出算卦之事就像是她平常事一般,面容算不得顶尖,只能算得精致耐看,但偏偏带着一种奇怪的气质,让人禁不住将视线放着她身上,总能感觉到心平气和,仿佛天地都能安静下来不少。 但眼前的场景真的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常见的算卦摊子啊,即便不穿卦服,至少也得摆张桌子,摆几件法器,撑个旗子什么的,哦,旗子什么的倒是撑了,但不是那个年轻小姑娘撑的,而是跟在她身后,一个莫约三四岁的胖小男娃歪歪扭扭地撑着的。 模样十分精准可爱,但却是凶悍得狠,见到男人望向他,便瞪眼鼓嘴,做出一副‘我很凶我很恶,不要靠近我’的模样,就差没有咧牙咧齿的,霸道得很,一如撑着的那面旗子上歪歪扭扭却写得格外霸气的两个大字: ‘神算’。 这样的组合,真的能很难和算命摊子联想起来,看着更像一对姐弟在玩闹,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年轻姑娘奇异的气质所吸引,男人竟是鬼使神差地开了口,“小姑娘,我要算一卦又该怎么算钱的啊?” “一天只算三卦寻常卦,每卦五百。” 每卦五百,这价格可是不低了,毕竟这并非是什么大师出手,平常的算命小摊,喊一百也算高价了。 但这五百块这男人来说算不上多,只犹豫了一下,男人便点头付了,刚掏出了五张毛爷爷来,那歪扭撑着旗杆子的胖小童双眼就是一亮,便想迈步上前拿过这五张毛爷爷。 只是他并不能得偿所愿,在下一刻,那胖小童的脑瓜便被那姑娘毫不客气地敲了一下,吓得那胖小童猛地缩回了手,看着身边人毫不所动,便扁了扁嘴,极为委屈地抱着旗杆子缩了缩。 而那姑娘却是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伸手接过毛爷爷便向男人点了点头,本以为对方会问他发生了些什么,什么细节,最不济测几个字什么的,但那姑娘却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清淡的视线在男人脸上停顿了好几十秒,看得男人一头雾水,想先主动说出自己的情况之时,下一刻,那姑娘却是直接开口道来了。 “天庭宽阔,确实是好面相,但你一生有一大劫,渡过即平安,中劫即改命。” 此话一出,男人的眉头便不由得皱紧了,没有人喜欢听祸言,若是再之前听到这样的批命,男人或许还能接受,但此话却是与白鹿名气不错的闵大师亦然相反,又是这样年轻的年纪,这话又怎么能信。 想罢,男人便不想再算了下去,都是诳人的玩儿意,那五百块钱只能当做是自己做慈善了。 男人的心思,苏如意的眼中看得可是一清二楚,但苏如意却是不为所动,算卦批命对于她多年之前早已是常事。 被批命之人是何种想法她可是见得多了,眼前的男人表现还算是好的,大吵大闹更差的被批命之人苏如意也见过不少,一点也不以为意。 她批命,本已是在窥探天道,批命之人命该是如何,她只负责道之测之,不会将黑的说成白的,就像是阎王的生死本,是死不能说成生。 苏如意并没有理会男人脸上的表情,开口便将自己的话继续说全,“而这个劫难迫在眉睫,短则三日,长则七日,便会到你家,但并非完全无法可解,而解劫的贵人早已在贵府上呆了数日时间,却被蛮横拦道,有口无法道出。” “小姑娘,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是感觉家里有鬼,才会吃不下寝不安,按你这么说,难不成我家里的鬼还是个贵人,劫难在外头?” “是贵人还是鬼,一切终看你,信为贵,不信为鬼,你家里摆了不少挡灾的法器了吧,法器虽好,但并非时刻都适当。收起来吧,会拦了贵人的道。还有,嗯……算了,今日第一日开卦,送你个平安符事半功倍吧,小山,将符纸、朱砂拿来。” 也不知道那叫‘小山’的小胖娃,东西是藏在哪里了,只见那双小胖手,伸进肚子那边上的衣服摸了摸,竟还真的是摸出了一支朱砂毛笔和一张符纸,这一点,看着也就和平常道家里头卖的小玩儿意看着差不多,并没有多少差别。 就只见着那姑娘,右手碗轻抬,从符纸的上端开头,一笔勾成,画了一个看似简单又不简单的图案,看着像是一个古字,在最后笔成,停顿的那一下,朱砂笔的尾端还微微颤动了几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觉得画成之后,那符纸上朱砂的颜色竟像是鲜艳了几分,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气息,手一翻,一张符纸便被熟练的叠折成了常见了三角形护身符的模样了。 这一手,倒还真的熟练得像真的一样,犹豫了几下,估计是想着五百块不能白花,男人还是接过了平安符压在衣袋子里,而在临走之时,苏如意却像是响起了些什么,抬头高喊了一声,“等等,有件东西忘记和你说了,你很久没有去看你母亲了吧,你母亲很好,帮我向你母亲问个好。” 最后这话,没前没后的,倒弄得男人迷糊起来,连在开车回家的路上都禁不住在脑子里回想着,他的确实是近几年的工作忙,还娶了年轻又能干的媳妇,一忙起来,便很久都没有去看他母亲了,也不知母亲会不会怪罪他,不过就算是怪罪他,他也可能等百年之后,下了地府才能知道了…… 是的,男人的父亲英年早逝,而母亲也因操劳过度,未来得及享福,在几年前就病逝,男人对辛苦扯大自己母亲很是爱戴,过世时可是失落了好长的一段时间,直至他认识了现今的聪明能干的妻子小艾,一年前结了婚,才慢慢好起来。 说起来,小艾就是这几天的航班回来吧,回来后该带她看看母亲才行,母亲她还没有见过小艾呢。 也许是心怀了心事的缘故,没过两日,男人的头发掉得更严重,夜里的动静更是越来越大,即便在深夜里他睁眼大声恐吓,都没能将对方吓走,反而是越来越激烈,像是有什么要破墙而出。 直到第三日的夜里,放着神台案子那边的位置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响,只听‘啪’的一声,像是有些什么东西掉了下来,起床捡起来一看,竟是过世母亲的黑白遗像,里面的母亲,带着极为熟悉温暖的笑容。 在他家里住着的不是鬼,而是贵人吗……?或者,我该信那个小姑娘一次?毕竟她道出了我真的很久没有去探望过母亲这个事实,虽然现在的社会很多人都很忙没时间回家,很久没见过家人了,这很有可能是随便捏的假话,但似乎还是什么不太对的地方…… 咬了咬牙,顶着厚厚黑眼圈的男人,终于狠下决定动作起来,将这屋子里这几年买的法器都一件件地收到小杂物屋。 然而,还没有等他完全收完,仅仅收到一大半,屋子里像是发生阵阵微响,夜里沉闷地响声忽然间变得清晰起来了,可响起来的,却是他从没想到,极为熟悉温柔的声音,“小三儿,我终于见到你……” 僵硬着身体转过头,陷入男人眼前的,并不是别人,正是他几年前过世的母亲,一下子泪流不止,“母……母亲,你怎么来了,你在地府苦不苦,缺不缺衣服房子,我明天就给你烧去……” “什么什么时候来的,我来了很久了,都是你屋子里的玩儿意让我无法现身……哎呀不说,说起来就生气,还有你娶的是什么媳妇啊,那是条毒蛇你知道吗,我不是多次叮嘱过你,娶妻不要只顾着娶漂亮的,要娶贤的不知道啊,小三儿,你要将你娘给气活了,真是的。” 男人的脸上高兴又震惊,虽然不知道现在身处何处,见着母亲对自己的媳妇如此偏见,还以为是误解,连忙解释道,“不……不是啊,妈,小艾那是个好的……” “好,好个毛线,蠢儿子啊,你被骗了啊,你知不知道,那个女儿是个骗子,真正的女骗子,你妈我可是亲眼见到那女人在不同的时间段,喊不同的男人做‘老公’啊,手上还带着‘婚戒’!” 随着母亲越说越多,男人仔细回想起这一年所相处的种种细节,也越发的不对劲。 比如说女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说出差不在家,自己曾有几次打电话过去,却是听到了其他男人的声音,女人解释则是同事,但听着背景场所不像是在工作的地方。 又比如说,他曾经发现女人手里有几枚类似婚戒的不同戒指,但女人说是她看着好看,买来玩玩的,就普通的钻戒,再比如……太多太多,一点点细节的地方加起来,男人也开始发现不太对的地方了,脸色不由得逐渐开始发青发白。 直至男人在他母亲指引,挖出了藏在床底里,最深位置的小铁盒子,一打开,便掉出来了各种各样的银行卡,以及多张身份证。 而这些不同名字的身份证上,照片都是同一个人,都是他的小艾。 这一瞬间,所有事皆真相大白。 06 接地气 06 接地气 苏如意算卦一向只管算,并不管这卦算得准不准,更不管批命之人是否信卦,她只管卦时揣测天道时运,不管算后是非祸福。 这话换句话来说,就是一光棍的甩手掌柜,再换个形象的形容词来形容,就是一落花有意,拔x无情的渣男…… 于是,在得到挂相指点,如愿遇上了"贵人"的秃头生意男一脸热切找来之时,苏如意别说是有所反应了,甚至连神色都有些蔫蔫的,边上那面写着歪扭‘神算’二字的旗子都倒在了一边,一双手控制不住地捏着某个圆乎的‘包子’泄愤,直捏得‘包子’满脸的通红委屈,黑溜溜的眼珠包含水汽,金豆子似乎要掉不掉的样子。 但那白胖包子却是不敢挣扎,却也挣扎不得,便像是发泄般地警惕着周围,完全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以致于秃头生意男一靠近,那‘包子’便立马警惕起来了,很明显是认得眼前人的,但却是没有什么好脾气,一副‘奶凶奶凶’的样子。 这对姐弟还真的是奇怪,一个能力超凡,对性子淡漠,另一个倒是精灵古怪的,但却是生人勿进,凶悍至极的模样。看起来倒不像是姐弟,更像是小的那个是跟班护卫似的,但这有可能嘛?那个男娃才多大,看起来也不过是三四岁的样子。 这样的一个念头也是一闪而过,秃头生意男也并没有细想,他看到救他出火海的苏如意便已忍不住一阵激动,也管不了周围是怎样的场合,一股脑就将当日的惊险之事倒了出来。 其实事情就是所想的那样,十分狗血,秃头生意男的案件就是一遭骗婚案,而涉案女子就是他的妻子小艾,哦,小艾也并不是什么真名,只是一个骗婚案的化名而已,可以说,每张不同身份证背后,就是一遭甚至是多遭骗婚案,受害男子牵连近十人,而犯案者目前目标越来越大,从原来的小公司职员,到小老板,到暴发户,再到大老板,涉案金额巨大,而且并非是个人作案,而是团体犯案,这也是为什么犯案者隐藏得越来越好的原因。 此次秃头生意男的报案,可谓是一网打尽,执行力度极强,原来是警方早在一年多以前,便已紧急追踪犯案者了,可愣是没有寻到线索,以为跑去了外地。却万万没有想到犯案者竟是这么大胆寻到了更高的跳板。 这跳板指的是谁压根就不用说了,秃头生意男不由得感到好一阵庆幸,本来虽对苏如意也有道谢之意,但并没有完全信服,毕竟苏如意给出的信息太模糊了,帮到他的,是他死去的母亲才对。 直至……和他谈话、录口供的警员,在离开时,一脸唏嘘地道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时,他的脸上才徒然变色。 “多谢你积极报案解决了祸害,吉人自有天相,幸好你是走主干道来的警局,不像那些家伙,交管局都不知说了多少次了,说走大道安全,盘山弯道危险得很,都想急功近利抄个近道,却没想到出了大事了吧,一辆大货车的车轮子爆胎失衡无法转弯,直直牵连了五辆车直坠谷底,其中一辆还是公交车,五辆车一共六十四人,无一生还啊……” 这可算得是近五年难得一见重大交通事故了,还是无一生还,听说死者家属都将路给堵。 更是让人生惧的是,他们竟是还发现了一辆十年前失踪的公交车,听说那辆是末班车,在十年前下暴雨的那一天,连人带车都不见了,一直都没找着,没人想是十年前那司机贪方便违了规,超了小道,估计是雨天打滑失控坠入了谷底,当年的那个末班车司机和车内的两名乘客就当然横死了。 此件交通惨案闹得严重,秃头生意男因为一早上都在忙,所没有留意到这则新闻,这会儿上网看完了前世后果来,后背便禁不住渗出了好一身的冷汗,大有一阵劫难逢生的虚脱感。 天啊,没有人想到他一开始也是想超那条山路,毕竟超山路可是节省了近一半的时间,平常也是这样抄的,也就习惯了。但今个儿,可是在他准备驶入那边岔道的那刻,便感觉自己的胸膛一阵滚烫般的炽热,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糊里糊涂地改变了主意,上了主道,便不方便再掉头了,只能继续在主道上开着了,来到警局的时候,他还嫌路程远,开得慢来着…… 猛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秃头生意男便翻开了自己的西装上衣的口袋,掏出了一个,据说是前几天花了五百大洋附加赠送的三角形平安符……不,现在已经不能说是平安符,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那符已变得像是烧焦了的黑炭般灰黑,才一轻碰,便已随风飘散而开,不见一点痕迹了。 而躺在他另一侧裤带子里,钱夹里夹着,是向白鹿城隍庙的闵大师求的平安符,却是基本维持着现状,只是上面红色的朱砂符文变得略淡一点而已。 这一下对比,谁好谁不好,可谓是立竿见影,并不是白鹿城隍庙的闵大师不好,毕竟这名气这人气是多年累积下来的,闵大师自有闵大师厉害的地方,但至于说道谁更厉害……这答案已经不用再说些什么,秃头生意男已猛然意识到,自己恐怕还真的是撞见了一个难得一见的高人了,那高人救他可不是只救了一次,而是救了二次,甚至还涉及了救命之恩,这又怎么能耽搁? 于是,才有了秃头生意男匆匆跑来的这一幕,生怕回到原处会见不着苏如意。看这幅热情的模样,估计要不是苏如意是个女的,身上还攀着个凶巴巴的包子,他定然会禁不住上前来个拥抱,一出口就是一句‘大师’。 “大师,多亏了您的指点,不然我段杰可是真的要玩完了,这是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请您一定收下,不然我段杰可是怎么都过不了自己这关……以后有些什么问题也可以找我段某帮忙,我段某一定不会推脱……” 秃头生意男……哦,不,段杰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自己的言辞,看着眼前的苏如意一点抬头的样子都没有,心下便更加忐忑了,毕竟几天前对大师是如此不敬的态度,他可是记得清楚,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卡总觉得面值有点拿不出手,一张卡的面值为十万,这已是他平时给闵大师那类水平大师的面额,但高人出手可是完全不同,略为想了想,便再拿多一张卡略显恭敬地呈了高人大师的面前。 “……二十万的面值,段某的小小心意,如果大师觉得不满意的话……” “什么?你说什么?”猛然一下,对面像是忽然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刚刚才蔫蔫的毫无反应的一个人,猛然像饿惨了狗狗见到肉骨头似的,双眼‘噌’地一下变得精亮精亮起来,像变了个人似的,将段杰猛然吓了一大跳,连说话都一下子变得结巴了。 “什,什么?哪……哪一句?如果大师觉得不满意的话……这句?” “不不不,上一句。” “有,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找我段某帮忙,我段某一定不退推脱?” “不不不,这句的下一句。” “下一句是……二十万……?” “没错,就是这句,你说是二十万么,山包子,咱们一个平安符卖一百,一卦算五百,这三天,哦,不,快四天了,咱们只买了三个平安符,和算了一个卦,二十万的话,是咱三天折腾的多少倍” 然而,白胖包子很明显不擅长算数,晕乎乎地将十个胖乎乎的手指头数来数去都没有数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干脆放弃了,抱着自己身体往外摊大了手做出一个很多很多的动作来,而在下一刻,在段杰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个声音便直接传了过来。 “你刚刚说,我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一定会帮我?” “这当然,我段杰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能帮到大师,便是大师你看得起我。” “不用叫我大师大师,怪别扭,我叫苏如意,随便怎么叫都可以。” “那请问大……苏……苏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呢?” “有,很需要帮忙,钱,我缺钱,我很缺钱。” “……” 看着苏如意完全不见之前神秘风骨,一副嘴里说着钱财,小市民般一本正经的模样,段杰猛然间觉得,这位苏大师还真的是与众不同地……够接地气…… 07 第三位玄学大师 07 第三位玄学大师 段杰沉默了半响,半天都没能转个弯来,毕竟这和他以前见着的大师们都不一样,平时都是万金难求一见的,谁曾想到这会儿有这样接地气的……高人。 段杰脸色变幻万千,不过经这么一细想,还真的想起一件需要苏如意帮忙的事儿来。 段杰是金融生意的,生意不是很大,但因父母辈传承下来的祖业,接触的圈子倒还真的是蛮大的,应酬都能碰着不少大人物。 而他现在这件事儿也不是说拜托,因为这事儿圈子里的人基本都知道,也不是别的,就是京城上层圈里最顶尖的那个白家,除开优秀而神秘的白家大少之外,底下倒是有个行事爱走偏激的白家二少。 这不,前段时间便说开了,要策划个惊悚冒险的娱乐项目,找的就是当红的炸子鸡去那些带有着某种惊险的地儿冒险去,而这娱乐项目最重要的,也是当下最缺少的,便是当跟随嘉宾的玄学大师。 没办法,玄学大师高水平还带上镜颜值的可是不好找,不是对此不屑一顾,就是长得有点太寒碜了,最为糟糕的是,白家还真的请来了两位难得一见的大师,少林寺出身的明智大师,以及茅山学派的玄真大师。 这两位大师,一个代表佛学,一个代表古老传承玄学派,茅山派。别说是在上层圈子里的难得一见的大师,几乎可以说,这两位可能代表着玄学圈子里的半边天了。 不得不说,白家二少虽说走的是极端,但脑子还是个极为精明的,请得来这两位大师,几乎可说是将玄学圈的收视率给包了,可这么一来,项目计划里的第三位玄学大师却是迟迟没能找到。 不是因为别的,因已有两位玄学大佬坐镇,这第三位玄学大师,白家二少想找个高颜值吸晴的玄学大师,这意味这第三位得往年轻一辈的找,但偏偏如今玄学衰落,年轻一辈见不着几个能人,几位玄学大师座下的弟子能力好点的,都有三十将近四十了,照二十出头的弟子去找的……并不是没有,而是大多都是在玄学这门里仅接触到一点皮毛的,还听到是跟那两位玄学大佬搭档,一个个都脚下发虚,连忙摇头无人敢应。 这一耽搁,这项目可还真耽搁下来,白家二少可是头痛不已,这才叫上他们这些圈内人帮忙物色个合适的年轻的不寒碜的玄学大师,也不追究其业务水平能力了,只要敢上镜,与两位大师搭档,脚底不发虚的就行了。 段杰将这事儿一说,越说越是觉得眼前的苏如意还真的是蛮合适的。 虽然他没机会接触到那两位玄学大佬,但光是那个让他心心念念不忘的平安符,便知道苏如意的能力可是一点都不差,光这一手就够惊艳了,而且苏如意还长得不差,毕竟继承的是京城苏家不错的基因,颜值是低不了,再加上老妖怪本身带着的独特气质,娇滴滴的甜美气质和淡然神秘的气质交杂在一起,突显出一种十分矛盾的气质,吸晴得很。 不,甚至可以说,这第三位玄学大师这位置就宛如是给苏如意独身订造一般。 这么一想,段杰不由得越说越兴奋起来,一方面有一种将他发现的宝藏即将被大家们发现的自豪感,而另一方面,段杰确实是觉得苏如意这样的高人,应该是受到更多人尊敬才是,而不是在白鹿城隍庙的边上……呃,撑神棍算命旗子…… 但不得不说的是,苏如意也还真的觉得段杰说的这件事儿蛮合适的,当然,是白家二少开出的价钱合适,至于活儿……干啥不是干,说让她现在缺钱呢,她深厚的家底都被小山这个败家的玩儿意给败光了呢。 说实话,苏如意这老妖怪见识得多了,干什么都没有关系,之所以撑着算命旗子,是她多年前赚钱的老本行,就往那坐一日,便已够平常人家一年的开支了,但没曾想醒来后的这世界,撑旗撑了三天了,还没有多年前她在半炷香里赚的多。 至于……白鹿城隍?哦,她这老妖怪还真的没有恐人,在多年前,她还真的是认识白鹿城隍那家伙,那时候还是和现在的小山差不多体型的呢。 只不过,苏如意还真没想因这事儿找上白鹿那家伙,而且……小山和白鹿这两货一贯不对符,以前一见面两人总要打得个脸青鼻肿……呃,虽然以现在小山的体型……应该只有挨打的份儿。 商定了段杰为苏如意引见的事儿之后,段杰索要了苏如意的联系方式,当然不是手机这样的高科技的玩儿意,原宿主的身外物除了当时的一身衣服,和必要的身份证之外,其他都让她留在了苏家,手机什么的联系方式当然是没有的,于是,苏如意便当场掏了几张黄纸来,一口气一笔画了几个与之前不同的符印,手指翻翻,便叠折成几只纸鹤的样子。 “这是传音符,以我的名号作为印记,要想找我的时候,对着它喊‘如意’,我便能听到。” 段杰看着和这几只普通纸鹤差不多传音符,顿觉神奇不已,却因着验证过了平安符的威力,一点儿都没有怀疑这传音符的效力,满是宝贝地小心放在了贴心的西装内衣袋里,确定放好了之后,便又厚着脸皮向苏如意索买十张平安符。 苏如意的满意得很,看着段杰越看越觉得不错,在给段杰打了九九折之后,心情一好,运气起心法,指尖便在段杰的眉心轻轻一拂。 顿时,段杰顿觉精神一震,因一连几夜没有睡个好觉的疲倦,竟是一扫而光,疲顿之感全都没了,精神十足,像是一下子年轻了一两岁,顿时对为苏如意引路之事更为放在心上了。 在道谢与苏如意分别了之后,段杰是急匆匆地联系上了白家二少的办公电话,电话响了好一阵,直到他以为没人接之时,另一方才响起来了一个十分好听又和煦的年轻男人的声音,“喂……” 可正是这一声,却是让段杰的背脊顿时僵化了起来,神色徒然一变,一下变得恭敬和崇拜起来,抵达到了嘴边的‘二少’舌头一转,便坐直了身体恭敬地称呼道,“大少……” 08 白家大少 08 白家大少 清俊秀气的五官,眉目带着几分冷冽和贵气,但当他眉眼微眯,唇角轻轻上扬之时,却让人感觉宛如如沐清风一般,和煦至极,可又不失威严,不,甚至是说,是刻在骨子里的某种格外清冽独特的气质,非一般人所比。 这人不是别人,正正就是上层圈子的里公认的最出众的天之骄子,白家既定的继承人,白家大少,白瑜。 但很可惜的是,天之骄子总是让天妒忌,白家大少打出生时起,身体就不好,八字特殊,天生的短命鬼,也就正因如此,白家人没少和玄学圈多位高段位的大师结交,在多位大师的帮助下,早些年才能顺利地出入多种活动场合。 但好景不长,并没有过几年,似乎发生了些什么尤为严重的事情,白瑜的身体开始快速地败坏起来了,所有商业活动一下全都停止了,没隔多少时日,更是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中了,圈子里无人不为其感到可惜,直叹天妒英才,但同时,却又忍不住舒了一口气。 而段杰,正是前些年见识过白瑜,被白瑜极为杰出的能力所折服人之一,用句难听点的话,简直就像是一大龄迷弟,一听到白家大少的声音,精神便立马振奋了起来,两眼发光,言语中满满是崇拜和兴奋,要不是知道白瑜的身体不太好,不好谈太长时间,他可是恨不得再聊上一小时,但饶是这样,在依依不舍地结束通话的时候,也过了将近半小时的时间。 然而,整个过程,别说是架子了,对方却是脾气好得很,连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见着,更是没有什么不耐烦的样子,全程都是一副春风和煦的模样,让人感觉客如宾至。 这就是白瑜,天之骄子白瑜。 只不过白瑜虽和煦,可坐在他身侧,刚忙完出来便看见白瑜帮自己接了个电话的白家二少,白翳,倒没有那么好脾气了,眉毛倒竖,显然对这个打扰了他大哥精力的电话表达了异常的不满。 这不,才刚结束通话,白翳便拧紧着眉头,没有好气地盯着他家大哥看了足足一分钟,而白瑜对此却是见怪不怪,一点儿别的不愉快的表情都没有,还十分和煦地给予了白翳一个回望,正是这么一下,却是让白翳瞬间像泄气了的气球一般瘫了下来,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哥,要不是我自打小被你阴得狠了,记忆深刻,我还真的以为你原本就是这样一副和煦的样子呢,啧啧,装模作样得还真像呢,就连对着段家那个油腻腻的大叔全拍到马腿上的马屁功,也不变一下。” 白翳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而白瑜神色依旧不变,显然心中不为所动,并没有被白翳的话所打扰,只是温和地端起了水杯润了润嗓子,轻笑着开口道,“别这么说人家,你看,人家不是正好送了个好消息上门来,我们正愁没有借口呢?” “那也是,这冒险项目费那么多心思,什么要找第三个玄学大师也就是个借口,为了拖延时间,等到适当的时机,到那边的那座山头去找适合炼器的温养之物。不过,那山头真的是那么神秘么,还得算时候和看气运足足耽搁了我大半年的时间,但说起来,玄真大师说什么大山‘活了起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道这,白翳也不禁好奇起来了,当初为了掩人耳目,才折腾出了这么个折腾人的节目,目的是为了找某种能对他大哥有帮助的玩儿意。 但玄真大师算了很久都一直摇头,表示还不能进到那座大山里去,沉睡了的大山一旦被惊醒,他大哥便会成了玄学圈子里所有人的焦点,不免对其有不利,才出了这么一个借助其他人的人气分散并掩盖注意力的鬼主意。 而最适合折腾这个计划的,自然也就只有经常走极端的白翳适合了。但对于玄学之事,白翳可是并没有接触多少,据说他大哥白瑜因体质的缘故,也能感觉到那些玄学大师都感觉不到的东西。 问到这,白瑜顿了顿,视线远眺,似乎是注视着某座大山的方向,良久,他才轻吐出了几个音节,“嗯……它活了……” 就在四日前,他很微妙地感觉到了,那座大山它活了……从一种抗拒进入的姿态,变得苏醒起来了,似乎是在欢迎,哦,不,更像是在等待着谁的来临…… 当然,白翳是纠结了半天都没有能想明白就一座大山怎么‘活了的’,不过玄学之事,本就并不是一般人想想就能懂的,白翳也不究竟,他更加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大哥,你真的要跟着去么,玄真大师也说了此行危险,不然也不会叫上明智大师了,你好好待在玄真大师为你‘布置好’的家里不就成了么?” 白翳的想法,几乎是白家所有知情人的想法,更也是玄真大师的想法。 但这次不知怎么的,白瑜竟是异常固执,连和煦的笑容也收起来了,没有说什么话,白瑜便已知道他哥这是不满了,看起来主意早就打定了,多少头牛来拉不回来,连忙打了个了‘哈哈’胡混过去,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成了被殃及的鱼池。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白家的执行力可是异常的高。 苏如意还以为需要两三日的时间才能有的消息,至少要碰个头啥的,却没有想到当日稍晚一点的时间,苏如意便从段杰那收到了白家点头同意了的消息,很快便提出来一个相当可非让人无法拒绝的价格来,并询问苏如意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之类的。 “特别的要求倒没有,倒有一点,我身后要跟个跟班。” 这次,对方回应得更快,似乎对于玄学之人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见怪不怪了,不就是个跟班吗,也就多一张嘴的事儿,几乎并没有多加考虑,没过半小时便什么异义都没有地点头同意了,这事儿便已神速般地商定了下来。 09 节目预告 09 节目预告 不得不说的是,白家的公关力可不是盖的。 在早些时候,这个项目刚计划推出上线,便引得了不少媒体的关注,即便是长达半年也不见放出什么新消息,但热度依旧不减。几乎是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媒体对项目计划内的那几位当红明星进行采访,掀起好一番热潮,也就最近这俩月,似乎是白家下了禁令,那几位当红炸子鸡才对此避而不谈,热度这才消淡了一点。 直至昨天晚上,几乎所有的公关媒体都被一个消息沦陷了,直接是空降微博热搜第八名,并用短短一个早上的时间,攀升到了第三名,热潮不退。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播预告而已,便已引得不少人议论纷纷,不单单只是因为那几名炸子鸡自带来的粉丝人气那么简单,更是因为这踩边球的冒险题材,吊足了瘾儿。 相关的论坛更是开了一个又一个火红新帖,什么“当红炸子鸡VS玄学大师,哪方更有人气”,又什么“明智大师VS玄真大师,少林寺VS茅山派”。 五花百门的贴子,宛如百花齐放,尤其是玄学版块的,更是引来了百年来难得高峰,可是将负责管理论坛的几个小年轻激动得脸色一片通红。 “天啊,是玄真大师,大佬,我的偶像,呜呜,要不是我功力太差,怕拉低玄学的颜面,我也想去报名呢……” “楼上的,说白了,你这就是怂,哼哼,不过现在想起来还真羡慕第三个玄学者啊,不管是玄真大师,还是明智大师,平时可是见着没有机会见着啊,别说近距离看两位大佬们做法了……啊啊啊,真羡慕啊,要是老子长得再俊美一点,说不定就有这个机会了!” “别做白日梦里,就你那副样子,做做神棍什么的还能恐一下人,别说什么颜值担当了,这第三位玄学者拿出去可说是咱玄学界的颜值担当了,不过说实话,你们觉得第三位玄学者是谁,官方迟迟不公布。” “一定是玄真大师最小的徒孙,玄鸣,那小子模样还不错,白白净净的,能力也还行,不出时日也有当大佬的潜力。” “别开玩笑了,模样不错倒是真,但能力也就只能算是中上水平而已,太嫩,不够看了,上去也就只能丢脸。” “那玄学世家王家的独女咋样,同龄人里算是能排得上名的。” “算了吧,算了吧,那个娇娇女?那排名全靠王家人的炼器给供出来的,底子虚了点,平时还能看,一到紧张时刻就是不成,上次出任务还害我丢了一件上好法器,心痛死娘了。” “这不成,那也不成,禅熏大师可还成?能力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也是年轻一辈子唯一一个能称上‘大师’这个称号的,模样倒还顶俊的,我家小妹可是被那小子给迷得不要不要的,要不是我按着,估计都追着人家去了。” “禅熏好是好……但那小子愣是剃了个光头啊,你们想想啊,已有明智大师了,还再加个光头,一节目玄学大师就三人,光头要是占了两……多惨烈了……要是让别人误认为我们玄学界大部分都是光头那多可怕啊……” “……”这话说得,无言以对,但想想,似乎还真的是……蛮有道理的样子…… 论坛上争论纷纷,在表达对第三位玄学嘉宾羡慕妒忌恨的同时,却并不能挑选出适合这个位置的人,每提出一个都会被其他人所否决。 然而,正还不是这个节目开播的最高峰,而是在节目预告稳挂微博第三的当日中午十二点,白家产业旗下的华宇娱乐发出了一个官方视频,浪子形象的白翳闪亮出现,耀眼的五官并不输给当红哪位明星,甚至还拥有只有豪门才能养出来的贵气和傲气。 只见着视频中的白翳挑衅性地一眨眼,便已控场气十分,言笑晏晏地开了口,瞬间就将视频另一边看众激动之情给挑到了极致: “朋友们,很高兴与你们碰面,‘走近神秘’将会在三日后的中午一点正式在各大平台开播,来,我需要你们的热情,请给你们的偶像和大师点赞,而华宇娱乐,这一次给予你们的,绝对是视觉和惊险刺激的多重感受,话不多说,一切将会在三日后的‘走近神秘’揭秘,我白翳在这里只说两点:第一,直播将会采取全程的形式,观众们完全有权切换自己节目视野,而第二点,‘走近神秘’已确定将目的地定在了每个人都知道,神秘又闻名的——‘黑武山’……” 一瞬间,像是有人按下了停止键一般,似乎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却是在下一秒,狂潮猛然反扑了上来,激起了千层浪,群情激动。 “卧槽,制作组不要命了吗,难道不知道那‘黑武山’是有去无回的死亡山,这可不是开玩笑啊,从没有人尝试过从‘黑武山’走出来过的,那里可是连个人影都没个,这是开玩笑,开玩笑的吧!” 白鹿市附近有两个著名的无人山,两个都是雾山,但两座山的口碑却是截然相反。 前者白雾虽阻扰他人的进入,但除开无法进入山顶之外,并没有出过什么危险的传闻,只维持着一个神秘的传说,可以说是冒险者的天地,安全性算是高的了。 而后者,却是真正的死亡山,虽与前者相邻距离并没有多远,但无论多少队探险队进去,带着怎么的人数,怎么的设备也好,都将会是无一人生还。 好一点的,还能在相隔几年后看到被野兽啃得只剩骨头一般的尸体,差一点的……便是尸骨无存,没有人敢进去,进去便意味着死亡。 而这两座山,前者名叫‘雾山’,古名‘远山’,而另一座,则是叫‘黑武山’,也就是‘死亡山’。 网上群潮汹涌,有为自家偶像喊凶险的,有叫制作组不怕死的,更有担心那几位玄学大师能不能顺利将人给带出来的。 不过,很显然,这与苏如意并没有多大关系。 接了这节目,对于她,就像是接了个任务差不多而已,但毕竟算是在醒来后的第一个比较正式的任务,苏如意还是打算认真对待的,比如说带些可能用得上的玩儿意之类的……然而,在逛完了那所谓的玄学风水街以后,苏如意看向跟在后头的白胖子的眼神便越来越不善,内心已暗暗决定要削减白胖子一半的粮! 富有的时候没觉得,当家被败光的时候,苏如意觉得心痛得要死了。 被败光的家产里头,可是有不少的好玩儿意啊,哪像是逛了整条街,适合炼器的灵玉没几个,难得有几个还算是可以的,却是开口漫天要价,将白胖子卖了也不够抵。 不过也难怪,醒来后的世界变得灵气稀薄,想要找到蕴含灵气之物更是难上艰难,幸好这里鱼目混珠的也不少,没有高品质的灵玉,为以防万一,苏如意便只能求次,挑了几块还算是有潜质的灵石带在了身上,打算回去打磨一下将就用了。 想着同行的,还有两位能力水平不错的玄学大师,听说是当下玄学界顶尖的两位大佬,预计用上这灵石的机会应不会太大。 然而,多日后的苏如意,却是肠子都快悔青了,恨极了当初没有多折腾几块灵石,导致自己曾一度陷入十分狼狈的困境。 010 帝王相 010 帝王相 ‘走进神秘’采用的是直播的形式,而首播的时间为中午一点,这意味着制作组与参与人员,包括三位嘉宾都需要在十点前抵达目的地,熟悉场地和开始准备工作。 当然,制作组比明星和嘉宾们更早抵达现场,几乎是前一晚便抵达了黑武山山脚准备直播设备的安装,做设备调试。 直到了约定的当日,身后跟着个白胖拖油瓶的苏如意便准时地出现在了现场,不过是扫了一眼,便看到了其中五位在参与名单中的明星,以及一个明显与其他人氛围格格不入的和尚,和尚的体型有点胖,面相看着和蔼,但眉眼间隐含锋利,这应该就是少林寺的明智大师无疑了。 而另外的五位明星,可以说是争奇斗艳,各有各的出色。也同时在另一方面说明了白家的财大气粗,即便是苏如意这样不太关注周围事情的,也认出了当中几张比较熟悉的脸孔。 成熟貌美年约三十的是三栖影后,林奚,侧边显得温和儒雅的绅士是老牌影帝,王翰,而再边上时尚又阳光帅气的男人,听说是国外刚回来不久的国民男神,文子安。 剩下的两个,虽然苏如意不认识,但从其他人的言谈中,也很快将信息给补足全了,分别是高大健硕的体育明星,罗杰,以及新晋当红炸子鸡,骆闻章。 还有就是当现在还没有抵达现场,据说是一很甜美的女生,拥有着国民闺女之称的安琪。 而在苏如意打量着其他人的同时,其他人也在打量着苏如意,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她身上带有的独特淡然的气质,总让人不由得觉得舒服放松,不自觉地想多望几眼。 身上的着装简单大方,似乎是以舒适为主,看着打扮像是工作人员,但她特殊的气质和精致姣好的脸蛋却又不太像,难不成是特邀嘉宾……但节目组并没有提前通知他们有人空降啊。 “说不准是抱上了白家的大腿挤进来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水准,到时候也够尴尬的……” 率先出声的是年轻最小最按捺不住的骆闻章,这话说着,看着像是在和身边的罗杰说着些什么,但却又偏偏大声高调,生怕其他人听不到似的,这样的一番做派,指的是谁,明显至极,没差没有直说出来了。 一时之间,除开流量当红的文子安不屑地撇了撇嘴开外,其他人都神态各异,明显各怀心思。 这样的讽刺对于苏如意可谓是不痛不痒,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没有默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自顾自地捏着山包子的肉感十足的包子脸把玩,边把玩边漫不经心地说着,“可能是吧,毕竟白家开的报酬不错,让人见猎心喜,倒是人不要太嘴碎了好,嘴碎可是很不好,会反噬,看着表面光鲜,内里早已黑腐。” 说者无心,听着有人,骆闻章的脸顿了黑了黑,总觉得苏如意在映射着些什么,一度脸色涨红,似乎有大怒之相。 可以说,自从他爆红了之后,便没有人敢像是这样顶撞他了。 但在现场的,除了罗杰的层次和他差不多之外,其他人都是圈子里的顶层人物,在这些人面前出丑可是太丢人现眼了,忍了忍,骆闻章算愣是忍下来了,只不是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罗杰和骆闻章玩得不错,见到此,对苏如意也见不得有什么好脸色,一个听都没有听过的新人罢了,见不得会翻起些什么浪花。 倒是两位影后影帝对视了一眼,便打个了和场,影帝王翰‘哈哈’了两声,便和骆闻章他们聊起其他打趣的事儿来了。 不愧是混圈子里混久了的老油条,处事圆滑,再加上为人幽默风趣,一度冷场了的场面很快便重新热起来了。 而影后林溪便是有意无意地走到了苏如意的身边,说了几句状似安慰的话,但却是没有见到苏如意有半分反应,中途不是没试过从那看起来软乎乎的‘山包子’那里入手,但还没有摸到头,便是被‘山包子’的凶悍给吓了一跳,一时间有些尴尬,便扯了几个下台阶的话,重新加入回了王翰那边的交谈圈。 倒是文子安,对另外那边的话题并没有什么兴趣,倒觉得苏如意有几分意思,不由得略感兴致地上下打量了苏如意几眼,打趣道,“我来之前向导演打探了一下,听说我们将会分为几组行动,你看着倒蛮有意思,路上应不会无聊,怎样,要不要和我组成一组?” 文子安说得自信,虽是问话,但他本人早就认为对方一定是会答应的,毕竟在这六个人里,他自身自带的流量和人气是最高,和他一组,意味着并不会缺人镜头,对方看着还是个新人,并没有任何理由会拒绝这样的邀请。 然而,苏如意的反应却是出乎了太意料,只是歪头看了一眼,问道,“嗯……你会做饭吗?” 吓?做饭?什么鬼?为什么会忽然问这样的一个问题?但见天可怜的,歌唱演艺样样拿手,堪称懂十八般武艺的文子安,还真的不会……做饭。 “呃,不会……但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嗯,很重要,我需要个会做饭的队友,你不会做饭,那很抱歉了,你可能就不能和我一组了。” 苏如意极为认真地说道,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就连她腿边的小包子也像是拍马屁般应和着使劲点头。 这一点,使得文子安哽咽了几下,不由得怀疑起是不是自己的魅力消减问题,还是眼前的家伙是个怪胎问题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文子安竟有被人嫌弃的一日还是被个女人嫌弃!一时之间,心情可是变得万分复杂。 但并没有多少时间让文子安再纠结了,不是因为别的,仅仅是因为就在这个时候,场地的入口处传来了好一阵骚动,工作人员都几乎全都围了上去,那是一辆价格并不菲的路虎,也难为车主一点也不在乎这样不平的山地对名车寿命的损耗,硬是开了上来。 而首先陷入眼前的是一名模样甜美,约二十五六岁的女孩,听到其他人对她的称呼,苏如意便知道这是最后一位参与节目的明星,安琪无疑了。但她现在的注意力明显不在场地里的其他人身上,而是在那辆路虎车里坐着的人身上。 先下来开路的明显是助理,接下来露面的是大家都十分熟悉的白家二少白翳,听闻白翳会全程跟进这个节目的进度,大家都以为他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竟是真的来了。 而与白翳一同下来的那位年约半百,但看着十分精神的老者,不用多说,定然是玄真大师无疑,周围浑厚的灵气比明智还盛上几分,还是难得很干净清冽的灵气,这不由得让苏如意难得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而,这似乎还不是他们目光关注中心的重点,就连白翳和玄真大师在下车后也没有立刻离开,而在站在边上似乎等着什么人,直至一张格外出彩的脸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浑身气质高贵仿佛不可侵犯,可在他抬起来,视线触及众人,清清淡淡和煦一笑之时,便宛如春回大地,神仙降临,几乎让所有人都在短时间内失去了思考能力。 唯有一人,在看见那张脸的那瞬间,一张向来都没有什么特别明显表情的脸,却是猛然皱了起来了,脸色竟是异常的难看。 这样的卦相,是紫金帝王相,那个人,竟然是极为罕见的紫金帝王相! 011 开播 011 开播 紫金帝王相,是极为稀罕的帝王星象,苏如意经历过这么多朝代更迭,帝王星象可谓是见过不少,星辉的明暗,暗喻着其功绩的大小以及寿命的长短。 而紫金帝王相这种星象,即便苏如意,千把年来,她也仅仅见过两次。 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她才刚与师父拜别下山历练不久,那是位命途坎坷的少年帝王,被她玩闹般捡到的时候还尚未弱冠,却身体孱弱。 但当时正逢天下大乱,在紫金帝王星命运的驱使下,弱冠少年便以着孱弱的身体披甲挂帅,不过是数年时间,便击破了三国鼎立之势,以雷霆之击取得了天下之首,前后时间不过五年,被誉为千古一帝。 然而,在战后不到半年,少年帝王却是死于恶疾,无治身亡,消亡于历史的洪流中。 而第二次……便是醒来后千年的世界,此时此刻所见到的眼前之人。 白瑜的五感很敏锐,几乎是从车上下来的一瞬间,便敏锐地感觉到一道异常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可当他抬起头来想细辨的时,看到的却是围在自己身前一圈又一圈黑压压的人头,并没有捕捉到任何可疑之人。 这不由得使白瑜的眉头难得微皱了一下,正好让身边的白翳瞧见了,在诧异一向和煦的白瑜难得会在这样的公众场合皱眉之时,却也不由得担心了问了句,“怎么了,是身体有些什么不舒服吗?” “放心,不过是山脚,最多也就只会有点不良反应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而且白少还有‘护心玉’在。” “我没有事。”白瑜一向很懂控制自己的情绪,几乎是顺着玄真大师的话点了点头,很快便以着和煦的表情来表达自己很好的状态。 这确实也并没有说什么假话,白瑜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虽说越是靠近‘黑武山’,山周围越是浓厚的气息让他略感几分不适,但远未到扰乱他心神的地步。 只不过在刚刚那会儿,白瑜有那么几分在意那一闪而过的目光,并不像是一贯见到的惊艳或崇拜,而是瞬间而逝的惊讶以及……怜悯…… 怜悯?怎么可能?他白瑜怎么会有机会轮到让人怜悯的地步?一定是自己感觉错了,暗自嘲笑了几声,敛了敛心神,便已将这个荒唐的念头给甩至了后脑。 这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仅是个小插曲而已,白翳见着白瑜没有事,便点了点头,着手开始准备工作,毕竟他们时间紧迫。 这次的节目对于白翳来说可是十分重要,不仅仅是为了他哥白瑜这么简单,也是白翳为了最极限的收集人气,首次尝试以着这样全程跟拍直播的形式开播,是利是弊,走向怎样都是一个未知数,这不由得让白翳感到略有几分紧张。 但紧张归紧张,此次挑选的制作组团队都是华宇娱乐旗下最顶尖的团队,而白翳行事走极端归走极端,但能力却是一点也不差,很快,用不着多少时间,整个节目组的所有人便顺畅高效地运转起来了,就连几位参与嘉宾也没有空闲聊天划水了,与节目导演核对着接下来的节目流程。 一直到中午十二点五十分,各大视频网站都打出了‘走进神秘’节目首播专栏,就像是踩点打卡似的,陆陆续续地,越来越多的人,越来越多的流量都涌入了各大平台。而在这当中,华宇集体旗下的‘IDOL’视频网站更是难得达到了重大节目才能达到的高峰流量。 不得不说,白翳的整个策划和选题都很好,就连首播的时间也选得很巧妙。 选的是周末的黄金日,却没有选在晚上黄金八点档,而是选在了中午时分,刚好是饭点过后的休闲时间,完美的避过了几档火红的节目档,在加上前期宣传足,让节目在首播的第一时间便聚集了高峰的人潮。 当时间指针越过五十九分之时,众人只见刚刚还是黑漆漆的一片的节目频道忽然间闪出一个艳红艳红的数字倒计时。 十,九,八,七……直接倒数至一的那刻,“走进神秘”四个大字便直接进入每个人的视野,象征着“走进神秘”在此刻正式开播。 “各位守在屏幕面前的朋友们好,很高兴与你们再次相遇,是的,没错,你们没有猜错,这次这次小白总将会全程跟拍,这意味着你们每次每刻都能见到小白总的帅脸,哈哈,我知道你们现在心里都一定很激动,不过这还远远未够,还有你们最爱的偶像,来,我们欢迎参与的六位偶像登场——” 执行节目主持是大家都认识名嘴,范薇薇,是少有的高名气女性主持人,一张利嘴和控场能力可谓是业界顶尖,一度档期很足,却是没想到白家竟是将人给请来了。 别的不说,即便范薇薇,也是自带一波流量,在她露面的那刻,便能见到各大视频网站底下就是好一阵刷屏,更别说那六位当红明星露面的那刻了。 镜头一个翻转,连露出了六张俊男俊女的脸来,两位影帝影后矜持却又充满了成熟儒雅的气息,阳光猛男和当红炸子鸡也获得很不错反响,接下来便是模样甜美的安琪一露面,带出一对清纯的酒窝儿那刻,一溜儿的男性观众便已禁不住在‘嗷嗷’地狼嚎。 直至国民男神文子安亮相,一张帅脸露出来之时,视频网上便已是一阵控制不住地疯狂刷屏,满满是花痴。 “啊啊啊,是子安,文子安,自从他去了M国发展以后,我已经多久没见到他的脸了,为了我的国民男神,我死也要将这档直播追到死!” “帅帅帅,太帅了,我禁不住流口水了,男神,我太想念你了,我要给你生猴子!” “看我了,看我了,男神看我了,不成了,我要晕过去了,我开心了啊!” 各种各种的花痴弹幕猛然刷了整整一满屏,还是范薇薇‘哈哈’打趣,才硬是将镜头转向玄学嘉宾这方。 不过,这次,激动的却不是同一波人了,视频网的弹幕远不逊色刚刚国民男神文子安露面之时,满满都是“参拜玄真大师”、“参拜明智大师”清奇风格。 而两位大师明显很少像是这样在镜头前露面,看得出有几分羞涩和不自然,但风骨依在,周身的气度可不是普通人能比。 范微微相当流利地介绍两位玄学大师的功德和玄学界地位,到现在为止,节目进行的十分顺利,直至介绍到第三位玄学大师时,却是猛然地卡壳了。 不是因为别的,仅是因为屏幕之中看到的只有两位玄学大师,除此之外并无他人了,卧槽,第三位玄学大师呢,不是说有三位的吗,怎么少了一位,而且范薇薇也是到现在才发现节目制作组并没有给她第三位玄学大师的资料。 “听说是位小友。”明智大师道。 “我也很希望与年轻一辈的小友多共事。”玄真大师附和道。 范薇薇的异常,很快让执行导演发现了问题的所在了,可问题是这第三位嘉宾他也不知道怎么样啊,是小白总最后定的人,说最后直接来现场,但总不能朝着小白总开火吧,遭殃地便是身边的人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在开播之前将人都照顾好了,怎么少了一个,你让我怎么接播下去啊。人是没到还是怎么的” 被臭骂的负责人都快哭,埋头就连连看着签到登记名单,没一会儿,却愕然抬头道,“不对啊,导演,这名单上写着……人到了啊……名字好像是叫什么什么……苏,苏如意……” 话音才刚落,一个女声便直接从耳边传了过来,“你在叫我么。” 几乎是下意识的,镜头便跟着发声的方向跑了,只见陷入镜头前的,是一名年轻,面容姣好的女子,年约二十岁,脸上似乎还有几分模糊的睡意,但眼神却很快清明了,最奇异地是在她身边还趴着在呼呼大睡的白团子。 见到镜头朝着她,她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事儿,但却是一定儿不慌,甚至是淡定自然自己,抬手摆了摆爪子就道,“不好意思,刚才饿得睡着了,你们好,我叫苏如意,没猜错的话,应是你们口中的第三位玄学嘉宾。” 说罢,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伸手就毫不客气地往身边的白团子拍去,白团子炸醒,起床气十分,朝着镜头就是一阵咬牙咧嘴,一副凶狠之相。 而下一刻,却是被苏如意猛地再狠拍了一下,“模样好看点,问声好。” 白团子吃痛,满意委屈地盯了苏如意好一会儿,见着对方面色不改,便只好不满不愿地转扭过了身,向着镜头礼貌地鞠了个躬,表示问好。 这会儿倒是不凶了,只是表情看过去倍是委屈和不情不愿…… 012 要会做饭的 012 要会做饭的 顿时,空气竟有那么一瞬间的寂静,甚至还有那么几分呆滞,似乎并没有人能想象到这第三位玄学嘉宾竟是这样的出场方式。 白翳可是瞬间黑了脸,却又不好在现场直接发火,现在可是在直播中,锋利的视线便直直射往了边上负责联络人的副导。 副导立马打了激灵,抖了个哆嗦便连忙摆手试图推脱嫌疑,“不不不,小白总,我是按你吩咐去接触人的,当时对方也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只是说可能要带个跟班而已……我就想,毕竟是玄学大师嘛……带个学徒什么不是很正常吗……?谁料到这跟班是是是……” 是这种跟班啊,这压根就不是跟班,而是一条小尾巴吧,他们这可是惊险又冒险类的节目啊卧槽,又不是什么亲子节目,这是要直播带娃吗?虽然……那娃的颜值倒是顶吸晴的,可再吸晴的,也是个胖娃娃啊?! 制作组这边满满是头痛,各大平台上的观众倒是万分热闹,也不是秉承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还是苏如意和山包子的颜值还算可以的原因,一般的看客还算是宽容的,打着‘哈哈哈’,‘导演要愁掉头发了’就过去了,也有因山包子这么一副委屈、不情愿的表情直呼可爱的。 真正不满的还是玄学界那边的看客,因为能与两位玄学圈子里的顶尖大佬同台,对于这第三个玄学嘉宾的位置可是格外的关注,玄学界的内部论坛在苏如意出现的那一刻,早已是一片风腥血雨。 “卧槽,那是谁,我不认识!” “你以为我们认识,明显就是一排不上号的玩儿意!” “啊啊啊,这是搞什么的,要气死了,找了个这样的神棍,还不如选刚提到那几位呢,那神棍?她不配,没资格。” 不过幸好的是,毕竟是玄学界中人,做法还是相对内敛的,即便再愤怒,内部论坛再怎么风腥血雨,他们也没有在各大视频上发泄,只是有几个按捺不住,发了几句吐槽。 这使得各大平台上的反响看着还是还好的,制作组们才暗暗地舒了口气,从略有有几分混乱的现场调整过来,主持范微微迅速地调整着自己的心态,进入了下一环节:分组。 “‘走进神秘’此次六位参与明星和三位玄学嘉宾,将会被分为三组,每组都是两位明星一位玄学大师这样的搭配,因玄学大师可以说是此次的带队队长,拥有优选选择成员的权利,三位玄学大师们对队友们有什么期望要求么?” 说实话,明智大师和玄真大师还真没有什么要求,带什么人不是带,他们经历得多了,自然很多事都会亲力亲为不在话下。选什么人都不甚在意,他们现在在意的,反倒是眼前的第三位玄学嘉宾苏如意,优秀或者不甚优秀的小辈他们都见过不少,但却是还真的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一张脸孔,总结一句来说就是……不认识。 “小友名叫苏如意吗?贫道倒没有什么啥要求的,毕竟是小辈,这选择权让你?”明智大师说着话的时候,就是带着一张祥和的和尚脸,但对自己同行熟悉得很的玄真大师,可是没有错过对方眼底里一闪而过精明。 这明智,是想看着这小友的性情了,也罢,他确实也想看看。 这么想着,玄真大师也顺水推舟地将这优先选择权推让给了苏如意。似乎想看苏如意该是怎样的选人,毕竟就玄学方面来说,选搭档的话,有两种最简单直接的方式,一是算卦,一是看相,明智擅长算卦,而他擅长看相。 当然,对于两位玄学大佬的礼让,苏如意当然是不客气,她确实对自己的搭档有一定的要求,想要这优先选择权,不过她选人的方式不是什么算卦,也不是什么看相,而是冲着自己需要的来,而当下苏如意最需要的是…… “你们当中谁会做饭的站出来一下,我需要选两个会做饭的人。” 此话一出,又是一片的寂静,就连玄真大师和明智大师都禁不住想和节目组确认一下,这是否是个玄学节目,怎么画风如此奇怪?忍了忍,就连玄真大师也没有能忍住,张口便道,“苏小友,这选人……不应是看个相算个卦啥的吗?怎么就这么,这么一个……要求?” 苏如意一向坦荡惯了,面对玄真大师的提问,她并没有任何避让,就直接开口回答了,“算卦看相,自然是选人自法,但现在既无运气之相,亦无安定之相,哦,不,倒有个福泽之人,带此人并不在选择的范围内不是么,这样一来,选谁不是一样,还不如选自己所需要的,很坦白说,我做饭不会做饭,我找个会做饭的搭档有何不对?毕竟这过程不会提供饭。” 呃……这说法,好像真的像是很有道理哦,看相自是玄真大师所擅长的,来到这里不久后,他便将那六位参与者的面相都略略过了遍,虽不精细,但心里也有个底,确实如苏如意所说,既无运气之相,也无安定之相。 这两个面相是做为任务搭档最好的,一代表运气,二代表平安,还有就是十分难遇的福泽之相,其他的面相却是对局势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而这小友所说的福泽之人……想必说的就是那位吧…… 玄真大师想着,视线便落在了镜头外的白瑜身上,心中自有计较,想来也是,只要是有点玄学水平的,也很难不注意到白瑜存在的,毕竟对于玄学界的人来说,他就是一行走的电灯胆,吸引着四面八方的注意力。 看来,虽不知这位小友的真实水平怎么样,但基本的玄学功底还是过关了。 想到这,明智大师和玄真大师看向苏如意的眼神便和善多了。 反倒是在镜头外的白瑜,看着似乎点名点头了自己的苏如意,脸上似乎有那么几分略有所思,而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苏如意倒也不慌,直接便回望了过去,停驻了几分,似有些什么话要说,但最后,却是一句话也没说,便转了回去了。 然而,这却是让白瑜略有那么几分在意,但他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只是不断轻敲着椅子扶手的指尖泄露了其主人当下异常的情绪。 013 地图 013 地图 实际上,苏如意的要求一出,六位参与明星脸上却是心中各有打算,按实力来说,他们更优先于玄真大师或明智大师,毕竟这可是具有‘死亡山’之称的黑武山啊,饶是他们再相信科学,玄学一说再噱头,也不能避免一个事实: 从认知以来,黑武山只进不出。而苏如意也实在是太过年轻,年轻得他们刚刚还以为她是空降的参与明星,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啊。 这种表现,当中与苏如意略有过节的骆闻章和罗杰便显得十分明显,他们似乎看都没有看苏如意一眼,反而是在和明智大师打着客套话。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一个本以为会更倾向玄真大师的人却是猛然站出来了,那副悠闲的模样,看着还像是毫无压力地走出这一步。 而很碰巧,这张脸,正是苏如意对这六人之人最熟悉的,这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凑过来表示想要和苏如意组成一组的国民男神文子安。 “我,选我,我可以。” 文子安笑得灿烂,不得不说,这样的模样可是十分吸晴,甚至可说是男女老少通杀,但苏如意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她更在意的是…… “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在两个小时前,你可是和我说你不会做饭。” “哈哈……那一定是你搞错了,那是我开玩笑了,在M国发展的时候,食物可都是靠自己解决的。” 不愧是演艺派的,神情自然得很,还隐约带着一副‘你竟然不相信我’的委屈模样。 “……” “哈哈哈,我男神又开始作了,我怎么记得之前的翻墙看外媒对男神采访的时候,我男神还信誓旦旦地说,我有钱,干嘛还要折腾自己煮个饭来着,哈哈哈哈……” 各大视频网上的粉丝们看到此,便忍不住好一阵嘻嘻哈哈的,别看文子安年轻,他出道早,出道时间也有近十年了,对于爱疯了文子安的粉丝们来说,可是十分清楚他爱作的本性,偏偏又能把握尺度,不仅不会让人讨厌,这样的强烈的个性甚至还让粉丝更加喜爱了。 这不,见到文子安又开始作了,粉丝们可是毫不客气地弹出弹幕揭短,一个个纷纷地表示在等着自己男神‘被打脸’。 “等着男神被打脸加一,不过听男神这么说,难不成小姐姐之前还拒绝过男神来着” “哈哈,那个小姐姐够实在,一定是嫌弃男神不会做饭,不要男神来着,我虽然不知道玄学啥啥,但那个小姐姐好像蛮好玩的样子,哈哈,不知之后节目组会不会有节目外花絮播出来呢,好奇。” “同好奇,我也想看。” “好奇加一,呼吁节目组后续放花絮。” 屏幕外是怎样的一副精彩,苏如意当然不知道,她只知道眼前人还真的是好一副厚脸皮,她总算是见识到,虽然不太情愿,但文子安算不上让她讨厌,犹豫了好一会儿,苏如意还终是极为艰难地点头。 “算了,算我辛苦一点,你的面相并不安稳,等会儿请你在我身边安稳一点。” 文子安当然听不明白什么叫着‘面相并不安稳’,但见着苏如意应着了,便连忙点头表示‘一定一定’,毕竟对于他的本性来说,是为更倾向追求刺激和乐趣的性格,黑武山的各种传闻虽可怕,但因没有亲身经历过,他还真的是没怎么怕的,跟着另外两位大师当然也好,但还是没有跟着苏如意有意思啊,看,人家还带着个凶巴巴的小包子出镜呢。 文子安自愿选择和苏如意组成一队,这一变化,让其他几人都不由得开始松动起来了,毕竟与文子安一块儿的镜头,每分每秒代表的,都是流量啊。虽然他们自身的流量都不低,但比起国民男神文子安来说,还是差了不少。 不得不说,文子安此举,足以让几人略微衡量,骚动起来,其中的以甜美形象出名的安琪,脸色更是犹豫,本来按照她公司的吩咐,最好是争取到和文子安一组,没来之前,安琪也是这样认为的,直至她路上遇上了小白总,蹭了他的车,见到了小白总身侧如同神仙般的那人以后,一颗芳心便以控制不住地直跳,而那人将会和玄真大师同行。 这么一犹豫,本想踏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略过了一会儿,终有人再次站了出来,影后林溪对着苏如意便是善意地笑笑,“还是我来吧,我毕竟是个女人,做饭虽不算不上顶级,但还算是可以的,我想我能满足这个要求。” 苏如意这一组人就这么定下来了,苏如意,国民男神文子安,影后林溪,哦,还有一个山包子小尾巴。 而剩下的两组,也很快分配下来了,国民闺女安琪踊跃地提出想参与到玄真大师的那一组,而骆闻章和罗杰相处得更为合拍一点,于是便分成了,安琪和影帝王翰跟着玄真大师,另外骆闻章和罗杰和明智大师组成一组。 分组就这么定了。 ‘走进神秘’这节目的主题主要是探索黑武山,寻出黑武山的秘密,但为了增加趣味性,便是以小组累积积分,根据小组成员的表现进行加减分,最后取得高分的一组另有制作组的奖励,但同样,积分最低的那组将会受到惩罚。 见着一切准备妥当,执行导演便和三组成员分别说了一下计划的路线。 “按正常来说,节目组应提前摸好路线的,但黑武山的特殊大家也知道,所以,路线什么的自然是没有的,节目组将会和大家一齐探路,唯一的路引就是……一百年前黑武山的地图,一个小组一份,别小看这份地图,这还是我们节目好不容易搞来。” 一百年前的地图还不是什么精细的地图,看着就像是简笔画,应为以前的探险小队所画,再看落脚,上面果然写着‘勇敢探险队—队长阿勇’所画。 说实话,要看明这手制地图确实是艰难,还没有出发,众人便以研究了半响,就连自喻聪明的文子安也看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见着苏如意看了五分钟便放下不看了,不由得挑了挑眉。 “苏大师,你看懂了” 苏如意坦然地看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地直道,“没看懂,但有人能看懂。” “……”这话……听着不就得靠着别人的劳动成果行事么。 听到此话,骆闻章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其他个别几人的脸上都有几分不好看,安琪甚至不满地皱皱眉,离苏如意远一点,就连范薇薇这局外人听着,都不由得替苏如意这组表示担忧,制作组……更是不用说了……感觉苏如意就是他们节目组的一个意外。 “要不是段家的人品在,我真的很怀疑段杰那家伙将这人介绍来,是来坑人的!”白翳在边上忍不住磨了磨牙,有种‘既知如此,悔不当初’的感觉,还不如再多邀请一个能力不错的年轻小辈呢! 幸好,一行人并没有在上面折腾太多时间,另外两位玄学大师经验丰富,两人凑在一块研究了一会儿,还真给研究出大半来。 “走这条路线,据图上所指,不远处应有个村落,但估计现在也是荒废了的,我们第一夜可以在这里落脚,距离不远,动作快点,天黑前应能赶到。” 014 我不走了 014 我不走了 不知名的村落,冒险小队的手制地图中并没有写上名字,只是画了几个简易的房子,写了‘二三十’这样的大约数,应是有二三十户人这样的小村落。 看路线距离确实并不远,大家点了点头,也并没有意义便收拾收拾出发了。 因山路崎岖,节目组并非全部都跟着成员们上山,留下了大约三分一的人在山脚下驻守,负责设备维护。 白瑜那边同样做着准备,只不过他做的并不是拍摄准备,而是细细地检查着自己身上的‘护心玉’以及身上所带的各种护身符是否完好,自从发生了一次一次惨烈地失控之后,这几乎便成了白瑜的日常习惯。 而在这时候,白瑜却是忽然感觉到门外有些什么,一转头,竟是意外地见到一张精致又气匆匆的包子脸,这样包子脸白瑜认得,这不正是那位年轻的苏大师身后的小尾巴么? 不得不承认,这小包子的模样五官确实精致,长大必然是个祸害。不过,让白瑜略微挑眉的不是这个原因,而是那小包子脸上当下的表情,比起外面的时候,这包子脸上的表情可是成熟得多了,甚至可以是堪称老气秋横的,脸上毫不掩饰就是对白瑜的不耐烦和警惕,没错,就是满满地快要溢出来地警惕,似乎认为白瑜是十分危险的人物似的。 隔了很一会儿,那小包子才很不是不情愿地摸出了一个护身符般的玩儿意,塞到了白瑜的手里,似乎他就是被吩咐送这个过来的。 护身符白瑜有不少,但眼前这个护身符看着和别的差不多,但又有几分不同,上面用朱砂刻画的字符异常复杂,远比他身上所带的护身符要复杂上几倍,但笔法顺畅流利好看,明显是一笔勾成,一笔透纸,还是相当熟练的那种。 而最让白瑜讶异的是,那上面朱砂的痕迹似乎还没有完全干透似的,但这怎么可能?虽然他并不是玄学大师,但因为命盆原因接触得多了,自然也就理解一些,玄真大师还和他说过,护身符一般都是提前制作的,外出时只能尽量多大,不然就只能靠法宝,每一道护身符根据效力的高低,会耗费其制作者不同程度的灵气,要画成一张有效力的低级符,也至少要二十分钟左右,又怎么可能现画? 可这并没有机会让白瑜问出口,等他再抬眼之时,眼前已没有了那个小包子的身影了。 “苏大师,你刚刚让那个小包子干什么去了?年纪这么小,你不怕他走丢了么?” 在另一边,文子安见到刚从外面走进来的山包子,不由得好奇了起来,边收拾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家当,边问着。 “没有什么,只是有人命格太过悬殊,以防万一,做了些防御准备而已,还有,小山并不会走丢,我走丢他也不可能走丢,而且,要认真算起年龄的话,估计比我还要大,你可以参考远山,哦,不,你们现在应该是叫‘雾山’的年龄,和那山差不多大。” “……”尼玛,你这是在开玩笑么,哪有人用一座山的存在年份来形容年龄的?开玩笑也得看逻辑啊。 看着文子安要笑不笑的模样,就知道他并没有相信自己的话,苏如意也不在意,她只是向来不屑说假话,实话实说而已,但应做的准备功夫她还是会做,在分别将两个平安符给了文子安和林溪后,便才跟在队伍后出发。 黑武山的雾气很重,比起雾山的雾气还要重上几分,刚开始还没有什么感觉,然而,越是深入,苏如意的眉头却是不由得越是紧皱,并不是与雾气厚重有关,而是气息,雾气中带着很不详的气息,甚至是夹杂着腐烂死尸般的阴冷气息。 在往后看了看回路,早已是雾气茫茫什么都看不清。 几乎是当机立断,苏如意的脚步猛然便停了下来,开口就直道,“我不走了。” 不走了……什么不走了? 这猛然地一句,让整个节目组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待反映过来之时,其他人便是一脸的面面相觑,这才走了两个小时而已啊,也不是很远,虽然山路是崎岖难走了一点,但不至于这么娇气路都走不了吧,没有看见范微微和安琪等女性,脸上虽有难以掩饰的疲惫,但还在坚持吗? 跟在最后的执行导演顿觉一个脑袋两个大,直觉额上的青筋突突地笑,就差没有当着小白总的脸直吼出来,忍了忍,终是没能给忍住,“这才两小时,没有走到落脚村庄,山上的夜里很难过,更何况是在黑武山……退一万步来说,你该配合团队工作,即便你是玄学大师。” 然而,任然是执行导演说到嘴巴都快累了,苏如意依旧是一脸不为所动,等对方说话完毕,才回应了这么一句,“我不走,是因为走不了。” “……” 执行导演的内心:天地啊,爹啊娘啊,我忽然想将眼前的那个不服从组织的家伙给踢回家啊,混蛋!本以为会难伺候是安琪,毕竟在业内,安琪的小脾气发作起来也是有名的,但他这次却是没想到安琪还没发作,这请来的嘉宾倒是发作了! 执行导演还真是骑虎难下,刚刚他一番话,虽然已尽量避开镜头,但这是多角度多方直播,定然已多多少少录进去了不少,说实话,对节目的影响可是不小,终是没能想出办法,执行导演只能求救般望向镜头外的小白总。 白翳的脸色也很黑,对苏如意的印象也越加的不好,只是这次还没有等他开口,边上的白瑜却是猛然开口了,“留下一部分人在这里,其他人继续走吧,玄真大师你是不是有定位符,找到村落,我们回来喊人就是。” “哥!”白翳听到此话,立马就不满起来了,但白瑜摆了摆手,表示事情就这么定了。白翳不满归不满,但还是听老大的,剩下的话憋是憋回了肚子里,只是脸色更臭了。 “这个倒是没问题,定位符我们此行带了不少,这倒是个好方法,身弱的可以原地休息一下,按路线估算,剩下的路程赶快一点的,半小时就能到了,找到目的地后再聚集也可以,才第一日,用不着这么焦急。” 玄真大师说着,便是从衣服里抽出了几张黄符,贴在周围几根粗树干的上面,黄符本身并没有黏贴力,但在贴在树干的那刻,上面的朱砂痕迹暗了暗,整张符像是自带黏胶似地服帖地黏在了树干上。 看着都竟觉好一阵新奇和不可思议。 明智大师看了两眼,也不由得赞叹般点头直道,“玄真篆符的功力又深厚不小,这定位符比起以前的灵气稳定不少,哈哈,小弟画符要有你的一半功力就好了,每次任何便费这么多精力搞几张高级符了。” 高级符可是可遇不可求啊,当下玄学界说篆符一道,顶尖的也就玄真大师无疑了。 015 会爆 015 会爆 玄真大师露的这么一手,让其他人都自觉安定了不少。 只是,当导演问道有多少人留下的时候,却是大部分人都摇了摇头。 也是,现在才开始两个多小时,作为精于做户外活动的节目组来说,大部分的体力还是可以的,比较担心的就是几位其他的几位女性了。 范薇薇的情况还可以,只是有点活动过去的气喘而已,看上去很精神,但另外两人的情况并不太好。 尤其是安琪,脸色都开始有点发青发白了,额上冷汗淋漓,边上的还只是林溪是年级有点偏大了,体力有点跟不上而已,可安琪的情况看上去似乎要坚持不太住的样子。 “安琪,你要不也歇一下,再跟上来会不会有点太勉强了。” 安琪的情况确实并不是很好,她的体力最差,虽然还不至于到爬两个小时山就累瘫的地步,但也有点受不住了,说实话,她确实是有种停下来歇一会儿的冲动,但是……当她的视线扫过了白瑜和其他几位参与明星,最终落在开口说要‘不走了’便得到节目组其他人鄙视的苏如意身上,咬了咬牙,愣是摇了摇头,“不,我还是跟着你们吧,不是说赶快点还有半个多小时而已吗?我没那么脆弱,我能坚持得住。” 安琪说这句话时,边上的林溪便闪过几分不太赞同的神色,但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跟上要继续走的队伍。 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空气间竟弥漫着一种异常的氛围,似乎都在有意无意地回避着苏如意,默默地摇了摇头。 文子安倒想留下,但他这一次并没有开口,因为他心知肚明,这并不同于分组,节目组毕竟还是要流量的,而他是流量的主流,定然是要跟着节目的大部队走的。 在原地不安烦躁地来回走了几圈,文子安总是忍不住轻声地在苏如意身侧说了声‘对不起’,然而得来的回答,只有苏如意挑眉的一句,“你有病?” “……”你才有病,他娘的你才有病,他文子安不就是觉得抛下队员有些不太负责吗?!“我没病,我走了。” “等等,带上这个,有紧要关头的时候可以喊我一下。” 那是一张与之前收到的平安符,纹理略有不同的黄符纸,但文子安并没有时间多问些什么,只留下一个跟拍,自认倒霉的摄像小弟之外,其他人便浩浩荡荡地继续前行了。 截至此时,如实地直播这一切的各大平台,评论也是一面倒。 “本以为是个好的小姐姐,没想到竟是这么作,路人转黑,再见,别让我见到你骂你一次。” “所以节目筹备的时候节目组就不该选些没有实力的大师,选的究竟是什么,毛线用都顶不上,只管作了,我可怜的节目,可怜的男神。” “还能不能换组了,我本来还顶支持男神的选择的,但那个什么什么苏大师现在这作法连我这个佛系看众都没法看下去,有这么娇气的么,才两个小时而已,这之后还能怎么办,感觉男神会玩完!” “加一,我不想看这边了,也没有好看的,万分幸好这次的直播节目是能自己选择镜头的。” ‘走进神秘’大胆地采用了完全直播的形式,除了晚上或者隐私时间,基本上是二十四小时都在录播,为方便观众跟看自己喜欢的明显,更是分了不同的侧重镜头,当然,若是大部队一起行动的时,镜头便是合并成一个适当的切换。 可如果是分开两队行动,便是两个镜头了,就像现在这样,前行的大部队是一个镜头,在原定停留的苏如意那边是另一个镜头。观众可根据自己的喜好去选择看哪边。 显然,选择是十分明显的,不过在短短时间内,流量几乎都分到了大部队的那一边,而苏如意这边,只有小猫两三只,还是那种凶狠要开骂地恶猫,恶意满满,逗留在这边不是咒骂,就是恶意满满等着看苏如意倒霉的。 ‘我今年一定是倒大霉了,不然怎么就分配都跟拍这样罕见的一号人物了,而且这还是在有满满恶称的黑武山啊啊——’ 跟拍的摄像小哥耐心满满是哀嚎,却职责所在,只能认命地摆着镜头,完成自己的跟拍。 因为主角只有苏如意一个跟一个小包子,没有其他人影响镜头注意力,镜头的聚焦反而变得更加地精细起来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这个摄像小哥才猛然发现了些什么,因一时惊讶过度,没有控制自己的音量进入了收音器,一个惊讶至极的声音便从镜头内传了出来,“等等,你你你……你不是走累了才不走么,怎么你额上一点汗都没有……!” 别说是汗了,眼前的那人简直就是一身轻松的样子,连一丝喘气的迹象都没有,就像是外出休休闲闲地逛了一圈的模样。 刚刚是因为镜头的目标大多在流量明星以及露了一手的玄真大师身上,压根没有人注意到苏如意的状态,也就是在这会儿镜头的聚焦下,才猛然发现苏如意竟是这样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我有说我累了吗,我不累啊。” “那那那……那你刚刚为什么又要说……不走了……?” “嗯?我没有解释?我说了啊,我说‘走不了’,所以不走了。” 苏如意并没有关注跟拍镜头那边的情况,对她而言,这就是个任务而已,不管过程如何,达到最终目的即可,千年以来,都是如此。连现场人的情绪都不关心的她,更别说会留心关注网络上的各种言语了。 这刻说罢,苏如意便四周瞧瞧,找了个中间适合平整的位置,似乎对环境并不是很满意,在身上摸了摸,猛然想起自己并没有带上所需要的用符。 轻拍了一下脑袋,便从怀中摸出了一支朱砂笔来,在摄像小哥呆滞的眼神中,花不到十几秒便画出一张黄符出来,贴在了地上,一股微风立起,不过瞬间,便将周围的枯干尘土什么的整理得一干二净,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微风甚至像是破开了笼罩在这顶上浓厚的黑雾一般,空气顿时变得清新了起来,视线也清明了一些。 “苏,苏大师……这,这,这……这是什么?” “净气符,这片区域的气息太浑浊了,还是用了净气符舒服多了,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有很多问题啊,比如说刚刚什么‘走不了’,又比如说这什么‘净气符’,就算他这一搞摄像的再不懂玄学,但也看得出刚刚眼前人所露的一手并不输于玄真大师的那一手啊,但刚刚明智大师不是说了,玄真大师可已是玄学界中顶尖的,说一不说二的人物啊……那现在,苏如意所展现的这一手又算是什么…… “苏,苏大师,你这什么符纸是,是什么手法啊?” “什么手法?按现在你们的话来说,应算是玄学界的做法吧,但你这问话还真奇怪,你们不正是在做这个节目么,我可是你们请的‘苏大师’,不是么?” 这……苏大师,敢情是真材实料的苏大师啊!而且,看样子……似乎还是一个高水平的玄学大师啊啊! 猛然地一下,摄像小哥差点就没抓稳摄像机,险陷地扶稳之后,剧烈跳动的心脏却是没有停止,反倒是更加地激动了,手上竟不住好一阵哆嗦: 哦,我的天啊,敢情他这不是倒大霉,而是走大运了,光凭刚刚的那一手,以及那一番话……如果是真的话,他隐隐有预感,他这边的直播分镜……不久后……会爆! 016 有人 016 有人 周乐是个大四准毕业生,说实话,她现在可是一点儿都不轻松,既忙着毕设,又忙着实习,很多时间,累得一回到宿舍便恨不得直接躺倒呼呼大睡。 可即便是这样,她却是依旧每天雷打不动地登上‘Idol’网站,点进‘走进神秘’的节目界面,别的镜头她都不看,就单单只挑有她男神的分镜头来看,很是一脸花痴的模样。 啊啊啊,文子安,我男神啊,为什么这节目播得这么不是时候啊,推后一年,或者是提早一年播出,她就有更多时间对着男神的帅脸下饭了啊,天可怜的,她们这么安粉们,可是好几年都没有在国内见到男神的脸了啊。 实际上,周乐对什么神秘啊,玄学啊,之类的东西并不感兴趣,更感兴趣的是各种狗血齐飞的肥皂剧,要不是她男神是这个节目的参与明星的话,她还真的是没有兴趣追这直播节目的。 更可惜的是,因为时间不足,周乐是追得断断续续的,得追问网友们情况才知道前因后果。她记得中午午休的时候才刚好追到分组的部门,这会儿该到正剧了吧,不知她男神会不会被可怕的黑武山给吓倒呢。 这么想着,一走出实习公司回到宿舍,周乐便饭也没有,匆匆地登上了直播,却是在看见屏幕上所映出来画面的那一刻,吓得变了面色。 不是因为别的,仅是因为本来白天还算热闹轻松的节目,却是一下子变成了恐怖纪实录。 “这……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变成了恐怖纪实片了。” “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已经被困在那里将近三小时了……妈妈啊,这让我想起了‘鬼打墙’……” 只见这屏幕上映出了一张张算是姣好,却是竟不住发青发白的脸,满脸是疲惫和狼狈,身上名贵的衣服早已被翻山的树枝荆棘勾出了不少口子,却是没有人在意这些,不,应该是说他们已经分不出精力来去留意,精神已经绷紧到了极点。 当他们已经不知道是第七次还是第八次见到之前做下的标记之时,最为脆弱的安琪终是控制不住,‘哇’地一声崩溃地哭出来了,“绕,绕圈子,我们整整三个小时都在绕圈子……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不,我不要,我还年轻,我不要困在这该死的黑武山,我不要,我就该拒了这节目,不该来的……” 安琪的这一声尖叫,几乎让所有人的情绪开始变得失控起来了,谁也没有想到,本以为还剩下半小时左右的路程,却是走了三个小时都走不出去,甚至,他们还怀疑他们陷入了鬼打墙,一时之间,不少人的脑海里控制不住地浮现出黑武山的种种可怕传说。 就连两位大师神色都有几分严重,显然黑武山的凶险有点超过了他们的预计,在明智大师再三向玄真大师这边的方向望来之时,玄真大师依旧苦涩地摇了摇头,“无法定位,我无法定位到定位符的位置,我敢保证,我这次带来的是高级的定位符,却是没想到……” 竟是一定效用都没有,玄真大师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别说寻到落脚的地方了,他们还陷在这里走不出去。 “这是‘鬼打墙’么?”文子安强撑着笑意,略微苍白的脸色也看得出他现状也并非是很好。 “不是,这里的气息虽不好,但暂没有鬼气,并不是‘鬼打墙’,玄真大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与我们之前某大型古墓前遇到的……似有几分相似……难不成说,这是……阵法?” “我和你的猜想一样,困住我们的应就是阵法,还是一个高级阵法……想要破解,就必须得找到阵眼。阵法你擅长,明智,你有发现什么么?” 明智大师皱着一张脸低头捏算,明明是还吹着山林冷风,额上却是布满了密密地细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算不出阵眼的位置,此阵无比复杂,但贫道倒有个笨拙的破解之法,凡是阵法,大多与八卦有关,目前虽找不出阵眼,但走出当下的困境还是可以的……可此举凶险。” “有何法。” “各人几组分散,各往不同相反背驰而行,阵法能困人,但困不住这么多不同方向的人,总有几个能走出困地。” 明智大师取的是鱼死网破的之法,一听到此话,几乎所有人的变色都变了,这意味着什么,可是清楚的,玄学大师就两位,分开行动必然有其他人无法与他们相行,这么一来,又能保证他们的安全?是不是又将会是多个失踪悬案。 但若不这样做,他们却无法走出这困地,虽是面色难看,但在困在这里也不是什么事,咬咬牙,终是挣扎地决定并行动起来了,明智大师和玄真大师分开了两路,带着几人背驰而行,而剩下几组工作人员便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颤颤巍巍地抱团朝着其他的方向走开。 这会儿,跟着不同的队伍,便分开了不同的镜头起来,最为糟糕,随着时间的流走,黑武山的黑雾却是越加浓厚起来了,视线越加的模糊了,种种寒气似乎从地底冒了出来,而这还不是最为胆寒的时候,而是在天色完全黑透了的时候,直播上忽然极是突兀地出现了一把凄厉惨叫,直呼‘救命’的尖厉女声,所有的镜头竟就这么突然‘啪’地一下,全然黑掉。 尤其是一直人气最高,有玄真大师和男神文子安的那个分镜,在镜头黑掉前最后的那刻,守在屏幕前的看众,都仿佛看得了文子安和玄真大师他们似乎走入了一片密林,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一片密林里密密麻麻地似乎都在用绳子吊着什么,看那影子,竟像是一个个的……人…… “这,这,这……这是什么,是我想的那种东西吗,现在是怎么回事,妈妈,我好怕,整个节目组会不会都好像黑武山以前的传说一般,都……” “报,报警吧……我们要不要报警。” 而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在所有观众的惊慌中,没有五分钟,所有的视讯又逐个亮起,恢复了正常,而且惊讶地是,原本脸色疲惫的众人此刻脸上却是带着放松和狂喜,指着不远处的方向朝着镜头就是一阵哭一阵笑,“出来了,出来了,我们从那该死的阵法里出来了,不过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黑武山这里还有村落,我们看见村民了。” 镜头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一晃,出现在镜头前的,是一座座小村屋,明亮烛火的火光寓示着……有人。 017 还真好看 017 还真好看 “哦,天,我快要给吓出心脏病来,刚刚黑屏的那一瞬,我差点儿以为整个节目组要玩失踪了呢。” 看到男神的脸再一次出现在镜头前,周乐总算舒了一口气,手一动,便在‘Idol’平台网站的讨论区抒发着刚刚一瞬间的绷紧。 ‘Idol’平台网站的讨论区是公开自由论坛的模式,现已是异常的热闹。很明显,就刚刚的那一下,可是将很多潜水的人都全给炸出来。 有的抱怨节目组没良心,好好的一直播就直播,还带吓人的?有的却说不像作假,毕竟那被困的三小时大家所见,没看国民闺女小安琪都崩溃的哭了?有的也接话说,那是安琪的心里压力薄弱,不过看着直播,我决定这辈子都不要踏入黑武山一步,凶险死了。 大家议论纷纷,甚至还顶起了不少热帖,每个贴的热度都异常的高,其中以着#黑武山凶险至极,节目组能否齐全出山#这标题的贴子最高,短短的时候,楼下跟帖已超过一百楼,周乐也在这里跟贴,抒发刚刚完全被吓一跳的心情,说自己差点儿还真的要去报警了,底下还有不少人附和着。 而就在这时,就在附和贴的底下,一个普通用户却是跟了一贴,文字上甚至带了十分惊奇的语气,“咦?凶险,没见得啊,我觉得还很轻松很悠闲,蛮好看的啊,都怀疑不在黑武山了啊,怎么大伙儿都在刷很凶险?怎么一回事?” 此贴一出,立马掀起了猛然大波,不少人便立马浮动就是好一阵怼,一个个都认为这个用户是在找骂的,需要找个锅盖顶,“什么不凶险,你是眼瞎吗,没看到节目组都被困了三个小时么,要不是明智大师在,估计现在他们都遇不上村庄落脚!” “被困?村庄?你们在说什么啊,我看这边都是在弄闲坐,午睡,到河里弄吃呢?悠闲日常的样子……?” “闲坐,午睡,弄吃?大哥,你弄错频道的了吧,我们这边是‘走进神秘’节目的讨论区啊?” 那个普通用户顿了下,似乎是去辨认自己所看的节目频道,还以为自己真的弄出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出现了,这会儿似乎还带着好些纳闷,“平时我还真的不怎么观看这种节目的,都是微博上说这节目很火,我才跑来看看的,而且我刚刚看了下直播的频道,是‘走进神秘’没错啊,但这是怎么回事,我这边是个那个小姑娘和小包子都过得很惬意的样子啊……” 小姑娘和小包子……?‘走进神秘’有这样的组合,不,等等,还真的有! 看到此话,大部分直到前因后果的观众们,还真的是想了还有一个镜头分屏来,那是才刚直播没有多久就喊不走了,要留在原地的第三位玄学大师,和她的小包子跟班!但真的是很惬意,不可能啊,都是在同一个黑武山,没看节目组别的人刚刚都是一副要崩溃的样子么?她就这么一个女神棍,又怎么可能很惬意? 这一瞬间,大部分的看客还真的是被勾起了好奇心了,秉承着一种要揭破真相的想法,搜到了只有小猫三两只的苏如意分频。 却是在看到镜头内所展现的场景之时,气势汹汹涌来的所有看客全然的沉默了,甚至呈现出一种呆滞之相。 只见在镜头内的那个小姑娘轻哼着不知名的古朴小调,脸上的神情轻松惬意至极,反倒是她边上的小包子神情严肃地盯着湖里游动的肥鱼,似乎较劲上的,忽然半倾着身子两只小肥手就往前一捞,竟是极为精准地抓住了一尾的肥鱼,然而却是因为人小力气小的缘故,让肥鱼给甩了一尾巴,便挣脱了开来。 顿时,耳边便传来了小姑娘难得的轻笑声,似乎笑小包子的愚蠢,感觉自己丢了颜面的小包子猛然杀气就上来了,一双墨眼气势冲冲地盯着河里,下一刻,只见一尾更肥的鱼被那双小肥手给牢牢地抓在了手里,哼哼哈哈地起身,走到距离稍远一点的位置,才刚肥鱼给拍晕丢在了地面上,而在那地面上,已有三尾肥鱼在翻着白眼张开嘴鱼挣扎呼吸着,看鲜活程度,应也是刚才河里弄上来不久。 “……卧槽!现在的小包子这么牛叉的么,还真这样的抓鱼法,一捞下去就能抓到?开玩笑,大哥我有时候弄了专业设备在河边蹲上一小时也没能钓上来一条!” 看了看,终有人忍不住了,‘啪啪’地敲打着键盘敲出了这么一句弹幕,而下一秒,一个十分相熟的ID却是‘哈哈’的冒头了,“哈哈,是你啊,你也来了啊,从头看到尾的我,不得不告诉你这个残酷的事实,这个真的,那小包子厉害得很。” 十分熟悉的ID,都是在‘Idol’常混的高级用户,而且这个家伙,不是…… “你不是要说怼这矫情姑娘吗?我就说怎么没在其他分频就到你,你怎么跑这来了?”这ID是个看不顺眼就怼的高级用户,平时招黑不少,但因心直口快,喜欢这ID的同样也不少。 “说来话长,老娘我原本还真的是想过来怼这矫情姑娘的,拖累其他人……但是,看着看着,老娘我走不出了……还真TM的好看?!” 很好看?对于此,新涌来的看客们是持有保持态度的,虽然那小包子刚刚那一手厉害得吓人,但还不至于好看到不想走开吧?毕竟大咖都在别的分频啊,似乎是为了辩证什么似的,这批人想了想,并没有焦急着离开,而是留了下来,想看看究竟是怎么一个好看法。 屏幕外的明争暗斗,镜头内的人自然不知,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不见得苏如意会怎么在意,她现在更关注的是她的晚饭问题……看着山包子嘿呦嘿呦地将那五条刚弄上来的肥鱼弄了自己的面前,满是期待地看着自己之时,苏如意顿觉自己的脑壳好一阵隐隐地阵痛,“山包子,我们真的应该留一个会做饭的人的,我弄的你真的要吃?” 山包子很明显也是不太想的,听到这话眉头立刻就紧皱起来了,但下一刻就‘咕噜’大响唱起空城计的肚子却是不得不他再次妥协。 018 弄吃的 018 弄吃的 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会儿,苏如意终是将视线转移到地面上还在努力挣扎的那几条肥鱼,神情严肃,宛如面临大敌一般,顿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挤出了几个音节来,“我……先拿去洗洗……” 说着,苏如意便慢吞吞地将那几条肥鱼拧起,慢吞吞地移动到河边较为干净的上游处,慢吞吞地将一条条肥鱼冲洗干净,放在摘来的大片荷叶叶片上面。 “荷叶?这是要荷叶蒸鱼么?在户外的时候我也这样做过,鲜味可是无比的好呢。” “不一定是荷叶蒸鱼,在户外烤鱼才是真谛,将鱼叉起来斜着烤,外表皮的一层烤得脆脆的,才是格外的诱人。” 弹幕上面各种讨论着,毕竟在户外弄吃的是大家都喜欢看的,毕竟民以食为天嘛。 然而,当苏如意拿着那几条荷叶包着的烤鱼回来去,却是并没有用干树枝等生火引火,而是拿出了一张空白的黄符纸和朱砂笔,心神一动,便在黄符纸上一笔构成地画出了一个笔画相对简单字符,在最后一下勾成的那刻,上面的朱砂痕迹仿佛变成更加鲜艳了起来。 这一幕异常的新奇,屏幕外的看客看着便禁不住好一阵‘啧啧’称奇,毕竟玄学离着大部分人的生活都太远了,虽然平时也有人去求几道符什么的,但那都是已经画好的黄符,几乎并没有什么机会能看着黄符是怎么画成的。 苏如意的这样一下,可是让人大开眼界,尤其是苏如意在画符之时,暗暗运行着心法,无形的灵气绕着周身,看上去竟觉得仙气十足,异常的好看。 但不就是弄个饭吗?为什么要画符?是防备周围的保护符吗? 看客们各争一词,有人说是画符备用,有人说是画符防御,更有人说是安息符,直至他们在见到苏如意眼神严肃地……将那张画好的黄符贴在了肥鱼上那一刻,所有人都猛地安静了。 只见着黄符纸在贴上了肥鱼之外,黄符纸便开始自燃起来了,燃起一阵蓝色异常漂亮的火焰,瞬间将整条肥鱼包裹,几分钟后,蓝火熄灭,而那条肥鱼也变成了……黑炭…… “……” “……” “呃……这火符似乎有点威力过猛,不好意思,太久没做吃的了,一时间没能控制住火候,我再重新弄一条……” 苏如意极为遗憾着说着,并没有觉得自己的手法异常,似乎从来她都是这样弄吃的,就连边上的那只山包子也见怪不怪,严肃地点了点头,捧着另一条肥鱼给苏如意递了过去。 摄像机忠实地录下了这一幕,只是架着摄像机的小哥没扛得住心灵和视线上的冲击,脚下一滑,镜头便是剧烈地晃了晃,好一会儿,才重新托稳了起来,还能听到摄像小哥自言自语般地给小声给自己的打气声,“淡定,淡定,淡定,这不是玄学大师吗,做法不一样……正常,正常……” 正常个毛线,哪里正常了?别欺负他们不懂玄学啊,有这么做鱼弄吃的么,手法新奇震撼得让人怀疑人生,久久都没能反应过来,只能呆呆地看着苏如意画了一张张笔画越来越简单的火符,威力似乎也在逐渐地减弱,但在贴上肥鱼的几分钟后,结果却依然无一例外地变成了……呃,黑炭…… “好可怜的肥鱼,我突然深深地明白,为什么这第三位玄学大师在开场的时候,会这么坚持地要会做饭的人了,原来还真的不会做饭。”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灵和视线的冲击后,让我的灵魂得到了升华,我不是应该惊讶那黄符会燃起蓝色火焰的么,但我现在只关心……有没谁能过去搭把手,这弄吃做法看着凄惨,连我这一大老爷们都竟不住想冲进去给弄他们弄吃的!” “想冲进去给他们弄吃的+1,这弄吃弄起来太可怜了……” 屏幕外一群原本想要来怼人的看客,见着这一幕,竟都不由得纷纷同情起来了,也不知道是可怜壮烈牺牲的那几条肥鱼,还是可能苏如意和山包子饥饿的肚子。 而苏如意和山包子两人,更加专注在弄吃的上面,在那几条肥鱼全都不幸夭折了之后,两人不禁又开始了大眼对小眼,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言地沉默。 “……一定是这鱼不好,我们不吃鱼了,换种别的东西,就去河对面的那边看看,我刚刚好像有几只野鸡的样子?” 山包子也极为认同地点了点头,在将那几条惨烈牺牲的肥鱼收拾了干净了,便跟在了苏如意的身后渡到了河的对面。 河对面的气息更为浑浊让人不舒服,苏如意却是面色不改,和之前的做法一样,手法快速利落地画了几个净气符往周围的树干一贴,视线立马变得更加清晰起来了。 野鸡没有肥鱼那么好抓,但对于苏如意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她并不是用目力来狩猎的,而是根据生气,只要是活物就有生气的气息,顺手便画出了一张新符,折成了纸鹤的形状,往空气中一抛,那纸鹤竟是活起来了,在苏如意的头顶上绕了几圈,便往着密林中探去。 “苏大师,这是什么符?它要带我们去哪?”摄像小哥控制不住好奇地问道。 “这是简单的追踪符,凡是生灵便具有生气,它是带着我们去生气最密集的地方,也就是有活物聚集的地方。” 说着,苏如意一行人便跟着追踪符往密林里深入,而这次,似乎距离略有点远,约莫过了十几分钟的,那追踪符才从空中掉了下来,变成了一张普通黄符折成的纸鹤。 然而,追踪符带苏如意他们寻到的,活物倒是活物,却不是什么野鸡之类的,而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瞬间,屏幕外的所有看客都看到了镜头内出现了一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来,虽然那人现在似乎还昏迷着,身上的衣服凌乱被划破不少,看着是异常狼狈,但这依旧不能给予他的颜值和气质有一点儿影响。 在那么一刻,已经有人认出来了,甚至仿佛能听到有人的尖叫声。 “白瑜,是白瑜,竟是白家的下一任继承人白瑜,很久没在外界露面的白瑜!”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019 清白 019 清白 虽说白瑜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人前了,但外界并没有谁能忘记白家有这么的一位天之骄子。 即便是不认识的,就光凭着白瑜那气质气场,以及高颜值,也足以让不少人禁不住尖叫。 “天啊,竟然是白瑜,不是说只有小白总跟拍吗,怎么大白总也来了,大白总好苏好帅,我腿都要软了!” “停停停停,现在大白总为什么也会跟拍不是重点吧,重点不是他为什么落单么?如果是和小白总那边在一块儿的话,应该早发现才是啊,不至于像是现在这个狼狈,而且,其他分镜那边似乎并没有什么异象啊?” “那现在怎么办,大白总现在的状态看上去好像很不好的样子,有谁来帮忙一下,大白总的身体可是并不好,这样拖下去会不会加重他的病情?” 有不少人都不禁担心起来了,毕竟外界对白瑜的认知除开天之骄子的印象之外,便是天妒其人,身体向来都不好。就连在身后跟拍的摄像小哥见到眼前这情形,也禁不住开声了起来,“苏大师,这不是大白总吗,他不是跟着玄真大师他们在一起的么,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联系山下呆着的救援队立马上来支援?” 苏如意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上前观察了一下白瑜的情况,才摇了摇头道,“来不及,先不说他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妙,就说底下的人应已是无法上来,就在刚刚不久,已有人惊动了整座山,这山……早已封死了。” 有人惊动了整座山,早已封死了?这是什么意思,其他小队虽然被困了好几小时,但不是已过去,好很多了吗? 然而,苏如意似乎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很明显,这里的空气比之前浑浊得多了,且没有阳气,并不能长时间久呆,“先将人弄出去吧,这里并不能久呆。” 听到这话,摄像小哥并立刻上前自荐,打算自告奋勇地将大白总背出去,毕竟现场除他一个男人外,就只有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和一个小包子,无论怎么看,大白总都只有他能背出去。 可在下一刻,他自荐的话却是没有来得及说出,便死死地卡在喉咙中,呛得他连连咳了几声,只能瞪大了双眼眼睁睁地望着他眼中柔弱的小姑娘,柔弱的苏大师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将人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扛,便将大白总轻轻松松地扛起来了,神情自然轻松,并不见任何一点儿的压力。 大白总有这么轻?不可能吧,即便是常年久病,但大白总毕竟是个成年男人啊,而且看身型和体型,一米八以上接近一米九的个子,外露出来的手臂隐隐露出几分肌肉的轮廓……开什么玩笑,这种体格怎么可能会轻?! 但苏如意这么一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还真就这么扛起来了,极为轻松地扛起来了,不仅如此,大白总似乎应为这样被扛着的姿势显得不舒服,人虽没有醒,但还是无意识地闷哼了几声,眉头不自觉地拧紧了。 苏如意听着,侧头看了看昏睡人的俊脸,她也并非极不近人情之人,知道白瑜的身体现在应该很不舒适,想了想,便将肩上扛着的人放了下来,会了个姿势,一手从腋下穿过,一手从曲起的脚弯处猛地提起,抱了个姿势标准十足的公主抱,就这么抱着人稳稳妥妥地大步往前走着。 因着赶时间,速度比来时快上两倍不止,就连后面托着摄像机的小哥也得要时不时略微小跑起来才能跟上,控制不住地气喘,但走在前头的抱着人的苏如意却是一脸轻松,脸色不改,气息乱都没有乱一下,就连那个跟在后头的小包子也极为自然在后台,一点都没有落下。 这是什么神仙速度,还有这样的大力气!是作为男人的他太弱了吗,不可能,他不相信,虽然他肥肉比较多,但也不至于这么惨烈啊,连个小包子也比不过! 此刻,摄像小哥的内心是崩溃的。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猛地提了一口气,脚下的速度加快,猛地追上了前面的苏如意几人。 苏如意也并没有将人抱到别的地方,这附近论气息最为干净的,也就是她刚刚那会费时间净气过的河边了,将人放下了之后,屏幕外的所有人便见着苏如意仔细察看了白瑜的脸相,眉头越皱越紧,忽然将就升出手来,往白瑜衬衣的衣领处摸去,开始……解扣子…… “卧……卧槽,妹子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解扣子?!那可是大白总,不怕被打死啊,不,会被整个白家针对死的!估计护兄的小白总知道也会发疯的!”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从此刻开始,我只想说,大师,我真叫你苏大师了,我佩服你的勇气,大师级的勇气,所以快快快,快解,快解,我的天啊,没有想到我有朝一日能看白男神的玉体!” 一语惊人,刹那间,几乎所有人都反应过来,前一刻还在为苏如意的胆大而震惊,下一刻便刷刷地刷屏刷起来了,清一色的‘快解快解,我要看’,这盛况,只看得屏幕外好些性别为男的看客们不觉额头后背直冒冷汗,不自觉地想拧紧自己的衣领…… 可怕,可怕,真可怕,现在的女同志们原来都这么可怕的吗?突然间,他们还真觉得大白总白瑜可怜至极了,总感觉像是清白……要被毁了一般…… 烦请允许他们用上这么一个形容词,因为他们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形容词了。 然而,就在苏如意将扣子刚解了两颗之时,底下的人似乎是猛然转醒了,几乎是下意识,大手猛然就紧紧扣上苏如意的右手手腕,也许是身处极为警惕的意识中,平时和煦的表情完全没有了,精神绷紧,满脸是警惕和警告,一双眼凌厉得惊人,加上周身不可掩盖的气场,看着直让人禁不住发抖。 扣上手腕的力气逐渐加大,双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眼前之人,沙哑的声音发出了极为严厉的警告,“你在干什么?” 然而,这对于苏如意来说似乎并没有任何威胁,并不能引起她任何的波澜,神色连变都没有变,用力一挣一拍,便挣脱了开来并拍掉了白瑜的手,神色不改地继续伸手去解扣子。 “在干什么?没看见?在解你上衣啊。” “……” 020 篆符 020 篆符 在这么一瞬间,白瑜感觉自己的脑袋猛地一下当机了,大脑一片的空白。 直至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渐凉,皮肤被刺激得一个激灵,大脑才猛地惊醒了起来,脸色一变,便死死地扣住了欲在自己身上作乱的魔爪。 “住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醒的缘故,白瑜的声音极为沙哑,更不知道是怒的,还是窘的,白皙的脸色一时红一时黑,变化万分,精彩至极……看着……似乎还真的像是自己在欺负人似的。 苏如意默了默,这会儿解扣子的动作终是停下了,倒不是说她被死死扣着手腕动作了不了,在她看来,白瑜这点儿力气对于她来说,还真的不是很大,只是她苏如意自认自己都一把岁数了,现在好像欺负了人家小年轻似的,并不太厚道啊,尤其当这一年轻瞪着一双‘不忍受其辱’的墨眼死死地瞪着她…… 嗯……害得她这老妖怪有种要辣手摧花的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向来都显少解释自己的用意的苏如意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开口起来了。 “你是遇见百鬼阵了吧,阴气入侵,还是气息斑驳,证明你遇上并不是仅仅只是几只鬼那么简单,要不是你身上有某种极为宝贝的东西护了你心脉一下,凭你这样的特殊的体质,估计要就被百鬼给撕了,但经这么一下,你那个护心的宝贝已寿命尽了吧。” 苏如意越是说着,白瑜也不知道回想起了什么,脸色便是徒然变了变,定定地看着苏如意好一会儿,似乎在辨认着她是不是在说假话,好一会儿,才神色不定地从身上摸出了一块一直贴心带着的护心玉,却是见着原本该是晶莹剔透,蕴含着深厚灵气的美玉,却是不知什么时候竟变成了雾蒙蒙,像是充满白絮的废玉一般,在接触到空气的那一瞬间,发出了最后一声像是悲鸣一般的轻鸣,‘咔’的一声裂成了两半,废了。 这么一瞬间,白瑜终于明白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因他的体质特殊,一直都靠着这块祖传下来的护心玉压制着,已就是这些年来,护心玉的灵气逐渐衰弱,才有到黑武山这么一行,玄真大师这么焦急,也是为了在黑武山上寻些能补充些灵气的高级灵石,修复护心玉,却是万万都没有想到,才在黑武山的外围,护心玉竟已是提前碎了。 稳了稳心神,毕竟是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人,很快,白瑜便重新冷静下来了,重新看向了眼前看着十分年轻的苏如意,认真道,“抱歉,刚才是我怪错了大师,还烦请苏大师帮我一下,因为一些意外的情况,我与玄真大师他们似乎不受控制地走散了,即便我现在身上带有不少玄真大师给的护身符,但连护心玉都碎了……想必这些护身符并不能支撑多久……” “这当然,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将入侵到你体内的阴气压制下来。” “那我要怎么做。” “喏,将上衣给脱掉。” 饶是白瑜再冷静再有准备,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禁不住颤了颤,想问脱衣服和压制阴气有什么关系这句话,到了嘴边还是压制了下来了,眼看着苏如意还有嫌他动作慢,欲有自己上前动作的趋势,咬了咬牙,深吸了口气,白瑜终是认命地点了点头,“脱。” 白瑜身体修长,虽然长年不外出,皮肤有几分过白之外,无论是身材和体格方面都是极为的优秀,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保持得相当的好。 各大视频网上早已是一片疯狂的尖叫,满屏都是控制不住‘好赞’、‘好帅’、‘我要忍不住’的疯狂之语,将其他的弹幕给完全地刷掉了,大呼大饱眼福,死而无憾了。 然而,苏如意却是并没有如上任何的反应,见着白瑜良久才将上衣给脱干净了,还嫌几分磨蹭,喊了声‘山包子’,便让山包子上前去将人给扶起来,扶成半坐的形式,扶稳。 紧接着,白瑜便见着苏如意转了自己背后,略为淡漠的女声便从自己的身后传来,“等会儿可能会有点难受,山包子,你等会儿将人给压住,不要让他给我乱动。” 白瑜本来还想说,他能忍得住,不会动乱的。然而,这一句话还没有等他说出去,便感觉有像是毛笔一般触感触上了他的后背,带起了一阵微凉,可再下一刻,那阵微凉却像是深入刺骨一般似的,针般扎痛,灼烧般疼痛无法控制地他闷哼了一声。 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躲避开背后的灼烧般的触感,但却是一动都动不了。他身前,正是在节目开播时见过了那个山包子,小小的身体,力气竟是尤其的大,竟还真的是稳稳压住了他这么一个成年男人欲动的身体。 恍惚间,白瑜似乎还看到了那小包子与一般小孩异常不同的冷静眼神,一时间很想问这小包子是真的小包子吗?但难受的感觉却是使他的意思变得混乱模糊起来了,额上满满的热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白瑜极为难受的表情,这一次,却是难得没有人能够注意上。无论是镜头外还是镜头内,所有的人注意都忍不住让苏如意手上的动作给吸引了过去。 只见着苏如意拿起了之前用来画黄符的那支朱砂笔,在白瑜的后背上勾画了起来,动作不轻也不作,和画符的时候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却是每一笔的流畅线条和动作都异常的好看。 最重要的是,之前因为在黄符纸上画符,大家并不能看清苏如意画了些什么,但这一次却是不同,苏如意每一个的动作都看得十分清楚,笔画一气喝成,并没有断笔之处,随着朱砂笔的笔尖划过,便带出了一条极为漂亮的朱砂色,条条叠加了起来,终于形成了一个十分古朴又异常复杂篆符模样的图像,带着无形的美感和魅力。 在最后笔成的那么一下,仿佛肉眼所见,竟像真看到白瑜的后背有黑气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被那朱砂篆符震散,消失在空气中,只剩下部分黑气踉跄逃蹿,往着白瑜这下半身走去。 这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白瑜本来还显几分苍白灰暗的脸色还真的开始红润了起来,随着苏如意的一声‘好了’,白瑜竟觉得自己虚弱了多年的身体竟从没有像是如此那般舒爽过,连带的,连对苏如意态度也不禁好起来了,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苏大师能力究竟到哪里,但光凭着这一手,白瑜便知道,她绝对对得起苏大师之称。 “苏大师,这是怎么做到了,我的……是不是好了?” “没那么简单,既然你身边有玄学之人,想必你自己是清楚自己情况,我只是以你的身体作为黄符,画了个驱鬼镇压符,这个符支撑不了多少时间,最多也就十五日左右,但也有一个副作用,毕竟是以人为黄符,效力消减,并不能完全驱散黑鬼气,只能驱散大部分,小部分将会聚集在你的脚部,慢慢消散,也就是说,这十几日你都不便行走,需要人背着走路。” 对此,白瑜毫无怨言,毕竟,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现在的身体可是异常的舒适,不过是十几日不便行走,又能算得是什么?当黑气完全消散后,他便能康复。 021 烤鱼 021 烤鱼 一时行动不便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事儿,白瑜是秉承着这样的想法的。 毕竟,对比身体失控,或是性命之忧来说,这样的代价实在是太微薄了,微薄得不像是代价。 正因为如此,在重新套上的衣服之后的白瑜,心情可是异常的好,甚至不介意自己的出现在镜头之内,和摄像小哥搭上那么几句话。 摄像小哥顿时好一阵诚惶诚恐,内心早已是控制不住的激动,差点儿就连摄像机都没能拿稳,一颤一颤的。 但白瑜却是并不在意,偶尔还能抬起头来,对着镜头打了招呼,如同传闻一般的和煦如春风,嘴角勾起的微微一笑,即便没有亲眼看到,摄像小哥都能想象到当下各大视频网上该又是怎样的一片疯狂。 然而,事实上却是证明,白瑜的好心情并不能维持多久。 当一盘听说是食物,黑炭般玩儿意端到了他面前的时候,饶是白瑜的修养再好,脸部的肌肉也控制不住僵了那么几分,看着一脸终于大功告成的苏如意,忍了忍,终是没能忍住,开了声。 只是在这一次开声说话时,连白瑜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竟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连声音都带出了那么几分小心翼翼。 “苏……苏大师,这……这又是什么……?” “没看见吗,这是烤鱼啊,能吃的,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做出来。” 苏如意这话还真的是没有说假话,这还真的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折腾出来的,比布置个什么高级阵都要费力得多了。 没办法,狩猎野鸡的计划泡汤,她也就只得打发山包子再去抓几条肥鱼过来,拿出了一大把空白的黄符,又开始了重复早前的折腾。 其实火符并不难画,还是极为简单的火符,几秒的时间不到,苏如意便能画成一张,威力好得很,但问题也就是在这里,火符的威力太好,无法控制,一下就能将肥鱼给烤成了黑炭干。 足足耗费了一小叠的黄符,黄符的火力才能堪堪控制,虽然表面看着黑漆漆的很丑,但里面还是能吃的。 像是为了证明苏如意的话似的,早就饿惨了的山包子便一屁股地坐了下来,一双小肥爪就是毫不客气地抓上一条黑漆漆的‘烤鱼’,放在鼻子底下嗅嗅,似乎在断定是否能吃。 在下一刻,山包子便异常熟练地转动着烤鱼,将外表皮的那一圈黑漆漆烤焦烤黑的外皮给啃掉,吐了,大口就咬上了白色鱼肉,没有一会儿,一条肥鱼便被他啃得差不多,丢了骨头伸手又抓上另一条‘烤鱼’。 然而,这使得他们震惊的,并不仅仅是山包子这样异常大的食量,更是因为那包子脸脸不改色,熟练的吃食动作,完全并不像是第一次,而像是早已习惯,常年如此。 “……”白瑜沉默了,顿觉自己的太阳穴好一阵隐隐作痛,死死盯着据说是苏如意的‘辛苦杰作’,鼓足了勇气,纠结了半天,却终是没敢下手,一双眼睛就这么死死的盯着,似乎有一种不死不休之势。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瑜才认命地放下了据说是烤鱼的‘烤鱼’,动了动嘴唇,挤出那么几个字,“苏,苏大师……我能冒昧地问一下,你这是怎么烤的……?” 怎么烤得如此有个性,连这是一条‘鱼’的这样的生物品种都快辨认不出来了。 “烤的?不,用符纸直接烧的。” “用……符纸?就是那种我所理解的符纸……吗?” “嗯,没错,一样的符纸,只是简单画了个火符。” 苏如意点了点头,说着,便简单给白瑜掩饰演示了一遍,她是怎么将符纸贴在了肥鱼上,火符燃起,那条看着极为肥美的肥鱼,又怎么在短短的时间内变成了可怕的黑炭鱼的。 “……” 看到这一幕,白瑜瞬时间觉得,以前从玄真大师那边接触到的玄学界,说不定都是假的,这不,眼前不就有一个让他另眼相看的‘高人’么? 本来他还想问既然这苏大师弄吃的手法有问题,边上的摄像小哥为什么不搭把手?但当他看到摄像小哥在看到‘烤鱼’之时,一脸‘天外飞仙’,‘神魂离体’的模样,他便默默地放弃了。 长叹了一口气,亲自动手将自己的袖口往上叠上了几叠,叠到了手腕处,露出了手臂来,白瑜这才再次开口说道,“还有活鱼吗?或者我能试着做做……?” 活鱼当然是有的,山包子的食量大,一抓就抓上来不少备用。而且,苏如意知道自已弄吃的手艺,既然有人主动承担,自然将位置双手拱让。 当然,要说白瑜的厨艺顶尖是不可能的,毕竟白家的家境并不需要他在这方面上费心,但弄简单吃食的,他还是会的,毕竟有时候灵气失控,无人能近身的那几天,他还是会自己弄吃的。 取了块比较锋利的石头洗净,充作刀具来使用,将几条肥美的肥鱼延腹部处割开,取净了内脏,再用几根顶端削得比较锋利的粗木棍,从鱼嘴处穿透串好,最后让苏如意用火符帮忙着点燃堆成一堆枯枝木柴,便将串好的肥鱼斜着插入地面让明火慢慢烘熟。 没有一会儿,香气便开始在鼻尖处弥漫了起来,这一瞬间,白瑜竟是能清晰地见到苏如意以及那个小包子的双眼,猛地一下变得精亮了起来,像是瞬间活过来一般。 山包子更像是使足了劲儿一般,从河边折腾了好几波肥鱼回来,条条都是极肥的肥鱼,没一条是不好的,就连摄像小哥都蹭了把口福吃了不少,等到吃饱喝足,苏如意才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虽然并没有什么特别丰富的表情,但眉宇间明显是轻松得多了,连带看向白瑜的眼神都善意得多了。 “说吧,你倒说说看,你们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惊动了百鬼阵,不,应该说,不单单只是惊动了百鬼阵这么简单,要不然在这片地域布下的玩儿意也不会活过来了。” “布在这片地域上的……说大师,你说的是阵法吗?但我们已经从困阵中走了出来,破阵了啊?” 白瑜回忆着,其实事情就如苏如意所猜想的差不多,在与苏如意分道前行不久,他们被困足了三小时,却迟迟找不到破阵之法,似乎像是十分古老的高级法阵,最终还是采用了明智大师的方法强行破阵,分几组相背而行,才从困阵中逃了出来。 “但逃了出来之后,你发现似乎有些不对劲?” 白瑜点了点头,“没错,我一从困阵出来,我便感觉到了不对劲,还好像隐隐看到了别的什么……但玄真大师他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唤他多声也毫无反应,只是继续往前深入,然后,我的周围便陷入了一片黑暗,再醒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你们了……” “那你见到了什么。” 见到了什么,想起在眼前一晃而过漆黑无声却带着无边死亡恐惧的密林,白瑜的脸色竟不住有那么几分惨白,良久良久,才轻声吐出那么几个音节来。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是个……” “屠杀场。” 022 狗精怪 022 狗精怪 “大白总刚刚在说什么?屠杀场?怎么可能?其他人不是好好地在村庄里落脚休息么?怎么又突然间冒出了个屠杀场出来?” “为了证实我之前所看到的是事实,我刚还跑到其他分频那里溜了一圈,没有啊,很正常啊,都在吃吃喝喝休息着呢,连小白总的神色都很放松啊。” “等等,神色放松?不对啊,以着小白总护兄的性子,大白总在这,小白总他不应该是急死了才对吗……?” 最怕空气忽然静默,此无心之话一出,还真让不少人猛地品味出几分不对劲来。 大白总之于整个白氏集团来说,意味着什么已不用再多说了。而且按大白总的说法,破开困阵的时候,他还是和玄真大师、小白总他们在一起的,怎么突然走散了不仅不担忧,还是一副轻松的模样? “还真别说,我跟楼上的一样,也到其他人那边跑了一遍,感觉怪怪的,就像是在……消极怠工一般,参与明星们都没有与观众互动一下,这不像我偶像的性子啊,而且……摄像镜头似乎在进入了村庄后便没有移动过了,就像摄像小哥们集体将摄像机往一边一丢就跑去吃吃喝喝似的……” “呜——别说了,我现下一个人在家,听你们这么说,不由得想起来之前大白总,也就是玄真大师那边,黑屏前的那个镜头,像是拍到了一个个麻袋似的东西挂在了黑漆漆密林里……妈妈,我害怕,我感觉到后背一阵阵发凉……” 屏幕外的看客们议论纷纷,而镜头内的苏如意却是镇定得多了,甚至连屠杀场什么的都并没有追问,似乎对于白瑜所遇见的险境都在掌握之中。 “或者那并不是个屠杀场,但死的人应该都不少,你身上杂乱的阴气便能证明这一点。而且看情形来说,在阵中阵设置凶险的百鬼阵,恐怕不是为了害人,而是为了镇压阵中的恶鬼,此为凶险一着棋,能布下此等阵法之人必然也是个大师。” “阵中阵……苏大师,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之前还没有走出阵法?” “不仅没有走出,而且还让原本的死阵活了,变成了变化万千的活阵。所以我之前才说走不了,还偏偏赶着上去,收拾收拾走吧,既然现在阵已活,也唯有破阵才能走出去了。” 所以之前才说走不了,还偏要赶着上去……猛地一下,白瑜不由得想起了他们之前之所以会和眼前人分道而行的原因,一时间不由得心情复杂,原来对方所说的走不了并不是走累了走不动,而是不能再深入了啊…… “抱歉,没想到苏大师当初你是这样的意思,但你当时为什么不和我们再说说。” “不用抱歉,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苏如意并没多做解释的习惯,只是顺天道而行而已,更何况,即便说了也并无作用,我早算出我们此行必有一劫。” 这劫相在山底下的时候并不明显,但一上山,便由暗转明,变得明显起来了,显然是这黑武山所造成的劫难,但已上山,劫相已起,也就只能应劫而行了。 “但我们该怎么寻到大部队他们啊?苏大师你不是不擅长寻路么?” 边上的摄像小哥听着,也禁不住插嘴问了句,他可是很清楚地记得在上山之前,眼前这位苏大师可是对着地图亲口说‘我不会看’来着,靠着别的人来看,但现在当下就只有他们几人,又该怎么寻路? “有人会带路。” “但玄真大师和明智大师都不在这啊……” “谁说是那两位大师了,我与其他两位大师前两日才第一次见面,对方擅长什么法术我并不知晓,又怎么无端依靠那两位大师?” 那苏大师你所说的‘有人会带路’又会是谁……听着这话,摄像小哥不由得满心的疑惑。 而并不等摄像小哥再开口,苏如意便直接往着原路返回,隔个两分钟,再次出现在白瑜他们的视线范围内之时,手上已多出了几张异常眼熟的黄符纸,并不是苏如意所制的黄符纸,而是之前玄真大师留下的那几张定位符。 只见着苏如意就这么直接走到了,还抱着烤鱼吃得狼吞虎咽、不放手的山包子身后,手一提,便毫不客气地将人给领了起来,将那几张定位符一塞,就直直开口说道: “快,该起来干活了,还吃,再吃你下顿就不要吃了。” 被苏如意提了起来的山包子委屈至极,想挣扎,却是一双小肥手在半空中挣扎了半天都挣扎不得,最后只万分绝望地扁了扁嘴,像是发泄一般大口快速啃着手中还没有吃完的烤鱼,没有几分钟等他啃干净了,苏如意才堪堪松手将他放了下来。 下一刻,便只见着山包子拿着定位符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看了几眼那幅简陋的手作地图,没一会儿,便抓起了一根粗树枝在地面上划了起来。 先是将那简陋的手作地图在地面上临了出来,后在上面增增减减,抹掉了某些线条特征,又添加了不少线条内容。 渐渐地,一个十分熟悉的图案显露了出来,看着竟像是八卦一般的图案。 到了最后,山包子就在某条像是小河的边上画了个圈圈,示意了他们现在的位置,拉长了线划向了阵心,指示了破阵方向。 画完后,他便拍拍手站了起来,扬了扬手中的定位符,伸手就指向河对面的方向。 “在那边,这果然就是八卦阵,而我们现在在八卦阵边缘,距离阵心还有不短的距离,而其他人估计就被困在通往阵心的路上,我们走吧。” “哦,不,等等……苏大师,这,这,这……你弟弟也是玄学界修炼之人?好像还是很有天赋的样子?这手法……” “弟弟?你说的是兄弟吧?但我并没有兄弟?”苏如意一愣,即随反应过来他们指的是谁,摇头道,“你们说的是山包子吧?他不是我兄弟,我只是他债主而已,那家伙以前毁了我一座屋子没赔上,现在又欠了我整副身家,现在在干苦力还债呢。” “……” 一个小包子怎么可能干出的那些,那是天荒夜谈吧?摄像小哥一头的雾水,白瑜倒是见怪不怪,托他体质和八字所赐,他还真见过不少山精鬼怪,也知道又不少玄学大师会饲养一些精怪来辅助自己,而且,看那只小包子刚刚那动作…… “小家伙不是人类,是狗精怪吧?动作蛮像的。” “狗精怪?”苏如意看了看山包子,想了想山包子之前的样子,倒也认同地点了点头,“嗯,蛮像的。” 被称为‘狗精怪’的山包子:想哭,大佬又欺负人了,他哪里是狗精怪啦,不就是他鼻子灵敏点,嗅嗅定位更精准么! 没想到远山的主人竟也有被称为‘狗精怪’的一日…… 023 脸红 023 脸红 然而,在场的人,并没有谁能关爱一下山包子‘脆弱’的心灵。 如果是其他别的什么人就算了,他还能当作是耳边风,可偏偏连大佬都这么说,山包子可谓心塞了至极,整个包子都蔫了颓了,神色哀怨,要不是还真的是害怕惹怒大佬,他甚至有一种直接罢工的冲动。 只不过,经此一出,山包子本因一顿美味的烤鱼对白瑜好转的态度,又瞬间变回了原来的样子,甚至有往谷底跌去的趋势。 这种分明的不友好,白瑜甚至不用怎么抬头细看,都能感受到那个小家伙对自己的哀怨记恨和咬牙切齿。 那个小家伙还蛮记仇的,白瑜不由得笑笑,他倒没有怎么在意,毕竟精怪的心情表现比起人来要直白得多了,再加上那小家伙向来对他都略有警惕,当下引起他的不满也并不奇怪,倒是那小家伙这般作怪感觉还蛮讨喜可笑的。 只是,很快,白瑜便笑不出了,虽然他脸上看着好像还是笑着的样子,但这会儿,饶是摄像小哥,都能感觉到白瑜五官肌肉的僵硬,和凉飕飕仿佛从白瑜身上发射出来的气压。 只听白瑜这么开口说着,“刚刚的话,我没有听清,能不能再说一遍。” 没听清,他刚说得很清楚的啊,摄像小哥心下疑惑,但也没有怀疑什么,便是将刚刚的话再复述了一遍。 “我是说,刚刚不是我将大白总你背回来的,是苏大师背你回来的……” “我刚刚听到的不是背,而是抱,怎么抱?” “……”大白总,您老刚刚不是说没听清么?怎么连一字之差都听得这么清楚? 一瞬间,摄像小哥有那么几分抓狂,却是没敢得罪大老板,嘴唇哆嗦了几下,才将后面的话给接了下来。 “是抱,是公主抱……就,就是那种……呃,传说中的公主抱……” 此话刚毕,摄像小哥竟清晰地见到他们大白总脸上,猛然间浮现了很多异常丰富多彩的表情来,像是生气懊恼,脸色黑青黑青的,却又忽然转红,似乎想到了什么,显得异常羞涩,腼腆,就像是…… “大白总,你没交过女朋友吗?不可能啊,以着大白总你的身份,怎么可能没交过女朋友……” 然而,后面的话,摄像小哥却是死死卡在喉咙里,没敢说出去了。 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在瞬间,大白总的脸上露出一副被抓包似的恼羞成怒,摄像小哥便猛然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在揭爆自家老总小秘密的快感还没有多少,他可是更担心自己出去后被杀人灭口啊! 但大白总竟然没交过女朋友,这怎么可能,有可能吗?这可传说中的多才又多金的金龟婿啊,外面不是有一堆要为大白总生猴子的美女吗?怎么会可能没女朋友,而且小白总可是圈子里游戏花丛的高手啊! 但事实确实是如此,并不是说并没有人喜欢白瑜,就以着白瑜的相貌来说,为他倾倒的人可是多着去呢,更别说背后有白家这样的身家支撑了,暗暗偷窥的白瑜的人可是一点也不少。 可白瑜还真的是没怎么接触过年轻女性,这还是因为他特殊的八字和体质,玄真大师还算出他应活不过三十二岁,而他今年二十八了,只剩下四年的时间,又何必耽误其他的好姑娘呢,这事儿也就这么拖了下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在他听到,苏如意曾和他如此亲密接触之时,白瑜会是这般反应,倒不是说厌恶,也许是知道苏如意是在救他帮他的缘故,对于她的接触,白瑜并不讨厌,反倒是有几分不自禁的羞涩和掩饰不住的不自在,不知该作何反应。 直接导致后来苏如意示意要将白瑜背着走的时候,却是得到白瑜极为强烈的反抗,这使得她不由得奇怪地回望了白瑜几眼,似乎并不明白对方为何会是这种反应。 倒是后面摄像小哥打了个圆场,表示由他来背着大白总走就好,大白总并不习惯与女孩有多接触,只是直播用到摄像机因需开着,得要有人来帮忙扛一下。 这活儿倒落到了山包子的身上去了,既然现在其他人都知道山包子是精怪,苏如意也不加掩饰了。 而且,她对于白瑜的决定也并无异义,原本她来背,也是想着方便行走而已,既然现在有人主动承担,她更是乐得自在。 然而,有些事情总是有那么几分无法控制。 一开始还好,摄像小哥背着白瑜还能稳稳地跟着苏如意的身后,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摄像小哥的速度却是越来越慢,越来越慢……一个小时后……摄像小哥终是怎么都走不动,直接给累趴了,求救似的看向了苏如意,双眼泪汪汪。 “苏大师……救我一下,我背不动了……” “……你不是说你背得动么?” “我也以为我能背得动,但没有想到大白总……”竟然那么重,他本来以为一直对外界表示身体不好,不方面主事的大白总不会重到哪里去,可才一背,摄像小哥便已后悔了。 哪有半分病弱身体该有的样子,这一手下去,满满都是隐形肌肉的触感啊,这重量要重死了啊,也不知苏大师刚刚是怎么公主抱过来的! 咬牙支持了一小时,摄像小哥终是扛不住了,厚着脸皮向苏如意求救了,现在在他眼里,苏如意已是一名无所不能的大师了,尤其是在他亲眼见着苏如意再一次无比轻松地将大白总给背起来,像背着无物,神色不改,一脸轻松自然之时,崇拜佩服之情更深了。 苏大师果然是苏大师,是他逞强了,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要和苏大师抢活儿了,他还是扛回他的摄像机最适合。 只不过,苏如意才背着白瑜刚没走上几分,却是忽然间停了下来,扭头望向了自己身背后缩手缩脚,极为不自然,扭头想避开自己视线的那人,说道,“你的身体在震,冷?” “不,不冷……可能是,可能是……腿麻了?”首次被苏如意背着的白瑜,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手足无措,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却是在对方一开口便禁不住破功,不由得又羞又怒,不知道是恼怒自己的不争气还是别的,心一慌,才胡乱扯了个理由想搪塞过去。 然而,白瑜没有想到的是,苏如意听到了此话,似乎还真的是认真地思考了些什么。 想了想,手中竟是忽然一动,白瑜便感觉到身体的一个前倾,下一刻,便被温香软玉给抱了个满怀,一抬头,入眼的便是一张虽并非十分精致,却是显得十分舒服耐看的脸,眉宇间带着几分淡漠冷清,但略带关心的视线望来之时,却是瞬间充满了灵动的烟火气,带着一种矛盾又难以言喻的魅力。 一刹那间,像是有些什么像活了一样,连同自己当下已不受控制,在剧烈跳动的心脏一般。 耳边,便传来了一个异常好听的声音,“还是抱着吧,背着,你难受,容易腿麻,不好。还是抱着舒服方便,约估还要两小时左右的路程,你可以在我怀里眯着歇一会儿,不打紧。” 软声轻柔入耳,白瑜的脸,不受控制地……全红了。 024 重演 024 重演 “嗯……我现在只想知道,我刚刚好像是听到什么幻听似的,什么‘八卦阵’、什么‘狗精怪’,那是不是真的……还是说我最近加班加得太厉害,出现幻听了……?” “出现幻听的不是你一人,我还出现了幻觉了呢,什么火符之类的……” “楼上的,从节目的组选了黑武山作为拍摄地方开始,就不能以寻常的眼光来看待这节目了吧,而且,这不是重点好吧,重点是……我刚刚竟然对着苏大师面红心跳啊啊,我不是应该对着大白总面红心跳才对么,但刚刚苏大师‘可在我怀里歇一会儿’那句话好苏,突然间好想嫁啊啊啊,为什么被公主抱的不是我,而是大白总的?!” “想嫁+1,要是有谁这么苏的对我,说什么都要嫁给他,好苏好苏,就冲这个,我迷上了苏大师了,突然间觉得中间的大白总真的很碍事怎么办?” 估计连白瑜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被不少女士嫌弃,嫌碍事,毕竟再怎么说,白瑜的身价和颜值还是在的,无论怎么看都应不会轮到被嫌弃的地步。 但在那时那刻,白瑜即便是知道了,也是没有办法分出一点儿心来去思考这件事。 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在那时那刻,白瑜的大脑早已当机,身体已是一片的燥热,脸上的爆红更不能看,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宛如堕入了沸腾的岩浆中,有些什么在控制不住地咕噜咕噜冒泡,又似有些什么压制着要涌破的冲动,可在另一方面,林间夜里临面吹来的冷风似乎要拍醒某些快要失控的理智,整个人宛如处于冰火两重天,神色变了又变,七彩般好看。 也不知道白瑜这是因为被公主抱,害羞腼腆作出的不受控反应,还是因为些其他什么所挑起的。 只知道,这使其后来足足两个小时的路程,白瑜几乎都处于一种半呆滞,反应迟钝的状态,直至苏如意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那刻,被冷风一吹,白瑜大脑才稍微冷静了下来,下意识顺着苏如意的视线往前方看去,陷入眼前的,竟似是异常热闹、人气充足的村落,不由得讶异了一声,“到了?” “到了。” “但不是说黑武山早就没有村民居住了么?但眼前这不是有个好好的村庄么……?” 也不能怪白瑜会这样发问,要不是提前知道这是在阵中,白瑜也会误以为这是个人气相当旺的村庄,与想象中的鬼气阴森完全不同,一座座村落房子虽古朴发旧,但并不现显落,反而是烛火通明,异常十分热闹,隐隐地,还能听到不远处有欢乐的声音传来,听着就像是极乐之地,完全不能想象与屠杀场这样凶恶阴深的字眼关联起来。 然而,看到眼前村落的那一刻,苏如意一向轻松惬意的表情,反倒是变得略微有点严肃起来了,眉头微微拧起,似乎看得了什么十分恶心的东西似的,一脸的不愉快。 “这村庄可并不是个什么好地方,抱歉,语气冲了,只是我多年都没有见到这么恶心的东西了,我还以为这些恶心的作法早已消失不存在了,却没有想到在多年以后我还能再次遇上。” 苏如意脸上的表情很不愉快,就连边上的山包子情绪也很不好,一副咧牙咧齿,凶相毕露的模样。 只是,在场的白瑜两人还没有机会寻问些什么,就只见苏如意有些肉痛地掏出了两块看着和地摊货差不多的,灰扑扑的玉石,分别塞到了白瑜和摄像小哥的手里,边塞还边心痛地说着。 “这两玩儿意可耗费了我不少心力,可不便宜,你们没机会用上还我当然好,但要是用上了,你们可得每人给我转上八千块,别嫌贵,这可都是成本价了,要不是怕等会儿一个清醒的人都没有,办事就更麻烦了。” 八千块的成本价?摄像小哥不由得咋舌,瞪眼认真瞧了瞧,可左瞧右瞧,怎么看都像是一块地摊货,还是十块钱能抓一大把的那一种,唯一不同的,也就在那灰扑扑的石头上面刻画了一个像是派别的一般的符号,字体很漂亮,但也很复古,研究了半响,才看出上面刻着的是‘玄一’两字,但这两字又是什么意思?摄像小哥百思不得其解。 本来摄像小哥还真的不想要的,毕竟八千块呢,比得上他一个月的工资呢,也不是不信苏如意,只是看着眼前的村庄还真的不像是很危险的样子,而且跟在苏大师的边上,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怎么看都应不用上。 但当他转头就看到了大白总在万分小心翼翼,认真地将那块地摊货给贴身藏好之时,摄像小哥什么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强烈地求生欲让他觉得在这时候开口,会有一种上断头台的错觉,抓了抓头发,挣扎了半响,还是不是情愿地将那块石头给收了起来了。 然而,异相却是来得这么快,说发生就发生,直让人措手不及。 本来看着还好好的,蹲在镜头外的众多看客就看着苏如意吩咐好了之后,一行几人便往着灯火通明村庄的方向走去,可还没有等他们走进村庄,在距离约几百米的时候,忽然山里的雾气便加重起来,模糊了视线。 在下一刻,历史就像是在重演一般,猛地一刹那间,苏如意这边的分频镜头一下黑屏了起来了,持续了几分钟,画面才重新出现,可镜头内,却是并没有见到白瑜、苏如意和山包子这三人的身影,看到的只是一个映着热闹村庄的镜头,以及托着摄像机的摄像异常欣喜的声音,“出来了,出来了,我从那该死的阵法里出来了,但没想到这里竟然有村落,太好了,可以在这村落里落脚休息。” 和之前其他分频看到村庄的那刻,所说的话几乎一样。但情况可是不同啊,之前看着其他分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但摄像小哥这边,却是一直在跟拍苏大师,并没有经历过什么困阵的啊,可此刻,却是像是被装入了某个模板一样,重演着这一切,更奇怪的是,他似乎已忘记了还有另外三人的存在,就这么自顾自地向着村落的方向走去…… 025 桃花源 025 桃花源 “少了个人……我们这是……又走散了?” “嗯,走散了。”苏如意点了点头,又再补充了句,“有什么东西在作怪,迫使我们走散了。” 还是一些十分恶心的东西,不,应该是说,这整片地域都笼罩着一种异常让她反胃的气息,但并不能因此停下。若是不知道,没接触上,苏如意未必会插手,但运气这么好的让她碰上了,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黑雾吞没了跟在最后的摄像小哥,似乎也想向苏如意的方向扑来,可却是被些无形的什么给生生地隔绝了开来,无法接近。但那黑雾似乎并不死心,改变了主意,转个方向就朝着山包子的方向扑去。 白瑜见着,心中‘咯噔’一声,几乎下意识就想唤上苏如意,毕竟在他的认知里,狗类精怪虽然高灵性精怪,但实力可是一点都不强。 眼看着悲剧就要在眼前发生的当刻,却只是着那个山包子却是凶相毕露,眼里的兴奋异常,竟生手就这么一抓,在黑雾里摸索了些什么,忽然猛地生手一扯,便在浓厚的黑雾中扯出了一团黑如墨色的雾团,像是那黑雾的核心,最诡异地,似乎还隐隐能听到些什么求饶一般尖叫的声音,而山包子却像是没有听到似的,舔了舔嘴巴,竟就这么将手中抓的那团给塞进了口中,给一口吞掉了。 吞完,眼睛还微眯了下,像是吃掉了什么美味似的。 苏如意见着,却是见怪不怪,只是轻瞥了山包子一眼,说道,“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要吃太多,不然消化不了可是怪不了我。” “……”好了,这回,作为亲眼见证这一切旁观者,白瑜,这会儿可是真正的沉默了。 只是,白瑜看着刚刚发现的那一幕,竟没觉得害怕,反而是安心不小,猛然发觉自己托这腿脚不便利的福,似乎还真的是抱上了一位大佬的大腿,也许是安心感作怪,又也许是下意识地依赖,刚刚两小时一直僵硬着的身体,忽然间放轻松了不少。 心中略微动了动,便试探性地将一直搭在苏如意手臂,不敢往前一步的双手往前探了探,见着苏如意并没有作任何不满之意,便是松了口气般地搭上了她的肩膀,身子更是往内依了依。 这么一下动作,可是将身体大半的重量都给依附在了苏如意的身上,比之前僵硬的姿势要舒适多了,白瑜脸上的表情也略显出几分舒适放松。 当然,白瑜这一动作,苏如意是没有什么异议的,本来她选择抱而不是背,目的本意就是让伤者不怎么难受而已,感觉到怀中抱着的人似乎转了态度,也就奇怪地多望了眼,没有一会儿,她的注意力便重新放回了路上。 似乎被山包子那一手给惊吓到,原本一路上异常浓厚的黑雾竟是消散了不少,即便不用上净气符,也能清晰视物,剩下的路程很短,约莫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他们便已抵达了村子。 不得不说实话,一眼望下去,整个村子显得繁荣,虽没有什么太多现代化的物品,但几乎每家每户都点了烛火,甚至能听到好些欢声笑语,隐听垂髫小孩的欢笑声,鸡鸣狗吠声,而在村落更偏外范围,虽在夜色里看不清楚,但应是一些长势极好的庄稼,就这么看着,竟如同世外桃源一般,渐欲迷人眼。 就在这时,只听‘吱呀’一声,离得最近的屋子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走出了一位笑着提出水桶似乎要出去倒水的大娘,见到苏如意几人,不由得讶异了起来了,“咦,客人,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村长设宴,你们的伙伴们都往那边去了?” 我的伙伴们?看样子便是节目组的其他人了,这算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了,村长设宴,这地方那玩儿意应还没有动手,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这贸贸然地闯进去似乎是打草惊蛇了,那玩儿意狡猾,话说打蛇就要打七寸,苏如意更是没有让敌人野草吹又生的习惯,当下,着眼地应是找出那玩儿意藏身地才是。 这么想着,苏如意反倒是不焦急了,摇了摇头便说着,“不好意思,我们是刚从宴会上溜出来的,我丈夫感觉有点不舒服,我便陪着他出来了,这边上是我的孩子,只是没想到这会儿太大了,不知道该怎么走回去了,夜色已暗,大娘能不能给我们借宿一晚,等天亮再和我们的伙伴聚集。” 苏如意说这话的时候,可怜温柔至极,看着还真像是个无助的,迷路了的年轻妇人,当然,要不是怀中抱着个白瑜就更像了。然而,那大娘听着似乎并没有什么怀疑,听着便立马答应了下来,往屋子里头喊了声‘丫头’,一个小丫头便应声在门缝处露出了一双有点好奇又有点胆怯的眼睛。 “这是我女儿,小丫,我丈夫也是卧床不便,让小丫给你们安排个房间,来者便是客,有什么好客气的,更何况,说不定你们便会喜欢上我们这里,留下来了你,以往的时候,留下来的人可是不少,只不过这些年遇见客人的机会少了,别怪我们唐突,实在是很久没有见着这么多客人了,看着就让人高兴,你看村长那热情度就知道了。” 大娘说着,那个就小丫的小丫头便有些羞涩地向苏如意他们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便要给他们带路,苏如意也不避忌,道声谢谢,便跟着小丫头过去了。 这是间古朴又简洁的房子,可见大娘打理的很好,而在屋内的墙上挂着一对夫妇的甜美照片,身上都穿着登山服,女的温柔貌美,男的阳光帅气,看着十分登对,那女的模样看着还和刚刚那大娘有那么几分相似,看着这应是这屋子里男女主人年轻时候的照片,但房间打理好归打理好,可却是略显冷清了,大娘说是起丈夫卧床不便,却是没有听见什么声息,或者是隔得远的原因。 但苏如意便没有来得及细想,便被带到了一个房间,凭心而论,这房间还是不错的,一张大床,环境整洁,这对于在外面露宿了几日的苏如意来说,可谓是满意至极。 026 夜里 026 夜里 门缝‘吱呀’一声打开了,探出了一张胆怯的脸来,在感觉到苏如意往她这边看来,那个小丫头便像是受到惊吓似的猛地缩了回去,可没有一会儿,却又禁不住好奇重新探出头来,结结巴巴地说着。 “不……不知你们吃饭了有没,我妈妈让我给你们带了些吃的来……但最近我家得到的食物不多,就只有馒头……” “无妨。”苏如意轻声温和地笑着,与她之前淡漠的样子大相径庭,就像是一个十分温柔的年轻妻子,看得不由得让人放下警惕,生机好感,“我们当然不介意,是我们打扰了你们才是,你们还记得送食物来,帮我谢谢你妈妈。” 苏如意轻笑着,带着几分温和舒适,散发的善意不由得让人心生好感,渐渐地,也不知道那个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弃了警惕,似乎是大着胆子地问了起来,“姐姐……林子外面的世界会是怎样的妈妈说外面的世界很可怕,不和我说,也就爸爸会和我说说……” “外面的世界虽不完美,但却是并不可怕呐,你爸爸和你说了什么故事?” “很多很多呢,有公主和王子的故事,有乞丐和王子的故事,说得最多的就是探险小队的故事……” 小丫头越说越是兴奋,本就好看的一双眼睛变得亮晶晶起来了,但说到最后,小丫头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情绪忽然间低落了起来,“但这已经是之前的事儿,为了我家的粮食,爸爸现在已不能再给我说故事了……但没有关系,妈妈说我能做神明的眼睛,到了那会儿,我家就不会再愁吃的……” 只是小丫头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便想起了大娘的声音,小丫头便应了声,与来时的胆怯不一样,风风火火地跑出了出去。 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了,走了絮絮叨叨的小丫头,周围安静了很多,良久,白瑜才发出了几分犹疑的声音,“神明……?” “嗯,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刚刚那个丫头却是提到了‘神明’这样的字眼。” “会不会是村落的某种信仰……不是都会说么,会拜神保平安什么的,也并不奇怪啊?” “确实并不奇怪,物自有灵,有了信仰,有了烟火,晋为神位,不足以为奇……只是,这村落里的‘神’似乎太过贪心了。” 苏如意的目光落在了送来的几个馒头上,馒头是刚蒸好的,带着隐隐地响起,看着食欲十足,但苏如意看着,眼底里不自觉地带出了几分厌恶,伸手一扫,便直接全扫了山包子的面前去了,“小山,全吃了。” 而让人惊讶的是,一向对食物来者不拒的山包子,对着这几个看着应是很美味的馒头磨磨蹭蹭的,眼神里带着抗拒,似乎很不情愿,磨蹭了很久,才认命地一下子给塞到了嘴里,像是吃什么苦药一般的,整张包子脸都狠皱成了一团,似乎难吃了至极。 饶是白瑜再不懂,这会儿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食物有问题?但我们必须要吃‘干净’?” “应该说是,那些家伙希望我们能吃‘干净’……好了,虽然这里让人不太舒服,但还是需要休息一下,你先睡吧。” 白瑜确实是有点累,毕竟来到了黑武山之后发生了太多事儿,还和玄真大师走散了,更不知道节目组的其他人现在会是如何了。但在苏如意的边上却是能让人安心的,更是十分明白,需要养足精力才能最好的。 这么想着,白瑜便是点头应了下来,只是隔了好一会儿,苏如意都没有见到白瑜躺下休息,反而是有点艰辛地挪动着不便行动的双腿,收拾多了一床被褥,眼见就要往地上扔去。 “你在做什么?怎么还不休息?” “铺个床褥,地上冷,怕夜里着凉。” “不用,睡床上。” “不,即便你是大师,但依旧是女性,我不过是腿脚不便而已,又不是病患,你不能睡地上……” 白瑜显然对此十分坚持,精英教育让他并不能认同让女性睡在地上,他睡在床上,毕竟之前苏大师说是夫妻乃是权宜之计,不然很难解释有个小包子这样的组合,即便是苏如意是大师,但他依旧是一名女性,更何况,一想到要苏如意睡地上,他便怎么都不能接受。 只是没有等白瑜说完,却是让苏如意给直接打断了,微挑了下眉,直道,“谁说我会睡地上了?有床不睡,愣是要折腾自己,我是傻子?” “那就是了,所以我才铺被褥……” “但我也没说,要你睡地上啊,这床这么大,足以让我两人好好休息一会儿,睡吧,别折腾了,我也得歇了。” 说着,苏如意便无比自然地走了过去,并没有脱外套,而是和衣躺在了床上,略微搭了搭被子,便合上了眼帘,似乎是真要休息了。 这会儿,反倒使得白瑜有点不知该做何反应了,只觉得自己的脸上又开始好一阵发烧了,心想等会儿遇上玄真大师后,定然要让他帮我看看,看是不是又开始失控了,无论怎么样都好一阵不对劲的感觉,更奇怪的是,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控制不住地有几分窃喜。 深吸了几口气,白瑜才动作小心翼翼地躺下了,一个侧眼便能见到苏如意的侧脸,顿觉得被窝里燥热得慌,夜里看不到的红晕更甚,却又控制不住地偷偷侧眼望着身侧的人,不知不觉间,竟开始变得安心平静下来了,本以为需要很久才能熟睡的白瑜,没有一会儿,竟还真的睡熟了。 待再次醒来的时候,白瑜夜里猛然惊醒了,一睁眼,便见到了一双在夜里亮得惊人的眼睛。 见到白瑜被惊醒,苏如意几乎立刻就伸手捂上了他的嘴巴,示意不要惊叫出声,并指了指耳朵,作出了一个听的动作,无声地说道:听。 就在此时,耳边忽然响起了一声声,轻微的,由远及近,轻微地鼓声,闷闷沉沉的,像是厚实的牛皮鼓发生来的响声,鼓声越来越大,鼓点越来越密集,就像是在……呼唤,召集着些什么…… 027 吾神 027 吾神 这是…… 白瑜凝了凝神,动了动唇,无声地问道。 苏如意却是没有吱声,绷紧着身体,挺直了背脊,视线注视着窗外,似是在凝神细听,等到那沉闷地鼓声越弱下去之后,才转过头来往外头示意了一下:我们跟上去。 这边的村落看不到天上的轮月,抬头只有一片黑压压的沉闷,显得压抑而无法喘得过气来。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合起,一声接着一声,似乎整个村落的人们都在夜里无声地醒来了,伴随着那沉闷闷的鼓声,一个个村落就这么走了出来,神色有几分呆滞,两三成群,无人说话,像是受到什么召唤似的向村外一片黑压压的阴影外走去。 猛地看过去,便宛如一群黑压压的人影在空城里无声地走动,就这么单单看着,便足以让人寒毛倒立。 饶是白瑜自认再大胆,看着这样与刚刚欢声笑语,热闹非凡截然不同的画面,也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这是,这是……有些什么在……召唤……?那些村民无意识……?” “嗯,召唤,但那些村民并非是无意识,而是在有意应召,看他们的身上的衣服,为盛装打扮而来。” 说着,苏如意便示意白瑜往那些村民的身上瞧了瞧,因天气昏暗,再加上场面阴深,白瑜刚刚那会儿还没有留意那些村民身上的异常,没错,他们脸上看着,的确像是面无表情,毫无意识,但他们的身上,却并非是普通的衣服,而是祭祀类的衣服,袖口和后面,分明刻画了一个眼带慈悲的神像,最重要的是,这都是统一的服装。 这意味着什么,显然而见,统一,制式的服装,只能说明这是整个村落里自发制成的,并且他们还清晰地知道今晚会应召,而将祭祀服提前穿上。 “但,我们并不能就这么跟上去,没有穿祭祀服的我们太过显眼了……” “这并不是问题,你等我一下。”苏如意说着,便是将白瑜放了下来,身形一闪,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两声闷哼,没有一会儿,苏如意便已再次出现在白瑜的眼前,她手上已多了两件祭祀服,很明显那两声闷哼是苏如意的杰作。 “你抢来的……?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并不太像我印象中的大师,至少我没见过玄真大师他们会这么做……” 听到白瑜的说话,苏如意顿了一下,才将那祭祀服往身上披上,似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嗯,我平常并不这样做,只是当老妖怪当久了,总有些不得已的时候。” 老妖怪?白瑜不由得一愣,视线不由得落在了眼前人脸上,眼前人的脸很年轻,虽不是极为精致的,却也像是刚成熟的花苞那般含苞绽放,这是一张很年轻的脸,正是最美的年龄,无论怎么样,也不该用上老妖怪这样的形容。 可偏偏,她似乎淡漠并无过多在意一般的眼睛,以及身上无形带出的气质,却又像是身经百战、沉淀下来的老僧,用老妖怪来形容也并不觉得突兀。 只不过这时候,容不得白瑜细想其中的矛盾,两人匆匆换上了祭祀服后,便模仿着村民们的状态,跟在了他们的身后,他们也见到收容他们那对母女走在了更前一点位置,为了避免被发现,便是放慢的脚步,拉开了一小段的距离。 夜色越来越暗,不出几分钟,他们便已走出了聚居处,往着村落后方的黑暗漫步而去,越是深入,视线越是昏暗,空气越是浑浊,隐隐地,还带着几丝血腥气。 直至越过庄稼地的那一刻,忽然间,只听猛然‘咚’的一声鼓响,四周猛然变得亮堂起来了,刷刷几下,似黄似蓝的光火,从两侧猛然燃起,随着‘咚’、‘咚’、‘咚’变得清晰起来的鼓声,光火逐渐点亮,只听‘唰’的一下,四周一下全然亮起来,陷入眼前的,竟然是一个复古的神庙,最上方的高处供奉着三个近三米高的神像。 一左一右是两个面相凶狠的神像,一个持双刀,一个持长叉,一黑一白,脸上都刻满了咒纹,身披厚重盔甲,就像是两个守护门神,而在正中间的,却又是一个截然不同神像,与那两个面相凶狠的神像不同,底下坐着莲花座,脸如慈祥佛祖像,宛如身坐莲花座作化的慈祥神佛,最为惊讶的是,那个神像竟是在闭着双眼流泪,并非是神像刻画出在流泪的样子,而是那神像是真的在流泪,光火的折射,能让人清晰的辨析到那是真实的水迹。 坐化慈悲像,满脸的悲怜,怜悯众生苦海。 就在这一瞬间,所有的人都伏地拜了下来,满面的虔诚,四周便传来一阵高声信语: “吾神慈悲,救众生苦海——” “吾神慈悲,救众生苦海——” “吾神慈悲,救众生苦海——” 声浪一阵高过一阵,最奇异的是,满村的村民,竟没有一人面带犹豫,全是虔诚之色,似乎眼前的慈悲神佛真是拯救了众生苦海一般,鼓点声越来越密,越来越密,似乎带着某种奇特的节奏。 忽然间,白瑜猛地觉得自己的脸皮一痛,视线内清晰地见到一双极为冷静的眼眸,才猛地惊醒起来了,心中不由得一阵后怕,后背早已是好一阵的冷汗,连说话都有点不利索,“我刚刚……那是……” “被迷惑的,这庙里带有某种迷惑人智的香气,很淡,不易察觉,但在这里呆久了,吸入得多了,也就会神志模糊,意识不清了。” “那那些村民也是……?” “嗯,估计也是长期吸入了不少迷香,但事情应不只是这么简单,迷香没那么大的作用力,你看……” 说着,苏如意视线转向了前方,几乎是下意识的,白瑜便是顺着苏如意的视线往了过去,只见着在视线的前方,一个莫约三十出头的男人从最前排走了出来。 从更加庄重一点的衣着和排位上判断,这男人应是这村落里类似村长级别的身份,在鼓声戛然停止的那一刻,便三拜九叩地走到的慈悲佛像的面前,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说着信徒敬语,话毕,便又是一个磕头,猛一拍手,像是预告着什么一般,村民们忽然欢呼沸腾了起来,一群莫约刚成年般大的年轻小伙们便急匆匆地在慈悲佛像的面前排成了一队。 走在最前头的小伙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恭敬地上前接过了从莲花座下取出的锋利长刀,只见着年轻小伙就这么兴奋地抬起了长刀,眼也不眨一下地往着自己的左臂齐肩砍了下去,也不知道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竟是一刀将砍断了开来,眼前一片血红,可这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小伙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任何痛感似的,反而是带着欣喜若狂的神色,向慈悲神佛献上了自己刚从身上砍下来,还鲜活的左臂。 “这,这是……” “献祭,这是献祭仪式,而祭品,不是什么牲畜,而是……人。” 苏如意神色不改,完全没有白瑜脸色的苍白难看,就像是没有见到眼前癫狂血腥的一幕似的,比之前更加专注地看着前方,看着那排成一队的小伙纷纷积极地上前砍下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条手臂,一条腿,一只耳朵等等,想给了他们所认为的神明,又高高兴兴地从左右两边一黑一白的守护神像的祭祀桌上取走了一小包的稻种。 而这些小伙的家人在边上看着却是一点都不担心,反而是显得更加高兴了,边查看着似乎很珍贵的稻种,还边极力赞许道,“做得不错,你终长大成人了,虽然还没有将身体全部献祭给伟大神明的这段时间会难受一些,但过一段时间就好了,神明是伟大的,再举行多几次献祭,你就能和我们一样了……” “一样什么,一样长生不老吗?荒谬!” 就在这时,几个人忽然间从外头闯了进来了,而怒喝出声,走在最前头的人身着一身玄学茅山派的道袍,而他边上的,则是一个光头和尚,看着眼前的一幕,口上不由得念上了几声佛语,眼神里同样是无法掩饰住的愤怒,除此之外,还有两人,一脸脸色苍白随时都能晕过去的成熟女人,以及同样狼狈脸色难看不已的帅气男人。 这一行四人,不是玄真大师、明智大师、影后林溪,和国民男神文子安,还能有谁? 看样子,先头的队伍里还是有几个家伙是清醒的,似乎也发现了好些不对劲,和苏如意他们一样,偷偷地跟过去了,却不曾想,竟看到了如此刺激的一幕,便控制不住地冲了出来。 只是,从头到底,村民的做法都是自愿的,玄真大师的猛然行动并不能解决些什么,只是进一步地将村民们给激怒了。 “伪神,你们说吾神是伪神,荒谬!我们已经生活在这里数百年了,守护着我们的都是吾神,孙孙辈辈守护着我们村落,而献祭,是我们愿意的,献上身体的一部分,能让吾神的神力提升,才能更好地守护村子,要是我们知道你们会是这样的人,我们村落才不会招待你们,那食物都是吾神慈悲,供给我们具有灵气的稻种种出来的!” 一个个村民的脸色狰狞,显然对于打破了祭祀的玄真大师一行人愤怒不已,一层层地将他们包围了起来了。 顿时,玄真大师他们更是骑虎难下,他们玄真界之人只灭邪魔妖道,并不随便伤人,在他们眼里,这么村民都是被邪魔妖道所迷惑了的无辜人们,而真正的罪魁祸首,则是……在这庙宇里那尊假慈悲神像! 下一刻,玄真大师便是一声低喝,口中念念有词,手成结印,便祭出了一对锋利宝剑法器,在玄真大师的驱使之下,便直直朝着那流着泪的慈悲佛像的面门攻了过去,眼看着就要击中的那一刻,却是让一把石制的大刀给挡了下来。 动了,边上那持着大刀的黑脸神像竟是动了,连带着另一侧持着长叉的白脸神像也一起动了起来了。 “显灵了,神明显灵了,吾神万岁,吾神慈悲啊。” 村民们一片疯狂的欢呼,更多地甚至不管不顾原地跪拜起来了,这已经不只是信徒这么简单,完全就像是一群疯癫疯子。 但此刻,玄真大师却已是什么都顾不上了,看着那一对已动起来的伪神的神像,脸色已是难看至极,手上动作极快,连连拍出了几个高级咒符,同时更是驱动着好几个攻击性法器朝着那对神像直直地飞去,利器打掉了神像的右手,重伤了石像,见着时间正好,早已准备好的明智大师更是大喝一声,只见金光乍出,化作无数的金剑,直直从那两个神像击去,支撑着神像的石头身体终是支撑不住,‘哗啦’变成了一堆碎石。 然而,解决了两守护神像的两位大师神情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是更加警惕,手中的法器‘嗡嗡’直响,似已早好了一击击破的准备了,“伪神,现身吧,竟在世间胡作非为,迫害人命,应受天道的惩罚。” 玄真大师话刚毕,整座庙宇便是‘嗡嗡’直响,似乎是在嘲笑着些什么。 忽然,一个声响便从四周传了出来,‘咯咯’的竟像是儒雅书名般温和的笑声,并非是想象中的那般难听的声音,“玄学界之人吗,很少没见到了,没想到你们还敢闯到我地盘来,只是我可还真的是个神哦,而且,你们可是冤枉我了,迫害人命这么低端的作法,也就不成器的家伙才会做的,我可不会做啊,你看,他们可是自愿,他们可是我最爱的信徒哦。” 这声音越来越近,从四周往着中心凝聚成了一点,只见着正中间的那个慈悲佛像忽然间从三米高的高度,渐渐缩小了起来,变成和一般人差不多的高度,竟就这么从神台上走了下来,和之前那两个僵硬的神像完全不同,这个慈悲佛的身体宛如一般人类躯壳无异,完全没有石像的僵硬。 只见他就这么走到那已碎成了碎石头的那两个神像的周围,在神像脑袋上画了些什么,那些碎石竟是忽然动了起来了,渐渐地凝聚回复,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竟是变成了两尊完全无缺的神像,不,不仅仅如此,玄真大师还感觉到那连尊神像比起之前更强了,不由得猛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了,还要再玩玩吧,我可以继续陪你们玩玩,我也很久没有陪玄学界之人玩过了,是佛系派和茅山派嘛,咦,没想到还能见到茅山派的人呢,我以为几百年前,茅山派的人与那妖兽一块儿全都葬在了这山的山顶,尸骨无存了呢,怎么,原来你们要去山顶寻回去么?” 玄真大师内心震惊,他没有想到眼前遇到的邪魔妖道竟对茅山派如此熟悉,没错,玄真大师之所以如此这么肯定这黑武山山里,存在能修复或顶替护心玉的至宝,是因为曾经好几百年前,黑武山曾是茅山派主门派的扎住之地,茅山派的多位高人长老都扎住在那里,那时候可是玄学鼎盛之时,能人倍出。 只是,没有想到一只从千年便开始沉睡的大妖竟是苏醒了过来,直接就盯上了茅山门派的灵丹妙药,闯上的茅山,大战一除激发,因事发突然,别的门派无法能赶至茅山派伸出援手,等他们赶去之时,整个黑武山已被封锁起来了,无法进入。 据传,那场大战,整个茅山派拉着那只大妖一同覆没了。 此刻,玄真大师又惊又怕,后背已不知什么时候完全湿透了,边上的明智大事也好不到哪里去,直道当下的情况可是棘手的很,这可并非平常的小妖能比,恐怕一个不小心,他与明智就得交代在这了,两位大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里的绝望,猛地一咬牙,便是一声低喝,将身后开出了一条道,并将全程身体僵硬无法帮上忙的林溪和文子安两人猛地一推。 “走,快走,再不走来不及,能带走多少人就带走多少人,下山后告诉所有人,谁都不要再踏进黑武山一步,无论是谁!” “玄真大师,这……你们呢……”林溪脸色慌乱,完全不知所错,还是边上的文子安瞬间反应过来,脸色虽难看,但理智还是回神过来了,朝着玄真大师便是点了点头,直到,“我先带她走,大师,你们要保重。” 然而,文子安还没有拉扯这林溪跑出几步,忽然之间,几团黑雾便在眼前笼罩而起,瞬间成形,竟是凝聚成了几只皮肉腐烂,宛如地域恶犬般的黑犬,绕着文子安和林溪两人围了起来了,完全将去路给阻挡住了。 “不然哦,要是让你们这样走了,可是丢脸至极,不如你们也成为我的祭品吧。”身后响起慈悲佛儒雅却宛如恶魔般的声音,而就在它一声下令之下,所有黑雾凝成的恶犬便是直直朝着他们冲来。 完了,这条小命要交出去了,眼看着那黑雾犬就要吵着这么自己的脖子直直咬来,文子安内心一片的绝望,感觉自己的这条小命要被自己给完了。 然而,等了半响,预想中死亡的痛感却没有袭来,反而耳边传来了一个略带几分不耐烦的冷清声音,声音甚至还有几分……熟悉?几乎是下意识,文子安一抬起头来,看到的,便是一张几天前才见过的脸,而这张脸,不是苏如意还能有谁。 只见她就这么拿着一根贴着黄符纸的粗树枝,一手一只,不带犹豫地直接插进那黑雾犬的脑袋,一击毙命,只听那些黑雾犬哀嚎一声,便开始变形起来,似乎想变为黑雾逃跑,却是没有这样的机会,苏如意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伸手就是一拉一扯一团,便将那黑雾的核心给扯了出来,团成了一团黑团,随手便扔到一边。 而在她身后的不远处,一个胖乎乎小包子却是在偷偷摸摸地捡着漏,将那一团团的黑雾团给一个个地偷偷捡起来,有时候捡着嘴馋了,便抬头偷看了前面的大佬一眼,见着没注意,便迅速地塞进了嘴边里,吞了,不时还抹了抹嘴角的口水…… 当下文子安的大脑竟不住有几下当机,还不容易回神过来,却来不及探究那小包子诡异的动作,满面都是对苏如意的救命之恩,感激如涕,“苏大师,你来得太及时,你没事吧,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嗯,还好,毕竟是一个组的,闹出人命不好,不然到时候节目组计分无法计算的时候,扣我工资不发就不好了,毕竟我穷,你们说是吧。” “……”这该说‘是’好呢,还是该说‘不是’好呢,苏大师这话听着似乎蛮对的,但细细品味好像又有点不太寻常,什么叫做一个组的,那是不是如果不是一个组的,那苏大师是不是就不会救了……? 心好累,他不管了,管他啥,频临生死线的体验让文子安暗暗决定,不管后面会发生什么,节目组会不会再次分组什么的,他得需紧紧地抱紧苏大师的大腿!毕竟小命要紧啊! 028 真神 028 真神 “苏小友?你赶上来了?不,不对,现在不是说这样的时候,快,这邪魔并不是我们能对付的,我们现在能不能离开都是问题,你快带其他离开。” 玄真大师已是满脸的焦急,虽然对苏如意轻松解决的黑雾犬有那么几分惊讶,但事件的紧迫性,很快让玄真大师将其他念头给压了下去,毕竟在他看来,当下也唯有他和明智大师能奋力一搏,博得先机,其他人滞留在这里恐怕只有凶多吉少,当务之急,应是通知玄学界同门,不要再踏入黑武山一步,避免不必要的牺牲才是。 然而,玄真大师口口声声左一句‘邪魔’,右一句‘伪神’,似乎将身后的自喻‘神明’的慈悲佛给惹怒了,嘲笑一声,手上轻动,便已凝聚出了一团黑气,直直朝着玄真大师的方向砸去。 黑气团凝聚着极阴的阴气,看着似乎并不会造成什么身体上的伤害,实质上并不然,带有恶性的阴气入侵身体,会对其灵魂造成极大的冲击,眼神会在短期内死亡。 在看到慈悲佛动作的那一刻,明智大师便是猛然色变,连忙祭出了护身法器去阻挡,但那护身法器却并没有支撑上三秒,便灵气顿失,原来灵气十分的表现立马出现了龟裂的裂痕,没有一会儿,便变成了一堆废铁,从半空坠了下来。 要抵挡不住了,玄真大师脸色一变,已经顾不得肉痛,连连掏出了几张高价高级符,念咒启动,形成了一个由灵气凝成的防护罩。 这会儿挡住倒是挡住了,但高级符启动可需要不少灵气运行,更何况是好几张高级符联动,玄真大师只觉体内的灵气在快速流逝,没有一会儿,防护罩便剧烈震动起来,当他脸色刷白,手脚脱力之时,便再已支撑不住几张高级符联动的灵气,联动符阵一破,那团黑气便直直从玄真大师的面目冲去。 这会儿恐怕得损耗我上十年的阳寿了,只希望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抗得住。 玄真大师默念着,早就最好心里准备了,但依旧还是禁不住闪过了几分绝望。 “没事,打不中的,用不着一副要死的样子,难看。” 忽然间,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却是惊得玄真大师猛然转过了头,却是见着本应走了的苏如意不仅没有走,反而是上前了一步,直直往着那团黑气而去。 玄真大师可是大惊失色,毕竟当下玄学界没落,他并不需要有哪个小辈牺牲,他尚且还能用十年阳寿一拼,但苏小友若修行不够,可是分分钟命损啊…… “你在干什么,苏小友,你挡不住的,快离开……” 然而,玄真大师的话还没有说完,剩下的话却是完全被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了。 只见着眼前的苏如意就这么直直走上了前,不躲不避,对着那团霸道的黑气团,就这么伸手一挡,竟就是这么完全完全地挡下来,并没有半分地疑迟,下一刻,便五指合拢,用力收紧,那黑气团终是抵抗不住掌心的压力,猛然炸了开来,化成了一丝丝淡淡的黑气消散在了半空中。 整个全程,苏如意都没有说一句多余的废话,更没有说一句多余的动作,却是瞬间扭转了局势,无形的强大。 这瞬间,别说是其他什么反应,就连本来在玩闹一般的慈悲佛,脸色也变得有那么几分凝重起来了,认真地看了看苏如意,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得很,玄学界终于出了有意思的家伙了,你要不要加入我这边,我可是能让你长生不老,要不要考虑看看?” “长生不老?像那些村民那样?不。” “不?难倒你和你身后那些一样认为,我是伪神?那你就错了,我可是真神。” “我没说你是伪神,你确实是真神……”忽然间,苏如意笑了,笑得还十分开心,“只不过,你拼死拼活折腾那么多年才弄得了低等神格,还是个低等级邪神神格,实力还没有你以前的二分之一强,可还真失败啊,而且,我不是说过了么,你的气息让我反胃,不要再出现我面前,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看样子,丢的那双眼睛还不能让你吸取到教训啊,那就别怪我不手下留情了。” 丢的那双眼睛?那是什么意思?几乎是下意识地,慈悲佛的脑海里猛然浮现很多年前,盛名盛传的某个人的某些画面,以及他这双眼睛究竟是怎么丢的,到现在他还不能好好地找到替代品给补上,但那个人……? 不,怎么可能?不可能的,那个人不是在多年前已经死了么?和那只千年难得一出的极恶凶兽一起命损了么?据传闻,让黑武山山顶的茅山派覆灭的大妖,不过是那只极恶凶兽座下的一只小妖而已,可想而知,那只极恶凶兽拥有的是何等恐怖的实力,和那样的大凶兽对上,那个人又怎么可能对上? 但是,但是……眼前那个人,又怎么知道它眼睛的事儿,又怎么能道出和当年那人如此相似的话语……? 然而,却是没有机会让那慈悲佛再做思考了,只见在下一刻,苏如意便已拿出了朱砂笔,快速地在自己右手上画上了符咒,身影就这么一闪,瞬间就出现在了那邪神的面前,没有它反应,画着咒符的右手便是毫不留情狠狠砸上了那张儒雅又慈悲的俊脸,猛地就砸得肿了起来。 可苏如意并没有再次停止,右手更是不间断地砸了下去,没有一会儿,慈悲佛的整个俊脸便已完全变了形,成一张凹一块,凸一块的异常怪异难看的脸。 慈悲佛可是气坏,它以及很久没有受到奇耻大辱了,趁着苏如意不注意,便是暗中驱动着另外的那尊守门神像从苏如意的背后,试图从咋样苏如意的后脑勺进行偷袭,可它心念不过才一动,耳边却是再一次响起了笑吟吟,却是宛如恶魔般的声音,“你的手段依旧是那么的肮脏和愚蠢,多年没长进,虽然你脸变形了,但我刚刚那右拳,对你应是不痛不痒吧,毕竟你真身不在这……本来还想玩玩的,但你这便气息真让我感觉恶心受不了,那就提前结束吧。” 说吧,苏如意嘴唇微动,默念着些什么,右拳头便被一层薄薄的,并不显然的金光给包裹住了,在慈悲佛的震惊中,便狠狠地往它胸腔处砸去,只听‘咔啦’的一声,那慈悲佛的胸腔便被砸碎了开来,露出了铜质的碎片,苏如意就这么便不改色往胸腔里摸索着,没有一会儿,便拧出了一个约二十厘米高的娃娃。 而奇异的是,这娃娃拥有了两张脸,一边是儒雅的慈悲佛脸,一边是凶恶狰狞的邪神恶脸,怪异至极。 可在此时此刻,真身被拧着的慈悲佛却已是失控般尖叫着,恶脸娃娃凄厉的喊声,佛脸儒雅书生惊恐失控的惊叫,“是你,是你,竟然是……” 但这慈悲佛已经机会再开口将话完全了,只听到最后一声尖叫,苏如意便像是将那黑气团给捏灭掉一样,将那娃娃最后的一丝气息给捏灭掉了,尖叫声便戛然而止,四周终于重新安静下来了。 在看此时,眼前的庙宇再也辉煌不再,像是被什么给剥离了外表层一般,变得锈迹斑斑,已经是建成年代已久的庙宇,浊气已渐渐消散,空气终于也变得没有那么浑浊了。 苏如意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感觉周围的气息没有没有难受了,只是剩下的还有些手尾还没有处理好。 想着,苏如意便是将视线转移到了那对黑白神像上,那黑白神像的视线与苏如意一对,明明是石像,竟像是被吓得呆滞了一般,‘哗啦’一声,大刀和长叉全都掉了,裂成了碎石块,紧接着又是‘哗啦啦’一阵声响,那两尊石制神像竟是自己从内部裂了开来了,蹦出了两只独眼山精怪,在苏如意的注视下,尖叫着撒腿溜走了。 在边上看了全场,基本没出场机会的众人看着……妈妈咪,别说那两只山精小怪害怕,他们也害怕啊,卧槽,刚刚那拳拳不要钱一般砸在那邪神身上的时候,他们也感觉到脸好痛啊,不忍看。 而最为受到刺激的,却是要数偷偷摸摸地干了点儿坏事的山包子了,眼看着那邪神被揍的时候,宛如感同身受,一个激灵,便将偷偷摸摸藏起来的那些黑团儿给一个个地放回了原处,不敢动了,并离得远远的,以示清白和无辜。 缓了良久,而那些村民们才陆续地吵嚷起来,一个个嘴里都说着‘不可能’,里面的村长还异常激动地冲出来嚷嚷着,“不可能,我们的神明怎么可能是邪神,都是你们,都是你们的错,将我们的神明杀了,魔鬼,魔鬼,你们才是魔鬼!” “对,对,就是,我们的神明又怎么可能会骗我们,我们确实是长生不老啊,而且我们将我们身体的一部分献给神明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疼痛的地方啊,那是神明的恩赐。” 村民们一个比一个都要激动,然而,这一次,苏如意那一边却是没有人再开口说话,玄真大师数人的眼里带着怜悯,就连林溪都别转了头,不忍再看,这翻怪异地景象,倒是让村民们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了,不由得又恼又愤怒,直嚷嚷道,“你们说话啊,你们为什么不说话,是承认你们的错误了么?” 而就在这时,苏如意却是忽然抬头看了看头,像是轻喃般倒着,“轮月出来了,可以看得清楚了……” “什么看得清楚了,你们在说什么啊……”村民们情绪激动着,愤愤地望向苏如意他们的方向,可正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动作,村民们却是渐渐地安静起来了。 这边庙宇因常年失修,屋顶早就坍塌了好几片,几乎可以说是露天的庙宇了,但由于之前有慈悲佛的法力影响在,笼罩的黑雾阴气常年挡住了天上的月光,所有暗暗沉沉的,看不到影子。但在慈悲佛消失了之后,笼罩的黑雾消散,天上的轮月斜射下来,将底下人的身影拉长,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苏如意那边一行几人,是厚实的人影,但在另一边,与苏如意他们对峙的,村民们的影子,却是一个个类似骷髅的影子,猛然之间,似乎说明了很多东西。 “长生不老,或许如此,但你们早就已经死了,在很多年前,你们知道吗?现在,你们只是借着这个地儿的阵法,像‘人’一般在活着,可实际上,这不过是凭借着灵魂之力在苟活着。但人的灵魂之力有限,若再继续下去,你们便会魂消魄散,无法再转世投胎。” “或许,你们还有最后的一个机会,魂归地府,在我们破阵离开之前,告诉我最后的答案。” 有史记载,古有桃花源,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怡然自得,世人复寻焉,却不得其踪,日复日,年复年,未果,后遂无问津者。 029 有钱 029 有钱 “我们果然还是在阵中,亏得我还误以为早已破阵。” 明智大师不由得自嘲一声,只不过和尚总是豁达的,坐下休息了一番,精神气便恢复了不少,也不耽搁,拿着法器便加入了驱赶小妖的行动中。 没有办法,在慈悲佛的法力吸引下,这周围聚集了不少小妖为慈悲佛所驱动,化为黑雾笼罩在四周为慈悲佛办事。 当慈悲佛一消失,这些小妖便失了主人,开始骚动起来了,若灵智高点还好说,比如像是充当守护神像那两只独眼精怪,早就吓破胆溜走了,但更多的没有灵智的小妖,所有的行动都靠着慈悲佛的命令,这么一来,那些小妖便一下子全都失控了,围攻了上来。 当然,这些小妖实力微弱,两大师解决起来并不太难,只是数量有点多,解决起来有点费劲。 不过这会儿,苏如意倒没急着帮忙处理这些小妖,反倒是想起了某个还在原定等候着的人来,不由得暗道一声糟糕,紫金帝王相的气场是最吸引各种山精妖怪的,这会儿恐怕情况有点不妙,不由得扔下一句便匆匆地欲往回路走去。 “你们先对付着,我先将白瑜接回来。” 白瑜,大白总?他为什么会在这样危险的地方? 听到‘白瑜’这个名字,两位大师的面色徒然便是色变,白瑜是怎样的命格,两位大师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尤其是玄真大师,更是清楚现下护心玉的法力在衰退期,对于用灵气供养的生灵来说,就是大补之物,夸张点说,就是一唐僧肉也不为过。 不成,这可不成,要是白瑜出什么问题,他们可是无法为那个白家大善家交代,更无法向自己良心交代。 想着,两位大师便更加奋力了,连连驱动着法器,开出了一条路来,似乎想要紧跟在苏如意的身后赶过去,但没有一会儿,原本正飞快回赶的苏如意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忽然间停了下来,眉宇间难得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神色。 “还行,不蠢,还懂得驱动灵石。” 驱动灵石?哪里来的灵石?两位大师心中疑惑,正想追问些什么,可在下一刻,后方不远处,却是忽然间响起了一声狼嚎,一只体型足有两米长的巨大雪狼便跃了出来,英勇无比,张开利齿将那些迎面扑上来的小妖们咬得粉碎,在月色之下,能清楚地看见那强大的张力,以及那雪狼身上布满的奇特红色朱砂符纹,但这不是最奇特的,最为奇特的是,那只雪狼并没有眼睛,顶替的,是一张白色的面具,上面刻画一个‘一’字。 “这,这是……炼器,这竟然是高级炼器!” 这并不是真的雪狼,或是其他什么生灵,而是一种炼器,高级的炼器,玄学界中的炼器世家王家也曾练出了类似的生灵法器,可在危机时激发驱动,法器化形为兽,扑向敌人,但到目前为止,王家炼出的生灵法器形象为三头玄鸟,并不是雪狼,而且也并没有像是这雪狼这般如此具有灵性,以及强大的攻击力,这究竟是什么神仙炼器。 不得不说,在这一瞬间,玄真大师和明智大师看着都不禁好一阵痴迷,直至那雪狼往着他们的方向飞奔过来,停在了苏如意的面前,讨好似的像蹭蹭苏如意,才露出背上驮着的某人,不是别人,正是脸色因被冷风吹得有几分发青发白的白瑜,略带紧张的神奇见到眼前人全都完全没事时,才轻舒了口气,露出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和煦笑容来: “你们没事就好,放心,我也没事……只是,苏大师,刚刚在情急之下,似乎用上了你给我的灵石,八千块的定价似乎太少,我现在身上并没有什么价值的东西,等出去后,我定然给你数倍补偿。” 白瑜似是不经意般的一句话,却是让在场两位大师心中又惊又惧,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睛读出了一样的想法:这高级炼器,竟是苏小友给大白总的,她身上竟有如此高级的炼器,而且刚刚之前那一幕,消灭那邪神竟是轻而易举,这位苏小友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如此般杰出的人物,玄学界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就像是凭空出世一般,究竟是哪个神仙门派能教出如此杰出的弟子,还是如此年轻便已是如此出色,灵力庞大。 这么看来,他们在节目开始之时对苏小友的不在意,误以为是普通的年轻小辈,以为不过是用颜值凑数的想法,可是大错特错了,这苏小友可是完全担得起‘苏大师’这样的称呼啊,还是绰绰有余的那种。 是错了,就该认错。玄真大师和明智大师这两位大师,都不是什么心胸狭窄之人,意识到自己之前究竟犯了什么错误,便很是坦然地上前向苏如意致了歉,并好奇地问道,“苏小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实力,后生可畏啊,请问苏小友师承哪位高人?” “我师父?多年前早已仙逝,勿挂念,他老人家走得安详,归于天道了……而且,我年纪并不少了。” “可惜,没有见上你师父一面,想必你师父定然是一位玄学高人……” 玄真大师暗叹几分惋惜,他是当作苏如意的师父定然是不出世的玄学高人了,才会不被外界所知,至于后面苏如意说她年纪并不小的那句话,玄真大师并没有放在心中,现在的年轻人不都是这样嘛,就像他的小孙子,门下的小弟子们,明明才刚成年不久,却偏偏认为自己的年纪不少,见怪不怪,见怪不怪……但这不出世的高人所传给苏小友的玩儿意,可是极好的东西啊……想着,玄真大师怎么都按捺不住,终是没有能忍住将自己的所求给道出了口。 “那个……苏小友,可能我玄真有几分唐突了,你给白施主的灵石还有么?可否给予老夫一些,当然,老夫并不会欺负年轻小辈,八千什么的实在是太折煞这灵石了,按市价给,三百万一块如何?有多少老夫收多少。” 三百万一块,玄真是按炼器世家王家的定价算了,王家的三头玄鸟炼器定价二百八十万,还是有价无市,每三个月才出一块,而一出便会被炒至几倍的高价。而苏小友手中的灵石恐怕比之还要高级,说不定三百万的定价还是低了的,但玄真大师还是得验验货,看看炼器质材什么的,他也不欺负小辈,少了的话,后头弥补上就是了。 三百万一块这样的报价,直让穷到要出去摆算命摊子的苏如意眼前一亮,就差没有立刻将兜里剩余的那三块灵石给全掏出来卖了,但在她准备掏出来的那一下,却是猛然间顿了,目光幽幽转向了在侧边上早已放狼光的某只山包子,一大一小一双眼睛对视了良久,苏如意默了,她想起她积累多年的家产全被某个家伙无声无息地给败光的血泪史,心颤了下。 顿了顿,才缓缓地转开了视线,望向白瑜,询问道,“听说,你很有钱?” 一时之间,场上的人面色怪异,看向苏如意的眼神如看一个怪物。 白家若说没钱的,那么这世界可是没谁敢说有谁了,白家的当下产业可是遍布了全世界,而且,这不仅仅只是指白家雄厚的家底,更是指白家人的生财能力,没有一代是逊色的,一代滚一代的,财源生生不息,白家便成了一个可怕的存在。 而这么多代,最为耀眼,最为杰出的,不是别人,正正就是白瑜,就在白瑜成年,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掌权的那么短短几年的时间,便让白家的财富堪堪翻了五分之一倍,可想而知,白瑜究竟有没钱了,外界的人几乎都知道,白瑜不仅有钱,还十分能生钱。 正是因为如此,见着苏如意问出这样的话,其他人的脸色才会是如此怪异,倒是白瑜再见到苏如意脸上认真得不能再认真的神情后,胸膛内不由得发出了几分闷笑,破天荒地觉得眼前这苏小友在男友力爆棚的同时,竟又是异常的可爱,也并不避忌,轻笑着直道,“嗯,我很有钱,那请问有些什么我能帮你吗?” “帮我先将钱存着,回头我会问你拿,放在我身上的话……会被无声无息地花掉……” 还真是无声无息地花掉,想起她那曾是如此丰厚的家底,又是如何消失不见的,苏如意就不禁好一阵心痛,至于她为何会选择白瑜,并不是说有多熟悉白瑜,仅仅是因为她相信卦象所显现出来的紫金帝王相,毕竟是帝王相嘛,还是紫金的,又怎么可能会缺钱? 只不过,苏如意最终还是没有将剩余的那三块灵石就这么卖掉,毕竟在她看来,那几块灵石是以防万一临时炼器造出来的,效果虽还成,但只有一次性,品质也不好,苏如意以前也卖过器给其他有需要的人,也是有点良心的,‘残次品’就不该这么随便拿出来卖掉。 “那些灵石我还有,但现在还不能卖给你,定价还是一样,三百万,但有个前提,因当下高级具有灵气的灵石不好找,你得给我找三块高级灵石来,一个月后,我给你成品。” 三块高级灵石的价可是不低,按市价,三块加起来,估计也要八十万左右,但茅山派作为玄学老派,高级灵石虽不多,但也还真不缺,更何况,他们有向与苏如意交好之意,这些算不了什么。正因为如此,对于苏如意要求,玄真大师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下来了,就连边上的明智大师,看着心动,但无奈何,少林寺门派终没茅山派家底厚,也就定了一块而已,并表示离开黑武山后会将高级灵石和定金一并送到苏如意那边去。 不得不说,这一连的骚操作,看得在场剩余两个与玄学界并无过多接触的人一愣一愣的,尤其是林溪,看着更是好一阵咂舌,连之前的害怕什么都给忘记了,“原来玄学界是这样的,动侧上百万,看着比我们明星赚得还要多啊,三百万啊,我得接多少戏啊,还得是大IP的戏……文兄弟,你认为呢?” “我不知道,其实我刚刚就在想,为什么自进到这村落里,就我们两人还能像是两位大师一般保持清醒,想了很久都没有想通,但刚刚那会儿我想通了,是护身黄符,苏如意之前只单独给我们一人一个的护身符,其他人并没有……所以……” “所以?” “三百万的灵石买不起,但护身符什么地总能买得起吧。”说着,林溪便眼睁睁地看着……被誉为国民男神的文子安就这么跑了出去,一脸狗腿似地冲向了苏如意的方向,直嚷嚷道,“苏大师,你的护身符怎么卖,能卖我十个八个吗,我付钱!” “……” 在天渐亮的时候,这边的残局总算是收拾得差不多了,对于白瑜来说比较幸运的是,灵石的效力作用还没有过,原本应由谁背着的他,便是让雪狼直接驮着往村里走回去了,只不过不知道怎么的,在某的一瞬间,他竟闪过了一份可惜的念头,究竟是可惜些什么?连白瑜自己都没能知道。 而村落里头的情况,似乎比外头的苏如意他们还要惨得多。 在慈悲佛消失了之后,原本在村落里混混沌沌的参与明星、工作人员便渐渐地转醒过来,似乎并不能完全清楚自己之前在了什么,只记得他们走出了困阵之后,便遇上了如世外桃源一般热情温馨又热闹的村庄,村长和村民都很热情地设宴招待了他们,他们也不禁很开心很开朗地笑起来,直接宴毕,他们才纷纷歇下。 然后,并没有什么然后了,等他们醒来之时,便是现在了,可让他们奇怪的是,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仿佛不像是真的,他们如同走马观花一般地看着自己渡过神奇世外桃源一夜,等回神过后,却是什么都没有。 而反应过来最早的,却是小白总白翳,视线在四周一扫,再发现并没有见到他大哥,以及两位大师之后,脸色便是徒然变得极为难看,直接起来,收拾也不收拾,就在要直接冲出去之时,门外却是传来一个男声失控地尖叫声,下一刻,便只见着木门被撞开,一只带着‘一’字面具的雪狼便直接闯了进来,嘴里还叼着一个死死抱着摄像机,早已吓尿的男人来,脸上惊恐异常,嘴里还惊喊着,“有鬼,有妖怪,快逃!” 亏得这小哥在节目组工作的时间不短,被节目组认出是自己人来,不然估计早就被坏人直接给打出去了。 “你不是三组摄像的么,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分配你跟着那个姓苏的玄学嘉宾么,你在这里,也就是说她也上来了?不不不,现在不是这个问题,叼着你那头狼是什么鬼?雪狼?这又不是大冬天雪地的怎么会有雪狼?但似乎它是在救你……?” “管什么三组还是四组,我只知道咱们进鬼怪窝里,我差点也就没醒过来,走啊,快走啊,苏大师给我的狼就只有一只,我们有这么多人,快逃啊,他们要追来了啊——” 话音才刚落,周围便已响起了各种诡异不同又阴深的声音,往外一看,更是看到外面围着一团又一团的黑气,而在黑气中,又能隐约见到不少奇怪的怪物影儿,当下,心理没办法承受的好些女性便已控制不住失控了地尖叫起来了。 而在这期间,那雪狼猛然变大了好几倍,直接便将眼前的那些人往自己的后背上一丢,太多了装不下之时,便干脆张开了血盆大口猛然降剩余的人都吞到嘴巴里,越过重围而出,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才将人全部的吐出来,至此,雪狼的效力已达到了最尽,‘砰’的一下消失不见,取得代之的,则是变成了石头粉末的灵石。 然而,这对于他们来说,却不是最刺激的,最刺激的是……就在他们前方,有一群黑影逐渐往村落靠近,摩肩擦踵的,一开始的时候,还看不清,还以为是村民归来了,但在下一刻,天上的黑云移动,月光照耀了下来,所有的一切全都展露无比……于是,滞留在村落里的剩余人,看到了一大群在往着村落里移动着的……人形骷髅…… ‘啪’地一声,没有人能够支撑得住,所有人都在瞬间被吓晕,晕死过去,不省人事了。 于是,再一次,‘走进神秘’节目的公开直播已全然黑屏,但与之前两次不同的是,并没有在短时间内重新恢复亮起来,而是所有分频都全然黑屏,持续了足足一整天的时间,到了隔天下午才逐渐地亮起来。 而在这时间,屏幕外的看客们确实不明所以,他们仅能看到的,便是参与明星和节目组走出困阵,走进村落里之后,似乎被好好招待了一番,又似乎在游魂中,然后就没有什么新内容,直接黑屏。 唯一能探究更多一点的,就只有苏如意那边的分镜,但自从那摄像小哥和苏如意分散后,镜头也开始变得混乱不清晰起来了,和其他镜头不同的,也就是在最后的阶段,镜头猛烈地晃动起来了,明显是拿着摄像机的人在猛烈奔跑,后续遇上节目组的其他,惊慌地喊着什么快逃快跑,又是持续地一阵混乱后,便猛然断开了信号,陷入了一片黑屏。 奔跑中的摄像机收信并不好,几乎没有能听清镜头内的人对话内容,却并不妨碍他们能清晰感觉到从镜头内透露出来惊慌,以及中途那一闪而过狼的巨大影子。 ‘走进神秘’可是在全民全平台直播,当然,见此情形,便有人忍不住,担忧地拨打了报警电话,然后一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直至到隔天的下午,‘走进神秘’的直播节目才再次开放起来了,而露面的并不是山上的节目组,而是在山下负责救急和维护工作的后勤组,负责人在镜头内便直接向所有观众致歉,并再三表示: “山上的众人平安无事,只是在山上运气很不好地遇上了猛兽群,不少设备受损,一时不能再重开直播,烦请见谅并耐心等候一下,再过几小时后,‘走进神秘’节目组将再次和大家见面,造成不便,敬请谅解。” 这是官方的解释,却是有一小部分极为不信,而在这当中,玄学界的看客们更是占了极大的比重,不,应该是说,自从在山包子折腾着画出了那八卦阵图的那刻开始,玄学界的内部论坛便早已炸开了锅,有传承了好几代的茅山派更是控制不住,无比激动地跳了出来说话: “这八卦阵图我认得,我曾在曾曾曾曾祖父的手札上见到过不完整的,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茅山派的内部弟子,不是玄真大师那擅长画符的那一支,而是茅山派研究阵法的那一支,但很多古老的高级阵法都失传了,前茅山主派的阵法更是难以参透,我研究了十几年的时间,所以我打死都认得,那个八卦阵图就是出自我前茅山主派的高级阵法,而且那个苏道友并没有说错,与其他阵法不一样,那是个活阵!” “楼上没说错,老僧虽不是茅山派,但对阵法也略有研究,这八卦阵确实是前茅山主派的风格,玄真和明智两位大师对阵法不算太擅长,不知道并不奇怪,且当时在阵中,没有那张完全八卦阵图,我们也难以分辨出这是什么阵,而且,老僧我可还记得,前茅山主派门派的扎住地,就是这黑武山的山顶,出现茅山派风格的高级阵也并不奇怪,怪就怪在,那叫‘山包子’究竟是什么?狗精怪?不可能,老僧我可是从没见过能画出还原阵图的狗精怪,还有那个姓苏的道友……看样子,可并非是普通的年轻一辈,她究竟是……师出何处?” 030 好感 030 好感 “组长,这样真的可以了嘛,我们还要在这山底下待着?不上去支援一下?这会儿,可不仅仅是小白总在上面,连大白总也都在上面,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整那个白家……可不好交代啊……” 山底下的后勤维护小组成员们一脸的担忧,即便他们对外是公布山上的人们平安无事,但实际上,现在山上具体是怎样的情况,连他们自己都并不清楚,只是收到从山上传来的微弱信号,让他们按照指示这样做而已。 “你以为我不想吗,在昨天全部设备短暂性的瘫痪后,我便想带人上山去了,但大白总传讯让我们继续好好地在山下待着,照常维护修复设备即可,不要上去,那我只能在原地待命了啊……” 山底下的后勤小组的组长及组员们一脸的担心,惆怅又无奈,却只能原地待命,说实话,他们并不是没有试过让几人去探探路,但才没有走多远,便迷了路了,根本找不到方向,只得原路返回,老实地在山底下待着了。 不过,山底下的后勤小组确实并没有赶上来的必要。 当下,山上那一群人的状态还算是不错,早就没有什么危险了,只是节目组当中有不少人,经历了昨天晚上惊心动魄的一出,可是离着那些村民远远的,一步也不敢靠近。哪怕当下那些村民已回到阵心,受到八卦大阵的保护,在天亮之时恢复成了之前与人类一般无异模样,也阻挡不了他们的恐惧。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是例外的,比如说接触过玄学界这边的世界的人,对此异象,可是见怪不怪,更怪异可怕的事儿他们也见过。 而在这当中,首当其冲的便是苏如意,一回到了村落,确定并没有什么事儿之后,便快速寻了间干净的屋子,直接倒头就睡,快到隔天午时,也没有醒来的迹象,似乎将要休息时间给狠狠补回来。 直至节目组这边开了小灶,开始弄吃的,香味飘了出去,才见到一个身影睡眼朦胧地寻着香味飘了过来,而在她的身后,同样是拥有着类似神情的山包子,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就这么被香味给吸引了过去,看着分外的滑稽,差点儿没能和昨天大杀四方的人给重合起来。 白瑜看着,不由得轻笑了声,他现在的腿脚虽还不是很便利,但由于这边阴气消散得七七八八了,对他的影响也就变少了,从今晨起,他便能自己走路了,不过就是不能走太长的时间,走久了会难受。 也不知想到了些什么,这就会儿时间,白瑜忽然站了起来,在工作人员惊讶的目光中要了热水和干净的毛巾,沾湿了拧干,反复好几次,直至让那毛巾被热水烫得柔软,却又不至于太烫,才捞出来拧净。 就坐在白瑜边上的小白总白翳看着就不禁一阵拧眉,起来就想过去接过他哥的活儿,想说这事儿让边上的助手去做不就成了,不然还带人上来干嘛? 然而,这话他还没能说出口,更还未有机会接过他哥手上的毛巾,便见着他哥忽然向着某个方向加快了步脚,笑意盈盈地将那烫好的温毛巾替了过去,低声温柔道,“擦擦,会精神一点,昨晚睡得好么?” 而这人并不是别人,正是闻着香味才从睡眠中挣扎起来的苏如意,明显她现在还是半梦半醒,没有完全清醒的状态,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是下意识地接过了有人递到面前来的毛巾,顺手地往脸上擦了擦,温毛巾的带着几分热气扑到了脸上,瞬间便将瞌睡虫给赶跑了不少,连带着脸上的皮肤也被热气熏得舒服不少,抬起头来,才发现是十分眼熟的白瑜,也不忸怩客气,点点头便道了声谢。 这会儿,白瑜的心情显得更加的好了,也没有急于离开,便是和苏如意聊着等会儿的吃食,“你还要之前那种烤鱼吗?晚点有时间我可以做一点,就是需要小包子去捕一些肥鱼,我们的人似乎并不擅长狩猎,不过等会儿的午饭还算丰盛,村民们送了我们好些鸡鸭,玄真大师说稻种种出来的我们不能吃,但鸡鸭类的家禽并没有问题,中午我们就做这些了……苏大师,你喜欢怎样吃,清蒸呢,还是烤着呢……” 小灶的地方离着白翳的位置并不远,于是,白翳便目观了全程,从最开始的震惊、不可置信,到目瞪口呆,再到大脑当机,过了好一会儿,才目光呆滞地走回原处,神色复杂地看向了玄真大师,渴求解答。 “玄真大师,在我与我哥走散的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我怎么觉得我哥忽然间和那个……苏大师……好像很熟似的……?” “这并不奇怪,听说是苏小友救了白瑜,算是救命之恩了,我也才是刚知道,护心玉在靠近这边村落时,护了你哥一命,小命是保下来,护心玉也碎了,你也知道你哥没有了护心玉加以防御和控制,将会面临着怎么的一种危险,也是苏小友出手将你哥体内的阴气压制下来的,说是救命之恩也不为过。” “就这样?” “听说就这样。” 白翳的心情更加复杂了,眼睛更是控制不住往白瑜那边的方向瞄着,心里不由得好一阵呐喊挣扎。 真的就只是救命之恩吗?不止吧,他总觉得他哥当下的表现怪异得很啊。 而且,玄真大师对于他哥来说,也有救命之恩啊,但他哥与玄真大师熟归熟,也尊敬玄真大师,但远远没有现在所看到的那般……腻得厉害啊,又不见有哪天他哥会这么细心,笑意盈盈地问他喜欢怎么做着吃?!二十几年了啊,他吃到他的哥做的饭的次数,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 于是,在接下来的那段时间,苏如意总能感觉到白翳看她的神情甚是奇怪,但毕竟白翳是给她开工资的大老板,大老板动作奇怪过分了点,苏如意都是宽容的,更何况,苏如意向来并不怎么在意外界的目光,她自行自立惯了,一向都秉承着让自己舒服就好的原则。而且,在当下,有更要紧的吃饭大事,没有一会儿,她便是将白翳奇怪的眼神给抛到了脑海后了,目光专注在吃食的上面。 山包子吃东西不挑,但吃量大,什么都能塞进嘴巴里,像是填不饱似的,但自昨晚苏如意所露的那一手,自也没有人敢将跟在苏如意身后走的山包子当作普通小娃了,只不过他的食量却是被苏如意所限制了,没吃多久,便让苏如意被直接拧了起来,丢到了一边去。 “跑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可是瞒着我偷吃了不少消化不良的东西了吧?快去跑圈,给我消耗干净了,才好回来。” 边说着,苏如意便边在山包子的眉心一点,一点红痣瞬间出现在山包子的眉心上,却不是鲜红的颜色,而是黑红黑红有点诡异的颜色。 山包子惊呼一声,伸手就像捂住自己眉心的那颗红痣,似乎并不想让苏如意瞧见,但苏如意早就看得一清二楚,神色凝然,也不给山包子任何狡辩机会,就直接丢了开来,意味警告明显得很,无奈,山包子只能委屈巴巴地在一片食物的香味无限地绕圈跑着。 直至那红痣的颜色缓缓从诡异的黑红转变为鲜艳的赤红色,再慢慢变淡,消失了之后,山包子才气喘呼呼地折腾回来,累得往地上一躺,便动也不想再动了。 而苏如意自打发了山包子出去后,她的注意力便全然放在吃食的上面了。 苏如意吃得并不多,而且在条件的允许下,她还是对吃的还是蛮挑剔的,油过重不吃,味过淡不吃,烤过焦不吃,形太丑也不吃。 这次也是一样,原本苏如意以为要能下筷入肚还需要好一番挣扎,但没有想到的是,送到面前的,却是完美地满足了她的要求,这不由得让她愣了愣,一抬眼便见到认真地在折腾着食材的白瑜侧面。 似是感觉到了苏如意的目光,对方便转头望了过来,还以为有些什么不对的地方,下意识微拧了眉,“怎么了?做得不好抱歉,可能在户外火候控制得不是很好,要不我重新做过一份?” 说着,白瑜便伸手要将苏如意面前的那份给拿走,想要重新弄一份,但苏如意却是阻挡住了白瑜的动作,微微地摇了摇头,“不用,很好,不错。” 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点过简,又再重复了一次,“食物很好,不用拿走,你人也很好。” 这是苏如意在表达着对此的满意和谢意,虽然白瑜很清楚地知道,这应是他弄的食物刚好满足了对方胃口所得到的效果,但听到最后的那一句,白瑜还是禁不住地笑开了,笑得灿烂,宛如春意怏然,好看,极美至极。 饱饭后毕,便是开始干正经事儿的时候了。 苏如意并没有走到哪里去,也没有焦急去找破阵的阵眼,而是走到了村落的正中心,就这么席地坐了下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久久地,持续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都没有人出现,这下,使得本就急于离开的节目组众人不由得有些心浮气躁起来,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得频频看向玄真大师和明智大师,似乎想让两位大师出手。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会有这样的心理也并不奇怪,毕竟,昨晚亲眼见证了苏如意实力的,不出五个人。 即便后来林溪和文子安回归后,有给他们转述了不少,但完全相信的并不多,更多是半疑半信,认为是两位大师在其中出力更多。 然而,玄真大师却并没其他什么动作,只是专注地望着前方正方的方向,说着,“耐心等待一下,苏小友的做法并没有错,或许‘他们’需要更多的考虑时间。” 而就在玄真大师这话话毕没有多久,前方终是陆陆续续地出现了好些人影,而来人不是别的,正是那些村民,他们穿着他们自认为最好看的衣服,梳妆洗礼,似乎想以着最好的面目来出席,一个又一个,出现在视线的范围内,他们的脸上掩饰不住各种害怕,焦虑,隐忧,胆怯的情绪,但最终,都转化为了毅然地决心,似乎已做好了准备。 “都做好决定了吗?” “差不多,但这之前,可否能让我们问一个问题?” “问。”苏如意点了点。 “你觉得……我们可怕吗?我们现在这样子……连着我们自己都感到害怕……” “怕?不怕。没有什么可怕的,无论你们是何种样子,你们可曾心生害过人?” “没,没有。” 村民们连连慌张地摇摇头,他们之前虽信邪神,但却是并没有害人之心,对于节目组他们的意外闯入,他们还热情好客地设宴招待,只不过被阵法所影响,进入了村落里的人都会渐失去原来的意识,再也出不去,成为这村落里其中的一位村民。 “那不就是了,那又有何害怕的?不过这并非是一场美梦,你们该醒了。” 并没有什么长生不老,也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有也不过是场虚假的美梦,是梦,便终有醒来的那一天,而在当下,这梦……该醒了。 村民们一个接一个走了上前,目光坚定,明显已做好决定了。 苏如意看向了明智大师和玄真大师,两位大师点了点头,神色严肃坚定,席地而坐,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为佛家‘往生咒’,念了一遍又一遍,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些村民们终是化成了光斑点点,消散在空中,临离开之前,不少人还看到了他们目光中还隐含着对来世的期翼。 待所有村民都渡化消失后,这座村落终是变成了真正的空城。而苏如意的视线并没有挪开,只是紧紧注视着前方的一点,良久,才再次开口道,“你该出来了,已经结束了,不是么?你早已完成自己的护法之责了。” “我想我早就忘记了自己还有护法之责了。”这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而伴随着声音出现的,则是一个面容乖巧,眼神精亮的小女孩。只不过,这小女孩当初的胆怯好奇的眼神早已不在,顶替之的,而是历经了时间的沉寂。 “我在想,小丫还是你的名字吗?” 小女孩笑了,只不过笑中带着苦涩怀念,“‘小丫’是我名字,是‘我娘’给我起的名字,哦,或许在你们看来,她并不是我娘,或者我应不会有娘这种玩儿意,毕竟我从天地灵气中诞生。” “我该告诉你我另一个名字,我逝去的老主人起名总是那么没新意,吾名‘卦’,茅山阐阳老道的本命法器,八卦玄阵,而我,为器灵‘卦’,奉老主人之命守在黑武山口,只入不准出……不过,如果是你们的话,估计老主人并不会有什么异议呢……” 说罢,便见着眼前虚影一闪,那个小女孩便已在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一块椭圆形巴掌大般的灵玉悬浮在半空中,上面刻画着的‘卦’字,便已清晰地告知了所有人它的身份,前茅山主派长老之一,阐阳老道的本命法器——八卦玄阵。 然而,那玄阵法器在此刻,却是高悬在半空中不跌落,见着并没有人理它,便有意识般地在苏如意眼前晃了晃,似乎想吸引着苏如意的注意力。 见此,玄真大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凉气,几乎便是脱口而出,“认主,这八卦玄阵竟是在重新认主。” 都说高级法器具有高级器灵,会主动认主,说实话,玄真大师他们活了那么久了,还真没有见到过会主动认主的法器,最多也就见过高级法器在不合适的玄学之人手中会变成普通法器,效力大减,而且这是阐阳长老的本命法器啊。 说不羡慕是假的,毕竟高级法器可遇不可求,还是这样具有灵性的高级法器,但玄真大师却并没任何夺取之心,即便这法器出自自家师门茅山派,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看得清楚,这并非是自己能掌握的。 而且苏小友确实应拥有这法器,毕竟要是没有她的救急,在对上那邪神的那会儿,恐怕他就不止折损十年阳寿这样简单,能不能活着走出来还是个问题。 只不过,苏如意看着眼前晃来晃去,晃得眼花的玄阵法器,却是没有半点欣喜,反而是更觉不耐烦,本想置之不理,却是没想到它偏偏要绕到自己的面前来,忍了忍,苏如意终是没忍住,伸手一抓,往在身后看着热闹的白瑜怀中就是一扔,直接给了了事儿。 “这法器我用不上,我不要,耗费灵气,给你。” 苏如意说得干脆,但白瑜明显还没有反应过来,看见着那玄阵法器隐隐还有从白瑜怀中挣脱出来之意,苏如意眉头一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在白瑜的手指头上破了一小口,将血滴在法器之下,只见那吸收了血液的玄阵法器轻鸣,发出微微轻响,好一会儿,才重新安静下来,稳稳妥妥地掉进了白瑜的怀中。 这翻动作,即便是非玄学之人,也看得明白,这法器是认主了,但认的并非是苏如意,而是大白总白瑜! 见着白瑜久久都没有回复神来,苏如意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那几分心虚,便加上了一句解释道,“这玄阵法器并不能增加使用者的灵力,还得要用灵气温养着才成,麻烦,我用不上,而你的话……倒是刚好,紫金气太盛,对身体有损,消耗点紫金气用来温养法器正好。” 这话,听着,真正地用意原来是在后面啊,说什么麻烦,说什么用不上,这可是高级法器耶,即便他们这些不懂玄学的人,也知道高级法器厉害在哪里,又怎么可能会有人不想要?耗费点灵力养高级法器可不是正常的么? 那是特意留给大白总的吧,才故意扯出这样的一个借口,也是,大白总如此优秀,帅气又多金,听说这苏大师还和大白总一块儿渡过了好几天的时间,玄学大师也是人,又是这么年轻的花季年龄,生点儿好感什么的算些什么? 一时之间,在场的人就是好一阵挤眉弄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调侃的意味十足,似乎百分百地认定了那个苏大师对着他们的大白总,定然是有点那个方面的意思。 就连白瑜都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在没人注意地时候,耳尖悄然地红了,万分珍重地将那玄阵法器收好,认真地道,“谢谢,我会好好珍惜的。” “哦,好……?”这人真奇怪,已认你为主的法器要不要珍惜,当然是你自己的事儿了,为什么要和她说?即便后续他不要这法器了,这也与她无关的啊?还有这周围人的眼神怎么怪怪的,她刚刚有说错了些什么了么? 苏如意好一阵莫名其妙,半思不得其解。 其实,其他人认为刚刚那句话,重点在后半截。实际上,前半截才是苏如意的内心想法,她确确实实还真的是不想要那高级法器,其原因就是她说的那些,并不能给主人带来灵气增幅,还得要耗费灵气去温养,不然容易养废。 这样的法器,对于苏如意来说,并无任何作用,只会是碍事而已,而在场的正好有人适合养此类型的法器,便将这个烫手山芋给直接丢出去了。 而后面的那半截话,是苏如意为掩饰自己有那么几分的心虚,才特意添加上去的,好掩饰自己将不想要的烫手山芋推了出去的这个事实。 只是苏如意万万都并没有想到的是,周围的那些人竟是如此脑洞大开,往着某种不可言喻的方向就直奔而去,一去不复返……似乎还随着节目组后续的节目推进,有几分越演越烈的趋势。 031 画符 031 画符 下午六点,是下班的高峰期,有提早放工的,便已提前刷上了‘Idol’网,却点进主推节目‘走进神秘’那一栏,视频界面开始一片的漆黑,只有官方的小喇叭在栏目顶上刷着红: ‘走进神秘’将会在今日再次开播哦,烦请各位小主们再耐性等待一下。 “搞什么,算上昨天黑屏的时间,这都快黑屏二十四小时了,不是说直播么,怎么搞成了这样,还拉了这么多大明星参与。” “确实有失‘华宇’一向的高水准了,作为业界的一哥,这样的频频黑屏可不好,不过,这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你倒是继续开播啊,之前明明说是下午的,这会儿都六点了,别告诉我晚上零点前才会重新开播吧,不要啊,我今儿就打算拿它当下饭菜的。” “我更想知道我男神究竟咋样啦,还有大白总小白总,感觉黑武山不是一点半点危险的样子啊……” ‘Idol’平台节目论坛议论纷纷,按正常来说,若一直播节目长时间的黑屏未播,人流量应是越来越少才是。 然而,这一会儿却是完全不同,随着下班休息的人越多,却是越来越多的人涌到平台中来,见着节目还没有重新开播,抱怨吐槽归抱怨吐槽,可却是没有多少人离开,烦请转身便在评论论坛讨论着节目中各种推测。 比如说,那像是什么八卦的什么阵,又比如说,像是那总有点奇奇怪怪的村落,再比如说,最后黑屏前的那段惊慌狂奔,一点就不是遇上野兽群这么简单。 “定然是遇到一些什么不好解释的异相了,不然又怎么会这么突然,毫无准备,如果节目组开播后用‘偶遇上野兽群’袭击这样毫无说服力的理由,我弃看,发誓绝不要再点开这狗屁直播一步!” 当时间的指针指向下午七点正的时间,忽然间,一直毫无动静的黑屏却是忽然间亮了起来,一个接一个的,所有的分频都逐步亮起来了,都映出同一样镜头,很明显,看样子,山上的节目组所有人是聚集在一起了,不然不会是所有的镜头头显示的都是同一个地方。 首先出现来开场的,还是负责主持和调动气氛的名嘴范微微,她虽狼狈,但精神气还算不错,一开场便向视频前的所有人都热情地打了声招呼,并代表节目组表达了歉意,“此次黑武山一行还真的是……有惊无险,估计持续一年的时间我都不会想踏入任何的山头啦,哈哈,至于原因,我们还真的是很不幸运的遇上了野狼群,凶悍的很,还以为我们都交代在这里了……哈哈,开过玩笑,我们虽有部分人受了些轻伤,但全员平安,接下来,我们会将镜头交回给我们主角……” “……野狼群?信你们是傻子,那村落呢,为什么给予解释,就这么搪塞过去了,不是吧,我可是等了这么久了。” “就是就是,我不看了,太敷衍了,我们撤吧。” 之前苏如意那边并没有跟着大部队那边,也只有一个摄像小哥在跟拍,压根就从没注意过镜头前的观众们反应,但这会儿跟上了大部队,除了负责照顾的几个助手之外,节目组带上来的人都是为了控制直播流量和走向而服务的,及时调节节目内容的。 而很显然,节目用‘遇上野狼群’这样借口,看客们可是一点儿也不受,没有办法啊,这村落所发生的事儿,别说他们并没有拍到什么素材,即便是真的拍到了好素材了,但都无法播出去,一是影响过大,二是并不能让这小村落安宁下来,但在山上还能遇到什么危险的劫难啊,于是,主导演一拍脑袋,便想出了这样的馊主意来。 为了拉回观众们的情绪,主导演可是挤眉弄眼地示意几位参与明星该干活起来了。 然而,这会儿,明显作用并不大,就连受众极大的国民男神出面,都没能好好压下,这会儿,当镜头转到了几位玄学大师这边,玄真大师和明智大师更没有面对镜头的经验,一时间不知道该是怎么对付才好,才不能将事件给托出去吧,毕竟这事儿还涉及了邪神和高级法器,就连玄学界的人,也不要知道太多为好。 就这么一番耽搁之下,两位大师竟没有能蹦出几个字,苏如意这边儿倒是淡定了,也没有多说话,见着瞄了镜头一眼,便闲着无聊地搓着山包子的包子脸玩,只会冷淡地‘哦’了一声。 就在镜头边上的主导演可是急坏了,这可是最后一个镜头了,这会儿要是不拉回点儿流量,他这直播节目就半废了。 “苏大师,苏大师,随便说着什么有意思的,吸引到注意力就好,大师,我喊你大师了,只要你搞定这回,之后节目吃什么都听你的,听你指挥。”主导演在边上作者口型向苏如意示意着,没有办法,他也不想用吃的这么低级的东西来做诱饵,但据他这一整天的观察来看,这苏大师似乎也就对吃的和钱有点儿兴趣啊,钱他没有,也就只能用吃的来了。 也许是被吃的所诱惑到,又也许是看着主导演如此努力的份上。苏如意终是抬起眼眸来,对上了摄像机的镜头,但一开口就是一句,“嗯,你们不相信并不奇怪,本来就是假的。” “!” “!” “!” 苏大师,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做了些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们将借口瞒过去有多辛苦啊卧槽,怎么开口一句话就揭开老底,但这会儿这节目该是怎么接下去啊,尼玛! 主导演简直要泪奔了,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要在此刻终断了,无比后悔自己怎么没有考虑到苏如意的‘威力’可是如此巨大啊。 然而,苏如意却是没有半点认为自己的做法有哪里不对,有些什么便是直接开口说了: “但那又怎样,你们知不知道又能如何?后续可能还会再次发生黑屏的情况也并不奇怪,你们又并非是玄学界内人,很多事儿不知道比知道的好,毕竟凡是都有界线,一旦踏过了,就不是光看看热闹这么简单了……如果你是玄学界内人,那么,洗洗睡吧,既没有胆子迈进黑武山,就别乱动心思,修炼一行从从来都没有捷径。” 地图炮,这是无差别攻击的地图炮,言语中总结出来的一句话便是:洗洗睡吧,就是借口又咋样,反正就不让你知道,又咋样? 周围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文子安等等相熟的人脸上带着担忧,就连与苏如意接触很少的骆闻章等人也不由得多望了几眼。 这会儿该是要凉凉了吧,完全算是邀请来的嘉宾直接公开对观众了吧,主导演早已是一副没眼看的样子,心想要完,救不活了,可就是这时候,侧边的节目组工作人员却是惊疑不定地看了眼屏幕数据,甚至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觉,但揉了好几下眼,看到的,依旧是不断往上高升的流量数据,就连原来带有负面攻击性的弹幕评论,都逐渐往正面、良好的一面走去。 “导……导演,你快过来看看,有,有用,刚刚苏大师的那句话有用,我们的流量数据重新升上来了,这,这,这……是不是说明观众们都有欠虐的倾向呢?” “你以为观众们都是你们这么混蛋么,快干活,保持留意着。”主导演絮絮叨叨着,猛然的大起大落,差点儿让他脸部抽筋,但此时此刻,看着各大平台上反馈出来的弹幕风评想,他的嘴角终是掩饰不住地扬起来了。 虽说各大平台都藏有了好些不怀好意,带节奏的人,但没有一会儿,便被其他好方向的评论给压下去,评论难得的正气,大多是深刻反省的评论。 “苏大师说得对,我们即便知道了,却是并没有什么好事,定然是有些什么特殊的原因,节目组才不告诉我们的,这是为我们好。” “只是就是忍不住好奇嘛,不过本来还好气的,觉得节目骗人,但被苏大师骂完了之后,感觉被骂醒了,现下浑身通畅,捂脸,我一定是有欠虐的体质。” “跟着我将以下的话默读三次:好奇心会害死小猫,不作不死;好奇心会害死小猫,不做不死;好奇心会害死小猫,不作不死……” “有苏大师,我就追着看的,不过我想知道,刚刚口口声声地说要弃直播,不看了的家伙们咋样了?” “没咋样,脸痛,我自己打的,够爽,我决定我不走了,我要继续蹲点……不过说实话,我不过是自己打自己脸而已,感觉还有人比我们更惨,苏大师怼他们还真狠,但话说,真的有玄真界的人在这里蹲点吗?” 有,还不少呢,他们这会儿可不是被怼的心塞这样了简单,而是细细回想起在整个直播过程中所看到的一星半点的信息。 不得不说,他们当中的不少人还真的是后悔了,并不是为不能与两位界内大佬同台而后悔,而是后悔错失了那么一个大好的增长境界的机会。 修炼之路确实是没有捷径,全靠努力和机缘,但若连冒险的胆子都没有,又何能遇上机缘一说? 难得的,当晚,玄学界内部论坛安静了不少,讨论热闹八卦的帖子少了,新增更多的,却是讨论修行遇上的问题贴,以及约接任务的组队贴。 当然,玄学界这小小的变化,苏如意自然是不知的,她现在是跟着节目组好好再整修多了一晚,在第二天天亮时重新启程出发,没有八卦玄阵和黑雾阴气的阻碍,行路变得更加顺畅起来了。 而且,在从玄阵法器的器灵口中确定了前茅山主派的存在位置,明智大师的仆算探路终是顺利派得上用场了,清晰地指出了前进方向,事不宜迟,一行人整理一下,便继续出发了。 只不过,有点变化的是,原本应不该出现在节目镜头中的大白总,却是出现在了镜头中,就连小白总也没有什么避忌地偶尔会出现在镜头前。 怎么说,渐渐地,有明眼人隐隐地察觉到,这‘走进神秘’节目的直播形式似乎与之前略有几分不同,拿个比喻,在最开始的时候,节目组的落点是在参与明星上,虽挂着‘探索冒险’的名头,但实际上以着当红明星为节目主力来吸引流量。 但越到了后面,似乎看着上去,当红明星们与他们工作人员并没有什么差,无论是大白总,还是小白总,都能看到他们在帮忙队伍时出现在镜头内,节目的重点,从明星个人落到了整个团队之上,看着,竟还真的像是一支探险团队,不是为做节目而来,而是为探险,探索神秘而来。 换句简单的话来说,在观众方的感受,便是一下变得接地气起来了。 最为明显的列子,便是大白总在接手弄吃的方面之时,遇见厨艺上不太懂的地方,见着周围无人可问,便不介意地向观众们询问。 弄菜嘛,说实话,虽不到顶尖的地步,但精通的人可是不少,见到在自己专业范畴内的问话,便是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什么用哪部分的肉最肥而不腻最好吃,什么蒸到几成熟会是刚刚好最美味的时候,又什么需要营养搭配,不能只吃荤的,也要吃多点素的。 听到最后一句,白瑜的动作反倒是顿了顿,面禁不住带上了几分忧愁,“苏大师的样子,似乎是并不太喜欢是素的,这该如何是好?” “……有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看个直播节目,都能有一种被塞了满满狗粮的错觉?大白总,你该不是对苏大师有意思吧?” 弹幕评论一下子刷了起来,白瑜见了,反倒是面色一肃,神情略带严肃地认真解释起来了,“这可不是,只不过苏大师帮了我很多,之于我有救命之恩不为过,我此为,不过是报恩而已。” “哦。”观众们一脸的冷漠脸,编,你继续编,我看你还能编到什么时候,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大白总,别以为我们瞧不见你耳朵尖都红了,镜头里可是看得清楚的得很,什么不近女色,什么黄金单身汉,砖石王老五,都是假的,幻灭了,幻灭了。 也不是说没有观众对白瑜的表现,从而产生了对苏如意的妒忌羡慕的,毕竟大白总的颜值和背景身份,可是让不少人被视为不可触及的男神。 但偏偏这两人,一个是简单直接、毫不掩饰的大佬,一个是如沐春风,小动作中难以掩饰小心思的帅气男神,就这么凑在一块儿,可还真的是尼玛十分的搭,气场可是好的很,尤其是在大白总有意无意,视线不自觉专注地落在了苏如意身上时,闪出的那桃花朵朵的背景色,都不由得让观众们暗叹一声: 算了算了,看在少女心满满的份上,也看到了大龄黄金单身汉难得出现春天的时候,他们网友也就帮衬上一把吧~ 似乎不少观众们都被这样的想法给带动了,弹幕评论十分热情起来,纷纷都给白瑜出主意,这直接间接地,使得白瑜在短时间内的手艺上升了不少,从苏如意越来越来准时在饭点的时候出没,吃饭时表情越来越享受时,便能很好地证明了这一切。 也许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原因,苏如意对白瑜算是难得的关照了,给予不少的便利,最简单的一个列子便是每到晚上扎营休息的时候,苏如意都会在白瑜的帐篷附近贴上一张符,才回转身到了自己帐篷里。 一开始,节目组的大家们都没有意识到这符有什么作用,但到了隔日醒来的时候,别的人要不是一脸的没睡饱的黑眼圈,要不是就是一脸的蚊子包,再看看大白总,一脸的神清气爽,明显是休息得很好的样子便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不由得试探性地问道,“大白总,你晚上睡得很好,没有感觉到周围蚊子群就在你耳边欢舞?” “蚊子?没有蚊子啊,我晚上可是睡得很好,一点都没有被打扰到啊。” 话到如此,再不明白贴上的那张符的作用是什么的,那就是傻子里,一时之间,苏如意的那边生意尤为的兴隆,纷纷说明来意之时,苏如意眉头一挑,也没有拒绝,直接就伸出了一只手指,“你们想要驱虫符?可以,一百一张,明码实价。” “那大白总……为什么又不要钱?” “嗯,因为他好看颜值高,看着赏心悦目,而是弄的食物甚合我心意,有什么不满的吗?” 好吧,是他们问了废话了。 不过一百一张的价格并不算高,参与明星和节目组的大部分人都并不差这个钱,纷纷都表示自己要一张驱虫符,苏如意都一一答应了下来,玄真大师在边上见着,倒不由得有点担忧地看了过来了。 “苏小友,别逞强,身上带的黄符不多的话,我们玄学大师也不是说其他人提出什么要求都要满足的。” 玄真大师那是好意,毕竟即便是最喜欢带黄符的玄学大师,一个人所带的黄符再多也有限,而且更多的,应是对危机关头有作用的黄符,而不是辅助性,可有可无的驱虫符。 就以他自己来说,他也有带驱虫符,但也不过只有两三张而已,明智大师甚至是一张都没有带,早就用光了,不过他们两人是修炼之人,蚊虫不会随便近身,也不怎么用得上就是了。 但这节目组的人数,虽不是很多,也有不少啊,稳妥稳算,就算是合用,也得需要二三十张,又哪里会带这么多的驱虫符。 “没事,我身上的空白黄符多,画就好了,驱虫符而已,难度不大,一会儿就能画好了。” 驱虫符是低级符,难度确实不大,但画成一张得需耗损灵力,至少也得需要十几分钟才能画成一张啊,二三十张得要画到什么时候而且,这样一来,灵力叠加起来的损耗可不是一般的大。 以为是苏如意不懂人情世故,玄真大师禁不住就将自己的担忧给提了,“苏小友,别逞强,虽然预计还要几天的时间,但谁也不知道山顶究竟会发生些什么,还是保存点灵力好,毕竟灵力的恢复并不易。” “没事,耗费不了多少,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就能画成,等我一下。” 说着,苏如意也没有多说什么废话,直接便让山包子掏出了二三十张空白的黄符纸,提起朱砂笔,运用起灵力,几乎并没有任何犹豫,落笔就直接画了起来。 一气喝成,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便已画成了一张,整个过程竟连半分钟的时间都不到。 玄真大师不由得呆滞了,僵硬着脸,下意识地拿起了苏如意已画好的驱虫符,认真地看了看,确实是完整的成符,而且笔画有力完整,一点都没有赶工出来敷衍的痕迹,更像是画着驱虫符真的就只需这么短的时间…… 但这……怎么可能,即便是他自己,灵力充沛,状态很好的时候,也得需要八分钟才能画成一张低级符,还是效力并不是很好的那种…… 而且,似乎不仅仅只是驱虫符画得又快又好这么简单。 就像是平安符什么的,其实他和明智大师在入山之前,也各给了小组成员以及部分工作人员一些,但在那村落里,有邪神的法力压制,起不了作用,但后面保持清醒的不是还有两个普通人么,听说是带了苏小友给的平安符在身上…… 忽然间,玄真大师不由得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连拿着符纸的手不由得微颤起来: 看样子,这苏小友似乎画符的习惯更胜于带符,难不成说,那么高级的平安符也是苏小友在短时间内画出来…… 这这这,这没有可能,这是在开玩笑么,但眼前所见到,却是不得不让人相信这就是个事实的可能性…… 032 爆红 032 爆红 憋了憋,玄真大师还是没能忍住,开口问道。 “那个……苏小友?你身上还有平安符么?可否给予我一观?当然,若是师门有禁令,大可以拒绝……” “当然可以,不过是普通平安符而已,并不算是什么秘密。” 对玄真大师如此问话,苏如意并不吝啬,几乎不加思考,便点头答应了。正巧,她身上还有两张上次画多了的平安符,没有多说什么,便将它掏了出来,直接递了出去。 不过,玄真大师才一接上苏如意递过来的平安符,在指尖感受到那黄符的纸质那刻,却是不由得诧异地‘咦’了一声: 这……并不是优质的黄符纸啊,甚至连普通的品质都不算,而是很劣质的黄符纸啊,而这样黄符纸,他们都是不会用来正经画符的。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太过劣质了,不能很好地锁住灵力,画成符的成品率甚至低于百分之五。 也就是刚学画符不久的小弟子才会买这种黄符纸来练习,当然,也就仅仅是练习而已,即便是小弟子们,当他们真正要想画符之时,也至少用上中等品质以上的黄符纸,绝不是现在这种劣质的。 可偏偏,苏如意不仅用这种劣质黄符纸画符,而且从符纸上所透出来明艳的朱砂色来看,这画符是成了的,还是符力很不错的那种,只要微微感受一下,便能感觉到这平安符上所蕴含的充沛灵力。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难不成说越是高品质的符纸,做出来的成符效果越好的定律是不对的吗? 玄真大师百思不得其解,但却是在他拆开了那平安符,看清了那上面朱砂印迹的那一刻,便将所有的想法一下都给抛到了后脑,视线不由得仅仅地黏在了符纸之上,便再也没有挪开过了。 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平安符,他就从来没有见到这样的印纹纹理! 说实话,玄真大师作为茅山大派的顶梁柱,又是在画符一道颇有深究,看过的古籍可谓只多不少,但当他看清那符上印纹纹理的那刻,脑海翻过不少古籍,竟都找不到任何的出处。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平安符画成的效力,竟是远高于现下所记录的所有平安符的模式。 这苏小友的师门……究竟是师从哪个派?就据他所知的门派派别,可都没有像是这样的啊? “我师门的名号?不足挂齿,不过是个小门小派而已,并非是什么玄学大派。” 然而,当玄真大师还想追问下去之时,却是让苏如意摆手示意给打断了,似乎并不想多提自己师门之事,无法,玄真大师再好奇,再想知道,也就只能就此作罢。 但在当日,玄真大师却是忍不住对符文的好奇,可是厚着面皮问了不少,苏如意也大方,也没有多说些什么,抬手便是画了不少基本符,直让玄真大师研究了个过瘾,心中触动,就想抬笔试试,连连废了好几张黄符纸,竟都没能好好画成,大多是到了下半段的时候,灵力中断,无法画成成符,可这符苏小友画成才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啊? 这下子,玄真大师不由得有点郁闷自闭了,难不成他之前学的画符都是假的还是符纸品质的问题,需要低级劣质的符纸,而不是高品质的符纸? 对于玄真大师的疑问,苏如意很诚实地表示想多了,她之所以用的都是劣质黄符纸,不过是因为她穷而已,能买得起的,也就只有这种劣质黄符纸了,她容易吗? 于是,在当日下午,节目组的其他人忽然便感觉到玄真大师对苏如意可是热情不少,几乎整个下午都在她身后进出。 这使得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不由得疑惑了起来,虽说自上次的事儿发生了之后,玄真大师可是对苏小友客气热情不少,但也就是普通道友交流那种程度而已,哪像是现在,几乎是恨不得跟进在苏大师的尾后,同出同进。 “明……明智大师,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玄真大师他……?” “没事儿,没事儿,不过是玄真那老道,画符的瘾儿又上来,过几日时间就好。”明智摆摆手,让其他人不要在意,要不是他对画符一道的兴趣不大,估计他也会像是玄真大师沉迷了,“不过,苏小友这年轻人可还真的是不错,很少见到这么让人心动的年轻人了,要不是这苏小友早已有师门,我还真想让她做我关门弟子呢。” “哈哈,话不是这么说,明智大师,关门弟子做不成,还能让苏大师做你家弟子的媳妇啊,明智大师你门下不就有一位分外出色的俗家弟子么,听说法力比同龄人都高出一大截,连‘禅熏大师’这样的称号都有了……” 工作人员这话明显是下意识地接话,就像是见到优秀的人,想认做徒弟不然,不如就成了一家人那般的想法,俗话不是有说吗,肥水不流外人田,不然可就可惜了。 只是,工作人员这无心之话,却是让不远处的收拾着晚饭食材的白瑜给听见了,一下子就愣起来了,竟是难得的没能注意到火候,直至闻到了烧焦的味道,才猛然反应过来,不由得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只得倒掉这锅子食材,重新做过了。 但在重新整理食材的同时,手下的动作却是极慢,极为迟钝,明显是注意力不在这边,似乎是在想着些什么,脸上的神色不定,更不知道想到那个方向去了,没一会儿,耳朵尖又变得通红通红的,只听‘哐哐’的一声,重新弄的食材又摔到了地上,没有了。 这下子的动静明显有点儿大了,别说是周围的工作人员了,就连在较远的处画符的苏如意也惊动了,下意识转过了头来,望向白瑜的方向,满是询问的视线。 可在接触上苏如意视线那刻,白瑜却是猛然地转开了头,似乎躲避开来,但避开后又觉得有点不太好,便转回去装作无事地笑笑,这才僵硬地身体走远了。 只是,这会儿,就不是耳尖红这么简单,别的人或者看不清,但在镜头外的观众们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在转身的那瞬间,白瑜的整张脸可是完全爆红起来了啊。 033 儿子 033 儿子 “嘿嘿嘿……” “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嘿……” “对不起,原谅我,我忍不住,我全程姨母笑!” “我妈问我为什么笑得这么猥琐系列,有毒,真的有毒,我感觉我再看下去,我不用嫁人都能有一种养成了‘儿子’的错觉了。” “对对对,说得对,而且还不是‘儿子’要娶媳妇的那种,而是要‘嫁人’的那种,我拿脑袋百分百的担保,刚刚边上工作人员的那话,大白总绝对是听见了,而且还脑补了些什么,别以为我没看见那耳朵尖都红了!” “啊啊啊,你们别说了,我一向都是将大白总当作男神看的,你们别再将我带偏了,我快要将大白总当儿子看了,我男朋友都还没有!” “对不起,我今年大学刚毕业,母胎单身二十年,我已经将大白总儿子看了,男神是什么?对不起,我不认识,不知道,再见。现在,我只想知道我家儿子能不能别这么怂,有本事上啊,上啊,干了她!” 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好好的弹幕评论,全然偏向了一片奇特的‘论我家儿子什么时候能不怂’画风,还有人主动地在活动栏上设下了一个投票活动,开了个赌局,只见上面只设了这么三个选项: 我家儿子很怂,但一个月后就能干了她! 我家儿子怂得魅力惊人,半个月后就能干了她! 我家儿子没怂,装的,一周后就能干了她! “……”请问这有区别?有区别么?结果都不是干了她?不过话说回来,他不过出去看了个场而已,怎么一回来,画风就转了个?刚刚不还是大白总在和观众们互动着的么?怎么转眼间画风就变得这么凶悍了,要干了谁?还有就是那啥啥我家儿子儿子的,说的究竟是谁啊……? 负责控制直播评论的工作人员好一阵的懵逼,一时之间不知该作如何动作,突然转变的画风,更是他无从下手调整评论风向。 见着似乎也并没有些什么格外恶劣的话,那工作人员心一横,便干脆放任而行,却不曾想,直播节目竟还真的是小爆了一会,而且评论尤其的热情和谐,才出现的刺头还没有说上两句,便被网友们全都怼回去了,一声都不敢再哼,战斗力尤为的惊人,简直是惊爆眼球,表示从没有哪个节目能有如此高粘合性。 与此同时,‘走进神秘’的直播节目镜头已走到了黑武山中部地带了。之前的路程都很顺利,也就偶尔会遇到一点儿小麻烦,但相比之前遇到的邪神来说,可说是大巫见小巫,甚至并不需要苏如意怎么出手,两位大师便很快地捏决解决了,走走停停,队伍整修再加上路向分析,大约花了小三日的时间,他们才抵达了黑雾山的中部地段。 再上,如果没猜错的话,前面便是前茅山主派门派的范围了。 但似乎从这里开始,越往上,气压却是越低起来了,明明还是大白天,却能感觉从迎面扑来的寒气,冷得让人哆嗦,越是再往上,温度便越低上几分,但黑武山的实际高度一点都不高,即便是快到山顶温度有可能会有一定的降低,但温度也不可能突然聚降得那么快。 “怎么这么冷?降温了?不像啊,明明两小时前还好好的啊,等等,难不成又是什么阴气……么?” 不怪节目组的人员一惊一乍的,毕竟他们才经历了非科学能完全解释的问题,会有这样担惊受怕的想法并不奇怪。 “不,不对,这与阴气完全不同,贫道并没有感觉到任何阴煞之气。”明智大师摇了摇头,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答案,“现在这个情况……恐怕比我们想到的都是棘手,是封阵,又一个封阵,而且这与之前遇到的玄阵并不同,不是活阵,而是一个……死阵,大型的死阵。” “那就麻烦了。”边上都玄真大师也不禁摇了摇头,顿觉不是一点半点的棘手,死阵不像是活阵,它很好辨认,即便是不认识的古阵,只要是有点灵力功底的,都能一眼就辨认出来。 处处封死,处处拦住,不能出也不能进,完全封死了所有的去路。 而且,从现在这死阵的规模和充沛的灵力来看,这至少得是由十二个顶尖玄学大师合力成阵,如果古籍没有记载错的话,前茅山主派当时在派内常住的,不多不少,也就刚好有十二位顶尖的玄学大师。 难不成说那十二位大师全都折损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玄真大师和明智大师都不由得好一阵悲凉,但同时又有点不禁担忧起来了,竟然要出动到十二位大师合力摆出死阵,那么……这被关在里头的,究竟是怎样实力可怕的怪物? 这一点,在古籍上并没有任何记载,因前茅山主派从遇难到封锁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内部究竟发生了什么,经历了怎样的一番斗争,都无人知晓。 只知晓,在事发之前,有一只庞大,似乎能笼罩着半边天的兽影闯入了前茅山主派,没有一会儿,便传出出大事了的消息,连带着那只庞大的兽影也没有再出现过,没有人知道那是一只怎样的妖怪,但据当时的气息推测,那应是一只修行多年还是上古级别的大妖。 这确实是死阵,苏如意的判断与两位大师无异,还是十分决绝的死阵。布阵者似乎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去的,不单单是要拒绝所有人进去,更要阻挡里面的东西再往外迈出一步。 有意思,还真是有意思,收拾大妖的方法苏如意可是见得多的,但这般决绝的阵法还真的是没有见过。 如果说参加这节目,苏如意是为了钱而来的,那么,现在这死阵,还真的挑起了她那么几分的兴致。 她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四周逛了逛,像是闲庭信步一般,仿佛寒气并不能对她有任何干扰,好一会儿,她才像是发现了些什么,站定了脚步,往不远处的白瑜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一下。 034 幻象 034 幻象 “不,等等,苏小友,白施主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他并不好太过靠近灵力过于充沛的地方。” 眼见着苏如意要将白瑜唤上前,玄真大师可是第一个出来阻止了,按照他们原来的计划,他们也并没有打算带着白瑜深入山顶腹地,能带白瑜到了这里,已是极限了。 甚至是说,他们原本是打算在节目中途,抽出时间来深入山顶腹地的,与节目组的行动分割开来,只是没有想过这黑武山是如此棘手难入,最后才演变成了大部队一同行动这样的情况。 但即便是如此,白瑜他已不能再深入了。 近些年来,白瑜身体越加的衰弱和容易失控,本来有护心玉还能稍加控制一下,但现在护心玉已碎,一时没法能寻到相适应的顶替物,不能贸贸然地进入,要是这时候身体忽然失控,在如此特殊的环境下,极有可能会加剧发作,具有性命之危。 玄真大师虽没有开口将情况详细地说出来,但他脸上极度不赞同的神色便已说明一切了,听到此话,边上的白翳便紧张地拦住了白瑜的去路,明显不想让他再往前迈上一步,“哥,你就在这边等着,我们上去就好。” 然而,白瑜却是摇了摇头,视线落在了前方苏如意的身上,“无妨,我既相信玄真大师,也相信苏大师,玄真大师考虑到的,苏大师未必没有考虑到,既然苏大师让我上前去,必然会保护我的安全是吧?” “这……苏大师,真的是这样么?” “我自不能完全断定里面所关的是什么鬼东西,但我可以以我‘如意’这名号担保,有我在边上的一日,必然不会出意外。不过,你们倒还真的是提醒我一件事了,过来一下。” 这一次,白瑜便不给机会让白翳阻拦,他做的决定本来就无人能拦住,大步上前几步,便是迈向了苏如意的方向,还没有等他说什么,却只见苏如意忽地在自己的指尖咬了一口,抬头便吩咐道,“闭上眼。” 紧接着,白瑜便感觉到有些什么柔软的触感触上了自己的眉心,画着些什么,带着微微地灼热,这与之前苏如意在他后背上画符的时候并不同,那是灼热又刺骨般的痛感,而现在的这股灼热感,却是异常地舒服,舒服得白瑜不由得直哼哼两声。 不过几秒,便是听到耳边传来的苏如意声音,“好了,可以睁眼了。” 白瑜睁眼,他是看不到苏如意在自己的眉心上画了些什么,但他却是看到对面的玄真大师和明智大师,两位大师脸上极为复杂的神色,此次,两位大师却是没有说些什么反对的话,只是望向苏如意时欲言又欲止。 “我知道你们想说些什么,无妨,一滴心头血与我并无大碍,相反,想要从这死阵破出一个缺口,就只能让命势蛮横霸道的人来强行突破……对了,不好意思,直播节目到此为止了,对面的朋友们,你们几日后再来看吧。” 说着,苏如意便直接上前,伸手挡掉了离自己最近的摄像机镜头,直接二话不说地就顺手将镜头给关掉了。 摄像小哥还是之前一直跟着苏如意的那个摄像小哥,明显是被苏如意这样一番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愣住了,毕竟在这之前,苏如意都没有提出要关摄像头这样的要求,甚至是说,她似乎全程都不在乎摄像头在后面的跟拍,但此刻,却是忽然上前来将摄像头给关了? 摄像小哥不由得求救似的望向了小白总,白翳望了望两位大师,间他们脸上并没有反对的神色,略微一思索,便是点了点头,一个抬手,就是让工作人员将所有的摄像机都关了。 于是,屏幕外的观众,便见着在前后不过一分钟的时间,才刚恢复直播没有多少日的节目分频,却是再一次地,一个个黑掉了,只不过与之前的意外黑屏不同,这一次,是节目组方,直接作主关掉的。 从没有见过如此任性的直播节目,不是说好二十四小时直播的么?骗子,现在可是三天两头的黑屏啊啊,如果说之前是因为意外,那现在可是直接关掉不让他们继续看下去啊? 观众们好一阵纷纷地抗议,虽然他们明白这可能是基于什么原因,之前黑屏刚恢复不久时,苏大师便毫不忌讳地就说过,会再次黑屏也并不奇怪,接下来的那些,恐怕就是不能让一般人过多接触的了,但知道归知道,要真没得再看的时候,却还是禁不住有些埋怨,好奇心直直往上冒。 但,本以为会在节目方主动关了直播后,就会气愤离开的观众们,竟是大部分都还没有离开,留下来了,几乎每隔几小时就来打卡一次,也有些时间空闲些的,便自发动手剪辑了不少精彩的直播片段,弄成了几个小视频,有黑武山探险的正经版本,苏大师的打脸版本,还有从男神变成儿子惊喜版,等等。 在短短的时间内,可是小火了一小把,点击量蹭蹭地往上涨,就连从不看直播节目的人都也会被禁不住吸引了进来。 一个个新来的新人,在进来之时,率先看到的是探险正经版和苏大师打脸版,先是惊心动魄爽了一把,将瘾儿给完全吊了起来后,便禁不住继续翻看了下去了,但越看下去却越不对劲,怎么从探险节目变成了鬼怪节目了,这还罢了,毕竟那还能算是同一频道的,可后面竟是画风一转,直接变成了甜甜的少女心养成节目? Oh,Shit!这是什么鬼,更为糟糕的是,他们竟还看得津津有味,出不来了,纷纷地从看男神看偶像,加入了看儿子大军,当下心情的异常复杂就不用多细说了。 当然,屏幕外后续如何发展已是后话了。 而在当下,山上的一群人,在大伙们的商定下,终是决定让大部队留在原地,他们会在周围布下平安阵,并不会出什么意外,只带能派上用场的人上山。 这么一来,能上山的,也就只有四人了,苏如意,白瑜以及两位大师,哦,还加上一个山包子,就连白翳都留在的原地等待。 白翳原本也是想跟上去,毕竟他并不放心他哥的情况,不在身边总不能照顾到,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己派上不用场,遇上凶险的时候,恐怕就只是一个拖后腿的,咬咬牙,为了他哥着想,白翳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了。 平安阵布阵由苏如意来主操,她布下了阵心,玄真和明智两位大师,则是分别在周围悠转巩固阵法,没一会儿,等平安阵成后,他们几人便很快地收拾了必带的常用品,继续往山顶方向深入去了。 只是,果然没走几步,他们便被死阵拦下来了,眼前的情景看着似乎与背后的景物并没什么不同,但却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拦了他们的去路,无法在往前,周围温度更是聚降了十几度,就连两位大师都不得不掏出护气符用上,护住自己心脉,才觉得感觉好一些。 苏如意倒是如常,甚至说气息平稳均匀,并不受任何影响,而受了苏如意一滴心头血的白瑜,似乎也被保护着,看表情,虽感觉有点被冻着了,但气息尚好,并没什么大影响。 “但苏小友……我们现在该怎么过去,要突破死阵,破阵之人的灵力必须是要比布阵之人要强,才能强行突破,但眼前此阵,可是由十二位顶尖的玄学大师合力布下,我们可是破不了……” 玄真大师说的是事实,前茅山主派为玄学大派,顶尖的玄学大师水平是怎样的,自不用说了,甚至可以说,恐怕在当下,都没有能找出一位玄学大师能与这十二位大师媲美的。 “用不着破,而且布阵之人如此拼尽全力布阵,定然是有他们不得不的原因,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想破阵,只需要突破一个缺口进去就可以了。” “你是在说白施主么?白施主命相虽极贵,但他毕竟并非玄学界之人,并没有灵力啊,这又该如何突破。” “谁说没有,不然你们以为每每让他身体失控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紫金帝王相是极贵的命盘,自一出生便灵气充沛,宛如一个天然的修炼炉,随着年岁的增长,灵气的积压便会让身体抗受不住,从而导致失控。” 玄真大师自白瑜在年少的时候,便被白家请去了,回想了一下白瑜的情况,确实是如苏如意所说的那样,他也曾想过引出白瑜体内过盛的灵力这种法子,但最终却是失败告终,反而是刺激得灵力好一阵的暴动,差点没有造成失控。 “这话说的是没错,但我尝试过了,却无法将灵力从白施主身上引出来。” “引不出来,你以为紫金帝王相是什么命盘?那可是连天道都妒忌,忍不住想抹杀的存在,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能引出来,唯一能控制灵力,也就是只有灵力的主人,白瑜自己。” 到这会儿,白瑜倒是听明白了,却又没完全明白,只知道他能从死阵中突破出一个缺口,且需要他亲自动手,但他又该如此行动,毕竟他非玄门之人,一点儿的法术都不会。 “并不需要什么法术,你本身就如同一个高级法器般的存在,挑动你身上的灵气,直接走过去就好。” 说实话,白瑜从没有试过这样做,从小时候发现了异象那时起,他接受的,得到的,都是控制,压制,不外泄的叮嘱。不论是哪个大师也都是同样的做法,无能为力,也就是玄真大师后来才提出了让他常年带着护心玉这样的建议,用护心玉温养身体的同时,也让护心玉吸取他外泄的灵力,也正因如此,前几年,他才有机会出席白家的商业活动。 同时,也因这种原因,他身上都常年带着各种高级护身符、控制符,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渐渐地便成了习惯。可即便是这样,该来的还是来了,在身体一次性大规模的失控后,连护心玉都无法完全护住,出现了裂痕,后来才发生这样一系列的事儿。 但现在苏如意让他去挑动身体的灵气,不得不说,白瑜有些犯难了,甚至是有点不知所措,但当他视线触及了苏如意平静如常的眼神后,竟奇迹般冷静下来不少,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气,便开始将身上带着黄符纸掏了出来,一张一张的,终是掏了个一干二净,酝酿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了一口气,往着前方无形的屏障探去。 下一刻,便听着‘咔咔’的一声,似乎有什么裂了开来,便是只见白瑜还没有做什么动作,人就这么一下子凭空在眼前消失了。 “苏小友,这是……” “屏障被突破了一个小口,我们快进去吧。” 玄真大师点点头,便紧接在苏如意、明智大师的后头往前迈了进去。 然而,才刚一进入,原本黑武山的景象却是全然一变,明明外面还是大夏天,但屏障内,却是隆冬时节,大雪掩盖了整一片天地,“明智,苏小友,似乎并没有见着白施主,应该是进来的时候落到不同的地点上了,我们要不要先找人?” 然而,却是没有人应答玄真大师,回头一看,却是哪见有什么人影啊,周围就只有他一个人。 就在这时,不远处还有个身着茅山道服的弟子走了过来,看到玄真大师似乎还有几分疑惑,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位置,问道,“你不是要来拜师入派的弟子么?茅山派主门在那边,你走错了,想要入我茅山派就快点吧,择弟子大典每隔三年才开一日,错过了就只能再等下一个三年了,看你资质还算不错,说不定还有被选上的机会。” 茅山派的择弟子大典?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而且论他现在的修行和年龄,怎么看都不像是刚入门的弟子吧……? 玄真大师正想说什么,一抬手,却是发现自己的身量竟不知道什么时候矮了不少,唤出水符看了看,竟震惊地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莫约八九岁的孩童模样,而这年段的孩童,确实是一般玄门择弟子所要求的最佳年龄。 是幻象,由巨大法力所支撑的幻象。 几乎第一时间,苏如意便知道自己究竟遇上什么,她倒是不慌,类似这样的幻象她曾经也遇到过,是一个小妖所使的诡计。 那时她第一次碰上,确实是狼狈了好一会儿才能走出来,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那幻象可是难辨真假的,里面的每个傀儡都有各自的意识,各自行动,完全复制了以往曾发生的场景,一个不小心,可是会迷失在里面,迷惑了神志,被小妖所吃掉。 而现在的幻象,与当时的幻象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而且,这幻象取的似乎就是在那前茅山派还在之时的景象。 只是,现在她当下的形象,却是让苏如意的眉头不由得拧紧了起来。 如果说什么时间段的经历,是苏如意最不想再次经历的,那么她会回答你,便是八九岁的时候。 那个时候,众眼望向同门同龄的师兄弟,都比她高出一个头不止,而她师父、师兄师姐们,最喜欢做的一件事,便是将她不由反抗地抱起来,对着她脸蛋就是好一顿搓,等满足了才肯放手。 没错,就是如你们所想的那样,在八九岁的时候,苏大佬只是一个矮冬瓜,还是一个粉雕玉琢、人见人爱的矮冬瓜。那段时间,简直就是苏大佬童年的黑暗经历,不想再回忆。 而现在,在幻象之内,又将她变为八九岁矮冬瓜的时候了,而且苏如意由于对原宿主八九岁那段时间的记忆并不深刻,而幻象只会抽取最深刻的记忆,这便导致了苏如意在水镜中看到的,便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自己,黑暗矮冬瓜时期的真实形象。 那是一张带着红润婴儿肥的脸,模样精致,一双杏眼尤为的灵动,个子不高,矮得狠,但看着总能让人不自觉地想护着。 那便是苏如意刚入师门时不久的模样,那时,她师父见她便心生喜爱,见其灵动可人,便为其取名:‘如意’。 然而,当下,却并没有多少时间让苏如意再纠结了,只听就在这时,她前方的不远却是有人敲起了钟声,洪亮的声音直直往外传了开来。 “辰时已过,我乃为阐明大师座下的大弟子,在此宣布,茅山派第一百五十八届择弟子大典将现在开始,烦请众多弟子速来主门,过时不候——” 苏如意记得,据之前玄真大师所说,前茅山主派被封锁之时,刚举行了第一百六十六届择弟子大典没有一年的时间,但由于后来茅山派元气大伤,再加上玄学没落,此等大典早就废止了,而现在是一百五十八届,每三年一届,是前茅山主派被封锁前二十多年的时间点。 看样子,这并不单单只是有大妖入侵,一同覆灭这么简单,不然的话,幻象取景的,就不会是提前二十多年的这个时间点,而应是事发的当日。 035 杀戮与杀业 035 杀戮与杀业 “呵,又是你这脏家伙,无父无母的可怜鬼,要不是阐阳大师好心,让你做了外门弟子混口饭吃,你都活不了,这会儿还想着挤进茅山派高门别妄想了,你没机会的,哈哈哈哈……” 讽刺、妒忌、恶毒的声音从旁侧传来,如同魔鬼般刺骨的语言,与本应是天真的童语混合起来,变得难听而刺耳,就连那几个看得还算端正好看的八九岁男童脸,也变得如恶魔般扭曲起来了。 恶毒的话语,伴随着拳打脚踢,不过是瞬间,便好生在眼前上演了一场门派内争斗的好戏。 被打压着的是一个瘦弱的男童,从洗得发白的衣服和有点发黄的脸色,便能看出这孩子的生活并不好,面对着其他的孩子的欺凌,却并没有反抗,只是仅仅抱着自己的脑袋缩成了一团,一动不动。 直至那些孩子觉得没意思了,无聊地‘切’了一声,走远了之后,那男童才挣扎着爬起来,有点自卑地揉了揉被打痛了的身体,但当他的视线触及到不远处的茅山派的大门时,眼底却是禁不住燃起了好些渴望,整理了下衣服,毅然地往着茅山派的方向走去,看样子,似乎是要坚持去参加择弟子大典。 边上苏如意眼观了全程,却是一点儿上前帮忙的动作都没有,甚至神色不改地看着眼前欺凌事件发生,面上并无任何波动。 但等那些男童全都走远了之后,苏如意也没有立刻出来,而是视线停在了对面某个方向,开声道。 “是谁?出来,别躲躲奄奄的,我见到你了。” “我并没有躲奄,只是并不想惹麻烦上身,你又是谁?来参加大典的?” 话音刚落,对面的树荫处便走了一人来,身材高挑,模样英俊,年龄不大,却是一脸漠不关心,像是似乎并没有看到刚才的事儿似的,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的状态,但眉心处熟悉的护身血符,一眼就让苏如意知道这人的身份究竟是谁了。 是年少时候的白瑜,眉心处独一无二的血符并足以证明这一点了,但似乎是受到了幻象的影响,变成年少时期的白瑜,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和前来的目的了,似乎只知道要赶去参加择弟子大典,眼底里又隐隐带着几丝不解的迷茫。 不过,让苏如意不禁挑眉感到意外的是,当下白瑜与之前见到的白瑜完全不同,之前见到的白瑜温和和煦的,宛如如沐春风。而少年时期的白瑜,却是淡漠无情,而且……警惕心还异常的重,从现身开始,便与她保持着足够远的距离,并没有拉近哪怕一步。 要知道,当下她现在的形象,可是十分讨喜的,至少在她的记忆里,并没有一个人会对这个时期的她加以防备,看她的时候更像是看一个讨喜的吉祥物,处处对她有所关照,即便事实上,她并不需要这些,甚至修为比那些人还高。 不得不说,苏如意虽意外白瑜会是这样的态度,但她却是并无异义,甚至是十分满意,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就开口道,“我也要去参加大典?一起?” 然而,白瑜却并没有立刻应下,而是静静地看了苏如意良久,才再次开口道,“我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就看着你我都看对方顺眼,结个伴?” 小小年纪的白瑜板着一张脸,眼神微动,似乎还真的是在认真地思考着些什么,确认地这笔交易不亏之时,才点了点头,礼貌地伸出了手。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瑜。” “如意。” “嗯,如意。” 白瑜自然地顺着苏如意的话说了一遍,却是在说完之后,竟下意识有那么几分微顿,似乎有些什么在心中起了那么几分波澜,但当他想去探究时,却是什么都没有寻到,只是不自觉地无声再沉吟了一声:如意…… 幻象似乎将多年前的茅山大派鼎盛时候的景象完全复制下来了。在派门之前,此刻见到的,便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头。 有什么功底都没有的普通孩子,也有不少想挤进主派内的外门弟子,粗略估算,约莫三百多人,而在上面坐镇的,似乎是几个大弟子,负责进行第一轮的筛选。 和大部分玄门一样,主考的是资质和恶念,资质也就不用说,没有资质的,即便入门多年,也都只能是普通人一个,浪费时间而已。 而恶念,这个就比较玄了,因人品无法用法器考察,并没有哪个玄门会希望收到反骨的弟子,更何况是茅山这样的大派,也就只能采用其他方式来去挑选,那就是恶念了,带有恶念的孩子,并不会有进入茅山派的机会。 当然,每个玄门对于排查恶念的方式并不同,各有自己门派传承的不同法器,而茅山大派,用的似乎还是很不错的法器。 那是一面将近一人高的明镜,不照景,不照人,也不照妖,只照善恶念。 在茅山门派的大弟子指挥下,一个个孩童心情忐忑的走了上去。无疑,明镜对于孩童来说,是残酷的,无论你的外表看起来多乖巧多美好,是否有歪念邪念,甚至是妒忌之心,都会被明镜所展露无疑,无法用任何东西遮掩。 没一会儿,苏如意便看到了之前欺凌别人的那几个孩子走上了前去,说实话,那几个孩子的资质还算不错,而且看服饰,估计也是玄门血脉,只不过很可惜的,一站在明镜面前,原本通透的明镜便瞬间地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带有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感觉,是恶念,而且还不是一时半载而成的恶念。 瞬间,那几个大弟子便拧眉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便让人将他们给直接带下去。 那几个孩童明显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结果,一个个便异常激烈地挣扎起来了,“凭什么,你们就凭什么,我的资质那么好,其他人都说我不用花上多少年,就能学有所成了,你们凭什么不收我?!” “就凭你小小年纪恶意满盈,即便是旷世奇才,我茅山门派请不起这样的‘人才’。”说话的明显是众多大弟子之首,道服上挂着一个‘阐’的挂牌,应就是阐阳大师的大弟子了,摆手手,他便让人将那几个满脸仇恨的孩童给带了下去了,甚至不多看一眼。 而那个被欺凌的瘦弱孩子,也在紧接着后面的几个孩子后上去了,他明显胆怯害怕极了,甚至连站在明镜前的时候,都有那么几分脚软没能站稳,但他出现的明镜前的那一瞬间,明镜便却是极为热烈的反应了出来,那是十分清亮的白光,并没有任何杂质,看着便让人不禁眼前一亮。 那是正气,异常清明且没带任何杂质的正气,明显是难得一见,前面的那些过了明镜的孩子,虽也有正气明显的,但却并没有像是这样这般的耀眼,一点杂质都不含。 阐阳大师的大弟子明显很满意,基本上,只要这孩子资质不是太差的话,说不定还真的能拜入哪个大师的门下。 “我是阐阳大师座下的大弟子,阐字辈,取号‘阐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罗清,我的名字叫‘罗清’。”那孩子有些颤抖地答应着,即便没有看能看清正面,但也能声音里听出那孩子现下的激动和狂喜。 接下来,便没有什么表现特别突出的孩子了,可说仅留下了一小半,刷走了一大半,而在留下来的一小半孩子里,还要进行进一步的资质测试,又将会刷走不少的孩子,现场有些心理承受压力比较弱的孩子,承受不住具体的压力,终是‘哇’地一声便哭了出来。 直到了后半场的时候,苏如意终是见到两个比较眼熟的人影了,一个是小道士打扮,一个是小沙弥打扮,虽现在变化还蛮大的,但苏如意还是认出了。 那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紧跟在后头进来的玄真大师和明智大师,两人在明镜前的表现不算特别出彩,但依旧可以看出两位大师正气非凡,也许是经历过不少事儿的缘故,明镜的镜面并不算太透彻,带有轻微的混沌,但却也足够进入入选的范围内了。 而到了剩下莫约三十个孩子左右的时候,便终于轮到了苏如意和白瑜他们了,苏如意排在前头,也没有多作什么犹豫,直接就走到了明镜的面前。 然而,在苏如意站到了明镜前之时,明镜竟是剧烈地颤动了下,猛地被极度漆黑的黑色所渗透,变成了漆黑一片。 若说之前的那些不过是感觉不好受的灰色而已,那么,这黑色可以说是黑得彻底了,甚至可以说是黑得连一点儿的杂质都没有。 恶念?这是极恶的恶念?不,不对,若是恶念的话,应是让人感觉不好受,混沌的暗灰色,而眼前的明镜虽黑得彻底,但并没有半分让人难受的感觉,反倒是明镜的剧烈颤抖,让人感觉宛如是明镜‘它’在剧烈害怕着。 眼前这看着灵动可爱的女娃有杀戮,而且还是数量十分可观的杀戮,但杀的应该是邪魔妖道,在茅山派某些大师的身上,也会被明镜照出类似的黑色,是常年灭妖所致,虽是灭邪魔妖道,但毕竟也是生灵,明镜会以黑色来显示,而且与此同时伴随而来的,应是象征着功德的金光。 果然,没有多久,原本漆黑一片的明镜,便被极为耀眼的金光所覆盖,亮得刺眼,那是功德之光,此人功德之盛,怕是连明镜也无法探测透。 如此功德,这孩子,说是天道的宠儿也不失为过啊。 一时之间,茅山派的大弟子们面面相觑,竟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处理,相示意了几眼,其中几人便点了点头,转身进入了茅山派内,似乎是向主派禀报去了。 苏如意也不为所动,似乎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也不打扰大典的进程,便自觉地走到了一边,示意他们继续下去。 这使得那几位茅山派的大弟子脸上好一阵的怪异,按此情形来看,这女娃看着虽可爱无害,但来历明显是一点都不简单啊。 说句夸张的,刚刚明镜所照出来的,不管是杀戮也好,功德也好,甚至要比门派内的所有大师都要深厚得多,这已经不是用一句‘常年砍妖除魔’就能形容得到的。 但未下定论之前,大典还是得继续下去,定了定心神,大弟子阐能才挥了挥手,让人带下一个孩子上来。 本以为能看正常的孩子喘口气,却不曾想,在下一刻,还没等那模样清俊的孩子站稳,明镜竟是应出一片血红色,血红至黑的颜色,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宛若感觉到一片迎面而来的血腥气,血染满天。 那是杀业,真正的杀业,如果说刚刚那女娃是灭邪魔歪道必然会积累下的杀戮的话,那么,眼前这身材高挑的清俊孩子,犯下的,则是真正的杀业,用每一条生命,每一条人命,染成一片黑红色。 可诡异的是,随之以来的,却是功德之光满盈,金光耀眼,甚至比起刚刚那女孩也丝毫不逊色! 036 轮回 036 轮回 视线落在白瑜的侧面上片刻,苏如意脸上竟有些恍惚,仿佛想起了不知多少年之前,她再次遇上的那个少年天子。 明明是统一了天下,一身功德百世帝王不能相比,但他却是从地狱修罗中走来,他的脚下布满了无数的尸体,由一场场战争所叠加而起。 即便是一身功德之光也无法掩饰他厚重的杀业。 果然都是因为紫金帝王相,所以命运都既定的相似吗? 苏如意不由得有几分叹息,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明镜所照出来的杀业和功德,应并非是白瑜他这一世的,而是多世累积所成的。 而且按这样子看,曾经的白瑜恐怕也并非个是太平天子,而是一个从战争上爬起来的天子。 想清楚缘由之后,苏如意便不感到奇怪了,毕竟紫金帝王相素来就不是什么普通的命相,会有这样的矛盾出现也并不奇怪,不然也不会被天道所不容了。 而就在这会儿,原先跑回门派内的大弟子很快回来了,凑在阐能的耳边嘀咕几句,阐能脸上带有几分意外,似乎得到的传话与他之前的预想有所差别,“我师父他真的这么说” “是的,阐能师兄,阐阳师尊让你将客人请过去。” 阐能点了点,应了声,过后,便万分客气地走到了苏如意和白瑜的面前来,开口道说,“不好意思,两位小弟子,你们并没有过茅山派择弟子的第一关,但我们的阐阳大师想见见你们,这边请。” 茅山派主派不愧是玄门大派,不过才刚走进派门,入目的不仅仅是玲珑有致的庭院,而是苏如意看得分明,派门的玄阵阵法一环扣一环,相互发挥作用,而且派门的花草树木,都自带了几分灵气,虽然还没有到能修炼出灵智的地步,但也足以让人感觉到心旷神怡了。 玄门之人大多对居住环境奢华与否并不讲究,他们更讲究的是舒适,在这一点上,作为茅山主派的十二位长老之一的阐阳大师也是如此。 当苏如意他们被阐能带领着进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间古朴的房子,除开几件简单的居所用具后,布满整个屋子的,都是与玄门修炼有关的各种玩儿意,古籍,灵石,符纸。而最多,则是各种还没有完成的阵符草稿,看样子,这位阐阳大师是一个专攻阵法门道的大师,而是还是一个相当厚诚的玄阵大师。 当苏如意的视线与阐阳大师对上的那刻,更是确定了自己想法。 只见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位身量并不高的大师,他有点上了年龄了,鬓上白发斑斑,却是精神烁烁,面容厚诚,见到苏如意与白瑜两位,并没有多作怪相,而是赤诚相待,以礼相行。 “两位贵客,远道而来,若我茅山弟子有所怠慢还望见谅,只是老道想知道是些什么原因驱使着你们从后世而来?” “你能看出我们的来历?” “不,老道还没有这样的实力能看到你们来历,但这位贵客身上的某样东西,让我有了这个猜想。” 说着,阐阳大师的视线便落在白瑜的脸上,伸手就在他怀中点了一点,一道微光便从衣服内透出,似有什么飘出了出来,没有一会儿,白瑜的身前便出现了一块以极品灵玉制成的高级法器,上面刻画着高级玄阵阵法,这不是之前重新认主的高级法器——八卦玄阵,还能是什么? 只见着那玄阵法器连续悲鸣,微光凝聚,一个小小的,还没有巴掌大的器灵便出现在灵玉法器之上,那张脸,不是别的,正是那个叫‘小丫’女娃的脸,只不过此刻,却是变得稚嫩得多了,见到阐阳大师的那刻,便是泪眼婆娑,睁大着眼睛紧紧盯着阐阳大师不放,泪痕满面。 “哎呀,哭了,小女娃娃的哭了可不好看了,你叫‘卦’吧,这是我打算给我即将诞生本命法器器灵起的名字,我年龄有点大了,不知修行之路还能走多远,本以为并不能修炼出器灵来了。看样子,我后来还是修炼成功了,不过你既然出现在这里,并已重新认主,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本命法器在主人还在时,并不会重新认主,也就是说,在你们的时间,我已命损了,对吗?” 阐阳大师笑意吟吟,似乎对这样的事实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哀伤,反而是异常的豁达,似乎早已知道自己的路在哪里,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满目慈祥地点了点器灵‘卦’的脑袋,脸上满是满足,良久,才将视线转回到苏如意他们身上。 “我本想知道你们为何而来,罢了,你们出现在这里自有缘由,而老道在你们眼中,恐怕只不过已是一个过去的历史罢了,茅山派内阵法繁复,为护茅山派而设,非茅山派弟子很容易被误伤,虽然以着你深厚的修为来说,可能这不过是老道我的杞人之忧而已,带上这个吧,可能会更方便你们活动。” 那是两个刻着‘阐’字的玉牌,与之前大弟子阐明身上带着的类似,但那个是玄色的,座下弟子的玉牌,而这两个是白玉牌,属于挂名弟子的玉牌。玄色玉牌都得经过正式拜师仪式的,不能随便带。但白玉玉牌就不同了,挂名弟子而已,身份不高,就类似于可在主派内走动的门外弟子一般的身份,并不会有过多人注意。 这样的安排,苏如意很满意,她并不知道现在当下这个幻象将会持续多长的时间,有这样的一个挂名弟子的白玉牌,他们的行动便方便得多,苏如意顺带还将另外两位一起进来的大师给说了,想让他们也以着挂名弟子身份在门派内活动,阐阳大师自然应下,但有点麻烦的是,并不能挂在他的名下,只能挂在其他大师的名下了,也就是说,他们并不能常一块儿行动。 苏如意表示无妨,还没有到激发某些事件的时点时,幻象还是安全的,而且玄真和明智也并非普通人,自能应付得来。 想着,苏如意便点了点头,只是在离开阐阳大师的居处之时,阐阳大师似乎有些什么还想和‘卦’要说,但白瑜现为器灵的刚认的新主人,不能离着太远,便在屋子里逗留下来了一会儿,待出来之时,八卦玄阵便已重新安静了下来。 而白瑜似有几分恍惚,但他感觉苏如意的视线时,他便很快地恢复成平常的模样了,也许是一整天的接触,白瑜对苏如意倒是放松了不少,遇上路上有积水,或较高的台阶时,总是下意识地将苏如意抱起,跨过去才放下。 这不由得让苏如意有几分懊恼,曾几何时,她就是让师父师兄师姐们抱来抱去,也许是她身量过于娇小,又加上相貌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错觉,他们便下意识这么做了。 但偏偏,白瑜却让她无法生起气来,不是别的,仅是因为每次将她抱起,放下来之后,他便是真诚表示了致歉,说是下意识地行动,总以为她会因为人矮小跨不过去。 这么说……好像也没有错? 虽然苏如意实际上并不需要这样的帮助,但谅解到现下的白瑜可能并没有什么记忆的,也不知道两人在现实中都已是成年人的情况,白瑜的做法都只能说是一种好意。 不知者无罪,这并不能算是白瑜的错,苏如意也就消气了,但有点无奈地是,在道明了情况之后,白瑜还是会不自觉地这么做,在发现了自己又做了些什么之后,便是立马认错,满脸懊悔和无辜,这看着,倒是有那么几分现实中的大白总的影子了。 阐阳大师本想给他们分别安排在男女弟子住处的,但为了行动方便,苏如意还是向阐阳大师要了一间单独的屋子,她是不在意两人住在一块儿的,玄门修炼之路艰难,常常在外风餐露宿,多人混在一处歇上一晚事儿多着去呢,更何况,现在他们还是两个半大的孩童,又能介意些什么? 于是,在当晚,简单地收拾后,苏如意便很快脱了外衣歇下了,在开始入睡的那小半个时辰,苏如意还是有那么几分警惕的,但也许是现下在幻象中以着孩童身体活动的缘故,没有多久,她便是熟睡了过去。 正是因为如此,苏如意便没有发觉到,在她呼吸均匀后,本应已熟睡的白瑜却是猛然睁开了眼,目光清明世故,哪有一点孩童的模样,这明显便是在与白翳私下底相处时,现实中的那个白瑜的模样。 只见他侧着身,目光紧紧地黏在了脸上,久久的,久久的,才试探性地伸出手来,虚虚地将身边矮小的人儿圈住,似乎想抱上去,还没有碰上,却又因小人儿熟睡中的翻身动作给惊住,猛地收回了手去,而这一下,苏如意变成从正面平躺着睡,变成了侧睡,一张安静乖巧的脸就这么直直地对上了白瑜的视线,看着看着,白瑜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无声地轻喃了起来: “这般乖巧的模样,看着一点也不像是现实中那个霸气侧漏的苏大师了……” 而他的脑海中,却是不由得浮现起白天阐阳大师让他留下时的场景。 那时,屋子里便只剩下两人,阐阳大师的面容猛地一肃,却是忽然变得格外严肃起来,直直就盯着白瑜开口说道。 “你究竟在执着些什么,向天道祈求了些什么,又付出了什么的代价,老道都不想知道,老道的修行虽不高,但也修行多年,事儿见得多了,老道只想说,既然早已付出如此高昂的代价,为何还要起寻死之意?” 没有人知道,包括与他走得极近的白翳都不知道,他从几年前身体控制不住大规模失控那时起,他便是时常做梦,梦到了同一个场景,一个从战场上走出来的少年天子,在年纪轻轻病危消逝之时,日日在神佛前祈祷,不为生老病死,不为名流千古,愿以百世功德换作一个希翼的机会,甚至愿在畜生道轮回百世,只求与她一见。 究竟在索求些什么,追逐这些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亦不知道梦中的所见场景是真是假,更不知道梦中之人为何人,但无法控制地身体失控,逐步倒计的死辰批命,已让他心生疲倦了,所以他这次明知黑武山如此危险,也要跟上来,未必没有借此离开之意。 “那么现在呢,难倒这凡世上,还没有值得让你停足回头的事或人吗?” 有吗?白瑜不知道,但他现在确实是不想就这么离开了,至少有些什么人有些什么事,他还想在跟着看看,看看她后来能引起怎样不同的风波。 目光停住在苏如意安静熟睡的脸上,多次伸手欲抱,却还是没有动作,最终还是轻叹了一声,轻移动了一下身体,遮挡了从外面透进来的月光,伸手帮忙着捏好被子,然后,便没有再动作了,就只是侧躺下来,眼睛直直地望着,良久,良久,直至快要天亮时,才重新轻合上了眼帘。 037 杀人者 037 杀人者 幻象内的时间流速异常的快,几乎几日便等同于一年。不过是一个晃神,苏如意的身量便以着肉眼挑高,开始抽长。而白瑜的气质倒是从淡漠冷静变得温和和煦了,变得有点像现实中遇到的那个大白总的雏形了。 见到苏如意醒来,白瑜便是自然地将她抱起,抱到一边的椅子上,做完这一切后,白瑜才猛然醒悟了自己又做了什么错事,脸上不由得带上了几分白瑜,“不好意思,如意,我又将你抱下来了,明明你现在的身量已经长高了。” “没事,我没生气。”苏如意摆摆手,知道白瑜可能一时之间没法将习惯改过来,虽有些无奈,但确实没生气。基本上,白瑜除了这点缺点之外,其他方面都几乎很完美,他明显是个很会照顾人的人,绅士又自律。 这段时间,几乎并不用苏如意怎么开口,白瑜便已很快地打点好了一切,被照顾得很好的苏如意甚至怀疑出幻象之后,各人重回各路的生活,不习惯的人可能便会变成她了。 苏如意自然接过白瑜递过来准备好的温热毛巾擦干净脸,起身漱口,喝了一口白瑜早些时候已做好温好的清粥,苏如意便一下子变得精神起来了。 而在这时候,外面的木门敲响,进来了两个眼熟的人,不是别人,正正就是少年时期的明智大师和玄真大师,玄真大师变化上倒不是很大,就是成长时期的小道士,而明智大师倒开始从小沙弥慢慢发福了,似乎对于自己成长期的发福的原因惆怅无解。 苏如意与两位大师几乎每隔几日便汇合一次,原本都会选择晚上来,但知道大白总都会亲自准备吃食的时候,便全都挑选在饭点的时候来了,意图是什么,已是明显得很。 这会儿,两位大师连喝了两大碗清粥后,才抽出空来感叹道,“饶是茅山大派,对挂名弟子的伙食都不是很好呢,之前我一直没发觉,回去之后,师门内也该好好改善一下了,至少在伙食上对小弟子们不能克扣。” “明智,我与你同等想法,反正现在玄门并不算穷,如果这点儿事都做不到,那就是我们的不好了,不过,我没想到的是,能有机会吃上白施主亲手做的食物,还有真服气,而且还是越做越好了呢,对了……白施主,你还是不能想起些什么吗?” 白瑜认真地想了想,终是带着几分歉意地摇了摇头,“想不起,但你们之前说的我心中已有大概了,放心,我不会耽误你们行事的。” “这便奇怪了,幻象应不会给闯入者有如此大的影响,到了这时候,作用应已消散得差不多了,难不成是白施主特殊的命盘所导致的?” “无妨,这并无大碍,只要出了这幻象,便能恢复如常了,并不影响。”正好吃饱了的苏如意便是搭话到,将吃干净的碗筷挪到了一边,这才开始谈正事分享情报,“怎样?你们那么的情况如何?能找到突破的人吗?” 说道这个,两位大师便犯愁地摇了摇头,神色也是惆怅至极,“苏小友,你确定这幻象真的是为了困住一个人而生成的么?不是因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才有这幻象?” “嗯,一开始只是猜测,但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从幻象的时间长度性来看,若是与事件有关,幻象应会着重于某件事上,而不是跨过这样二十年的长度性,这样的长度性,只有可能某个人,或者是某件物体,而幻象从择弟子大典这个节点开始,使得我更倾向于人,而且应是被择入到门派来的其中一位小弟子。” 这样的推测,其实玄真大师和明智大师也想到了,择弟子大典的这个特殊的时点,让他们将目光落在了那年进入茅山主派的那些小弟子身上,尤其是被十二位大师挑中的那些小弟子,是着重关注的人物。 但让他们头痛的也是在这里,观察了好长的一小段时间,他们依旧并没有发现不妥异常的地方,茅山主派的弟子们都十分和谐,并没有什么异相发生,而当年十二位大师挑中为座下弟子的一共有五位,虽有那几位偶尔有几分争执摩擦,但到目前来说也是相安无事,并没有什么格外注意的地步。 说到这五位弟子,玄真大师倒是有些感慨了,“这五位弟子其中四位天赋不错,被选为关门弟子并不为怪,但阐阳大师座下的那位,天赋只能算是一般,虽说他当日被明镜所照为正气清明,是玄门弟子的资质,但天资实在是算不上好,原比不上其他四位,但阐阳大师不仅将他收入了门下,还将他收为了关门弟子,想不透,想不透。” 玄真大师口中的所说的这个弟子,苏如意也知道,也算是她在幻象中难得印象深刻的人物,这人不是别人,正正当初目睹被欺凌,叫罗清的那个孩子,他在明镜上过的那一关很出彩,但测得的资质却是平平无奇,估算最多也就只能做普通的茅山弟子而已,但在择弟子大典的当日,却是恳求拜在阐阳大师的门下。 阐阳大师早已不怎么收徒了,再收便是关门弟子了,但在当日,阐阳大师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竟是应承了下来,并且一视同仁,不在意起资质,将其收为了关门弟子,取名‘阐清’。 据说当日,大殿上争论纷纷,有数位大师认为阐阳大师此举不妥,认为阐清资质有限,建议阐阳再择一人做关门弟子,然而,阐阳大师却是以‘阐清已足够好’为由堵了众人之口。 不过,苏如意对那个叫‘阐清’的弟子印象倒是不错,无关乎资格,只是因为他勤奋,正气,苏如意已多次见到他拼命修炼的模样,再加上一身的正气,是个十足的茅山派弟子无疑。 “阐阳大师的选择并没有错,并非是拥有高资质才能叫做弟子,撇开资质而言,阐清并不比其他弟子差到哪里,难不成说,只有高资质才能成为玄门之人?话并非是这样说,资质筛选,除开挑选好苗子之外,更重要的是,将普通人与玄门弟子分开来,不浪费普通人的时间。若玄门全都只挑高资质的弟子,那么,玄门早就覆灭了。” “是玄真肤浅了,只看到表象没看到里象,遗忘了老祖宗的教训了。” 玄真大师不由得惭愧了两分,也是,玄门一道向来生存艰难,比起常人,要付出的并非只是几倍努力就能形容的,尤其是当下玄门没落,存活便更为艰难,不论是哪门哪派,向来都谨遵老祖宗的教训。 苏如意所说的,也是老祖宗的教训之一,只不过很多时候,在学有所成之后,便容易忽略一些很显浅的东西。 但该来的还是来了,就在当日苏如意与两位大师聚集后晚上,幻象内茅山派终是发生了异象。 钟响声传透了整个茅山派,越来越响,是为警示钟响。 顿时,平静之久的茅山派一下便是乱了起来,没有一会儿,守门的几个弟子便是从外头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脸上苍白了至极,没有一点血色,见到人,便腿脚一软,直接跪了下来,哆哆嗦嗦地说着,“死……死人了,紫青师兄死了……被杀死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紫青是新入门不久的高天赋弟子,因为年纪小,天赋高,是紫檀大师很宠爱的小弟子之一,但因为资质不错,进步也很快,小小年纪,实力就不低,远不至于这么轻易就被杀死,难不成说是…… “有邪魔妖道闯进来了?不对,派门外的阵法没有被触动,那些邪魔妖道又怎么闯进来的!” “不……不是邪魔妖道,是,是,是……” “快说,到底是谁!” 守门的弟子脸色苍白至极,似乎刚刚看到的是些什么无法置信的可怕景象,哆嗦了半天,才颤抖着吐了最后的那几个字,“是,是,是阐……阐清师兄,我看到了,杀了紫青师兄的是……阐清师兄……” 紫青,是与阐清一同被选为十二位大师座下弟子的那五位同期弟子之一,与阐清关系素来不算得十分好,不,应该是说,另外同期的四位弟子与阐清的关系都不算得很好。 而现下,紫青忽然暴亡,有内门弟子亲口指正,杀人者,为阐清。 038 欲盖弥彰 038 欲盖弥彰 “玄门从不允许门内弟子自相残杀,没想到,没想到,这竟是让我茅山大派率先破了先例。” “阐阳,你的好弟子,好弟子啊,你当初用一句‘阐清足够好’堵我众人之口,因你的判断从未出错,我们其他十一位长老便同意了此事,但你看看你的好弟子究竟做了些什么,紫青才刚满十五岁啊,却已命损,你对得起那孩子么,你对得起玄门的清正么?!” 紫檀大师声声质问,声声言叱,她是为茅山主派十二位大师里最为护短的一位,在亲眼见到自家的小弟子死相的那一刻,便已是气疯,并非单单以着外门弟子的一面之词来判断,而是所有的罪证都指向的阐清。 大殿之上严肃得难受,没有人敢吱声,坐上的十多位大师们也是脸色难看,显然并不能接受在茅山大派内竟然会发生像是这样同门相残之事。 可大殿虽是无声,但厌恶,嫌弃,恐惧,周围的众多弟子中混杂的眼神,却是宛如削骨酷刑直直刺在阐清的身上,他双唇咬得发白,倔强的并没有说话,但在紫檀大师话及阐阳大师,却是让他猛地抬了头来,直直高声道。 “与我师尊无关,紫青师弟确实是我杀的,但却是非杀不可,紫青已不是之前的紫青了,只坠落成了邪魔,供养着邪神,玄门一派,为灭邪魔歪道为己任,我并没有做错!” “你口口声声道紫青已坠落成邪魔,难倒我身为他师父,我会不知道?且茅山派内布满八阵,又岂能不察觉?你休要信口雌黄!” “紫檀师尊,我并没有,我与紫青师弟虽并不算好,也无法解释为什么派内八阵会没有任何动静,但我阐清所说一切皆是实话,我亲眼见到他修炼邪魔之法,与邪魔通话,我并没有说假话……” “够了,阐清!” 没等阐清说完,阐阳大师便已是一声大喝,喝止了阐清,清明的视线便是直直地对上另外的十一位大师,开声直言道。 “弟子犯错,为我这师父没教好之因,但就像你们相信我从未做出过错误的判断一样,我也相信我自己择弟子的眼光,既然谁也没有亲眼见到事实,何不用明镜一观?没人能做得了假。” 阐阳大师此话一出,殿内弟子议论纷繁,但都觉得此举可成,即便是略有微辞的紫檀大师,也点头同意了。 明镜辨恶善,所以的恶善念都会在明镜所照之下,显示分明。 而时隔几年,再次站在明镜前的阐清却一如初入师门之时,依旧是一身正气无法掩饰,且并无任何恶念,似乎就如他所说,紫青已堕入了邪魔歪道,乃是非杀不可,他是为正道而砍杀。 大殿内好一阵哗然,难不成紫青真堕入了邪魔歪道?但茅山派内八阵又为何没有什么动静都没有?这下子,阐清的清白虽澄清了,但事情却是一下子变得错综复杂起来了。 看到这里,苏如意便没有看下去了,而是和白瑜从大殿中轻溜出来,迎面便碰上了同样偷溜出来的玄真和明智两人,视线对上,显然几人此刻想法是一致的。 “要去看看?苏小友,你认为那叫紫青的真的魔堕了么?” “没有事实证据支持之前,我无法做出判断,但我可以肯定两点的是,一,明镜不会骗人,二,现下应是幻象的转折点,说不定我们能从中找到些什么突破的线索。” “那我们兵分两路?紫青那小弟子的住处我们认识,我和玄真两人到那搜一搜,苏小友你和白施主到事发的现场去?” 苏如意正是此意,点了点头,便和玄真明智两人分开了探索。 紫青并非在派内死亡的,听说是今日正好被分配到山下置物,而阐清今日正好是负责到派外巡逻,按照阐清的说法,两人是正好碰上了,却是见到紫青与邪魔对话,并发现紫青修炼魔道已有段日子,才会出手砍杀。 “但有个问题,如意,阐清小兄弟的资质并不好啊,对比起另外的四人来,阐清还没有厉害到能砍杀紫青的地步吧?” “这也是我所疑惑的地方,就连白瑜你都能看得清楚,其他的那几位顶尖的大师又为何看不清楚?当年的发生事儿,应比现在我们所看到的幻象要复杂得多,就单以着阐清的实力而言,不管紫青是否有魔堕,都应不能一刀砍杀,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苏如意这么说着,没有一会儿,便已和白瑜抵达了事发地方,那是距离茅山主派门距离并没有多远的小树林,虽说并没有在茅山玄真的守护之下,但由于阵法的连带影响,寻常邪魔歪道并不会轻易靠近。 因事发突然,地面上的血迹并没有来得及清理干净,但奇怪地,周围并没有什么挣扎的痕迹,还真的就像是一刀毙命。 但偏偏,苏如意也并没有感觉到不寻常的气息,更别说什么感觉妖气魔气,也难怪没有人会相信魔堕,魔堕的话并不可能一点儿的气息都没有。 而唯一的收获,便是苏如意在角落里找到的一张燃烧了一半的纸符鹤,拆了开来后,看到的便是一个熟悉的符篆,以及角落应像署名一般的手画符号,应是象征着某种门派,但上面的一半刚好被烧掉了,只剩下下面的一半刻化着一个古字形式的‘一’字。 看到此,苏如意不由得拧了拧眉,总觉得这署名形式莫名的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似的,但又却是什么都没有能想起来。 “如意,这是什么?” “是传音符,有点灵力的玄门之人都喜欢用这种传音符,方便快捷,看样子,阐清说紫青是与邪魔在对话这话不假,但是不是邪魔暂不能确定,因为我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不好的气息。” “确实是这样,而且我这边也有个猜想,如意,你过来看看。”白瑜向苏如意招了招手,让她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往外茅山派的方向望,原本苏如意还不明所以,但当她能看清好几个茅山守门弟子在外走动之时,脸上的神色不由得一变,一个大胆的猜测便下意识浮了起来。 “白瑜,你的意思是说,紫青有可能是……故意的?” “嗯,虽然我不知道魔堕是什么,但真要密谈,并没有必要寻这种地方,这附近林子看着密集,但却是一点也不隐蔽,正好面对的就是守门弟子常驻的地儿,只要发出一点轻微的声响,便能将他们一下给吸引过来,你说,选在这样的地儿,这不是欲盖弥彰……还能是什么?” 039 魔堕 039 魔堕 线索似乎并不能解谜,反而是将谜团扯得且得越来越大了。 这使得苏如意不由得有那么几分暴躁,存活多年,她向来都不是靠脑瓜子生活的那种人,她更加推崇的是简单而又绝对的方法,比如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揍服了再说,反正挂了不,有什么事儿,又或者有什么苦情等揍趴揍服了慢慢说也未尝不可。 更何况,刚刚那张烧毁了大半截的传音符,给了她一种并不怎么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些什么事儿在悄然失控,可她现下,却是无法从那不完整的署名痕迹上探索到些什么,这份暴躁,使得她更有直接毁了这幻象的冲动。 但当她的视线触及到眼前人高挑又儒雅的背影时,挣扎了良久,才终是将情绪缓缓地平息了下来。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在没有找到幻象凝成点,就强行破阵的话,对破阵人的反噬冲击可是一点也不低,玄真和明智那两位大师或许还能拼命一挡,但对于没有经过修炼强化身体的普通人来说,必然是致命的,轻则重伤,重则毙命,更何况,白瑜紫金帝王的命相似乎受此幻象的影响非同一般的大。 等等,还是需再等等。 “我们先回去吧,看玄真和明智两位大师有没发现其他什么线索。” 虽话是这么说,但苏如意并不抱什么大的希望,果然,晚来汇合的玄真和明智都无声地摇了摇头,表示确实很干净,并没有发现什么邪魔妖道的痕迹。 “不过,我倒是发现一样很奇怪的东西,是在紫青那小弟子床铺底下找到的,并不像是故意藏起来了,而更像是不小心掉了床铺底下里去的。” “但这不是重点,玄真,重点是……苏小友,你看看这模样是不是有点眼熟,是不是像我们前不久才见过的……” 说着,明智大师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木制的,像是不倒翁一般的娃娃来,娃娃很旧,似乎经历过风吹雨打,上面布满了斑斑裂痕,还脱了不少颜色,然而,这木娃娃的脸,却是是熟悉得很,苏如意几乎便是脱口而出,“慈悲佛。” 宛如悲怜俯瞰众生的慈悲脸,双眼紧闭,却带着两行慈悲泪……与在之前八卦玄阵内遇到的慈悲邪神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形象,只不过是因为褪了颜色,有点模糊不清。 “苏小友,你看……这会是之前那邪神在作怪么……?” “不,并不可能,你见过那邪神的真身了吧,原本那妖并非只有那么一点大,那是它曾重伤后未完全恢复,才只有那么点儿大,而我们所看到的慈悲神佛的神像,不过是它在装神作怪时借用的外壳而已。而且按照时间顺序来说,之前那邪佛,是后来茅山覆灭,八卦阵成后才盯上那里,是后来者。而我们现在身处茅山覆灭前的时间点,这木娃娃应是在那邪佛出现之前的物品才对,时间逻辑错了。” 苏如意口说着,她的视线却是并没有从那木娃娃上移开,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手接过了那木娃娃,另一手便将朱砂笔掏了出来,竟就这么沿着那慈悲佛的轮廓直接画了起来,一笔又一笔的,将褪掉的颜色逐渐补上,慈悲佛的形象一点点地重新变得鲜活起来了。 而就在最后一笔泪痕画成的那刻,那慈悲佛竟是忽然间‘活’了过来了,就只见着那双原本紧闭着的双眼忽地睁了开来,露出了一双邪魔才有的鬼魅双眼,使得原本的慈悲佛瞬间变得诡异恐怖起来,宛如一个邪魔吞掉了神佛,披上它的外皮,靡靡之音宛如就在耳边响起,带着无上的蛊惑力: “神佛在上,吾神普度众生,信吾神,吾神将会给予你庇佑,实现你所有的愿望。” “吾神?真可笑,如果说我的愿意便是让你的神快点给我挂掉呢。” 苏如意漫不经心,又宛如挑衅般的应答,似乎一下子那神佛像给激怒了,慈悲的神佛脸便是徒然大变,发生一声愤怒的“该死,竟敢冒犯吾神”喝声,便竟见着那一道灰蒙蒙的黑影竟是从木娃娃脑袋上冒出,化成了恶鬼脸,欲向苏如意方向进攻,似乎想侵占对方的躯体为己用。 然而,还没有等那恶鬼脸完全从木娃娃上钻出来,却已让某位苏大佬很不耐烦地捏住了咽喉,瞬间便动弹不得,还发生一声声凄厉难听的尖叫来。 “难倒你们的神没有告诉你,和人打招呼需要礼貌吗?还有,你的声音太难听了,还是消失了好。” 说着,苏如意捏着额鬼脸咽喉的手,便是猛然收紧,并不费吹灰之力,那恶鬼脸化为了灰烬消失得一干二净了,而眼前的木娃娃也像是寿命结束一般,猛地裂开成了两半。 饶是玄真大师和明智大师之前已见到苏如意如此‘暴力’的行为,内心佩服之余,也不由得有那么几分心有余辜,缓了缓神,才开声问道,“苏小友,这是什么,傀儡?” “应该是,我也没有见过,说不好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但可以肯定一点的是,这茅山派内并不干净,谨慎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从今日转折点开始,幻象为了自我保护,它的流速会再一次加快起来,在最后即将崩溃之时,又会转回最初的择弟子大典,重新开始。” “难不成说,苏小友你的意思是……” “打断它,破了幻象,让幻象最核心的人清醒过来。” 仿佛是印证苏如意所说的话一般,当日过后,幻象的流速确实是加快了,还是加快了不是那么一点两点,直接从原本几日变成一年的进度,缩短成了一日,甚至是小半日就是一年。 而幻象内的茅山派,也是意外频发。 自紫青暴亡后,茅山派内的弟子竟是频频死人,不管是十二大师座下的大弟子,还是守门弟子,都无一不是在忽然某一日暴亡,而这些弟子多多少少前一两日都和阐清接触过,要不就是看不起阐清,曾于他发生过争执的。 这一下子,茅山派内所有的恐惧不善地目光都一一地望向了阐清,饶是明镜得出来的答案一样,阐阳大师却是抵着整个门派的压力,无法再保下阐清了,在阐阳第一次与其他十多位大师挣红了脸之后,终是无奈地做了最后的决定:将阐清驱逐出师门。 “阐清,你要怪就怪师父吧,为师一直相信着自己的眼睛,你并没有错,暂时离开茅山……未必不是最好的选择。” “师父,你要相信我,除了紫青之外,我后来并没有再杀门内弟子任何一人,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 “好了,阐清,别纠结了,你目前还是离开好,等茅山派重新平静下来后,你再回来,到时你依旧我阐阳最好的弟子。” 就在这时,幻象里的所有人物所有景色却是忽然定格,全定格在阐清向阐阳大师再三跪拜,含泪要离开茅山派的背景之上。 再下一刻,猛然充盈在整个幻象内的灵力运转,周围的景物开始往后倒退着,盛开的花朵重新变回了含苞绽放的模样,变黄了的枯草又重新绿了回来,不仅仅是景物,就连茅山派上下弟子们的脸容也开始逆龄倒退。 饶是对玄学最不熟悉的白瑜,这会儿都感觉到了好些不对劲,这就像是,像是,“倒退?这幻象的时间在迅速地倒退……?” “没错,我在这等候多时了,看来剩下来发生的事儿,是幻象核心之人并不想看到的,但要离开这幻象,就只能破了它,实在是对不起了!” 说罢,早已准备好的苏如意便各扔给了玄真和明智一块炼好的灵石,与之前的被动触发不同,这次,玄真和明智大师却是将手指狠心咬破,将心头血滴入灵石之上,以心头血驱动,两只比之前还要大上三倍不止,带着‘一’面具的大雪狼便出现在了眼前,只听一声大喝‘去’,两只巨大的,充满了腾腾杀气的大雪狼便是直直冲到了半空中去,忽然就张口大咬,似乎猛然将虚空中的某些什么给生生地咬了下来,吞掉了。 瞬间,幻象似乎被惹怒了似的,半空中竟就忽然出现了成千上百道凌厉的风刃,直朝着苏如意他们的方向直直射来,这样的密集,是完全要将苏如意他们原地击杀的节奏。 然而,苏如意早在等待着了,在风刃密集往他们的头顶攻来的那刻,便正好画上阵法的最后一笔,轻道一声‘开’,高级防护阵便已运转开来,将风刃无一不漏挡下来的同时,还一一地反射了回去。 猛然之间,只听虚空中仿佛传来了一声似是狐鸣般的哀鸣声,整个幻象便是剧烈地颤动起来了,连花草树木都开始变得扭曲,就像是为了将幻象给稳定下来一般,幻象终是停止了时间的逆流,将时间点跳回到了最后场景定格的那一刻,让场景再一次活动了起来。 不过让苏如意他们有些意外的是,本来已走出门派老远的阐清却是不知下了什么艰难地决定似的,毅然地原路折返了回去。 但因为身上原代表着记名弟子的‘阐’玉牌已被收了回去,不得从大门进去,便是跃上了墙头,抄着近路走着,看方向,应就是阐阳大师的住处。 “跟过去看看。” 两位大师点点头,白瑜更是没有什么意见,于是,苏如意一行四人便无声地跟了上去,却见着本来走得好好地阐清忽然停止了脚步,神色惊疑地往前看着。 只见在前方,紫檀大师和几位大师,在阐清住处的院外面对面而坐,脸上的神色像是仿佛终于赶走了些什么极为厌恶的东西似的那般畅快,开口就道,“那个恶心的家伙终于走了,我就说,阐阳当初不应如此好心,那家伙是魔堕的产物,当初生下来就该让天道毁灭,而不是将他带回来,放在外门养着。” “紫檀,这话过了,阐阳当初并没有错,刚出生的孩子并不应分好坏,而且,你知道阐阳这老家伙心软,抱回来也不打紧,只是没有想到那孩子会是这般执着地想要拜在阐清门下,不过这也好,看在自己眼皮底下,无妨不是一件好事。” “你们口口声声说不是坏事,紫青那孩子呢,还有众多茅山派弟子呢,又是怎么死的?别拿明镜之事和我说,当初那孩子的父母刚进门茅山的时候,不也是一身正气么,和那孩子的情况一模一样,但最后不还是因为急功近利,想要修成大法而魔堕,还是阐阳他亲自动手清理的门派,别怪我紫檀说得难听,阐阳,你也别闷着不吱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打算不好好指导那孩子,不然饶是他资质再差,也不至于连守门的弟子都不如。你原本看中,真正想收为所关门弟子的,应是紫青才对吧?!” 紫檀的视线望向了树荫之外,那里,坐着一个双鬓发白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正就是阐阳大师,只不过他此刻的,却仿佛像是苍老了几百岁似的,他就坐在那里,并没有摇头否决,只是沉默不语神色痛苦,宛如是全然默认了此事。 在这一瞬间,幻象的气压猛沉了起来了,吱吱喳喳混杂地声音直直传入了苏如意的耳朵里,见着白瑜与了其他两位大师脸色苍白,便是连忙抽出几张定神符直接用上,几人神志算是稳住了,但控制不住从周围密密麻麻传来,或是尖叫,或是嘲笑,或是愤怒的声音,难听刺耳得让人脸色变得不好。 ‘看看吧,这就是你所认为的玄门正派,别妄想了,无论你是否成为内门弟子,所有人都还是看不起你,在外面被打压欺凌,在内门被冷眼相对。你以为你为报恩拜入了阐阳那老头的玄门下,却没有想到那老头只是为了监管你!’ ‘可怜,可怜,真可怜,无知的人啊,在这地儿待了这么多年,还什么都没学到,还以为你师父教你了很多东西,事实却是什么都没有教你,可怜的你哦,还以为自己的资质差愧对师父,这么勤奋干嘛,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可怜,真可怜。’ ‘愚蠢,没听见嘛,你是不该存在的,无论什么时候,被看中的那个优秀弟子,还是紫青,不是你,但那个紫青又有些什么好的,不就资质好了点?你也可以,到我们这边来吧,我们会让你获得无上的力量。’ ‘来,做个交易吧,我们可以让你变得更强大,强大到无人再能欺负你,只要你将为我们吾神所驱使,我们吾神无所不能,能实现你所有一切愿意,包括强大的力量。’ 没法找到声源的任何出处,却是到处充满了恶魔般不怀好意的声音,让人感觉极为难受。 “如意,这是……” “白瑜,别听,这是心魔,这是阐清的幻象,阐清的心魔,捂上耳朵,听多了不好。” “那阐清现在是……” “嗯,魔堕了。” 只见在短短的一瞬间的时间内,原本还是一脸毅然做出大决定要回师门的阐清,此刻已被心魔完全控制,一脸的愤怒、讽刺与扭曲,明显已完全失去了理智,向来的一身正气已俨然不见,早被浓厚成实质的恶念完全笼罩,从一个极端变成了另一个极端的人。 而在其他人没能立刻反应的当刻,魔堕了的阐清却已第一个时间抓起了紫檀大师的衣领。 然而,紫檀大师并没有任何的惊慌或是愤怒,见到阐清那刻,反而是裂开嘴疯狂而扭曲地大笑,“哈哈哈,成了,吾神,成了,终于成了,魔子终于炼成了,你看到吗,这是吾神您未来最佳的容器,来,完美的魔子啊,让我紫檀为你献祭,成为你晋级祭品吧。” 说罢,只见紫檀人头落地,被魔堕了的阐清吸走了所有法力,却极为诡异的是,她的脸上还带着极为疯狂,幸福的笑。 紫檀这是……什么时候已背叛了玄门,成为了邪魔的手下?! 见到了眼前的此情此景,剩余的那些大师哪有不能明白的,但却是运行灵气的那一刻,竟发现腿脚发软,无法动作,又惊又怒,方才知道紫檀大师早已暗中做了准备,从茅山的护派阵法中动了手脚,使得他们被压制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已完全失去了理智的阐清,在门派内大开杀戒,一个又一个茅山派弟子在眼前死去,而吸收了弟子们法力的阐清却是变得越加疯魔起来了,疯狂大笑,脸上找不到找到任何理智。 而在阵法一道上擅长的,除了紫檀之外,便就只有…… “阐阳!” 只听一声闷哼声,阐阳大师竟是硬生生地以着折损身体为代价,解除了身上的禁锢,也就是这时,才知道阐阳刚刚并不是无声默认,而是由于太过信任紫檀而中计被禁锢起来了,导致无法动作,也无法开声说话。 然而,即便是在后来,阐阳与剩余的十位大师想极力挽救局面却已是无济于事了,吸收了紫檀与众多弟子法力的阐清,已成为了一个无法控制,可怕的魔物,如果此魔物脱离开了茅山的控制,后果……将不敢设想。 “这是我茅山派的过啊,不该由天下人背锅,我们即便是耗尽所有,都不能让他下山,是我阐阳对不起你们了。” “这并不是谁的过,谁也没有料到紫檀竟然……各位师兄弟,做好准备吧,布下死阵,封锁茅山主派,从此不能进入不能出,这将会我们最后能做之事了。” 说罢,剩余的十一位大师便绕着茅山派席地而坐,以一身的修为与躯体作为献祭,以自身成为死阵的支柱,只听近十声化为了一声大喝,死阵便是绕着整个茅山封锁了起来。 阵成的瞬间,在每一位大师的方位上,便延生出了一条灵力所凝聚成了铁链,捆住了阐清魔堕的身体,分别被十一条铁链死死地锁着,动弹不得,阻挡了他的脚步,使得阐清的双眼变得赤红一片,沙声就是一声高喊: “困不住我的,你们困不住我的,我将会是实力最强大的一人——” 040 最强 040 最强 感觉到身边人的蠢蠢欲动,苏如意却是猛然伸手阻挡了身边人的去路。 “没有用的,这并非是现实,不过是幻象,于我们来说,这已是历史,历史并不能改变,若你真的是心有所触动,便用眼睛去看吧,用眼睛将段是被埋没的历史记录下来……而且,幻象快要破……” 就在苏如意话音刚落的瞬间,只听见一阵狐鸣,周围所有的景象便已剧烈的扭曲起来了,原本被血色所洗涤的茅山派,已不知什么时候被寒冰全然覆盖。 茅山派还是那个茅山派,但已从旧时的辉煌大派变成一座被冰封的万人坟,而葬于其下的,为几百年前所有的茅山派弟子,以及那十二位顶尖的玄学大师。 而在当下,每位大师的面容都依旧清晰可变,分别坐落于死阵的不同方位,以着一身的修为供给这个死阵维持百年不散,死死封锁着,即便他们的身体已经冰化,已死去了多时。 苏如意一眼便认出了在幻象中曾照顾过他们的阐阳大师,他就在面对着茅山派派门的位置上坐化,百年来,他那双眼睛并未曾合眼,看起来就仿佛在注视着茅山派的主门。 但苏如意知道,阐阳大师看着的,并不是茅山派的派门,而是正好,在那个位置,他能更好地看清楚被十一条灵力链死死封死在其中的那人——魔堕的阐清。 然而,魔子由魔气所支撑,只要魔气不散,心魔不死,他便一直存在着,即便此刻被困百年,神志已失,但依旧存活着,幻象的消失,似乎将他梦中惊醒,睁开便一片赤红的双眼,口中不断癫狂地重复着,“哈哈哈,我是最强的,我是最强的,无人能够打败,无人能够!” “是么?玄真大师,你有刀么?或者是一些锋利一点的法器也行,我很久没用法器了。” “有倒是有,但苏小友你要些什么,别冲动,魔子心魔一日不散,我们便一日都杀不死,只要魔气还能恢复,无论多少人也杀不了他。” “不杀,嫌脏,只是有点心情不好,看不下去。对了,两位大师,麻烦还有帮我照顾一下白瑜,等会儿我可能顾不过来。” 说罢,苏如意便直接过了玄真递过来的法器,算不上十分好用,是一把中等的长刀法器,但已足以够用。 这么想着,苏如意便已直直地走了上前去,直接挥刀利落砍下,但砍的却不是被封锁的魔子,而是那十一条捆绑着他的灵力链! 灵力链怎么可能就这么被砍断,不,不可能吧,要知道每一条灵力链,就是一位坐化玄学大师的所有灵力啊,即便是经过了百年,灵力链的灵力有所削弱,但也不至于就这么一砍就断啊! 不不不,现在不是这个问题,更重要的问题是,苏小友为什么要将这灵力链砍断?!要知道当初那十二位玄学大师为了将那魔子封死,除开背叛了玄门的那位,全都以身祭天了啊! 顿时间,玄真大师和明智大师脸上已是一片大惊失色,然而,还没有等他们急急冲上前去阻止苏如意的动作,便已让苏如意下一步的动作给震住了。 就只见着苏如意将所有的灵力链全都用刀给一一砍断了之后,直接就无视了魔子一下涌现过来的血腥气和魔气,更是无视自己与对方的身高差,伸手就人给直接抓到自己的近前来,右手朝着魔子的脸,毫不犹豫就是一拳。 这一拳,看着似乎并没有怎么用尽全力,却是直接将魔气打散了不少,但在这一拳后,苏如意却是不动了,只是挑眉地看了眼眼前比她高一个头不止的魔子,直言道: “来,你不是说你是最强么?要不要你打上一场,来证实一下你的实力,看究竟是不是不承认自己的弱小,才将我是最强的整天挂在嘴边。” 仿佛被苏如意的话给刺激到,魔子的面容都变得扭曲了,浑身魔气大涨,瞬间带起血腥血气,就这么狠狠地往着苏如意的身上扑来,似乎是想像着百年前的大开杀戒一般,想将苏如意的脑袋给拧下来。 然而,面对着对面扑来的魔子,苏如意并没有任何躲闪,而是更加直接地出手,右手捏成拳便专朝着魔子的脸上打去,竟是让对方半点还手都不能,连揍了二十多下嫌揍着累之后,便将人给丢了一边,直接就面对面地盘腿坐下,开口就是一声极为刺骨的讽刺: “强,不,你一点都不强,看,你不是被我打败了么?你不过是劣种而已,为了掩饰自己是个劣种,便一直强调自己是个最强者?以为变成了这样,获得了所谓的强大力量,就不会被欺负?你太天真了!” 忽然之间,魔子不挣扎,抬起头来便是对苏如意怒目而视,“你又不是我,你知道又知道些什么?!都是我太弱,才会被忽视,被忽略,即便是我曾以为尊敬的师父,也将我视为蝼蚁!只要我变强了,便没有人能忽略我了!” “没错,我确实不是你,但你又从何处听说,你师父将你视为蝼蚁?你跟我过来,你看看你师父是怎么看你的。” 死都死了,还能辨认出怎么看他这曾经的徒弟?!魔子脸上满满是讽刺,曾经那个阐清早已葬在了魔堕的当日,不复存在了。 然而,苏如意却是并没有理会到对方变幻神色,而是直接不由分说地将他给拖到了阐阳的坐化冰像前,抓着他的脑袋便迫使他抬起来头,对上阐阳的冰像。 而就在这刻,原本万分挣扎的魔子,却是猛然顿住了,眼神就这么直直地注视着已经冰化的阐阳面容,忽然之间,毫无征兆地流下了泪了。 只见着阐阳大师冰像,与另外的十位大师冰像完全不同,其他大师不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就是一副砍妖除魔的表情,完全符合他们当初牺牲自己设下死阵时的心理。 但只有阐阳大师不同,他的视线是望向正中方向的,脸上是一张心痛愧疚又哀切的脸,似乎又带着某些隐隐地期望,期望着谁能清醒过来,恢复如常。 这样的眼神,有人很熟悉,很熟悉,至少从拜入师门的那日开始,他每当有点轻微的进步,便是兴冲冲地敲响了师父的房门,询问着自己表现怎样的时候,阐阳便是会回以这样似乎隐含着心痛愧疚,又期待的表情,赞许他有所进步。 一幕幕似是被风尘了百年多,却是在幻象中重复了一遍遍地记忆画面似是被什么翻涌了开来一般。 苏如意也没有说话,只是口中无声默念着什么,灵力凝聚在指尖,终在阐阳大师的冰像上画了些什么,只见几丝残魂慢慢在上空凝聚,凝成了阐阳大师的一个虚影。 “我只能做到这地步了,几百年过去了,灵魂之力已快消耗殆尽,我只能聚集最后的几丝残魂,有些什么还没有来得及说,就快说。” 阐阳大师残魂感激地向苏如意点了点头,张了张口,便向眼前赤红了眼的人说了两句什么,下一刻,便露出了一个满是慈爱的笑,消散在了空中。 阐阳大师只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对不起。 他不该对其身世来历有所隐瞒,不该为怕事件重演而不好好尽师父教导之责。 第二句是:为师依旧相信着自己择徒眼光,不论何时,你依旧是我阐阳最好的弟子。 即便你现在变成魔子,也依旧是我阐阳的弟子。 在阐阳大师残魂消散的那瞬间,魔子却是猛然地爬了起来,迫切地伸手便想去抓住些什么,却是什么都抓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阐阳最后的残魂消散。 忽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一个像是失去了很重要的宝物,孩子般崩溃大哭,以及一声迟到了数百年的‘我错了’。 “对不起,师父,是我错了,是弟子阐清错了……” 在这一刻,心魔不攻而破,魔气猛然消散,魔子已重新便变回了那个茅山派一身正气的弟子阐清了,自请进入地府续罪,直至还清身上所有的业债。 死阵破阵,数百残魂魂归地府,伴随着积压在茅山派的寒冰消融,常年凝在黑武山的黑雾便已是一点点地消失了开来,露出了在山顶的玄门遗迹。 这就是在这一日,天文台的卫星摄像竟是破天荒地拍清了黑武山的全部景貌,崇山峻岭,万壑千岩,全然是未开放过的丛林地貌,惊飞的大雁群山岭间擦过,拉出一道亮丽又迷人的风景线,就像是一块从未必挖掘过,让人心生向往的仙人宝地。 于是,在那一天,大大小小的平台都被‘重见了天日的黑武山’给纷纷刷了屏,几乎都一致惊叹地表示: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没有发现‘死亡山’原来是可以这样的美丽的地方,如果可以,都想去好好看看,看看那片山峰。 041 狐生无望 041 狐生无望 “苏小友,你在找些什么?是在找这个么?这是我从紫檀的遗体处找到的,虽遗体已风化,但我们还是在原地发现了这个木娃娃,估计紫檀是一直带在了身上,但奇怪的是,几百年了,这鬼玩儿意的颜色竟然还是这么的鲜艳,也不知道究竟是用什么材料做的,要不是这木娃娃还掉了个脑袋的话,我还会以为这是完好的了。” 明智大师的脸色此刻有点难看,勉强地扯着脸皮笑笑,试图不去想一些沉重的问题,但很显然,这问题并非是能轻易忽视的。 虽然在幻象内便已有几分猜测,但当他真正确认时,却还是不禁有那么几分难以接受。 明智大师拾到的木娃娃,与在幻象中曾出现过慈悲佛的木娃娃很相似,只不过那个是由普通木材制成,而他刚刚拾到的这个,却是通身漆黑,似木非木,而刻画在上面的慈悲佛脸,用的则是极为鲜艳的颜色,像是不会褪色的油彩,与之比起来,做工可不是普通精致那么一点两点而已。 而最让他们感到不舒服的是,那个木娃娃掉下来的脑袋,明明该是慈悲的佛脸,竟是挂着一个十分诡异癫狂的笑,让人禁不住想起在幻象里紫檀自愿被砍掉了脑袋献祭的那一幕,那脸上诡异又疯狂的神色,宛如完全变成了某个邪神的信徒。 然而,就在明智大师与玄真大师商量着,要不要将这诡异的木娃娃带回玄门去研究之时,那个诡异的木娃娃头却是忽然发出了阴森地笑声来了。 “吾神快要降临了,你们竟然破坏了我在百年之前准备好的容器!哈哈哈,不过不要紧,我们已发现更好的锻造容易的方法,我将会为吾神找到最合适最绝佳的容器,为迎接吾神的降临,哈哈哈,是茅山旁支的小子和少林寺的小子吗,我记住了,我们不久后再见,哈哈哈——” 说罢,一道黑烟便从那木娃娃头逸散了开来,消散在了空中。而在紫檀附着的残魂离开了之后,那漆黑的木娃娃,便像是幻象内的那个木娃娃一般,‘咔’地一声裂了开来,连上面原本极为鲜艳的颜色也是瞬间褪色,变成了一个又残又旧的掉头破娃娃。 顿时间,玄真大师和明智大师的脸色已变成了极为难看的黑色,“难不成说,紫檀她还没有……” “嗯,没死,她的残魂寄宿在那木娃娃里逃过了一劫,又或者反过来说,几百年前在这茅山派内并不是她的真身,而是一直都是这傀儡娃娃而已,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当时的护山阵法会不起作用了,因为那压根就不是个灵体,只是个傀儡娃娃而已。” “但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会选择阐清,还不惜利用上众多茅山弟子。” “早已不归属于玄门,再多茅山弟子在她的眼中,恐怕也就等同于用具差不多了,至于为什么会选择阐清……那是因为阐清的灵魂最纯粹最容易崩坏,而且当一身的正气被完全侵蚀了之后,会转化为强大的魔力,这将会是个十分适合的容器。” 不过,除此之外,苏如意还有件东西更加在意,不是别的,正是那张被烧剩一半的传音符,本想着能再找出多一张来,却是并没有找到相关的痕迹,这就只能作罢了。 但她隐隐有种预感,恐怕用不着多久,她能再次见到那个让她在意的署名,以及那个装神弄鬼的慈悲佛像。 只是在当下,在没有任何更多线索的情况下,再焦急烦躁也没有用,就只能见招拆招了。 两位大师也是同样,将黑武山的消息利用加密传音纸鹤传了出去后,情绪方才平息下来了不少,继续探索茅山主派的遗迹。 幸好的是,茅山主派虽被封锁了几百年,但保存得很好,很多东西都保存下来了,包括品质很不错的灵玉和法器,还有就应是宝贵的灵丹了。 想到这里,玄真大师的脸上终是能见到点儿喜色了,难得有点儿止不住的自豪。 “不是我说,你们知道吗,当初茅山主派为玄门大派靠的是什么支撑起来的,不是阵法也不是炼器,而是灵丹,茅山是炼丹大派,派内可是藏着多颗高级灵丹,如果能找上好些极品灵丹,说不定白瑜的情况便有所缓解了,我当初就是冲着这个,才坚持要进这黑武山探索的。” 说着,玄真大师便走在了前面带路,虽他从未来过茅山主派,但现在的茅山派还保留着以前的好些习惯,会知道炼丹房应会在哪个位置。 所以并没有费上大多的力气,玄真大师便带着苏如意他们寻到了炼丹房的位置了。 然而,还没有等他们完全靠近,便听到了炼丹房内传出了一把带着几分鸭公嗓的少年音,边哀怨地说着些什么,还边时不时地响起了好几声狐鸣。 “老大啊,呜呜呜,我终于等到你,你一定是收到我给你发信息才过来救我的!你知不知道,我这几百年还真的过得贼他妈的苦!那会儿不就刚醒来不久,就想过来这儿偷点儿灵丹补补气什么的,谁料他娘的老子灵丹还没吃上一颗,就碰上了人魔大战,建起了那啥啥死阵的,将老子给困住了,尼玛,就这么将老子给困住,老子给委屈死了!呆在这里都快要将自己的狐狸毛给拔光了!”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被困在这里头的魔子,哇靠,可怕死了,一副要抓着我就要咬死的样子,我一时害怕,便放出了幻象将那魔子给困住,一困就这么多年了,也就是前阵子我感觉到了老大您的气息,天知道老子我有多兴奋,我就知道你不会放着我这小弟不管的,我可是终于将您给盼来了!要感动死了狐了!来来来,老大,吃多点灵丹补补,这是小弟我孝敬你的……” 炼丹房内一阵时不时响起几声人声,几声狐鸣,即随又像是在急速吞咽着些什么的声音,致使得在房门外的众人,听着,脸色便忍不住好一阵莫名的怪异。 直至,苏如意怎么都忍不住了,便先于玄真一步走上了前去,毫不客气地便将门给踹开了。 只见,在这炼丹房的室内,装着丹药的瓶瓶罐罐乱七八糟地倒了一地儿,绝大部分瓶子都空了,而唯有保存完好的几瓶,被一个莫约刚成年不久的精致少年给狗腿,哦,不,应该说是狐腿地推到了一个只有三四岁的白胖孩童面前,一口一声老大,一边极进谗言,一边还不自觉地摇动着自己身后那条大狐狸尾巴。 只是那条原该是很漂亮的大狐狸尾巴,此时看着有些寒碜,秃了好几块的毛,看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给一口咬掉似的。 “我和你说啊,老大,你不知道,刚刚那会儿,我幻象里有个恶婆娘,直接就放了两条符狼来咬我,气死我了,咬得我痛死了,尾巴都被要秃了好几块,这就罢了,还攻击我,哼哼,要是让我再有机会见到那恶婆娘,我一定要好好地将她揍一顿!来来来,老大,快吃灵丹,你也要好好补……补?” 说着,那狐腿少年便是往着白胖孩童的面前拼命地塞着灵丹,就像是寻求这大佬、老大的庇护一般。 然而,那‘老大’的余光却像是了什么似的,忽然间就朝着狐腿少年露出了一个别具意味的笑容来,下一刻,便抱着面前的一大堆装着灵丹的瓶瓶罐罐,扑腾着一双小短腿跑到了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其中一人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将祭品上供,并张了口张,表示自己一颗都没有吞,以示清白。 而这白胖孩童,不是别人,正正就是进入了幻象后,便掉线了的山包子,应是同类法术相排斥的缘故,导致他并没有机会能进到幻象内来,而是一直都在这遗迹里头。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山包子这一连番的动作,却是让后面的狐腿少年给吓懵了,嘴里还叼着一颗灵丹还没有咽下,看到了苏如意,一句‘恶婆娘’就脱口而出,但山包子的动作却让它满目不解。 “不对啊,老大,你干嘛要这么恭敬啊,你以前不是意气风发,没有哪只大妖敢在你面前吼上一声么,更何况说是小小的玄门之人,又不是那个如同杀神般的女魔头……” 咦,不对啊,明明那女魔头不在,怎么这会儿它还能嗅到一丝那女魔头的气息……而这气息,似乎就是从那个恶婆娘的身上传出来的,等等,等等,这……似乎有些什么不对…… 猛然地一下,狐腿少年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就是悲痛又惊慌地哀嚎一声,整条狐狸尾一下就炸了起来,瞬间便化成了一只巨大的,足足有两人高的白狐,慌不择路地就要朝着屋子外头冲出去,直直将炼丹房的墙壁一下给撞塌了。 “这是……什么?”白瑜‘微笑’地问着,顿时觉得自己的修养又高了一层了,没看到边上的玄真和明智大师已是一副完全呆愣了,无法反应过来了的模样吗? “没什么,就是一只体型大了点的狐狸而已,你喜欢吃烤鸡么,之前一直蹭你的吃食还真的很不好意思,狐狸做的烤鸡还算不错,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将她给你抓回来,好好做上一顿烤鸡。” 说罢,苏如意的身影便很快不见了,只听到外头一阵连续的巨响,还伴随着几声惨烈的狐鸣,没有会儿,等苏如意再次出现之时,边上便是领着一只莫约和白胖子差不多大的白毛小狐狸,在苏如意手中一直剧烈地挣扎着,一身的白毛全都给炸了,最后还是苏如意不太耐烦地晃了晃手中拧着地猎物,开了声,“别乱动,乖一点,再乱动就别怪我将狐狸肉全都给剁了。” 在这一瞬间,那小狐狸挣扎的动作猛地滞了,终是放弃了挣扎,狐狸脑袋低垂了下来,惨戚戚地抱着自己刚刚那会儿又秃了不少的狐狸尾巴哀鸣一声: 狐生无望。 042 祸乱妖兽 042 祸乱妖兽 据玄门古籍所记载,前茅山主派的覆灭皆因一只上古妖兽猛然闯入,为了避免生灵涂炭,十二位顶尖玄学大师为之而壮烈牺牲。 虽经事实证明,前茅山主派覆灭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因为什么上古妖兽的闯入,而是十二位顶尖玄学大师当中有一位大师叛变,欲造魔子为引邪神降临,才造成了前茅山主派的覆灭。 但不管怎么说,那确确实实就是一只上古妖兽没错吧,体形比一般狐妖大上一倍两倍还不止,恐怕这还不是它真正的体型,毕竟是在炼丹房内,空间有限,变大了不方便活动。 而且它还能轻易在兽形和人形中轻松转换,再加上能穿越历史的巨大幻象之力,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只大妖兽无疑啊,是不是上古级别的还不知道,但肯定是能上玄学界最危险、警戒级别的那种。 明智大师的手都哆嗦了,难得掏出他并不常用的手机来,颤巍巍地登上玄学界的内网,用着自己的高级特权在上面翻找着些什么。 玄学界发展至今,自然也是与时俱进,就像是国家有着科研部一样,同样也有着玄学部,只不过此部门并不对外公开,基本也就只有玄门之人才知道。 为了方便学术交流,才建立了这样的一个玄学内网,没有权限可是无法进入,而像是明智大师这种地位的,特权自然是不低,不过出家人嘛,比不上年轻一辈,也就甚少用高科技登录玄学内网便是了。 但此时,他还真需要利用特权,翻看某些格外贵重的古籍资料来确定一件事: 祸乱妖兽。 在千把年前,是玄学界最鼎盛,也是最暗黑的时期。 那个时期,天地间灵气充沛,能人倍出,玄学界内瞬间崛起了不少强大门派,世人崇尚玄学,千万前往皆只为拜于某个玄门派下。 但那个时期,却也是妖魅魍魉横行之时,战乱,腐败,恶念滋生,营造了一大堆凶残而可怕的妖兽,而在这当中,有数只实力蛮横,难以对付的庞然大物,隶属于上古大妖兽级别,被世人恐惧的称之为祸乱妖兽。 只不过,对于祸乱妖兽的记载也就只有渺渺几笔,具体一共有多少只这样的庞然大物,还有都是处于怎样级别的,可全都是记载不全,就算是它们当中最活跃的,也就不过多几个字的记载而已。 而偏偏,在这么多几行字的记载中,还真的是有一只狐狸大妖,上面是这样记载的: 上古狐兽,色为白,其性恶劣,喜用幻象捕人而吃,法力上乘,能腾云驾雾,常以人形出没,狐媚被惑而不知道,被世人恐称为‘白毛魔君’。 这样的形容……与眼前的白毛狐妖可是能一一吻合起来啊…… 顿时间,明智大师不由得哆嗦了,一抬起头来,便是对上了同样神色惊疑不定的玄真大师,明显也是用特权去了内网翻了资料,看到了些什么。 深吸了好几口气,心一横,明智才颤抖着问出声:“它是白……白毛魔君……?” 听到这称呼,狐狸的尾巴又是一炸,立刻愤怒地喊出来,虽然它此时的鸭公嗓听着着实有点难听,“白毛魔君个毛线,这称号贼他妈的难听,老子怎么可能叫这么难听的名字……呜嗷——” 只是,还没有等白狐将话说完,嫌弃声音沙哑又难听的苏如意,便是毫不客气地扣起指关节直接就在那脑袋上一敲,疼得狐狸哀嚎了一声,却在眼见着苏如意皱起眉头要来敲第二下的瞬间,便猛地闭上了的狐狸嘴,声音截然而止了,抱着自己半秃的狐狸尾巴沉默了。 “别搞什么奇奇怪怪的称呼,狐狸就是狐狸,叫‘阿狐’就行了。” “哈哈,也是,要真的是‘白毛魔君’,又怎么会让苏小友给直接制服,是我明智多想了,不过,既然这狐妖与山包子熟悉,那么苏小友带着身边的山包子也是……” “嗯,可算是妖也可算是精怪,就当做是狗精怪好了,不碍事,不过山包子倒是有个名字,叫‘远山’,你们唤它作小山和山包子都可以。” 苏如意一脸认真的说着。 玄真和明智大师听着倒是放心了,都怪自己虚惊一场,想东想西时想多了,却是没有人能留意到,被苏如意拧着的那只狐狸,听到此话时,浮现的却是怎样的一张震惊狐脸,呆呆地看向了边上脸色镇定的山包子,感觉整个狐狸都混乱了,脸露崩溃。 啊啊啊啊啊,老大原形那样威武霸气的体形,那样倾倒众妖的毛色,竟然被说成了狗妖!狗精怪!没妖性,这是在折煞妖啊!而且老大还是一副脸不改色的模样,一定是这些年被那大魔头给狠虐透了,太惨了,它以为它被困在这里多年就已经够惨了,没想到老大比它还要惨! 白狐的想法,山包子可全看在眼里,没有说话,却是给白狐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又满是关照的笑容来: 白狐还是太嫩了,不知道什么叫做‘识时务为俊杰’么?做个圆滑的老司机才不容易翻车,懂不? 白狐显然是不懂的,被苏如意拧在手中,还三翻四次地打算溜走,苏如意要抓回来也是很简单的事,但抓得多了,本来脾气也不算得上很好的苏如意,便是再一次地进行暴力教学,揍得白狐好一阵生无可恋,怀疑狐生后,才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只要苏如意不放它走,它是怎么都无法逃脱开来的。 挣扎了好一会儿,白狐终于是消停了,只得苦哈哈地舔着自己受伤的尾巴慢慢恢复元气。 而苏如意他们则是在清点炼丹房内的灵丹,不过很可惜的是,很多孤本的灵丹都让白狐给吞得个一干二净,搜寻了一圈,也就剩下小部分还没有来得及被吞掉的灵丹便没有别的了,但这个都只能算是中等以上的灵丹。 白狐明显也是个挑的,非上好的灵丹不吃,没动的基本都只是中等货了,而剩下来的,也就只有山包子贡献上来的那些瓶瓶罐罐了。 灵丹还算是上等的,但数量不多,玄真和明智大师虽肉痛,但还是将全部一股脑地给了白瑜了。毕竟,现在的白瑜比起他们来,更需要这些灵丹。 “可惜,上好灵丹的数量不多,以白瑜的情况来看,估计不出三个月就会用完了。” “无妨,用完了再炼便是。” “苏小友,这你就不知了,我虽不精通炼丹之道,但与白家交好的玄学大师中,就有几个擅长炼丹的,可即便是如此,费劲心思炼出来的品质,估计就和这里中等品质灵丹差不多,甚至是更差的,作用不大,不然我也不会愣是要到这黑雾山山顶来。再加上现下灵气不足,能炼高品质灵丹的药草也培育不出来。” 是么?苏如意默了默,她怎么记得在远山城隍庙后头的那堆肆无忌惮疯长的野草,也能用作炼丹的材料?但她确实也有很长时间不炼丹了,也记得不太清楚,看样子,到时候回去看看吧,能不能成丹,这得要看她还记不记得怎么炼丹了。 除此之外,玄真和明智大师便没有多拿别的什么东西了,按照他们的说法便是已通知了国家玄学部,不用多久时间,会有人过来善后的。而且,按照他们的话来说,与其从中挑不太合适的法器,还不如换成贡献值,能兑换更多适合自己的东西,不管是金钱,法器,还是灵玉,基本都能兑换得到,更有用处。 “对了,苏小友,此次我们可是也将你的名字给报上去了,但由于除我和明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能亲眼见证到你的实力,无论我们怎么说,玄学部最多都只愿将贡献值三人平分。” 说道这,玄真有点不太好意思了,这一路上来,明显谁付出的贡献多也不用说了。 按照往常来说,贡献值的分配确实是按照玄学之人所付出的贡献而进行折算的,但此次的行动并不是单人任务,贡献值应折算多少并不是这样容易计算出来的,基本上都是由一起活动的道友协商过再进行分配的。 刚刚,玄真就和明智商量了一下,认为两人各拿十分之一的贡献值就差不多了,其余的,都应归为苏小友的,但偏偏,这商议递交上去没有多久,便让玄学部的给驳回来: “两位大师,请尊重事实,我知道你们可能爱才心切,但太过了,便只会拔苗助长,经玄学部的决定,我们会将此次的贡献值三人平均均分。” 玄学部这是当玄真和明智爱才心切,愣是将贡献值给分到了一个小年轻的身上了,但这又怎么可能,两位大师乃是大能,一个小年轻再有能力又怎能比上两位大师? 玄真和明智都无奈了,恐怕玄学部的意见显然是不会再更改过来,毕竟在更早之前,就曾经发生过有某些玄门想将自己的爱徒炒热起来,便将大头的贡献值全加到爱徒一人身上这种事儿,为了避免这种不良风气再次出现,玄学部便改革了贡献值分配的规则,会参考上任务人的修为,除非有其他人亲眼目睹,否则并不会允许低修为者得到高贡献值这样的现象出现。 而苏如意,在玄学部内部的记录可谓是一片的空白,连个名字都没有,一看就像是一个刚接触玄学的人,玄学部自然不会允许两位大师这样分配。 玄真和明智大师也无法,在惊讶苏如意并不在玄学部的登记记录上的同时,也就只能接受玄学部的安排,并贴心地让苏如意在节目结束后,上玄学部的内网登记注册个名字,贡献值就能转入到她的个人账户内了。 “对了,苏小友,老夫可否问了一下你的道号,以便我们后续能方便联系上。” “如意,我师父取的名号,也是我的道号。” 苏如意这么说着,两位大师便连连点头表示已记下来,心想在回去之后得需再好好打听打听一下,看究竟是哪家收了这么一个多年难得一遇的好弟子,却是藏着匿着不让圈内人知道,这做法可真的是太不厚道了。 043 纯情 043 纯情 这一次,下山,可是比上山要轻松得多。 几乎用不着花上一个小时的时间,苏如意他们便从黑武山的山顶上下来,路上还抄了一个野鸡窝,抓了五只强壮的战斗鸡。 当然,动手的并不是苏如意,按往常的行路习惯,狩猎的,应该是山包子才对。 但这次不是多了只更好使的狐狸么,于是山包子识别好方向之后,朝着狐狸就是一挥,大有一种开门放狐的意思,可怜的白狐,老大的话不敢不听,朝着野鸡窝扑上去时就是一脸凶狠的狐相,没有一会儿便陆续叼回了五只强壮肥美的战斗鸡。 而就在苏如意想将野鸡给提起之时,耳边却是传出了一个好听磁性的男声,“如意,还是我来吧。” 那是白瑜的脸,似乎从幻象走出来后,白瑜便完全恢复了,很明显,这确实是她最初认识白瑜的那张脸,似乎因为不好意思被苏如意的长时间盯着,眼神里有几分躲闪,耳尖尖又悄然间有那么点儿红了。 忽然间,似乎意识到什么,白瑜更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呃,不好意思,我应该叫你苏大师才是,就是不知道的,似乎喊‘如意’喊得习惯了,一开口就是唤作‘如意’,抱歉,苏大师……或者,我能喊你‘如意’吗?” 与幻象里的白瑜完全不同的表现,但奇特的是,幻象里的白瑜,似乎与现在的白瑜逐渐重叠,变得熟悉起来了,“无妨,叫‘如意’就好,本来这就是我名字。” 于是,在半山腰下焦急等待着节目组一群人,盼星星盼月亮地盼到脑袋都大了的时候,终能见到熟悉的那么几个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只是欣喜都还没来得及有欣喜,本来就直直冲个上去,想给他哥一个熊抱的白翳,却是在冲到一半的时候,给眼前的一幕给硬生生地卡住了。 只见着眼前苏如意和白瑜相伴而行,身后还尾随着山包子,和一只不知什么多出来的秃尾巴狐狸,两人的手上都拧着只肥美的野鸡,他们似乎在边走边谈着些什么,白瑜还主动拿过苏如意手中的野鸡,这还没有什么,毕竟是个男人都会帮女人提物。 但下一幕,重点便来了,便只见着白瑜忽然伸出手来,帮苏如意将有些挡住视线的头发给撸到了耳后,动作熟练不已,就连苏大师,似乎也是见怪不怪,似乎白瑜已经做过了很多次类似的动作一般。 卧槽,卧槽,卧槽,不过是几日没见而已,怎么他老哥就和苏如意,俨然一副已经是相处了好几十年那般亲密的样子,他哥就罢了,从他上山前的样子来看,估计八成是中招了,但苏大师可是不同,她确实是对他哥有所关照没有错,但也基于一种对有需要帮助的人关照,绝对并非像是现在这般亲密相处也如此自然的样子!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其实也没有发生,只不过是在幻象的流速里,他们确确实实是相伴了几十年的样子,在幻象内,苏如意早已习惯的白瑜的照顾,相处自然是变得自然得多了,更何况,白瑜还抱着她到处走过,替她擦过脸,帮她将碍事的头发给撸到耳后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即便在幻象中她不过是七八岁的模样,但于苏如意来说,所有感受都是一样的,也就没差了。 再于是,经历了多次黑屏危机的‘走进直播’节目再次重新恢复开播时,网友们本以为将会看到或是战时严肃一幕,又或是战后疲软的一幕,毕竟在黑屏前,节目组似乎正好进行到异常艰难的难关…… 然而,当直播视频再次开播起来的那瞬间,首先陷入眼前的,竟是大白总那张帅得惊天动地的那张脸,对着镜头就是欣然一笑,直让一群亲妈粉直直尖叫起来,一片‘啊啊啊啊,我家儿子是不是又帅了’的弹幕直直刷满了屏,猛地就将人气给拉上来了。 开播的时间正好在临近中午午饭的时候,大白总依旧是亲手承担了午饭的工作,直播的时候正好在处理食材,当然,这午饭为谁而准备的不言而喻了,看样子只打算准备几样精品,其他工作人员还是需要吃节目组大锅饭的。 相比起前段时间起来,大白总的厨艺好了不少,连调鲜味的等小技巧都做得十分好,直让一群一直教导大白总的‘大厨们’直呼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大白总这厨艺早已出师了,但大白总依旧很谦虚地与众多‘亲妈粉’互动,会问他们这样处理会不会更好之类的,没有一会儿就聊开起来,聊着聊着,便有‘亲妈粉’不由得想起上次白瑜出窘的事来,不由得打趣道: “大白总,大白总,我能试探地问一句么?上次你听到那个工作人员说将苏大师娶为媳妇,作为自家人的那番话,那时想到的是什么啊?” 这是指上次让白瑜红透了耳尖,神不归思了好几天的事儿,虽然大家都能根据白瑜当时控制不住红通通的耳尖,从而联想到白瑜那时候究竟想了些什么,但一群‘亲妈粉’明显很坏心地想从白瑜的嘴里挖出些什么来,没有一会儿,一群人就在弹幕评论上起哄起来了。 只不过出于意料的是,这一次,白瑜竟没有躲闪,也没有吱吱语语,耳尖虽是再次的变红了,脸上虽带着几分涩意,但他却是毅然将脸抬起来,直接对上了镜头,脸上掩饰不住地笑意,直道: “嗯,当时是想到些太不好切合实际的联想了,但现在……我觉得,或许,我可以尝试争取那么一下……?嘘,为我保密一下~” 争取什么,究竟是争取什么?哇啊啊啊,咱家怂怂的儿子这是终于要展开攻势,行动起来了吗?保密,保密,一定会保密,为了自家儿子成功上垒,他们打死都要保密! 瞬间,整个弹幕评论便是一下子骚动起来了,尤其在白瑜做出‘嘘,禁声’这样的一个手势来之时,全都万分激动地频频刷着:保密,保密,绝对保密! 而已,由于刚恢复直播,与上次并没有多少人守着直播数据不同,而这次,主副导演以及小白总白翳,都坐在设备前留意着直播数据,于是,镜头前所发生的一幕,以及各大被弹幕全刷爆的平台反馈,全都一个不漏地看在所有人的眼里。 一时间,空气禁不住有那么几分寂静,最后还是主导演‘哈哈’了几声打了圆场,“哈哈,小白总,我一开始还以为大白总很纯情呢,没想到这手段比起年轻时候的我来都要高超上不少,哈哈,真不愧是大白总。” 白翳内心:呵呵,我哥纯情?别开玩笑了!是,他是没交过什么女朋友,身体原因虽是一个,但最关键还是他哥没有兴趣啊,所以才一直单着没交而已!别看他一整天都带着一张笑脸,但掰开内里都是黑芝麻馅的!不知道我小时候是被折腾得有多惨吗?! 后面的镜头竟不用说,亲妈粉已是一脸全程的姨母笑看着,看见白瑜与苏如意自然和谐的相处嘿嘿笑,更是看见白瑜对苏如意偶尔仿佛像是不经意地小动作,已是笑得合不拢嘴,而越是看着,亲妈粉们已是禁不住眼冒粉红泡泡,可预见在短时间内亲妈粉的‘爱心剪辑’又将会多了不少精彩至极的素材。 除此之外,也有不少网友们发现,重新开播的‘走进神秘’的节目比起之前来和谐很多,多位当红的参与明星也与苏如意他们开始变得熟悉起来了,文子安就不用说了,一开始和苏如意的关系就不错,紧接着就是林溪和影帝王翰他们,虽然并没有那么亲近,但也与苏如意的关系和谐了不少,尤其是她知道苏如意之前就是看相算卦的,更是想让苏如意帮他们算一算。 本来他们是想让玄真大师帮忙算的,但玄真大师的市价高昂,就这么白蹭,总有点不好意思。 而在苏如意这边,倒是没那么人情世故,不管你是什么人,想要算什么都是统一价五百,心情好的时候还能附赠个上平安符,平安符的效果怎么样,林溪他们早就见识过了,光冲着这点,五百就已足以回本了,而苏如意看着人年轻,比起面对玄真和明智那两位高名气大师并没有那么大的压力,开口就容易多了。 林溪很爽快地给了苏如意五百,便道出了她一直以来的苦恼,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大烦恼,是每个当红明星到了一定年龄都会有的烦恼,毕竟后来的小鲜肉越来越凶猛,别看她还能以着影后的名气撑场,但林溪心里其实也明白,估计再没过几年,她的名气便会大幅下降,严重点,甚至可能会不再见一点水波。 “苏姑娘,苏大师,我想问我以后该如何走下去?” 苏如意倒没有一开口就回答林溪的问题,而是看了看林溪的面相,捏指算了算,问了林溪两个问题,“你最近是不是有新工作,但你却犹豫不定,因为新工作可能会毁坏你之前努力的一切?” “你这怎么知道?”林溪讶异了,她最近确实是接到了一个与她之后影后形象截然不同的角色,一直犹豫不定,才有此一问,但没想到她还没有开口,苏如意便道出来,她敢肯定,这件事,除了经纪人外,便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自然是看到的,其实你并不需要求上这一卦,你心中已有的答案不是吗?放心,这是个好卦象。当然,算卦的钱是不会退的。”苏如意一本正经地说着,却是让林溪不由得放松地笑起来了,忽然觉得眼前的苏如意其实并不难相处,反而是为人直接爽利,比她所遇到的人都要好多了。 而影帝王翰,所求的卦象却是与影后林溪相反,林溪是想有圈内有所突破,而影帝王翰则是想功成而退了。 “你想离开,可以,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卦象仅代表是卦象而已,做什么觉得还是靠自己去决定,你的决心和未来的卦象已很清楚了,如果你是想问你身边最亲近的那个人,没有关系,我并没有看到你未来的感情有所分歧,那个人,或许比你所想的还要支持你。” 这两卦,透露的信息可不是一点的大,观众们议论纷纷,都不由得纷纷猜测这两位影后和影帝,究竟会有什么大动作发生,有的甚至按捺不住去翻了近来年这两位的情报,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事儿来。 直至‘走进直播’完美结束,结束黑武山一行不久的一个星期内,娱乐圈内爆发了一前一后爆出了两个大新闻,直让所有人‘哗’然。 一个是影后林溪将接拍一部大IP大制作的新闻,但接的角色,并非是与她以往玉女形象相符合的女主角,而是与她以往形象完全相反的恶毒女配,这消息一出,可是激了不少林粉的剧烈反对,公开表示不能接受林溪接这样的角色,并表示会脱粉,而林溪的回话则是: “对于这个决定,我考虑了很多,也考虑了很久,但前段时间有人给我算了一卦,说我其实内心早就决定,嗯,我想便我下定了决心了,我想以着另一个全新,不同形象的林溪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而没隔多久,影帝王翰放出的消息更是震惊了不少人,直接就对外宣布退出娱乐圈,并直接宣布了婚讯。 “我妻子是圈外人,我并不年轻了,我前半辈子的工作已足够我后半辈子过得不错了,所以,我选择退圈了,我妻子也支持我,可能没过多久我便会有一儿半女,希望大家能祝福我们……” 这两个大新闻可是直直霸占了头条将近一个星期,热度才渐渐地消下去,但也不少人不由得想起了之前苏如意的那两卦来,有人说那两卦并不算什么卦,看不出什么,因为并没有给什么批命,说不上准不准,但也有人说,那是那两位影后影帝没问其他卦而已,又怎么经由此来判断苏大师的卦象不灵验呢? 然而,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但没有两三日,竟都消失不见了,明显是被谁删掉了,但却是不知道究竟是谁出的手,因为这当中混杂了不少东西了,更不知究竟是因为谁因为些什么而被人恶意删掉。 044 雾山上的妖怪 044 雾山上的妖怪 苏家,苏氏集团,房产地发家的家族产业。 近年的经营涨势都并不错,在房地产业上可以说得上的龙头的几位大佬之一,而现在,苏氏集团似乎有向其他领域发展扩张的勃勃野心。 而娱乐业,便是苏氏集团即将涉足的新领域。 “如珠,不要熬夜了,对你的身体不好。” 苏家长子苏长瑞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看着这么晚还待在公司不愿回家的苏如珠,可是心痛得不得了,觉得苏家能有‘苏如珠’这样的一个女儿可是天大的福气。 就像是上次房地产项目,有个钉子户死都不肯搬,头痛得项目经理好几天都没有能睡着,最终还是如珠想了办法让那个钉子户搬走了,项目才能顺利进行下去。正因为如此,他这次才很有信心地让如珠涉足娱乐业新领域的这块。 “大哥,我工作还没有做完,所以……” “好了,工作是做不完的,爸妈和你二哥小弟们都在家里等着你开饭,快收拾一下准备回家,我在楼下等你。” 苏长瑞笑着说着,欣慰地拍了拍苏如珠的脑袋,也就下楼去等着了。 然而,在苏长瑞离开之后,苏如珠如乖乖女般的脸色便是徒然一变,翻开来刚刚匆忙起来删掉的网页界面,脸上的表情又惊又怒,丑得连五官都有那么几分扭曲变形了。 只见在界面上面,放着‘走进神秘’节目的各种幕前幕后,以及精彩直播剪辑,而里面有一张脸,苏如珠是怎么都不可能会认错的。 苏如意,竟然是那个苏如意! 不过是农村里长大的土妞而已,不就是借了血统的便利才搭上了苏家,凭什么,凭些什么,什么都没有努力过就想来剥夺她应得的一切!苏家的一切应是她苏如珠的!所以她费劲了心思让苏家人厌恶苏如意,在她汲汲经营了好几年后,终于如愿将苏如意给赶出了苏家。 苏如珠本以为到了这一步,那个没钱又没权又没资源的土妞,便再无翻身的机会,却不曾想,她竟是在华宇娱乐最热门火爆的直播节目上,看到苏如意的身影! 别的人或者会不知道,苏家女儿苏如意究竟是长怎么样的,毕竟苏如意刚被苏家认回来的时候,仅是个土妞,土气又朴素的装扮,而且脸蛋还没有长成,而现在,体格和样貌等方面都有所变化,想要让人再认出来就十分的难了。 但苏如珠化灰都不会不认得苏如意来。 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使了什么手段将自己包装成了一个神棍的,但苏如珠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直播节目的火爆,直直带起了参与人员的人气,这其中,自然是包括苏如意的。 可这还不是最让苏如珠感觉到惊怒的,最惊怒的是,她竟看到了苏如意和那个白家的长子显得自然亲密的样子。 凭什么,苏如意凭什么能够得到如此关注,她不过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土妞。 幸好的是,苏家人事忙,对直播节目并不敢兴趣,才没有发现苏如意会出现在那个节目里,但不成,她不能就这样下去了,尤其是苏家夫人是个心软的人,再加上苏家家主似乎对当日的冲动有所懊悔,似乎有想让苏如意服个软,带回来的意思。 但这怎么成? 若说她之前还能很有信心让苏如意再也翻不了身,但现在她并不敢这么肯定了,单单就从苏如意似乎和那个白家搭上了线这一点来说,便足以有让苏家将人给接回来的理由,毕竟是那个顶尖的白家,软硬不吃的白家啊,与白家搭上了线,便宛如搭上了天梯啊,尤其是最近苏家正急求发展,正需要这样一个强大的助力。 不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得要加快脚步,她今日虽雇了人强硬压下了关于苏如意的消息,但压得了一时,并不能压得一世,要让她在苏家的地步得到保证,得要将苏家家主尽快举行与苏如意的断绝关系的记者会才行。 苏家,只能是她的。苏家的女儿,也只能有她苏如珠一个。苏如意?呵,她配不上。 有些人会因为苏如意的出现又惊又怒,但与之相对的,有些人会因为发现苏如意的行踪而欣喜不起,连忙便是打探苏如意的联系方式,表示想与之一见。 当‘走进神秘’的主导演意外接到林家和杨家的邀请之时,不由得表示了讶异,“你们想知道苏大师的联系方式?没想到林少和杨少竟和苏大师认识?” “一面之缘,一面之缘,哈哈。”林之修不由得尴尬地打了个‘哈哈‘’,总不能说他们之前可是将苏大师当做了招摇撞骗的女骗子吧?最后还被苏大师反手救了他们一命。 天知道,当他们隔了几天从新闻上看到了那辆被发现的事故末班车后,可是惊出了怎样的一身冷汗。就连当日醉得模模糊糊的杨宗,也认出了那好几年前已因事故过世的公交车司机,就是那天晚上和他们搭过话的司机! 这下子,饶是再不信玄学一说的杨宗都猛然便了脸色,当日便连忙跑到了林家去,和林之修说了这件事。 本来嘛,杨宗对玄学的态度有所改观,应是件好事,毕竟他当时就是因为家里神神化化的事儿,才和他父亲闹僵的,但才没有和好多久时间,杨宗却是再一次和家里闹僵了,而且这一次,杨宗甚至与家里扯破了脸,直接搬出来搬到了林家这边借住了。 “林二狗,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如果说我之前不信这神鬼之事还好说,但怎么这会儿信了,反而觉得更加可怕了呢,我家老头子按那些请来的大师说法去做了,看着身体是好起来不少了,但看着又实在太可怕,就像行尸走肉一般可怕。” 林之修不由得想起了最近见到杨伯父的样子,确实是不同寻常,虽与之前常常走一段路就脚软走不到相比,人是能走远路了,但整个人都消瘦得可怕,眼底的黑眼圈甚至是长时间不散。 想到这,林之修也明白了杨伯父恐怕是有些不对劲了,但他们也并没有别的门路,唯一想到的也就是之前曾拉过他们一把的苏如意了。 然而,他们除了打探出在白鹿城隍庙附近曾经出现了一个像是苏如意的人之外,便没有再打探到任何消息了,直接‘走进神秘’的节目开播,他们才再次寻到了苏如意的踪迹,才有当下找上节目主导演的这一幕。 主导演虽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但林家的少爷想找苏如意这话是听明白,可这会儿,主导演却是有点为难了。 杨宗是个急性子,见到此便不由得急急地追问起来了,“怎么了,难倒你还不知道苏大师住在哪里吗?” “不不不,杨少,你冷静点儿,苏大师虽没有给我们留下联系方式,但也没有隐瞒她的住处,但那地儿,平常人可是进不去啊,林二少,你们为什么不问大白总和小白总他们?我可是记得你们家曾经可是故交啊,玄真大师和明智大师都比我更能帮到你。” “我又何尝不想,只是你知道的,林家与白家是故交已是多年前的事儿了,现下可是……” 林之修没有将话说完,但林家和白家的事儿,在圈子里也是略有所闻的,自从多年前闹僵了以后,林家便少与白家接触,地位也是一落千丈,要不是林家的小辈还算出色,备具商业头脑,不然估计林家后来也立不起来。 “这样吧,住处我告诉你们也无碍,但能不能见着苏大师就得看你们自己……” 于是,当林之修和杨宗二人拿着主导演写的纸条,将车开到了雾蒙蒙的山脚下之时,便已是一脸懵了,不由得再三怀疑主导演是不是给了他们一个假地址。 “喂,林二狗,你确定那导演不是在拿我们开刷?这里可是雾山,还什么远山城隍庙,这雾山哪有什么城隍庙?” “不管怎么样,来都来了,要上去看看么?我觉得那导演还没有这胆子敢骗我们。” “去,怎么不去,为了搞清楚我家那老子究竟是咋回事,我怎么都得上去。” 杨宗‘哼哼’了两声,说罢,便是从车上下来,撸起了袖子便直直地往雾山上去走。 其实一开始还好,白天的雾山也算是冒险者的圣地,虽然隔壁的黑武山‘重见天日’后拉走了不少人气,但依旧还能在这雾山上见到零星几个冒险者,却是无一能为他们指路,反而是奇怪地反问了他们: “远山城隍?没听过,不会是哪个地儿虚拟出来的小破庙吧?你说就在这雾山的山顶,怎么可能?从来都没有人上去过,山顶白雾常年不散,认不得路的,说不定你辛苦在里面绕了半天,出来后还是原处。” “别说,我上回还真的不信邪上去过,但出来后就在雾山半腰的另一边了,我怀疑我其实已经登上了山顶了,但不过是雾山太重什么都看不见而已……” 冒险者七嘴八舌地说着,却无法从他们身上得到更多的信息,林之修和杨宗无奈,只能硬着皮头继续往前走着。 其实雾山的路并不难走,至少比起隔壁大多是峰岭的黑武山来说,雾山的地势要平坦好走很多了,但当他们越过了半山腰时候,周围的雾气却是一下子变得厚重起来。 忽然之间,在密林深处,出现了几道幽幽的火焰,并不是常见的火焰色,而是幽幽的蓝色,这一出,差点儿没将杨宗给吓尿了,死死地搀扶着林二狗就是不愿放手,“二……二狗,你脑瓜子一向都比我转得快,你看看,那……那应该是磷火吧,不是鬼火吧,哈哈……” “我虽然不知道这雾山会不会出现磷火,但我敢肯定,那绝对不是磷火,并没有磷火会是长着一张狐狸脸的……还向我们追来了……” 顿时,两人的脸色便变成惨白,撒腿子似的就在这雾山里不要命地疯狂地奔跑起来了,生怕被后面怪物火焰给追上咬上一口,随着耳边越来越近,像是少年刚变声时鸭公嗓难听的笑声传入他们耳朵里的时候,终是忍不住惨厉地尖叫起来了: “啊啊啊,有鬼,有妖怪,救命啊啊啊——” 045 解难 045 解难 “……所以,我让你将人接上来,你就是将他们吓晕了搬上来的?” 苏如意清清淡淡地笑着问道,自觉自己像是做了什么坏事的狐狸,不由得心虚地用狐眼瞄了瞄边上自家的老大,见着对方老神在在,一脸坚定的模样,顿时,狐狸的底气又‘唰’地一下上来,一个抬头顶胸,无比坚定地道: “没错,我做得不对么?我可是大妖啊,没听过大妖都是生吞活剥的么,不就用了狐火吓了他们一下么,谁想他们竟然都这么不经吓,一下就给吓晕了,还得害我这狐狸将人给背上来,要是传出去,我这狐狸脸都没法搁了,狐狸竟然不背大美女,而背两个臭男人,有损公狐狸的威严。” “哦,是么?”苏如意笑得更愉快,但不知道怎么的,看着眼前的苏如意,白狐却是顿觉狐心好一阵慌张,直有一直被大佬刚狠揍完的痛感,一时没控制住,身后蓬松的狐尾已是不自觉地炸起来了。 下一刻,便听见那个大魔头这样说着。 “似乎要立些规矩了,睡的时间一长,都快记不得师门是怎样训妖的来着,不过我可清楚地记得,在山包子精力太过‘旺盛’毁了我房子的时候,我像是惩罚了它足足一个月断食来着。” “正好,你吞了不少灵丹,灵气想必也是充沛着,也不过于严惩了,就给我断食跑圈半个月吧,也正好在边上学学什么叫做礼貌礼仪,对吧,山包子?” 山包子无比严肃地点了点脑袋,表示十分认同苏如意的话,并以身作则地表现出如何作为一只成熟有礼貌的妖,伸出一双小肥手来,便动作十分熟练地为苏大佬沏上了一杯茶,茶香扑鼻,明显是多年才练出来的沏茶功夫。 顿时,白狐深深地感觉到了何为来自老大的背叛,‘嘤’了一声,便洒泪冲出去跑圈了,边跑还边‘哀嚎’上几声已示自己别样的委屈。 这声委屈自然是对苏如意并不起任何作用的,尤其是白狐的道行与山包子比起来可是差不多远了,这么多年来也没见苏如意对山包子委屈可怜无辜地模样有所动容,就更别说白狐了。 不过,正事儿苏如意还是记得的,毫不客气地将误入到这山顶上来的两人唤醒,便直接开口道,“好了,该醒了,这里的城隍可是不管饭,办完事了就该离开了。” “这是真的是‘远山城隍’雾山山顶上竟真的有一座城隍庙……” “第一,我要纠正一下,这座山头真正的名字唤做‘远山’,而并非是雾山,雾山不过也是你们现代的唤法而已;第二,不是你们自己非要到这城隍庙来又何必惊讶这山上有座城隍庙” 那不就是从来都没有听过‘远山城隍庙’这个名字么谁曾想这还真的存在,而且看规模可是一点也不小,甚至和香火旺盛的白鹿城隍有得一比。 如果只是这样这就罢了,毕竟苏如意也算得上是玄学之人,住处隐秘了一点也不奇怪,但怪就怪在,这儿除了有一个人精似的白胖包子而已,庙外头还有一只疯狂跑圈的白毛狐狸,边跑还边朝着他们咧开了大嘴,磨了磨锋利的后槽牙,似乎很不得扑上来对着他们是脖子来上一口给个痛快。 想到这,杨宗和林之修两人都感觉自己后背虚汗一下子就流下来了,腿脚禁好一阵发软,哆嗦了好几下,还是在留意到苏如意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不耐烦想要赶人时,才倒口水似的将杨家的怪事给倒了出来。 “你是说你父亲身体情况不好,怀疑是请来的那几个大师在搞事?” “没错,就是这样,我父亲的身体向来都好好的,也就是那些大师来了之后才会变得奇奇怪怪,一定是他们在从中搞事……” 杨宗可是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那几个大师的事儿全倒出来,然而,没有等杨宗将话给说完,苏如意便直接开声给打断了。 “没有的事儿,与那几位大师无关,你们与白瑜的关系不浅吧,玄真大师之前就此事询问过我意见,说是他让几个交好的道友上门帮助那位杨施主排休解难,但情况并不见好,问和我有何之法。你知道我是如果回答的吗。” “如何回答” “有病就应就医,而不是拜鬼神,玄门仅能除魔灭妖,并不能治躯体之病,请回吧。” 苏如意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她否决了杨宗的猜想,认为杨父不过是身体躯病的毛病,与玄门无关,她治不了,但杨宗又怎能够相信,他父亲明显是从那几个大师来了之后身体才变得那么虚弱的,他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 “不,不可能,我父亲之前的身体一直好好的,就是有点儿体虚而已,压根就没有什么大毛病,现在他成了这幅样子,你说是他生病了?怎么早晚不生病,偏偏是那些大师来了之后才生病?你要是不想帮我就直说,什么大师,别假惺惺了。” 杨宗性格冲动,尤其是当他情绪激动时,更是口没遮拦,边上林之修见着,便猛皱了眉头,拉住杨宗便直向苏如意致歉,不管苏如意说话真假,还是真的是不想出手帮他们,他们本来就是来求人的,更何况,无论再怎么说,苏如意之前救了他们一命这一点并不假,单单是以着这一点,杨宗就不该以着这样态度来说话。 苏如意对杨宗的态度倒并不在意,不过,她这会儿,倒是想了一些事儿,想了想,便再次开了口:“等等,你想要我出手帮你也不是不成,不过有个前提,你得签下一个半年的卖身契,在这半年内,你必须住在这远山城隍庙里,并听从我吩咐,放心,我并不会做什么有损功德之事来。” 卖身契,这样一个古老的说法,林之修听着,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想让杨宗再考虑考虑一下。 然而,杨宗却没等林之修开口,便已直接抢先开口道,“好,我答应你。” “那好,你跟着我进来一下。” 说着,苏如意便是将杨宗带进了大殿,本以为苏如意会带他去拜城隍像,毕竟这里是城隍庙不是吗,但苏如意却并没有这样做,而是找出了一个空白牌匾来,也没有多加废话,直接就用朱砂在上面勾画了些什么,笔锋有力又流畅,别具一格,在勾成的那一刻,杨宗才看清楚那时两个古字,像是念作什么一的,后面那个是‘一’字,前面那个却是没辨认出来。 “苏大师,这是……?” “我师门的门号,虽只有半年的时间,但卖身契也并非随意定的,上三炷香吧。” 上香就上香,不就上炷香么,又有些什么大不了的,这城隍庙虽然看起来像是很久都没有人来了,但香烛似乎一直都有人准备着,杨宗随手就拿了三炷香,点燃了就想插上去,却没想到,才三炷香才刚插不上没有一秒,便像被什么拒绝了一般似的,竟齐齐拦腰截断。 没有见过世面的杨宗,顿时便被此怪现象给惊出了一头冷汗,“苏大师,这……” “没事,不过你心不诚而已,只要你真愿意定下这半年的契约,便不会有问题的,再去上多次吧。” 杨宗点点,这会儿,便重新取了三炷香再次上了上次,这次,他心诚多了,为了解决他父亲的问题,他还真的是愿意留下来半年。 这一次,那三炷香便没有出现齐腰截断的现象了,顺利地点燃上了,杨宗才轻吁了一口气,直问道,“这契约已定下了,那么苏大师,你什么时候能帮我父亲看看。” “就明天吧,明天你将你父亲带到山上来。” “但带上来是没有问题,可这山光是我们可是上不来了,到了半山腰便被白雾绕迷了眼,寻不到路,还有那可怕的鬼火。” “不会,至少在你定了契约的这半年内,你可以拥有进出远山城隍的资格。” 杨宗对苏如意的话将疑将信,但苏如意答应了他明天替他父亲看看,便应不会失诺吧,这样想着,杨宗才和林之修两人一步三回头地下了山。 到了第二日,天才刚亮,杨宗便是急急地将杨父给带上山来了,本以为到了半山腰会依旧被白雾阻隔,但这一次,很神奇地,那些白雾非但没有阻隔他们父子二人,反而像是给他们引路似的,将他们带往了远山的山顶,一个抬头,便能见到曾经辉煌的古建筑坐落在山顶之上,而正对着门的牌匾上,有力地刻着‘远山’这两个大字。 “你们来了?” “嗯,我们来了,苏大师,你看看我父亲的情况。” 边上的杨父身体情况确实并不太好,并不单单只是体虚和血气不好这么简单,主要是消瘦得厉害,连眼球看着都好像有点凹进去了。 苏如意看了看,也就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点头应了声,便伸手往墙边上倚着的用具指了指,“嗯,我知道,你父亲的事儿我自有分寸,诺,拿上那些玩儿意,到后院去吧。” 杨宗顺着苏如意指示的方向看去,待看清那是什么时,脸上顿时便一下变得有些愤怒了,火气直直地冒上了来,“苏大师,我敬你为大师,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那可是锄头啊,你想让我父亲帮你干活?不成,绝对不成。” “我哪里说让你父亲干活了,”苏如意看傻子似的看了杨宗一眼,直道,“你父亲现在的身体情况并不好,我又怎么可能让你父亲干活,我喊的是你,怎么,不就得昨天才刚签下契约了么?喊不动你?” 这话说得杨宗一愣,等反应回来的时候,便已拿着锄头等农具出现在了城隍庙的后院里,说是后院,更像是个后山头,矮株植物覆盖了整片后山头。 忽然间,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便直直地涌了上来,使得杨宗不由得变得结结巴巴起来了。 “大……大师,苏大师,我这是……要干嘛?” “要干嘛?没看到?当然是除草啊。” “……”除草……?!怎么这会儿,他杨宗,有种被坑来了白干苦力的错觉……?! 046 我爱劳动 046 我爱劳动 “杨宗,出来了出来了,你一定是没想到爷猎到什么猎物了,一个混血妞,快来快来,极品啊!” 这是一狐朋的呼唤,他的眼光极高,每次猎到的猎物绝对都是极品中的极品,除了胸大屁股翘,就是胸大屁股翘。但杨宗默默地看了眼刚割了没几条的杂草,含泪拒绝,“不好意思,爷爱劳动,来不了。” “小祖宗,小祖宗,你在搞什么,你不记得今日是E神的赛场啊,哥们特意为你霸占了个好位置,竟然半天都不见人影!” 这是另一狗友的训话,他们都为车神E神的资深粉,在早几个月前已在计划霸占高地,要给E神吹爆。然而,杨宗再默默地看向前方一片漫无边际的药草地,眼圈红了一圈,“不好意思,爷不爱E神了,更爱劳动,去不了。” “杨宗你这混蛋,上回你约爷说要开这72年的名酒,人呢,死哪里去了,害爷浪费了一支好酒!” 这是再一酒友的气语,曾几何时为名酒遗忘今朝,这会儿损失的不仅是一瓶名酒,还有一好酒友。这会儿,杨宗已经完全佛了,想要挤出几滴眼泪来却是一滴都没有挤出,锄头一扔,就是一个生无可恋的葛优躺。 然而,这一切,不过只是个噩梦的开始而已。 在杨宗初来的第一天还好,城隍庙管饭,虽然那饭无法入口,但好歹是熟了点,能吃。可他杨宗是什么,怎么可能碰这样的猪食! 于是,当日,杨宗仅意思意思地碰了两筷子就没碰了,直接就用从山下带上的零食填肚子,就连除草什么的也是意思意思地锄了几根,就不怎么动了,缩在树荫底下摸手机偷懒。 本以为苏大师会出来监督什么的,杨宗还紧张了两天,却发现这城隍庙里并没有人理会他的各种小动作,便是放大了胆子摸鱼。 直至从山下带上的零食被消耗殆尽,杨宗摸了摸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才终于屈服在饥饿的淫/威下,等到了饭点的时候,准时地摸了回去,心想着东西再不好吃,但好歹能填一点肚子。 可这一摸回去,杨宗却是发现了有点不太对劲来了,分给他吃食的,只有两条青菜!连边上那个骚狐狸宠物都比他要分得多! 杨宗简直要被气疯了,直接就脱口而出,“苏大师,我虽同意在这远山城隍里头呆上半年,但不代表你可以虐待苦力,就这么两根青菜,谁要吃?!” “哦,不要么,阿狐你直接吃了吧,别浪费。”苏如意看了杨宗一眼,不为所动,动作干脆利落地直接将那两根青菜扒拉给了白狐,白狐双眼一亮,狐嚎一声,便开口给直接吞了。此举,更是气得杨宗七窍生烟,差点儿就没有直接开口爆粗来了。 “苏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杨宗好欺负是么?!” “什么意思,就是你所看到的意思,难倒你不知道不劳动者不应食么?在我这里,我对所有人都公平,而且你来这里本来就是给我干活的,活儿都没干,又怎配吃饭?” 说道干活,杨宗确实有那么几分心虚,但他心中依旧忿忿不平,认为是苏如意有点刁难他,指着白狐就直道,“那它呢,不过是头骚狐狸,都没有干活,又怎么配吃的?” 然而,这一次,苏如意却是没有再应答他,拍拍屁股就直接离开了,那头骚狐狸更过分,明明是头骚狐狸,却仿佛像是个人咧嘴就是对他好一阵大嘲,不屑地瞥了他两眼,便大摇大摆地摇着有点秃的大狐狸尾巴走了。 难不成这狐狸真的有干活才能分到那么多吃的,他不信,这怎么可能,不过是头骚狐狸而已,最多也就是是一只宠物,又怎么可能会干活?! 杨宗满心是愤怒,总觉得苏如意将他困在这远山半年就是为了刁难他,不分给他就不分呗,难倒他还不会下山去买吃的么?只是想是这样想,杨宗还是禁不住鬼使神差地跟在了那骚狐狸的身后摸了过去。 于是,他看到那人生以来最为震惊的一幕,那哪里是什么宠物骚狐狸,完全就是一只成了精的狐狸啊。 只见那一大片满满的草药地,没有半天的时候,杂草就除了三分之一,在这样的高效率下,那狐狸还能抽得出空闲来,在中午阳光好的时候,就躺下晒晒狐狸毛什么的。 难不成这真的是按劳分配吃的?那只狐狸干得多才能分配到这么多食物的? 杨宗纠结了,觉得不太可能,但内心却不禁有点动摇起来了,而在这时,一股食物的清香却是传了过来,扭头一看,却是不知道杨父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碗鸡粥。 但杨父过于消瘦了,明明足足有将近一米八的个子,看起来却像是一米七不够,走是能走,但每走几步,手臂都会控制不住地晃了晃,似乎要扑倒似的,看着分外让人心惊,杨宗更是吓了好一大跳,直接就上前去拿起了那碗鸡粥,边扶着杨父在侧边上坐了下来,皱着眉头就是不满地扯着嗓子好一阵大吼。 “老头子不你在房间你好好呆着干嘛,你是嫌你身体的情况不够糟糕吗?” 杨宗在杨家的时候就是这样,对着老头子从来都不客气,总觉得老头子从来都不爱惜自己,偏偏老头子还不还口,嘴上说着‘好好好’,回头又是照做,这更是使得杨宗好生闷气,在杨家大宅的好几次战争爆发都是这样来的。 而这次,杨父也依旧像是以前一样,嘴里含糊说着‘好好好’,便又自顾自地说开了,“宗儿还是没有吃饭吧,我这边还有碗鸡粥,你先吃垫垫肚子,看好不好吃……” “那魔鬼大师弄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会好吃……” 杨宗‘嘀咕’着,但他肚子确实是饿了,饿肚子的感觉并不好受,而且连续这好几天都没有怎么正经吃过米饭,看着那碗鸡粥甚觉得诱人,边‘嘀咕’着,便边拿起鸡粥喝了一口,因在外面放得有点久了,鸡粥有点凉了,这会儿倒正好入口,只不过这一口下去,杨宗倒是愣住,呆呆地望着那碗鸡粥回不过神来。 直至耳边传来了杨父有点忐忑的声音,“宗儿……鸡粥不好吃?” “不,好吃,好吃极了,就是刚刚有点太烫烫着舌头了……”说着,杨宗便是捧着碗,有点哆嗦地笑了笑,说罢,便狼吞虎咽地将一碗鸡粥全都‘咕噜咕噜’地咽下去了,难得能安分做坐下来和老头子说上那么几句话。 “宗儿啊,要是觉得辛苦,咱们就回去吧,你从小就没干过什么粗活,不习惯也不奇怪,咱们不勉强哈。” “家里的大师们是来帮我,要是你真的不喜欢,我让他们回去就好,不打紧的,上回老头子就打算和你怎么说了,就是你冲出家门冲得太快,我老头子没来得及说……” “宗儿啊,自你母亲离开了以后,我们父子已很久没像是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坐下来说话了……能像这样说说话,蛮好的,蛮好的。” 于是,在当日,杨宗将老父亲送回房间歇着了以后,厚着脸皮到厨房里翻出了完全冷掉的剩饭剩菜吃了。 这冷饭冷饭的滋味并不好受,他更是从来都没有吃过这样的冷饭冷菜,却是愣是皱紧着眉头咽了下去了,当肚子有饱腹感的时候,才停了手,没有一会儿,竟是回头折回了后山的草药田里,撸起袖子,拿起锄头,还是真的是认认真真地除起杂草来。 但杨宗作为一个富家少爷,又怎曾干过什么粗活,这时候又正是中午太阳最猛烈的时候,更是晒得让人容易产生眩晕,才没有干上两个小时,杨宗的全身都快被汗水给湿透了,热汗更是流到眼睛来,难受得让人想哭,无法再继续持续工作,就连刚刚那会儿效率还很高的骚狐狸,这会儿都累得不想动作,早已直接躺倒在不远处的树荫之下,伸着舌头,大尾巴在身上一扫一扫地驱散热气。 本以为杨宗也会就这么停下来,但他却是没有,而是走到边上,当头就给自己从头而下地淋了一头凉水,让身上的寒气驱散,没那么难受后,又重新地折回了到草药田里,拿起了锄头继续埋头苦干,直接天色完全黑了,看不清眼前的景物才愿意停下来。 但到了隔天一大早,天才刚亮,便又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重新出现在草药田里,依旧重复着昨日的除草动作,从一开始的磕磕碰碰,拔根杂草都会弄伤手,到后面的越来越熟练,速度越来越快。 而杨父,也是个坐不住的,每天到时候都会来到这后山的边上,看着杨宗的身影,一看就是一下午,还是杨宗每次当将人扶回去才愿意离开。 也许是这远山山顶上气息的缘故,杨父比在杨家大宅的时候,是精神有活力了不少,但他的身体却是一天比一天要虚弱,体重更是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地掉了下去。 在杨宗足足除了一周的杂草,大片的草药田也仅剩一小半还没有清理好之时,他终是怎么都忍不住,在当日傍晚,便直接敲响了苏如意的房门,万分急切地问道,“苏大师,我已经按你的吩咐去做了,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我父亲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你不是能用高超的法术帮助我父亲吗……?” 杨宗的闯入,让房间内的一狐一包子都面露凶意,似乎都是一副即将要扑上来撕破脸的凶悍模样。 没有办法,这一狐一包子都是对气息十分敏感的家伙,在别的地方还好,但在苏如意这边算是领域地盘了,对陌生的气息尤为敏感,要不是它们这几天对杨宗的还算深刻,估计早就控制不住地扑上将人给撕了,也就是苏如意一人敲了一下脑袋,警告了下,才重新安静下来。 这会儿,苏如意的视线才重新落在眼前的年轻人身上,杨宗很年轻,估计也就是刚成年并没有多久,在她醒后来不久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便知道这不是个省事儿的家伙,十足是一嚣张易惹事的公子哥,若是在这样下去,必然对家庭所有拖累,他的面相也是证实了这一点。 而现在再看他,却是顺眼得多了,虽然现在显得很狼狈,身上昂贵的衣服,以及手上脸上都沾满了泥土痕迹,完全没有了之前时尚帅气又潇洒的模样,脸上的皮肤也因着这连续几天的大太阳给晒黑了不少,却更显踏实而具有魅力了。 但苏如意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杨宗的话,而像是前言不搭后语一般似的忽然问出了一句,“那天的那碗鸡粥好吃吗?” 苏如意问的是那天杨父悄悄给他送过来的那碗鸡粥,好吃么?不,不好吃,一点都不好,粥里头的米还没有煮熟煮透,鸡的味道也没有渗到粥里面,而且味道还很咸,不知道下了多少盐。 “好吃?不,不好吃啊,但那确实我小时候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啊,那是我父亲煮的鸡粥啊,一入口我就尝出来了啊……” 这几天,杨宗一直都在拼命地压制着自己,他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却是怎么都无法相信,在自欺欺人,但在此刻,却是无法控制地爆发了出来,眼圈迅速地红了,像是一只受伤了在哀鸣着的小兽,沙哑着声音问。 “大师,我父亲真的就这样了么……真的是生病了么……?我知道他年纪已经大了,可能避免不了身体会出现问题,但他在一年之前,身体都是好好的啊……” 越说到最后,杨宗的声音已控制不住地带上了哭腔了,他真的执着地认为他父亲的情况是那些大师害的?看着未必,恐怕只是一直都不相信想逃避着些什么而已。 “饶是玄门之人,也无法逃脱‘生老病老’,饶是修行再高之人,也避免不了会有身损的一日,谁也不能从阎王的手里抢人,但……” “但……什么?” “在你父亲的名字还没有出现在阎王爷的生死本上之前,我玄门也未必没有这胆子插上这一脚,跟着我来吧,那续生草也成熟得差不多了,正好能用上。” 说着,苏如意便带着杨宗重新地迈进了后山,因山上没有更多的光源,所以到了天黑后,后山基本就不会有人了,也就因为如此,杨宗更是没有发现,白天看着平平无奇的药草,在夜色之下,竟像是隐隐带着好些光辉似的,覆盖了大半的后山,看着,竟有一种像是看神仙药草般的错觉。 047 杂草 047 杂草 白家,坐落于白鹿山庄最顶层位置的白家大宅。 除开格外森严的守卫之外,更严守的,是数位玄学大师废了不少高级法器在附近布下的层层法阵,尤其是最顶层的地带,更是好几个法阵连环相扣,即便是一般的法器或传音符,也无法越线。 但偏偏,在某日天亮不久后,一只用黄符纸叠成的纸鹤,轻飘飘地向着白家大宅这边的方向飘来,越过最外层的防御时,纸鹤身轻颤了一下,但还是坚定地穿过了阵法的防御线继续往内深入,一层又一层,目的地似乎很明显了,就是白家大宅被保护得最好的中心地带。 每经过一层,纸鹤的纸身都被阵法震得‘飒飒’的响,越是越过多层,纸身颤动得越厉害,但偏偏在坠落之前,都能越过了法阵的防御范围,直至……它抵达了最中心八大连环相扣的阵法时,终是承受不住,直接从半空坠落了下来,撞坏了一只翅膀,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如同一只废纸鹤。 过了好一会儿,那只废纸鹤才像是缓过劲来似的,重新动了起来,但这一次,那轻飘飘的纸鹤却是用张开鹤嘴,对着阵法的防御线就是好一阵疯狂地啄击。 明明仅是一只纸鹤,却是让人能感觉到它的杀气腾腾,直至它气势汹汹地将阵法啄开了一个‘洞’来,才雄气赳赳地迈了进来,继续完全它所肩负的任务。 阵法的撼动,直接惊醒了常驻守在白家的玄真大师,眉头一皱,便望向了窗外,朝着屋内另一个温和和煦的人说着,“白施主,你躲避一下,虽应不是什么大的玩儿意,但阵法缺了一角,以防万一,你还是躲避一下好。” “无妨,玄真大师,我猜让阵法缺了一角的,应是这玩儿意。”白瑜笑笑,指了指窗外,只见这一只破了半边翅膀纸鹤在窗外挣扎着想进来,却由于被厚玻璃挡着,连续几下都结结实实地撞在厚玻璃,发出好几声‘啪叽’声。 “这是传音纸鹤?是哪家大师的传音符,能直接越到我这里来。”玄真大师虽讶异,但还一眼认出了那是只用黄符纸叠成的传音纸鹤。 不过说实话,玄门中传音纸鹤虽并不陌生,也就是一传音符而已,但真正能用上的仅有为数不多几位大师而已,而且能传音到什么程度,全看赋予在传音鹤上的灵力,灵力越强,传音纸鹤的传音能力便越强。 而眼前这只看着破破烂烂的传音纸鹤,身上附着的灵力定然是不简单,不然早在白家大宅范围之外便被挡下来了,这是哪位大师给他的传音符,难不成是玄学部有什么大事儿? 想着,玄真大师也就不敢再耽搁了,直接就让那只在窗外的传音纸鹤进到了屋子来,刚一进屋子,那传音鹤便立马开声了,发出了一个年轻却冷清沉稳的女声,“玄真大师,你和明智大师定的灵玉法器,预计将于半个月后便能完成,霎时麻烦玄真大师留下地址,方便送达。” “原来是苏小友,那可是万分感谢了,老夫与明智可甚是期待呢,只不过老夫可否斗胆问一下,近日是否有杨姓父子寻到你处,要不是杨家那小子对吾辈道友并不信任,只认苏小友,不然也就麻烦不到你了。” “放心,杨宗父子我已见到,你所托之事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而已……” 是如意的声音,在那传音纸鹤开声的那刻,白瑜一下子就认出来了,现距离‘走进神秘’节目结束已将近两周了,也就是说他足足已有近两周时间并没有见到苏如意了。 白瑜本以为自己能习惯的,毕竟由于命盘特殊,再加上白家父母身体并不算好,他与白家父母也并不常见,一月见一次已是相当频繁了,久而久之,他不习惯也得习惯,本以为这次也是一样,以为他能按捺得住,毕竟这种生活他早已习惯了不是么? 直至……苏如意的声音从那传音纸鹤内传了出来,从那刻起,白瑜的注意力便无法挪开了,就连玄真大师与苏如意究竟说了些什么内容都没在意,只是贪婪地想记忆下对方全部的声音,甚至禁不住有点妒忌能光明正大与之对话的玄真大师,并禁不住集中起全部的精神,想从那声音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哪怕是很冷漠的称呼,白先生也成。 但却是没有,从头到尾都没有,苏如意从未提过了与他相关的任何一个词。 白瑜的心情一下子低沉下来,在此时此刻,他竟是十分渴望苏如意能出现在她眼前,并让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 天啊,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有了如何陌生又可怕的想法,不过只是听到她的声音而已,或者,她已经记不得……他了? 白瑜长叹了一口气,有点丧气地捂住了脸,耳尖滚烫般发热,却是抵挡不住从心里蔓延出来又酸又涩的滋味,以及对自己的愤怒和……沮丧。 当玄真大师与苏如意结束交谈,转过头来时便见到了这样一副脸色难看的白瑜,好生吓了一跳,还以为白瑜又突然控制不住‘发病’了,虽白瑜再三表示不过是自己有点不舒服而已,玄真大师还是坚持让他再吞服一颗高级灵丹以稳定一下气息,见着白瑜的脸色逐渐恢复如常来,才吁了一口气,直道。 “白施主,现在护心玉已毁,高级灵丹剩下的也不多,本以为还能支撑比较长的时间,但你回来后不过才二周,灵力差点失控的情况便已发生了两次了,看样子,没了护心玉的制约,你体内的灵力又膨胀了不少,我已让其他玄门弟子帮忙留意有没可以顶替护心玉的高级法器,但现在尚还没有消息。” 说道这个,玄真大师便忍不住有点头痛,其实早在护心玉破损之时,他便已与几个知情的大师在暗中留意有没相合的法器了。 不过结果很不理想,护心玉本就是当然难得高级法器,高级法器难找,与白瑜命盘相适应,能压制得住的更难找了,但现在护心玉已破碎成了废玉,无奈之下,玄真大师只能和其他玄门弟子打了声招呼,一旦寻到适合的,便会以高价买下。 但这么一来,特殊命盘的事儿恐怕便已透露出去了,就怕有些心思叵测的邪魔歪道会盯上来,尤其是到现在为止,对于黑武山上那频频出现的慈悲邪神像,玄真大师都依旧谨谨于怀,无法寻到线条,明智大师更是为了此事,回来后这两周都没有好好歇下过,一直在外头奔波,但依旧没有寻到任何线索。 罢了,再纠结在目前也是无解,玄真大师再焦急也只能先放下了,想起了刚刚苏小友给他报的好消息,脸上总算带上了几分笑意,“白施主,你何不联系一下杨家那小子,听苏小友说,杨家那边的情况似乎好了不少,林家二少应是将你暗中帮助杨家的事儿和他说了,那小子似乎想向你道谢,却是没你的联系方式。” 林家和杨家旧时与白家的关系很不错,祖上曾是结拜兄弟,但由于多年前的一些过节,白家与两家的关系便变得生疏了,甚至是不怎么再来往。 白瑜想了想,杨家那小子确实没有自己的联系方式,可以说,有他联系方式的人可是少得惊人,基本上除了白家人和几位相熟的大师以外,就没有别的人了,但他弟白翳那里是有的,没一会儿,他便向白翳拿了杨宗那小子的联系方式给拨了过去。 才响起几下,电话就被对方给直接挂断了,对方似乎误以为是骚扰电话,白瑜也不生气,打算再拨多一次,对方反而是回拨过来了,而且还是视频通话。 才刚接通,手机屏幕里便出现了杨宗那张晒黑了不少的脸,见到白瑜那刻,动作一下拘谨起来了,毕竟在他记忆中,白瑜其实并不算一个很容易接近的人,忸怩了几下,终是诚心诚意地向白瑜表示了谢意,“谢谢白大哥,苏大师都说了,是我之前太过多疑了,才将你们帮忙着请来的大师当做了坏人,对不起,都是我的不好。” “不用谢,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杨叔小时候也照顾过我,对了,杨叔现在的情况如何?有找到好的资深的医生么,需不需要我介绍一下。” “不,不用了,我本来也打算让老头子情况好点后再去找医生看看,但这次老头子却拒绝我了,说他情况好多了,不打死都不愿意去看医院了,苏大师都说老头子目前的情况恢复良好,面相上看到的都是好的。” 说道这里,杨宗便不自愿地变得兴奋起来,为了证明他说的话并不是假话,并将镜头往边上移了一下,便看到了一个中老年人蹲在了药草田边,正拿着农具,兴致勃勃地为药草田除杂草修残枝什么的,红光满脸,虽并非十分壮硕,但显得毅然有活力,而这个人,不是杨父还能是谁。 就连边上看着的玄真大师都觉得惊讶,他虽知道杨父的病多是虑疾,再加上年纪大了,身体便一发不可收拾了,尤其是偶尔得知唯一的儿子杨宗命运多舛后,更是寝食难安,玄真大师才在白瑜的拜托下,请了几名道友在杨家布下安神阵,并试图开解杨父,却是收效其微。 看杨宗现在变了不少的样子,苏小友应是帮着杨父揭开了心结了吧?但杨父他之前也见过,那可是真的病啊,玄门对此可不是专长,怎么一下子就像是年轻了几十岁的样子?那不成解开了心结后,人的变化就能这么大? 玄真大师对此惊叹不已,还真以为杨父的身体是自然恢复的,直至……他的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了杨宗所说的那一堆堆的杂草上,眼睛再也挪不开来,哆嗦着问道,“这这这……你们说这是杂草……?” “对啊,这些都是杂草,你没有看见么?我和老头子还是动作慢了的,那边的那只骚狐狸一早上除草的量,都能比过我们父子两人一天合起来的量了,看,除的都是类似这些的杂草。” 说着,杨宗还将那些杂草扒拉了开来,仔细演示了有哪些种类,这一演示,便让玄真大师将那些杂草看得更清楚了,直直感觉眼前好一阵发黑。 天啊,那些哪里是杂草啊,虽然他对炼丹之法并不擅长,但高级炼丹材料他还是认得的,尤其是那些在玄门因为短缺而被炒至了高价的药草,简直就是有市无价,为寻得一株甚至还大打出手。 而刚刚,他确实看得清楚,那哪里是杂草啊,分明每株都是高级的炼丹材料啊,甚至在那当中,他还看到有不少因灵气不足,几十年前便变灭绝了的灵草!而现在,有人告诉他,这些高级药草和灵草,都要被人当作杂草一般给扔掉。 这瞬间,玄真大师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 却是没有人注意到,屋子里的另一人神色并不怎么好。 从一只眼熟白毛狐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的那一刻起,白瑜原本和煦的表情,便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甚至是变得异常的凌厉和严肃,直至那狐狸的身形从屏幕中消失以后,才冷着声音重新开口道,“你现在在哪里?” 这声音着实有点冷了,甚至带了点寒气,就连反应有点迟钝的杨宗也感觉到不太对劲,内心不由得一阵紧张,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些什么,得罪了白瑜,立马便回应道: “我……我在哪?我在苏大师家啊,苏大师让我签了契约,我必须要在这里住上半年,直到契满才能离开……” “住到什么时候?” “半,半年啊……白大哥,有什么问题……?” 然而,却是没有人再回答杨宗这个问题了,因为就在下一刻,对方便已‘啪’地一下直接挂断了通话,而杨宗见到的最后一幕,便是白瑜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完全黑透了的脸色,显然是怒火冲冲,愤怒到了极点。 天啊,可怕,可怕,好可怕啊,他是不是做错什么得罪白大哥了?他就说,他记得小时候的白大哥一直都是一个很可怕的人来着,和煦什么的,全是表象,表象而已啊。 杨宗的小身板控制不住地颤颤发抖,直觉得自己的小命要哀矣。 048 听说 048 听说 然而,并没有等杨宗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惹到了白瑜,电话却是再一次进来了。这次,杨宗反应极快,几乎是没加思索便将电话给直接接起来了,立马就是开口道,“白大哥,我的错,要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尽管骂我,我一定会按你的吩咐去做的。” “确定?” “确定确定,我杨宗从来都没有失诺过!” “很好,等会儿微信通过我一下。” 说罢,对方电话挂后没有两秒钟,杨宗的微信便提示多了一个新加好友,连个头像都没有换,但微信名却是简单暴力地不可忽视,什么多余的花哨都没有,就只有两个大字:白瑜。 妈妈咪,我竟然加了白大佬的微信,据说现下商界里,除开顶尖的那几位企业家之外,就没有人能有白大佬的联系方式了,想要联系都得通过白翳那边走一圈! 顿时,杨宗的心情又激动又忐忑,紧张得连握着手机的手都不禁有那么几分颤抖,点了两次才成功同意通过,在内心挣扎着该以怎样的语气和白大佬恭敬地打声招呼之时,白瑜的第一条微信就直接进来了: “写份详细报告给我,从你住进苏大师那里的第一天开始算起,将你留意到的事项全都写出来。” 详细报告?为什么要写这种东西?但杨宗转头又想到白大佬一定是担心杨父的身体康复情况,毕竟他父亲现在的身体好得不得了,连他都禁不住想拉杨父到医院检查一下是怎么一回事,杨父和白父年轻时也算是不错的兄弟,再加上闻名的玄真大师又常驻白家,想详细地了解一下是怎么一回事也不奇怪,况且白大佬并没有害他的理由,不然的话,就不会不辞辛苦地这么帮他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杨宗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就只有两件事,一是他和老头子吵架,二就是……白大佬黑脸,没办法,童年阴影可是会跟着一辈子的。 于是,杨宗想到没有多想,便是十分狗腿地‘迎难而上’,“没问题,没问题,白大哥,你说,我一定全都记下来,有些什么侧重点么,我记下来。” “有,记下苏大师平时一般和谁接触得多,有什么习惯,最近的伙食如何。” “?”杨宗黑人问号脸。 “都记下了吗?按着做?明?” “不明……白大哥?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是不是和苏大师……很熟?” 然而,这次,白大佬并没有回话,而是难得使用了一个‘微笑脸’表情包,顿时吓得杨宗好一个哆嗦,便立马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并在当天晚上,揪断了大把头发才堪堪将这几天对苏如意的记忆写了出来,并在隔天一大早顶着个黑眼圈递交给了白瑜。 说是详细报告,但实际并没有多少内容,不是杨宗不愿意写,而是苏如意的生活实在是规律得没得再规律,就连他家老头子的生活都比苏大师要丰富得多,起码还会折腾折腾草药,试图和那只骚狐狸搭话什么的。 于是,那报告递交上去,总结出来的就是只有几句话而已。 苏大师的生活很规律,除了平常在屋子里画符和像是炼什么东西之外,便是吩咐着山包子盯着骚狐狸和我(杨宗委屈脸)打理后院药草田和前院整洁,然后就没有了,接触得最多的应该是山包子?哦,不,最近骚狐狸的秃尾巴好像重新长出毛来了,手感好像很好的样子,苏大师午睡的时候都总会抓住那只骚狐狸做抱枕。 真好,要是我有毛,我也想当抱枕,当苏大师的抱枕,下午不用干活也会有饭吃。不过,伙食方面就不敢恭维了,我家老头子做的饭都比苏大师做得要好吃…… 明明杨宗那家伙并没有写多少内容,而且文笔又差,写出来的东西干巴巴还带着各种火星符号,但饶是这样,白瑜光看着,嘴角却是情不自禁地勾起来了,似乎能够想象到苏如意平日该是怎样的一种状态,似乎和在节目组时并没有多大区别,也是基本上除了画符和捏山包子脸外便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动了。 但当白瑜的视线落在了‘秃毛狐狸重新长出毛来了,苏大师总会抓它当抱枕’的这些字眼时,眉头便禁不住皱起来了,他可是记得,那只狐狸是公的吧?而且还能幻化成一个样貌很不错的少年模样? 这下子,白瑜的心情又变得分外不愉快了,总觉得那只公狐狸不怀好意,不然狐狸能幻化的形象多着去了,为何偏要幻化成年轻少年的模样?这不是意有所图还能是什么? 要是白狐知道白瑜的内心所想,估计定然又是好一阵的炸毛:奶奶的,谁会愿意幻成臭老头?而且本狐还年轻!才刚成年,尼玛,不幻化成少年模样还能幻化成什么,不然他这公狐狸还怎么混?意有所图什么的绝对是诽谤!诽谤! 不过,现下白瑜的心情再不快,也无法做出什么,只能是自己气自己,憋了好一会,白瑜才强硬地迫使自己将注意力转移,放到了其他方面来。 于是,没有多久,杨宗那边便接到了白大佬新的指令,什么都没说,直接就扔了一个菜谱链接过来,并表示:“这些菜谱比较简单,新手易上手,你看着学,不明白可以问我。” “?”杨宗再一次黑人问号脸,这一次,伴随着的,还有一种极为不详的预感。 “白……白大哥,我为什么要看菜谱,虽然苏大师弄的东西,嗯……是不太好吃,但是能入口,我不介意,真的。” “我不用你介意,我介意就好,而且苏大师对弄吃的方面不太擅长,吃的质量下降,长时间下来就会对肠胃不好,你明天将做饭的活儿全都包了,三日后,我再给你发进阶的菜谱,对了,别忘了,每日都要向我禀报一下当日最新进度。” “……”这会儿,杨宗虽不知道苏大师对白大佬熟不熟,至少,他是知道了白大佬对苏大师很熟悉,而且还是要试图关系更往上迈进一层的那种。 “那个……白大哥,我这边每次泡妞基本没有不成功的,经验多着呢,要不要小弟给大哥你分享一下?” 杨宗这还真的是为白瑜所考虑,毕竟他从来都是看中了那个妞就上,哪里还看到过白瑜这样的折腾法?而且,难得啊,连外界都以为白瑜对女人都没啥兴趣了,没想成,他白大哥并不是对女人都兴趣,而是感兴趣的女人之前都没有出现,他可能难得见证大嫂的诞生啊。 越想,杨宗越是兴奋,没等白瑜吱声,便兴致勃勃地将自己的泡妞经验给传授了开来。 然而,并没有多久,他脸上的兴奋却是猛然僵住了,只看到数条银行短信提醒一并涌了进来,提醒他的多张银行卡和信用卡全被冻结。 这时,对面的白瑜才慢吞吞地打出了一行字: “不好意思,我一时没忍住便告诉杨伯父你要认真改过自新,怕身上的钱财一多就忍不住故态复燃,想冻结了银行卡却没好意思和他说,伯父听完后很感动,立刻就让秘书将他所有给你的附属卡全都停了。” 杨宗现时的心情是:宝宝想哭,他的错,他不该如此自作聪明的,他按照白大魔皇的吩咐去做不成么?将菜谱啃个滚瓜烂熟,别对宝宝这么狠成不成啊啊! 杨宗这边欲哭无泪,苏如意自然是不知道的,她的生活如常,虽然有点诧异杨宗难得会提出包做饭这样的要求,但苏如意也知道自己弄的并不好吃,估计是吃怕了才主动担下的,苏如意也并无异议,便将厨房让了出来。 杨宗是做饭新手,第一口入口的时候苏如意便吃出来了,但幸而还算是有天赋的新手,至少比她有天赋得多了。 刚开始,苏如意也并没有想那么多,但随着杨宗厨艺的进度,苏如意便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起来,像是……按着她的偏好来的? 苏如意虽从没有怎么掩饰过自己的偏好,但由于她要不是很挑,要不是就一点都不挑,当然,这挑不挑得取决于她当时是否是个穷鬼。正因为如此,这么多年来,除了她经常光顾的那几家酒馆的厨子外,就基本没人知道她的品味了,尤其是在现在这个醒来后的世界……不,等等,知道她品味的说不定还真的有一个。 而且,杨宗最近的表现也很奇怪,除草的效率都有点低下了,倒并不像是最开始的消极怠工,而是将更多的时间和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还时不时摸着现下用于通讯某样高科技的玩儿意? 苏如意并不会纠结太久,三日后,她便是直接将给杨宗唤了进来,开门见山地将自己的猜测给说了,一开始,杨宗还想挣扎多几下,但终没冷抗住苏如意难得带上几分冷冽的表情,一个激灵,便是将所有的东西全都交代出来了。 于是,就在当晚,等着查收最新动态的白瑜,苏如意的新动态还没有看到,便是见到杨宗发来了一系列惊慌、惭愧的表情来,直直表示‘大哥我对不起你’,可还没有等杨宗解释清楚,白瑜便见着一个陌生的微信号请求了添加。 这是一个新注册陌生的账号,什么都没有,但当他看清了微信名字的那一刻,心脏便已不受控制地加速挑动起来了,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才微颤着手点击了同意添加。 通过了的那一刻,对面便传来的一个声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听到便让他心脏失控的声音,“白瑜?不好意思,今日第一次玩这个玩儿意,不太熟练,是你让杨宗帮忙做饭的?而且,听说你似乎好想和我说说话?” “嗯……饭吃不好对身体有害,我想和你说这个,还有就是,我可否每天都和你聊聊,我这边……外人进不来,我有点寂寞……” 心脏再加速跳动了,就连他自己都能听到那‘砰砰砰’无法控制地跃动声,当说出这样的谎话时,白瑜的耳尖禁不住好一阵滚烫发热,但他此刻的心情更多的紧张和焦急,对方是怎么回答,会识破他的谎言吗,是会直接拒绝,还是会…… 每一秒都宛如度日如年,时间仿佛在无限延长,既焦虑又心急,但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屏幕,不敢挪开来,生怕一挪开便会错过了些什么。 几秒后,那让他为之触动的声音再次传来之时,他的心脏便已不受控制地炸开了花,如烟火般灿烂。 “当然可以,只要没格外的事儿,我空闲的时间还蛮多的。” 再再于是,本以为会被白大佬判了死刑,紧张得整晚都没有睡着的杨宗,在隔天天亮的时候,却是收到了来自于白大佬的一笔后面有很多个零的巨款! 名为‘助攻奖励款’! “!”白大佬,我错了,我爱你,我往后会努力修行,成为一个绝对出色的助攻的! 049 玄学内网 049 玄学内网 苏如意一直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善谈的人,至少她并没有听对方絮絮叨叨说上半个小时废话的耐性。 饶是当初在师门之时,即便师兄弟再喜欢拉着她说话,但没有聊上十分钟,都被她那张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的脸给劝退了。 见此,她师父还忧心忡忡地担心她往后该怎么办?人心会变,即便是再怎么正派的玄门也避免不了师门内各种斗争,现在你年龄小,师兄弟们还会护着你,但当你略有所成,不与门派内的师兄弟相熟悉那可如何是好? 那往后她再费点耐性装作她在听吧,那时的苏如意是这样想的。 然而,后来她师父的担忧并没有发生,不是因为她变得善谈了,而是因为门派内突发了某些不可控的事儿,迫使她一跃成为了师门历代最年轻的掌门,从那以后,并没有让她再费这个耐心的机会了。 也许是想起在节目中异常体贴又时常脸红失措的白瑜,等反应来过时,苏如意便发现自己竟是应下的白瑜的请求。 但想想,似乎她也并没有抵触的情绪,甚至可以说,她现在的心情竟难得有那么几分好,忽然想起在节目时白瑜和她搭话后的常态,不由得起了那么几分坏心思,轻笑地反问道: “让我想想,你现在的耳尖是不是……又红了?” “!”哪里只是耳尖红而已这么简单,听到你这样的声音,我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发烧了! 白瑜不由得唾弃了自己几分,明明对方只是轻笑着说着,他便感觉到自己被撩到了,心尖尖无比地痒。连连打个几句字,却是一一都删了,却没好意思语音开声,感觉在此刻一开声便会泄露了些什么,隔了好一会儿,才精心细选了一个捂着脸羞答答的无尾熊表情发了过去。 “嗯。” 与白瑜的外表如此不搭的表情包,苏如意初看见之时,不由得愣了愣,但想到偶尔禁不住红了耳尖,却偏要想自个人偷偷掩饰起来的白瑜,竟能神奇地与这个无尾熊表情包相吻合,看着,苏如意也禁不住有几分发笑起来。 “这么诚实的吗?不过你这不擅长与异性接触的毛病倒也应改改了,玄真大师说你现在的情况还不稳定,暂离不开大宅防御阵法?” “还好,就是有点不太稳定,所以目前还不能离开大宅,我也想改改我这坏毛病,如意小姐姐,能不能,能不能……帮帮我……?” 白瑜还是没有用语音说话,而是用文字输入,带发出这句的同时,还顺带再附上了一个含羞又禁不住鼓起勇气抬头望人的羞答答无尾熊。 也许是对白瑜的特殊命盘出于同情,又或许是此刻分外‘诚实’的白瑜难得让苏如意想继续交谈下去的欲望。 这一聊,还真是足足聊了将近两小时,苏如意才想起她还些事儿还需要去做。 “是在帮玄真大师和明智大师炼器吗?” “你说的是生灵法器?不是,生灵法器已初具雏形,但越是效力越强的法器,需要炼火煅烧的时间便越长,现在就只能器成就差不多了。” “那现在是……” “院子的杂草,前几天玄真大师便拼命扔了很多传音纸鹤过来,足足在我耳朵哀怨地道了足足一个时辰,说是让我院子杂草给他寄去一大把,顺带剩余的让我放到玄学内网上去造福玄门,正好,之前我一直并没有上过玄学内网,今日正好上去看看。” 实际上是苏如意忘记了,毕竟她对内网这事儿好奇心并不重,就像当初即便是当上掌门,也甚少关心其他玄门之事,算是玄门里作风作为清奇的一派。也就玄真的大师不死心地再三催促,以及最近刚熟悉上了手机这玩儿意,苏如意这会儿打算上去看看的。 毕竟无论玄真大师怎么说那些并非是杂草,是极为精贵的高级灵草,但在苏如意眼中看来,那确确实实就是杂草,只要灵气充足,便会疯狂的生长,并不像续生草那些灵草,需要精心护养才能成熟。 以往玄门大家的做法,见到那些杂草,都是直接除了或者是放任不管的,这不,才没有过多久的时间,那些杂草便有再生长出来的趋势了。 想着,苏如意便打算退出微信,登入玄学内网了。 然而,就在这时,白瑜却是发来了一个有些委屈的表情包来,这让苏如意下意识地问道,“怎么了?” “没有什么……只是我想着,玄学内网也就只有玄门之人能进去吧,像我这样的非玄门之人,应是无法进去吧……总觉得,很多时候,你们说的那些事儿都我不明白呢,没事,我自是自言自语而已,苏大师你用不着管我,是我越矩了,我在这边等你回来。” 这次,白瑜倒没有发文字了,而是开声说了话,声音倒是平常的声音,还真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般,不过是在自言自语罢了。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个略带委屈的表情包所影响,苏如意听着听着,还真的是听说了那么几分委屈的意味来了,尤其是当白瑜突然转口不唤她名字,而是略有几分生分地唤她‘苏大师’之时。 这下子,苏如意自己倒有那么几分不舒爽起来了,总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欺负了白瑜似的,自己一个老妖怪欺负一个乖巧的小年轻不好,还是一个短命的小可怜。 纠结了一下,苏如意还是难得联络上了玄真大师询问了解一下关于玄学内网的规则。 “你说想带非玄门之人进入内网,倒不是不可以,毕竟这是有先例的,但非玄门之人想要进入内部就需要至少一个玄门大师做担保,而且还得被扣一千点的贡献值,贡献值并不容易赚,一般的普通任务估计也就是七到八点而已,所以大家甚少为非玄门之人开通权限。” “不过……苏小友,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想担保非玄门之人?” “嗯,有个人,想带一下。” 苏如意说着,便是登入了玄学内网,玄学内网公开的称呼可以用化名,只要在注册的时候填上真实的资料就好,玄学部会有专人审核,确定是否是玄门之人的身份,一般二十四小时之后才会告知结果。 苏如意昨天早上便摸索着提交了注册申请,这会儿再次登上去,系统便直接提示‘如意掌门’的新账号已成功通过认证注册成功了。 “前茅山主派遗迹开放,贡献重大,经玄学部一致核算,共值三千贡献值,参与大师一共有三位,贡献值均分,每位大师都将会得到一千贡献值,如有其他问题,可直接联系玄学部第九组负责人——红九,以下为红九的联系方式……” 没有一会儿,等苏如意再次查看自己的账户时,果然见到一千的贡献值已到账,正好能派上用场。 想着,苏如意便按着提示联系上通过玄学内网联系上了负责人红九,红九的动作很快,没有一会儿便接应上了苏如意这边的联络,但听到苏如意将为一个非玄门之人做担保的时候,不由得显得有些意外。 “想带非玄门之人进来,我还真的是第一次接过这样的要求,但除开担保以及一千贡献值扣除外,我们玄学部还需辨认对方的身份,若对玄门不利,就抱歉了。” 红九的意思是,带非玄门之人进来并非不可以,毕竟有过这样的先例,而且在玄学部同样也有非玄门之人的工作者,但获得允许的提前是,得需判定是否对玄门不利。 苏如意点了点头,便将白瑜的名字报了上去,“名字叫白瑜,详细的资料我暂不知道,若需要,可以回头补上。” “白瑜?是白家那个几乎不露面的继承人,资料倒不用了,他一直都在我们玄学部的关注范围之内,我这边的资料远比你知道的都要齐全,如果是他的话就没有什么关系了,现在可以给你开通一个新账户权限,但那一千贡献值还是要扣的。” 苏如意点点头,表示并没有问题,而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苏如意便按照玄真大师说的,找到了内网的黑市交易版块,将杂草放上去贩卖,同样的物品可以叠加,只要标个价目和数量即可。 标好了之后,光就这么看着,苏如意倒是觉得有点空了,想了想,便是将药草田里已经成熟的灵草品种也都放了上去,像是续生草之类的。 等做完了这些好,红九那边便也完成了,直接就给了苏如意一个非玄门之人专用的特殊账户,并扣除了一千贡献值,就这么短短时间内,苏如意账户内的贡献值便已重新归零。 “这个特殊账户基本上与其他一般玄门之人的账户权限等同,但有些涉及玄学内部关键的,便无法进入了。好了,后续如果有什么事儿可以再次联系我红九,完无没有意外的话,今后玄学部与你的接触,都应由我来负责,下面是我私人的联系方式,你可以记一下,祝你玄学之路顺畅。” 苏如意表示明解,登离了玄学内网,便打算回头带人上来了,但由于苏如意和白瑜都可以算是第一次进入玄学内网,也没有干些什么事儿,就在玄学部的内网上悠然的闲逛了,看看玄门部内网的八卦新闻什么的,比如说在八卦区的第三条热帖,就是关于‘走进神秘’节目遇上意外各种猜测。 有人说玄真大师他们定然是遇上难对付的妖物了,认为八卦玄阵本就非一般的玄阵,按理来说,应能驱逐妖物自我保护,驱逐不了,就只能是非一般的妖物了。 但又有人说不是,玄真大师和明智大师是什么人,按阵破的速度来说,应不是什么大妖物,而且两位大师之后露面,能看出状态还算可以,只不过可惜了,八卦玄阵这样的高级法器,最后认了非玄门之人为主,虽是那个白家的人。 当然,更多人关注的是前茅山主派重见天日后,又将会有什么高级法器能填充玄门的法宝库。 “听说今日晚一点的时候,官方玄学部便会在拍卖区统一开放出来,除开有几样玄真和明智大师和玄学部打过招呼以外,其他的都会全开放出来。” 参与了任务的大师具有优先考虑法器的机会,并能与玄学部商量以极低的贡献值置下来。 当然,这应不是玄真大师和明智大师为自己置的,要是有需要,早在死阵破的当日要就置了,并不需要等到这时候,这应是为派内其他有需要的弟子添置的。 “如意,你不要去看看吗?我见你好像并没有用什么法器的样子?” “不用,用不趁手,我的本命法器在很久之前就破损了,后来便因为一些意外遗失了,而且目前并不需要添置什么法器,用黄符纸便差不多了。” 白瑜回想苏如意之前的手法,确实觉得她并不需要添置什么法器,遇上有点棘手的,似乎基本上用凝聚了灵力的拳头就解决了,要不就是黄符纸。 “不过这会儿,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来,八卦玄阵已认你为主,你体内的灵力应不会这样容易失控才对,虽比不上护心玉,但八卦玄阵能消耗不少其主人的灵力,应能平衡你体内过于充沛的灵力,嗯……照这样子看来,八卦玄阵后来是没有再激活过来?” “应该是,离开了幻象后,八阵玄阵便没有动静了,‘卦’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你得学会驱使八卦玄阵,来,我们去看看有什么简单委托能接一下,正好能让你熟悉激活一下八卦玄阵。” “好,听你的。” 于是,两人便是摸索到了委托版块,打算搜索着适合白瑜的委托来接了。 但苏如意不知道的是,被她从头到尾忽略了的拍卖版块,在当日下午完全疯了,而让他们陷入疯狂之物,却并不是官方放上来的那些玄门的遗迹法器,而是被苏如意认定为区区一把的杂草…… 050 高价悬赏 050 高价悬赏 从官方放出下午四点,将开始拍卖遗迹法器这消息的那刻,大部分玄门之人都禁不住躁动起来,还没有到三点,便一个个地开始刷屏蹲点,以求能拍上一把趁手的法器。 在这当中,更是不缺好些眼熟的大门派弟子,有好些还算是曾经的热门人物。 说是曾经,那是师门已有更博得欢心的弟子顶替了他们的位置,以至于最优质的资源不会再有他们的位置。 无法,他们也就只能通过其他途径,来获取更多有助于修为提升的法器,最常见的也就任务委托和拍卖这两种了,前者靠的是机缘,后者靠得是豪。 但永远都有比他们更豪的人。 不过是短短一瞬间的时间,眼看着无人再提价竞拍修复法器,就要结束竞拍归属于自己,王珏还没有来得及高兴,便在最后一刻被人横插一脚,以双倍的高价竞拍走了,脸色便徒然变黑下来了。 第三次了,第三次了,这已经是王佳第三次抢了她看中的法器,饶是王珏的脾气再好,也禁不住狠骂了王佳一句,“王佳,你够了,掌门不是为了置下了不少高级法器么,而且我看中的法器不过是普通的修复法器而已,你根本就用不上,你又何必和我抢!” “话可不是这样说,我的好姐姐,说不定我就不小心受伤了,这修复法器说不定就这样派上用场了呢,不然像好姐姐你这样,修为受了损伤久久都寻不到修复之法,落为三流的弟子就不糟糕了,哦,对不起,我的好姐姐,我刚刚的话一定是不小心刺伤到了你呢~” 对面的王佳倍是可怜的说着,但听在王珏的耳里便是声声是讽刺。 炼器世家王氏夫妇并没有亲生孩子,而是认了旁支的两个女孩作为亲女般培育,姐姐王珏,妹妹王佳,无论是论天赋还是努力,王珏都是当中顶尖,在好些年前,王珏也是曾被好看的一辈,直至一个意外发生,王珏替了妹妹王佳挡下了重击,人虽花了好几年时间养回来了,但修为也算是折损了。 当初的那一举,王珏其实并不后悔,况且那时王佳的修为低,若是直受了那一下重击,别说是修为折损了,说不定人就这样废了。但她万万都没有想到王佳的真实本性竟然是这样小人,以忏悔娇弱之态取得王氏夫妇的信任,从此王氏的资源重心开始往王佳倾倒。 如果是这样,王珏也就认了,毕竟她的修为折损了,资源重心偏移也是情理之中,但她无法容忍地是王佳竟是表面一套,暗地里一套,直接从中破坏她任何能修复折损修为的机会,到了这里,王珏再不明白的话,那就是傻子了。 就像是这一次遗迹法器拍卖,王珏可是将全副的身家都压上去了,没人知道,当她看到可以帮助修复修为的高级法器时,心情是多么的惊动和欣喜,想也不想,直接就将竞拍价提到了最高价,本以为这次终于能有机会恢复修为,却没想到最后一刻又被王佳狠插了一脚。 王珏简直要疯了,可那又能如何,以她现在三脚猫的修为却是什么都不能做。 瞬间,王珏不由得感到绝望并心灰意冷了,已无心再关注眼前疯狂的竞拍现场,而是失神、漫无目的地在拍卖场里闲逛着,直接她看到了一个奇奇怪怪地贩卖信息。 贩卖的应该是药草灵草类的,种类不算多,也就只有十多种,但王珏一看那数量和名字,便知道这是假的了。 灵草是多么宝贵,近几年为了自己的修为一直在外奔波的王珏可是最清楚不过,价格高昂还不止,不是被大多玄门包揽了,就是有价无市。 前些年王珏还能在灵气略好一点的地带发现过一两株灵草,现在可是想到别想了。 再看看眼前所标注的灵草信息,都是这样写着的: 续生草(高级灵草),数量:30株。 筑基草(高级灵草),数量:30株。 修复草(高级灵草),数量:30株。 …… 美颜草(中级灵草),数量:80株。 看看,这些名字,听到没有听过,还起得这样一副高大上的样子,这也就罢了,偏偏还在标注个高级灵草,天知道,现在真正的高级灵草,一个门派的收藏,估计连三十株都没有,还用一株少一株。 这样的数量,这样的名字,不假才奇怪了,看样子是混进来了一个小骗子了啊,从账户等信息来看,还是个新注册的账户,唯一有点良心的,便是价格了。 除了续生草标价三万一株以外,其他的高级灵草一律一万一株,标注中等灵草的话,价格从八千一株到五千一株不等。 最为神奇的,还有一个清奇的杂项,只见上面写着: 一把杂草,数量:10把,售价:每把一千(购买其他药草累积超过十万可附赠杂草一把) 这个骗子是来刷大家开心的吧?! 但也许是因为太过丧了,又或许是留意到修复草上面标注着‘主修复心脉、修为’这样的字样,王珏一时冲动,便是将上面的那三十株修复草全都一口气给包了,狠花了三十万后,心情总算是顺畅点。 然后,王珏便没有再管了,都预计到那是个骗子了,那时花钱不过是买个畅快而已,三十万对于玄门之人也并不算很多。 但没有想到的是,在隔天一大早,她竟还真的收到了一个包裹,走的似乎还不是一般的玄门路线,似乎是召唤了一只小狐狸灵兽给送来的,扔下包裹就直接走了,上面什么包装都没有,只是拿一麻布袋包着,上面贴着一张封口的黄符纸,以及一张应该像是使用说明一般的纸条,便没有别的包装了。 好歹她还花了三十万呢,这骗子连个包装钱都舍不得吗?抠成这样的?还是应该说她该庆幸还有包裹寄过来?王珏哭笑不得,首先留意到的便是那份使用说明,上面说了修复草的用法: 不必作格外过多的处理,修复草的功效本就霸道,直接用热水泡茶喝即可,但注意,每次用量都不要超过一株。一般程度的修为心脉受损,连续服用三天即可全好,严重一点的,连续服用上八天便成了。 这说明书的内容还算正经,但似乎写这说明书的人比较习惯古字的写法,偶尔能见到几个古字,以及笔法都比较生硬,虽然这修复草的用法看起来不伦不类的,看着更像是用来泡茶的。 不过这修复草看着似乎也蛮适合泡茶的,这三十株修复草应是刚摘下来不久的,根茎的伤口都还没有完全愈合,翠绿翠绿的,隐隐带着几分药草的清香,泡茶应该味道还不错。 在再三判定这什么啥修复草并不具有毒性后,王珏并秉承着一种试试泡茶喝着看的心态,泡了一株修复草,才刚泡开,一股异常清香的茶香气并已扑面而来,格外的提神,先不管有没效用,就冲这点,这三十万还不算太亏。 直至在喝下这茶三个小时后,王珏便感觉到似乎有些什么不对劲了,丹田处似乎有些什么在沸腾着,冲击着,格外的难受痛苦,又痛又痒,像被蚂蚁疯狂啃食着一般,每过一分钟,痛苦便会加深一倍,才不过是十分钟,王珏便直接被痛晕过去了。 等她再次清醒过来,已是第二天了,还没有来得及冲上玄学内网找那个骗子晦气,便发现自己的身体竟是轻盈了不少,略微一试,竟是震惊地发现一直陷入了低谷状态,多年没动过的修为竟是忽然开始松动起来了,不,还不仅仅是松动那么简单,而是一下就恢复了以前顶峰状态的至少六成以上。 瞬间,王珏疯了,像是发疯似的直接冲了出去,寻到了之前被自己随手丢到一边的包裹,将那些修复草万分珍重的一株株保存起来,做完了这些后,才想起附赠的那把杂草还没有拆包,这才动手将那杂草也拆包了,但待她看清那些杂草究竟是什么样的‘杂草’后,王珏瞬间就屏息了,不能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这是杂草?妈啊,这哪里是杂草,分明全都是有价无市的高级灵草去,竟然这么乱糟糟地抓成了一把当作杂草发来了?难倒是对方不识货? 不,不对,修复草的功效已经足以证明了一切,那是真的顶尖甚至是极品的灵草,第一次让她从绝望中看到了希望,难不成,应该反过来说……在那个卖灵草人的眼中,我们一直认为是有价无市的高级灵草就只配做杂草而已,像是修复草那些才能算是高级灵草的等级?那那那……那不就是说,她一个一时兴起,就买到了远高于高级灵草功效的极品灵草?! 这一刻,王珏已来不及激动了,想起了还在玄学内网上放着,其他写着高级灵草的极品灵草,一股脑地冲上了玄学内网,打算倾家荡产也要将全部的灵草都买下来。 然而,王珏她还是迟了一步,等她再次找到那个卖家之时,所有的极品灵草都一售而空了,显然已另有他人发现了这些灵草的真面目,而同时在悬赏收购这版块,更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刷新了至少上十条消息,内容光看着便能感受发帖人是发帖时是怎么的一片血泪: [高价收购悬赏]:那家卖‘一把杂草’的铺子,有谁买到他家的其他筑基草?我不要多,几株就好,我愿意以十倍的价格收购!请可怜一下孩子。 [高价收购悬赏]:三十倍价格收购一株续生草,‘一把杂草’铺子的,有货速约,量多价格可商量,不差钱。 …… [高价收购悬赏]:卖一次上等委托,可带人过委托,用一株筑基草来换,‘一把杂草’铺子里的,别拿假货骗人,我手里有真货。 若说前几条还不怎么惹人注意,但频频出现的‘一把杂草’、‘续生草’、‘筑基草’等等陌生的词语,也让有些人不由得好奇起来了,可还不至于引起关注,真正引起关注的,则是最后发出的那一条高价悬赏,发这条悬赏的不是别人,正正就是年轻一辈中唯一能被冠以大师一称的禅熏,修炼狂魔,禅熏。 带人过上等委托意味着什么,已经不用说了,贡献值虽然不能自由分配,但胜在是经验值啊,禅熏带人过委托,竟是在带人炼经验啊,要是聪明点的,过一次上等委托便能悟出点什么了,毕竟上等委托的危险性可是非常一般。 但现在,禅熏竟愿意用一株什么筑基草换一次上等委托带人的机会!那筑基草究竟是什么灵草?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听过,但禅熏说手里有真品的这一句,却是从正面证实了这灵草定然是非同一般! 然而,所有发过高价悬赏的人,却是对其他人询问一概不答,死都不松口,并不愿透露更多的信息,但饶是如此,已有无数人给‘如意大师’这个新账户发了私信,请求购买更多的灵草,不过一概都石沉大海,什么新消息都没有。 于此同时,‘如意大师’这个名号已进入不少有心人的眼中了,并给予了高度的关注,几乎每隔一段时间便给对方发一条私信,盼望对方快点再次登上内网上来。 不过运气很不好的是,这盼望短时间内是难以实现了。 在登上了内网的当日,苏如意便带着白瑜挑着接了几个简单的委托任务,接下来的好一段时间,应不会再在玄学内网上出现了。 051 ‘客人\’ 051 ‘客人’ 不过,先不管悬赏版块区高亮那几个贴子,就玄学内网委托板块区的这块,似乎也出了一些问题。 好些几天前才被挂上的普通常规低级任务,在几天后,竟几乎全都被标红标亮,从低级任务晋升为了中等以上的任务,甚至有个普通任务一下被划分到了重大危险的上等任务范围。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忽然变动这么大?” “我也不知道,似乎最近都不太平,就像原本普普通通的小鬼,都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下就变成了厉鬼等级,有几个玄门弟子还因此受了伤,厉鬼虽是解决,但任务等级便被上头需要重新评估了,尤其是这个……最近折损了两个刚入门不久的玄门弟子。” 来人指的是刚从普通任务一下越级至高危行列的一个委托,这不过是一个很简单的高校女生跳楼自杀案,每年高校确实都会发生不少类似的跳楼自杀案件,大多都是承受不了心理压力,严重一点便是校园暴力,都是司空见惯了的。 本来嘛,这案件也不该由玄学部插手,但不过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又连续死了三人,都是在同一地点跳楼自杀,毫无规律可循,警方确实是处理不了,才归由玄学部处理。 很明显的跳楼自杀案件,估计是跳楼女鬼的怨气不散才导致了悲剧频频发生,只要驱散了跳楼女鬼的怨气,事件基本上就解决了,一般刚入门的玄门弟子拼一点就能解决了,是个很好的历练委托,直至……死了两个玄门弟子后,上层才发现这恐怕并非是普通案件那么简单。 “还有人接了这个委托吗?已经确定这是厉鬼案以上级别了,就怕是晋级成比厉鬼更难对付的恶鬼,也不知道将会死多少人了,将人给唤回来,上层并不想见到第三个玄门弟子冤死。” “委托之前确实是有人接了,是个新人,似乎还带着个普通人,等等,我现在就尝试联系上……” 说着,负责管理委托版块的玄学部任职人员,便是沿着内网寻到了接任务人的联系方式,是个起名叫做‘如意大师’的新人,只是电话响了老半天,都无法接通,连续好几次,直到他们在考虑要不是派人紧急支援的时候,在第十一次拨打的时候,电话终于联系打通了,但接电话的应并不是本人,而是一个很好听,如沐春风的男声。 “喂,请问是谁?找如意吗?我们正在忙……” “事态紧急,我们这边是玄学部,现通知你们不要再执行‘高效跳楼案’这个任务,现已提升到了上等任务级别,已经确定已晋级至厉鬼案,之后会有专门的人来处理,你们不要再插手了。” “……” “喂喂?还在听?你听到我们说话了么?别乱来。” “嗯,我在听……我想问一下,你说的是xx高校的案件吗?厉鬼会是怎么样子的?不好意思,我不太懂……” “厉鬼会因怨气失去理智,为疯狂杀人而杀人,阴气和血腥气都会很重,最为明显的是它的实力会大增,难以对付。” “这样啊……”白瑜边接听着电话,便边看往边上匍匐着,肿着脸‘嘤嘤嘤’求饶的女鬼。 嗯……怎么说呢,他和苏如意确实是接了什么高校委托,地点也没有错,虽然那女鬼阴气和血腥气都很重,刚遇到的时候更像是个怪物,整张脸都变形了,额上还长了一个丑陋的角,但那只角被那只骚狐狸咬断,又被如意嫌弃太丑没忍住打了一拳后,那个女鬼便直接颓了,正趴着在天楼顶上求饶着呢。 这么弱,而且神智清晰着呢,知道打不过会求饶,也没有失去理智,怎么可能是厉鬼?定然是搞错了什么?白瑜不由得摇了摇头,他家如意虽然强,但可不能就这样弄虚作假,这样不好,不好。 想着,白瑜便是直觉对电话那边说着,“没有的事,那并不是厉鬼,不过是一个额上长了角,有点丑的女鬼而已,我们现在就在XX高校天台上,正在收尾,等会儿就会将任何结果提交至系统。” “!”额上长了角,那确实不是厉鬼,而是,而是……恶鬼级别啊,一个恶鬼的威力能抵挡得上十个厉鬼啊,卧槽! 然而,还没有等对方做什么反应,白瑜便是挂断了电话,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眼前人的身上,只见着苏如意就这么慵慵懒懒地站在一边,骚狐狸似乎是嫌弃刚咬那一下染上血臭味,也不知从哪里叼来了几瓶矿泉水,在咕噜咕噜地漱着口,倒是边上的山包子眼神发亮,看着那只害怕得缩成一团的女鬼禁不住一脸渴望地流了口水。 只是,还没有得山包子有所动作,苏如意便是拉着山包子的两边脸蛋毫不客气地扯了扯,警告着,“你想也不要想,上回在黑武山背着我吞了几团阴气,跑的圈还不够吗?你还想吃?” 这不由得让白瑜想起之前山包子再遇上阴气团时候,似乎也是异常渴望的模样,难不成说……“山包子以阴气为食?” “并不完全是,这家伙是个杂食的,所有不太好的东西对于它来说都是美味,阴气不过是其中一种而已,但那些玩儿意吃多了会消化不良,不好不好。对了,白瑜,刚刚打电话进来的是谁?” “没有谁,玄学部的人而已,他们说这是一只很厉害的厉鬼。” “嗯,不过是个小恶鬼而已,翻不出什么花样,白瑜,接下来就到你,我之前说怎么激活八卦玄阵的方法你记住了。” 白瑜点了点头,因他并非是玄门之人,对法器什么并没有概念,苏如意便是在进行任务委托之前,提前告知了他使用方法,方法虽不难,就是靠灵力驱动而已。 幸好的是,白瑜本身就像是灵力库,手法虽陌生,但他灵力的亲和力很高,不过是大半天的时间,白瑜便略略知道该如何驱动玄阵法器了。 只见着上面刻了阵纹的灵玉微微颤动起来,周围空气微微略一波动起来,八卦玄阵便以着白瑜的脚下为中心形成了一个阴阳八卦阵,只听一声轻喝‘去’,八卦阵便迅速地移动到了那匍匐着不动的女鬼身下,瞬间变成了一个锁鬼阵,灼烧着女鬼的皮肤,化作了一股股的阴气。 似乎是灼烧的痛楚,使得那原本害怕不已的女鬼再次凄厉的尖叫而已,嘶哑地喊着,“不会放过你的,鬼王不会放过你的……” 然而,还没有等那女鬼再多说两句,一个拳头便已朝另一边完好的脸直接打来,和肿起的另一边脸形成了一个对称,见到那女鬼终是抗受不住晕过去了之后,苏如意才终于满意地拍了拍手,“终于不吵了,这会儿脸还对称了,看着顺眼多了,没那么丑。” 白瑜看着可是哭笑不得,本来是血腥暴力的画面,白瑜确实觉得苏如意这样干净利索的手法偏得他心,闷笑了好一会儿,他才指了指锁死了女鬼的锁鬼阵,问道,“那这个,接下来该怎么办?” “直接送鬼门,八卦玄阵能做八阵活阵外,更多的便是锁鬼阵了,毕竟是曾属于阐阳大师的本命法器,自带功德,能直接送鬼门,比较方便,毕竟我不像玄真大师他们那样,我开不了鬼门。” 苏如意最头痛的便是这一点,遇上妖物还好点,恶的妖物就直接砍杀了,但鬼并不一样,需归阎王看管,除了罪大恶极,天道也认为不该存在的恶鬼能爽快砍杀外,其他厉鬼恶鬼,苏如意以前的做法都是揍到它们服了,抗不住了,自己向鬼差求饶开鬼门的。 现在八卦玄阵能开鬼门,可是方便得多,然而,等了半天,却只见玄阵法器好一阵‘嗡嗡’作响,持续了好几分钟,终于堪受不住重新地平静了下来。 “这是……失败了?” “不,没失败,这情况……更像是鬼门开不了。”苏如意微微皱眉,鬼门是平衡地府与凡是阴气的一个重要关键,所鬼门是不可能全关的,鬼差每时每刻都得需将鬼魂引入地府,天道赋予玄门之人开鬼门之力,也是为了维持阴气的平衡。 现在这情况,倒是有些头痛了,不知道地府究竟出了什么问题,竟是关了鬼门。 “那现在这女鬼……我需要用锁鬼阵一直锁着吗?”虽然白瑜不太清楚玄门之事,但也知道鬼门的重要性,毕竟他当日也是亲眼见证玄真大师和明智大师合力开了鬼门,才让那么多冤魂魂归地府的。 要是鬼门开不了,那这女鬼不就处理不了么? “没事儿,用老法子处理就好,等会儿可能有点难看,你不看就好。” 说着,苏如意淡定地撸起了袖子,走到了那恶鬼的面前,让白瑜解开了锁鬼阵,直接就将那恶鬼摇醒了又揍晕,再继续摇醒了再揍晕,周而复始,也不知晕过去了多少次后,那恶鬼终是受不住了,也不见得刚刚放的狠话和矜持了,直接就抱着苏如意的大腿好一阵大哭: “大师,大佬,姐,我喊你姐了,你别打了,会手痛,我刚刚说错话了,还不成吗,我不就是一时行差踏错跟了鬼王么,其实都不知道鬼王长啥样子,就是觉得我生前得太懦弱了,死后想发泄一把吗!” 也不知道是揍哭的,还是被自己感动哭的,说着说着,那女鬼还真就抱着苏如意的大腿痛哭起来了,等哭得差不多,才嘤嘤着收了声,见着苏如意又开始有点不耐烦的迹象,便是马上收住了声,可怜巴巴地收拢着被打散的阴气,回复成死前模样。 是个有点清秀的女孩,但由于她生前过于自卑,所遭受了校园冷暴力,一时没想开,就跳楼自杀了。而后续跟着死的那三个人,一个教师,两个学生,正是这场校园冷暴力的始作者。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复仇成功之后就应放下执念才对啊,而不是变成了……那副鬼样子。”就这么听着,白瑜也听出了一点不太对劲的地方了,直接将话给问出来。 那女鬼点点头又摇摇头,答道,“其实在杀了第一个人后我就已经后悔了,我不想变成那个样子,但那个时候,有自称为鬼王随从的小鬼出现了,说能满足我变强大的愿望,渡给了我一口阴气,然后,我无法控制住……直至,变成了恶鬼,服从于鬼王的命令,而且,如果我当时没有听错的……那鬼王应该想制作更多的恶鬼……” “就是为什么最近能嗅到恶臭味的原因了吧,要臭死狐了。”漱了十几遍口,终于觉得自己又变得美美起来的骚狐狸,这才热情地向苏如意建议道,“既然鬼门现在开不了,要不这臭臭就给山大佬当开胃菜吧,说不定之后还有更多臭臭。” 听到此话,山包子立马递给了骚狐狸一个孺子可教也的眼神,只是这眼神还没有传达出去,便让苏如意冷漠的眼神给打断了,直接打了个激灵,立马连口水都不留,直接成了老僧入定状,表示自己真的不会随意动口这个意念,虽然他真的是很想吃,嘤。 于是,在隔天,逗留在山里除杂草的杨宗,便远山城隍多了一个‘客人’,是个难得清秀的女孩,听说还是学生,到远山城隍来是帮忙打扫院子卫生的,杨宗还蛮这姑娘的,觉得这姑娘还蛮勤奋的,分担了他不少重活儿,天知道他来了这儿后,黑了壮了多少,都是干活干出来的。 不过有点奇怪的是,那姑娘走路感觉都好像没什么声音的,像是飘着走路一样,大半夜的差点儿没将他给吓个半死,害得他还以为自己撞鬼了呢! 而且,自那打后,苏大师似乎每出去一次和他家白老大约会,便都能带多一位‘客人’回来,这些‘客人’什么都有,有耀眼美女,有帅哥,也有老伯伯老婆婆,于是他家老头子除了管理药田这爱好,还赠加了一个打麻将的爱好,那些老伯伯老婆婆就是老头子的牌友,生活得健康又丰富。 只是他总觉得,那些‘客人’们走路真的是没有声音的啊,还有苏大师身边那个山包子,盯着那些‘客人’总是眼冒绿光? 052 亡语 052 亡语 渐渐地,玄学内网有两件事悄然地火起来了。 一是卖‘一把杂草’那个新人,依旧是无论发多少私信都没有人回,但对方基本上每隔三到四日就会更新一次库存,像是标注‘高级灵草’那种灵草并不常有,偶尔才有5株10株放出来,‘一把杂草’放出来的数量反而多,但每次一放出来都会在几分钟内全部售罄,连渣渣都不留。 价格倒是从来都没有变过,但在高价悬赏区,别说是一株带‘高级’字样的灵草,就连是一根杂草都没人愿意放出货来,尤其是真的抢到过一两株并用了的那些人,开价并非是一般的高,再回头看禅熏‘带人过一次上等任务’的开价,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甚至可以说,这种现象,造成了另一层面上的‘有价无市’,但仅限于抢到过货的人知道,没买到过的人,永远都不知道其中的疯狂。 而第二件事,便是几乎在一夜之间晋升了难度等级那些任务了,据后来传闻,听说是有鬼王出没,才造成厉鬼恶鬼的大幅度出没,早有玄门已自发参与到其中,试图压制事态。 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些提升了难度,确定至少是恶鬼以上级别的任务。在一周之后,竟被人全压了下去,完成了任务。 名单一翻看,除开十分之一是眼熟的玄门弟子外,竟又是一个新人完成的,而且这新人的效率异常的高,一日一单是基本,高的时候,甚至还刷新了三单。 而以上这两件事,这两个新人,都有着同一个名字:‘如意大师’。 一时之间,整个玄门弟子,讨论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名字,没有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有想法更坏一点的人猜想,认为‘如意大师’说不定并不是只有一个人,而是多个人,不然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高的效率镇压厉鬼和恶鬼,还有那些灵草,出处都无法解释。 “苏小友啊苏小友啊,我玄真倒还真的是小看你了,我本来我以为能看得透你,却不曾想你深不可测。” 今日一大早,远山城隍难得迎来了一个熟客,似乎早就知道那位熟客会来一般,早有白雾为其开路,直至引至位置最山顶之上的城隍庙。 而这位客人并不是其他人,而是有一段时间没见玄真大师,只不过在此时,玄真大师的气息并不怎么好看。 “我认为,我到这远山上来并非这么简单,有什么事可以直说,我苏如意并不太喜欢兜圈子。” “苏小友果然是爽快人,但我想你恐怕比老夫都清楚,外头的气息并不寻常,鬼门已足足近一周没有开了,苏小友虽将部分恶鬼困到这远山上来了,但在外头,恶鬼远远不止这个数,而且只要鬼王一天不灭,恶鬼的数量一天就不会减少,玄学内网已不敢再将新任务放上去了。” “那你可知这鬼王从何处?” “老夫想说的也是这个,明智小弟从黑武山下来后,便不断追查‘慈悲佛’线索,功夫不负有心人,终让他发现在一座荒废的佛庙里发现了‘慈悲佛’的痕迹,那应该是旧时的痕迹,能追索至五百年以前,那里应是‘慈悲佛’的弃庙,但据当地人说,似乎在八十年前还有个年轻和尚一直在供奉着,不过后来那和尚还俗了,好像是搬到了这边的地带来。” “你意思是觉得从这和尚身上应能找到线索?人找到了?” 玄真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个和尚没找到,他的后代反而找到了,是个年轻人……但问题是,那个年轻人,似乎在几个月前被奸人逼死了。苏小友,你知道京城除了白家外,当下发展最快的是哪家么?是地产龙头苏家,最近几年,苏家发展很快,几乎包揽了五分之一的地产业,一开始还好一点,但自从苏家掌权人苏国盛开始老糊涂了之后,整个苏家都变得势利起来了……” “那个年轻人的住处,正好就是在苏家地产开发项目的规划范围中,苏家出尔反尔,最后只愿给予原住户一半不到的补偿金,按正常情况来说,这事态应会闹起来才对,但苏家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压了下去了,没起水花,但那个年轻人固执,补偿金不足死都不愿意搬,我们查到的最后线索是……人被逼着跳了河死了。” 苏家,京城苏家,苏如意又怎么不知道这个名字,可以说这是她重新醒来后知道的第一个名字了,还真的是一个久违的名字。 当然,苏如意并无任何触动,即便她现在这身体与苏家尚有血缘,但真正的苏如意灵魂已消亡,早已与苏家脱离了因果关系了。 “那玄真大师,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现下玄学界虽不如以前,但也不至于没能人用,苏小友,虽不知道你师出何处,但你还年轻,不必为此事冒险,玄学界还有我们这些老头子撑着呢,不过有件事儿,还得要麻烦你,借用你远山城隍的宝地一用。” “你是指白瑜吧。” “没错。”玄真大师点点头,“近日阴气太重,我支撑白家大宅多处阵法略有些勉强,况且你知道白施主的特殊体质,一旦落入了鬼王之手,后果恐怕是不堪设想。” 其实,玄真大师和苏如意想的差不多,最近这阵子她虽有带白瑜接委任熟悉八卦玄阵,来抑制过剩的灵气,但效果并非是那么好,倒不至于会让身体失控或折损这么严重,但只能看看保持原状,白瑜短命鬼的命相依旧任何变化。 如果她没有算错的话,天道允许白瑜能活之年恐怕仅剩三年半了,苏如意不由得感到了几分惋惜,似乎和曾经遇上过的那位少年天子一样长的寿命,既然是如此,那又何必被世俗所禁锢,还不如畅快地渡过剩下时间。 她并不希望再见之时,会是如那位少年天子一般,已在病榻之上无法再睁开眼。 “无妨,让他住下即可,远山这片地,或许更合适他那命相,而且,有我看着,并不出什么事儿,我打声招呼就好。” 苏如意点头同意了,见着玄真道谢要离去,便招了招手,让山包子将东西抱了进来,放到了玄真大师的面前,“东西不多,但应该能在紧要关头上用得上,你之前要的生灵法器我已经炼成出来了,都在里面,还有,善用传音纸鹤,我一直觉得,玄门之人出事不用传音纸鹤,是一件很愚蠢的事,玄真大师,你认为呢?” 玄真大师点头‘哈哈’称是,离去半响后,骚狐狸便从屋外蹿了进来,化作了少年般的模样,看着桌上久违的烤鸡便是双眼发亮地扑上去,一边囫囵吞咽着,一边鸭公嗓含糊地说着。 “就是老大你想的那样,那个老道士在下山后便将苏老大你给的传音纸鹤给烧掉了,而且我在他身上果然嗅到了死亡的气息,我狐狸对别的不敏感,对这气息最敏感了,尤其是一个月之内死故的,那老道士活不长了,苏老大你看看我要不要给那个老道士来个安乐死什么,看在他会给我带烤鸡的份上……” 然而,这一次,苏如意却是没有回答,也没有理会白狐,而像是回想起了些什么远久的事儿似的,久久都没回过神来。 有古籍记载: 上古狐兽,色为白,其性恶劣,喜用幻象捕人而吃,法力上乘,能腾云驾雾,常以人形出没,狐媚被惑而不知道,被世人恐称为‘白毛魔君’。 此为上半截,而无人知道,此古籍完整的下半截,应为: 然,后有史记载,称,世人恐‘白毛魔君’,非恐其性恶劣,喜用幻象捕人,而是亡语从狐口出,判死期,宛如阎王。 053 恶闻 053 恶闻 无论是千百年前还是现在,苏如意一直都认为自己是玄门中最佛系的掌门没有之一了,并没有什么大的野心,生活也规律,也就偶尔会有点小爱好。 比如说,钱袋富裕的时候会挑食。 再比如说,手痒的时候会捏包子脸。 嗯……最近的话,还新增了个小爱好,瞧中的那身光亮柔软的狐狸毛,正好深山地带的城隍庙有点凉,搂着那头狐狸眯一会儿还蛮舒服的。 今日苏如意一如往常,到了响午的时候总有些犯困,将那只骚狐狸唤了进来,也没有睁眼瞧,半眯着眼就打算搂着睡一会儿。 然而,手才刚搂上,以往熟悉舒服柔软的手感却是不见了,摸到的反而是一片扎手的短毛。 “……”苏如意眼皮跳了跳,一下子被惊醒了过来,睁眼便见到毛被剔了一圈的秃毛丑狐狸,并不是像之前那样只有尾巴端秃了那么简单,而是整只狐狸除了狐狸头以外,全身的狐狸毛都被剔短了好一圈,只剩短短的一层短毛,要拿形象比如的,就像是几乎全剔了毛的贵宾犬…… 苏如意尊重妖怪们的爱好和审美,但她自觉自己的审美还算是在正常的范畴内的,瞧着眼前的秃毛狐狸,沉默了半响,终是没忍住开了口,“嗯……这是妖怪们最近流行的新造型?好……看?” 好看个毛线,这不是好不好看这个简单,而是简直丑死了啊!它不就是没忍住烧鸡的诱惑么,又觉得那个新来的人类说得没错,整修整修狐狸毛说不定就变成一条更帅的狐了。 没办法,狐狸家族都禁不住爱美自恋又爱烧鸡的天性,烧鸡诱惑和对美的追求,让它禁不住听信了对方的美言美语,尤其是那个新来的人类看起来颜值和审美确实都蛮高的,是公狐狸追求的那种,于是它狐狸便一时没忍住诱惑,点头应下了。 再于是,一刻钟后,它便遭受到了苏大佬的内心嫌弃……狐狸它委屈了,感觉受到了天大耻辱,泪水染上了狐狸眼,‘嗷’的一声张嘴就要诉控。 然而,还没有等狐狸开口,外门便有人推门进来了,露出了一张和煦又春风的脸,看见了秃毛狐狸像是明白了什么,也不怒不慌,走进坐下便自然地开口解释道,边解释着,脸上便边禁不住流出了几分歉意。 “抱歉,我是看阿狐的毛似乎长得有点长了,而且最近的天气有点热,便帮它修毛来着,一时没忍住便修得短了,这狐狸毛会很快长出来了的吧……?” 最近有点热……? 苏如意下意识地侧头望了望外面的天气,阳光都没有见着一点儿,反而是山风吹得庙外的树冠‘飒飒’响,她怎么感觉最近是有点凉不是热呢? 不过白瑜说的这番话,好像也不无道理的样子,而且,狐狸毛确实是很快长出来,不怎么碍事,只是有点丑和她没了抱枕而已。 想着,苏如意便点头应着,“嗯,狐狸毛确实很快会长出来,用不担心,就是午睡的时候恐怕没那么舒服了。” “你是说抱枕吗?我这次上山来,倒带了好些生活用品上来,我也喜欢抱着抱枕睡,我可以将抱枕让给你。” 白家用的货自然不是凡品,何况苏如意对物品牌子什么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舒服就好,既然有抱枕能代替狐狸,似乎就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了。 这么想着,苏如意微皱的眉头也就完全舒展起来了,更何况,白瑜还很适当地送上了下午茶点,透着茶香和甜味的茶点,很快让苏如意的心情变得更加舒畅起来了,没有一会儿便已这将小插曲给抛到了脑后了。 只是可怜了狐狸就这么瞪着一双斗大狐狸眼,呆愣了,它可以磕头发誓,那个叫‘白瑜’新来的人类,在一刻钟之前绝对不是这么说的,它记得清楚,那人可是说修修狐狸毛说不定可以变得帅气注目一点的! 狐狸悲愤了,感觉受到了深深的屈辱,山大佬和苏大大佬也就算,这两个它都惹不起打不过,但它怎么可能让一个人类就这样踩到它头上来? 可这报复的念头还没有持续上一天,便是让那个人类端过来一盆又一盆的烤鸡给软化掉了。 想想,算了,看在烧鸡的份上就原谅他了,刚来讨好讨好一下苏大大佬也蛮正常的,反正就如他们所说,白狐身为大妖,要恢复一身光亮的狐狸毛确实不需要多长时间,长则半个月,短则一周,它又是一只美美的帅狐狸了。 然而,当半个月后,一身光滑柔软的狐狸毛终于重新长长后,白狐才发现那个人类的用心竟是如此险恶,它再也不是苏大大佬的御用抱枕了,因为它吃多了烤鸡长肥了,长重了,颜值虽然还在线,但苏大大佬却是嫌弃它太重不想搂着,直接被打入了‘冷宫’,只能委屈地憋着一泡狐狸泪重新干回了底层药草除草的活儿。 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但不得不说的是,当白瑜来到了远山城隍后,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井井有条,白瑜十足是个管理的好手,本来有点懒散的城隍庙变得整洁有条得多了,杨宗父子们、以及那只骚狐狸主要管理药田成熟度这块,暂住的恶鬼们则是负责打扫清理整个城隍庙上上下下。 山包子负责的范畴依旧没咋变,基本上都是在苏如意的身边呆着,跑跑腿并留意有没‘客人’误上远山什么的。 反倒是苏如意,觉得白瑜来了之后自己便废了,白瑜总是样样都准备得十分齐全,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幻象内的时候,基本用不着苏如意怎么动手。 更重要的是,白瑜的厨艺已经不能单单用高超两个字来形容了,在符合苏如意的要求喜好的同时,还能变着花样,渐渐地,这使得苏如意对白瑜出现的时间越来越期待了。 而且,随着白瑜表达出想对玄学更深一层了解之时,苏如意想想,一时也起了兴致,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就开口问道,“教你玄门之法也不是不成,你本身灵气充足,自有一定的底子,入门应会相对比较容易,但并非是我说教就能随便教,玄门也得遵循玄门的规矩,得需拜入我师门才行,你可否同意?” 规矩白瑜当然是明白的,玄真大师也曾经和他提及过玄门相关的规矩,“这自然同意,是和杨宗走的过程一样吗?除了上香以外,我是否需要做些什么准备?师尊常住在哪里?” “并不需要准备些什么,上几炷香就行了,也不需要到别的哪里去,就在这远山城隍内,不过和杨宗有点不一样,他顶多是个挂名获取一个进出的权限而已,要是想要真正要拜师的话,得需拜过师门师祖……山包子,带路吧。” 听到苏如意喊他的名字,沉浸在午后茶点中的山包子立马吞掉了嘴里的那块,并另外塞多几块在手里,这才点了点头,便走在前头带着路。 但为什么要带路,远山城隍虽然占地广,但除了正殿和几个副殿后,便是客房和其他生活用房了,并没有什么神秘的,白瑜不过才刚来几天时间,便将整个远山城隍熟悉得差不多了,更别说,在这里住了不短时间的苏如意了。 白瑜心里疑惑,但并没有开口,只是跟在了苏如意的后面往城隍庙的深处走着,当越过了正殿,以及几个副殿,走进了另外一个异常开阔的院子时,白瑜才发觉似乎有些什么不对劲:远山城隍有这么大?而且他之前走了那么多遍,都没有见过这个院子啊。 而且这院子……怎么说呢,比起外头的远山城隍,这院子却是冷清凋零得多了,要不是院子的正中有持续燃烧着的香火气以外,便是一点儿的烟火气息都没有了。 但苏如意并没有多加解释,只是让白瑜跟了进来,而山包子到了这边的院子后,便守在了院子的外头,没有再深入一步了。 “山包子并不能进来,这边并不适宜染上妖气。” 苏如意边说着,便边推开了这院子里头唯一的大门,而门外,并没有所想象的城隍雕像,也并没有其他古古怪怪的东西,有的,只是列了一排又一排的木碑,刻着一个又一个不同的道号。 用的应还是很久以前的古字,即便是白瑜都不能全部辨认全,看样子应该是立碑很久了,可神奇的是,这些木碑都没有任何腐化的迹象,反而是带着隐隐的香气,就像是传说中千年不朽之木一般。 下一刻,便见着苏如意表情难得严肃地走了进去,走到正中央,用极为冷冽却尊重的声音说着: “玄一门第三十六代不孝弟子‘如意’,于丑时为师尊上贡,谨遵师门所训,现有一弟子为拜我师门下,请上百位师兄弟一同见证。” 说罢,苏如意便诚心诚意地贡上了三炷香,白瑜看着,也不自觉变得认真起来了,紧跟在苏如意的后面,也像模像样地贡上了三炷香。 只是在他即将将香插进正中的香炉时,却是被一股无形之力所阻止了,无论他多用力都无法在往前一步,也就是在时候,苏如意伸出了一只手来在他拿着香的手上微微用力一按,那无形之力并像是泄气了一般放松了开来。 见此,白瑜便眼疾手快地将那三炷香给上完,稳稳地插在了香炉之上,耳边便宛如传来了一声又一声无奈又叹息的声音,却不知从何处传出,也无法寻起踪迹。 直至苏如意将他带出那院子里好长的一段时间,白瑜才堪堪回过神来,“如意,刚刚那是……” “嗯,那是玄一门前三十五代天师,我为玄一门第三十六代唯一的弟子,但我早已决定并不收徒,所玄一门并没有第三十七代,也就是说,你也同是第三十六代玄一门弟子。当然,我们不过是个小门派,并没有什么其他玄门那般那么多规矩,就只有一点要求遵守:不管是什么时候,同门师兄弟都不能互相残杀,请学会护短。” “放心,我定然谨遵师命。” 不仅是护短,还要护得入心入肺,能揣着走就揣着走。 白瑜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而脸上却是笑得纯真,就像是一个刚入门的年轻乖巧的小弟子一般,尤其是自白瑜上了远山后,打扮上并不像在外那么专业那么精英,反而是穿着悠闲简洁起来,年轻了不少,就像是收起了所有虚假面具一般,气质变得干净起来了。 苏如意显然很满意这种气息,感觉自己的眼光并没有错,又乖又聪慧的弟子教起来才是最省事儿的。 而白瑜确实很省事,他的脑瓜很好,记忆力也不错,还懂举一反三,而且有过控制八卦玄阵的基础,玄门的事儿熟悉起来并不难,用不着多少时间,心法便能顺畅的运用起来了。 当然,真正入门并非是这么容易的,向来过目不忘的大白总,画一个简单的平安符连画了三天,废了近三百张黄符纸,也没有能画成一张。 但苏如意却是一点都并不担心,反而是眼带赞赏,并认为基础是奠基,按此进度,若真能画成第一张符,那么,后续要画成其他符也将会是事半功倍,一窍通即百窍通。 可以说,远山城隍的日子过得很轻松,很愉快,外界并不能对此有所干扰,就连喜欢花花世界的杨宗在远山过习惯了,都喜欢呆在这远山里头不出去了,以往还为推了狐朋狗友的约心痛一下,现在连看都没看是什么约就拒绝了,时而和他老头子扯扯皮研究怎么给药草田施好肥,又时而和那些会走路像‘飘’一样的小姐姐们各种互吹,过得好不快活。 直至有一日,那个最先过来做客的清秀在读小姐姐,欲言欲止地凑在他耳边边上说着,“那个,杨宗啊……苏大师的名字是不是就叫做苏如意啊……” “听说就是这个名字,我白大哥叫苏大师就叫做‘如意’,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也没有什么事儿,你也知道我死,哦,不,我休学后就没有什么爱好了,就上网扒拉一下有什么劲爆新闻什么的,你瞧瞧我看见了哪个名字了?一个和苏大师同名同姓的名字,喏,你上网瞧瞧就知道了。” 同名同姓有什么奇怪的,这不是多着去吗?原本杨宗是这样想的,但当拿出手机查看了之后,变不由得有那么几分愣怔起来了。 只见着才刚打开新闻浏览器,还没有进行搜索,一个热搜词便直接弹了出来,标题的每个字都极为吸引人眼球,上面就这样写着: 年度大爆料:苏家亲女苏如意实为黑心毒妇?拿着苏家人的钱,却害苏家大宅不得安宁?论苏家‘麻雀贵女’心肠究竟有多黑! 054 054 “恶心死了,从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恶毒还丑,脏眼睛,说是黑心肠的毒妇已经是便宜她了,这简直就是一只吃上了天鹅肉还不满足在恶叫的瘌嘛!” “呵,不过就是一只以为变成了凤凰的麻雀而已,得瑟什么,最恶心这种人了,永不知足,还中伤父母,要是我是苏家人,定然恨不得将这种恶心的人打死。” 消息是在凌晨时分放出来的,一个自称曾为苏家二小姐‘闺蜜’发了一条长微博,厉数了苏家二小姐苏如意的种种恶行,经过了一晚上的酝酿,剧烈恶化变大,不过是短短时间,负面新闻便变得汹汹涌涌,覆盖了整个网络平台,直直攀升至热搜第一位,堪称为年度豪门大瓜。 原本到这里,杨宗还不能辨别这里头的苏家二小姐与他们所认识的苏大师有什么关系,毕竟无论怎么看,苏大师都是像是一位世外之人,而且还是牛逼哄哄那种,还听城隍庙的‘客人们’说,苏大师揍起人来那可是一个狠,没人敢能惹她。 这样的一号人物,又怎么可能会那个苏家什么二小姐扯上关系 直至杨宗他看到了一个短视频。 视频有点模糊看不清,但看样子应像是在一间豪门大宅里,里头有个背对着镜头的年轻女孩冲上去就是与另一个同样年轻的长波浪头发女孩争执起来,后续似乎说了些什么,致使她直接动起了手来,这还不止,这女孩后面还像是疯了一般猛推了另一名后出现的年轻男人,似乎想让架子上瓷器将对方的脑袋狠砸至脑袋开花。 背对那个年轻女看孩不到脸,但另外两人是正对着镜头的,面容都有着极高的辨识度,尤其是那个年轻男人,不是经常出现在财经新闻里的苏家长子苏长瑞还能是谁,那么,那个受害的长发波孩定然是苏家另一个孩子,可怜的大小姐苏如珠无疑了。 至于这背对着镜头打人的是谁,不是恶闻中那个山鸡凤凰苏如意还能是谁。 有好事者为了证实这一点,直接苏如意的微博给人肉扒拉出来了,直用微博上几年前的照片进行身高比例等对比,很确定那就是打人的恶女就是苏如意没错。 当然,现下的老妖怪苏如意并没有什么微博,但原主是有的。 虽然好几年前便没有更新了,也只能找到初时比较稚嫩的照片,女大十八变,后续变化会使很多人认不出不奇怪,但只要是印象深刻或者熟悉了的人,要辨认出来还真的是不难。 这会儿,杨宗还真发现那个苏如意和苏大师说不定还真的有那么点关系,便是急匆匆地冲了进去,似乎想辨认着什么,但还没有等他开口,苏如意反倒是率先开口了。 “如果你问那里头的苏如意是不是你所想的那样,那么,我只能告诉你,我这个身体确实与那个苏家有着血缘关系。” 苏如意似乎早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她神态平静,说这话就像是说开口要吃饭一样轻松,不,说到要吃饭的时候,苏如意的表情还能更认真重视一点。 然后,竟没有然后了,苏如意摆摆手便让杨宗先出去,转过头来将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面前白瑜尚且画到了一半的符纸上,继续说解着画符时要注意凝神的要点。 然而,画了半天,白瑜此时的质量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低,苏如意连续说了两遍,见白瑜都没有能凝神下来,便是停手不动了,望了白瑜半响,确定对方神不思蜀,便开口说道,“先缓缓,过几天再练也不迟。” 平时的白瑜在苏如意眼前,都像是又乖又听话小弟子,基本上苏如意确定了什么,白瑜便是跟着做就是了,一点儿别的什么意见都没有,但在此时,白瑜好弟子的模样似乎有点维持不住,眼神变得凌厉起来,隐隐自带几分威压,似乎在气恼着些什么,但在面向着苏如意的时候,又强硬地压制下来了。 良久,白瑜才终没忍住开口道,“如意……你不在意?” “在意什么?不过是口舌之言而已,当中真假不清,又不能对我有何伤害,管多了废心力,有这时间,还不如发愁那药田里又开始长疯了的杂草。” 苏如意说的都是实话。 即便是那个什么‘闺蜜’原主压根就不认识,还有那个什么短视频明显动了手脚,剪辑模糊掉了一点信息,让人误以为原来的苏如意真的是有意地想害自家亲大哥的,但苏如意还真的是没有放在心上。 无论是外面吹的是怎么的风球,都对她的生活产生不了多少影响,她现在更愁的,还真的是那药田里又开始疯长的杂草,又得开始折腾除草杂了,不知道这会儿还要卖多少把杂草? 但苏如意不在意,并不代表有人不在意,先不说有点控制不住变了脸色的白瑜,率先躁起来的反而是急性子的杨宗了,像是盲头苍蝇似的绕着院子转了几圈,终是怎么都没有忍住,直直就摸出了手机,登陆了自己的大号,急匆匆地登上微博,圈上了苏如意的微博,毫不客气就发了极为豪气的一条: “@苏啊苏如意,这是什么鬼,我苏大佬还需要稀罕你们苏家,我杨家大宅也毫不逊色,还得需要住你苏家?住我杨家就好了,我杨家罩你!” 只可惜,杨宗的这句话,并没有起到什么好的效果,毕竟杨宗在公众的视线也曾是一‘名人’,往吃喝玩乐方面出名的那种。 此话一出,不禁没能引起点浪花,还有不少人连带着杨宗也毫不客气地黑踩了一回,表示就杨宗这种混世魔王,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怪不得能和那个苏家什么二小姐的能玩在一块,说不定还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这下子,可是将杨宗气得眼圈都红了。 确实,他承认,他之前是混蛋了点,但也没有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啊,况且他现在不是已经改过了么?没见他微博安静了好长一点时间了么?但让杨宗更气的不是这个,而是气自己竟没能帮上苏如意一点儿,还拉扯了苏如意下水。 在他看来,不管这些负面丑闻说苏如意之前如何如何,他认识的是现在的苏如意,苏如意救了他和他父亲,他并不认为她将会是这样的人,既然是恩人定然要维护到底。 然而,这还不是此事儿的最高/潮,最高/潮的是在当日下午,苏家苏主言辞哀切地召开了记者会,面容沉痛地对外表示: “我苏国盛苏氏集团其实并不想有这样的家丑发生,没有人知道当初我们找回了丢失近十六年的亲生血脉时是多么的欣喜,我们苏家认为已是仁至义尽,毕竟是血脉,本想不再计较更多的争执,但这对于我妻子我儿子,还有一直相伴在我身边,忍辱负重的大女儿如珠来说,都并不公平。所以,我在此,向所有人宣布,即日期,我苏国盛已会与苏如意断绝亲子关系,并将会剥夺苏氏集团的继承权……” 若说之前的长微博是不过是有点小打小闹的成分,那么,苏家家主苏国盛炸出的这道惊雷,可是让所有圈子的人都骚动起来了,一时之间,所有的话题都被‘苏如意被赶出苏家’、‘苏国盛要与恶毒亲女断绝关系’字样给全然覆盖。 不少人看着都觉得大快人心,直道苏家苏国盛做得好,并纷纷黑踩苏如意,跑到苏如意的微博等下骂了一遍一遍。 看样子,似乎那个叫什么‘苏如意’的,将会永都翻不了身了。 然而,就在苏国盛召开了记者会宣布与苏如意断绝关系不到半个小时,一个微博大V号竟是忽然圈上了苏国盛和苏家集团,就这样直言道。 “我原先以为圈内传苏家家主开始老糊涂这话是假的,我还不信来着,但现在看来,这苏家家主这已经不是老糊涂了,而是蠢了,虎毒不食其子,这成语有听过吗,本来还以为苏家再不济能都会护着自己的血脉,我才迟迟按捺不动,看样子,我还真的是看走眼看走眼了。” 说罢,这个大V号转头便单独圈上了苏如意的微博号,言语竟是护短到底。 “苏大师,苏大师,来来来,有落脚的地方吗,我段杰正承苏大师的吉言,最近豪气了不少,哈哈,至少我认为新换了的这间大房子,比起苏家大宅的要大要豪要温暖上不少,我还没有怎么报苏大师你的恩情呢,我随时欢迎苏大师你来我家住,毕竟你永是我段杰贵客呢。” 卧槽,这是什么骚操作,这个微博大V可是一位金融圈大鳄,名叫段杰,最近可是风头火起,短短时间内可是增加了不少个人资产,从京城五十名外开晋升至前二十名,可以说,谈起金融圈可是没有人会想不起段杰这号人物的。 可苏如意不就是个黑心肠又没脑子的毒妇吗?又怎么和这位新晋的金融大额牵扯上关系了?还让对方不惜得罪京城苏家为那个女人说话? 但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又一位大V圈上了苏国盛和苏家集团,只不过这位大V说话可是简洁多了,直接就是抛下了这么一句: “苏家人眼瞎得厉害,要不要去看看眼医?有需要预约的可找我帮忙,小辈可是不介意的。” 听听,这言语艺术可是嘲讽至极致,可当这大V转过头圈上苏如意时,态度可是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惊呆了所有人。 “苏大师,我问过父亲了,父亲说是蛮喜欢你的,想收养你为林家养女,不知你意下如何?还有我父亲听说了杨伯父的事儿,还妒忌杨伯父了,说最近觉得心烦气躁,想去与杨伯父做个伴儿呢~你看这样行不?” 055 055 这个大V号是……林家二少,林之修?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如果说之前的金融大鳄代表的不过是金融财力圈,那么,这林家代表的可就不一样了,在这京城有权有势上层圈的前四名里,林家可是榜上有名! 这一出,不由得让他们想起来前十几分钟才冒泡过的那个杨家的杨宗,如同护犊子一般的话,而林家和杨家一向交好……难不成说,这,这还是真的是真的…… 但不过是一个被苏家抛弃了的恶女人,又是怎么搭上那个上层圈子的,这是怎么做到的?!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是无法让他们没时间去思考。 只知道,在下一刻,就像是猛然间打开潘多拉盒子一般,整个微博一下子全炸开来了。 平时很少冒泡的大V号,这会儿,竟是一个又一个冒了头,涌了上来,迫不及待地圈上了事件中心某人的微博号,言语中直接间接地表示并不介意与苏如意建立一下好交情,而在这当中,就有国民男神文子安、林溪王瀚等当红人物。 “@苏啊苏如意,苏大师啊,不厚道不厚道啊,竟是有困难了都不开口说,咱们可都是什么交情啊,要不看到工作群里在议论,我都要错过什么好戏呢。苏家苏家,真可惜,这会儿我快要赔惨了,才刚签的合同呢,看样子,今年的零花钱都快要没了,就冲着这人情,苏大师你得好好给我多画几张护身符才行!@苏国盛@苏氏集团,不好意思,我忽然觉得很不爽,那个戏我不参拍了,稍后我经纪人会联系你们苏氏娱乐谈违约金的问题。” 发这条微博的是男神文子安,是了,听说最近苏家集团有向娱乐圈发展的意向,找的牌面就是文子安吧,这么一来可是直打脸了,辛苦签下来的合同,对方竟然不惜付上天价违约金,也要拒绝再接拍,不过仅仅是因为那个叫‘苏如意’的女人而已。 群众是盲目的,但当越来越多反常的事儿一同出现之时,再盲目也会被冷水给泼醒过来,禁不住再重新地看待这件事。 那个叫‘苏如意’的女人真的是那么讨人厌么,但若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大V号为她说话,若只有一个两个也就罢了,但这远远不止一个两个吧,就连百忙之中的林溪,以及已退圈的王翰都特意跑出来为她说话,要是真恶毒的话,应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啊……而且,为什么都是叫苏大师苏大师的?这称呼有什么含义吗? 直至,一个几乎销声匿迹了很多年,但粉丝数却不知道已是多少百万的超级大V号,难得久违的更新了一条最新微博。 没有什么长篇大论,也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一张像是随手拍的照片。 那是已经做好了的几道精美的家常菜,配菜的色泽鲜艳,看着就引得人食欲大开,桌边上有个半大的精致男童,提溜着黑眼珠就眼巴巴地望着流水口,但那男童却是不得吃,因为在他身后还有另一个人,伸出一双芊芊素手来,就是毫不客气地捏着包子脸往两边扯着,使得好看精致的包子脸立刻变形,但男童却是敢怒不敢言,满目委屈和可怜巴巴。 除此之外,便是这照片的配图文字了,简洁得很,只见上面就这样写着: “我觉得我的厨艺进步很大。@苏啊苏如意” 而这个超级大V号不是别的,正是一直风头无两,白家神秘的继承人,白家大少,白瑜。 顿时,似乎所有人都沉默了,顿时觉得自己的脑袋无法思考,尤其是大量本来以为自己在看豪门年度斗争大戏的吃瓜群众们,一时没将瓜给捧稳,‘啪叽’地一下,全掉了。 但不过是几秒,微博平台便疯狂地刷起来了,在那超级大V号的底下不要命地直刷起来,一眨眼便近百条评论上落。 “卧槽,这这这,这是那个白家的天之骄子吗?确定没有被盗号吗?不不,我是说想大佬发这微博的意思是不是想说与某人是朋友?” “玄幻玄幻,很玄幻……不过,我怎么看着这那包子看起来好像有那么几分眼熟的样子,像是在哪里见到过,还有那捏包子的手势,总觉得很熟悉的样子?” “楼上的,我也是,看到这第一眼,我都觉得眼熟,不光是这看着眼熟,我还觉得大白总现在说话的语气,好像曾经在哪里见到过?” “还用曾经?不就是不久前吗?‘华宇娱乐’砸了不少钱的直播节目啊,大白总不就曾出现过嘛?” “哈哈哈,那不就是苏大师家的山包子吗,那双美手不用说,定然是苏大师的美手了,亲妈粉突然觉得很激动,我还以为下了直播后就没戏看,没CP糖吃了,现在看来,我家儿子这是要雄起来了,哈哈哈……咦,等等,好像有点不对,发苏大师的图,怎么要圈上苏如意……?” 等等,苏……如意?苏如意?苏家原二小姐的名字叫什么来着?苏大师的名字又叫什么来着……? 顿时,有些反应极快的亲妈粉猛然便意识到了些什么,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由反复地查看白瑜最新更新的这条微博的内容,越研究越心惊。 与此同时,也有明眼人发现了,刚刚那些纷纷站队表示对苏家二小姐支持的,除开与段家、林家、杨家有交情的那些大V之外,其余的,竟大多都是华宇娱乐旗下的艺人来捧场的,除此之外,便是‘走进神秘’直播节目的节目组工作人员了。 答案,几乎就是在嘴边呼之欲出。 这么一来,为什么那些大V都叫苏如意为苏大师的原因便已是一清二楚,而且,现在这么细细回想起来,竟觉得苏大师的五官确实与苏家人有几分的相似,尤其是苏家夫人,至少得有七成而以上相似! 天啊,苏如意原来就是苏大师!这究竟这是怎么回事?直播上苏如意的性格毫无掩饰,深得大众的喜欢。 但苏家那边也并不像是说假,似乎所有的证据都齐全了,苏家家主苏国盛确实要与苏如意断绝关系也并不假,为什么苏家要这样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有没谁来说明一下。 就像是听到了所有人强烈地呼唤一般,被无数大V号圈了的苏家二小姐苏如意的账号,在事态发展了两个多小时后,终于有动静了,慢吞吞地回复了白瑜的那条微博,回了几个字:“不错,还行。” 于是,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所有人便是见着苏如意一个个圈回了之前@她的那些大V号,从段杰到林之修,从文子安到节目组的其他人,还顺带捞了一把杨宗,虽然回复都很简洁,不是‘好的’就是‘可以’,但她还真的是一个个圈了回了过去了,也不嫌弃繁琐和折腾。 直至苏如意将大部分人都回复全了,以为将会正面回应苏国盛和苏氏集团之时,那个微博号却是再都没有任何动静了,明显是人回复完了,就直接下线了。 明明是慢吞吞的回复,慢吞吞的态度,就这么看着,竟像是在说明了苏如意的一种态度:你苏家还没有重要到要我做出回应,甚至是节目组的一个小工作人员都比你苏国盛要重要得多了。 “不好,我怎么突然觉得苏家有点儿像是挑梁小丑,没看人家苏大师似乎不在意了么?该咋生活就咋生活,活得潇洒啊,而且……我突然很怀疑一件事,既然口口声声说是‘闺蜜’,为苏大师好,那么干嘛要条条列出来丑闻还放到网上来,这真的是‘闺蜜’的作风吗?白莲花吧?” “其实我也刚刚也想说,我认识苏如意,被接回苏家之前的苏如意,我们同一条村的,也可以说是老同学了,苏如意她很努力也很善良啊,几乎年年都是第一,听说当初也是因为成绩优异,刚好入围了苏家的扶持项目里,才被发现是苏家的血脉吧,怎么才被接回去没有多久,从苏家口中说出来,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这话道出,一下可就变得耐人寻味了。 确实,若是仔细回想,这与当初苏家最初寻回自己血脉时的,对外公布的缘由一致,当时,苏家人还拼命地赞美自家的女儿优秀呢。 而现在呢,不过是几年时间,就将当初赞不绝口的一切全都推倒,抹黑?这……听下去,就像是如果苏如意真的有品行问题,也是在苏家呆了几年以后才有的呢,这样看来,这不更像是在说,苏家才是真正有问题的那个? 而且,苏如意还没有开口,便有大把的人争相护着。反而看苏家,苏家家大业大,在金钱上合作的上层圈也有不少吧,但除了那番记者会作势之外,又哪些人出来替他们说过话? 没有,竟是一个人都没有,全都像是缩头乌龟一样的沉默寡言,不要就是在白瑜发声了之后,在后头跟风而动,十足十的墙头草。 这下,局势一下子颠倒了过来,受质疑的反而变成了最初挑事的苏家了,短短时间内,苏家的风评下降了不少。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苏家在争取的众多优良、被看好的项目,竟大部分都被驳了回来,还有不少并不缺钱的企业,直接就付了违约金撤资了,连个解释都没有。 顿时,苏氏集团的股票便突然下降了不少点,看着,并有持续低走之势。 见此,苏国盛可是气得哆嗦,眼白一翻,便直接晕过去了,吓得苏家人直接让人给送去了医院急救,但情况似乎并不怎么好。 不仅是如此,才刚从医院走出来,苏长瑞便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发晕缺氧,脸色青得有点难受,及时扶好才没有摔倒在地。 “长瑞大哥,你怎么了?你没事吧?都怪我,我没有调查好,就让父亲发布了记者会,我的错,才让父亲……” 看着苏如珠红着眼圈,苏长瑞不由得心痛地摇头道,“不怪你,父亲也与我们商量过,确实觉得苏如意之前做得太过分,怕对集团有负面影响,才决定发的记者会。而且,与苏如意断绝关系,是父亲早就决定的了。” “那就好,对了,大哥,你收下这个,这是我辛苦向一位高僧求来的,父亲身上也有一枚,这枚是我特意为你求来的,母亲还有二哥小弟们的都也有,我回头也给他们拿去。” 说着,苏如珠便拿出了一个像是装着平安符的小刺绣包来,与外面买的平安符差不多,只是外表像鲜血一般厚重的红色,看着让人总感觉有那么几分不舒服。 但这可是小妹苏如珠的一番心意,苏长瑞没有多想,笑笑便打算收了下来,然而,才刚一拿到手里,便觉得后背一冷,眼前瞬间便已是好一阵天旋地转,直接晕了过去,不省人事了。 056 阴气 056 阴气 事实上,苏如意会出声发言,远山上的两人,比网上的所有人都要惊讶,毕竟在这之前,苏如意完全是一副并不在意的态度。 可以说,几乎就在苏如意在微博上发言那一刻,白瑜便禁不住冲了出去,似乎想辨实些什么,而他才刚一踏出院子,便见到苏如意在院子里的树荫底下懒洋洋的坐着,周围围了一群的‘客人’,似乎在七嘴八舌地指点着些什么。 而苏如意则是半皱着眉,有点不太耐烦、又有点笨拙着搞鼓着手中的高科技,这样看着,似乎便知道微博上那回复为何慢吞吞了。 白瑜也没有出声,甚至是不自觉地屏息起来,悄然无声地走到了苏如意的侧旁坐下,安安静静地看着苏如意笨拙地将那些圈过她的人一个个回复完,她才抬起了头来,分外认真地和白瑜说道,“那些什么微信比这个微博好用多了,不用打字。” 顿了顿,苏如意又像是想起了些什么来似的,多添加了一句,“嗯,我确实不太在意,但恶鬼这些家伙们七嘴八舌地嚷嚷着不愤气,我就回了,而且,你上去确实像是蛮在意的样子。” 这是在解释她现在这翻动作么? 不是因为自己在意而做出行动,而是因为他在意才做出行动,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如意这是在关心他了? 这一瞬间,使得刚刚还阴沉着一张脸的白瑜,心情一下子便好了起来,甚至脸上还禁不住带上了好些笑意,笑得像个傻子似的,看得苏如意好一阵纳闷,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些什么,但见着白瑜现在这般模样,之前那一闪而过,心里难得的抑闷感却是一扫而空了。 虽然她不知道这抑闷感从何而生,但看样子,她应是将白瑜当成了师门小弟子了,小弟子心情不好,她这么当掌门不理不管的这可行?不好不好。 天知道,以前的苏掌门却是一个不管事儿且心大的,在师门还在之时,别管是小弟子们心情不好了,就算是她家师父一脸哀愁她都未必能留意得到,也就是她师父开口和她说,她才知晓。但现在,她却是能留意到白瑜的在意和不满,这其中缘由,就难以明说了。 不过先撇开微博上沸沸扬扬无数大瓜不说,现在的京城,可并不太平,尤其是在京城边郊外,显然已成了一片重灾区。 凝神念咒,灵气凝聚而开天眼,却在触及京城边郊的上空,那一片黑压压的阴气之时,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了,担忧之色无法掩饰。 “阴气又加重了,各位大师,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这可是明智大师拼命换开了,才将鬼王赶至了这边郊,该轮到我们出马了,我这把老骨头的存在就是为了这刻。” 玄真大师说着,脸上的表情分外严肃,而在他眼前,或倚或站了八位玄学大师,从他们身上与众不同的装扮,能轻易分辨出他们来自玄门各派,跨度三四十到七八十的年龄都有,但无一例外的,他们身上的灵力都异常深厚,明显并非是一般玄门弟子。 “当然,明智小弟走在我们前头,以现今昏迷不醒为代价,我们这些老家伙又怎么放任不管。”说话的是个俗家弟子,模样看上去应比玄真还要大上五六岁,却是眼目清明,精神健硕,有熟悉玄门界上层的,一眼便能认为其为玄门大派当中一位修为深厚的掌门。 不,应该是说,眼下加上玄真大师一共九位的玄学大师,都并非是什么普通的玄门弟子,他们可代表了当今玄学界所有顶尖的实力,每一个拉出去,都是让众多玄门弟子膜拜的存在,而他们现今为何会聚在此处,这得要从他们收到明智大师的急报那刻说起。 明智大师追寻‘慈悲佛’的下落,线索到了那个看守古庙的和尚后代之后就断了,本来他们还打算等明智回来再从长计议,但不曾想,几日后,明智却是传来了急报,急匆匆地说着那鬼王竟就是那和尚死掉了的年轻后代所化。 “虽然我不知道这究竟什么回事,但鬼王在进化,越是留在城内,遭鬼王所影响变成恶鬼的数量便越来越多,对我们不利,我先将那鬼王赶至京城郊外,你们快来。” 急报送达至了玄门的每个掌门手里,但等他们后续赶至了京城边郊,支援明智的时候,却是在距离边郊的林子开外,发现了灵力已全然丧失,昏迷不醒的明智。 人虽还吊着一口气,但阴气早已在明智大师的体内大肆破坏,阴气一日不除,明智便无法醒过来,时间一长,甚至还会丢了性命。 也就是在这时候,玄门的众多位掌门才发现,事态似乎要比他们所预料的要严重得多了,这阴气竟是极为霸道的阴气,尝试了多种方法都无法驱除,甚至还随着鬼王的实力增大,阴气会变得越加暴虐。 但在此时此刻,这九位玄学大师的情况也并不太好,不过才短短的时间,异常浓厚的阴气竟就向着他们包围而来,黑影在林间隐隐若现,高矮肥瘦什么形态都有,但脑袋上都长着一只尖利的角,脸型扭曲化形宛如地狱魔鬼,看不清生前本来的面目。 是恶鬼,恶鬼们竟是往这边包围起来,数量难以数清,像是那鬼王召唤出来的,光看着,便已知道这会是一场恶战。 这样厚重到快要凝成实质的阴气,远山上的人明显也是注意到了。 从一大早,逗留在远山的那些‘客人们’便以躁动不安以来,明显是阴气已经影响到了他们,要不是这远山的白雾将其隔拦开不少,不然他们也会控制不住重新地变回恶鬼。 “苏大师,是鬼王,鬼王是召唤恶鬼,而且数量还不少。”‘客人们’纷纷地拥挤在苏如意的面前七嘴八舌的说着,他们现在虽然死了,或者身负业债,但明显已不想重新变回恶鬼,失去自由,供鬼王所驱使。 而苏如意却是没有说话,对于现在的情况她是知道的,虽然她这远山距离得远,但她对阴气向来就敏感,这浓重得快要凝成实质的阴气,她又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得了? 她一直在留神观察,那鬼王似乎一直在隐藏着实力,但就从前几天开始,它似乎得到了另外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实力突然大增了不少,致使它蠢蠢欲动起来了。 对于这点异象,似乎也有不少玄门弟子隐隐察觉到了些什么,玄学内网早些时间已经停止发布单独的委托任务,而是将其转化成了一个悬赏积分制,高高地悬挂在内网最顶上: “京城城内厉鬼恶鬼横生,烦请各派玄门弟子尽其所责,行动起来,每消灭一只厉鬼,便会得到五十贡献值,每消灭一只恶鬼,贡献值翻倍,即一百贡献值,并不设上限。” 此消息一出,玄门的所有弟子都蠢蠢欲动起来了,即便是修为不算好的弟子,也狠狠地买了好一堆的高级丹药高级符想要拼一拼,要知道,平时消灭一只厉鬼最多也就是二十点贡献值,恶鬼多点,但也不过五十,而现在贡献点直接翻倍,又怎么不让他们心动? 不过是短短几日之间,大部分的玄门弟子都出动起来了。 但苏如意那边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只是像往常一般在远山城隍内活动着,直至最新的一批高级灵草成熟收成后,她才敲响了白瑜的房门,问道,“我要外出远门一趟,你要不要跟着一起来?” “是因为玄真大师他们的缘故吗?”玄真大师他们的情况不对,白瑜其实隐隐有所悟,毕竟玄真大师在白家住了那么久了,之前偶尔也有离开出任务的时候,但远远不像是这次这般严肃慎重,白瑜便知道玄真大师那边可能出了些问题了,还是高难度的问题。 可他并非是玄真之人,也知晓自己八字的特殊情况,所白瑜一直并没有提及这件事,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苏如意点了点头,也摇了摇头,“是,也不是。我需要去看看才知道,虽然这远山城隍与外头隔离得很远,但主人不在时,白雾便会谈化不少,平时当然没事儿,但并不代表阴气再次加重时,会不会有所意外,你不能呆在这里,跟着我来吧。” 在苏如意看来,没有什么地方比在她身边呆着更安全了,她自有这个自信。 不过在外出远门之前,她还得做一件事,便只见她登上了玄学内网,在将那悬赏积分任务接了以后,并找到了玄学部的负责人,红九的联系方式,也不过说什么废话,直接就开门见山。 “你们玄学部有适合小鬼待的地方吗?” “有倒是有,自从鬼门关了以后,我们玄学部倒是腾了不少地方出来让小鬼们待着,以免情况更为糟糕。” “那就好,我给地址你,你明早上来一趟,我这边收留了不少小鬼,但我要出远门一趟,不方便看着,过来将他们带走吧,等鬼门重开,再将他们送走就好了。” 红九当然表示没问题,毕竟最近他们玄学部也接收到很多类似的请求,点头便答应了。 于是,隔天一大早,红九跟着白雾的指引登上远山山顶时,还没有来得及为这里竟还藏着一间城隍庙而惊叹,便是让那一堆鬼气十足的小鬼给吓得脑袋好一阵的发昏。 说好的小鬼呢,尼玛,这鬼气分明就是恶鬼才有的鬼气啊啊!小鬼和恶鬼差点不是那么一点半点啊!虽然他们看起来都像是良民,但这也掩盖不了这是恶鬼的事实啊! 057 生魂 057 生魂 坚信科学,杜绝神魔鬼化。 在苏长瑞长近三十年的人生里都是这样认为的,什么平安符,什么风水,搞鼓起来都不过是给其他人一个安慰而已。 直至,他几天前晕倒了以后,便看到了另外一个可怕的世界。 他能‘看见’苏家人担忧皱着眉头进进出出,医生摇摇头表示暂寻不到原因,待要留院观察,他母亲的情绪似乎变得不稳定起来了,他的兄弟们生怕又倒下一个,安慰着母亲将她扶了出去,他最疼爱的小妹更是不放心地在他身上摸索着,摸到了某个平安符还在他身上便不由得松了口气。 等等,松了口气?为什么会是松了口气?苏长瑞觉得自己的大脑一下变得清明起来了,看着以前的自己很疼爱的小妹?咦……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他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疼爱苏如珠的? 他记得他从以前开始,都并不怎么喜欢跟在他后头跑的苏如珠,觉得她功利心太重,太过自私,虽然后来她有所收敛,但小时候的印象深了,这致使他与苏如珠也亲近不起来,最多也就普通兄妹的关系。 但从几年前开始,他却是变得忽然很疼爱苏如珠了,恨不得小心翼翼的护着,生怕摔了化了,但现下的他……远没有那么疼爱的苏如珠。 就在这时,病房里忽然有些什么’悉悉率率’地响起来了,他竟是见着窗外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黑色的长着鳞片的魔爪,就这么透过了墙面一点点地露了出来。 先是额上长着三只短角恶魔般丑陋的脸,然后便是足有天花板那般高的巨大鸟身,黑色尖硬的羽毛,带着一股难闻的恶臭,但却另有长成的如鸡爪一般的四肢,腰间上还带着一个刻着‘一’字的血红色令牌以及很多个奇怪的白色圆球,发出‘嘎嘎’极为难听刺耳的声音。 妖怪,这是妖怪啊!有谁,谁来救他一下!对了,小妹,小妹在这里,她不是说认识什么大师么,快将大师喊来就我啊! 苏长瑞惊恐地叫唤着,却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恶心的大妖怪,‘嘎嘎’地怪笑着,伸出魔爪便朝着躺着病床上的他猛地一抓,一扯。 顿时,苏长瑞感觉到灵魂好一阵剧痛,像是在与自己的肉体硬生生地剥离一般。 而在下一刻,苏长瑞便惊恐地见到了自己,被那妖怪从身体里扯了出来,硬生生地,像是扯面条一样扯了出来,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捏成了一个白色圆球,无法挣扎,捏好后还听到这妖怪极为满意的怪叫声。 “嘎嘎,很美味很漂亮的生魂呢,真不愧是祖上有积福的苏家人,吃起来定然会是十分美味,主人一定会是十分喜欢,主人一高兴,说不定我便能分得一些主人的阴气。人类,你做得不错,主人让我给你带句话,只要你继续按着做,实现那点小梦想不是什么问题……只不过很可惜的,你的生魂看起来还真不好吃,还是很难吃的那种,嘎嘎。” 吃……?这妖怪竟然要吃‘人’!难不成说他苏长瑞就要在这里玩完了吗?但是……这妖怪究竟是在和谁说话?这病房里现在除了还在昏睡的自己之外,就是小妹了啊…… 猛然地一瞬间,苏长瑞似乎明白了,便只见平时那个看起来很乖巧的小妹,竟是满面狂喜地给那妖怪跪拜了起来,看到他时,还不屑地转开了眼神,眼神陌生的可怕,就听他小妹就这么开声说着: “一定,只要能实现我的愿望,主人要些什么我都会为他找来。” “哈哈哈,你这女人还真狠心啊,苏家人不是你的家人吗,就这么将苏家人献给主人,你就这么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苏如珠面容扭曲得理所当然,“我又不是真正的苏家人,而且,苏家人……碍路了。” 愤怒、不可置信的情绪一涌而来,但苏长瑞却是无法动弹,再愤怒又能如何,现在他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妖怪飞离了病房,往着京城边郊的方向飞去,不知什么时候,京城边郊上空的那片天可是阴沉得可怕,路上竟有不少的妖怪都往着同一方向飞去。 那些妖怪形状各异,但无一例外都是额上至少长着三只角,腰上都挂着‘一’字红色令牌以及多个白色圆球,飞到边郊森林的深处就便匍匐了下来,将所有的圆球全都献祭了上去。 而在它们面前,则是一只足有三层楼这般高的类人大妖怪,浑身覆盖着坚硬的黑色鳞片,像是一只巨大的人形蜥蜴,还不断散发着可怕的阴气,伸手就抓着那些圆球就是一口一个地吞咽了下去,都不带嚼的,苏长瑞仿佛都能听到,那些即将消失在大妖怪口中的生魂,绝望的尖叫声。 但他现在又能做些什么,连逃跑都不能,眼看没有多久便轮到自己了,苏长瑞只感觉到了一片无尽的绝望。 就在这时,几道黄符纸直直飞来,似乎灼伤了那大妖怪,那大妖怪顿时发出一声怪叫,愤怒得后背的尖刺全都竖了起来,直朝着后面赶来的那近十个衣着奇怪的人攻去。 即便苏长瑞再不相信神魔鬼怪,也都知道现在那些人是什么人了,是玄学大师,赶来救命的玄学大师,只见他们有三人坐地成阵,数道光链便从阵法中穿出直直地捆上了那大怪物的四肢,便是大喝一声,“快,现在快上,我们三人并不能坚持多久!” 顿时,其他人便是持着不同法器一拥而上,五光十色的倍是好看,直朝着那大妖怪攻去……但剩下的,苏长瑞却是不知道了,被那近十位玄学大师打断了献祭之后,周围的这些小妖物便是惊呼着飞散起来了,而他也被那妖怪带离了身上飞离了那片地带。 “那些玄学界的老头们又来搞事,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儿,主人就能完全苏醒过来了,不成,我得到要去祭祀去……” 然而,那人面鸟话还没有说完,便是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只见不知什么时候,一只巨大的白狐蹿了出来,直接朝着那人面鸟的后背狠抓了一爪子,硬生生将一边的翅膀给扯掉了,人面鸟吃痛,失去了平衡,便直接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阴气与恶念凝成的产物,很久都没有见着这样恶心产物了,苏老大,我可以直接烧掉吗,看着就犯恶心!” 那巨大白狐竟口出人言,还颇具智慧,但它似乎是听命于某人,只见它一爪狠踏着那人面鸟让其无法动弹,便是扭转过狐狸头看向身后的不远处。 没有一会儿,两大一小三个身影逐渐浮现在视线内,小的那个是一个精致又胖乎乎的小包子,但走路却是走得沉稳,而另外的两个,便是一男一女。 男的苏长瑞认得,这并不是别人,竟是那个传闻中身体不好一直在休养的白瑜,而女的那个,苏长瑞却是更熟悉了,和苏家人有那么几分相似的五官,并曾在苏家生活过好几年的时间,后与苏家断绝了关系的……苏如意。 只见她直接朝这边扫了一眼,便已了解情况,开声就声道,“三级恶鬼么?连人形都维持不了,是将自己献给了鬼王么?直接灭了吧,留着也投不了胎,平白给地府添加了工作量,动作快点,现在这可比不上你以前的恶名。” “这是我想的吗,还不是之前那个死阵困住了我狐狸,消耗了不少妖力么,吃那么多灵丹也补不回来啊……”白狐嘀咕着,却是没有反驳,下一刻便见着它猛地挥出了利爪,毫不犹豫地很抓了下去。 下一秒,人面鸟脑袋落地,立马化成了一滩恶臭的液体。 人面鸟一死,被抓住的那么灵魂便已重获自由飞散了开来,瞬间就消失了不少。 “如意,那些圆球是……” “是生魂,鬼王以生魂和阴气为吃,能提升不少实力,那些人面鸟便是鬼王的走狗,专为鬼王带去生魂的,人面鸟一死,这些生魂便能寻回自己的本体,等再过段时间,阴气没那么重,便能恢复如常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吧,白瑜,能见到人面鸟,估计也就差不多到了。” 说着,苏如意和白瑜两人便是继续往前深入,他们两人前几日从远山城隍出发,一路向京城边郊摸来,路上压制了不少不安分厉鬼恶鬼,数量多了,白瑜的锁鬼阵也变得熟练多了,等揍服了那些厉鬼恶鬼恢复了神志后,苏如意便会给它们一张符,让它们跟着符跑去玄学部报到。 这一下子大量涌入的恶鬼,红九连惊惧都忙得没时间惊惧了,‘接待’的次数多了,也变得麻木起来了,只是板着脸安排了一波又一波拿着符摸来的恶鬼们,惊惧担心害怕?呵,那些恶鬼比他们玄学部的人还淡定呢,没看见它们还休闲地打起扑克麻将来了么?这玄学部的工作越加难混了,尼玛! 红九那边抓头搔耳的情况先不说,而在这边,苏如意他们才刚走没多远,苏如意便发现有一个生魂一直跟在了他们身后,似乎是迷失了路。 “那这种情况怎么办,这生魂能归位么?” “只要还没有超过七天,都能归位,不过生魂不能自动寻回本体的情况还真小见,罢了,我先带着吧,等事情结束后找玄真大师帮忙就是。” 说着,苏如意便是将那白色的圆球轻轻一托,放在了自己肩上,为避免生魂生气流失过快,苏如意轻轻地点了点圆球,渡了一丝灵气过去。 顿时,那圆球身上的白光变得更加明亮柔和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小心翼翼地讨好,轻轻地蹭了蹭苏如意的脸颊以示感激,带着灵魂的暖意,让苏如意不自觉地微眯了眼,并不吝啬地回给了这生魂一个暖和的笑容。 058 禁忌 058 禁忌 苏如意将迷失了方面的生魂安顿好了之后,便和白瑜直直地往着闯着,由白狐在前面开路。 京城边郊的这片密林范围其实并不太,但似乎每走一步,都有不长的东西直接扑上来,从最一开始的低等恶鬼,到后续频频出现的三级恶鬼。 虽然对于苏如意来说,这些三级恶鬼并不难对付,甚至乎她并不需要怎么出手,在前面领头的白狐就能前一步的解决了,但问题是,数量太多了,刚灭了一批,便又涌过来的一批,直让他们寸步难行,久久有新一步的进展。 这样的进度,让苏如意不由得变得不太耐烦起来了,虽然她现在并不知道玄真大师他们的情况究竟是怎样,但从刚刚开始,这边密林的阴气又再盛了一分,几乎都要凝成了实质,让她无法捕捉到正气的位置,看情形,玄真大师那边的情形并不算好。 而就在这时,四周忽然间暗了下来,发出一声尖厉像男又像女的声音,像是嬉笑玩闹一般的从四周传来,“来玩啊,来玩啊,我们一起来玩啊~” 不过是一瞬间,周围的景物竟然天旋地转,待看清之时,身边却是见不到任何人影了,只有苏如意独身一人,似乎有些什么将他们全都隔离了开来。 眼前的景象也变了,变成了一片奇怪的石头地,不,更准确的来说,应是是一片石头坟墓,那一堆堆叠起来的石头堆是一种墓地的形式,大多都是死的人太多,又找不到尸体的时候,才会堆出这样的一片石头坟,每一堆石头堆代表的就是一个死者。 还没有等苏如意走上前,那一堆堆的石头堆却是忽然间动起来了,‘咔咔咔’的直响,像是有些什么开始转动了开来,就在这时,苏如意的身后便是传来了一个慈祥温暖的男声,“小如意,来玩啊,别整天在屋子里带着像什么样子,来,和师父一起出去逛逛去。” 转过头去,便见着身后那堆石头坟,最顶的那块大石头不知道什么变成了一颗人头,是个仙气十足的老头,脸面祥和又脸色开朗,看着就像一个乐观的老人家。 见着眼前的人并没有回答,那石头脑袋又再催促了一次,“来玩啊,来玩啊,小如意。” 逼真至极的面容和说话的语气,宛如与不知多久年前记忆重叠了起来了,但苏如意却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静静地看着那颗脑袋,良久良久,才冷漠地开口说道,“不玩,你这老头早就已经挂了。” “你说什么啊,小如意,我不是还好好的,来玩啊来玩啊。” 就像是收了什么信号一般,就在这时,四周‘咔咔咔’的声响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周围的石头堆开始一个又一个晃动起来了,露出了一张张男女各异的脸。 有年长的,也有还没有成年的,有长得美的,也有长得丑的,有男的,也有女的,但无一例外,他们发式都与现在人不同,都束以长发,但无法辨清是属于哪个年代的发髻形式。 一个个声音就这么传那一个个石头脑袋中传出,混杂了各种各样的声线,能人的脑海造成一片的记忆混沌。 “来玩啊,来玩啊,小师妹,师兄今日难得不修炼了,带你下山一趟。” “来玩啊,来玩啊,这么一张可爱的脸不打扮浪费了,来来来,让师姐我折腾一下。” “如意师姐,来玩啊来玩啊,师父们都说能师姐你进步快呢,都让我们向你多学习。” “来玩啊,来玩啊,小如意……” 声音一声声传来,似乎要撬起某种已沉压了不知多久的远久记忆,苏如意的指尖略有几分微颤,微微地合上眼帘。 好一会儿,等她再次睁开起来便已是恢复一片的冷清,只是这冷清与她向来淡然般的冷清并不一样,眼底似乎隐含压抑,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压抑般的宁静。 “不管躲在背后的是谁,我只说最后一次,不玩,请从我眼前消失,不然就别怪我脾气越加不好了。” “你在说什么啊……小如意,小师妹,如意师姐,来玩来玩啊……” 听到苏如意的那一番话,那一个个石头脑袋似乎更加激动了,‘咔咔咔’声响得越加剧烈了,发出各种各样不同的‘来玩啊’的声音,尤其是离苏如意最近,那张慈祥的仙人老者脸,看像是看不争气的弟子一般看着,“说些什么啊,小如意,你小时候都是师父带着的,来,来玩……啊……” 然而,在下一刻,那个老者脸的石头脑袋话都没有说完,便是被人利落地从正中劈开了两半,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苏如意的手中已握上了一把锋利的长刀,刀刃上倒映着一张眼含寒气的侧面,像是自语般轻喃。 “即便不知道收敛,那就别怪我不可客气了。” 刀影挥舞,不过是眨眼的时间,一个个的石头脑袋便全都被劈成了两半,一刀致命,手法极稳,甚至来不及发出惊呼声,而在最后一刻,苏如意看都没有看,便将手中的长刀直接朝一个方向利落准确地扔去。 只听到似男似女的尖利声一声痛呼,周围的景象便开始恢复原状了,其他人也重新出现了,只不过略带几分狼狈,似乎多少也遭遇到类似的影响了。 “这幻境,比起我狐狸来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专门勾出人黑暗面的肮脏幻象。” 白狐不屑地晃晃脑袋,因为能力类似,它虽不受幻象,甚至能‘看到’那妖怪做了什么幻境,但刚刚幻境还让它感觉到不爽。 不过想起了在苏如意‘看到’的幻境,白狐倒是有点可怜地朝着发出怪声的方向望去,心里不由得为其默默地点上无数支蜡烛。 你说那小妖怪化什么幻境不好,偏要化苏大佬师门的幻境,那可不是找死么,都没看见即便是山大佬,也从不敢在苏大佬面前提及任何一点哪怕是关于师门的事宜。 白瑜这边倒是缓过来了,虽然刚刚的幻境让他有几分狼狈,但也不至于解决不了,在幻境破了那刻,白瑜便不自觉地往着苏如意的方向看去,即便他心里明白这些对于苏如意来说可能并算不了什么,但他还是得需确认苏如意是否真的没有事才会安心。 只是,这眼望去,苏如意看上去虽像是没有什么事了,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并不是怎么好,这不由得让白瑜的眉头微拧起来,下意识就想向前去拉住苏如意。 然而,还没有等他有所动作,便已动弹不得,一低头,便见着山包子将他给拉住了,明明只是伸出了一只小肥手来,却是将他死死给拉住了,动弹不得。 耳边便响起了白狐的声音:“山大佬让你现在别过去,有家伙犯了禁忌,苏大佬在正着气呢,赶过去可是会不小心被揍上一份呢~” 白狐的话音才刚落,便已见着苏如意走到密林的某个方位前,忽然就伸手猛地在空气中一抓,只听到熟悉地似男又似女般的惨叫声,将一个只有一米左右高的驼背老头给直接从空气中扯了出来。 老头很瘦,萎缩着身形,后背像是带着个厚龟壳,但最明显的不是别的,而是它额上的短短的五个角。 这竟是一只五阶恶鬼!如果一只普通的恶鬼想要升上三阶,那么就得吞噬上百只恶鬼,而且从三阶恶鬼往上,每晋一阶都是异常的艰难,尤其是五阶恶鬼,实力就差不多接近一般的鬼王了,所以数量尤为的少,极为难遇上,但一旦遇上,便是灾难。 可在此时此刻,那五阶恶鬼却是话都没有来的说,还没有搞明白为什么它躲在空间的缝隙里,都能被人一下子给抓出来,便是让眼前景象吓得尖叫失声。 只见着眼前的玄门之人,冷着一张脸,明明是清冷的眼神,明明应是正气的玄门之人,但此刻,竟像是地狱修罗,可怕得杀气压得让它一个五阶恶鬼都无法动弹,仿佛下一刻便要被碾灭成灰。 不,应该是已经碾灭成灰了,只见苏如意在刀刃上画了些什么,那刀身便带着了幽蓝的火光,没有任何停顿地挥刀将那五阶恶鬼给直接从脑袋开始,劈开成了两半,连一声哀嚎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便已被烧成了渣渣都不剩了,一点儿的痕迹都没有。 而做完这一切,苏如意的视线便落在密林中央阴气凝重的某处,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就往前奔去。 话不多说,山包子神色一闪,便直直跟在苏如意的身后追了过去,明明体型就像是三四岁的小童,但他的脚步却是一点也不慢,一点儿都没有落下,紧紧跟在了苏如意的后头。 没有一会儿,那一大一小的身影竟是快要消失在眼前,白狐一急,便也想要跟上去,但它还没有开跑,便是感觉自己的狐狸尾巴一阵剧痛,转头便见着白瑜脸色不好地将扯住了它的尾巴。 “带上我。” “你这人类,竟敢扯我狐狸的尾巴,难倒你不知道我也是一只会吃人大妖怪么!胆子不少啊!” 白狐盛怒,它屈服于山包子和苏如意的手下,那是因为它知道自己无法打过,但它并没有将白瑜看在眼里。 平时那是有大佬镇压,它不计较,但扯狐狸尾的这一下却是让它感觉到了冒犯,它本来就并非是什么善妖,几百年前就因一村民对它冒犯,它便是将整个村子都放狐火全给烧了。 虽然它现在是不敢将白瑜给弄死,但愤怒的一爪子还是挥了出去,可才挥出,便是让笼巢般的阵网给束缚住了,低头一看,它脚下竟是不知什么已开了阵法,这阵法……是锁鬼阵! 一般的锁鬼阵应并不能束缚妖,因为要锁妖所耗费的灵力要大得多了,更别说像是它这种大妖了。但偏偏,这个锁鬼阵还真的是将它给牢牢地锁住了,灵力之充沛,压得它无法动弹。 尤其是在此时此刻,白狐竟能从这个小小的人类身上嗅了极为可怕的气息,这样子甚至要比全胜时期的山大佬还要可怕,但明明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类。 可在白瑜冷着脸再一次开口时,对方身上深厚的灵压竟是压得它差点没能喘息过去。 白狐向来都是一只识时务的狐,虽心有不甘,但还是迫于压力下哀嚎了一声,不情不愿将让白瑜骑到了它的背上来,才撒腿朝着苏如意的方向飞奔而去。 059 选择 059 选择 暴雨,毫无预兆倾泻而来,豆大般的雨水砸得让人皮肤好一阵生痛,寒气从脊尾直涌上来,使得行人控制不住地打了好几个冷颤。 “槽,这该死的天气,怎么说变就变,天文预告都没个准的,还说今日是大艳阳天呢,怎么说变就变。” “别傻了,天气预告什么时候准过,快进去躲躲雨吧,这气温一下子下降了不少,怪冷的……” 路人打了喷嚏,推攘着便和同伴冲进了路边的店铺,两边的街道早已是一片人挤人,不时还咒骂几句,人心浮躁,连带着整个阴沉沉的天气,似乎整个凡世都变得阴深而压抑。 暴雨倾泻,视线变得模糊不清,而就这时,却是有人惊呼一声,无比惊恐地指着外街道无法说出话来,其他人下意识寻声望去,却是在下一瞬齐齐脸色突变,有不少人甚至眼前一黑,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有鬼,妖怪,怪物,就在雨中—— 只见着雨幕中空旷无人的街道,似乎有什么巨大的影子慢吞吞地在拖行着,像是巨大无比的鼻涕虫,缓慢地拖行着,无声无息,甚至也看不清准确的轮廓,只能看着雨帘中若隐若现的灰影,变幻迷离,往城外最黑的天际拖行而去。 一只又一只,数不清影儿,重重叠叠,仿佛能诱导出人心处最深的恐惧。 无数的和尚道士紧紧地盯着那道道虚影,点点头又摇摇头,最终无力转身紧闭院门,不再踏出一步。 玄学界有令,非任务范围内的玄门之人,不能踏出派门一步,生死既有天命,生为我玄门之福,死亦为我玄门之命。 “闵师父,我们真的要见死不救么?师父你不是很厉害么,我们可是大家信任的白鹿城隍庙啊……”小道士年纪不大,心性向善,虽被那外头那怪异景象吓得脸色苍白,但还是不死心地拉扯着屋子闵大师的衣摆问着。 “并非我见死不救,这已经是玄学界商量出来最好的方法了,以保下最大的利益。” 看着小弟子依旧满目不明,闵大师不由得长叹一口气,视线落在了眼前栩栩如生的白鹿城隍像上,内心却是无比悲凉。 近百年来,凡界异象横生,玄学界历经了好几次几乎是灭绝的打击后,实力已是不断地削弱,为了避免后续无人,玄学部只能出此下策,保住大部分的弟子,玄门大派们的掌门才是应对主力,这几乎是玄学界内默认的规则了。 况且白鹿城隍庙里的香火虽盛,却是早没有从未见过白鹿城隍爷现过身,甚至早就三十年前某个深夜,无雨空打天雷,直劈白鹿城隍庙,城隍像破。 自那打后,他们便惊惧地发现,无法在庙内寻到城隍爷的气息了,这一晃几十年,依旧如此,也就是说,早从三十年前开始,无论白鹿城隍的香火再盛,也不过仅是一个空架子了。 暴雨依旧再下,并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阴沉的天气让本就林影重重的密林更难以看清眼前的景象,寸步难行。 但这对于某个穿梭在其中的身影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暴雨砸得眼睛生痛,她便干脆闭上了眼睛,朱砂笔沾指尖血作色,凝神在眉间画符,血符遇水不化,反而像是活动了起来,如同形成了第三只天眼。 喊了声‘山包子带路’,她便是落后了几步,手中长刀刀起刀落,每刀像是一道闪雷一般直将面前的恶鬼劈成了两半,恶鬼的哀嚎鬼叫声源源不绝,宛如恶鬼修罗。 恶鬼们本就恶物,扑向具有生气的生灵是一种本能,尤其是此时这些恶鬼大多都听令于鬼王,更会毫不犹豫地攻向有碍鬼王之物。 本应该是这样的,一开始却是也是这样的,大量的恶鬼直直攻向几乎是单枪匹马闯进来的玄门小子,然而,当它们亲眼目睹了那些英勇前进的前辈们壮烈牺牲,直接被砍成了两半,倒下了一批又一批之时,它们连‘寒毛’都仿佛竖起来,硬生生地打了好几个‘鬼颤’。 “卧槽,那人好狠啊,杀鬼不要钱啊,直接对开就是两半,给鬼一个体面都没有?就算给个全尸什么的也好啊!” “兄弟,喂,兄弟……” “兄弟什么兄弟,和你很熟悉么,叫大哥,这年头,连做恶鬼都不容易,连鬼都骗,那个女的啥祭司的还说只要成了高级恶鬼,鬼王就能保证我能吃香喝辣的,屁,我好不容易才成为五级恶鬼呢,吃香喝辣还没有,第一个任务就是去送死,还是被砍个对半……” “就是,你说好好的好鬼不当,偏当个恶鬼那是不是个傻的,那没办法了,那就只能对半砍了。” “什么没办法,我才不去送死呢,咱们逃吧,小弟,不过,小弟,刚刚你的声音还是男的,怎么一下就变成了女的了……” 那恶鬼嚷嚷着,就想呼喊着刚认识的‘小弟’鬼撒腿跑路,然而,它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张紧闭着双眼的脸却是猛地出现了它的面前,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唯独眉间那个画成的眼睛符号诡异地对它微弯了眼睛,笑了一下。 “……卧槽,鬼啊——”霎时,一声尖叫便从恶鬼口中惊呼出,撒腿就想一阵狂奔,但却是已经太迟了,下一刻,此恶鬼已跟上它英勇牺牲前辈们的脚步,被苏如意利落地劈开成了两半,一点体面的不给。 这一幕,硬硬生生地镇住了后面的来鬼,让它们本能的打了个寒颤,终是没能忍住,被对方身上如同鬼修罗般的杀气给逼退了,一步又一步,消失得不见影儿,使得原本应是地狱的恶鬼路,此刻竟变得安静得不得了,连个鬼影儿都没一只,即便是有恶鬼远远的看见,也惊得踉跄逃离。 然而,苏如意却是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只是目标明确地望向阴气最深处,没有了恶鬼的阻碍,苏如意的速度快了不少,但她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只见着在阴气最深处,还残留着阵法的痕迹,树木被烧毁了一大片,连大地都带着一阵灼烧过的气味,周围趴倒了七八个玄门之人,有几个已经昏迷不醒,还有几个虽还清醒着但却是受了重伤,动弹不得,死死地紧盯着正中心的位置,大喊了一声,“玄真老弟!” 那是足足有三层楼一般高的鬼王,浓厚的阴气助它凝成的实体,身上有几道烧伤的痕迹和刀伤,但对它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只见皮肉翻滚,那伤口便很快恢复如常了,连一点儿的痕迹都没有见着,而在他的脚下,还有一个玄学大师被鬼王用右爪死死地压在了地上,那并不是别人,正正就是玄真大师,只听见鬼王阴恻恻地笑着: “送上来门来的补品啊,祭司说的果然是对的,才微微示弱了几下,装作被迫逃进这密林里,便将你们给引来了,可惜,补品少了一点,但没关系,回头再多引一批便是了……” “尚云深!你停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的仇我们都知道,但没必要如此伤害无辜的人……” “哈哈哈,真可笑,世道向来都是如此不公,你帮我复仇,已经不需要了,成为鬼王的我,能得到更多的势力,你们还是乖乖地做我的补品吧!” 其他人当然知道这话并不能打动眼前的鬼王,能变成鬼王便以代表恶念满盈,除了魂飘魄散之外,便怎么都无法拉回来了,他们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拖延一点时间,看能不能拼着救下玄真大师。 然而,却不曾想灵气大量损耗,再加上心脉损伤,仅剩的那点灵气连维持身体运转都难,就更别说驱动法器了,脸色已是一片绝望和难看,倒不是因为他们即将身死而绝望,而是因为玄学界即将面临的灾难而绝望。 他们一行九人,代表的已是玄学界目前最顶尖的水平,虽然他们早就做好了回不去的打算,但打的可是同归于尽的主意啊,却不曾想这鬼王竟是如此厉害,已可预见在他们损落之后,这凡世即将面临的是怎么的一片灾难。 玄真大师更是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了,在得知明智老弟出事的那一刻,便知道此次恐怕是有去无回,就只是可惜了难得见到了一个玄学界罕有好苗子,却是没机会能看到她成长到哪个地步。 比起其他人,玄真大师脸上要冷静得多,在他心中,玄学界并非已没能人,而是需要一点时间,等苗子成长,说不定之后的玄学界就是另一个玄学界了。 感觉到鬼王在硬生地撕扯着他的灵魂,身体要被撕裂成两半的疼痛不断袭来,但玄真大师的面上依旧是一脸坚毅,在灵魂即将被撕裂脱体的那瞬间,玄真大师却是忽然大笑起来了。 “鬼王,还有我不知道的背后之人,虽然我玄真今日身死,但天有天道,恶有恶报,总有一日,会有人替天道给灭了,让你知道玄学界并非是如此好欺负的!” 说罢,玄真大师便已闭上了眼睛,脸色平静地等待着最后一刻的来临。 然而,在下一刻,他不仅没有感觉到自己魂飞魄散,而且耳边还传来的鬼王一声惨烈的痛呼,以及一个熟悉、年轻的声音,只不过此时此刻,这声音却是极为不耐烦。 那声音是这样说着的:“用不着有一日,就现在吧,看着这周围黏黏糊糊的阴气就让人难受,说吧,剩下来你想先砍手还是先砍脚。” 先砍手还是先砍脚……只见在眼前,鬼王原本紧压着他的右爪,竟是被人从手腕处连骨砍断,断口平整,显然而一刀砍断了的,直让鬼王痛得失声哀嚎。 而‘罪魁祸首’则是持着一把法器长刀,稳稳地在前方站着,似乎还真的是在认真地考虑是先砍手还是先砍脚好…… 060 不要脸 060 不要脸 怎么说呢,现下场上神志还清醒的那几位玄学大师,此刻的心情异常微妙。 上一秒还要生要死感觉天要亡我玄门,连写个遗书的时间都没有,下一秒便感觉尼玛这鬼王咋怎么弱,这赌局还没有怎么开始就要玩完了,他们下了老本钱的赌资啊啊! 没错,你没有听错,就是赌局。 让我们将时间线稍微往前挪一点,在苏如意正好出现救场的那一刻,背着白瑜的白狐也喘着大气赶到了。 虽然眼前所见的一切有点冲击着他这个大市民的视觉,但掌控着白氏财团的大白总就是不一样,反应总比人要快一步,见着苏如意占据上风,白瑜便将一直放在白狐背上的包裹给卸了下来,包裹不大,但里头都是好货,正是这期成熟得正好的修复草和续命草。 白瑜也不知道具体食用分量,但现在死马也就只能当活马医,分别塞给了每个玄学大师几株,边塞,心里还边得组织组织措辞,总不能让玄学界的大佬们直接就啃草吧,这何况,这里的每一位都属于他的长辈。 然而,还没有等白瑜开口,便见着那些玄学界大佬们双眼放光,囫囵吞枣地咽了下去,一边咽一边还能隐隐听到那几位大师抱怨的低喃声: “果然这就是极品灵草啊,之前我见着谁谁的手里就拿着一株来着,借来嗅一下都不给,还说会折损了灵草的仙气,我呸,不就是欺负我很久没玩电子产品了,手脚没那么灵活抢不到么?” “……”作为一个大财团继承人应有的修养,白瑜默默地眼观鼻,鼻观心,当作没有听到玄学界大佬们的辛酸秘史。 极品灵草的效用确实不是盖的,除开当初布阵的那三个大师损伤了心脉,情况比较严重,还没能清醒过来之外,其他六位大师服下了灵草后,脸色总算好多了,虽然灵气枯竭无法在捏出任何一个法术,但至少不是一脸发青发青的死气之色了。 但现下的情况远不是放松的时候,恢复了一点灵力的那六位大师便立马原地打坐,一边皱眉观察着眼前鬼王的情况,一边便想拼着能回复多少灵力就多少灵力,拼着这把老骨头也要那鬼王给灭了,就算死得没个全尸,也不能给玄门带来无穷的后患啊。 更何况出头的还是个年轻小辈,不,要是小毛头也就罢了,还是个小女娃娃,这怎么能成?玄门内的女娃娃都是拿来宠的,多么珍贵的资源啊,现下又怎能让那女娃娃替他们去送死?! 不过……这女娃娃好像还很厉害的样子,刚刚那把长刀不过是中等偏上的法器而已,竟就这样将那鬼王的右爪齐掌切了下来,应是身上还带着另一种高级法器,实质性给了鬼王一定的伤害。 但鬼王奸诈,恐怕那女娃娃一疲惫一松懈,便是致命的伤害,那时候他们这把老骨头也就不能这么看着了,拼死也要将那女娃娃的命给换下来! 六位玄学界的大佬不约而同地这样想着,边打坐回功,边神情紧张地盯着前方的战局。 但盯着盯着,皱眉的眉头松了,一双眼睛却不禁瞪大瞪圆了起来,脸面惊讶。 等等,这,这,这……这个小女娃娃看起来真的好像厉害的样子啊,鬼王的攻击真的是这么好躲的么,还是因为丢了一掌缘故,那鬼王打了老半天都没有碰着那女娃娃的衣角啊,还被女娃娃在胸前深划了一刀,连阴气都打散了不少! 再盯着盯着,就看到那女娃娃似乎打得不耐烦了,见着那鬼王迟迟不选先砍手还是先砍脚,干脆便直接将左臂连肩给直接砍了,哦,因刀不太利,没砍断,剩下的一半在肩膀上吊着呢,连其他人看着都不禁‘嘶’地一声连连呼痛……这完全不是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了啊,完全是吊打鬼王的级别啊卧槽!那小女娃娃究竟师出何处! 再再盯着盯着……哦,没盯着了,确定苏如意完全可以吊打鬼王后,没他们出场机会的六位玄学界大佬们便席地而坐,围成了一个圈,气势汹汹地画押签字下注,赌那小女娃娃还要多少时间能将那鬼王给灭掉。 “我赌三小时,这是我出手灭大妖最短的时间,更何况是鬼王,那小女娃娃实力像我,三小时也就足够了。” “呸,什么三小时,没看到那一刀就削了一掌吗,我压二小时,赌我峨眉极品灵石,这小辈不简单,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 “用不着两小时,按现在的进度看,那小辈的体质应该是练过的,估计一小时过三刻钟就能完事了,要是再修炼修炼我派的体术,估计还能更快一点。” “……”玄真大师:第一次发现他这些同僚原来这么不要脸!不像他,自有高人风范! 想着,玄真大师便大喝一声压下了一注,道,“你们太不了解苏小友了,更不知道苏小友画符能力最好,这孩子像我,天分像我,能力更像我,还是我发现的瑰宝,一小时,我就敢压一小时,哼哈。” “……”其他五位玄学大师:本以为玄真大师修炼成痴,自带高冷高人风范,没想到内里竟是一炫耀狂魔!还是炫别人家弟子的那种! 一群玄学界大佬赌得兴起,自是将边上观察的白瑜也拉了下水,白瑜当然也不怕那些大佬出手就极品灵石,高级法器那些赌资,先不说白氏,光是他自己的私房拿出一小部分来就能砸死人,自然也就不怕输。但此赌局虽是玩玩,不过白瑜却是一丁儿都不想输。 可这样问题就来了,他知道苏如意是很厉害没错,即便是他一个初接触玄门,半懂不懂的人,也能看出如意现下可是完全占上风,不过是由于身高体型差距有点大的关系,才僵在了那里。 应该用不着一小时这么长的时间,白瑜的直觉是这样告诉他的,但他又把不准大概的时间,转了转脑袋,便将歪主意打到了边上的白狐身上,扯了扯狐狸尾巴,便是压低声音示意道,“狐狸,你觉得还需要多长时间能结束?回头我让如意准你一天吃一只烧鸡。” 又又又……又扯我狐狸漂亮的大尾巴,还扯到蛋了!又想用烧鸡来诱惑我,上次才被你这个家伙给骗去剃去了一圈毛,别以为我狐狸还会这样容易受骗! 想着,白狐便朝白瑜咧了咧嘴,‘哼’一声扭过头,表示不愿回答,心里还很爽地想着,看你这个人类这会儿该怎么办?! 而就在这时,山包子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蹿了出来,扯了扯白瑜衣摆,便让他低头像自己手中的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白纸,只见上面狗爬式的歪歪扭扭的浮现出了几个字来: [我可以告知你,没有谁比我都清楚如意的实力,就连那只笨狐狸都不能,但有个交易,你需要你劝服如意每日都让我吃一点阴气,本大爷吃斋都吃到要吐了。] 本大爷,这下白瑜可以确定山包子绝不是什么简单的狗精怪,当然,山包子究竟是什么他也并不关心,他更关心的是……他喜欢和聪明的大妖怪合作,不像那只没脑子笨狐狸。 “这不是问题,但我可是记得如意说这些东西于你消化不良。” [吃多了才会失控,吃一点儿完全没有关系。] “很好,那就合作愉快。” [聪明人就是好说话,就这么定了,至于时间……半小时,不,一刻钟就可以完事了,如意她已经不耐烦了。] 白瑜和山包子交谈甚欢,白狐在边上愣愣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交谈起来的‘两大佬’,突然间竟有一种被大佬们给排斥了错觉…… 当然,笨狐狸是没有机会发表自己的意见的,与山包子商定好了后,白瑜便拿出了自己一半的私房钱,毫不犹豫地压下了一注,看得六位玄学界大佬一愣一愣的,不由得好笑地摇了摇头: “白家小子,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你也知道鬼王的实力,现在那小女娃娃虽占上风,但要结束可不是一时半载的事儿啊。” “没事没事,就当玩玩,也别怪咱们玄门长辈欺负你,要是你赢了,大家压的宝归你,若输了也不要你的钱,玄门弟子对于钱财用处也不大,还不如贡献值呢。” 大师们点头附议,在他们看来,白瑜这压的一刻钟时间是不可能的,况且他们与白家交好,也算是祖上积德了,毕竟白家祖上那片地儿,龙气可盛着呢。 白瑜笑而不语,并谦虚地应和了几句,算是默认下大师们的说法了。 然而,就在他们下注不久后,便见着场上的苏如意忽然停下了动作了,有点不耐烦地将额前有点挡视线刘海削去了一段,露出一双格外清明的眼睛来,咬破了指尖,口中默念着什么,灵力凝聚,竟是在半空中以血为引,以灵聚文,画起了咒文灵符来。 画成的那刻,只见金光大盛,数道天雷轰然而下,充沛的灵压压得鬼王无法动弹,下一刻,便见一只泛着金光的犬类猛兽从灵符中蹿出,扑上去就直直咬断了鬼王的脖子,哀嚎声就这么死死地卡在了鬼王的喉咙里,再也无法发出一声,瞪圆了铜铃大的鬼眼,明显无法相信自己就这样死了。 待天雷过后,金光散去之时,再看,鬼王尸首已处异地,死得没有得再死了,连魂魄都被那只泛着金光的猛犬给咬碎了。 算算时间,不多不少,正好十五分钟。 于是,等苏如意喘息着缓过来,往回走的时候,便看见了白瑜一张笑得异常开心的脸,就像师门内看着自家掌门胜利的小弟子一般,让她不禁想伸手想摸摸脑袋,苏如意也确实这样做了,尤其是白瑜还十分配合地低了低头,让苏如意能碰着他的脑袋。 轻轻扬扬,手下的触感柔软舒服。 “阿瑜,你看起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嗯,如意你真厉害,鬼王都能打败,还有,六位大师为表达对你的谢意,还送了我们他们各自门派的至宝呢,有峨眉的极品灵石,逍遥庄的高级法器,桃花岛的千年药酒……真慷慨呢,各位大师,对吧?” “……”六位大师:不,不慷慨,他们要心痛死了,白家这小子明显是故意的,那个啥,那个赌局能取消当做没发生过不。 061 苏如珠(一) 061 苏如珠(一) 暴雨持续下了一天一夜,仿佛要将凡世所有阴暗之物都要刷洗得一干二净一般,直至第二天天明,天才重新放晴起来。 所有电视台新闻都在播报此事,有专家说是从海面上吹来的一阵极强的冷气流。与热气流相撞而形成了暴雨,至于在暴雨雨帘中所看到巨大灰蒙蒙的影子,专家们的说法却是并不一致,争论纷纭,比较能接受的说法便是光雾折射,那些灰蒙蒙的影子,实体可能就是附近那些树冠超大的大树。 对此,简单一句来说,国家给出的一种解释便是那不过是一种自然现象,别想多了。 渐渐地,这些新闻便很快谈出了众人的视线,恢复到了日常生活。 当然,也有不太相信的,但世间上太多不能用科学解释之事了,多一件少一件也无妨,生活依旧在继续。 不过,若是有烧香拜佛保平安习惯的人,便会惊奇地发现,在暴雨停歇天气放晴的这几天,几乎所有有点名气和声望的庙宇,都紧锁了庙门,对外公示因暴雨对庙内整修或是因事停开几日。 当然,这是对外的,也就是只有真正的玄门之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在暴雨降临的当日,玄学内网异常的平静,但登陆人数却是一点也不少,几乎所有人都在关注着内网的最新公告。 有年轻的弟子受不了,暗咒了一声,就想抄家伙冒雨冲出去,却无一不是让一句‘你想我们掌门白牺牲么’给喊回来,甚至是不争气的红了眼眶;也有的派门弟子很冷静,焚香沐浴,为在最前线的玄门大师焚香祈福。 尤其是当他们清晰地感受到城中阴气剧烈的变化时,心情更为焦虑了。 阴气大幅度的减弱了,那是成了,还是没成了,还是说那几位玄学界最顶尖的几位大佬都已经…… 没有人希望是后者,但之前的种种消息都无一列外地告诉了他们这是一场极为难打的硬仗,最好的结果恐怕灭了鬼王后还能回来,可暴雨雨帘那灰蒙蒙的巨大灰影却是给了他们的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那些灰影并不是什么妖物,也不是什么恶灵,甚至是没有任何意识,是由附近丝丝阴气聚集而成的巨大灵体,为恶鬼之王诞生而出现。 此现象,根据记载,曾在千把年前那个祸乱妖兽倍出的时代出现过。 恶鬼之王,为鬼王更上一级的晋级,当吸收了足够多的阴气后,便会晋级成恶鬼之王,能得到与邪神差不多的实力。 当时凡世生灵涂炭,恶鬼蛮横,杀都杀不尽,不少玄门大派受了重创,最后还是一个低调门派挺身而出,以损落了十分之九派内弟子的惨重代价,灭了恶鬼之王。 当然,他们该幸运的是,现下这鬼王还没有来得及晋级为恶鬼之王,便已尸首异处,魂飞魄散了。 这消息在玄学内网公布出来的之时,玄门界的弟子们又悲又喜,喜的是鬼王被灭了,悲的是,原玄学界顶尖的那十位大师,继明智心脉受损后,其他九位大师也接连损伤了心脉,什么时候能恢复暂且不知,但能确定的是,明智和玄真大师,恐怕在很长的时间内都不能在运行灵力,甚至说能保住命都是极大幸运了。 鬼门重开,来的是阎王座下的两位得力助手,黑无常站在玄真大师面前盯了良久,面带疑惑,似是自语自语轻喃了些什么,不大相信地翻了翻生死本,他怎么隐隐记得在数小时前,眼前的这位大师还在阎王的生死本上,但现在翻翻,却是见不着名字,他之前还感叹又一好人命数要尽,难道他看错了? 可这会儿,黑无常却是没有时间再深究了,此刻他和白无常身负重任,负责疏引滞留在凡间多日的大量鬼魂,和多日不得归府滞留在凡间的鬼差们。 说实话,还是最近地府的业务太忙了,因前阵子大量的冤魂被送至地府,光是找多年前的生死录就找了好长的一段时间,还得要判因果,在高强度的工作量下,阎王病倒了,还在此时发现阎王令竟早已丢失了好一段时间了。 鬼门被关,没有阎王令就无法重开,直至凡世阴气大散,阎王才悠悠转醒了过来,重开鬼门。 因滞留在凡间的鬼魂太多,鬼差也一次性带不走那么多鬼,玄门内凡是有能力门派也都忙碌了起来了,帮忙将鬼魂送至地府,尤其是呆在玄学部办公楼呆上瘾儿的那群化为良民的恶鬼,磨磨蹭蹭地折腾了大半天,最终还是红九费尽口舌答应每年都多烧点纸,那些恶鬼才依依不舍地魂归地府。 接下来的这些日子基本上就是这些琐碎事儿了,但当日玄学部收到六位大师的通知匆匆赶来善后之时,却是奇怪地发现那鬼王的身体和断掌都还在,但偏偏就是那个脑袋不见了。 疑惑归疑惑,玄学部的人却没有想那么多,也许是被天雷给劈掉了也不一定,那鬼王都魂飞魄散了,再怎么实体,也是阴气凝聚而成的,过几天放晴多晒晒太阳也就消散了,他们善后也不过是由于这尸体太巨大了不太好消散,怕吓着普通人而已,才打算带回去采用点玄门的手法给散干净。 然而,没有人知道的,在玄学部的人离去了之后,有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走了出来,怀中宝贝地抱着某个包裹,走出了京城边郊,打了一辆的士,直开往了京城城内。停在了苏家大宅的大门前,敲响了苏家大宅的门铃。 佣人们跑了出来,见到来人,竟是十分惊喜,想也没想就直接打开了大门: “许大师,你来了,快快进来,你很久都没有来探望苏小姐了。” 名为‘许大师’的女子长得十分的艳丽高贵,光是朝那佣人笑笑,那佣人便已像是失了魂般带人进去了,而且那女子对大宅熟悉得很,明显是大宅的常客。 反倒是苏小姐苏如珠见到了那女子的瞬间,脸上不禁有几分慌乱,谨慎地瞧了瞧周围,给了佣人封口费后便将人直接请进了内屋,紧锁了房门,面带慌张地开声道。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事成之后我们这笔账就结清了么,剩下的也就是将苏家人全都献祭给主人,我的愿望也就能实现了不是么,你现在来的不是时候,我快要成功了,苏国盛和苏长瑞已经昏迷不醒了,使者那日也将魂勾给了主人了,再给我点时间,苏家不能太快倒,太快倒会被外界怀疑的,我接手苏家便会很棘手了。” 没错,苏如珠打的都是接手苏家的主意。 从她知道她其实并不是苏家真正的血脉,苏家在外还有个更优秀的女儿那刻开始起,她便开始不安起来了,尤其是她亲眼见到原来对她很不错的苏家父母待那个孩子如珠如宝时,得到的东西样样都要比她更先更好的时候,苏如珠便恨起来了。 最恨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当她寻到她所谓的亲生父母,让他们帮忙抹黑苏如意,保住她在京城苏家的地位时,她那所谓的亲生父母竟是站在了苏如意的那边,指着她臭骂了一顿,说她黑心,他们老苏家没有像她这样黑心肠的孩子,宁愿当是没有生过她,还要带着她去苏家大宅认罪,给苏如意道歉去。 那个时候她慌极了,趁乱直接逃了,回到了苏家大宅忐忑了一个月,紧盯着苏家大宅的大门,虽没有见到那对农户父母上门来,但却是依旧让苏如珠寝食难安,连续做了好几天自己一无所有的噩梦,心一狠,便是匿名雇了人开车撞那对农户父母,撞个重伤以示警告。 却不曾想,那农户父母的身体本就不算好,这一撞竟是直接抢救不过来,丢了性命。 得知此事的苏如珠不是没有内疚过,但却是更觉得那对夫妇更活该,你说好好地配合她,说不定她还能让他们吃香喝辣的,偏偏就要护着那个什么苏如意,他们的亲生女儿应该是她啊,苏如珠,并不是什么苏如意啊! 这事儿发生之后,一晃眼就过了两年,苏如珠都快忘了这事儿,却是没有想到几年后这事儿又有被翻案的迹象,不成,她才刚刚重获得苏家人的喜欢,不能就这么被判了死刑。 而就在这时候,眼前的‘许姓’这个女人便出现在了她面前,出手帮了她,初时并没有要什么代价,只要了一点钱,起初苏如珠还半疑半信,但给了钱后才真发现那件事儿又被压回去了,说是要翻案的警局像是完全忘记了这件事儿一般。 渐渐地,苏如珠与那个女人接触便越来越多了,包括她私下吞拿了项目公款,封住那些原户主的嘴,还有那个该死死掉了的钉子户,都是那个女人帮她解决了,但女人要的报酬却是越来越多了。 可她也给不出钱了,那个女人便提出了她可以不要钱,前提是要成为她主人的信徒,只要她有为她主人献祭的觉悟,主人便会现实她所有愿望,不管名还是利。 062 苏如珠(二) 062 苏如珠(二) 听到此话,苏如珠心动了,开始改口唤那女人作‘祭司’,‘祭司’要了苏家六口人的生辰八字,帮她下了降头,从那一刻,苏如珠得到了极大的甜头,顺风顺水,行事也变得乖张起来了。 直至她在直播上看到了苏如意与白家人亲密的场景,苏如珠便觉得慌起来了,觉得自己很快就会被打回了原形,心一狠,便向‘祭司’提出了自己愿望: “我要接手苏家,苏家的家产应是我的,而不是其他人的,祭司,你不是说我是主人的信徒,便能为我实现所有的愿望?” “当然,吾主人心念众生,这点愿望不在话下,但这并不是没有代价的,得知道这该损耗吾主人的多少法力,想要苏家,可以,但得要拿苏家所有人的生魂来换。” “生魂?” “肉体倒可维持几年没问题,只不过是灵魂没有,就是你们所说的植物人,这交易要应下吗?” 要应下吗?说是植物人,其实就是和死人差不多了,但苏如珠已一想到自己曾经梦到的噩梦,便狠狠咬牙点了点,眼底尽然是疯狂之色。 “要,只要能让我得到我想到的一切,告诉我怎么做,苏家人的生魂我替主人搞来!” 祭司很满意地给了她几个‘平安符’,让她将苏家人的生辰八字和头发放进去,让苏家人随身带着,不出几日,便能生魂离体了。 苏国盛和苏长瑞就是这样倒下的,但现在由于苏家现处于风头火势中,剩下的几个‘平安符’还在她手中,还没送出去,等风头过去后,便再送出剩下来的这几个‘平安符’就差不多了,她便能顺理成章地成为第一继承人,还能以苏家打击太重而卧床不起这样的借口来推脱。 苏如珠打了个如意算盘,所现下见到‘祭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便异常紧张,生怕自己的计划会因此露了马脚了。 “放心,我进来的时候,在门外贴了隔音符,别说是一点儿声响了,就算是尖叫声都不会听到。” “真不愧是祭司,但祭司你现在是来干嘛的,是主人担心我将事儿搞砸么?请放心,给我一点儿时间,我一定会将事情都办好。” “无妨。”女祭司没有立刻应答苏如珠的话,而是微眯着眼看了看眼前面容扭曲的苏如珠,恶念满盈的气息让她十分的满意,至少比几百年前那个失败的魔子之作要让她满意多了。 “虽然你的灵魂看起来并不怎么美味,但也聊胜于无,主人难得看得起你,确定要让你当他降临的第一日祭品。” “祭……祭品……?别开玩笑了,祭司,这是什么意思呀?我可没说要当祭品啊,祭品不应该是苏家人么……?” 女祭司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太对,苏如珠一愣,下意识就反问着,但在下一刻,便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周围安静得可怕,像是封锁在某个空间,连一点的虫鸣风声都无法听见,这使得苏如珠不由得慌起来了,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的了。 “祭……祭司,我忽然想起今日苏家人在大宅的另一处,应该不会过来,你看要不要撇除隔音符什么的这会儿太过安静了……” “安静正好,吾主人的降临应不该受任何人的打扰,而且……你不是知道吗?在确定成为吾主人的信徒的那一日,可是早已立下誓言要成为吾主的祭品,现在祭品已成熟了……” 忽然,女祭司笑了,笑得灿烂,像是看到什么多年培育成熟的果实终于能派上一场一般。 说罢,她便是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包裹,匍匐在地,便是一个跪拜,眼神满是疯狂和尊敬,“吾主,该醒来,我等在恭候您的降临,并为你准备了最为适当的祭品。” 只见,在那包裹里,是一颗硕大的,布满鳞片并长着獠牙的鬼怪脑袋。 然而,最可怕的并不是这个,而是那颗脑袋忽然张开了眼来,朝着苏如珠便是‘慈悲’的一笑,还没等苏如珠尖叫,那脑袋便化作的一团黑雾,直接覆盖上了苏如珠的全身,尽数吞没。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团黑雾才重新凝聚出一个人形来,高大健硕的男性体格,温文儒雅的五官,带出一身温润如玉的气质,而他的双眼却是紧闭着,眉心一点红,竟平生一副慈悲普度众生的佛相。 若是玄真等人在这里,定然会大惊失色,这不就是那个邪神慈悲佛的佛相么! “吾主,吾神,我终于能再次见到您了,请原谅我,没给您带来恶鬼之王的身体,还要老烦您吞噬祭品自造肉身。” 女祭司贪婪地注视着慈悲佛的脸,再三地跪拜在地,而慈悲佛却是温润地笑笑,伸手就将人托了起来,开口却是吐出一个让人惊骇的名字。 “无妨,紫檀,不是你的错,怪就只怪我那无用的后代太过磨磨蹭蹭了,按计划,本想着让他成为恶鬼之王后我再夺舍,还费了些功夫夺了阎王令,但现在也不错,避开了天道因果,就是稳固现在这肉体还需要费时间,紫檀,走吧,是时候了,我该让世人都拜我派门下,知我派名字……” “是,吾主,我伟大的神明。” 那日,苏家大宅无声无息地丢了个小姐,疯了个佣人,但在此时,却是没人再关心这些了,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苏家……要完了。 就像是某个峡口忽然缺堤一般,苏家的负面新闻一涌而来,一发不可收拾。 无数受苏家地产项目连累的苦主们,上千人血书,历数苏家对他们犯下的种种恶行,承诺的补偿金砍半,使用手段威逼利诱还不止,竟还逼迫一个年轻的小伙跳河而死。 此新闻一出,各界‘哗然’,表示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苏家连出两个大瓜,只不过这次的这个瓜是香的还是臭的,不用多说,大家都知道了。 更有苏氏集团的员工抵挡不住舆论压力,纷纷离职自保,连当月的工资都不要了,直接收拾东西走人,不过是一个早上,苏氏集团大楼便已空了一大半。 可事件中心的苏家人,却没有第一时间时间站出来对外界作出回应,而是一大家子搀扶着刚刚醒来不久的苏国盛往着国家科研中心开去,才刚抵达门口,便让穿着制式军装的人给直接拦下了,“前面科研重地,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看清楚,我可是苏国盛,苏氏集团的苏国盛,并非是什么闲杂人等。” 一直身处高位的苏国盛又何曾体会过这样的冷遇,再加上才死里逃生,性子变得更为的急躁,但拦门的那两个小兵听到苏国盛自报家门,不仅没有任何畏惧,眼底反而是带上了几分嘲弄。 注意到这一举动的苏长瑞反而放舒心起来了,看样子他并没有找错地方,他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这样想着,苏长瑞便摇摇头拦下了暴躁不安的苏父,让自家的小弟们搀扶着,自己便上前了两步,异常诚恳地道了歉,并道出他此处来此的目的。 “我想找我妹妹苏如意,我知道她在这里,麻烦两位小哥帮忙通报一下。” 国家科研中心除开常规的科研项目外,还有一个额外神秘的部门——非科学解释部,通俗翻译过来,也就是玄学部,为了避免有人找错,拦门的小兵都是对此部门有一定了解的。 这不,玄学部不是近来才发生了大事么,院内还安排了那好几位受了伤的玄学界老前辈们稍作小憩,后面还跟了两个年轻人,除开白家大少外,另一年轻女子确实就是叫这名字。 两小兵对望一下,其中一人便打电话向上头请示了一下,得到了许诺,才点头许诺让苏长瑞一行人进了来。 “你们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现在大师们需要更多的时间休息。” “我明白,位置是……” “最后最高的那座大楼都是非科学解释部的办公楼,你要见的人在三楼,直接上去就行了。” 苏长瑞点点头,便是急匆匆地向着目的地走去,反倒是跟在后面苏家的两位弟弟半疑半信,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又想到今早调查出来的结果不由得闭上了嘴,直至他们再次见到了苏如意。 和一个多月前长得一模一样的五官,但气质看起来却是完全不一样,自带着一种难以明喻的气场,看着像是并不好接近,却又感觉自然舒适,最重要的是她现就坐在那个白家大少的边上,看起来竟并不显逊色,甚至连气场都异常的和谐。 这就是苏如意怎么可能一个月前她不还是个面带自卑的土妞么虽和他们长得像,却远没有他们苏家人该有的气质啊。 可以说,几乎是除了苏长瑞之外,苏家另外的几人都面带惊讶,原来脸上还有那么几分不情不愿的,这会儿倒是消失不见了,觉得苏长瑞的之前提议或许能接受起来了。 苏长瑞站在最前面,没有留意到自家家人脸上的变化,反倒是见到苏如意的那刻便变得异常激动,回想起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亲眼见到听到的一切,脸上愧意更甚了,连带着声音都变得越发轻起来了,生怕惊扰了眼前人。 只听见他就这么轻声地说着。 “如意,跟大哥回家吧,所有的一切大哥都知道了,都是苏如珠那个恶心的东西,挪用公款,借苏家的名字威胁苦主,还想害自家人的性命!苏家白养她那么多年了!如意,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怪你,你也知道的,我们不是故意的,是被那个恶女下了降头才会变成这样的,我们不是成心这样待你的……如意,跟大哥回苏家好不,大哥发誓会好好待你的!绝不亏待你!” 063 京城苏家 063 京城苏家 瞬间,四周变得沉默安静起来了。 在来之前,苏长瑞其实是设想过在说出此话之后,会得到何种反应。 比较好的结果便是苏如意原谅并接受了他们,直接跟他们回去,要不就是苏如意对他们之前所为依旧有所介怀,但这错并不在他们,他们没错啊,他们苏家也是受害者啊,要不是苏如珠在其中作乱,他们又怎么做出如此荒唐的事儿来? 苏长瑞有信心,只要解释清楚,苏如意定然是会跟他们回去的,毕竟她是苏家人,流的是苏家正统的血脉啊,又怎么可能不跟着他们回去?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他并不介意花费更多的时间来重新获取苏如意的信任。 然而,当下场上的反应,却是让苏长瑞半天摸不着脑袋,还以为是苏如意并没有听清,便是开口将刚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说完,还眼带希翼地望向了苏如意。 这一回,倒是有人应话了,只不过并不是苏如意,而是刚才一直眼瞧这边情况的白瑜,他眼角挑挑,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来,像是不经意一般开口,却是句句都在暗嘲回刺,刺得苏长瑞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怎么记得,这话听起来好像很耳熟似的,啊,我记起来了,当年我还在外面活跃着的时候,有业界人士极为感慨地和我说着,说着苏家还真可怜,才发现了自己亲生血脉丢失了多年,发誓要将流落在外亲生女儿极尽补偿,听说当年一句‘如意,请跟我回苏家吧,苏家人发誓会待你好,护你一辈子’可是感动了业界不少人呢,怎么?我这回竟还有机会重看你们苏家人当年的历史呢?” 这话可是明讽暗嘲苏家所做的一切,嘲讽着苏家当年大张旗鼓将人接回来了,发誓要视为宝贝骨肉一般照看,却在几年后抹黑抛弃,甚至断绝关系。 如果到这也就罢了,只能说是如意与苏家人的缘分已尽,偏偏,这才过了多久,苏家人竟又舔着脸重新找上门来,说着与当年一模一样的话,不是可笑是什么? 白瑜那话中有话,苏长瑞并不是傻子,当然听得明白,他又何尝不知道苏家人对苏如意造成过什么伤害,但这最错的依旧不是他们的错啊,他们的错是可以弥补的啊,又怎么能够一棍子打死,而且……他相信苏如意一定会原谅他的。 阎王爷都已经告诉他了,他之所以还能活蹦乱跳的,没有像他父亲那样损失了大半的生气,折损了近八年的阳寿,那是因为有血亲之人附了一魂在其身上,才护着他,没让那邪符在生魂离体后夺去阳寿。 阎王爷还告诉了他,这一魂是个年轻女性的灵魂,这还能是谁?整个苏家,与他有血亲,还是年轻女性,也就唯有苏如意一人而已。 也就是这个时候,苏长瑞才知道自己错得是多么的离谱,苏家人这样待她,苏如意还分一魂护着,苏长瑞后悔了,是他错了,他们苏家不应错过这么好的妹妹,应将她重新接回苏家来,让他们给护着才对啊。 想到这,苏长瑞便更焦急了,直接上前几步直走到了苏如意面前,也管不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了,直将当日见到苏如珠和人面鸟怎么交易的,他又怎么变成了生魂差点被吃了的事儿全都道了出来。 “如意,你还记得么,你当日在京城边郊外捡到的那个迷了路的生魂就是我,我跟在你的身后看到了一切,后来鬼门重开,我被误带进了鬼门内,还是阎王爷发现了我阳寿未尽,才将我重新送回来的,而且,苏如意,你不要隐瞒了,我知道你是关心大哥的,不然你又怎么会放一魂在我身上护着我?” 这下子,一直头都懒得抬的苏如意,终是有反应了,略带几分诧异盯着苏长瑞瞧了半响,忽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极为灿烂的笑了起来了。 这笑容极美,美得让人晃神,但却是没有由来的让苏长瑞想起了苏如意要离开苏家的当日,也像是这样,露出了极为灿烂极美的笑容来。 忽然间,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直直地蔓延上心头来,直让苏长瑞有种直接上去打断苏如意后续的话的冲动,似乎这话道出之后,将会颠覆些什么。 “哦,原来是这样么?怪不得我当初觉得奇怪,总觉得那生魂有那么几分熟悉,原来是这副身体对那一魂的熟悉。不过,苏长瑞,你既说阎王什么都告诉你了,那么,他有没告诉你……以前的苏如意已经死了,死在你亲眼见着她被架子上的瓷器砸出了个血窟窿的当日,哦,如果你不记得的话,或许我可以提醒你,你当日还不信她来着,硬生将‘救人’说成了‘害命’,这样说,你能回忆起来了吧。” 苏长瑞又曾能忘记,现在想起,他恨不得直刮当时的自己一巴掌,当时苏如意是在救他,还是害他,其实只要细想,便能明白起来了,架子并不是苏如意撞的,按照当时的距离,如果他没有避开,脑袋开花的应该是他才对,而不是苏如意。 “不是这样的,如意,你听我解释,当时我是被苏如珠那个恶女人下降头了,才会让我迷惑,混乱了事实的,我并不是存心的……” “好了,苏家长子,你别再说了,你再说,包括我玄真在内的九位大师都会为你害臊,苏家错了就是错了,而且还是错的离谱,就别再拿什么借口为自己开脱了。” 看到了这里,本来边上整修,打算当作没听到的九位玄学大师都无法再将闹剧给看下去了,尤其是与苏如意最为相熟的玄真大师,忍了忍,终是没能忍住,直接插嘴打断了。 “玄真大师,非我苏长瑞乱说,我们确实是被苏如珠下了降头啊,我们当初也不是故意的,是因为被下了降头才没有看清事实。” “降头没下成功,或者说,并没有下到降头。” “玄真大师,你别乱说,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或许原来作法的人是想下降头的,但对方最终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并没有下到降头,而是用了另一种小手段,恶咒,只要稍微一刺激,便能将人心里最黑暗也是最真实的想法给刺激出来,这手法,以往的玄学界也在用,专门用来恶惩那些心怀不轨弟子的……而且,苏家长子,你的想法或许是这样,但你后面的那几位似乎并不是这样想哦。” 说着,玄真大师便是点燃了几炷香,在苏国盛等人的面前晃了晃,脸上本就带有烦躁之色的苏国盛更是烦躁了,觉得在眼前晃来晃去的那炷香异常地惹人厌恶,没几秒钟,终是忍不住了,开声就是好一阵咒骂。 “苏如意,你究竟还在折腾些什么,现在我苏家愿意将你接回来已是你天大的福分了,我苏家养你教你,费了不少心神,是该你报答苏家的时候了,你不是认识很多商界人士么,只要你将苏氏集团重新扶起来了,我苏家重新认回你不是问题,你可是苏家的血脉啊,这是你应得的责任!” 或许是这话在苏国盛心里压抑久了,道出来之时眼睛都红了,等发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之后,脸上虽闪过了几分心虚,当然,也不过就是一瞬间而已,也许是打着破罐子摔破了心理,苏国盛反而是变得更加理智气壮起来了。 “苏如意,或许你父亲我苏国盛脾气暴躁了些,说话不好听,也许你还怪父亲不该将你赶出家门,但你确实也该检讨一下你自己,从接了你回来后,苏家人究竟丢了多少颜面,要不是你这么不争气,好几年了都没养出苏家人应有的贵气气质来,我们也不会偏信苏如珠那个恶女,这方面得怪你,怪不得苏家,你回到苏家来,帮助苏家,我苏国盛可以不计前嫌接受你。” 苏国盛道出此话后,剩下苏家两子也纷纷点了点头,劝说道,“就是,苏如意,你是不知道我们在外头丢了多少颜面,但如大哥所说了,你救了大哥和父亲,现在也变得像是个苏家人了,要重新接纳你不是不可以,我们也是说道理的,你就不要再得寸进尺了,大哥都已经这样低声下气。” “如意,你就别为难你大哥和你父亲,这事儿你也有错,来,到妈妈这边来,妈妈带你回苏家去。” 好一场闹剧,又仿佛见到当年她刚附身到这个身体来的那一天,那场闹剧的重演。 只不过,那一天,整个苏家都以着苏如意不配为苏家女的借口,将苏如意往外推,而今日,却是依旧以着苏如意自身有罪的借口,让她重回苏家尽苏家人之责,真是好一个京城苏家,好一场精彩的闹剧。 苏如意看得精彩,却是一点都不恼,像是看着苏家一行人的反应就像是看与自己无关的大戏似的,看完了,热闹完了,才转过了视线,看向脸色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倍为难看的苏长瑞,难得好心情地轻哼了声,指了指苏国盛,笑着轻道。 “你看,苏长瑞,这就是你觉得苏如意应回去的苏家,那么,你觉得,她有何必要要作贱自己回到这样的一个苏家,而且,你误会了,已经死去的苏如意在你身上留在一魂,目的并不是想守护你,而是想睁眼静静地看看,看着如此精彩的京城苏家什么时候会自食其果。” “好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到了,你们该走了,不,或者不用走了,已经有人在外头等着你们了。” 苏如意的话音刚落,便是外头涌来了一堆警察,动作利落地拿住了所有的苏家人,并出示了正式追捕令,“不好意思,苏先生以及苏家各位,当下警局怀疑苏氏财团涉及多个案件,烦请配合我们回去审查。” “等等,不对,这与我们无关啊,都是苏如珠,都是苏如珠干的,与我们无关啊,你抓我们干什么。” “苏如珠确实已在我们逮捕的名单中,但不好意思,苏国盛先生,我们现在怀疑,所有的案件你都有暗中参与,因为我找到有不少有‘苏国盛’亲笔签名的文件,持续几年,所以我们有权认为你也是知情主谋之一,烦请配合,来人,押走——” 064 愿望 064 愿望 “论京城苏家的倒塌,实为资本家黑心的本质,据警方证实,苏家集团原董事长苏国盛免不了其责,在众多违约贪污案中,都有亲笔签名,事后,苏国盛已向警方承认其对养女苏如珠所做之事大多知情,并主动签字,经警方辨认,认为苏国盛此举已为事件主谋,多件案件涉及合同诈骗,涉案金额巨大,将会判其十五年有期徒刑。——京城法政日报为您报道” “京城房地产商将面临大幅度洗牌,继京城苏家倒塌之后,又将会由那个家族接手房地产这块肥肉,还是说苏家能够起死回生,听闻,苏国盛入狱后,苏家集团将由苏家长子苏长瑞继位,彻底清洗苏氏集团,原本只剩一半人不到的苏氏集团惨遭裁员,近三分之二的高层被裁,苏家,是要倒还是要活?——财经日报专栏报道” “上层贵族圈纷纷对苏家弃之如狗,并纷纷表示将会和苏家解除合作关系,延绵近百年的京城苏家已完全倒塌,苏家集团将会变成三流企业?熟不知容貌不俗的苏家三子能否入其他贵女的眼,入赘他家贵圈重建苏氏集团?——京城娱乐为你八卦” 翻天覆地的新闻,可预见京城苏家倒台,将会成为这一月以来最大的新闻,茶余饭后的话题,有人说苏家贪心不足蛇吞象,有人说苏家黑心资本家罪有应得,更有人说苏家作孽太多报应已来。 但苏氏集团新董事长苏长瑞却是一直都没有在出面做出任何表态,直至苏家确定已被剔除出京城贵族圈,成为一普通的三流地产集团后,已是一个月后的事儿了。 不得不说的是,苏家混账人虽多,但确实养出了一个好儿子,苏家长子苏长瑞在接手了苏家凭着其果断的能力,及时止损,算是没让苏氏集团百年的基地完全坍塌,并对集团内外之事亲力亲为,竟还真的是将苏氏集团救了起来,虽已不是什么顶尖地产集团,合作的项目在不断缩小,但起码是保证了公司能正常运行下去。 但真正让其他企业家重新关注起苏氏集团起来的,是苏长瑞主动地掏出了苏家多年的家底还了苏家上千名苦主的债务,让苏家集团正式地变成一家普通的房地产公司,才重新将合作的关系拉了起来,但要恢复成苏家集团以往的盛世几乎已是不可能的了。 而在几个月后,苏氏集团从阴影中走出,重新走回正轨上之后,微博上却是发生一件让人津津有味的大事。 从苏国盛入狱后,就从没在公开平台上发过话的苏氏现任董事长苏长瑞,竟是首次在微博上露面,并圈上了一个谁也意想不到的微博名。 “@苏啊苏如意,小妹,今日是你二十三岁生日,大哥已将苏氏集团修整好了,也不知道能送了你什么才能求得你的原谅,大哥将苏氏集团送你可好,大哥也不奢求你回到苏家来,但我能听到你再唤我一声大哥么?” 顿时,微博上下一片安静,没有人转发,也没有人插嘴,甚至没有人想到,苏氏集团的现任董事长苏长瑞首次在公众平台发话,便是以着这样卑微的姿态。 更没有人知道后续会是如何,毕竟当初苏如意可是连苏氏集团理都没有理一下,但应该会被原谅吧,都以这样卑微的姿态了,毕竟是亲血脉啊,叫一声哥哥也并不为难吧,毕竟苏长瑞本人并不差,都知错了。 几乎所有人都屏息着,想知道苏如意将会作出回应,是会像上次一样,长久都不作回应,还是会接受这份歉意。 这一次,难得的,苏如意却是很快作出回应了,可她却是没有回应苏长瑞任何的内容,而是算了一笔账,只见她上面的这样写的: “苏如意在十八岁的那年整被接回苏家,将近二十三岁离开苏家,其中在苏家度过了五年,教育费,生活费,养育费杂七杂八的,按最高标准,一年两百万,五年一千万,账目已打入苏氏集团的账户上,请查收核对,哦,忘记了说了,因与苏氏血缘关系已断绝,苏如意将会不承担任何后续的赡养费用,请知,谢谢。@苏氏苏长瑞。” 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了,即便不清楚中间发生了什么事的人,都能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此番此举,苏如意是真的与那个京城苏家撇清所有关系了,没有任何的回头路。 而在收到苏如意回复的那一刻,苏长瑞的脸色立马就变了,立马抓起手机想回复些什么,银行的短信却是更快一步地进来了,提示苏氏集团的公司账户户口上新多了一笔的入账,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万元整。 苏长瑞脸色剧变,他知道,若是他收下这笔钱,他与苏如意的关系就真的是全完了,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腾’地一下,苏长瑞便已苍白着脸色冲了出去,让自家财务立马去查,要将那一千万转回原账户,然而得出的消息却是不知名账户转入,被银行高级保护,钱银无法转回。 “苏如意的私人账户呢,管家,你不是一向都管着苏家少爷小姐的银行账户,将那账户找出来,将钱转过去。” 管家左右为难,知道事实终是瞒不过,只能长叹了一口气,道,“没有用的,大少,别查了,以往苏二小姐打生活费零花钱的那个银行账户,早在苏二小姐与苏先生发生争执,离开了苏家大宅后没有多久,便已尽数停用了,包括她名下所有的银行账户、电话卡等所有已知的电子信息。” 原来早就挽救不回来了么?原来早就那个时候,你便已决定与苏家断绝任何的关系了么?连一点儿的机会都不给? 苏长瑞满面的颓然,微合上眼帘,却是无法控制发烫的热泪从眼角边上溢出,顺着脸颊滑落,最终坠入黑暗蒸发消失不见,像是坠入了无边的空洞和绝望。 “原宿主,你即离开,你还有什么心愿还没能完成?” “苏……如意,若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我想‘苏如意’这个名字活着,不是那个京城苏家,而是那个贫困不起眼、却是最温暖最美好的苏家……” 065 远山城隍(一) 065 远山城隍(一) 连绵阴雨的春季过去后,便是艳阳灼热的盛夏。 持续上升的高温,总是让人心烦意燥,即便是性子好的人,在这样毒辣的艳阳底下,也不禁咒骂上那么两句,更别说,当下事儿本就是一件让人很头痛的事儿了。 男人说得口干舌燥,都拉不住他老母亲执意的脚步,可他老母亲已将近六十高寿了,他又怎么放下他母亲不管,只有一遍遍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妈,你看,这里哪有什么城隍庙,定然是你小时候记错了,这座城市里也就是只有白鹿一间城隍庙啊,妈,咱们往回走好不好,你带你去白鹿城隍……” “不,么儿,我没有记错,那座城隍庙是在山头里的,小时候我与你外公走散了,又迷了路,中途还摔伤了,是刚好走到了一间城隍庙,拜了城隍像,一定是城隍爷听到了,才有个精致小童走出来送了我几株药草,隔天我才寻着了路走出去,就是因着那几株药草,你外公才多活了十几年寿终正寝的。只要找到了城隍庙,拜拜那城隍爷就好了,城隍爷那么厉害,就能救救我小孙儿的,我小孙儿才那么丁点儿大。” 男人子嗣并非很好,夫妻恩爱很久都没有孩子,两夫妻也看得开,想着等年纪稍大一点,便领养个合适的孩子养在膝下也就差不多了,却不曾她妻子后来竟是怀上了一子,然而,男人还来不及高兴,面临的却是更大的打击。 孩子的身体天生孱弱,眼见着一天比一天要变得肤黄消瘦,连哭喊都没有力气,医生更是摇头再摇头,让他们节哀,表示其妻子的身体恢复得很好,若是还想要孩子的话,建议再要一个。 夫妻两都伤心了很久,知道瞒不下去了,男人才告诉了自家母亲,却不想他母亲求了好些个老医生无果后,似乎是回忆了小时候的事儿,竟是嚷嚷着要找上这城隍庙里来。 可这里哪有那么什么远山城隍庙啊,这可是雾山,更何况‘远山城隍庙’这名字,男人问过自己学历史的朋友,都纷纷地摇头表示从没有听过,更别说相关的记载了。 但见着母亲一副如此执拗的模样,怕是要气坏了身体,男人也就陪着到这边山里来了。 果不其然,就和雾山闻名在外的传说一样,半山腰往上,雾山的雾气便会加重,难以攀登,眼前的视线也因白雾的阻扰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男人拗不过他母亲,又生怕他母亲摔着,就只好背着她往上攀登了。 也许是背着母亲攀登比较累的缘故,没过多久,男人便已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由得有点慌张地小跑起来了,却是跑了半天都没有见着下山的路,男人的心情便变得更加的急躁了,差点儿就连着背上的人一块儿给摔下来。 也就是这时候,这稀疏无人的雾山山顶里,却是响起了一个粗哑,像是刚变声不久少年的声音,抬头一看,竟不知道前方的树上什么时候坐了个少年,约莫就十六岁左右,看见男人和老妇,便不由得瞪大了一双好奇的狐眼,开声问道。 “嘿,你们,是要找些什么吗?都在这里原地转了大半圈了,是要下山?我可以带你下山,但你得要给我报酬,至少得一只,不,三只烤鸡,怎么,这买卖划算吧?” 这少年出现得奇怪,而且对着山里熟悉得狠,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其实也心存妄想的缘故,男人第一时间想地竟不是下山的路,而是脱口而出地问道,“你知道……远山城隍庙该怎样走么……?” 但说罢,男人便觉得自己荒唐了,眼前的少年对这附近熟悉,说不定人家是这山里长大的,他问这样一个并不存在的城隍庙怎么走不就强人所难吗?想着,男人想说声抱歉,还是让少年人带他们下山去吧。 不过这会儿还没有等男人说出口,少年道出一句让他万分惊讶的话,“知道啊,远山城隍嘛,跟我来,就在这不远处,但三只烧鸡别忘了,不然就别怪我生气了,我生气了可是很可怕的。” 男人哪里还有心思听少年口中的威胁,都留神在‘远山城隍就在这不远处’的信息里了,连忙拜托少年人带路,少年人也不含糊,让男人背着他母亲便跟在他后头走着。 少年似乎是出来捕鸟的,在路上埋下了不少捕鸟陷阱,一窝就能捕上两三只,抓了三四窝,直接用麻藤编织的框装着,才继续往山上走,大约走了小半个时辰,便听少年道了一声‘到了’,就朝着前方好一声大喊: “嘿——杨宗,给老子开门,有客人来了——” “阿狐你别嚷着嗓子叫了,别以为你原形那么大我杨宗就会怕你,而且又哪里有什么客人?我杨宗来着都大半年,除了那些老家伙们,又哪里见着什么其他人……” 开门的也是个年轻人,但似乎没有想到还真有客人来,见到男人,还惊讶地多看了几眼,剩下的话也咽了回去了,狠瞪门外笑得得瑟的阿狐一眼,便是有些笨拙地将背着人的男人请了进来。 这年轻人的年纪反倒是偏大一些了,应有二十出头了,但男人总觉得这人看着有那么几分面善,好像是哪里见过的样子,却又什么都没能想起。 但现在男人顾不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甚至是可以说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瞧了,先不说母亲儿时记忆中的远山城隍庙真的存在,就单说眼前这城隍庙建筑的设计和规模,约莫着看,至少也得是上千年的建筑,但神奇的是,这座建筑竟是保存得异常的好,一定也不比白鹿城隍庙差。 男人的母亲就是激动得竟不住要哭起来了,嚷嚷着说就是这里就是这里,小时候她见到的就是这一间城隍庙,她去要庙里头去求城隍爷保佑。 只是才刚踏入前院,还没有见到城隍像,便见到了一圈七八个老者在围着石桌子争论着什么,没有一会儿便从传来一声兴奋叫喊声:“碰,八索,我胡牌了,等了这么久,这局终于轮到我胡了。” 那是一个光头面目慈祥的和尚,周身的气度不凡,平时看上去应是蛮能糊弄人的那种,但在此时,却是红光脸面,看着牌面眼睛都笑得眯起来,直让他身边看着的道袍式打扮的老者不满,嚷嚷着就要让和尚将位置让出来,让自己玩上几局。 “好了,明智小弟,我之前是看你伤得重的份上才让的你,但你今儿都玩儿几圈了,该让我了。” “不不不,玄真老弟,玄门上的事儿能让你,这事儿我让不了,好不容易能有这么轻松的时候,又怎么不能让我多玩几圈。” 边上另外的几个老者也不甘示弱,纷纷表示该轮到自己下场,反倒是惹得周围另一桌在下着象棋的几个老者直翻白眼,直呼没有品味,玩麻将还不如下象棋来得有意思! 这热闹哄哄的盛况,看着……呃,与楼下下臭棋的臭老头们有得一拼,但偏偏,这些老者的气质明显都并不一般,远高于普通人,尤其是下象棋的那几位,更有一种超脱的高人下棋风范,交谈间都似乎喜欢以道号法号相称。 但这不是最奇怪的,奇怪的是,男人竟觉得这些老者看起来也都非常的面善,真的好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似的。 也许是男人和他母亲站得太久了,终于引起了那几位老者的注意,不由得老脸一红,纷纷地连‘咳’了几声,好一会儿,才有人想起了什么来的,奇怪地‘咦’了一声,“咦,有客人?” “有访客并不奇怪,这里毕竟也是城隍庙啊……不过,我也是真的见到第一次有客人拜访……” “这……要不我们通知一下苏小友,毕竟这是来供奉这远山城隍的,我们可不适合插手……” 不过,并没等这些老者商量出些什么来,这城隍庙里似乎早就知道有人来了,没有多久,内院却是传来了一个女声,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声音不太,却是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进来吧,既是有缘人,远山城隍必会为你解答。” 莫约一刻钟后,参拜了城隍爷的老妇人终是心满意足地出来了,出来的时候,手里还紧紧地拿着几株翠绿的药草,这并不是别的,正是在远山后院里成熟的高级灵草,续命草。 因等着拿救命草救人,男人和老妇人再三拜过远山城隍爷,便是匆匆地下山了。 而药草的见效也快,不过是两天,小孩的面色便已变得红润起来了,两周过去了后,便变得与其他婴儿一般无碍了,不,甚至是说变得比一般的婴儿都要结实强壮了,连医生看着都觉得不可思议,直称奇迹。 但当男人一家四口再次到这雾山上,前来还愿之时,却是怎么都没能找着那远山城隍庙了,更没有见着了那个名叫‘阿狐’的少年,倒是无奈之下放在半山腰小土地庙上的那三只烤得香喷喷的烤鸡,没有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周围还残留着些轻微的脚印,显然是有人来过带走了的。 066 远山城隍(二) 066 远山城隍(二) 直至好一段时间过去后,男人整理起之前关于佛道两教的相关工作文件时,不留神地看到现下最有资历的那十位大师的道法法号名单,对上那一个个名字,才不禁倒抽了好大的一口凉气。 怪不得这么熟悉!那些老者,压根就不是什么普通老者,而是各大家道法深厚的大师啊,而且,而且,那个开门的年轻人,他也想起来是谁了,是杨家宝贵的独子杨宗,这样细细想来,那群老者中似乎还有杨家的那个家主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远山城隍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但先不说城隍庙内是怎样的藏龙卧虎,光是救了他小儿一命的神仙草药,便已足够让他将远山城隍庙给吹爆! 忍了忍,男人终是忍不住了,爬上的某个知名八卦网站,写下了第一篇稿子。 男人职业是知名的撰稿人,关注的人本来就不少,稿子一发出来了,便吸引了不少人前来观看,但这近乎于玄幻的经历,看的人多了,争议也就大了。 “这是虚构出来的情节吧,先不说远山城隍庙真实不真实,光是这一把神仙药草救人也太假了吧,论你是个知名的撰稿人,也不能写这些东西出来糊弄人。” 这样的争议很多,但男人并没有回,他这一次的经历本身就是一次奇遇,真相是什么他知道就好,只是他觉得远山城隍庙这样一个仙人庙,不应如此默默无闻! 然而,几日后,这个知名的八卦网站又冒出了一个新的贴子,在回复了男人的贴子又另开了一贴疯狂爆吹: “啊啊啊啊,我之前也以为那什么远山城隍那是假吹的,但我昨日与女朋友分手后,背上了背包到雾山去散心,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了,远山城隍庙啊,我真的看到了远山城隍庙啊,还看到了玄真、明智大师他们那些大师,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拜了城隍像后,在城隍爷面前许了愿,求了‘桃花符’后,我和我女朋友复合了!现在恩爱得狠!不说了,我要去买上十只八只烤鸡去还愿!” 而这贴发出没多久,又另一热贴被高高顶起,楼主是考了三次职称都没有考过的落榜者,之前发的要不是丧气贴,就是资料分享,本以为近期最新的一贴也会是一落榜丧气贴,却不曾想,那楼主竟然过了,还得了一个格外拔尖的成绩。 “我都以为我不会过的,都做好心理准备了,却不曾想在远山城隍里求了一道‘学业符’之后,到了考场后我竟宛如神助,脑袋无比的清醒,解题思路一下都浮现在我脑袋了,然后……就过了啊啊啊啊,我太激动了啊啊啊啊——” 不同于男人神仙草救命这样堪称奇迹的经历,后两个贴子,那两楼主的经历可就真实多了,而且对于‘桃花符’、‘学业符’有需求的人可是一点都不少了,没一会儿,热度就一下子上来了,不少求符心切的人们秉承着碰碰运气试试看的心态,也到了雾山上去,得到的经历却非全都一样。 有不少人在雾山悠逛了半天都没有见着什么远山城隍庙,但有运气见着的人,还真的是求来了‘学业符’等符,而且反馈无一不是疯狂吹爆的尖叫,灵验,灵验,真的是灵验! 若只有那么一两个人这么说,或许是假的,但当有很多人都这么说,那必然是有所真实。 远山城隍庙这名称也算是传开了,不过人们对于这城隍庙的评价却是不一,有人无论跑雾山多少遍,都没能见着,但有人跑一遍便见着了,但无一例外的都很肯定一点:得符必灵验!远山城隍必出神仙符! 但也有怎么都见不上,却心有索求,执着要求符的人。 而这样的人却是求到了白翳的面前来,白翳看着眼前很长一段时间没见的远房小叔叔,听着他的话,愣是一脸的懵逼,“不是我说,陈叔,你看清楚点,我这里白氏财团的办公大楼啊,你想要到远山城隍庙里去求符,怎么求到我办公大楼来了?” “这不是我一小友的侄女求得灵验的‘学业符’后,告诉我在远山城隍庙里,看到了好像是大白总的身影了么,我沉思着大白总确实与各家大师交好,说不定能寻到一点资讯,这不才到这里来了啊。小侄,你知道的,我到快四十了,你婶婶连个影儿都没有。” 那是因为没好女人能看上你,白翳这陈叔什么都好,性子好,家底也好,也就是长得有点,呃,不太符合大众的审美观,俗话说,就是有点丑了,又丑又肥。 但按正常来说,丰富的家底也应能吸引到不少只看钱的狂蜂浪蝶,可偏偏他这陈叔又偏长了一颗赤诚之心,表示非真心相待的女孩他不要,这一单就单下来了,又不死心想找个相伴之人。 他之前也求过不少桃花符,但再传说怎么灵验的符到了他手里却是一点儿浪花都起不了。这不,这次他又盯上了最近传得玄乎的远山城隍庙这块。 白翳拗不过陈叔,他虽知道他老哥最近应在哪个安全的山里呆着,但究竟是哪里,白翳还真不知道。无法,白翳便只能给他哥去了个电话,没一会儿便接通了,嘘寒问暖了好一会儿,白翳才将陈叔在这儿的事儿给说了,“哥,或者你问一下苏大师,说不定她知道那什么远山城隍庙该怎么才能见着?” “我知道在哪里。” “那是……” “带陈叔到雾山上来吧,但上来的时候记得带上三只烤鸡,鹿鼎记的,最近带路的家伙吃烤鸡吃挑了,非鹿鼎记出品的烤鸡不吃。” 鹿鼎记,是京城烤鸡老字号,烤鸡秘制自是一流的,这已经不是一只烤鸡价格高不高问题了,而是旺的时候可说是一鸡难求了。 但对于陈叔来说,搞来鹿鼎记出品的三只烤鸡不是难事,因性子急,也等不了多久,买了烤鸡后,陈叔便扯着白翳匆匆地赶上了雾山,按照白瑜的吩咐,将那三只烤鸡放在了半山腰的小土地庙上。 鹿鼎记烤鸡的香气四溢,才刚放下没有一会儿,周围便响起了一些小动静起来了。 没有一会儿,便见着有人从白雾环绕的雾山山顶上走了下来,是个长得妖娆的少年,一双漂亮的,像是狐狸般的眼睛全都盯着在那三只烤鸡上了,禁不住抹了抹嘴角快流出来的口水,才‘咳咳’了两声,向白翳和陈叔两人示意道: “我叫阿狐,这报酬不错,鹿鼎记的烤鸡我盼很久了,跟着我来,我带你们上去。” 说着,阿狐便愉快地轻哼着小曲儿往雾上的山顶上走去,身后的两人也毫不含糊,紧紧就跟上了。 神奇的是,原本看着难以攀上的雾山山顶,在少年的引路下,竟变得异常的好走,就连原本挡路的白雾,此刻更像是引路的,将他们直引至雾山山顶。 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一座古朴的城隍庙便浮现在眼前了,这不是远山城隍庙还是什么? 只听叫‘阿狐’的少年朝着庙内喊了一声‘人带来了’,便拧着烤鸡转身消失不见了,城隍庙门开,白翳本以为会见到庙里的高人道士什么的,却是不曾想在门口露出面来的,竟是他们十分熟悉的大白总白瑜。 见着面的那一刻,就连白翳都不由得惊讶地喊了一声,“哥,原来你暂住的地方就是这远山城隍庙?” “嗯,这事儿说来话长,陈叔不是求符么?先进来吧,就是近来庙里有些太过热闹,见到了不用太奇怪。” 但当白翳亲眼见识到白瑜口中所说的‘热闹’之时,额上的青筋却是不禁跳了跳,不由得腹诽道,我的天啊,这已经不是什么热闹不热闹的问题了吧,这里简直就是玄学界大佬们聚集地啊卧槽! 相对熟悉的玄真大师和明智大师就不用说了,另外的那几位,无一不是白家曾拜访过的玄学界大佬啊,只不过后来接触并不频繁而已。 可现在,白翳却是见着这么的一群大佬都在一张石制的麻将台上,嘟嘟嚷嚷地在说些什么,而坐在最外侧的,则是一个很年轻气质很好的女孩,似乎是被牌面难倒,盯着自己的牌紧皱着眉头,边上明智大师还在出谋划策着,说该出这个牌,于是牌打出去了,正坐对庄的玄真大师眼前一亮,就拿出了比扔符纸还要盛人的气势,大喝一声,“吃!” “……”白翳忽然很想跑出去外面看看牌匾,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是进了城隍庙还是进了一间棋牌馆…… 更别说在白翳边上满心对远山城隍庙充满了期待的陈叔,看到此情此景,面都不禁有点青了,这真的是就是传说中很灵验的远山城隍庙? 对于这两人面上的惊疑,白瑜却不意外,反而是见到苏如意越拧越紧的眉头,便是让他们两人稍等他一下,自己便上前去,倾身凑在了苏如意的耳边轻道了些什么,便指点着她出了几回的牌,没有半刻,便听着那女声略为兴奋的道出一声“胡了!”,回身了便毫不吝啬地给了白瑜一个拥抱。 被拥抱的人略红的耳尖,还有那满眼盈盈水波,只要是个感情辨别能力正常的男人,都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可怜的陈叔,更是感觉自己‘桃花符’还没有求到,便被自己的大侄子猝不及防地塞了好一波狗粮,呜,单身狗有罪么?怎么在城隍庙里也能被塞狗粮啊,呜。 067 来客 067 来客 远山城隍庙的符并不难求,至少在八卦网站上能成功遇着远山城隍庙的楼主,都能成功求着符。 但到了陈叔这里,却是有点不一样了。 燃上的三炷香,满脸是诚心,对着城隍像再三叩拜,口中默念着这么多年的愿望,拜毕,便是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自己笨重的身体,将那三炷香往香炉上插上。 然而,才刚一插上,那三炷香便是齐齐拦腰截断。 陈叔一愣,摸了摸后脑勺,不明所以,还以为这香脆弱,不小心让自己给弄断了。 于是,陈叔便是重新取出了三炷香,认真地将刚刚的动作全都重复做一遍了,将新燃上的三炷香重新插上,但结果还是一样,才插上,那三炷香依旧是齐齐拦腰截断。 陈叔慌了,连忙重做了好几遍,但却是无一例外,全都截断。 这……这是远山城隍爷不受他的香火么?还是说就连城隍爷都觉得他没救了? 后边上的白瑜见到此情此景,虽奇怪但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如意之前就说过,远山城隍庙不做没有诚心和没有把握之事,拦在庙外寻不到路上来的,不是没有诚心之人,便是非一符能解决,当然,前者占了大部分。 不过,现下,陈叔明显是属于后者。 “大侄子啊,你看,这香上不去,那我是不是求不了这桃花符了?” 面对焦虑的陈叔,白瑜没有第一时间应答,而是看向了边上到响午的时候便容易犯困的如意,好一会儿,如意才慢吞吞地开口道出,“你已不是第一次求桃花符了吧,以你的情况,再求桃花符也开不了好桃花,只有坏桃花,你若依旧想要,这桃花符当然能给你。” “这……那小姑娘,我该怎么做?”陈叔惆怅极了,明显这并非是他想要的结果,若他真的想要烂桃花,也不至于耽搁到现在还是单身狗一条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修形先修身,从你面相上观,沉闷低迷颓然的气场影响你自身的气运,将气场逆转过来,你的气运自然也就能好了。” “那怎么将气场逆转过来?” “很简单,先减肥。” 先减肥,这话三个字说着简单,对于陈叔来说,可是宛如天书般艰难,他这肥胖的体型可是打小就开始的,从没有瘦过,也不是他没有尝试过各种减肥的法子,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身上这几十斤肥肉就像是要一辈子粘着他一般似的,怎么也掉不下来。 陈叔将自己经历说了,并表示了自己无奈,如意听罢后,却是并不意外,反而是直接开口道,“无妨,你可以在这城隍庙里留一段时间,正好我这后院的药草正好收成,缺个人手,帮个忙,我再想想法子帮你。” 小姑娘年纪轻轻却是无比淡定自信,仿佛她定然是有方法似的,但他这副身子可从没干过重活啊,药草收成什么,一听就是特别累的重活,可一想到迟迟都见不着影儿的伴侣,陈叔咬咬牙,便是硬着头皮应下了。 脱下了西装,换上了适合干活的休闲运动服,挪着笨拙的身体到了后院,见到极仙的药草田那刻有瞬间的惊叹,但下一刻,目测到这药草田到底有宽广的时候却不禁愁白了脸,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苦哼哼地踏进那药草田里。 其实这药草田原本是杨家父子在管,但由于最近杨父被大师们四缺一拉去了,这地里就剩杨宗一小子在管了,人手自然也不够了,尤其是最近的灵草长势异常的好,成熟了一片又一片,于是分配到陈叔手里头的田自然也就多了。 不过奇怪的是,陈叔本以为自己的身体会因为劳累而扛不住,却不曾想他身体累是累,但精神越是尤其的好,完全没有平时的疲倦,似乎是这药草里的香气给他带来了不少精神气。 时间一长,陈叔竟还真的是开始适应了,也许是职业的老本行在作怪,从最开始枯燥的除草除虫,逐渐变得开始留意这遍田地药草的长势来了。 陈叔祖上祖母那边是花农,虽然他现在的公司涉及这块的成分并不多,但陈叔从小养在祖母那边,自然也是耳濡目染。 即便认不出这药草田里究竟长的是什么药草,但于陈叔来说,判认植物的喜性并不难,后院的这片田地完全任由药草自己野生野长,药草种类也是杂七杂八的,即便长势还不错,可看在陈叔眼里,依旧是乱糟糟地长成了一遍,杂乱无章,看着便觉得难受。 就像应是喜阴的植株却养在盛阳处,喜湿的却少浇水,也就多亏这片田地够肥,这样瞎折腾也能长得不错。 但陈叔还是看不下去,于是原本就只打算除除草什么的陈叔,竟不知不觉地认真干了起来,一种种地辨认着植株的偏好属性,小心翼翼地移植着。 刚移植完的药草在开始的几日有点蔫蔫的,但没有过几天,适应过来后,那些药草便似乎对于现下的环境异常的满意,伸伸懒腰,便是好一阵疯狂的生长。 于是,本想着让人来帮忙,让后院那边的药草田不要长得那么疯的苏如意,在几个周之后再看,却是看到在田里哼哈哼哈干得卖力十足的人,以及比之前还要疯长了近一倍的灵草,苏如意总觉得好像有些不太对,高级灵草的长势是变得更好了,但怎么连杂草都疯长了?这不是意味除草上要多更多的人力么? “……”苏如意默了,心塞塞地决定不再到后院去看了,山包子和狐狸都管不事儿,但这庙里不还是有个管事的人么,苏如意便是很光棍地将这块儿地任务甩给白瑜,甚是觉得这是锻炼派内弟子的好机会。 对此,白瑜更是毫无疑义,甚至是迎刃有余,每次都能诱惑得白狐团团转,让它帮忙去处理除草工作,而收成的灵草他也不愁,干脆在玄学内网上建了一灵草铺子,与之前有货就卖不同,而是采取了预订模式,只要灵草一成熟,便能送到各位买家的手里。 当然,灵草价格也是提高了不少,以前当做‘一把杂草’卖那是苏如意懒得折腾,而且在她眼里,那确实没什么效用,真的和碍事的杂草差不多。 但到了白瑜手里就不是如此,自他从众多大师的口中得知这杂草的真正价值后,白瑜便不这样卖了,而是另外标上了名字和明确的售价,因考虑到玄门界灵草短缺的情况,白瑜的定价并不高,属于一般玄门弟子努力一下也能买到的售价,也不贱卖。 倒是高级灵草像是续命草这些,价格可是翻了十倍不止,并设置了每人限制购买数量,这样的做法不仅没有让高级灵草的市场缩小,反倒是变得更加疯狂了,毕竟真需要高级灵草的人可是一点也不缺钱。 除此之外,铺子还卖了另外的一些副产品,也不是别的,就是一些炼好了的丹药,是厚着脸皮赖着这庙里不走其中一位擅长丹药大师的杰作。 说实话,除开受伤最重的玄真和明智两位大师比较难以恢复外,其他的八位大师虽伤重,但并不至于到如此地步,休养生息哪里不能休养,回自己各自的门派更适合。 但当他们得知灵草都出自苏如意这边后,便是死皮赖脸地赖着玄真和明智大师跟来了,就是冲着这药草田来的,并赖死住下了,别看他们平时的好像都凑在一块儿打麻将下象棋好像无所事事似的,实际上,大师们可是精着呢。 这不,那擅长丹药的大师最近可是疯了一般的消耗了不少灵草,做了不少试验,幸好苏如意这边并不缺灵草,也经得起消耗,以前师门里也有喜好炼丹的弟子,对此情况,苏如意并不意外,也没有说什么。 不过苏如意虽没有说什么,但并不代表白瑜喜欢看着苏如意吃亏啊,于是便有了如此交易,地里杂草什么的可以随意用,但作为交易,炼出来的部分丹药得归到如意这边。 那炼丹大师虽唾弃白瑜只认得媳妇不认得大师了,但也没有怎么纠结,一口就应下了,于那大师来说,炼丹的经验价值远高于炼丹成品,苏如意这里,可以说是炼丹师的天堂啊。 当然,其他大师也是打了不少的鬼主意,除了后院的那片灵草地,他们更是盯上了苏如意。 可以说,当日苏如意灭了鬼王那厉害的手法,可是勾得一群大师心痒痒的,都说爱才心切,他们最得意的弟子论能力来说,远及不上苏如意的十分之一啊,玄真界出来这样的一个天才,又怎么放过? 这么想着,各位大师可是厚着脸皮将自己的看家本领都露了出来,打算将苏如意给拉到自己的门派内来的。 说一点好奇心都没有是假的,苏如意毕竟也是玄门之人,对百家所擅长的不同东西自是感兴趣的。 只不过苏如意毕竟是老妖怪了,对玄门之事可是熟悉得没有再熟悉了,再加上她本身的玄学天赋,各大师的看家本领只要摸到源头和根源,用不着一会儿就能悟了个七七八八。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苏如意觉得玄门应有来有往,她家值钱的家底虽被山包子给败光了,但积累下来玄门功法本子什么的都还在,是多年前苏如意看着感兴趣收集着来玩的,一放就放了很多年了,想着便干脆全搬出来还礼了。 于是,再过了一段时间后,当玄学部派红九来看望慰问各位大师们时,红九竟是震惊地发现,各位大师们别说是修为修复如初了,怎么看怎么都感觉像是修为上涨了不少的样子的?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些什么?难不成说这远山城隍真的是神仙庙宇,待几个月便能盛过好几年? 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在陈叔沉迷于折腾药草田不久后,远山城隍庙也迎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拿着玄学部的介绍信摸了上了远山城隍来,温和的女子面带忧愁,朝着苏如意他们便是盈盈一躬,行为动作间带着罕见的古典韵味。 只听那女子这样说着: “小女乃姚瑶,是‘国家精怪管理会’的会长,得玄学部推荐而寻至此处,只为求远山城隍出手解吾困局……” 068 海上黑鳞船 068 海上黑鳞船 “国家精怪管理会?听闻很久了,却是一直没有机会接触……但不对啊,精怪之事,不是向来都寻白鹿城隍协助的么?” 玄真大师沉吟着,论起来,国家精怪管理会成立的时间比玄学部还早,是精怪们为方便在凡间行走而自行成立的组织,只不过以前这组织并没有什么名字,也就后来才正式起了‘国家精怪管理会’这名字,归于玄学部管辖。 但说是这样说,玄学部很少插手管辖精怪们的事儿,只要它们不作妖,基本上都是睁一只闭一只眼,而精怪们也很少接触玄门,毕竟不少精怪对于玄门之人还是畏惧的,能避则避,一般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它们都会找白鹿城隍帮忙,而不是玄门。 听到玄真大师提到了这点,姚瑶神色不由得有几分黯然,点点头又摇摇头,“确实如此,精怪们向来与白鹿城隍交好,但这会儿却是没有寻到白鹿城隍爷的气息,白鹿城隍爷并不在城隍庙,而且似乎离开了不是那么一日两日了,无法,小女听闻这里还要一位远山城隍,便是厚着脸皮寻上来。” 白鹿那家伙不在自家城隍庙里?苏如意微微一愣,眉头不由得微皱起来了。 正常来说,城隍爷并不会无故离开城隍庙,因为它得需接受人间香火,不过这么想起,当初在白鹿城隍庙的边上摆摊的时候,她确实没有感觉到白鹿城隍的气息,当时苏如意也没有多想,还以为是白鹿那家伙不过是正好不在城隍庙内而已。 却不曾想,白鹿那家伙离开自家城隍庙很久了?这并不正常。 “小桃花妖,你将事儿先给说说。” 一下被点出了本体,姚瑶一愣,看向苏如意的眼神不由得有点惊讶,她是桃花妖没错,但也是上三百年的桃树了,能力或许不是精怪里最高的,但却是最懂掩藏气息的那个。 这么多年了,要不是她主动道出,并没有人能看她本体,远没有想到这会儿,她的本体一下子便被人道出来了。 想到此,姚瑶看向苏如意的眼神更加尊敬了,精怪们向来崇拜强者,而一眼能看出她本体的人,实力定然是只高不低。 定了定神,姚瑶才将所求之事缓缓地述来了。 是精怪们无缘无故的失踪了。 本来,精怪们好动,也喜好躲在哪里修炼,消失个一段时间是常事儿,姚瑶本来也是这样想的,但随着在短时间内消失不见的精怪越来越多,姚瑶真发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尤其她发现消失不见的,都是一百年左右的刚修炼成形不久的精怪,前一天还在管理会里发愁说要怎样才能在凡间找工作,后一天却是寻不着一点儿的气息。 “刚修炼成形的精怪们才刚取得在凡间自由行动的身份,对凡间并不熟悉,管理会便是它们的庇护地,并不会乱跑,但短短几个月内,我们对了名单,足有十八个小精怪消失不见了,这数量,于精怪来说可是非比寻常。” 一个小精怪能修炼成形并不容易,需要的时间极长,尤其是现在灵力如此稀薄的情况下,每个能修炼成形的小精怪对于管理会来说都是瑰宝,一年估计也就只能见着三五个刚修炼成形小精怪来管理会报道,而现在,足足消失了十八个小精怪,又怎么可能对劲? “我们管理会曾多次尝试寻找出源头,终是发现了一点线索,你们听说过‘海上黑鳞船’吗?” 如此陌生的名字,玄真大师等一众大师们都摇了摇头,反倒是白瑜略有所闻,“你指的是海上黑市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海上一直都有一个黑市存在,得到邀请函才能上船,这船主人的背景并不清楚,但据我所知,这黑市只是贩卖奇珍异物,偶尔也就有几件玄门法器流入而已,这与精怪们的失踪有和关联?” “这就是我们无法探寻的地方,我们寻不到气息,但在一个月前消失了的小精怪似乎与这艘船的有关,没法子,我们才寻上了远山上来。” “既然有所怀疑,上船探个究竟不就是了?”苏如意想得直接,于她来说,既然找了源头,直接解决便是了。 但姚瑶却是更加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邀请函便上不了船,我们无法得知船将会在哪天哪个时间出现,更别说上船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没人知道‘海上黑鳞船’选人的规则,收到邀请函的名单向来都是个迷,而白家,似乎从不在邀请之列,从没有收到过类似的邀请函……” 白瑜无奈地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而就在这时,刚好从前院走过的陈叔听到了‘海上黑鳞船’这话,下意识就搭上了句,“咦,你们说的是邀请函的事儿么,那邀请函我有,在前段时间就无端出现在了我办公桌上……” “你有,那你能带我进去么?” 也许是真为那些失踪了的小精怪担心久了,听到陈叔此话,姚瑶一个激动,便是攀住了陈叔的手臂询问着,一双温润的桃花眼热炽的看来。 陈叔哪里有过如此经历?而且桃花妖很美,气质也好,端是一国色天香的古典美人,被美人这么一抓手臂,万年单身狗陈叔的脸便刷地一下,不争气的全红透了,美人说什么话都听不清楚,便知晓得连连点头了,表示好了。 待好不容易将理智从美人身上扯回来,得知自己答应了什么的陈叔却不由得愁起来了。 “我本来是没打算上那‘黑鳞船’的,听闻最近船上是多了不少好货,但我实在是不怎么感兴趣,也就不打算上船了,要带你们上船也并不是不能,但邀请函我就只有一张,每张邀请函就只能带上一个伴侣,也就是最多两人。” 这确实是麻烦事,若要上船,邀请函的主人陈叔定然要出现,而且看姚瑶坚定的眼神,定然也是要上船的,这样的组合,并不方便办事,若让如意与陈叔一块儿上船,白瑜却也是打心里不愿意,海上黑市这样的地方,他怎么也要跟着。 “无妨,一张邀请函就够了,只要得知了时间和地方,要想混进去的方法多得是。” “如意,你的意思是……” “嗯,我也去。”苏如意这样说着,“姚瑶你跟着陈叔即可,我们会另有法子与你们一同进去,就这样说定了。” 根据邀请函所指示,‘海上黑鳞船’的登船时间在三天后,时间紧迫,陈叔很快便做准备了,其实准备本来并不多,准备一下掩饰身份的面具就可以了,毕竟在这种黑市里,并没有谁愿意暴露身份的,基本上都是蒙面出席。 主要是这会儿姚瑶美人充当他的伴侣出席,想到了这点,陈叔怎么都无法淡定下来了,虽然内心清楚这样的美人远不可能看上自己,而且自己在田地里干了好一段时间,也没有能怎么瘦下去,就是变得精神了点,身体结实了一点,没有那么虚了。 本来还对自己外貌不甚在意的陈叔,这会儿可是怎么看自己怎么都不满意,甚至带上了好些颓然感,觉得自己就是天鹅边上的那一只癞,但想到美人与他一块儿出席,陈叔还是激动地位姚瑶准备好了精美的礼服和精美的面具,那神情比任何时候都还要专注。 当然,专注的远不止陈叔一人,知道苏如意也会跟着出席黑市后,白瑜便是一个电话让白翳来回跑了好几趟,将高订的礼服全都拿来,白翳心里也惊讶,虽不知道他哥是要干嘛,但他哥想要哪种礼服他还是知道的,来回几趟拿来的都是那种看起来如同情侣一般合衬的礼服。 实际上,苏如意所说的‘我们’会跟着进去,这里‘我们’,除了自己之后,便是山包子了,并没有预计上白瑜的,但不知道为何,感觉糊里糊涂的,跟着进去的人,便变成了她、白瑜和山包子三个人了。 看着白瑜精心挑好的礼服和精心准备好的一切,苏如意张了张口,愣是半天都没有说出来,反倒是白瑜似乎知道苏如意在想些什么,笑着轻道。 “海上黑市虽然是黑市,但也是商业式的地方,我别的什么不擅长,对于臭铜钱味重的地方可是迎刃有余,如意,你真的不考虑我一下么?我很能干的,绝对能让你满意。” 这糟糕的台词,怎么看着就像是向伴侣求爱自荐一般。 边上听得清明,也看得清明的山包子竟不住翻了个白眼,偏偏他家苏大佬从都没有向这方面想过,也是,从千把年前开始,只有畏惧她崇拜她的人,估计并没有谁也想与她结成道侣,也就自然不往这方面想了。 确实也是如此,苏如意还真没有往别的方面想过,在她看来,白瑜的角色更像是派内超级能干的大弟子,虽然实力并不咋好,但确实能干可靠啊,这么想想,苏如意觉得白瑜的话说着也有道理,便是默许应下了。 这一来,上船的人便变成了五人了,而剩下来的人,自然便是负责留在远山城隍庙里看家了。 069 负责 069 负责 京城距外海并不远,按照邀请函的指示,‘海上黑鳞船’将在会三日后的午夜三时开始,霎时‘黑鳞船’将会为来客开放。 以上是邀请函上关于‘海上黑鳞船’的所有内容,并没有告知任何上船的方式,也并没有告知海上具体坐标。 可即便是如此,在当日午夜过后,外海边上已聚集了不少收到了邀请函的来客,无论是高肥,还是矮瘦,都皆是带着半截面具,穿着昂贵的西装或礼服,在外海边上形成极为诡异的一景,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是,‘海上黑鳞船’邀请的客人可都非富则贵。 石油大亨,玉石开发商,金融企业家……饶是带着面具,白瑜凭着丰富的阅历,也认出了不少人来,不少皆是财富榜榜上有名的企业家,当然,也有普通人,但看样子,那些普通人也并不普通,不是家里有矿,便是暴发户、二世祖。 换句话来说,这‘海上黑鳞船’邀请的可是财富集中圈,除了有钱有势之外,就是有钱有势。 午夜的外海看着与平时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变化,直至接近午夜二点四十分左右开始,外海的海面上却是忽然大雾起,从海中央无声无息地往外蔓延,看着,就像是海面瞬间沸腾起来一般。 当时间指针指向午夜三时那刻,岸边上的所有人竟听到一声宛如兽吟一般的响声响起,刹那间,周围便传来一片惊呼声,只见着在海正中央像是有红灯笼成片的亮起,在大雾中隐隐露出一艘足有三层高的巨形船只影子。 越来越清晰的铃铛声从海上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艘艘木质小船终是从大雾中驶出,船头刻着个昂首的龙头,却是没有见着驾船的船夫,只有一个左手放在胸前,微躬着身,做出了礼节的西装伺者,但船只却是无风而动,无声地向着它的客人们开去,上百只船只一同从海中央驶出,场景可是非同一般的壮观。 小船只在岸上轻停靠,船上的伺者从礼貌地伸手向来者索要邀请函,辨认身份和确定来客人数无误,小船便会再次开驶,载着来客返回海中央。 陈叔有点心虚,递过邀请函的时候手都是颤的,陈叔本以为那个小姑娘会有什么好主意,但她却毫无动静,就这么一同跟了过来,眼看着伺者辨认了邀请函真假,抬眼查看人数,眼看着就要揭穿了的时候,那伺者却是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便将所有人邀请到了小木船上,往海中央的大船开去。 陈叔看着甚至惊奇,不由得压低了声音问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是一点障眼法而已,让伺者误以为看到的只有两人,不过这障眼法撑不到多久,如果船上的水汽过重,恐怕对黄符纸有所影响,功效会大减。” 果然不出苏如意所料,越是靠近主船,水汽便是越重,不仅是如此,苏如意还隐隐地感觉到像是进入了某个家伙的领域范畴一般。 当离着主船不足一百十米之时,障眼法破,苏如意的反应极快,在伺者反应之前,便已拉着白瑜直接入水,山包子的动作稍慢一步,似乎并不喜欢水,致使伺者在回复清明时,便是见到似乎有些什么身影一晃而过,直接掉下了水,发出好一声的响声,但当他望向海面之时,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客人,刚刚那是……你们有看见什么了么?” 陈叔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不知道是在担心忽然坠海的大侄子,还是因为快被揭穿而害怕,最后深吸了一口气便是硬着皮头,一本正经直道:“不知你说的是什么,我刚刚并没有见到什么。” 伺者再三发问,陈叔也不知道是不是催眠自己了,答得一次比一次镇定,仿佛他说的便是真话一般,伺者虽疑惑,但却是寻不到其他异常的地方,还真的开始怀疑起是不是自己眼花,终是轻道了一声抱歉,才继续往着主船开去。 见此,边上的姚瑶不由得轻笑一声,趁着伺者不注意时便赞道,“没想到你这人比外表看起来要可靠得多了。” 从没有得到女性的赞美,还是让自己心动的女性赞美,陈叔老脸一红,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但经验不足的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会儿才憋出了一句,“那个,那啥……他们……会没事吧。” 姚瑶胸脯微震,似乎被陈叔的神色给逗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没事,他们比我姚瑶都厉害,而且边上还有城隍爷跟着……不会有事的……” “哦哦,不会有事就好……”陈叔喃喃回应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反应过来似乎刚刚那话有些不对,城隍爷……?哪来的城隍爷……? 但却是没有机会让陈叔再发问了,此时小木船已抵达海中央的大船了,当视线中出现那主船的一瞬间,饶是陈叔再见识多广,也不由得惊叹起来。 这已经并不仅仅只是一艘有三层高的大船那么简单,而是一艘古朴、造价不菲的大船,船主人似乎很喜欢‘龙’这种传说中的生物,船身上刻满了龙的图腾,似是腾云驾雾,又像是在云海上翻滚,大红灯笼映衬得栩栩如生,甚至壮观。 但让陈叔感觉到最为微妙的不是这个,而是眼前的主船虽让人感叹惊讶,但看着,却像是与远山城隍庙有得一拼,就像是同一时代的产物,可这又怎么可能,那城隍少说也有几百年,但船只又怎么能残存那么多年,木质的甲板早就腐化了吧。 陈叔和姚瑶两人成功上了主船,但苏如意这边的情况并不太好,不,应该说,是白瑜的情况并不太好,山包子虽不喜水,一下水就神色颓靡,蔫蔫的,什么精神都打不上来,但在水里还能自如活动。 而白瑜却是完全不会水性,其实这也不奇怪,白瑜命盘特殊,自灵力失控爆发了那日起,便离不开防护阵法,也就去不了多少地方,不会水性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一百米的距离不远不近,虽白瑜不会水,半拉半扯过去还是可以的,但由于海面上邀客木船繁多,冒头便容易被发现,在水下穿过更为保险,见着白瑜脸色难受,似乎憋到尽头了,无法再支撑下去,苏如意想都没有想,便是拉过白瑜渡过去了一口气。 双唇相触的那瞬间,白瑜不由得瞪大了眼,脸上又青又紫,不知道是因为在水下憋得难受,还是因为些别的。 见此,苏如意也不耽搁,以着最快的速度靠近了主船,寻着个隐蔽的地方登上了船,身上的衣服全湿透了,黏在身上难受得很,干脆便是以水画符,施了点小法术,幸好这小法术用不着太大的灵力,没有一会儿,三人身上的衣服便全干了。 但苏如意却是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正经地坐在了白瑜面前,为自己刚才的唐突之举表示负责。 师门从小教育,不能做个如此无担当之人,不管是基于什么机缘发生了的,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便该对此机缘负责。 苏如意虽是甩手掌柜,但该负责该承责的,她都会一一承担起来,而在她那个时代,玄门之人虽比外界略要开放一点,但肌肤之亲也是道侣间才能有的。 即便刚刚并非是情所愿,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是应负责的。 于是,白瑜还没有从刚刚在水下双唇相触的触感回神过来,便听见苏如意这样开口说着: “你有道侣……嗯,或者说……你有喜欢的人吗?” 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明明海上带着海风有点冷,但白瑜却是感觉自己身体一下变得燥热起来了,脸上潮红一片,张了张嘴,却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他该怎么回答,是该说有还是该说没有,如意是察觉到他对她的心思了么?说有,如意会不会误会他有其他喜欢的人啊,但说没有,好像又会造成别的误会……这该如此是好? 等了半天,苏如意眼瞧着白瑜脸上的神色越来越红,却是半天没回答,不由得想起了在师门之时,小师妹向她倾诉,说是被师兄邀请为道侣,当时小师妹也是红着一张脸,忸怩拧巴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会儿的白瑜看起来,就像和那小师妹一样,分明白瑜这家伙最多也只能算在小师弟这一列,但奇怪的是,看在苏如意眼里,竟觉得和那小师妹差不多,看着倍是可爱动人,这不禁让苏如意轻笑了一声,也不等白瑜的回答了,直接开口说道: “刚刚我亲了你,师门教导我需对你负责,你不用觉得有负担,若你有欢喜之人,可直接与我说,现在你也算是我门派弟子了,我定然为你好好准备一番,但若是你没欢喜之人,也可与我结为道侣,伴你余生。” 原来是这样……他还以为还以为如意是已经知道了……或是对他有些什么什么想法…… 白瑜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复杂了,他就该知道是自己的期望过大了,所以才会导致失望,如意或许并不曾往那方面想去,但他白瑜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正人君子,对于他来说,他更擅长顺着杆子直往上爬,直至达到他的目的。 于是,在下一刻,苏如意本以为白瑜不会再回答她的时候,便见着白瑜红着脸,闪烁着眼神,倍是认真地与她说道: “你能不能再能亲我一下,刚刚在水下感觉不清楚,再亲一下看我们适合不适合成为道侣。” 这话听着似乎并没有什么毛病,与水下紧迫的情况不同,双唇轻触间,苏如意能清晰感觉到来自白瑜身上的热度,仿佛周围触感也变得更加敏感,似乎都能清晰感觉到对方微喘的呼吸声。 浅尝即止。 但对于某人来说,却是宛如撒了蜜糖般甜蜜,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甚至是做了他平时一直不敢做的事儿,轻扣上了比自己要纤细得多的左手,十指相扣,掌心相贴,却是带出了一个一本正经的理由来。 “像船上这种地方,以伴侣的身份活动更容易行动,而且,而且……我们现在也算是道侣了吧?” 十指相扣这样的动作,让苏如意感觉有那么几分别扭,但若是道侣的身份的话,这确实是正常的范围里,这么想着,苏如意也就随白瑜去了。 也就直到很久以后,苏如意细细想来,确觉得越发不对劲,结为道侣,不是更看重于对方的性情修为等是否与自己是否合拍么?亲一下又哪能知道是否合适?这不应该是确定关系后,才会有的亲密动作么?但苏如意却是觉悟得太迟了,早已被披着乖乖羊皮的饿狼给吃得死死的了。 070 拍卖 070 拍卖 苏如意感觉很不对劲。 不,应该说,是身边的白瑜很不对劲。 从刚上船到现在,他嘴角的笑容便没有再抿下来过了,看得苏如意忍不住停下脚步来探了探他额头,看白瑜是不是烧傻了。 当然,白瑜这会儿的体温是正常的,这不由得让苏如意心情更加古怪了,那是她刚刚说要结为道侣的话太过惊叹骇浪了? 也是,玄门之人直接,白瑜他又并非玄门之人,一时接受不了也并不奇怪。那刚刚那意思是……真心结为道侣,还是勉强而为? 苏如意纠结了,连带着从船底甲板上冒出了半截身子出来想吓人的水鬼,看到了也当作没看到,感觉倍是烦躁,就直踩了过去。 不,被苏如意狠踩了过去还不止,后面还紧跟着个男人,笑眯眯地看那水鬼一眼,却是没有任何避让,依旧是笑眯眯地跟进着苏如意的脚步,同样狠踩了过去。 在这船上吓了不少人的水鬼感觉到受到了侮辱,倍为不甘心,但还没有等到它有所发作,便见着走在最末尾来个小胖娃娃,眼巴巴地望着它,留着口水……然后,将那水鬼‘啪叽’一下地拧起来,直接一口吞了…… 当然,苏如意平时也不会这么不尊重鬼的,即便是恶鬼,她也会给对方一个发泄表现一下的机会,只不过这会儿烦躁了,看着什么都烦躁的,更别说那些冒出头来,想搞事儿的水鬼了。 而白瑜的心思更是容易猜得了,他是纯粹觉得那些恶心巴拉的水鬼冒出来是来碍事的,没看着现在他们的‘气氛正好’么,才刚确定了关系,不是跑出来碍事是什么?! 至于你说白瑜还怕不怕鬼,或许以前是怕的,毕竟他体质特殊,但经历了这么多……说实话,这水鬼看起来还真的面目清秀,柔柔弱弱,是最好欺负的那种…… 得益的也就属跟在最后的山包子了,虽然味道不是很好,但难得苏如意并没有管他,很是开心地放开吃了一路,不过东西也有吃腻味时候,随着冒泡的水鬼越来越多,山包子也不怎么能愿意吃了。 但到目前为止,苏如意也并不会认为这是一艘普通的船了,至少,普通的船只,并不会有如此多的水鬼聚集。 “那是沉船?冤魂不散所以成了水鬼聚居?”白瑜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在黑武山上遇到了那个与世隔绝的小镇,看似是活的,其实已是个死镇。 “不,并不对,这一次并不一样。”苏如意摇摇头,“这船是活的,应该活了有近千年,甚至更长远了,不,准确点应该来说,这艘船的主人是活的。” 上千把年还活着的船主人,无论怎么算也不可能是人类了。 苏如意虽然没有将话说全,但白瑜便已明白这话中的意思了。 不过苏如意没有说出口的是,这船主人的气息让她想起了一个老朋友,很久没见的老朋友,她那个老朋友甚是喜欢亮晶晶价值不菲的东西,会开这样的一艘黑鳞船并不奇怪,但怪就怪在,她那个老朋友脾性温和,最看不起欺负弱小小辈之事,无论怎么想也无论将之与精怪失踪事件给牵扯到一起。 看样子,还得见一步走一步,得要看看这船上想隐藏的究竟是什么了。 想着,苏如意他们便没有再耽搁了,直接摸上了船上最顶层第三层,正是船上现下最热闹的地方。 当他们轻手轻脚地坐回到陈叔边上的时候,陈叔还吓了好一大跳,差点儿没惊喊出来,还是身边的姚瑶眼疾手快地捂住了陈叔的嘴,向苏如意他们点了点头。 “情况怎样,有没不正常的地方?” 姚瑶摇摇头,“到目前为止,这船上看着就像个黑市拍卖会,奇珍异品确实有很多,甚至有不少是玄门难得一见珍品,就是那白玉灵石,我们管理会里头也就仅有五块,但在这里竟可以拍卖。” 苏如意并没有说话,接过拍卖简介列表,一页页地翻过去,确实见着了不少奇珍异品。 苏如意她的眼光向来都挑,能从她口中道出‘奇珍异品’这几个字,便知道那定然不是一般的凡品,如果不是此行而来素有目的,说不定看着,苏如意都禁不住有那么几分心动。 但白瑜的看法却是不同,细细翻过了拍卖列表册,眉头反倒是皱紧起来了,微微地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道,“不,这拍卖会有问题,这并非是拍卖的全部。”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没压轴珍品,一场拍卖会的真谛就在压轴珍品上,而看着拍卖列表册,无论是多么珍贵的奇珍异宝,名册上都并没有着重介绍,而且,你看场上,有几波人并没有动静,都在等最后的压轴珍品呢。” 顺着白瑜的视线顺着过去,确实是如此,苏如意他们也发现了场上有几波的人都毫无动作,也就偶尔举上那么几次牌,但都并不太热情,而且更奇怪的是,苏如意仿佛看到他们身上有轻微因果的影儿。 但因果并不易现,一般是将死之人,或者是罪恶滔天之人才会显示因果痕迹,可那些人都并不在这些范畴内,而是苏如意一种无法辨认出的因果,奇怪至极,应并没有任何因果能瞒过天道的,就像是罪恶之人必然会受到天道的惩罚一般。 苏如意眉头不由得紧皱了,却是并没有留意到当她视线转回去之后,在底下那几波人当中有一带着面具的温润男子却是转过了身来,视线放在苏如意身上良久,脸上难得带上好几分兴味。 “吾主,你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了么?”身边同样带着面具的冷艳女子轻声问着,似乎也认出了苏如意他们来,说话的声音变得无比的残酷,“是毁了吾主计划的那些人,需要紫檀稍后动手么?” “不必,如果是那人的话,紫檀你现在是打不过,而且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不好,有辱斯文,先放着吧,而且……砍了我脑袋的那丫头身上的气息我还蛮感兴趣的,看起来似乎与我有几分相像。” “吾主,并没有人比得上,天道也不能,你即若吾辈的神明。” “也是,看戏吧,紫檀,我很久没有看过这么有意思的戏了,你说,若是那些凡人见到他们所崇拜的白鹿城隍变成了妖物会怎么样,想想,我便忍不住好一阵兴奋了呢,紫檀,是时候开始了。” 男子的话音才刚落,船上第三层的整个会场便‘啪’地一声,全暗下来,顿时全场好一阵惊慌,直至聚光灯重新落在最前方的拍卖台,一个笑眯着眼的年轻男人跃出,灵活地控制着整个主场,显然是下半场经验丰富的主拍卖师。 只见那拍卖师猛拍了几掌,开声第一句说,便是将场上大部分的目光给吸引了。 “众所周知,黑鳞船要不不出现,出现则只售奇珍异宝,但今夜,黑鳞船将会给你带来传说中的珍贵异兽,让你们所有人大开眼界。” 说罢,便见着有些什么从拍卖台底下推了上来,那是一个巨大的,近乎一人高,用黑幕罩着的笼子,年轻的拍卖师似乎很享受观众们这种争论哗然声,因为他知道,在揭开黑幕的那一刻,将会将全场引至最高潮。 只见着在下一瞬间,当笼子里的东西清晰被揭露在眼前之时,全场的呼吸都屏息了。 那是一对双生猫妖,因未满百岁,岁数不大,哥哥和姐姐都长得很稚嫩,最为奇特的不是它们脑袋上因为害怕而紧紧贴着的耳朵,而是它们身后长着的两条黑色的猫尾巴。 “这是难得一见到双尾双生猫妖,修行刚快满百岁,大家都知猫有九条命,猫妖能替命,双尾猫妖替命的成功率更高,只要与它们订立的契约,虽不能替主人替下九命,但至少能替下两命,一尾便是一命,试问这有哪个拍卖场能卖‘命’!” 人命珍贵,一声‘替命’让不少人咽了口口水,苏如意终于知道为什么这拍卖场所邀请都是这非富则贵之人,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有钱,更是因为他们更怕死,不管是真还是假的,但凡有一丝可能性,便足以让人性疯狂起来,尤其是当那个拍卖师证实那妖猫的耳朵和尾巴不是假的之后。 姚瑶的双眼早已是一片通红,在那对双生猫妖出现的那瞬间,就差点没有直接冲出去,要不是陈叔死死按着,现场恐怕是难以收拾了。 “那才不过刚形成的猫妖,什么都不懂,那些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强制立契不是好几百年的就已经废止了么,人类的命是命,精怪的命难倒不是命了么?” 精怪和人类之间可以立契,一直以来,这种契约一直都存在。 但随着人类的各种欲望无限扩大,从一开始的双方自愿变成了强制立契,直到几百年前精怪聚集隐匿了起来,这种恶习才逐渐废止消失,但苏如意一直都知道,只要各种欲望在持续的扩大,强制立契就不会有消失的一日。 只因为他们能从精怪身上的获取得更多,比如说,美貌、财物、权利,又比如说,命。 071 事发 071 事发 拍卖的现场变得格外的疯狂,不,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拍卖场了。 在这里,贩卖交易的不是商品,而是扭曲的人性和无尽的欲望。 苏如意很安静,眼底沉寂得可怕,她没有像是姚瑶那般失控,反而是相当平静,平静得可怕。 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看着场上那一张张已失控扭曲的人脸,反手曲起指尖不自觉地轻敲起桌面,一下又一下。 苏如意并不易发怒,毕竟经历得多了,各种妖魔鬼怪都见过不少,但于她来说只有两条底线不可碰: 她护翼之下的人不可碰。 有辱生灵、藐视天道常规者不该入轮回。 但在这拍卖场上,触犯的似乎并不仅仅只有一线。 就在最后一件‘拍卖品’被推上拍卖台的那瞬间,苏如意轻敲桌面的声音便兀地止住了。 似乎和所有人一样,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场上,被拉去了所有注意力。 那是一个男人,衣着月白色罗缎的男人。 并没有像是其他精怪一般显露在外的明显特征,但他身上的伤势极重,比之前任何的‘拍卖品’都要重,似是经历了一场非同一般的恶战,鲜红的颜色直透过月白色的外裳渗透了出来,显得格外的刺眼。 可即便是如此,那男人似乎依旧在维持着仅剩的体面,在灵力被束灵索层层锁死,难以活动的情况下,他依旧艰难又固执地整理自己身上狼狈凌乱的衣裳,直至它重新变得平整而体面起来。 那人似乎向来都是这样,身上的气度再非凡,也并不楚楚逼人,只是此刻他低垂着眼,半张脸隐匿在阴影里,无法分辨出他脸上具体的神色。 大雨,又毫无预兆地下起来了。 其实在京都有句从以前就传下来的话,说是当天毫无预兆下倾盆大雨,有可能是守护着这片地方的城隍爷伤心了。 “那会发怒么?都说城隍爷皆对俗世生灵宽容,扎住在京都地带的白鹿城隍爷甚至如此。那当他发怒时又该会如何?” 这是守在白鹿城隍庙的小道士们,每代更替时都会问到的话。 而每代的老道士亦都会严肃地答曰,“嘘,这不要乱说,没有人知道会是如何,但要是白鹿城隍爷发怒,恐怕这京都的城隍庙……该换代了。” 城隍爷并非永存,它受凡世香火,由凡世所有生灵的信念托付而生,有时候是当地受奉英魂豪杰充当,也有时候是由天地生的生灵来充当,而白鹿城隍庙则是后者。 可白鹿城隍却非是京都最初代的城隍庙,而是第二代,至于这京都初代的城隍爷该唤作何名,城隍庙建在何地,却是无人知晓,文献上并没有任何的记载。 拍卖场上兴奋、难以压制的声音,却是让苏如意头痛得爆炸。 尤其是当拍卖师道出那男人是‘白鹿城隍’的身份时,场上的静默连一分钟都持续不了,即随而来的便是尖叫的疯狂。 “城隍,那真的是白鹿城隍吗?那我是不是与城隍爷立契了,白鹿城隍就能成为我独有一人的守护神了?那我还怕什么?多少钱,我拍!倾家荡产我也要拍,有了白鹿城隍在,又何愁不回本?” “那是我看中的,那只能够是我的,压下我名下所有的房产!抬价三千万!” “四千万!” “五千万!” “一亿!” 喊价没有尽头,所有人都抢红了眼,却是无人能够听到白鹿城隍的声音,不,或者他们听到,却是让抢红了眼的他们,有理所当然直接反驳了,语气上甚至是无比的厌恶。 “你说城隍会保佑心诚之人?呵,你以为我是什么?还得像那些没钱又没房的蝼蚁一样去烧香供奉?那简直就是浪费时间,我生来就非平凡之人,既然只要花费钱财就能得到更大的利益,城隍又怎么不能为我服务!” “城隍爷是守护神,又为什么不能守护我!我才是能为社会创造更大财富的人!凡世本就不公平,又凭什么不为利益所驱。” 灵气浑浊了,白鹿城隍的灵气浑浊了。 忽然间,姚瑶痛苦地呻吟一声,猛地抱住了脑袋跪了下去,脸色一脸紫青,连神色也不禁有些涣散,似乎陷入了一片绝地,喃喃地自语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们……” “我们做错了什么,我们精怪做出了什么……” “不要,我们要活着,要活着,杀……杀了好,杀了好……杀,杀,杀……” 并不单单只是姚瑶一个小桃妖的声音,而是密密麻麻,混杂起来,从场上各处传来的声音,层层叠叠,阴深诡异。 忽然场上有人尖叫了一声,指着周围那些本应困着精怪的一个个大笼子,哆嗦着声音道,“开了,笼子的门……开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还要立契吗!拍卖师,拍卖师,人呢!” 没有人,拍卖场上拍卖师已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身影,连同在观众席上,也无声无息地空了两个座位。 场上,瞬间混乱起来了。 那些原本看起来还倍是可怜弱小,无法反抗的精怪,却是变成了一只只无比凶猛的野兽,通红的双眼明显已证实它们全然已失去了理智,只是杀气腾腾地盯着眼前那些刚刚还试图贩卖它们的猎物。 陈叔何曾见识过如此场面,脸色早已变得刷白一片,僵硬着身体无法活动,只是死死地抱紧着理智已经丧失的姚瑶,即便是被姚瑶狠咬了一口,痛得哆嗦也不敢放手。 “大侄子啊,苏大师,快想办法啊,这是什么情况,我们该怎么做,精怪们怎么忽然全疯了,我们还能将它们全打晕成不成啊?” “没用,它们丧失的并不是理智,而是意识,你知道吗,城隍爷为一方守护神,但与此同时,当城隍爷不再愿意当这城隍爷了,它将会便成一个足以将一方尽数毁灭的存在。” 苏如意轻喃着,却并不是在回答陈叔,而是脸带讽刺,讽刺着某些无论过多少年也依旧死性不改的人。 “白瑜,将八卦玄阵布下起来吧,让那些精怪们清醒一下,好不容易才修炼成形,若是触犯了因果就不好了,百年的修为也就毁了。” 白瑜应声,深深地看了苏如意一眼,却是什么都多说,只是略带生涩地布下八卦玄阵。 毕竟白瑜玄门的经验并不足,但幸好玄阵法器早已认他为主,八卦玄阵布下的那刻虽有那么几分摇摇欲坠,但随着庞大灵力的支撑,玄阵还是立起来了。 而在玄阵立起来后没有多久,场上终是有了新变化,那些精怪们的神志似乎渐渐地回复,变得清明起来了。 然而,这远远并不是结束,精怪们虽然没有再失控发疯,但它们此刻的神色看起来却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就连能力最弱小的猫妖,在看向那些前几分钟前还一个个疯狂叫卖的商人时,脸上也禁不住带上好几分的杀气和怨恨。 连带着被殃及的陈叔都不禁打了个哆嗦,不由得扯了扯姚瑶的手臂,结结巴巴地说着,“姚瑶啊,你不是那什么什么管理会的会长么,能不能让它们都冷静下来啊?” “凭什么是要让我们冷静下来,明明受伤的,被辱的是我们……” “就凭如意在收拾手尾之前,还记念着不想让你们犯了因果,我白瑜虽对你们之事并不是完全知晓,但既然那人在意,想必因果于你们精怪应是很重要吧。” 没等姚瑶将话说完,白瑜便是直直地开口打断了,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对于姚瑶来说却是当头一声猛喝。 因果之于精怪来说是什么,那便是修行之路。 精怪修行在这世间向来就困难,一旦染上因果,便将极有可能被打回原形,将无法再化为人形。 但这又让姚瑶怎么甘心,差一点,就差一点,她的同伴们便要失去了自由,被恶人所掌控,严重点的,甚至还可能将会丢失性命。 像是看穿了姚瑶心里所想一般,顿了顿,白瑜却是再次开声说道,“放心,我相信,如意回来必会给你们一个交代,而且,还有玄学部,再不济,还有我白氏财团,我白家从不怕得罪些什么人,这个交代定然会给你。” “还有我,姚瑶,我陈家的企业虽不像白家那样,但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大侄子,你看我们现在这情况,要不要先报个警什么的,毕竟我们现在似乎还被困在海上……” “没事,如意早就准备了,之前刚上船的那会儿,我们就在船底布了定位阵,某只跑惯腿的家伙现在应该跑到了玄学部将消息传过去了吧,我们就等着好了,估计用不着多久,便会有人来了。” 确实用不着多久时间,被留在远山上看家的白狐,在感受到来自苏老大呼唤的那刻,精神便是一震,连剩下的那只啃了一半的烤鸡鸡腿也不敢啃了。 为了加快脚程,它更是直接便化为了一只体型巨大的白毛狐狸,不过瞬息,便紧紧攀上了玄学部的总部大楼。 幸好白狐也算是妖物,一般人并不能看到它原形,最多也就感觉到头顶似是有一片巨大的黑影一闪而过,带起好一阵强风和冷气,再加上忽然下起来的大雨,竟不住让人冷得低咒了一声。 只不过这于玄学部多少有一点灵力的家伙来说,这没有那么好运了。 他们准备通宵达旦的工作还没有做完,便见着一只巨大的白毛狐妖缩在了他们办公楼的楼顶上,瞪着铜铃般大的眼睛就从窗外往外望来,直看得他们寒毛倒竖,大脑一片空白,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 这一瞬间,还在玄学部办公楼办公的所有人,都不禁想起了文献中所提及到了的其中一只祸乱妖兽:号称‘白毛魔君’的上古白狐大妖。 “就是老子,你们这些人类怎么这么烦,不久前不就已经见过老子了吗?不说了,我家苏老大让我来给你们跑个腿,说是如果你们不去接人,那些什么商业大鳄什么的全都掉水了,溺个水什么的她可不管了……” 072 第一任城隍 072 第一任城隍 红九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适应性良好,玄学部的工作危险虽有,但并不算是什么高危职业,毕竟现代社会不像千把年前的时候,妖魔鬼怪倍出,没见到精怪现在都要努力成为文化人了么,都在为找工作而苦恼呢。 直至……铜铃般的大眼睛攀在办公楼的小窗户上望来,还口吐人言,承认了自己是祸乱妖兽之一……嗯,好吧,这狐狸的缩小版其实他见过,现在也就是放大版而已,对吧,就是放大版而已,也应该没有的那么可怕吧……? 红九内心是崩溃的,感觉自己的寿命短了不止三年,但相比在现场的其他同僚来说,红九的状态算是不错的了,至少不是一副惨白得扛不住,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而等玄学部的人终于反应过来该做些什么的时候,场面又是好一阵的混乱。 没有办法,现在就是深夜的时间,玄学部虽有人值夜,但都是后台文职居多,能打的基本上都休息了,要不就像是红九这样的负责外交交涉的留守了。 而按照的上古妖兽白狐的形容,海上情况打斗严不严重先不好说,但看样子普通人可是不少,还是在海上,还真的是一下调不出这么多船只来,也就只能分批走,现场的先去增援,留下两三个人紧急通知玄学部各个小组,随后跟来。 只不过,红九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当他们抵达外海,外海海面上的整片海域,竟不是什么时候沸腾了起来,并不单单只是海上的大雾弥漫这么简单,而是整片海面都沸腾了,泡泡冒一个炸一个,目测水温至少有一百二十度以上的。 而更为诡异的是,在这样沸腾起来的海面中央,竟有一艘隐藏在白雾里的大型古船,就这么稳稳妥妥地停在海中央,似乎沸腾的海水并不能对它有所侵害,但同时,在海岸上的人,也难以靠近船只一步。 尤其是当红九他们知道在船上究竟都是些什么人的时候,脑袋更是越发头痛,但他们即便是硬着皮头,无论如何也都是要上船的,折腾了好一会儿,红九他们才寻出了在船甲板上刻画上浮水阵和寒冰阵的方法,让救援船在能水面支撑上一会儿。 白狐也难得没有完全闲着,连连吹了好几口气,拉起了好几股强风为其助力,如此来回折腾了很久,才将船上的大部分人都接了下来。 只是有点微妙的是,在那巨型船上,除了那些人之外竟还有精怪,而且那些精怪们都对船上的那些人类都有所不善。 可当红九他们的眼睛触及到精怪们身上或深或浅的伤口,以及船上还有不少明显是用来拍卖的各种大笼子之时……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能成为玄学部职员的,得需要经过层层的选拔,最终被选出来的人脑袋自然都不差。 拍卖会贩卖精怪!这可是触犯了玄学部所定的第一百三十四条‘法律’:保护精怪,人人有责,不强制立契,也不得贩卖妖精! 看来后面要赶来的人就不该只是玄学部的人了,应通知旁边警务科的人也派人来善后一下。 知道那些‘大客户’心虚着不敢摘面具,红九他们便‘难得糊涂’地所有人一下都给绑了,打算回头就直接扔给隔壁警务科的同志们给好好审个清楚。 没有一会儿,后面支援的人也来了,人多动作也就快了不少,没有一会儿,便将人都差不多都给接回岸边上来了,而走在最后一批的便是白瑜陈叔他们几人了。 却不曾想,他们才上救援船没有多久,本想喊白狐吹口气借个强风什么的,还没能开口,那白狐却是忽然瞪圆了一双竖瞳,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似的,看着半空便猛然后退了好一大步,后脚甚至是开始发软发颤,连站也站不起来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那可是上古妖兽啊,白狐它怎么会……? 然而,当下却并没有多少时间让红九他们回神过来。 只见着在下一刻,仿佛听到了一阵如同阵法破碎的轻鸣声,半空似乎有些什么被完全撕裂了开来,露出了一边无比凶猛的鹿角,一只体型足足比白狐原形还要大上两倍的白鹿从裂缝里直摔了出来,直直砸在海面上,炸起了不少滚烫的水花,差点儿没将红九他们的船给烧掉。 不,不应该说是白鹿了,它的毛色原来可能是月白色的,但现在,却是夹杂着不少灰黑的颜色,而且那些灰黑颜色的面积还在逐渐扩大,看着似乎要侵占它所有原来的月白色,鹿眼里更是一片疯狂愤怒并已失去理智的赤红。 这是一头已经疯掉的巨鹿,而它还有一个强敌,一只体型比白鹿还要大上一点的……雪狼? 应该说是雪狼吧,它的外形是犬科的,但比普通的犬只要威猛得多,外形看着有点像是一只雪狼,但通体却是漆黑色的。 相比于失控的巨鹿,这巨狼的眼神则是丰富人性化得多了,看着巨鹿似乎怒其不争气,又像是在讽其不自量力,神情意外的矛盾,仿佛是善念和恶念都糅杂在了一起。 “这……这是什么?白狐……对了,白狐呢,你在干嘛,快来帮我们一把啊。” 情急之下,红九也管不得白狐是不是什么上古妖兽的身份了,直接就朝岸上的白狐呼喊了一声,这使得正在拼命装死,努力降低缩小自己存在感的白狐,恨不得一口将那个聒噪的人类给吞掉。 叫什么叫啊,没听过神仙打架,会殃及鱼池么?!而且,这还是在水里啊,是那位大佬最讨厌的水里啊!凑过去不是赶着去送死么,不去不去,打死也不去! 白狐决定要装死到底,死也不肯迈出一步,幸好这已是最后的一艘救援船了,船上的人大多不是普通人,姚瑶见此,便立刻施展着法术,催动着植物生长,将船上漏水的地方补起来,红九更是不要钱地催动着所有风符,让他们的船开得更快一点。 而唯有船上的白瑜并没有任何动静,只是紧紧地盯着半空,握着手上嗡嗡作响的玄阵法器,忽然间道出了一句话来,“八卦玄阵的阵法被破了。” “破了就破了呗,阵破里面的人自然就会出来,应该没什么事了,我走的时候已经确定船上已没有人了,难道还有的问题吗?” “有,没看到人。” “?” “八卦玄阵的阵破了,但没有看到进入到阵里的人。” “没看到人?”这会儿反倒让红九愣住了,不由得下意识地问着,“是谁?阵法内的有谁?” “有三人,如意,山包子,还有就是……据说是白鹿城隍的男子……” 白鹿城隍?白鹿城隍爷?已经离开了城隍庙好一段时间,不知去了哪里的白鹿城隍? 红九一愣,忽然间意识到白瑜所指的是什么意思,神色具是一变,猛地抬起了头来,盯着了眼前那只变得疯狂的巨鹿,一种无法想象的可能性便从心底里浮了出来,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连声音都变得干巴巴的了。 “大白总,你的意思是,那巨鹿便是白鹿城隍?这……又怎么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对面的那只巨犬又是什么……” 然而,并没有等白瑜作出回答,场上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便已给出了最佳的答案。 只见着在下一刻,那巨鹿不敌,被那通体漆黑的巨犬猛抓了一爪子,伤口之深,深见皮肉,直直迫使那巨鹿连退了好几步。 但那白鹿却是不屈不挠,像是发疯了一般,用鹿角再次攻了上去,巨犬闪避不及,前腿被擦伤,竟发出像是人类般恼怒痛呼声。 “白鹿你这个伪君子,我就说过你有一日总会疯掉,你看你现在丑成怎么样了?你还用鹿角伤了我,看我要不要将你的鹿角给掰断!” “哼,我是伪君子又怎么样?远山!别以为你是先我一代的城隍就能训斥我?我堕落,你比我堕落得更早,更糟糕,你没看见你的毛色已全都变成了恶心的黑色了么!” “呵,那又怎么样?怎么,你以前不是很稀罕你那白鹿城隍庙么?现在就要放弃,不想继续当了?想要让第三个新城隍来顶替?别说我,你也是半斤八两,甚至比我更懦弱,我于绝望而生,你于希望而生,就这么点黑暗就让你受不了?会消亡的,所有人将会遗忘你,白鹿,我看你将会在什么时候消亡在这世上!” 最后的这番话,似乎将白鹿给直接惹怒了,顾不得身上的伤口未愈便是埋头冲了过去,似乎要与对面的巨犬打个你死我活。 整个外海再次沸腾起来,只不过,这此已不只是水面沸腾这么简单了,而是整个外海都因海中扭打起来的那两只巨兽,卷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惊涛巨浪,宛如惊涛海啸。 可在此时此刻,玄学部的人却是接收到了让他们更加震惊,无法回神过来的信息。 白鹿城隍的上一任城隍,也就是京都的第一任城隍,并没有消亡,而是还存在着,而它的名字就叫着……远山城隍。 而在最近,雾山,不,或者应该叫远山,在远山山顶也有一座像迷一般的古朴城隍庙,听说就是叫做这远山城隍庙,而其远山城隍的原形为……巨犬?雪狼? 红九狠抹了一把脸,他听到自己用颤抖着声音问着,“我记得,山包子的名字似乎也叫……” “嗯,叫远山。”白瑜点了点头,“我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如意叫山包子为,远山。” 073 会挨揍 073 会挨揍 如果说在最一开始的时候,那两只巨兽打起来还算是有章法的话。那么,到了后期,它们便已是不管不顾地扭打在一起了,纯碎是肉搏,还专往兽脸上打。 白鹿挨了好几爪子,虽然没有身上深见肉的爪痕那么严重,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半张脸算是花了,水花溅上来,好一阵的刺痛。 也许是痛觉神经的刺激,白鹿鹿眼的赤红色退散了不少,身上灰黑的颜色也开始逐渐地退掉了,恢复回原来的月白色,只是现在混在水里,又染了血色,黏黏糊糊的,甚为狼狈不好看。 白鹿神志似乎已经逐渐回来,眼神也逐渐恢复清明了,但你以为这扭打就能停下来了么?不,反而是扭打得更加厉害了,边打还边骂,只不过到了最后,两兽似乎都没有什么词了,就你一句‘蠢兽’我一句‘笨鹿’这样叫骂着。 但巨犬在体型上还是占据了优势的,尤其是在肉搏的这一点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白鹿开始脱力那一刻,巨犬便是寻着了机会直接将白鹿给揍飞了,直摔进海里,溅起了好大一波水花。 然后,没然后了,白鹿已经站不起来了,就在倒在海里大喘着气,一双鹿眼死死地瞪着巨犬,满眼是咬牙切齿倍是不甘心。 反倒是巨犬眼神里难掩舒畅,似乎对于能将白鹿给揍倒这件事让它心情倍是好。 但它似乎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儿,它并不是没有束缚的,多年前就是因为浪得太过了,被某人狠揍得足足一个月动弹不得,从此在某人面前能装怂就怂。 这不是终于能痛揍某个傻鹿,就一时太过兴奋,忘乎所以了么?以至于某个声音从突然背后传来之时,整只巨犬的身体都禁不住僵硬了,一动也不敢动。 只听那个声音就在身后这么幽幽地说着:“打得很爽?原来我不知道你竟然能恢复原形了?你究竟偷偷吞了多少阴气,远山。” 吞了多少阴气,其实也并不是很多,远山心虚地缩了缩前爪,就是批准能每周都吃一只鬼的时候,它就禁不住多吞了几只而已,它也没有想到它的阴气能涨得这么快啊,但吃了多年的素,一旦开荤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远山可是打死也不想回到以前吃素的日子,这段时间可是极为注意地隐藏自己,都怪那只傻鹿,要不是在八卦玄阵中的时候,控制不住化为了原形,刺激得它殴打傻鹿的欲望又上来了么,也就……变成现在这样子了……化为了原形了啊…… 远山城隍和白鹿城隍向来不和,一见面必有一斗,基本的大原因就如远山所说,它于绝望而生,而白鹿于希望而生,虽都为城隍,但最初诞生的缘由却是天差地别。 在千把年前的远古时代,是灵气旺盛,妖魅横生的时代,可同时也是最为灰暗的时代,其中最为严重的便是京都地带的这一片。 腐朽的朝廷政治,无不停歇的战乱,迫使着百姓滋生了最为邪恶黑暗的恶念。城隍为地方守护神,它们并非凭空而来,而是依凭着百姓的愿望而生,当愿望和认知度达到一定高度的时候,便会成为神。 远山原本仅是一只居住在远山山上修炼了很久的大妖兽,因为从没离开过远山,便为自己起名为‘远山’,在修炼的时候,偶尔闲得无聊便会倾听着山上人的愿望,顺手出个手帮忙什么的。 渐渐地,也不知道从什么开始,远山上有个神明这一说法便被传开来了,朝廷很兴奋,派了不少高级工匠在远山的山顶上,按最高城隍庙的规格建了城隍庙,立了城隍像。 但那个时候,远山还不是城隍,它的熟知度远没有达到城隍的程度,只能算是一只被信仰着的大妖,直接战乱生起,出入远山城隍的百姓多了,倾听愿望也多了,但那些,却并非是什么美好的愿望。 “城隍爷啊,杀了朝廷的那个贪官,我爹爹被他害死了,求你杀了他,杀了他,我愿一世为其供奉香火。” “我脚断了,但我战场上的兄弟全都牺牲了,我拿来的只有一块块沾惹着鲜血的铭牌,守护神,求你杀了敌军的将领,还我京都平安!” “我活不了,我丈夫战死,我父母病死,我唯一的孩子也在前两日饿死了,我亲手埋葬了他,估计我也活不了,我一介妇人也不奢求什么,能让在美梦中死去吗,求求你,神啊……” 愿望并非全是正面的,在什么的时代,就衍生出什么的愿望。在绝望中生存着百姓,他们愿望自然也是从绝望中挣扎着祈求希望。 愿望伴随着信念,远山城隍也就是在这时候诞生的。这就是京都的第一任的城隍,从绝望中诞生的城隍。紧接着下来的,便是祸乱妖兽的时代了。 而白鹿城隍的诞生,则是在祸乱妖兽结束的百年后,战乱平息,盛世升平,也许曾许下过不少灰暗愿望的缘故,远山城隍逐渐为百姓厌弃,渐渐的,曾盛极一时的远山城隍庙没了香火,没有多久,远山城隍庙便被人百姓遗忘差不多。 新的愿望从盛世中诞生,凝成了一个又一个美好的信念,新一座的城隍庙被建立起来了,百姓们唤之为白鹿城隍。 这就是为什么远山城隍和白鹿城隍会是如此不和的原因,一碰着脸,打上一架那是最为平常的事。 这一点,苏如意也清楚,而且它们都为城隍,或许远山比她更能知道如何为白鹿解难,毕竟它便是从这样的时期度过来的。 正因为如此,对于这两家伙的打架,苏如意是没有什么异议的,毕竟在平时,这两个家伙一碰上就黑脸,苏如意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但她此刻却是生气的,气的自然不是因为它们又打架了,而是在当下远山那家伙的状态,与堕落成祸害时期的形态差不多了。 远山本是雪狼,如意在炼生灵法器时,取得便是远山的原形。 当然,远山的原形自然是要更大更威猛一点,毛色也好看不少,像是灰白相间的花色,看着就觉得十分顺眼。不过是由于供奉的香火少了,神力下降,就难以化出原形了,能化出也是缩小版的。 在今日之前,苏如意一直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她才会点头允许远山吞食一点阴气,毕竟远山于绝望而生,又曾堕落过,阴气便是它的绝佳补品。 但当阴气积累到某一个程度,远山便会失控,成为祸乱凡世的大妖兽,这也是为什么苏如意对远山有所束缚的原因。 而现在,远山这个家伙,不仅能化为原形了,而且毛色也全然变成了黑漆漆的毛色。 可见它究竟偷偷吞了多少阴气,才会致使有了堕落的迹象,皮毛全被漆黑色所侵染,即便远山现在还保持着理智,当谁也无法保证在下一刻是否会失控。 苏如意气极反笑,就是冷‘哼’了一声,连连道出了几个‘很好’。 “很好,看来这是不顾以前约下的约定了啊,还是说皮痒了,想被打上好一顿?也正好,反正我这么多年也没有怎么真正动手过了,虽然本命法器不在身边,会麻烦一点,但我并不觉得我的实力还不如以前,或者说,我觉得我比以前更能打了……远山,你说要不要试试?” 说着,苏如意便掏出了她常用的朱砂笔,在右手上开始画起来,这一动作,其很常见,当如意她并不想用法器而是想用拳头直接解决的时候,她便是这样做,在右手上画符,直接催生灵力,每一拳,都会宛如暴击。 然而,这一次,似乎有些什么不同。 在平时,如意的符也就仅画到手腕以下便停止了,可这一次,她并没有停下来,笔尖如游龙蛇舞,沿着手臂继续画着。 而且那符纹看上去也与平常的有所不同,而是更加复杂的图案,随着朱砂的颜色逐渐加深,竟是带出了几分隐隐的杀气来,更随着符纹面积增多,那杀气便再加一分,等画完整个右手,杀气便不再隐匿于迹,而是直接暴露了开来。 其他人并没有见过像是这样样子的如意,但远山见过。 不,这已经不单单只是见过这么简单了,而是一种深入到骨髓里的惊恐,饶是它当年全盛时期与如意的实力相当,谁都没有能彻底打败谁,但它永远记得那一个个拳头打来时,就能打去了它大半条命的恐惧,它的骨头到现在为止还是在隐隐作痛着。 眼看着如意并没有停下的迹象,而是要继续画下去,远山怎么都无法淡定了,早已顾不得它刚刚还怎样一副威风至极的样子。在下一刻,便是整只犬,不,应该是整只狼都全蜷缩了起来,将嚣张的前爪后爪都收好收好,瞪着圆滚的大眼,泪汪汪就朝着苏如意的方向哽咽一声,那声音倍是委屈和讨好,和以往山包子委屈讨好时一模一样的神情。 最为糟糕的是,为了不挨揍,身为一只狼,身后那尾巴……摇得比狗还欢…… 074 秒怂 074 秒怂 周围很安静,安静得惊人,几乎所有人都这么呆愣愣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还没有从京都第一任城隍并没有消亡,而是还存活着,并名唤‘远山城隍’这样的一个消息完全反应过来。便已见着那位远山城隍竟不知道什么时候作出一副委屈讨好之相,全没有城隍该有的面子,这全因一个人的存在。 沉默,沉默,依旧是沉默。 这是远山城隍?这真的是第一任城隍?怎么看起来……好吧,它实力其实并不弱,甚至说还蛮强的,都将白鹿城隍给击沉了,毫不费余力的,但是,但是,现在的这场景,怎么看都倍是古怪啊,想要说些什么,但声音却是死死地卡在了喉咙里,半天都吐不出来。 就只见着那个人静静地半坐在船头,看着前方,刚刚还在画符的动作虽停下了,但对方面色依旧很不好看,似乎处于一种隐忍,怒气爆发的边缘,而爆发的源头,便是化为了原形的远山城隍。 而随着那人的怒气越盛,远山城隍身后的尾巴便摇得更欢了…… 一种像是坐过山车一般大起大落,又难以明喻,极为复杂的心情萦绕在心头,他们该是幸运事件能控制平息下来呢?还是该震惊于竟有人还立于远山城隍之上呢? 而且那个人他们还认识,有一种原来不知身边朋友原来是神仙大佬的沧桑感……忽然很想点根烟冷静一下…… 红九也确实是这样做,但可惜的是摸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都寻不着一根烟,只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挣扎了良久,才望着了白瑜,试探性地开了口。 “那个……白瑜,你与苏大师比较熟,你看要不让你让苏大师冷静冷静一下,过了这一遭,咱们再找机会好好聊聊……?” 只不过,这会儿的白瑜却并不像平时那么好说话,只是轻飘飘地回望了他一眼,脸上并没有任何的笑容,而是十分冷漠,看得红九忍不住安静地闭了嘴,好一会儿,才听见白瑜缓缓地开口道,“不用,如意会知道该怎么做,她比我们所有人都要清醒。” 事实上,确实也是如此,虽然苏如意真的是很想教训一下某只欠修理的家伙,想必是她这些年过于放松了,才让那家伙变得肆无忌惮起来了,还摇尾巴,呵,还摇什么尾巴,露什么无辜讨好的眼神,你以为她会吃这一套吗?可笑! 虽是这么说,苏如意脸上的神情还是略为软化了一点,怒气还未消,但知道此时并非是大闹的时候,当天亮起来了,现场就难以收拾了,而且不远处还躺了个半死不活、站不起来的白鹿城隍。 “别摇了,你再摇尾巴,小心我没能忍住将它直接给砍了免得碍眼,去,先将白鹿那小子给我背起来。” 什么?要让它将白鹿那讨厌的家伙背起来?这怎么能行?! 远山几乎下意识就是瞪大了一双狼眼,满脸的不忿,想嚎叫上两声反驳些什么,但在感觉如意的脸色又冷下来的那刻,刚鼓起来的不忿立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实力上演了什么叫做‘秒怂’的大型翻车现场,只能认命地将白鹿给放到了背上,背起来。 边背着时候,两兽的视线相触的那瞬间,可谓是‘火花四溅’,霎是精彩。 白鹿:活该,打得我这么重,这会儿还不是要将我背起来?忽然感觉好爽。 远山:呵呵,见你现在是只废鹿我不动手,总有一日我会研究研究鹿肉该怎么吃,将你这讨厌的家伙给直接炖了! 先不管那两兽的视线交流如何的‘炽热’,但现下确实是有个很必要的问题需要解决。 苏如意想了想,便是借了几张轻身符,落到了白瑜他们的小船上,问着,“白瑜,你家有没比较大空地,远山城隍塞不下那两尊大佛,装不下那两家伙现在体型的,化为原形容易,但想变回来并不容易,得需要花上几天时间才能消耗掉变回来。” 白瑜作为京都最大的财团,如果连他都说没,就没有人该有了。 “嗯……这样的空地倒有一块,但要过去打一声招呼,现在我让白翳去处理一下,估计等会儿就能用了。” 说着,白瑜便毫不客气地唤醒了抱着美女睡得正熟的白翳,让他将白家名下最大那个体育场给空出来,苦逼的白翳只能惨兮兮地爬起来,让人调出租借记录,吩咐将体育场空出来一周。 负责人深夜被唤醒,知道是大白总的吩咐,起床气早就泄了,只能苦哈哈地点头应着,也不管最大那个体育场当下的租借记录是满的,反正白家名下的体育场多得是,调过去也没差,大不了就是赔钱罢了,只能钱能解决的事儿都不是什么事儿。 用不着两三句,场地就定下来了。红九在边上听着,觉得倍不是滋味,怎么听着听着,总觉得有种他们玄学部还不够白家能帮得上忙的感觉? 挣扎了一下,红九终是没忍住开声插问了句,“那个……苏大师啊,这事儿其实我们玄学部也能帮忙啊,空地什么的,玄学部也不少啊,你要相信国家组织,只要申请申请一下总能批下来。” 对于红九的问话,如意回望了一眼,淡淡地应着,“不用了,之前那些恶鬼在临去地府之前还跑来跟我抱怨,说是玄学部总部实在是太小了,委屈着他们了,向我投诉,并表示如果下次有鬼有如此遭遇,就该找个大点的地儿给他们待着,为着此事……我足足被烦了一整日……” “……”红九默了,似乎在很认真地考虑,要不是该向上头申请给玄学部总部扩展一下啥的,总感觉他们玄学部被大佬们看不起了!悲伤! 定了地点,其实这事儿基本上就解决了,可以收拾收拾一下离开了。 但苏如意却是有一件事依旧存在疑问,唤了声‘等等’,便是让红九他们重新将小船开回那艘巨型的主船附近,仔细地听听,果然如她所想,隐隐听到好几声很微弱的打呼噜的声音,只不过是因为这船上声音一直都太吵了,以至一直都没有被发现。 现在周围安静下来了,便能听得清楚了,不仅仅是苏如意,就连红九他们都听到了,脸上倍是惊讶和怪异,显然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这船……不是船?是妖物……?” “不,这船是真的船,而且是一艘很久以前就造下的船,‘海上黑鳞船’的传说存在了多久,这船就有多久的历史,我原本以为这船的主人不在船上,是我想错了,按这样子看来,船主人应该一直就在船上。” 想着,苏如意便问了红九借了几个扩音的小法器,跃上了船头,围着船边转了一圈,终停在巨船边上雕刻着的那条栩栩如生,龙形雕刻的上面,朝着龙脑袋的部位就是一声大吼。 “你的金子被偷了!” 只听着在瞬间,那呼噜声没了,换来了的便是雷霆震惊的怒吼声,“谁,哪个家伙敢偷我的金子!” 船边的雕像猛然间‘活’了起来了,探出了一颗极为愤怒的龙头,朝着声源发出的方向便直瞪过去,此画面异常的骇人,就像是什么大怪物忽然活了一样,但苏如意却是见怪不怪,甚至在那龙头望来时,极为自然地打了声招呼。 “嗨,黑鳞,很久不见,你看起来还像是老样子。” 被唤出名字的龙头一愣,不由得盯着苏如意看了半响,直至它嗅到了熟悉的老朋友气息,便是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了,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原本雕刻在船边的龙形雕刻全都一下脱离了开来,那不是什么真的雕刻画,而是一条龙,一条活着的龙,鳞片是黑色的,就宛如这船‘黑鳞’这名字。 似乎是当雕像当久了,黑鳞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龙骨,才兴致勃勃地探着龙头瞧了如意几眼,忽然倍是开心地‘哈哈’直道,“如意,很久不见,我嗅到你没有金子的气息,你穷了很久了吧,哈哈。” 有一种想揍龙的冲动怎么办,而且‘穷了很久’这是怪谁来着? 感受到苏如意刀子眼的远山,差点没脚软将背上的白鹿给摔下去,不由得埋怨地瞧了瞧某条龙,内心倍是‘嘀咕’着:没见着我现在已经很凄惨的样子么,那条黑龙竟然还要雪上加霜,那是不让它活了!真是一条不厚道的龙! 不过言归正传,如眼前所见,黑鳞确实是这船的主人,它确实也是一条罕见的龙,还是一条掉进钱眼里的龙,不一心修行,只顾着赚金子,所以才有了‘海上黑鳞船’的存在,邀请一方的富商,通过交易买卖换得财物。 至于船上的珍宝,对于一条龙来说实在是太过易得了,龙窝里就有不少奇珍异宝,但不过黑鳞它明显更喜欢钱,所以,‘海上黑鳞船’的交易也就延续到了至今,从没有停歇下来过。 075 小肚鸡肠 075 小肚鸡肠 黑鳞也不怕苏如意的黑脸,似乎对方的贫穷异常能取悦它。 当然,苏如意也不是个好欺负的,等黑鳞笑够了,便是微眯眼,笑咪咪地轻声道,“哦,这样嘛,不过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回应是白出海了。” “什么白出海,我可是准备了不少珍品异宝,邀请函都发了,就等交易的那日……等等,不对,出海,我这船不是交易日才出海的么?怎么……?” 黑鳞一愣,终于发现似乎有些什么不对,龙眼往周围一扫,竟然发现周围有一圈不少的人,包括那些如呆鹅一般的凡人,龙须一颤,竟是掰起龙爪认真地算起日子来了。 这一算,黑鳞终是发现什么,这日不就是他黑鳞船的出海交易日吗?他的客人呢?应该就是周围那一群呆鹅吧,但怎么不是在它船上?还有现在这种氛围……? 黑鳞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但它清晰地知道了一件事,数年一度,它期待了很久的拍卖交易会黄了!黑鳞鼻子一酸,便是‘哇’地一声哭起来了。 “……” 有幸见着龙吟的模样是怎么样的?实话实说,感觉并不怎么好,神话传说里说什么‘龙吟’是怎样怎样的威武震撼,抱歉,还真没感觉到,只感觉到现在那龙一声又一声的龙吟对于他们的耳膜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玄学部的一众人脸色好一片的刷白,甚至一种捂住耳朵落荒而逃的冲动。 见着那黑龙似乎在短时间内没有停下来的趋势,白瑜沉默了好一会儿,终是无奈地向红九借着了一张扩音符,便是朝着黑鳞的方向开声直道:“黑龙,你的钱……不,你的金子跑不了,都能赚回来的。” 此话一出,黑鳞的哭声便戛然而止了,龙头猛地一转,铜铃般的大眼便死死地盯着白瑜不放,好一会儿,才倍是威胁地警告道:“小子,你可知欺骗龙可是会惹天谴的,翻云布雨,淹掉一座城可不在话下,你可知道随意许诺会惹出什么祸事?” “不知。”面对黑鳞带上了隐隐威压,白瑜竟不觉得害怕,反而是倍是轻松地笑了笑,“而且,我并不用知道,我白瑜从不失诺,我也相信,欠你钱的家伙们还没有勇气成为我白家的黑名单,与我白家拒绝任何交易往来。更何况,我白家也不缺钱,少的,我给你补上又如何?” 白瑜说得轻淡,却是让岸边上的那些商人们吓白了脸,比之前预险的时候还要恐惧。要知道白家不止在京都,甚至是世界上都有排名的啊,与白家断绝了交易往来,无异于断绝财路。 不,这远远不止是断绝财路那么简单,要是白家真的是放出狠话来,不与他们有任何商业合作,那么,以着白家的威望,不再与他们合作的就不单单只是白家了,而是大半个上层圈的企业都会与他们停止合作,这不是玩完了还能是什么? 前阵子的苏家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么,从天堂跌倒了地狱,从一间顶尖的财团跌为了一间三流企业,也就是苏长瑞算是个商业天才,才堪堪地救活,但这其中也有后期白家对苏家放松了禁令的缘故。 但商业天才还能有多少个?他们虽是成功的商人,但大多都是吃着上一代甚至是数代的老本才能爬到这样的地位的,他们当中并没有谁能确保自己能有这样天分。到了那时候,他们也就全完了。 白瑜可是不管那些商人是怎样的看法,他向来都按自己想法办事,而且他说的也并不是假话,就这么点儿钱儿白家完全能承担得起,还是迎刃有余的那种,于白瑜看来,这世上没有比钱更好赚了,没了,便再赚就是了。 黑鳞对白瑜的回答十分满意,连龙须都活跃地晃了好几下,腾起龙身便是从船上飞了下去,龙头一下子凑到了白瑜的面前,似乎在仔细地端详着白瑜面前,好一会儿才‘啧啧’了两声。 “原来是姓白的你这小子,我就说哪来这么大的口气,不过看在你厚道识趣的份上,我黑鳞也就不计较了~” “前辈认识我?但我似乎并不认识前辈?” “这辈子当然没见到,在某一世曾见过面,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这小子总是那么惹龙讨厌啊,明明是个凡人,身上的金子气息比谁都要重,真让龙不愉快。” “所以,这是白家从没有收到过邀请函的原因?” 猛然被白瑜点破小肚鸡肠的黑鳞,‘哼哼’了几声,也不忌讳,连点了几下头便是默认了。 没有办法啊,按常理来说,龙应是最富有的生灵才对。 但偏偏,这颗紫金帝王星,拥有极大的财气,完全将它们给压住了,这就怎么不让龙生气妒忌?尤其像是黑鳞这样掉进钱眼里的就更是不用说了,感觉一见着紫金帝王耀眼的财气,心脏就禁不住好一阵疼痛,整条龙都不怎么好了。 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海上黑鳞船’交易了那么多次,邀请了那么多富商巨贾,也从没有给白家发过邀请函的根本原因,这皆因某条龙的妒忌小气。 白瑜见此,不住摇头表示苦笑不得。也许是看在了金子的份上,这会儿,黑鳞对白瑜还是难得顺眼的,没有对他喷出愤怒的龙息,反倒是绕着白瑜转了两圈,才开声说着。 “只不过姓白你这小子还是这么命短啊,喏,趁我黑鳞现在心情好,赠你个小玩儿意吧,能让你多撑你一点,不过你要是真想摆脱些什么,那就只能……” 黑鳞最后那句话说了些什么,就连与白瑜同一船上的人都没能听到,只见到白瑜的脸色似乎微变了一下,但也就只有一瞬间,在下一刻,黑鳞已重新飞回了船上。 在龙爪着落的那刻,船上所有的红灯笼便全都亮起来了,只听‘哗啦’的水声,这艘足有三层的巨船边便已重新开启来了,往外海更深处的地方开去,离去时,还能远远地听见黑鳞的声音传来。 “老朋友们,再见了,‘海上黑鳞船’必需在天亮之前回到它该回去的地方,现在天快亮,咱们有缘再聚。哦,对了,忘记说了,小如意,我黑鳞虽然贪睡,但可并没有忘记出海交易日是哪日,是有另一位老朋友寻我喝酒,黑鳞我不小心就喝多喝醉了,现在看来,那位老朋友似乎变了不少了……” 另一位老朋友?那将会是谁?黑鳞便没有做出解答,便只见‘海上黑鳞船’的船身渐渐隐没在大雾里,没有一会儿消失在蒙蒙的黑夜中再也见不着了。 外海的海面上终是恢复平静了,白雾散去,便像是什么都发生过一般。 天,确实快亮了。 玄学部也不敢再含糊,迅速地善后起来了,警务科的同事们也匆匆赶到了,和玄学部交接了事件后,便将现场的所有富商巨贾全都拉回去审问,浩浩荡荡一群的,好不壮观。 目标巨大的远山,便只能认命地按照白瑜给的地址,向临时落脚地的地儿飞奔过去了,这路上与白鹿又怎么一副拌嘴就先不说了。 终在天亮起来之前,外海恢复如常了。 有部分住在外海附近的人,上网表示在昨晚似乎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一阵阵的‘雷声’,初时还以为是要地震了呢,但也有人说,当晚雨下那么大,谁能辨认清楚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 “也是,但我总觉得我好像看到了怪兽在打架,我一定是没睡醒,求打醒。” “哈哈哈,怪兽打架这个说法好,来,放个图,表示我当时就在现场!” 那是一张外海深夜外面狂风暴雨的照片,似乎是有人深夜拍摄了,在照片中似乎还真的看到了两大团的阴影,而PS大神便就在这两大团阴影上P上了两只不同形态的哥斯拉巨兽,而且技术还异常的好,看上去就像是真的一样。 这张‘哥斯拉打架实录’照片可是在网上疯传了好一段时间,后来便是衍生了不少版本,比如P上超人打怪兽,两巨人打架等等,层出不层,倒成为了一件趣谈。 不过,警务科那边倒是发现了一件棘手的事儿,在给那些富商巨贾录口供逼问后,确实还真逼问了不少肮脏事儿了,严重的当然是直接判罪处理了。 幸好,大部分的富二代还算是爱惜羽毛的,似乎被当日的事儿给吓傻了,没有怎么审,便一股脑地主动吐出来了,还算没有犯上什么大的错事,教育一下便应能将人给放了。 但当晚之事可不能外泄,警务科这边可是头痛至极,联系玄学部,玄学部也给不出好主意。 而就在他们头痛了足足三日之后,那些富商巨贾们便像是齐齐失忆一般,竟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儿,仅记得自己好像是在一场大型拍卖会上犯事了,参与了某些珍惜动物的不法买卖,纷纷表示对自己当时的疯狂倍是不解,但他们似乎还能清晰地记得白瑜的威胁。 在事后,那些富商巨贾们便立刻将拍卖的款项全给付清了,并表示会深刻反省做慈善,将给动物保护协会提供更多的资金支持,可即便是如此,他们早已失去了精怪们的馈赠了,恐怕在几百年后,等精怪们的气消了,才会有所改变吧。 而对于失忆方面,如意倒是见怪不怪,给玄学部的解释便是:“别看黑鳞那样,那家伙确实是活了数千年的龙了,消去记忆什么的,于龙来说不过是一个小法术而已。” 076 软包子 076 软包子 ‘海上黑鳞船’的经历将再一次从众多知情人的脑海里抹掉,就像是千百年来这般,仅留下传说的影子。 不过,这一次,‘海上黑鳞船’并不像是以往那般毫无踪迹,而是在玄学部最新历史资料记载上添上极为厚重的一笔,并记载上它真正船主人的名字:黑龙黑鳞。 当然,这并不是苏如意关注的地方,她现在正为眼前这两家伙头痛。 在距离当晚事发到现在已经足足三天了,白鹿和远山这两家伙依旧是这般巨大体型,并没有丝毫的变化。 对此,苏如意其实也并不是特别意外,毕竟这才是它们本来的形态,若不是现在是在现代社会,估计苏如意就随它们去了,在哪个深山老林里躲上一两个月,等身上膨胀不稳定的灵气和阴气消耗得差不多,也就能恢复人形了。 但现在却不成,试问现代的社会哪里还有什么深山老林让这些家伙藏身?就连黑武山这做没有怎么开发的山头,最近也多了不少慕名而来的探险者,想必还没有藏起来,就会被发现了吧。 以山包子他们现在的体型来说,足以引起好一阵的尖叫围观了。 这还不是最让苏如意感觉到郁闷的,最郁闷的是那两家伙从没有安宁下来过,连跑个圈什么的,都边跑边回头拌嘴,没错,你没听错也没有看错,就是你所想的这样。 最简单消耗灵力和阴气的方法就是在阳光底下跑圈,就和之前山包子是偷吃了阴气,被罚着跑了几十圈将阴气消耗掉一样的原理。 跑步也就跑步吧,雪狼和白鹿都是矫健的生灵,跑步什么的自然不再话下,也幸好白瑜给准备的体育场足够大,足以让它们活动开来。 于是,在事发当晚被苏如意赶到这边的两兽,便开始了从早到晚都是跑圈的生活,边跑还能见到这两个家伙在相互较劲,你一声‘杂毛狼’我一句‘短腿鹿’,从早到晚都没有见着换上几个别的词,一边跑还一边相互较劲儿,似乎怎么都不愿让对方超自己一头。 这使得来探班的白翳可是目瞪口呆,直呼‘神仙赛跑,凡人难及’,简直大开了眼界,表示没想到传说中的城隍竟是那样的巨兽,更没有想到城隍还能像是人类那般自尊心极强,偏要分给高低出来,不过…… “苏大师,你不管吗,要是它们真的打起来怎么办,听说当时在外海不是闹腾得很厉害么?” “没事。”苏如意幽幽地看了远山和白鹿一眼,“我就再等多三日,要是他们再恢复不了人影,我就亲自动手帮他们恢复,而且,我相信他们不会再吵了,若是再吵的话,我并不介意下一回狠手,让他们大半年都动不了,不过我相信,他们并不会这么做,对吧?远山,白鹿。” 苏如意这话说得很轻,就像是在开玩笑一般,却瞬间让不远处的那两兽彻底地安静起来了,乖乖地闭上了嘴边,埋头便是好一阵狂奔,仿佛之前不断在折腾的家伙并不是他们似的。 这样的一番话似乎起了极佳作用,用不着一周的时间,白鹿便率先一步恢复了人形了,第一时间便是一丝丝地整理好身上衣服皱褶,直使得衣服恢复平整,才微抬起头露出全貌来。 依旧是在船上的那个男子,只不过比起之前的狼狈,此刻的他显得温文儒雅的多了,一如白鹿温和的本性,如意与白鹿相识早就不是一天半天的事儿了,只不过是因为前段时间如意熟睡了过来,才有很一段时间没见。 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般,白鹿甚至极为直觉地打了声招呼,便坐到了苏如意的对面,动作熟练又不失斯文地拿起桌上的糕点就填起肚子来了。 没有多久,远山也紧接着化为原形了,见此,便是冷‘哼’一声,他最见不得就是白鹿这样的一副形态,明明就是一只闷骚鹿,偏偏每次都充作一副斯文无辜的样子博得同情,导致每次发生什么事儿的,受惩罚的都是他。 远山可是委屈极了,不就是雪狼的人形化看着像是有点‘凶悍’,有点‘冷’么,不带这样以貌看人的。 要不是这样,他平时也不会只敢化作小不点活动了,除开在最开始确实因为法力不足只能化作小不点之外,在其他的时候,远山其实已有足够的法力能化作成人,只不过他愣是没敢,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每回挨揍的都是他。 不好意思,不是远山他怂,而是如意揍人真的痛,没见到那一拳头下去都会不禁让小心脏紧缩么?他宁愿将两边包子脸贡献出来,来换世界和平。 这样想着,远山便极为厚脸皮地重新化为了山包子,更是霸道地挤开了正斯文吃着东西的白鹿,狼吞虎咽就扫着桌上的食物,以补充这几天来消耗的大量体能。 被山包子挤开的白鹿神色暗了暗,暗瞥了山包子一眼。 但这一次,白鹿却是难得没有热风暗嘲,而是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只见他忽然笑了起来,口中默念了几声,身形晃了晃,便化为了与山包子差不多高的小娃娃,同样是精致可爱。 不过比起山包子凶气十足的模样,白鹿可是显得软萌得多了,一双水汪汪的圆眼睛扑闪扑闪的,软软地走到了苏如意身边,软软地靠着,更是软软地小口小口地吃着糕点,看着乖萌至极。 而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的山包子,脸露震惊,连手上的鸡腿都没有抓稳就掉了,内心早已控制不住好一阵呐喊:卧槽,早知道那只短腿鹿向来都不要脸,却没有想到还可以这样不要脸!这是挑衅吧,绝对是! 于是,才没有停歇多久,场上又上演了好一场肉博。只不过,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的是,扭打的变成了两只精致胖包子,哦,打架的方式还是这样的没品,专朝对方的面上揍去,心心念念地想给对方脸上添点‘花色’。 当然,结局完全都是毫无悬念的,苏如意看得厌烦了,终是忍无可忍地直接给了两包子一人一拳,扯了扯两包子的包子脸,等他们都泄气了,才满意地拧着两包子带他们各归各家,以至于世代守护着白鹿城隍庙的道士们,看到他们多年未归的城隍爷,脸上竟是一片的沉默。 他们城隍爷回来他们该欣喜才是啊,实际上也是如此,当他们收到玄学部的消息,得知白鹿城隍不久后将会归来的时候,他们可是欣喜了很久,日日都盼着他们的城隍爷快点归来,毕竟一座城隍庙可缺少不了城隍爷。 可在此时此刻,见着粘着人不放,据说就是白鹿城隍的软萌包子,他们的心情怎么就格外的微妙么?他们这几代虽没有见过白鹿城隍真正的样子,但根据城隍庙里代代相传的资料记载,白鹿城隍应是个温文儒雅、又气度不凡的男子才是啊? 最怕周围忽然寂静。 苏如意眼见着眼前的那群老道士眼神飘忽,深受打击,没有一会儿又似是一副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咯噔’一声,顿时涌起一种极为不详的预感。 当下便当机立断,将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了山包子,黏在自己腿上不放的白鹿城隍给拧了下来,直接就往白鹿城隍庙里一丢,摆摆手转身就要走人。 可就在苏如意正要踏离城隍庙的庙门之时,身后的老道士却是开声将她给喊住了,“等等,苏大师,且慢,有没兴趣听贫道说一句,贫道方知京都不止一个城隍庙,请问苏大师有没兴趣为远山城隍恢复烟火?” 此话一出,不等苏如意说话,山包子便已是冷‘哼’一声地转过头,直接表达出‘没兴趣’的意愿,但这句话却是让苏如意的脚步停下来了。 恢复远山城隍的香火,其实在很久之前,苏如意不是没有想过,但由于她不善打理,又懒得在外活动,这想法就耽搁下来了,再加上远山城隍庙内秘密良多,便迟迟没能展开。 但实际上,恢复远山城隍的香火,对远山来说只有好处并没有坏处。这么多年来远山之所以并没有完全被遗忘,消失于世,除开苏如意以外,也会在每隔十几年打开一次庙门,为迷途的人指路,靠着微薄的信仰之力存活下来。 而且,远山并非真的完全讨厌城隍的身份,要不然在前阵子,他完全有理由拒绝打开庙门,也不会为那些真正有需要的人引路上山,认真聆听从而实现愿望。 要知道,她师门玄一门从来都只擅长救命保命符,‘学业符’、‘桃花符’等这些气运符,全都不是由她手中所出,倒是前段时间她见着山包子鬼鬼祟祟地和白瑜嘀咕着什么,这些气运符出于谁手可想而已了。 白瑜进步虽神速,但他的符远没有这样高的效力,定然是这些气运符中,带上了城隍的愿力,这也为什么山包子原形的毛色会这么黑的原因,除开吞噬阴气比较多之外,更是因为城隍的法力消耗多,就被阴气占了优势吧。 苏如意想了想,心中已略有打算,终是不管一脸的别扭模样的山包子,回头问着。 “老道士,你的意思是,你们愿意让人来打理城隍庙,带去香火?” “没错,苏大师,玄学部的意思也是如此,我们愿意为远山城隍再度带去香火。” “好,就这么定了,但远山城隍归远山城隍,与白鹿城隍有点不同,若没有问题的话,你们明天到远山来吧,我们再详细商量一下。” 077 开庙门 077 开庙门 隔日一早,就如所商定的那样,老道士们如约而至,远山城隍庙沏茶恭候。 一口热茶下肚,便已驱散了远山山顶上的大部分寒气,让老道士们的身体暖和起来了,轻叹道,“好茶好茶。” “这是安宁茶,远山城隍庙常备,为远途而来的施主们赠上一杯安宁茶,乃远山城隍旧时习俗。不过言归正传,我非城隍,此次谈话应会由远山城隍自行来谈,不过在这之前,我先与你们道清楚:远山并非是由正面是愿望诞生的城隍,与白鹿城隍完全不一致,一直以来,给它供奉的香客多是以复仇、求死居多。而且……” 苏如意顿了顿,视线转向自己眼前的老道士们,一字一句地清晰说着: “远山城隍有个很大的污点,你们听过祸乱妖兽么?” 祸乱妖兽?为什么又会忽然提到祸乱妖兽?那些老道士们一愣,不知为何苏如意忽然提这些,城隍归城隍,妖兽归妖兽不是么? 但话虽这么说,这次来的老道士们也不是什么普通的道士,自然是知道千把年前祸害妖兽一说的,想着,便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不少,“老道们自然听说过祸乱妖兽,但这又与远山城隍的污点有何相关?” “因为……在战乱、妖兽横出的时代,最初传出‘祸乱妖兽’之名的便是从这片城隍的地皮上。或者我换句话说,你可曾听说过,祸乱妖兽皆为上古大妖兽,白毛狐妖,三头玄鸟,独眼恶猴等等,都在此列,但在最开始,它们不过也就是一群大妖而已,远称不上什么‘祸乱妖兽’,直至从某一日开始,战场莫名横尸遍野,血色染满了整片天地的上空,有人看到一只黑色似狗又似狼的巨妖,带领妖群胡作非为,掀起血腥之风,从那时起,‘祸乱妖兽’的恶名便留传了出来。” 苏如意说得很平静,却是补全了所缺少的历史,老道士们的脸上早已是一片惊骇之色,细细回想起来,苏如意想说的这番话,与玄学部机密记载着的内容大方向并无出入,甚至是补全了一些他们一直想不透、弄不明的细节。 他们确实知道‘祸乱妖兽’应有‘妖首’,据传‘妖首’妖力强大,能窥视人心,其他上古妖兽都以它为首,更多的就没有了,如果按照苏如意给出的这信息,黑色似狗又似狼的巨妖,这这这……这意思不就是…… “老道不才,苏小友你的意思是……远山城隍便是……” “嗯,想必你们也从玄学部得知了过远山城隍和白鹿城隍的原形,我也不多说些什么,远山它确实就是当时的‘妖首’,黑色似狗又似狼的巨妖,说的就是魔堕恶化了之后的远山,又或者说,为实现城隍内众多倾诉渴求的愿望,自我坠落,成为了一只被阴气所吞噬失去了理智的上古大妖兽。” 这便是远山城隍最大的污点,它的污点并非是失去了城隍之名,而是失去了城隍之名的原因。 没有抵挡住源源不断的黑暗愿望,贪心地想为之实现。之前就说过,无论善恶都皆为生灵,杀即是犯下业,当所犯下的业达到了一定程度,若信念无法坚定,便会失控酿成大错,成为一辈子的污点,万劫不复。 这便是这座远山城隍庙远久却为数不多的历史,并没有什么奇迹出现,自那‘祸乱妖兽’消失了之后,这远山城隍便已被世人遗忘得差不多了,再之后,这远山山头便已白雾横生,将整个山头封锁起来了,只出不入。 原来这才是京都第一任城隍损落的原因,老道士们沉默了,说了声抱歉,便是回避了开来,似乎要与自家人们商量,苏如意便抬手示意‘请便’,对于老道士们的纠结,她并不奇怪,毕竟远山城隍的污点并非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污点。 若要让这城隍庙的香火再次点燃旺盛起来,必然需世人对城隍诚心的供奉。 当然,苏如意其实可以选择并不将远山城隍这段历史翻出来,毕竟历史记载并不全,但苏如意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这样做。 历史就是历史,真实就是真实,无论怎么掩饰隐瞒,这依旧是真实存在的,若当有一日,这些历史再被翻出来,对于远山来说才是致命毁灭性的伤害。 正因为如此,苏如意便是将该说的该提的事实,一次性地说了出来,只是远山这会儿的情绪该会是不怎么好了。 苏如意的视线略微一转,果不出其然,便见到了在主殿边上的阴影里,难得缩成一团的山包子,在阴影之下并不能见着他脸上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的情绪明显是低落、忐忑又小心翼翼的。 这不由得让苏如意心中微微一暖,伸手便像是往往常一样,抓上山包子两边圆滚滚的包子脸便往后一捏,手感依旧如往常一般好,但这次,苏如意的动作却是温柔多了,像是轻喃般低声道。 “没有必要这么害怕,最坏的结果便像是以往一样而已,你我早已定下契约,就算所有人都不记得你,我都依旧会记得你,只要我存在一日,你便不会消失,远山。” 不过,她相信,即便这次失败了,城隍庙无法再燃上香火,但终有一日,远山城隍庙的香火会重新燃起来,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你是一个好城隍,远山。 像是听到苏如意默念一般,主殿外忽然略有骚动起来了,还没有等她重新踏出去,殿外便传来了老道士们中气十足的声音。 “苏小友,冒犯了,老道们经商量最终认为,愿意为远山城隍庙重燃上烟火。至于你所说的污点,老道们并不认为这是多大的污点,神也会犯错,神也会神堕,就像是人一样,而且,无论是因什么愿望,什么信念诞生的城隍,依旧是我京都的城隍。” 连地府也有判官判对错,大恶之人需在地府为其平生所犯下的恶果付出代价。不过是实现的是恶愿而已,这那不过是历史时代所造成的,他们又何必将此怪罪到城隍身上。 而且,凭心而论,他们皆不是此是罪过,当时的世人害怕,选择避让和遗忘,更多的不过是世人对自己曾对城隍祈求那样的愿望而躲避,不想承认而已。 “那些老道士看起来还算很不错的样子,似乎能胜任守护远山城隍一职,你说如何?远山。” 入手软绵的山包子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湿润一片,但苏如意却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轻轻地推了推,轻声道,“好了,该你出场的时候到了,浪了这么久,该是好好该承担一下城隍的职责了,换身衣服出来吧,他们都在外面等你。” 当日,山包子是相隔数千年来,重新套上城隍服,比起主殿内供奉的城隍像要俊秀帅气得多了,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以正经城隍的模样出现在众多人的面前。 与白鹿化为城隍时温文儒雅的形象不同,远山的城隍服是黑的,面容虽好看,但自带威严和悍气,要真比如,更像是一个是杀神而不是城隍。 接下来城隍庙跟多细节的商量,苏如意便没有参与,而是难得静静地望着眼前这座她待了不少时间的城隍庙,像是自喃般道上了一句: 庙门将要大开了。 “嘿嘿,你听说了么?远山城隍庙真的存在!” “你这是什么过时的消息啊,前一段时间不就有不少网友证实了远山城隍庙真存在么?不就是一直确认不到准确的位置,推断就是雾山的山头而已?” “不不不,你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但我指的不是这个,你看这新闻,远山城隍庙的大门大开了,原来守护白鹿城隍庙的道士们将会分出一部分驻扎远山城隍,表示远山城隍庙将会像是白鹿城隍庙一样重新接受香火拜祭……要去吗?我想求个符很久了,但又怕上山迷路,就一直都没有去……” “一起一起吧,我也想去,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等会儿下班一会儿去吧。” 一群群人聚在一块热炽的商量着,有一就三,有三就百,有百就会有千,远山城隍庙的香火时隔千年,再一次地点燃起来了,将近千年的封锁,已在无声无息中消散,也不知过了多久,所有人都皆知京都有两个城隍庙,一黑一白,守护着京都这片地域。 白鹿城隍主为保平安接祈愿,祈求未来风调雨顺;而远山城隍则是杀小鬼灭邪魔,还生灵一片清净。后世更有人戏称,远山城隍和白鹿城隍就像一黑一白的守护神,他们京都这片地带竟是何等的幸运,竟能得到两位城隍的守护。 当然,这已经是很久之后的后话了。 实际上,远山城隍和白鹿城隍的气场依旧并不怎么合,不过,在远山城隍香火重新燃起的这几日,到远山城隍来做客的白鹿,却难得没有冷嘲热讽,而是瞪着一副正经城隍模样的远山良久,忽然微微鞠了躬,似是清谈描写般地说着。 “虽然我们气场不合,但你的城隍庙重燃香火,我想,或许一直以,来我都欠你一句声尊称:前辈。” 远山:……来道喜就道喜,为毛说出来的话依旧是这么讨人厌,死要脸子就直说嘛。不过,这一声‘前辈’倒是蛮舒服的,还感觉有点爽的样子。 “不错,再道几声来听听?” 白鹿:……他不该过来的,不要脸家伙依旧是不要脸。 078 一年 078 一年 经过连续几场大雨的洗涤,京都似乎重新变得干净起来了,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一直是雾霾重灾区京都,空气竟开始变得清新起来了,像是整片地域的气韵气息都变得鲜活起来了一般。 这样的京都,容易让人心情变得舒畅。 尤其是白氏集团的职员们,最近更是一个个春光满脸,心情好得不得了,在临近上班打卡前几分钟,还有不少人守在白氏集团门口,不愿上去,那副期盼的模样,宛如追星。 白氏集团招收的基本都是高端人才,尤其是在总部大楼办公的,花痴小妹妹虽然有,但都是高素质的女性。而且,目前守在这门口的,可不单只是什么花痴小妹妹,更多的是数个重要部门的高管,拿着高薪的高管! 但白氏集团对此却是见怪不怪,甚至是习以为常。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那个人时隔这么多年终于回来了,整个白氏集团已经期盼着他再次回来已经很久了。 而就在那一辆熟悉低调的小轿车停在集团门口时,所有人的眼睛都不禁亮起来,不由得上前一步,热炽地走到了人群中最亮眼的男人身侧,无比激动地倾诉着: “大白总,你终于回来了,白氏集团已经等候你很久了,董事会方面表示对你能回来公司十分高兴,表示连会议也不用开了,等会儿直接签字就全权交给你。” “大白总,你刚回来先上去好好休息一下,不用太过忙碌,有些什么还有我们顶着呢,我相信大白总你所做的每一个决策。” “大白总,你能回来集团实在是太好了……” “大白总……” 一声又一声的热情呼唤,一步又一步的炽热紧跟,无一不证明眼前这个男人的魅力,而这个男人不是别的,正正就是几年前昙花一现,退出了商圈的白氏集团的继承人——白瑜。 ‘白瑜已重回白氏集团’ ‘白氏集团最高指挥官将会重登舞台’ 京都,不,不单单只是京都,而是所有人的疯狂了,仿佛处于一种盛世狂喜中,翻天覆地的新闻报告恨不得想要传遍全世界,历数着这位白家的传奇人物所创下的丰功伟绩,并预言在未来,白家的地位将会继续往上升,变得遥不可及。 而事实也证明了,白瑜确实有这个能力,像是在告诉所有人,最初接触商圈那几年的他,不过是玩玩的而已,他真正的实力远不止这些,从他重新接手回白氏的这一年起,整个京都的经济水平往上飙升了几个百分点,而白氏集团的财力资本,更是狠翻了将近二分之一倍。 这才不过是一年的时间,却是能达到大部分人望之不可及的高度。 而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变得也不仅仅是这些,远山的人气旺起来,为了能方便拜祭远山城隍庙,玄学部更是主动出资修出了一条通往山顶的路。 人气渐渐地多了,香火也在远山的山顶上变得浓厚起来,虽然还比不上城中心的白鹿城隍,但却也是一点也不差。 来得多的人都知道,远山城隍实际上可是卧虎藏龙,这里富豪多,玄学弟子也多,听说经常呆在城隍庙里头打麻将下象棋的那群老头们,就曾是玄学界的大佬们,似乎已经退休了,就赖着远山城隍庙里过着休闲的退休日子。 哦,不,里头似乎还有几个差点儿岁数才能退休,被其门派弟子说破嘴,折腾了半天才辛苦将人给扯走,不过没过几日,又会见到他们的身影重新出现在这远山城隍庙里。 香客们见得多了,早就见怪不怪,也许是这远山城隍实在是太过舒适了,看客们看着手痒也时不时会上前凑上两把,过过瘾。 而在远山城隍的神奇之处还不止在这里,庙里似乎常住了两个精致小道童,拌嘴捏架似乎是常事儿,但对来客都客客气气的,偶尔见着谁远途而来,便会主动地献上一辈安宁茶,安安神,不收费,若想付费,添点香油钱就好了。 偶尔还能在城隍庙里见到一只漂亮的白狐狸在城隍庙里乱窜,领着一群像是自家带大的小鸡仔在庙里乱走着。 有人好奇,求符的时候问了一句,老道士便摇头笑着答道,“那并不是小鸡仔,而是狐大仙亲手养大的雏鸟,不过毛还没长好,不会飞,从这远山上的鸟窝里掏出来的,原本想当食材的,但因远山城隍禁食,便不知不觉养了好一大群了。” “哈哈哈,大师还真会开玩笑,比在白鹿城隍庙的时候还要幽默了,还给唤狐狸作狐大仙。”香客们似乎都被这说法逗笑了,直道城隍庙家的狐狸也这么人性化,为了纪念,还拍了几张照片才满足地拿着求得的符离开了远山城隍庙。 老道士表示无奈地摸了摸自己鼻尖,虽然并没有多解释些什么,但内心忍不住嘀咕了几声: 这可不是我这老头子在乱编呢,都一把年纪了,哪有什么幽默不幽默的,他说的可都是真话啊,他可是亲眼见着那白狐当得知全捕来的雏鸟都不能吃烤着吃以后,可是崩溃了好一段时间,也就是苏小友答应了让它每周能外出痛快地吃一回烤鸡这才作罢。 但白狐又似乎不舍得鸟儿直接放了,表示养着饱饱眼福也好,养着养着就不知不觉养大了好几批了,使得后山除了药田以外便建了小片的鸟窝,也许是后山那片灵气熏陶的缘故,后来的这些鸟儿却是变得聪明至极,生了些灵智,干脆让苏如意训练成专门负责派送仙草灵鸟儿了,穿梭在众多门派之间。 这便是玄门另一件足以让人称奇的事儿了,但远山城隍称奇的事儿多着去了,多这么一件两件的,似乎又不是那么奇怪了。 但在这一年里头,变的却不仅仅只是这些。 有些赖死不走的家伙依旧在,像是玄真大师他们,似乎打定了注意要在这里养老。 有些走了又回来变成常客的,比如杨宗,在城隍庙苦干了大半年后忽然醒悟,决定回去学着接手公司事务,每隔一两周就习惯回到这远山上来休息上一两日。 也有些走了却并没有再回来过了,就像那个算是她半个徒弟的白瑜,在‘海上黑鳞船’的事件结束后,苏如意便没有再见着白瑜了。 在当日,黑鳞应是赠予了白瑜些什么,不仅顶替了护心玉的作用,甚至是比之前要更好,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应是是黑鳞一千年一脱的护心鳞,黑鳞修行已上三千年,可见护心鳞是多么珍贵的东西,均衡白瑜体内的灵气自然不在话下。 恢复如常的白瑜便是重回到了白氏集团,正式地掌权了白氏集团。 从那以后,白瑜便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了,相反,倒是小白总白翳常到远山城隍上来,给庙里的众多位玄学大师带来心好之物,也会给狐狸带去美味烤鸡,和一些新奇的玩儿意,更多的,便是一扎又一扎画好的黄符纸。 “苏大师,这是我哥这段时间画好的黄符纸,他让我给你们带你了,我哥说,不知道远山城隍庙里还需不需要,便是画了很多过来,我哥还说,如果有需要的话,他还可以画多一点,他现在符可是越画越好了……” 白翳吱吱喳喳地说着什么,苏如意沉眸看着手中那一堆堆的黄符纸,一张张翻看过来,这近一年来,白瑜进步神速,画符的功力远超当初了,定然是没有偷懒,从黄符纸的效力上便能清晰地看出来了。 但到了现在,远山城隍已并不需要额外的黄符纸供应了,即便她不画,常住在庙的老道士们也能画得一手好符,再加上远山的城隍之力,黄符早已够用。 实际上,对于白瑜的离开,苏如意确实略有那么几分失落,但她却是早已习惯了。 这么多年来,除开山包子、黑鳞这些老怪物之外,认识的人都会早她一步先离去,苏如意早已习惯分合离别了,白瑜的离开不过是她又一段的离别而已。 而且,紫金帝王相之人,要不是被外物所束缚,又岂非甘于从游龙变为沉鱼? 正因为如此,对于白瑜的离开,苏如意并没有感到意外。 “嗯……白翳,你回去给你哥传个话吧,不需要经常跑上来了,也并不需要给远山城隍画符了,城隍庙的符已经足够了。当然,我与他的交情还在,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可到远山城隍庙通知一声便是。” 听了此话,白翳脸上的神色一顿,不由得略有几分焦急,想说些什么,却是被忽然的来电打断了,匆匆挂断后,便发现苏如意早已不见了身影,只剩边上已毫不客气地吞咽着鸡腿的山包子。 可没等白翳开口问苏如意去哪里了,山包子便是早先一步开口直接打断了,“你回去吧,就如实将话告诉白瑜那家伙就成了。” “不,我哥那意思并不是这样……” “哪样都好,并没什么关系,如意的意思是,就是我远山城隍庙早已不需要白瑜再帮忙画符了,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么,怎么听着,就像是……远山城隍庙已并不再需要白瑜一般…… 079 危机 079 危机 “她真的是这样说?” “嗯,不过我说,哥,你干嘛躲在公司不出去?这一点也不像你。” “好了,你先出去。” “哥!” “出去!” 白翳眉头拧得紧紧的,看着他哥白瑜的眼里满满是不解。 或许在外人来看,白瑜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醉心于工作而已,但白翳却是最清楚不错了,白瑜这是在躲避着些什么,借着工作缩在公司大楼里不迈出一步,偏偏又不死心,一空闲下来便忍不住画符,心心念念地想要让他带去远山城隍庙。 这种感觉真是极为不舒服,直让他很想狠骂他哥一顿,不就是放不下苏大师么?即便这样,那为什么要躲?这究竟还是不是男人?! 但当他对上白瑜微带赤红的眼睛时,却是不自觉地将话给塞回肚子里去了,无奈地叹息一声,终是摆摆手走了出去,独留白瑜一人待在办公室里。 躲?他确实是在躲,但他不躲的话,却不知道该如何做啊,他就是一个劣种。 白瑜暗暗自嘲了几声,连带着口腔里都带着极为苦涩的味道,脑海却不禁反复浮现出黑鳞当时所说的话。 “还有一年,白氏小子,紫金帝王相再命短也不至于只剩一年,时间缩短了,你是不是又向天道祈求了些什么,白氏小子你太贪心了。” 祈求了什么?没错,他确实祈求了些什么,祈求能再轮回再遇上他,贪心么?他并不贪心啊,只是想再多见见她而已啊,既然这辈子寿命已定,那么他祈求着能在轮回里再见到她又有什么错,他能付出所有代价! 只是没有想到,祈求的代价却是缩短的寿命,只剩下一年了吗?他想在见见她,见见她,却是不敢再见,他并不想让那人见着自己即将死亡的样子,那一定是很丑,而且如意就应是如意,不应为他有所牵扯,他该恢复为路人的身份。 这样,无论他生还是死,于那远山城隍庙便无关紧要了。 只是,他还是没能控制得住啊,忍不住贪婪地从各方面收集着所有关于她的消息,看着香客不小心拍下在远山城隍庙里懒洋洋小眯午睡的她,不由得笑得像个傻子似的,贪婪地看了一眼又一眼。 但感觉她好像瘦了,是伙食不好吗?没有他在帮忙弄吃的,远山城隍庙里伙食又会是怎么样?会不会很不好,焦虑又烦躁,让白翳帮忙着跑上远山,带去了不少东西,拼命地画了不少黄符纸,他在想做些什么,连白瑜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渴望着保持这轻微的关联,就一点点就好。 到现今如此,连远山城隍庙都不再需要他了是么?他该知道的,远山城隍的香火重新点燃起来了,不少道士大师扎住在了城隍,拉出来任何一位都比他要重要,他这么点黄符纸又能算些什么?这就如他预计的这样,他重新成为了一名‘无足轻重’的路人了,证明他这一年的做法并没有错。 只是……为什么,他又该是如此不甘心呢,距离黑鳞所说一年的时间……也快到了。 “大白总,飞往望城的航班已订好了,就是明早的航班,遗产公证律师也回复说资料也准备得差不多,等大白总从望城回来就能签字了。” 秘书敲了敲门,将明天的行程一一汇报,白瑜轻点着头,整个人陷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良久,才轻点了头,‘嗯’了一声,“你去准备吧,明天我准时出发。” “好的,大白总。” 京都的机场是全国人流最大的机场,来来往往有不少形形色色的人,白家亲民,白瑜也不认为自己该有所特例,订的也不过是普通航班的商务舱而已。 只是正逢白瑜这日的运气似乎不怎么好,本来预订的航班飞,机机件故障,不能飞行,只能改签下一班航班。 偏偏望城是座小城,来往的航班并不多,白瑜到那里也是考察项目的,耽搁不了很久,距离最近的那一班是架小机,并没有商务舱,只有普通的经济客舱了。 “大白总,要不我给望城那边去个电话,让他们多等一两日?” 秘书极为不满这样的安排,却是让白瑜摆摆手制止住了,“无妨,我并不娇生惯养,不过是连两小时都不到的行程而已,一会儿就好了,直接安排就好吧。” 秘书无奈,只得改签了最近的航班,跟在大白总身后进入了候机厅,准备起飞。 然而,他们并没有注意的是,等白瑜他们登上了客舱没有多久,京都的机场里发生了好一阵骚动,接到恐怖分子的威胁说在机场里藏了炸弹,警方方面迅速行动,及时抓住了一个嫌疑人,拆除了炸弹,幸好炸弹是小型炸弹,威力虽然不大,但足以造成不小的骚动了。 “带走,全都带走,先疏散机场,排查出还没有遗漏的。” “一二三四……咦,不对,少了一个,与恐怖分子维修我们的消息有所不同,说是有八个炸弹,但现在却是少了一个,只有七个。” 而就在这时候,被抓了那个嫌弃人却是忽然大笑起来,脸上的神色尤其的疯狂和得瑟,“来不及了,哈哈,原来我忘记说了吗,炸弹可不单单只是在机场里,还有一个小时不到,你们就会听到‘砰’的一声,我和大哥炸给你们的灿烂‘礼花’,高兴不?哈哈哈——” “大队,这人肯定是疯了,在说什么胡话……” “不,不对,有什么不对,调监控,立马调监控,小陈呢,快联系小陈那边的情况……” 警队队长的话音才刚落,调监控方面的小陈立马便是慌张地致电过来,连声音都是控制不住地惊慌。 “不好了,大队,不止一个,嫌疑人不止一个,是有两个,而另外一个拧着一个黑色小包上了机……” “不对,海关安检时没排查出异常吗?这是怎么回事?” “调包了……大队,机场监控录像显示那个男人在洗手间停留了好一段时间,出来的时候,黑色小包好像变得有点不同了……我现在怀疑哪里面恐怕也有……” 炸弹,少了的第八枚炸弹。 所有人倒抽了一口凉气,警方大队长更是震怒,“那你还紧急通知让航班停飞!你在干些什么!” “来不及了,我发现时,那航班已起飞足足半个小时了,而且,而且……大队,白家人,那个白氏集团的现任总裁,白瑜,就在这班飞往望城的航班上……” 白瑜,当下站在财富圈顶点的白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损失了白瑜,对于整个国家来说损失了什么,已经不用多说,警队大队甚至觉得自己眼前已是一片的眩晕,“通知总部,紧急行动,还有……通知白家,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吧……” 即便是再小型的炸弹,对于正在高空飞行的飞机来说,都是致命的! 而在远山城隍庙里呆着的苏如意,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日的天气算不上很好的原因,总觉得尤为的烦躁,抓着山包子捏了一会儿脸觉得更加烦躁,就搂了狐狸过来揪毛。 狐狸毛多,若放在平时,苏如意当时不是真的揪,毕竟狐狸丑丑的样子她看着也觉得眼痛,主要是顺毛的多,最多也就不小心揪掉一点点而已,无伤大雅。 只是这会儿,如意似乎心不在焉,感觉自己身上的有点凉凉的白狐,睁眼低头一看,竟发现自己被揪下了不少狐狸毛来!一下子挣扎了开来,悲壮地回头看自己究竟秃了多少。 也就是这时,苏如意才回过神来,看着被自己揪秃了白狐,沉默了,终是发现自己心神不定,似乎有些什么大事发生。 而就在这时,不少传音纸鹤竟从庙外飞了进来,纷纷攘攘地说着,“出事了,出事了,白瑜出事了,苏大师你有没什么办法……” 白瑜出事了,出什么事儿,与此同时,刚走出庙门不远的白翳也冲了回来,脸色惨白地拉着苏如意,眼睛早已变得赤红了。 “救救我哥,我哥的航班上遇上恐怖分子,现在确定有一枚炸弹就在我哥的航班,警方刚才通知我说,恐怖分子极有可能会在半空引爆,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你有办法的,对不对,苏大师,你一定有办法的。” “白翳,你冷静一点,玄学大师并非是万能的,别说是半空中了,就算在陆地上,我们也未必能救到……” 喧闹声惊动了庙里的玄真大师他们,得知了前因后果后却是束手无策,只能摇摇头,就如他们所说,玄学大师主要砍妖除魔,并非是神仙,即便是神仙,恐怕也是无法办得到啊。 “这种时候,我们的作用还比不上警方啊……” 这个事实,白翳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并不甘心,想挣扎着些什么,现在希望破灭,脸上禁不住露出绝望之色。 “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么?我哥他……” “有。” “苏小友” “方法是有的,山包子,去开坛布阵吧。” 苏如意平静地说着,目光却是罕见一片的幽深,但衣袖下微颤的手却暴露了并不如表面般冷静。 而这种眼神,这种状态下的如意,山包子已很久都不曾见过了,最上的一次,还是在千把年前,开坛祭天,为送玄一门枉死的一百多个灵魂魂归地府之时。 080 与天通话 080 与天通话 开坛祭天,与天相通。 黄案,香炉,玄剑,朱砂黄符备上,待如意再次出现之时,已与之前衣着并不相同,玄门玄服加身,眼前清明而专注,口中默念着祭词,瞬息点火燃上三炷清香,灵力凝聚,以朱砂黄符为阵眼,高级灵石为助力,以着玄一派掌门之名,祈求与天通话。 “以我一生所有功德往天上诉,玄门弟子苏如意祈求保佑以下八字之人平安归来!” 片刻,原本不过是有点阴的天色却是聚暗下来,乌云密布,却是单单凝聚在远山这一方,而除这方之外的天色依旧如常无碍,狂风猛吹,可却灭不掉香火、吹不散阵眼黄符,反倒让点亮了所有火光的远山城隍庙在阴云底下尤为瞩目,坚定如山,屹立不倒。 然而,所求之愿却让天大怒,乌云翻滚如滔天怒火,光天白日竟是雷电闪现直劈祭坛。 苏如意却不躲不闪,在天雷劈下的那一刻,以着灵力激活生灵法器,狼影窜出直接挡下天雷,却在强击之下直接‘咔’的一声裂成了八块,直接废掉花了不少时间炼成的高级法器。 苏如意却是眉头都不皱一下,似乎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遭,生灵法器连续激发,挡下了一道又一道劈来的天雷,底下神坛却丝毫无损,此举似是更惹怒了天,乌云翻滚得更加厉害了,带着轰隆的雷霆响声,天色暗得像是在滴墨,天雷却是忽然停止了,像是在酝酿着些什么。 见此,苏如意却是暗道不好,毫不犹豫就直步上前,竟是以身挡下最后这道威力非比寻常的九天天雷,硬是以灵力挡开,天雷被击散,化作无数到小雷往四周射去,顿时,燃着了城隍庙四周的大树。 玄真大师他们见着又惊又骇,开坛祭天多为请神之法,能不能成功得神的呼应先不说,却没有想到请神还能惹神怒,眼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们下意识就想冲上去帮忙。 可还没有等他们靠近,却是让山包子给直接挡下了,语气格外的严厉,“别上前,这不是普通的请神,神还不能直劈九天天雷,即便是龙神之怒最多也不过是小雷暴雨,你们过去也不过是献天祭品而已,天道之怒,常人难挡。” 这不是在请神,而是请天道回应。 她早已预料到此举会惹天怒,紫金帝王本就不被天道所容之相,而让天道去护这样一个不容之人,又怎么能不怒,但如意却是没有想到天道竟是如果愤怒。 她虽凭借着深厚的修为挡下了这道天雷,但焦急的发尾和衣摆,却是无比清晰地告诉她已并不能挡下这第二道天雷,口中一甜,却是没能忍住,一口血直接喷了出口,难得让她久违的感觉到自己血腥味。 但她苏如意会畏缩么?不,不会,她活了这么久,早就不怕死了。不像在千把年前,她觉悟得太迟了,实力也太差了,无力救玄一派满门,而她这掌门却是活了千把年灵魂不散,可笑可讽。 而现在派门好不容易多了个小弟子,有个她好不容易想护着的人,要是这都无法护上,那她这玄一门的掌门之名可是极尽嘲讽!这她掌门又当来干什么! 既然天道容不下他,那么,就让天道无法忽视他。 苏如意笑了,笑得灿烂,撑着有点摇摇欲坠的身体站了起来,仰头望天,突然深深地鞠了一躬,完毕,便是站直了身形,拿起玄剑在自己手中上狠划了一刀,这一刀划得极深,鲜血一下涌出,却没有滴漏,像是奇迹般了停顿在了半空中。 以灵力包裹,以血为引,血滴在半空凝聚成古字,每凝成一个,苏如意的脸色便苍白一分,但她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下,即便是指尖在颤抖,手腕甚至是有点抬不起了,她依旧坚定地继续画写着。 此举,天道更是大怒,雷霆声响,眼看就在这第二道九天天雷就要劈下的瞬间,苏如意却是大喝一声‘咒成’,那道九天天雷竟愣是劈歪了,将那祭天黄案劈成了两半,香炉跌落,并在地面上劈出了一道惊人的裂痕来。 苏如意却是视若无睹,将香炉扶正,被劈成两半的黄案却是不能用,只能将就放在了地上,再次降那三炷香点燃了起来,高声朗道: “玄门不才弟子,以我一身功德上奉,祈求天道,护我共生之人平安归来!” 而这次,回答她的却是一声龙吟,一个熟悉硕大的龙头从乌云中探出,修长的龙身在半空中带出一片虚影,却是口吐人言,瞪着斗大的龙眼直视着苏如意。 “老朋友,没想到才没过多久又见面了,只不过每次见面你都总令我惊讶了,你可知天道不可违,白氏那小子可是寿命已到,地府黄泉上早已他名了。” “但现在不就不是了么?我不改命,人生起自有定律,但天道无法控制我赠命,共生咒已成,我与他生命共享,当然,天道可收回给予我的‘恩赐’!我无话可说,望龙神黑鳞予我向天道传达!” 唤上了‘龙神’这一称呼,看来这家伙已经打定主意要已与天道对上了,黑鳞不由得摇头无奈笑了一声,存活三千年,与天道离得最近,常替天道传话,时间一长,它便已被人们尊称为龙神了,但若说在它认知的人有这大的大胆与天道作对的,眼前这家伙算是一个。 让天道收回‘恩赐’?天道可舍不得,然而,对于一介人类来说,千百年的存活,并非是一个恩赐,更像是对她的一种惩罚,听听,当初与天道约下的,只要凡间正邪尚未平衡,因果尚未纠正,我如意愿滞留于此世间,直至凡世天道平衡,因果归正! 这一留,却是留足了足足上千年,而现在凡世因果错乱,恶念妖魅于阴暗横生,就连是他,也没有窥探到有人慈悲面相之下早已恶意满盈。 在这情况下,天道又怎么舍得收回‘恩赐’?再恼怒也就只得将这口气给咽下去。 就如黑鳞所猜的这样,天道像是发泄一般地将远山城隍庙周围的树木都劈成了两半,却是没有再损坏那香炉半分,反而是刚刚还极盛的狂风慢慢地停下来了,香火烧得极稳,扎扎实实地燃烧着,翻滚的乌云也开始渐渐地平息下来了,往外散去。 见此,如意便知道成了,天道已受了她的香火。 下一刻,便见黑鳞昂首摆尾,忽地再次传出了一声龙吟,只不过这次的龙吟却并不一样,而像是向远方传应着什么一般。 “你们有没听到什么,好像是听到什么兽吟的声音,就是什么神话传说里头所描述的那样。” “你们女人就是爱幻想,你想说的是龙吟吧,哪里有那么多神话之类的,这声响,应该是高空飞行所造成的耳鸣吧。” 坐在后排的一对小情侣在嘀咕着,声音并不算大,但白瑜的耳力好,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笑着摇摇头,是不是全部的神话传说都是真的,他并不清楚,但这龙吟声倒是真的,听起来还有点像那条黑龙的声音,就是不知道那黑鳞为何忽作龙吟。 而且,不知道怎么的,从刚刚开始,他心头却是隐隐有那么几分不安,或者真的是因为高空飞行的影响毕竟他也有很多年不在高空飞行了。 边上的秘书见着白瑜的脸色不对,也不敢轻视,连忙掏出应急的药物,伸手就向空姐招了招手想索要杯温水。 知道白瑜的身份不简单,机上的空姐都被吩咐格外留意着白瑜这边的情况,就差没有派几个人时刻服务着了。 所以,一见白瑜那边的方向有动静,空姐便立刻倒了杯温水正要拿过来,而就这时候,却是有个男人正好拿着黑色的包从中间穿过,撞倒了空姐的手,整杯水都洒出去了,沾湿了侧边乘客的半个肩膀。 幸好只是温水,没有伤着人,边上那个乘客脾气也算好,在空姐道歉后也就没什么事儿了,但奇怪的是,倒是那个撞倒人的男人却是头都没有回的直接穿了过去,走进了机尾最后的洗手间。 “怎么回事那个男的好恶心啊,连道歉都没有,手背还湿漉漉的,全是手汗,他那个包里面似乎还装了些什么重物,都将我手背撞青了。” 白瑜的秘书是一个已婚的女强人,跟白瑜的时间不短,对于自己秘书白瑜还是有点了解的,一般她并不会这么无礼,定然是刚路过的男人惹到她了。 而且,他这秘书的手背上,还真是青了一小片,有点什么不对劲,那个男人给人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尤其是在那个男人重新从洗手间出来后,白瑜敏感地感觉到那个男人神态似乎放松不少,还带着几分病态的疯狂。 实际上也证明这并不是白瑜的错觉,在机上的几个空姐被轮流唤进去后,出来时神色都带着强压的恐慌,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坏的消息似的。 没一会儿,机舱的广播响了起来了,机长有些结巴的声音从广播里传了出来: “非……非常抱歉,因机上设施缘故,为保安全,此班飞向望城的航班将会临时迫降津城,请大家做好准备……” 081 惊险 081 惊险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迫降?” “我在望城还有个重要的合同要签,这样搞,我什么时候能到望城,造成的经济损失谁赔我?!” “你们冷静一点,钱重要还是人命重要,我们现在可是在高空,要真发生了什么事谁都救不了!” 机上的乘客一下子乱起来,虽然理智的乘客不少,但也难以避免地充斥着好些抱怨和不满,机舱人员只能拼命地安抚着乘客,但也许是压力过大的缘故,他们的情绪并非很好。 像是有些什么东西一触即发,要在压抑、暴躁的氛围里一下爆开起来。 白瑜一直关注着对面那个神色可疑的男人,他现在已经基本断定了,这次航班迫降可并非那么简单,而那个男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些什么,脸上神情又开始绷紧起来了。 而最先爆发起来的,却是坐在那男人身侧的另一名女士,似乎是那男人的黑包不小心撞上的对方的膝盖,使得那女士痛呼一声,便忍不住咒骂起来了。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不知道在机上行李不是放在行李架上,就应放在椅子底吗?你遵不遵守航空规则,而且你包里的重物还撞痛我了,你快给我的道歉,别以为这样就能算了!” 吵嚷声一下将机舱内所有人的注意都给拉了过去了,尤其是工作人员,神情更是慌张,想安抚那位女士让起冷静下来,但因机舱的气氛本就压抑,工作人员的相劝,在她看来更像是包庇,那名女士便显得更加的愤怒了,吵嚷得更大声了。 而就在这时,那个男人却是忽然疯狂地‘哈哈’大笑了起来,“说,继续说,等会儿你们便没有力气再说了,听,听到没有,‘滴答滴答’的声音,还有五分钟,这架飞机便会‘砰’的一声变成了‘大礼花’,哈哈哈!”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没听明白?真可怜,我说……在这个机上有炸弹,而距离引爆时间还有五分钟……” 此话一出,整个机舱猛地一下全乱起来,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脸上都是一片惊怒,有人咒骂这是‘开玩笑’吧,也有人愤怒得撸起袖子就想揍人,而更多的,是承受不住压力的人们,一下子便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尤其是连续不止的婴啼,显得航班上更为难受。 见此,机舱上的工作人员便是想控制住那个涉案男人,周围也有健壮的男人,立马就冲上去帮忙,这一举,更是刺激到了那个男人,一手就狠狠抓住了身边惊恐大叫的女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就抵住了女人脖子上的大动脉。 而且,那个男人现在的状态似乎也是异常的绷紧紧张,下手并没有轻重,被劫持女人的脖子一下就见血了,这下子,所有人都意识到这并不是开玩笑了,眼前这个男人是个疯子,想拉着整个航班的人陪葬的疯子。 此刻白瑜非常冷静,他深刻地清楚,相比那个恐怖分子来说,更为重要的事隐藏在机舱上的炸弹,他二话不说就让剩下的那几个机舱工作人员快去寻找藏在了机上的炸弹。 “找得到又能如何,现在只剩四分钟了,早就来不及了……” “来得及,那个男人在撒谎。” “撒谎?” “对,撒谎。”白瑜无比冷静地分析着,“我一直在注意着那个男人,如果真的是计时炸弹,他应该是关注着他手上的钟表,而不是一直盯着自己的包,更不会神情紧张,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需要人力控制引爆的炸弹,而引爆器,应该就在他那个黑色的包里。” 白瑜这么说极有依据,而且和那个恐怖分子现在的神态一一吻合,那个工作人员听着就是一亮,燃起了希望,立马就开始行动搜寻起来,附近的乘客听着,也坐不住了,直直跟着过去了。 按白瑜的指示,直接搜寻最可疑地机尾洗手间,果不出其然,真的让他们找到了藏在隐蔽处的炸弹! “炸弹找到了,不是计时炸弹!引爆器在那男人手里!”人群里有人呼喊了一声,正是这一声,将机舱内绝望的氛围猛地击散了,有反应极快的人很快就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直接就冲上去想控制住那个涉案男人。 只要控制住那个男人,不让引爆器引爆,他们这班机上的人就不会有事! 见事迹败露,涉案男人终是变得慌张起来了,眼见着有几个壮实的男人要扑上来,那男人架在女人脖子上的匕首便更用上几分力了,而那个女人早就没有多少力气了,由于失血过多,脸色早就变得惨白一片,恐怕没有多久,便会控制不住晕过去了。 不行,这不行,这样的话,对于他们实在是太不利,而且引爆器还在恐怖分子手上,要是一个失控,他们就全完了。 白瑜暗咐着,至少,他们得需要将引爆器抢过来! 视线落在恐惧分子脚边的那个黑色包上,放在了靠里面的位置,其他人想要触碰到,得需要越过那恐怖分子,但很明显,那个恐怖分子很谨慎,并不打算给周围试图抢夺的人一点机会,只要他们靠近一点,那人就将会黑包往内踢得更深入一点。 难道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吗……不,等等,还有,除开恐怖分子外,还有一人离着那个黑包比较近,几乎是大吼一声,白瑜便直接开口喊了出来。 “将黑包用力踢出来!” 将黑包用力踢出来?谁踢?被恐怖分子劫持,失血过多的女人,在昏昏沉沉的意识中听到这一句话,似乎猛地激醒起来了,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用上毕生最大力气,咬牙就往着那个黑包上一踢! 绝境出奇迹,那看着快要晕过去的女人真的将那个黑包给踢了出来,涉案男人见此,便是怒吼一声,双眼赤红,似乎在一气之下就想将女人给杀了,而就在这时,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瓶便是直砸了过来,极为精准地砸中了对方的手腕。 男人吃痛,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早就看准了机会的工作人员便一把将受害女人给拉了出来,周围的人一拥而上,没有一会儿便将那个涉案男人给制服了。 全机舱人都松了口气,声音甚至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那个受伤了女人被带了下去应急处理伤口了,幸好虽然失血过多,但暂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包扎好后便挣扎着走过来向白瑜衷心地道谢。 “大白总,多亏了你最后掷矿泉水瓶的那一下,不然估计我就玩完了,我刚和男友冷战不久,想到望城去散散心,却不曾想会出现这样的意外,我想回去和男友和好,要是他知道这机上发生了什么事,该会是多担心啊。真的很谢谢你,大白总,你救了我一命。” “是啊,刚才可得多亏大白总啊,不然这引爆器就无法拿回来了。听说,也是大白总识破那恐怖分子谎言,才发现不是计时炸弹的,真不愧是白家人,我要对白氏集团改观了。” “这话说得可不好,你意思是说以前的白氏集团不好了?” “哎,兄弟,有这样误解人的么?我不就是一平民,不就是对大集团大公司的事儿不熟悉嘛?还以为集团董事长都是高冷老板,不就现在看着才发现原来可以这么亲民的么?大白总你别介意啊,哈哈,这会儿没事了,没让家人和女朋友担心就好……哎,你看我,都忘记了,大白总你似乎还没有交女朋友……” “我有……”白瑜下意识地开口想反驳着,但才刚吐出两个字,却又忽然闭嘴了,良久才重新开了声,“曾经有,但现在……应该是没有了……” 说完,白瑜便闭上了眼睛,似乎不太想开口了,这使得周围的人不由面面相觑,以为是打扰了白瑜便散了开来,但劫后余生的他们情绪依旧没能好好平息,话说间仍带着几分兴奋。 飞机已经开始做降落准备了,机长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机舱,“飞机准备开始降落,临时降落地点,津城,烦请做好准备,拉起椅子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白瑜按照机长所指示将倾斜的椅背调正,而在他这角度,视线不经意间地落在了被几个男人守着的那个恐怖分子的身上,心里忽然‘咯噔’一声,总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 按照常理来说,被控制住了,应是绝望或者是慌张才对,尤其是这种疯狂,单纯以恐怖为目的恐怖分子更是如此,更是是失望才对,但那人的面上却是显得很平静,比刚刚还要平静,甚至是嘴角带着微笑。 “不好,这不对……” 然而,白瑜却是发现得太迟了。 只见在这瞬间,那个恐怖分子忽然按下他身上的某个地方,‘滴滴滴’快速的声响响遍了机舱,让人无法反应过来,在下一刻,便听见‘砰’的一声声响,有些什么在半空中猛然间炸开来了! 082 奇迹 082 奇迹 “现在紧急播报一则新闻,一班从京都开往望城的航班,遭遇恐怖分子袭击,京都机场已全线封锁,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的航机采取了临时迫降津城方案,但该航班于迫降前的十几分钟还是发生了爆炸事件……” “津城警方已第一时间守在津城机场,候命抓拿恐怕分子,但飞机失事让他们的计划全然打乱,从抓拿通缉计划临时转变为拯救计划,现在目前还不完全确定飞机坠落地点,还有多少人生还。” “这是我国面临的最恶劣的一件袭击事件了,据传闻该航班上除开有几个杰出的青年企业家,还有白氏集团年轻的董事长也在该航班上,生死未扑,听闻京都白家早已派出了专业团队寻找失事航班……” “可喜可贺,历经几小时,警方接到报信,失事航班找到了,极为幸运地坠落在津城唯一的内湖内,避免了机体过热发生二次爆炸,更为奇迹的是,在除开自爆的恐怖分子被强压力冲出机体之外,机上的所有人都还存活着,无一人死亡,但有八人受到炸弹碎片的牵连,重伤昏迷,警方赶到的第一时间便将重伤者移至最近的医院进行急救,现已脱离了危险,另外有三十四人受到不同程度轻伤,也大多被分配到附近的医院进行疗伤……” 出乎意料地是该航班的所有人精神状态都还算不错,据伤者们所描述,在炸弹炸开了之后,失去平衡的机体便是急剧下坠,本以为都会活不了,但在最后竟是奇迹般生还下来了。 也许是神经太过紧张了,据他们的描述,仿佛在最后感觉到像是有些什么奇迹之力将机身给轻托了一下,缓冲了一下。 “可能是龙神,我女朋友说她听到龙吟呢!”伤者开玩笑般说着,“不管是真的假的,劫后余生,我与我女朋友都觉得去庙里拜拜神佛,给予我们活着的机会……” 当然,伤者们的说法不一,有说是龙神,有说可能是冲力,更有说是强气流之类的,但无一列外都感觉到了在机体完全坠落的前几分钟,像是被什么轻托了一下,让飞机缓冲了一小段距离,最后坠落在内湖上,而不是在附近的山体上,是不幸中最大的幸运。 但白瑜却是知道,世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幸运,或者其他人都没有看清楚,他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在机体即将坠落在山体上,发生二次爆炸的那瞬间,却有个巨大的家伙轻托了机身一下,微改了机体坠落的路线。 而在窗外,更有像是龙身巨大般的影子一掠而过,虽然很快就消失了,但白瑜他还是清楚地看到了。 在因强烈的撞击而昏迷之前,他还感觉到放在身上的那一片龙鳞好一阵的发热发烫,耳边还隐隐地传来了某些状若虚无的声音。 ‘白氏小子,算你运气好,有人与天道争命……你活下来了……’ 待他从附近的医院清醒过来后,白翳也带着白家保镖赶到了,在室外和医生说着什么,感觉到房间内有动静,便急急地回到房间内,探看着他哥的情况,见着白瑜除开面色有点苍白外,精神还尚好时才微松了一口气。 “哥,你快要将我给吓死了,父亲和母亲都急急地买了机票从外地往这边赶,我让他们两老先回到京都大宅里呆着,我之后才和你回去,我刚刚和这里的医生聊了一下,幸好你只有一点脑震荡和右手手臂受到重伤而已,没有什么大碍,就是有点失血过多,休息一周左右,等到伤口开始愈合了,你就能出院了……” “现在就出院。” “现在?不,哥,你伤势虽不严重,但容易发炎,现在还不能随意动,我已经让白家顶尖的医生们快马加鞭赶来了,估计今日下午就能到……” 然而,这一次,白瑜却是没有让白翳再有机会说下去,挣扎地身体就想要下地,脸上却是一反常态的焦躁。 “哥,你听我说,现在真不能出院,很可能会发炎恶化……” “有人插手了,是吗,是她插手了对吗?按照原定的轨迹,我本应会在这场失事中死去,但我活下来,有人为我与天道争命,是她,对吗?她究竟出了什么代价!” 不知什么时候,白瑜已是赤红了眼,白翳从没有看过他哥这个样子,在他印象里,他哥是极为冷静的一个人,即便是慌乱,他也会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多年来都是如此,而现在,他哥明显是失控了。 虽然苏大师并没有吩咐他不允许说,只是说这种小事并不在意,玄真大师他们则表示让白瑜身体恢复了再说未迟,避免影响到了伤者情绪,但此刻在白瑜如同要吃人的眼神下,白翳却是没能抵抗得住,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其实,当日的情况对于白翳来说十分的玄幻,甚至没能完全看明白,但并不碍于白翳知道那次开坛祭天并非是简单的开坛祭天,至少玄真大师他们也布不下这样的祭坛,而且苏大师似乎还付出了非同一般的代价,难得受了伤。 为此,听说远山城隍庙还临时闭门三日。 “是共生咒,玄真大师说,此咒可谓是玄学界的禁咒,不仅成功率极低,还会容易遭反噬,成功了也是一个损已之咒,共生,共生,意味着要将施咒之人剩余的阳寿分给对方一般,与之共生死……” 白翳的声音越来越轻,说道后面便已经不敢再说下去了,尤其是看到了他哥脸上惊疑又愤怒的神色,身体不禁一缩。 他知道,无论这会儿他说些什么,他哥定然都要现在就赶回去了的。 于是,白翳便在他哥再次发怒之前,急急地跑去安排回京都的车了,并让白家的医生不用再赶到津城来,直接在回京都的路上某个坐标上等着就是了。 津城与京都相距并不算远,但也有一段距离,开车的话,至少也得花上七八个小时,还没有计算上中间停歇的时间,尤其是白瑜现在这种并不适宜颠簸的病体,并不适合长途跋涉。 但白瑜却像是疯了一般,除开加油的时间,一路上并没有停歇,几乎都是以最大速度在赶着,一路上不知换了多少个司机,就连本来是来照看白瑜的顶尖医生都被拉着充当了一回临时司机。 一路上被拍了不少的白翳简直快要哭了,有预计这一年都不能自己开车了,驾驶证恐怕都要被没收了。 虽说是如此,但车速却并没有减少多少,硬生在六个小时内赶至京都,更是马不停蹄地往远山城隍庙的方向赶去。 幸好通往远山城隍庙的路比以前好走多了,换了辆小型车也能直接开上来,还没有敲门,远山城隍的庙门便让人从内里打开了,露出了难得城隍装扮的远山来。 似乎早就知道白瑜要来,远山就狠皱着眉头静静地盯着白瑜好一会儿,却是什么都没有多说,侧身将路让了出来。 然而,当后面的白翳也想跟进去时,远山却是将人给拉住了,不满地开口说着,“共生咒可能在如意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在我看来,就是一件大事,而且,会对施咒者有所反噬,即便有高级灵草养着,如意也得需花上小半月的时候才恢复一点,我放白瑜进去已是特例,其他人就不要进去了。” 说着,远山便毫不留情将庙门给锁死了,并不留一点情面。 白翳无法,只得曲线求助于玄真大师他们,却没有想到换来的是玄真大师无奈的叹息。 “先回去吧,白瑜在里面应没有啥问题,再过三日再带医生进去就好了,我们也没有在庙里,现在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如何,当日祭天结束后不久,山包子便将庙里的所有人都赶出来了,别说是我们这些老道士了,就连白鹿城隍也让山包子给赶了出来,那两家伙可是差点儿又打起来了,直让老道捏了好一把冷汗。” “那苏大师的情况很严重……?” “算不上,花时间养一养也就差不多能恢复了,就是……”阳寿已分出去了一半而已。 连玄真大师都这么说了,白翳也无法了,只得将人先带走,三天后再来了。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儿,白瑜却是不管,一进去,便极为急切地寻找着他所心心念念地那个身影。 已有一年的时间没来了,但这城隍庙的一草一木却是无比的深刻熟悉,如同在梦中勾画过无数遍一般,他熟悉庙内的分布,也熟悉庙内的气息,更是熟悉某个人常呆着的某几个地方。 但这会儿,却是寻遍了都没有那人的身影,白瑜只觉自己眼前一阵阵发黑,脑海里只响彻着一个声音‘她在哪里,她在哪里,她究竟在哪里?!’。 而就在白瑜感觉自己快要疯了的时候,一个宛如天籁般声音终是从后方传来,带着几分疑惑。 “白瑜?你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那瞬间,仿佛天地都安静下来,眼前只剩下她一人。 083 委屈 083 委屈 如同在沙漠中徒步已久的旅人,在看到绿洲的那瞬间,便已忘记了一切,所有的一切皆失控,然而,于旅人来说,却是甘之若饴。 当白瑜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怀中抱着的温香软玉时,便知道自己已经完了。 并不应该是这样的,他的理智拼命地在告诉自己,他并不能如此对待苏如意,他并没有资格像是这样拥抱着她,无论是以前,还是在现在他都没有这个资格。 一次次拼命地点醒着自己,一次次强迫自己转移视线,一次次艰难地保持着最安全的距离,一次次……白瑜已经记不得有多少次了,只知道每次每次都有无数个他在斗争着。 一边是贪婪自私无耻的他,试图不择手段想得到自己想妄想的东西,另一边却是理智清明冷静的他,在一次次告诫着这样做之后将会得到的恶果。 快放手,快放手,白瑜你这个自私无耻的混沌你快放手啊,白瑜在狠狠咒骂着自己,他的理智,他的逻辑分析,在清楚地告诉他,现在最该做的便是放手,松开怀中的人,不然后续引来的,极为可能是对方的厌恶。 然而,这一切却已失控了,他放不开,不想放手,甚至是不自禁地搂得更用力一些,在此时此刻,他甚至有一个极为疯狂的念头,都是他的,他身为白氏集团董事长,有钱有权,为什么不能是他的,都是他的,只要他…… 无数种极端困锁方式在脑海中闪过,白瑜的眼底不禁闪过一片偏执的疯狂,但他最终还是没有那样做,他害怕,他无比的害怕,比知道他剩下不久的寿命时还害怕。 良久良久,白瑜只敢在如意的耳垂后轻落一吻,像是祈求一般地轻喃道着。 “我错了,我没有坦白,甚至擅自离开,请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还有阳寿,我又欠了你了,我不想死,但也不想伤害你,你以后会不会不想再见到我,是了,远山城隍庙现在不需要我的符,但我可以学,学更多更难的符,我还有钱,我可以出资修建扩张城隍庙……” 絮絮叨叨又无头无尾的话,白瑜这家伙失控了,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苏如意静静地看着,她并不喜欢这个状态下的白瑜,试图想掩饰着什么,又试图想为什么做狡辩,最终不放过的还是自己。 忍了忍,苏如意最终没能忍住,踮起脚尖,便直接捧起白瑜的脸,无比精准地在白瑜的唇上印下一吻,双唇轻触,直接白瑜的视线重新对焦落在她身上之时,苏如意才将人放开。 “冷静点了没有,这并不像你……还有,如果想吻的话,大方点吻就好,用不着吻那里,有点痒。” 苏如意边说着,便边伸出手来指了指耳垂背后的位置,那正是白瑜刚刚挣扎了很久,才敢印下轻轻一吻的地方,说是轻吻,不过是一触即离的轻触。 原来自己龌龊无耻之心都被如意看在了眼里,白瑜又惊又羞,但他的视线不经意地触及如意有点红的双唇时,脑海里更是止不住地不断回响起如意刚刚的那句话,更是恼怒又害涩。 顿感觉自己身为男士的尊严有点受挫了,又感觉此刻的如意不经意便能撩得他方向迷失,所有的复杂情绪终表现在白瑜早已变得赤红了一片的脸上,已不单只是耳尖红这么简单了,而是变成一片极为好看的桃色。 盈盈地水光就这么专注地望着如意,满目是涩意,但却又饱含着某种希翼和渴望。 “如意……” “嗯?” “刚刚那个动作……能不能再来一遍,就刚刚那个……吻,我,我……我没有感受到,你太狡猾了,趁别人不注意就……” 狡猾?苏如意一愣,有点反应不过来,毕竟这么多年,别人对她的形容词有很多,一般都是冷漠,无趣,顽固等等之类的形容词,她狡猾?什么时候的事?是指刚刚的那个吻么?但这不是白瑜想要的么,她只是贯彻她的行动而已啊,而且他们论关系也算是道侣吧?这就算……狡猾? 苏如意纠结了,总感觉这有些不太对劲,但抬头却是对上了白瑜破天荒略带几分委屈的神情,再加上满脸的桃色和盈盈的水光…… 呃,她好像真的占了些什么便宜样子? 现在白瑜的样子,不禁让她想起很久以前她小师妹被她师兄占了便宜的时候,就脸红红地躲在她背后半天不愿出来,眼泪珠子要掉不掉的样子,委屈可怜至极,哄半天都没能哄好,最后她师兄是怎么哄好她小师妹来着?嗯,好像是说了句‘别闹别扭了,师兄都依你’? 如意沉默了……抬眼瞧了眼前满脸桃色的白瑜,不得不说,白瑜的皮相可是足够好,就连她这个对外皮不甚留意的人,都忍不住觉得此时的白瑜格外的艳丽,而现在这样的美人因为自己而委屈,感觉好似是自己不太厚道的样子? 而且,白瑜也算是玄一门的派内弟子了,小弟子撒撒娇啥的,她这当掌门的宠宠也好像并不奇怪? 于是,如意便点了点头,对上了白瑜盈盈水光的双目,说着,“可以,都依你……” 这边的小院内春色浮动,而在城隍庙内另一座常年封锁的内院,却是发出好些轰动的响声,像是有些什么人在拍桌子跺地板,捶胸顿足的好一阵发泄,吓得缩在墙头看戏的狐狸差点儿就没蹲稳,从墙头上摔下来,幸好及时化作了人形,稳住了身形,攀住了墙头才没摔下去。 “差点儿就要摔痛狐了,不过,那边的内院不是放在立碑的地方么?怎么忽然间发出这样的声响?” 对此,边上的远山却是淡定了狠,只是远远地眺望一眼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没事,估计是玄一门的老头们在气愤发泄,正常,好好的掌门就这么被吃得死死的,谁能不气氛,就差没有挑起来那着棍子暴打一顿了,要不是没有肉体,估计连棺材板都掀翻了。” “拿棍子暴打,呃……老大,老实说,你是不是心情不好?要不趁着这时间,咱们出去发泄一下解解压……?” “去哪里?” “嗯……去白鹿城隍庙拜个门什么的?老大你上回不是说和白鹿那谁打上一场蛮爽的么?而且,听说鹿鼎记就在那附近,那里的烧鸡堪称美味,打完就去吃一顿?” “……好主意,走吧。” 于是,当日莫名其妙被打了一顿,还被拉着去吃烤鸡的白鹿,知道真相后,差点儿没吐血。 哦,那顿烤鸡还是他付钱的尼玛,足足几十只烤鸡呢,还是鹿鼎记,花了不少他辛苦赚来的私房钱,难道不知道城隍想赚凡间的钱,可是有多难就有多难?尼玛! 不过,白鹿依旧坚挺着,他深知正面抗不过那只蛮狼,背后收拾它的机会可是多着呢,等到第三日远山城隍庙庙门重开,白鹿便是第一时间闯进了远山城隍,还十分心机的化为软包子,特意还将衣服弄得脏兮兮的,在包子脸上抹了几个花脸,摆着一脸哭相就可怜兮兮地冲到了如意的面前。 然而,还没有等白鹿仰着一张脏兮兮的包子脸告状,如意便是被屋内的什么人给喊了进去了,还是一喊就进去了,如意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这怎么可能? 白鹿向来聪明,他当初选择着软包子形象也不是随便选的,毕竟他和如意都已相识了不短时间,更是知道如意对着软萌、可怜兮兮的东西比较容易心软。 事实也是如此,软包子形象的他在如意面前好办事得多了,而且,基本上如意也并不会像是现在这样不理会他,屋内的人究竟是谁,究有如此的魅力? 几乎是下意识的,白鹿便往内屋瞄去,只见在屋内,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多了一个皮相极好的凡人男子,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好家伙,那家伙竟是将皮相之色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 一张俊脸似带着几分委屈,几分痛楚,又带着几分倔强,在如意为他上药之时,似乎是痛得微抖了下身体,却又挺直了腰身,带着水光的眼朝如意倔强地望去,“我不痛的,如意,你继续就好,我能忍得住……” 这举动,这可将美人的倔强委屈,又隐含着几分求抚慰的极美之色展现而淋漓尽致。 看得白鹿不禁喊一声高,真是高,这哪里是痛啊,这分明是用抹药忍痛为借口求得如意的注意力!这还不是简单的大声呼痛,而是隐忍在内,更能将人的怜悯爱惜之心更往上拉上一筹! 这可是将如意对软萌之物容易心软的弱点抓得死死的啊,不禁让她紧皱眉,略有点紧张为其上着药,为了减缓对方伤口的伤害,白鹿还眼尖地认出了边上美颜草和修复草这两种高级灵草。 虽说这两种高级灵草在如意这边不算罕有,但也是高级药草啊,药效可不止这么一点,那个男人也不过是皮外伤而已,压根就不需要用上,如意却是想都没有想直接拿来用了。 啧啧,还真的可怕啊,这究竟是哪里来的凡人男子,可是将某位大佬吃得死死的了,这手段,可不是一般的高,连他自愈聪明的白鹿城隍看着,也不禁甘拜下风! 084 有狗 084 有狗 但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外界的人们忽然惊奇地发现白瑜竟然发微博了。 也不是说平时白瑜并不发微博,毕竟身为白氏集团的董事长,官方回应什么的还是有的,自从白瑜一年前重新掌权白氏集团以后,类似这样的微博每隔一段时间也会发上那么一两条。 可这次并不一样,不是那种官腔的微博,而是某种真正意义的上微博。只见白瑜在劫后余生没两日后便更新了一条微博,用上某种特为‘委屈’地语气写着: ‘右手手臂的伤势有点难看,还有点痛,但只要有你在,就不痛了,你一直待在我身边好不好?’ 卧槽……这是什么鬼?这是那个白瑜大白总发的微博,这是被盗号了吧,一定是被盗号了吧,那样一个形象的大白总,又怎么可能发出小奶狗般撒娇的文字,还是用这样的官方号! 看着,估计没多久,白氏集团的公关便会快马加鞭地跑出来澄清了! 基本每个人都这样想着,毕竟这样一条突兀的微博实在是一点也不像那位大白总,但渐渐地,大伙儿便发现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了,不仅白氏的公关没有跳出来,举报了某浪官方也没封号,而且自打那条微博开始,白瑜的账号竟是开始日更。 ‘不得,我觉得得装一下痛,虽然伤势愈合了,但我不舍得她的视线转移,让我无耻一下吧,情场不亚于商场,卖一下可怜示弱一下还是要的,她看我了,她终于又看我了!’ ‘我发现我的衣服好像不够用了,谁说就女人衣服里永远一件衣服,男人的衣柜可是差很多件衣服好不好,怎么穿才能更有魅力更帅,看来得请上一个造型师,造型师米兰的品味似乎不错……’ ‘该死的,我的伤口为什么好得这么快,当初不是说至少得一周以后才会开始愈合的么?怎么才没有几日,就愈合得差不多了,而且我严重怀疑白家在请医生的时候是不是没考智商,我眼睛都眨得那么厉害,他竟然都没看见!还说什么参与商业活动什么完全问题呢,什么没问题,很大的问题,我不想下山,下山就见不着她了!’ ‘我还是被赶下山了,因为白翳那小子趁我不在在她面前乱说,说什么明天的活动会议很重要,要气死我了,警告一声,明天的活动我脾气并不好。’ 如果一开始大家都是保持着不可能的态度,但随着更新的微博越多,透露的信息越多,便觉得越加不对劲了。 比如说,听闻大白总那次意外确实是受了伤,伤处正是右手手臂;又比如说,造型师米兰是国际顶尖的亚裔艺术家,有传闻听说他今日会到京都来,似乎是被白家所聘请;再比如说,这样对小白总白翳熟稔的语气,小白总却没有跳出来,而是在同日,有人发现小白总白翳的微博更新了‘呵呵’两字。 这种明显是认识的还是极为熟稔的互动,再加上种种巧合,不由得让人怀疑起来了,难不成那真的是大白总,但大白总又怎么会是这样的一种语气,而真正揭晓,断定那就是大白总无疑的,正是在那个会议上。 那个是全球商会,每年都会占据新闻首页页面好几天的全球商会,但并非是传统严肃的会议,而是采用一种自由酒会的形式,每一位公开的财富榜大佬进场,都能听到不少记者‘咔咔咔’的疯狂拍摄声,这热度,无异于商界的‘走红毯’。 而白瑜作为亚洲这边的代表之一,又是年纪轻轻便创下不少商业奇迹之人,不仅是国内记者的重点关注对象,就连外籍记者也对其关注不少。在他们的印象中,白瑜是一个少有的商业奇才,而是还是个难得和善、如沐春风的年轻企业家。 几乎所有人都这么认为,都能预想到能拍摄到的会是怎么样的白瑜了。 然而,在当日,出乎预料的,镜头拍摄下的白瑜,却是一个脸色阴沉的白瑜,人还是那个人,却是满脸毫不掩饰的不耐烦,但更显魄力了,如果说之前温和的白瑜,是一只半眯着眼的睡狮,那么,此刻的白瑜,便是一只完全清醒了的雄狮,连带出来的气场,都不禁让靠近他的人觉得后背发寒。 直至,在商会的后半场,有记者拍到白瑜接到了一个电话后,宛如破冰一般,那张冷面便完全消失不见了,换来的却是笑得连眼睛都快看不见的灿烂笑容,脸上的春色怎么遮掩都无法遮掩得住。 这八卦消息一传出来,网上一下子都炸开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个他们的大白总,一直单身着的大白总外面有狗了! 怪不得之前会有那样的微博,原来是有狗了啊!完全没想到有狗了的大白总会是这样的一个人,但话说是回来,那只狗究竟是谁? 众人众多猜测,道出了不少优秀女性,却终是没有定论,也有人提到了苏如意的名字,毕竟曾经有过一批CP粉,但很多却是被众多人否决了: “感觉气场不太合,大白总和苏大师不过是好朋友而已,没看见吗,苏大师和杨家那小祖宗,还有林家二少,金融才子段杰等等的关系都很好么?之前那不过是直播节目的效果而已,别当真别当真。” “也是,若真是这样的话,一年前就该公开了,没有必要等到现在,不过说起来,那应该会是谁呢,竟能让大白总如此沉迷……” 类似的说法很有多,但却都不是白瑜想要的效果,翻看着微博的信息,白瑜看得直皱眉,什么什么女明星,他见都没有见过,怎么又他牵连上关系了?还有那什么什么女企业家,他们也就合作过一次而已,连对方的名字他都不记得了,又怎么会联想到是她? 好不好容易看到自己想要的了,却又被这样硬生的否决,看得白瑜不由得好一阵的气闷,却让边上看他哥好戏的白翳不由得欢乐‘哈哈’笑了好几声,“活该,谁让您在微博上这么作,想要让天下人皆知道!” 没错,白瑜是故意的,故意发这样的微博,虽然那些微博却是大多是他的真实想法,但他确确实实是想存在公开于世的心思,让其他人都知道如意就是他的,别人别想打她主意。 你说为什么不直接公开,那是因为白瑜还没有问过如意的意见,别看他现在看着和如意好像亲近了不少,但也就仅限于此而已,还没有到时候。 但这事儿明显是急不来的,也不是因为什么,只是一向空闲的苏如意却是难得忙起来了。 苏如意应玄学界的邀请,答应参加三年一度的‘玄学大会’。 为了保持繁荣发展和良好切磋,全国各地的玄学部每隔三日都会组织起来开一次‘玄学大会’,前几届基本都有玄真大师带队,但今年明显是不成了。 玄真大师的状态虽然好了不少,但尚还没有完全恢复,其他长老级别的大师们也是同样的情况,看来看去,竟觉得苏如意最佳的人选并无之一了。 玄学部拜托了苏如意这件事,本来苏如意是不想去的,毕竟这种大会,她以前可是经历得多,每次都总有一些折腾事儿,但与苏如意打交道得多了,玄学部早就知道什么最能打动苏如意,也不强迫人,而是抛出了愿意出资重新整修远山城隍的大交易。 不得不说,这交易让苏如意心动了,毕竟远山城隍建立的时候太远久了,即便山包子保护得很好,但也堪不住某些木头已经腐化,尤其是上回的开坛祭天,劈坏的城隍庙内不少建筑,一直没能好好地重新收拾,也不是说不想整修,可就是没钱呐,又怎么整修? 苏如意可是算了一笔账,将她醒来之后所赚的钱全都花光了,也不是很够,而且庙里有老道士们要吃饭呢?思来想去,不就是去参加个什么‘玄学大会’而已,以前参加的也够多了,也不差那么一次,而且玄学部的这笔交易却是很不错。 苏如意衡量一下,觉得自己只赚不亏,便一口答应了下来了。 只不过有点麻烦的是,此次‘玄学大会’并不在京都举行,而是在另一个内陆城市,宁城,听说也是一个曾盛传玄学的城市,论实力,并不比京都玄学部差,且地大物博,很适合举行‘玄学大会’。 出发的时间很快就定下来,因远山城隍庙已重燃香火,而现在的山包子并不适宜离城隍庙太远,所山包子这次将不会与她同行,而是留下来和白狐一同守山。难得出远门,苏如意该交代的也该交代好了,就连白瑜,她也通知上了。 不过让她有点意外的是,她以为白瑜听到这消息之后会很不满,毕竟最近他太黏糊,比起虚弱时期的山包子还要黏糊上百倍,却没有想到这一次白瑜却难得没黏糊,而是仔细地询问着目的地在哪里,要去多久之类的。 事实上证明,苏如意还是太天真,到了出发的那日,她才刚出庙门,便见着白瑜已经不知道什么早早站在那里,见到她就欣然朝着她灿烂一笑,“早,如意,我最近正好也到宁城出差办事,正好同路,不如一起?玄真大师已经帮我向玄学部打过招呼了。” 苏如意:“……” 085 惹事 085 惹事 “私人飞机,我的天啊,我记得三年前我跟着过去的时候,挤得还是最便宜的经济舱,什么时候玄学部变得这么大方了?” 面容清俊的少年故作夸张地做着鬼面,别看他言辞嬉闹古怪,将刘姥姥逛大观园的语气学得十足十,但他眼神里可是清明得狠,明显是一种爱玩的本性,边大呼小叫还扯上边上不太自然的清冷少女。 “珏珏,你看爷厉害嘛,第一次带你出省,蹭的就是私人飞机耶,也算报了你急救之恩了。” “玄鸣,你够了,要不是你爷爷是我尊敬的玄真大师,我就的会忍不住打你的,烦死了,给我闭嘴。”冷清少女嘴上说着不耐烦,但实际上,从动作和眼神上都能得知,她与那古怪少年极为亲近,显然认识了不短的时间。 而这两人,在玄学界也算是比较杰出的了,都在参与此次‘玄学大会’的名单中,叫玄鸣的少年就不用说了,玄真大师的徒孙,天赋不错的年轻人,就是比较古怪爱玩。 而他边上的少女则是叫王珏,没错,就是那个炼器世家王家前爱徒的王珏,自经脉受损后,曾一度沦落在三流的玄门弟子,但天不该亡她,在偶尔的机遇下,得到了极品灵草修复了经脉,并在这一年多的时间内修为特殊猛进,凭着一己之力重新爬上了一流玄门弟子的地位。 玄鸣就是在这时候和王珏相熟的,并不介意为努力的王珏争取到这一机会,只是,王家有前爱徒就有现爱徒,参加这‘玄学大会’的可都并非全是省油的灯,在玄鸣他们身后的就有一个很好的例子。 听到玄鸣他们嘻闹的话,王佳便是冷‘哼’了一声,猛翻了一个白眼,一脸看乡巴佬一般的神情,脸上的表情尤为的高傲。 “啧啧,玄鸣,你是跟三流的人混得多了,所以脑子变笨了么?没听说么,这私人飞机是白家赞助的。白氏集团的那个白家,听说他这此正好要到宁城去出差,便是请上我们玄学部来保护他,正好就一道出行了,也是,不看我们是什么人,尤其有我王家的高级法器在,又怎么可能会发生像之前那么可笑的飞机失事。” 这话说得也太不好听,就连走在前头的已有大师之名的禅熏,也不由得回头皱眉看了眼,毕竟这话事听着就怪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只要他们王家的法器,什么都能化险为夷是似的,但偏偏,王家确实是现在玄学界唯一杰出的炼器是世家,并不好得罪。 即便身为长辈,也未必有资格插手管其他弟子,更别说是身为同辈了,而且禅熏也并不想惹麻烦,只是不自觉地远离了王佳几步。 不过现场这种微妙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在下一刻,更加重要的人物登场了,先是这次打算只作为观众去看热闹的玄真大师等人,紧跟着便是玄学部红九那几个面善的家伙了,而这些都还不是最引人注目的,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走在最后,衣冠楚楚的的男人。 那个男人并没有穿很正经的西装,而是穿了一身休闲装,从袖口精致袖扣,到精心打理的发丝,无一不说明他是精心打扮过的,比起平时在各种新闻上见到的财富榜,年轻企业家的照片来说,明显本人还更添上好几分的男性魅力。 他边轻侧着身,听着边上干练的秘书说着些什么,视线却是边往着身后时不时望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在等着些什么人,却是在走路时没有留神,一个小心撞上了前面些什么人,发出一声少女的惊呼声,眼看着眼前的少女似要往他身上倒来。 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白瑜便是往边上偏躲了一下,那少女边便正好撞到他的秘书身上,幸好他女秘书整天跟着他跑东跑西的,身体算结实,往后退了几步便堪堪将下盘给稳住了,才不至于发生两人双双倒地的悲剧。 但奇怪的事儿便来了,当那女孩正稳了以后,第一时间道歉的,却不是抱稳了她,避免悲剧发生的秘书,而是面带潮红地看向他,甜腻腻地说着,“不好意思,麻烦到你了,白先生,我是王佳,炼器世家的那个王家的王,佳人的佳,谢谢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王家一定能帮你,可有不少高级法器呢。” 白瑜的修养足够的好,毕竟是好十几代人积累下来的修养,他的绅士风度让他习惯性地客气应酬,所以在眼前奇奇怪怪的女人向她致谢的时候,白瑜便是礼貌地微摇了摇头,应着,“你不用谢我,你应该……”谢的是他秘书。 然而,白瑜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是直接被对方打断,眉头不由得微皱了一下。 但王佳却是感觉良好,而且显得相当兴奋,自认为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了出来,并足够的迷人,没看见连白家传闻中的那个大白总都没有拒绝她吗?而且,这白瑜还真的是难得的帅气,比起他们玄门弟子里任何一人都要优秀,如果,如果,她能嫁入白家的话,他们炼器王家不就是更加具有势力了么? 这么想着,王佳便是越加兴奋起来,不停地向白瑜搭着话,就连边上的秘书也没有机会插嘴,她脸上一脸的愉快和得意。 但白瑜他们并不能在外面停留太久,容易引起骚动,便陆续上机舱上等着。 机舱不大,以舒适为主,座位也不算多,但承载上他们一行人以及随身保镖还是绰绰有余的,尤其是在最前排的几个座位,基本是白瑜的专用座和贵宾座,现在可是邀请玄真大师那几位落座了。 白瑜也落座了,并且心思思地想着等会儿该让空乘好好准备些什么好吃的拿上来的时候,他身边的座位却是忽然坐上了一个人,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刚刚那会儿开始就开始缠着白瑜的说话的王佳,这下子白瑜的眉头真的拧起起来了,连眼底也不禁带上了几分寒气。 “谁让你坐这里的?” “哎呀,白先生,不用如此生分,飞行需要几小时呢,我们不是聊得好好的么?正好还能在和你聊聊,就坐在你身边了啊~” 王佳丝毫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什么不对,更觉得眼前的白瑜一定是被她魅力所吸引了,不然,刚刚也不会一直应和着她说话,她坐在他边上不正好么?正好增长感情呢。 王佳内心略微得瑟地想着,认为白瑜那是不好意思才这么说的。 然而,却没有想到在下一刻,一直显得很随和的白瑜却是猛地冷下来,并毫不客气地抛出了一句话,“这里的座位不是留给你的,而是留给一个人。而且,你说让你坐在这里了么?这是我的私人飞机。” 就差没有直直道出一个‘滚’字了,白瑜的声音并不大,但辨识度十分的高,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地传开来,让机舱内的所有人都得一清二楚,坐在后面的年轻弟子们有人没忍住,喷笑了一声,虽说后面让玄真大师他们给瞪回去,但机舱几分压抑耻笑的气息还是传出来了。 就连玄真大师等人看着王佳都略有几分不满,王佳这个玄门弟子,品性不怎么好他们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竟会是如此失轻重,这王家教育的弟子是越来越失败了,但玄门几分颜面还是要意思意思维护一下的,“王佳,你怎么如此不是分寸,后面这么多座位不坐,偏要坐在这里,这不是让白先生为难吗,到后面去座吧……” 然而,还没有等玄真大师将话说完,正好机舱上上来了一个有点懒洋洋的人,感觉到机舱内奇异的气氛,不由得奇怪的扫视了几眼。 白瑜的脸色并太好,似乎在发脾气,而在他边上的座位,则是坐了一个面容姣好,她不认识的小姑娘,一脸又羞又恼,似乎极为不忿,而更一侧边上的玄真大师也是面带不满,似乎在是教训这这个小姑娘,再结合刚上机舱时听到‘什么座位’的几句话,苏如意便知道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就是小姑娘想坐在白瑜隔壁嘛,还以为是什么事儿,都说什么‘玄学大会’人多,屁事儿就多了,你看还没有开始启程就起争执了,虽然苏如意不太了解事情的经过,但不就是一个座位嘛,坐哪儿不是坐?而且白瑜之前在城隍庙里够黏糊的了,坐那么近干嘛,坐远点也就舒服一点了。 “不就是个座位吧,好好坐着就是,干嘛挪来挪去,这边上不还是有座位吗,我坐这边就好了。” 说着,苏如意便直接走到与白瑜同一排的另一侧去,那里坐着的这是白瑜的秘书,她侧边的座位的确是空着的,苏如意也不客气,走进了便直问道,“我坐在这里没关系吧?” “没,没关系。”白瑜的秘书一愣,下意识便连连点头应了声,等回神过来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却是忍不住想暴打自己一顿。 她究竟在做些什么,她老板明显是想将身边的位置留给某人的啊,她怎么能点头应下啊,怪就怪对方的动作太过自然了,让她不禁下意思地点了头,这会儿她工作会不会不保了啊! 没看见么?她对边上的大白老板已经阴沉着一张脸,阴郁之气都快要飘过来了! 086 让座 086 让座 但并没有多久,女秘书的注意力便是被苏如意给拉去了。 没法子,身为白瑜身边能干的秘书,她是知道她老板身边有这样的一个人的,甚至她老板还像糖黏豆一般黏糊对方,但她一直都没有机会瞧瞧对方长成咋样,直至今日。 说没有好奇是假的,尤其是苏如意看起来与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本以为会是一个甜美的小女生,毕竟男生不是都喜欢这种的吗,热人怜爱嘛,而且大白总又是气势强的男人,正常来说,会喜欢像是那样甜美软萌的小女生也并不奇怪。 但没想到的是,让她大老板如此牵肠挂肚的,竟是如此特别的一个女人,看着似是懒洋洋的,可散发的气场并不比她老板差,甚至和凌厉上几分。 可偏偏,这人却是急具吸引力,带着一种让人很舒服很舒适的气息,让人看完了一眼,忍不住想再看多一眼,越看,竟越发觉得对方变得更加的迷人。 尤其是当女秘书想挪动一下不太舒适的身体之时,耳边传来的这一声轻笑,却是让她的心一下热起来了。 “别乱动,你脚踝扭伤了吧,刚刚见你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我这里倒有些药,要不要抹点?效果应很不错,我对这点还是很有信心。” 什么时候发现的?女秘书是女强人,其实在之前硬撑着身体不要直接摔倒的那一下便扭伤了,但她这人要强,认为这不过是小伤而已,无需大惊小怪的,也就忍着没哼声,直至刚刚才隐隐感觉到脚踝处作痛得难受,才会不自禁动了那么几下。 却没有想到,她身边的那个人却是一下子发现了,并且在她的愣神之下拿出了药膏让她抹药。 药膏是暗绿色的,像是什么药草研磨制成的,但不难闻,甚至带着一种植物的清香,也许是抹完药,好受了不少的缘故,干练的女秘书也禁不住话多起来了,更没有想到,这一开口,却是怎么都停不下来了。 苏如意历练丰富,尤其是在风土人情方面,而干练女秘书亦然一个旅游爱好者,这一聊开,女秘书越来越兴奋了,对苏如意一见如故,顿感觉苏如意身上全然都是宝物。 尤其是对方还察觉到她被外面的光线晒得有点不适,体贴为她拉下窗户的动作,一下子就将她迷倒了,只觉眼前之人的一举一动都很……苏,很苏啊啊…… 要不是对方是个女的,要不是自己已经结婚了,估计她早就忍不住要扑上去了。 这边相聊甚欢,而另一边的情况却是一点儿也不好。 飞机才起飞没有多久,白瑜便眼睁睁地见他家秘书对他的人眼冒桃花,笑得开心,眼睛都快粘上去,更是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肌肤相触’,没有一会儿便好得像忘年交一样似的……过分,很过分,他家秘书有那么好么?都没有他好看,还没有他有钱,怎么都不往这边看上一眼? 白瑜郁闷了,白瑜纠结了,也变得暴躁了,于是,等飞机飞到一个相对平稳的高度时,白瑜便怎么都没能忍住,拆了安全带,就直接走到了他家秘书的面前,带着一脸的阴霾开口道。 “我和你换个座位,回头我给你加奖金。” “……” 不要奖金成么?她还蛮想继续坐在这里的。 秘书内心吐槽着,却是没敢道出口,毕竟看着她家大老板现在的脸色,这座位不让都不成了,再不情愿,秘书还都只能将座位让出来了。 不得不说,这一出,让苏如意有点无语,尤其是看见他眼底隐含的不满和委屈,苏如意更是哭笑不得,暗骂白瑜死皮赖脸。 自打白瑜这家伙借伤势还没有好全之说,赖在远山城隍庙不走后,便开始变得任性和固执了。 但苏如意却是没感觉有些什么不好的,并非说以前温和体贴心细的白瑜不好,现在的白瑜也依旧心细体贴,这点并没有不同,不同的是,除此之外,他还会放开来直接向她索求些什么,甚至会恼怒、生气。 这样的白瑜可能并不符合外界所传的完美形象,但苏如意却是觉得这样的白瑜很好,显得真实得多了。 或许是习惯了,苏如意和白瑜的相处显得相当的自然。 面对已经坐在了侧边,脸色有点阴沉的白瑜,苏如意却是不慌不忙,招手让空姐送上来了一杯温牛奶,塞到了白瑜有点冷的手里,便是懒懒地打了呵欠,毫不客气地靠在了白瑜的肩膀上小眯起来。 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白瑜脸色虽还是有点臭,但眉眼却是温和得多,感觉到苏如意似乎睡得不太舒服,他还小心地调整了一下身体,让如意依着更舒服一些,边听话地将手里的温牛奶喝得干干净净地,边拿来了一件大毛毯,盖在了两人身上,脑袋叠着脑袋,竟就这么若无旁人地小憩起来。 眼前这一幕,玄真大师等人早就见怪不怪了,自打白家这小子开窍了之后,他们在远山城隍庙被塞的狗粮就足够多了,也就淡定地各干各的了。 但后面的那一群年轻的玄门弟子们没见过啊。 如果说,初登场的白瑜有多么的霸气侧漏,那么,此刻的白瑜就有多么的平凡,就像是凡世间千千万万其中一对那般,看着那眼神,并没有人会怀疑其中的认真程度,心里都不由得好一阵‘赫赫’称奇。 在他们当中,甚至有人还想起了之前的微博热词,不由得恍然醒悟,原来那就是外面传大白总的狗啊,不过万万没有想到那人竟是他们玄学界之人啊! 八卦之心熊熊地燃起,都不禁好奇那是哪家的弟子,总感觉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似的,却又没能想起来。 飞行的时间不算长,也是三个小时左右,但毕竟有几小时,没有一会儿,玄门小弟子们便小声的聊起来了,议论着今年出彩夺冠的,将会是哪个城的代表。 “肯定是我们京都啊,常胜的代表,要是输了,我回去可是没面见同门兄弟了。” “不可轻敌,宁城,江城,还有几个城的玄学部实力也并不算差,尤其是宁城,上届就压了我们一筹,而且这次还在他们的地盘上,对他们有利,我们并不能轻敌,不然就立Flag旗了。” “也是,近两年我们京都频频出了不少大事,听说这次玄真大师虽与我们同行,但并不领队,那是真的吗?新领队的会是谁?” “是真的,玄真大师的伤未全好,不方便带队,所以这次带队换人了,但究竟是谁来带,却没有透露给我们,玄学部表示到了时候自然就会揭晓……” 低声说话的玄门弟子,边说着,眼神边示意了一下红九那几人的方向,表示他们还保密着呢,但这确实是这么这边年轻弟子所不解的。 ‘玄学大会’一般的参与模式是一位资深的大师领队,而其他成员则是年轻优秀的弟子,毕竟未来玄学部的就是这么年轻弟子为主力,全都是早已成名的大师来比就没有意思了。 正是因为如此,这个领队便显得很重要,必须是所有玄门弟子都服的领队,不然便难以齐心,所一直以来,挑出的都是威望比较高、比较受尊敬的一位大师来领队。 一般的情况下,玄学部并不会隐瞒领队的身份,领队的身份越早曝光,参与的年轻弟子们便更容易建立信心。 可这一次,玄学部却是一反常态,只是外透出会换新领队之外,领队是何人,何等资历,在哪里,却是一点信息都没有,只是说新领队到时候便会公布,且能力并不会让大家失望。 说实话,这做法,可是让年轻弟子焦躁得很,毕竟被挑中来参与‘玄学大会’的,都是修为上乘的年轻弟子,说没有怀着在大会上一出风头的念头是假的。 年轻弟子们对此可是议论纷纷,却没有讨论出一个所以然来。 而没有一会儿,白家的私人飞机也抵达宁城了,按照当地玄学部举办方的安排,红九他们便很快带队将人带到了落脚的地方。 玄学部基本并不缺钱,宁城的玄学部更是大方包下了好几个五星酒店,当然,因为人数比较多,安排上顶尖套房是不太可能的,但中等水平的舒适房间还是有的,全国各地的玄学部代表分别落脚了附近几间不同的酒店,而京都玄学部代表作为关注重点,安排落脚的地方自然是当地很不错的五星酒店。 拿了名单,红九就将房间钥匙分配出去了,两人一间房,男弟子多倒好安排,就是女弟子只有三人,如意,王佳和王珏三人,红九本意是想让两个王家的女弟子住在一间房,如意单独住一间的,毕竟如意是这次的领队,待遇不同一些是应该的。 但此安排一说出,王佳却是皱起眉头冷笑起来了。 “你让我和那个人一个房间,没开玩笑吧?一个王家不重视女弟子能和我近套客乎?别开玩笑了,不是有两间房吗?我自己一个人一间房间就好。别忘记了,我王家每年都捐赠给玄学部不少高级法器,包括这次参与大会也会,你告知我,你们手里有谁没有两件王家高级法器的?” 087 新派 087 新派 王家作为炼器世家,别说是京都的玄门弟子,就连其他城市的玄门弟子,手中或多或少都有一两件王家所制的法器。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并没有人站出来的原因,毕竟谁也不想得罪那个王家。 当然,有些人自是不惧的。 比如说如意,于她来说,法器远远不是什么必要的物品,而且作为玄门弟子,不是应以自己的修为和师门为傲才对么,怎么却是以家族的势力为傲了? 但如意并不是个多事的,别的玄门弟子她懒得管,只是见着红九难做,便是拍了拍红九的肩膀,自顾自地抽了门卡,便朝另一个脸色一阵发黑,显然被王佳气到的女弟子招了招手。 “不介意的话,我们一间吧,用不着和无聊的人置气。” 苏如意这话,并没有做任何掩饰,说得甚为直白,就差没有指名道姓说谁是‘无聊的人’了。 这一下,可是让在飞机上早就对如意积怨已久的王佳直接爆了,讽刺地望着如意,言语更是刻薄难听。 “不就是靠个男人上位女人么?身为一个玄门弟子,这做法可真难看,也不知道有没有实力,说不定就是一个走后门的三流弟子而已。” “王佳!” 这一下,就连红九都有些怒气了,先不说如意是将他们请来的领队,再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在别人家的地盘上,上演了玄门内斗大戏,平生让人其他玄学部代表看戏! 要知道这酒店里可不单单就只有他们京都玄学部的代表在啊,红九都能感觉到其他人在闷声发笑。 而对于王佳挑衅般的话,苏如意却是一点都不气,难得仔细看了王佳两眼,终是发现她是那个在飞机上引起过争执的女弟子,眉头不由得挑了起来,笑得尤为灿烂。 “是么,多谢赞誉,我一个三流弟子能靠男人上位也还真是厉害,而且那男人的皮相尤为绝色,还是心甘情愿的呢,白瑜,对么?” 听到此话的白瑜反应是怎么样的? 那还用说,他早就恨不得向全天下人宣布如意与他的关系,现在有这种机会,他又怎么可能放过,深情地看了如意一眼,便极美地笑开了。 “别说是心甘情愿,你要了我的人都可以,只要如意你开口。” 可谓一山还有一山高,王佳能敢在玄门内作威作福,却没敢在白瑜面前搞事,毕竟白瑜的财力和威望都影响深重,并非是一个王家能得罪的,要是真是得罪了白氏集团,被王家人知道了,她估计也就玩完了。 但凭什么啊,总有碍事的人出来挡路,先是王珏,好不容易毁了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爬上来了在她眼前乱逛,而眼前这个不知是哪里的女弟子更是可恶,让她在飞机上丢尽了颜面并不止,现在又让她出丑,偏偏对方又有白氏集团的董事长护着! 冷哼了一声,王佳便没有再说话,拿过门卡便直接走开了。 红九倍是头痛,幸好搞事儿就只有一个,其他弟子和谐得很,也不用他多说,便自觉两两组队,取了房卡就会休息了,倒是边上的白瑜有点不死心,委委屈屈地拉着如意,想让她到他定下的顶尖套房那里休息。 但如意却是想都没有想直接拒绝了,毕竟现在她就是玄门弟子代表,不应有所区别对待,对于这一点,如意可是难得坚守原则。 白瑜无法,也就只有委屈地点头了,但他内心里却是想真等会儿到玄真大师那边客套客套一下,打算直接跟着混进大会里去。 玄学大会开始在即,如意他们一行人是中午到的,那时见到的其他玄门代表弟子并不多。 但等待更晚一点的时候,又有好几些代表队伍陆续抵达了,匆匆忙忙地出出入入,也见到了不少早到的出来活动的弟子,和相熟的人打着招呼,似笑非笑地相互试探着,看着甚为热闹。 只不过今年玄学界似乎能人倍出,像是打探到了什么消息,玄真大师没能待住,便直接敲响了如意的房门,拉着如意便与她分析其他地方代表的情况。 “宁城和江城曾也是玄学盛行的地域,论历史底蕴,并不比京都要差多少,宁城就不用说了,早已具备与我们一争的实力,而江城也不差,因上几届没资历深厚的大师带队,才有所吃亏,但今年明显会不同,听说有大师出山带队。”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需要注意的,我也才是刚刚打听到的,落城的玄学部代表队,不,这么说吧,落城从没参与过玄学大会,那边情况严重,妖魅鬼怪甚多,就连玄学部都无法在那里扎根,只因无论派出多少人开荒,不出半年,基地都会荒废,不是因意外身亡,就是因为承受不了压力强烈要求调走。” “可以说,落城是个三不管地带,只能每隔一段时间派人去管理,剩下的便是依靠悬赏任务了,但今年落城竟是稳定下来了,听闻是有个年轻人带着几个弟子出现在了落城里,竟一下子竟落城清理得异常干净,并在短短半年时间内开山立派,玄学大会便赋予了落城参与资格。” “这并不是好事吗?玄学界能人越多不是越好吗”苏如意反问着。 “苏小友,你这话确实没错,但老道我总感觉有些不安,听闻自从落城派成后,附近有不少玄门弟子慕名而去,但奇怪的是,那个新派并不接受任何有功底的玄门弟子,只接受近乎空白的初级弟子,甚至是凡人,而这些弟子拜进新派后还没有半年,修为竟不比修行了五年以上的玄门弟子差。” 这有可能么这并不太可能吧,玄门弟子的修行可并不会一句简单的努力就能概括的,还需要天资和机遇,即便那个新派收的是高天赋的弟子也不可能办到,更别说这样大面积的人数了。 确实不太寻常,苏如意不由得略有所思,但天下之大,有未发现的新事物也并非出奇。 “无妨,反正玄学部这次让我带队也不是意在夺冠,你难道还会在意这些。” “这不是老道我已经带队带惯了嘛。”玄真大师不由得脸红地摸了摸鼻尖。 没错,苏如意这次之所以答应做这领队,除开玄学部丰厚的报酬之外,更是因为玄学部请她来,不是意在夺冠,而是想让苏如意带带那些实力不错的年轻人,让他们实力更近一步,毕竟玄学大会是一个很好的激烈平台。 京都近年来经历的事儿太多,扎住在京都的玄学部都看谈了,尤其是鬼王一事过后,众多玄学界大佬重伤,提升玄学界的实力便迫在眉睫了。 就连一些本应保密的基础修炼功法等等,都放在玄门内网公开了,但还缺少一个杰出的指路人,苏如意就这么进入到玄学部眼里的。 不管苏如意究竟师出哪里,她的实力和修为便已足够说明一切,尤其是那天开坛祭天,玄学部和几大门派内部都津津有味地道了很久。 玄真大师和苏如意谈得热烈,倒是让同一房间的王珏不由得好奇地时不时瞄过来几眼,边瞄还忍不住嘀咕这苏弟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那个白氏集团的大白总也就罢,毕竟这苏弟子有模样有气质,人还很不错的样子,换作她也禁不住心生好感,那个白氏的大白总会为她着迷也就不奇怪了。 但现在看来,似乎还不仅仅是那么简单,好像玄真那几位大师和玄学部的都和她很熟悉的样子玄真大师还特意找来谈及到玄学大会上的事。 王珏并不是十分好奇的人,但实在是太过奇怪,这使得她忍不住竖起耳朵偷听,直至从那苏弟子口中说出‘玄学部让我带队’这几个字眼之后,手上禁不住一抖,一时没能抓稳,手中的杯子便直接摔到了地上,发生很大的一声声响。 但王珏却是没心思留意那不知碎成多少片的杯子,而是直直冲到了苏如意和玄真大师面前,没能忍住,急切地开了口。 “带队我们的领队玄真大师,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的领队是……苏弟子” “是的,她将会此刻大会的领队,玄学部好不容易才请来的。”玄真点了点头说道。 因明天玄学大会开始了,也就无需隐瞒了,而且玄真大师其实还蛮看好王珏这小弟子。 毕竟从三流弟子重新爬上来,所付出的努力和代价远并非是那么简单,很多弟子一旦从神坛跌落,就无法爬起来了,但这小女娃娃却是办到了,也是一不错的弟子。 面对自己看好的苗子,玄真大师也不介意透露更多一点的信息。 “用不着惊讶,别看苏小友好像很年轻的样子,实力可是一点也不弱,而且,她应算你一直所见的人吧,听玄鸣那小子说,你一直在打探消息,想见见‘一把杂草’铺子的当家,喏,你面前的就是了。” 她面前的就是了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难不成说……她,她,她……她就是…… 感觉到王珏的呆滞,苏如意不由得笑了笑,大方地直道。 “你好,我姓苏,取名如意,嗯……铺子的当家确实是我,但要买灵草什么的,找白瑜就好,后期都是那家伙在管……” ‘一把杂草’最初放出来的,是个玄学内网新号,账号名不是别的,就叫做……如意大师。 088 丢了 088 丢了 但很显然,没威望的苏如意,在其他玄门弟子眼中是难以被信服的。 尤其是以夺冠为目标,对领队人带有不少期待的京都玄门弟子们。 这致使……当他们得知苏如意竟就是他们的领队后,便控制不住躁动起来了。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三年一度的玄学大会啊,怎么能让这样一个听都没有听过的人带队,而且那个人看起来如此年轻,又能有什么实力这不是开玩笑还能是什么。 虽在玄学部和玄真大师面前,玄门弟子没有很激动的反抗,但从他们狠皱的眉头,不怎么好看,甚至是愤怒的脸色,便能看出他们究竟是有多不满。 “还不如让禅熏带队呢,我们还能信服一点……”有弟子小声的‘嘀咕’着,却能让其他人赞同地点了点头。 最为京都当代最杰出年轻弟子的禅熏,倒是要淡定得多了,脸上虽有疑惑和不满,但更多的是若有所思。 另外两个脸色算比较正常的弟子,便边上的玄鸣和王珏了。 玄鸣作为玄真大师的徒孙,应是提前打探到了一点消息,而王珏,经过昨天那么一出,算是隐隐知道了苏如意或许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而且,王珏对于救了她下半辈子的苏如意是信服的,要不是玄学部不让她透露那些顶尖灵草究竟是出于何人之手,估计这会儿她便已忍不住直接跳出来了。 不过,该闹事的人还是会闹事,在得知苏如意此次真实身份的那一刻,本就对苏如意极为不满的王佳,就直接炸了。 “领队让这样的人当领队这是见不得我们的队伍获胜吧!不行,我不同意,这简直就是在折煞我的实力!” “哦,是这样么。”这一次,苏如意连眉头都懒得挑了,像是没有看到王佳扭曲的脸部表情似的,打了个呵欠便向边上忐忑的红九问道,“红九,我想再确定一下,身为领队的我,是否能全权负责队伍的安排” “是这样的,没错。”红九点点头,“在玄学大会中,代表队的队伍将由其领队全权安排,其他人不得插手。” “那就没有问题了……” 苏如意说着,似乎睡意已经过去了,她的眼睛已变得清明起来了,淡淡扫向众多玄门弟子时,却让他们不自觉地有种往后缩退的冲动,不是因为别的,仅是因为她的眼神透彻又凌厉,像是能将人看透一般。 下一刻,苏如意并不大的声音却是直直传开来了。 “我是如意,将会是此次玄学大会领队,不管你们服不服,只要认清一件事就好,我是你们的领队,而队员,请做好你们自己的职责,听从你们的领队,也就是我的安排即可。” “还有两小时玄学大会便会开始,在这之前,我需要调整一下队伍分配,禅熏,玄鸣打头阵,王珏辅助,其他人听从以下的安排……” 玄学大会采取的是团队比试的竞争方式,大会主办方将会界定特定的场景和场地,最终队伍累积积分越多,该代表队就能获胜。 这样的模式,苏如意其实是熟悉的,在以前,她所在的师门就参与过类似的大会,连胜了好几回,后来因为师父师兄弟们都觉得没意思,便没有再参加了。 虽然现在的模式可能会有所不同,但本质都是不变,考得不是个人应对能力,而是团队应对能力。 “……剩下来便是后面收尾成员的名单,林家的两个弟子,王家的王佳,一共三人,完毕。” “我是收尾成员!你是在公报私仇么,领队我是什么人,炼器世家的王佳,是京都罕有优秀的一流弟子之一,打头阵的人应该有我才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是不想我在玄学大会上出风头而已,才将我安排在收尾成员当中的!” 玄门弟子普遍都认为,在玄学大会中出风头的基本上都是打头阵的弟子,收尾的弟子基本上啥机会。 其实,这并不奇怪,队伍需要能力强的弟子打头阵,保证队伍应有的强度,而安排收尾的弟子,则是在队伍中能力相对教弱,当然,这并不是绝对,但也是一般队伍的安排模式。 而对于王佳的争辩,苏如意却是头也没抬,甚至是极为直白地开口道,“对不起,我是按照成员的修为实力进行安排的,如果你不服,可以御下你身上所有的法器,在三个打头阵的弟子里挑一个对战,如果赢了,我便会给你道歉并重新安排。” “请注意我所说的前提,御下你身上所有的法器,单以修为来衡量。” 不得不说,苏如意的这一番话,让其他弟子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确实,王佳虽可被算进一流弟子名单里,但不少人都说这应是含了不少水分,大多是由王家的高级法器堆积起来的,与王佳组过队出过任务的玄门弟子便能有所察觉,但却是从没有人敢在王家人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没想到,这个苏如意不仅说了,甚至很明确地表明王佳修为低了! 此话听在王佳的耳朵里,却是踩中了她的痛处将的弱点直接给暴露出来,脸上已全然是愤怒,但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间扭曲地笑起来了。 “哈哈哈,那又怎么样,我是依靠我自己的高级法器变得强大又咋样了!有种你们都别用我王家的法器啊,要是谁用了,我就记下来,让我们王家从此不在将法器卖给他!” 这怎么成王家作为京都最强的炼器世家,几乎包揽了所有的法器,要是被拉进了王家黑名单,他们以后还能到哪里去买保命法器! 刚刚才认为苏如意这做法公正的玄门弟子,又不由得有几分埋怨起来,这该让他们怎么办先不说以后怎么样,但单说快要开始的玄学大会,真的不用王家的高级法器可能行,但一时半载又能到哪里去找新的高级法器顶替。 这不是无端生难题又是什么早知道那个王家的王佳不能得罪,直接让让她不就是了这么多年,大家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这下好了,现在该要怎么收场! 眼前这些玄门弟子心理在想什么,苏如意看得清楚,她总算是明白为何玄学部会是如此担心玄学界未来的进展了。 法宝法器虽好,高级本命法器更是极品,但修为才是最根本的,当然,若说那些法器为玄门弟子自己所炼制的,会算为实力的一环,但很明显,他们都不是。 不过,对于此,苏如意并非全然无准备,她并没有直接回应王佳威胁性十足的话,而是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众多玄学弟子身上,淡淡地开了口。 “将你们身上属于王家所制的法器全都拿出来吧,丢了。” 苏如意这话说得淡,但对于那些玄门弟子来说,无异于一瞬间炸起的惊雷,像是在烈火中洒了一把油,猛地燃烧起来了。 “不行,没护身法器会大打折扣的,你又有什么权让我们将这些法器全丢了” “就是,这不行,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们的领队。”苏如意再一次开口说道,语气依旧是淡淡的,但抬眼望来猛然间释放的气势,却是让对方禁不住将后面的话全咽回去了。 “将王家所制的法器全都拿出来,丢了。我不希望我这句需要再说第三遍。” 一时之间,空气有那么几分寂静,直至王珏等人率先站出来表态。 只见王珏摊了摊手,就直接表示,“我身上没有任何王家所制的法器,我与王家有矛盾,我早就不用他们所出品的法器了,身上可是干净得狠,不信可来搜搜。” “我身上也不多,就这么点零散的玩儿意,喏,全都在这里。”紧接着的便是嬉皮笑脸的玄鸣,作为玄真大师的徒孙,他身上黄符纸比法器要多得多了,也就几个小玩尔意,丢了并不心痛。 而真正让众多玄门弟子有所动摇的,则是最后动作的禅熏。他与另外两人不同,他的修为拔尖,平时用到的法器也不少,甚至有不少是王家特别定制的高级法器,可是价值不菲。 他定定地望着苏如意半响,才冷冷地开口说道,“我相信玄学部的安排,希望你之后的表现能不失领队这个身份。” 说罢,禅熏便是将身上所有的法器一件件掏出来了,还真是一件都没剩下。 不得不说,禅熏在众多弟子中是极具威望的,更何况现在队伍中实力最强的三位都这样做了,他们又有何理由拒绝。 没有一会儿,只听好一阵声响,弟子们便一个个地将身上的法器脱下来了,虽然一个个脸上都有所不舍,但都咬咬牙脱下来。 等所有人将法器都脱干净后,几乎是下意识,便是将视线齐齐地放到最后王佳的身上,王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明显是气得不轻,似乎从没受到过这样的待遇,搁下一句狠话就冲了出去。 “好,好得很,你们等着,我会这件事告诉王家当家掌门的!” 089 玄一门 089 玄一门 “这……我们需要将人追回来吗” 红九不由得纠结了,倒不是说他认为苏如意的做法有错,只是临近玄学大会开始在即,少了个人对他们并不利啊。 毕竟每支参与代表队的人数都是十人,少了个人,并非真的只是少了个人这么简单,而是意味着他们在一开始就会处于劣势了。 “用不着,那孩子已经走偏了,纠正不过来只怕会是废了,王家那边由我去说。” 玄真大师插话了,眉头微拧,长叹了一口气,这才将视线放回到苏如意的身上,“不过……苏小友,按你性格来说,应不会就这样毫无准备吧” “我确实另有准备,出发前为了取这些东西,还耽误了一些时间。” 苏如意点了点头,并没有隐瞒,说着便掏了几块朴素的玉石,取的是高级玉石的玉料,上面刻了些简单的印文,但看着灰扑扑的,并不太显眼。 “这是一种成长型的生灵法器,能发挥到什么程度全看其主人,如果适用得当,并不比任何一个高级法器差……而且,为了增加适应性,我特意向玄学部问了你们修行属性,在炼器时赋上了一定的属性适应。” “这是我为你们所准备的,当然,我并不会强制你们使用,刚刚我要的,不过是一种态度而已,你想用这生灵法器,还是要用回王家的法器,你们自己决定。” “但我要提醒你们的是,生灵法器并不同于其他法器,具有一定的独占性,如果你放不下王家的那一堆护身法器的话,我就建议你不要用生灵法器了,因为在这种情况下,生灵法器可能比低级法器都不如。” 苏如意边说着,便已将手上的生灵法器基本上全分出去了,其实她给参加大会的每个玄门弟子都准备了生灵法器,包括王佳的,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可惜浪费了的宝贵的时间和高级玉石材料。 别看这生灵法器看起来好像很不起眼的样子,可在玄学鼎盛的千把年前,生灵法器却是玄门之人最追崇的法器,尤其是上好的成长型生灵法器,更是一器难求。 需要的,不仅仅是上好高品质玉石材料,还要是出色的炼器大师,要知道,这炼器成功的几率可是极低,初炼生灵法器者,成功率可能千分之一都不到。 饶是苏如意这样的老妖怪,炼成这九个具有适应性的生灵法器,也是费了将近三百颗上好灵石,幸好,这资源大多由玄学部提供,苏如意不算太心痛,但却也将玄学部的宝库掏空了近十分一。 不过,苏如意并没有将这生灵法器的来历说出,在她看来,再难得,再高级的法器,都没有人重要,她更期待眼前这些玄门弟子会做出的何种选择,又能发展到何种地步。 距离玄学大会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左右,苏如意他们便不再耽搁了,直接便往玄学大会的主场赶去。 事实上证明,他们来得确实算迟了,整个玄学大会的会场基本上已经坐满了人,拥拥挤挤地挤满不同代表队队伍,而当中有好几个代表队甚为惹人注意,那几个队伍不是别的,正是强大的竞争对手,宁城、江城等队伍。 作为常胜代表,苏如意他们一进场,也引来的不少人注意,尤其是当玄真大师他们与苏如意等人分开,坐到较远的观众席上,引来的争议便更加大了。 “那是谁这届京都代表不是玄真大师带队那带队是谁一个年轻女娃娃” “看样子,领队的好像就是那个年轻女娃娃没错,那是谁,怎么感觉从没啥印象,但倒有几分面善,这……到底行不行啊……京都代表队不会是主动放弃了吧” 我们的领队究竟是什么人别说你们,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啊啊!京都代表队的好些成员们不由得在内心吐槽着,干脆,眼睛一闭,打算来个看不见心为静。 而就在这时,整个玄学大会的会场却是忽然骚动起来,似是有些什么人来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苏如意便也顺着众人的视线往入口处望去。 那应该也是一支代表队队伍,但他们队伍的组成很年轻,清一色的年轻人,不多不少也就仅有十人,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苏如意在其队伍靠前的位置上,看到刚跑出去不久的王佳,而且她身上还带上其他城市代表的队伍标识。 看样子,王佳是直接脱离了这边京都代表,混进了别的代表队打头阵的成员当中了。只是这样的做法,明显是惹怒了自家的成员们了。 “她究竟是在什么难道她不知道,在现场的大部分人都认得她是京都王家的人吗!还不知道自己的立场” 相比较于他们的愤怒,苏如意倒是淡定得多了,“人为利所趋,人之常情,单一个王佳还不足以决定队伍的胜败。” 不过,她现在更好奇的是,那究竟是哪支代表队队伍似乎并不在玄真大师让她关注的强队名单中,而且队伍组成难得的年轻,这不由得让她心生几分好奇。 但没有多久,场上的起哄争论声,便告知了她答案。 “那就那个落城的代表队啊,果然是全都是年轻弟子啊,听说最开始在落城开派的那个年轻人并没有在这,派出来的,都是入门半年多点的弟子,还真大胆,就不怕输得惨烈吗?” “啊你不知道么是了,你与我并非在同一酒店休息,不知道也不奇怪。你有所不知,昨个儿,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我们不是一直都不知道那么大胆敢在落城开派的新派叫什么名字么?就在昨个儿,有人知道了,啧啧,那可是不得了。” “什么意思,听你意思,这门派可是一点也不普通” “何止不普通?简直是让人疯狂啊,是玄一门啊,历史上那个最神秘,被称为天师派的玄一门,他们就是那个玄门的传人啊!” 玄一门苏如意的动作一滞,脸上的神情一瞬间难得有那么几分呆滞。 而仿佛像是为了证明周围人的话似的,只见着在下一刻,那落城代表走在最前头的年轻人,走到了宁城主办方的面前,微躬了一下躬,便是高声开口直道: “我是一清,为玄一门第六十八代弟子,为落城代表队领队,请多关照。” 此话一出,整个玄学大会的会场便已是一派的哗然,骚动不已,所有人在看向那几个年轻人时,满目皆是震惊。 “玄一门,真的是那个玄一门吗,那个历史上记载终结了祸乱妖兽时代的那个玄一门我都以为玄一门在那场混沌之战中,与那妖首一同毁灭了,却没有想到竟还存在着!” “原来新立起来的门派,就是那个玄一门啊,怪不得落城的妖魅鬼怪能被清理得这么干净了,那样的一个天师门派,还有什么是办不到的。” “就是,就是,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能见到那个玄一门的传人啊……” 面对周围人的骚动,玄一门那几个年轻弟子在为之骄傲的同时,便是向前谦虚地作了一礼。 “前辈们谦虚了,我们的玄一门的掌门才是真正厉害之人,我们不过是学艺不精的小辈而已。” “别妄自菲薄,有玄一门的天师指导,又能差到哪里去,不过,你们的师尊掌门为何没来吗?” “因为师门内向来有训话,练试应由派门弟子独立自行,其师尊并不应插手小辈历练,所以无论是在以前和还是现在,玄一门的弟子都是独立参与试练并夺冠的,而且一清也相信,我们并不会辜负师门对我们的期待!” 那个叫‘一清’的年轻弟子,自信满满地应答地主办方的问话。 可这样的一番话,无疑是在向周围所有的代表队宣战啊,听这话的意思,他们还想夺得此次大会的冠首。 但这可能吗?一个小小的落城代表或许不可能,但若是玄一门的弟子……说不定还真的有可能…… 控制不住地,会场一下就沸腾起来了,有想和传说中的玄一门弟子一较上下的人,也有在蹲点看热闹的人,喧闹欢呼声不止。 然而,在会场上,却是有两人神色怪异,盯着那些所谓的“玄一门弟子”看着,脸上的表情便已变得甚为怪异,像是看到了什么“天荒夜谭”的东西一般。 尤其是让玄真大师托进来,坐在观众席上的白瑜,听到‘玄一门’这几个字眼之时,连连‘呛’了很几口水,一时没忍住,一句问话便已脱口而出。 “什么他们说的是……什么” “玄一门啊,那个天师倍出的门派啊,竟没想到我们有此机会看到。”玄真大师不由得感概道,“一个真正的天师门派啊!” “……”白瑜沉默了,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远山城隍庙里头可是供着的……好像也是玄一派的师祖灵牌? 而且他还很清楚地记得,如意对他说他们师门门派的名字,不是别的,正正就唤作玄一门…… 这是有两个玄一门……的意思? 两个玄一门?不,这绝不可能,苏如意心理可是清楚得很,绝不会有两个玄一门。 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如果他们口中所说的玄一门,就是那个从妖兽祸乱时代开始就存在的玄一门,那么,玄一门就在这世上就只有一个。 并没有什么第七十几代的弟子,而且,到了现在,玄一门就仅有两个弟子。 分别是……第三十六代掌门弟子,如意。 以及第三十七初入门弟子,白瑜。 仅此而已。 090 下牌 090 下牌 有意思。 苏如意微眯了眼,顿觉得这场玄学大会似乎比想象中的还有意思呢。 只听猛然一声高声大响,玄学大会已正式开始,就在这时候宁城的主办方捧来了三枚玉牌,‘咳咳’两声,便开声宣布此次玄学大会的规则。 规则和以往的玄学大会一样,以一块特意布置过的地图为练试场,提早放入恶鬼、魔物等等,每灭一只恶鬼魔物就能得到相应的积分,级别越多,得到的积分就越高,各代表队将会从地图的不同方位出发,直至达到正中目的地,累积积分越多的队伍便获得冠首,如此类推。 可以说,这练试场的模式是从古流传下来的,和她那个时期相差无已。 苏如意在心里比较了一下,很快便得出了结论。不过,说真的,还是有两点有比较大的不同。 一是场地的难度性,在以往,练试场都并非是提前安排好的,而是真正的险境,更多的时候,便是直接拉过一片阴气邪气频发的地域,做为练试场,会遇上高危险的未知鬼物也是常有的事儿,可见难度有多高。 而第二点,则是在对于玄门弟子安危的态度上,在玄学盛行的时代,并不缺玄门弟子,并以强者为尊。能力不足的弟子进去后练试场后,后来再也没有出来过,类似这种事儿可是经常发生,但却是没有人说不服,毕竟连练试场也出不来,那弟子恐怕没多久也会命损于恶鬼邪魔之下的。 可当下却是不一样,参与弟子都被分配了传讯符,若出现什么意外,或者要中途退场,直接激活传讯符即可,主办方便很快会派人将其带出去,只不过出去了便意味着失去参与资格了,并且积分会直接清零,或者转移到对方的竞争对手的手中。 这两点的演化,很显然是基于现代玄门人才短缺所形成的,毕竟每个有潜能的玄门弟子于现在的玄学界来说,都是宝啊。 只不过,除开以往的练试模式外,今年的玄学大会似乎还有些不同,只见主办方主持在宣布完了玄学大会常规规则后,便是伸手扬了扬自己手边的三张玉牌,开口说道: “但为了考虑到参与队伍的积极性,今年的玄学将会另外增加多一条规则,看见我手里的这枚玉牌吗,上面分别刻着‘上’‘中’‘下’,表示了三种不同的难度,下牌为最差,入场位置说不定就是在恶鬼聚集地,反而上牌开场一路畅通,中庸之牌则是介于这两者之间。” “相对的,不同的选择会让队伍的总积分有所影响,所谓是高风险高回报,选择下牌的队伍成功抵达终点后,总积分会提升百分之十,中庸之牌则是百分之五,而上牌则是保持原状不变,烦请各代表队领队上来选牌吧。” 这恐怕将是一场豪赌,下牌将会在最艰难的险地入地图,遇上恶鬼邪魔的几率会是最大,同样的,取得的积分也会是最多,再加上下牌能提升百分之十的总积分,可想而知,得到的总积分将会是如此可观。 但此得要有个前提,就是不会在开场就被踢出局,毕竟要从高危险地入地图呢,难度可不是一般的高。 对于这一点,很明显,只要是有所思考之人,都能想到。 就连她队伍中的王珏等人,都争论着该选择中庸之牌,还是上牌好,并没有考虑过下牌。 事实上也是如此,江城、宁城等这些素有实力的代表队,在经过深思熟虑后,终选择了中庸之牌,反而是那些实力有些弱的代表队,选择了上牌。 这样的考量其实是正确的。 下牌风险太过大,有点实力的队伍无必要冒这样的风险,要是阴沟里翻了船可就前功尽弃了,中庸之牌对于他们来说是最佳的选择,而选择上牌的那些偏弱队也是明智的,毕竟实力不够强,先保上优势,后面再尝试追上积分,也未必不是一个好的决策方案。 但下牌会没人选择?不,那倒未必。 只见着在其他代表队选择得差不多的时候,据说是‘玄一门传人’的落城代表队领队便走上了前,视线扫过了中庸之牌,但最终站在了下牌的面前,“落成代表,选择下牌。” “下牌将意味着很有可能一开始就出局,年轻人,你确定?” “我确定,我玄一门并没有什么好怕的!” 那年轻领队自信满满地说道,似乎信心十足,这使得其他人另眼相看,直道玄一门的弟子果然是不同,有足够的自信,看来之前入门半年就能练就深厚修为的传言,并不是假的。 或许是受到玄一门那些年轻弟子的刺激,有些实力弱、也没有好的领队带队的代表队,咬咬牙,也跟着选择了下牌,似乎是想拼一拼试试,但大多还是理智地选择了中庸之牌和上牌,直至轮到最后苏如意选牌时,下牌也就只有五支代表队队伍而已。 “好了,到你了,京都代表的新领队,你是要选择中庸之牌吗?” 种子代表派基本上都是选择中庸之牌,场上大多数人都是这样认为。 确实,如果没有什么‘玄一门传人’出来的话,苏如意也会随大队选择中庸之牌,但现在……她又怎么能放过下牌那边的好戏不看呢?而且无论是什么牌,难度高与低,于她而言,都是一样的。 这样想着,苏如意便是朝着眼前的主办方挑眉一笑,轻哼着小曲,向侧边走了两步,走到了下牌面前,站定了,心情极好地说着,“不好意思,这会儿,我似乎对下牌更感兴趣,京都代表,选择下牌。” 苏如意这一选择,不由得引来了边上江城宁城等众多强队代表的关注,眉头微皱,似乎并不怎么看好苏如意的选择,似乎认为苏如意是过于冒进了。 果然京都代表还是德需要玄真大师带队啊,这新领队果然是太过年轻了,分析力度不够,只看利益了,又怎么能带好队? 说不好在这一届,京都强队就要损落了。 别的代表队怎么看,苏如意却是一点都没有放心上,反而在经过落城‘玄一门’代表队时,脚步稍停,视线落在那几个格外自信的‘玄一门弟子’身上,似笑非笑般地轻哼了一声。 “引起为傲的传人么……?呵,怎么我看着……觉得更像是在给玄一门丢脸呢……?” 091 内讧 091 内讧 “那人是谁”怎么像是对玄一门极为熟悉的样子。 一清,也就是‘玄一门传人’中的领队弟子,不由得皱皱眉,脸上满是疑惑,总感觉那个人不单单只是对玄一门有所熟悉那么简单,更像是在冲着他们来的样子……? “别理那个人,那个女人不过是看不惯玄一门出风头而已,就像看不起我炼器王家一般!” 投靠了‘玄一门’这边的王佳,盯着苏如意离去的背影便冷‘哼’了几声,苏如意让她出丑的事儿,她王佳定然会让她加倍的还来!并让对方堕入谷底! “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不守规矩的领队,我不过是不想将珍贵的高级法器拿出来而已,毕竟高级法器珍贵,还是父亲给我护身的,是我父亲的心血,数量也不多,所以我就没有拿出来分享给队伍……但没想到那些人,那些人,竟然就这样将我……给赶出了队伍!” “京都代表队的那些家伙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此等行为完全不像是一支强队!” ‘玄一门’的小弟子们纷纷为王佳抱打不平,都对京都新领队的做法极为不耻,只不过…… “王小师妹,真的不知道那个新领队的具体来历么?毕竟那是你们的新领队?怎么连你们都不知,这并不应该啊?” “具体的情况我确实也不清楚,不光是我,就连其他成员都不清她的来历,仅知道其名唤作‘如意’而已,不信你们瞧,选择了下牌之后,京都代表队那边乱了吧~” 王佳努努嘴,示意一清他们往京都代表队的方面望去。 果然,与其他选定了牌面,早已在商量计划对策的代表队相比,京都代表队那边队伍显然是乱了。 除开排头的那三个弟子相对镇定一点之外,其他弟子焦躁的情绪却是难以掩饰地外露出来了,就差没有扯上苏如意的衣领,责问她为什么不选择更有利的中庸之牌。 “没有什么为什么,我是你们的领队,这牌面应由我来选择,仅此而已。” “呦呦~但要是被踢出局了,你这个领队便什么都不是了,你能保证我们不会被踢出局么?”玄鸣笑嘻嘻地插嘴道,表现出一派爱玩,就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但这话实际上已是在隐隐责问了。毕竟玄鸣他虽知道一点事儿,但并没有真正亲眼过苏如意的实力。 之前王佳那一出,玄鸣之所以配合,是因为他认为苏如意说得没错,王佳除开了法器辅助后,实力确实是大幅下跌,只能排得上末流了。但此次并不一样子,明明有更利于队伍的选择,却是不选择,选择了一个更难的,这就很不合适了。 “或许是这样,但那得等你们有机会被提出局再说,难得这会儿我觉得这大会有意思,我才不想这么快就没戏看了呢,只不过,到时候你们不要求我让你们出局了才是呢~” 什么意思,这话是在说,他们会求她让他们出局?开什么玩笑!京都代表队可是从都没有怂的,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放弃的,又怎么可能会求她让自己出局!这不是侮辱他们还是什么! 一瞬间,京都代表队的成员们,竟与他们的新领队形如仇敌。 这一幕,可是让周围的不少人看在眼里,包括稍远一点的观众。 说是观众,但大多都是大师以上级别的玄门之人为多,他们虽已观众身份出席,又何尝不是存在另一番公开考察的意思,毕竟以着旁观者的身份,能更好地看到练试场上所有弟子的表现,修为实力,应对能力,以及人品。 为此,他们这边观看视野和备注可是极佳,周围早就布下的不少的扩音符和传影符,并配上高科技设备使用,让他们能将场上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 “玄真,你们这回儿挑得新领队不太成啊,我几年前就说过,你这把老骨头就应尽早培养下一个接班人,你看,呦,还内讧了呢,真好看。看样子,这冠首位置又要轮到咱们宁城取得了。” 在边上搭话的是宁城的玄学大师,论威望身份级别,与玄真大师不相上下,再加上两人一直都是竞争对手,对于对方明显是挑衅般的话,玄真大师可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磨了磨牙,直接将话给怼回去。 “哼,还没开始呢,这么快就做定论,我选的人只有更好,没有最好的,你就等着被打脸吧!” 两位加起来都快过百的玄真大师就这么互怼了好一会儿,说得词儿都用完了,两人才齐齐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说实话,这架吵起来还真的没啥水平的,就像是稚龄儿童在较劲儿似的。 白瑜哭笑不得,体贴地为了争得涨红脸的玄真大师递上了温茶,好一会儿,才压低了声音略微正式地问道,“玄真大师,你是真的认为如意她选下牌就落下风了么?” “下牌确实是最糟糕的选择,我们的队伍有实力,并不需要选择风险如此之大的下牌来拼。”玄真大师分析着,虽然与隔壁的宁城玄学大师争得厉害,但说实话,玄真大师却并不是很担心场上的情况,微眯着眼便示意白瑜再仔细瞧瞧场上的情况。 “虽然不知道苏小友因为什么原因如此执着于下牌,但她可是清楚自己做在什么,不,或者说,她甚至是异常适合做领队,对于这点,想必白施主比我看得更清楚。” 确实如此,或许看在别人眼中,他们的队伍是发生内讧了,成员直接与新领队发生冲突起来了,但经此一番,他们的队伍却是变得更团结了,因不满、气愤和不服拧成了一团。 这是一种极佳的激将法,苏如意很显然将其运用得极佳,甚至她还没有做出什么指挥,其他成员们便以异常主动地凑一起商量方案了,不仅仅是让他们团结拧巴在一起了,更是让他们自主自发地思考起来了。 有领队加入的思考,和没领队加入的思考,差的可不是那么一点两点,毕竟经验,是没有办法促成的。 玄真大师对此,明显很乐见其成,最重要的是,他与白瑜都明解,苏如意并不是特意考量后才这么做的,而是下意识就这么做了,尤其是白瑜,对于苏如意会选择下牌的原因可是一清二楚。 白瑜不由得笑着微摇了摇头,看样子,对于这么忽然冒出来的‘玄一门’,如意这是打定主要要探个究竟了,不,或者说,如意这是看不过对方如此意气风发呢。 不得不说,白瑜算是很了解如意了,对于这忽然冒出来,如此嚣张惹人注目的‘玄一门’,苏如意看着可是极为刺眼,满身的不舒服,才会没忍不住选择了下牌,但她不仅不会让队伍提前出局,甚至是打算将下牌的总积分增加百分之十这个优势完全发挥出来。 于是,等众多代表队纷纷拿着上中下牌进入了炼试地图没有多少后,留在会场上观看练试场直播的众多大佬级别的观众们,便忍不住轻微地‘咦’了一声。 没有办法,因为下牌的特殊性,除开对宁城、江城那几支强队略有关注外,他们的注意力大多放在下牌的那六支队伍上。 果然不出所料,才初入下牌地图地带才不过一刻钟,两支实力偏弱的队伍便被厉鬼群冲散,便是尽数出局了,创下了历代玄学大会以来最短时间的出局记录。 这是下牌规则出来后便已预料到的,在高危险境,最考验的便是反应能力,这一点落城的‘玄一门’代表做得异常得好,在抗住了第一波厉鬼攻击后,便是马上判定哪里的地段会偏安全,采取稳定进度的方法,并不急在一时。 这样的迅速地反应判断能力无疑是优秀的,而且从他们的行动看起来,明显都是经历过了不少实战,回想到落成是怎么的一个地方,也就不怎么奇怪,更是怪不得‘玄一门’的弟子们会是如此自信了,原是实战经验不少。 幸好,另外几支较弱代表队的领队,经验还算丰富,虽耽搁了一点时间,并损失了个别成员,但后续也渐渐反应过来先保证存活的可能,都优先寻找略微安全的地方前进了。 这么一来,苏如意所带领的京都代表队,便忽然显得异常显眼了。 不是因为别的,仅是因为他们行进的方向与下牌的其他队伍截然不同,是完全相反的方向,简单一点来说,便是别的队伍都往生门走,而他们偏要往着死门走。 愚蠢,这京都代表的新领队竟是如此愚蠢,即便能抵挡上开头那几波攻击,又能抵抗得多久,难倒以为京都是强队就能随便欲所欲为吗? 不少人都不禁摇摇头,显然极不看好。 直至,他们诧异地发现,苏如意所带的那支队伍不仅没有因此有所折损,反而是在前进着,虽然队伍的全部成员都显然异常狼狈,但他们确确实实是在扎实前进着。 不仅仅是如此,他们还发现了,京都代表的那些成员们的实力,竟是在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增长着! 092 实力 092 实力 “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在短短时间内,实力修为就能增长了那么多?难倒是吃了灵丹妙药,致使修为特飞猛进不成?” “还灵丹妙药,你以为这是什么体育比赛,嗑了兴奋剂就能飞么,都不动动脑子,咱们玄学界可没有这样神奇的东西,治愈修复灵草灵丹或许是有,但短时间内激进修为的就别想了,没这玩儿意,即便真的是服用高级灵丹,也至少需要半个月左右时间吸收,这又怎么可能?” “我说你们,年纪大了,眼睛都花了么,还是玄学界颓得久了,直接连眼睛都瞎了?看清楚,底下那群的弟子水平,并没有超出报上来的修为等阶,连这点都看不清楚么?” “没超报上来的修为等级,怎么可能,除开领队外,那支京都代表队里,修为最高的也就是禅熏那小子一个,估计也就筑基九层,另外两个较好一点,也就在筑基四五层左右,其他弟子都仅徘徊在炼气阶层,又怎么可能达到如此程度……咦,等等,这么仔细观察起来,好像还真的是……” 好像还真的是在所报上来的修为等阶范围内,并没有超出其水平,观众席上的众多大佬仔细瞧了瞧,再三地肯定这确实是在原本的修为水平范围内,但这支队伍确确实实是在以肉眼所见速度进步着的啊,其原因是…… 不由得说,被勾起的好奇心一发可是难以收拾,那些大佬级的看众,似乎打定了主意要探究出个所以然来,连另外几支强队的表现都不看了,直接凑在了一块儿,让人视野清晰度等调整到了最佳,五六颗夹杂着白发的脑袋便堆积在一起,远远看上去甚为滑稽。 但在此时此刻,却是没有多少人关注其他人的情况了,不是因为别的,仅是因为他们都发现了,下牌入口这边,苏如意所带队伍极为异常的表现。 如果说,论在最一开始,刚进入到下牌险地应对的第一波攻击时,哪支队伍应对最好,京都代表队只能在排上第二,落城的‘玄一门’代表无论在整体修为上,还是在实战经验上,都略胜一筹。 但渐渐地,这支京都代表队队伍却是显得不同起来,并像其他队伍那般走求稳的路线,而是专往着更险的地域深入。 他们是不知道他们所选择的方向是险境么?不,他们明显是知道的,在击退了连续三波小规模的攻击后,那支队伍的成员们便在分岔路口上停了下来,两条很明显的方向,一条应是通向稍安全的地域的,而另一条,恐怕是通往更深处更加危险地带。 在经过一番讨论争执之后,他们依旧选择走向了另危险的那一条道路,而那个新领队更是先于他们选择了这一条道。 谁说京都代表队的成员们,和他们的新领队发生内讧的?这不是很好吗?新领队说走啥条道路,他们就跟着走哪条道了啊,明明那些成员们刚刚还一副想走另一边安全道路的模样。 好?好个毛线?在最险境重重的地图上挣扎的京都代表队成员们,感觉都快要被苏如意给气炸了,不是什么好像很想走另一条安全的道路,而是他们真的是想直接走那一条安全道路! 虽然连续那三波小规模的厉鬼群攻击不算是十分厉害,他们还能应付得了。 但他们从没有试过这样高强度的,连续性的攻击啊,直接将他们体力都给耗得七七八八的了,需要整修一下再出发了,不仅是稍弱一点的成员是这样想的,就连禅熏也禁不住皱紧了眉头,似乎也是这样的打算。 然而,当时他们商量好,决定走上那条安全道整修的时候,偏偏那个女人,却是轻哼着小曲,慢悠悠地越过他们了,往相反方向上的道路分岔口上走去了。 他们本来都打算不做理会的了,管那个女人去死,她都将他们好好一支京都强队的行动节奏给打乱了,曾经何时,他们京都唐唐一强队需要变得如此狼狈?! 可偏偏,在那个女人即将消失在分岔道上的时候,却是转过了头来,直挑了挑眉,毫不掩饰地将‘就这么弱’的脸部表情给展露出来,带出极具讽刺般‘啧’的一声。 该死的,他们平时是又不是没有受过挑衅,也不是不知道那个挑衅极有可能是在引他们过去。 但他们却是依旧栽进去,额上青筋好一阵直跳,似乎是憋了一股气,也不管开始有点发软的四肢,愣是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下牌险境地带可是说灾难区的密集分布了,尤其是他们选择的这条路,有更深一层的阴气和邪气笼罩着,依旧是厉鬼群,却远远不是之前那些那般好对付的了,而是打起来每一只厉鬼都比之前的至少厉害上了三倍。 “该死的,这些厉鬼怎么回事?怎么这么难对付。”王珏暗咒了一声,她身为女性,体力比其他男性成员都要消耗得厉害,拼体力拼不上,便没有直接硬抗,而是利用自己相对灵活的身影迂回,但她很清楚,在如此下去,她并不能撑上多久。 “你们有谁能帮忙分担一下,我体力消耗太快了,在这样下去,估计没有多久我就得出局了。” 然而,王珏的声音才刚传达出去没有多久,身后不远处,却是传来了一个更坏的消息,只听见禅熏粗喘着气,以着一种极为阴沉的声音说着。 “我可能还要比你先一步出局,我面前的这只厉鬼要进化成恶鬼了……” 禅熏的话音才刚落,便忽地听见了猛然一声惨厉撕吼,只见在禅熏面前,原本好保持着人形的厉鬼,却是忽然膨胀扭曲起来,周身的皮肤开始变色硬化,没一会儿,脑袋上便长了一只属于恶鬼标志的尖角! 进化成初级恶鬼了,禅熏等人的脸色禁不住一变。 说实话,恶鬼级别的敌人,他们平时并非完全没对付过,但以他们现下的水平,对付一只估计至少得要三人,禅熏一人勉强能对付上,但那得要身体处于巅峰的时候,现在这样的情况,可是完全处于劣势啊。 即便强如禅熏,脸上也禁不住染上几分灰白的败势,连拿上捏着法器的手,也不由得有几分脱力之意。 而就在这个时候,身侧不远处,却是传来了那个让他极为讨厌的女声,“咦,这样就放弃了,啧啧,还真不像是个筑基九层的人,说是筑基一层还差不多,不就是恶鬼吗,按照筑基九层的实力,灭上五只可是卓卓有余的,啊……你继续继续,打扰你,不好意思,放心,你出局不了,在你快出局的时候,我会拉你一把的。” 苏如意站在队伍边上不远处的树荫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看着完完全全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似乎禅熏他们现在极为艰难的困地,于她来说不算的是什么,仿佛只要她出手,便能将劣势一下扭曲过来一般。 能吗?那个女人能有这样的实力吗?禅熏不知道,但他现在也不想知道,他自傲久了,他强烈自尊不允许等会他败后,还要被人拉上一把这么难看,而且,筑基九层至少能灭五只恶鬼?开什么玩笑,一只就已经顶天了,哪能灭上五只? 但要是真的能呢?他这筑基九层难道就是这么窝囊,他并不甘心,狠一咬牙,禅熏几乎是嘶哑着大声吼了出来,“告诉我能怎么做,如果你说以我筑基九层的修为至少能灭上五只恶鬼的话!” “你的耳朵,你的触感都不是废的,有时候,它们的远比你用眼睛要‘看’得清楚,看见,击破核心就可以了。” 耳朵和触感?看见击破核心后就可以了?这说得究竟是什么意思啊,就不能说得更清楚一点吗?禅熏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在咆哮着! 幸好,禅熏的悟性并不错。 虽然还不完全明白苏如意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他抓住了重点,不用眼睛去看,而是用听力和触感去‘看’,咬咬牙,禅熏闭上了眼,深吸了口气强硬让自己平静下来,站在那一动不动。 眼看着初级恶魔就要直攻上来,禅熏就被击倒的一瞬间,其他人的惊呼声便禁不住脱出口。 可在这时,禅熏却是猛然间动了,与之前只懂拼命硬碰硬的攻击不同,而是直接操起法器,就直攻在那初级恶鬼眉心一点上,大喝一声,竟一下就击散了那恶鬼的核心阴气。 接下来禅熏的动作更是毫无含糊,连续几次都犀利精准地进攻,将那只恶鬼给完全击散了,完全无法想象在前一刻,他还是如此狼狈的模样。 禅熏的表现看在了队伍其他成员的眼里,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们便是跟着琢磨起来,说实话,能跟来参与上玄学大会的,成员的修为水平虽然有所偏差,但悟性都并不算低。 其中有几个确实是需要领悟上两三回才领悟出其中奥妙,但大多数都一气呵成,很快便明白苏如意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没有花上多少时间,便将现场直接给清理干净了。 顿时,所有人望向苏如意的目光都变得复杂起来了,他们从没有想到换种方式,他们的修为水平还能发挥到如此地步。 但苏如意却并没有多解释,似乎在她看来,这可是极为平常之事,微眯了眯眼,便懒洋洋地打了声呵欠,并没有任何停留,便往着更深入的地段上走去,不用多想,在那前面,定然是更加危险的险境,可能攻击性还要再强上几分不止。 可这一次,整个队伍却是没有人再说话,而是相互对视了一眼,收拾了疲惫的身体,便无声地紧跟上了去。 093 逢魔 093 逢魔 苏如意挑的道路,可谓是又精又准,绝对是只会更难,没有最难,直有一种直搞BOSS老窝的错觉,似是要将这炼试场上所有的妖魅鬼怪都砍得一干二净,还是专挑最棘手的来打的那种。 这绝不是一个正确的方法,不仅鲁莽,而且还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笨方法。 队伍内的弟子们无一不是这样想着的,包括禅熏、玄鸣和王珏几人在内,正常的做法,应像师门指导着他们的那样,不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应战,应好好整修后才做下一步行动。 很多年了,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理智是告诉他们该停下来了,但身体上却是不允许,就这么一路糊涂地跟着眼前那个倍是轻松的身影走着。 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尊在作怪,还是说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手和脚都累得不像是自己的,但偏偏,精神反而变得越加亢奋起来了,就连‘杀怪’的速度也变快了不少。 他们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快速进步着,明明每往下走去,遇上的,基本都是实力还要更厉害一点的恶鬼或是妖物,但他们解决的时间没增反减,也就是说,他们的实力竟在不知觉间提高了不少! 他们有做些什么吗?不,其他也没有做些什么,只是硬着皮头去‘打怪’而已,愣是逼着将自己毕生的所学全都使出来,就连法器都因使用过度而坏了好几个。 哦,还有苏如意略带讽刺的声音会在他们耳边时不时响起,评价他们身体的某个器官是不是已经废了。 什么‘耳朵瞎了,连身后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听到’,又什么‘脑子坏掉了吧,都不会挑弱点进攻,和废了差不多了’等等。 最为过分的还是苏如意对玄鸣极为犀利地讽刺:“你一定是养在女孩堆里吧,怎么这么娘气,还不如你边上的王珏有魄力,罢了,我就当你是女弟子这般来看算了。” 那可是玄真大师疼爱的徒孙玄鸣啊,这人怎么敢这样说话不是说她与玄真大师的关系不错吗?! 而且,玄鸣并不娘气,只是因为擅长的更偏向符箓,且加上以前基本上顺风顺水的缘故,所才使得他的动作偏秀气,他还会不自觉避让面目丑陋的妖物,且在遇上妖物求情时,可能会有所犹豫。 这使得他的动作看起来更加阴柔寡断了,还不如他身侧经历得多的王珏动作利落。 但也不至于用上这样的词语来形容吧说娘气什么的,多伤男性自尊啊,尤其像是玄鸣这样出身玄学世家,一开始就顺风顺水的。 这下子,玄鸣的脸全黑了,似乎还真被苏如意的话给刺激到了,在接下来的那些行动,竟是一反常态变得尤为狠辣。 这么一出手,才发现玄鸣的脑子竟是异常的聪明,他能轻易地捕捉到最佳的攻击角度和弱点,在这一点上,比禅熏还要优秀上几分。 不知道历经了多少波进攻了,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远的路。直至夜幕降临,天色昏暗下来开始看不清眼前物之时,苏如意才堪堪停了下来。 成员们也管不了这么多,囫囵就着矿泉水吞咽着自己带来干巴巴的干粮,等肚子有点东西后,便管不住自己上下打架的眼皮,身体一歪,就直接躺倒睡熟了。 甚至有几个干粮都还没有吃完的,嘴里含着一口,手里拿着半个面包就这么直接睡死过去了,显然是完全累坏了。 不过这也正常,因之前一直绷紧着神经,现在一放松,就会控制不住睡得死死的了。 一时之间,京都代表队的成员们便是毫无形象地倒了一片,看着狼狈至极,一点也不像是玄门强队,反倒是像从哪里逃出来似的。 玄学大会的炼试将会持续十几日,只是今年新添加的规则,让很多人看到了不少好东西。 “不,或许不应该这样说,应说是某支队伍的领队让我们看到了好些好东西吧” 夜深人静,观众席也散场了,但现场转播依旧是在继续的,直至试炼完全结束,分出冠首后才会停止。 这才不过是玄学大会的第一日,按往常,一般等到下午六点后,观众席就不会有什么人了,剩下的,回到休息酒店里,也是一样可观看。 但这一次,却是到了晚上点,夜幕深了,看客们才依依不舍地散场。 没办法,他们是可以回去观看没错,主办方会给他们转载,但是,回酒店的路上需要不少的时间啊,他们可是不舍得浪费这点时间,要是错过了什么极为精彩的地方,可是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然而,今晚的这夜并不平静。 在接近深夜十二点的时候,玄学大会会场的休息室竟是忽然亮起了灯来,在一片夜色中显得尤为显眼,映出几个或胖或矮或高或瘦的身形,看着甚为眼熟。 他们并不是别的什么人,正正就是早上在观众席上聚到一块儿的那群玄学大佬们,而且非常碰巧的是,他们并非约好,而是大晚上的不睡觉,不约而同地出现在会场这边的休息室里。 玄真大师吹胡子瞪眼地‘冷’哼一声,不太满意地嚷嚷着,“你们这些家伙,不看瞧不上我家的队伍和新领队么,怎么还专程盯着瞧” “这还不是宁城那几个老头总喜欢在夜晚设计陷阱么,我们这才没忍住赶来瞧瞧,谁让只有会场这边能调整镜头呢。” 与玄真大师相熟的那几个大师,红着脸嚷嚷着,愣是将苗头往设计试炼场那些家伙上推,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们出现在这里目的是一致的。 因已深夜,会场转播管理的人已经休息了,所在外头看转播虽还能看,但并不能随心所欲的调整,也就只有会场这边能办到,所以才会不约而同地在深夜时分摸了过来。 为的就是想知道在夜深之时,各队的表现。 就如他们所说,宁城主办设计的那几个老家伙,可是喜欢设计深夜陷阱,尤其是今年多出的上中下三个不同牌面的牌,更是预兆着这一点。 夜深人静,为逢魔之时。 不同的牌面显示的不仅是指遇到妖魅鬼怪的数目多少,更是指过关难度,这一点,将会在深夜逢魔之时体现得最清楚,上牌遇袭的几率少,幸存率高,但到了中庸之牌,难度便开始上来。 果然,在深夜逢魔时揭开序幕不过半小时,便有拿了中庸之牌两支队伍,因在深夜放松了警惕,直接被踢了出局,连抵抗也来不及抵抗。就连当中的好几支强队,也一下变得极为狼狈,运气不好的,还损失了那么一两个队员。 下牌牌面的境况更是严峻,可以说简直是妖魅横生,原本一共有六支队伍,开局就没了两队,这会儿又没了一队,现在就只剩下三支队伍了。 三支队伍里的其中一支队伍可算是堪堪避过,幸运好地寻了一片安全的高地,避过了,但已损失了近半成员,估计也苟存不了多少时长。 而落城‘玄一门弟子’实战经验却是异常丰富,在临近深夜时刻并没有一人放松警惕,似乎早就知道深夜会出现这样的险况,早早就好了应对准备,可以说是这么多代表队里表现得最出彩的了,禁不住让人直点头。 “现在最危险的,恐怕就是京都代表队了吧,要不然,玄真你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吧。” 按照往常,玄真大师估计就直接红脸粗脖子地反驳了,但此时,却是沉默了,默认了这样的说法。 没有办法,对白天表现得如此突飞猛进的京都代表队,没有惜才之心是假的,不然也不会几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下牌牌面那边。 但白天京都代表队表现越精彩,他们越是惋惜,尤其是在夜幕降临前,全部成员都堪不住疲惫睡死了的时候。 这还是领队的经验不够丰富啊,正常来说,在外试炼都应至少留几人轮留守夜,不然深夜一个意外发生,所造成的结果便不可挽回,前功尽弃了。 就像是现在这样,这样的逢魔之时,还是深入了更加危险的地方,可以预想到,京都代表队将会面临的怎么一个强度的夜袭。 恐怕要玩完了。 绝大部分人都这样想着。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迟迟没有没将镜头转移至京都代表队那边,因为惜才所不忍看到队伍惨烈出局的画面,等将所有的代表队都过了一遍,才慢慢地将镜头往那边方向拉去。 然而,当那边的画面重新出现在眼前之时,休息室内的所有人却是禁不住瞪大了双眼,猛然倒抽了好一口凉气。 并没有什么惨烈出局的画面,也没有什么成员惊醒起来良好对敌的画面,展现在眼前的,而是一副异常诡异的画面。 只见着在那一堆睡得七倒八歪,死沉死沉的成员外围,竟不知什么时候布下了一个防御法阵,将所有的鬼怪阴物都隔绝在外。 而阵法之外,却有近百双幽绿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亮了起来,死死地盯着阵内,眼神幽深而可怕,似乎在下一刻,那些大大小小,看不清实体的阴物鬼怪,便要直接冲破防御,将里面的队员们撕碎生吞了! 094 破局 094 破局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防御阵法快要撑不住了。 眼看着那大大小小近百只阴物就要硬生压来,防御阵法持续晃动,明显是支撑到极限。 看来,他们将镜头拉来的时间还真不巧啊,偏偏就凑上了整支京都代表队将被猛击出局的这一幕。 看样子也就到此为止了,这新领队还是差点火候了,要是多培养几年,说不定能成为一个不差于玄真大师的领队,毕竟白天的表现可算是可圈可点。 休息室内的众多大师们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不由得惋惜地摇了摇头,而就如他们所猜测的那般,那防御法阵真的是支撑不住了,下一刻,便被领头的庞大阴物给破出了一个缺口来。 可他们仅猜到开头,并没有猜到结尾。 只见着在防御阵法出现缺口的那瞬间,一个格外清冽的女声便传了出来,平静而有力地直道出一个字,“滚——” 随着这女声刚落,一个脑袋便是毫无预兆地直接掉了下来,发出一声轻声的声响。 这声落地声响其实并不大,却是在忽然间变得寂静起来的此刻,显得异常的响亮突兀。 冷眸就这么直直往阵法外扫了过去,苏如意的脸上甚至没有过多的表情,却是使得阵法外那近百只阴物异常不甘心地低鸣了一声,再没敢在苏如意视线内往前一步,只得一步步往后退,最终隐没在后方无边的黑幕中,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还没有持续上十五分钟,更是没有什么大的动静,要不是地上还躺了只没了脑袋的阴物,谁也无法想象到这里曾被近百只阴物围攻过。 而事件中心的人却像是没事儿一般似的,往那地上的阴物丢了张符,便边打着呵欠边拿出了朱砂笔,在阵法破损的位置勾画了几笔,整个防御阵法微微一震,发出一声极为清脆的微响。 至此,防御阵法的缺口不仅已修复完毕,且在防御力度上还上升了一层,就连地上的阴物都已化成了阴气消失不见了,恢复了深夜的寂静,在这里,逢魔时刻,仿佛不过是个过场。 而在会场的休息室观看了全程的众人,却是久久处于一种呆滞的状态,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堪堪反应过来,长叹了一声。 “算来算去,原来还是我们看走眼了,玄真,还是你这小子好眼力啊,也不知道哪来的运气让你寻得了这样的一个人,了不得,了不得了啊,这女娃娃完全不是能以年龄和样貌来评价的……” “你们看到了吗,刚刚割下阴物脑袋的那一下,用的不过是一张黄符,化成利刃,直破阴气,轻而易举地就割下来了,我怎么从没想到黄符纸还能这样用而且那女娃娃还熟练得很,要不是老头我眼尖,还真没瞧见那瞬间的动作。” “别想了,估计这一手不是一时半载能炼成的,如此能人,玄真,这女娃娃究竟师出何门” “惭愧惭愧,老道我确实自愈与苏小友相识已久,但却是不知其师出何门,苏小友似乎对此略微禁忌,而且,此次,就连老道我,也禁不住对苏小友有更新一层的认识了……” 玄真大师从来就知道苏如意的实力不错,无论是面对恶鬼王,还是开坛祭天时,都显现了苏如意她深不可测的实力,但是,玄真大师却从没像这样现,深刻地认识到自己与之的差距。 就刚刚那近百只阴物,扪心自问,他能像是苏小友那般,不废一丝一毫就能解决掉么不,不能,只有他一人应对的情况下,恐怕也是一场恶战。 还不仅仅是如此,他们之前以为苏如玉不懂领队之法,可是大错特错了。 苏如意不仅懂,甚至可谓是十分精通,如果说一开始的挑衅仅是巧合,但能让其队伍的成员,持续跟着她脚步走,就不能算是巧合了。 像是不经意的指导话语,漫不经心般地讽刺刺激,如果在平时可能显不出什么效果,但苏如意却是剑走偏锋,只往困境处走,她明显是深知,人在困境处,是最能激发出潜能来。 就连深夜的逢魔之时,苏如意恐怕并不是没想到这点,而是想到了,却是不动于衷。 显然,她是打算采取让成员白天耗尽全力,激发潜力,而深夜深度睡眠休息的带队方法! 事实上确实是如此,完全没受深夜逢魔之时打扰的京都代表队成员,显得精神奕奕。 现在,连续好几日高强度的行进已经阻扰不了他们了,他们的身体已经进一步适应了这种节奏,除开一开始那两日异常疲惫难受之外,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反而感觉得越来越轻松了。 不是说他们遇到的魔物变得弱了,而是他们变得更强了,毕竟在这试炼场上,保护玄门弟子优先,所以魔物再强也会有个度,而参与试炼的玄门弟子们潜力却是无限的,而这一点,在苏如意的队伍上,表现异常出色。 渐渐地,京都代表队的成员都开始感觉到不满足起来了,不过是短短三四日而已,他们已不知道从何时起,竟是如此迷恋之前那种费劲全力的感觉,虽然很疲累,但却是如此爽,尤其他们在能清晰地感收到自己进步的轨迹之时,并更加地享受了。 就像是忽然间突破了某种界限一般,京都代表队已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了,他们看到了自己的潜力所在,没有什么比之更让人迷醉了。 或者,高级法器什么的,真的是不必要的。 队伍里率先开花的便是功底最扎实的禅熏了。 看着一个不小心用过度,毁在自己手中的高级法器,禅熏不由得皱眉了,他手上趁手的高级法器不多了,因遵守承诺,便没用王家的法器,可这么一来,趁手的高级法器就没有了……不,等等,他还有一个高级法器,在大会开始之前,那个女人塞给了他们一个可成长的生灵玉石法器。 要不……趁现在,试试这生灵法器正好,他需要更深一层的进步,没有了常用法器支撑,说不定会能让自己的基本功变得更加扎实一点。 不得不承认,禅熏尝到甜头了,竟觉得难以满足,也从没想到此次玄学大会能让他体会良多。 这么想着,禅熏便尝试按着苏如意所说的那样,往那块灰扑扑的玉石上输入了自己的灵力,只见着玉石面的刻纹一下变得完整清晰起来了,猛然绽放出一阵红光。 一只浑身如火般通红的雏鸟,便出现在了禅熏的面前,明明只是一只雏鸟,但奇异的是,此雏鸟的神态竟和禅熏如出一辙,看着极为相似。 如果是以往,禅熏估计会不屑一顾,毕竟一只雏鸟又能做些什么但现在不同,进步了的实力给了不少他自信,或许试试这似乎很有意思样子。 不得不说,对于这生灵法器,禅熏反倒觉得有那么几分好奇起来,更何况此雏鸟与他相似的神情,也让他有些欣喜。 然而,当禅熏才带了雏鸟不过几日,便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可成长’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这可是意味着要比什么王家炼制的顶尖法器都还要高级、顶尖得多了啊。 可成长的生灵法器,将会根据其主灵气修为的成长而成长,并且具有一点灵智,为主左右臂,与主共生,与主共死。 禅熏的雏鸟虽羽翼未丰满,但与经过与禅熏的几天磨合之后,攻击力可是变强了不少,且其雏鸟的状态,将会随着其主的状态变化而变化,就像是自己的双面镜! 这下子,所有人都心动了,纷纷为将自己的灵力往那生灵法器上输着,只见道道光芒闪现,竟是显出不同形态的生灵法器,有的是双尾灵猫,有的是白色幼虎,但唯一相同的是,它们都与其主的神态尤为相似。 如果有识货的炼器大师存在,定然会禁不住赞叹:此可成长生灵法器的适属性竟是如此之好,也就只有极佳适属性的生灵法器所化出的生灵,才会与其主的神情如此相似! 局势,似乎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这一点看在试炼场外的人眼里,更是明显了,明明那支京都代表队拿的是最差的下牌,却是过得比上牌还要休闲。 而上牌那些队伍在度过了最开始的轻松之后,便开始急躁起来,上牌安稳,意味着阴物少,阴物少,便意味着得不到积分,为此,好些想再挣一挣的上牌队伍,咬咬牙,便往着中庸之牌的地域上涌去。 这么一来,中庸之牌竟成了试炼场聚集最多队伍的地域,妖物争斗,人性相争,惨不忍睹,妥妥就是一修罗场,看得人禁不住皱眉。 反倒现幸存的那两支下牌队伍,还有那么几分看头,尤其是当中的那支尤为显眼的队伍,让人禁不住惊叹。 真不愧是京都强队,本以为今年会因新领队而失了这强队名声,现看样子,等这大会结束,说不定那名唤‘苏如意’的小友将会成为当下玄学界罪棘手可热的人物,不,说不定还不需要等到大会结束。 “到第八日,是时候了,该初报积分成绩了,估计剩下来的混战,将会转移到下牌牌面去了。” 还不仅仅如此,恐怕京都代表队将会成为众队的目标对手,那个新领队又将会怎样行动呢。 不得不说,那些看足了好戏的大佬级家伙们,可是异常的期待,毕竟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像是苏如意这般的人物了! 095 榜首 095 榜首 “今日已经是第六日了吧,一清,你觉得我们队伍的积分将会高出其他队伍多少” 玄一门的弟子们倍是自信地说着,似乎从不认为会落后于他人。 领队一清心情也很好,此次玄学大会的试炼场比他们所想象的还要顺利,只要把握好节奏,熬过逢魔之时,压根不是什么事儿。 “师父还说要是遇上强敌,可采用非常之策,看样子,那完全是多虑了,又有哪支队伍能像我们这样,每天灭上五波阴物群攻的” 每天灭上五波阴物群攻,这确实是很惊人的战绩,据以往玄学大会,强队灭上三波便已是很精彩的数据了,再加上下牌牌面百分之十的总积分加成,他们稳居于绝对优势无疑。 按照常规,玄学大会开始的第六日和第十日,主办方将会公布全代表队积分,这是提供给代表队们绝佳的机会,代表队可根据现有的积分,来调整自己的行动计划。尤其是第十日的,积分一公布,便将会迎来最激烈的混战。 但此次,恐怕用不着等待第十日了。宁城主办方看着手中的积分数据,眼神闪烁,眼底尽然是惊叹和幸灾乐祸,他有强烈的预感,他手上的积分数据一旦公布出去,试炼场上将会拉起一场剧烈的积分追逐战! 将灵力打入定位传音符鹤中,那一只只由黄符纸叠成的传音纸鹤活过来了,纷纷飞入了试验场內,定位到各队领队的位置,鹤吐人言,传出了宁城主办方的声音。 “现在,将公布各代表目前积分成绩,参与此次大会代表队一共一百零八队,目前淘汰了四十三队,以下为剩余队伍积分成绩:离城27分,林城28分……江城、宁城目前积分总额一样,215分,并列第三位。” 江城和宁城算是有点失水准了,虽然排名不错,但有积分总分比以往的低了,而且状态也并非良好。 “果然,我们脱颖而出了,一清,粗略估算,我们总积分至少在350以上,远超其他人了。” 落城‘玄一门’的弟子们这么说着,如无意外的话,他们落城应是排在首位了。 如无意外的话,或许是这样,但是此次却是有一个意外,一个极大的意外。 “最后两个队伍是,落城368分……” 368分,竟然是368这样的高积分,试炼场上一片的哗然,他们会预料到下牌地带的积分应该会高一点,但没想到竟会高那么多,这就是‘玄一门’弟子的实力么,竟相差这么远! 应该没有哪个队伍比他们还要高了吧,‘玄一门’弟子们满脸的笑意,更别说混在当中的王佳了,早就觉得这样的成绩,自己还是队伍的打头队员,说不定自己将会成为这场大会灼手可热的人物了呢。 然而,这兴奋并没能持续多久,下一刻,宁城的主办方便猛然提高了一个声调,将最后一队的代表队的总积分公布了出来: “京都代表队,让人十分惊喜的数字,六日的总积分为485分,不,等等,就在我公布积分这点时间,京都代表队的积分又更新了,当下总积分为503分!” 安静,很安静,不管是观众席还是试炼场,在此刻都极为安静,不过观众席的安静与试炼场上的安静并不一样。 他们将这京都代表队这六日的表现都看在了眼里,这样的总积分成绩虽高,但却是意料之中的,并无任何意外,在他们的预想中,这个队伍已早就超过五百积分了。 但试炼场上的情况却是不一样了,在反应过来后的瞬间,宁城的主办方便是收到来自各代表队言辞激烈的投诉信,纷纷认为这并不可能,定然是京都代表队作弊了。 “不可能,这并不可能,定然是京都代表队作弊了,怎么可能会达到这个分数,就按照每天都能灭掉五队的分数来算,最多也就像是落城代表队那样的分数而已,怎么可能会再高” “你们是包庇了京都代表队了吧,不然怎么可以允许这样的Bug存在,我们要求再三核查,不然这场大会就没什么存在的意义了。” 对积分有异义并不奇怪,宁城的主办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点,但怀疑归怀疑,但怀疑到玄学大会这会包庇代表队这一点就过分了。 不过,宁城主办方早有准备,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在场面即将失控之时让两队的数据明细直接公布了出来。 落城‘玄一门’代表队的数据,以及京都代表队的数据。 此数据一出,所有的质疑声都不禁被强压下去了,不是因为别的,仅是因为那上面的数据很清晰地显示了京都代表队每天所消灭的阴物妖魅鬼怪究竟有多少,又是怎么行动时间间隔。 如果说落城代表的数据是一个绝佳的模范代表,那么,京都代表的数据便完全是一个疯子了,没有任何间歇休息的疯子! 但能如何密集的灭杀那些阴物,那是不是说,下牌牌面里的那些阴物数量虽多,但对付起来并不难那是不是说明,他们的积分数据或许也能追上去? 顿时,不少自认实力还不错的强队,心思便已飘向的下牌牌面的场地上。 但不得不说的是,这次积分数据公布确实是一个分界点,低于100积分的那么代表队们,大多终是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选择了自投出局,就这么短短时间内,自投出局的队伍数量竟达到了三十八队之多。 混战已无声地开启了,将近百分之七十的代表队已往着下牌牌面的地带转移,似乎想要争一争,尤其是目前积分排名在前面的那十支队伍。 但明显他们还是太过天真,在观众席的观众们看得清楚的,不禁摇了摇,预计又将会是一轮惨烈的出局。 下牌牌面的阴物鬼怪好对付。 或许前两波是的,但随着越往终点的方向深入,难度便越来越高了,并且因已深入到了下牌的腹地,更是无法抽身而退,没有一会儿,便见到了将近十支队伍在数波厉鬼群的围攻下,被无情踢出了局。 才到第六日而已,整个试炼场便仅剩下十几支队伍了。 如此精彩残酷的淘汰局面,观众席上有不少人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并没有对此有所惋惜,反而是异常的兴奋。 因为他们知道,真正的试炼现在才要开始。 而且,这一届玄学大会,恐怕将会是历代以来,质量最高的玄学大会。 各代表队的蚕食开始了,强队蚕食弱队,输家的积分被赢家所夺。 更有甚者,有局部弱队成员为了能存活下来,背叛了自家队伍,暴露行踪,直接跻身进强队里存活下来。 而在这当中,排名前五的那两支强队最受欢迎,尤其是第二名的落城‘玄一门’代表,已蚕食了不少队伍,积分猛然上涨了好几倍,一下子从368积分升至了高达883积分,远超了其他队伍。 反倒京都代表队在后续的这场蚕食赛中,却是一点动静都没,不,应该说他们的注意力已没有放在其他队伍上面,而是神采奕奕地盯着苏如意不放,开口就道。 “领队,还有没有什么挑战性的地儿可以带我们去的,感觉都刷了好几轮重复的‘怪’了。” “怎么这会儿懂叫领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前不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这么叫唤着的么?” 苏如意眼眉一挑,还是那般毫不客气地讽刺着,倒是眼前的一行八个队员,也许是隐隐地察觉到苏如意的用意和实力,脸皮倒是变得极厚,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一个个老大不小地,不是露出憨憨的笑容,就是无辜地眨巴着眼,试图混过去。 尤其是女弟子王珏,更是借着女性身体的便利,眉眼一弯,双手就缠上了苏如意的胳膊,略带着微红的脸,软软地说着,“领队,你大人有大量,别和以前不懂事儿的我们瞎见识,你看,我们不是还有更多的潜力可挖挖嘛~” 与苏如意相熟的人都知道,别的什么硬来的,苏如意都不怕,只有一个最大的弱点无法克服:就是娇娇软软地撒娇,放软了姿态就能轻易得到苏如意的纵容。 山包子和后来开窍了的白瑜,就是揪着这点将苏如意吃得死死的。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如果这对她娇软撒娇的对象是个软妹子的话,苏如意可是……连个挣扎念头都没有,默了默,便是顺从地‘嗯’一声点头应下了。 “……”卧槽,这么容易的么这么细细想来,这一路王珏还真没被训话过啊,这么偏心妹子的么!那苏领队在她的师门里该受到多少妹子的欢迎啊啊! 其他成员眼睁睁看着,顿觉自己不是妹子太亏了,没看苏领队带王珏比带他们更有耐心用心得多么这并不公平! 且不说那些男弟子是怎么的憋屈,但在观众席上待着的白某人却是禁不住有点黑脸了,大吃飞醋。 要知道他当初可以花了多少心思才能与如意这么亲近的,那个妹子究竟是谁啊,怎么一下子就能黏如意黏得如此之近,好过分! 095 榜首 095 榜首 “今日已经是第六日了吧,一清,你觉得我们队伍的积分将会高出其他队伍多少” 玄一门的弟子们倍是自信地说着,似乎从不认为会落后于他人。 领队一清心情也很好,此次玄学大会的试炼场比他们所想象的还要顺利,只要把握好节奏,熬过逢魔之时,压根不是什么事儿。 “师父还说要是遇上强敌,可采用非常之策,看样子,那完全是多虑了,又有哪支队伍能像我们这样,每天灭上五波阴物群攻的” 每天灭上五波阴物群攻,这确实是很惊人的战绩,据以往玄学大会,强队灭上三波便已是很精彩的数据了,再加上下牌牌面百分之十的总积分加成,他们稳居于绝对优势无疑。 按照常规,玄学大会开始的第六日和第十日,主办方将会公布全代表队积分,这是提供给代表队们绝佳的机会,代表队可根据现有的积分,来调整自己的行动计划。尤其是第十日的,积分一公布,便将会迎来最激烈的混战。 但此次,恐怕用不着等待第十日了。宁城主办方看着手中的积分数据,眼神闪烁,眼底尽然是惊叹和幸灾乐祸,他有强烈的预感,他手上的积分数据一旦公布出去,试炼场上将会拉起一场剧烈的积分追逐战! 将灵力打入定位传音符鹤中,那一只只由黄符纸叠成的传音纸鹤活过来了,纷纷飞入了试验场內,定位到各队领队的位置,鹤吐人言,传出了宁城主办方的声音。 “现在,将公布各代表目前积分成绩,参与此次大会代表队一共一百零八队,目前淘汰了四十三队,以下为剩余队伍积分成绩:离城27分,林城28分……江城、宁城目前积分总额一样,215分,并列第三位。” 江城和宁城算是有点失水准了,虽然排名不错,但有积分总分比以往的低了,而且状态也并非良好。 “果然,我们脱颖而出了,一清,粗略估算,我们总积分至少在350以上,远超其他人了。” 落城‘玄一门’的弟子们这么说着,如无意外的话,他们落城应是排在首位了。 如无意外的话,或许是这样,但是此次却是有一个意外,一个极大的意外。 “最后两个队伍是,落城368分……” 368分,竟然是368这样的高积分,试炼场上一片的哗然,他们会预料到下牌地带的积分应该会高一点,但没想到竟会高那么多,这就是‘玄一门’弟子的实力么,竟相差这么远! 应该没有哪个队伍比他们还要高了吧,‘玄一门’弟子们满脸的笑意,更别说混在当中的王佳了,早就觉得这样的成绩,自己还是队伍的打头队员,说不定自己将会成为这场大会灼手可热的人物了呢。 然而,这兴奋并没能持续多久,下一刻,宁城的主办方便猛然提高了一个声调,将最后一队的代表队的总积分公布了出来: “京都代表队,让人十分惊喜的数字,六日的总积分为485分,不,等等,就在我公布积分这点时间,京都代表队的积分又更新了,当下总积分为503分!” 安静,很安静,不管是观众席还是试炼场,在此刻都极为安静,不过观众席的安静与试炼场上的安静并不一样。 他们将这京都代表队这六日的表现都看在了眼里,这样的总积分成绩虽高,但却是意料之中的,并无任何意外,在他们的预想中,这个队伍已早就超过五百积分了。 但试炼场上的情况却是不一样了,在反应过来后的瞬间,宁城的主办方便是收到来自各代表队言辞激烈的投诉信,纷纷认为这并不可能,定然是京都代表队作弊了。 “不可能,这并不可能,定然是京都代表队作弊了,怎么可能会达到这个分数,就按照每天都能灭掉五队的分数来算,最多也就像是落城代表队那样的分数而已,怎么可能会再高” “你们是包庇了京都代表队了吧,不然怎么可以允许这样的Bug存在,我们要求再三核查,不然这场大会就没什么存在的意义了。” 对积分有异义并不奇怪,宁城的主办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点,但怀疑归怀疑,但怀疑到玄学大会这会包庇代表队这一点就过分了。 不过,宁城主办方早有准备,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在场面即将失控之时让两队的数据明细直接公布了出来。 落城‘玄一门’代表队的数据,以及京都代表队的数据。 此数据一出,所有的质疑声都不禁被强压下去了,不是因为别的,仅是因为那上面的数据很清晰地显示了京都代表队每天所消灭的阴物妖魅鬼怪究竟有多少,又是怎么行动时间间隔。 如果说落城代表的数据是一个绝佳的模范代表,那么,京都代表的数据便完全是一个疯子了,没有任何间歇休息的疯子! 但能如何密集的灭杀那些阴物,那是不是说,下牌牌面里的那些阴物数量虽多,但对付起来并不难那是不是说明,他们的积分数据或许也能追上去? 顿时,不少自认实力还不错的强队,心思便已飘向的下牌牌面的场地上。 但不得不说的是,这次积分数据公布确实是一个分界点,低于100积分的那么代表队们,大多终是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选择了自投出局,就这么短短时间内,自投出局的队伍数量竟达到了三十八队之多。 混战已无声地开启了,将近百分之七十的代表队已往着下牌牌面的地带转移,似乎想要争一争,尤其是目前积分排名在前面的那十支队伍。 但明显他们还是太过天真,在观众席的观众们看得清楚的,不禁摇了摇,预计又将会是一轮惨烈的出局。 下牌牌面的阴物鬼怪好对付。 或许前两波是的,但随着越往终点的方向深入,难度便越来越高了,并且因已深入到了下牌的腹地,更是无法抽身而退,没有一会儿,便见到了将近十支队伍在数波厉鬼群的围攻下,被无情踢出了局。 才到第六日而已,整个试炼场便仅剩下十几支队伍了。 如此精彩残酷的淘汰局面,观众席上有不少人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并没有对此有所惋惜,反而是异常的兴奋。 因为他们知道,真正的试炼现在才要开始。 而且,这一届玄学大会,恐怕将会是历代以来,质量最高的玄学大会。 各代表队的蚕食开始了,强队蚕食弱队,输家的积分被赢家所夺。 更有甚者,有局部弱队成员为了能存活下来,背叛了自家队伍,暴露行踪,直接跻身进强队里存活下来。 而在这当中,排名前五的那两支强队最受欢迎,尤其是第二名的落城‘玄一门’代表,已蚕食了不少队伍,积分猛然上涨了好几倍,一下子从368积分升至了高达883积分,远超了其他队伍。 反倒京都代表队在后续的这场蚕食赛中,却是一点动静都没,不,应该说他们的注意力已没有放在其他队伍上面,而是神采奕奕地盯着苏如意不放,开口就道。 “领队,还有没有什么挑战性的地儿可以带我们去的,感觉都刷了好几轮重复的‘怪’了。” “怎么这会儿懂叫领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前不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这么叫唤着的么?” 苏如意眼眉一挑,还是那般毫不客气地讽刺着,倒是眼前的一行八个队员,也许是隐隐地察觉到苏如意的用意和实力,脸皮倒是变得极厚,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一个个老大不小地,不是露出憨憨的笑容,就是无辜地眨巴着眼,试图混过去。 尤其是女弟子王珏,更是借着女性身体的便利,眉眼一弯,双手就缠上了苏如意的胳膊,略带着微红的脸,软软地说着,“领队,你大人有大量,别和以前不懂事儿的我们瞎见识,你看,我们不是还有更多的潜力可挖挖嘛~” 与苏如意相熟的人都知道,别的什么硬来的,苏如意都不怕,只有一个最大的弱点无法克服:就是娇娇软软地撒娇,放软了姿态就能轻易得到苏如意的纵容。 山包子和后来开窍了的白瑜,就是揪着这点将苏如意吃得死死的。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如果这对她娇软撒娇的对象是个软妹子的话,苏如意可是……连个挣扎念头都没有,默了默,便是顺从地‘嗯’一声点头应下了。 “……”卧槽,这么容易的么这么细细想来,这一路王珏还真没被训话过啊,这么偏心妹子的么!那苏领队在她的师门里该受到多少妹子的欢迎啊啊! 其他成员眼睁睁看着,顿觉自己不是妹子太亏了,没看苏领队带王珏比带他们更有耐心用心得多么这并不公平! 且不说那些男弟子是怎么的憋屈,但在观众席上待着的白某人却是禁不住有点黑脸了,大吃飞醋。 要知道他当初可以花了多少心思才能与如意这么亲近的,那个妹子究竟是谁啊,怎么一下子就能黏如意黏得如此之近,好过分! 096 改规则 096 改规则 尝到了甜头的京都代表队成员们,对现下的情况不满足并不奇怪。 毕竟这是玄学大会,参与对象都是以年轻弟子为主,专门布置下来的试炼场当然是有一定考量的,有一定的难度和高度,但并不会太过超于现有弟子的所拥有的水平。 简单的来说,便是一个普通试炼场并不会设定成宗师级别的难度,不然就没有试炼的意义了。 主办方的考量其实是很得当的,只不过他们远没想到,有人竟能借着试炼场仅仅几天的时间,便能将一支并不懂极限利用的低级队伍,变成了各种刁钻难对付的高级强队。 尤其是在其成员本身资质并不算太差,又具有一定悟性的情况下,一旦开窍起来,便将会变得极为可怕。 你说他们既有这样的实力,为什么不转头蚕食掉已越到了第一位的落城‘玄一门’代表队? 并不是说苏如意不允许他们动作,早就前两日,京都代表队开始能迎刃有余适应起来了之后,苏如意便开始放任不管,当起撒手掌柜来了。 这会儿,倒使得苏如意和成员们的角色,与最开始的时候调转了过来,从成员们很想休息,苏如意刺激着他们不让他们休息,变成了苏如意不想动,但成员们偏偏要拉着她行动起来。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刚最开始的那会儿,那些家伙对她还是一脸气愤,恨不得上前揍上两顿的样子,怎么到了这会儿,她无论怎么嘲讽,他们都不为所动,甚至还变得……呃,咋说了,异常的激动? 苏如意有点郁闷了,尤其是那些家伙竟是精灵得很,也不知道啥时候摸准了她的弱点,明明一个个灭起阴物来都勇猛异常,怎么到了面对她的时候,都是一幅幅软弱委屈之相?现在的男性生物都是这样琢磨不定,如此百变的么?幸好家里就有一个‘百变的妖怪’,还是极美的那种,让她免疫力增加了不少。 不过,京都代表队对那积分排名不怎么放在心上,还真的是与苏如意没啥关系,而是他们已经不再将这当作是玄学大会来看,而是当作了一场具有极佳机缘的历练,机会如此难得,为何要将心思放在如此庸俗的胜负上,而不是提升自我? 尤其是他们当中有不少人,摸索到了玄门另一种更加洒脱的修炼之路,与师门所教训的迥异,但却让他们如痴如醉。 说实话,他们这些家伙脑子里在转些什么,苏如意虽说不能完全看透,但也略感一二,毕竟她也是玄门弟子,也曾从那样一条修炼之路走来。不过也难怪,当下玄学界没落已久,对玄学弟子又是如此看重,又怎么可能采用如此极限的修炼之法?也罢,不过也就那么一两回而已,她也很久没有带弟子了,也不妨多带上一时。 苏如意这样想着,但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也许他们的资质,又或许是他们炽热的眼神,让她已下意识将禅熏等人当作是自家师门的小弟子在带了。 更是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她究竟带出了怎样的九个玄学界怪物出来,在后世被众人尊称为‘京都玄门九怪物’。 当然,这已经是后话,在此先不提。 苏如意对于承诺之言向来负责,既然应下了,她自然会做到。但与此同时,她也并非是个愿意吃亏之人,她可是没忘记在这试炼场,还有个自称什么七十几代的‘玄一门弟子’在呢。 积分排名什么的,苏如意自然不在意,但她却是不愿看着有人拿着她师门的名字在外招摇,尤其是落城那些家伙看上去并不表面上所展现出来那般诚实乖巧。 于是,在下一刻,宁城的主办方在继收到多封投诉信后,竟是收到一封极为特别的信件,信件出自那个在玄学大会大放异彩的京都代表队新领队,但她在信上提出的要求却是不禁让他们拧紧了眉头。 “让我们修改这次大会的规则?我们承认,苏小友,你是个很出色的领队,但每届玄学大会在举行前,都会经过多次测试。现在玄学大会的积分规则很完善,也很公平,我们认为并没有修改规则的必要。” “当然,你们准备很充分,积分方面也能很好地体现一个代表队的实力水平,但我没猜错的话,你们的积分累积类别中,除开目前场上所出现过的阴物鬼怪外,便没有别的了吧?如果出现其他新的类别,你们又将会怎么核算?该不会不计算积分吧?这样可就略失公平了。” 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玄学大会的试炼场为他们亲手布置,试炼场究竟有多少引物鬼怪,怎么样的攻击水平和分布范围数量等,他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积分项目全都包含在内了,并没有遗漏的可能,又怎么可能会出现新类别?除非真有遗漏,但真有遗漏,苏如意她又是如何知道? 宁城的主办方其实并不太认同苏如意说的这番话的,但当他们回想起之前苏如意在深夜逢魔之时格外惊人的表现,却不禁有那么几分犹豫了,经好一番商量,主办方终是做了退一步的妥协。 “如果出现新类别,我们会根据具体的情况重新核实积分,尽量确保大会的公平性。但与其同时,若我们发现有什么不合规之处,不仅不会核算积分,而且会取消大会参与资格。” 主办方这是预防苏如意会做出不合规的事儿了,虽然这想法可能有点多虑了,但为了保证玄学大会应有公平性,他们必须得完善规则。 对此,苏如意并没有任何异议,甚至是十分理解,点点头就很爽快地应下了。 与主办方商定好了以后,苏如意便没有多加犹豫,直接就带着京都代表队往着另一个方向走着。 一开始,京都代表队的成员们并不在意,他们相信苏如意并不会让他们失望,但是越走,似乎越有有些不太对劲了,忍了忍,当中的玄鸣最先没能忍住,拧着眉头,倍是不解地开了口,“领队,我们怎么往这边的方向走……这是要走出下牌地域?你是要带我们往中庸之牌的地域上去么?” “确实是要走出下牌地域,但我们要去的不是中庸之牌地域,而是上牌地域,毕竟那些独占欲极强的家伙们,可是并不喜欢周围有那么混杂的气息,也就上牌地域符合了。” “那些家伙?” “嗯,那些家伙,要形容的话,这片山头应算是那些家伙长期盘踞的地盘吧。” 这片山头,是指现在当作为试炼场的这片山头吗?但据他们所知,这片山头是个小荒岭,从来都没有其他的家伙出现过啊,要是真的有,也早先一步让主办方驱逐排除了啊?苏如意所指的那些家伙,究竟是什么? 096 改规则 096 改规则 尝到了甜头的京都代表队成员们,对现下的情况不满足并不奇怪。 毕竟这是玄学大会,参与对象都是以年轻弟子为主,专门布置下来的试炼场当然是有一定考量的,有一定的难度和高度,但并不会太过超于现有弟子的所拥有的水平。 简单的来说,便是一个普通试炼场并不会设定成宗师级别的难度,不然就没有试炼的意义了。 主办方的考量其实是很得当的,只不过他们远没想到,有人竟能借着试炼场仅仅几天的时间,便能将一支并不懂极限利用的低级队伍,变成了各种刁钻难对付的高级强队。 尤其是在其成员本身资质并不算太差,又具有一定悟性的情况下,一旦开窍起来,便将会变得极为可怕。 你说他们既有这样的实力,为什么不转头蚕食掉已越到了第一位的落城‘玄一门’代表队? 并不是说苏如意不允许他们动作,早就前两日,京都代表队开始能迎刃有余适应起来了之后,苏如意便开始放任不管,当起撒手掌柜来了。 这会儿,倒使得苏如意和成员们的角色,与最开始的时候调转了过来,从成员们很想休息,苏如意刺激着他们不让他们休息,变成了苏如意不想动,但成员们偏偏要拉着她行动起来。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刚最开始的那会儿,那些家伙对她还是一脸气愤,恨不得上前揍上两顿的样子,怎么到了这会儿,她无论怎么嘲讽,他们都不为所动,甚至还变得……呃,咋说了,异常的激动? 苏如意有点郁闷了,尤其是那些家伙竟是精灵得很,也不知道啥时候摸准了她的弱点,明明一个个灭起阴物来都勇猛异常,怎么到了面对她的时候,都是一幅幅软弱委屈之相?现在的男性生物都是这样琢磨不定,如此百变的么?幸好家里就有一个‘百变的妖怪’,还是极美的那种,让她免疫力增加了不少。 不过,京都代表队对那积分排名不怎么放在心上,还真的是与苏如意没啥关系,而是他们已经不再将这当作是玄学大会来看,而是当作了一场具有极佳机缘的历练,机会如此难得,为何要将心思放在如此庸俗的胜负上,而不是提升自我? 尤其是他们当中有不少人,摸索到了玄门另一种更加洒脱的修炼之路,与师门所教训的迥异,但却让他们如痴如醉。 说实话,他们这些家伙脑子里在转些什么,苏如意虽说不能完全看透,但也略感一二,毕竟她也是玄门弟子,也曾从那样一条修炼之路走来。不过也难怪,当下玄学界没落已久,对玄学弟子又是如此看重,又怎么可能采用如此极限的修炼之法?也罢,不过也就那么一两回而已,她也很久没有带弟子了,也不妨多带上一时。 苏如意这样想着,但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也许他们的资质,又或许是他们炽热的眼神,让她已下意识将禅熏等人当作是自家师门的小弟子在带了。 更是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她究竟带出了怎样的九个玄学界怪物出来,在后世被众人尊称为‘京都玄门九怪物’。 当然,这已经是后话,在此先不提。 苏如意对于承诺之言向来负责,既然应下了,她自然会做到。但与此同时,她也并非是个愿意吃亏之人,她可是没忘记在这试炼场,还有个自称什么七十几代的‘玄一门弟子’在呢。 积分排名什么的,苏如意自然不在意,但她却是不愿看着有人拿着她师门的名字在外招摇,尤其是落城那些家伙看上去并不表面上所展现出来那般诚实乖巧。 于是,在下一刻,宁城的主办方在继收到多封投诉信后,竟是收到一封极为特别的信件,信件出自那个在玄学大会大放异彩的京都代表队新领队,但她在信上提出的要求却是不禁让他们拧紧了眉头。 “让我们修改这次大会的规则?我们承认,苏小友,你是个很出色的领队,但每届玄学大会在举行前,都会经过多次测试。现在玄学大会的积分规则很完善,也很公平,我们认为并没有修改规则的必要。” “当然,你们准备很充分,积分方面也能很好地体现一个代表队的实力水平,但我没猜错的话,你们的积分累积类别中,除开目前场上所出现过的阴物鬼怪外,便没有别的了吧?如果出现其他新的类别,你们又将会怎么核算?该不会不计算积分吧?这样可就略失公平了。” 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玄学大会的试炼场为他们亲手布置,试炼场究竟有多少引物鬼怪,怎么样的攻击水平和分布范围数量等,他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积分项目全都包含在内了,并没有遗漏的可能,又怎么可能会出现新类别?除非真有遗漏,但真有遗漏,苏如意她又是如何知道? 宁城的主办方其实并不太认同苏如意说的这番话的,但当他们回想起之前苏如意在深夜逢魔之时格外惊人的表现,却不禁有那么几分犹豫了,经好一番商量,主办方终是做了退一步的妥协。 “如果出现新类别,我们会根据具体的情况重新核实积分,尽量确保大会的公平性。但与其同时,若我们发现有什么不合规之处,不仅不会核算积分,而且会取消大会参与资格。” 主办方这是预防苏如意会做出不合规的事儿了,虽然这想法可能有点多虑了,但为了保证玄学大会应有公平性,他们必须得完善规则。 对此,苏如意并没有任何异议,甚至是十分理解,点点头就很爽快地应下了。 与主办方商定好了以后,苏如意便没有多加犹豫,直接就带着京都代表队往着另一个方向走着。 一开始,京都代表队的成员们并不在意,他们相信苏如意并不会让他们失望,但是越走,似乎越有有些不太对劲了,忍了忍,当中的玄鸣最先没能忍住,拧着眉头,倍是不解地开了口,“领队,我们怎么往这边的方向走……这是要走出下牌地域?你是要带我们往中庸之牌的地域上去么?” “确实是要走出下牌地域,但我们要去的不是中庸之牌地域,而是上牌地域,毕竟那些独占欲极强的家伙们,可是并不喜欢周围有那么混杂的气息,也就上牌地域符合了。” “那些家伙?” “嗯,那些家伙,要形容的话,这片山头应算是那些家伙长期盘踞的地盘吧。” 这片山头,是指现在当作为试炼场的这片山头吗?但据他们所知,这片山头是个小荒岭,从来都没有其他的家伙出现过啊,要是真的有,也早先一步让主办方驱逐排除了啊?苏如意所指的那些家伙,究竟是什么? 097 此山之主 097 此山之主 这会儿,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不仅是禅熏他们,更是包括宁城主办方,以及一直关注苏如意这边动向的那几位大佬级别人物。 而苏如意也没有卖什么关子,直接就选择了最佳捷径,从中庸之牌的地域穿过去,抵达了上牌地域。她甚至很熟练地停停走走,并没有任何的犹豫,看着……就像是很熟悉这里的样子。 “领队,这里你来过……?” “多年前,曾在这片山头歇息过一回。” “那你怎么……”像是如此熟悉此地? 似乎知道成员们想问些什么,没等对方将话说完,苏如意便是指了指眼睛,开口道,“之前我就说过,眼睛所见并非全部,既然你们都是玄门弟子,为何不调用灵力好好观察一下四周?” 眼睛所见并非是全部,这一点,京都代表队的成员当然懂,但四周真的并没有什么格外特别的实物啊,运用上其他五感也没有感觉到些什么啊,调用灵力,那该如何调用? 磕磕碰碰地尝试着,平时他们都习惯在对付阴物鬼怪,或在画符时才调用灵力,还真没有试过用灵力去‘看’四周,连续尝试了好几回,还真的发现了一些端儿,苏如意并不是随意往前走着的,而是所走之路都是灵气格外充沛的道路。 而且,瞬间,眼前的整个世界都变得尤为清晰起来,他们甚至能清晰看到天下间的灵气循环,‘咔嚓’一声,禅熏觉得心略有所悟,感觉自己停滞已久的筑基九层略有松动的迹象。 禅熏禁不住好一阵狂喜,一时激动,没控制住就给苏如意来了个熊抱,不仅仅是禅熏,其他成员的进阶更是明显,筑基层直接飙升了一层,而炼气层的,更是直接越入筑基层。 这一幕,直让主办方忍不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双眼瞪圆,脸上满满是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进阶!要知道即便是炼气层进一阶,也要费上不少时间啊。 “没什么是不可能,仔细看看,京都代表队弟子们的一举一动,修炼之行进阶了,已是进入了修心的境界,我相信在座的都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进入了修心境界意味着的是什么吧。” 意味着那人将会在玄学之道越走越远,为成为顶尖玄学大师的预备,但修心之路可是随便能进的?有人穷极一生,都未必能触摸到其门槛。就在宁城主办方之中,也有被阻拦在此大门之外的。 何其妒忌,又何其羡慕,最终都化为一声长叹,对玄真大师微躬上一躬,“玄真,看样子,往后有需要着京都玄学部帮忙的地方呢。” “无妨无妨,有需要的地方,我京都玄学部自是会歇尽全力。”玄真大师笑得见牙不见眼,脸上是抑制不住地高兴和自豪。顿觉得他们让苏如意来带领队,可是一个绝佳的决定。 尤其是玄真大师的徒孙玄鸣也在当中,苏如意之前那一手,可是直接将玄鸣的坏毛病给纠正过来了,玄真大师又怎么可能不欣喜? 嘛,先不管会场上是怎样的反应,苏如意可是没有走多久便停下来了,眉头挑了挑,便是示意道,“喏,就是前面了,那些家伙比较骄傲和隐世,强进可是不成的,和那些家伙打声招呼再进吧。” 只见着在眼前,出现的是一条极深的谷壑,而他们现在是在谷底,两边则是严峻的谷壁。 而此谷壑的通道十分窄小,仅能容两人通过,而且一眼望去,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要不是在视线的末端还有绿豆般大的光点,他们还以为这谷壑是封闭的,不是横穿想通的。 “不能强进?但这是公开的道路吧,直接走进去就行了啊……” 玄鸣的性格比较急进,倒不是不相信苏如意的话,而是忍不住好奇走上前,才刚进入谷壑没有几步,玄鸣便感觉自己的后背猛然袭来一阵强风,饶是玄鸣反应快,一下就退出来,背上还是被抓一个血淋淋的爪子。 可以说,进入炼试场这么久以来,他们虽疲惫,身上大伤口小伤口不少,但绝没有像是现在这样,这么直接就受到了伤害,而且还在那么一击之内。 那样的利爪,是猛兽,说不定是异常凶猛的妖兽。 一时之间,场上的所有成员猛然戒备起来了,神色肃然地盯着眼前谷壑,只有苏如意的神色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甚至是直接上前了几步,朱砂笔快速利落画了扩音符,‘咳咳’两声,清了把嗓子,苏如意便直接开口道。 “不好意思,我带的人有点不懂规矩,现正式拜见,敢问此山之主能否出来一见” “来者何人,吾很久没见生人,你又如何知道吾所居之处。”像是回应苏如意的声音一般,一个难以分辨雄雌的声音便从里头传了出来,声音不大,却是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来者何人?苏如意本想报出自家门号,但临到嘴边,她却是滞住了,换了另一种说法,“故地重游,阁下脑袋上那五彩短毛可还好?” 脑袋上的五彩短毛?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这应算是冒犯之语吧,不,不是应算是,而是真的是冒犯之语了,只见就在下一瞬间,谷壑里猛然传出一声愤怒的虎啸。 本是一片漆黑的谷壑里,竟是出现了一双双渗人的兽类竖瞳,像是有着些什么巨大的黑影在移动,再一晃神,他们一行人便已被一群黄黑斑斓的大老虎给包围住了。 无声无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京都代表队的成员们哪里见过这样的盛况,连神经都猛然绷紧起来了。 与之前的阴物鬼怪并不一样,眼前这样大老虎应属于妖兽类别的,而且身上的灵气充沛清澈,并非恶劣妖兽,但现在这样一副要攻击的样子,换谁谁也害怕啊,尤其现在不是只有一只,而是一群。 然而,苏如意对此却毫不意外,甚至是眯眼吹了一声口哨,这一声口哨,直接刺激得周围的虎群一下就动作起来了,拉仇恨拉得满满的,直接忽略了禅熏等人,张开利齿,就直往着苏如意的方向扑去。 苏如意究竟具有怎样的实力,连玄真大师都说不准,更别说禅熏他们了,只是这一路走来,他们深觉得苏如意并不简单而已。 直至这一刻,他们才知道,原来玄门弟子竟能做到如此地步,这是大宗师级别?不,恐怕还要更往上一些。 只见着,在那虎群猛然围攻上来的这瞬间,苏如意轻喝一声‘开’,便见着以她为中心猛然出现了一个阵法,一下便将所有的虎攻给结结实实挡下来了。 又是一声‘伏地’,极为充沛强大的灵力便从苏如意那里传来,直接以修为实力碾压,使得那些虎群终是抵挡不住,纷纷被压得趴了下来,想动也动不了。 于是,苏如意便如入无人之境,悠悠闲闲地往前走去,边走还边开口道。 “此山之主,见到老朋友竟是如此热情,那如何是好,这样的热情我可是受不了,那么,我们便进来了,谢谢你邀请我们进来。” “……”这就是苏如意一开始所说的打声招呼么?京都代表队的成员尽数沉默了,这哪里是打声招呼,分明是强硬来啊,你不让?那就直接让你动弹不得,路不就让出来了么? 忽然间,他们竟不再害怕那些虎视眈眈的大老虎,而是它们觉得倍是可怜,望过去眼里满满是同情之色。 似乎知道自己是无法阻挡苏如意的行动,此山之主虽极不情愿,但还是让虎群带路了。 在这一路上,可是见到不少虎瞳在黑暗中闪烁,直盯着苏如意他们,戒备的有,好奇的也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视野却是忽然开阔起来了,绿植茂盛,阳光从谷底上往下射来,葱葱郁郁,竟像是人间仙境。 而在最里头那块巨大的石头上,却趴着一只巨大的白虎,与其他一般的老虎并不同,它的体型足足是一般老虎的两倍,而它的尾巴是十分少见的双尾。 不,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么一只无比威武的白虎,脑袋上竟然染了五彩颜色,在见到苏如意身影的那一刻,爪子便下意识捂住了脑袋,虎啸了一声,气势汹汹地直道。 “天师小儿,你这一次别想剃了我这五彩短毛!” 双尾白虎这声音,与之前传出来的声音一致,看样子,它便是这此山之主了。 苏如意和那双尾白虎僵持了良久,似乎苏如意还是对那白虎脑袋上那撮五彩短毛异常不顺眼,挑着眉便直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让人大跌眼镜地是,最终竟是那双尾白虎做出了妥协,委委屈屈地躺平大有一副任君割宰之意。 “好吧,剃就剃,别打我就行。”白虎能屈能伸,等到这天师小儿走了之后自己又是一只好白虎。 苏如意的动作更是干净利落,等将那五彩短毛剃了,她才满意地点点头,才说起了此次的来意。 “老朋友,别来无恙,我也不说什么废话了,喏,看到了么,底下那九个小子,是我给你的小弟们带来的玩具,帮忙训练一下,别玩死就好~” 别玩死就好?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渗人?这是什么意思啊。 然而,还不等禅熏等人想明白,便听见那双尾白虎似是极有兴味地扫了他们一眼。 即随又是一声虎啸,便见着这满山谷的大老虎都猛然站了起来,慢悠悠地围在了他们身边,一双双虎瞳兴奋地盯着他们,大有一种他们要被虎群给生吞活剥的错觉。 097 此山之主 097 此山之主 这会儿,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不仅是禅熏他们,更是包括宁城主办方,以及一直关注苏如意这边动向的那几位大佬级别人物。 而苏如意也没有卖什么关子,直接就选择了最佳捷径,从中庸之牌的地域穿过去,抵达了上牌地域。她甚至很熟练地停停走走,并没有任何的犹豫,看着……就像是很熟悉这里的样子。 “领队,这里你来过……?” “多年前,曾在这片山头歇息过一回。” “那你怎么……”像是如此熟悉此地? 似乎知道成员们想问些什么,没等对方将话说完,苏如意便是指了指眼睛,开口道,“之前我就说过,眼睛所见并非全部,既然你们都是玄门弟子,为何不调用灵力好好观察一下四周?” 眼睛所见并非是全部,这一点,京都代表队的成员当然懂,但四周真的并没有什么格外特别的实物啊,运用上其他五感也没有感觉到些什么啊,调用灵力,那该如何调用? 磕磕碰碰地尝试着,平时他们都习惯在对付阴物鬼怪,或在画符时才调用灵力,还真没有试过用灵力去‘看’四周,连续尝试了好几回,还真的发现了一些端儿,苏如意并不是随意往前走着的,而是所走之路都是灵气格外充沛的道路。 而且,瞬间,眼前的整个世界都变得尤为清晰起来,他们甚至能清晰看到天下间的灵气循环,‘咔嚓’一声,禅熏觉得心略有所悟,感觉自己停滞已久的筑基九层略有松动的迹象。 禅熏禁不住好一阵狂喜,一时激动,没控制住就给苏如意来了个熊抱,不仅仅是禅熏,其他成员的进阶更是明显,筑基层直接飙升了一层,而炼气层的,更是直接越入筑基层。 这一幕,直让主办方忍不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双眼瞪圆,脸上满满是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进阶!要知道即便是炼气层进一阶,也要费上不少时间啊。 “没什么是不可能,仔细看看,京都代表队弟子们的一举一动,修炼之行进阶了,已是进入了修心的境界,我相信在座的都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进入了修心境界意味着的是什么吧。” 意味着那人将会在玄学之道越走越远,为成为顶尖玄学大师的预备,但修心之路可是随便能进的?有人穷极一生,都未必能触摸到其门槛。就在宁城主办方之中,也有被阻拦在此大门之外的。 何其妒忌,又何其羡慕,最终都化为一声长叹,对玄真大师微躬上一躬,“玄真,看样子,往后有需要着京都玄学部帮忙的地方呢。” “无妨无妨,有需要的地方,我京都玄学部自是会歇尽全力。”玄真大师笑得见牙不见眼,脸上是抑制不住地高兴和自豪。顿觉得他们让苏如意来带领队,可是一个绝佳的决定。 尤其是玄真大师的徒孙玄鸣也在当中,苏如意之前那一手,可是直接将玄鸣的坏毛病给纠正过来了,玄真大师又怎么可能不欣喜? 嘛,先不管会场上是怎样的反应,苏如意可是没有走多久便停下来了,眉头挑了挑,便是示意道,“喏,就是前面了,那些家伙比较骄傲和隐世,强进可是不成的,和那些家伙打声招呼再进吧。” 只见着在眼前,出现的是一条极深的谷壑,而他们现在是在谷底,两边则是严峻的谷壁。 而此谷壑的通道十分窄小,仅能容两人通过,而且一眼望去,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要不是在视线的末端还有绿豆般大的光点,他们还以为这谷壑是封闭的,不是横穿想通的。 “不能强进?但这是公开的道路吧,直接走进去就行了啊……” 玄鸣的性格比较急进,倒不是不相信苏如意的话,而是忍不住好奇走上前,才刚进入谷壑没有几步,玄鸣便感觉自己的后背猛然袭来一阵强风,饶是玄鸣反应快,一下就退出来,背上还是被抓一个血淋淋的爪子。 可以说,进入炼试场这么久以来,他们虽疲惫,身上大伤口小伤口不少,但绝没有像是现在这样,这么直接就受到了伤害,而且还在那么一击之内。 那样的利爪,是猛兽,说不定是异常凶猛的妖兽。 一时之间,场上的所有成员猛然戒备起来了,神色肃然地盯着眼前谷壑,只有苏如意的神色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甚至是直接上前了几步,朱砂笔快速利落画了扩音符,‘咳咳’两声,清了把嗓子,苏如意便直接开口道。 “不好意思,我带的人有点不懂规矩,现正式拜见,敢问此山之主能否出来一见” “来者何人,吾很久没见生人,你又如何知道吾所居之处。”像是回应苏如意的声音一般,一个难以分辨雄雌的声音便从里头传了出来,声音不大,却是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来者何人?苏如意本想报出自家门号,但临到嘴边,她却是滞住了,换了另一种说法,“故地重游,阁下脑袋上那五彩短毛可还好?” 脑袋上的五彩短毛?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这应算是冒犯之语吧,不,不是应算是,而是真的是冒犯之语了,只见就在下一瞬间,谷壑里猛然传出一声愤怒的虎啸。 本是一片漆黑的谷壑里,竟是出现了一双双渗人的兽类竖瞳,像是有着些什么巨大的黑影在移动,再一晃神,他们一行人便已被一群黄黑斑斓的大老虎给包围住了。 无声无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京都代表队的成员们哪里见过这样的盛况,连神经都猛然绷紧起来了。 与之前的阴物鬼怪并不一样,眼前这样大老虎应属于妖兽类别的,而且身上的灵气充沛清澈,并非恶劣妖兽,但现在这样一副要攻击的样子,换谁谁也害怕啊,尤其现在不是只有一只,而是一群。 然而,苏如意对此却毫不意外,甚至是眯眼吹了一声口哨,这一声口哨,直接刺激得周围的虎群一下就动作起来了,拉仇恨拉得满满的,直接忽略了禅熏等人,张开利齿,就直往着苏如意的方向扑去。 苏如意究竟具有怎样的实力,连玄真大师都说不准,更别说禅熏他们了,只是这一路走来,他们深觉得苏如意并不简单而已。 直至这一刻,他们才知道,原来玄门弟子竟能做到如此地步,这是大宗师级别?不,恐怕还要更往上一些。 只见着,在那虎群猛然围攻上来的这瞬间,苏如意轻喝一声‘开’,便见着以她为中心猛然出现了一个阵法,一下便将所有的虎攻给结结实实挡下来了。 又是一声‘伏地’,极为充沛强大的灵力便从苏如意那里传来,直接以修为实力碾压,使得那些虎群终是抵挡不住,纷纷被压得趴了下来,想动也动不了。 于是,苏如意便如入无人之境,悠悠闲闲地往前走去,边走还边开口道。 “此山之主,见到老朋友竟是如此热情,那如何是好,这样的热情我可是受不了,那么,我们便进来了,谢谢你邀请我们进来。” “……”这就是苏如意一开始所说的打声招呼么?京都代表队的成员尽数沉默了,这哪里是打声招呼,分明是强硬来啊,你不让?那就直接让你动弹不得,路不就让出来了么? 忽然间,他们竟不再害怕那些虎视眈眈的大老虎,而是它们觉得倍是可怜,望过去眼里满满是同情之色。 似乎知道自己是无法阻挡苏如意的行动,此山之主虽极不情愿,但还是让虎群带路了。 在这一路上,可是见到不少虎瞳在黑暗中闪烁,直盯着苏如意他们,戒备的有,好奇的也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视野却是忽然开阔起来了,绿植茂盛,阳光从谷底上往下射来,葱葱郁郁,竟像是人间仙境。 而在最里头那块巨大的石头上,却趴着一只巨大的白虎,与其他一般的老虎并不同,它的体型足足是一般老虎的两倍,而它的尾巴是十分少见的双尾。 不,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么一只无比威武的白虎,脑袋上竟然染了五彩颜色,在见到苏如意身影的那一刻,爪子便下意识捂住了脑袋,虎啸了一声,气势汹汹地直道。 “天师小儿,你这一次别想剃了我这五彩短毛!” 双尾白虎这声音,与之前传出来的声音一致,看样子,它便是这此山之主了。 苏如意和那双尾白虎僵持了良久,似乎苏如意还是对那白虎脑袋上那撮五彩短毛异常不顺眼,挑着眉便直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让人大跌眼镜地是,最终竟是那双尾白虎做出了妥协,委委屈屈地躺平大有一副任君割宰之意。 “好吧,剃就剃,别打我就行。”白虎能屈能伸,等到这天师小儿走了之后自己又是一只好白虎。 苏如意的动作更是干净利落,等将那五彩短毛剃了,她才满意地点点头,才说起了此次的来意。 “老朋友,别来无恙,我也不说什么废话了,喏,看到了么,底下那九个小子,是我给你的小弟们带来的玩具,帮忙训练一下,别玩死就好~” 别玩死就好?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渗人?这是什么意思啊。 然而,还不等禅熏等人想明白,便听见那双尾白虎似是极有兴味地扫了他们一眼。 即随又是一声虎啸,便见着这满山谷的大老虎都猛然站了起来,慢悠悠地围在了他们身边,一双双虎瞳兴奋地盯着他们,大有一种他们要被虎群给生吞活剥的错觉。 098 你究竟是谁 098 你究竟是谁 如何诠释‘别玩死就好’这几个字的定义,禅熏他们可是深深地体验了一把。 整个谷壑都是虎群们的地盘,它们灵活地穿梭在林间,而禅熏他们便如同被盯上的猎物,虎群们戏甩,攻击着他们,但虎群们的利爪却是挥得极为利落,完全没有爪软的说法。 一旦躲避不及时,身上便会多几道深见血的爪痕,痛得五官禁不住好一阵扭曲。 但那些虎群确实是严谨地遵守了“别玩死就好”这点,避开要害攻击,攻击的伤势虽看着渗人,但不足以致命。等到你完全躺倒站也站不起来时,虎群们便会毫无兴趣地走开,走时还会赏给他们一个“嘲讽”的眼神。 真的是“嘲讽”的眼神,那些虎群竟是如此人性化。 就这么一轮过去后,禅熏他们一行九人终不敌虎群,尽数躺倒了。对此,苏如意也并不意外,将身上带着用高级灵草修复草制成的灵丹分给了禅熏他们。 修复草见效极快,虽然伤口看着还异常狰狞,但能基本上回复了初始的灵力,紧接着,又是开始与虎群新一轮的激斗。 如此循环往复,也不知究竟倒下过多少次,更记不清与虎群们大战了多少回合,但有一点可以很确定的是,他们似乎能看得更清楚,看到了虎群每一个的攻击,并从一开始地无法躲闪,变得能避让开来了。 他们的眼眸闪闪发光,每一丁点儿的进步都让他们欣喜若狂。 眼前这样的一幕,不由得让苏如意想起多年前师门内的盛况,瞬间眼神有那么几分恍惚,但没有一会儿,她的眼神变重新变得清明起来了,似乎那瞬间的恍惚仅是个错觉。 这边,禅熏他们正享受的修为特飞猛进地痛快感,宁城主办方那边却是有点乱起来了,看着那双尾白虎以及苏如意‘此山之主’这样的叫法,他们才猛然想起来,他们选为试炼场的这片山头确实还个和不为人道的古名——见虎山。 根据宁城远久的神话传说里记载,见虎山有一主人,名为白虎之主,为护此山平安,换上另一种说法便是山神,只不过这仅仅是传说,从没人见过这此山之主,便以为这不过是个传说而已。 没想到这此山之主依旧在此地存活着,怪不得之前他们投放试炼阴物鬼怪时,多数阴物都往外头跑去,之前他们还对此现象表示怪异,以为是不同地域阴气所致,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现在看来,完全是因为上牌地域栖息着此山之主,是它们的地盘,其他阴物才会不约而同地往外跑。 宁城的主办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苏如意提出要更改积分项目了,但问题又来了,京都代表队此一举,又能累积多少积分。 宁城主办方的讨论极为激动,有人认为京都代表队并没有猎杀到阴物,所不应得到高积分,但很快被人反驳下去了,认为京都代表队完全有这实力,而且修为进步极快,现场哪支队伍能比得上。 这话确实并没有过多的异义,最终猛一拍板,确定下了积分。并正好,这是玄学大会行进的第九日,新一轮的积分排名名单很快传达至了每支代表队都手中。 “截至大会的第九日,现在场上仅剩九支代表队,目前落城‘玄一门’代表吞并其他队伍最多,总积分高达974分,但目前排名首榜的代表队,依旧不变,为京都代表队,总积分高达1153分……” 全场一片哗然,据他们所知,京都代表队并没有蚕食任何队伍,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又怎么可能达到如此高分。 但这一次,宁城主办方的态度异常强硬,强调其大会的公正公平,京都代表队会值得拥有如此高分,如有异义大可在大会结束后翻案。 “这怎么可能一定是那个女人做了什么鬼动作,一清,我们不能就这样将榜首的位置让出去……” 王佳表示完全不相信,认为一定是宁城主办方收了苏如意些什么好处,才会是这样的,事到如今,她又怎么能将榜首的位置让出去让她回到王家之后,脸子往哪里搁。 尤其是自从王珏恢复了修为之后,王佳便隐隐察觉到王家人有所动摇了,这又怎么能成,她应该王家最受宠的弟子才对,她已经不想回到以前的那种不受重视的日子了。 王佳咬咬牙,狠狠地说着,却是没有听到‘玄一门’弟子们有所回应,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却是被他们脸上扭曲的表情吓了一大跳,双眼呈然是一片赤红。 “一清,你们这是……” “"玄一门是不会失败的,若是连那么一点儿的事都失败了,我们将会被师父赶出玄一门的……” 似乎被积分名单刺激到了,‘玄一门’的弟子竟是处于一种魔怔之态,似乎他们师门给予他们任务便只有胜不能败,不然便会被驱逐出‘玄一门’。 “那我们该怎么做,还需要蚕食多一支队伍吗?” “不,这太慢了,只要杀魔就好!” 杀魔的积分却是瞬间能增加不少,但哪里来的魔。 而在下一刻,‘玄一门’的弟子便告诉了他们魔从哪里来。 只见着他们几人聚在一起围成了一圈,竟毫不犹豫便割破了手腕,以献血画成血阵,口中念念有辞,像是念着某些古语,只见着在下一刻,那血阵之上尽是出现了魔,还是不止是一只,而是一只只从血阵之内走了出来! 天边的颜色似乎变得赤红了。 说实话,这样的天色苏如意并不喜欢,甚至是厌恶,这种让她想到杀戮之事,她皱了皱眉,正想转头说些什么。 却见边上原本安详躺着的双尾白虎,竟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暴戾起来了,双目赤红,仿佛失去了理智,而在它的脚下,忽然出现了一个血阵,猛地将双尾白虎给拉了进去。 而在苏如意看到此血阵的瞬间,脸上的神色也禁不住徒然一变。 这个血阵竟是……玄一门的‘请神阵’!不,似乎与‘请神阵’并不相同,这血阵充满了戾气! 出事了,原本极为宁静的谷壑都变得开始躁动起来,这异象,禅熏他们更是第一时间发现有些什么不太对劲,原本还很悠闲于他们进行攻守游戏的虎群们,一下躁动起来,看着竟像是忽然失去了理智。 “领队,这是……什么情况……” “有人布下了不该布下的血阵,你们现在立马离开这试炼场,让主办方的人带你们出去。” “但领队,大会还没结束,我们就这样主动出局了么……”然而,还没有等玄鸣将话说完,他便是将剩下来的话全咽回肚子里,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苏如意此时脸上的神情格外严肃,似乎发生了些什么不可控的事儿似的。 虽有疑问,但京都代表队的成员们还是按苏如意的指示,放弃了玄学大会,往试炼场外走出去。 不得不说,京都代表队的这番异常动作,一下让所有人愣住了,弄不明白苏如意为何要下此命令,明明胜券在握。直至,他们发现在下牌牌面地带似乎有些不对劲……待看清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之时,所有人都脸色苍白地站了起来。 “魔,那竟是魔,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魔,快,快让试炼场上所有的代表队退出来,这并不是那些弟子们所能对付的。” 所有人都变得急切起来,尤其是各城陪同来到此处的玄学大师了,脸色更是难看。 魔,那竟是魔啊,撇除开千年前的玄学界鼎盛和黑暗时期,便没有魔出现过了,一魔便能致使一城生灵涂炭,而在眼前,他们看到的竟并非只有一魔,而是近十只魔啊! 这样的情况,就连召唤魔出来的‘玄一门’弟子都愣住了,他们本以为这血阵只是召唤一魔,然后他们将之击败,从而获得高额积分。 但他们远没有想到竟是出现了十几只魔,而且这些魔还完全不听他们的使唤,眼看着就要向他们直接攻来,一清他们实战经验虽强,但又哪里经历过如此境况,一下子被吓得动也动不了。 眼看着小命就快呜呼之时,却是听见身后有人轻喝一声,一个身影便是直接出现了他们面前,为他们挡下了这猛烈一击。 而这人不是别的,正是在大会开始时便与他们有所矛盾的京都代表队的领队苏如意。 可他们,却是来不及为她的实力如此高强而震惊,真正让他们震惊地是,对方极为严厉的训话。 “玄一门的弟子向来都只单独炼试的,但原因不是因为认为他们必赢,而是因为玄一门的门风,无论输赢,后果都为自己所承担,无怨无悔。” “你们不配称为玄一门的弟子,玄一门收不起你们这些输不起,如此胆小的弟子!” 只见着眼前之人,就这么挺直着站在了他们面前,逆着光,让他们看不清眼前人面上的表情,但他们却像是恍惚看到了那个千年前名震一时门派,传说中的那个玄一门的风骨。 “你……不是普通人,你究竟是谁……” “如意,玄一门门下第三十六代掌门,如意。” 098 你究竟是谁 098 你究竟是谁 如何诠释‘别玩死就好’这几个字的定义,禅熏他们可是深深地体验了一把。 整个谷壑都是虎群们的地盘,它们灵活地穿梭在林间,而禅熏他们便如同被盯上的猎物,虎群们戏甩,攻击着他们,但虎群们的利爪却是挥得极为利落,完全没有爪软的说法。 一旦躲避不及时,身上便会多几道深见血的爪痕,痛得五官禁不住好一阵扭曲。 但那些虎群确实是严谨地遵守了“别玩死就好”这点,避开要害攻击,攻击的伤势虽看着渗人,但不足以致命。等到你完全躺倒站也站不起来时,虎群们便会毫无兴趣地走开,走时还会赏给他们一个“嘲讽”的眼神。 真的是“嘲讽”的眼神,那些虎群竟是如此人性化。 就这么一轮过去后,禅熏他们一行九人终不敌虎群,尽数躺倒了。对此,苏如意也并不意外,将身上带着用高级灵草修复草制成的灵丹分给了禅熏他们。 修复草见效极快,虽然伤口看着还异常狰狞,但能基本上回复了初始的灵力,紧接着,又是开始与虎群新一轮的激斗。 如此循环往复,也不知究竟倒下过多少次,更记不清与虎群们大战了多少回合,但有一点可以很确定的是,他们似乎能看得更清楚,看到了虎群每一个的攻击,并从一开始地无法躲闪,变得能避让开来了。 他们的眼眸闪闪发光,每一丁点儿的进步都让他们欣喜若狂。 眼前这样的一幕,不由得让苏如意想起多年前师门内的盛况,瞬间眼神有那么几分恍惚,但没有一会儿,她的眼神变重新变得清明起来了,似乎那瞬间的恍惚仅是个错觉。 这边,禅熏他们正享受的修为特飞猛进地痛快感,宁城主办方那边却是有点乱起来了,看着那双尾白虎以及苏如意‘此山之主’这样的叫法,他们才猛然想起来,他们选为试炼场的这片山头确实还个和不为人道的古名——见虎山。 根据宁城远久的神话传说里记载,见虎山有一主人,名为白虎之主,为护此山平安,换上另一种说法便是山神,只不过这仅仅是传说,从没人见过这此山之主,便以为这不过是个传说而已。 没想到这此山之主依旧在此地存活着,怪不得之前他们投放试炼阴物鬼怪时,多数阴物都往外头跑去,之前他们还对此现象表示怪异,以为是不同地域阴气所致,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现在看来,完全是因为上牌地域栖息着此山之主,是它们的地盘,其他阴物才会不约而同地往外跑。 宁城的主办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苏如意提出要更改积分项目了,但问题又来了,京都代表队此一举,又能累积多少积分。 宁城主办方的讨论极为激动,有人认为京都代表队并没有猎杀到阴物,所不应得到高积分,但很快被人反驳下去了,认为京都代表队完全有这实力,而且修为进步极快,现场哪支队伍能比得上。 这话确实并没有过多的异义,最终猛一拍板,确定下了积分。并正好,这是玄学大会行进的第九日,新一轮的积分排名名单很快传达至了每支代表队都手中。 “截至大会的第九日,现在场上仅剩九支代表队,目前落城‘玄一门’代表吞并其他队伍最多,总积分高达974分,但目前排名首榜的代表队,依旧不变,为京都代表队,总积分高达1153分……” 全场一片哗然,据他们所知,京都代表队并没有蚕食任何队伍,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又怎么可能达到如此高分。 但这一次,宁城主办方的态度异常强硬,强调其大会的公正公平,京都代表队会值得拥有如此高分,如有异义大可在大会结束后翻案。 “这怎么可能一定是那个女人做了什么鬼动作,一清,我们不能就这样将榜首的位置让出去……” 王佳表示完全不相信,认为一定是宁城主办方收了苏如意些什么好处,才会是这样的,事到如今,她又怎么能将榜首的位置让出去让她回到王家之后,脸子往哪里搁。 尤其是自从王珏恢复了修为之后,王佳便隐隐察觉到王家人有所动摇了,这又怎么能成,她应该王家最受宠的弟子才对,她已经不想回到以前的那种不受重视的日子了。 王佳咬咬牙,狠狠地说着,却是没有听到‘玄一门’弟子们有所回应,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却是被他们脸上扭曲的表情吓了一大跳,双眼呈然是一片赤红。 “一清,你们这是……” “"玄一门是不会失败的,若是连那么一点儿的事都失败了,我们将会被师父赶出玄一门的……” 似乎被积分名单刺激到了,‘玄一门’的弟子竟是处于一种魔怔之态,似乎他们师门给予他们任务便只有胜不能败,不然便会被驱逐出‘玄一门’。 “那我们该怎么做,还需要蚕食多一支队伍吗?” “不,这太慢了,只要杀魔就好!” 杀魔的积分却是瞬间能增加不少,但哪里来的魔。 而在下一刻,‘玄一门’的弟子便告诉了他们魔从哪里来。 只见着他们几人聚在一起围成了一圈,竟毫不犹豫便割破了手腕,以献血画成血阵,口中念念有辞,像是念着某些古语,只见着在下一刻,那血阵之上尽是出现了魔,还是不止是一只,而是一只只从血阵之内走了出来! 天边的颜色似乎变得赤红了。 说实话,这样的天色苏如意并不喜欢,甚至是厌恶,这种让她想到杀戮之事,她皱了皱眉,正想转头说些什么。 却见边上原本安详躺着的双尾白虎,竟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暴戾起来了,双目赤红,仿佛失去了理智,而在它的脚下,忽然出现了一个血阵,猛地将双尾白虎给拉了进去。 而在苏如意看到此血阵的瞬间,脸上的神色也禁不住徒然一变。 这个血阵竟是……玄一门的‘请神阵’!不,似乎与‘请神阵’并不相同,这血阵充满了戾气! 出事了,原本极为宁静的谷壑都变得开始躁动起来,这异象,禅熏他们更是第一时间发现有些什么不太对劲,原本还很悠闲于他们进行攻守游戏的虎群们,一下躁动起来,看着竟像是忽然失去了理智。 “领队,这是……什么情况……” “有人布下了不该布下的血阵,你们现在立马离开这试炼场,让主办方的人带你们出去。” “但领队,大会还没结束,我们就这样主动出局了么……”然而,还没有等玄鸣将话说完,他便是将剩下来的话全咽回肚子里,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苏如意此时脸上的神情格外严肃,似乎发生了些什么不可控的事儿似的。 虽有疑问,但京都代表队的成员们还是按苏如意的指示,放弃了玄学大会,往试炼场外走出去。 不得不说,京都代表队的这番异常动作,一下让所有人愣住了,弄不明白苏如意为何要下此命令,明明胜券在握。直至,他们发现在下牌牌面地带似乎有些不对劲……待看清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之时,所有人都脸色苍白地站了起来。 “魔,那竟是魔,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魔,快,快让试炼场上所有的代表队退出来,这并不是那些弟子们所能对付的。” 所有人都变得急切起来,尤其是各城陪同来到此处的玄学大师了,脸色更是难看。 魔,那竟是魔啊,撇除开千年前的玄学界鼎盛和黑暗时期,便没有魔出现过了,一魔便能致使一城生灵涂炭,而在眼前,他们看到的竟并非只有一魔,而是近十只魔啊! 这样的情况,就连召唤魔出来的‘玄一门’弟子都愣住了,他们本以为这血阵只是召唤一魔,然后他们将之击败,从而获得高额积分。 但他们远没有想到竟是出现了十几只魔,而且这些魔还完全不听他们的使唤,眼看着就要向他们直接攻来,一清他们实战经验虽强,但又哪里经历过如此境况,一下子被吓得动也动不了。 眼看着小命就快呜呼之时,却是听见身后有人轻喝一声,一个身影便是直接出现了他们面前,为他们挡下了这猛烈一击。 而这人不是别的,正是在大会开始时便与他们有所矛盾的京都代表队的领队苏如意。 可他们,却是来不及为她的实力如此高强而震惊,真正让他们震惊地是,对方极为严厉的训话。 “玄一门的弟子向来都只单独炼试的,但原因不是因为认为他们必赢,而是因为玄一门的门风,无论输赢,后果都为自己所承担,无怨无悔。” “你们不配称为玄一门的弟子,玄一门收不起你们这些输不起,如此胆小的弟子!” 只见着眼前之人,就这么挺直着站在了他们面前,逆着光,让他们看不清眼前人面上的表情,但他们却像是恍惚看到了那个千年前名震一时门派,传说中的那个玄一门的风骨。 “你……不是普通人,你究竟是谁……” “如意,玄一门门下第三十六代掌门,如意。” 099 天师派 099 天师派 “吾名为如意,乃玄一门门下第三十六代掌门,如意。” 有人说,在最初始之时,玄一门并非是十分出名的门派。虽被誉为天师派,派内尽出天师,但由于玄一门的作风一向低调,外界对此所知甚少,估计也就与玄一门有所接触的门派知晓而已。 直至,某一任掌门在玄一门即将灭门之际,临危受命,并以着单枪匹马之姿,终结了祸乱妖兽时代。 从那之后,玄一门便在极短的时间内声名鹊起,不管是玄门弟子,还是世间凡人,无人不晓‘玄一门’,但也自从那日起,此世间便再无玄一门,听闻其掌门已与那祸乱妖兽同归于尽,化为了尘土。 这便是关于玄一门传说的所有内容。 没人知道为何其门派能培养出如此多天师,更没人知道那时的玄一门又为何会面临灭门之危,但最后那宛如昙花一现般的辉煌,便已在历史上划下了极为厚重的一笔,让人深深地刻在脑海里,无法忘记。 而那一代掌门,便是玄一门第三十六代掌门,如意掌门。 可这怎么可能,那已经是上千年的人了啊,即便在千年前那位掌门并没有身故,也不可能存活上上千年啊…… 但这样质疑的话,却是无法从口中吐出,像是被什么死死捏住了喉咙一般,无法吐出一字,只能定定着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只见那人就这么毫不犹豫地往前着,而在她的面前,则是十几只魔,几乎每走一步,便能迎来数道攻击,但她的脚步却没有停下,甚至几乎见不着她的身影是怎么移动,便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全部攻击。 与此同时,那人还没有怎么出手,只是用着灵活的身姿躲过了一切攻击,唯一出手的时候,竟还是那些攻击要朝着她身侧的魔袭去的时候。 那个人,看起来竟没有灭魔的意思,甚至乎,看起来有那么几分护魔的意思?她为什么会这样做,每一只魔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极大的祸害啊! 场上有来不及闪避的人,禁不住质疑起来了。 然而,苏如意并没有理会,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身形最终停在了将魔引出的那个血阵之上,却是在看清这血阵全貌的瞬间,脸上的愤怒达到了极点,甚至禁不住发出了几声冷笑。 “好,好得很,竟没有想到有人敢将玄一门好好的一个‘请神阵’改为了‘引魔阵’,真是好得很!” 说着,苏如意便走到了血阵的正中心,以血为引压阵。 指尖飞快地移动着,没有一会儿,一个极为繁复古朴的符文出现在阵心,在符文画成那刻,整个血阵开始变幻起来了。 只见在这瞬间,原本带着极重戾的血阵,竟像是被正气肃然一清,变得完全不同了。 最先变化的是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浮现出了四个不同的古字,仔细辨认,才发现那分别代表了天之四灵,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再以着这四方位为起点,环绕成阵。 大量的灵力源源不断地往未完成的阵法内输入,口中无声地默念着些什么。 然而,随着阵法的越加完善,那些魔却是显得越加痛苦起来了,像是受到了阵法的剧烈影响,终是有些魔抗受不住,出现了狂化现象,而当中有那么一只,更是直接失控了朝着苏如意的方位直直冲去。 那是双尾白虎!不,应该说,没魔化前是双尾白虎,现在它已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是凭着魔的本能直接往着让它受到痛苦的源头攻去。 不管是在现场,还是在试炼场外,看到这一幕,所有人的神经都不禁绷紧起来了,甚至不少人下意识地偏开了视线,不想看到接下来如此血腥的一幕。 要知道,双尾白虎终究的虎类,还是比寻常虎足足大上一倍的虎类,就这么一口咬下去,不死也会去了半条命。 而且,苏如意现在在布阵,布阵中最忌心神动摇,且不能中断,一旦中断,往往就不是废了一个阵这么简单了,甚至会造成极大的反噬。 布下的阵法越高级,中断所受到的反噬便越大,严重点的,甚至会直接要了命,而眼前苏如意在布的这个阵法,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法阵! 然而,却是没有惨叫声的传来,该不会说连声音都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就咽气了吧?众人一惊,便忍不住扭转了头重新寻回那个有点清瘦的身影来。 直至他们看清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滞住了。 不仅仅是因为苏如意竟能用灵气为护,硬生生地挡下大半攻击,更是因为她被双尾白虎狠狠咬住肩膀时,神色依旧不变,即便锋利的虎牙已突破了灵气层,咬上右边的肩膀,伤口深可见肉,差一点点就能将右肩的骨头给咬碎或者整条手臂给咬下来。 这一幕,其他人看着都觉得自己右肩疼痛刺骨,苏如意又怎么可能不感到疼痛,可她却能面色不改。 但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在下一刻,昂长的念咒终于停下来了,苏如意另一只完好的手竟就这么轻轻地拍上魔化双尾白虎被她撸秃了不少的脑袋,竟是淡淡一笑,极为温暖地轻声道: “好了,不要慌,不要怕,有我在呢,我会让你们全恢复正常,就当是剃了你至爱的五彩短毛的补偿吧。” 说吧,便见着苏如意的目光一凌,右手按在阵心上,念道,“我乃玄一门门下第三十六代掌门,布下请神阵,请助我肃邪魔,各主归位,只要有我玄一门还在一日,我玄一门依旧护各主神灵。灵魂不灭,契约依在——” 像是得到了极大的信仰支持一般,被苏如意修改过血阵现已焕然一新,那便是请神阵,玄一门独一无二的请神阵。 只见阵启的那瞬间,便是镇出一股极为庞大的浩然正气,竟周围所有的戾气和阴气都肃清得一干二净。 所有的魔,在一阵极为痛苦的嚎叫之后,眼睛终于回复清明了,不,现在并不能说是魔了,应该说是存活了多年的生灵了。 它们与双尾白虎一样,守在自己的底盘上,甚少出现在人前,鲜为人知,但细细查来,它们都有着属于自己传说,却从不张扬,甚至大多天性温和。 与被强制召唤过来之时并不相同,生灵们离开时极为安静只是它们每位在离开之前都会向苏如意点点头示意,或是蹭蹭脸表示友好。 此画面除了脚步挪动和沙沙的自然声音之外,便没有任何格外的声音了,可偏偏正是这样的画面,给了人一种格外神圣的感觉。 忽然间,所有人都似乎明白了为什么玄一门为什么会被称为天师派了,不是因为神秘,也不是因为他们实力高强,只是因为他们与这天地生灵相容。 众多玄学界弟子还停留在处于请神庇护自己的层面上,而玄一门在从千年前便已开始尽自己所能护其世间生灵,不管对方是否为神明。 这才是玄一门真正的‘请神阵’。 至于苏如意‘玄一门第三十六代掌门’的身份,或者在一开始震惊的有,不可置信的有,但到了最后,并没有人再提出质疑,反倒是觉得为什么不可能呢。 那可是玄一门第三十六代掌门啊,那位终结了祸乱妖兽时代的人物啊,她既存活又有什么不可能的?玄学之道可是没有什么是完全不可能的。 此意外事件,似乎到这样就该结束了。可苏如意在送走了那有点扭拧的双尾白虎后,却是没有离开现场,而是服用了几颗修复灵丹治伤,然后……便慢吞吞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皱褶和尘土,边整理还边说着。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里,就单凭几个修为不高的小弟子,还不足以能完成这个阵法,这里不过是副阵,主阵在你那边对吧?或者,还应该在加上一句,我该感谢你,没有趁我难以分神之际下手?” “有意思,或许我觉得也该夸夸你,凭着一个简陋的副阵,也能扭转为请神阵,真了不起,不像我,从年少至今,废了近千年的时间,都没能摸透这请神阵……不过,话说起来,我要真在你分神之际下手,恐怕重伤的便是我了,分神不代表无法对付,我说得对么?” 一个异常好听又显儒雅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似乎对于被揭穿这个事实一点也不紧张,反而是带着几分‘诡异’的愉悦感。 没有一会儿,一男一女终是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女人高挑性感,一身紫衣,从她行走的步伐中就能辨出其修为只高不低。 而在她身侧的男人更为可怕,面容俊雅,双眼眯成一条线,似乎并没有睁开来,眉心一点红痣,显得慈悲祥和,公然无害,实则修为内敛,深不可测。 不得不说,这两张脸,还真熟悉的很,熟悉到场外所有玄学界大师们徒然脸色大变,青白着一张脸便是嘶声力竭地吼道:“是你们!慈悲佛和叛徒紫檀!” 099 天师派 099 天师派 “吾名为如意,乃玄一门门下第三十六代掌门,如意。” 有人说,在最初始之时,玄一门并非是十分出名的门派。虽被誉为天师派,派内尽出天师,但由于玄一门的作风一向低调,外界对此所知甚少,估计也就与玄一门有所接触的门派知晓而已。 直至,某一任掌门在玄一门即将灭门之际,临危受命,并以着单枪匹马之姿,终结了祸乱妖兽时代。 从那之后,玄一门便在极短的时间内声名鹊起,不管是玄门弟子,还是世间凡人,无人不晓‘玄一门’,但也自从那日起,此世间便再无玄一门,听闻其掌门已与那祸乱妖兽同归于尽,化为了尘土。 这便是关于玄一门传说的所有内容。 没人知道为何其门派能培养出如此多天师,更没人知道那时的玄一门又为何会面临灭门之危,但最后那宛如昙花一现般的辉煌,便已在历史上划下了极为厚重的一笔,让人深深地刻在脑海里,无法忘记。 而那一代掌门,便是玄一门第三十六代掌门,如意掌门。 可这怎么可能,那已经是上千年的人了啊,即便在千年前那位掌门并没有身故,也不可能存活上上千年啊…… 但这样质疑的话,却是无法从口中吐出,像是被什么死死捏住了喉咙一般,无法吐出一字,只能定定着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只见那人就这么毫不犹豫地往前着,而在她的面前,则是十几只魔,几乎每走一步,便能迎来数道攻击,但她的脚步却没有停下,甚至几乎见不着她的身影是怎么移动,便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全部攻击。 与此同时,那人还没有怎么出手,只是用着灵活的身姿躲过了一切攻击,唯一出手的时候,竟还是那些攻击要朝着她身侧的魔袭去的时候。 那个人,看起来竟没有灭魔的意思,甚至乎,看起来有那么几分护魔的意思?她为什么会这样做,每一只魔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极大的祸害啊! 场上有来不及闪避的人,禁不住质疑起来了。 然而,苏如意并没有理会,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身形最终停在了将魔引出的那个血阵之上,却是在看清这血阵全貌的瞬间,脸上的愤怒达到了极点,甚至禁不住发出了几声冷笑。 “好,好得很,竟没有想到有人敢将玄一门好好的一个‘请神阵’改为了‘引魔阵’,真是好得很!” 说着,苏如意便走到了血阵的正中心,以血为引压阵。 指尖飞快地移动着,没有一会儿,一个极为繁复古朴的符文出现在阵心,在符文画成那刻,整个血阵开始变幻起来了。 只见在这瞬间,原本带着极重戾的血阵,竟像是被正气肃然一清,变得完全不同了。 最先变化的是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浮现出了四个不同的古字,仔细辨认,才发现那分别代表了天之四灵,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再以着这四方位为起点,环绕成阵。 大量的灵力源源不断地往未完成的阵法内输入,口中无声地默念着些什么。 然而,随着阵法的越加完善,那些魔却是显得越加痛苦起来了,像是受到了阵法的剧烈影响,终是有些魔抗受不住,出现了狂化现象,而当中有那么一只,更是直接失控了朝着苏如意的方位直直冲去。 那是双尾白虎!不,应该说,没魔化前是双尾白虎,现在它已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是凭着魔的本能直接往着让它受到痛苦的源头攻去。 不管是在现场,还是在试炼场外,看到这一幕,所有人的神经都不禁绷紧起来了,甚至不少人下意识地偏开了视线,不想看到接下来如此血腥的一幕。 要知道,双尾白虎终究的虎类,还是比寻常虎足足大上一倍的虎类,就这么一口咬下去,不死也会去了半条命。 而且,苏如意现在在布阵,布阵中最忌心神动摇,且不能中断,一旦中断,往往就不是废了一个阵这么简单了,甚至会造成极大的反噬。 布下的阵法越高级,中断所受到的反噬便越大,严重点的,甚至会直接要了命,而眼前苏如意在布的这个阵法,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法阵! 然而,却是没有惨叫声的传来,该不会说连声音都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就咽气了吧?众人一惊,便忍不住扭转了头重新寻回那个有点清瘦的身影来。 直至他们看清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滞住了。 不仅仅是因为苏如意竟能用灵气为护,硬生生地挡下大半攻击,更是因为她被双尾白虎狠狠咬住肩膀时,神色依旧不变,即便锋利的虎牙已突破了灵气层,咬上右边的肩膀,伤口深可见肉,差一点点就能将右肩的骨头给咬碎或者整条手臂给咬下来。 这一幕,其他人看着都觉得自己右肩疼痛刺骨,苏如意又怎么可能不感到疼痛,可她却能面色不改。 但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在下一刻,昂长的念咒终于停下来了,苏如意另一只完好的手竟就这么轻轻地拍上魔化双尾白虎被她撸秃了不少的脑袋,竟是淡淡一笑,极为温暖地轻声道: “好了,不要慌,不要怕,有我在呢,我会让你们全恢复正常,就当是剃了你至爱的五彩短毛的补偿吧。” 说吧,便见着苏如意的目光一凌,右手按在阵心上,念道,“我乃玄一门门下第三十六代掌门,布下请神阵,请助我肃邪魔,各主归位,只要有我玄一门还在一日,我玄一门依旧护各主神灵。灵魂不灭,契约依在——” 像是得到了极大的信仰支持一般,被苏如意修改过血阵现已焕然一新,那便是请神阵,玄一门独一无二的请神阵。 只见阵启的那瞬间,便是镇出一股极为庞大的浩然正气,竟周围所有的戾气和阴气都肃清得一干二净。 所有的魔,在一阵极为痛苦的嚎叫之后,眼睛终于回复清明了,不,现在并不能说是魔了,应该说是存活了多年的生灵了。 它们与双尾白虎一样,守在自己的底盘上,甚少出现在人前,鲜为人知,但细细查来,它们都有着属于自己传说,却从不张扬,甚至大多天性温和。 与被强制召唤过来之时并不相同,生灵们离开时极为安静只是它们每位在离开之前都会向苏如意点点头示意,或是蹭蹭脸表示友好。 此画面除了脚步挪动和沙沙的自然声音之外,便没有任何格外的声音了,可偏偏正是这样的画面,给了人一种格外神圣的感觉。 忽然间,所有人都似乎明白了为什么玄一门为什么会被称为天师派了,不是因为神秘,也不是因为他们实力高强,只是因为他们与这天地生灵相容。 众多玄学界弟子还停留在处于请神庇护自己的层面上,而玄一门在从千年前便已开始尽自己所能护其世间生灵,不管对方是否为神明。 这才是玄一门真正的‘请神阵’。 至于苏如意‘玄一门第三十六代掌门’的身份,或者在一开始震惊的有,不可置信的有,但到了最后,并没有人再提出质疑,反倒是觉得为什么不可能呢。 那可是玄一门第三十六代掌门啊,那位终结了祸乱妖兽时代的人物啊,她既存活又有什么不可能的?玄学之道可是没有什么是完全不可能的。 此意外事件,似乎到这样就该结束了。可苏如意在送走了那有点扭拧的双尾白虎后,却是没有离开现场,而是服用了几颗修复灵丹治伤,然后……便慢吞吞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皱褶和尘土,边整理还边说着。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里,就单凭几个修为不高的小弟子,还不足以能完成这个阵法,这里不过是副阵,主阵在你那边对吧?或者,还应该在加上一句,我该感谢你,没有趁我难以分神之际下手?” “有意思,或许我觉得也该夸夸你,凭着一个简陋的副阵,也能扭转为请神阵,真了不起,不像我,从年少至今,废了近千年的时间,都没能摸透这请神阵……不过,话说起来,我要真在你分神之际下手,恐怕重伤的便是我了,分神不代表无法对付,我说得对么?” 一个异常好听又显儒雅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似乎对于被揭穿这个事实一点也不紧张,反而是带着几分‘诡异’的愉悦感。 没有一会儿,一男一女终是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女人高挑性感,一身紫衣,从她行走的步伐中就能辨出其修为只高不低。 而在她身侧的男人更为可怕,面容俊雅,双眼眯成一条线,似乎并没有睁开来,眉心一点红痣,显得慈悲祥和,公然无害,实则修为内敛,深不可测。 不得不说,这两张脸,还真熟悉的很,熟悉到场外所有玄学界大师们徒然脸色大变,青白着一张脸便是嘶声力竭地吼道:“是你们!慈悲佛和叛徒紫檀!” 100 玄一门的劫 100 玄一门的劫 不过是瞬息,场外已是一片的慌乱,玄学部已用最快的速度组织了人手往着场内的方向赶来。 但在场内,却是安静得多了,似乎眼前猛然出现的两人对苏如意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只是沉眸审视着。 或者,准确点来说,应是苏如意和那慈悲佛都在相互审视打量着,身形一动不动,可气压却是猛然往下压了不少,并随着时间的推移,连带着周围的气息都变得可怕起来了,带着无形的压力。 像是有着一只无形的大手强压在脊梁之上,迫使你的身形往下趴去,这种无形的压力之大,使得紫檀都无法完全撑住,微白着脸,冒着冷着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算是站住了,不至于太过狼狈。 所以,一般修为的弟子,并没任何意外的话,将会被这无形之力给压制得无法动弹,离得近的,甚至会因承受不住吐血。 “师父,我们在这,救救我们……” “师父,请原谅,救救我们,我们这次虽失手了,没有达到许下的获胜承诺,但是,下次,下次我们一定不会再失败的……” 那是‘玄一门弟子’的求救声,他们还逗留在现场,无形的压力已使得他们控制不住吐出了几口血,脸上苍白一片无血色,哪来之前的意气风发,现在早已是一脸的惊慌惧怕。 慈悲佛却并没有转过头,像是没听到自己弟子的求救声似的,直至苏如意后退了一步,收敛了气息,让‘玄一门’那几个弟子得已喘口气的时候,他才做出一脸恍悟之相。 “是了,忘记处理了一些小事了,耽搁了一下,还真不好意思。” 说着,便见着慈悲佛手上一动,数道刀影便朝着那几人命门极快地击去,快到连苏如意都无法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扔出的黄符已无法完全挡下,只能堪堪击偏了刀刃,免去了最致命的一击避免了当场死亡。 但由于这一击离着心脉极近,心脉重创,意味着断送修为,这几人也算是废了。 “这就是你师门的做法?还真的是‘好看’!” “没有用的弟子就没必要留下,这是为了我们的师门好,玄一门不留无用之人。” 玄一门不留无用之人?好一个‘玄一门不留无用之人’?她身为玄一门最后一代掌门,又怎么不知道玄一门有这说法?! “哦,是么,在我眼中看来,你更是无用之人,既然如此,那我不留你了可好。” 这并不是询问,这是肯定句,苏如意的眼底已转冷,不过是瞬息,她的身形便已蹿了上去,画满了朱砂符文的右手捏握成拳,毫不犹豫便朝着慈悲佛的脸上击去。 也正是这一击,让慈悲佛脸色有点微变了,连本来紧闭的一双眼睛都睁开来了,露出了一双阴郁的双眼来,使得他原本祥和慈悲的气质荡然无存,只剩一张,有点阴郁狠辣的脸。 挡不住,不过是普通一击而已,他竟然挡不住,只能狼狈地侧身躲开来,但侧脸还是留下了一道擦伤血痕。 这一下,似乎是将慈悲佛惹怒了,猛地放出了一股极重的阴气,瞬间,以着慈悲佛为中心扩散,周围十米内的地带便宛如遭受了狂风过境般的重击,过半两人高的大树被拦腰截断,惨烈无比。 不仅仅如此,极重阴气的侵袭使得周围的环境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最为明显的便是周围植株,竟是大部分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枯萎着。 这真是让人不痛快。 过于阴暗的气息会让苏如意变得更容易暴躁易怒,下手更不会手下留情,脸色一个绷紧,另一拳便已直接击了出去,不过这一回,苏如意却是击空了,没击中任何实物。 眼前的慈悲佛已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似已是容入了周围的一片漆黑的阴气中,连续数次,苏如意明明是正朝着那慈悲佛的面门直直击去的,却依旧连续打空。 虽说苏如意也完全避开了对方的攻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苏如意便感觉更加的不爽了,深吸了一口气,竟是停了下来了,忽然变得异常地安静,闭着眼睛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将朱砂笔重新掏出来,静静地从双臂延上画着些什么。 这是……放弃挣扎了?隐匿在阴气中的慈悲佛阴冷一笑,但苏如意的这动作却没能让他兴奋起来,反而是更加愤怒了,这似乎让慈悲佛想起千把年前玄一门灭门一事来。 “这就放弃了?这就是你作为玄一门第三十六代掌门的作风?玄一门最初的灭门都是因为你们放弃了挣扎!还有就是玄门的那些口口声声正义之士!拜托玄一门帮忙,却是在玄一门面临灭门的危难之际不见着任何一人的身影!” “这就是可笑的玄门弟子,可笑的玄学界,更可笑的是这天道,都说是正邪该由天道判,怎么那些奸邪之人能存活,但像是玄一门这样的门派却无法存活?这真是太可笑,太可笑了!” 慈悲佛的状态越发的疯狂了,如果说一开始时的样貌还算是能入目,那么,现在的慈悲佛便是难看了至极,往着苏如意的方向就是好一阵密集的攻击。 招招都是杀招,但这一次,苏如意却是躲避,而是闷哼了几声,硬生生地以着自己的修为挡下了。 但慈悲佛的实力一点也不弱,这几招杀招说是挡下了,更像是苏如意硬撑了过去,连嘴角都见了那么几分红。 待她再次抬头睁开眼来,苏如意的眼睛已重新变得极为冷静、清明了。 而在她眉心、眼下以及双臂,以不知什么时候已画满了朱砂符文,符文繁琐而华丽,透露出一种难以明喻的美感,但在配上那冷清又清明的双眼之后,只剩下一种迎面而来的魄力和震慑力。 苏如意没有再说话了,她只是定定地盯着看前方,在一瞬间,她动了,动作快得无法看清,直直就往着慈悲佛的面门再次攻来。 “没有用的,还没有明白吗?同样的攻击,我既然能避开一次,就能避开二次三次四次……” 按之前的情况看来,或许是如此,但这一次,慈悲佛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直接打断了。 避无可避,这一次竟是避无可避,无论慈悲佛怎么躲避,苏如意都像是开了天眼一般能先一步挡住来他面前,并给予对方迎面痛击。 预测,竟然是预测,该死的,玄一门厉害的不就仅在天师道上厉害么?要知道能做到预测这一步的,至少得是经历过无数次对战的‘杀神’! 但眼下,慈悲佛却已是无暇顾及,苏如意每次的迫近,都迫使他猛然后退好一大步。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如意的攻击一次比一次凌厉,一次比一次难接下,要不是慈悲佛现下的身体并非是真正的肉体,而是阴气所凝,估计早就被打得趴下,完全动也动不了。 可即便是如此,慈悲佛也变得狼狈至极,从一开始的轻松躲匿,最后变得连阴气都无法在周围凝聚! 而就在这时候,有数枚法器却是从苏如意的背后偷袭而来,直击后心,想直接要了她的命。 杀气如此之重的偷袭,苏如意想不发现也难,然而,让人意外的是,却是慈悲佛率先一步击下了那数枚法器,回头朝着后方就是重重一击。 只听惨厉一声女声从后方传来,再一细看,竟发现紫檀的右手臂被慈悲佛毫不犹豫地砍了下来,掉在地上的断臂还维持着扔法器的动作。 因失血过多,紫檀脸上早已变得苍白一片,嘴里颤颤巍巍地吐着几个音节,“吾主,我……” “我早说过,这是我的主场,并不允许任何人插手我的事,不管下场如何。紫檀,你犯戒了,此断臂便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还不退下!” 紫檀脸有不甘,但最终还是忍痛退到一边了。 场上,又重新回到了最开始对立的局面,只不过苏如意冷静依旧,慈悲佛却是狼狈得多了,也不知想到了些什么,慈悲佛忽然便‘哈哈’大笑起来了。 “这就是当年玄一门第三十六代掌门的实力,既然如此,你当年又何在?玄一门灭门之际你又何在?!” “我不在。” “好一句‘我不在’,那是不是还说‘我不知道’……?别开玩笑了,牺牲掉的可是一百多条玄一门弟子的性命……” “我知道。”苏如意淡淡地开口道。 “你知道!你既然知道又为何不出现!” “玄一门需要留根,留下一个最后收尾的人,师尊们选择了我,我留下了,但当年,实力比我还要高的人,还有两位师尊。”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玄一门整个门派不是灭门,而是冲着去赴死吗?!” 像是听到什么极为可笑的话似的,慈悲佛的笑声更为怪异了,可苏如意却是神色没变,只是静静地看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笑声终是停了下来,慈悲佛的声音再一次地传了出来:“刚刚的话,你再说一次?” “多年前,玄一门的灭门,并非是谁之过,而是玄一门的劫。” “玄一门,启于天师道,也注定会亡于天师道。” 100 玄一门的劫 100 玄一门的劫 不过是瞬息,场外已是一片的慌乱,玄学部已用最快的速度组织了人手往着场内的方向赶来。 但在场内,却是安静得多了,似乎眼前猛然出现的两人对苏如意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只是沉眸审视着。 或者,准确点来说,应是苏如意和那慈悲佛都在相互审视打量着,身形一动不动,可气压却是猛然往下压了不少,并随着时间的推移,连带着周围的气息都变得可怕起来了,带着无形的压力。 像是有着一只无形的大手强压在脊梁之上,迫使你的身形往下趴去,这种无形的压力之大,使得紫檀都无法完全撑住,微白着脸,冒着冷着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算是站住了,不至于太过狼狈。 所以,一般修为的弟子,并没任何意外的话,将会被这无形之力给压制得无法动弹,离得近的,甚至会因承受不住吐血。 “师父,我们在这,救救我们……” “师父,请原谅,救救我们,我们这次虽失手了,没有达到许下的获胜承诺,但是,下次,下次我们一定不会再失败的……” 那是‘玄一门弟子’的求救声,他们还逗留在现场,无形的压力已使得他们控制不住吐出了几口血,脸上苍白一片无血色,哪来之前的意气风发,现在早已是一脸的惊慌惧怕。 慈悲佛却并没有转过头,像是没听到自己弟子的求救声似的,直至苏如意后退了一步,收敛了气息,让‘玄一门’那几个弟子得已喘口气的时候,他才做出一脸恍悟之相。 “是了,忘记处理了一些小事了,耽搁了一下,还真不好意思。” 说着,便见着慈悲佛手上一动,数道刀影便朝着那几人命门极快地击去,快到连苏如意都无法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扔出的黄符已无法完全挡下,只能堪堪击偏了刀刃,免去了最致命的一击避免了当场死亡。 但由于这一击离着心脉极近,心脉重创,意味着断送修为,这几人也算是废了。 “这就是你师门的做法?还真的是‘好看’!” “没有用的弟子就没必要留下,这是为了我们的师门好,玄一门不留无用之人。” 玄一门不留无用之人?好一个‘玄一门不留无用之人’?她身为玄一门最后一代掌门,又怎么不知道玄一门有这说法?! “哦,是么,在我眼中看来,你更是无用之人,既然如此,那我不留你了可好。” 这并不是询问,这是肯定句,苏如意的眼底已转冷,不过是瞬息,她的身形便已蹿了上去,画满了朱砂符文的右手捏握成拳,毫不犹豫便朝着慈悲佛的脸上击去。 也正是这一击,让慈悲佛脸色有点微变了,连本来紧闭的一双眼睛都睁开来了,露出了一双阴郁的双眼来,使得他原本祥和慈悲的气质荡然无存,只剩一张,有点阴郁狠辣的脸。 挡不住,不过是普通一击而已,他竟然挡不住,只能狼狈地侧身躲开来,但侧脸还是留下了一道擦伤血痕。 这一下,似乎是将慈悲佛惹怒了,猛地放出了一股极重的阴气,瞬间,以着慈悲佛为中心扩散,周围十米内的地带便宛如遭受了狂风过境般的重击,过半两人高的大树被拦腰截断,惨烈无比。 不仅仅如此,极重阴气的侵袭使得周围的环境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最为明显的便是周围植株,竟是大部分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枯萎着。 这真是让人不痛快。 过于阴暗的气息会让苏如意变得更容易暴躁易怒,下手更不会手下留情,脸色一个绷紧,另一拳便已直接击了出去,不过这一回,苏如意却是击空了,没击中任何实物。 眼前的慈悲佛已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似已是容入了周围的一片漆黑的阴气中,连续数次,苏如意明明是正朝着那慈悲佛的面门直直击去的,却依旧连续打空。 虽说苏如意也完全避开了对方的攻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苏如意便感觉更加的不爽了,深吸了一口气,竟是停了下来了,忽然变得异常地安静,闭着眼睛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将朱砂笔重新掏出来,静静地从双臂延上画着些什么。 这是……放弃挣扎了?隐匿在阴气中的慈悲佛阴冷一笑,但苏如意的这动作却没能让他兴奋起来,反而是更加愤怒了,这似乎让慈悲佛想起千把年前玄一门灭门一事来。 “这就放弃了?这就是你作为玄一门第三十六代掌门的作风?玄一门最初的灭门都是因为你们放弃了挣扎!还有就是玄门的那些口口声声正义之士!拜托玄一门帮忙,却是在玄一门面临灭门的危难之际不见着任何一人的身影!” “这就是可笑的玄门弟子,可笑的玄学界,更可笑的是这天道,都说是正邪该由天道判,怎么那些奸邪之人能存活,但像是玄一门这样的门派却无法存活?这真是太可笑,太可笑了!” 慈悲佛的状态越发的疯狂了,如果说一开始时的样貌还算是能入目,那么,现在的慈悲佛便是难看了至极,往着苏如意的方向就是好一阵密集的攻击。 招招都是杀招,但这一次,苏如意却是躲避,而是闷哼了几声,硬生生地以着自己的修为挡下了。 但慈悲佛的实力一点也不弱,这几招杀招说是挡下了,更像是苏如意硬撑了过去,连嘴角都见了那么几分红。 待她再次抬头睁开眼来,苏如意的眼睛已重新变得极为冷静、清明了。 而在她眉心、眼下以及双臂,以不知什么时候已画满了朱砂符文,符文繁琐而华丽,透露出一种难以明喻的美感,但在配上那冷清又清明的双眼之后,只剩下一种迎面而来的魄力和震慑力。 苏如意没有再说话了,她只是定定地盯着看前方,在一瞬间,她动了,动作快得无法看清,直直就往着慈悲佛的面门再次攻来。 “没有用的,还没有明白吗?同样的攻击,我既然能避开一次,就能避开二次三次四次……” 按之前的情况看来,或许是如此,但这一次,慈悲佛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直接打断了。 避无可避,这一次竟是避无可避,无论慈悲佛怎么躲避,苏如意都像是开了天眼一般能先一步挡住来他面前,并给予对方迎面痛击。 预测,竟然是预测,该死的,玄一门厉害的不就仅在天师道上厉害么?要知道能做到预测这一步的,至少得是经历过无数次对战的‘杀神’! 但眼下,慈悲佛却已是无暇顾及,苏如意每次的迫近,都迫使他猛然后退好一大步。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如意的攻击一次比一次凌厉,一次比一次难接下,要不是慈悲佛现下的身体并非是真正的肉体,而是阴气所凝,估计早就被打得趴下,完全动也动不了。 可即便是如此,慈悲佛也变得狼狈至极,从一开始的轻松躲匿,最后变得连阴气都无法在周围凝聚! 而就在这时候,有数枚法器却是从苏如意的背后偷袭而来,直击后心,想直接要了她的命。 杀气如此之重的偷袭,苏如意想不发现也难,然而,让人意外的是,却是慈悲佛率先一步击下了那数枚法器,回头朝着后方就是重重一击。 只听惨厉一声女声从后方传来,再一细看,竟发现紫檀的右手臂被慈悲佛毫不犹豫地砍了下来,掉在地上的断臂还维持着扔法器的动作。 因失血过多,紫檀脸上早已变得苍白一片,嘴里颤颤巍巍地吐着几个音节,“吾主,我……” “我早说过,这是我的主场,并不允许任何人插手我的事,不管下场如何。紫檀,你犯戒了,此断臂便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还不退下!” 紫檀脸有不甘,但最终还是忍痛退到一边了。 场上,又重新回到了最开始对立的局面,只不过苏如意冷静依旧,慈悲佛却是狼狈得多了,也不知想到了些什么,慈悲佛忽然便‘哈哈’大笑起来了。 “这就是当年玄一门第三十六代掌门的实力,既然如此,你当年又何在?玄一门灭门之际你又何在?!” “我不在。” “好一句‘我不在’,那是不是还说‘我不知道’……?别开玩笑了,牺牲掉的可是一百多条玄一门弟子的性命……” “我知道。”苏如意淡淡地开口道。 “你知道!你既然知道又为何不出现!” “玄一门需要留根,留下一个最后收尾的人,师尊们选择了我,我留下了,但当年,实力比我还要高的人,还有两位师尊。”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玄一门整个门派不是灭门,而是冲着去赴死吗?!” 像是听到什么极为可笑的话似的,慈悲佛的笑声更为怪异了,可苏如意却是神色没变,只是静静地看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笑声终是停了下来,慈悲佛的声音再一次地传了出来:“刚刚的话,你再说一次?” “多年前,玄一门的灭门,并非是谁之过,而是玄一门的劫。” “玄一门,启于天师道,也注定会亡于天师道。” 101 结局(一) 101 结局(一) 千把年之前,是灵气最旺盛最充足的时代,能人倍出,玄门林立,可谓是玄学界最欣羡的大时代。 但在这里的玄学界,并不包括玄一门。 天地的灵气过于充足过于旺盛,于他们来说,便意味着很多事儿都很容易失控,而在这当中,最容易失控便是那些涉世未深的生灵。 庞大的灵力使得那些生灵变得强大的同时,也容易走火入魔,一旦魔化失控,便容易引起新一轮的生灵涂炭。 这时候,便需要引路人和守门人,引着那些生灵走上正确的修炼之路,并清晰地划开两边的界线。 这,便是玄一门的责任。 他们最开始只是个守门人和引路人,也不知道从哪代开始,起了一个开山立派的念头,于是便有了‘玄一门’。 这么说来,最初的‘玄一门’完全不像玄门学派,他们什么都不懂,既不懂炼器,也不懂画符,更别说算卦,他们唯一懂的,便是天师道,将生灵引上正道不跨过界限的天师道。 但正是天师道,成就了玄一门。 他们什么都不懂并不重要,但并不代表他们所接触的生灵、神明不懂,他们就像是一块巨大的海绵似的,吸收着来自各方生灵和神明的所学。 渐渐地,玄一门的学识变得丰满起来,从什么都不懂,变得什么都懂,逐渐地像一个真正的玄学学派了。 但玄一门依旧是引路人和守门人,玄一门历代弟子都为生灵引路而生,从没变过。他们低调却享受着这样的生活,直至……玄一门劫难避无可避地降临了。 那个时期,正是祸乱妖兽诞生的前夕,朝代进入了尾声,朝廷贪污腐败,战场上血流成河,国家未败,疆土却已先腐,人心晃动,从最初的希翼变得绝望,最后变得了愤怒妒忌并坠入了无边黑暗。 人们拜神明,拜生灵,不惜一切代价,只求痛快解决。但无论是生灵也好,神明也罢,天地气息皆是相通,神明也非万能,神明受人们的香火而存续,熟不知,最为影响到神明不是别的,正正就是人们。 神明……开始魔化了,它们依旧占据在神位,但已经变得不像是神了,更像是一个个丑陋的妖怪,尤其是天地充足庞大的灵气,更是让这种邪恶在黑暗中无声壮大。 “该死的,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妖物,是哪里积聚了阴气了么?!” “找不到源头,没法子,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源头,只能见到就杀,但那些妖怪……比之往所见的都要强大啊,而且像是怎么杀都杀不尽,我们已经牺牲了不少玄门弟子了!” “还有完没完,难不成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么多玄门学派都无法想出有用之法来?!” 这样的异象,玄学界早已是一片混乱,就差没有扭打到一块儿去了,却是没有一个玄门学派能够站出来,不是因为没胆,而是因为束手无策,他们无法解释,也无法解决当下的局面。 而就在这个时候,向来低调的玄一门站出来了,自荐处理此事,并向当时的玄学界提出了唯一的要求: 不要再插手此事,三天后,玄一门将还天地一片清净。 三天的时间,玄一门确实做到了,那些不知从何以来的妖物消失了,各方的神明也陆续归位了,但与此同时,在三天后传来的,还有……玄一门灭门的消息。 “连续三天三夜的请神阵,请神归位,玄一门所有师尊以及九十六位师兄弟当场仙逝,仅剩十六位小弟子回到门派内,但因魔气早已侵蚀了心脉,在陆续蚕食着他们的生命,在回来后不久,他们也陆续去世,活最久的一位,也仅过活过半年而已。至此,玄一门弟子尽数仙逝,仅剩我,这便是玄一门灭门案所有的真实。” 无比冷静的声音,轻吐出千把年前的事实真相,苏如意的脸上毫无变化,似乎这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实了,她仅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 “这不可能,这并不可能!” 然而,这样的事实对于慈悲佛来说,却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刺激。 在一下刻,他的身影竟然发生了剧变,尖角从脑袋上冒了出来,皮肤变成了青白色,身体猛然膨胀了好几倍,变成了兽化的身体。 原本那张如佛相般慈悲的脸早已不见,变成了一张青白色的恶鬼脸,不,这样的阴气浓度,这样的气息,准确点来说,应该是恶鬼王,还不是初生恶鬼王,而是已经成熟了的恶鬼王! 这场争斗,算是苏如意醒来后打得最艰难的一场了,打了足足一日一夜,玄学部等众人早就赶到现场来了。然而,就像慈悲佛并没有让紫檀插手一样,苏如意也并没有人玄学部的人插手。 玄学部的众人也异常无奈,谁也不敢就这么离去,怕会再生曲折,束缚了紫檀之后,便是齐齐席地而坐,眼巴巴地看着场上那两个身影一来一回。 仿佛一整日都是在震撼中度过,甚至有很多时候,他们甚至都无法捕捉上场上那两个极快的身影,但他们无法忘记的是,那用朱砂痣画上的符文图案,在打斗中,仿佛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像是有千百只生灵神兽融入了其中一般似的,那般的鲜活。 直至……在第二天太阳即将下山之际,那慈悲佛化成的恶鬼王终是一动不动了,而在它心脏的位置,苏如意准确无误地插上一把贴着黄符的匕首,终结了这场争斗。 天色快暗了,终于……要落幕结束了。 在临离开之前,苏如意盯着还没有完全断气的慈悲佛半响,忽然道出了一句话。 “对不起,请你帮忙向那个叫‘小慈’的小沙弥说声‘抱歉’,当年事出突然,我与我师尊都没有能遵守到承诺,将他接到玄一门来,但师尊曾和我说过,他这关门小弟子的位置依旧为他预留着。” “我就说这么多了,如果那个叫‘小慈’的小沙弥还活着的话……” 说罢,苏如意便没有回头地离开了,而在苏如意离开不久,慈悲佛却是大笑起来,癫狂地大笑起来了。 “叫‘小慈’的小沙弥?哈哈哈哈哈哈,他死了,他早就死了!为什么不早来!已经来不及,早就来不及了,哈哈哈哈哈——他早就死了——” 一个小时后,慈悲佛终咽了气,身体化为了黑烟消散得无影无踪,只掉下了一串很旧很旧的佛珠,看起来只是一串很普通的佛珠,看尺寸,应是五六岁的小孩子带的,中间那一颗珠子上刻着一个格外大气的‘慈’字。 有人见着了,便打算捡起来,却没想到才刚拿起,那串着佛珠的绳线便毫无征兆地直接断裂,佛珠一下子散开了开来,跳入草丛间,再也寻不着了。 就像有些什么,再也回不去了一样。 101 结局(一) 101 结局(一) 千把年之前,是灵气最旺盛最充足的时代,能人倍出,玄门林立,可谓是玄学界最欣羡的大时代。 但在这里的玄学界,并不包括玄一门。 天地的灵气过于充足过于旺盛,于他们来说,便意味着很多事儿都很容易失控,而在这当中,最容易失控便是那些涉世未深的生灵。 庞大的灵力使得那些生灵变得强大的同时,也容易走火入魔,一旦魔化失控,便容易引起新一轮的生灵涂炭。 这时候,便需要引路人和守门人,引着那些生灵走上正确的修炼之路,并清晰地划开两边的界线。 这,便是玄一门的责任。 他们最开始只是个守门人和引路人,也不知道从哪代开始,起了一个开山立派的念头,于是便有了‘玄一门’。 这么说来,最初的‘玄一门’完全不像玄门学派,他们什么都不懂,既不懂炼器,也不懂画符,更别说算卦,他们唯一懂的,便是天师道,将生灵引上正道不跨过界限的天师道。 但正是天师道,成就了玄一门。 他们什么都不懂并不重要,但并不代表他们所接触的生灵、神明不懂,他们就像是一块巨大的海绵似的,吸收着来自各方生灵和神明的所学。 渐渐地,玄一门的学识变得丰满起来,从什么都不懂,变得什么都懂,逐渐地像一个真正的玄学学派了。 但玄一门依旧是引路人和守门人,玄一门历代弟子都为生灵引路而生,从没变过。他们低调却享受着这样的生活,直至……玄一门劫难避无可避地降临了。 那个时期,正是祸乱妖兽诞生的前夕,朝代进入了尾声,朝廷贪污腐败,战场上血流成河,国家未败,疆土却已先腐,人心晃动,从最初的希翼变得绝望,最后变得了愤怒妒忌并坠入了无边黑暗。 人们拜神明,拜生灵,不惜一切代价,只求痛快解决。但无论是生灵也好,神明也罢,天地气息皆是相通,神明也非万能,神明受人们的香火而存续,熟不知,最为影响到神明不是别的,正正就是人们。 神明……开始魔化了,它们依旧占据在神位,但已经变得不像是神了,更像是一个个丑陋的妖怪,尤其是天地充足庞大的灵气,更是让这种邪恶在黑暗中无声壮大。 “该死的,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妖物,是哪里积聚了阴气了么?!” “找不到源头,没法子,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源头,只能见到就杀,但那些妖怪……比之往所见的都要强大啊,而且像是怎么杀都杀不尽,我们已经牺牲了不少玄门弟子了!” “还有完没完,难不成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么多玄门学派都无法想出有用之法来?!” 这样的异象,玄学界早已是一片混乱,就差没有扭打到一块儿去了,却是没有一个玄门学派能够站出来,不是因为没胆,而是因为束手无策,他们无法解释,也无法解决当下的局面。 而就在这个时候,向来低调的玄一门站出来了,自荐处理此事,并向当时的玄学界提出了唯一的要求: 不要再插手此事,三天后,玄一门将还天地一片清净。 三天的时间,玄一门确实做到了,那些不知从何以来的妖物消失了,各方的神明也陆续归位了,但与此同时,在三天后传来的,还有……玄一门灭门的消息。 “连续三天三夜的请神阵,请神归位,玄一门所有师尊以及九十六位师兄弟当场仙逝,仅剩十六位小弟子回到门派内,但因魔气早已侵蚀了心脉,在陆续蚕食着他们的生命,在回来后不久,他们也陆续去世,活最久的一位,也仅过活过半年而已。至此,玄一门弟子尽数仙逝,仅剩我,这便是玄一门灭门案所有的真实。” 无比冷静的声音,轻吐出千把年前的事实真相,苏如意的脸上毫无变化,似乎这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实了,她仅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 “这不可能,这并不可能!” 然而,这样的事实对于慈悲佛来说,却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刺激。 在一下刻,他的身影竟然发生了剧变,尖角从脑袋上冒了出来,皮肤变成了青白色,身体猛然膨胀了好几倍,变成了兽化的身体。 原本那张如佛相般慈悲的脸早已不见,变成了一张青白色的恶鬼脸,不,这样的阴气浓度,这样的气息,准确点来说,应该是恶鬼王,还不是初生恶鬼王,而是已经成熟了的恶鬼王! 这场争斗,算是苏如意醒来后打得最艰难的一场了,打了足足一日一夜,玄学部等众人早就赶到现场来了。然而,就像慈悲佛并没有让紫檀插手一样,苏如意也并没有人玄学部的人插手。 玄学部的众人也异常无奈,谁也不敢就这么离去,怕会再生曲折,束缚了紫檀之后,便是齐齐席地而坐,眼巴巴地看着场上那两个身影一来一回。 仿佛一整日都是在震撼中度过,甚至有很多时候,他们甚至都无法捕捉上场上那两个极快的身影,但他们无法忘记的是,那用朱砂痣画上的符文图案,在打斗中,仿佛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像是有千百只生灵神兽融入了其中一般似的,那般的鲜活。 直至……在第二天太阳即将下山之际,那慈悲佛化成的恶鬼王终是一动不动了,而在它心脏的位置,苏如意准确无误地插上一把贴着黄符的匕首,终结了这场争斗。 天色快暗了,终于……要落幕结束了。 在临离开之前,苏如意盯着还没有完全断气的慈悲佛半响,忽然道出了一句话。 “对不起,请你帮忙向那个叫‘小慈’的小沙弥说声‘抱歉’,当年事出突然,我与我师尊都没有能遵守到承诺,将他接到玄一门来,但师尊曾和我说过,他这关门小弟子的位置依旧为他预留着。” “我就说这么多了,如果那个叫‘小慈’的小沙弥还活着的话……” 说罢,苏如意便没有回头地离开了,而在苏如意离开不久,慈悲佛却是大笑起来,癫狂地大笑起来了。 “叫‘小慈’的小沙弥?哈哈哈哈哈哈,他死了,他早就死了!为什么不早来!已经来不及,早就来不及了,哈哈哈哈哈——他早就死了——” 一个小时后,慈悲佛终咽了气,身体化为了黑烟消散得无影无踪,只掉下了一串很旧很旧的佛珠,看起来只是一串很普通的佛珠,看尺寸,应是五六岁的小孩子带的,中间那一颗珠子上刻着一个格外大气的‘慈’字。 有人见着了,便打算捡起来,却没想到才刚拿起,那串着佛珠的绳线便毫无征兆地直接断裂,佛珠一下子散开了开来,跳入草丛间,再也寻不着了。 就像有些什么,再也回不去了一样。 102 结局(二) 102 结局(二) “哎,你们听说了有没,最近远山城隍庙的人气可不是一般的旺啊?” “那是肯定的吧,不是说远山城隍庙很灵验吗?尤其是在保平安方面,可都比得上白鹿城隍庙了。” “我不是说这个,而是听说远山城隍庙似乎迎来了不少客人,都快将庙里的空地儿给填满了,最终咱们大白总可是气得直接派人守在远山山底下,愣是不让人上去。” “连大白总都出动了,难不成说那些客人是冲着……她……去的吧?” “当然,随了那位还能有谁,都说我之前直播磕的CP准没错,大白总和那位果然就是一对的!” 至于那位还能是谁,能让白瑜如此紧盯着不放的,也就唯有那一人了,除了苏如意还能有谁? 苏如意一向习惯和山包子缩在远山城隍庙里头生活,虽没有怎么刻意低调,但对于忽然间变得如此高调起来,苏如意也表示很无奈。 这事儿还得从前不久玄学大会结束后说起,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蹭着白瑜的包机来,也该蹭着白瑜的包机回没错。 但苏如意还没登上机,便是让人给团团围住了,围了个三层水泄不通,至将白瑜等人远远挤在三层之外,就连在飞机上也不放过。 明明一群都快过半百的家伙,脸皮却是厚得很,死皮赖脸地跟着上了飞机,明明与京都离得甚远,都睁着眼说瞎话,愣是说成只有几步路的距离,跟了上来。 本来在一开始,白瑜还没有那么计较的,毕竟在此次玄学大会,苏如意可谓是大出风头,还有玄一门第三十六代掌门的身份,又怎么可能不引起其他玄门的注意? 对此,白瑜还是大度的,毕竟玄学大师都是长辈呢,他年少有难的时候,玄门的长辈们确实帮了他不少,给予尊重是应该的,也就忍忍吧,飞机飞行的时间也就两个多小时,没一会儿就能落地了。 但这一忍,白瑜便是品出了一些好像不太对味儿的地方来了。探讨玄学界的学术问题也就罢了,为什么探讨探讨着,就变成了探讨有没有道侣,喜欢那种修士当道侣这类的问题了? 虽然在那个时候,苏如意回答地很直接,她并没有忘记白瑜这个勉勉强强算是道侣的存在,但那些玄学大佬们可哪能就这样死心,竟是在劝着苏如意尝试着换个人咋样,说什么毕竟是道侣嘛,还是得要玄门之内的弟子才好,门外人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 这下子,可是将白瑜给直接气歪了,本来还想按兵不动,顺其自然来着,这会儿可是不管不顾全然失控了……于是,还没有等飞机从京都的上空降落,全世界都知道单身了很久的白氏集团现任董事长单方面的官宣了!而官宣的对象,除了苏如意便没有谁了。 接下来的便是大家所看到了,身为百氏集团的董事长竟是不务正业,天天都往这远山城隍上溜来,全百氏集团上下那可是一个焦急,拉不住他们的董事长,便打算磨磨将他们董事长迷得不务正业的苏如意苏大师。 说实话,要是可以,苏如意也想将那变得格外粘人的家伙给扔出远山城隍庙去,但每次看到那张委屈俊脸都没舍得动手。 食色性也,食色性也,她当时不该找个如此好看的,都快影响自己的判断能力了,自作孽不可活,白瑜不愿下山去,倒也不是什么别的办法都没有。 自白瑜与她共享寿命以来,他的紫金帝王相并没有像是以前那般霸道了,甚至因经历的事多了,命格受了一点影响,有点往福相那边靠了。 而百氏集团始终是挂名在白瑜名下的,即便白瑜不在,其实也并不怎么受到影响,更何况百氏集团社会人才精英众多,没什么特别的情况下,足以能让整个集团正常运行。 想了想,苏如意便废了些心思画了几张符,让那些人拿去,就不要来烦她了,这些符又能做些什么,怎么都不够有白瑜坐镇安稳啊,但他们还是半疑半信地拿回公司去了。 然后,他们还真没有再出现过了,也并没再缠住白瑜让他跟他们回去了,反而是得空的时候上来对着苏如意两眼发光,赞不绝好,直直道好,说从来没遇到这么好的符,简直是招财镇宅的利器。 那是当然的,那可不是什么镇宅招财符,符箓可是没有这功效,正正起作用的是一个小小神,被苏如意用符请来放在百氏集团里镇着了。 但,这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真正的灾难还是在京都一年一度的盛会开始后。 大部分的地方每年都有开庙会的习俗,并根据地方所拜的城隍或信仰神明不同而有所不同,京都也是这样,只不过作为首都,每年到这时候,京都玄学部都会邀请其他地方的玄学部来相聚,并整合工作。 今年也是如此,但与往年相比还是有点不同,毕竟多了一个远山城隍,再加上近来为多事之秋,需要搞些喜庆的事儿去去霉气,于是,京都的玄学部一拍脑袋,便大张旗鼓地邀请众多地方玄学部来京都坐客。 本来,这事儿也与苏如意无关,毕竟那是玄学部的事儿,她又不是玄学部的人,但偏偏坏就坏在,其他地方代表队不仅是玄学部的人来了,还‘托家带口’的来了。 一个比一个要俊俏的小男生直接拧到了苏如意的面前,正主还没有说什么,占有欲极强的大白总就率先化身为了柠檬精,一口张便要酸死人不偿命。 什么“哎呀,真好,小年轻的皮肤就是好啊,滑溜溜的,但这是没吃饭吗,都没有几两肉的,一点都不好看,连腹肌都没有一块。” 又什么“哎呀,这小弟弟五官长得还真好看,清秀又可人,如意,你是看我这张脸要看看腻了吗?” 再什么“唉,如意,这小兄弟是丈着本领高强在欺负人啊,我才刚入行没多久,还各种能干,只要如意你一开始,你想我干啥都成。” 白瑜这家伙,脸上一脸正经,说话却是一股柠檬酸味儿,先不说别的家伙,苏如意反倒先被酸倒了,于是,等再有人上门来拜访,想将自家得意小弟子‘借给’她用时,没有白瑜说话,苏如意便自个自地说起来了。 “不用,既帅没白瑜帅,身材也没白瑜好,也没有白瑜看着赏心悦目,实力强了这远山城隍庙还装不下,就这样吧,我这边不用添人,你们回去吧。” 苏如意这话可是结合了柠檬精白瑜天天在她耳边唠叨的话,说得可是贼溜了不带一声喘的,麻利爽快地轰走了不少慕名而来的家伙们,并终将家里的那只小气的柠檬精给哄出了笑脸来。 这样一闹一哄间,时间便飞快过了十几年。 这十几年间,除了天师道外,苏如意并不吝啬将毕生所学都教授给了其他玄门弟子,玄学部将之记录成书,放在玄学内网上共享,当然,为了避免有弟子急于求成,他们设置了相关的观看权限。 但不得不说的是,玄门弟子的实力渐渐起来了,他们实力变得越加强大,使得这十几年间尤为的平静,平静得玄真大师等数位大师终于舍得合上了他们的眼睑,寿终正寝。 苏如意和白瑜也难得一身素衣出席,为送别一代玄学大师,也为送别他们的老朋友而给予一个深躬拜别。 只不过,那时的玄学界还不知道,那将是他们最后一次见到这两人了,在往后,听到的,便是更多属于这两人的传奇了。 远山城隍庙依旧烟火旺盛,山包子却已甚少再做孩童打扮,一身城隍深衣显得他要正经阴沉不少,却也显得更加沉默寡言。 “怎么?不舍得,她最初给你许下的承诺早已实现了,你城隍的愿望实现了,她的任务也已终了,天道也不会继续让她存活下去,现在不离开,终有一日也会离开,何不让她尽享今世阳寿?还有她身边的那人,早已等这世很久了吧……” “我知道,白鹿,你这家伙别说废话,来陪我喝酒。” “来来来,喝就喝,只要远山你这家伙别喝醉了才好……” —全文完— 102 结局(二) 102 结局(二) “哎,你们听说了有没,最近远山城隍庙的人气可不是一般的旺啊?” “那是肯定的吧,不是说远山城隍庙很灵验吗?尤其是在保平安方面,可都比得上白鹿城隍庙了。” “我不是说这个,而是听说远山城隍庙似乎迎来了不少客人,都快将庙里的空地儿给填满了,最终咱们大白总可是气得直接派人守在远山山底下,愣是不让人上去。” “连大白总都出动了,难不成说那些客人是冲着……她……去的吧?” “当然,随了那位还能有谁,都说我之前直播磕的CP准没错,大白总和那位果然就是一对的!” 至于那位还能是谁,能让白瑜如此紧盯着不放的,也就唯有那一人了,除了苏如意还能有谁? 苏如意一向习惯和山包子缩在远山城隍庙里头生活,虽没有怎么刻意低调,但对于忽然间变得如此高调起来,苏如意也表示很无奈。 这事儿还得从前不久玄学大会结束后说起,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蹭着白瑜的包机来,也该蹭着白瑜的包机回没错。 但苏如意还没登上机,便是让人给团团围住了,围了个三层水泄不通,至将白瑜等人远远挤在三层之外,就连在飞机上也不放过。 明明一群都快过半百的家伙,脸皮却是厚得很,死皮赖脸地跟着上了飞机,明明与京都离得甚远,都睁着眼说瞎话,愣是说成只有几步路的距离,跟了上来。 本来在一开始,白瑜还没有那么计较的,毕竟在此次玄学大会,苏如意可谓是大出风头,还有玄一门第三十六代掌门的身份,又怎么可能不引起其他玄门的注意? 对此,白瑜还是大度的,毕竟玄学大师都是长辈呢,他年少有难的时候,玄门的长辈们确实帮了他不少,给予尊重是应该的,也就忍忍吧,飞机飞行的时间也就两个多小时,没一会儿就能落地了。 但这一忍,白瑜便是品出了一些好像不太对味儿的地方来了。探讨玄学界的学术问题也就罢了,为什么探讨探讨着,就变成了探讨有没有道侣,喜欢那种修士当道侣这类的问题了? 虽然在那个时候,苏如意回答地很直接,她并没有忘记白瑜这个勉勉强强算是道侣的存在,但那些玄学大佬们可哪能就这样死心,竟是在劝着苏如意尝试着换个人咋样,说什么毕竟是道侣嘛,还是得要玄门之内的弟子才好,门外人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 这下子,可是将白瑜给直接气歪了,本来还想按兵不动,顺其自然来着,这会儿可是不管不顾全然失控了……于是,还没有等飞机从京都的上空降落,全世界都知道单身了很久的白氏集团现任董事长单方面的官宣了!而官宣的对象,除了苏如意便没有谁了。 接下来的便是大家所看到了,身为百氏集团的董事长竟是不务正业,天天都往这远山城隍上溜来,全百氏集团上下那可是一个焦急,拉不住他们的董事长,便打算磨磨将他们董事长迷得不务正业的苏如意苏大师。 说实话,要是可以,苏如意也想将那变得格外粘人的家伙给扔出远山城隍庙去,但每次看到那张委屈俊脸都没舍得动手。 食色性也,食色性也,她当时不该找个如此好看的,都快影响自己的判断能力了,自作孽不可活,白瑜不愿下山去,倒也不是什么别的办法都没有。 自白瑜与她共享寿命以来,他的紫金帝王相并没有像是以前那般霸道了,甚至因经历的事多了,命格受了一点影响,有点往福相那边靠了。 而百氏集团始终是挂名在白瑜名下的,即便白瑜不在,其实也并不怎么受到影响,更何况百氏集团社会人才精英众多,没什么特别的情况下,足以能让整个集团正常运行。 想了想,苏如意便废了些心思画了几张符,让那些人拿去,就不要来烦她了,这些符又能做些什么,怎么都不够有白瑜坐镇安稳啊,但他们还是半疑半信地拿回公司去了。 然后,他们还真没有再出现过了,也并没再缠住白瑜让他跟他们回去了,反而是得空的时候上来对着苏如意两眼发光,赞不绝好,直直道好,说从来没遇到这么好的符,简直是招财镇宅的利器。 那是当然的,那可不是什么镇宅招财符,符箓可是没有这功效,正正起作用的是一个小小神,被苏如意用符请来放在百氏集团里镇着了。 但,这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真正的灾难还是在京都一年一度的盛会开始后。 大部分的地方每年都有开庙会的习俗,并根据地方所拜的城隍或信仰神明不同而有所不同,京都也是这样,只不过作为首都,每年到这时候,京都玄学部都会邀请其他地方的玄学部来相聚,并整合工作。 今年也是如此,但与往年相比还是有点不同,毕竟多了一个远山城隍,再加上近来为多事之秋,需要搞些喜庆的事儿去去霉气,于是,京都的玄学部一拍脑袋,便大张旗鼓地邀请众多地方玄学部来京都坐客。 本来,这事儿也与苏如意无关,毕竟那是玄学部的事儿,她又不是玄学部的人,但偏偏坏就坏在,其他地方代表队不仅是玄学部的人来了,还‘托家带口’的来了。 一个比一个要俊俏的小男生直接拧到了苏如意的面前,正主还没有说什么,占有欲极强的大白总就率先化身为了柠檬精,一口张便要酸死人不偿命。 什么“哎呀,真好,小年轻的皮肤就是好啊,滑溜溜的,但这是没吃饭吗,都没有几两肉的,一点都不好看,连腹肌都没有一块。” 又什么“哎呀,这小弟弟五官长得还真好看,清秀又可人,如意,你是看我这张脸要看看腻了吗?” 再什么“唉,如意,这小兄弟是丈着本领高强在欺负人啊,我才刚入行没多久,还各种能干,只要如意你一开始,你想我干啥都成。” 白瑜这家伙,脸上一脸正经,说话却是一股柠檬酸味儿,先不说别的家伙,苏如意反倒先被酸倒了,于是,等再有人上门来拜访,想将自家得意小弟子‘借给’她用时,没有白瑜说话,苏如意便自个自地说起来了。 “不用,既帅没白瑜帅,身材也没白瑜好,也没有白瑜看着赏心悦目,实力强了这远山城隍庙还装不下,就这样吧,我这边不用添人,你们回去吧。” 苏如意这话可是结合了柠檬精白瑜天天在她耳边唠叨的话,说得可是贼溜了不带一声喘的,麻利爽快地轰走了不少慕名而来的家伙们,并终将家里的那只小气的柠檬精给哄出了笑脸来。 这样一闹一哄间,时间便飞快过了十几年。 这十几年间,除了天师道外,苏如意并不吝啬将毕生所学都教授给了其他玄门弟子,玄学部将之记录成书,放在玄学内网上共享,当然,为了避免有弟子急于求成,他们设置了相关的观看权限。 但不得不说的是,玄门弟子的实力渐渐起来了,他们实力变得越加强大,使得这十几年间尤为的平静,平静得玄真大师等数位大师终于舍得合上了他们的眼睑,寿终正寝。 苏如意和白瑜也难得一身素衣出席,为送别一代玄学大师,也为送别他们的老朋友而给予一个深躬拜别。 只不过,那时的玄学界还不知道,那将是他们最后一次见到这两人了,在往后,听到的,便是更多属于这两人的传奇了。 远山城隍庙依旧烟火旺盛,山包子却已甚少再做孩童打扮,一身城隍深衣显得他要正经阴沉不少,却也显得更加沉默寡言。 “怎么?不舍得,她最初给你许下的承诺早已实现了,你城隍的愿望实现了,她的任务也已终了,天道也不会继续让她存活下去,现在不离开,终有一日也会离开,何不让她尽享今世阳寿?还有她身边的那人,早已等这世很久了吧……” “我知道,白鹿,你这家伙别说废话,来陪我喝酒。” “来来来,喝就喝,只要远山你这家伙别喝醉了才好……” —全文完— 番外:少年将军(一) 番外:少年将军(一) 这绝不是个友好的时代。 连续三年的饥荒,迫使边境塞外的游牧一族完全暴动了起来,而当今圣上却是个懦弱没野心的人,年年割城拱手相让,致使人心惶惶,说不准哪一天便轮到了他们成为割城的牺牲品。 边郊交界的罗城便是这样的一座边城,百姓终日惶惶度日,听到游牧一族快要打到这罗城近郊后,罗城的城主甚至为保命弃城而逃,要不是大多数百姓都无法迁移,估计这早就成了一座空城了,更何况,在这样一个到处都是战乱的年代,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嘿,哪里来的脏小鬼,想偷爷的粮食,没有咱们大兵,你们哪里能活着!” “呸,这本就是我家仅剩的粮食!是你们夺了过去,我妹妹快饿死了,快还我,快还我!” 黑瘦脸上发黄的小子,身上衣衫褴褛,却无法掩饰住身上的青紫伤痕,这是挨打淤伤以及无情的鞭伤,伤口发青发紫已是轻的了,有的甚至已变得黑红黑红一片,这是坏死的征兆,但那半大的小子却是毫不理会,也无余心理会,只是凶狠地盯着那大兵手上的粮食。 像是这样的事,在这罗城里几乎每天都会发生一遭,不过是战后遗孤在亲人战死后,得到的那么一点救济,只不过这点救济却是早早就被城内的游手好闲的大兵给盯上,说是大兵,也不过是逃兵而已,却是仗着身强体状而逞威作福,在这乱世,可是最正常不过了。 正因为如此,大多数百姓都是看到了,却像是没看到的似的,脸上一片的麻木,最多的也就微皱了一下眉,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欲止,最终扭过头走过去。 这样的环境,更是涨大了那几个逃兵的气势,领着黑瘦小子的衣领,脸上尽然是狂妄嚣张,“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老子就是这样,你又能耐得我如何?哈哈哈哈——” 黑瘦小子实在是太过瘦弱了,被人捏住了脖子连挣扎都挣扎不得,涨红了一张脸,双眼充血暴怒,恨不得吃其肉,吞其血!而就在这,一个冷清的声音却是传背后传来,没有什么格外的情绪波动,就像是阐述着一个事实。 “此言差矣,你口中着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可是掌握着你的生死命运。” 这装扮是……玄门之人?看不出是属于哪门哪派,就一身简洁的玄门装备,看着年纪不大,面相还带着几分稚嫩,像是刚下山不久的玄门弟子。 在这时代,玄门林立,有实力的玄门弟子会得到众多人的尊敬,朝廷也会礼让三分,但玄门弟子算卦批命,不是要摆坛测字问询,才能算卦批命吗?怎么随便开口就定卦判生死,该不会是初学了些皮毛就出来招摇撞骗的小弟子吧,估计连玄门弟子也算不上,最多也就是一学徒而已。 念此,那几个逃兵笑得更是嚣张狂妄了,像山一般的阴影直接就往着那玄门弟子逼近,试图想施压逼迫,这是这些逃兵最惯用威迫人的手段了。 “哈哈哈,这就是所谓的批命算卦?就那被我们揍得连路都快要走不了的黑瘦小子?能掌握我们的生死?这还真的是天大的笑话,难倒你不知道这世道,强者为尊吗?还是你这所谓玄门弟子也想挨上那么几拳?” 这样的话,可是毫不客气,要不是那几个逃兵对玄门尚有那么几分顾忌,说不定早就上前动手了。 而且,那几个逃兵体格格外的高大,就这么逼近而已,阴影便可完全将那个子不高的玄门小弟子给覆盖住,要是心理承受能力差点的,估计身体早就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了。 然而,那个玄门弟子脸上却不见丝毫害怕,对那几个逃兵的威胁视若无物,反而是忽然间展露出来,极为灿烂的笑意,不禁让对方心里猛地‘咯噔’一声,顿时产生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你你你……你在笑些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我只是在笑你愚蠢,时机,已经到了……”仿佛像是印证着些什么似的,那人话音才刚落,便见着从不远处猛然传来了一声急促的马蹄声,似有一大队骑兵从不远处赶来。 并不光鲜的兵甲,身上的刀箭大多有不少磨损,甚至还不是统一制式的,朝廷样式的也有,游牧族样式的也有,甚至连其他边境小国的样式都有。 就这样看来,便宛如一队杂牌军,可就是这样的一队杂牌军,在露面的那瞬间,竟引起了百姓们极为兴奋的欢呼,百般的崇拜。 “是‘百家军’,竟然是‘百家军’,有救了,我们有救了,只要有‘百家军’出现,天下皆太平!” ‘百家军’确实是一支杂牌军,最开始他们不过是由一群走投无路的流民组成,也并非什么军队,形式估计与恶匪差不多,大概估计也就存在了三个月左右的时间,便被击溃得差不多了,直至……他们换了一个年轻的首领。 那首领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左右的少年,脸嫩得狠,但却是一个狠人,极狠的人,上位不过是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便将‘百家军’收为了已用,并在紧接下来一年的时间内,迅速将‘百家军’壮大了足足十倍不止。 他们每路过一处地方,将会以着雷霆之势平复当地的战乱,救济百姓。渐渐地,‘百家军’成为了游牧一族的心头大恨,甚至有人说,要不是‘百家军’异军突起,这朝廷估计早被吞并了大半。 他们的事迹渐渐地传了开来,越来越多的有志之士加入了他们,几乎每个受难之地的百姓,都盼望着‘百家军’能光临此地。 斑杂不统一的武器是他们的标志,却是无人敢小看他们,他们每一个人都历经了无数场战斗的洗礼,从无数场地狱中存活下来,成就了现在所向披靡的‘百家军’。 而这次,罗城正好在‘百家军’的所经之带,而且罗城道路狭窄,那几个逃兵的争闹之事,正好阻挡了‘百家军’的去路,一见到他们,早就对这些胡作非为的逃兵有极大怨言的百姓们便是将事儿七嘴八舌地道出来了。 “首领,欺孱弱百姓者是否应当斩?!” 为首大胡子‘百家军’闻言已是气极,回头就是一声高声道,只见着一匹壮硕黑马缓缓地队伍中踏出,露出一张稚嫩的少年脸来。 明明年纪不大,却是带着极为逼人的气势,以及那一身浓厚的血腥气,分明是从地狱血战场走出来的人。 如此气势,看样子,这人是将‘百家军’带出来的少年首领无疑了。 他没有立刻回应属下的话,而是视线在场上转了转,猛然落在了一副气定神闲的玄门弟子身上良久,最终才转到了那个有点奄奄一息的黑瘦小子身上,缓缓地开口道: “我属下认为欺孱弱百姓者应当斩,小子,你为被辱者,我将决定权放在你手上,你该当做何决定?” 该当做何决定,还能做何决定,世人欺我,辱我,我可卑微如狗,只求苟存,可这世道,却让你卑微如狗也无法苟存,恶人永远都在逞威作福! “斩……斩了,我恨不得吃其肉,吞其我,欺我辱我没关系,但他们万万不该剥夺我妹妹的粮食!” 黑瘦小子扯破喉咙般地发泄大喊,而在他做下决定的那那瞬间,那个大胡子便已遵循那黑瘦小子的意志,手起刀落,毫不犹豫地砍了那几个逃兵的脑袋,只来得及听得一声惨叫声便已命丧黄泉了。 一如应了那批命:你口中着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可是掌握着你生死的命运。 等一切尘埃落定后,那黑瘦小子想回头寻刚刚帮了他的玄门弟子时,却早已见不着人影了,甚至连对方出自何门何派都不知道,仅仅知道那应是个才刚下山不久的玄门弟子。 听说,名唤‘如意’。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就如同当初‘百家军’崛起一般,‘如意’这个玄门弟子名号也渐渐地在世间流传开来了。 据闻他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三日,批命算卦全看心意,并从不挑穷人富人,亦不挑善人恶人,而且从不确定自己所下批命的准确性。 如他所言‘批命算卦本已在偷窥天道,偷窥之事,又怎论真假?’,况且‘信则有,不信则无,又怎论事事必算准’? 但‘如意’这称号如此出名,却是因为她批命算卦极准,而且有没解命之法全看其本人的心情,对于贪官,他依旧算命批卦,而且拿的酬金极高,却从不提供破解法,可依旧如此,寻她之人只多不少,名气也只高不低,可谁也没有能真正把握到他的行踪。 而与此同年,却是听闻那个势力极速膨胀的‘百家军’忽然间变得低调下来了,并且暗地里派了人出去寻找‘如意’这位玄门弟子,似乎想求上一卦,却是迟迟都没有机会遇上。 直至……又一年,那位年轻骁勇的首领忽然身患重病,‘百家军’顿时面临群龙无首的局面,世道又开始……乱起来了。 番外:少年将军(一) 番外:少年将军(一) 这绝不是个友好的时代。 连续三年的饥荒,迫使边境塞外的游牧一族完全暴动了起来,而当今圣上却是个懦弱没野心的人,年年割城拱手相让,致使人心惶惶,说不准哪一天便轮到了他们成为割城的牺牲品。 边郊交界的罗城便是这样的一座边城,百姓终日惶惶度日,听到游牧一族快要打到这罗城近郊后,罗城的城主甚至为保命弃城而逃,要不是大多数百姓都无法迁移,估计这早就成了一座空城了,更何况,在这样一个到处都是战乱的年代,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嘿,哪里来的脏小鬼,想偷爷的粮食,没有咱们大兵,你们哪里能活着!” “呸,这本就是我家仅剩的粮食!是你们夺了过去,我妹妹快饿死了,快还我,快还我!” 黑瘦脸上发黄的小子,身上衣衫褴褛,却无法掩饰住身上的青紫伤痕,这是挨打淤伤以及无情的鞭伤,伤口发青发紫已是轻的了,有的甚至已变得黑红黑红一片,这是坏死的征兆,但那半大的小子却是毫不理会,也无余心理会,只是凶狠地盯着那大兵手上的粮食。 像是这样的事,在这罗城里几乎每天都会发生一遭,不过是战后遗孤在亲人战死后,得到的那么一点救济,只不过这点救济却是早早就被城内的游手好闲的大兵给盯上,说是大兵,也不过是逃兵而已,却是仗着身强体状而逞威作福,在这乱世,可是最正常不过了。 正因为如此,大多数百姓都是看到了,却像是没看到的似的,脸上一片的麻木,最多的也就微皱了一下眉,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欲止,最终扭过头走过去。 这样的环境,更是涨大了那几个逃兵的气势,领着黑瘦小子的衣领,脸上尽然是狂妄嚣张,“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老子就是这样,你又能耐得我如何?哈哈哈哈——” 黑瘦小子实在是太过瘦弱了,被人捏住了脖子连挣扎都挣扎不得,涨红了一张脸,双眼充血暴怒,恨不得吃其肉,吞其血!而就在这,一个冷清的声音却是传背后传来,没有什么格外的情绪波动,就像是阐述着一个事实。 “此言差矣,你口中着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可是掌握着你的生死命运。” 这装扮是……玄门之人?看不出是属于哪门哪派,就一身简洁的玄门装备,看着年纪不大,面相还带着几分稚嫩,像是刚下山不久的玄门弟子。 在这时代,玄门林立,有实力的玄门弟子会得到众多人的尊敬,朝廷也会礼让三分,但玄门弟子算卦批命,不是要摆坛测字问询,才能算卦批命吗?怎么随便开口就定卦判生死,该不会是初学了些皮毛就出来招摇撞骗的小弟子吧,估计连玄门弟子也算不上,最多也就是一学徒而已。 念此,那几个逃兵笑得更是嚣张狂妄了,像山一般的阴影直接就往着那玄门弟子逼近,试图想施压逼迫,这是这些逃兵最惯用威迫人的手段了。 “哈哈哈,这就是所谓的批命算卦?就那被我们揍得连路都快要走不了的黑瘦小子?能掌握我们的生死?这还真的是天大的笑话,难倒你不知道这世道,强者为尊吗?还是你这所谓玄门弟子也想挨上那么几拳?” 这样的话,可是毫不客气,要不是那几个逃兵对玄门尚有那么几分顾忌,说不定早就上前动手了。 而且,那几个逃兵体格格外的高大,就这么逼近而已,阴影便可完全将那个子不高的玄门小弟子给覆盖住,要是心理承受能力差点的,估计身体早就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了。 然而,那个玄门弟子脸上却不见丝毫害怕,对那几个逃兵的威胁视若无物,反而是忽然间展露出来,极为灿烂的笑意,不禁让对方心里猛地‘咯噔’一声,顿时产生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你你你……你在笑些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我只是在笑你愚蠢,时机,已经到了……”仿佛像是印证着些什么似的,那人话音才刚落,便见着从不远处猛然传来了一声急促的马蹄声,似有一大队骑兵从不远处赶来。 并不光鲜的兵甲,身上的刀箭大多有不少磨损,甚至还不是统一制式的,朝廷样式的也有,游牧族样式的也有,甚至连其他边境小国的样式都有。 就这样看来,便宛如一队杂牌军,可就是这样的一队杂牌军,在露面的那瞬间,竟引起了百姓们极为兴奋的欢呼,百般的崇拜。 “是‘百家军’,竟然是‘百家军’,有救了,我们有救了,只要有‘百家军’出现,天下皆太平!” ‘百家军’确实是一支杂牌军,最开始他们不过是由一群走投无路的流民组成,也并非什么军队,形式估计与恶匪差不多,大概估计也就存在了三个月左右的时间,便被击溃得差不多了,直至……他们换了一个年轻的首领。 那首领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左右的少年,脸嫩得狠,但却是一个狠人,极狠的人,上位不过是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便将‘百家军’收为了已用,并在紧接下来一年的时间内,迅速将‘百家军’壮大了足足十倍不止。 他们每路过一处地方,将会以着雷霆之势平复当地的战乱,救济百姓。渐渐地,‘百家军’成为了游牧一族的心头大恨,甚至有人说,要不是‘百家军’异军突起,这朝廷估计早被吞并了大半。 他们的事迹渐渐地传了开来,越来越多的有志之士加入了他们,几乎每个受难之地的百姓,都盼望着‘百家军’能光临此地。 斑杂不统一的武器是他们的标志,却是无人敢小看他们,他们每一个人都历经了无数场战斗的洗礼,从无数场地狱中存活下来,成就了现在所向披靡的‘百家军’。 而这次,罗城正好在‘百家军’的所经之带,而且罗城道路狭窄,那几个逃兵的争闹之事,正好阻挡了‘百家军’的去路,一见到他们,早就对这些胡作非为的逃兵有极大怨言的百姓们便是将事儿七嘴八舌地道出来了。 “首领,欺孱弱百姓者是否应当斩?!” 为首大胡子‘百家军’闻言已是气极,回头就是一声高声道,只见着一匹壮硕黑马缓缓地队伍中踏出,露出一张稚嫩的少年脸来。 明明年纪不大,却是带着极为逼人的气势,以及那一身浓厚的血腥气,分明是从地狱血战场走出来的人。 如此气势,看样子,这人是将‘百家军’带出来的少年首领无疑了。 他没有立刻回应属下的话,而是视线在场上转了转,猛然落在了一副气定神闲的玄门弟子身上良久,最终才转到了那个有点奄奄一息的黑瘦小子身上,缓缓地开口道: “我属下认为欺孱弱百姓者应当斩,小子,你为被辱者,我将决定权放在你手上,你该当做何决定?” 该当做何决定,还能做何决定,世人欺我,辱我,我可卑微如狗,只求苟存,可这世道,却让你卑微如狗也无法苟存,恶人永远都在逞威作福! “斩……斩了,我恨不得吃其肉,吞其我,欺我辱我没关系,但他们万万不该剥夺我妹妹的粮食!” 黑瘦小子扯破喉咙般地发泄大喊,而在他做下决定的那那瞬间,那个大胡子便已遵循那黑瘦小子的意志,手起刀落,毫不犹豫地砍了那几个逃兵的脑袋,只来得及听得一声惨叫声便已命丧黄泉了。 一如应了那批命:你口中着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可是掌握着你生死的命运。 等一切尘埃落定后,那黑瘦小子想回头寻刚刚帮了他的玄门弟子时,却早已见不着人影了,甚至连对方出自何门何派都不知道,仅仅知道那应是个才刚下山不久的玄门弟子。 听说,名唤‘如意’。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就如同当初‘百家军’崛起一般,‘如意’这个玄门弟子名号也渐渐地在世间流传开来了。 据闻他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三日,批命算卦全看心意,并从不挑穷人富人,亦不挑善人恶人,而且从不确定自己所下批命的准确性。 如他所言‘批命算卦本已在偷窥天道,偷窥之事,又怎论真假?’,况且‘信则有,不信则无,又怎论事事必算准’? 但‘如意’这称号如此出名,却是因为她批命算卦极准,而且有没解命之法全看其本人的心情,对于贪官,他依旧算命批卦,而且拿的酬金极高,却从不提供破解法,可依旧如此,寻她之人只多不少,名气也只高不低,可谁也没有能真正把握到他的行踪。 而与此同年,却是听闻那个势力极速膨胀的‘百家军’忽然间变得低调下来了,并且暗地里派了人出去寻找‘如意’这位玄门弟子,似乎想求上一卦,却是迟迟都没有机会遇上。 直至……又一年,那位年轻骁勇的首领忽然身患重病,‘百家军’顿时面临群龙无首的局面,世道又开始……乱起来了。 番外:少天将军(二) 番外:少天将军(二) 战乱,又开始了。 从四周逐渐京都內蔓延,不论是蚕食还是被蚕食,都已经看不清了,能看见仅有天际间的那一片血红,以及融入了空气中那极重,久久无法散去的血腥味。 “如意,快走,快走,听说它就在前面不远处……” 那是一只足足有一米高,口吐人言的巨大灰狼,极为灵活地在密林间来回穿梭着,似乎并不受密集的树干影响,宛如穿梭在平坦空地。 实际上也是如此,有一定眼力以及懂一点玄门之道的人,一看就会十分清楚,这只灰狼可是非同一般,并非是一般的灰狼,而是依靠灵力而能成的生灵法器生灵。 还不是一般的生灵法器,像是这样的清晰灵动,还备具实体化能力的,也就只有温养了很久,作为本命法器的生灵法器了。 而且,眼前这灰狼,一看就知道其主人的灵力可是只高不低。 然而,慢悠悠走在灰狼后面的,却是一个看着极为年轻、漫不经心的玄门小弟子。 并不高的个子,身上穿着的是最为简单白袍,也许是较为年轻的缘故,脸上还带着好几分婴儿肥,五官也算不得特别的惊艳,最多也只能算是精致而已。 但偏偏,就这么一眼望去,便禁不住被对方所吸引,难以挪开视线。 原因不是因为别的,仅是因为那人身上的气质竟是极为的特别,带着一种能让人心安下来的宁静和舒适。 灰狼在前头奔跑着极为热情和活泼,就差没有撒泼飞奔了,而在身后缓缓走着的玄门小弟子,在慢腾腾地走了一会儿后,便似乎累了停下来不走了。 只见她边打了个哈欠,便边伸手掏出了朱砂笔渺渺几笔画了数张黄符,注入灵力往四个方位就是一扔。 顿时,阵法启动,四周的带着几分浑浊的气息便是猛然一清,瞬间变得无比干净起来。 可这样的一个举动,却是让那灰狼哀嚎起来了。 回头就咬着那玄门小弟子的衣袖就想将她往前拉,但不管那灰狼如何的费力,对方却依旧不动如山,足足折腾了半天,发现终是无法撼动,便是委屈嗷叫了一声飞奔了出去。 对此,那名玄门小弟子却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早就习惯了灰狼如此动作,而且灰狼本就是她的本命法器,一点也并不担心对方会走失。 而且,很显然,这样一路走来,像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已是发生了多次。 果然,没有多久,委屈飞奔跑出去的灰狼又眼巴巴地跑回来了,嘴里还丢着一株极为罕见的高级灵草,热情地跑到了那人的身边丢下,便用大脑袋拱了拱,‘呜嗷’的一声,似乎想引起某人的注意。 然而,那玄门小弟子却是仅是瞄了一眼,便依旧一动不动,没任何反应了。 灰狼再次委屈低落,但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了,转身又飞奔了出去,没有一会儿又叼了另一株不同高级灵植回来,再次眼巴巴地用大脑袋拱了拱。 可对方依旧不动如山,依旧并没有任何反应,这次连眼皮都懒得抬了。 但于此,灰狼并没有受到任何打击,反而是乐此不疲,似乎这一路都是这样过来,矫健的身影穿梭在密林间,一旦寻到灵气充足的高级灵植或者什么新奇的玩儿意,便会兴冲冲地叼回来试图引起某人的兴趣。 这样一来一回,不知不觉间,地面上便零零碎碎地堆了一堆东西,当中更是夹杂着不少极为罕见的高级灵草,但那个玄门小弟子却像是兴趣缺缺似的,打了个哈欠便是闭眼小憩,直至……耳边忽然传来了的一声忍痛般的闷哼声。 有人来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睁开了眼,不得不说,下一瞬间猛然出现在眼前的东西,便让她猛然清醒了过来,所有的睡意都被赶得一干二净。 只见陷入眼前,是个不知道挨了多少刀的小兵,不,应该算不得上是小兵,身上的衣服虽只是很普通的护甲,也没有什么昂贵代表身份的饰物,但身上带着的武器却是精良的。 若是普通的小兵,是不可能分配到这样的武器。 只不过,眼前这人看着可是极为狼狈,一身都染了血,带着厚重的血腥味,混杂着自己和敌人的,已经红得通透的杀业便足以证明这个事实。 而且,这个男人她应该在初下山不久时见过。 她虽不记得对方的样子,但这样极为罕见的紫金帝王相她并不可能认错,估计寻遍了整个凡间,也都寻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人来。 还不仅仅是如此,在这短短时间内,这紫金帝王的星相,却是变得更为耀眼了,紫得发黑的那种,刺得眼睛发痛。 像是这样忽然多出的这么一个人,究竟是哪个家伙的杰作,自然不用多问了。 而此时此刻,那个罪灰祸首却是见着她有所回应了,在兴奋得打滚,以为自己刚寻来的宝物终于拉起了某人的兴趣,兴奋地摇着大灰尾,甚至还想叼着,将刚寻到‘猎物’拖得近一点。 只是这样一拖,本来就没有愈合的伤口便变得更惨烈了,血‘哗啦啦’地流了一地,看着对方本来就惨白的脸变得更无血色。 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人竟还能维持着清醒,抬起头来,以目前能做到最为得体的礼仪寻求协助。 “你好,我名白御,目前因伤不能动弹,若小兄弟与这灰狼相识,可否让它放我一马,我暂且不想被一只灰狼拖死。” “……”默默地望着频临临死边缘,都依旧固执调整着自己姿势的男人,她忍了忍,终是忍不住淡淡地吐出一句。 “若你再坚持整理仪容,不躺着,用不着救了,不出半个时辰,你就挂了。” “……” 男人脸上僵了僵,沉默了半秒,便乖乖地躺了下去,顿了顿,才重新开口道,“请问……小兄弟该怎么称呼?” “如意。” 说着,如意便从灰狼刚叼来的那堆零零碎碎的东西里随手抓了几根灵草,一根塞进了男人的嘴里,剩下的几根便是随便一揉,拧出汁便往伤口较重的地方一抹。 灰狼为灵物,本就对灵气极为敏感,即便是寻来的高级灵草,也是高级灵草当中拔尖的,灵气差点的,或者是生长不良的,灰狼都看不上。 正因为如此,这灵草的见效异常的快,白御的脸色虽然还苍白着,但血总算是止了大半了,不再流了。 见着差不多了,如意便拍了拍灰狼的脑袋,开口道,“灰狼,将他背上,跟着走。” 如意周围的气息十分的安宁,再加上失血过多,白御没有一会儿便觉得眼皮越了越沉,伏在灰狼的背上没有一会儿便睡熟了。 说实话,白御向来浅眠,以往基本上都全天都维持着警惕,从没有过深度睡眠的时候,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会立马惊醒。 但此时伏在灰狼背上,原本应会因跑动颠簸而感觉到不舒适,可白御却是全然没有感觉到,直至他脸上感觉到一片的冰凉,才猛然惊醒起来,一睁眼,便被那只折腾他狠的灰狼给舔了满脸。 “……”要不是这灰狼并不是真的兽类,而仅是一只灵物,他定然会将那条舌头给狠剁下来,炸了! 可即便是如此,白御还是禁不住紧皱起眉头起来,一脸吃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那般难受。 “你醒了,正好,用不着我动手了。”如意这样说着,往边上盛好的水指了指,“喏,水在一边,自己将自己擦干净,你血腥味太重,太污浊,太难闻了。” “因为有几个大伤口出血严重,血腥味重是正常的,这样的气息很难闻我知道……但据我所知,这样的情况下并不能碰水吧?” “嗯,不能碰,但太难闻的,请擦干净。” “……伤口会发炎的。” “嗯,我知道,快擦,很脏。” “伤口……真的会发炎的……” “嗯,我真的知道,但你真的很脏,快擦,有我在,我保证你挂不了。” 如意有点不耐烦了,身边的灰狼似是感觉到了主人状态,便禁不住在原地刨起地来了,似乎想跃跃试试。 尤其是当如意摸了摸它的后颈,说出了‘要不让灰狼帮你好了’这一句话时,灰狼便更加躁动起来了。 “……”这是被威胁了么?感觉自己不动手,还真被会那只灰狼下手。 一想到这里,白御便感觉各种不好了,脸色变得更是难看,也不知过了多久,白御终是长叹了一口气,极为无奈地点了点头,低头擦身清理着身上的血污起来了。 而且因为时间久了,伤口都快和衣服黏在一起了,要清洁起来的话,得需要将布料与伤口重新分离。 幸好,之前的那几株高级灵草的作用不错,好几个大伤口的止血情况还算不错,重新分离会造成伤口的二次伤害,不过伤口情况不论怎么说比之前的情况好多了。 虽是这样说,但要撕扯起来定然是一阵阵非比寻常的闷痛。可这并不是重点,这点疼痛对于白御来说算不了什么,重点是……用得着就这么一直盯着他不放吗? 虽同为男性,他倒没有觉得有些什么,反正他有的对方也有,他没的对方也没有,但就这么从头到尾都被直接盯着……可是一点都不自在啊…… 番外:少天将军(二) 番外:少天将军(二) 战乱,又开始了。 从四周逐渐京都內蔓延,不论是蚕食还是被蚕食,都已经看不清了,能看见仅有天际间的那一片血红,以及融入了空气中那极重,久久无法散去的血腥味。 “如意,快走,快走,听说它就在前面不远处……” 那是一只足足有一米高,口吐人言的巨大灰狼,极为灵活地在密林间来回穿梭着,似乎并不受密集的树干影响,宛如穿梭在平坦空地。 实际上也是如此,有一定眼力以及懂一点玄门之道的人,一看就会十分清楚,这只灰狼可是非同一般,并非是一般的灰狼,而是依靠灵力而能成的生灵法器生灵。 还不是一般的生灵法器,像是这样的清晰灵动,还备具实体化能力的,也就只有温养了很久,作为本命法器的生灵法器了。 而且,眼前这灰狼,一看就知道其主人的灵力可是只高不低。 然而,慢悠悠走在灰狼后面的,却是一个看着极为年轻、漫不经心的玄门小弟子。 并不高的个子,身上穿着的是最为简单白袍,也许是较为年轻的缘故,脸上还带着好几分婴儿肥,五官也算不得特别的惊艳,最多也只能算是精致而已。 但偏偏,就这么一眼望去,便禁不住被对方所吸引,难以挪开视线。 原因不是因为别的,仅是因为那人身上的气质竟是极为的特别,带着一种能让人心安下来的宁静和舒适。 灰狼在前头奔跑着极为热情和活泼,就差没有撒泼飞奔了,而在身后缓缓走着的玄门小弟子,在慢腾腾地走了一会儿后,便似乎累了停下来不走了。 只见她边打了个哈欠,便边伸手掏出了朱砂笔渺渺几笔画了数张黄符,注入灵力往四个方位就是一扔。 顿时,阵法启动,四周的带着几分浑浊的气息便是猛然一清,瞬间变得无比干净起来。 可这样的一个举动,却是让那灰狼哀嚎起来了。 回头就咬着那玄门小弟子的衣袖就想将她往前拉,但不管那灰狼如何的费力,对方却依旧不动如山,足足折腾了半天,发现终是无法撼动,便是委屈嗷叫了一声飞奔了出去。 对此,那名玄门小弟子却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早就习惯了灰狼如此动作,而且灰狼本就是她的本命法器,一点也并不担心对方会走失。 而且,很显然,这样一路走来,像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已是发生了多次。 果然,没有多久,委屈飞奔跑出去的灰狼又眼巴巴地跑回来了,嘴里还丢着一株极为罕见的高级灵草,热情地跑到了那人的身边丢下,便用大脑袋拱了拱,‘呜嗷’的一声,似乎想引起某人的注意。 然而,那玄门小弟子却是仅是瞄了一眼,便依旧一动不动,没任何反应了。 灰狼再次委屈低落,但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了,转身又飞奔了出去,没有一会儿又叼了另一株不同高级灵植回来,再次眼巴巴地用大脑袋拱了拱。 可对方依旧不动如山,依旧并没有任何反应,这次连眼皮都懒得抬了。 但于此,灰狼并没有受到任何打击,反而是乐此不疲,似乎这一路都是这样过来,矫健的身影穿梭在密林间,一旦寻到灵气充足的高级灵植或者什么新奇的玩儿意,便会兴冲冲地叼回来试图引起某人的兴趣。 这样一来一回,不知不觉间,地面上便零零碎碎地堆了一堆东西,当中更是夹杂着不少极为罕见的高级灵草,但那个玄门小弟子却像是兴趣缺缺似的,打了个哈欠便是闭眼小憩,直至……耳边忽然传来了的一声忍痛般的闷哼声。 有人来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睁开了眼,不得不说,下一瞬间猛然出现在眼前的东西,便让她猛然清醒了过来,所有的睡意都被赶得一干二净。 只见陷入眼前,是个不知道挨了多少刀的小兵,不,应该算不得上是小兵,身上的衣服虽只是很普通的护甲,也没有什么昂贵代表身份的饰物,但身上带着的武器却是精良的。 若是普通的小兵,是不可能分配到这样的武器。 只不过,眼前这人看着可是极为狼狈,一身都染了血,带着厚重的血腥味,混杂着自己和敌人的,已经红得通透的杀业便足以证明这个事实。 而且,这个男人她应该在初下山不久时见过。 她虽不记得对方的样子,但这样极为罕见的紫金帝王相她并不可能认错,估计寻遍了整个凡间,也都寻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人来。 还不仅仅是如此,在这短短时间内,这紫金帝王的星相,却是变得更为耀眼了,紫得发黑的那种,刺得眼睛发痛。 像是这样忽然多出的这么一个人,究竟是哪个家伙的杰作,自然不用多问了。 而此时此刻,那个罪灰祸首却是见着她有所回应了,在兴奋得打滚,以为自己刚寻来的宝物终于拉起了某人的兴趣,兴奋地摇着大灰尾,甚至还想叼着,将刚寻到‘猎物’拖得近一点。 只是这样一拖,本来就没有愈合的伤口便变得更惨烈了,血‘哗啦啦’地流了一地,看着对方本来就惨白的脸变得更无血色。 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人竟还能维持着清醒,抬起头来,以目前能做到最为得体的礼仪寻求协助。 “你好,我名白御,目前因伤不能动弹,若小兄弟与这灰狼相识,可否让它放我一马,我暂且不想被一只灰狼拖死。” “……”默默地望着频临临死边缘,都依旧固执调整着自己姿势的男人,她忍了忍,终是忍不住淡淡地吐出一句。 “若你再坚持整理仪容,不躺着,用不着救了,不出半个时辰,你就挂了。” “……” 男人脸上僵了僵,沉默了半秒,便乖乖地躺了下去,顿了顿,才重新开口道,“请问……小兄弟该怎么称呼?” “如意。” 说着,如意便从灰狼刚叼来的那堆零零碎碎的东西里随手抓了几根灵草,一根塞进了男人的嘴里,剩下的几根便是随便一揉,拧出汁便往伤口较重的地方一抹。 灰狼为灵物,本就对灵气极为敏感,即便是寻来的高级灵草,也是高级灵草当中拔尖的,灵气差点的,或者是生长不良的,灰狼都看不上。 正因为如此,这灵草的见效异常的快,白御的脸色虽然还苍白着,但血总算是止了大半了,不再流了。 见着差不多了,如意便拍了拍灰狼的脑袋,开口道,“灰狼,将他背上,跟着走。” 如意周围的气息十分的安宁,再加上失血过多,白御没有一会儿便觉得眼皮越了越沉,伏在灰狼的背上没有一会儿便睡熟了。 说实话,白御向来浅眠,以往基本上都全天都维持着警惕,从没有过深度睡眠的时候,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会立马惊醒。 但此时伏在灰狼背上,原本应会因跑动颠簸而感觉到不舒适,可白御却是全然没有感觉到,直至他脸上感觉到一片的冰凉,才猛然惊醒起来,一睁眼,便被那只折腾他狠的灰狼给舔了满脸。 “……”要不是这灰狼并不是真的兽类,而仅是一只灵物,他定然会将那条舌头给狠剁下来,炸了! 可即便是如此,白御还是禁不住紧皱起眉头起来,一脸吃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那般难受。 “你醒了,正好,用不着我动手了。”如意这样说着,往边上盛好的水指了指,“喏,水在一边,自己将自己擦干净,你血腥味太重,太污浊,太难闻了。” “因为有几个大伤口出血严重,血腥味重是正常的,这样的气息很难闻我知道……但据我所知,这样的情况下并不能碰水吧?” “嗯,不能碰,但太难闻的,请擦干净。” “……伤口会发炎的。” “嗯,我知道,快擦,很脏。” “伤口……真的会发炎的……” “嗯,我真的知道,但你真的很脏,快擦,有我在,我保证你挂不了。” 如意有点不耐烦了,身边的灰狼似是感觉到了主人状态,便禁不住在原地刨起地来了,似乎想跃跃试试。 尤其是当如意摸了摸它的后颈,说出了‘要不让灰狼帮你好了’这一句话时,灰狼便更加躁动起来了。 “……”这是被威胁了么?感觉自己不动手,还真被会那只灰狼下手。 一想到这里,白御便感觉各种不好了,脸色变得更是难看,也不知过了多久,白御终是长叹了一口气,极为无奈地点了点头,低头擦身清理着身上的血污起来了。 而且因为时间久了,伤口都快和衣服黏在一起了,要清洁起来的话,得需要将布料与伤口重新分离。 幸好,之前的那几株高级灵草的作用不错,好几个大伤口的止血情况还算不错,重新分离会造成伤口的二次伤害,不过伤口情况不论怎么说比之前的情况好多了。 虽是这样说,但要撕扯起来定然是一阵阵非比寻常的闷痛。可这并不是重点,这点疼痛对于白御来说算不了什么,重点是……用得着就这么一直盯着他不放吗? 虽同为男性,他倒没有觉得有些什么,反正他有的对方也有,他没的对方也没有,但就这么从头到尾都被直接盯着……可是一点都不自在啊…… 番外:少年将军(三) 番外:少年将军(三) 感觉到一直放在自己身上并没有转移过的视线,白御极度想开口,但一想到刚刚的那番对话,白御刚想要说出的话又咽了回去了,挣扎纠结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终是决定无视对方快速地脱衣清理自己。 因为追求速度,白御下手可是极狠,一点也毫不犹豫。 即便是自喻不怕痛的白御,也不禁闷哼了那么几声,等将全部的血迹清理干净,也虚脱得近乎去了大半条命。 但那个叫如意的小兄弟确确实实是遵守了承诺,似乎他这样狰狞的伤口,对于对方来说,压根就不是什么大事儿。 半梦半醒中的白御只感觉到对方给他喂了几颗丹药,伤口也用之前的那种灵草敷上了,只不过这会儿也许是弄干净了的缘故,对方反倒没有那么嫌弃了,反而是要认真得多了,竟寻来了些干净的布条给包上了。 只不过这包扎手法看起来还真的有点惨不忍睹,比他手下的那些粗汉子兵的手法还要烂,就这么乱七八糟地捆了一圈又一圈。 白御他甚至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他伤口的位置主要在胸口,难包扎,对方绝对会将他给包成一个白粽子。 不过是堪堪一周左右的时间,白御的身体便恢复得大半了,虽然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能下来走上那么几步,不用整天都躺着了,当然,剧烈运动还是不成的。 白御也不介意,不,应该是说,他对身体的康复情况十分的满意,但却也有不少让他受罪的地方。 压根就没有将他当作伤患的那只灰狼也就罢了,不过也就一灵物,他还不至于与一灵物较劲,真正让他纠结的是那个玄门小兄弟。 说实话,作为百家军的首领,白御可是将亲和力点满了满点,不然也不会得到这么多人的拥戴,组成了现在这支势力庞大的百家军。 当然,亲和力并不是绝对,名和利,也是极为重要的一项。 对于此道,白御可是无比熟练。功臣,他向来都不吝啬,甚至是很大方。 正因为如此,在白御掌权了百家军后,离开的勇士可是极少,只有越滚越大,越磨越尖,成为一支无法被人忽视的军队。 所以,白御自认为在与人打交道上还是很有一套的,再难搞的人,大多都离不开名、利、情这三种。快则一日,慢则三日,基本上也能熟悉起来了。 但那个叫‘如意’的小兄弟却是并不一样,气质舒适安宁,但人却是难接近得很。 不,或许并不应该用‘难接近’这个形容词来形容,准确点来说,应是他很容易便被对方所忽略,似乎于对方看来,他的存在与没有存在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也不是说白御不想与多搭话两次,但在经历了数次与第一回差不多的对话经历后,心被狠塞了好几回的白御选择识趣地闭嘴自保,唯一能安慰到了他的,估计也就多预备一份的伙食能证明他的存在了。 可说到伙食,白御却禁不住摆出一副憋屈脸。 无他,只因为这伙食实在是太难吃了,也不是不能入口,只是那滋味,可是酸爽得白御不由得怀念起他队伍的伙头兵煮出来并不怎么样的大锅饭来。 连续吃了好几天,直至白御终是忍不住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能……弄些更加容易入口的食物么?” “不能。”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啊,只要味道稍微好一点,能入口也就成了……” “不能,这地儿没餐馆,我烧不出来。” 如意面无表情地拒绝道,吃下了手边最后的一口食物,无比坚定地拒绝了白御的要求,“或许由你来折腾,我可以提供食材和柴火。” 于是……终于能起来的白御,起来的第一件什么都不想,而是给自己先弄一顿能入口的,来安抚一下被折腾了数日的胃。 食材基本上都是灰狼准备的,在接近中午的时分便会将处理好,并已清理干净的猎物给叼回来,放在干净已清洗过的荷叶上。 接下来的步骤便是由如意处理了。 平时这时候,如意便差不多开始准备柴火着手弄吃的,但今日这会儿,却是久久都见不着对方的身影。 白御不由得有点犯难起来了,他忽然想起,之前都是由如意用黄符起火的。 他这次的遇难极为意外,除了武器后,身上基本上什么都没带,连军中常用生火的打火石也没有,更别说生火了。 白御纠结了一会,将视线落在边上的灰狼上,“灰狼,你可知道那个小兄弟……呃,如意在哪里……” 灰狼歪头盯着白御瞧了半响,久久不动,久到白御以为那只灰狼将不想理会他的时候,它却是忽然站了起来,往外跑了出去,每跑几步便回头望着白御的方面嚎叫上一声,很明显,它是在指引着他向某个方向跑去。 白御犹豫了一下,想了想,便缓缓地跟了上去。 灰狼将他带去的地方并不远,就是第一次将他背过去那条河的河边,白御还对当日自己的极度无奈的心情印象深刻,看样子,那个叫如意的小兄弟应就在这条河附近了。 果然,没走上几步,白御便听到了‘哗啦’的水声,河岸边的地上放着一件熟悉的白袍,隐约间还能见到不远处的人影向他的方向走来。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白御便往着那个方向望去,但当他猛然意识到对方在干什么的时候,便是下意识地想礼貌性的回避。 可白御却是迟了一步,等他反应过来想扭转头背过身去的时候,那人已从河中走出,还是十分坦然完全接近最自然的状态,换句话来说,就是刚从河中洗完澡出来的如意,就一身光裸,什么都没穿,还正对上白御的视线。 什么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都看见了,还是十分清晰的那种。 瞬间,猛然意识到自己究竟搞错了些什么的白御,两颊一下就爆红,恨不得时间倒流回去狠打自己一巴掌,说什么对方有的自己都有,对方没有的自己都没有,这分明就是,分明就是…… 槽。 白御忍不住骂了一声娘,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方比他还要淡定,只是望了他一眼,便是慢悠悠地自顾自地拿起白袍套上,边套还边问着,“有事?” 有事,当然有事,不,并不是他有事,而是你有事才对吧?但对方看起来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样子?!但这怎么可能就没有?这可不是小兄弟,可是位姑娘啊,姑娘家被看了清白这可是不得了的事儿啊,这事儿……他得负责! 可目前百家军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并不适合成家,他的属下也基本上全都压着,都在等待着胜利迎来盛世的那一日,他又怎能现在成家? 很显然,白御擅长攻心和攻城,却是对感情之事陌生得狠,一瞬间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只觉得又羞又躁,让大脑难以思考,频临到极点之时,便化为了一种难以道明的恼怒,禁不住大吼了出来。 “你怎么能这么随便?!你不知道我是男人吗?怎么能在我面前随随便便就……不,不对,并不单单是在我面前,而是在所有男人面前都不能这样!” “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虽然短时间内可能实现不了,但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负责……?”如意一愣,看着眼前红着脸却又是满脸认真的白御,极为的不解,缓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想起了些什么,恍悟道。 “哦,你是指凡世的清白吧?无妨,用不着负责,吾本为修道之人,规则与凡世并不尽然相同,于我们来说,外貌清白什么的不过是外在的东西而已。” 确实也是如此,如意所说的,为修道最初的理念,只不过随着修道者增多,与凡世的牵连也就变多了,渐渐地,很多修道者,玄门之人的习俗习惯并逐渐与凡世趋同了。 但如意所身处的玄门却是一个低调甚至是隔世的玄一门,对于弟子们的教育并没有格外的限制,但都会传授他们最初的修道理念,剩下来的发展,则是看弟子们个人的了。 每个弟子所接触的东西不同、所经历的东西不同,便会形成不同的理念。 而如意,却是并没有被周围的东西所影响,一直保留着最原始的修道理念。 正因为如此,如意对凡世的习俗虽有所认知,但并没有对此有所重视,就像是现在这样,她并不觉得被人看见了,对她有何影响,自然不在意了。 可如意不在意,并不代表白御不在意。 他的脸色一时又羞又红,一时却又变得青黑青黑的,烦躁不已。原本打算弄一顿能入口的吃食的,毕竟他行军多年,需要自己弄吃的机会可是一点也不少,做出来的东西或许不是最美味的,但也绝对不差,至少要比如意弄出来绝对要好上不少。 但因这么一耽搁,白御便走了神,在此等情况下,一个不留神没控制好火候,直让食材烧得一片焦黑焦黑的。 当如意回头看过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的一片景象: 白御就这么顶着一张五彩斑斓的脸盯着眼前的食物发呆,而眼前那食物早已被烈火吞食,变成了一块如同黑炭一般的东西。 “……”说好能弄出不错的吃食呢?怎么就成了一块黑炭? 不得不说,凡间有些话还是说得很有道理,比如说,男人的话,千万不能信…… 番外:少年将军(三) 番外:少年将军(三) 感觉到一直放在自己身上并没有转移过的视线,白御极度想开口,但一想到刚刚的那番对话,白御刚想要说出的话又咽了回去了,挣扎纠结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终是决定无视对方快速地脱衣清理自己。 因为追求速度,白御下手可是极狠,一点也毫不犹豫。 即便是自喻不怕痛的白御,也不禁闷哼了那么几声,等将全部的血迹清理干净,也虚脱得近乎去了大半条命。 但那个叫如意的小兄弟确确实实是遵守了承诺,似乎他这样狰狞的伤口,对于对方来说,压根就不是什么大事儿。 半梦半醒中的白御只感觉到对方给他喂了几颗丹药,伤口也用之前的那种灵草敷上了,只不过这会儿也许是弄干净了的缘故,对方反倒没有那么嫌弃了,反而是要认真得多了,竟寻来了些干净的布条给包上了。 只不过这包扎手法看起来还真的有点惨不忍睹,比他手下的那些粗汉子兵的手法还要烂,就这么乱七八糟地捆了一圈又一圈。 白御他甚至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他伤口的位置主要在胸口,难包扎,对方绝对会将他给包成一个白粽子。 不过是堪堪一周左右的时间,白御的身体便恢复得大半了,虽然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能下来走上那么几步,不用整天都躺着了,当然,剧烈运动还是不成的。 白御也不介意,不,应该是说,他对身体的康复情况十分的满意,但却也有不少让他受罪的地方。 压根就没有将他当作伤患的那只灰狼也就罢了,不过也就一灵物,他还不至于与一灵物较劲,真正让他纠结的是那个玄门小兄弟。 说实话,作为百家军的首领,白御可是将亲和力点满了满点,不然也不会得到这么多人的拥戴,组成了现在这支势力庞大的百家军。 当然,亲和力并不是绝对,名和利,也是极为重要的一项。 对于此道,白御可是无比熟练。功臣,他向来都不吝啬,甚至是很大方。 正因为如此,在白御掌权了百家军后,离开的勇士可是极少,只有越滚越大,越磨越尖,成为一支无法被人忽视的军队。 所以,白御自认为在与人打交道上还是很有一套的,再难搞的人,大多都离不开名、利、情这三种。快则一日,慢则三日,基本上也能熟悉起来了。 但那个叫‘如意’的小兄弟却是并不一样,气质舒适安宁,但人却是难接近得很。 不,或许并不应该用‘难接近’这个形容词来形容,准确点来说,应是他很容易便被对方所忽略,似乎于对方看来,他的存在与没有存在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也不是说白御不想与多搭话两次,但在经历了数次与第一回差不多的对话经历后,心被狠塞了好几回的白御选择识趣地闭嘴自保,唯一能安慰到了他的,估计也就多预备一份的伙食能证明他的存在了。 可说到伙食,白御却禁不住摆出一副憋屈脸。 无他,只因为这伙食实在是太难吃了,也不是不能入口,只是那滋味,可是酸爽得白御不由得怀念起他队伍的伙头兵煮出来并不怎么样的大锅饭来。 连续吃了好几天,直至白御终是忍不住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能……弄些更加容易入口的食物么?” “不能。”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啊,只要味道稍微好一点,能入口也就成了……” “不能,这地儿没餐馆,我烧不出来。” 如意面无表情地拒绝道,吃下了手边最后的一口食物,无比坚定地拒绝了白御的要求,“或许由你来折腾,我可以提供食材和柴火。” 于是……终于能起来的白御,起来的第一件什么都不想,而是给自己先弄一顿能入口的,来安抚一下被折腾了数日的胃。 食材基本上都是灰狼准备的,在接近中午的时分便会将处理好,并已清理干净的猎物给叼回来,放在干净已清洗过的荷叶上。 接下来的步骤便是由如意处理了。 平时这时候,如意便差不多开始准备柴火着手弄吃的,但今日这会儿,却是久久都见不着对方的身影。 白御不由得有点犯难起来了,他忽然想起,之前都是由如意用黄符起火的。 他这次的遇难极为意外,除了武器后,身上基本上什么都没带,连军中常用生火的打火石也没有,更别说生火了。 白御纠结了一会,将视线落在边上的灰狼上,“灰狼,你可知道那个小兄弟……呃,如意在哪里……” 灰狼歪头盯着白御瞧了半响,久久不动,久到白御以为那只灰狼将不想理会他的时候,它却是忽然站了起来,往外跑了出去,每跑几步便回头望着白御的方面嚎叫上一声,很明显,它是在指引着他向某个方向跑去。 白御犹豫了一下,想了想,便缓缓地跟了上去。 灰狼将他带去的地方并不远,就是第一次将他背过去那条河的河边,白御还对当日自己的极度无奈的心情印象深刻,看样子,那个叫如意的小兄弟应就在这条河附近了。 果然,没走上几步,白御便听到了‘哗啦’的水声,河岸边的地上放着一件熟悉的白袍,隐约间还能见到不远处的人影向他的方向走来。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白御便往着那个方向望去,但当他猛然意识到对方在干什么的时候,便是下意识地想礼貌性的回避。 可白御却是迟了一步,等他反应过来想扭转头背过身去的时候,那人已从河中走出,还是十分坦然完全接近最自然的状态,换句话来说,就是刚从河中洗完澡出来的如意,就一身光裸,什么都没穿,还正对上白御的视线。 什么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都看见了,还是十分清晰的那种。 瞬间,猛然意识到自己究竟搞错了些什么的白御,两颊一下就爆红,恨不得时间倒流回去狠打自己一巴掌,说什么对方有的自己都有,对方没有的自己都没有,这分明就是,分明就是…… 槽。 白御忍不住骂了一声娘,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方比他还要淡定,只是望了他一眼,便是慢悠悠地自顾自地拿起白袍套上,边套还边问着,“有事?” 有事,当然有事,不,并不是他有事,而是你有事才对吧?但对方看起来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样子?!但这怎么可能就没有?这可不是小兄弟,可是位姑娘啊,姑娘家被看了清白这可是不得了的事儿啊,这事儿……他得负责! 可目前百家军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并不适合成家,他的属下也基本上全都压着,都在等待着胜利迎来盛世的那一日,他又怎能现在成家? 很显然,白御擅长攻心和攻城,却是对感情之事陌生得狠,一瞬间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只觉得又羞又躁,让大脑难以思考,频临到极点之时,便化为了一种难以道明的恼怒,禁不住大吼了出来。 “你怎么能这么随便?!你不知道我是男人吗?怎么能在我面前随随便便就……不,不对,并不单单是在我面前,而是在所有男人面前都不能这样!” “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虽然短时间内可能实现不了,但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负责……?”如意一愣,看着眼前红着脸却又是满脸认真的白御,极为的不解,缓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想起了些什么,恍悟道。 “哦,你是指凡世的清白吧?无妨,用不着负责,吾本为修道之人,规则与凡世并不尽然相同,于我们来说,外貌清白什么的不过是外在的东西而已。” 确实也是如此,如意所说的,为修道最初的理念,只不过随着修道者增多,与凡世的牵连也就变多了,渐渐地,很多修道者,玄门之人的习俗习惯并逐渐与凡世趋同了。 但如意所身处的玄门却是一个低调甚至是隔世的玄一门,对于弟子们的教育并没有格外的限制,但都会传授他们最初的修道理念,剩下来的发展,则是看弟子们个人的了。 每个弟子所接触的东西不同、所经历的东西不同,便会形成不同的理念。 而如意,却是并没有被周围的东西所影响,一直保留着最原始的修道理念。 正因为如此,如意对凡世的习俗虽有所认知,但并没有对此有所重视,就像是现在这样,她并不觉得被人看见了,对她有何影响,自然不在意了。 可如意不在意,并不代表白御不在意。 他的脸色一时又羞又红,一时却又变得青黑青黑的,烦躁不已。原本打算弄一顿能入口的吃食的,毕竟他行军多年,需要自己弄吃的机会可是一点也不少,做出来的东西或许不是最美味的,但也绝对不差,至少要比如意弄出来绝对要好上不少。 但因这么一耽搁,白御便走了神,在此等情况下,一个不留神没控制好火候,直让食材烧得一片焦黑焦黑的。 当如意回头看过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的一片景象: 白御就这么顶着一张五彩斑斓的脸盯着眼前的食物发呆,而眼前那食物早已被烈火吞食,变成了一块如同黑炭一般的东西。 “……”说好能弄出不错的吃食呢?怎么就成了一块黑炭? 不得不说,凡间有些话还是说得很有道理,比如说,男人的话,千万不能信…… 番外:少年将军(完) 番外:少年将军(完) 不,并不是这样的,他只不过是…… 白御很想做一番解释,但看着对方一副面无表情甚至有点嫌弃的样子,顿时,白御什么都说不出了。 在此时此刻,他无比羡慕军中那些一根筋,没啥脑子的粗汉子,如果是他们,估计就毫无顾忌地道出了。 稍微冷静了下来,白御觉得自己要做些什么一雪前耻。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伙食基本上都由白御给包了,而且从刚开始的生疏,变得越为熟练,或许是憋着一口气的缘故,伙食的水平猛然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白御忽然发现其实如意也并不是那么难说话,只不过也许是一直在玄门隔世生活,最近才刚下山的原因,她很多的行为举止与世俗并不相同,才会造成沟通困难,但只要理解了她的逻辑,便能正常交流起来。 还不仅仅是这样,白御发现自己最近总忍不住往她的方向瞄着,等回神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盯着对方望了良久,此等行为与市井流氓又有何区别?! 白御深深地唾弃自己,可即便是这样,他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 尤其是当他发现,只有吃到不错的食物,对方便会显得心情异常的好,还会显得相当的乖巧,闻声抬头回应着你的时候,还会无意识地舔舔沾上了油渍的嘴角。 “……” 槽,这是引人犯罪啊! 感觉到自己浑身燥热的白御禁不住低咒了几声,并顺带控制不住地思考着成家的可能性。 或许他们是颠沛流离一点,行军是艰难了那么一点,但最近并没有大战,而且百家军的实力见长,当中有不少一开始就跟在他身边的粗兵,已能独当一面了,并不比朝廷的任何一位猛将差。 或许他真的可以?他并不想拖那么久了,毕竟他已经看了人家姑娘家的身子了,又怎么能不负责? 而且,越是了解如意的习惯,他越是不能放心了。 那家伙,压根就没有什么男女大防的意识。 经历了上回被他全看到了的那一回后,那家伙却完全不受影响,依旧是该怎么样的就怎么样,致使白御不得不每次如意洗澡的时候都会跟着过去,带着一张又红又黑的脸背对着守着,以防周围有什么人误入,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时间过得真的很快,不过是一恍神,白御的伤口便已痊愈了,因用的都是最顶尖的高级灵草和丹药,白御的身体恢复得很好,有些已经提早愈合的仅剩一道浅浅的伤疤痕迹而已。 “该上路了。”如意说着,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开始带着灰狼继续慢悠悠地赶路。 他们一路走来都是如此,有时候抵达了村落或者小镇子,便会稍停下来算上两三日的卦,但大多数的时候,如意都会选择在稀无人烟的密林歇息,就像是现在这样,不过她一般也不会停太久,估计要就三到七日。 这一次,要不是灰狼捡来了频死的白御,如意也不会停留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再次启行之时,便意味着分道扬镳。 临行前,如意给白御算了一卦,卦相指示正东方,“你往东方去吧,那里有很多人在等着你,你未来的路,也将从你抵达正东方的那一刻开启。” “难道你就不能让我再跟着走上一段路吗?”或者,跟着我回去,我会对你负责的,对你一辈子好。 “不能。” 然而,如意的回答很干脆,往着就是侧边一指,“而且……你听,你确定不要往正东方去吗” 下意识的,白御便顺着如意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着正好在这时候,有两位樵夫架着担子从侧边走过,用着极粗的方言讨论着些什么。 山里的汉子声音普遍都大,虽然方言极重,听不清全部,但几个关键还是很清晰地传来了。 百家军,首领,多位勇士,午门被砍。 闻言,白御的面色便是一变,猛然就冲上前去,抓着那个樵夫的手,便是好一番的询问。 白御气质非凡,此时有点黑的脸色更让人觉得颇具压力,那两个山野樵夫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况且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结结巴巴地,便全吐出来了。 “说,咱们说,大人,不能迁怒咱们啊,这事儿也是咱们听来的,好几个村都在传这个……” 这两个山野樵夫吐字不清晰,再加上紧张,听了好几遍,白御才将话给听全了。 原来在大半月前,百家军的首领遇害身亡,导致整支百家军士气大泄,而正好就在这时,朝廷发起了对百家军一轮强势猛攻,百家军落了下风,并生擒了几位百家军的带队勇士,对外宣布将于半月后午门砍首,示众三次,以展朝廷威严。 而午门的方向,不偏不倚,正是正东方。 “我都说了,那才是你应去的方向,那里有很多人在等着你,现在赶去,时间正好。” “你这是算好了的么?” 见着如意那边漫不经心的样子,白御禁不住有那么几分无名的恼怒了,竟是控制不住自己地情绪发起了质问。 然而,白御却是没能从如意口中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得到的,却是如意并没有否认的回答。 “想让紫金星相发挥最大作用,也需要最好的时机,既然我们遇上了,也是一种机缘。” 如意的意思是,紫金帝王相如此少见,既然上天给了他们遇上的一个机缘,她替他寻上一个最好的时机,让紫金帝王星相发生最大的作用又如何? 白御并不笨,如意的言下之意他可是听得明白,也很清楚如意的想法。 说实话,如意的做法已经是很厚道,毕竟他们素不相识,如意不仅救了他,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还为他考虑到了最恰当的时机,作为一个彭水相逢的人,如意的做法已经是最好的了。 白御心里明白得很,但他想要的,并不是这样的一种的反应,他并不需要具有理性的考虑得当,他想要的,而是,而是…… 那瞬间,恼怒、不甘与不舍混杂在了一起,直接冲断了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下一瞬间,白御便控制不住地倾身上前,大手用力地按住了如意的后脑勺,像是气急败坏一般咬上了如意的双唇。 还真的是咬,像是野兽一般气急败坏地撒泼,咬得如意的唇瓣微微渗出了血丝,带出了几分血腥味。 在往正东方向赶去之前,还直盯着如意狠道,“你等着我,如意,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一定!” 因事发突然,看着白御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如意才有那么几分回神过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被咬破的双唇,不由得皱了皱一下眉,回头和灰狼对视一眼,下意识地嘀咕了那么一声,“还咬人,那是狗么……?” 接下来的一切,便宛如如意所算下的卦象一般,紫金帝王星相开始走上正星道,从百家军的首领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出现在午门上那刻起,便已掀开了一个新时代的序幕。 在那一刻,百家军掀动了所有的民心,引起了所有饱受折磨的百姓们共同反抗,不管是强壮的丈夫,还是本就无扎鸡之力的妇女,都抓起了他们手边所有能当武器的农具,向朝廷提出反抗。 民能载舟,也能覆舟。 在所有民心背离的那一刻,朝廷便已经输了。 果然,用不着多少时间,朝廷便已覆灭,受到众人所敬佩爱戴的百家军被推了上去,改国号为‘白’。 从此,结束了混乱的乱世时代,迎来了太平盛世。 据历史上所记载,这是个最辉煌的时代,也是短暂的时代。 帝王白御上位不超过十年的时间,却是达成了所有帝王耗费了一生都没能得到的政绩,可却因重病而亡于病榻上,一生无妻无子。 但据传闻,那名英年早逝的帝王并非没有心爱之人,而是一直为了一名女子准备空缺着,一名他发誓定要娶她为妻,对她负责的女子。 一如他定下的诺言。 “你等着我,如意,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一定!” (全书完) 番外:少年将军(完) 番外:少年将军(完) 不,并不是这样的,他只不过是…… 白御很想做一番解释,但看着对方一副面无表情甚至有点嫌弃的样子,顿时,白御什么都说不出了。 在此时此刻,他无比羡慕军中那些一根筋,没啥脑子的粗汉子,如果是他们,估计就毫无顾忌地道出了。 稍微冷静了下来,白御觉得自己要做些什么一雪前耻。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伙食基本上都由白御给包了,而且从刚开始的生疏,变得越为熟练,或许是憋着一口气的缘故,伙食的水平猛然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白御忽然发现其实如意也并不是那么难说话,只不过也许是一直在玄门隔世生活,最近才刚下山的原因,她很多的行为举止与世俗并不相同,才会造成沟通困难,但只要理解了她的逻辑,便能正常交流起来。 还不仅仅是这样,白御发现自己最近总忍不住往她的方向瞄着,等回神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盯着对方望了良久,此等行为与市井流氓又有何区别?! 白御深深地唾弃自己,可即便是这样,他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 尤其是当他发现,只有吃到不错的食物,对方便会显得心情异常的好,还会显得相当的乖巧,闻声抬头回应着你的时候,还会无意识地舔舔沾上了油渍的嘴角。 “……” 槽,这是引人犯罪啊! 感觉到自己浑身燥热的白御禁不住低咒了几声,并顺带控制不住地思考着成家的可能性。 或许他们是颠沛流离一点,行军是艰难了那么一点,但最近并没有大战,而且百家军的实力见长,当中有不少一开始就跟在他身边的粗兵,已能独当一面了,并不比朝廷的任何一位猛将差。 或许他真的可以?他并不想拖那么久了,毕竟他已经看了人家姑娘家的身子了,又怎么能不负责? 而且,越是了解如意的习惯,他越是不能放心了。 那家伙,压根就没有什么男女大防的意识。 经历了上回被他全看到了的那一回后,那家伙却完全不受影响,依旧是该怎么样的就怎么样,致使白御不得不每次如意洗澡的时候都会跟着过去,带着一张又红又黑的脸背对着守着,以防周围有什么人误入,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时间过得真的很快,不过是一恍神,白御的伤口便已痊愈了,因用的都是最顶尖的高级灵草和丹药,白御的身体恢复得很好,有些已经提早愈合的仅剩一道浅浅的伤疤痕迹而已。 “该上路了。”如意说着,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开始带着灰狼继续慢悠悠地赶路。 他们一路走来都是如此,有时候抵达了村落或者小镇子,便会稍停下来算上两三日的卦,但大多数的时候,如意都会选择在稀无人烟的密林歇息,就像是现在这样,不过她一般也不会停太久,估计要就三到七日。 这一次,要不是灰狼捡来了频死的白御,如意也不会停留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再次启行之时,便意味着分道扬镳。 临行前,如意给白御算了一卦,卦相指示正东方,“你往东方去吧,那里有很多人在等着你,你未来的路,也将从你抵达正东方的那一刻开启。” “难道你就不能让我再跟着走上一段路吗?”或者,跟着我回去,我会对你负责的,对你一辈子好。 “不能。” 然而,如意的回答很干脆,往着就是侧边一指,“而且……你听,你确定不要往正东方去吗” 下意识的,白御便顺着如意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着正好在这时候,有两位樵夫架着担子从侧边走过,用着极粗的方言讨论着些什么。 山里的汉子声音普遍都大,虽然方言极重,听不清全部,但几个关键还是很清晰地传来了。 百家军,首领,多位勇士,午门被砍。 闻言,白御的面色便是一变,猛然就冲上前去,抓着那个樵夫的手,便是好一番的询问。 白御气质非凡,此时有点黑的脸色更让人觉得颇具压力,那两个山野樵夫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况且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结结巴巴地,便全吐出来了。 “说,咱们说,大人,不能迁怒咱们啊,这事儿也是咱们听来的,好几个村都在传这个……” 这两个山野樵夫吐字不清晰,再加上紧张,听了好几遍,白御才将话给听全了。 原来在大半月前,百家军的首领遇害身亡,导致整支百家军士气大泄,而正好就在这时,朝廷发起了对百家军一轮强势猛攻,百家军落了下风,并生擒了几位百家军的带队勇士,对外宣布将于半月后午门砍首,示众三次,以展朝廷威严。 而午门的方向,不偏不倚,正是正东方。 “我都说了,那才是你应去的方向,那里有很多人在等着你,现在赶去,时间正好。” “你这是算好了的么?” 见着如意那边漫不经心的样子,白御禁不住有那么几分无名的恼怒了,竟是控制不住自己地情绪发起了质问。 然而,白御却是没能从如意口中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得到的,却是如意并没有否认的回答。 “想让紫金星相发挥最大作用,也需要最好的时机,既然我们遇上了,也是一种机缘。” 如意的意思是,紫金帝王相如此少见,既然上天给了他们遇上的一个机缘,她替他寻上一个最好的时机,让紫金帝王星相发生最大的作用又如何? 白御并不笨,如意的言下之意他可是听得明白,也很清楚如意的想法。 说实话,如意的做法已经是很厚道,毕竟他们素不相识,如意不仅救了他,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还为他考虑到了最恰当的时机,作为一个彭水相逢的人,如意的做法已经是最好的了。 白御心里明白得很,但他想要的,并不是这样的一种的反应,他并不需要具有理性的考虑得当,他想要的,而是,而是…… 那瞬间,恼怒、不甘与不舍混杂在了一起,直接冲断了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下一瞬间,白御便控制不住地倾身上前,大手用力地按住了如意的后脑勺,像是气急败坏一般咬上了如意的双唇。 还真的是咬,像是野兽一般气急败坏地撒泼,咬得如意的唇瓣微微渗出了血丝,带出了几分血腥味。 在往正东方向赶去之前,还直盯着如意狠道,“你等着我,如意,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一定!” 因事发突然,看着白御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如意才有那么几分回神过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被咬破的双唇,不由得皱了皱一下眉,回头和灰狼对视一眼,下意识地嘀咕了那么一声,“还咬人,那是狗么……?” 接下来的一切,便宛如如意所算下的卦象一般,紫金帝王星相开始走上正星道,从百家军的首领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出现在午门上那刻起,便已掀开了一个新时代的序幕。 在那一刻,百家军掀动了所有的民心,引起了所有饱受折磨的百姓们共同反抗,不管是强壮的丈夫,还是本就无扎鸡之力的妇女,都抓起了他们手边所有能当武器的农具,向朝廷提出反抗。 民能载舟,也能覆舟。 在所有民心背离的那一刻,朝廷便已经输了。 果然,用不着多少时间,朝廷便已覆灭,受到众人所敬佩爱戴的百家军被推了上去,改国号为‘白’。 从此,结束了混乱的乱世时代,迎来了太平盛世。 据历史上所记载,这是个最辉煌的时代,也是短暂的时代。 帝王白御上位不超过十年的时间,却是达成了所有帝王耗费了一生都没能得到的政绩,可却因重病而亡于病榻上,一生无妻无子。 但据传闻,那名英年早逝的帝王并非没有心爱之人,而是一直为了一名女子准备空缺着,一名他发誓定要娶她为妻,对她负责的女子。 一如他定下的诺言。 “你等着我,如意,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一定!”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