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只想扣大棚》


 第一章 从三味书屋到百草园

    “现授予...田梵老师红旗村终身名誉村民称号！”村支书杨忠有站在台子上把一张大红纸递给了田梵。
    台下掌声雷动，台上的田梵头同样笑容满面。
    就在昨天，他在和教育局人事科的同志恳谈完之后，选择在特岗教师服务期满后，将编制和工作都留在了这里。
    消息传回红旗村之后，整个村子都沸腾了。到了第二天，村支书杨忠有杨大爷便开着大喇叭把村民聚集在村民广场上，于是就有了刚刚的一幕...
    “感谢田老师留在村小学！”
    “村里的娃娃终于等来了一个留得住的老师了！”
    “来支教的来了走，走了来，能留下的只有小田老师一个人呀！”
    台下的村民议论纷纷，但话里话外都是对田梵的感激之情。
    村里的小学条件差、硬件破、老师的工资还低。每年上级都会往这里送来数量不定的特岗教师，但是每当服务期结束，那些外来的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拎包离开。
    村小的学生们对于换老师这件事也显得司空见惯，他们就像服务生一样迎来送往。
    田梵是最近十年的所有支教老师、特岗教师中选择留下的唯一一人。不管是真的感恩也好，千金买马骨也罢，红旗村为了留下田梵确实拿出了相当大的诚意。
    村里承诺可以让他自己寻找一块景色宜人、风景如画的地方给他安了家。只要他留下，就可以成为一名光荣的“地主”。
    在编制落地之后，他的户口会迁到红旗村。村民享受的待遇他也会享受到：一块耕地、一片宅基地--这些都是他应得的东西。
    而这些也是他留在这里的原因...
    从小饱读诗书的田梵特别喜欢东晋大诗人、隐士之祖陶渊明。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令他神往不已，而留在红旗村就意味着出生于城市这座钢铁丛林的田梵有了“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机会。
    现在，这个机会到手了！
    获得了荣誉村民和农村户口的田梵终于有了从三味书屋走到百草园的资格。
    村里的良田已经没有了，预留的机动地都在村周围边边角角的地方。但是田梵无所谓--因为在这“蹲点”了三年的他在心中有了更好的选择。
    那就是村里的果园！
    红旗村的果园位于距离村中心约两公里的小山谷中，那里被丘陵环绕，只有一条水泥路延伸进谷地可供进出。
    那里虽然离群索居，但水、电、网都是通的。而且因为没人承包，果园的产权依然在村委会手里。
    只要他田某人想要，支书杨大爷绝对会顺水推舟地同意他的要求。
    那地方没人和他抢！
    在饱含着土地情结的农村人眼中，能种粮食、蔬菜的良田可比那破破烂烂的果园子强多了。
    虽然无法理解这年轻人的思维，但杨支书依然拍板做主把果园包给了田梵三十年。同时田梵的宅基地也在他的强烈要求之下被放在了果园所在的山谷当中。
    跑各种手续只用了一天，在各种合同、小本本落了袋之后，田梵的“百草园”计划终于要扬帆起航。
    有一说一，田梵这家伙的审美是相当在线的。
    村里的果园大概是人类文明和自然领域的交界线，在没人承包果园之后，那里的一切都在野蛮生长。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赋予了那里惊人的美感，正所谓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初次踏足这方天地的田梵就被这里的美给吸引了。
    那是一个美丽的春天，田梵带着学生远足来到这里野炊。
    太阳在头顶放射着明媚的阳光，炫耀着五颜的色彩，谷内处处飞扬着悦耳的鸟叫虫鸣，到处飘荡着令人陶醉的香气。一切景物都沐浴着春晨的曙光，在春风中摇弋、轻摆，仿佛少女的轻歌曼舞，楚楚动人。
    左边的山上种满了果树，右边的山上种植的则是经济林带。
    那时山谷内只有一栋老旧小房子孤零零地立在那里，颇有一种在山中独守残年的隐士感觉。但是小房子的不远处却有山泉叮咚作响，有水的地方就有无尽的生机和活力。也为田梵在这里的生活留下了无限的可能。
    这里终于属于我啦！
    就在田梵跟狮子王似的巡视自家“领地”的时候，他听到了自己脑海中的低语：
    “叮咚！”
    “系统启动中...”
    “任务模块生成中...”
    “成就模块生成中...”
    “抽奖模块生成中...”
    “与世界连接中...”
    “修改现实中...”
    “系统开启成功！”
    “欢迎使用宇宙最强乡村居士系统！”
    “祝您使用愉快！”
    田梵：？？？
    系统开启？
    我勒个乖乖！咱竟然是天命之子？
    田梵低声问道：“系统！系统？你在吗？能自我介绍一下吗？”
    “本系统全名为：宇宙最强乡村居士系统，本系统的存在意义在于帮助宿主成为一名优秀的乡村居士。”系统回答道。
    “你有啥功能啊？”田梵又问。
    “宿主您好！您可以通过意识和我交流，并不需要出声的...”系统善意地提醒，然后继续解释道：
    “本系统分为三大功能模块：任务模块、成就模块和抽奖模块...本系统将一一为您解释它们的功能...”
    “任务模块可以让宿主您领取系统发布的任务。如果完成相应的任务，系统会颁发给您对应的奖励...任务奖励包括但不限于各类技能、科技图纸、增益buff...”
    “成就模块可以在宿主解锁各类成就之后获得相对应的奖励...成就种类可以稍后查看。”
    “抽奖模块可以让宿主感受用薪创造的快乐。十万元抽奖一次，奖池多元，奖品丰富，绝对物超所值！”
    哇偶！
    听系统的介绍，田梵就能看出来它很牛哔。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自己在获得了土地之后果然就牛哔了起来！
    连系统都开启了，还要啥自行车？
    开启了系统，自己的人生将充满无限的可能！
    支棱起来吧！
    田老师！

 第二章 盖房问题

    “嗯...妈...我留这了...”
    “嗯嗯...不用担心...事业编制不变...而且在乡村基层当老师三十年自动定副高...”
    “今年暑假我先不回去了...”
    “您和我爸就放心吧！”
    “您和我爸注意身体哈...”
    田梵出生于教师世家，他的父母都是中学老师。也是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下，田梵考大学选择了师范专业。
    田梵爸妈对于他的选择表示了理解，教育职业不分高低贵贱，对于儿子能扎根乡村教育，二老表示相当欣慰。
    同时二老决定有空会来看望儿子，也看看儿子的学生们，看看这臭小子有没有误人子弟。
    搞定了老爸老妈，田梵基本解决了来自家庭的压力。从今以后，他就可以放心的在这片黑土地扎根了。
    红旗村位于一个名叫“七台河”的北方边境小城--这里曾因为一首战暂七师军乐队演奏的《七台河进行曲》而莫名走红网络。
    小城不大，虽然是个地级市的行政区划，但七台河的三个区加一块竟然只有不到六十万的常住人口就显得十分离谱。
    虽然城市不大，人口不多，但它的名声可不小：短道速滑冬奥冠军之乡了解一下？
    杨阳、王蒙、范可欣等冬奥冠军选手都是这个小城滑出的骄傲--范可欣就是从红旗小学毕业然后被选进了短道速滑队的你敢信？
    坐在教师宿舍的炕上，田梵跟系统在脑海里聊起了天。
    “系统啊！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呢？”田梵问道。
    “命里有时终须有，你是我的宿主这件事应该归结于宿命。”系统解释道。
    宿命论吗？
    这玩意已经上升到哲学高度了好吧！
    “对了！系统！你那有什么新手任务吗？比较适合我这种新手小白去完成的那种？”田梵问道。
    “请稍等！”系统缓冲一下回答道：“请宿主自行查收！”
    “任务一--完成居所的重建：一个合格的乡土居士必须要有一个与之相配的容身之地安放灵魂。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都是你的前辈们的居所。要求：全程加入房屋修建的每一个环节（可雇工人，但必须全程参与其间，参与环节总数不得低于总流程的百分之八十）。任务奖励可预支：永久buff--力大·无穷。”
    “任务二--种豆南山下：一个合格的乡土居士怎能没有属于自己的一方菜园？居士！拿起锄头和铁锹开辟属于你的一方天地吧！要求：菜园面积不得低于一亩（666平方米）。任务奖励：种植技术（技能可通过实践操作升级）。”
    “任务三--有猫有狗，越过越有：乡村的生活必然是孤独寂寞的，猫猫狗狗能让你的生活变得富有生气起来。寻找属于你的天命宠物吧--居士！要求：猫咪和狗子不得购买，需寻有缘猫狗自己上门。任务奖励：养殖技术（技能可通过实践操作升级）。”
    “任务四（长期任务）--吾心归处即吾乡：乡村生活是枯燥的，作为一名居士，你需要提升自己的思想境界。浩瀚华夏典籍如汗牛充栋，这都是你的精神粮库！读书吧--居士！要求：阅读系统推荐的经典书目，需理解其精要，宿主通过系统安排的考核方可完成任务。任务奖励：点燃智慧火炬。”
    “任务五...”
    “任务六...”
    “任务七...”
    好家伙！
    任务还不少！
    田梵大概的浏览了一番之后，选择接取了任务一、二、三、四。
    不是他不想接取更多，而是任务槽最多可以容纳四个任务。而且任务必须要从上往下领，很不银杏。
    任务四是长期任务，所以必然会占据一个任务槽。而自己一个文弱书生想要完成任务二，必须要有任务一的奖励--“力大·无穷”的帮助。
    等会？
    为什么力大和无穷中间会有个点？
    突然发现华点的盲僧...田梵向系统问道：“那个‘力大无穷’中间加了个点有什么说法？”
    “力大和无穷是两种不同的奖励--力大可以提高宿主的力量强度，获得超越常人的力气；无穷是提高宿主的耐力，让你的体力近乎永不枯竭...”系统回答道。
    好家伙！
    力量和耐力双buff？
    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啊！
    这么说咱老田也能天生神力了？话说咱可真滴不会武功呀！
    果园的房子年久失修，确实需要重新研究一下盖新房的相关事宜了。
    对于盖房一窍不通的田梵知道一件事--有困难，找书记！
    于是他就骑着小龟王就来到了村委会找杨大爷...
    “小田老师来了？随便坐啊！”杨忠有热情地给田梵倒了一杯水道。
    田梵开门见山地道：“杨大爷，我想盖个新房行吗？”
    “行啊！当然行了！以后你也得成家立业，新房是必须要有的。这事儿你甭管了！大爷给你整的明明白白！咱暑假盖房，开学就让你住新房！”杨大爷豪气干云地道。
    “现在不是农忙吗？村里的叔伯大爷能有时间吗？”田梵问道。
    杨大爷笑道：“你要是九、十月份说这事儿，大家想帮忙也没时间...咱北方大田的秋收时间在九月末、十月初...春夏也就忙个四、五、六月份。七月、八月正是农活最少的时候。你还真是选了个盖房的好时候！冬天不能动工，这时候最合适！”
    运气这么好的吗？
    盖个房子还能得到大伙的帮忙？
    杨大爷问道：“你想盖个多大的房子？咱农村别的不多就地多！”
    “一百八十平行吗？”田梵问道。
    “那够呛...房子能盖多大得看人口...你就一口人，最多能盖九十平。”杨大爷搓搓下巴：“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比如？”田梵问道。
    “你可以把你爸妈的户口一起迁来，你户口本要是三口人的话，可以把房子扩大到一百二十平。”杨忠有说道。
    迁户口吗？
    也不是不行啊！
    爸妈那城镇户口留着也没用，还不如跟我一起迁过来呢。
    看见田梵意动的样子，杨忠有道：“我一会儿就跟砖厂打电话，下午就把砖拉来，等明天沙子水泥入场就能开工了！先按一百二十平盖着，有大爷在，咱先上车后补票！”
    好家伙！
    田梵就好家伙了！
    这么干脆利落的吗？
    这是盖房子，不是打儿子啊！
    “咱们不需要画个设计图啥的吗？”田梵弱弱地问道。
    “用那玩意干啥？咱农村盖新房最体面的就是一排方方正正的大瓦房！千万别整那什么小洋楼...华而不实...至少在东北不实用。”杨大爷改口道。
    田梵问道：“为啥啊？”
    “因为东北风大天冷啊！城里的楼房有集体供热，可以把房子盖得很高。但是咱农村不行啊...房子盖高了之后可就老冷了！咱村不是没有修的起小洋楼的人，但是你也看见了--大家住的还是平房加院套。”杨大爷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
    果然一方水土孕育一方文化，自己这种外来户还是要多听、多看、多学、多思考。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啊！

 第三章 远亲不如近邻

    当天下午就有村民推着村小的洒灰车来到田梵的院子里画线。
    虽然不用设计图，但是最基本的地基线什么的还是需要先画明白的。不然万一地基沟挖歪了，那整面墙肯定直溜不了。
    农村的汉子各个都是多面手。村里的房子都是你家帮我家，我家帮你家这么盖起来的。根本就没花钱找过什么工程队，村里的老爷们不管是砌墙、垒砖、上瓦片...都能把活干得板板正正的。
    你问这技术是哪来的？
    村里的中年男人基本都当过劳务输出农民工，在农闲的时候去工程队打过工。别说盖房，就连装修都能给你整的明明白白！
    因为任务一需要盖房参与度，田梵从盖房伊始就跟一只陀螺似的忙得团团转。
    砖机（拉砖拖拉机）来了，他帮忙卸车；
    沙子水泥来了，他帮忙卸车；
    画线撒石灰，他帮忙打下手...
    反正大家发现，这个小田老师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从头到尾不是在那帮工，就是在那打杂。
    田梵这种亲力亲为的行为，让村民们对他的评价变得更高--是个实诚孩子！一点不偷奸耍滑！
    这就是个将心比心的事儿，如果来帮忙的人累的汗流浃背，你这个主人却在那闲的五脊六兽（东北话，指闲到发慌），来帮忙的人心里肯定有疙瘩。
    而且别忘了啊！
    田梵的身份是个老师啊！
    连一个老师都这么能干，他们这些靠出力气生活的人怎能愿意输给他？
    不过随着工程的进行，大家对田梵彻底服气了。
    在别人都在五块、十块这么搬砖的时候，田梵一趟就能抱起三十块砖。更重要的是他脸不红，气不喘，甚至额头上还没几滴汗...
    这小伙子是人还是大牲口啊！
    生产队的驴也没被这么使唤啊！
    于是，工地上回响的最多一句话就是：“小田老师！你歇会儿吧！”
    面对村民们善意的提醒，田梵最多咧嘴一笑，然后继续闷头扛沙子、搬水泥、搬砖...
    “这小子力气真大呦！”
    “是啊是啊！这都一上午了，都没见他停下歇口气儿的！”
    “这小子以后的媳妇有福啦！”
    “哈哈哈哈！”
    日上三竿，一群不良中年在树下一边抽烟一边休息一边唠嗑。
    仅用了一上午就被大伙封为“力工之王”的田梵就成了大伙唠嗑的核心人物。
    在大家休息的时候，田梵依然在忙碌着。他在跟三婶子学习搭炉灶，工地中午不管饭，但是按照风俗习惯，主人家需要在晚上准备几桌好酒好菜招待来帮忙的大伙。
    让田梵一个人做这么多人的伙食属实难为他了，所以村里的大娘小婶也来帮忙了。
    虽然食材需要田梵自己去买，但是把食材变成饭菜的活却可以由大娘小婶们来帮忙料理。
    嗯...一会儿他要去镇里买菜。
    他的小龟王肯定驮不动这么多东西，所以他借来了张家三叔的三轮电驴。
    电驴（电动车）这种东西很适合农村普及使用。操作灵活方便，使用成本低廉，哪怕在北方的农村，家家户户基本都有这么一辆电驴备用。
    回到自己之前住了三年的宿舍换下脏了吧唧的衣服，田梵骑上电动三蹦子就往镇里开。
    “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
    “它每天都不会堵车~”
    田梵哼着歌，唱着曲，把好心情留在了这乡村小路上。
    按照三婶拉的单子，田梵把需要购买的东西一股脑地买好，然后又去小超市搬了五箱啤酒、打了十斤小烧（52度散装白酒）。
    啤酒都是玻璃瓶子装的，想要买走需要留下押金才行。押金会在你送还空酒瓶子的时候退给你。这种购物方式特别具有乡土风情。
    回村之后，田梵发现大伙已经上工了。在把酒肉菜蛋搬下车放好之后，他又换上脏衣服化身“力工之王”四处找活干。
    看着气定神闲的田梵，帮忙做饭的大娘、小婶纷纷打趣：
    “小田老师这浑身力气没处用呀！”
    “我说兰花啊！你不是媒婆吗？赶紧给咱小田老师说个媳妇啊！”
    “嘿！那我可要挑好的！咱小田老师可是大学生！怎么不得找个腿长、屁股大、好生养的啊！”
    一群人哈哈大笑，田梵也不恼--他老早就习惯了！
    毕竟他在村里待了三年，别说红旗村的人，就连隔壁的红光村、红胜村的村民他都认识大半。
    尤其是农村妇女们--他全都认识！
    为啥？
    想要知道一个孩子学没学习、打没打架问他爸妈可能没用，但是你问别人家的妇女肯定好使！
    她们是农村基层信息传播大使，只有你没发生的事儿，没她们传不出来的事儿。
    请记住一句话：村子里边没秘密！
    兰花婶的男人宝生叔无语：“你这张破嘴净特么胡咧咧！咱小田老师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能看得上咱这村里的姑娘？人家怎么也得娶城里的大学生！”
    田梵哑然失笑：“不至于...不至于...有合适的也可以处一处...”
    “你看人家小田老师都没说啥，你在那瞎哔哔啥？”兰花婶战斗力贼强，三两句就把宝生叔噎得哑口无言。
    田梵有些无奈...也难怪学校里的孩子们说话总是随身带着户口本，都是跟这些大人学的啊！
    看来行为教育这一块还真就不能光从抓娃娃抓起，这些大人也得一起带上。
    日薄西山，田梵家的工地停了下来。
    大娘、小婶们支好桌子，摆好板凳，端上饭菜好好地犒劳辛苦一天的老爷们。
    田梵作为东家需要坐在主位陪客。虽然他不善于饮酒，但是入乡随俗，来了东北就不能不会这玩意...不然他一个老师坐在小孩那桌多丢人？
    “感谢各位大哥、叔叔、大爷的帮忙，我这房子才能盖起来...”田梵端起酒杯感激道。
    众人纷纷起哄：
    “只要你不走，别墅都给你盖！”
    “新房有了，新娘子啥时候娶？”
    “不行小田老师先别娶媳妇，等我家大妮儿大学毕业就嫁给你！你给我家当女婿得了！”
    酒桌上的气氛很好，一群大老爷们喝酒吹牛不着边际。
    喝酒前我是东北的，喝完酒之后，东北就是我的了...
    反正喝完酒之后，老爷们各个化身米帝总统、安理会秘书长高谈阔论，再唠唠地球都快容不下他们了。
    这种气氛其实挺好的，热热闹闹才叫过日子嘛！
    这里的生活才叫远亲不如近邻。

 第四章 田梵的三味书屋

    田梵酒足饭饱之后说声告辞就离开了桌子。老爷们继续高谈阔论饮酒吹牛，而他在支书杨大爷的邀请下，身上又多了个活--看本村的孩子学习。
    虽然是暑假时间，孩子们可以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玩耍。
    但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农村的家长们都不是会看孩子学习的粗人，于是大伙就找到支书，让他出面请田梵帮着看孩子。
    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田梵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杨大爷的请求。于是每天晚上五点到七点就成了红旗村的孩子们的自习时间。
    红旗小学的备份钥匙村委会就有，田梵只需要打开一间教室就足够容纳红旗村的所有孩子。
    红旗小学六个年级加一块将近一百三十个学生。红旗村的学生占了三分之一，四十来号人用一间教室就足够，桌椅不够只需要从其他教室搬来就行了。
    老师对于学生是具有天然血脉压制的。在父母面前嘚嘚瑟瑟的孩子来到田梵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个老实地跟小鹌鹑似的。
    顽皮？
    揍！
    和城里老师管学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一样，红旗小学的老师人手常备一根教鞭或藤条，只要学生犯下错误，那绝对定打不容情。
    熊孩子回家找家长？
    他不敢。
    不然等待他的将会是混合双打！然后他还得被家长拎着脖领子来到学校向老师道歉！
    农村学校算是教育的最后一块净土了，农村的家长可不敢来学校无理取闹。这要是被他们气走了任何一个老师，全村人能把他家给拆了信不信？
    所以从业以来，田梵还没受过来自“熊家长”的委屈。他总在同学群听大学同学在各种抱怨学生不好管，家长不讲理，老师成保姆云云...但是这些事情他是一样没碰见过。
    所以有失必有得，城市套路深，还得来农村呀！
    红旗小学虽然条件比较落后，硬件不硬，软件偏软...但这里的教育风气真的很纯洁：老师认真教，学生认真学，家长配合管。逢年过节，家长们还会送来一些土特产...大米啦，山货啦，土鸡蛋之类的。
    这并不算受贿，那些加起来不够一百块钱的东西最多算人情往来，算是家长们表达感激之情的方式方法。老师也不会因为一袋子大米、几斤鸡蛋就对谁谁谁另眼相待，偏帮偏向。
    华夏自古就是一个人情架构起来的社会，这一点和西方的冰冷是大相径庭的--孔子还收束修呢！
    红旗村和那些中青年都出去打工的“空心村”不一样。这里的村民家家户户种大田，青壮年基本都留在家里务农--学校开家长会来的都是爸爸妈妈，让爷爷奶奶带孩子的情况很少见。留守儿童更是近乎没有...
    田梵支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搜索一些轻柔的音乐播放给孩子们听，然后他自己打开一本书看。
    学生在做作业有不会的问题可以来询问田梵。小学的知识很浅显，不管哪一学科的题目田梵都能对答如流。
    红旗小学因为学生少，师资配备的数量也不足。按照相关部门的规定，学校教师编制按照13:1的配备，上级只能给10个教师编制。
    至于编制外的合同工？
    能招来是你学校的本事！合同工可是需要学校走账拿钱支付代课工资的。
    红旗小学有钱吗？莫得啊！
    所以这里的老师各个都是多面手。就拿田梵来说：他除了是1、2年级的语文老师之外，还是学校的音乐老师、美术老师、微机老师和体育老师。
    扯淡吗？
    听起来挺扯淡，但这恰恰就是华夏农村基层教育的现状！
    为啥杨支书又是盖房子、又是给果园的？还不是为了留住田梵这个人才？
    红旗小学离了田梵能塌一半的天！
    校长的重要性都不如他！
    下学期开学，田梵就会被提拔为红旗小学的副校长兼教导主任，这绝对算是学校的二把手了。
    其实如果田梵想要当校长的话，快退休的老校长都会笑呵呵的退位让贤，然后向教育局打报告推荐田梵为红旗小学的下一任校长。
    不过田梵觉得自己资历还太浅，他准备再过渡个一年半载，等老校长光荣退休之后他再登顶红旗小学，在这片被苞米地包围的王国加冕称王！
    迫于田梵的淫威，来上自习的孩子各个老实的不行。即使交头接耳也会把声音控制在只有俩人能听到的大小。
    蚊子嗡嗡的声音都比他们唠嗑声音大！
    自家孩子啥样家长心里都有数，指望他们自己学习？那可比登天还难！得亏有小田老师，每天能看着他们两个小时就足够了。
    在田梵看书的时候，学生们很有眼力见的把问题留在以后再问。
    他看的书都是系统推荐的经典。这些经典田梵有的看过，有的没看过。反正开卷有益，多读书总不是什么坏事。
    毕业于哈师大中文系的田梵的文学底蕴是足够的，配合着古汉语词典基本能读通各个年代的典籍。
    被别人翻译过的古籍经典就像被嚼过了一遍馒头。田梵这种自诩文化人的家伙怎能看白话版？传出去丢人啊！
    在这个喧嚣的年代，能静下心来读书的人少之又少。而在这个北方的小村当中的方教室，书香浓浓...
    田梵的安静也感染到了下边的学生，孩子们最好的学习方式就是模仿。他们看着田梵看书津津有味的样子，也觉得手中的书本变得有意思起来。
    孩子们的暑假作业本上面本来就有很多扩展阅读的东西，对于那些编者苦心孤诣留下的东西，大部分学生都不屑看它一眼...但是如果能看进去，其实那些小故事真的很有意思。
    学高为师，身正为范。
    这一刻，田梵触碰到了教育的真谛--言传而身教！
    两个小时的自习时光的时间飞快过去，当孩子们感觉到肚子咕咕叫的时候才发现，时间早就过了七点。
    “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啊！”田梵轻声说道。
    教室里的气氛“腾”的一声炸开了，之前的静谧荡然无存...闹才是孩子的天性啊！
    目送着学生离开校园，田梵关灯锁门，然后回到教室后头的宿舍写教学反思。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写教学反思算是看家本领了。
    虽然今天没有上课，但是看自习也算教育工作的范畴。所以也有写总结的必要。
    从业三年来，田梵能一步一步地站稳脚跟，能一天一天的进步，都是得益于自己的教学反思。
    没有思考的人生是空洞的，没有反思的教育是机械的。从业三年来，田梵的教育总结写了将近一个G...
    待日后他功成名就，成了知名的教育家，这些教育总结就能成为他着书立传的素材源泉，也是他四处吹牛哔演讲的材料基础。
    这一波--田梵在大气层！

 第五章 吾好在梦中学艺

    田梵的暑假生活无比的充实：白天跟着大哥、大叔们盖房子，傍晚看着学生上自习课顺便看书刷任务四进度，晚上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看小说啊！刷小姐姐跳舞啊！玩游戏啊！
    他又不是原始人！
    喜欢田园生活并不代表他不爱享受现代文明发展带来的精神文化成果。
    人一旦忙碌起来，时间就会过得特别快。有力大无穷的田梵帮工，他的房子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地而起。
    华夏自古以来就有基建狂魔的称号，给他家帮工的爷们都是工地的熟练工。挖坑、和泥、砌墙、上梁、盖瓦、拉电线、铺水管...就突出一个全面。
    有村里人的帮忙，田梵家的房子从挖地基到上梁封顶就没找过一个外边的工人。而且时间没到半个月，田梵家的房子就已经盖好了！
    房子是盖好了，至于如何装修就要看田梵自己的预算了。
    装修这东西懂的都懂，这玩意是个无底洞--十万块钱能装好，一百万也能装好。
    对于自己家的装修风格，田梵心中有自己的打算。房子是自己住的，风格肯定要按照自己喜欢的路子去装修。
    而且田梵在刷系统任务的时候，竟然看到了本条主线的任务竟然蹦出来了支线任务。
    支线任务是不占主线任务栏的，所以田梵秉承着搂草打兔子的优良传统，顺手接下了“支线任务a--亲手打造自己的家”。
    这个支线任务a的要求很简单，但是操作起来却无比令人抓狂：装修的每一个环节都要由田梵自己手工完成。
    如果他要是去外边找外援帮忙，那这个任务就算失败了。家装材料可以去外边购买，但安装必须由田梵自己亲手来！
    生命在于折腾，年轻人不支棱起来怎么可以？
    而且这支线任务的奖励实在是太香了--电工精通、瓦工精通、油工精通、水暖工精通、木工精通、小工精通...
    而且这些奖励是可以提前预支的！
    要是掌握了这些技能，装修对于田梵将没有任何难度，家居空间就像小孩手里的芭比娃娃一样--想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
    不过田梵的支线任务a要是失败了，系统会毫不留情地收回提前预支的所有奖励，同时还会收取高额的罚金--他的一半存款。
    不愧是用薪创造快乐的系统！
    惩罚的手段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令人心痛！
    那可都是田梵的血汗钱啊！
    系统提示任务奖励需要在梦境中提取，所以田梵在夜深人静躺在宿舍的床上的时候方才呼唤系统：
    “系统大佬！我要预支支线任务a的奖励！”
    “收到请求！”
    “批准预支！”
    “正在加载学习插件，请稍后...”
    “正在加载梦境空间，请稍等...”
    “空间数据加载完毕，请进入...”
    随着系统提示音结束，田梵眼前一黑就进入了梦境。
    着名心理学家弗洛伊德的“冰山理论”把人的心理活动比喻成一座冰山：意识是浮出水面的部分，而水面以下的看不见的冰山部分，则代表着人的潜意识。
    按照水和冰的比重，浮出水面的冰山部分约占 10%；而藏在水下的冰山部分则约占 90%。
    如果人能利用潜意识蕴含的百分之九十的精神力量进行学习，将会大大缩短学习时间，大大提升学习效率。
    而梦境就是开发潜意识的大门！
    同时，利用梦境的潜意识空间学习可以随意创设学习情境，只要通过外力以信息进行波动干涉，就可以利用梦境进行学习。
    这就是系统奖励技能的操作原理--不是硬性灌输，而是由宿主切切实实的学习。
    脑子是个好东西，硬性的灌输记忆会让大脑进入机械学习状态，会严重影响宿主的精神状态。而通过梦境进行潜意识学习能大大减轻人的精神负荷。
    “小田！把这面墙敲了！上大锤！”
    田梵刚恢复意识，就被一声粗犷的命令撵去干活。
    他发现自己莫名地出现在一栋别墅当中，而自己的身份赫然是一个万能工。
    什么叫万能工？
    万能工指的就是什么都会干的工人！
    梦境空间给他创设了一个随意实操的环境，只要他把活干呲了，迎接他的就是工长的大哔斗。
    那蒲扇大的巴掌扇过来老狠了！
    他是真不知道一个大哔斗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来讲有多大伤害。
    梦境空间只有别墅的内部空间，田梵就是想跑都没门...连窗户都没有！
    如果把田梵的梦境写成一本小说，书名完全可以叫《精英万能工从抡大锤开始》。
    在工长的大哔斗的威胁下，田梵工作起来那叫一个兢兢业业。那狗熊一般的身材就突出一个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即使田梵有“力大·无比”的加持，也扛不住他一个大哔斗。
    “先拿小锤扣缝，再上大锤搞定...”
    “墙面忌开长横槽，影响房屋的承重...”
    “水管要从顶上走，电路要从地上走...”
    “厨房公共烟道记得要安装止逆阀门...”
    “左零右相上接地...”
    “插座越多越相宜...”
    “双控灯光更方便...”
    “地砖上墙要浸水...”
    “下雨哗啦啦，油漆不能刷...”
    各种装修知识要点被田梵牢记在心犹如本能，各种工具在他手中如臂是指，各种建材他一眼就能辨认出好坏...
    也不知到过了多长时间，田梵终于搞定了梦境别墅的装修。在看不清面目的主人的邀请下，田梵和工人们一起去饭店吃庆功宴。
    然而酒菜刚刚上桌，田梵就被踢出了梦境...
    狗系统！丢嘞老谋！
    劳资辛辛苦苦几百天，连个席都不让吃？
    魂淡啊！
    当他再度睁眼的时候已是日晒三竿，在梦境里学习到的有用东西已经被系统分门别类地整理好储藏在大脑当中可供他随时调用。
    至于一些闲杂记忆--工长的大哔斗啦！房主的请客吃席啦！在梦里刷手机看小姐姐跳舞啦...这些东西都被系统无情的删除了。
    记不住梦里发生的事情不是应该的吗？
    美美地吃了一顿午饭之后，田梵觉得自己充满了干劲！
    爷梦中学艺三年（虚指）归来仍是少年！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了！

 第六章 钱不够，爸妈凑；缺钱花，找爸妈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虽然田梵身怀装修的全套技能，但是你要是啥工具也不给他，这货也只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人类脱离类人猿的最基础的标志就是使用工具。田梵在梦境别墅当中搞装修的过程中，已经能够熟练操作各种工具。从手动工具到电动工具到数控工具...只要不让他拿手指头抠，他都能给你装出来一套像样的房子。
    问题来了：工具从哪来？
    田梵之前住的地方肯定没有那些锛凿斧锯之类的玩意。
    他是个老师，不是个技师！
    教师宿舍没有不代表学校其他地方没有。红旗小学作为一个乡村学校，总务后勤仓库里边的工具那叫一个齐全。
    学生的桌椅板凳不可能坏了就给换新的吧？啥条件啊！必须得新三年，旧三年，修修补补再三年...
    除了学校的桌椅板凳，学校的校舍硬件出现破损也得由学校自身负责维护修缮。电路啊、水管啊、墙面啊...但凡跟装修有关的东西，学校的后勤仓库里边一应俱全。
    这些玩意算是教育部门对于乡村学校最大的人文关怀，不至于让乡村学校落到个连修东西都没工具的窘境。
    公家采购的东西--懂的都懂！
    便宜的东西除了便宜之外没啥优点，贵的东西除了贵之外再无缺点...在掌握了装修个各项技能之后，田梵惊骇的发现学校的后勤仓库简直就是个宝库。
    德国的电锤；霓虹的电钻，米帝的台锯...简直就是个小型的万国工业博览会。
    除了各种电动工具之外，仓库里竟然还有全套的传统工具。
    这些玩意原本属于村里的木匠老李头。老李头干不动重活之后就不再给人打家具了。然后村里出面花钱把老李头学校聘请为“万能工”兼打更的--除了看大门之外，还要给学校维修桌椅板凳、墙壁电路和水管...
    有了这些工具，田梵表示装修一套房子一点不难！
    所谓会了不难，难了不会...在全程参与了梦境别墅的多次装修之后，田梵对于装修的过程无比熟悉。
    是的！
    你没看错！
    梦境别墅是经过了多次装修的！
    你以为系统会让半生不熟的田梵顺利毕业？田梵跟着工长把梦境别墅装了十几次啊！
    从工业风、轻奢风到欧式风再到简约风...还有什么新中式、极简式、田园式、法式风，禅意风...只要是你叫得出名字的风格，田梵都经历过一遍装修。
    田梵为自家房子选择的风格是中式田园风，室内装修以木质为主。墙壁不刮大白，直接用石膏找平之后打钉上木饰面。
    这种装修方式最大的优点就是快，最大的缺点就是...贵！
    如果各种家具拿生态板凑活的话，整个房屋的装修价格可能不超过五万块钱...但是田梵能看得上生态板家具吗？
    不能够！
    家具必须上实木啊！
    咱老田辛苦学艺为的是什么？要得不就是个体面嘛！
    什么？你说钱不够？
    钱不够，爹妈凑！
    缺钱花，找爹妈！
    咱老田家的爸妈全都是高级职称。老两口月薪加一块足足两万块。二老都是节俭的人，手里的存款没有一百万也得有八十万。
    钱存着能下崽儿吗？这个时候不应该对孤立无援的儿砸伸出援助之手吗？
    咱买房都没找到爹妈要钱...哦！咱没买房！房子是杨大爷带着老少爷们给盖的！
    如果爹妈连装修的钱都不给，田梵肯定得怀疑一下自己是不是亲生的了。
    于是，田梵向老妈发起了“支援请求”。
    “妈妈~”田梵的声音让人无比肉麻，但是田妈妈却无比受用。
    “大儿砸！妈妈亲亲！mua~”田妈妈回应道。
    “妈~我没钱装修了！”田梵单刀直入。
    田妈妈吓了一跳：“儿砸！你有房子吗就装修？”
    “有啊！支书杨大爷给我盖了新房！新房盖好了，但是儿我没钱装修啊...妈妈~您忍心看我住进毛坯吗？”田梵楚楚可怜地问道。
    田妈妈一听心都化了：“儿砸~缺多少钱？妈给你！”
    “二十万够吗？”田梵弱弱地问道。
    “二十万能装个什么玩意出来！咱材料都用最好的！哪怕你住在村里也不能委屈自己！妈给你打三十万过去！”田妈妈宠溺地道。
    三十万？
    老妈这么豪横吗？
    田梵的房子的占地面积是一百二十平，如果抛开人工费，光用这些钱买材料，他家的装修能媲美斥资百万装出来豪宅你信不信？
    这年头人工比材料贵！
    田梵自己就是个超级万能工：开槽、布线、下管、走水、砌墙、铺砖、打家具、装电器...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如果把这三十万都花在材料上，田梵真就能把他家的建材按照最高性价比顶格购买。
    全屋伟星的管、亨通的线、马可波罗的砖...就是这么豪横！
    家电咱也可以买好的--卡萨帝的冰箱，史密斯的热水器，方太的洗碗机...
    三十万！
    那还不可劲儿造？
    如果田梵悠着点，还能从三十万中节省十几万出来装进自己的小金库。
    系统的抽奖功能还没开过光呢！
    十万元一次的价格让田梵属实有点hold不住啊！
    要知道他的月薪只有两千八！
    除了工资之外，田梵别的收入半毛没有...拿什么给系统凑十万去？
    如果装修能有盈余，田梵觉得可以尝试一番...
    所谓系统出品，必属精品--田梵觉得自家系统不会在自己斥十万巨资抽奖之后送上一个“谢谢惠顾”吧？
    系统不能...至少不应该这么无耻！
    要是这系统是娱乐圈辅助系统、影帝、歌王培养系统，别说十万一抽，就算一百万一抽田梵也能轻轻松松拿得出来...
    但他只是个穷教书先生加未上岗的农民...哪来那么多钱供他挥霍？
    老妈的支援很快到账。在亲妈的赞助下，田梵的银行卡的余额终于来到了六位数。
    这是历史性的突破！
    这是史诗级的成就！
    喜极而泣，喜大普奔，喜出望外，喜上眉梢了属于是...
    钱到位了，装修就可以开始了。
    装修第一步，铁臂阿童木...呸！
    装修第一步，买车来代步！
    不管是家居建材还是水暖五金，想要从城里买回来总得需要个东西拉吧？
    打车？出租车一趟才能拉多少玩意？
    钱可不是这么败祸滴！

 第七章 逮虾户

    一个装修工人的最佳座驾是什么？
    五〇小卡！
    五〇这个品牌在江湖上一直以“遇强则强，动力不详”而着称。
    前坐后货的布局实用合理，新车全款三万的价位让工薪大众疾呼亲民。田梵要买载货工具，这玩意也是最佳之选。
    更重要的是，在梦境空间当中，田梵已经掌握了五〇小卡的一百零八种维修姿势。
    也不知道工长从哪淘换来的“蓄力亚战损”级的破车，它几乎以一天坏三次的频率出现在别墅的地下车库里等待着田梵的维修。
    从发动机的换油到变速箱的维修再到雪地胎的更换和车载录音机的接线...田梵对于五〇小卡的熟悉甚至超过了小卡生产线的工人以及把它发明出来的工程师。
    多么痛的领悟啊！
    所以田梵自己选择代步工具，必须挑自己熟悉的来。
    趁着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田梵骑着小电驴就奔着二手车交易市场而去。
    全新的？
    狗都不开！
    老司机都买n手的！
    经过仔细斟酌考虑，田梵终于从车贩子手中选中了一辆12年的五〇小卡。
    饱经风霜的外壳，破破烂烂的风挡玻璃，用胶带糊住的保险杠...这些条件无一不是田梵跟车贩子讲价的本钱。
    接下来就是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降价环节了。
    只要不是超市一口价的东西，卖东西的商贩那都有讲价的余地。
    田梵喷了半个小时唾沫，指出了这辆破车的三十多个毛病之后，二手车贩子差点崩溃了。
    “大哥！你是来砸场子的吧？”车贩子都快哭了：“我家验车的小弟都没你专业！按照你这么算...你开走这车我还得给你钱？”
    田梵摸摸鼻子：“一千五...你要同意我就开走。这破玩意除了我要，放在你这也是生锈的货！”
    “加点吧！”车贩子苦着脸道。
    “我还没跟别人嚷嚷你这儿买车送魂环呢！”田梵低声道：“这是事故车吧？”
    车贩子：......
    “大哥！”车贩子眼泪汪汪：“一千五你开走吧！我权当交朋友了...大哥下次别来了行吗？”
    田梵笑笑：“二手汽车配件商店在哪边？从你这买的这玩意不捯饬捯饬我还真不敢上路...”
    车贩子如丧考妣地接过钱，然后跟田梵指了指市场里边的某个商服。
    “得嘞！谢了您！”田梵一把将小电驴举起来轻轻地放在车斗里。
    车贩子被田梵的这番操作吓了一大跳。大哥！您这可是电动摩托车！净重二百来斤的玩意就被您这么举重若轻地放在车斗里了？
    你是微型起重机吧！
    “大哥...要不这车我不卖你了...您别开出啥事儿来再回来揍我！”车贩子两股战战地道。
    田梵嗤笑：“我敢买就敢开...你这车啥毛病我门儿清！”
    “我害怕...”车贩子弱弱地道。
    二百多斤的力气给自己一下...真不是自己这小身板子能承受的痛啊！
    “你安心！”田梵道：“要不你陪我去买配件？我修完估计你就能放心了！”
    车贩子点点头。今天自己也不卖车了，就专门伺候好这位爷得了。
    还是那句话：权当交朋友了！
    能轻松扛起来一台小电驴的男人绝对算得上奇人，能与之交好绝对稳赚不赔。
    然后车贩子兄毅然地坐上了田梵的破车，指引着他在大院内开车为他人工导航。
    车没开多远就看见了二手汽车配件超市的招牌。车贩子显然跟这里的老板认识，在介绍了一下田梵要买配件之后，就老老实实地跟在田梵身后。
    田梵接过汽配店老板递过来的笔纸之后，唰唰唰地开始写单子。
    这破车需要捯饬的地方太多，如果就这么直接往家里开，指不定自己就变成这辆车的魂环了。
    二手配件的优势就是价格低，有些二手配件甚至是无本来的--懂的都懂。
    田梵要了不老少的配件，最后价格算下来竟然没还超过四位数就显得相当离谱。
    还是那句话：材料不值钱，值钱的是技术。
    在借用汽配店的老板的地方和工具之后，田梵十分专业地把这台濒临报废的五〇小卡抢救了回来。
    这一次抢救至少能为它延寿十来万公里...再跑十万公里之后，这台车就真该报废了。除了神仙下凡施法，凡间的机修工肯定是救不回来了。
    十万公里也足够田梵用了...一千五百块买到手，又用八百块钱修好破玩意还能安全的开十万公里简直让资本家都痛哭流涕。
    成本简直节约到家了！
    在修理五〇小卡这方面，田梵的技术应该能摸得到大师级的门槛。这属于被工长的大哔斗逼出来的被动专精...
    二手车贩子对于田梵的技术叹为观止--这就叫专业啊！
    车子修好了，田梵踩离合、打火、挂挡、松离合...起步出发！
    五〇小卡的驾驶技巧快刻进田梵的dNA了...别问田梵的车技是从哪练的！问就是在梦里！
    刚刚八百块钱的零件费当中最大的一部分是一台车载电脑。
    这玩意的初始配置是台收音机...田梵用二百块钱买了一台车机装了进去。至少这玩意可以连蓝牙听音乐，这年头谁家还有磁带啊！
    “小艾同学！”
    “在~”
    “播放逮虾户！”
    “好的！”
    咱都开五〇了，开车怎能不配上飙车神曲？仪式感必须拉满！
    “水中芭蕾~印度的猛男”
    “印度米饭~快去感受”
    “欧的破车~是印度的买”
    “虚色法师银麦爱”
    “动图c买嗨~”
    “的北车~北车”
    “看吐c脑~应农射死”
    “外音图友阿买呢...”
    曲子播放到高超部分，田梵扯着脖子跟着一起唱--经典永流传了属于是。
    “逮虾户！”
    “爱窝炸死特兵营的士呸比佛！”
    “海尔on的死追特！”
    “爱的爱弄维死买贪图狗！”
    “靠密柚爱的三溪死米斯特米！”
    “带你老妈飞~”
    “一所哈里他踹错屁屁~”
    “莫～～～～～”
    提速！
    换挡！
    再提速！
    再换挡...
    田梵流畅的车技让他化身马路小王子，遇见没人、没车、没监控的路口他还能拉手刹秀个漂移！
    在村道上开五〇的感觉...
    倍儿爽！

 第八章 完成任务二，奖励暴击

    “任务一--完成居所的重建”是一个长期而艰巨的任务，没有足够的耐心是不行的。
    为了提升任务进度解放任务槽，田梵决定先暂缓家装的速度，集中力量先把任务二搞定。
    等秋冬之际就不适合开荒了。
    有人可能会问：为啥啊？
    冬天很好理解--天寒地冻，土地比钢铁还硬...至于为啥秋天不行？因为秋天的时候，杂草的种子会成熟掉落。如果这个时候开荒的话会让杂草的种子大量落地。等来年开春再种东西的时候，疯长的杂草会让你怀疑人生，思考生命的意义...
    夏天正是杂草茁壮成长的时候，这时候把地它们非常结实，而且不用怎么弯腰就能将之连根拔起，干净利落地处理掉。
    之前一段时间，田梵一直忙于盖房无暇分身。但现在不同了--田梵房子盖完了，而且还配车了。他可以在清理杂草之后直接用五〇小卡把杂草拉到指定位置堆放。
    开荒的工具是从学校后勤仓库拿的--他现在都走顺腿儿了。后勤仓库真是个宝藏啊！
    小到螺丝钉、螺丝帽，大到电锯台锯，后勤仓库都能满足你的需要。
    开荒的第一步是圈定范围。任务二的要求是开荒一亩...但咱老田能仅仅满足于一亩地的园子吗？
    我说个数！
    两亩！
    一亩种菜，一亩种水稻；一亩旱地，一亩水田！
    不管水田旱地，想要开荒总得先清理杂草。
    这种活必须手工完成！
    除草剂虽然也能起到消灭杂草的过程，但是不管使用农药总会有残留。这块地田梵可是准备自耕自重自吃--用除草剂除草不是间接给自己下药吗？
    咱种豆南山下图的是什么？
    还不是远离“科技与狠活”？通过自己的劳动吃上放心米、放心菜！
    吭哧...吭哧...
    田梵戴上劳保手套，跟一头老黄牛似的弯腰拔草。
    在“力大·无穷”buff的加持下，田梵所过之处的杂草“尸横遍野”。得亏现在是盛夏，杂草的种子还没成熟。
    不然的话，他这么拔草带来的后果就是草籽洒满山！
    两亩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把人放在地块里，那还真就是看不到头的距离。
    光拔草的工作就耗费了田梵一个上午的时间。日上三竿的时候，田梵从心地躺在树下吹风吃西瓜。
    西瓜是早上放进溪水里冰镇的，跑了一上午，简直透心凉。
    一块提神醒脑，两块缓解疲劳，三块...就该上厕所了。
    冰西瓜和三伏天更配呦~
    西瓜是支书杨大爷送的--这是某个村民赶集特意给田梵捎回来的。
    家长们哪能不会感激小田老师暑假免费给孩子们上课的恩情呢？
    田梵一整个夏天的肉蛋菜奶基本都被家长们包圆了。
    如果口气狂妄一点，田梵甚至可以掐腰宣布：“劳资在红旗村吃西瓜就没给过钱！”
    太阳往西边打斜之后气温才算降下来。田梵把地上的杂草摞成捆之后堆在车斗里。
    别看两亩地不大，清出来的杂草足足拉了十几车。
    没办法！
    荒地的杂草就是这么多...如果这是一块农田的话，长了这么多杂草可就真的不能要了。
    至于翻地和平整的工作就得放在明天了。农村的规矩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吃完晚饭的田梵还要去看小崽子们上自习呢！
    最难搞的薅草搞定之后，开荒的剩余工作就可以利用机械来完成。
    不会吧！
    不会吧！
    不会有人觉得田梵会真的傻到用铁锹锄头翻地、平地吧？
    旋耕机、起垄机它不香吗？
    红旗村是一个农业村！
    谁家不趁一台两台翻地、耕地的机器？
    田梵没有不代表他借不来啊！
    只要不是春耕农忙的时候，村民们家里的机器基本都是闲着的。田梵想把拖拉机当卡丁车开出去溜溜，村民们都不带有二话的！
    一开始的时候，系统对于田梵偷懒的想法很是抗拒，甚至想给他打差评...但是田梵据理力争：
    你是最强乡村居士系统，不是最强原始人系统！
    现代化的工具摆在那里，为什么让我不用？
    难道咱老田要被人当成智障看待？
    还是咱就剩一把子傻力气？
    系统出离地沉默了，最后还是认同了田梵使用旋耕机翻的操作。
    看看...系统也不是不近人情滴！
    好说好商量也是能讲明白道理滴！
    第二天清早，田梵的山谷里就传来了单缸柴油机的轰鸣。
    田梵在李家二叔的指导下，一步一个脚印地推着手扶拖拉机前进。拖拉机所过之处，表层的土壤被扣了下去，黝黑的土壤被带了起来。
    这样的地就已经能种了！
    有机器的帮助，田梵的两亩地只用了不到俩小时就完成了最后的开荒步骤。
    按照系统要求，田梵的任务二已经合格！
    把拖拉机还给李二叔之后，田梵坐在树荫底下和系统对话。
    “系统！结算任务二！”田梵道。
    “正在检查任务成果...”
    “正在结算...”
    “叮咚！恭喜宿主首次完成任务！”系统发出了喜悦的通告。
    “因为宿主开荒两亩，大大超出了系统的要求，任务奖励发生暴击...额外奖励生成中...”
    “暴击？”田梵先是一惊，然后又是一喜。
    伤害暴击是数值翻倍，那奖励暴击呢？
    这是要发啊！
    “额外奖励生成完毕！私家陵园...灵园改造完毕！”系统提醒道。
    “你说的是陵园吧？一定是陵园吧！我书读的可不少！你骗不了我！”田梵跳脚道。
    “不！是灵园！你理解错了！”系统坚持道：“宿主不想听听灵园的作用吗？”
    田梵果然被系统转移了注意力，他认真地听从系统的讲解。
    “灵园顾名思义就是充满灵气的园子...宿主开垦出来的两亩地种植出来的作物会富含灵气，具有口感好，营养高的特点。长期食用可延年益寿，强身健体。”
    “因为富含灵气，灵园种植的作物生长期会有明显的缩短，反复耕种也不会地力衰竭...”系统介绍道。
    这么顶？
    这不就是修真小说当中的灵田吗？哪怕种一根杂草都能长成天材地宝的牛哔存在。
    “系统啊！你说这灵气都有了，能不能给咱安排个修真、修仙之类的任务啊？不说寿与天齐，咱不贪心...活个千八百年就行！”田梵舔着脸问道。
    “对不起...没有！”系统遗憾地道。
    田梵也就那么一问，有就当捡便宜了，没有也没啥问题--世界上亿万人不都得经历生老病死吗？自己能在这生与死之间活出精彩就够了！

 第九章 首抽出奇迹：爆开地下室

    “对了！系统！灵园改造咱先不说...我的任务奖励怎么领取啊？”田梵问道。
    系统回答道：“梦里领取！因为种植技术资料包过于庞大，所以这边建议您分批次学习--您需要用到什么技术，就去学什么技术。”
    确实哈！
    农业种植技术是一门穷极一生都研究不透的巨大学科门类，如果把田梵关在梦里一门心思学种植，他可能会被逼疯。
    系统还是蛮体贴周到的嘛！
    还是很重视宿主体验度的哈！
    “系统啊...还是细说一下灵园的功能呗！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咱们要是扣大棚种人参，能不能三天种出百年老参，半个月种出千年大棒槌！”田梵想起了种田流小说的基本路数。
    那些主角当中，十个有八个是依靠着卖千年人参、卖百年灵芝发家致富的。
    人家可以，咱凭啥不行呢？
    “欢迎宿主做梦！梦里啥都有！”系统毫不留情地泼了一瓢冷水：“灵园能缩减作物一半的生长期...只需五百年就能种出您想要的千年人参！”
    “五百年？那我还种个啥了！”田梵愤愤：“五百年我都成骨灰了...”
    “灵园是系统奖励宿主种菜的，不是让宿主种千年人参的...请注意灵园的使用方式！”系统提醒道。
    也是...
    自己还是想太多了！
    能缩减一半的生长期已经相当厉害了！
    “哎？”田梵突然找到华点：“听说扣大棚能缩短生长期...如果我在灵园扣上大棚，会不会让作物的生长期变得更短？”
    “可以呦！”这回系统给出了肯定回答。
    大棚技术是非常成熟的农业生产技术，通过大棚改善作物生长环境，确实可以缩短作物的生产时间。
    不过大棚更大的意义是可以让土地在不适合露天种植的季节进行农业生产。
    依靠大棚技术，田梵可以让灵园一年四季长东西，可以把灵园的价值发挥到极致。
    就拿水稻来说--东北的露天水田只能一年一熟。但是扣上大棚调节好大棚环境之后，能做到一年三熟...如果用灵园扣大棚进行育苗和种植，一年六熟不是梦啊！
    原本八十多天的生长期能被灵园缩短到四十多天，农业专家听了男默女泪啊！
    旱地灵园也可以扣棚种菜，只要把成熟期岔开，田梵就能靠着家里的两亩灵园实现蔬菜自由。
    如果扣了大棚，田梵的灵园可以种植的蔬菜种类就可以变得更多，不再受限于东北的气候环境。自己一年四季都能享受新鲜蔬果。
    大棚！一定要扣！
    一定要扣好的！
    大棚和大棚也是有区别的--有简易的竹木架大棚，有钢筋支撑的圆拱形大棚，有连体式大棚...
    大棚上的覆盖物也多种多样--有以聚乙烯或聚氯乙烯为原料的普通棚膜，有升级版的聚乙烯多功能长寿膜，有平板玻璃、钢化玻璃、有机玻璃等永久性久性钢结构温室大棚导光覆盖材料...
    按照田梵的性格，要么不盖，要盖就要盖最好的。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一栋占地两亩，内置室外气象监测、室内环境监测、植物本体监测、自动控制、智能灌溉、云智能水肥一体系统、化机械化采摘功能的温室大棚的价格不低于八百万...
    东西是好东西，价格也是好价格...
    除了主体温室大棚，卷帘机、风机、外遮阳电机、内保温电机、电动窗、补光灯、喷淋、滴灌设备...这些都是要额外花钱滴！
    田梵有钱吗？
    有...但不多！有了...又没完全有！
    老妈是赞助了三十万，但那是装修款项！而且就算田梵把这三十万挪用了，也就刚够采购智能温室的钢结构框架的...
    感受到了田梵的烦恼，系统适时地建议道：“亲~为什么不看看抽奖功能呢？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拼一拼，黑土变黄金！鉴于宿主的强烈渴求，【荷岚原产智能大棚全套组件】现已加入豪华奖池！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呦~”
    田梵：？？？
    好家伙！
    田梵就好家伙了！
    系统你为了让我抽奖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吗？
    连奖池都带随时更新的吗？
    魔鬼!
    你简直就是魔鬼！
    我快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手！我要剁了他！
    冲动消费是魔鬼啊！
    一发就是十万元啊！
    此刻，田梵的脑海里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我没钱...一发十万元实在是太贵了！”
    “不...我有钱！妈妈给的三十万还热乎呢！”
    “那是用来装修的钱！”
    “装修嘛...节省一点啥都有了...一发！就抽一发！单抽出奇迹嘛！”
    “就一发...不能再多了！”
    “好！就一发！”
    经过一番纠结之后，田梵终于满怀歉疚地打开了抽奖界面。
    “欢迎宿主前来抽奖！您抽奖的所有花销都将转化为善款捐助给有需要的人！”系统道。
    “行了...抽吧！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观音菩萨、真武大帝...保佑咱一发入魂吧！”田梵念念有词地祷告道。
    也不知道他一次求这么多大佬会不会引起上头打架，反正田梵的首次抽奖波澜不惊地完成了。
    “恭喜宿主抽奖成功！奖品为【爆开地下室】，请您查收！”系统发来了祝贺。
    爆开地下室？啥玩意啊！
    我的荷岚原产智能大棚全套组件呢？
    果然玄不改非，氪不救命...该花的八百万估计一分少不了。
    话说这“爆开地下室”是啥玩意？
    听起来就充满了艺术成分啊！
    “系统！有说明书没？”田梵问道。
    “爆开地下室--来自于多啦a梦世界的神奇道具。宿主把该装置填埋入土，开启引爆装置之后就会在地下自动生成一个长一千米、宽一百米、高十米的巨大地下室。”
    “地下室为金属结构，抗震防爆，是避难躲灾、抵抗丧尸末日的绝佳庇护所。”
    “地下室自带安全核反应发电设备、恒温调控设备、污水处理装置、主人识别防盗系统...同时宿主可以自由划分地下室的内部空间，地下室会生成墙壁进行空间隔断...”
    长一千，宽一百...那就是十万平米的面积？
    乖乖！
    那得多大？
    而且这还是个隐蔽的地下室！
    哪个男人能拒绝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秘密基地呢？
    十万元换来个这！
    不亏！
    不亏！

 第十章 种花家人关于爆开地下室用法的奇思妙想

    在收到爆开地下室实物的时候，田梵不禁感叹科技的力量。爆开地下室的本体只是一个小小的黑盒子。但就是这么小小的盒子，在爆开之后竟然能在地下形成一个巨大的地下室。
    “系统...你说这玩意是是什么原理？小小的一个盒子就能炸成一个大地下室？”田梵好奇地问道。这属于老师的职业病了...
    系统简单地回答道：“这个盒子的材料是稀有的活性金属。它在按下爆破开关之后会完成充能、分化繁殖的过程，并在发生这一过程的瞬间形成极大能量炸开地下空间。而繁殖后的活性金属会覆盖在地下空腔的表面，成为支撑地下室的主体金属结构。”
    “在使用爆开地下室的时候要注意自家地下不能有地铁通过，不然的话爆开地下室会破坏地铁的原有空间。”
    系统认真地提醒道。
    田梵是不存在这种疑虑的--他家房后就是山连着山连着山...别说地下室只延伸一千米，就算延伸十千米都不带有地下工程的。
    现在只需要找个地方把它埋进去，然后摁下开关...等待它boom一声之后就能喜提黑科技超大地下室了。
    温湿度可调，自带无限电力，活性金属可按照意念随意塑形...
    等等！
    田梵那神奇的脑回路迸发出了一个奇妙地想法：为什么大棚非得要在地上扣呢？咱这黑科技地下室不比什么大棚都先进？
    有无限电力加持，咱直接安装LEd植物补光灯带它不香吗？
    光照解决了，适宜生长的温度可以用地下室自带的温控系统解决。
    水？
    咱也不缺水啊！
    田梵的家在山里！山里！山里！
    他家房后就有一条山泉啊亲！
    有山泉的地方能没有地下水吗？
    引一条地下水脉过来，田梵以后连水费都不用交了啊！
    植物收获之后的残骸怎么办？
    更好处理了！地下室有自带的垃圾处理和污水处理设备...
    田梵把自己的想法和系统一叨咕，系统直接就被田梵给干沉默了。
    “你为什么会想到这儿呢？”系统抓狂地问道。
    田梵幽幽地回答：“因为我体内流的是种花家的血脉啊！”
    十万平方米的巨大空间不种地简直浪费有木有？
    君不见，住在楼房里的很多人还在千方百计的在阳台种菜呢！
    自己喜提十万平米豪华地下室，怎能没有种田的想法？
    华夏人在获得土地的第一想法就是--能不能种？怎么去种？能种点啥？
    咱！
    田梵！
    根正苗红！
    不得不说，田梵卡的这个bug属实巧妙...按照系统的奖励，田梵开垦出来的两亩地确确实实地被转化为了灵园。
    而灵园的地下...它也是灵园啊！
    如果把爆开地下室安放在灵园下头，理论来讲，它也是能享受灵园的灵气加持的。
    你说地下室没土？
    谁说没土就不能种东西了？
    无土栽培了解一下？
    你家没水培过绿萝吗？
    有爆开地下室卡bug，田梵喜提灵园翻倍奖励...在超级地下室里，田梵可以在灵园范围内享受灵气的种植加成--品质提升，生长期减半！
    这十万！
    值！
    首次抽奖就这么红...要不再来一把？
    就在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的时候，田梵毅然决然地将它碾碎...
    合理氪金！
    绝不上头！
    田梵按照操作说明把爆开地下室埋在院里--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
    起爆！
    boom！
    巨大的轰鸣之后，田梵发现他家院子的地面毫无变化。
    这是？
    碰见假冒伪劣商品了？
    田梵问道：“系统...翻译翻译这是什么情况呗？”
    “已经使用成功了啊！”系统解释道：“你家的院子，包括两亩灵园以及后山的一大块面积的地下都成了地下室。”
    “为啥没变化呢？”田梵问道。
    “你走到刚刚挖坑的地方站好！”系统指点道。
    田梵听话地走过去，当他站定之后，地面微颤，然后他脚下一米见方的地面缓缓下沉，带着他进入了广阔的地下室里。
    “我去！电梯啊！”田梵感叹。
    “只是活性金属的变形功能之一而已...”系统对于田梵的少见多怪表示嫌弃。
    降落了将近十五米左右，田梵终于踩到了地下室的钢铁地板。这些活性金属看起来又冷又硬，但是用脚踩下去缺十分温润。
    十万平米大，十米高的巨大空间看起来无比壮观。这一瞬间，田梵感觉自己无比渺小...
    田梵情不自禁地感叹：“太帅了！”
    他像狗狗巡视领地似的沿着地下室的墙壁走了一圈--没啥卵用，因为这里啥都没有。
    毕竟他抽奖抽来的只有一个地下室。想要开发地下室的其他功能，还是需要他自己置办东西。
    比如无土栽培的培养液；
    比如模拟阳光的led灯带；
    ......
    现在在这种地还为时尚早，田梵还有新房没装修完呢。
    不过这个超级地下室给了田梵新的装修思路--他家好像以后不用交水电费，更不用头疼下水排放了。
    原本他的计划是在房后挖一个坑用砖头水泥砌一个三段式的化粪池。但是有了超级地下室的垃圾、废水处理系统，他可以把家里的下水管直接和地下室连在一起。
    同理，田梵家的电路和水路也完全可以蹭地下室的。电路简单，就是拉条线的技术难度...水路就需要复杂一些了。
    毕竟地下水的水质偏硬，如果直接饮用的话会引起一些生理不适。
    但是田梵不缺电啊！
    他可以在地下室设计一套电解水、燃烧还原产出纯水的装置--这里边涉及的化学变化非常简单，只要学过初中化学的就能明白。
    这种方法唯一的缺点就是--费电！
    然而他家的地下室啥都缺，但就是不缺电。
    还有人说，纯水不包含矿物质和微量元素，长期饮用会导致人体缺乏这些微量元素。
    可去他的吧！
    念过书的人都知道这是卖矿泉水的厂家忽悠人的话术！
    什么人是通过喝水来摄取的营养物质的？
    不吃饭啊？人体的绝大多数营养都是通过吃饭获取的！
    更何况水里的所谓矿物质、无机盐根本就不能被人体所吸收，一般情况下就是怎么喝进去的，就怎么niao出来了。
    为啥饮用水厂家不卖纯水？
    贵啊！
    这玩意一般应用在生物、化学化工、冶金、宇航、电力等领域的实验当中。谁这么烧包喝这东西？
    有了这套设备，田梵家冬天取暖都不用烧炉子了--直接用氢气燃烧释放的热量烧热水，把热水管道铺在地板下头不就是地热吗？

 第十一章 买籽儿

    听到田梵异想天开的设想，系统无奈地问询道：“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电解水呢？”
    “我初中高中的化学知识加一块就剩下这点了...”田梵尴尬一笑道。
    “友情提示：地下室的水过滤循环系统可以直接把污水净化到饮用级别直接使用，并不需要脱裤子放屁一般的完成电解、燃烧过程。做饭和取暖也没必要搞什么氢能源，高功率电炒锅和电锅炉就能满足你的所有要求。”系统善意告知道。
    田梵：......
    好吧！
    自己的思路走进牛角尖了！
    做饭为啥非得要烧火呢？
    局限了！局限了！
    电炒锅和电锅炉这些东西，现在的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一万块钱足够买来最好的家用级电锅炉了...至于电炒锅，那玩意贼便宜！
    总的来说，抽奖换来的超级地下室能为田梵的生活带来极大的便利，为生活质量的提升做出了巨大贡献。
    地下室的金属墙壁看多了容易头晕，田梵溜达一会儿就回到了地面。
    看来家里的围墙必须要往高了砌...不然谁路过眼看着自己沉进地底都得吓个够呛。
    现在是七月底，如果选好种植品种，自己的地上灵园在入秋之前还能种一茬菜。
    最好的选择就是东北传统的仙人组合--地三鲜（仙）：土豆、茄子和辣椒。
    茄子和辣椒的生长期是俩月，在灵田种植一个月即可成熟收获；土豆的生长期是四个月，在灵田种植两个月即可收获。
    土豆是埋在地下长的，所以可以稍晚收获，只要在霜降之前把它们挖出来就oK。
    决定好种植目标之后，田梵就准备晚上回宿舍做梦学习。
    当晚，田梵就变成了一个种植茄子、土豆和辣椒的菜农。从选种育苗到培养收获的所有过程他都完完整整的经历了好几遍。
    除此之外，他还掌握了三种植物的各种病虫害的防治方法。可以自信点说--一梦过后，田梵已经成了地三鲜种植专家！
    等醒来之后，已经成为“地三鲜”专家的田梵开车去市里买种子。
    七台河的新兴区有一条农业街，一条街的商户都是做得和农业相关的买卖：农机、农业器具、种子、农药、化肥...最离谱的还是一家商店竟然卖小型喷药飞机和农业无人机！
    田梵来到一家名叫“华强种子商店”的铺子--摊牌了！他确实是被这名字吸引来的！
    他特别好奇：当自己问“这种子保熟吗”的时候，老板会不会砍自己...
    华强种子商店的老板是个看起来挺憨厚的中年人。
    当田梵提出要购买茄子和辣椒种子的时候，他显得相当惊讶。
    这时候种菜？赶趟吗？这不得刚挂果就冻死啊！
    “老弟呀...听哥一句劝，现在不是种菜的时候啊！”华强老板善意地提醒道。
    田梵笑道：“我是扣大棚的...想种一茬秋菜赶在深秋上市。”
    “大棚吗？那没事了！”华强老板点点头：“深秋正好是青黄不接的时候，那时候卖菜确实有赚头，不过供暖成本也高啊...”
    “有什么好品种推荐一下呗！”田梵问道。
    “茄子的话可以试试这种黑龙至尊3号。这是早熟的杂交一代茄子品种。对比老品种的大龙系列，黑龙至尊3号的颜色更黑，亮度更佳，精品率更高，特别适合上市出售。”华强老板介绍道。
    “如果不喜欢这款的话，东北神龙2号也挺不错的...它属于绿果环类型茄子，极早熟，深受咱们这嘎达的种植户的喜爱，是早春露地、扣拱棚首选品种。”华强老板又拿出一袋茄子籽说道。
    “能开封吗？”田梵问道。
    “那不行...开封就卖不出去了...不过咱家种子个保个的高发芽率！”华强老板自夸道。
    反正这玩意不贵，田梵先买了一袋黑龙至尊三号茄子籽。用剪刀开封之后取出一小把托在掌心里仔细观察。
    种子倒是挺饱满的，质量确实不差...如果生芽方法合适，出芽率能达到百分之九十八以上。
    “老板你家籽儿不错！”田梵点头道：“再拿一袋辣椒籽！”
    茄子和辣椒的种子在种子商店就有卖，但是土豆种子就比较麻烦了。
    那玩意是块茎种植的--种土豆长土豆。
    有人可能没见过土豆种子是啥玩意...说白了！咱们吃的土豆就是种子！
    等土豆放时间长了就会发芽，把发芽的部分连带着部分土豆块切下来种在土里就能生根发芽结新土豆了。
    所以田梵的土豆的种子是从网上买的，他找了一家评价很好，评分很高的店家直接下单。不去实地挑选，网购种子这种事情说白了就是抽奖...
    爱好者在买回来种子之后种下去之后才能知道自己挨没挨坑，但是田梵这种专家直接看种芽就能判断这玩意的成色如何。
    买回了种子，田梵到家就把茄子和辣椒种子用热水泡上了。
    茄子的催芽比较麻烦，需要将茄子种子放入55c温水中浸泡15分钟，不断搅拌。待水温降至常温后再浸泡24小时。
    将浸泡后的种子彻底清洗，消除水膜，捞出晒干，控水降温。最后用湿纱布或毛巾包好种子，放置在20-30度左右的环境中，三到四天左右就能出芽。
    这种活就得内行人才能干明白，换个外行人就会挖个坑，埋点土...最后能种出东西来才怪呢！
    在等待种子发芽的这几天，田梵去建材商店把自己需要物资一股脑地拉回了家。
    三十万多一点的存款在抽奖之后剩下二十万出头。在这一番疯狂采购之后，只剩下十二万备用。
    八万多的建材当中比较贵的是实木板，毕竟要追求档次和品质的话，实木确实是最佳选择。
    除了实木板之外，花销的大头是卫浴用品。
    洗手盆田梵要用岩板无缝贴面，工艺他会，材料得买。
    岩板这玩意除了贵之外没别的缺点...耐高温、硬度高、抗氧化...然而就是贵！
    烧马桶这事儿田梵是真的不会...万能工真没万能到这种程度。马桶这东西他会安装、会维修、会接管...就是不会造！
    当然也有丐版平替的方法--以砖石结构砌蹲坑，自己焊水箱加上简单机械结构做成原始冲水蹲厕...
    但是那玩意真的掉档次！
    花几千块钱买个能自动开盖、能自动冲水、能加热、能冲洗、能妇洗、能吹风、能烘干、能放音乐的智能马桶它不舒服吗？
    华夏应该有很多兄弟们都有蹲坑玩手机的习惯吧？（有同样习惯的举爪--作者：(^▽^)┛）
    为了守护菊花，就花点钱吧！
    蹲坑嘛！
    不寒碜！

 第十二章 劳逸结合

    为了工作方便，田梵把学校后勤仓库里的工具都“借”到了自己的家里。
    在院里搭了个面积不小的棚子之后，田梵就有了一个临时工作间。在这个临时工作间里，各种建材原料被田梵的巧手加工成自己需要的样子。
    装修的顺序是先下后上再中间--也就是先在下边布线铺管，再往头上打吊顶。
    很多工程人都喜欢电走地、水走天...但是那种情况不适合平房。
    水走天（花板）的情况是为了检修方便，一旦发生漏水可以段时间发现，在天花板漏水的水管可以更好维修。
    但是田梵住的是平房，不用看楼下的脸色行事，水管走地的优势更明显。而且他全屋通铺的都是好管子，正常情况下几十年都不带坏的。
    走地的最大优势就是抗氧化--被埋在下头的水管不接触空气，可以使用更长时间。
    田梵家的地面现在还是土地，只要做个简单的找平就能开始施工了。
    他家地下需要布设三种东西--水管、电线和地暖管。
    田梵的业务非常熟练，这些基本的硬装工程技术简直记忆犹新。一百二十平米的房间而已...那梦中大别墅的硬装工程才让人抓狂呢。
    工长那厮就盯着自己一人薅羊毛啊！
    别的工人划水、躺平、当咸鱼这家伙熟视无睹，旦自己稍稍偷懒那就是一个大哔斗...
    梦境别墅装修的基本流程就是：田梵干活，工长监工，其他工人围观划水然后在合适的时候给田梵指点方法。
    地暖和电线线路的铺设总共用了一整个白天，然后田梵在晚上就用小车和好混凝土把地面封上了。
    地面的封闭硬化完成之后的工作是装吊顶。
    田梵买的是集成吊顶，那玩意的施工难度不高，只需要搭好框架，把吊顶模块送上去固定好就成了。
    平房不搭吊顶的话一抬头就是难看的房梁，虽然视觉空间很大，但是终归不太体面。
    他家的室内结构是两室、一厅、一书房、一厨房、一卫生间...哦对了！还有一个地下室。
    他家室内也有通向超级地下室的通道，超级地下室的材料是活性金属，可以在任意地方开门下去。
    厨房和卫生间的吊顶最好不要用石膏板，那玩意不防水防油，用一段时间就会让打扫卫生的你欲哭无泪。
    吊顶工作要在地面的水泥干透了之后才能进行，不然你擦鞋的样子会无比狼狈。
    速干水泥的晾干只需要一天，所以田梵久违地给自己放了个假。
    田梵从这个暑假开始，就一直在忙忙活活...盖房、整地、装修...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让他的一天时间变得无比充实。
    但人毕竟不是陀螺，一直连轴转的话很容易产生心理问题。虽然田梵确实有当卷王的爱好，但是老师的寒暑假实在是太适合躺平了。
    于是，田梵给朋友打了电话，直接把这天约了出去。
    在学校工作的田梵的交际圈其实并不大，他想摇人出去玩的唯一选择就是同在红旗小学当特岗的几位“队友”。
    和田梵不同，他的队友们都是七台河本地的城里人。
    所以在服务期结束之后，除了田梵之外，其余几人都没有留在红旗小学任教。
    徐芳和管丹扬两个女孩选择返回城里重新报考教招考试去中心区当老师--三年的特岗经历在招聘的时候是加分项；
    而同为男老师的姚阳羽发现自己并不喜欢当老师，于是很干脆地直接改行写小说去了。
    虽然职业变了，但是大家三年待在一块的感情暂时还没变。
    所以在田梵摇人出去放松的时候，大家都很给面子的出来了。
    今天的流程分为：聚餐、看电影和打麻将三项。
    这基本囊括了小地方的年轻人的大部分休闲娱乐方式。
    有动有静，十分合适！
    田梵并没有开自己的那辆破车出门，老姚开车来接人。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姚阳宇的速腾都比自己的五〇小卡体面的多。
    毕竟他那辆破车是一排座型号，前排算司机能坐俩。剩下俩人咋办？坐车斗？信不信交警分分钟给你敬礼？
    “我去！”老姚看见田梵在山谷里的“基业”之后直接爆粗口了：“这地方好啊！你小子眼睛真贼啊！这块好地方竟然被你掏上了！我咋不知道村里还有这种好地方呢？”
    田梵笑眯眯地道：“你上班来下班走，连村都不进...你怎么能发现这里呢？”
    “我跟你说！老田！说啥你都得给我留个房间！你这地方太牛哔了...”姚阳宇碎碎念道。
    “行！到时候我给你修个仓房...你和狗一屋！”田梵笑着道。
    “你给我滚犊砸！”姚阳宇笑骂道：“说真的...你真要在这里继续发光发热啊？”
    田梵笑笑：“不然呢？合同都签了，编制也落了，房子你也看见了--都给咱盖好了。这时候我再跑合适吗？”
    “咱学校一共十来个人，我们仨走了之后连两手之数都凑不齐...如果没有新老师来，这学校不得黄摊子啊！”姚阳宇问道。
    田梵嘿然：“上边肯定不会让咱们学校黄了，毕竟三个村的孩子都要在咱这一个地方上小学...撤点并校对老师来说是挺友好，但是红旗村、红卫村、红胜村的孩子就难受了。上个学走十公里...那不扯淡嘛！”
    “咱们来了四个，三年之后就剩你一个了...”姚阳宇感慨道：“这乡村振兴需要人才啊...农村教育投入不够，拿什么教人才啊！”
    “得了吧！姚大作家别在这感慨伤怀了！这个世界离了谁都照样转！你信不信，红旗小学就算没有新老师来照样开学！”田梵乐呵道。
    “那咋不信呢？一个人当仨人用肯定能顶住...”姚阳宇嘟囔道：“你也是真滴牛！音乐老师、美术老师、微机老师和体育老师你一人干齐全了...这学校都快赶上你开的了！和你一比，我们仨就突出一个废...”
    “没办法...大城市的孩子从小就开始卷--我小时候，爸妈给我报了一堆兴趣班：钢琴、绘画、演讲与口才、游泳、跆拳道、足球、篮球、轮滑、计算机...反正也不管我感不感兴趣，二老直接就把我送了进去。”田梵苦着脸道。
    姚阳宇哈哈大笑：“能者多劳呗！你的价值已经体现！啧啧！这么大的庄园...也就是你！村里肯定不会花这么代价留我们这些铁废物！”
    “哈哈！”田梵笑了：“嗯...我挺喜欢这的...等房子装好了，一定请你们来做客。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了解一下？咱这有山有水有花有树有鸟有鱼...羡慕死你们这些关在城里的家伙！”
    “he~tui！”姚阳宇酸酸地唾弃。
    我老姚一点不羡慕！
    真的！

 第十三章 魔都堡垒，坏我气运

    当姚阳宇把田梵接到城里的时候，其他两个女生已经到了。
    她们就住在城里，当然不用再去村里兜一圈，在家门口等着不好吗？
    “两位美女风采依旧照人啊！”
    刚下车，田梵一见人就开始夸。
    “还是老田会说话！老姚这厮一张嘴就是‘胖了’，活该他没有对象！”管丹扬笑着道。
    无辜躺枪的姚阳宇苦笑：“人参公鸡是不是？再说了...老田不也是单着吗？”
    “人家老田是没想找...他想就能找到...再看看你！相亲多少回了？都黄在这张嘴上了！”徐芳在一旁帮腔道。
    田梵也不厚道地戳肺管子：“老姚是个好人，只可惜长了一张嘴。”
    这货是个杠精...一言不合就跟人抬杠--裴老板的全自动抬杠机成精了说得就是他。
    和他熟悉了之后，大家就能自动免疫他的抬杠属性--不搭茬就好了。
    但是相亲不行啊！
    人家姑娘跟你见面，没聊三两句就杠上...最后只能祝他单身快乐呗。
    除了这张破嘴，老姚其他硬件都很讨女生喜欢--一米八多大个儿，性格稳重，家里有房有车，父母有正式工作有退休金，他本人月入过万...
    但是东北这地方的九零后人均独生子女，大家都是家里的心肝小宝贝，我凭啥要忍着你那张破嘴？
    于是老姚在即将奔三张的年纪依然打着光棍...确实是个挺悲伤的故事。
    而和姚阳宇关系不错的管丹扬和徐芳给他的评价是...
    --人挺好！可以当兄弟！
    更悲伤了！
    这顿饭是老姚请的qqhE芭比球，就是王多鱼请拉菲特吃的那玩意。
    老姚的食谱很杂，他点上来的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让田梵直呼“卧槽”。什么活珠子、篮弦子、大腰子、扑棱蛾子...
    反正端上来的玩意充满了来自北疆的莽荒气息，让来自中原地区的田梵感到无所适从。
    一顿惊心动魄的芭比球吃完，田梵差点觉得自己也要芭比球了...他决定以后跟老姚吃饭只吃炒菜！
    一提起炒菜，田梵表示自己有很多话想说。
    作为一个外来户，田梵刚到东北的时候就被这里的饭店给治了...
    那是七年前的一个下午，田梵背着行囊来到大学校园，在和室友们认识了之后，热情的田梵决定请大伙吃个饭。
    四人来到了市里的一家饭店之后，田梵豪横地点了十个菜。
    在他老家，四个人去吃饭怎么都得点两位数的菜品，不然绝对会被人视为小气。
    倒霉的是他们宿舍四个人全部来自山海关以南地区，对东北这片辽阔的土地缺乏基本的认知。于是大家谁都没觉得点十个菜过分...
    看见这四个人点了十个菜，服务员善意地提醒了一下田梵他们这边的菜码很大。
    大？能有多大？
    田梵冷笑一声，大手一挥：“就十个菜！吃不了打包！”
    此刻的田梵还没有意识到高能时刻即将到来。
    第一个被端上桌的是东北名菜--家凉（家常凉菜）。
    凉菜肯定是正经的凉菜，黄瓜、粉丝、豆芽、肉末一样不少...但是装菜的盘子却真的不是正经盘子--谁家拿洗脸盆装凉菜？
    田梵为了确认自己没有眼花，他特意把大盆端到自己面前审视了良久。
    确认过眼神！
    真的是搪瓷盆！
    然后，他叫来了服务员：“你们是不是上错了？为啥把后厨拌菜的盆端上来了？”
    服务员憋着笑解释道：“这就是俺家的家凉盘子...这道菜就是用盆装的。”
    田梵眼睛都直了！
    他的脑海里一直重复着服务员的这句话：“俺家凉菜用盆装...”
    这只是高能之始...
    随着一道又一道菜品被端上桌子，田梵和宿舍的兄弟们一起沉默了。
    满桌装菜盘子的直径就没有低于17寸的...最后把田梵他们搞破防的是最后一道菜：炸茄盒。
    炸茄盒这道菜田梵老家也有，是用茄子切片夹肉裹面油炸，十分下饭...
    但是当这家饭店的炸茄盒被端上来的时候，田梵蒙蔽了--一个炸茄盒有脸盘子那么大！
    小刀拉屁股--开眼了！
    谁家特喵用圆茄子炸茄盒？
    下饭？这玩意就能直接当饭了好吗？
    看着一大桌子的菜，四兄弟都不知道从哪下口--看着就特么饱了！
    为了这顿饭，宿舍老三直接租了个带冰箱的房子放剩菜。
    而这顿饭的剩菜，让他们哥儿四个足足吃了三天。
    从此以后，他们四个出去点菜的基本原则就是每人只许点一个喜欢吃的--绝不多要！
    吃饭完之后是看电影环节，田梵已经把电影票订好了。片子是最新上映的《魔都堡垒丨丨》，听说这是继《魔都堡垒丨》之后的诚意续作。
    田梵他们四个纯粹是过来看乐子的--第一步已经烂成了那样，也不知道第二部能不能突破第一部的地板。
    两个小时过去了，雄赳赳气昂昂的四人小队折戟沉沙。
    资本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没有最烂，只有更烂。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时间都去哪了？为啥一晃两个小时就无了？
    看电影？
    不！我没看！我绝对没看！我不承认我就没看过！
    什么叫花钱找罪受？
    这就叫花钱找罪受！
    想找乐子没找到，反倒自己成了乐子...
    田梵觉得把自己家的木饰面挂在大屏幕上都比电影来得精彩...至少他选的木饰面可好看了。
    四人如行尸走肉一般离开影院，徐芳跟祥林嫂似的喃喃道：“我真傻...真的...”
    田梵强行打起精神：“还打麻将不了？”
    “打！”两女咬牙道：“今天说啥也得搂（赢）你一顿！”
    电影票是田梵买的，这锅他不背也得背，还得背稳背好。
    所以两个女生必须把这笔账记在了心里--麻将桌见！
    找了个能打麻将的茶馆，田梵要了一壶铁观音。
    四人在包间里你来我往，战火滔天...田梵也不知道是状态不佳还是非酋附体，不是缺幺（没有一或者九）就是断门（缺少某一种牌型）。
    实在不行胡清一色吧...手牌还死活不上听！
    八圈麻将打下来，田梵输了四百多...天可怜见！这是一块钱底注的麻将啊！
    最离谱的还是第六圈自己坐庄的那一把。他的一张八条直接喜提“一炮三响”成就。
    老姚夹八条的（没有八条），徐芳单吊八条胡飘（手里有一张八条），还有个对倒胡八条的（手里两张八条）。
    好家伙！全场唯一一张“活”的八条就是自己打出来的这个！
    一炮三响赔三家啊！自己还是庄家翻倍赔！
    囧tZ...
    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魔都堡垒，坏我气运！
    鈤泥马！
    退钱！

 第十四章 发财大业，计在草莓

    明明应该是放松的一天，田梵硬是把自己搞得心力交瘁。
    吃烧烤受老姚精神污染；
    看电影被资方侮辱智商；
    打麻将更是咣咣给三家点炮...
    田梵扪心自问--我特喵在图什么？
    看来老天都在惩罚躺平的我...年轻人果然还是要支棱啊！
    挣钱的事情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不然自己这点工资还不够打麻将的！
    话说自己是来打麻将的还是来扶贫的？舍己为大家？
    看来得种点值钱的玩意回回血了！
    地三鲜都是家常菜，品种决定了它们的身价--你要高了别人肯定喷你敲诈。
    行情最好的还是水果！
    精品的水果！
    于是，回家的时候田梵让老姚把自己丢在水果店门口。
    他要去考察一下市场。
    qth市的消费市场很成熟，这里不缺有钱人。在大街上你能看见不少好车--宝马、奔驰、奥迪比比皆是，最烂大街的莫过于路虎和霸道。
    田梵最开始也不理解为啥七台河人对于路虎、霸道这种大型车格外钟爱...直到有一天他看见一台霸道怼着二十公分高的马路牙子轻松上去最后把车停在人行道上。
    由此可见，七台河人的消费能力并不低--因为水果店里单价几十元的水果比比皆是。
    榴莲、释迦、车厘子、晴王葡萄...
    最后找来找去，田梵发现了适合自己种植的水果--草莓！
    听店员说现在的十几元一斤的草莓还算便宜。冬天的时候，高品质的草莓每斤能达到五十元以上。
    这个消息让田梵在心中直呼“发财了”。
    草莓难种吗？
    一点不难！
    草莓的价格之所以昂贵在于反季节的物以稀为贵和大棚种植的人工费用以及运输包装的高成本问题。
    草莓这玩意很娇气，只要稍稍磕碰就会快速变质。所以这玩意的运输成本极高--从生产基地拉出来一蹲草莓，到地方之后能有半吨好果就算福大命大了。
    大家在买精品草莓的时候会发现，草莓的包装都是一颗一颗分隔开的。这绝对不是过度包装，因为你把两颗草莓放在一块，只要磕碰，必然会坏！
    田梵如果只在本地销售，当天摘果当天卖的话，运输成本会降下很多。
    而且自己可以直接以提供超高品质草莓为筹码和水果店对接谈价。少了中间商流转赚差价，种植户田梵和水果精品店都能获得极大的利润。
    别忘了！
    田梵可是要在灵田种草莓啊！
    种出来的草莓不得香气扑鼻，个大味美啊！
    一盒不卖三位数的价格都对不起这么好的东西！
    东西好到一定境界是不愁销路的，总有生活品质极高的有钱人想要购买。
    而且草莓是多年生草本植物，结了一茬果之后还能继续结果...只要管理得当，这些草莓就能成为田梵的摇钱树。
    英雄不问来路，赚钱不问出处。
    田梵心中小小的算了一笔账--正常草莓的亩产是两千斤，用灵田种植翻个倍不过分吧？那就是四千斤...就算有一千斤的损耗，还能剩下三千斤的商品。
    如果按一斤草莓装一盒卖一百块往出批发，三千斤草莓就是三十万！
    扣除人工成本、生产成本、包装成本、运输成本以及税收...怎么也得留下二十万纯利润吧？
    等等！
    自产自销农产品好像还不用交税！
    我的天...这是要发啊！
    草莓的生长成熟期是两个月，用灵田种植能把这个时间缩短到一个月...
    这么说来...
    自己一个月就能狂赚二十几万？
    攒个半年就能实现十连抽？
    我滴乖乖...种田这么挣钱吗？
    其实种田确实挣钱，但是肯定不能这么夸张地挣钱。
    田梵这种操作属于开挂种田...
    要是开挂都挣不到钱，田梵真的可以撞墙自尽了。
    不过搞农业种植的前期投入并不少，即使田梵拥有了开挂一般的超级地下室，需要添置的东西也不少。
    种植基质要有吧？
    不管是有土栽培还是无土栽培，草莓根都不可能种在活性金属上啊！
    地下室自带的光源不适合植物生长，田梵需要安装植物生长灯才能模拟出植物成长需要的光源。
    所以植物补光灯也得采购。
    至于如何改造地下室，田梵也有点麻爪...
    不过田梵不怕！
    有种植技术大全的奖励作为技术支撑，田梵睡一觉就能成为草莓种植专家，水平能吊打一大堆草莓专业种植户。
    回家！
    睡觉！
    躺平，入梦...
    田梵化作草莓果农开始了自己的学习之旅。本次的学习非常系统，从陆地种植、大棚种植、无土栽培等各个角度深入浅出地让田梵学了个遍。
    “陆地栽培草莓一亩地需要种植五千棵草莓种苗。”
    “种植前需要整地彻底清除杂草，并施入腐熟农家肥，栽种后需要浇一次透水。”
    “无土种植需要提前处理栽培槽，一般选用高畦栽培槽。”
    “草莓苗在定植的前三天，要做好杀虫杀菌的工作。”
    “在草莓的生育期内，要注意保持基质的湿润，浇水可以采用膜下滴灌的方式。”
    “在每一次采收主花穗后施适量的农家肥，并增施一些钾肥，可以提高果实的糖度。”
    “在可调节温度的环境下可以适当加大昼夜温差来提高果实糖分积累。”
    “为了防止单面成熟情况发生，可采用无土栽培天瀑草莓种植模式。”
    “这种种植模式科技感十足，可升降，下方安装有轨道便于采摘！观赏性佳，产量高，空间大，收益好，但是工艺复杂一点。”
    “草莓生长发育的适宜温度为18～25c。”
    “其中，萌芽期阶段适宜生长温度为8～28c；开花期阶段适宜生长温度为10～25c；结果期阶段适宜生长温度为8～25c。”
    “若白天温度高达30c，则要进行人工降温。适宜湿度一般为500g\/m3，当下的温室栽培中一般采用滴灌技术来调控。”
    “温室栽培的草莓，其花期与正常草莓相比较早，此时的授粉虫少，常造成了果实畸形、产量低、质量差的后果。”
    “为了缓解此现象，需注意以下几点：上午是草莓授粉的最适宜时间，所以，在此段时间内不可浇水，而应该保持良好的通风，保证授粉工作顺利进行。”
    “可适当在温室饲养蜜蜂来提升授粉效率，按照每棵苗一只的数量进行投放。”
    ......
    大量的知识被田梵在梦中吃透，待田梵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第十五章 十万水军都督的诞生

    对于自家的灵园的面积如何分配，田梵是这么打算的。
    地面上的灵园在没扣大棚之前先种“地三鲜”占据位置。红旗村都是种大田的，村民们对于蔬菜种植没有那么精通，就算挂果频繁一些也无伤大雅。
    地下室里的空间他准备用来立体种植草莓和水稻。
    水稻是一定要种的，这玩意是主食，是每日食谱当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自己种出来的粮食吃着更放心。
    只要种出一季水稻，田梵就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主食不够吃了。
    茄子和辣椒的种子已经发芽了，现在可以将种子放进营养碗中育苗。待嫩芽长到十公分高之后，就可以移栽到外边的灵田里了。
    土豆的种子也同步邮递到了田梵的家，预计地三鲜种苗可以同时入土。
    现在田梵的日常分为两部分，一半时间用在装修房子上，一半时间用在种地上边。
    至于他的本行--教书育人，在暑假期间只有每天的五点到七点的自习时间。
    时间进入了八月份，田梵家旁边的果园已经硕果累累。
    他家旁边的山是村里的果园，在田梵定居山谷之后，村里的果园也被一起划给了田梵当做耕地。山上的果树也被村里送给了田梵当做礼物。
    果园里种的是一种名叫“123”的沙果。这玩意成熟之后是红彤彤的，样子就像迷你苹果。口感绵软，口味甜酸...
    因为不怎么挣钱，村里的果园常年无人承包，更没人愿意打理。这些沙果长着长着就成了野果，本来不甜的沙果变得更酸了。
    村支书杨大爷眼看这种情况，干脆大手一挥，让村民免费摘果食用。
    至于会不会有人摘果去卖？
    无所谓！
    你能卖出去算是你的本事--这玩意拿去送人别人都嫌酸。
    果子马上成熟了，但是田梵并没有打理他们的想法。
    理由无他--费力没收获。
    与其费劲巴力地把果子摘下来，还不如把它们挂在枝头当景观呢！
    不过因为这些果子，田梵家的空气都弥漫着一股果香。果子当中含有一种醇，当成熟的时候会散发出淡淡的香气，闻起来就令人心旷神怡。
    比起城市当中的燥热，田梵的幽谷显得格外凉爽。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沙果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田梵这里真的可以如此形容。
    在灵田的加持下，田梵种在外边的“地三鲜”长势相当良好。那绿油油的叶子肥厚而挺实，一看就是好庄稼！
    茄子和辣椒在开学之前能收获几茬，如果不薅秧的话，在入冬以前还能再收一茬。
    土豆是一次性的，毕竟土豆被挖出来之后地里就没根儿了。
    在田梵的紧赶慢赶中，他终于在九月开学前完成了家里的装修。
    装修结束田梵就把自己的家当从宿舍搬进了新家。
    啥？
    你说装修之后要通风放味儿？
    田梵家还真就不讲究这个！
    他家的大部分东西都是他亲自安装的，使用了什么材料他一清二楚。
    令人畏惧如虎的甲醛...他家基本不存在这东西。
    田梵家的柜子都是他用实木板亲手打出来的。拼接处不是用的榫卯结构就是直接用钉枪连接固定。
    木工胶他是一点都没用上！
    唯一可能存在甲醛的就是成品购买的木饰面...但是在安装这玩意之前，田梵已经把它们在室外静置了很长时间。
    其实装修存在的甲醛大部分存在于胶水当中。实木家具的甲醛含量极低极低！
    所以田梵家的装修在环保这方面简直做到了极致，今天装修完，明天就入住都不成问题。
    搬进了新家的田梵才算真正意义上的开始了新的生活。
    寄居学校的日子一去不返啦！
    他田老师也变成田老爷了！
    地主老爷就不是老爷了吗？
    利用假期的尾巴，田梵给自己砌了个院子。他已经是一个熟练的瓦工，和泥砌墙这种事儿都不用麻烦别人。
    当围墙砌好之后，田梵家的所有工程算是胜利结束。
    而他的“任务一--完成居所的重建”也正式宣告完成！
    “开始结算...请稍后！”
    “任务评价中...请稍后！”
    “任务评价--A+：你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建设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居士乐土。”
    “因任务奖励已经提前预支，故不重复下发...”
    “额外奖励生成中...请稍后！”
    “恭喜宿主以A+的成绩完成任务一，请领取额外奖励：抽奖券*1。”
    我去！
    田梵精神一震--抽奖券？那不是白捡十万元？
    系统大佬，永远滴神！
    “抽奖！那还等什么？”田梵急吼吼地搓手手。
    经过第一次的抽奖，田梵发现系统的抽奖模块确实没虚假宣传--人家真的用薪创造了快乐。
    就拿第一次抽出来的爆开地下室来说，多少个十万都买不回啊！
    “正在抽奖！恭喜宿主！获得‘自媒体运营手册*1’”系统祝贺道。
    田梵：(╯‵□′)╯︵┻━┻
    什么玩意！
    这是什么玩意？
    自媒体运营？自己要这玩意干嘛？
    田梵面色不善地质问系统：“说好的用薪创造快乐呢？抽出来的是啥破玩意？”
    “宿主请淡定...本系统奖池丰富多元，绝对物超所值。而且话说回来，这次您也没充值啊。”系统淡淡地回复。
    田梵一怔--对啊！抽奖券是送的啊！
    白女票还嫌东西不好？
    下剑！
    “话说我抽出来这玩意有啥用啊？不会真让我当网红去吧？”田梵问道。
    系统回复：“这边建议您可以成为一名田园区阿婆主--可以通过vlog和网友们分享你的快乐田园生活。视频点击率高还可以获得不少收入哦~”
    “你一说这个我还真就心动了...可是我一不会拍视频，二不会剪视频做后期，我拿头当阿婆主去？”田梵问道。
    “这个时候您就需要您刚刚入手的‘自媒体运营手册’。它并不是网上那些空洞的建议，而是包含了各种后期软件使用方法的技能包...学会它，你就是一名专业的互联网工作者！如果你想，甚至可以帮助您从无到有轻松组建十万水军自封都督在互联网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系统顺势点题，指出了田梵刚刚抽出来的玩意并不是鸡肋。
    这样啊...
    田梵想了想--反正是免费的，不要白不要呗！
    人家江湖飘，技多不压身。

 第十六章 新手阿婆主：“扣大棚的田校长”

    “这样吗？那就学习了吧！”田梵从善如流地道。
    系统提醒道：“该奖励包含多种软件硬件和学习包，软件已经下发到宿主的企鹅邮箱，硬件已经安排快递...知识类内容是否立刻入梦学习？”
    “学习时间有多长？”田梵问道。
    现在还是白天，如果睡个午觉的功夫就能把奖励领取完毕，他不介意忙里偷个闲。
    “两小时十五分钟...”系统进过计算给出了精确的答案。
    “那就现在领取吧！”田梵回答。
    “好的！请宿主躺好！准备入梦！”系统提示道。
    田梵锁好门，躺在自己亲手打造的实木床榻上盖好被子。
    哪怕是夏天，山间的风还是比较硬的。万一过堂风把自己吹中风就尴尬了，那口歪眼斜的样子实在狼狈。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梦境学习模块为田梵带来了最专业、最有代入感的学习氛围。而且这次的梦境还是带剧情的。
    比如当田梵成为水军都督的时候，一旦操作不当就会把自己坑进去。他在梦里唱过不止一次《铁窗泪》...
    当自媒体工作者的时候，没有收入真的吃不上饭。在梦境里饿肚子的滋味也很难受，颇有一种不成功就成死人的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悲壮。
    最后，田梵接受了最专业的的互联网攻防的训练。人在江湖飘，马甲很重要。只要技术好，马甲不会掉（押韵了？）。学习在互联网上保护自己的技术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田梵果然在两小时十五分钟之后醒过来，都不用定闹钟的准时。
    “互联网竟然有这么多门道...”田梵嘀咕道。
    他现在拥有的技术可以让他在互联网来无影去无踪。再配合系统发到他的邮箱里的软件，他就是互联网的神。
    不过田梵可没啥兴趣纵横网络--网络封神又有啥用？虚拟世界始终是虚拟世界。
    田梵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家的网速往快了调一调...移动信号流量也能调网速？可以的！只要技术过硬，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重新分配流量带宽的事情...小意思！
    反正自己也不是干蹭网不给钱！
    咱每个月的无限移动流量套餐足足一百多块呢！
    嗯...就冲咱老田学会了调网速的本事，这自媒体运营手册就没白抽！
    果然白票一时爽，一直白票一直爽。
    打开手机的录影模式，田梵准备录制自己人生当中的第一个vlog宣布自己开始涉足互联网行业。
    “大家好！我是阿婆‘扣大棚的田校长’...今天是我入驻破站的日子，请大家多多支持。”
    视频很短，但是需要处理的地方有很多。
    调音、调色调...田梵本身的颜值倒是不用后期操心。他是一个比较清秀的帅哥，乍一看平平无奇，但是看久了会让人觉得很舒服。
    就是很有路人缘的那种长相--人们看见他的最大印象就是：这是个好人。
    几年的教育生涯也给田梵镀上了一层书生卷气，在众多网红当中，田梵算是气质出众的那一拨。
    简单地处理过视频之后，田梵在破站后台的创作中心上传了这条vlog。
    上传成功之后，田梵就自动成为了一名新手阿婆主。
    只要他继续上传视频，就可以吸收粉丝，扩大影响力，通过视频点击获得创作激励金，甚至还能接到恰饭广告。
    只要粉丝够多，一切皆有可能！
    成为阿婆主是田梵勤俭持家的属性发作的结果--自己都学会运营自媒体了，有枣没枣打三竿呗！
    能赚钱，咱就多了一条财路；
    赚不到钱，咱就权当多了一个兴趣爱好。
    一个阿婆主的定位要清晰，田梵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乡村全能阿婆主”--一个多才多艺、有房有地的乡村教师。
    至于为啥给自己起名‘田校长’？
    嗨！
    反正都有那么一天的！
    而且他还真不是臭不要脸地给自己脸上贴金。前两天红旗小学马上就退休的老校长打电话锅来了，要提拔他为红旗小学的常务副校长。
    什么叫常务副校长？
    常务副校长就是指负责日常事务或者对校务工作全方位兼管的副校长。通常地讲，在一堆副校长（教学副校长、德育副校长、后勤副校长等等）当中，常务副校长的地位仅次于正校长的。
    不过红旗小学一共就那么十来号人，副校长这个职位以前并没有。田梵这个副校长是老校长特设的。
    说白了，就是顶着副校长的名，干着正校长的活。
    老校长的这番操作就是明着告诉田梵：等我退休了，你就是校长！你小子现在先把校长的工作担起来！省得我退休之后你再麻爪。
    他此刻的身份就是这“被苞米地包裹的教育王国”的王储大人。
    自称一声“田校长”过分吗？
    一点都不过分！
    田梵并不想辜负老校长的这份信任，所以他打心眼里想把红旗小学发展好。
    他的根据地在红旗村，他的事业阵地在红旗小学。只要红旗小学发展起来了，他就是周围仨村最受尊敬的人--吃席都得上主桌的那种。
    自媒体的收入田梵一分都不准备留下。这些钱会被他投入到红旗小学的校舍维修，教师招聘，绩效补发，奖金津贴等方面。
    上边不给钱，那就只能自己赚钱补贴学校呗。
    小村小学校长的自由度其实很高--田梵就算课余时间组织学生种菜都不会有上级领导说你一句不是。
    批评？行啊！
    你先把老师们的年度考核绩效发一下呗！
    国有国情，校有校情。
    马上就要开学了，田梵新官上任的时候就要到了。
    他准备让新学期的学校有点新气象，所以在向老校长请示了一番之后，田梵准备给红旗小学搞一套墙绘。
    田梵是有美术功底的，而且水平还相当不错。不然他也不会兼着红旗小学美术老师的岗位。
    在提取了装修技能包之后，田梵的手更稳了，画大型墙绘的时候变得更加游刃有余。
    美术+装修=墙绘。
    一点毛病没有！
    墙绘用水粉颜料肯定不行，那玩意颜色虽然够饱满，但是不防水。
    最好的颜料还是丙烯，那东西跟狗皮膏药似的，画在墙上晾干就不带掉的，而且形成的一层油膜跟橡胶似的还不溶于水，风吹雨打都不怕。
    田梵会把绘制墙画的过程全程拍摄，最后把视频剪辑之后就可以发到破站骗点击了。
    一千点击能获得三块钱的奖励，如果他的视频能超过百万播放量，再加上观众的一键三连，他的每条视频就能喜提大几千块甚至上万块。
    一万块对于一些人可能只是一瓶黑桃A的价格，但是对于一个高危运转的乡村学校来说，这些钱能把学校的桌椅换一批。
    久旱逢甘露，救急且解渴！

 第十七章 人前显圣

    丙烯颜料城里就有卖的，田梵开着“一个人的五〇”去文化用品商店背了一大袋子回来。
    小罐的丙烯颜料根本就不够用，必须得买大瓶装的才足够他施展才华。
    回到村里之后，他就去各家各户把孩子们翻出来。
    自己人前显圣没人围观怎么能行？
    学生最听摆弄，让他们摆poss啥的也不会有怨言--大不了自己出冰棒收买他们。
    田梵是以“美术课”的名义把红旗村的孩子集结起来的。不来就算逃课，这帽子扣得属实专业。
    不多会儿，几十个孩子齐刷刷地蹲在学校围墙外头的田埂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田梵刮腻子。
    学校围墙的墙面凹凸不平，直接画画能让线条偏到姥姥家去。所以需要糊一层腻子来找平墙面，然后才能在上边画画。
    虽然不满于被田老师从家里翻出来，但是孩子们还是蛮听话的。主要还是田梵承诺的冰棒到账了...
    冰棒可以掰成两半，田梵给每人先发一半尝尝鲜。这是定金...剩下的一半等他们当完“群演”之后再发。
    套路！
    都是套路！
    “你们在这随便玩，只要不影响到我就行。”田梵的下一句话在孩子们的耳中如天籁之音。
    有冰棒吃，还不用写作业，更可以和伙伴们随便玩？
    还有这么好的事情？
    孩子们肯定不亏，但田梵更是狂赚...
    镜头里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画画，那整个视频就会显得沉闷且无聊。
    但是如果能在视频当中穿插孩子们在围墙外边玩耍的画面，将会为视频增添很大一部分人间烟火气。
    艺术要接地气（不能接地府），只有群众喜欢的艺术才是真正的艺术。
    不过为了视频效果，田梵还是要整点花活才好看...
    刮完腻子稍微晾干之后，田梵撬开颜料桶，用刮板抠下来一大块颜料就往墙上糊。甩完一块还不够，田梵换个颜色接着甩...
    如此三番几次之后，学校外边的围墙变得跟彩色斑点狗似的，就突出一个狼狈。
    接下来才是展示技术的时候--田梵抄起刷子毛笔开始在墙上涂涂抹抹、勾勾画画。
    看着自家老师开始大显神通，在一旁玩耍的孩子们好奇地凑过来围观。
    他们默契地在离田梵几米的地方停下脚步、构建包围圈，然后眼巴巴地瞅着田梵在墙上画画。
    各种乱七八糟的颜料在田梵的一点点涂抹、勾勒、晕染之后变得有序起来。他的绘画面积并不大，一面墙长三米多，高两米多，算起来只有六、七个平方。
    这种小墙的绘画对于成手画师来说就是几个小时的工作量。
    蓝天、绿树、碧草如茵...一只龇牙笑长得跟灰色大耗子似的卡通形象被田梵留在了墙上。
    随后他又画上一只蓝色中耗子和一只白色小耗子...
    最后田梵寥寥几笔，又画出了两个小女孩...
    搞定！收功！
    当田梵整理好工具和颜料之后，孩子们立刻围到田梵身边。
    “老师！老师！你画的是啥啊？”
    “好可爱啊！”
    “老师老师！能教我们画它们吗？”
    田梵笑着道：“这是龙猫，是奇骏老爷子的动画片...开学之后，我给你们放《龙猫》好不好？”
    “好！”孩子们异口同声地欢呼。
    “有没有想要和这幅画合影的？”田梵问道。
    一堆小手手高高举起，还有个子小小的孩子生怕田梵看不见，一蹦一蹦的十分可爱。
    “好...都能照！都能照！老师给你们照哈！”田梵笑道。
    手机在这个年代并不是稀罕物，但是在红旗小学却是奢侈品。
    这玩意家家都买得起，但是田梵来到学校之后就建议校长召开家长会，全面禁止学生拥有手机。
    红旗小学的家长对学校的配合力度空前，再加上学生们的相互监督举报，红旗小学的学生的手机拥有率一直被控制在百分之五以下。
    偶尔也有几个家长架不住孩子的请求，偷偷摸摸的他们买了手机。在被发现之后，老校长亲自上门揪着那孩子的家长揍...
    孩子他爹也是老校长的学生！
    挨揍你也得忍着！
    所以照相对于孩子们来说是一件挺奢侈的事情。
    田梵平时就喜欢给孩子们照相，然后用彩印机洗出来当奖品发给孩子。
    惠而不费才是奖励的核心意义所在。
    孩子们和墙绘的合影可以成为视频的彩蛋，让视频的格局瞬间打开。
    情感升华了属于是！
    照完相，田梵带着孩子们去村里小卖部买剩下的一半冰棒。打发走这些小可爱，田梵回到学校围墙这边取回摄影机。
    这些摄影机都是系统下单，用快递送来的。
    除了这些摄像机之外，系统还下单了无人机、高性能电脑和全套的直播设备...
    就挺专业的！
    有一说一，系统发的硬件是真滴好...拍出来的视频堪比电影级画质就很离谱。
    长达几个小时的画画过程不可能一股脑地全都放上去。一条视频的黄金时常也就三五分钟，所以他需要给视屏提提速，再加上亿点点细节才能发上去骗点击。
    哪怕田梵已经成为了专业人士，制作后期的过程依然花了他好几个小时。
    这已经是令无数咕咕区阿婆主羡慕嫉妒恨到爆炸的效率了。
    拍视频容易做后期啊！
    内容固然重要，但是阿婆主拼到最后，拼的还不是视频质感？
    上传！
    成功！
    抛开第一个问候vlog，这条才算是田梵的第一条有内容输出的视频。
    是时候展现田梵的自媒体运营的能力了！
    “本帅的十万水军何在？”田梵中二地仰天吼了一声，然后自己颠颠儿地打开了一个平平无奇的软件。
    软件名叫“全自动ai流量包”，该款软件可以一键生成十万AI去网站注册账号。而且ai账号可以自动答题，自动完成各种登录验证，自动点击视频，自动收藏点赞投币，自动发弹幕。
    换言之--有了这款软件，田梵的任何操作都可以自带十万人的流量。
    十万小弟！
    常伴吾身！
    可以说只要他上传视频，在ai水军的推动下，他的视频就会自带大量热度，而且这热度绝对真实不虚，任何技术部门都检测不出来异样。最终视频一定会被网站进行二次推广，甚至走上封面让更多人看到。
    只要不是水货内容，视频起飞可计日而待也。
    但是使用这玩意也不是免费的...天下没有白来的晚餐，田梵是不能获得通过“AI小弟”带来的播放量的提成的。
    也就是说，十万次有效播放量的收入要直接划给系统。田梵能享受到的只有十万“ai小弟”的热度。
    而且一旦动用了“ai小弟”引流，田梵的视频收益还要给系统提成。
    正是印证了《让学》当中的那句话：
    当阿婆主要巧引流量，有流量了才能吸引更多路人前来看视频、一键三连。赚钱之后，系统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账...

 第十八章 新人报到

    “我说系统...你这有点太黑了吧？怎么才七成啊？”田梵问道。
    “七成是我的！能得三成还得看ai小弟的能力！”系统回答道。
    “那也太黑了！”田梵愤愤不平：“画是我画的，视频是我录的，后期是我做的...你一张嘴就要七成？过分了吧！这合理吗？”田梵试图讲理。
    系统淡定自若：“嫌贵你大可以不用啊...你也知道网络上那些卖推广套餐的家伙有多黑。效果怎么样先不说，你的视频不赔钱都算大赚...”
    “哎...这就是核心技术被卡死的滋味啊...”田梵萧索地道。
    系统鄙夷道：“你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多少自媒体工作者想要ai小弟帮忙都没有门子！这是地球现有的科技达不到的效果！软件生成的ai程序已经接近半人工智能的水准了。”
    行吧行吧...
    就冲人家这科技含量...七成就七成吧...
    大不了等自己以后成了大阿婆主自带流量的时候，不用ai小弟营造虚假的热闹气氛就不用和系统分钱了。
    话说另一边的网络上，十万ai小弟在注册了账户之后，就开始为田梵上传的视频制造热度。点击、弹幕、一键三连一样不少。
    很快，田梵的视频数据就被网站的后台所捕捉。
    按照后台的计算系统，田梵的视频可以列入二次推广名单。经过人工审核，视频的内容非常健康向上，而且视频的制作水准很高，一看就有专业人士在背后操刀。可能是团队活工作室在捧人。
    不过这和网站的审核人员无关，他们的工作就是审核视频内容，然后把利用大数据它推到合适的观众眼前。
    除了田梵的十万水军，越来越多的路人观众被吸引到了视频当中。
    毕竟这个视频的内容还是有点东西的。
    一来田梵的颜值还算在线，二来他的画工也在水准线以上，评价为“专业”也不算过分。
    而且田梵的视频制作相当精良--悠扬的旋律配上轻松的画面，最后还有孩子们灿烂的笑脸，用五分多钟时间看完之后心灵会得到治愈。
    这就有爆款视频的潜质了！
    十万、二十万、三十万...
    田梵的视频还在热乎乎的时候，播放量就开始蹭蹭上涨。更重要的是，田梵的视频很能留住人，一旦点进去了就很少有人划走。
    随着播放量的上涨，田梵的粉丝数量也从开局十万水军向二十万的数字稳步推进。
    田梵传完视频就深藏了功与名，他还有事儿要办呢！
    上级派来的特岗教师今天就会抵达火车站，老校长在知道田梵有车之后，就很干脆的派他去接人--顺便还能收买人心。
    老校长用心良苦！
    副校长去接人，面子妥妥给足。
    本学期红旗小学往上头要了三个老师，但是上边只派过来了一人。
    今年全市范围没招上来几个特岗教师，市直的学校都有很大的教师缺口，有一部分特岗教师被借调到了市直学校任教。
    借调的机会被本市的特岗生薅走了，被派到红旗小学的是一个和田梵差不多的外来户。
    “杨蕊蕊...”田梵的手里已经拿到了新来的老师的资料：“毕业于北疆国门大学...那有师范专业吗？嗯...会计学专业？”
    这年头会计都能当老师了吗？
    哦？自考了英语教师资格证？
    那没事儿了...
    这么看来，上级还是没忘了红旗小学的嘛！
    红旗小学缺会计！
    这也算是历史遗留问题了...算账这种事儿需要专业人才去做。学校里的老师都是一帮教书匠，让他们去算账比上刑还难。
    所以学校的账目一般都是村里的徐会计帮着做的，老校长把各种经据往徐会计桌上一堆就不管了。
    徐会计也是个二把刀，不过上级也知道红旗小学是什么情况，所以有些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让它过去了。
    屁大点个村小，能出什么经济问题？
    这个杨蕊蕊算是一场及时雨--田梵要上位，财政大权肯定不能再放在徐会计手里。
    如果能把她变成自己人的话，自己的工作应该会顺利很多。
    自己新人上位，没人支持的话在学校很不好说话。在上学期期末考试结束之后，田梵的三个队友选择离职，整个学校四十五岁以下的年轻人就剩田梵一人了。
    他一个小年轻去管理一堆老阿姨？手上没有可用之人怎么能行？
    以前他是小田老师，老阿姨们会相当照顾他。
    但是现在他的身份变了，从曾经的小田变成了田副校长。老阿姨们再想照顾他也得考虑一下身份的转换。
    客气可能还会客气，但是再想象以前一样和睦融洽就很难了。
    当领导肯定要得罪人...
    但是因为怕得罪人而不当领导？脑子有坑才这么选吧！
    这个杨蕊蕊就是很好的切入点，只要牢牢地把财政大权把控在自己手里，那帮老阿姨就翻不了天。
    看着学校的组织结构，老校长一旦退休，田梵就成了这支娘子军的领头羊。
    现在全校的男老师仅剩田梵和老校长，其他老师都是女的...
    先去接人吧！
    田梵一路狂飙来到了七台河西站，把车丢在停车场之后翻出来一张纸壳，用记号笔写上了大大的“杨蕊蕊”三个字。
    G714线列车到站之后，田梵打起精神高举纸壳箱。没过多久，就见到一个青春活泼的单马尾女孩拎着一个大大的牛油果绿行李箱走到了自己面前。
    “您好！请问您是田副校长吗？”女孩怯生生地问道。
    一听这孩子的话，田梵就知道她刚毕业涉世未深。
    一般喊姓氏加职务的称呼，能不带“副”就不带“副”。
    是个实诚孩子...
    田梵笑道：“杨老师一路辛苦了！行李交给我吧！”
    然后田梵带着杨蕊蕊一路来到自己的五〇小卡前面，顺手把行李箱放在了货斗里。
    杨蕊蕊都麻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五〇？
    为啥一个副校长会开五〇来接人啊？
    如果田梵知道这姑娘的想法，绝对会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当年他孤身一人来到七台河的时候，是自己打的去的单位。
    老校长没车也不会开车...就算村里来接，可能也是“东方红”（拖拉机）开道。
    那更社死！
    “条件有限...请别介意。”田梵干笑着摸摸鼻子，然后帮杨蕊蕊打开车门。
    这辆破车是田梵用来拉货的，但是车里的卫生让他收拾的挺好。原来破破烂烂的车座子已经被他包上了坐垫和脚垫，厚厚的积灰也被他送去洗车店清理的干干净净。
    除了座椅偏硬一些之外，驾驶室的条件不比一些乘用车差多少。一路上，田梵和杨蕊蕊聊了不少家常，彼此之间的关系从陌生变得熟悉起来。
    以后至少有三年时间工作在一起相处，关系必须要融洽起来。在接下来的一年以内，红旗小学教师队伍当中三十岁以下的只有他们俩人。

 第十九章 收留

    车子开回红旗村，田梵差点受到夹道欢迎的待遇。村里人都知道他去接新老师了，出于好奇，大家都出来看看--就跟围观新媳妇似的。
    “田...副校长，咱这的村民们都这么热情吗？”杨蕊蕊问道。
    “别叫田副校长了，太生分...以后就叫田老师，叫老田、田哥也行。”田梵笑着道：“大家也是好意，以后把这里当家就行，村里人很热情的。”
    “嗯嗯...”杨蕊蕊乖巧地点头。
    她好奇地问道：“田老师，你怎么这么年轻就当副校长了？”
    “呵呵...这副校长是老校长封的，上边压根儿就不认。咱们学校除了正校长是正八经的事业编副科级之外，清一色都是普通事业编。”田梵解释道：“主要是在编的年轻人就我一个，老校长想要培养我接班，就给我安了个副校长的名头。”
    “田老师，那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杨蕊蕊问道：“我听说这里除了你之外，其他特岗教师都走了。”
    “我呀...我喜欢这里！”田梵摇下车窗，使劲吸了一口窗外清鲜的空气：“这里山美，水美...在哪当老师不是当。为什么不选个自己喜欢的地方呢？”
    车子径直地开进了学校--学校在村外头，距离村中央得有个二里地。学校周围是一片苞米地，如果晚上在这住的话确实需要挺大的胆量。
    红旗学校的主体结构就是两排平房--和夹在两排平房的两道围墙。
    两排平房，一排是教室，一排是办公室、功能室以及三年前专门清理出来给田梵住的教师宿舍。
    如果杨蕊蕊要是找不到其他住处的话，她就只能住在这个田梵曾经住过的屋子。
    不过让一个背井离乡的女孩孤零零地住在这被苞米地包围着的房子，确实有点难为她。
    看见红旗小学的时候，杨蕊蕊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里的条件所震惊。
    破是真的破，穷也是真的穷。
    田梵说道：“会好起来的，咱们学校会好起来的...要不要我带你看看住处？”
    杨蕊蕊再度乖巧点头：“好...”
    人生地不熟的她在这地方只能听着田梵的指挥。当二人走进操场尽头的房间之后，杨蕊蕊哭了。
    这也太简陋了！
    一间房，一张桌子，一张床...
    田梵已经把自己的个人物品搬回了新家，所以这里就显得比较...空旷。
    “卫生间呢？”杨蕊蕊梨花带雨地问道。
    “室外...旱厕...”田梵友情提醒道：“晚上的时候一定要打手电...”
    “哇！”杨蕊蕊一个没绷住，嚎啕大哭起来：“这里也太破了！我要回家！我不干了！”
    田梵叹了口气，轻声安慰道：“会好的...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学校马上就有钱了，校舍会修缮，室内卫生间也能修建。”
    “真的？”杨蕊蕊问道。
    “真的！”田梵保证道：“如果你实在是接受不了这里...要不你先来我家凑活凑活？”
    “你家？”杨蕊蕊擦着眼泪问道：“你在这有家了？”
    田梵点头：“新盖的房子，条件肯定比这强！”
    “那...看看？”杨蕊蕊实在是受不了这里了。
    在这种学校上班、办公还行，要是一直住在这里，她觉得自己会崩溃。从小娇生惯养的她哪吃过这种苦？
    田梵关好学校大门，然后开车带着她去果园。
    路过村里的时候，杨蕊蕊发现田梵并没有停车，而是继续往前开。她不由地问道：“你不住在村里吗？”
    “还有点距离...”田梵踩了一脚油门，车子就离开了村中心。
    沿着村道进入山谷之后，杨蕊蕊被眼前美丽的景色吸引了。
    公路两边都是翠绿的果树，果树上挂满了红彤彤的沙果，空气中泛着果实的香甜。
    突然，杨蕊蕊眼前豁然开朗--一个院子坐落在这美丽的山谷当中，房后是碧绿的菜畦，菜畦后头又接上了碧绿的青山。
    “这是...你家？”杨蕊蕊看着面前漂亮的农家小院问道。
    田梵乐呵呵地说：“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留在这里吗？这就是答案！‘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的日子不好吗？”
    “真好...”杨蕊蕊喃喃。
    田梵打开院门，邀请杨蕊蕊进去。
    他家的小院已经修葺完毕。院子的一角是一个景观亭，亭子下边是一汪池水，潺潺的流水清澈见底，水池是细沙铺底，细沙上又放了一层鹅卵石。
    小院的另一侧是葡萄架，葡萄苗已经被田梵丢进地下室培养了，等长到明年就可以移栽出来成为一道景观。
    一百二十平米的大房子在农村很常见，他家的正门开在中间。进门是一个换鞋的玄关，过了玄关是客厅。
    客厅再往里走是厨房和餐厅，而客厅的左右两边分别是两个卧室。每个卧室旁边都有一个卫生间--可以洗漱、洗澡、上厕所。
    在网上看了好多评论之后，田梵毅然决然地在家里装了两个卫生间。
    上厕所打架的事情实在是太普遍了！
    两卫是真滴香！
    看着田梵充满艺术气息的装潢，杨蕊蕊瞬间喜欢上这里了。虽然实木的家具看起来老气横秋，但是在田梵的巧妙加工下，整个家显得很高大上。
    田梵将古典和现代巧妙地融合起来，房间的随便一个角落都能拍照打卡发朋友圈。虽然古风十足，但各种现代电器一样不缺。
    电视、空调、冰箱、洗衣机、热水器...应有尽有，只不过这些东西都被他巧妙地藏在隐蔽的角落。
    这就是一个技术工人的强大之处，有技术就是任性！
    比如客厅--表面上靠墙的是一个实木博古架，但是你只要把它往两边一推就能露出来后边隐藏的九十六寸液晶电视。
    空调更是如此，不管是挂机还是柜机都不好隐藏，所以他直接上中央空调。出风口全都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一点不破坏整体风格。
    田梵带着杨蕊蕊参观了一下他家：“这边的带书房是我住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住在那边的次卧。次卧的面积也不小，里面也有办公桌。”
    杨蕊蕊对这里的环境实在不能更满意了...这不比网红民宿好看啊！
    能住在这样的环境里，谁愿意住学校的破宿舍呢？
    “我愿意！谢谢田哥！”杨蕊蕊激动地回答道。
    “这回不嚷嚷着回去了？”田梵问道。
    杨蕊蕊面色羞红：“不...不回去了...”
    “那挺好...你先去收拾屋子吧！缺啥少啥列个单子，一会儿我带你进城买。如果需要添置什么家具、电器的话，也可以跟我说，我给你安排上。”田梵爽朗地笑道。
    杨蕊蕊讷讷地问道：“田哥...你对我这么好...你不会...？”
    田梵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瓜：“这是资本家的糖衣炮弹！我还等着剥削你当牛做马呢！”
    “哼！你才不会呢！”杨蕊蕊噘嘴道：“你是个好人！”
    “嘿！你怎么骂人呢？”田梵嘿然：“正好有个事儿得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你说！”杨蕊蕊洗耳恭听。
    “咱们学校还没有会计，你本科专业不是会计学吗？你能不能把学校会计岗位挑起来？”田梵问道。
    杨蕊蕊讷讷道：“可是...我是数学老师啊...”
    “呵呵！咱们学校很多人都身兼数职...就拿我来说吧！我除了是语文老师，还是音乐老师、体育老师、美术老师和微机老师...”田梵指着自己苦笑道。
    杨蕊蕊的小脑门上写满了问号：“咱们学校这么缺人吗？”
    “找不来人啊...所以我只能全接下来了！好在因为情况特殊，音、体、美、微机课都是全校一起上的，不然天天上课就能把我累死。”田梵唏嘘道。
    “你不怕累吗？”杨蕊蕊弱弱地问道。
    田梵洒脱道：“有舍才有得...这房子哪来的？这么大的山谷哪来的？学校为了留住我，红旗村亮出了很多好条件的。这山谷、这房子、这果园...都是村里批给我的！”
    杨蕊蕊点头--想要留住人才必须要付出代价。田副校长配得上这些好东西。
    田梵继续道：“你放心！田哥我用人不白用...只要你兼职学校的会计，每个月我给你一千五的岗位补贴和五百块的车费补贴。”
    “会开车不？”田梵问道。
    杨蕊蕊回答道：“c2的证...”
    “那没问题！等学校有钱了，我给你配台车专门用来跑业务！”田梵豪横地道。
    画饼嘛！
    不大怎么忽悠人呢？
    很明显，初出茅庐，刚刚走进社会的小白花杨蕊蕊就被田梵忽悠瘸了。
    “我干！我干！这会计舍我其谁？”杨蕊蕊挺起大凶坚定道。
    田梵偷瞄一眼...唔...挺大...

 第二十章 开学典礼上的豪言壮语

    距离开学还剩下一天时间，田梵准备把灵田里成熟的地三鲜采摘下来。
    在留下足够自己家吃的分量之后，田梵开着小五〇满村转悠发菜。
    “张哥！我家种的茄子辣椒！”
    “李婶！拿回去尝尝！”
    “大龙叔！咱一片心意...”
    车上最大的两份是给支书杨大爷和老校长准备的。
    杨支书没少照顾田梵，从送米送油到批地盖房...这些恩情田梵都记得，等时机成熟他一定会回报的。
    老校长的舐犊之情也得报答，人家还没退休呢就开始给自己铺路，一片苦心，天地可鉴。
    “小田来了！”老校长家住在镇里，田梵进屋就受到了他的热情接待。
    田梵乐呵地接过校长夫人赵姨递过来的水，咕咚咕咚两口干了下去之后擦擦嘴：“校长，我给您送菜来了！”
    “人来了就够了，还拿什么东西？”老校长笑眯眯道：“新老师接回来了？”
    “嗯...接回来了，现在住我家呢。”田梵回答道。
    “住你家也好...学校那间屋子要啥啥没有，也难为你能一口气住三年。你一个糙小子住了也就住了，让人家一个小姑娘住在荒郊野地里边，实在不像话。”老校长感慨道。
    “哎...我老喽，干不动了...以后这学校就交给你了。”老校长唏嘘道。
    田梵嘿然道：“老校长宝刀不老，还能再干二十年！”
    “你可饶了他这把老骨头吧！六十退休都快不行了，八十退休可不得要了老刘这条老命啊！”赵姨笑着道。
    “今年的课程表和人员分工就交给你来安排吧...咱们学校的常务工作你要做好，教学工作也不能放松。”老校长嘱咐道。
    田梵点头：“可是咱们这一下子少了两个老师，会不会导致有些学科没人教啊？”
    “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教课，你把我也排进课表里吧！”老校长说道。
    “您这都快退休了...”田梵咬着牙道。
    “再熬一年...不妨事！”老校长乐呵道：“等退休我就可以抱孙子去了。”
    “哎...辛苦您了！”田梵抱歉道。
    和老校长交流了良久，田梵感慨良多--老校长身上闪耀着老一代教育工作者普遍具有的光辉，他们心里装着的都是奉献。
    以老校长的职位，明明只需要坐办公室等着退休就好，但是因为人手紧缺，他老人家也得走上讲台讲课。
    课程表和工作分工需要在开学之前安排布置好并上报局里。
    田梵回到家就忙活这件事。
    红旗小学有六个年级，每个年级一个行政班。每个年级二、三十人不等，但不管有多少孩子，一个班的老师配置都要齐全。
    小学阶段共开设：语文、数学、英语（3-6年级）、品德、科学（3-5年级）等文化学科以及音乐、体育、美术、信息技术等艺体科目。
    数学语文老师每人任教两个学年，共需要八人，再加上品德老师一人，科学老师一人...全校十人正好分配齐全。
    至于剩下的音乐、体育、美术、信息技术等艺体科目，都是田梵一人教全校--就突出一个全能。
    学校每天上午四节课，下午两节课...这几门学科肯定占不满整个课程表，所以没有课的时候就上自习。
    有时候学校会把全校的自习课集中起来看电影，设备就是田梵自己采购的投影仪。接上电脑，挂起幕布就是小型电影院。
    村里的孩子想要和外边接轨，拓展视野的渠道必不可少，多看看好电影有益于学生的健康成长。
    看电影的频率是每周一次，电影放太多了也会影响到学生的学习状态。
    红旗小学虽然看似是草台班子似的办学水平，但这里毕业的学生去城里读初中的时候，成绩比起市里的孩子一点不差。
    而且他们的童年幸福得多，虽然没有那么多兴趣班给他们学习，但他们真的快乐啊！
    而且不去兴趣班不代表这些孩子没有才艺啊...村里有个民乐队，好多孩子都得到了上一代的真传：吹唢呐的、吹笙的、拉弦儿的、打鼓的...都有继承人！
    如果田梵那天嘎了，他的学生们就能组成乐团送他往生。
    “极限运转啊...这要是有个请假的都没人替班...”田梵看着电脑上的表格揉了揉太阳穴。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当领导不知道队伍难带啊！
    因为上一批特岗教师离职了仨，所以今年有几个老阿姨的工作量增多了。
    为了让她们代课，田梵苦苦求了好久才让其松口。
    其实按照规定，田梵安排下的工作量并不多。
    老师的每周正常课时量是12-14课时，可以说全校除了田梵之外，谁的工作量都是不满的。
    但饶是如此，田梵在布置工作的时候依然阻力重重。
    好几次田梵都要气得撂挑子、撕破脸了，但是想想红旗村的孩子，自家的山谷、果园、房子、小院...田梵还是忍下来了。
    吃人的最短，拿人的手软。田梵既然收了红旗村的好处，就得搞好红旗小学的教育。
    这笔账先记在小本本上，等本“校座”大权在握，羽翼丰厚，兵强马壮的时候再一起清算。
    我！
    田梵！
    记仇.JpG~
    在一片鸡飞狗跳中，红旗小学终于开学了。
    九月是新生入学季，三个村总共送上来了二十一个新生。这些学生将会组成一年一班入校就读。
    本学期的开学典礼的讲话人破天荒的换成了田梵--老校长为他造势那绝对是全方位的推进，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田梵也不负老校长的希望，开学第一天就承诺要在一个月内将学校的桌椅全部换新。
    全校老师听闻此言一片哗然--学校啥时候有钱了？有钱了不应该把老师们上学期的绩效补上吗？
    台下的杨蕊蕊的眼睛里充满了小星星--田哥太帅了！他讲话的时候，身上好像有光！
    返校日基本没啥大事儿，也就是新生认老师、认教室，老生返校交作业、打扫卫生。
    老校长焦急地来到了田梵的办公室：“你小子的嘴上怎么没有把门的呢？你知道全校的桌椅换下来得多少钱？”
    田梵淡定地道：“您老安心！我已经找到好心人捐助了。一共一百五十套桌椅，全换一遍还能有二十多套备用。”
    “真的？”老校长喜出望外：“哪来的好心人？”
    田梵悠悠道：“网友！”
    “多亏了你啊！咱们的孩子终于能用上新桌椅了！”老校长欣慰笑道。
    看着老校长的笑脸，田梵尴尬地摸摸鼻子...嗨！
    哪来的热心网友啊！
    好心人就是我自己啊！

 第二十一章 自律的人最可怕

    九月一号是个双喜临门的日子：其一、神兽归笼，田梵新官上任；其二、邮购的草莓苗到货了。
    快递被顺风小哥放在了院子里，是一口包着塑料薄膜的大箱子。
    田梵拆开快递之后，就把草莓苗泡在特殊配置的消毒液当中杀菌。
    经过杀菌流程之后，田梵亲手把所有的草莓苗定植在无土栽培所用的培养皿当中。
    有人可能问了，田梵哪来的无土培养皿？
    答案很简单：建材城！
    田梵把80管给截开平放就变成了上好的无土培养皿，而培养基质则是用他在梦里学到的科学营养液配方搞出来的。
    营养液的主要成分是水，其他各种营养物质都能通过农资商店购买到。这个世界上珍贵的永远是技术而不是材料。
    利用这种营养液培养出来的草莓，个大、型好、味甜、抗病虫害--符合高价出售的一切特点。
    立体培养槽被田梵安置在地表灵田的正下方。这里也享受灵田该有的灵气加成，生长时间缩短，品质提升。
    不过在田梵想要在十米高的地下室做夹层，把一亩灵田分割成十层八层的时候，系统出面阻止了。
    利用地下空间蹭灵田的灵气已经算是卡了bug，如果田梵要继续贪得无厌疯狂压榨灵气，灵气的恢复速度会低于灵气被吸收的速度，从而导致灵田失效。
    系统郑重地警告田梵--一亩灵田的灵气最多支撑田梵地上和地下两层的植物产出。如果他执意做更多的夹层，灵田会受到不可逆的创伤。
    为了可持续发展，田梵悻悻的放弃了自己疯狂做夹层的想法，只能老老实实地利用地下一层空间来蹭灵田的灵气。
    看来顶级品质的草莓产量始终还是要受限啊...如果他的夹层计划能成功，只需要一茬草莓就能让他实现财富自由。
    可惜...可惜...
    五千株草莓苗被安放在一亩灵田的范围内，只需要一个月，这些草莓苗就能结出第一茬草莓。
    第一茬草莓的品质可能还达不到巅峰，草莓品质最好的时候是在第二茬和第三茬，那时候的草莓口味才会达到最高水平。
    种下草莓之后的一个月之内，需要麻烦田梵的地方并不多。他只要每天抽出时间来看看草莓的生长状态就可以。
    水、肥、温度、光照全都是自动化控制的...
    田梵并没有采购自动化农业设备，他现在之所以能够实现水肥、温控光照的自动化，主要是超级地下室的功能。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草莓花的授粉期，因为地下室的环境接近温室大棚，所以草莓花的异花授粉可能会受到阻碍。
    不过田梵自有妙招，待草莓需要授粉的时候，他会向地下室投放蜜蜂帮助草莓进行异花授粉。
    蜜蜂的授粉效率远超人工，自然坐果的品质要比人工授粉高很多。
    他现在已经联系邻村的养蜂人，等草莓开花的时候，他们会送来两个蜂箱。
    这些蜜蜂以后会落户在田梵的山谷。小蜜蜂在田梵这根本饿不着。野花什么的都不算，就他那漫山遍野的果树就能让蜜蜂过上小康生活。而田梵也能适当的收一点点房租...一个月一罐二斤装的蜂蜜不过分吧？
    一个蜂箱一年可以产一百斤蜂蜜，自己只要不到四分之一是不是很仁慈？
    请叫我田大善人！
    而且蜜蜂在地下室采集的草莓花粉可是富含灵气的品种，被这种花粉滋养的蜜蜂绝对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成为蜜蜂当中的金牌劳模。
    不过有一点要注意的是--田梵不会养蜂...
    养蜂属于畜牧作业，想要解锁畜牧技能需要完成任务三--有猫有狗。
    任务一、任务二已经被田梵清掉了，看来完成任务三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问题是任务三非人力可以完成啊！
    这玩意要靠缘分的...
    自己家在深山幽谷，闲的没事哪会有猫狗上门呢？
    在门上挂腊肉？
    田梵怕把熊瞎子招来！
    他家这山里边备不住真有熊瞎子...
    之前不说过吗？田梵家处在人类文明和自然文明的交界处。他家身后的山从地理学来判定应该是完达山余脉，他家正好杵在完达山的尾巴上。
    七台河这座城市正好坐落在完达山脉和小兴安岭中间。南边是小兴安岭余脉，北边是完达山余脉...田梵的位置就在七台河的西北部。
    所以这里有熊瞎子再正常不过了...田梵再住一段时间，等入冬了兴许还能看见野猪出来觅食。
    重装战车似的野猪见过没？
    田梵也没见过！
    但是他听过村里关于野猪的传说...山里真有！前年还跑出来过！
    那时田梵已经放假回家，所以很遗憾地错过了村民放炮驱赶野猪的热闹场面。
    田梵有时候也抱怨任务三有点坑爹--说真的，他家碰见野生动物上门的几率比猫狗登门求收养的几率高多了。
    他家房后的树上就住了一窝松鼠！
    哎...随缘吧！
    万一缘分到了呢？
    至于养蜂...大不了先看看书了解一个大概，等任务三完成之后再细致的养蜂也不迟。
    初登讲台的杨蕊蕊闲得很是局促，有好几次她都差点挂在讲台上。
    这是非师范专业学生在初登讲台的时候都要经历的事情，这个坎只能由她自己迈过去。田梵能做的只有提供一些技术支持以及专业上的指导。
    毕竟田二校长是双一流师范大学的优秀毕业生，教书育人这一块，田梵还是相当专业的。
    要知识有知识，要技术有技术的田梵去指导一个小菜鸟还不手拿把掐？
    下班之后，杨蕊蕊怏怏不乐地坐在沙发上发呆。她看见田梵之后郁闷地问道：“田哥，我是不是很菜？”
    “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田梵问道。
    “真话！”杨蕊蕊咬咬牙坚定道。
    “真菜！”田梵一脸认真。
    杨蕊蕊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我真的这么菜？”
    “嗯...很菜很菜...不过这已经很棒了，毕竟这才是你真正意义上的面对学生的第一节课。有些心理素质差的人在初次登台的时候都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你这样已经很强大了...你属于前途光明，未来可期型的。”田梵鼓励道。
    杨蕊蕊听了田梵的话之后重新燃起希望：“田哥！你曾经也紧张吗？”
    “不滴呀！我爸妈都是老师...我从小就给人讲题...”田梵扎心道。
    杨蕊蕊：......
    信不信本姑娘哭给你看啊！
    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吗？
    死直男！
    “不要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了...生活还要继续不是吗？”田梵一边说一边转回自己的房间。
    不久之后他抱出来一摞子A4纸放在茶几上：“这些是我从教三年来的教学笔记和教育心得，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读一读。教育有很多地方是想通的，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我的一些粗鄙的想法应该能给聪明的你一点启发...”
    杨蕊蕊震惊地看着自己面前将近半米高A4纸--这人是怪物吗？
    三年就写了这么多的教学笔记和教学心得？
    田梵淡淡地道：“这些只是我刚入职第一年的记录...等你形成了自己教学风格和教育理念之后我再给你看后边的。”
    一年的？
    杨蕊蕊嘴角微微抽搐...
    田哥好可怕！

 第二十二章 今晚月色甚美

    杨蕊蕊抱着一摞子总结灰溜溜地回到房间学习。和田哥比起来，自己简直太咸鱼了！
    这不好！
    这不行！
    同样是年轻人，我要支棱起来！
    杨蕊蕊在心中疯狂给自己打气，就算自己追不上田哥的脚步，也要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
    田梵回到书房打开电脑去网站后台查看数据。
    几天过去了，田梵的墙绘视频的播放量早就突破了百万级。截止到查看的时候，视频播放量已经达到了七百二十多万。
    不算充电和投币，仅仅视频点击的收入就足够田梵给学校换桌椅了。
    课桌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贵，尤其是小学生用的。一套性价比稍高一些的双人桌椅一百块钱就能搞定--还包送货、包安装。
    至于学校走公账为啥会贵？
    这事儿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反正这批课桌椅，田梵是自费采购，走捐赠渠道送给学校的。因为捐赠的是物品，所以这笔钱并不用走学校的财务账，只需要学校后勤主管留下一份入库记录就可以。
    学校有后勤主管吗？
    有！
    还是田梵！
    常务副校长如何常务？这就是常务！
    网站的收益还有一段时间才会下发，为了让工厂提前发货，田梵先用自己的钱垫付货款，等网站收益到了，再把钱还给自己。
    就是个左右换右手的事儿...里外里都是自己的钱。
    桌椅换了，改造学校的第一炮就打响了。只要桌椅到位，田梵的权威就能初步地巩固起来，全校师生都会觉得自己是个有本事、做实事的校长。
    同时这也能成为点燃学校改革发展的导火索，让这片死气沉沉的校园再度变得充满活力。
    学校这边热火朝天，红旗村也进入一年最热闹的时候--水稻采收。
    这里的农业机械化程度很高，庞大的联合收割机入场之后一出溜就能收割大量的水稻。
    没课的时候，田梵就会拿出无人机航拍这秋收的场面。
    前一条视频已经挂很长时间了，他需要积累素材上传更新鲜的内容。
    作为一个乡村区阿婆主，田梵怎能错过收秋粮的壮观场面？
    金黄的稻穗在微风之下泛起阵阵波澜，稻田里还有鸭群在嬉戏。
    红旗村的鸭子是组成稻米生态的一环。在稻田养鸭既可以防治一些病虫害，鸭子的粪便溶入水中可以为稻米提供营养。
    他们村的稻米有自营品牌--鸭稻米，还有一句广告词：秋收稻香鸭先知。广告词是田梵想的...时至今日已经用了二年多了。
    靠着种植水稻，红旗村算是一个比较富裕的村庄。可是村庄富裕归富裕，但红旗小学是真的困难。
    这也没办法，谁让红旗小学的所有花销都要依靠区财政拨款呢？
    要不是靠着下边仨村的支持，红旗小学早没了。
    红旗小学属于区财政管辖的差额拨款事业单位。如果小学盈利的话，老师们可以享受更多福利待遇。
    奈何红旗小学没有任何赢利点，所以日子只能过得苦哈哈。
    前两年七台河地区推进了课后服务工程，靠着每个学生每个月100块钱的课后服务费，学校才能给老师们开出绩效。
    全校120左右的学生，每人一百块才一万多块...把这些钱全发下去也只是杯水车薪啊。
    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啊！
    这就是学生少的劣势...城里的大学校的老师光靠课后服务补贴就能让工资涨老大一截。
    红旗小学的课后服务成了鸡肋，最后老校长组织全校老师开了个大会。
    大会表决通过了红旗小学课后服务实施方案：由住在学校的田梵为全校学生上课后服务课。一万二的课后服务费分给田梵一半--六千，剩下的六千拿四千出来给其他老师当绩效工资，两千当做班主任们的津贴。
    这个方案全票通过，除了田梵辛苦一些之外，皆大欢喜。
    田梵也没啥意见--反正那时自己住在学校，多看两节自习而已，没啥不方便的。
    但是这学期不一样了，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再把时间浪费在课后服务上就不划算了。
    规矩需要改改了！
    自己堂堂副校长天天给孩子上课后服务这像话吗？
    所以干脆轮流吧！
    反正红旗小学的老师们的家基本住在镇里，虽然冬天四点半下班已经天黑了，但学校打出租送她回去还不成吗？
    一个人看一百来个学生也不像话...最好还是拆成两个自习班。一到三年级在一起，四五六年纪在一起。
    每天两个老师上课后服务，正好一周一轮...
    田梵翻开笔记本想到哪就把思路记到哪，等思路形成体系之后，他就可以细化内容，完善细节，最后形成制度。
    哎...心累...
    管人怎么这么烦呢？
    晚上七点，田梵来到院里纳凉。他一边泡茶一边赏月，今晚月色甚美...
    田梵瞟了一眼杨蕊蕊的屋，小姑娘没拉窗帘，隔着窗子就看见她认真地学习着田梵的“先进经验”。
    假传万卷书，真传一张纸。
    田梵给杨蕊蕊的东西都是他在教育生涯当中遇到的问题和思考。只要她认真看了、学了，应该能大有裨益。
    至少在面对调皮的学生，她不会再手足无措，不知所言。
    田梵轻轻敲了敲杨蕊蕊的窗，那姑娘跟受了惊的小兔子似的跳了起来。
    “田哥？什么是呀？”杨蕊蕊问道。
    田梵指了指头顶：“今晚月色很美，出来赏月啊！”
    杨蕊蕊：......
    这就是文艺青年的日常吗？
    不过杨蕊蕊确实坐累了，也需要稍微休息休息。于是她欢快地跑到院子里，坐在藤椅上和田梵一起赏月。
    虽然她不知道月亮有啥好看的，但是她觉得自己喜欢和田哥坐在一起，即使啥也不干也挺开心。
    “爱喝茶吗？”田梵问道。
    “有蜜桃乌龙茶吗？”杨蕊蕊歪头问道。
    田梵：“没有！小孩子才喝果茶！”
    “老古板！”杨蕊蕊愤愤地扬起小拳头。
    这嗑没法唠了！
    太扎心了！
    看月亮实在没意思，杨蕊蕊拿出手机戴上耳机刷视频。
    田梵凑过来好奇地问道：“看啥呢？”
    “一个弹钢琴的阿婆主...”杨蕊蕊摘下一只耳机回答道。
    田梵笑眯眯地道：“弹钢琴？我也会啊！”
    “真的？你会弹钢琴？”杨蕊蕊惊喜地问道：“我从小就觉得会弹钢琴的人老帅了！那气质...那范儿...”
    田梵点头：“我真会...要不要听听？”
    “哎？你要弹钢琴？话说你家有钢琴吗？我住这好几天也没发现你家有钢琴啊！”杨蕊蕊纳闷地问道。
    田梵笑了：“那是你观察的不仔细！肘！我带你康康！”

 第二十三章 谁会拒绝一个会弹钢琴的男人呢

    这时，杨蕊蕊注意到田梵只穿了一套传统中式的棉麻睡衣，整个人仙气飘飘的，再配上这洁白的月光，就跟画里边走出来的人儿似的。
    真好看！
    田梵带着杨蕊蕊进了客厅，然后他来到一面墙前头使劲一推。
    只听咔哒一声，墙面被反弹出来，两段墙之间出现一条能伸手扣进去的缝。
    田梵伸手一拽，墙面像门一样被拉开，展露出里面的隔间。
    这是一个储藏室，里边放着很多东西...在储藏室的角落里，赫然是一架立式钢琴。
    杨蕊蕊被田梵的一溜十三招给惊呆了--这什么？别有洞天？这年头盖房子都要有密室了吗？
    这间“密室”完全是因为田梵为了让整套房子的风格统一而隔出来的。比如热水器、空气能系统主机等一堆电器都放在这屋。
    还有一些和整体不协调的物件也被放在这里--比如这台立式钢琴。
    在小屋里弹琴总觉得相当别扭，所以田梵腰一弯，胳膊一环，轻轻松松地把立式钢琴抱起来扛到院里。
    抱...抱起来了？
    杨蕊蕊惊讶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田哥一个人就能抱动立式钢琴？这得多大劲儿啊！
    一拳就能把我打哭吧？
    田梵找了个合适的角度，轻轻地把钢琴放下。然后又找了个合适的机位架起了摄像机。
    多好的素材啊！
    凭啥别的阿婆主能弹钢琴，咱就不行呢？
    最后，田梵搬来一张实木条凳放在钢琴前头。
    没有琴凳，用条凳也能凑活凑活。乡村条件差点，网友们应该能理解...吧？
    月光、小院、钢琴、还有谈钢琴的人共同构成了一幅和谐的画卷。
    真美！
    杨蕊蕊心里如是想着。
    田梵先试了两下音，发现没有走音的情况之后就开始了自己的演奏。
    手指跳动，摁下琴键，充满了古典浪漫主义的音符从琴箱当中飘出。淡淡的伤感的音调缓慢但动听，有冥想的柔情，悲伤的吟诵，也有阴暗的预感...
    乐曲一开始，田梵的表情变得沉重起来，不断流出的三连音构造出了无边的幻想--黑云密布，天地无光。四小节后，第一主题方才在中音区淡淡地出现。
    月亮升起来了！
    它细致而沉静，略带些忧郁...
    钢琴爱好者杨蕊蕊同学已经听出来田梵弹的是什么曲子了！
    伟大的作曲家--路德维希·凡·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
    水准好高！
    杨蕊蕊虽然不会弹，但是她会听啊！
    她是破站音乐区的常客，互联网的发展让一些曾经属于贵族的爱好走进平民百姓家。
    以前想听钢琴得花钱买票看音乐会，现在只需要打开手机，应有尽有。
    杨蕊蕊听过爱好者弹的，音乐曲阿婆主弹的，还有大师弹的...
    田梵的水准虽然比不上大师，但在爱好者当中绝对称得上专业。
    话说回来，田梵真没两把刷子怎么上音乐课？
    这台钢琴原本是学校的教学用琴，因为没人会弹，最后就便宜田梵了。别说红旗村了...十里八乡加起来，估计也就田梵会弹钢琴了。
    他这手钢琴弹奏技术，没个十年八年练不出来！
    不过田梵还远远称不上艺术家...因为他压根就没往那方面追求。
    能弹到不跑调就行是他对自己的最低要求。
    第一乐章足足弹奏了五分钟，田梵在第一乐章结束之后就停下了弹奏。看着杨蕊蕊痴迷的表情，田梵拍了拍她的头顶：“回神啦！”
    “你...弹得真好！”杨蕊蕊夸赞道。
    田梵乐乐呵呵地拿回摄像机翻看回放，他发现杨蕊蕊入镜了。
    这是他要发出去的视频，所以田梵得征求杨蕊蕊的意见。
    “蕊蕊...有个事儿！”田梵扬了扬摄像机说道。
    “田哥你说...”杨蕊蕊乖巧道。
    “刚刚我拍视频，把你也拍进去了...你要不要出境？”田梵问道。
    杨蕊蕊一愣：“出呗...我就是个听众。”
    “我的破站粉丝有点多...”田梵说道。
    “多？你还是阿婆主呢？”杨蕊蕊好奇地问道。
    “你不是也玩破站吗？你没看过我的视频吗？”田梵问道。
    杨蕊蕊理所当然地道：“没看过呀！”
    好吧...人间真实了！
    “你搜【扣大棚的田校长】...”田梵指点道。
    杨蕊蕊听话地去做，然后她再度惊呼出生：“哇！田哥！你都有几十万粉丝了！我康康！我康康！就两条视频就能有几十万粉丝吗？哇！播放量快要破千万了？好厉害！”
    “淡定...淡定...这个账号是我用来赚钱养学校的。咱们学校太穷了，不开源光节流的话迟早涸泽而渔。”田梵幽幽地道。
    “所以...你开学时候说咱们学校换新桌椅的事情是你自己买的？”杨蕊蕊问道。
    田梵点头：“都是用这个账号赚的钱...两个视频几十万粉丝你觉得正常吗？”
    “不太正常...你买推广了？”杨蕊蕊问道。
    “嗯...价格很高，七成收入提成...”田梵说道：“话说你愿意为学校、愿意为这里的孩子出一份力吗？”
    杨蕊蕊坚定点头：“我愿意！”
    “你的出镜至少能给视频增加百万播放量...”田梵忽悠道。
    杨蕊蕊讷讷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这么好看！”田梵继续忽悠道：“有你在视频当中，整个世界都有了光。”
    “哪有...”杨蕊蕊羞涩地道。
    田哥太会了！
    他不是死直男吗？
    杨蕊蕊还是太嫩了！
    田梵再直也是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的啊！
    忽悠一个小女孩还不是张口就来？
    随后，田梵又即兴弹了几首流行歌曲。对于一些钢琴表演艺术家来说，用钢琴弹奏流行歌曲算是一种侮辱...不过田梵没有这种别扭的骄傲，他就是弹个乐。
    田梵以一首《菊次郎的头七...夏天》结束了今晚的表演，在杨蕊蕊意犹未尽的表情中，他又把钢琴扛回了密室。
    “我要剪视频了，你要不要看看？毕竟镜头里有你呀！”田梵问道。
    杨蕊蕊惊喜地问道：“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田梵说道：“你现在是我的合伙人...如果这视频火了我请你吃好吃的。”
    “好吃的？什么好吃的？”自带小吃货属性的杨蕊蕊问道。
    “草莓！我请你吃世界上最好吃的草莓！”田梵信心满满地道。
    “好哒！谢谢田哥！”杨蕊蕊一点没怀疑田梵的话是不是有水分。
    她现在看田梵自带滤镜...哪个女孩会怀疑一个长得帅、力气大、会弹钢琴的男孩呢？

 第二十四章 田大壮和杨小花

    在杨蕊蕊的不明觉厉的眼神中，田梵把视频剪辑完成。
    这期的视频因为内容简单，所以后期也格外的轻松。毕竟是钢琴演奏，任何额外的剪辑都会破坏表演的完整性。
    田梵唯一能做的就是切几个美景的画面，不然镜头光对着他会显得比较沉闷。
    在这条视频当中出境杨蕊蕊的作用相当不小，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当听众，绝对会吸引到沙雕网友的注意。
    最后，田梵把成片给杨蕊蕊放了一遍。
    经过后期制作，月光下的田梵气质更仙儿了。再配上《月光奏鸣曲》...整个画面就突出一个美。
    “怎么样？”田梵问道。
    杨蕊蕊花痴道：“一个字！帅！”
    田梵笑着敲了敲杨蕊蕊的小脑袋：“想什么呢？我问你视频怎么样？”
    杨蕊蕊吐了吐舌头：“真好看！反正我特别喜欢！”
    田梵道：“那这次咱就真刀真枪的投稿，去他的引流推广。我要站着把钱挣喽！”
    杨蕊蕊眼睛直冒小星星，田梵喜提迷妹一枚...
    上传视频，审核成功。
    成败在此一举...田梵觉得自己几十万粉丝的活跃程度应该可以媲美十万AI水军。
    他的预想是对的。当他的视频审核通过之后，众多粉丝都收到了网站的推送。
    呦呵？绝活哥又整活了？
    这次还画画？
    哎嘿？出夜景了？
    我去！弹钢琴...
    六六六六六！
    田梵的视频之感一如既往的高，而这次他新整的活让网友们直呼卧槽。
    壁画哥不画画改弹琴了？
    而且还是月下弹琴！
    环境还那么美...
    观众还那么白...大...圆...
    田梵仙气飘飘的画风着实吸粉无数，谁不喜欢这样一个满是宝藏的阿婆主呢？
    光论钢琴实力，田梵就不虚音乐曲的阿婆主多少。
    但他却是个田园区阿婆主...
    农村都这么秀了吗？
    不过没人怀疑田梵到底住没住在农村，他弹琴的地方明显是个农村大院，他弹琴的背景就是农村大瓦房。
    虽然田梵的农村大瓦房比起小别墅也不差什么，但这恰恰证明田梵真的人在农村。
    田梵会弹琴的这事儿算是被广大粉丝接受了，但是大家更好奇的是--听琴的美女是哪位？
    那美女的眼神都快拉丝了...一看就特喵不简单！
    阿婆主有女朋友？
    还这么漂亮？
    酸了酸了...
    在粉丝的点击、弹幕的冲击下，田梵的新视频很快就被收进网站推广名单。
    很多没关注田梵的路人也被推送到了这条视频，通过高颜值和硬才艺，田梵又多了十万多的粉丝。
    田梵总共就发了三条视频，但是他现在已经拥有了四十多万粉丝...
    只要他勤整活、多发片，粉丝破百万指日可待。
    那时候他随便一条视频可能就播放破百万...那钱不是哗哗进账？学校发展不得咔咔提速？
    田梵下单的桌椅在三天后被卡车送到了红旗小学。
    在签收完毕之后，他用广播喇叭通知全校老师带着学生领桌椅。
    旧的桌椅被搬出教室，新的桌椅被送进班级。原本不太亮堂的教室在新桌椅进来之后瞬间提升了一个档次--桌椅这一块，红旗小学已经可以媲美中心区（桃山区）的小学了。
    喜提新桌椅的孩子们开心的不得了。谁不喜欢新东西呢？学校里的旧课桌的年龄比他们还大，十多岁的桌椅怎能承载几岁孩子的未来？
    换了新桌椅，田梵发现学校老师的心气儿明显高了不少。
    新桌椅都来了，涨绩效还远吗？
    涨绩效的事情是开学初田梵在全校教职工大会上亲自承诺的，只要学校风气转好，只要学校成绩提升，绩效一定会有！
    但是谁要偷奸耍滑，不思进取...对不起，发钱的时候哪凉快哪待着去！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杆秤，你干多干少、干好干坏谁都能看明白。
    学校原来的旧桌椅被田梵拉走了。原来的桌椅全是实木的，锯成木条用来烧火还挺好用的。
    再过一段时间天气就会渐渐转凉，那时候在院子里点上一堆篝火搞露天烧烤会别有一番风味。
    这些破烂除了田梵没人愿意要，而且他力气大，一个人能搬走一百多套旧桌椅还不带歇气儿的。
    五〇小卡跑了七八趟方才把桌椅拉走。回家之后，他就在院里用电锯把桌椅板凳给锯了。
    他家的噪声污染的唯一受害者就是可怜的杨蕊蕊。
    不堪其扰的杨蕊蕊哭丧着脸蹲在门厅向外张望。她可怜兮兮地道：“田哥，你要干嘛？”
    “干...？”田梵弱弱地回了一句--妹砸！你这个...干...它正经吗？
    被车轱辘碾脸上的杨蕊蕊脸色羞红：“田哥！你能不能正经点？你这是干嘛呢？”
    “如你所见...锯木头啊！”田梵理直气壮地道：“学校淘汰的桌椅都被我抗回来了，这些可是好木头...我准备在这里造个实木仓房。”
    “就用这些破桌子、破椅子？”杨蕊蕊惊讶万分。
    田梵点头：“嗯呢！现在先做准备工作，等周末的时候我赶赶工搞定它...只要录下来剪辑好就又是一个视频。”
    杨蕊蕊问道：“这次拍视频我能做些什么？”
    “你呀...要不要来几句台词？”田梵试探着问道。
    “台词？什么台词？”杨蕊蕊好奇。
    “先设定人物...你叫杨小花，是我女朋友...你埋怨我在院里堆这些烂木头，然后我说我要做一个木头别墅。你以为我要给你造别墅，但发现最后我赶工做出来一个仓房，你生气到离家出走，我做好吃的哄好你。”田梵天马行空地道。
    杨蕊蕊弱弱地问道：“为什么要叫杨小花？好土啊...”
    “你不是叫蕊蕊吗？蕊蕊不就是花朵吗？叫小花没毛病啊！而且现在咱们是乡村区阿婆主，名字当然要接地气啊！”田梵忽悠道。
    杨蕊蕊委屈巴巴：“那你还叫田校长呢！”
    “我也有艺名啊！”田梵理直气壮。
    “艺名？”杨蕊蕊纳闷。
    田梵挺直腰板：“我的艺名叫田大壮！你叫杨小花！是不是听起来就很登对？”
    噗嗤...
    杨蕊蕊不厚道的笑了出来--田大壮？真亏你能想出来！
    你的样子和壮一点都不搭边好吧？
    不过大壮和小花...确实很登对呢！
    杨蕊蕊再次羞红了脸，捂着脸跑回了屋：“你...讨厌！”
    田梵挠挠脑袋：“不行就换剧本呗...至于嘛...”

 第二十五章 再度整活

    田梵也没想到，等周末一到，杨蕊蕊就羞答答的换好衣服等着和田梵一起拍视频。
    “哎？你那天不是不同意吗？”田梵纳闷地问道。
    杨蕊蕊捏着小拳头质问道：“我说不同意了吗？信不信告你毁谤？我也是红旗小学的一份子，我也要为学校建设出工出力出人！”
    这姑娘说得大义凛然，但是心里却虚的很，典型的纸老虎--一戳就破。
    田梵也挺高兴，不用换剧本能不高兴吗？
    现在院子里的空地堆满了木板和木条，看起来就跟垃圾堆似的。
    田梵举着摄影机对杨蕊蕊道：“三、二、一...说词儿！”
    第一次摆拍的杨蕊蕊也没啥经验，磕磕巴巴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田梵叹口气：“没事儿！再来！要不要先排练一遍？”
    杨蕊蕊点头：“好啊好啊！”
    “你是我女朋友，你要找到那种男朋友不干正经事，把家里弄得一团糟的抓狂的感觉。还有你要表现地泼辣一点...”田梵说道。
    杨蕊蕊弱弱地道：“田哥...我不会泼辣...”
    “唔...人设和性格不搭吗？难怪会让你感觉别扭呢。那这样...你楚楚可怜的站在木头堆前面，求我收拾好这里如何？”田梵问道。
    杨蕊蕊觉得这还可以，于是按照田梵设计的台词试了一遍。
    效果还挺好的。
    因为田梵要和杨蕊蕊在同一画面，所以这次只能用固定机位拍摄。
    不过正因为有田梵和杨蕊蕊搭戏，不用杨蕊蕊一个人去面对镜头，这姑娘的状态自然了很多。
    再练几回应该就能合格了！
    更何况他这又不是拍电影电视剧，就是传到网上让网友乐呵乐呵的娱乐视频。所以也没必要搞的那么高大上。
    开场剧情终于拍完了，杨蕊蕊觉得自己的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检查了一下视频内容，田梵觉得拍出来的效果还不错。
    然后就是他的炫技环节了。他要用这些木条、木板拼出来一个木头别墅。
    这点材料肯定造不出大别墅，最后只能搞个仓房出来...不是他手艺不行，实在是材料不够。
    把镜头向前推，观众老爷只要仔细看都能发现这些木头是桌椅板凳拆出来的。
    这就给观众们设置了悬念--桌椅板凳是怎么能变成木头别墅？
    田梵用榫卯结构结合着木工胶把短木棒拼成了长木方搭架，然后又把桌面和椅子面的木板刨平之后拼成大板。
    学校各种木工工具都被田梵扛回了家里，在十八般武艺轮番上演之后，田梵终于在院子里的一片空地上立起了一个木头拼出来的小房子。
    然后他有展露自己油工的本领，认真地调好油漆装进喷罐里加压。
    田梵戴上口罩开始油漆施工，木头材料需要先刷一层防水漆之后才能上油漆，不然这玩意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得被泡烂。
    油工施工结束，木头房子变得焕然一新。一座宛如童话里的小木屋拔地而起，看得杨蕊蕊叹为观止。
    田梵换套衣服，洗洗手之后对杨蕊蕊道：“又是剧情了...找好状态！”
    杨蕊蕊呆呆地道：“好漂亮的木屋...这真是仓房吗？”
    “当然了！这玩意看起来好看，住进去难受--也就能放放工具，堆堆杂物。”田梵说道。
    “好可惜啊...”杨蕊蕊遗憾地道：“那个女孩没有个住木屋的少女心呢？”
    所以她那种溢于言表的失望都不用刻意去演，直接就被她呈现出来了。
    在剧情的最后，田梵为了哄女朋友只能去菜地里摘菜做了一顿饭去安抚她的情绪。
    于是田梵戴上第一人称摄影机去灵园摘菜，辣椒、茄子又成熟了。至于土豆，虽然现在还没长到最大，但是已经可以挖出来吃了。
    田梵准备整四个菜：辣椒炒肉、炸茄盒、地三鲜和香煎土豆片。
    反正除了肉片和肉馅，其他配菜都是地三鲜...
    灵园种出来的蔬菜的味道简直就是一绝。上次他给全村送完菜，大伙都表示太好吃和没吃够。
    不过大家也不好意思上门讨要，田老师家的菜园子就那么大，头茬菜都送出去了，人家第二茬长好再去要属实不摇碧莲了。
    不过和田梵住在一块的杨蕊蕊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她天天在田梵这蹭饭，最喜欢吃得就是田梵种出来的地三鲜。
    她觉得如果自己顿顿能吃上这么好吃的东西，给她个皇后都不换！
    一听田梵要做菜，而且还是地里的菜之后，杨蕊蕊立刻就出戏了...
    去他的木屋！
    地三鲜不比木屋香？
    化身小馋猫的杨蕊蕊蹲在田梵的厨房门口就不走了...炒菜的香味儿同样沁人心脾啊！
    这就是灵园蔬菜的魅力！
    让人欲罢不能！
    杨蕊蕊这段时间越发的光彩照人就是因为时常能吃到灵园蔬菜，被灵气滋养的皮肤细嫩、红润、有光泽--连黑眼圈都能干掉！
    独居三年，田梵的做饭手艺也磨练出来了。
    虽然村里的乡亲们很欢迎自己上门蹭饭，但是田梵毕竟也要脸。一顿两顿蹭蹭还行，天天去蹭饭不成要饭的了吗？
    所以他只能自己研究菜谱，研究做饭，一来二去，田梵的手艺就上来了。
    田梵是个很古典的人--孔子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理论一直指导着他生活。
    所以做饭一定要好！
    不好吃的东西一定不能吃！
    这也是他追求属于自己的一块地的原因--自己种出来的食材吃着最放心。
    他家的厨房有三个灶眼，只要他忙活的开，三道菜可以一起制作。
    没多长时间，四道菜肴就被端到了餐厅。
    本来他想在院子里吃的，但是因为木屋刚喷漆，院子里有一股浓浓的油漆味儿。
    估计得晾个一天两天才能没味儿...
    田梵举起手机对杨蕊蕊道：“笑一个！”
    杨蕊蕊一边吸流口水一边笑，那小模样十分可爱。
    “开吃！”田梵大手一挥，给杨蕊蕊盛了一碗米饭之后道。
    杨蕊蕊跟田梵混熟了之后一点也不跟他客气，运筷如风，飞快地给自己夹菜。
    “慢点吃，别噎着...想吃菜地里一堆呢...”田梵轻声道。
    杨蕊蕊咽下一口菜之后道：“田哥！太好吃了！我控制不住自己啊！”
    “小馋猫...”田梵哑然失笑：“吃吧吃吧！”
    年轻真美...

 第二十六章 家人的误会

    吃完饭之后，田梵就开始肝视频后期。在工作之前，他顺手查看一下上一条弹琴的视频数据。
    虽然没有AI水军引流，但是已经有了粉丝基本盘的田梵的视频热度依然不低。播放破百万是妥妥的。
    不过因为月下弹琴的视频毕竟曲高和寡，一些乐子人粉丝决定白瓢...
    点赞投币？
    绝对不给！
    田梵看看沙雕网友的弹幕也乐不可支，好好的正经弹琴的视频硬是被他们扭曲成了大型柠檬现场。
    柠檬什么？
    围观小妹儿真好看！
    啧啧啧...都是捞涩批啊！
    关掉后台，田梵认真做后期...这次视频需要加速的地方很多，需要裁减的素材更多。
    毕竟盖一个木头房子用了大半天，一刀不剪的话观众早跑了。
    破站的视频黄金时长就在三到六分钟，除非你是那种搞笑区阿婆主，不然千万不要试图挑战观众的耐心。
    田梵的视频有六分钟，前置剧情半分钟，造房子四分钟，穿插剧情半分钟，做菜一分钟--最后一幕是田梵和杨蕊蕊在饭桌前的合影。
    时间分配合理，视频制作精良，有帅哥有美女有整活...田梵表示这视频要是不火，他倒立吃奥利给。
    骗吃骗喝实锤！
    上传，审核，通过...
    还是熟悉的流程，还是原来的配方。
    不过这次视频上传之后，田梵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
    田老太君来电话了！
    不是亲妈田夫人！而是亲爹的亲妈田老太君！田梵的奶奶！
    “奶奶~”田梵夹里夹气地撒娇道。
    “哎~乖大孙儿！”田奶奶慈祥地笑着：“在东北还中吗？那地儿恁冷咧~”
    “一点不冷！冬天烧炉子，可暖和了！”田梵乖巧回答：“奶奶您身体还好吗？”
    “好着捏！好着捏！”田奶奶说道：“对了！大孙儿！我听你爸说你处对象了？”
    小朋友，你是否有太多问号？
    “造谣！我爹造谣啊！”田梵激动地道：“奶奶！我爹这人良心大大滴坏啊！”
    “是吗？你爸还给我看你和那姑娘的合影呢！是个好看的妮儿~”奶奶呵呵直笑。
    田梵眼前一黑：“啥？合影？我爹在哪p的？”
    嗡嗡...
    田梵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奶奶发的薇信消息。
    嗯...他奶奶是个时髦老太太，手机玩得比他还溜。
    田梵退出通话界面，切出薇信聊天看看奶奶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
    一点开图片田梵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这张照片赫然就是自己和杨蕊蕊在最新上传的那条视频最后的合影。
    啊...这...
    田梵费解，田梵纠结，田梵抓头发...
    老爹怎么还看破站呢？
    他不李姐啊！
    “奶奶...这姑娘暂时还不是我对象。”田梵解释道。
    奶奶闻歌弦而知雅意：“那就是有希望呗？大孙啊！这姑娘不错，看起来有灵气，奶奶很喜欢...钱够不够？奶奶给你打哈！奶奶一个月那么多退休金花也花不完！”
    田梵：......
    他奶奶也是退休教师，而且还是从正高级退下来的，退休金赫然是五位数。
    前段时间，上级统计教育单位的教育世家名单。田梵就在名单里头--他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是老师。
    如果硬算的话，他太爷也是教书的--私塾先生了解一下？他太爷的父亲还是前朝秀才...
    真·书香门第·教育世家！
    安抚好奶奶的田梵立刻给老爸打电话兴师问罪，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就敢跟老太君上报？
    有这么坑儿子的吗？
    想抱孙子想疯了？
    话说您老人家离退休还有大十年呢！孙子落地您还能帮着哄咋地？
    老妈都比你靠谱！
    谁让老妈五十五岁退休，你六十岁退休？
    “歪~田老师！”田梵很不客气地招呼道。
    从小田梵的学习生涯就在老爸的阴影笼罩之下。
    他上小学老爸教小学，他上初中老爸教初中，他上高中老爸教高中。
    真·全程家教！
    田梵叫自家亲爹“田老师”的次数要远高于“爸”...
    就很离谱！
    等大学毕业之后，田梵才知道此事的幕后黑手是奶奶...老田家世代深耕教育事业，永远不要小看一个老教师的人脉关系，老爸流窜教学的各项事宜就是奶奶操办的。
    老爸也是受害者！
    不然他的副高级职称肯定要比老妈下来的早...
    也因为田梵，老爸这辈子可能跟正高无缘了--毕竟小学的教学成就是不被记在高中阶段的。
    初高中的教育成果是互通的，小学不算在内...小学正高职称相当于初高中的副高。
    “小兔崽子！皮子紧了是不是？”老田没好气地道：“长本事了哈！找对象都不告诉家里了？”
    田梵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还不是呢...你那么着急干嘛？”
    “我能不急嘛？你都毕业三年了，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快能走路了！”老田怒其不争地道。
    田梵弱弱地道：“缘分未到...”
    “屁个缘分！缘分是自己争取的！就你那木头性格，哪来的缘分?这姑娘我觉得不错...”田老爹发表重要指示。
    田梵苦恼：“八字还没一撇呢...不能操之过急啊！”
    “没有【丿】你不会自己写？故事都是由人创造的！你要充分发挥你的主观能动性，事物发展总的方向和趋势是由低级到高级、由简单到复杂的前进运动。但前进的道路不是直线，而是迂回曲折的，是螺旋式的上升...”
    一听老田给自己上思想课田梵的脑瓜子就是一阵嗡嗡。
    阔怕！
    “田长老！收了神通吧！”田梵哀求道。
    “来吧！说说吧！和这姑娘是什么情况？”田老爹开始审问。
    “没啥情况...同事...”田梵低声下气地道。
    “同事？你什么时候有给同事弹钢琴的习惯了？”田老爹一口戳破田梵的遮掩：“而且还是在晚上！”
    田梵：......
    知子莫若父！知子莫若父啊！
    老田你不讲武德！
    “年底能领回家...能不能做到？”田老爹问道。
    田梵：？？？
    爸爸！你疯了吧？
    我是来当老师的！不是来绑票的啊！
    “还有...你那网名像什么话？田校长...你配吗？我才混个年级主任！”田老爹不满地道。
    田梵觉得自己扳回来一局，他平淡的语气藏不住贱兮兮地道：“哦...校长啊...开学刚提的常务副校长，等老校长退休我就上位--副科级小学正职校长。”
    老田：......
    被儿子比过去了？
    老田心态崩了！

 第二十七章 女生的钱永远不够花

    开学之后，田梵的生活忽然就忙碌了起来。
    红旗小学虽然不大，但是各种破事相当不少。
    好在学校的运转自有惯性，只要把开学一段时间的忙乱捋顺，剩下的时间基本就可以自如运转了。
    一个学校可以在一段时间内没有校长，但是却不能一天没有老师。只要红旗小学的老师们全部在岗，红旗小学就乱不了。
    九月份结束之后是一个七天的小长假，而网站的收益则在小长假之前发了下来。
    田梵在九月一共发了三个视频--画墙绘，弹钢琴和造木屋。每个视频的播放量都超过百万，第一期视频在发酵了一个月之后，播放量更是破了千万。
    于是在第一次发收益的时候，田梵的银行卡里进账了十万多元。
    田梵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当了这么多年老师，第一次月收入破万经人事因为当了阿婆主...不管他怎么感叹，也改变不了现在互联网是风口产业的事实。
    有了这十万块，田梵的腰杆子更硬了。
    他找来杨蕊蕊问道：“老师们的课时绩效统计好了吗？”
    “好了！已经发给你了！”杨蕊蕊回答道。
    “行...放假之前把绩效发了，然后把老师们上学期少发的绩效按一点五倍补发--之前离职的那三位老师的绩效一起发了。”田梵吩咐道。
    “好！”杨蕊蕊接过田梵抵过的银行卡，她好奇地问道：“田哥，网站的收益发下来了？咱们赚了多少？”
    “不多不多...小小十万...”田梵淡淡地道。
    “十万？！这还不多？一个月就十万...一年不得挣个一百多万？我的乖乖...”杨蕊蕊倒吸一口凉气，为全球变暖做出了属于自己的贡献。
    “一百万很多吗？你要知道，一个中心区学校每年光给老师发工资的钱就超过千万了...”田梵提醒道。
    杨蕊蕊在心里算算...她发现事情确实如此哈！一个全校上百号教职工的大学校，年工资可不得几百万、上千万的？
    如此看来，一百万还真不是个大数字啊！
    田梵淡定地道：“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想搞好教育需要投资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就咱们这小破学校想要重修校舍也得大几十万...如果再安装现代多媒体教具，投资金额还得翻着翻儿的往上涨。”
    “这么花钱吗？”杨蕊蕊小嘴微张，惊讶问道。
    田梵闭眼挤按睛明穴：“我昨天跟西沃厂商联系了一下，问问一套多媒体教学大屏的售价多少...你猜多钱？三万七！咱们就算只买六套也得二十多万。”
    天呐！
    这钱真是不经花啊！
    “还有，咱们学校老师不够用。如果想要外聘的话，工资得咱们自己出...招一个成手老师，月薪五千不过分吧？一个老师就需要年薪六万...多招几个又是几十万的投入。”田梵继续道。
    杨蕊蕊瑟瑟发抖：“田哥！既然搞教育那么费钱，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私立学校存在，而且还蒸蒸日上、红红火火呢？”
    “小笨蛋！因为人家收钱啊！”田梵苦笑道：“私立学校一个学位每年学费大几万...收一千个学生就是好几千万的收入。有这个钱啥名师找不来？有这个钱啥设备买不回来？人手apid上课都不成问题！”
    “但是咱们能收钱吗？”田梵抛出一个问题，然后又自己回答：“不能啊！咱们红旗小学是区直属中心校，别看咱看起来像是个村小，其实咱们是中心校--周围的【红三村】都是咱的学区。等你哥我混上正校长，也是正八经的公立事业编制副科级干部！”
    “公立学校是免收学杂费的，所有工资由财政下发，学校可以在上级允许的操作范围内自行盈利，盈利部分可作为将近、绩效、津贴下发给老师。”田梵介绍。
    杨蕊蕊似懂非懂地点头：“那么...你自掏腰包补贴学校的行为又算什么呢？”
    “捐赠呗...”田梵回答道：“别人都损公肥私，你田哥我损私肥公...”
    “你图什么呢？”杨蕊蕊问道。
    “图个心安...吾心安处即吾家，既然决定落户在这里，既然在这里担任校长，那我就得让这的孩子获得我力所能及的最好的教育。”田梵掷地有声地道。
    杨蕊蕊觉得田梵在说这话的时候眼中仿佛有火，身上仿佛有光。
    田梵突然话锋一转问道：“蕊蕊，你放假回家吗？”
    “不想回...才离开家一个月，回去肯定被爸妈嫌弃。还是等寒假再回吧，也能省下点钱。”杨蕊蕊回答道。
    “省钱干嘛？”田梵问道：“你吃住都在我家，我每个月还额外多给你开两千块钱...”
    “你不知道女生的花销很大的吗？”杨蕊蕊用看直男的目光盯着田梵。
    田梵不明所以：“比如？”
    “面膜啊、防晒啊、水乳霜、精华液、隔离、、眼影、眼霜、口红...还有喜欢的衣服，喜欢的小东西...”杨蕊蕊扒拉手指头道。
    田梵眼睛里直冒圈圈--这些都是啥？
    什么水乳霜？
    不是一瓶大宝走天下吗？
    女人真是一种复杂的动物...
    “所以你的工资啥也不剩？”田梵问道。
    杨蕊蕊羞涩道：“倒不至于什么也不剩，但是留下的应该没有多少...”
    唔...
    这样吗？
    田梵的日常基本不怎么花钱，所以他一直认为身边的人也是这样...难怪学校收发室总有送快递的小三轮驻扎。
    合着有大客户啊！
    默默打开手机，田梵二话不说就给杨蕊蕊转了一万。
    收到转账之后，杨蕊蕊说话都不利索了：“田哥...这是什么情况？”
    “视频分成啊！好歹你也是女主角，分你一成也不算多...”田梵淡定地道。
    十万块钱到账之后，杨蕊蕊划走了五万多发绩效，还有几万块钱留在账户里没有动。
    与其让钱留在这长毛，还不如让它们重新流入市场。
    怎么流入市场？
    发给小漏斗杨蕊蕊呗！
    “这...这也太多了...我...我不能要！”杨蕊蕊磕磕巴巴地道。
    “收下吧！你应得的！女孩子兜里怎么能没有钱呢？”田梵安慰道。
    杨蕊蕊低头弱弱地道：“不会没有钱啊...妈妈每个月都会给我打五千块钱零花啊...”
    田梵：？？？
    终究是错付了...

 第二十八章 草莓熟了

    虽然杨蕊蕊是个每个月有五千块的“亲妈补贴”的小富婆，但是田梵还是执意让她把自己的转账收下。
    杨蕊蕊的出境对视频的点击量确实有不小的促进作用，很多沙雕网友都在好奇杨蕊蕊的身份。
    在田梵的强烈要求下，杨蕊蕊终于还是把钱收了。
    她心里热乎乎的--因为自己赚钱啦！
    第一个工资还没开，但是在月底竟然能收到“视频分红”，可见自己还是很厉害的嘛！
    谁说特岗教师不赚钱呢？
    “你小长假有什么安排？”田梵问道。
    杨蕊蕊慵懒地道：“当然是睡觉睡到自然醒，玩手机到天明...”
    “好孩子不要熬夜。”田梵淡淡地道：“既然没啥事，那就跟我去跑跑市场吧！”
    “跑市场？干虾米？”杨蕊蕊好奇问道。
    “记不记得我要请你吃世界上最好吃的草莓？”田梵问道。
    “我以为你在跟我开玩笑的...”杨蕊蕊低头道：“我也没见你买过草莓啊！”
    田梵道：“草莓已经成熟了！但是销路还没有打开，我要在这几天跑跑市场，跟水果店签供货协议。”
    “哎？您还有草莓种植园？”杨蕊蕊被田梵涉及的业务之广给惊呆了。
    除了当副校长之外，您还有副业？
    当阿婆主那不算...那是当校长延伸出来的副职业，算是事业辅助兼职。
    但是种植园主就和当校长一点不搭噶了...您是如何做到跨行如喝水的？
    教育行业的内卷已经高到这种地步了？
    看着杨蕊蕊发呆的小脸，田梵决定带着这傻姑娘看看他的种植基地。
    不过只能让她看一部分--毕竟十万平米大地下室实在是太夸张了。
    随着他的心念一动，超级地下室的活性金属将种植区和其他区域分割开来，庞大的地下空间只剩下草莓种植区的几百平米地方。
    “走！我带你看看咱家种植基地！”田梵悄悄地拉起杨蕊蕊的手走到院里。
    被“突然袭击”的杨蕊蕊身子都僵了...牵手了？被牵手了？这就是牵手的感觉吗？
    母胎solo的杨蕊蕊长到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小时候家里管得严没敢谈恋爱，长大家里不管了，但人菜瘾大的她突然热爱学习了--每天宿舍、教室、图书馆转圈行动，大好的大学青春年华还是没谈过恋爱。
    当她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毕业了。青春已经不在，何处找少年？
    好在老天保佑，自己在考上特岗教师之后，身边的同事竟然有田梵这样优秀的青年。
    更神奇的是--田哥竟然也是单身...
    这是什么？
    缘分啊！
    杨蕊蕊惴惴不安地跟着田梵往外走，脑袋都快扎在大凶里把自己憋死。
    来到院里的停车位之后，杨蕊蕊感觉脚下的地砖微微一震，然后她发现自己竟然在下降。
    什么情况？
    地陷了？
    “淡定...是升降梯...”田梵捏捏她的小手安慰道。
    手感真好！
    奶油似的！
    杨蕊蕊老老实实地站在田梵身边，就跟受气小媳妇似的。
    落地之后，杨蕊蕊入目一瞧就是琳琅满目的草莓。
    塑料水管整齐地摆放在地板上，翠绿的草莓叶和殷红的草莓果实交相辉映。
    因为地下室里几乎没有灰尘，草莓果实莹莹如玉，非常漂亮。
    “哇...地下竟然别有洞天？”杨蕊蕊惊呼道：“好漂亮啊！空气好好啊！”
    确实，因为植物的光合作用，地下室的含氧量要比外边高很多。
    而且这里的空气都被净化过，比起天然氧吧也毫不逊色。如果抛开光照问题，这里相当适宜人居。
    头顶的日光灯被打开，杨蕊蕊放眼望去能看见整个（田梵开放的部分）生产基地的全貌。平时田梵不来的时候，这里只有植物生长灯的光源在亮。
    金属墙壁充满科技质感，而无土栽培的草莓又把这里变成了地下的童话王国。
    田梵随手摘下一颗草莓塞进杨蕊蕊的嘴里：“尝尝~”
    “不用洗吗？”杨蕊蕊含着草莓问道。
    “不用洗！咱们这是无菌环境，草莓生长的基质是营养液，所以草莓表面不存在灰土和农药，完全符合直接食用的标准。”田梵介绍道。
    杨蕊蕊心一横，牙一咬，嘴里的草莓瞬间迸发。
    甜！
    香甜！
    沁人心脾的甘甜！
    杨蕊蕊从小到大没少吃过各种草莓，也不乏精品店中出售的高价草莓。红的，白的她都尝过...
    但是自己口中的这一枚草莓不管是口感还是味道都吊打自己吃过的任何一种草莓。
    那是一种来自细胞的愉悦，那是来自灵魂的快乐...
    千言万语汇成两个字：好吃！
    杨蕊蕊流出了感动的泪水--怎么会这么好吃？以后再也吃不到怎么办？
    “怎么还吃哭了呢？”田梵纳闷地问道。
    杨蕊蕊梨花带雨地道：“太好吃了！太好吃了！这真的是咱们种出来的吗？”
    “对头！以后这就是咱家主打产品...如果销路良好，我还会把它发展为校产。那时候咱学校可就真有钱了。”田梵说道。
    超级地下室是不可复制的，但是大棚草莓种植技术却可以推广。
    在灵气环境下培育出来的草莓种哪怕在非灵气环境下种植，结出来的果实的口感也会比世面上的好很多。
    所以他会在学校投资修建一个大棚，学校出地他出钱，等赚钱之后学校就能多一条细水长流的财源了。
    纯自动化、信息化的玻璃温室很贵，但是咱又不是没有平替方案--用普通大棚也能完成种植，只要取暖和光照条件跟上，冬天同样能种出来草莓。
    冬天上市的草莓还贵呢！
    而且临近年关佳节，人们花钱非常豪横...尤其是在采购年货给亲人送礼的时候，红彤彤的草莓它不喜庆吗？
    杨蕊蕊听着田梵展望未来一点都没觉得假大空。她知道田梵是个敢想敢做敢为的人，只要他有构想，就一定会努力完成它。
    好厉害的人！
    带着杨蕊蕊在地下走了一圈之后，田梵利用活性金属的延展性将所有成熟的草莓轻轻摘下放进包装盒里。
    有一说一，活性金属是真的好用。
    这东西比采摘机器人还好使！
    自带弹性的活性金属在采摘的时候不会破坏草莓外观，搬运、包装的时候同样无损耗。
    等田梵再开车下来，超级地下室已经完成了草莓的采摘、包装，只要田梵把货物搬上车就能拉出去卖了。
    方便！

 第二十九章 上门推销

    十月一号清早，田梵从地下室取出十几盒草莓样品装上了车。杨蕊蕊也跟着坐上了副驾，她今天是田老板的秘书。
    在出发之前，田梵已经确定好了自己的推销目标。
    市区里有好十好几家水果精品店对优质草莓有需求。直接和水果店对接可以减少中间商赚差价。
    等以后真的建了生产基地产量上来了就可以和水果经销商合作了，那时候再挨家跑着送货就不合适了。
    在出发前，田梵已经把自家草莓给北城农科院快递了一份样品。他们会根据样品出具农业检测证书。
    这是付费服务，而且价格不便宜。
    但是想打响口碑，叫上价格，农科院的鉴定报告和检测证书是必须要有的。
    这是田梵在买猕猴桃的时候学会的东西--他看见水果超市里的成箱猕猴桃都附带一张产地证明和检测证书。
    肯定不是原件，但是购买者看了就是放心。田梵准备给自家草莓也搞个这玩意，有农科院背书，自家产品才能让老百姓放心。
    田梵娴熟地驾驶着五〇小卡在路上行驶，他觉得以后自己该换个车了。这玩意已经配不上他的身份了，如果这次推销之行顺利的话，自己就可以鸟枪换炮了。
    真换炮--去长城四儿子店直接提一辆长城炮。
    有座有斗，马力十足。
    完美！
    至于这辆破五〇...好不容易修好的，到时候招个送货司机给他用吧！反正也就两千块钱的东西，送人也不心疼。
    他先来到第一家名叫“水果先生”的鲜果店。一看见田梵带着杨蕊蕊进店，热情的服务员就走了过来进行导购。
    田梵客气地问道：“您好，请问你们店老板或者店长在吗？”
    店面不大，田梵的话被一个坐在收银台前的女人听到了。
    她站起身来道：“您好，我是这家店的老板，请问有何指教？”
    “我是来谈合作的...”田梵说道。
    “怎么个合作法？”女人静待下文。
    田梵从杨蕊蕊手里取过一盒草莓样品打开盒子递给女人：“这是我们生态园的产品--芙雅草莓，您可以尝尝口感，尝过之后我们再谈价钱。”
    女人点点头，从盒子里取出一颗草莓，然后用水简单清洗一下就放进嘴里。
    顿时一股强烈的清甜的味道直冲天灵盖，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喷吐出的气息中带有一种香甜的味道，仿佛某种昂贵的香水。
    这种甜美...
    这种香味...
    女人开水果店这么多年，名贵的水果吃了海了去了，光草莓就吃过不下百种。
    但是味道如此浓烈，香味如此浓郁的草莓她从未尝过...也许只有世界上最名贵的那种草莓能媲美面前这...对！芙雅草莓的口感。
    “我们这有300g的小包装和600g的大包装，售价分别为60元和120元...不知道您这能不能接受这个价位？”田梵问道。
    女老板听到价格之后顿时犹豫了一下--一斤一百块？
    价格不是一般的贵啊！
    但是再回味一下刚刚入口的草莓，那种馥郁香气还真不是区区一百块钱能享受到的。
    一百块也不是不能接受...
    现在人们的生活条件好了，对于食物的追求已经从吃饱转为了吃好。尤其是水果这一块，大家都想吃好的。要不然水果精品店也不可能开得这么火爆。
    草莓这种东西的基础价格本身就不便宜，一百块钱一斤的价格可能会偏高，但是如果真的有客户喜欢上了，咬咬牙也是能买的起的。
    她也觉得这么好的东西如果要是便宜卖了，绝对是对品牌的侮辱。
    在老百姓的朴素价值观当中，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
    田梵继续道：“60元和120元是我们这边的建议零售价，我们可以给你们50元和100元的批发价...”
    小盒一盒赚十元？大盒一盒赚二十元？
    利润率不低啊！
    这买卖可以做啊！
    “而且我们还可以负责回购商品--如果草莓滞销，四天内没有卖出去的货，我们可以按照原价买回。”田梵自信地道。
    这么好吃的草莓真的会滞销？
    他可不信！
    只要经济形势良好，真正的好东西真的不愁卖！
    如果真有水果店想要坑他，一次性购入大量草莓不销售故意放过期，田梵也有反制措施：因为产量有限，单个水果店单日采购量不得超过一百盒。
    而且在其他水果店销售情况良好的时候，有某家水果店卖不出去那肯定是有鬼。田梵再傻也不会和他再度合作。
    出点钱趟雷不犯毛病！
    有田梵的兜底政策，女店主真就一点后顾之忧都没有了。不过她也没敢一次性买太多，只留下十大盒十小盒试试水。
    等销售情况出来之后，她再考虑多进购的问题。
    毕竟是新的品种，价格还这么贵，万一销售状况不好呢？
    田梵也没多说，换个店面继续跑...
    十来个水果店跑完，太阳已经到了正午。田梵把统计好的订单交给杨蕊蕊：“帮我整理好送货信息，一会儿我去送货。”
    第一批的草莓产量预计3800斤，这3800斤草莓不是集中在一天一股脑的全部成熟。它会在一个时间区间段内逐步成熟，这个时间大概是五到十天。
    一亩地草莓的极限供应量就是每天九百斤多...十多家水果精品店的首日订单加一块有三百多斤。
    其中魄力最大的当属“果仙颂”--一口气就要了一百斤。
    田梵回家之后就从地下室的生态保鲜库当中取出已经打好包装的草莓。
    生态保鲜是田梵新发现的功能，在生态保鲜的神奇效果就是即使你把果实摘下来，它也会保持着挂果的状态，能极大延长蔬果的保鲜期。
    正常的草莓的冷藏保鲜期只有三到五天，但是放在生态保险库里，草莓的保鲜期足足有一个月。
    所以地下草莓生产基地的草莓都是在最好吃的时候直接采摘，放在生态保鲜库里也不用担心变质问题。
    除非草莓用一个月地时间都卖不出去，不然绝对不会放坏。
    三百多斤的草莓送了出去，换回来的是三万多的货款。
    虽然这些钱可能还要退回去一部分，但是这却是田梵从土地当中获得的第一笔收入。
    这是里程碑式的日子!
    这是值得庆贺的日子！

 第三十章 买它！买它！买它！

    回到家，田梵给小馋猫杨蕊蕊装了五斤草莓。
    看着彤红的大草莓，杨蕊蕊真不敢要--这可是一百块钱一斤的草莓啊！
    这满满一盆不得五百多块？
    “生产基地你都看见了，自家种的玩意有啥不能吃的？”田梵笑着道：“别忘了！我答应过你的--请你吃世界上最好吃的草莓！”
    杨蕊蕊听田梵这么说，她也就不客气了。
    她乖巧地把盆子里的草莓洗好，摘去蒂把放在盘子里。
    晶莹的白瓷盘子装着鲜红的草莓就跟精美的艺术品似的，哪怕草莓上挂着的水珠仿佛都在写着“我很贵”的样子。
    杨蕊蕊伸出素手拈起一枚草莓塞进田梵口中：“田哥！你先吃！”
    嗯...被人喂果？
    啧啧啧...有地主老爷内味儿了！
    “田哥...咱们这草莓能卖出去吗？”杨蕊蕊问道。
    这草莓好吃归好吃，但价格也是真的贵。如果老百姓不认这个品牌，真的可能造成草莓滞销。
    要知道在指定期限卖不出去的话，这些草莓是可以被原价退回来的。
    先赚的全是纸...只有水果店把草莓卖出去，他们这里才能落袋为安。
    田梵自信满满：“让子弹先飞一会儿...我得研究研究招个送货的司机了，我堂堂红旗小学“王储”亲自送货...这不像话啊！”
    神的王储！
    杨蕊蕊被田梵给逗乐了，不就是个小小的常务副校长吗？能管的人还不如中心区一个班主任多呢！
    田梵家一片其乐融融，而进了田梵家草莓的水果店主们则使出浑身解数推销新进的芙雅草莓。
    每个水果店都有属于自己的铁杆顾客，每当有新品上市的时候，老板们都会在群里通知一声。
    老板们都在自家群里公告新到“芙雅草莓”，他们不约而同地把这种水果吹得天花乱追。
    不吹？
    不吹凭啥要价？
    好在芙雅草莓的品质相当能打，就算对标十米刀一颗的顶级草莓也毫不逊色。
    品质好才是老板们下定决心购买的原因。水果这东西，口味就是王道。
    水果店的粉丝们被一百块钱一斤的草莓惊到了...他们见过最贵的草莓也就五十元一斤。这芙雅草莓到底是何方神圣？一张嘴就敢在最高价的基础上翻个跟头？
    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试毒的猛士，还真有水果的狂热爱好者想要试试这新品种的芙雅草莓到底什么味道。
    如果口味对不起这个价格，他们绝对会在群里揭发店主的黑心。
    精品水果店一般都是做熟人生意的，其客户群基本辐射在周围的几个小区。
    所以客户群里的顾客基本住在附近，只要老主顾发出差评，水果店老板的生意都会受到不小影响。
    当然，在群里人相互认识的情况下，恶意差评的人几乎不存在，睁眼说瞎话很容易被戳穿，谎言被戳穿之后就是社死。
    人可以死，但是不能社死...
    在“神农”们买完芙雅草莓之后，邻居们都在眼巴巴地等着“试毒报告”。
    杨鸿儒是一个网络作家，从业多年一直在底层扑街啃低保过日子。终于在最近一年他抓住了起飞的机会。
    在有了精品作品之后，他的月稿酬收入从四位数升到了五位数。
    囊中宽裕了之后，杨鸿儒就开始琢磨如何提升生活品质。
    以前不敢买的吃食终于可以尝试；
    以前不敢去的地方也可以推开大门...
    如果在没起飞之前，一百块一斤的草莓他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吃不起！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五位数的收入让他有底气尝尝新鲜。
    这一百元一斤的草莓和二十元一斤的草莓到底有什么区别？有没有298和998的套餐差距大？
    去水果店取回订下的芙雅草莓之后，杨鸿儒一眼就觉得这玩意值！
    莹莹如玉的质感就不是298...呸...就不是二十元一斤的草莓可以媲美的。
    隔着盒子看就这么漂亮了，吃进嘴里不得起飞啊？
    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田梵想给自家草莓起名叫“红玉”来着。
    因为这草莓实在是太漂亮了！
    灯光一晃就跟红玉雕出来似的！
    但是红玉草莓听起来就不值钱，所以他忍痛把名字换成了听起来第一印象就十分洋气的“芙雅”。
    杨鸿儒向老板问道：“我们在这就吃一颗吗？”
    老板笑着点头：“没问题！不过我怕你忍不住一路走一路吃，没到家就把一盒草莓全吃光了。”
    一小盒草莓300g听起来不少，但是看起来真不是那么回事。
    芙雅草莓单颗重量30g，300g一盒的草莓就能装十个！
    杨鸿儒乐乐呵呵地打开包装盒就往嘴里塞了一颗草莓。
    一枚香气炸弹在他口腔当中轰然炸开，强烈的幸福感冲击着他的心灵。
    好吃！
    小小的草莓怎能好吃成这样？
    自己刚刚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吃法简直是对这草莓的亵渎！
    这种美味应该在美丽的灯光中切成薄片，一点一点慢慢品位！
    咕噜...
    看着盒子里剩下的九颗草莓，杨鸿儒的脑袋里开始了天人之战。
    现在吃还是回家吃？
    这是个问题！
    但是在杨某人面前，这不是问题...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
    “老板！再买一盒！买大的！”杨鸿儒的决定就这么朴实无华。
    小盒路上吃，大盒回家吃！
    ~完美~
    同样的情况还发生在其他的水果店当中。只要吃了芙雅草莓的客户都会选择在自己经济条件允许的范围内回购。
    一百块钱一斤的草莓，忍忍都能买起...
    但是这种味蕾的至尊享受，真不是一百块钱能享受到的。
    该出手时就出手！
    买它！买它！买它！
    田梵的草莓是下午送去的，没到晚上就全部售空了。
    杨蕊蕊的电话刚到傍晚就成了音乐播放器，来自水果店老板的电话络绎不绝。
    十几家水果店的订单总量达到了三千斤...田梵上哪给他们变出来这么多草莓去？
    地下室的草莓日产量也就九百斤，一家店能分个几十斤就算不错了。
    产能就是这些，田梵看着爆仓的订单也只能表示遗憾。
    钱谁都想挣，但是挣不到也没办法...
    平常心！
    平常心！

 第三十一章 轮种，赚钱

    第一批草莓的成熟期是十月一号到十月五号。而这一批草莓在果实被摘走之后，将会进入很长一段时间的休眠期。
    这段时间的草莓是不结果的，不要以为草莓是韭菜，摘掉一批果实马上再长第二批。
    这不符合植物的生长规律，即使扣大棚也白费。
    所以田梵要做的事情是替换掉这些草莓，在灵田区域内换上新的草莓植株继续种植。
    那么刚刚被摘果的草莓要不要扔掉？大可不必！草莓是多年生草本植物，普通草莓植株能活三年，被灵气滋阳过的草莓在营养充足的条件下，活个五年不成问题。
    在第一批草莓被种进灵气区域的同时，田梵在地下室的其他部分另外培育了一批草莓苗。
    二者是同步生长的。
    在第一批草莓加速生长进入结果期的时候，在灵气区外头种植的草莓还在缓缓生长；在第一批草莓成熟的时候，外边的草莓才刚刚开花。
    第一批的果实全被摘下之后，田梵就把它们移动到灵气区之外，然后把刚刚坐果的第二批草莓送进灵气区加速生长、提高品质。
    这是他经过精密计算设计出来的草莓轮种法，按照这种方式种植草莓，能让他家的地下室每个月都有新鲜草莓上市。
    这是任何一家草莓种植基地都无法做到的壮举，这是开挂农业带来的奇迹。
    只要温度适宜，草莓能做到一年两熟。
    所以田梵只需要六批草莓轮流开花结果就能保证月月有收成。
    光靠草莓种植和出售，他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至于扩大生产？
    那大可不必...
    物以稀为贵！
    要是整个七台河遍地是芙雅草莓，哪个冤大头愿意花一百块钱一斤的价格买这烂大街的玩意？
    不过次一级的灵气草莓倒是可以扩大种植规模。
    但农业基建过于昂贵，田梵还得攒攒家底儿才能在红旗小学投资建棚。
    投资建棚的方式田梵已经研究明白了：
    先以红旗小学的名义承包土地，然后以红旗小学的名义招聘工人，最后田梵以个人身份投资建棚并占据股份，和红旗小学开办合资农业公司。
    农业公司的营收会按比例分成给红旗小学的账户。这样一来，学校的账面就有钱了...
    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帮学校盈利，毕竟以个人身份赞助学校发展这种行为好说不好听。
    小长假的前四天，田梵一直忙碌于送货和收钱。
    在此期间他还忙里偷闲地拍了一个vlog...这个视频没啥中心主题，就是简单地向网友们展示了一下他的草莓基地，介绍了一下他家的“芙雅草莓”。
    超级地下室的科幻感十足，尤其是那纵横交错的水管搭建的无土栽培网格，更是让人有种秘密基地的感觉。而长得莹莹如玉的通红草莓让人隔着屏幕都感觉到甜...
    不过在听到芙雅草莓的价格之后，弹幕上留下一片“我吃不起”的自嘲之语。倒不是广大的网友们真的吃不起，只是玩梗而已...
    不过还是有一大帮网友私信田梵要求购买芙雅草莓--即使这玩意一百块钱一斤。
    这草莓太好看了！
    已经是艺术品级别了！
    但田梵的回答相当令人遗憾--芙雅草莓一上市就会被抢购一空，因产量过低只能满足自身所在城市的要求。
    不过他还是录了个视频表示自己每个月会留出一部分草莓用来抽奖和赠送。
    充电榜前十的大哥每月可免费获得一盒600g装的草莓（运费到付），他还会从粉丝当中抽取幸运观众十名，送上一盒300g装的草莓（运费到付）。
    如果不要可以私信他，名额会往下顺延--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总有不爱吃草莓的朋友。
    田梵的回答还是挺让人满意的，作为一个阿婆主，回馈一下金主爸爸属于应有之意。
    虽然运费是到付，但这也是应该的...人家东西都免费给你了，你连快递费都不想拿？做人不能这么无耻啊！
    这个作品算是给田梵的身份直接立住了--一个在农村有田有地有房有产的乡村区阿婆主。
    至于田校长之名也在破站变得小有名气，毕竟百万粉丝级别的阿婆主虽然不少，但也不算太多。
    如果算上各种官方的账号的话，百万粉丝的阿婆主有将近一千，但是如果只算个人的话，这个数量要缩水不少。
    “扣大棚的田校长”能挤进这个名单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这个粉丝数量一点没有注水，都是实打实的真人粉丝。
    因为体量变大，田梵的后台当中也传来了一些商务合作的邀请。
    对于这些商业合作，田梵暂时还没有接下来的想法。
    毕竟他还有一层身份，发视频还算业余爱好不犯毛病，但是接商业合作的话真就严重踩线了。
    忙碌了大半个假期的田梵收入颇丰，三千多斤的草莓全部售空，收回来的货款足足三十多万。
    这些钱是实打实可以揣进裤兜里随便消费的...而且连税都不用交的那种。
    他特意找杨蕊蕊问了一下这种收入需要交税不。杨蕊蕊很专业地告诉他--不用交！
    虽然三十几万的数额真的不小，但依然属于农业上的自产自销经济行为，属于免除掉的农业税的范畴。
    假期就剩两天了，田梵决定给自己和杨蕊蕊好好放个假。
    自己忙着送货、收钱，杨蕊蕊也没闲着--核账、做财务报表的工作都是她在忙碌。
    “蕊蕊...要不你给我当私人财务助理怎么样？”田梵问道：“总这么麻烦你怪不好意思的。”
    杨蕊蕊道：“田哥你每个月已经给我多开两千块钱啦！”
    “那不一样...学校的是学校的，我个人是我个人的...”田梵道：“我再给你加五千吧...这几天给你忙得够呛，不给你发点钱我于心不安。”
    杨蕊蕊本来就是个软萌的性子，看田梵的态度坚决，她最终还是把钱收了。
    大不了自己多帮田哥做些家务嘛！
    我！杨蕊蕊！收拾家务小能手！
    “明天陪我买个车，然后带你出去玩一天顺便给车磨合磨合...”田梵打了个响指道。
    “哎？田哥你要买车？”杨蕊蕊问道：“你不是有一辆了吗？”
    “那个破玩意...早该淘汰了！”田梵撇嘴道：“明天田哥带你看看纯爷们该开的车！”

 第三十二章 恭喜田校长喜提新车

    在学校上学的时候，田梵总有熬夜玩手机的坏习惯。
    但是在“下乡进村”之后，田梵的作息习惯被硬生生地纠正成了早睡早起。
    而刚毕业的杨蕊蕊在住进田梵家里之后也被迫早睡早起。想赖床？你问问窗外的麻雀答不答应？
    有一首歌唱得好：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落水...多嘴~歌唱得挺美，但是真当你睡懒觉的时候，你连刀了它们的心都有！
    田梵家的地块灵气充足，以至于各种总是鸟儿不请自来。
    天刚蒙蒙亮，就有各种鸟儿扯着脖子、自告奋勇当闹钟。
    也就是田梵不认识这些鸟儿是啥，不然他这日子过得绝对心惊胆战--各种牢底坐穿鸟在他家房顶、周围盘旋，属实惊心动魄。
    他家房后就是大自然的领域，出现什么保护动物田梵都不觉得奇怪。只要他不贱兮兮的打鸟，也没什么坦白从宽的机会。
    一大清早，田梵就拉着杨蕊蕊去买车。
    为啥非要揪着杨蕊蕊不放呢？
    其实这不是爱...这是图个方便。
    因为破五〇也得有人开回来啊！
    杨蕊蕊可是有c2本的女孩！
    新车让杨蕊蕊帮着开，破五〇自己动手开，去的时候俩人挤一辆车，回来的时候俩人一人开一辆车。
    女人的自我打理是真的耗时，从起床到能走出家门，一个小时都算是快的。
    得亏田梵家有两个卫生间，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上厕所。钻树林上野厕？自己还要脸不要？
    我又不是近藤大猩猩！
    利用杨蕊蕊洗漱、化妆的时间，田梵把早饭做好了。
    他本来想带杨蕊蕊去城里吃来着，但是闲着也是闲着，田梵百无聊赖地把早饭做好了。
    甚至他还有足够的吃饭时间...
    就很离谱！
    八点半左右，把自己打扮得美美哒的杨蕊蕊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有一说一，经过精心打扮的杨蕊蕊的颜值又猛增了一个档次。
    日常披头散发盘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杨蕊蕊美则美矣，但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但是经过精心捯饬的杨蕊蕊，那种美丽简直就呼之欲出了。
    田梵直不楞登地问道：“画这么漂亮干什么？今天你的日程也没有相亲啊?”
    杨蕊蕊白了田梵一眼，心中直呼一番心血喂了狗...
    这男人！
    这男人！
    气死老娘了！
    “好看吗？”杨蕊蕊没好气地问道。
    田梵认真地道：“好看！真好看！”
    “好看就行！还等什么？走吧！”杨蕊蕊抬腿就往外走，田梵忙不迭地拽住了她：“吃早饭啊！”
    “不吃了！气饱了！”杨蕊蕊傲娇地道。
    “用地里的菜炒的...”田梵弱弱地请求道：“吃一口吧...好不容易做得...”
    杨蕊蕊一秒破功，但少女的傲娇让她依然最硬：“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求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吃一口吧...”
    “其实你要是不想吃...”田梵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杨蕊蕊给堵回去了。
    只见这美少女坐在饭桌前疯狂干饭，小仙女的气质荡然无存，只剩下干饭人的豪横。
    田梵笑了--我就知道没人能对我家的伙食说“不”。
    傲娇小妞~还想跟本大爷玩口是心非那一套？
    哼！
    杨蕊蕊夹光盘子里的菜之后揉揉肚子：“呀！又吃这么多！不会发胖吧！”
    “不会！咱家菜百吃不胖助消化...不用担心会变成猪猪女孩。”田梵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杨蕊蕊怕怕地道。
    然后俩人锁好家门，开着五〇沿着村道往外开。
    沿途都是收割好的稻田，稻草被机器压成了巨大的圆柱留在田里等着人来回收。
    七台河有一家生物秸秆发电厂，这些秸秆在经过压缩之后会被投入高炉里用来发电。
    这年头秸秆不让露天焚烧了，直接回田会导致土地板结，所以拉走卖钱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进了城，田梵按照导航找到了长城四儿子店。除了长城的主品牌，这家四儿子店还经营哈弗系列的越野车。
    把五〇小卡停在客户车位上，田梵带着杨蕊蕊走进了展厅。
    田梵一身土了吧唧的休闲装和四儿子店显得格格不入，不过身边青春靓丽的杨蕊蕊倒是为他加了不少分。
    哪怕你穿着人字拖、沙滩裤、大背心，只要身边跟着这么个漂亮姑娘，别人都得高看你一眼。
    “先生...”导购员没等说话就被田梵给送回去了。
    “22款2.0t黑弹特别款的炮儿有现车吗？”田梵问道。
    “有的...不过只剩一台了...”销售一愣之后连忙回答道。
    “最低价多少钱？有什么优惠政策...价格合适我就提车。”田梵干脆利落地道。
    现在的车价基本透明，四儿子店的定价基本围绕着官方指导价上下浮动。
    也许终端能有一些优惠什么的，但是仔细算算加一块也就一两千块...
    与其跟人在这一两千块费口舌，还不如回家多种点值钱的蔬果呢！
    他在家就选好了车型，压根就不用导购天花乱追的推销，只要价钱合适，现场提车都不是事儿。
    交钱、签合同、打临牌...
    大证得过几天才能取。
    从进四儿子店到把车提走，田梵一共花了一个小时。
    杨蕊蕊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么买车的...去菜市场买菜也不过如此了吧？
    “田哥...买车这么草率的吗？几十万的东西呢！”杨蕊蕊问道。
    田梵笑着道：“把功课坐在事前，做事情就会有目标，就能节省大量时间。话说你觉得这车怎么样？帅不帅？”
    有一说一，田梵挑的这款车是真的霸气侧漏。
    这款车在外观层面依旧延续炮·普通版的造型设计，并在此基础上加入了哑光黑色喷漆，在细节处的橙色装饰让这款车看上去更富层次感和年轻化--一看就不好惹。
    “宽体+mt轮胎+车顶行李架+车身同色踏板”是官方自带的深度改装。
    这台车在买回去可以直接“下地干活”，不管是跑公路还是跑越野都有非常优秀的表现。
    全液晶仪表盘和中控台大尺寸触控屏幕为车增添一丝科技感。
    田梵买的这款黑弹特别版拥有多种驾驶模式选择：标准，经济，运动，雪地，泥地，沙地，4L七种全地形驾控模式，并且前后桥配有两把牙嵌式差速锁，另外还有蠕行模式，坦克掉头等重度越野必备配置。
    可以说这玩意既可以家庭乘用，越野撒欢还可以下田拉货...只要你舍得，红旗村的稻田都能下得去，掉沟里都不用拖车拽，自己就能溜溜地爬出来。
    可以说这是一辆地地道道的硬汉车--除了十五年强制报废的要求令人不爽之外，这辆车没啥瑕疵。
    很多人买车总强调油耗、油耗、油耗...买车这玩意是有指向性的。
    想省油？
    “马路三大妈”欢迎您的选购！
    买了皮卡就别嚷嚷费油！
    这车是用来玩的，车主压根就没考虑过经济性！

 第三十三章 我有一个想法

    在买车之后，田梵想了想还是加入了本地的车友会。
    田梵发现“炮”的车友会里边基本都是一些中年暴躁大哥。就是那种兜里有点钱但不算大富大贵，但是非常爱玩的老哥...
    群里的消息基本都是哪哪哪适合玩，哪哪哪适合钓鱼，啥啥啥时候组织旅游。
    田梵也就看个热闹，不过作为一个尊贵的黑弹车主，他在群里还是有点排面的。
    小小一只的杨蕊蕊坐在炮的驾驶室里有一种格外的反差萌，肌肉皮卡配萌妹子...这场面怎么看怎么好玩。
    不过杨蕊蕊只有c2驾照，只能开自动挡的车，田梵的五〇小卡他肯定是开不动的。
    在四儿子店自带的场地熟悉了一下车感之后，杨蕊蕊觉得自己还是驾驭不了这辆车。2.0t的动力确实澎湃，轻点油门就能窜出去老大一截了。
    田梵看着杨蕊蕊哆哆嗦嗦的样子不禁亚哑然失笑，就知道这姑娘不太行...
    杨蕊蕊委屈到想哭，但又倔强地开车的可爱模样让田梵有些心疼。他轻轻摸摸这姑娘的头道：“你在这等会儿，我回家取电动车，回去的时候我开...”
    杨蕊蕊连忙点头--她尽力了！
    好吧...自从驾照考下来，她还没开过车呢。
    刚一上手就是这种大家伙...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
    田梵开着五〇小卡返回家中，又骑着电瓶车重返四儿子店。
    一来一回用了一个多钟头...
    把电瓶车停在四儿子店门口，田梵走进去提出了自己的新车。
    杨蕊蕊老老实实地坐在副驾驶问道：“电瓶车怎么办呢？”
    “当然是拉回去了！”田梵把车停在门口，然后扛起电瓶车放在皮卡的后斗里。
    杨蕊蕊对田梵的力气已经免疫了--立式钢琴都能轻松抬起，更别说一辆小小的电瓶车了。
    回家的路上，田梵问道：“还有一天半就开学了，你想去哪玩？我带你熟悉熟悉七台河吧！带你去新马泰转转？”
    “新马泰？太远了吧！”杨蕊蕊纳闷。
    “新兴区，马厂矿，泰和路...”田梵解释道。
    好吧...
    杨蕊蕊这想起来，似乎每个地方都有属于自己的新马泰来着。
    就拿帝都来说，它的新马泰就是新街口，马甸，太平庄...
    田梵找了个加油站把油箱补满--四儿子店里的新车底油仅够你在把车开出门之后开到最近的加油站。
    如果你错过了...就准备呼叫救援吧！
    所以你在提车之后千万要加油！
    不然后果很严重！
    油箱补满，濒临破产...
    田梵的大部分身家都用来买车了，他兜里的存款基本处于低位运转。
    倒不是他没钱了，而是他在攒钱...
    系统的抽奖是真滴香！
    十万元一抽是真滴不亏！
    不过车是必须要买的，不然他堂堂副校长一出门开五〇小卡...实在是丢人。
    田梵也没着急回家，开这车带着杨蕊蕊在七台河城里乱转。
    “这边是步行街，也是七台河最繁华的地方...”
    “这边是大商新玛特，算是七台河最大的综合商场了...”
    “这边是教育局，以后如果有材料，需要你往这里跑...”
    “这是财政...”
    “这是税务...”
    “这是工商...”
    “这是...”
    杨蕊蕊都快被田梵给绕晕了，最后田梵带着她离开城区，向七台河的景区驱车。
    别看七台河地方小，但是景色却相当不错。
    这里是国家级的山水园林城市，城市植被覆盖率相当的高。
    拐下公路，田梵带着杨蕊蕊上了小道...
    “这是哪？”杨蕊蕊问道。
    田梵指着远处碧波粼粼道：“这里是桃山水库...唔，好像改名桃山湖了。他是hLJ第三大淡水湖，以前这里是七台河人的水源地。但是现在已经不用了...”
    “为什么不用了？”杨蕊蕊好奇问。
    “好像是因为水质...现在七台河的饮用水是从隔壁的密山市引回来的兴凯湖水，所以这里就变成了单纯的湿地保护区和旅游景区。”田梵解释道。
    转过一个大弯，田梵把车停在了湖边。
    这一块是经过开发过的免费景区，湖边的沙滩上有着前人留下的脚印。
    不过田梵看着沙滩上遍布的垃圾就是一阵皱眉...虽然没人看管，但是随手乱丢垃圾的行为实在是卑鄙。
    好好的一片沙滩变得一片狼藉：酒瓶子、塑料袋、烧烤残渣、骨头...
    田梵沉吟半天之后：“还是再往里走吧！”
    杨蕊蕊点点头，满地狼藉的沙滩让她都不知道该往哪站了。
    于是她跟着田梵回到了车里。
    再往前的路就不好走了，也因为路不好走，前边的地界就很少有人涉足。
    轮子下的水泥地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坑坑洼洼的土路留给田梵去行走。
    好在新车的通过性极佳，又往前开了几公里之后，田梵带着杨蕊蕊找到了一片无人的荒滩。
    别看这里是荒滩，但是景致却相当不错：青山、绿水、美人...
    醉了！
    杨蕊蕊问道：“这里也会变成刚才那里的样子吗？”
    “只要没素质的人不改变，这里总有一天也会变成那样...”田梵唏嘘道。
    杨蕊蕊愤愤地道：“太没有素质了...怎么能乱扔呢？”
    “这你就问住我了...我哪知道别人是咋想的啊？人何人的差距比人和狗还大呀！”田梵摸摸下巴：“我突然有个想法...”
    “想法？什么想法？”杨蕊蕊问道。
    田梵指了指远处那片狼藉的沙滩：“等学生返校的时候，我们花一个下午的时间带着他们来那里捡垃圾如何？”
    “哈？”杨蕊蕊惊讶：“来水边捡垃圾？不会出现安全问题吧？”
    “只要严格要求，应该不会出问题。老师们看好自己的学生，严禁孩子下水。只要做好保护工作，应该不会出问题--捡垃圾保护湖光山色，多有意义啊？我觉得这事儿能上电视！”田梵说道。
    杨蕊蕊不敢相信：“这点小事儿也能上电视？”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田梵自信地道：“上边大佬都说了--绿水青山是金山银山。咱们这种活动就是正直正确...而且我电视台有熟人，到时候我把他叫出来拍拍照、录录像，能用就用，用不了拉倒呗！”
    “哎？您在电视台还有熟人呢？你不是外地的吗？”杨蕊蕊问道。
    田梵悠悠地道：“我是冰城师范大学毕业的呀...我的同学们有一大堆都是来自黑省的。他们回到老家各地市考编、考公之后就能在各个部门任职了呀！而且哥哥我是中文系的...我的同学们怕啥也不怕考行测、考申论。在我们系，超过三年考不上编的同学会变成笑柄的，同学聚会都抬不起头。”
    杨蕊蕊瑟瑟发抖--好阔怕！
    这人际关系网好复杂！
    现在还看不出什么--等十年、二十年之后...这些人脉关系得相当厉害。

 第三十四章 老友相见

    回家之后，田梵给老同学致了个电：“喂？强哥！明儿约饭啊！”
    “唉我去？小田田？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要请咱吃饭？”强良嘿然。
    田梵笑道：“就问你有没有时间，没时间拉倒...我还省钱了呢！”
    “别介啊！一言不合扬沙子呢？”强良问道：“说吧！就你那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找我吃饭肯定有所图谋...我猜猜啊！我就是个市报破记者，一点权力都没有...所以真相只有一个--你丫要借钱！”
    他自顾自地嘚啵道：“说个数吧！哥们掏得起就借，哥们要是掏不起...你就自己找富婆去吧！我这有七台河好几个富婆的联系方式，你这张小奶狗的脸肯定大有发展！”
    “我可去你的吧！”田梵啐道：“还真有点事儿...不过事儿不大，明天见面说行不？”
    “行！怎么能不行呢？小田田都发话了，能不行吗？”强良笑嘻嘻地道。
    田梵在大学的时候算是文学院吉祥物--考试之前，大家复习的资料都是来自于这位同学。
    谁让田梵认真读书、认真记录、和老师关系好？只要田梵在笔记上划重点的知识点一定会考！
    文学院的同学们都仰仗着田梵过及格线，他的人缘怎能不好？
    尤其是在学渣们的眼中--小田田就是文学院的白月光啊！
    在女生那边也是--小田田是整个文学院的！任何女生不能独占小田田！外系的更不可以！
    于是悲催的田梵大学四年硬是没有女朋友...老惨了！
    其实他的情况和杨蕊蕊差不多--上学的时候老爹从小学到高中毕业常年处于他的班主任位置。
    想谈恋爱？
    老爹的拳头不大否？
    老爹的腰带不长否？
    老爹的皮鞋不尖否？
    原以为上大学之后能谈一段轰轰烈烈的恋爱，但谁能想到自己成了院宠？
    悲哀啊！
    敲定了明天的碰头时间之后，田梵开始做完饭。
    去水库边吹了一下午的风也填不饱肚子，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蕊蕊，明天我和同学吃饭，你好好看家啊！”田梵嘱咐道。
    “安啦安啦！”杨蕊蕊摆摆手：“我看家，你放心！”
    “我出门之后你记得锁门，咱家周围没有住户，你一个女孩子在家我不放心。”田梵继续絮叨道。
    “明白明白！”杨蕊蕊虽然觉得田梵有些磨叽，但是这份关心却造不得假。
    吃完饭，田梵就回屋写关于去水库沙滩捡垃圾的活动计划了。
    从组织架构到活动流程，他清晰地罗列在表格当中。
    除此之外，为了保障活动的安全进行，田梵还准备联系水库管理局的工作人员，活动过程中最好让他们派船在岸边守着，万一真的出现情况，这些工作人员第一时间就会出手救人。
    计划通！
    给水库管理局打电话的时候，田梵肯定不能用个人身份打电话。他得以红旗小学副校长的名义和人家沟通。
    如果强大记者这边能出马，他就能说服水库这边派人守护。
    有记者就意味着露脸，保障有力，活动平安也是一种政纪啊！
    市报怎么说也是市报，不管是市里领导还是各局领导的桌上都得有一份市报。
    能在市报上露脸，也是一件好事嘛！
    所以事情的关键还是在于强大记者那里...不过靠着多年的老关系，强哥应该能给这个面子。
    而且小学生去做志愿活动保护环境本身就是一件不大不小的新闻。
    少年强则国强，小学生可是祖国的花朵，再怎么关心都不为过。
    而且现在教育方面的负面新闻太多，不整点正面东西对抗对抗，别人还以为华夏咋地了呢！
    如果有可能，市报推完了咱往省报推...省报也有咱们哈师大文学院的人啊！
    同届的同学没有，总有学长学姐吧？
    香火情这东西在于拉扯，交往交往，有来有往不就熟了吗？
    学院派的强大之处就在于此。出了黑省，哈师大的威名可能会大打折扣。但是在黑省这片土地，哈师大的校友真是遍地走。
    打电话拉关系的时候先说自己是同校学弟，人家绝对不会在第一时间挂电话。只要有交流的机会，就有把事情办成功的可能。
    十月七号的上午，田梵和强良在一家炒菜馆子碰面了。
    强良打趣道：“田老师请客就在这小馆子？”
    “这家味道相当不错...”田梵说道。
    “确实不错！”强良点头：“这家饭店开了十来年了--我上初中的时候就在这吃过饭，连老板都没换。”
    “嗬！还有青春记忆呢！”田梵笑道。
    俩人坐下点完菜之后，田梵给强良倒了一杯水。
    “嘿？田大公子求人办事儿还拿白开水糊弄？”强良咧嘴“兴师问罪”。
    田梵撇嘴：“我这是给你送成绩...这顿饭得你请！”
    “来来来！”强良撸起袖子往桌上一拍：“今儿我还就想听听这饭凭啥我请？”
    田梵慢条斯理地小啜一口白开水--嘶...烫嘴！
    “昨天我开车去水库三道湾溜达...那沙滩上全是垃圾--老狼狈了！”田梵说道。
    强良跟好奇宝宝似的：“这一段能仔细说吗？你闲的没事跑水库三道湾干啥去？肯定有问题！”
    田梵：......
    大哥！
    你特喵是八挂记者吗？
    新闻嗅觉这么强吗？
    “那不重要...”田梵强行翻篇道。
    强良笑嘻嘻地道：“那很重要！你要是不细嗦，我啥事都不答应你。”
    “过分了哈！”田梵抓狂道：“好吧...我买车带妹兜风去了水库三道湾！行了吧？”
    “你看这多好...实事求是，坦白从宽。话说弟妹呢？怎么没带出来呢？”强良问道。
    田梵：......
    “暂时还不是你弟妹！先说正事行不？”田梵问道。
    强良点头:“行吧！你说！我听！”
    “我准备近期带学生去水库三道湾捡垃圾--你能当随行记者拍个照写个报道...最好能叫见报那种？”田梵问道。
    强良思索一下：“那你得找我没有任务的时候...有时候上边会有一些活动，需要记者随行。不过这几天应该没啥事儿...话说你这觉悟上来了啊！竟然还想起保护环境了？”
    “这不提副校长了吗？等明年正校退了我就是正校长了。”田梵说道。
    强良：？？？
    “我去？你不刚结束特岗实习期吗？怎么落地就副校长呢？”强良抓狂道：“这里边是不是有不可见人的交易？我身为记者要勇敢揭露！”
    “嗨！就是个草头王...”田梵摆摆手：“区直属副科级小学--干到顶也是副科级啊...”
    “我呸！咱们同一批同学进体制的不少，你打听打听谁二十五就能升副科？”强良鄙视道：“别拿副科不当干部啊！”
    “嘿！那你别让我干出名堂--如果我要是能把区直属小学干成市直属我就能升正科，要是能把学校升级成九年一贯制学校，咱就是副处...”田梵眉飞色舞地道。
    “你可拉倒吧！一个区直属村小还想市直、还想九年一贯制？净扯淡！”强良泼冷水道：“上边宁可把你调走也不会花大钱把你们那升级的。”
    “如果这钱我自己拿呢？”田梵幽幽地问道。
    强良：？？？
    小田田...你飘了啊！
    这还没上菜呢，你就喝多了？

 第三十五章 多方合作

    抛开田梵“吹牛哔”的幻想成分，强良还是赞同他关于捡垃圾的计划的。
    这事儿确实有被刊登出来的新闻价值，只要运作好了甚至还能上本地的电视新闻。
    什么社会责任感啊，什么保护环境的使命感啊，什么我为人人的社会奉献啊...各种真善美的辞藻都能往上凑嘛！
    这事儿往小了说是捡垃圾，往大了靠就是维护生态和谐。
    强良看了一下日程和天气，最后觉得十月十号是个不错的日子。
    田梵也觉得这天不错，正好他还有时间准备车辆。
    从红旗小学到水库少说几十公里，光靠走的话一天都到不了。
    所以田梵需要联系公交公司租几辆大巴车。全校一百来号学生，两辆大巴加一辆中巴就够了。
    从主路开车到水库三道湾并不费劲，通行性不用过多忧虑。
    最要紧的还是安全问题，但是在强哥出马之后，说服水库方面的工作人员不成问题。
    十月七号人家不上班，等八号大家都上岗办公之后，田梵就开着车亲自登门拜访。
    水库管理局听起来高大上，其实它也就是个副处级的单位。它是水务局下属的二级单位，有行正编也有事业编。
    田梵上门之后跟相关领导说明来意之后，就被带到局长办公室详谈。
    “张局！您好！我是新兴区红旗小学的副校长--田梵...”田梵自报家门道。
    “小小年纪就是副校长了！真是年少有为啊！”张局和蔼地道：“你的来意小郑和我说了...说说你的计划。”
    “我们红旗小学准备在十月十号这天来到水库三道湾进行志愿服务。服务的内容就是清理沙滩上的垃圾。通过自身的劳动，让孩子们认识到一个美好的环境需要付出多少的努力，以此塑造孩子们的正确人生观和世界观。”田梵说道。
    张局赞许道：“好想法！搞教育就需要你这种敢作敢为的年轻人！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张局，对于小孩子来说，水边还是存在安全隐患的...小孩天性活泼，我担心有孩子调皮往水边凑。我想请水库管理局的同志们派船在靠近三道湾的地方巡逻，以防我们的学生出现意外。”田梵诚恳地道。
    张局认真点头：“你的考虑确实很缜密...这种事情也确实需要我们水政的配合。你的请求我答应了...我听说市报的记者同志也会随行？”
    田梵道：“是的！市报的记者同志对我们的这节社会实践课很有兴趣--这既是教育边界的开拓，也是多部门配合工作的窗口，有必要大书特书。”
    当田梵说出“多部门配合”这样的字眼之后，张局的脸色更加舒展了。
    自己这边出人出力为了什么？
    不就是图个工作被认可吗？
    怎么说上报纸都是露脸的事儿！
    尤其还是为教育事业做贡献，这金身简直邦邦硬！
    搞定了水库管理局的事儿，这件事基本板上钉钉了。
    教育部门一般不会闲的没事去掣肘他！
    一个校外活动罢了，不至于盯得死死的！
    田梵在出发水库管理局之前他已经把志愿服务计划向区教育主管单位递交了申请。
    上边的批示是准许活动，但要保证学生的人身安全。同时红旗小学需要自筹活动经费，上级不给一毛钱。
    对于这种有意义的好事上级也是乐见其成的。教育不能搞成一潭死水，中心区的学校关注点多，不好擅自活动，但村小不一样啊！
    体量小的好处就是自由！
    全校出动也才一百来人！
    搞不好这场活动顺利完成之后，新兴区教委还能被上级表扬呢！
    台子搭好了，就看这戏田梵怎么唱了。
    十月十日--晴...
    早上八点钟，学生们并没有进入教室上课，而是集中在操场上等待田梵讲话。
    重要活动之前讲话已经是江湖惯例，田梵作为红旗小学的实际话事人必须也要继承这项关荣传统。
    他现在是无冕之王，老校长都把校长室腾出来给了田梵，自己乐呵呵的搬到了教师办公室，甘之如饴地当一名思品老师。
    田梵并没有拿稿子--他的记性很好，该讲的东西早就背下来了。
    拿稿念多没排面？
    “同学们！老师们！大家早上好！”
    “今天，我们要走进一个特殊的课堂，上一堂别开生面的课。”
    “在上课之前，我想讲两句...”
    “大自然是我们人类的摇篮，它是美丽的，丰富多彩的。在大自然的怀抱里，有巍巍的高山和潺潺的流水，有一碧千里的草原，还有一望无际的蔚蓝色的大海。优美和谐的自然环境，给我们带来身心的愉悦和无限的乐趣。”
    “曾经有一位伟大的名人说过:【我们连同我们的血、肉、头脑一起都属于自然界，存在于自然界。】也就是说我们每个人都是大自然的一份子，是自然界的一员。我们的校园也是大自然的一份子，是大自然最美丽的一角。”
    “所以我们就该象关爱自己，关心他人一样，热爱我们的大自然！”
    “......”
    田梵洋洋洒洒地说了几千言，核心思想就是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在同学们快睡着的时候，田梵终于大手一挥：“所有人都有！按照班主任之前的要求登车！”
    “一、二、三年级同学及班主任坐一号车！”
    “四、五年级同学和班主任坐二号车！”
    “六年级同学和科任老师坐三号车！”
    就在杨蕊蕊跟着其他科任老师往三号车走的时候，田梵一把拽住了她。
    “怎么了？田哥？”杨蕊蕊不明所以地问道。
    田梵酷酷地道：“你坐我车！”
    杨蕊蕊跟害羞的小媳妇似的，讷讷地道：“哦...好...我跟校长说一声...”
    “嗯！去吧！”田梵摆摆手，然后找到了强良。
    “强哥，拍摄效果怎么样？”田梵问道。
    “给咱小田田照相，手法必须专业！”强良自卖自夸道。
    然后他跟着田梵往车上走，很自觉地坐上了副驾驶。
    “上后边去！”田梵没好气地道：“这有人了！”
    强良：？？？
    我不应该在车里，应该在车底？
    “唉不是...我不应该坐副驾吗？来的时候我就坐副驾啊！”强良倔强道。
    这时，副驾们被拽开了。小白花似的杨蕊蕊看着坐在副驾上的强良有点懵。
    “那个...田哥...我去后边...”说完，她像小兔子似的往后跑。
    “你回来！让强子去！”田梵霸道地道。
    强良：......
    有异性没人性啊！
    魂淡！
    今天我还不走了！
    信不信我把你谈女朋友的事情公布在同学群里？
    看看会不会有你的姐姐粉杀到这里？
    这个想法值得一试啊！
    少年！
    接受强哥的制裁吧！
    没找小弟拿冻咸鱼敲你已经是哥哥的仁慈了！

 第三十六章 有意义的事

    强良终究还是坐在了副驾驶，杨蕊蕊脸皮薄，期期艾艾地钻进后座之后低头就不说话。
    其实田梵也就是开个玩笑，他和强良的关系很铁，虽然没住一个宿舍，但是却是铁哥们。
    他让强良“滚”后边去，只是想提醒这货一会儿还有个“重要人物”要上车。
    这货之前不是八卦吗？
    田梵这是在报前日之仇！
    几辆车开到水库三道湾的沙滩，入目所及之处遍地垃圾，满目狼藉。
    强良翻出相机咔嚓咔嚓就是一顿拍--只有对比才能突出此次行动的成效，所以先行拍照意义重大。
    田梵让班主任带着学生来到沙滩上集合，在宣布了今天的活动细则之后，各班解散自由捡垃圾。
    孩子们头顶小红帽，胳膊佩戴着志愿者袖标，手上还戴着劳保手套四散开来。而水库管理局的同志们则停船在岸边严阵以待。
    为了配合宣传，他们的水政船上还挂着红色短条幅：
    “水库管理局预祝红旗小学课外实践活动圆满成功”
    “守护水域安全是我们的责任”
    “小手拉大手，共建山水园林城市”
    强良对着水政船咔嚓咔嚓一顿拍，尤其是在有孩子们入画的时候，照片效果格外的好。
    他觉得自己的照片洗出来参展都够了--这格局，这立意，这像素...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一百来号元气满满的孩子捡垃圾的效率非常高。
    不仅是孩子们在努力，老师们也在维持秩序的同时，弯腰捡起地上的垃圾。
    田梵的设备更加专业--手持夹子，腰挂背篓，一看就是劳动人民的做派。
    “怎么样？我这新式武器先进吧！”田梵笑着问道。
    杨蕊蕊都懵了：“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呀？”
    “嘿嘿...那不能告诉你！”田梵神秘兮兮地道：“这一期视频发出去，网友们估计得炸锅。”
    杨蕊蕊问道：“为什么呢？”
    “格局啊！”田梵指了指人头攒动的沙滩：“以前咱也就小打小闹，但是捡垃圾的视频发出去了，谁还能黑我？搞不好官媒都会给我点赞！”
    “今天的事你也要发出去？”杨蕊蕊问道：“我也没看你录视频啊？”
    田梵笑道：“我没录有人录了啊！对不对？强大记者？”
    “我去...你这家伙竟然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来了！不过视频也不是不能给你，毕竟不是啥保密的玩意。”强良说道。
    “看吧！我就知道强哥靠得住！”田梵笑嘻嘻地戴高帽。
    嗬！
    现在又叫强哥了？
    真是有事叫强哥，没事喊强子...人间太特喵真实了啊！
    “话说你要把视频发网上去啊？”强良好奇地问道：“你有发布渠道吗？”
    “有啊！”田梵指了指自己：“我！破站百万粉丝阿婆主！牛哔！”
    “我去！”强良差点一口唾沫呛到自己：“你粉丝百万？扯淡吧！破站粉丝可不像这音那手似的贼虚...你真这么厉害？”
    “那可不！”田梵努努嘴：“自己打开手机破站app搜【扣大棚的田校长】--那就是我了。”
    强良忙不迭地打开手机，果然看到了这货拍的视频。
    视频里边的那张脸绝对是田梵！
    作假都做不了！
    “你都百万粉丝了，干嘛还让市报来报道呢？”强良问道。
    田梵白了他一眼：“你傻啊！网络上的热度都是虚的，只有让上边的人看到咱的工作成绩才是实实在在的。难怪工作三年的你还是个小记者...”
    强良：......
    是我格局小了！
    不愧是咱们小田田！
    粘上胡子比耗子还精！
    在水库管理部门的工作人员的通力协作之下，红旗小学的整个活动圆满成功。
    当垃圾被清理干净，水库三道湾重新恢复了美丽的样貌。
    在此期间，水库管理局的水政船也没闲着--他们又派了两艘船拖着网在附近的水域打捞垃圾配合红旗小学的活动。
    水上岸上同时清理，效果又被提升一个等级。
    张局也是个妙人啊！
    在给水库管理局的每个工作人员送上一点红旗村土特产--鸭稻米之后，红旗小学的环保主题社会实践活动圆满成功。
    全校师生和水库管理局的工作人员在干净、整洁的三道湾沙滩上以碧波粼粼的水面为背景合了一张影，这张照片将成为孩子们对于小学生活的美好回忆。
    为了庆祝活动圆满成功，田梵向区教委打了个报告，申请红旗小学当天下午放假让孩子们回家休息。
    捡一上午垃圾确实挺累，下午再把孩子们关在学校里属实有点不厚道。
    不过田梵也没让孩子们回家光玩--各班都要布置让学生写心得体会的作业。各年级按照不同学情酌情安排字数。
    学而不思则罔，光让孩子们捡垃圾而不去总结收获只能让活动沦为表面。
    只有认真思考才能有所得。
    田梵也不求所有人都要有灵魂触动，只要有一部分孩子感悟到了他的良苦用心就够了。
    强良回到单位之后开始写通稿，各种音像资料也被他用邮件发给了田梵。
    有个随行摄影是真的舒服啊！强良这机位找的非常专业，每一个角度都能让人看得非常舒服。
    这货在学校就是个玩单反的家伙，哪怕穷到吃土也得买好镜头那种。
    不过这一身过硬的拍照技术和摄影技术也为他在毕业求职的时候敲开了七台河报社的大门。
    能拍照，能摄像，能写稿...这样的综合素质过硬人才正是他们需要的啊！
    这年头哪个单位不缺用得顺手的人才？哪都缺！在单位里，强良还是很受重用的。可以说这小伙纸的未来一片光明。
    田梵在收到素材之后开始剪辑视频。这次他打算把这条视频做成环保宣传片--争取整出来大片的质感。
    滤镜必须要到位，剪辑必须要凌厉，配乐要威武雄壮...必须突出一个飒。
    田梵用了一个下午完成了后期的制作，然后在和强良通了个气之后，就把视频上传了破站。
    一个百万粉丝阿婆主在发新视频之后迅速引起了广泛关注。
    网站这边自动把新视频放在了二级推送范围之内，让更多人能看到这条视频。
    这次视频的画风和之前不一样，一开头就是各种环境问题的剪辑--滤镜一抹黑，突出形势严峻。
    然后紧接着就是田梵站在台上慷慨激昂演讲的画面。
    鼓点起，战歌放。红旗的小学的学生在这紧张的气氛当中登上大巴车，仿佛要踏上一去不归的征程。
    到了地方之后，田梵又用战争滤镜渲染孩子们捡垃圾的情景。好好的一个捡垃圾硬是被田梵整出了不一样的画风。
    好吧...阿婆主又整活了...
    只能说后期大佬就是任性！
    一场扣人心弦的“战争”结束，画面的色调渐渐转暖，碧水蓝天和金色的沙滩全景呈现，音乐变得舒缓，仿佛一场大危机被解决了。
    视频的最后是那张大合影--黑屏之后就是字幕：特别感谢qth市水库管理局的大力配合。
    粉丝们在看第一遍的时候都被这扣人心弦的剪辑个吸引了，几乎没人发弹幕。
    但是在二刷的时候，沙雕粉丝们开始研究细节了。

 第三十七章 窗外黑咕隆咚

    “我敲！田校长真的是个校长？”
    “我以为他在整活，没想到他真的在整活！”
    “有一说一，中山装、金丝眼镜的田校长真的杀我！”
    “厅里厅气！”
    “小花呢？我是来看小花的！”
    “大壮他不香吗？”
    各种留言和弹幕很快就把这条全新的视频给包围了，这才是一个百万粉丝的阿婆主该有的热度。
    所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环保绝对是一种论迹不论心的行为。
    田梵能身体力行的带着学生去捡垃圾，不管有没有作秀的成分，都是为环境保护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不过杠精这种生物是普遍存在于互联网的每一个角落的。
    有些杠精认为田梵身为校长，以一人之决定干扰学校正常教学，是一种独裁主义，也是对学生学业的不负责任。
    对于这种论调，田梵压根看都不看--心外无物，我不看它就不存在。
    反正脑残者无药医也...
    如果你要跟他杠，他会用大传染术把你的智商拉到和他同一水平线上，然后再利用充分的脑残经验战胜你。
    田梵自知自己不是华夏元，不会被所有人喜欢--他发视频的目的很单纯：骗点击，搞钱钱，搞教育。
    挣钱挨骂不寒碜！
    人家怎么说也贡献了点击！
    杠精评论就不是评论了？人家都为自己贡献数据了，再去喷人家属实不该。
    要对衣食父母保持最基本的尊重！
    至于会不会有人查自己？
    那也无所谓...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世界中心，哪有那么多人在乎自己是干啥的呢？
    粉丝们看视频也就是图个乐呵...互联网精神就是娱乐大众！开心就好！
    田梵又不是娱乐圈的--所谓口碑与风评对他来说重要吗？
    不重要！
    点击多一点，他就能多挣一点钱，多给学校投入一些；点击少了，大不了就少挣一些钱嘛！
    反正这些钱都是白来的...投入的电费和网费那还算钱？
    刷小姐姐跳舞更废流量...
    话说杨蕊蕊会不会跳舞？
    不过还有一句话就是人红是非多，一个迅速爆火的百万粉丝阿婆主的流量能养活不少小网红。
    还真就有人把发财的目标盯在了田梵身上--他们想扒一扒这个所谓的“田校长”到底是何方神圣。
    对于这里边的暗潮涌动田梵是一点都没当回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红旗村是咱的地盘，外来户还能翻天不成？
    眼看着天气渐渐冷了下来，田梵算算日子发现土豆该挖了。
    下班之后，田梵趁着太阳还挂在天上的时候，扛着锄头来到了地里。
    杨蕊蕊也跟着田梵来到了地里--她是田梵找来拍视频的。
    万一素材能用上呢？
    哪天没有东西可发的时候，挖土豆也能顶一顶。
    田梵有“力大·无穷”的加持，用锄头刨土豆的效率极高而且相当专业。
    他在梦境里学习过土豆的种植技术，挖土豆的技巧当然在也期间。
    田梵种的土豆本来就不多，也就一百来平。上机器都不够麻烦的，用锄头又快又准。
    一刨，一勾，一团土豆就被他从地里掘出来。
    然后他再用锄头一挑，就把一团土豆放置在田间的垄沟里安置好。
    等把所有的土豆刨出来之后，田梵把它们堆在一起，摘去叶子之后把土豆装进背篓里。
    这一茬土豆足足收获了三千多斤。为了便于存储，田梵准备把这些土豆送进了地下室安置。
    地下室的温度湿度都是可以分区调控的，田梵在地下室单独弄出来个小隔间设置了合适的储存条件（温度4，相对湿度90%），然后就把土豆放了进去。
    土豆是一种万能配菜，吃法多样，口味极佳。
    在灵田当中种植了两个月的土豆更是香甜软糯，不管是炒菜还是炸薯条，味道都让人着迷。
    今天土豆丰收，田梵要做一顿土豆宴犒劳自己...和杨蕊蕊。
    土豆炖牛肉，酸辣土豆丝，芝士焗土豆泥，炸薯条，土豆汤...
    瞒着一桌子的土豆，杨蕊蕊有点接受不能：“田哥...今天全是土豆啊？”
    “嗯啊！庆祝土豆丰收嘛！”田梵说道。
    杨蕊蕊苦着脸：“怎么也得炒点青菜呀...”
    “就你事儿多！吃现成的还嫌弃...”田梵笑道：“放心！这土豆可不是一般的土豆...这是你田哥我亲自种的土豆。”
    杨蕊蕊：“那不也是土豆吗？”
    “你尝尝！尝完就会爱上这种味道！”田梵说道。
    杨蕊蕊勉为其难地夹了一口酸辣土豆丝--这种美味？！
    这是土豆？
    土豆能这么好吃？
    杨蕊蕊这一动口就停不下来了，她恨不得把每一盘菜都吃进肚子里。
    但是土豆这玩意饱腹感极强，任凭杨蕊蕊如何努力也干不掉六盘菜。
    “额...吃不动了...”杨蕊蕊揉着小肚子道。
    田梵指了指厨房：“所以锻炼的时候到了--去把碗刷了吧！”
    “不是有洗碗机吗？”杨蕊蕊哼哼道。
    “那也得有人把碗盘送进洗碗机啊！还得有人擦灶台啊！快去！省得发胖！就算这是我种出来的土豆，它的主要成分还是淀粉...”田梵吓唬道。
    杨蕊蕊哆嗦一下--不！我不要变成小胖妞！
    她连忙端起碗盘就往厨房走，她一次就端一个盘子，来来回回走了好多趟。
    “我说...不至于吧...你要真想锻炼，去溜山不好吗？”田梵问道。
    杨蕊蕊指了指外边黑咕隆咚的天色道：“外边这么黑，你忍心让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去外边溜达？而且山上那破道沟沟坎坎的，玩意崴伤脚怎么办？”
    也是哈！
    红旗村的亮化就做到村口，从村口到他的山谷中间的水泥路没有路灯。田梵天黑之后从来不出院子，所以对亮化也没啥需求。
    今天杨蕊蕊的话算是提醒他了，外边黑咕隆咚的却是不太像话。不怪人家小姑娘害怕！
    路灯确实得整！
    除了路灯之外，上山的路也可以修一修。
    自家山谷怎么说也是个景色宜人风景如画的地儿，吃完饭上山溜达溜达简直不能太惬意。
    不过山间土路着实难行，重新修路也很有必要。
    提升居住环境是一个长期且漫长的工程，慢慢来，不能急...
    先有计划，徐徐图之。

 第三十八章 手搓千米路灯

    吃完饭之后，杨蕊蕊趁着秋高气爽的时候在院里遛弯，而田梵则把笔记本搬出来搞事情。
    在院里溜了十来圈的杨蕊蕊看着田梵对着电脑死磕的样子表示纳闷：“田哥，你干什么呢？”
    “肝设计图...”田梵指了指外头道：“成品路灯死贵死贵，我准备自己焊...”
    自己焊路灯？
    这到底是什么神奇的想法？
    “你看哈...”田梵一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他把电脑屏幕对着杨蕊蕊介绍道：“路灯我打算设计成两米五的高度，光源用LEd板灯，电源用电池组和太阳能充电板...白天的时候充电，晚上的时候放电，开关用光敏装置就行，天黑自动亮灯。”
    “从村口到咱家总共是一千多米，按照十米插一根来算，需要一百多根路灯...”
    “这东西的成本能被控制在100块钱以内，最贵的是太阳能充电板...那玩意我不会造，只能买成品回来接线。”
    田梵的话让杨蕊蕊头皮发麻--哥啊！你这是要逆天咋地？还有你不会的东西吗？
    如果要是买成品太阳能路灯，一万块钱可能连个零头都不够。但是如果田梵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话，整个亮化工程一万元就能拿下。
    骑自行车去酒吧--该省省，该花花。
    亮化这玩意没必要投资太大，亮了就是硬道理。
    接下来几天，田梵跟蚂蚁搬家似的把需要的材料从市场当中买了回来。
    除了太阳能板和光感开关需要厂家直发之外，其他的各种材料市场都有卖，而且价格都很实惠。
    路灯的基座是用水泥浇成的墩子，路灯的灯杆是插进水泥墩里的不锈钢管。路灯最重要的部分就是充电模块，储电模块，开关模块和亮光模块。
    只要材料到位，施工的技术难度对田梵来说几乎为零。
    一到下班之后，田梵就蹲在院里焊钢管、接电线，摆造型...
    电池组被他巧妙地塞进了钢管里，这样一来电池模块就被隐藏起来。钢管的一头插进水泥墩子里，钢管的另一头需要塞上光敏开关，这样一来，被装进钢管里的电池组就不用担心进水了。
    路灯的整体结构是“Y”型，一头是led灯板，另一头是太阳能电池板。
    总体来讲，这款路灯走得是简约风，而且在刷上漆之后造型也挺好看的。
    田梵把这跟“路灯初号机”扎在了自家大门口。等到晚上能正常亮灯才算制造成功。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太阳的光渐渐消失不见，一道清冷地光播撒在田梵家门口。
    路灯！
    亮了！
    制造成功！
    喜大普奔！
    在“路灯初号机”宣布制造成功的时候，杨蕊蕊觉得自己要不是全程跟着录像，她是真不敢相信这玩意是田梵纯手工搓出来的。
    钢管、水泥、电池是市场买的，太阳能电池板和光控开关是网上发的...这堆东西在田梵手中怎么就变成了精致的路灯呢？
    有了第一根的之后，田梵接下来的工作就是重复之前的成功经验。
    一百多根路灯的制造占用了田梵一整个星期的课余时间。
    终于在星期天的下午，田梵完成了所有的路灯的制作。
    制作好了还需要安装，田梵沿着家门口的水泥路，每十米挖个坑把水泥墩丢进去。
    得亏田梵力大·无穷，不然光一个安置这么多保守50斤重的水泥墩就够他喝一壶的。
    安装的程序非常简单--放墩，插灯，旋转调角度，埋土...
    搞定！
    齐活！
    当天晚上，田梵家到村口的路就亮了起来。从天上看，宛如一条长蛇蜿蜒下山。
    田梵趁天黑沿着路走了一趟，他用可擦记号笔把没有亮的路灯做好标记持续观察。
    纯手工的玩意总会有一些品控问题，毕竟接线啥的都是精细活，一个不注意可能就没焊上。
    一百多个路灯当中只有七个没亮起来，田梵准备第二天重新检修一下。
    这个结果已经很让他欣慰的了，毕竟省了钱，整了活，拍了视频...要啥自行车？
    经过检修、返工之后，整条路的亮化工程终于竣工。
    以后就算天色已晚，再走上这条路也不会伸手不见五指了。
    有着光明笼罩的路会让人踏实很多，而夜晚的田梵家也和人类文明彻底连接起来。
    以后村民晚上可能会来这边遛弯--路等都有了，遛弯的村民真就不远了。
    当晚，杨蕊蕊兴致勃勃地邀请田梵出去遛弯。
    就算有了路灯，她一个姑娘家在这深山幽谷里溜达也挺害怕的。
    不过有田梵在身边就不一样了，那种安全感很让人心安。
    回家之后，田梵就把制造路灯的视频给做好了。
    十月份他就准备发三个视频--一个是环保宣传片，一个是挖土豆，最后一个就是这山谷亮化工程。
    尤其是山谷亮化工程--从头到尾花了他一个多星期，他必须要好好休息一番。
    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用啊！
    山谷亮化工程的视频，田梵准备用“手工耿”的风格去做--先说出想法，然后亮出制作过程，最后展示产品。
    田梵先用自拍杆录制片头：“各位朋友大家好！我是田大壮！”
    “最近小花总说家里到村里的路太黑，没有路灯...这能行吗？作为一个纯爷们，路灯必须安排！”
    “但是咱一搜网上的太阳能路灯的价格...一言难尽啊...咱还是自己造吧！”
    “亮化工程总共分两步：造路灯和装路灯...这就让我们开始吧！”
    然后田梵就把杨蕊蕊这段时间录制的制造过程加速剪切进视频当中。
    最后，田梵把自家门口的“路灯初号机”亮了出来。
    “可以看到，本人设计制造的路灯造型别致，照明效果良好...非常银杏！”
    “接下来就是批量制造了...直接给大家看效果吧！”
    大气恢宏的音乐走起！
    航拍的村道出现，先放白天的素材展示自己的路灯，再放夜晚的灯光展示亮化的结果。
    整体效果非常好，让人看完欲罢不能。
    应该是个好视频！
    几百万播放应该轻轻松松...
    如果运气够好，视频的收益就能顶上制造路灯的开销。
    属于网友众筹造路灯了！

 第三十九章 稻米熟了

    在月底，田梵终于招来了一个送货的。
    第二茬芙雅草莓要成熟了，这一回田梵不准备自己去满城送货了。
    招个司机不香吗？
    他这份工作属于零工，所以是按此计价的。田梵也没吝啬，开出了送一天货五百块，提供送货车辆的优厚条件。
    每个月的草莓上市期是四天，花两千块钱甩出这么大个包袱，对于田梵来说算是物超所值。
    破五〇也被田梵丢给了送货司机。每个月除了需要工作的这四天，其余时候他可以出去接活，这也算是额外的福利待遇了。
    一茬草莓能赚三十万，第一茬草莓的三十万被田梵买车了，而这第二茬草莓下来之后，明天准备用它来干正经事了。
    啥正经事？
    扣大棚啊！
    眼瞅着冬天就到了，灵园再不扣大棚的话就没法种地了。
    田梵准备在两亩地上灵园扣三个大棚，每个大棚四百平米左右。
    对于自己要扣的大棚，田梵已经完成了设计。
    农业上的很多技术是相同的，田梵在掌握了地三鲜种植技术和草莓种植技术之后，一些通用的农业知识他都懂。
    全塑料薄膜的拱结构大棚并不适合北方的冬天。最好的结构其实是在北边建砖砌山墙挡风，南面向阳的方向打钢结构覆盖塑料薄膜或者直接上钢化玻璃。
    卖完草莓的田梵手里能有三十万，这些钱差不多能把三栋玻璃温室大棚盖下来。
    建设玻璃温室大棚的成本无外乎这几个方面：土建成本（北面山墙），主体骨架成本（钢结构）和覆盖材料成本（钢化玻璃和保温材料）。
    砌墙的活找村里的乡亲帮忙就行--水稻已经收完了，大家基本闲在家里没啥事儿干。
    至于钢结构的搭建和钢化玻璃的覆盖这些工作，就得找专业的土建公司来完成了。
    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这部分的开销可以先用破站收入顶一顶。等田梵缓过来这阵，他可以用私人账户把窟窿补上。
    反正都是自己的钱，左手换右手而已！
    真是机器一响，黄金万两！
    平时觉得几十万已经是个不小的数字了，但是在基建工程面前，几十万真就是阵毛毛雨。
    如果工程进度够快，三个大棚在十二月份就能结束工期。
    待雪花飘零的时候，田梵就可以在大棚里开开心心地种菜了。
    尤其是年关时节，他的温室里的新鲜蔬菜绝对是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宝贵资源。
    对了！
    超级地下室里种的水稻成熟了！
    生物活性金属变化多端，不用田梵去割稻，一亩地产出的大米全部颗粒归仓。
    不过收上来的大米还未经过精细加工，稻壳和米糠还包覆在精米外边。
    要知道这可是富含灵气的大米！
    不管是稻壳还是米糠都有大用！
    先说米糠。它是榨油的绝佳原料！榨出来的油被称为稻米油！
    和传统的大豆油相比，稻米油的油酸占有的比例更加均衡。使用稻米油炒菜油烟很少、颜色更鲜亮、可以保持菜品的原汁原味。
    稻米油里包含的谷维素，植物甾醇、维生素e等营养远远高出其它食用油。而且稻米油烟点较高，煎炒烹炸的时候相对其它家庭油品油烟稍少一点，健康多一点。
    稻米油当中的饱和脂肪酸，单不饱和脂肪酸，多不饱和脂肪酸三种脂肪酸比例接近1：1：1，接近世界营养协会推荐标准，是一种高品质的天然的健康用油。
    而田梵手里有最优质的米糠！
    有人可能问了，为啥稻米油这么好却没有成为主流产品呢？
    理由很简单--米糠的保质期太短。
    从水稻被收割到水稻被脱粒的过程往往需要几天时间，变了质的米糠就无法用来榨油了。
    现代有些巨头粮油企业干脆就在产粮地设厂，前脚收割水稻，后脚就把米糠给榨了。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稻米油的品质。
    也就是田梵有超级地下室的智能储藏空间，让稻米依然保持着活性状态...不然田梵也无法利用米糠榨油。
    田梵的第一茬水稻有一吨多点，这些水稻能出700多公斤精米，50公斤左右的碎米，180公斤上下的稻壳以及差不多120公斤的米糠。
    米糠的出油率极低，120公斤的米糠纯机械力压榨能出10斤稻米油就算高产了。
    这些油他不打算外销，第一批稻米油自己吃，等第二批稻米油产出来就快过年了...第二批稻米油当然要送给爸妈尝尝啦！
    那一百八十公斤的稻壳田梵有大用--他准备用这些稻壳赚一笔快钱：这些富含灵气的稻壳可以用来装填枕头。这种枕头枕在脑袋下有安神助眠的作用，是失眠患者的福音。
    按照系统的说法，稻壳的助眠效果能持续五年之久。
    这年头有多少社会精英被失眠折磨？如果让他们花点钱就能享受高质量睡眠，也许他们咬咬牙应该会掏这笔钱吧？
    如今田梵手握助眠神器，怎能不小小的捞一笔？
    经过测试，田梵发现想要让枕头达到强效安眠效果，需要往里边填充三斤以上的灵气稻壳。
    180公斤就是360斤...这些稻壳总共能制作120个枕头。
    拿出20个枕头送人情，田梵准备往外卖一百个。
    价格往天上定--一口价！一个万！
    虽然田梵也觉得自己这么定价比较离谱，但是他觉得具有强效安神助眠的枕头值得这个价。
    有效期可有五年呢！
    花一万块钱买五年的好睡眠这不值吗？
    花厂里一瓶黑桃a多少钱？
    8888！
    咱效果这么好的一个枕头难道还不如一瓶破酒？
    这东西卖便宜了田梵自己都觉得亏得慌！
    不过怎么卖是个问题...
    看来要开带货直播间了！
    原本田梵是不打算涉足带货领域的...但是谁让他缺钱呢？
    不过田梵即使开启带货直播间也绝不乱带！他只带自己信得过的东西！
    比如这安神助眠枕！
    效果杠杠滴！
    他也知道自己一旦开启带货模式就会带来争议。不过争议再大又何妨？
    挣钱嘛！
    被人非议两句又怎样？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田梵终于还是打开了直播间。
    直播开始，田梵直播的通知立刻被他的百万粉丝知晓。
    一堆闲着没事儿的人过来凑热闹，一进直播间就看见田梵这大脸怼在镜头前。
    “各位老铁大家好！欢迎来到咱家直播间！”

 第四十章 违背祖宗的决定

    一个粉丝百万的阿婆主开直播对于他们的粉丝来讲算是一场盛宴。
    就按照田梵的粉丝有百分之一的在线率，他的直播间活跃人数也能瞬间破万。
    “好家伙！田校长开直播间了？”
    “大壮大壮，全村最浪！”
    “活捉田校长一枚！”
    “我还是无法相信这货是个校长。”
    各种留言在评论区疯狂刷屏，一时间田梵有点应接不暇。
    “感谢小伙伴们的支持哈...今天田哥我思来想去，终于做出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田梵说道。
    “快跑！这是要卖药啊！”
    “上话术了！”
    “这是要噶韭菜啊！”
    田梵看着沙雕网友们刷的留言也不以为意，他淡定地道：“放心！田校长不坑穷人，专门造福社会...在开始正事之前，我先带大家参观一下我的种植基地。”
    “之前带大家看过的是草莓基地--没看过的小伙伴可以去视频区补课。今天我们要参观的是我的水稻种植基地。”
    “不务正业田校长！”
    “工部尚书转职了？”
    田梵举着手机穿过一道铁门，带着观众们的实现进入水稻种植区。
    “这是我家的自动化种植温室，你们可以看到，温室采用的并不是太阳光源而是led替代光源，温室内的温、光、水、肥都是通过电脑控制的。”
    “水稻种植区的面积是一亩，每一季水稻的亩产能达到两千斤（一吨）以上...今天我为大家带来的商品就是来自于这里。”
    “很多朋友可能会被失眠困扰，晚上夜不能寐，白天精神不振，严重者甚至会神经衰弱，头疼欲裂。今天各位进入直播间的小伙伴可就有福了！”
    “经过我们的研究，终于发现了一种抗失眠物质...这种物质存在于天然的植物当中。而这种东西就是我们今天的商品--稻壳！”
    “这可不是一般的稻壳！这是具有强效安神助眠效果的稻壳！可外用，可内服...”
    “先说外用--你可以把我家稻壳塞进枕头里当做填充物，软硬适中，气味芬芳。枕着用我家稻壳填充的枕头，包你沾枕头就睡，想睡就睡，一睡就着，而且还是深度睡眠。这种效果随着特殊物质的挥发能持续五年之久。也就是说--用了我家的稻壳填枕头，包你五年睡好觉。至于五年之后，你的身体经过调理就能好好睡觉了，也不用再买第二次了。”
    “再说内服--稻壳里富含谷物纤维，大家可以用破壁机把它打碎冲牛奶喝下去。内服的好处要远远大于外用，能唤醒身体机能，提高免疫力，以及肌肤光泽度。比你吃什么保健品都好使！”
    一听田梵这么能吹，沙雕网友们下意识觉得田梵又在整活了。
    “我去！真的这么神奇？”
    “真的吗？我不信！”
    “别拦我！我要下单！”
    “别废话！上链接！”
    虽然被误解，但是田梵依然认真地推销着：
    “这是样品！每一包产品净含量五百克也就是一斤...友情提示：有小伙伴想要把它当枕头填充物的话，至少需要三斤才能起到强效助眠的作用。如果稻壳含量不够，助眠效果可能会打折扣！”
    “大家最关心的环节到了！这么好的东西，到底会有什么价格呢？田校长我之前说了--哥们我不坑穷人，先说好这东西的价格真的不低。虽然不要9998，不要5998...但是咱家稻壳的售价高达2998一斤！”
    “请想要下单的小伙伴谨慎购买，不要冲动消费，把好东西留给睡眠困难的有需要的朋友！”
    听到田梵报出来的价格，网友们顿时炸了。
    2998一斤稻壳子？
    阿婆主还真是个好人啊！
    他在抢走我三千块钱的时候竟然还要送我一斤稻壳子。
    啥稻壳子啊？金子做的啊！
    田梵认真道：“我知道现在有很多人在骂我...但是我真没坑人，咱家东西真的好用。为了证明咱家东西真的好使...咱们直播间今天卖的东西其实是‘小样’。”
    网友们又乐了--好家伙！真的是在整活是吧？
    你这是在讽刺谁呢？
    卖稻壳子小样？
    直播算是被你玩明白了！
    田梵认真介绍道：“今天的小样一份10g，是内服一次的量，也是外用的最低感受量。大家可以把它做成香包在睡前佩戴，也可以直接磨了泡水...小样一份60元。如果你尝试之后真的有效果，可以点我头像，找网点链接去购买正式商品。”
    “认真了！认真了！主播认真了！”
    “他甚至真的想把东西卖出去！”
    “六十块钱一份的小样也不太便宜啊！”
    “不过我真想试一试...失眠真是太难受了！眼影都盖不住黑眼圈！”
    “刚刚那位朋友，你不会真被主播忽悠了吧？他明显是在整活啊！稻壳子哪有那么神奇？谁买谁上当啊！”
    “我记得破站有打假主播来着？可以让他们买小样做测评视频啊！”
    “对呀对呀！老活新整！”
    “田校长这是要以一个人养活一个测评区的节奏？”
    整个直播花了将近一个小时，但是这场直播在互联网造成的影响才刚刚开始。
    很快，在田梵的粉丝的安利下，一堆搞测评的阿婆主闻风而来。
    三千块一斤的助眠稻壳？
    卖家还是百万粉丝阿婆主？
    这热度不蹭白不蹭啊！
    一份小样才60元？不贵不贵！不比拆机便宜多了？
    测评百万粉丝阿婆主的商品，怎么都能引流来不少的“老田家”粉丝吧？
    除了测评区闻风而动之外，更有打假主播准备直接寻找田校长扒皮。
    之前这货的身上没啥黑点、更没啥爆点...但是现在不同了：三千元一斤的天价稻壳能给他们带来太多流量。
    田梵能不知道这一场直播会给他带来多少麻烦吗？
    他知道！
    但是他却有不得不做的理由--搞钱啊！
    不管是扣大棚还是修学校，没钱你啥都做不了。
    你说找上级要？
    人家给你吗？
    老校长的话语权不比田梵大？这么多年你见到红旗小学有任何起色吗？
    求人不如求己，山不过来我就过去呗！
    上边拨款的概率真不比天上掉馅饼来的高。
    这年头哪的钱都紧，就互联网的钱热...你不让田梵当主播、当阿婆主发视频，你让他去哪捞金？
    去股市？炒基金、买期货？
    裤衩子给赔掉！
    他需要钱，而且很急...不去风口捞热钱，难道去搞长线？
    田梵给自己设定的发展路线就是前期网络淘金，用网络的钱在现实投资实业。等实业发展起来之后，互联网的营收将会只占他收入当中微不足道的部分。
    不管什么年代--实业永远为王！

 第四十一章 “互联网＋教育”得加钱！

    正如田梵所料--天价稻壳几乎没人买。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人买，一天时间也有几个好信儿的人买来玩玩。
    至于田梵宣传的安神助眠的作用，大家都是不信的。稻壳子真要是有这么神，世界上哪还有这么多失眠的人？
    不过对此田梵一点不急。如果这么离谱的东西一开始就卖得火爆才扯淡呢！
    稻壳这东西又不是草莓，只要一品尝就能分辨出好不好吃、甜不甜...田梵家的稻壳除了好看一点之外，质感啥的和普通稻壳没啥区别。
    要不是田梵早就做好了独家的防伪标志，他都害怕有人栽赃陷害他。
    江湖险恶，人心难测。
    世界上总有人见不得别人好--田梵发现破站上已经有了自家稻壳的测评视频了。
    哪都通快递还是很给力的，全国快递三日达，哪怕从最北到最南也能在第三天晚上送到。
    在全网看热闹的目光中，测评去阿婆主们使出浑身解数来测试田梵家的稻壳。
    有水泡的，有火烧的，有测试元素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看得田梵头皮发麻。
    大哥！
    我家稻壳它就是普通的稻壳！
    除了富含灵气之外没有丝毫的科技与狠活啊！
    灵气那玩意仪器也测不出来啊！
    玄而又玄的东西你怎么证明它的存在？
    但是它的效果是真好！
    田梵的老爸老妈都用上了，而且用过了都说好！
    老爸老妈今年带高三毕业班，工作压力不可谓不大。老两口的睡眠质量都很差，半夜翻个身都能让俩人双双失眠。
    为了防止相互干扰睡眠，老两口都已经分床睡了。
    在用过田梵邮过来的枕头之后，老两口的睡眠好了，精神足了，气色好了，身体状态也有了明显的改善。
    也就是田梵没把真玩意的真实价格报出来，不然爸妈还真睡不踏实。
    不过定价权在田梵手里，他说这玩意值钱就值钱，他说这玩意不值钱就一点不值钱。
    除了给爸妈送去之外，田梵流出了足够的份额给上边领导...
    送稻壳子能算送礼？
    这只是聊表心意...
    为了证明这玩意的真实效果，田梵在拜访的时候都会邀请领导尝试一下。
    那效果...杠杠滴！
    谁用谁知道！
    这年头当领导苦啊！睡不着觉那是家常便饭！田梵的行为还真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而且还是提升睡眠质量的枕头！
    反正整个七台河的领导层都知道了红旗小学的小校长很有能力，很有心思--值得栽培！
    简在帝心了属于是！
    红旗小学想要升级，终究还是要跟上边打好招呼。
    虽然新兴区老早就想甩掉红旗小学这个大包袱，但是有些事情的第一步终究不是那么好迈出的。
    田梵现在只能稳扎稳打，踏踏实实地干工作，攒人脉。终有一天，他会带着红旗小学一起腾飞。
    说实话，现在市教育局已经有领导想把田梵调到中心区学校任教。但是田梵思来想后还是婉拒了领导的“提拔”。
    红旗小学虽小虽破，但是这里是能真正展示他的才华的地方。
    去了中心区的学校，平台虽然更高更大，但是受到的桎梏却更多。
    而且自己资历太浅，即使去了中心区的学校也得从基层教师熬起。
    如果留在红旗小学的话，明年自己就能当校长。成了校长就意味着自己脱离了普通老师的阶层进入了更高一级的教育管理层。
    虽然红旗小学校长的级别只有副科，但是以后他只要工作能力突出，工作业绩突出，再往上调肯定也是校长的位置。
    没有哪个领导会把一个校长往一线任教的地方送...那属于浪费材料！
    网络上的沸沸扬扬并没有改变田梵平静的生活。
    白天上班搞事业，晚上下班搞副业就是他的全部日常。
    在更多的网络收益进账之后，田梵继续投资红旗小学改善学校的硬件条件。
    软件一时半会是搞不了了，但是更新硬件真就花钱就行。
    而且田梵已经摸准了上边的脉，一出手就奔着领导的七寸--教育信息化2.0改造！
    教育信息化工程是在2018年提出的，这项工作在城市学校已经推进了好几年，但是在乡村学校的落实却因为投入不足而十分缓慢。
    红旗小学现在还用的是老式黑板。信息化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少的可怜。
    在学校，除了上微机课之外，学生是一点没有碰电脑的机会。就更别提什么“互联网+教育”发展了。
    所以田梵准备做新兴区的区属学校当中第一个吃螃蟹的。
    为了加快教育现代化和教育强国建设，田校长使出浑身解数，拉投资，买硬件，积极推进信息技术2.0行动。
    格局是不是一下就打开了？
    普通的教学一体机已经满足不了田梵的胃口了。
    他要上大项目！
    有多大？
    一步迈出去容易扯到蛋的大！
    他打算采用“智慧教室6+1”方案。
    以教室为载体，围绕师生教学、教室环境、班级管理等维度，利用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物联网等前沿技术，采用“端+平台”的系统架构，从教学环境、教学管理和教学模式等多个维度，促进教育信息化高质量发展。
    这个方案需要的硬件可高低不少：包含人工智能黑板，智慧讲台、智慧云班牌、校园广播、互动摄录播以及学生信息终端和云计算程序--前六项是硬件配置，后一项是软件需求，故名：智慧教室6+1。
    田梵跟厂商沟通过全套设备（六个教室一个录播室）的价格，那边的报价听起来就让人高血压：
    人工智能黑板七个（单价3.5w）;
    智慧讲台七个（单价1.5w）;
    智慧云班牌六个--（单价0.5w）；
    校园广播系统一套--（20w）;
    互动摄录播系统一套--（5w）；
    学生信息终端（人手一个教学平板）*150--（单价0.2ww）
    最后总价多少？93万！
    这还不算安装费，工程服务费以及教室改造的土建费用...
    如果再顺便把学校的所有教室翻新，重新布线安宽带...一百万的投资都挡不住啊！
    如果田梵要是有个免费刷钱，花钱返利的神豪系统，他早特喵躺平挥霍了！
    关键是他没有啊！
    他一个小老师能怎么挣快钱？难道靠着力大无穷搬砖？就算力工之王一天的工费也就五百块...全年无休，不吃不喝也挣不到二十万。
    不去当阿婆主干什么？
    还是那句话--互联网来钱快，门槛低。只要你能抓住流量密码，挣钱比抢钱轻松！
    教育，一定要搞！
    但是搞不到钱如何搞好教育？

 第四十二章 十连抽给十一个奖品不是应有之义

    目前摆在田梵面前有两个巨大的花钱项目：
    比较急着要钱的是灵园扣棚工程；这个工程十一月份开始，十二月份结束，所有工程款、材料款都要在这一个月内筹集；
    虽不着急但数额巨大的是红旗小学信息技术2.0教室改造工程；这个项目可以放在明年春暖花开之后再搞--学生教室也可以直接推了重建。
    原来的老破小教室配不上这么好的设备，干脆直接换新房！
    对于比较急的大棚材料款和施工款，田梵已经心中有谱--十月份和十一月的草莓货款再加上十一月的网站营收应该足够平账。
    至于灵气稻壳的销售...那玩意随缘！
    反正总量就那么多，售完即止，先到先得。
    破站上关于传说中的“催眠稻壳”的测评视频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出现。其中绝大多数的良心阿婆主都承认这稻壳是有安神助眠的效果的。
    毕竟灵气这玄乎的玩意谁用谁知道，而且真有不差钱的主播斥巨资买了三斤稻壳絮在枕头里，直接在线直播睡觉。
    最后他这一觉引起了全网数万网友的围观--而他却睡的跟死猪似的。
    一觉醒来，催眠稻壳的效果被完全证实，没有虚假宣传，有的只有满满的良心。
    当然也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主播，他们硬着头皮不睡来诋毁催眠稻壳没有效果。田梵把这些视频全部转录储存，等他有时间之后再挨个点名收拾。
    不把他们敲骨吸髓，田梵就枉为十万AI水军大都督！
    这可都是证据！
    点播量越多，他们以后给田梵的赔偿也越多。
    不要个百八十万回来，田梵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在网上挨得骂都不值！
    被网抱的滋味可不好受，也就是田梵所处的位置偏，不然真有上门喷他的。
    但也是因为这份热度，田梵的灵气稻壳竟然卖出去了。
    这个世界上这么多人，总有被失眠折磨到走投无路的地步的人。
    不就是几十块钱的小样吗？
    去大医院挂个专家号多少钱？不差这点！
    对于被失眠折磨的人来讲，灵气稻壳真就是救命稻草。
    在越来越多的失眠患者被稻壳小样拯救之后，田梵的一百多斤稻壳全部售空。
    一季水稻产的稻壳就那么多，卖完就没...田梵只能嘴上对下手慢的朋友们说抱歉，但内心却毫无波澜。
    谁让你怀疑的？
    没抢到吧！
    该！
    一份份订单被传到手机上，一份份包裹从田梵家发往全国各地。
    时间截止到了十一月底，田梵的存款达到了七十六万之巨。该付给工程方的钱已经交给杨蕊蕊打了过去，大棚建材那边的货款也两清了。
    这七十六万是完全属于田梵的可支配财产。他准备等网站收益汇过来之后凑够一百万来个十连抽。
    为啥田梵非要憋个十连抽？
    因为十连抽有保底奖励--灵田兑换券。
    灵田的作用田梵已经见识过了，有多大灵园的机会他怎能放过？
    单抽虽然出奇迹，但十连保底也真香啊！
    而且狗系统还承诺：灵田兑换券是额外奖励，不占用抽奖次数。
    这还不冲？
    盼望着！盼望着！
    田梵手中的资金终于突破了百万！
    在本年度冬天的第一场雪中，田梵开启了第一次的十连抽。
    “抽奖结束！恭喜宿主获得以下奖励：...”
    “一亩灵田兑换券*4；”
    “微型火种*1；”
    “华人牌智能管家机器人*3”
    “一次性抽奖必中明信片*1；”
    “竹蜻蜓*2；”
    嗯...十连抽给十一个奖励...没毛病！
    在奖励到账之后，田梵自行查看了一下他抽到的奖励的作用。
    一亩灵田兑换券的功能简单粗暴但牛哔--把一亩土地转换为灵田。
    微型火种的功能就科幻多了--可将一辆载具转化为变形金刚并受宿主指挥。
    为啥变形金刚上映之后科迈罗的销量蹭蹭走高？谁不想要一辆大黄蜂呢？
    咱虽然没有大黄蜂，但是咱有属于自己的变形金刚啊！
    圆梦了！圆梦了！
    华人牌智能管家机器人就纯粹是劳动力补充了，它内置超级芯片，掌握各种生活技能，是居家常备的好助手。
    随着种植规模的逐渐扩大，田梵越发觉得自己分身乏术。如今有了三台华人牌智能管家机器人，他就可以从繁重的农业劳动当中解脱出来。
    不用自己种地就能享受土地的产出...这特喵的不是地主老爷的日子吗？
    而且智能管家机器人不吃粮食只充电，还能互相保养维修，省心到家啊！
    抽奖必中明信片就很bug了...这玩意属于因果律道具啊！在使用它之后进行抽奖，一定会中最大的奖项。
    田梵暂时还不缺钱，等自己啥时候有巨大资金缺口的时候再用这东西。
    竹蜻蜓算是安慰奖了...大家猜的没错！这是小叮当兜里能带人上天的竹蜻蜓！
    不过这东西是充电的...充满电能飞两小时，最高飞行速度约为每小时八十公里。
    话说为啥这玩意是成对出现的呢？
    狗系统是不是在内涵什么？
    在田梵看来，自己这价值一百万的十连抽并不亏。说实在的，光是灵田兑换券就能值回票价。
    更何况其他奖励都是很实用的东西，尤其是微型火种...那玩意使用之后真能喜提变形金刚一台啊!
    话说皮卡耕地费劲，换成变形金刚行不？
    布尔乔亚的变形金刚：巷战、陆战、空战；
    布尔什维克的变形金刚：耕地、拉货、跑运输...
    田梵很期待自己的新坐骑--长城炮在使用火种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原本就是硬派越野的皮卡车应该会更狂野吧！
    而且把车变成变形金刚还有一大好处--以后可以不用自己开车了！
    马上就要放寒假了，田梵要是拉东西回家的话需要开车横跨好几个省。
    但是换成变形金刚自己跑的话，田梵就可以在车里躺平玩手机，舒舒服服就回家了。
    跑高速的苦谁试谁知道！
    感谢系统！
    感谢抽奖！
    感谢欧气！
    感谢今年的第一场雪！
    对了...天上下雪了！
    这么浪漫的天气不堆雪人对得起这场雪吗？
    “杨蕊蕊！出来堆雪人啦！”田梵扯着脖子对屋里喊道。
    没多会儿，把自己裹成棉花包的杨蕊蕊出来了：“我读书少，你别骗我...这么点学能堆雪人？”
    田梵：......
    田梵恼羞成怒，弯腰抓起一团雪丢向杨蕊蕊--雪是小了点，但堆不了雪人，打不了雪杖了？
    吃我一雪球！
    咦呀！
    杨蕊蕊的尖叫声划破云霄，然后这丫头撒开腿追着田梵就是一顿小拳拳锤小胸口，打情骂俏成分远高于恼羞成怒......

 第四十三章 计划统考

    在田梵的银弹攻势下，红旗小学的老师们干劲十足。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因为红旗小学每个学年只有一个班，学校内部压根就没有一个横向对比的目标，所以田梵只能把给老师们奖励性绩效的评定标准放在和兄弟学校的对比上。
    新兴区一共有八所小学，有四所在区里，四所在下边的农村。红旗小学就是四所位于农村的区直小学当中的一个。
    田梵上位以来，他的工作成绩已经受到了区教育局的重视。尤其是在各项活动和评比当中，红旗小学都走在前头。
    区领导对于红旗小学的这位新的掌门人非常满意，并已经做好了只要老校长退休，立刻把田梵扶正的准备。
    田梵明年可谓是双喜临门--教师职称升一级，副校长也能转成正校长。
    原本小学一级教师对应的是中学二级教师职称待遇，但是在头几年的职称改革之后，中小学教师职称完成了待遇上的统一，小学一级教师和中学一级教师地位等同，待遇等同。
    在期末考试之前，田梵向区教委提交了《全区小学统考倡议书》。在倡议书中，他点出了本区小学之间缺乏竞争的现状，教师评价机制不足，并为此提出了解决建议：
    一、全区各校统考，试卷由第三方命题机构命制；
    二、全区老师通力合作，采取集中阅卷，线上阅卷，流水阅卷的方式来保证成绩的真实性；
    三、利用大数据分析学生各科掌握情况，针对学生的学习情况有针对性地布置寒假作业。
    红旗小学可提供统考试卷、扫描仪、以及大数据后台。
    这些东西都是田梵最近为红旗小学添置的新玩意...
    他斥巨资（每年两万）在学科网上开通了网校通服务和组卷服务，并和七天课堂达成服务协议，为红旗小学提供考试数据分析以及线上阅卷的技术支持。
    扫描仪算是配合线上阅卷的硬件设备，田梵为了达成统考的目的，直接买了五台--一台留在红旗小学，四台捐给区教委。
    这一波田梵属于把饭喂到上边的嘴边了，只需要他们低头吧唧嘴就能把事办成。这要是都被驳回，田梵真得考虑考虑回家收拾收拾东西怎么另起炉灶了。
    好在上边领导也能看出田梵的倡议书的好处，而且田梵都把先期准备工作做得妥妥当当，他们需要做的就是把各校校长聚集在一起开个会通个气儿，把工作安排下去执行就完了。
    田梵的倡议书最终还是被通过了，在元旦之前，新兴区下属的八所小学的校长收到了统考通知。
    各校的试卷在考前统一配送到各个学校，在考前不得提前拆封。
    在考试之后，各学校需统一将答题卡上交区教委进行统一扫描。扫描结束工作之后，全区老师按照上级分配的工作范围进行线上阅卷。
    总体来说，这一波统考工作是由田梵出钱，教委出力，各校配合的一次大型活动。
    校长们对于统考还是比较支持的，在自己的地盘小打小闹哪有人前显圣来的痛快？
    只有潮水退去才知道谁在果泳，只有全区统考才能比出来谁家成绩好。
    既然田梵这小年轻的把台子搭起来了，他们这帮老家伙就陪他唱一回大戏又如何？
    而且这一次的统考尝试可以写出书面总结上交市教育局--这也算新兴区教委的工作业绩之一嘛！
    统考消息传开之后，各校摩拳擦掌迎接这次全区规模的大型考试。
    田梵也在元旦节假期之前给老师们开了个会。他不讲虚的，一张口就是明码标价：
    平均分全区第一奖5000；
    平均分全区第二奖2500；
    平均分全区第三奖1000；
    平均分全区第四奖500；
    出了前四就没有奖金！连前一半都混不进去，显然是在工作能力、工作方法或者工作态度方面出了问题。
    至于班主任另有评比制度...班主任劳苦功高，即使成绩不佳也有额外的补助。
    田梵也没要求人人第一，那不科学，也不现实。但是能留在前一半的要求不过分吧？
    他又是换桌椅，又是补绩效的...老师们没有工作成绩，一切投入都是付之东流，都是屁！
    田某人也是要脸的！
    他之所以极力促成这次统考，就是要向全区教育界宣布--他田某人来了！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只要抓住最后几天的复习时间，考试成绩再往上窜一窜也不是不可能的。
    对于功臣之臣，田梵是不会吝啬奖赏的。但是对于实在不行的老师，田梵也准备稍微清理一下红旗小学教师队伍了。
    上半学期田梵新官上任一切维稳，但是他已经用一学期的时间赢得了校内校外以及上级领导的认可。
    下学期他就可以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了，穷则变，变则通。红旗小学这样一潭死水的教师结构终究是走不长远的。
    一些思想固化、能力偏低的老师该调岗调岗，该换人换人。以后红旗小学不会缺老师，能在红旗小学当老师也得需要能力和本事。
    这次统考就是一面照妖镜，平时工作不认真的老师会原形毕露。
    到那时，田梵表示自己绝不姑息！
    旧的一年即将过去，新的一年马上到来。
    在田梵的建议下，红旗小学在元旦小长假之前举办了一场全校规模的师生联欢。
    每个班都要出节目，老师们也要演节目。作为“王储”的田梵更是要压轴出场。
    联欢会主要是图个乐呵，在拉近师生距离的同时，顺便积累一下视频素材。
    田梵的破站账号一直以每月三到四条视频的速度更新，质量稳定，内容有料，平均点击都在百万以上。
    来自网络的收入基本维持在每个月十万元左右，这些钱虽然干不了大事儿，但是用来维持学校的运行和发展却也足够。
    有了这笔稳定的资金流，红旗小学下学期能招来不少有能力的老师。
    在七台河这小地方，只要田梵开出月薪五千，交五险一金，提供食宿就能吸引来不少刚毕业的人才。
    要知道他的母校每年都在源源不断的向社会输送教育人才，黑省的教育人才是供大于求的。
    只要钱钱给到位，当牛做马也不累啊！

 第四十四章 猫猫上门

    元旦当天，一场大雪把天地给封了。
    得亏这是放假了，不然指不定得有多少学生迟到呢！
    红旗小学位于三村交界的位置，周围是一片苞米地。它的直线距离更靠近红旗村，而且这片地也是从红旗村划出来的，所以学校就叫红旗小学。
    学生从聚落走到学校一般需要半个小时，如果骑自行车的话能缩短一大半时间。
    但是一旦天上下雪村道难行，学生们的上学时间就会被拉长到一个小时左右。
    田梵家的出行也成了问题--半米厚的大学开车都出不去，除非把皮卡变成变形金刚，不然换啥车来都得扑街。
    最适合这种天气出行的交通工具其实是履带拖拉机，柴油发动机赋予它强大的力量，钢铁履带更能让它走在雪地上如履平地。
    请不要小看履带拖拉机--这玩意套上铁壳，加上炮筒就有了全新的名字：
    水柜！
    又叫坦克！
    本来田梵还在愁怎么出门呢，村里立马组织农机队开着挂上了雪铲的拖拉机把他家的路给清开了。
    半米厚的雪在拖拉机面前也得屈服，老老实实地滚到路边堆成小丘。
    路一直清到田梵家门口，然后大家掉头继续清理村外的道路，打通红旗村和红旗小学的交通。
    红旗村谁家没台拖拉机？城里人清雪还得等着市政环卫，但是在农村，这边还下着雪呢，农机队就已经在待命了。
    道路主干已经被请好了，剩下的细枝末节的地方也无关紧要。
    不过田梵还得把自家大院清一清，下雪之后不扫院子会被人笑话懒惰的。
    田梵扛起大板锹就开始忙活，怕冷的杨蕊蕊则把自己裹成小粽子，也拎起一把小锹跟着忙活。
    虽然没啥大作用，但是放在身边也养眼不是？
    自己忙活还是有点慢，田梵决定召唤智能管家机器人。
    他妆模作样地给人力市场打了个电话：“您好！我想要雇佣三个工人...”
    杨蕊蕊纳闷道：“人力市场现在上班吗？”
    “有值班的！咱家现在活越来越多，雇几个人也很有必要。我准备雇一个干家务的，雇一个跑腿的，雇一个干农活的。”田梵笑着道。
    田梵的赚钱能力杨蕊蕊是知道的，因为田梵的账目都是杨蕊蕊在做的。
    身正不怕影子斜，田梵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必须要有完整的账目。
    最让杨蕊蕊钦佩的就是田梵的一笔巨额慈善支出--一百万说捐就捐了？
    田梵在系统抽奖的钱都会直接转化为慈善资金，所以在做账的时候，这笔钱也会被记录在案。
    这样田梵的收入和支出才能平衡。
    不然的话，他的账目将会有巨大的不明亏空。
    他要只是一个个体户还好，也不会有人去查他的账目。但只要田梵有个公司--哪怕是一人独资有限公司，账目出现巨大不明亏空都是犯法的行为。
    所以在杨蕊蕊的眼里，田梵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能把这么多钱都捐给有需要的人的人，真是个高尚的人！
    以前杨蕊蕊只在故事和新闻当中见到这种道德楷模，没想到榜样就在我身边。
    就在杨蕊蕊也想拿出自己微薄的工资去捐款的时候，田梵拼命地拦住了她。
    “女侠？你这是要闹哪样啊？”田梵问道。
    杨蕊蕊理直气壮地挺起大凶之物：“我也要为慈善事业做贡献！你都捐一百多万了，凭什么拦着我啊？”
    “因为我挣得多啊！”田梵淡定地道：“一百万而已，几个月就赚回来了...而且你以为这一百万是我一个人的善心吗？我赚钱不也有你的帮助吗？我捐的善款里边已经有了你的善良...”
    什么叫巧如簧舌？
    田梵这一波简直赢麻了！
    既打消了这姑奶奶捐款的念头，又悄然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老千层饼了！
    没过多久，三台智能机器人抵达了田梵的家。两男一女的搭配还算合理，然后田梵就把清雪的工作丢给了他们，自己带着杨蕊蕊回屋泡茶暖身子去了。
    他只是力大无穷，又不是寒暑不侵。
    他一个南方人也怕冷好不？
    东北人对于南方人的界定特别神奇--他们固执的把山海关以南的人都统称南方人。
    屋里的空气能锅炉给房子带来了舒适和温暖，在屋里他需要穿背心吃冰棍来降温。
    自家供暖比起集体供暖的好处就是温度可控。他家的温度可以随意调节，屋里的温感装置可以岁空气能锅炉进行调节，通过室内循环水的温度的变化来调控室温。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非常舒服！
    就在田梵惬意的饮茶、听曲、看美女的时候，那个女机器人敲门进屋汇报道：“东家！我们在门外捡到一窝猫--一只大的，三只小的。”
    田梵精神一震--什么？捡到猫了？
    他一直惦记着自己的任务呢！
    不过有猫有狗的任务太考验缘分，春夏秋的季节，野外不缺食物。所以哪有猫狗闲的没事来自己家溜达？
    但是大雪封山之后就不一样了，自家是距离茫茫群山最近的房子，有野猫家族路过上门也不足为奇。
    田梵穿好衣服跟着出去看看，只见两个智能机器人把猫猫一家围在中间。一只瘦弱的大猫围在三只小猫身边为它们挡风，它的眼里写满了戒备和疲惫。
    挺可怜的...
    大猫是一只华夏特产狸花猫，小猫的种类就离谱了--一只狸花猫，一只奶牛猫，还有一只...橘猫？
    这一家子是怎么凑起来的？
    成分很复杂啊！
    不过既然送猫上门，田梵也不能把人家拒之门外。
    于是，他把猫猫一家请进了屋里，然后找了个木盒子铺上毯子给它们当床铺。
    猫咪对盒子的喜爱是法则级的，当田梵把大盒子放在客厅里的时候，猫猫们根本无法抗拒盒子的诱惑，排着队地钻了进去。
    看着猫猫家族一家老小瘦弱的样子，田梵取出了火腿肠给它们吃。
    可能是许久没吃东西了，一大三小四只猫吃得那叫一个狼吞虎咽，在田梵凑过来的时候，嘴里还会发出呜呜地恐吓之声。
    还挺凶！
    真好玩！

 第四十五章 助你圆梦

    想要让流浪猫归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常年流浪的生活让猫猫对人类失去了信任感，除非田梵能为它们提供足够的温暖和关爱，不然它们可能还会离开。
    现在就要看田梵养猫的本领了，只要把这一窝猫猫留在家里，他的有猫有狗任务就完成了一半，只要等狗子上门就能喜提养殖技能。
    不过田梵看起来这一窝猫猫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屋外天寒地冻，屋内温暖舒适；屋外饥肠辘辘，屋内有吃有喝...
    猫咪们可没有什么不自由，毋宁死的觉悟，能活下来对它们来讲才是最重要的。
    田梵也没过早的惊扰它们，只是给他们准备好吃喝就不再管了。
    也许是感到了田梵的善意，小猫猫们开始爬出盒子熟悉田梵的大房子。
    杨蕊蕊虽然很想去撸猫，但是却被田梵给拦住了。
    野生的猫猫身上有很多病菌、寄生虫之类的玩意，想要放心的撸需要去宠物医院做检查，做驱虫，打疫苗...一条龙服务完成之后，才能成为合格的宠物猫。
    做检查，驱虫，打疫苗倒是可以...至于给猫猫剪指甲的事儿，田梵还是不想干的。
    它们都是流浪猫出身，没有了尖牙和利爪会让它们无所适从。而且田梵还指望猫猫抓老鼠呢！他这么大的宅子里边是真滴有老鼠啊！
    就算家里没有，山上还没有？
    所以养一窝猫猫本来就在田梵的计划之内，就算没有任务，他也得养猫治鼠。
    这一家猫猫的花色都很好看，虽然没有宠物店的猫咪名贵，但是自己喜欢就好。
    而且田园猫的最大好处就是好养！
    只要给口吃的，田园猫就能茁壮成长。不管是狸花、奶牛还是大橘，它们都是土猫所属，流浪生涯让它们不挑吃喝，只要田梵能提供一个温暖的家，它们应该就不能离开了。
    等彻底熟悉这里的环境，它们就会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
    田梵对狗子上门也保持着相当乐观的态度。猫都来了，何况狗乎？
    冬天最好的活动就是在家躺着，田梵和杨蕊蕊一人占了一半的沙发看电视。杨蕊蕊执意要看偶像剧，田梵拦都拦不住。
    这天帝，那魔尊...盯着一个女主角就不放了。
    田梵一边看一边吐槽：“现在古偶挑演员都不长眼睛了吗？还有那造型真的是认真的吗？光脚披麻袋片就是仙人？画眼影顶着一根避雷针就是魔尊？”
    杨蕊蕊被田梵的说辞给整无语的--你永远不能怀疑一个汉语言文学专业出身的语文老师的总结概括能力...太特喵贴切了！
    本来这电视剧起来没啥不行的...但是听了田梵这么说，杨蕊蕊越看越觉得辣眼睛。
    “田哥...要不你干脆出吐槽视频得了！”杨蕊蕊无奈地道：“好好的电视剧让你这么一说完都没法看了！”
    田梵撇撇嘴：“我才不干呢！现在的流量的粉丝多狠啊！一言不合就爆破，组织集美就冲锋...我从来不跟脑残过不去。”
    “田哥，你这么多才多艺，为什么不出道当明星呢？”杨蕊蕊问道。
    田梵笑呵呵地道：“当那玩意没意思啊！好好一个人整天演别人的生活，那他还是自己吗？”
    好深奥啊！
    俩人继续把目光转移到电视剧上，田梵继续吐槽：“有一说一...现在电视剧的动作水准倒退的太厉害了。以前还能硬桥硬马、真刀实剑的打一阵儿，现在就剩抠图凹造型了...而且还凹的很尴尬。”
    只能说技术进步带来的并不只有好处...以前没特效的时候只能靠演员，现在有了特效，啥都能往上加啊。
    田梵突然灵机一动：“不然我们玩特效吧！”
    “特效？你还会这个呢？”杨蕊蕊纳闷地问道。
    她知道田梵会做视频，但是视频后期的制作和特效也不挂边啊！
    “会呀！”田梵道：“只不过以前拍的都是日常vlog，如果加特效会显得倍儿尴尬...我没用真不代表我不会。唔...拜年视频有谱了！你说我一个个人阿婆主搞出来的视频特效效果甩那些网剧大片好几条街，会不会很好玩？”
    杨蕊蕊问道：“你的特效水平不会是连顺级的吧？”
    连顺级特效指的是万万没想到第一集那种特殊效果：包括打字代替冰火特效、塑料剑闪光，火柴人模拟场景...
    田梵的特效水平还真就能达到超过好来屋的水准，不是他水平高超，而是他的软件牛哔。
    系统提供的可不仅仅是十万AI水军，如果田梵有需要的话，也有最顶级的特效渲染软件供他使用。
    而且这玩意还不吃硬件--可以利用互联网上的冗余算力提供云空间支撑特效渲染。
    哪怕田梵的电脑只是居家办公电脑，只要能联网，这玩意就能转化为超算级的算力。
    用超算做特效能节省大量时间，而且有AI助手帮忙渲染，只要田梵做出效果要求，AI助手就能完成剩下的其他工作。
    一帧一帧作图让人头秃？
    不需要人工操作！
    交给AI就行了！
    至于内容？就来个国风变身特效大拜年吧！正好还能利用寒假时间抓一些学生给他当演员。
    杨蕊蕊...就让她变成嫦娥吧！
    田梵记得这姑娘又一次提到过特喜欢《宝莲灯》里边嫦娥的妆容。
    这不要过年了嘛！
    田梵要帮她圆个梦--过一把当月宫之主的瘾。
    有了三个智能机器人的帮忙，田梵终于能当甩手掌柜的了。
    草莓的采收和轮换，水稻的播种、收货以及分类处理，生活物资的采购...这些智能机器人都能按照田梵的要求完美的执行。
    他们是最好的执行者，会一丝不苟地按照田梵的要求兢兢业业地干活，任劳任怨，不怕苦不怕累。
    而且他们的拟人度极高，即使田梵把机器人派出去买东西都不会被人认出来。
    他们平时就住在地下室里，杨蕊蕊都觉得田梵这家伙有当黑心地主的潜质。怎么能让人住地下室呢？
    那里连阳光都没有啊！
    田梵也很无奈啊！不让他们住在地下室住哪？他们还要用地下室的供电系统充电呢！
    让他们接电网充电？
    那电费能让田梵的心脏骤停！
    养仨这玩意的耗电量加一块不比养一只康纳酱低好吧？

 第四十六章 露脸和现眼只有一步之遥

    经过几天的培养感情，田梵发现几只猫猫已经习惯了在他家的生活。
    渴了有水，饿了有吃得，困了有盒子，便便有猫砂...这种神仙日子上哪找去？
    不过田梵可没时间天天守着猫猫啊！元旦小长假就三天，一月四号他还得上班呢。
    好在家里还有仨不要钱的长工，每天喂猫、铲屎的工作还有人去干。
    返校之后，田梵发现老师们的干劲十足。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考全区第一的奖金可是五千块啊！
    顶的上一个月工资了！
    这马上过年了，拿一笔奖金开开心心过年它不香吗？
    所以孩子们蓦然发现，曾经和蔼可亲的老师变得“面目可憎”起来，作业量也成倍增加。
    尤其是班主任们...连自习课也不放过，竟然亲自走进班级辅导学生学习。
    这可是红旗小学多年未曾见到过的景象了，以前大家都是拿死工资、吃大锅饭的，得过且过的心思很严重。
    但是田梵的一招“挥金如土”直接打破了僵局。
    工作业绩和奖金挂钩，那还不玩命干？
    钱虽然很重要，但脸也很重要...大家都是教了半辈子书的人了，别人考第一，我考倒第一...以后一起吃饭还抬得起头来吗？
    于是，红旗小学的风气焕然一新，在上下勠力奋进的气氛中，新兴区的所有小学迎来了十年内的第一次全区期末统考。
    往年的小学统考只有一次--那就是小升初的那次结业考。
    不过在田梵的努力下，本次期末考试也成了全区统考。
    为了不在同行面前丢面子，全区的小学老师都在暗暗发力。
    所以在新的一年当中，全区的小学家长都发现了孩子身上发生的细微转变。
    作业多了，孩子们玩的时间就少了；
    作业检查的认真了，学生们在完成作业的时候就不糊弄了；
    老师认真严肃起来了，学生也就不敢不拿学习当回事儿了。
    这就是一个风气的问题--一个自上而下，从校长到老师再到学生的一个好的转变。
    如果这种风气能一直持续下去，新兴区的初级教育能走上发展的快车道。其实发展只需要一个契机，需要一只小蝴蝶煽动一下翅膀。
    田梵就是这只蝴蝶！
    家里的农活、杂务有机器人管着，田梵可以把心思都放在学校上，家里的活他只需要动动嘴指挥就行了。
    当室外灵园的大棚扣好之后，田梵让机器人在里边种了多种不同的青菜--小白菜、小油菜、茼蒿、菠菜、生菜...
    这些菜他也没准备卖，这不马上要过年了吗？等这些新鲜蔬菜成熟的时候，田梵准备给乡亲们挨家挨户送上“过年青菜大礼包”。
    和化肥催出来的青菜不一样，田梵家的青菜不施肥，只吸灵气和二氧化碳。营养丰富，口感绝伦。而且这种小青菜保质期贼长，摘下来放个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出现腐坏，最多就是蔫几片叶子。
    除了村民之外，只要和田梵打过交道或者在未来会打交道的人他都要送去新春的礼物。
    学校的老师，曾经的朋友，上级的领导...该走的关系都要走。
    有些家里可以派人去送，有的人家需要自己去送；
    有的包装袋用普通的就行，有的包装必须要用精致的礼盒。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但田梵的礼可一点不轻啊！
    别看田梵送的是小青菜，但是人家一吃就能知道这东西的好，马上就能感念起田梵的好来。
    这叫什么？
    田园交友！
    几斤青菜的礼物绝对够不上“邢会”，谁来查田梵也能把腰杆子挺邦硬。
    反正这玩意是我自己种的，定价权在我手里，我说它值一百万，他就是一百万的价格；我说它一毛钱，那他就是不值钱的玩意！
    有舍才能有得，朋友多多的，敌人少少的，才能让田梵的路走得更顺。
    如果田梵要搞钱，为啥不种更赚钱的草莓或者其他水果？
    草莓那玩意贵！
    送出去就会有人说闲话了！
    但是青菜这东西便宜！送的再多它也是青菜啊！
    田梵可不是刚走出校园的傻小子，有些事情即使他不喜欢也得硬着头皮去做。
    君子慎独！
    有的事情没人支持就是干不成，有的时候没人扶持就是寸步难行。
    田梵是有能力的，所以他也想让自己的路走得更远、更稳。
    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会很忙，从村，到镇，到区，到市里...各种关系他都得打点到位。这半年田梵很出挑，所以他必须要巩固好自己在上边人眼中的形象。
    社会就是一张网，田梵也是网里人。
    如果田梵要做一个隐士，那简直再简单不过了--大门一关，小床一趟，没事种田，自给自足...
    但他不是啊！
    他是个乡村居士！
    他就是那种“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性格。
    让他离群索居？
    他可受不了！
    人各有志！田梵就想做出一番事业...这有何不可？
    连卖鱼强都能成为高老板，田梵难道甘愿当一条咸鱼？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是一种生活状态，但那并不是他生活的全部。
    年轻人得支棱啊！得卷啊！
    如果整个世界都躺平了，那该是一种怎样的死气沉沉？
    统考开始了！
    为了严肃考风考纪，本次统考竟然还采用了异校监考的模式。所有老师都要打乱安排，甚至分配到其他学校进行监考。
    考试之前，田梵派车先把红旗小学的老师送到镇里，再把来红旗小学监考的老师接回来。考完之后，再把外校老师送回家，再接上红旗小学的老师，也给他们送回家。
    这样虽然麻烦了一点，但确确实实能保证考试成绩的公正公屏。
    这种标准的统考的严格程度基本能达到中考的水准，也算是开了qth市考试的先河。
    只要这次考试不出纰漏，新兴区一定能露一次大脸！
    但是一旦这次统考闹出了笑话，露脸就变成了现眼...所以区领导对此都表示相当程度的重视。
    不仅是区教委的领导，连区一号和区二号都在考试当天去各个小学走了一圈。
    田梵全程作陪，愣是在每个学校都刷了一回脸...
    好家伙！
    这回全区的小学都认识了这位传说中的田校长到底是哪位了。
    他倒是先把脸露了！

 第四十七章 数据分析助力学校成长

    作为铜锣湾最出位的小弟...咳咳！串台了！
    作为新兴区风头最盛的校长，田梵算是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不过这种感觉也没啥不好的。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能者上，庸者下。老校长如此尽力的培养田梵也不想让他当个碌碌无为，尸位素餐的校长。
    统考结束了，区教委的工作人员开始了繁忙的扫描试卷的工作。
    这项工作得持续两天，然后就是线上阅卷的环节了。
    线上阅卷的好处就是不受时间空间限制，只要你有手机电脑，不管在家还是在学校都能批卷。
    而且阅卷系统还有自动计算分数的功能，免去了老师们在批完卷还要算数的工作。
    而且这种统一的批卷还能降低工作量，提升工作效率。每个老师仅负责几道题，所谓熟能生巧，速度上来了，效率就高了。
    当然线上批卷也不是没有缺点--手机屏幕小，可能比较费眼睛。不过如果你嫌手机屏幕小，也可以用电脑嘛！
    当然也有老教师不太会操作，那也无妨...线上阅卷的操作很简单，只要稍加培训就能学会。
    一个老师连手机批卷都学不会，你就别指望他教好学生了。
    老师是一个必须时时自我更新、自我学习的职业。如果你丧失了这种能力，那你绝对不是一个称职的老师。
    虽然新兴区的教师老龄化比较严重，四十多岁、五十多岁的老师为数不少。但是线上阅卷的工作进行的还算比较顺利。在全区老师的通力配合之下，阅卷工作仅用了三天时间就完成了。
    在这个过程中，也存在着浑水摸鱼的家伙--在几个人负责同一模块的批阅的时候，有人故意偷懒少批卷。
    这种操作都被网站后台记录下来，批卷数据都被田梵送到区教委了。区教委肯定得找这种老师去谈话。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田梵之所以要挖空心思推动线上阅卷并不是为了所谓的方便，而是为了在批卷结束之后对成绩的数据分析。
    在app当中学生的各项数据都被清晰地呈现在其中。老师可以看宏观层面的班级数据，也可以看微观层面的个人数据。
    这样，他既能对自己的讲课效果有认知，针对整体薄弱区域进行查缺补漏，也能关注到个体学生存在的不足，可以因材施教，教学环节可以变得更有针对性。
    大数据分析的前提是你要对个体进行数据采集。每一次考试的线上阅卷的数据都是对学生成绩进行分析的理论依据。
    最后，当学生面临复习、统考的时候，大数据服务软件就可以利用他之前的考试数据推送合适的习题进行练习。
    就像小视频软件大数据库似的--你看得越多推得越准；对于学生来讲，你做的题越多，大数据软件推送的题目就越有针对性，效果就越好。
    这才是“互联网+教育”该有的模式！
    钱得花在正地方！
    等田梵在红旗小学研究出名堂，他就能一飞冲天，平步青云，成为全市、乃至全省的信息化2.0改革的领头羊。
    那时候什么高级职称、什么特级教师、什么青年名师、什么学科带头人...不都是囊中之物吗？
    这就叫厚积薄发啊！
    田梵从来没想着自己通过在乡村学校蹲三十年的方式熬到高级职称！
    他觉得那玩意就是个安慰奖！
    他要走特殊人才晋升通道！
    他要在三十岁之前喜提高级职称！
    百分百的退休金，我田梵要定了！
    成绩公布了，几家欢喜几家愁。
    红旗小学的成绩也被摆在了田梵的案头--大部分学年和学科表现的都不错，学校成绩基本维持在中游偏上的水准。
    而田梵自己带的两个学年的语文成绩都在全区第一的位置上。
    别忘了！
    他除了当校长之外还要带课啊！
    除了他的语文位于全区第一之外，三年级的英语，四年级的英语（杨蕊蕊教的），五六年级的思品（老校长教的）都是全区第一。
    在一片前四当中，也有两个学科排在后边--五年级数学和四年级语文。
    不过好在这两科都不是倒数第一，不然田梵的脸真就挂不住了。
    对于这两位老师，田梵也是要找来谈话的。成绩不好就是一条红线，在学校带不出成绩就是原罪。
    如果下学期这两科成绩再不见起色，田梵就该考虑换人的问题了。
    尤其是五年级的数学！
    下学期过去，五年级就该升六年级了。数学成绩要是不行的话，红旗小学拿什么跟其他学校比？
    兜里有钱的田梵很是豪横--能教就教，教不了换人。别说学校没有辞退机制...只是很多人碍于脸面没有启用而已。
    学校有种东西叫年度考核，连续三年年度考核不合格，学校可以向上级申报解聘。
    一旦完成解聘程序，那人的编制就丢了。
    没有深仇大恨，一般人是不会把人往绝路上逼的。田梵也是如此...你教不好田梵也不会辞退你，最多给你换个岗位服务学校。
    下学期他准备给学校建一个图书馆，图书管理员就很适合教学能力比较一般的某位老师。
    至于如果他在新的岗位上继续摸鱼怎么办？
    照章办呗！
    他一个校长还收拾不了一个普通老师了？
    体制内的朋友们请记住！永远不要往死里得罪你的直管领导！虽然他很难把你开除！但是他有一万种方式在规则内让你难受！
    成绩出来了，田梵的颁奖典礼也该办了。
    学生有学生的颁奖典礼，老师有老师的颁奖典礼。
    田梵特别批了不少钱给学生买奖品--首先是参与奖：甭管考咋样，只要你参加期末考试，有了分数就奖励一根笔。
    不是他标准低，是这么做真的有意义：在基层学校，有的孩子连考试都不参加！
    除了参与奖之外，田梵还设置了总成绩优秀奖、单科优秀奖、成绩进步奖等多种奖项。
    奖品从十元到千元不等。田梵亲自为二年级的那个考了全区第一的学生颁发惊喜大奖：一台无人机。
    对于老师们，田梵也是按照之前的承诺兑现奖励。
    成绩好的盆满钵满，成绩孬的只能坐那干看。
    返校这一天算是热热闹闹的结束了，一学期的工作也在这一天告一段落。
    思家心切的杨蕊蕊准备在放假第二天就回家。临走之前，田梵让她摆造型录了一段拜年视频。
    杨蕊蕊虽然不知道田梵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她还是很羞耻的摆出了田梵想要的造型。
    NG了好几次之后，杨蕊蕊才完成了田梵的要求。
    在杨蕊蕊出发的前一天，田梵带她进城买了一堆东北特产，怕她路上拎不动，田梵直接把这些东西送到快递站打包邮走。
    在田梵结账的时候，杨蕊蕊死活要自己付钱。她表示自己这半年没少赚钱--学校的工资虽然微不足道，但是给田梵当私人助理的工资可真心不低。
    既然她执意如此，田梵也没强求，最后他亲自开车把杨蕊蕊送进了高铁才恋恋不舍的回了家。
    年前是再也见不到了...不过开学她还得回来嘛！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嘛！

 第四十八章 特效大拜年

    和早早回家度假的杨蕊蕊不一样，田梵准备过年之前再返乡。
    这时候回家也没意思--老爸老妈今年带高三毕业班，加课加到大年二十九...这时候回家干嘛？
    更何况自己在这边还有广阔的事业要发展呢！礼还没送呢！关系还没走呢！
    距离过年还有十来天，田梵准备把今年的工作收收尾再回家。
    第一步当然是感谢老校长的栽培，然后再去兄弟学校的校长们家里坐坐，聊一聊工作，聊一聊生活，聊一聊新兴区教育的前景。然后再去区教委的领导家里拜访一番，表决心，亮态度。
    区里的人情走得差不多了，再去市里的单位走一走，尤其是教育局--所有副科级以上的领导都得拜访一下。
    虽然他接任校长之后也是副科级，但是一个小小的副科级的小学校长的实权哪能比得上教育局的一个副科级主任呢？
    办公室、人事科、财务科、基础教育科、职成教育科、体卫艺科、师资科、监察科、督导室、考试中心、电教科、信息中心、教育工会、团委以及总支的领导都要打点一遍...
    不怕关系多，就怕想用的时候没门路。
    田梵赚了这么多钱，不就是这个时候用的吗？
    而且他只是送的自家土产，也不算违规违纪。
    谁让田校长有自家大棚呢？
    教育局的领导们对于田梵送菜的行为也表示费解。送礼的他们见过，但是送菜的还真就是头一份儿。
    田梵这个名字在教育局也算是小有名气、耳熟能详。局长去市里开会的时候都听上边表扬过这小子。
    没错！
    田梵带着学生捡垃圾的事情上会了！而且还是市级会议！教育局老大去开会的时候脸上有光啊！
    这样一个未来之星来送菜谁也没把他扫地出门--还是那句话：礼轻情意重。田梵能送这个菜，就证明他眼里还是有这些领导的。
    这孩子能处！
    田梵过了年才二十五，在这样一群四、五十岁的领导面前可不就是个孩子吗？
    如果田梵真要是送钱来了，这些领导却要低看他一眼了--小小年纪就跟老官油子似的，就算能用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送菜就正好！
    心意到了，也不违规犯忌...
    好好的怒刷了一遍存在感的田梵跑完了所有该跑的关系之后才算是彻底放假了。
    松了一口气的田梵可算能安心地搞拜年视频。
    既然他说要搞特效，那这条视频必须要把特效玩明白。
    拜年是其次，整活才是本体。
    田梵从村里揪出来几个比较活泼开朗的孩子当群演配合他的工作。家长们一听田梵要找自家孩子，那叫一个举双手配合啊。
    今年红旗小学的变化都被家长们看在眼里，田梵的个人威望在周围三个村达到了巅峰。
    被田梵抓壮丁的孩子一点没有打苦工的觉悟，相反他们觉得拍视频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剧本他早就写好了，就叫《诸神大拜年》。在视频讲的故事是在末法时代，各路神仙全都投胎在人间。
    马上就要过年了，诸神要返回天庭述职。为了返回天庭，各路神仙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闹出了不少笑话。
    田梵给视频留的名场面就是一群神仙在特效做成的南天门前排队打卡，然后在凌霄宝殿大拜年。
    环境渲染肯定都是清一色的特效，为了抠图方便，田梵特意准备了一个布满了绿幕的房间。
    孩子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房子，一个个小脸写满了好奇。
    学生按照田梵的要求说台词、做动作，一点尴尬的情绪都没有。
    他挑选的都是学校里的社牛，而且中二气息十足的孩子。他们可能学习不太好，但是在表演的时候是真的不怯场。
    田梵扮演的当然是玉皇大帝，以这货的性格，绝对会把最好的角色留给自己。
    录制过程进行的很顺利，田梵给每个孩子封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红包之后就把他们打发回家了。
    在孩子们走到家之前，田梵给这些孩子的家长发了个短信，通知一下自己给孩子们发红包的事情，并告知家长如果有需要可以把红包“收缴”。
    小孩子嘛！
    兜里不用有太多的钱！
    视频素材录制好了，接下来就是背景特效和人物特效的制作和渲染了。
    这些技术田梵已经在梦里学过，从原画到环境设计都轻车熟路。
    而且抽奖抽来的特效软件还自带一个浩瀚的素材库，如果田梵想偷懒可以一键套用模板。
    做特效的工作量显然比拍视频、做剪辑要大得多。田梵忙活了三天才把一段十分钟的特效大片搞定。
    要知道，世界上着名的特效公司的员工数以百计。田梵一个人就能顶的上一个团队就十分可怕了。
    他做出来的玩意可不是古偶电视剧当中的五毛特效。哪怕你把他的视频放在大荧幕上播放的效果也是尽显丝滑。
    为啥这次视频的时间长度达到了十分钟之巨？
    田梵夹私货了！
    视频当中有一段杨蕊蕊的两分半中独舞--配合上特效之后的视觉效果老美了！
    在上传之前田梵还在纠结要不要把蕊蕊跳舞的名场面给剪了...最后思来想后几回合之后，他还是忍痛上传了。
    搞不好杨蕊蕊还能靠这支舞走红呢！
    这支舞杨蕊蕊是真跳的！
    她打小就是学中国舞的...这事儿田梵也是熟悉了之后才知道的。
    这次的视频里，田梵的存在感还没有杨蕊蕊高呢！
    可以说这个拜年视频最高光的任务其实是杨蕊蕊...
    视频上传之后，田梵给杨蕊蕊发了一条薇信：“上破站，有惊喜。”
    杨蕊蕊当然知道田梵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走之前录的视频上传了！
    而且还是田梵捣鼓很长时间的“特效大片”。
    她很好奇田梵口中的“特效大片”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当她点开视频的时候，就被那宏大的场景给震撼到了。
    仙境！
    天宫！
    凌霄殿！
    那股来自环境的威严都快溢出屏幕了，那种美感仿佛不似人间。
    田梵扮演的玉皇大帝端坐灵台，他的目光深邃，他的表情祥和，着实有那股“太上开天执符御历含真体道金阙云宫九穹御历万道无为大道明殿昊天金阙至尊玉皇赦罪大天尊率穹高上帝”的味道。
    而杨蕊蕊的脑袋里只有四个字--田哥真帅！
    “众神听令！上天过年！”随着田梵的一声诰命，在人间生活的诸神不再隐藏身形开始返乡。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还是杨蕊蕊扮演的嫦娥，在人间的时候她就是杨蕊蕊的日常打扮。尤其是那个牛油果绿的小皮箱，简直入乡随俗到了极致。
    但是当她“恢复真身”之后，满屏都是“姐姐杀我”“阿伟死了”“妈妈我恋爱了”“老婆老婆”的弹幕。
    杨蕊蕊也没想到自己在特效的映衬之下能美到如此不可方物的境地，尤其是在配上清冷的月宫仙境的环境，那氛围感简直了！
    而杨蕊蕊或者说嫦娥的桂花树下的一舞更是堪称绝美，再穿插上“玉帝”藏在一边深情凝望的画面，更是让无数人直呼六六六。
    视频在一片祥和的拜年当中结束，最后一幕是田梵这个“总策划”利用职权安排的和杨蕊蕊一起拜年的一幕。
    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被特效换掉了--杨蕊蕊是一身清冷宫装，而田梵则是一身帝袍。
    男帅女美，简直配一脸...
    视频下方的评论区当中，无数沙雕网友留下了“枪在手，跟我走，杀大壮，抢小花。”的言论。
    杨蕊蕊更是凭借这一舞倾城，成为了今年开年的年度女神之一。
    田梵估计杨蕊蕊这一舞估计会成为很多视频剪辑的素材...
    破站跳舞水平高超的舞见不少，但是像田梵这种不计成本玩特效的阿婆主可就不常见了。
    用专业特效工作人员的眼光来判断，光杨蕊蕊跳舞这段视频的特效价格就得超过一千七百万...毕竟顶级特效是按秒算钱的！
    杨蕊蕊跳舞的每一秒钟的美轮美奂都是特效撑起来的！效果好吗？堪称顶级！那都是烧钱烧出来的！
    所以这段视频几乎是不可复制的绝唱！
    个人阿婆主哪来这么多钱烧着玩？
    于是田梵的这个拜年视频口碑爆炸了...

 第四十九章 其乐融融一家人

    一个百万粉丝级别的阿婆主的视频的曝光量本来就巨大，再加上这堪比好来屋大片级别的华夏风特效，田梵新发的视频直接坐上了首页直通车。
    无数吃瓜网友在弹幕上留下了“卧槽”“跪着看”的字样，视频的播放量也从七位数向八位数稳步迈进。
    千万级播放量的视频基本都是现象级的。比如“二舅”，你如“敢杀我的马”...
    田梵之前的视频的播放量最高也就几百万，压根就没有破千万的存在。
    但是这一条船新版本的视频，直接刷新了他自己的播放记录，也引燃了网络。
    由田梵的视频，竟然引起了一场网络大讨论--华夏特效的未来到底在哪？
    各种辣眼睛的特效被拉出来反复鞭尸，而田梵的视频就是最锋利的剑。
    田梵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国产特效之光...他要是知道自己能成为一枚导火索，打死他也不把特效做到如此程度。
    主要是他这个时间节点赶得太好了！
    大年二十八上传视频！
    正赶在贺岁片上映之前，人民群众百无聊赖干等着过年的时候。
    在网络众说纷纭，火药味十足的时候，田梵已经回家了。
    他带足了各种自家土产--不管是后斗还是后座，都塞满了给爸妈带的东西。
    粮食，蔬菜，水果，干果、山珍、野味（划掉）...除了肉类之外，田梵家都不用采买年货了！
    都是富含灵气的好玩意！
    田梵都准备给爸妈好好尝尝！
    他的车是一辆皮卡，好在他老家的城市级别不够，还没禁止皮卡入城...不然他还得换辆车回家。
    虽然是长途跋涉，但是田梵并不用自己开车。他的微型火种已经用在了自家的皮卡车上，然后喜提变形金刚一台。
    不过变形金刚这玩意太过惊世骇俗，亵衣田梵是在地下室完成的火种点燃。
    他家纯黑的皮卡变身之后样子贼帅，就突出一个威武霸气。
    有变形金刚自动开车，田梵可以把副驾驶座椅放倒一路躺平。至于主驾驶的位置，车辆会自动形成真实度极高的3d投影，不管是什么摄像头都拍不出问题来。
    从北到南途径好几个省，不过有汽车人开车，他一天能跑二十四小时。
    田梵从上高速到下高速只用了一天时间，然后自己把车开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老爸老妈已经做好饭菜等着自己了。
    田梵这大包小裹着实把老两口吓了个够呛--这是回家过年还是逃荒啊？
    对于田梵新提的霸气皮卡，老田表示兴趣十足，并对此跃跃欲试。开了半辈子小车的老田对这种肌肉车有着深深的执念。
    “想开就开呗！我妈还能管这个？”田梵乐呵道。
    老田搓搓手：“这车真大哈...”
    “那可不！视野老好了！”田梵附和道：“没事儿！儿子的车老子随便开！”
    “先吃饭！”田妈把老田拽回了家，没试车的老田显得格外失落。
    “儿砸！工作干得怎么样？”老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问道。
    田梵也陪了一杯：“挺好的，领导重视，下边卖力...明年就提副科正校长了。”
    老田：......
    “学生听话吗？”田妈妈问道：“现在的小孩可不好管，我有同事家的孩子整天都要闹翻了！”
    田梵咂咂嘴：“挺好管的啊...不听就揍呗...村里的孩子皮实，村里的家长也停支持的。别光问我了...您二老呢？这届高三毕业班情况咋样？”
    老田感叹：“就那样呗...不过班上倒是有几个好苗子，考好了能上清北。”
    “不错呀！能培养出清北，我妈这奖金少不了吧？”田梵笑着道。
    “是不少...但也和我没关系啊！校领导直接把我的奖金和你妈妈的奖金一起给你妈了...”老田苦着脸道。
    田梵不厚道的笑了--这就是两口子在一个单位的生活模式。
    基本工资还行，因为账目原因必须各发各卡...但是奖金这玩意给的都是现金。老田的奖金向来都是不过自己手，直接进老婆兜...
    当然，老田同志自己也是乐此不疲。
    不管家里账的快乐懂的都懂，家里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花销都归老婆管，老田只需要工资上交就够了--可不操那个心！
    三口人的话题聊着聊着就奔田梵的个人问题去了...
    自打田梵大学毕业以来，这就是一个绕不开的大坎儿。
    田梵大学毕业很早，他大学毕业的第二年才去考的特岗教师--第一年他回老家当老师来着。
    他是顶不住家中二老跟紧箍咒似的信息轰炸，跟逃难似的来到黑省参加了特岗教师考试。
    考试通过了之后，田梵直接扎根黑土地，就为图个清静。
    不过这回田梵有底气了...只要爹妈催婚，他就把杨蕊蕊推出来顶包。
    能顶多久用多久...人家姑娘这么漂亮--不亏！
    好吧...田梵承认自己缠人家身子，他下剑！
    但是老话说得好：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男未婚，女未嫁，有点想法不合理吗？
    “儿砸啊...那姑娘不错，所谓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老田引经据典劝勉。
    田梵认真点头：“我会认真考虑的--父亲大人！”
    “少来这套！”老田嗤笑：“你知道自己为啥这么多年连个对象都混不到？”
    “你管的啊！我从小学到高中换过班主任吗？全校都知道我的班主任是我爹...哪有小姑娘敢跟我谈恋爱？”田梵悲愤地道。
    爹爹误我！
    “大学呢！我管你大学谈朋友了吗？”老田悠悠地问道。
    田梵语塞：“那是有原因的...”
    “少扯淡了！你就是怂！你怂的真就...你连个女孩都不敢追。你这样...你要是不敢追...你这样，你找个没人地方蹲几天，然后亲我去说...等提完了亲你再回来。”老田口气豪横地道：“但你记着，以后你吃饭坐小孩那桌好不好？”
    田梵：......
    好家伙！
    以后叫您老人家“田江”？
    “您老淡定...”田梵安抚道：“我这不是正在进行时吗？相信儿砸，咱有计划，徐徐图之...”
    老爹悠悠地道：“行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对了！昨天我手机嗡嗡了，提醒你有视频更新。老婆，把电视打开，用手机投个屏...看看咱儿子又整出什么花样来！”
    田梵：？？？
    社死警告啊！

 第五十章 鲁·豫大战

    在田梵的“死谏”之下，田家二老方才打消了在电视上投影他的视频的想法。
    私下看看那叫支持工作，当面播放那叫公开处刑。
    这种尴尬就像你的朋友是个网络小说写手，每当你和他喋喋不休地讨论他的小说剧情一样...真能抠出三室一厅。
    回到家之后，田梵约了几个朋友出来吃吃喝喝。老家毕竟是大本营，挥手一招，遍地兄弟。
    虽然这些年的年味变淡了，但是多年的友谊却变得越发醇厚起来。尤其是在大家毕业天各一方之后，每年过年时候的聚会更显得难能可贵。
    从到家开始，田梵的聚会局就开始安排上了。除了大年三十之外，从初一到初七天天满满当当。
    小学同学、初中同学、高中同学...还有各种亲戚家，反正田梵每天不是在逛就是在吃--跟火车似的：逛吃逛吃逛吃...
    享受着家庭带来的温暖，田梵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能松弛松弛。
    大年三十这一天，田梵一醒来就忙着撰写文案，编发短信。既要言辞热情，又要有属于自己的创新...
    有首歌怎么唱的？
    不管你是谁，群发的我不回...
    田梵除了给学生家长和同事发的短信是群发的之外，给各路领导的短信都是他绞尽脑汁一条一条编出来的。
    得亏他是汉语言文学出身，不然过个年得扒一层皮！
    给杨蕊蕊发的短信更是用了心思--短视频拜年了解一下？
    特殊待遇一下子就拉满了！
    在收到短信之后，杨蕊蕊给田梵打来了视频电话。
    田梵发现杨蕊蕊穿得很少--这是去热带了？
    “田哥！过年好！”杨蕊蕊娇憨地拜年道。
    田梵问道：“你这是去哪旅游了？北海还是三亚？”
    “咱三亚吖！反正假期时间有很长，我爸妈的时间都不紧张，所以我们全家来热带度假啦！”杨蕊蕊开心地道：“这里阳光可好了！我们住的海边，出门就是沙滩呢！”
    田梵咂咂嘴：“不错不错...”
    其实他们一家也有条件举家旅游，不过今年比较特殊：老爸老妈带高三毕业班。大年初八就返校上课，老惨了...
    不过一饮一啄必有定数，老爸老妈上班早，放假也早。高三考生参加完高考之后，他们基本处于半放假的状态。
    那可是提前一个月，总天数将近三个月的超级假期啊！
    田梵估计自己这辈子是享受不到了！
    谁让他不教高中呢？
    “田哥...咱们那个拜年视频做特效花了多少钱啊？”杨蕊蕊期期艾艾地问道：“我看网友们留言说咱们这个水平的特效至少需要一千万呢...”
    田梵淡定地道：“没那么贵，我有特殊方法进行环境渲染...所以整个视频做下来除了费点儿劲之外，钱还真没怎么花。别听网上的那些人瞎说...”
    “谢谢你...田哥！那视频我很喜欢！”杨蕊蕊弱弱地道。
    田梵笑了：“喜欢就好...突然间爆火的感觉怎么样？”
    一说这个杨蕊蕊就郁闷了：“神烦！我的亲戚、朋友还有同学都来电话问我跳舞的人是不是我...还有不知道哪来的星探要牵我，要带我进娱乐圈...”
    因为特效的缘故，陌生人很少有人能把生活中的杨蕊蕊和视频当中的“最美嫦娥”联系在一起。
    但是熟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是见过生活中的杨蕊蕊是什么样子的，尤其是那牛油果绿小皮箱。
    所以来自熟人的问询电话第一时间就过来了！
    杨蕊蕊也不是个会撒谎的孩子，于是有一说一就都招了。
    至于星探就更讨厌了...
    娱乐圈？
    谁爱去谁去！
    田梵笑道：“互联网的记忆是有长度的，等过段时间热度下去了，就没人打扰你了。而且咱们学校又那么偏僻，要是真有人找上门，我倒是佩服他的毅力。”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将近一个小时，最后还是有其他电话打进来方才结束通话。
    春晚是一如既往的拉胯，田梵宁可睡觉也不看这玩意...
    老两口倒是养成了多年的习惯，不过他俩也不愿意看，只是打开电视放出声当个过年背景音。
    新年的钟声敲响，新的一年到来了。
    在新的一年到来之际，一场“战争”悄然席卷整个网络：史称--鲁豫有约...
    在鲁豫的边界，有一网友向对面放炮并录制视频宣传壮举。
    于是各路网友纷纷各显神通加入一方...
    在各种放炮的视频在网上层出不穷的时候，田梵觉得自己该出手了。
    “妈！我出去玩啦！”田梵跟亲妈报备一声之后，开车就往城外跑。
    他要玩个大的！
    来到传说中的“战场”，田梵把三脚架支起来，把摄像机对着鲁省界碑。
    田梵站在界碑前面色坚毅，他故作深沉地拍拍自己的皮卡振臂大呼：“汽车人~变形！”
    滋滋滋...咔咔咔咔...
    酷酷酷...嘁嘁...
    一台将近六米的变形金刚拔地而起，和田梵并肩而立。
    “听我命令！开火！”田梵挥手施令。
    滋滋滋...
    变心金刚的手上出现一台转轮加特林，冒蓝火，哒哒哒...
    随着蓝火加特林旋转，一发发能量弹被打了出去。
    因为能量弹的功率极小，没等落地就消失不见，只在天空中布满了光点--可好看了！
    视频录制结束，田梵把车变回来就回到了家。
    打开家用电脑，田梵又给视频画蛇添足地加了不少特效。让整个视频风格接近于特效满分的科幻电影而不是一点锐化痕迹都没有的真实场景。
    果然，田梵的视频一经上传就被认定为“特效作品”。没人会怀疑一个特效大佬真的鼓捣出来一台变形金刚。
    而且视频的内容也是跟风“鲁豫大战”，在网友们看来这就是纯粹整活的搞笑作品--很符合田校长的一贯风格。
    不过田校长在网友们心中分量还是很重的，这货忒全能了。
    手工区、音乐区、影视区、直播区都能看见这货的痕迹...这跨界跨的都快劈叉了！
    蜈蚣成精？
    很快，田梵的这段视频也成了鬼畜区和搞笑区网友们的素材...田梵并没与禁止自己的视频的二创，互联网精神就是娱乐嘛！
    比如田梵自己都给别人用自己的视频二创出来的“校长の演讲”点了个赞。不得不说网友们的创造力是无限的，哪怕自己成了素材，田梵也不会去计较那么多。
    毕竟有些东西是真是假一眼就能看出来，开心就好。

 第五十一章 新农村·新发展

    在老爸老妈开始给高三的倒霉孩子补课的时候，田梵也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东北。
    东北已经成了他的第二故乡，家里没啥事儿之后，田梵就返回了红旗村。
    村里的过年气氛相当浓烈，对于冬天农闲的乡亲们来说，没出正月都是年。年初九回来的田梵硬是被拽到村里吃吃喝喝好几天。
    看着有凸起征兆的肚子，田梵的脑瓜子都大了。
    他的身材一直都保持的不错，但为啥一当干部之后，肚子马上就有凸起的势头？
    莫非这还有什么debuff？
    校长之肚肚诅咒？
    不行！
    得减肥！
    身材管理很重要啊！
    自己过了年才二十五，怎么能提前中年危机呢？
    为此，田梵买回来一批健身器材摆在地下室里供他使用：跑步机、龙门架、哑铃杠铃...他这私人健身房除了在器材数量上不如专业的健身房，种类上一点都不逊色。
    有氧运动耗糖，无氧运动掉脂肪...田梵两种运动交叉进行，既能保持体态，有能增加力量。
    田梵的力大·无比buff是可随心开关的。不然开着buff的话，什么胸推、硬拉运动都起不到健身的效果。
    而且他的力大·无比buff是根据自身的体质变化的。田梵的基础力量变大的话，“力大”效果也会变得更大；如果他的身体耐力变强，“无比”效果也会随之延长。
    他家的草莓以每个月成熟一次的频率上市，每当有售，立刻就会被全市的水果店主席卷一空。
    芙雅草莓的品牌算是彻底打响了，即使卖一斤一百元的高价，老百姓也认可...毕竟这草莓的味道确实没的说，除了贵没有任何缺点。
    手里还握着四张“一亩灵田兑换券”的田梵今年的计划是在山上扣大棚种果树。
    他家不缺菜只缺水果。
    山上的沙果该挖走就挖走，腾出地方给更名贵、更好吃的水果让地方。
    沙果这玩意再改善口感也就那样了。但要是能种上一些高价水果，田梵的小金库就更厚实了。
    田梵准备种几样东西--蟠桃、车厘子（大樱桃）、晴王葡萄和茶树。
    茶树这东西一般生长于南方，东北这地方天然就是茶树的禁地。
    但是大棚这玩意的不讲理之处就是能模拟出南方的自然环境，让茶树在东北也正常生长。
    如果大棚还不够，灵气也能改善植株的环境耐受性，二者相结合，应该能让茶树在东北安营扎寨。
    只要保证大棚内的温度，茶树即使在冬天也能安然无恙。
    待春暖花开的时候，田梵家的果园就会有翻天地覆的大变化--更多的大棚依山而建，原本该露天种植的果树全部被扣进大棚里。
    大棚和大棚之间也要修甬道用以通车走人，果园的生产不能光靠人力，必要的机械化和自动化也需要安排上。
    而且田梵还准备修建度假农庄，这么好的地方田梵不准备独享，种果树的高科技大棚不仅可以用来农业生产，更可以发展多元化的休闲旅游农业。
    在果园里开咖啡厅是不是很浪漫？
    在大棚里安排上玫瑰花海承办婚礼是不是很有钱途？
    农业为基础，多种产业协调发展才是未来农业的必由之路。
    在吸引来足够的游客之后，红旗村也可以发展特色农业旅游。
    稻田画了解一下？
    那玩意是具有可复制性的！
    只要学学外边的先进经验，红旗村也能搞的有声有色。
    稻田画好搞，但是游客难吸引...
    田梵就准备以自家山谷为核心，带动红旗村以及周围两村的旅游业发展。
    待村子的知名度打出去了，各种配套游乐设施也可以安排上了。
    夏天可以露营、钓鱼、烧烤、篝火晚会...冬天可以发展冰雪特色乡村旅游。
    田梵的心很大很大，你以为单纯一个副科级校长就能让他满足了？
    怎么会！
    以前没能力的时候，碌碌无为也就罢了。
    但是现在咱有系统傍身，再支棱不起来简直浪费这天赐的机缘。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自己既然在这片黑土地扎了根，田梵觉得自己有义务带领乡亲们在致富路上并肩前行。
    红旗村困难吗？
    其实一点都不困难...
    毕竟田地是自己家的，机器是农机站的，只要不碰上大灾之年，红旗村家家户户的年纯收入都在20w以上。
    东北的农民其实都不咋贫穷...
    真正困难的是西北、西南的农民--西北自然环境恶劣，一口风半口沙，水土流失还严重，人多地少的情况十分严峻。西南也是如此，西南山多地薄，一家也就能分一亩多点的耕地...
    再看看红旗村？谁家没有十几垧地在那摆着？很多人可能纳闷--垧是什么单位？
    在东北一垧地就是一公顷，一公顷就是一万平方米...
    为啥田梵要的果园没人看得上？
    红旗村人均地主，真没人看到上那“贫瘠”的果园。
    山地？
    白给都不种！
    机器又上不去，伺候地可费老大劲了！
    但是发展经济这玩意不是多多益善吗？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反正红旗村的村民们冬天除了猫冬之外啥正经事没有，太过清闲还容易滋生赌博事件。
    田梵觉得给冬天的村里注入新的活力是个不错的想法。
    闲着也是闲着，赚钱它不香吗？
    只要有人来就能带来商机...不会有人出去玩还一毛不拔吧？
    所谓穷家富路就是如此！
    不过具体的操作方案还是要和村委会商量的，毕竟这是涉及到全村发展的大事情，需要经过村民大会表决同意的。
    而且进入田梵的山谷是需要经过红旗村的，想要搞旅游，村道无论如何都得往外扩。
    好在红旗村在修村村通公路的时候就特有先见之明的在村道两边各留三、四米的空地，就算再往两边扩道也不会占用谁家的农田。
    为啥会这样呢？
    因为红旗村的村道需要通过各种大型农机，普通的村村通道路根本容纳不下这些大家伙。所以水泥路旁边必须要留下足够的空间给这些庞然大物通行。
    这就有了修道的余地...等田梵挣钱了，就可以把山谷通往国道的村道扩成双排道的二级道路。
    修路可是很贵很贵的！
    一公里二级道路的修建成本是260w左右，而从山谷到国道足足有六公里之多。
    一千多万的投资...想想就肝颤！
    这回知道基建的价格了吧？
    不开挂上哪搞这么多钱去？

 第五十二章 招聘计划

    田梵的手上稳定赚钱的项目虽然不少，但那都是细水长流的买卖。
    扒拉手指头算一下：
    草莓一个月一茬--纯收入30w；
    水稻三个月一季--稻米和油糠用来自家食用和榨油，只有360斤稻壳对外出售，即使维持原价3000元一斤的天价售卖，也只能赚来一百w出头的资金。
    在破站佛系发视频骗点击一个月也能有十几个w的收益，这个数值在不断趋向稳定，除非田梵接恰饭广告，不然这个收入瓶颈很不好突破。
    稳定赚钱的项目也就这几个了，认真算一算，他的年收入无外乎就是九百多w...看起来老鼻子（很多）了，但实际上连一条路都修不起...
    这就是个人体量的资金在基建层面上的渺小，哪怕是一条短短的，只有六公里长的二级公路都不是一个年收入将近千万的新晋富翁能投资起的东西。
    如果不再次开挂的话，田梵得攒一年的钱才能把山谷通向国道的村级公路拓宽。但是田梵不怕，因为他有外挂...大不了多来几个十连抽呗！
    他就不信抽不到开挂道具！
    而且实在不行，田梵还有一张压箱底的“抽奖必中明信片”呢！
    他记得有种彩票的头奖是一千万吧！
    一千万奖金到手他转手就招标修路！
    这可是纯纯的白捡的钱！
    不用白不用！
    不过修路的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因为一旦修路开始，红旗村的交通就会受到阻塞。村民外出就会受到影响。
    所以修路是一件大事，需要全村人一起商量才行。
    而且山谷还没建好呢！
    现在山谷里只有他家小院和三栋大棚，就算来了游客也没有配套的接待设施和参观的景点。
    所以修路的事情也不用操之过急，先把山谷修建成度假山庄级别的景点再说其他。
    又是基建...
    又要投资...
    田梵觉得自己就跟财富漏斗似的，一边疯狂的赚钱，一边玩命的撒币。
    山谷正面的植物状态最好不要破坏，要把最原生态的一面拿出来当牌面。大棚修建的地方最好在山的背面，反正大棚里都有配套的补光设备，即使修在山的背阴面上也能让植物茁长生长。
    向阳面的果树还是露天栽培，哪怕一年只能种一季也要维持住这种自然风貌。
    不然田梵在院里休憩的时候举目四望，发现周围全是大棚...这哪还有人间仙境的样子？
    他家现有的大棚在房后，所以并不影响前院的景致。
    而且前边院，中间房，后边扣大棚的布局非常合理，他家房子背靠大棚，一出后门就能采摘到最新鲜的蔬菜。
    如果在两亩灵园轮种各种蔬菜，基本能实现田梵每天都能吃到最新鲜的蔬菜。
    至于他家吃不了的蔬菜，田梵会让机器人采摘下来，然后打好精致的包装送去领导们的家里。
    想要拉近和上级的关系，要多关心上级的生活...他家的蔬菜富含灵气，口味独特，受到领导家里的一致欢迎。
    当然，为了不落人口实，田梵还是要象征性的收点钱的--按照市价走就行，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田梵的心意。
    这种好吃的蔬菜可不是世面上卖的能比拟的！传说中的特宫食品应该也不过如此啊！
    三个智能机器人有一个被田梵安排去专门做这项工作，也只有智能机器人被田梵百分百信任。
    正月十五过去了，田梵对外发布了招聘启事：高薪聘请各科教师，月薪六千，五险一金，提供临时周转宿舍。
    这个价位在七台河已经相当高了！
    要知道田梵自己的每个月工资也就4300...一个月六千的工资都能赶上初定副高级的水平了。
    他也知道自己工资给的很高，但不给不行啊！
    他虽然工资只有4300...但他有编啊！
    东北人对于编制的执念极深--就拿挑女婿来说，一个有编制工资4300的男人远比一个没编收入上万的男人受欢迎。
    田梵在这待了几年，差不多摸透了这边的相亲鄙视链：
    公务员鄙视事业编，事业编鄙视老师，老师鄙视国企，国企鄙视私企，私企鄙视个体户，个体户鄙视一切--你们都是穷哔！
    在教师内部也存在鄙视链：
    大学的鄙视高中的，高中的鄙视初中的，初中的鄙视小学的，小学的鄙视幼教...
    中心区（桃山区）鄙视周边区（新兴区和茄子河区），市直学校鄙视区属学校，区属学校鄙视乡村学校...
    田梵悲哀的发现自己貌似处于鄙视链的底端--周边区的区属小学...
    就很淦！
    所以为了抵消没有编制的劣势，田梵只能开出高工资来弥补这种心理落差。
    而且对于年轻人来说，编制的重要性开始减弱。只要工资开的多，也会有愿意来的。
    田梵就没准备自己能招到有经验、有能力的老教师。六千块的工资根本不够，翻个倍还差不多。
    这个工资水平也就能吸引一下刚毕业的师范生了！
    不过田梵要得就是刚毕业的师范生！
    虽然他们的业务能力可能还没成熟，但是他们有冲劲，有热情，有情怀...是极好的打工人。
    红旗小学的这潭死水必须要引入活鱼才能动起来。尤其是在新人入校之后，那些在学校混日子的教师就会产生危机感了。
    以前他们乐不得退居二线，但是现在可不行--田梵给的太多了！
    课补！奖金！绩效！
    这些钱加一起都能把工资翻倍了！
    离了一线讲台这些钱也就只能远观了...傻子才想退居二线领工资养老呢！
    除了文化课老师，田梵还准备招一套音体美微机课的兼职教师班子。
    为什么要兼职呢？
    因为便宜！
    红旗小学的音体美微机课总量不多--音乐每周两节，体育每周三节，美术每周两节，微机每周一节...
    这些课之前都是田梵亲自带的，但是这占用了田梵太多的时间。
    以前学校没钱自己带也就带了...但现在有钱了，不得把包袱甩出去？
    外包！外包！
    一节课给五百块钱！
    来不来？
    这价格已经相当高了！
    一节课四十分钟给五百块钱？
    放在哪都算高工资啊！
    有大把人想要上这个课还没机会和门路呢！

 第五十三章 你不一样（1000收藏加更）

    田梵准备招聘三个文化课老师用来随时取代现有的老师。
    在前期他们可以作为教师助理顶岗熟悉环境，熟悉讲台，当副班主任熟悉班级管理。等时机成熟，田梵就会让他们走上一线岗位，把不合适的老师顶下来。
    为了激发这些合同制老师的工作积极性，田梵还制订了一份专属于合同制老师的奖惩条例。
    工作认真，业绩突出的老师可以晋升工资；态度敷衍，浑水摸鱼的老师扣除绩效留岗查看，没有改观直接开除。
    合同工的工资是田梵发的，他想开谁就能开谁！
    他要的是认真负责的老师，不是来养老休闲的老师。
    几天过去了，田梵收到了不少简历。在经过筛选之后，田梵通知了十个人来学校面试。
    能顶着严寒来面试的，基本都是需要这份工作的。所以他们在见到红旗小学的时候，心中的落差也没那么大。
    只要工资高，其他皆可抛！
    环境差点就差点...赚钱嘛！不寒碜！
    不过在见到主持面试的校长的时候，有几个人就绷不住了。
    “田...田校长？”显然这个人是看过田梵的视频的
    田梵在破站有百万粉丝，看过他的视频的人更是超过千万之数。自己能被人认出来也很正常--毕竟现在大学生没几个不玩破站的。
    “认出我来了？嗯...是...我们学校要招聘老师。”田梵说道：“不过面试还是要交进行的，不能因为你是我的粉丝就有任何通融之处。”
    那个粉丝使劲点头...
    面试主考官竟然是破站百万粉丝阿婆主？这要说出去谁信啊！
    走了一遍流程之后，田梵通知了他们回家等消息，然后报销了他们的来回车票和打车钱。
    田梵的这个小举措赢得了在场的所有人的好感，这是对他们的一种尊重，也不枉费他们在来这冰冷的地方面试。
    尤其是那个认出田梵的粉丝，他在红旗小学的围墙边录了一个vlog--背景就是田梵之前在墙上画的龙猫图。
    “小伙伴们！你们猜我在哪？没错！这就是田校长的学校！”
    “我干嘛来了？我来面试啊！田校长这边要招老师，工资待遇还不错我就来了...田校长是个好人！我们来回的车票和打车费他都报销了--而且还给了每个人二百块钱辛苦费，让我们买点纪念品。”
    “看！这就是传说中的芙雅草莓！田校长给了我们每人一盒...等我上高铁了，再给大家录视频试毒！”
    “就这样...外边太冷了！爪子要冻僵了！拜拜！小伙伴们！”
    然后他就把视频传到了破站，虽然没有激起多大水花，但热度也不低...
    破站对田梵感兴趣的人不少，尤其是在田梵搞出来顶级特效的拜年视频之后，很多剧组想要找他合作。
    不过田梵压根就不接任何商业合作，除了发视频就跟网络隐形人似的，就连回复粉丝的问题都拖拖拉拉。
    要不是他的视频内容十分过硬，整活十分搞笑，不然粉丝们早就脱粉取关了。
    最后经过认真挑选，田梵留下了三个老师--跟田梵搭话的那个粉丝也在其中。
    那货性格开朗，很适合当老师带孩子...
    除了他之外，田梵又留下了两个女老师，并给她们发了消息让他们在2月25号之前来学校报到。
    在他们报到之前，田梵得把他们的临时周转宿舍给安排好。
    学校原本的宿舍条件太差，想要留住人必须要重新修整。
    原来的房屋不用推倒，只需要重新装修一番就行，然后给宿舍通上下水，装室内卫生间就差不多了。
    至于周围比较荒凉的问题？
    住的人多了就不慌了！
    这个季节动工土建肯定是扯淡，但室内装潢倒是可以搞起。
    田梵搞这玩意相当专业！
    而且他现在也不是孤军奋战了，三个智能机器人都是万能工！
    只要给他们录入资料，他们干出来的活比田梵还漂亮板正。
    田梵加三个机器人只用了不到两天时间就把学校的宿舍装修完毕。各种家具电器一应俱全，水电网络全都是通的，只要拎包就能入住。
    教室宿舍的风格偏向现代，居住在里边会相当舒服。宿舍的格局也被改了。原本是每人一间房，但是为了方便互相照顾，田梵把宿舍的内部改成了三室三卫一大厅的格局。
    说是临时周转房，但田梵装出来的效果比起城里的精装商品房还好。
    室内取暖用的是空气能循环套件，每个卧室采取独立温控保证每个人的舒适环境。
    周转房的装修花了田梵大几万呢！
    这还是他们自己出工的情况！
    要是找装修公司，没个二十万下不来！
    他这也算是千金买马骨了，新来的三个老师就是悬在红旗小学的“老人”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旦落下就有人出局。
    终于，二月份中旬，田梵的好室友--杨蕊蕊返校了。
    为了表达出自己的重视，田梵亲自开车把她接了回来。
    “假期过得怎么样？”田梵问道：“晒没晒黑？”
    “哼！本姑娘天生丽质，太阳是晒不黑本小姐的！”杨蕊蕊掐着小蛮腰傲娇道。
    “没毛病！天南海北，蕊蕊最美！”田梵捧哏道。
    “田哥，我听说咱们学校招新老师了？”杨蕊蕊问道。
    田梵点头：“嗯呢！招了三个...”
    杨蕊蕊紧张地问道：“他们住在哪啊？”
    “住宿舍呗！”田梵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我已经让人把宿舍收拾好了，条件都改善了，拎包就能入住了。”
    杨蕊蕊脸色大变：“那...那...那我也要搬过去吗？”
    田梵看着这丫头紧张的神色，笑呵呵地问道：“你想搬过去吗？”
    “我也是老师...大家都住在宿舍...我...”杨蕊蕊期期艾艾地嗫嚅。
    “傻丫头!”田梵把手放在杨蕊蕊的头上使劲摩挲：“你就老老实实地住在我家！你不一样！”
    杨蕊蕊俏脸通红讷讷道：“我...我不一样？”
    “你当然不一样了！”田梵很直男地道：“你可是有编的正式工，他们都是我花钱聘用的临时工...”
    杨蕊蕊的脸色又暗了下去：“原来是这么个不一样...”
    田梵坏笑着问道：“你以为呢？”
    杨蕊蕊捏紧小拳头对着田梵一阵猛捶：“你！你！打洗你！你个坏人！”
    田梵哈哈大笑，欢乐的笑声撒在了路上......

 第五十四章 勇敢表白的杨蕊蕊

    杨蕊蕊回到了田梵的家，一进屋就看见四只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老田家宠物”身份的猫猫。
    经过一个多月的精心喂养，一大三小四只猫猫变得干净、利索、圆润起来，皮毛也变得油光锃亮，十分好撸。
    田梵回家的时候，四只猫是由智能机器人喂养的。反正小野猫出身的它们很好养--管吃管喝就行，只要在房门上留个小门让他们出去上厕所就oK。
    在外边野了这么长时间，就算硬教它们也学不会用猫砂。而且在外边刨坑上厕所更干净卫生，田梵也就懒得管它们了。
    养猫唯一比较令人涨血压的就是它们总甩着脏兮兮的脚丫在地上画梅花...要不是有智能机器人擦地，田梵能被这一大三小逼疯。
    想进卧室？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猫咪的作息简直就是人类懒觉的天敌！
    凌晨四点准时蹦迪的猫猫会把主人逼疯的！
    田梵家的家具基本都是木头的，也不怎么害怕小猫磨爪子。它们比较偏爱实木沙发侧边的手感，下手的地方比较隐蔽，田梵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收拾它们。
    毕竟是双向奔赴，玩意田梵管得太多，把这一家子逼走怎么办？
    他还有任务呢！
    而且这一家猫猫的颜值都很在线，虽然成分很复杂，但是好看才是硬道理。
    这四只猫猫都有了名字--猫妈妈大狸花取名大花，那只小狸花猫取名叫小狸，那只奶牛猫取名叫黑白配，那只橘猫取名叫小橘子。
    回来之后，田梵每天的日常多了一项撸猫。真的会有人拒绝撸猫这种有爱的活动吗？
    在吃过田梵家的灵气蔬菜之后，四只猫猫竟然养出了吃菜的爱好。猫本来就是杂食性动物，偶尔吃点菜无伤大雅，爱吃菜就比较离谱了。
    不过富含灵气的食物对生物是有正面效果的，也不知道猫猫吃了之后会不会变得更聪明...
    聪明田梵倒是没见到，但是抓老鼠的本领田梵倒是领教到了。
    打田梵回来之后，他家卧室门口每天早上都能出现一只死老鼠。
    也许猫猫们把田梵当做了一只不会觅食的大猫猫，他们要不给田梵投喂，这货就能饿死...
    田梵在上网了解了猫猫的心态之后哭笑不得--这算什么？猫猫之怜悯？
    “好久不见！”杨蕊蕊放下行李就开始撸猫，四只猫的性格都比较温和，即使杨蕊蕊撸它们也显得相当配合。
    猫猫是聪明的，知道在这个家里生活该去溜须谁有用！
    脱下一身厚厚的棉衣，杨蕊蕊换上一身清爽的睡衣。
    即使外边数九严寒，但田梵家的温度依然非常适宜，穿太多衣服反倒会热。
    他家的恒温设备非常灵敏，除了费电就没有坏处...但是有了超级地下室的电力供应，这唯一的缺点也消失不见了。
    除了一些电老虎设备，田梵的家用生活电器还是走的国网电路...毕竟你这么大个家一个月都不走电字，真当供电稽查不来查你是不是？
    窗外北风怒号，窗内温暖舒适。
    田梵和杨蕊蕊俩人窝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电视演啥不重要，他们俩的注意力谁都没在电视上，而是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田哥，你的理想是什么呀？”杨蕊蕊问道。
    田梵一愣：“你还真问住我了...我的理想呀...老婆貌美如花，我能挣钱养家。教好书，种好地，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就好...”
    杨蕊蕊直不楞登地问道：“那...我美吗？”
    田梵一滞：“那当然是极美的...你可是全网最仙嫦娥...”
    “那...我能当你老婆吗？”杨蕊蕊勇敢地问道。
    这已经属于近身拼刺刀了，田梵再躲开就属于耍流氓了。
    “田哥！我喜欢你！我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我知道什么是喜欢的感觉！我喜欢看着你！喜欢听见你的声音！喜欢你做的饭菜！喜欢你的每分每秒！”杨蕊蕊跟连珠炮似的道。
    田梵讷讷道：“我...真的吗？”
    “真的！”杨蕊蕊道：“我喜欢你站在讲台指点江山的样子！我喜欢你为了慈善一掷千金的样子！我喜欢你带着孩子们玩耍的笑，喜欢你为了学校发展殚精竭虑的愁...”
    “田哥！你喜欢我吗？”杨蕊蕊反问道。
    田梵点头：“喜欢啊！”
    “那我们在一起吧！”杨蕊蕊坦然道。
    田梵再度点头：“嗯！”
    杨蕊蕊像乳燕投林一般抱紧了田梵：“我就知道你喜欢我！尤其是你看我跳舞的样子！喜欢吗？”
    田梵点头：“喜欢...”
    “我给你跳一辈子！”杨蕊蕊坚定地道。
    “嗯...”田梵的脑瓜子很乱--明明自己在徐徐图之，怎么现在成了这个情况？
    我的计谋！
    我的套路！
    我的安排！
    我还没发力，自己就倒了？
    其实通过半年的相处，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有捅开。
    田梵也是个恋爱小趴菜，口中计划一套套，却都是纸上谈兵...
    杨蕊蕊也是个敢爱敢恨的奇女子，只要能把握到幸福，倒追又如何？
    就田哥那死样子，再等他一年估计也张不开这个嘴。
    行！
    你不张，这个嘴本姑娘替你张！
    本姑娘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再推脱那可真就不像话了。
    那种情况真的出现，即使田梵再优秀，杨蕊蕊也得认真考虑一下了--这是一个担当问题。
    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杨蕊蕊现在住在田梵家一点都不突兀了，甚至更激进一点，钻进田梵的房间也不成问题...她早就眼馋田梵主卧里的那张实木雕花龙凤锦帐床--比起客房的那张木床强太多了。
    田梵的大手握在杨蕊蕊的小手上一秒钟也不舍的撒手，他的脑子里一直循环刷屏着：我有女朋友了。
    母胎solo的自己终于脱单了！
    即将到来的2.14终于不再是一个自己只能刷朋友圈看一帮狗贼秀恩爱的日子了。
    对不起！
    我脱离阶级了！
    唔...2.14要到了，自己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买礼物？太俗了！
    看我这手工大佬如何手搓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礼物！
    最好能震惊蕊蕊一整天！

 第五十五章 黄金玫瑰

    给杨蕊蕊送什么节日礼物，田梵的心中已经有谱了。
    送花是最基本的，但是普通的玫瑰显然配不上杨蕊蕊那“准田校长夫人”的头衔。
    礼物必须要从送花卷起来...
    手工礼物蕴含着送礼者的无限情谊，能够让自己的礼物成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能成为朋友圈当中鹤立鸡群的存在。
    花会凋零，但是永生花不会...网上买的永生花是没有灵魂的，田梵要用自己的技术制作出“不同梵想”的作品。
    “不同梵想”是田梵准备创立的个人品牌，以后他家的所有产品都会冠以“不同梵想”的品牌--包括各种农副产品，包括各种手搓出来的新奇玩意。
    只要是田梵卖出去的东西都会打上“不同梵想”的防伪标志。
    这种标志独一无二--因为是用活性金属做标记的特殊logo。这种防伪logo是累死其地球人都模仿不出来的，只要用特殊方法就能检验出来。
    不用担心活性金属不够用，那玩意是可以自我分裂的生物活性金属，田梵的生活垃圾在被处理之后，就可以转化为这种生物活性金属。
    这种生物活性金属在高等文明当中是用来制造最高等级战舰的顶级材料。因为自我分裂的强大特性会让战舰更具持久性，仿佛一颗永驻太空的堡垒。
    而且每个logo上只有微不足道的几个金属微粒，就算他家的商品再多，一年到头也用不完一斤活性金属。
    他准备用黄金做玫瑰花--把金子敲成金片做花瓣，把金子塑形做花叶和花杆。
    他在心里算了一下--一支纯金玫瑰花至少需要黄金四两--也就是二百克。
    现在市场上的投资黄金的价格在400元左右，一朵纯金玫瑰的材料就得八个w...这才能配上“准田夫人”的尊贵身份嘛！
    再说了...送玫瑰一朵怎么能够？
    至少整个九朵嘛！
    长长久久嘛！
    不久几十个w吗？
    咱花得起！
    反正投资学校、投资修路都是长久的计划，天大地大哄女朋友最大！
    我老田赚这么多钱，就不能享受享受了？
    母胎solo了二十多年的我，就不能奢侈一把？
    再说了--黄金这玩意是贵金属，把金条变成金玫瑰也只是物理形变，说句不好听的，虽然这东西送出去了，但是再过十年卖出去指不定还能升值呢！
    于是，田梵开着车就奔着当地的银行去了。
    去金店买金子纯属找坑，人家的金子都是带工费的。其实不管哪个行都有一定的黄金储备，田梵这几十万的订单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本地的银行凑凑就有，甚至都不用去省公司调货！
    在银行的贵宾接待室喝了两杯水，田梵就等来了自己的金子。
    银行售出的金子一般都配有证书，不过田梵对那玩意也不感兴趣。
    把金子取回了家，田梵就开始了自己的铸造之旅。
    这次他开的是直播，直播间题目就是“卷王的情人节礼物”。
    粉丝们一看这直播间名号就不能忍了，说好一起当孤狼，你竟然脱帮？
    不可容忍！
    必须喷他！
    田梵看到网友们进来之后笑盈盈地道：“先说一声哈...本校长有女朋友了--对！就是小花！所以各位就别惦记什么最仙嫦娥了...现在她是我家的了！”
    “无耻老贼，还我小花！”
    “杀田狗！夺小花！”
    “小花不是你的！是我们所有人的！”
    田梵自顾自地悠悠道：“这不是要过情人节了嘛...大家都送礼物，咱田校长不送的话显得不合群。不过太一般的礼物肯定是不值得咱老田出手的...所以我决定点起情人节礼物内卷的第一把火...”
    “我去！燃起来了！”
    “这不比博燃？”
    “呜呜呜呜...我的小花...”
    “楼上的！你死心吧！从一开始的视频，小花瞅老田的眼神就拉丝了...”
    “还有小花跳舞的时候，那眼神多勾人？问题来了--摄像机后头是谁？”
    “你表嗦了！”
    田梵从黑塑料袋里倒出一堆条状物体，砸在桌子上发出“叮叮”的清脆响声：“这就是我们今天的主要材料...”
    “不锈钢镀黄铜？”
    “主播是懂直播效果的！”
    田梵嗤笑：“这是证书哦...我刚去银行买回来的...”
    “我敲！”
    “泥马！”
    “真是金的？”
    “真的真的是金子？”
    田梵把银行的证书放在镜头前：“刚去银行买回来的，这是发票...还热乎呢！”
    这么大一堆？
    这得多少钱啊！
    田梵解惑道：“这些2000g也就是四斤重的黄金，按照今日金价来算的话，应该值八十万！”
    “噗~”
    “好家伙！”
    “不行...必须刀了田校长！”
    “没错！这视频要是被我女朋友们看见，不得找我要啊！”
    “你这个们字用的就很灵性...说说你的故事！”
    田梵一边和网友扯淡，一边处理这些黄金。
    他锤金箔的方式是手工锻打，这样锤出来的金箔的薄厚可控，造型更美。
    而制作花茎花叶的金子则采取熔铸法，先把它们化掉之后拉成粗胚，然后再用小锤锻打成型。
    最后再将花瓣拼成花朵的形状，再把花叶和花茎用金水粘在一起拼装成型。
    一朵花消耗黄金220多g，超出的材料也在计划之内，剩余材料足够完成全部九朵纯金玫瑰的制作。
    因为直播无法加速，田梵只能一边叮叮当当的锻打，一边和网友们扯淡来维持直播间的热度。
    沙雕网友们留在直播间也不是看田梵在这做手工，而是抓住这种久违的直播机会和他聊天，多了解一下这位特立独行的阿婆主。
    众多网友当中也是有土豪大佬存在的，一个壕网友问道：“田校长！你的玫瑰花卖不？我加钱！”
    田梵看着屏幕上的问题道：“当然不卖了！要不是过节，我都不会做这么麻烦的东西...”
    “大壮校长您这么耿直，就不怕小花看了直播之后刀了你吗？”又有网友问道。
    田梵乐呵呵地道：“不会的...我女朋友我放心！”
    “对了！刚刚那个土豪哥们在吗？其实这东西很多金店就能订制，虽然工费贵了点，但是你能买得起这些金子也就不差这点工费了。”田梵建议道。
    他的建议确实中肯--自己的技术好，但那只是在爱好者中算顶尖。在那些巧夺天工的大佬匠人面前，自己这点技术真是不够看。
    自己亲手制作只是表达一种心意，广论价格，自己这点家底和那些豪门大少动辄百万起步的豪礼相比就是毛毛雨。

 第五十六章 杨蕊蕊的特别礼物

    秉承着“老田出手，必属精品”的理念，田梵又搞来食用色素给玫瑰花染色。
    油漆终归还是不健康，食用色素是永远滴神。
    他的手很巧，每一朵黄金玫瑰经过他的染色之后都变得娇艳欲滴，仿佛一朵朵真花似的。
    不过杨蕊蕊绝对不会把这当做真花养的--因为她也在窥屏啊！
    从一早上开始，杨蕊蕊就发现田梵这家伙变得神秘兮兮。再加上很久不直播的他久违地开了直播间，杨蕊蕊就知道这货肯定有事儿。
    果然，田哥又整活了！
    黄金玫瑰花？
    真亏他能想出来！
    多大心脏才敢把价值好几十万的玫瑰花摆在屋里？
    完成染色之后，田梵又雕刻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把金玫瑰装了进去。这么贵的玩意用塑料纸包起来才搞笑呢！
    杨蕊蕊一边看着直播一边感动不要不要的，田梵这么用心的准备礼物让她感到受宠若惊。
    问题来了--自己要如何回礼呢？
    杨蕊蕊摇了摇嘴唇，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
    时间不紧不慢地来到了二月十四，田梵把精美的木盒子放在了杨蕊蕊的门口。只要她一开门就能看见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杨蕊蕊在看见这木头盒子之后，就知道里边装了什么。
    然后她脸色红红的把一枚U盘放在田梵的门口，然后轻轻地敲了敲门之后像小偷似的跑了。
    田梵打开房门见到了一枚粉色U盘，他格外好奇里边存了什么文件。
    把U盘插进电脑，整个U盘里只有一个文件夹《没人的时候打开》。
    田梵打开文件夹，里边还是个文件夹《确定周围没人吗？如确认，请点击！》。
    田梵：......
    禁止套娃啊！
    他耐着性子继续点击，果然里边还是个文件夹：《只能自己看呦》
    又卖关子！
    田梵继续拆包，只见文件夹里边还是个文件夹，名字叫《精彩马上就要开始》。
    咔哒咔哒...双击进入...
    文件夹：《准备好了吗？》
    田梵气得差点撞墙，这是干嘛？搞人心态？
    是夫纲不振了，还是这丫头皮了？
    终于，套娃到底了，一个mp4格式的文件静静地躺在文件夹底部。
    哦吼？
    这里边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神秘？
    田梵拉上窗帘，搓着手手点开视频文件。
    动感的音乐从耳机里传了出来，画面当中出现了一只杨蕊蕊。
    为什么要用“只”呢？
    因为那是一只小兔叽啊！
    长长的耳朵，白白...长长的腿，这屋里好热，这鼻子好痒...
    一条深深的红线从鼻子里流出，然后田梵慌乱地找到卫生纸堵住鼻孔。
    辣！
    太辣了！
    文文静静的蕊蕊还有这武功？
    妖孽！
    竟然乱我道心！
    我要你助我修行！
    于是田梵决定...再看一遍！
    他必须要找到这妖精的破绽，我田梵必须要以身饲魔女！
    这份礼物...实在是火大啊！
    火大伤身呀！
    田梵果断用当世最强的技术手段进行加密--整个世界除了田梵之外任何人都打不开。
    呼...呼...
    田梵深呼吸几次之后平复一下心情，当她打开房门之后，却见到杨蕊蕊跟没事人似的摆弄着花瓶。
    嗬！
    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啊！
    我就不信你心里真有这么平静？
    田梵问道：“这花喜欢吗？”
    杨蕊蕊也很淡定：“喜欢呀！都能以假乱真了！田哥，以后不用给我送这么贵重的东西了...心意到了就好！”
    “那能行嘛？”田梵理直气壮：“你配得上最好的！”
    杨蕊蕊心里甜蜜蜜的，脸上的笑意怎么忍都忍不住。她一头扎进了田梵的怀里：“啊啊啊！我太喜欢你了！怎么办？”
    “以身相许呗！”田梵笑呵呵地道。
    杨蕊蕊低声呢喃：“这一辈子赖上你了！死也不放开！”
    田梵把银行卡拍在桌上豪横地道：“这是我身上的所有资金，以后你就是咱家的会计了。所有账都要过你的手...你就是我最强的后盾！”
    杨蕊蕊元气满满地道：“咱家的钱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我可是有初级会计证的女人！”
    “还考注册会计师证吗？”田梵问道。
    杨蕊蕊坚定地道：“考！等考下来注会，我专门开个会计事务所给你打工！”
    田梵点头：“嗯！以后咱家资金得数以千万计！有你在，我放心！”
    俩人又腻腻歪歪的诉了一会儿情话，田梵颠颠儿地去做饭了。
    他家的伙食基本维持在每顿四菜一汤的水平--量少样多，营养均衡。
    杨蕊蕊吃了大量的灵气蔬菜之后越发地光彩照人，即使素颜也是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美女。
    护肤品？
    杨蕊蕊才不用那玩意！
    自家黄瓜切片贴脸比啥神仙水都好使！
    灵气内外滋养，杨蕊蕊不美才怪呢！
    接下来几天，田梵带着杨蕊蕊去省城的冰雪大世界游玩。
    他在这里上了四年大学，对这个城市已经相当了解。
    虽然没有学生证打折，但田梵的身价也不在乎这点折扣。
    在省城上四年学，田梵也是第一次来这里玩。
    为啥？
    单身狗来冰雪大世界不是纯属找虐吗？本来外边就冷，还得被喂狗粮。冷冷的风雪在脸上胡乱的拍啊！
    这次不一样了！
    咱脱单了！
    咱有对象了！
    田梵带杨蕊蕊来省城见了不少大学同学，那叫一个扬眉吐气。
    我！
    田梵！
    脱单了！
    玩了好几天，学校这边开学了。
    学生二月末返校，老师需要提前一周返校准备，提前备课进入工作状态。
    田梵招来的新老师已经到了，他们对学校为他们准备的宿舍相当满意。
    三星级酒店也没这档次啊！
    老师们返校第一天，田梵就把全校老师集中在一块开了个大会。
    老校长已经进入半退休状态，田梵这个副校长又涨了半级--以代理校长的身份出现。
    田梵简单地总结了一下上学期的教学成果，多谈成就，少谈问题。
    上学期成绩潜力大的老师已经被田梵单独约谈，在人多的时候就没必要掘人面子。
    不过田梵也指出学校有新生的力量加入，他们现在虽然还没上一线，但是他们随时有上讲台的机会。
    只要有人不够称职，这些新人就能立刻顶上。
    危机要来了！
    学校要卷起来了！
    一潭死水是养不出真龙的，只有起风浪才能见彩虹。

 第五十七章 新学期，新气象

    “本学期我校将投入大批资金用于改造校舍，采购符合信息技术2.0相关要求的硬件，提升教师工资待遇，提升教学水平，将我校打造为新兴区首屈一指的小学，让周围群众在家门口就能享受到不输于城市的学习条件。”
    “本学期我校引进了三位新老师--他们分别是林宏老师，余梅老师，贾小萱老师。他们都是哈尔滨师范大学的优秀毕业生，让我们掌声欢迎！”
    “新的学期，新的气象。我们红旗小学虽然立足于农村，但依然要厉兵秣马，枕戈待旦。只有严于律己，才能出好成绩，只有出好成绩，才会让赢得学生和家长乃至全区人民的认可和尊敬。”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我们作为教育工作者，理应满怀教育情怀投入到日常的工作当中。在这里，我像大家保证--只要有成绩，一定有奖励。”
    “吃大锅饭的日子，过去了！”
    “干活不干活一个样的日子，过去了！”
    “大家在心中必须绷紧一根弦，能者上，庸者下，我们要对得起学生，对得起家长，对得起全区人民对我们的信任。”
    这次开会，田梵说的话很重。
    他金山银山都投入进来了，再不出成绩打得是谁的脸？
    现在学校的大权基本掌握在田梵的手里，即使有老师心中有意见也只能憋着。
    现在红旗小学可真的不缺人了，你不上课真有人顶上啊！
    这种敲打也不能多来，开学之前来这一次就够了，敲打多了容易破坏团结，脱离阶级。
    作为领导，平衡之道也要掌握好。
    田梵前脚开会敲打，后脚就请所有老师吃饭。
    饭店是区里最好的饭店，十来人坐在一个包间里气氛和谐，觥筹交错。
    田梵频频提酒敬酒，他虽然已经掌握了学校的绝对权力，但是他还是要摆出亲民的姿态。
    开会的时候可以严肃，但是生活当中必须要亲切。
    尤其是几个新人被田梵照顾的很好很舒服。刚来没几天，他们就成了田梵的铁杆。
    恩威并施才是长久之道，田梵对此拿捏的相当到位。
    想要让大家归心，给钱是一方面，人文关怀也很重要。
    在开学之前田梵找人打听好了老师们在生活中面临的困难。能解决的，田梵帮忙解决；解决不了的，田梵找人帮忙解决。
    帮着解决了老师们的后顾之忧，田梵赢得老师们的相当尊重。
    这个小田校长是个好人呐！
    真能当得起学校的领头羊的称号！
    老师归心，教学用命，还愁教不好课？
    开学之前，田梵要求老师们提前备好两周的课。光凭经验教学是不行的，要与时俱进，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新来的老师需要跟班听课，写听课笔记并对自己所听的每节课进行总结并撰写汇报给田梵。
    除了听课之外，他们还得协助田梵检查教案。
    检查教案的过程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老教师们写教案都快成本能了。多看老教师的教案对于新人老师是一种帮助。
    同时，田梵倡导全校老师多写教学总结，到时候评出优秀还给奖励。
    当领导不能总放空炮，多给点好处人家才能任劳任怨。拿情怀忽悠人的都是耍流氓！神特么的996，007，不给补助都特么扯王巴丹！
    在一片风风火火中，学生们返回了学校。
    一进学校，孩子们就下意识的竖起了毛孔。
    危险危险危险！
    好久不见！
    你终于回到我身边！
    老师们的笑容在孩子们的眼里变得毛骨悚然--出现了！危险预警！实锤了！血脉压制！
    本学期田梵不上课了，他的课程被丢给了那个粉丝--林宏。
    他也是教语文的，一、二年级的语文课被田梵无情地丢给他了。
    拿钱不干活？
    那可不行！
    新学期一开始，新气象就出来了。
    老师们讲课那叫一个卖力气，下课也不敢松懈。
    以前老师们没课之后不是在玩手机就是在喝茶聊天，但是现在田梵一溜达，发现老师们不是在找资料学习就是在批作业、准备练习题。
    以前学生们的家庭作业还是敢糊弄的--因为老师批的不仔细。
    但是这学期，倒霉孩子们突然发现老师们变得格外严格。字写的不好挨批，题做错挨骂--老惨了。
    对于这些变化，田梵看在眼里，喜在心上。这种状态要是能变成常态，红旗小学别说全区第一，全市第一他都敢去搏一搏。
    三月份之后，气温渐渐转暖，田梵的学校改造计划也被提上了日程。
    先盖校舍，再买硬件...
    反正学校地方够大，另找一块地重新起一排教室都不是问题。
    直到动工之前，田梵才知道自家学校有多大。
    红三村周围的荒地都是红旗小学的...
    如果这么说不直观的话，咱们就用数据说话--一万亩！
    学校周围的苞米地其实是红旗小学的！这么多年一直被租给种植户种苞米！
    合着早些年学校老师们的绩效是这么来的...地租？
    这很合理！
    一个小学坐拥一万亩荒地？
    这啥概念？
    守着金饭碗要饭啊！
    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这么大片土地要是开发出来，简直就是聚宝盆。
    别说盖个新校区，就盖个开发区都够了！
    离了个大谱。
    田梵看着学校周围的苞米地眼珠子都红了...财富！财富！
    这是多么庞大的一比财富啊！
    还用学校租地扣棚！
    学校有的是地！
    虽然是不适合耕种的荒地，但是咱玩无土栽培！
    田梵的野心又燃起来了--红旗小学只是个开始，他要把这里打造成一个大型教育基地：包含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乃至职业教育的一条龙。
    职业学院的校长可是副厅级！
    我在村里当副厅？
    网络小说都不敢这么写你信不信？
    待这片苞米地真的成了教育基地，田梵真就功成名就了。
    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洒家这辈子值了！
    还是先把新教室修好吧！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一步一个脚印方才能稳固，整天想着一步登天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摔的很惨。
    又是百万级别的投资，得亏现在银行卡给了杨蕊蕊，眼不见心不烦，不然田梵又要肝颤了。
    十万十万的挣，百万百万的花...谁来都顶不住！
    花钱如流水的感觉真叫人心碎啊！

 第五十八章 张嫂！你糊涂啊！

    “校长，今天三年一班的张晨没来。给家长打电话得到的回复也是含糊其辞...”三年一班的班主任在下课之后找到田梵汇报道。
    田梵这个代理校长把控着全校的全局工作--教育教学、德育安全、音体美术、后勤总务都得找他来搞定。
    谁让红旗小学的管理体系只有两级？
    除了田梵这个校长之外，中层主任一个没有，再下边直接就是班主任和科任教师。
    无故旷课？
    家长还语焉不详？
    这是有事啊！
    田梵打开家校通讯录查到了张晨同学家的地址，开这车就过去了。
    红旗小学的生源都来自于“红三村”，红三村是三个“红”字头村子的统称，分别为红旗村、红卫村和红胜村。
    红旗小学离红旗村最近，红卫村次之，离红胜村最远。田梵要去的地方还恰恰就是这个红胜村。
    因为之前的家访，田梵对去红胜村的路并不陌生，他和红胜村的村干部也有一些交情。
    进村之后，还有热心的婶子大娘准备给他指路。当车窗降下来，她们发现开车的是小田校长之后，那态度就更加的热情了，非要请田梵去家里做客。
    他哪有那个时间啊！
    田梵告罪一声就奔着张晨家里去了。农村家里都爱养狗，田梵的车停在老张家门口的时候，张晨家的狗对着这危险的玩意就是一阵狂吠。
    那是狗子源自于灵魂的恐惧--毕竟田梵的车表面上是车，实际上是一台变形金刚。
    “这死狗！大早上叫唤个啥？”一个女人从屋里走出，一开门就看见站在大门口的田梵。
    “哎呀！这不是小田校长吗？快进屋坐！外边冷！”张嫂客气的把田梵往屋里迎。
    田梵也没啰嗦，一边进屋脱鞋一边问道：“听老师说，张晨今天没来上学...什么情况？是家里有什么困难吗？如果有困难的话，随时和我说。”
    张嫂支支吾吾：“小田校长...是这样...咱们红旗小学教学水平在区里是很不错。但是我们觉得桃山区的教学质量更高。我和他爸一合计，这两年种水稻也转了不少...穷啥不能穷教育这话我们也懂，所以我们就想把他转到九小上学。”
    田梵眉头紧皱：“从红胜村到九小少说四十公里...这孩子天天来回折腾受得了吗？”
    张嫂道：“我们让孩子奶奶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陪读。我和他爸在家种地，他奶奶去给孩子做饭...”
    田梵沉声道：“张嫂啊！你糊涂啊！小晨这么大的孩子正是玩心重的时候，你让他奶奶一个人去带着孩子出去租房子能行吗？孩子能管好自己吗？奶奶能辅导学习吗？你这不是把孩子往火坑里推吗？”
    “而且九小那地方我知道，班级里的学生非富即贵！这个家长是科长，那个家长是局长...张晨一个农民家的孩子去了那种地方，能和同学们玩到一块儿去吗？咱红旗小学的学生都是村里的孩子，家家户户情况都差不多，那才叫同一阶级的...”
    “中心区的学生攀比心可严重了！家里开路虎的孩子瞧不起家里开现代的孩子！咱家联合收割机是挺贵，但您能开着那玩意去接孩子放学？”
    “而且你知道城里的教学水平是咋来的吗？补课补出来的！学生四点放学，压根没几个在学校上课后服务自习的！不是去这补习班，就是去那奥数班，还有口才班、英语班...你不去补习，连老师的正常进度都跟不上，你让张晨去学校鸭子听雷？”
    田梵这一番连珠炮似的发言轻易地击穿了张嫂的心理防线。
    她就是个普通的农妇，哪里知道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她就是听别人说中心区的小学教学质量好，学生成绩高，不想让自家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于是和自家老爷们商量了一下之后，就开始四处花钱托关系，试图把孩子送进九小--学籍肯定是跟不过去，只能以借读生的身份上学。
    为了稳住红旗小学的老师，所以他们在老师来电话的时候语焉不详，闪烁其词。
    毕竟如果红旗小学这边不放人，张家夫妇必须得把孩子接回来。
    田梵继续说道：“张晨这孩子我教过，是个聪明的娃娃。但是他的自律性并不强，别人在写完作业之后不是看书阅读就是课外拓展。而他却不是东张西望，就是想找其他同学聊天。他要是真去了九小，成绩一落千丈还不算可怕，要是被同学孤立，那可是一辈子的心里阴影啊！”
    田梵这番话还真不是完全的吓唬人--农村孩子转学进城之后往往不会很好的融入新的环境当中。
    起始年级入学还好，尤其是中途转学的学生很容易遭到孤立。不同的家庭背景，不同的受教育背景造成的隔阂真不是那么好填平的。
    张嫂确实被田梵这一番话给说动了，因为田梵还真没必要忽悠她一个家庭妇女。
    自家孩子不去红旗小学上学，学校能有啥损失？人家一届校长之尊大冷寒天亲自上门问询，本身就是一种重视。
    “可是孩子已经去九小念书了...我家花了十万才把孩子送去的！”张嫂捂着脸道。
    田梵无奈：“嫂子...您说您和张哥办事之前怎么不和我们商量商量呢？”
    “我们...我们害怕学校不放...就先把关系找好，把孩子送过去，然后再在咱们这请个长假--等小升初考试的时候再让孩子回来。”张嫂道。
    田梵苦笑：“您这是把我们学校当外人了...学校一百来号学生，我哪一个不当成亲儿子、亲闺女看？您去红三村打听打听，我教出来的学生哪个不是明是非，懂事理？”
    “可是...我听我家小晨说你当校长之后就不教课了...”张嫂低声道。
    田梵无语：“我不教课是因为我要把控全局。我一个人上课的力量只能惠及一、两个班，但是我当了校长总抓全校工作，学校学风好了，师风正了，教风浓了，全校学生都能有跨越式的提升啊！”
    “今年咱们学校要重修教师，引进各种高科技设备--平板电脑知道吗？以后咱们学校的孩子每人配一台教学电脑！有啥不懂的可以直接上网查！九小的孩子能有咱这配置？”田梵豪横地道。
    “不是我和你吹！不出三年，我有信心把红旗小学变成全市最好的小学！九小也得咱咱小学后边吃屁！”
    张嫂抱歉地道：“小田校长，真是劳您费心了！还是让我家小晨去九小吧！我家这钱也花了，房也租了。这要是回来...这些钱不都打水漂了吗？”
    好吧！
    沉没成本过高是吧？就算后悔也舍不得钱是吧？
    这个田梵也爱莫能助啊！
    这钱又没进他的兜里，他更不能帮着老张家把钱要回来啊！
    这多得罪人啊！
    能办成这事儿的肯定是局里面的...田梵一个准副科的代理校长的面子真没这么大。
    哎...
    糊涂啊！

 第五十九章 师者仁心

    张晨肯定是回不来了，田梵对此也只能聊表遗憾。
    不过他还是表示学校会保留张晨的学籍，他小升初的时候需要回到红旗小学参加小学结业考试暨升学考试。
    在张嫂抱歉的神色中，田梵开车返回了学校。他把情况和三年一班的班主任说明，并告知她淡化张晨转学的事情，如果有学生来问就说孩子家里有事。
    对于学生家长的想法田梵是可以理解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都想自家孩子有个光明美好的未来。
    不过有时候选择很重要，一次错误的选择可能会让人生的轨迹发生巨大的转折。
    田梵也说不好张晨去九小借读的选择正确与否，他只能在心中默默送上祝福。
    同在七台河当小学老师，田梵和九小的老师也是存在交集的。
    之前通过开会、学习等活动，田梵也认识了不少的九小老师，甚至他和九小的校长关系也不错。
    毕竟同为校长，田梵和他总能在局里开会碰见。
    回到办公室，田梵给九小的王荣跃校长打了个电话。
    “王校您好！我是红旗小学田梵啊！”田梵开口问候并自报家门。
    王校长对于田梵这个最近在七台河教育圈很出挑的年轻人的印象很深，之前他和田梵也交流过一些教育的理念。他确实很看好田梵的未来。
    王荣跃校长和颜悦色地道：“是小田呀！好久不见了！你家的菜我收到了！我爱人那叫一个赞不绝口！”
    田梵笑道：“嫂子喜欢就好！都是自己家产的，没有农药化肥，吃着放心...家里菜够不够？不够我再派人送去...”
    “真是劳你费心！田老弟怎么想起给老哥打电话了？是不是想哥哥了？真要想哥哥了，哥请你吃饭！”王校长打趣道。
    田梵长叹一声：“哎...王哥，弟弟有个事儿想求你。”
    “弟弟你说！只要哥哥能办到，求人都给你办了！”王校长大包大揽地道。
    “不是什么大事...这不是我们学校有个孩子托关系，找门路去贵校借读了嘛！那孩子我教过，是个好孩子...我怕他去新环境不适应。我寻思跟您打声招呼，您帮我跟孩子的班主任打个招呼帮忙照顾照顾，孩子是农村出来的，如果失了礼数一定多多包涵。”田梵絮絮叨叨地说。
    王校长疑惑地问道：“那孩子我有点印象...是陈科签条子送来的。怎么？和你有亲戚？”
    “没！”田梵回答道：“我们学校小，全校学生一百多号人。全校每个孩子我都教过...冲着这段香火情，我也就厚着脸求王哥帮忙照顾照顾。”
    王校长很感动--这小田很重感情啊！
    跟那孩子不是亲戚还花着人情打电话给自己帮着照顾？
    送佛送到西也就如此了吧！
    “老弟你这就见外了！孩子来我这你就放心吧！肯定帮你照顾的明明白白！”王校长道：“老弟呀！有空老哥请你吃饭，顺便和其他兄弟学校的领导们交流交流感情。虽然不在一个区，但都是一个市的校长...你小子年轻有为，可不能不给老哥这个面子！”
    “瞧您这话说的！”田梵指天跺地地道：“只要您王哥一声令下，我小田肯定到场啊！这样...王哥您也不用找地方了。小弟在山里有个山谷。景色宜人，风景如画...咱们就在这里煮酒论教育，嫂子不是喜欢咱家的菜吗？这儿就是咱家菜的种植基地！管够！”
    王荣跃呵呵直笑：“那感情好！老弟还真是个妙人！事情就这么定下了！老哥上门你可不能赶人啊！”
    “王哥能来那肯定是蓬荜生辉呀！山不在高，有仙则灵。王哥来了，这山就有了灵气了。”田梵吹捧道。
    王校长哈哈大笑道：“你这张嘴啊！死了都能让你说成活得！小姑娘碰见你可是遭了罪了！迟早被你忽悠瘸了！”
    “哈哈！好...王哥您忙着！下午我派人把菜给送到家啊...给什么钱？自家产的破玩意一点不值钱...这样...您就看着给个油钱，师父大冷天送菜不容易。”
    田梵和王校长战术拉扯半天才挂了电话。
    累...
    心累...
    但是与人打交道不久这样吗？
    田梵也不怕欠人人情！人家巴不得田梵这种青年才俊找上门求着办事呢！
    人情不怕欠，一来二去就熟络了，最后就成了自己人了。
    对于七台河来说，田梵还是个外来户，就算有钱有能力，根脚也还太浅。
    有王校长引荐，田梵也能混进七台河的校长圈子里。
    你以为老王只会叫上一群小学校长？
    要知道九小旁边就是九中啊！
    他请客能不带上好邻居？
    年轻人是真的不容易啊...
    没有父母一辈的铺路，田梵只能这么猛打猛拼、横冲直撞。
    好在田梵一直“仗义疏财”，一直供应着一大帮人家里的蔬菜。这让田梵能顺利成章地和这些人打上交道，并自然而然的混入其中。
    对于田梵这个小老弟，这帮校长老大哥也是愿意接纳他的靠拢的。
    田梵热心肠，知进退--是个好年轻人！
    对于张晨，田梵能做的事情只有这些了。作为一个老师，田梵已经把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做全了，剩下的日子就只能靠他自己去走了。
    如果他要是没把握住田梵的一片苦心，那也只能说是命运使然了。
    不过这样一件事情也挺刺激田梵小心脏的。
    和中心区强校相比，红旗小学的牌子还是不够硬。
    人家宁可花十万块钱，跑四十公里外租房子上学，也不愿意在家门口就读。
    打脸吗？
    挺打脸的！
    但这就是明明白白的现实啊！
    红旗小学连吊打新兴区同行还没做到，哪里有底气跟人家中心区老牌强校叫板？
    人家的成绩是实打实的考出来的！
    学校的尊严就是用一届一届的毕业生的成绩赢回来的。
    老百姓不是瞎子，哪个学校好，百姓心中都有一杆秤。
    如果红旗小学还是以前的那个死样子，张晨的情况可能会屡见不鲜。
    农村家庭的条件也好了，对孩子的教育也会越来越重视--没看见张晨的爸妈轻描淡写地就掏了十万找关系借读？
    如果红旗小学的教学水平满足不了周围群众的要求，会有越来越多的“张晨”出现。
    到那时候，红旗小学真就和村小没啥区别--一潭死水地等着撤点并校吧！

 第六十章 特殊一课

    有上学期的半年磨练，田梵对于校长的工作也开始轻车熟路起来。
    没有了日常教学任务的田梵的空闲时间多了起来，这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去观察、思考、研究和学习。
    尤其是在本学期，音乐、体育、美术和微机课被外包出去之后，田梵整个人都被解放了。
    外边聘请的艺术老师在专业性上比田梵这种二把刀强得多。
    田梵最多能讲讲识谱唱谱，然后放点音乐让学生欣赏。但是专业音乐老师只用了两节课的时间就能让孩子们领略到合唱的魅力。
    体育课也是如此--他聘请的体育老师沈体毕业的前专业运动员，而且在毕业后还自考了健身教练资格证。
    他除了每周给学生上体育课之外，还顺便可以给田梵上上健身私教课。
    当然，私教课也是给钱的...因为人家的本职工作就是健身教练啊！
    新体育老师来了之后，红旗小学的孩子终于会踢足球、打篮球、打排球了...田梵这二把刀最多能教个三步上篮。什么运球，什么动作，什么战术...田梵一个语文老师懂个der？
    美术老师也是美术专业出身，人家在城里还有属于自己的画室--根本不差钱。
    田梵能把人请来属于花了老鼻子人情那种。要不是美术老师喜欢吃田梵家的草莓，不然田梵连画室的门都进不去。
    人家美术老师上课不要工资，到日子必须全给她用芙雅草莓结算！
    田梵能怎么样？
    点头同意呗！
    有一说一--人家美术老师是真厉害！
    素描、色彩、卡通、书法、篆刻、雕塑无所不会，也无所不精...
    这种大佬能被田梵请到红旗小学任教，芙雅草莓算是立了大功了。
    相比较来看，也就计算机老师的水平比较水...普普通通的计算机系大学毕业生，能教个office的使用差不多就够用了。
    有了巡课的时间，田梵能更好的关注到学生的举动和老师的状态。学校小的好处被体现的淋漓尽致，人越少越有利于精细化管理。
    走过一年级的教室，田梵看见一个后排的小孩在用锋利刻刀在桌子上刻字。老师在讲的课他是一点都没听进去，田梵就一直站在教室后门静静地看着这倒霉玩意“施工”。
    等他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对，发现田梵的存在之后，田梵一把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揪出了教室。
    其他孩子瑟瑟发抖--校长出没，诸神回避！
    田梵挺直腰板居高临下，压迫力十足的道：“叫什么名字？”
    “刘明哲...”小孩怯生生地道。
    “为什么在桌子上刻字？”田梵问道。
    “喜欢...好玩...”刘明哲弱弱地回答。
    田梵冷着脸道：“课桌是什么？是学习的工具！是承托着知识的踏板！你就舍得用你的破刀在上边刻字？”
    “我觉得...它现在是我的...我想再上边留下自己的名字...”刘明哲磕磕巴巴地道。
    田梵想了想：“你觉得说的很有道理？小学生守则学了吗？”
    “学了...”刘明哲小声道。
    “背给我听！”田梵命令道。
    “爱d爱国爱人民。好学多问肯钻研。勤劳笃行乐奉献。明礼守法讲美德。孝亲尊师善待人。诚实守信有担当。自强自律健身心。珍爱生命保安全。勤俭节约护家园。”刘明哲流利地背诵道。
    这是红旗小学的规矩--学生入学必须要会背诵小学生守则。
    荀子有云：不教而诛，则刑繁而邪不胜。对于教育孩子，你得知道他该遵守什么规矩。连小学生守则都不会背，你怎么管都是瞎管。
    田梵继续追问：“把【明礼守法讲美德】这条背全。”
    “遵守国法校纪，自觉礼让排队，保持公共卫生，爱护公共财物。”刘明哲继续背诵。
    “课桌是你买的吗？”田梵问道。
    刘明哲摇头：“不是...”
    “课桌是我买的！我捐给了学校--那就是公共财物！”田梵解释道：“所以你在公共财物上刻字，是不是不爱护公共财物？”
    刘明哲点头：“校长...我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田梵点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过犯错了就要受罚。你愿意为自己犯的错误付出代价吗？”
    刘明哲点头：“我愿意！”
    “好！去教室把你的桌子搬出来。”田梵说道。
    刘明哲有礼貌地敲了敲门，在老师的允许下进入了班级，又向老师打报告之后，抱着桌子从后门出来了。
    “跟我走！”田梵在前边带路，刘明哲抱着桌子在后边亦步亦趋。
    小小的身子抱着大大的桌子很累，但是田梵一点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做错事要被惩罚，如果宽恕变得廉价的话，孩子们会对世界失去敬畏之心。
    田梵最厌恶的一句话就是--他还是个孩子!
    正因为是孩子才更需要教育！
    如果“他还是个孩子”这句话能保护孩子一辈子的话，那还要法律，要教育有何用？
    走到总务仓库的时候，刘明哲的小手已经被冻得红彤彤。
    但是他知道自己是在接受惩罚，于是孩子只能咬着牙坚持。
    进了仓库，田梵打开了灯找到了木头刨子。
    “看见桌面的划痕了吗？想要去掉桌面的划痕，必须要用木工刨子去处理...跟我学！”田梵认真地教着刘明哲如何操作刨子刨木头--他给刘明哲准备的惩罚就是把桌板刨平，抹掉他刻下的印记。
    “学会了吗？”田梵问道。
    刘明哲点点头，然后他从田梵手里接过大大的刨子开始尝试。
    这玩意的操作十分简单，但也不是一个七岁孩子能玩的转的东西。
    田梵就站在他旁边不厌其烦的指导，一团又一团的木花被刘明哲从桌板上刮下来，外边初春乍暖还寒，但屋里的刘明哲被累的满头大汗。
    废了刘明哲九牛二虎之力还没搞定，他的脸上被灰尘和锯末子沾染地跟花脸猫似的。
    田梵接过刨子替他完成了剩下的工序：“看见没有？你小小的举动会为自己带来多少麻烦？这就是遵守规则的重要意义！”
    刘明哲点头：“校长我错了！我再也不破坏公物了！”
    “好...我会观察你的改变，时刻关注你的成长。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让这张课桌失望。”田梵认真地道。
    “带着桌子回去吧！”田梵拍拍刘明哲的小脑袋瓜道。
    刘明哲吸溜一下鼻涕之后，抱着桌子撒腿就跑。
    这地方他是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这堂特殊的手工课也能让他记一辈子！

 第六十一章 田梵的“特色”人文关怀

    人之初，如玉璞。性与情，俱可塑。
    作为一个教育人，田梵认为小学生的思想品德教育、行为习惯养成教育的重要性要比单纯的文化教育更重要。
    健全学生人格品质，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学生是田梵从事教育工作以来一直孜孜不倦的追求。
    看着学校渐渐在变好，田梵也在思考学校未来的路在何方。
    虽然红旗小学在级别上是区直属小学，但它的体量就是个村小。
    地理位置的偏远一直是红旗小学发展的区位劣势。如何把这种劣势转化为优势，是田梵一直以来殚精竭虑在思考的问题。
    思来想去，田梵认为不管以后的路怎么走，当前阶段能做的就是提升红旗小学的教育教学水平。
    至少要把红旗小学打造成新兴区的一张教育名片。
    等打出了名气之后，田梵就可以利用红旗小学周围的地块进行综合教育发展。发展连贯性的教育，打造封闭式的教育社区。
    只要家长接受全封闭式管理，那红旗小学偏僻的位置将不再是劣势而是一种优势。
    在这茫茫野地当中，学生就算翻墙跑了都找不到可以玩耍的地方，最后只能灰溜溜地滚回来。
    开学一个礼拜之后，田梵又把老师们集中起来开了个会。
    这次会议的主题和教学无关，核心理念是打造人文化的校园，培养学生的归属感和认同感。
    田梵在会上建议各班以班级为单位，为过生日的孩子举办一个简单的生日典礼。
    学校会拿出专项资金采购生日礼物和订购蛋糕，只需要班主任做好统计工作，并在学生生日当天为他送上惊喜。
    如果学生的生日是在寒暑假，学校可以把礼物邮寄给孩子，让他们感受到来自学校的浓浓温情。
    田梵认为只有学生觉得自己是学校的自己人，才会诞生与学校休戚与共的责任感，才能形成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良好风气。
    人都是如此，只有先获得才会舍得奉献。一心为公的人是道德圣人，正常人都有自己的私心。
    就拿田梵来说--他要是没有系统护体，打死他都不会投入多钱来改造学校。校长他可能会当，但是最多也就是个“守成之君”。别说开疆拓土了，可能红旗小学都会黄在自己手里。
    对于老师们，学校也专门出台了人文关怀计划。老师们在过生日的当天也会收到来自学校的“暖心红包”。
    虽然钱不多--只有五百块。
    但这也是学校的一片心意！
    除了生日暖心红包之外，学校还为老师们提供了外出学习、公费旅游、每月聚餐的多项福利--比起中心区的学校，红旗小学的老师们也是满满的幸福。
    光从收入来看，红旗小学的一线老师已经不低于中心区小学的老师。
    如果他们对这都不满意，田梵只能说人的贪婪是无穷无尽的。
    过于贪婪的人适不适合搞教育的，因为教育需要的是奉献。田梵的各项举措只是为了让老师们在奉献的时候能有更多获得而已。
    转眼三八妇女节就到了，为了体现红旗小学人文关怀，田梵大手一挥直接每人发了一袋大米。
    老师们被田梵的操作整懵了--校长你认真的吗？妇女节发大米是个什么人类迷惑操作？
    看着老师们不解的表情，田梵肉痛地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大米，是世界最顶级的大米。要不是看各位这段时间工作努力，我想着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我才不给你们发这么好的东西呢！”
    田梵也不干巴巴的解释，他直接抱起一口电饭锅给老师们每人盛了一碗饭。
    “这就是用这米煮出来的米饭...你们尝尝味道！看看是不是你们家日常吃的那种大米可以比拟的！”田梵牛哔哄哄地道。
    老师们也没跟田梵客气，端起碗，抄起筷子就往嘴里送。
    其实不用都不用入口，老师们就能感觉到这大米的不同凡响--那扑鼻的米香能把人的馋虫勾出来。
    入口之后更是风味迷人，口感软糯还有嚼劲，他们这辈子也没尝到过这种绝世美味。
    这真的是大米？
    大米能这么好吃？
    小田校长果然神通广大！竟然能搞到这么好吃的大米？
    看着面前的十斤装大米，老师们都不知道该不该接了。
    太珍贵了！
    而且他们很怕吃惯了这么好吃的大米，以后再也吃不到怎么办？
    田梵道：“如果大家害怕不够吃的话，可以用这种大米搀着普通大米吃，按照一比十的比例混合也能有不错的口感。”
    一个老师问道：“田校，这大米在哪能买到？”
    “不可说...不可说...市面压根就没有卖的！”田梵神秘兮兮地说道：“我也是关系过硬才能搞来这些...不过我可以保证，这学期期末考试哪个老师能把自己的学科成绩搞到全区第一，我砸锅卖铁、舍去这张老脸也能帮你搞到十斤大米！”
    全场只有杨蕊蕊在憋着笑--可辛苦了！
    田哥也太会撒谎了！
    他家里吃的一直就是这种大米，哪里有他说的那么难搞？
    不过奇货可居嘛！
    一听田梵这么说，老师们心中纷纷打定主意本学期一定要认真工作把成绩搞上来。
    这大米也太香了！
    如果省着点吃，十斤搀着普通米也能吃挺长时间。
    大米和其他玩意不一样--这真是日常主粮，有好的谁愿意吃差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田梵送这十斤大米就是用来钓鱼的钩子。他这一波操作纯属于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他就不相信真有人能抵得住灵米的诱惑！
    如果真有，田梵敬佩他是个狼灭。
    田梵在妇女节下午给学校放了个假，老师们拎着十斤灵米各怀心事的回家了。
    田梵则带着杨蕊蕊进城“烧瓶”，春天要到了，换季衣服该准备了。作为田梵的女朋友，老田怎么能让她缺衣服呢？
    不过杨蕊蕊执意自己付钱，在结婚之前，杨蕊蕊想保持着自己的经济相对独立。
    她并不想成为一个只能依靠着田梵的花瓶，杨蕊蕊坚信自己能成为田大哥的贤内助。她也一直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每当下课、下班之后，杨蕊蕊都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疯狂学习会计专业知识。
    注册会计师证书的含金量非常高。它是财会届的最顶级证书，是华夏唯一官方认可的注册会计师资质，是唯一拥有签字权的执业资质...
    而注会考试的通过率是可怜的1%。
    千军万马挤独木桥也不如此了！
    杨蕊蕊往这座桥上挤，属实是勇气可嘉，值得敬佩。
    这姑娘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她第一年要把专业阶段考试六科全国，明年再战综合阶段考试，两年内拿下注会证书。

 第六十二章 温馨的日常

    七台河的中心购物广场在桃山区，田梵和杨蕊蕊逛一次街相当于进一次城。
    好在他们自家有车，一脚油门上国道就能直接进城--而且还不堵车。
    大商新玛特已经算是七台河最大的购物中心了，六层楼的综合商场基本能满足本地人民的购物需求。
    如果你真的过于挑剔，也可以直接开车或者坐高铁去省城购物。那里才是整个黑省的金融、政治和消费中心。
    平时的时候，田梵是不会往商场里走的。他买衣服基本网购--直接送货上门它不香吗？反正男装基本不存在什么合不合身的问题，只要数据对得上，网购商城推荐的尺码就是最合适的。
    田梵不胖不瘦，最近健身倒是涨了不少肌肉，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网购...
    但是女装这玩意网购就挺够呛的--不把衣服穿在身上你是真的无法确认好不好看。
    和千篇一律的男装相比，女装的花样繁多让田梵感到无所适从。
    好在杨蕊蕊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即使披个塑料袋满街走，也能在她身上穿出巴黎时装秀的味道。
    田梵和杨蕊蕊并肩出行就突出一个男帅女靓，走在哪都是个不大不小的焦点。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女装这玩意这么贵呢？
    别看布料不多，那价格都往五位数使劲...1888算是最朴素的，5888、8888、9999的价格比比皆是。
    卖衣服的真是好人！
    他们甚至在抢钱之后还送一件衣服！
    五位数的衣服真有人买吗？
    田梵这种乍富起来的家伙是无法理解那些old money们的脑回路的...
    不过在了解过七台河这座城市之后，田梵觉得五位数的衣服也是存在市场的。
    这座城贫富差距极大，早些年这是一座矿业城市。煤老板在赚的盆满钵满的时候已经完成了原始资本积累，实现了阶级的跨越。
    在煤矿枯竭之后，有钱人依然还很有钱--有了足够的资本，做什么行业都赚钱；而没钱的人越发的困顿，甚至连最基本的日常消费都难以维系。
    所以在七台河这个神奇的城市，你能看见五位数的衣服销量稳定，也能看见摆地摊卖的十八块八的衣服卖的火爆。
    就算杨蕊蕊能轻松买得起，她也不会那么烧包的去买五位数的衣服。
    这是一个会过日子的姑娘--她觉得衣服得体、舒服就好，那些溢价过高的衣服真没必要买。
    当然--内穿的一定要买好的！
    买最好的！
    她能穿着几十元的外衣、裙子甘之如饴，也能穿着几千元的衣服熠熠生辉。她这次就准备买几件价格三位数的衣服应付换季。
    走走逛逛一下午，田梵感觉自己被掏空...小说诚不欺我！陪女孩逛街真的有巨大风险！
    那种疲惫是源自于灵魂的，是发自肺腑的，是力大·无穷的buff都掩盖不住的...
    走了一下午，杨蕊蕊依然精神抖擞--女人果然是个神奇的物种！
    傍晚，田梵和杨蕊蕊吃了一顿西餐。七台河这边的西餐比较接近俄式和德式，有红肠、肘子、红汤等供应。
    这边的西餐厅可没有什么衣衫不整禁止入内的奇葩规矩。
    饭馆子就要有饭馆子笑迎八方客的情怀，把客人拒之门外像话吗？
    矫情！
    你要是真把人拦在外头，性格暴躁的东北老哥真能把你家店拆了，还举报你拒绝待客。
    规矩？
    老外的规矩在这不好使！
    前几天田梵看见某奶茶必须站着排队购买的奇葩新闻，而且店家的态度竟然是表示遗憾，拒不更改...
    这店要是放在东北，估计早就被暴躁老哥们抡起凳子给砸了。
    给你脸了是不是？我特喵在食堂打饭呢！
    田梵觉得这种暴躁也挺可爱的--这何尝不是一种死认真理呢？
    吃饭的时候，田梵倒是没做出在西餐厅要筷子这种离谱的操作。
    虽然刀叉用起来确实不太方便，但是入乡就得随俗。在西餐厅用筷子确实不像话。
    一顿饭吃了小三百，田梵倒是觉得挺值的。你想要量大管饱有39.9一位的自助餐欢迎你上门，何必来西餐厅呢？
    这里吃得就是一个气氛，一个格调--说白了就是装哔，和某巴克是一个道理。
    反正田梵没觉得某巴克比鸟巢速溶好喝到哪里去。
    趁着夜色，田梵和杨蕊蕊一起看了一场电影。故事讲的啥田梵是真忘了，他只记得杨蕊蕊的小嘴很甜，凶狠有料...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去电影院真的是电影的吧？
    哈哈哈哈哈！
    等田梵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到半夜了。
    在一个热吻之后，俩人各回各屋...
    回屋开门之前，田梵赫然看到了大花的鄙夷眼神。
    我去！
    猫猫成精了？
    那鄙视的眼神都快漾出来！
    你过来！
    你是不是在内涵我？
    “喵呜？”大花无辜地歪歪头，对田梵的污蔑矢口否认。
    田梵快步抓住了...小橘子--协小猫以令大猫。
    大花：？？？
    我不是人！你是真狗！
    大花的眼神立刻不善起来：“喵！”
    田梵坐在沙发上和大花对视：“你刚刚是不是在鄙视我！”
    “喵！”大花摇摇头。
    见鬼了嘿！
    猫猫摇头？
    这合理吗？
    “系统！你出来！我家猫成精了！”田梵在脑海里嚷嚷道：“不知道建国以后不让成精吗？”
    下线好久的系统被田梵提流出来无奈地解释道：“这是任务隐藏奖励--你收养的宠物会变得聪明伶俐...听懂人话不是常规操作吗？”
    “它们不会炼化横骨，口吐人言吧？”田梵问道。
    系统回答：“那不能！”
    田梵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任何一个饲主都受不了和自家猫对着骂街的生活。
    也许宠物的可爱光环就是因为听不懂宠物在骂你而诞生的。
    大华紧紧地盯着田梵，比划一下爪爪示意他放下手里的小橘子。
    田梵给大花一个面子，放下了小橘子并赐予一根猫条以示皇恩浩荡。
    小橘子的心是真大，见到猫条就撅着屁股啃了起来...
    田梵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搂起大花抱进怀里使劲的撸--嫌弃我？是不是？看我不撸秃你！
    接受主人的制裁吧！
    暴风撸猫手！
    “喵！喵！喵！”大花骂骂咧咧，但却逃不出田梵的大手。
    想在力大无穷的主人面前撒野?
    成精也不好使！

 第六十三章 生活不易，猫猫卖艺

    妇女节之后是两天周末，田梵作为一校之尊亲自莅临新聘教师的宿舍视察。
    一听田梵要来，三个刚毕业的菜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在这待了半个多月，他们也渐渐熟悉了这里的环境。
    能住进这种条件的临时周转宿舍是他们始料未及的。尤其是拎包入住、通电通水通网的配套更是让他们感到惊喜。
    这可是田梵当年都未曾享受到的待遇--他上了三年旱厕，大冬天出去都冻屁股。
    “住的还习惯吗？”田梵问道。
    林宏、余梅和贾小萱连忙点头：“住得惯！住得惯！比我们大学宿舍强多了！”
    “都出来工作了，怎么还能按照大学宿舍的标准住宿？”田梵笑呵呵地道：“这边是农村，条件相比城里肯定是艰苦一点...你们在生活中当中有什么问题需要我帮忙解决的？”
    林宏道：“咱们学校管吃管住是挺好...但是咱们这进一趟城太困难了！最近的公交站离咱这六公里...”
    田梵点头：“确实是个问题...我以前是骑电瓶车来回通勤的。但是你们只身前来，一穷二白...这样...我代表学校给你们配一台电三轮。林宏你就辛苦点学学开三轮，给两个女生当护花使者。”
    林宏忙不迭地点头：“好的校长！谢谢校长！”
    余梅羞涩地道：“校长...我们的工资什么时候发？最近囊中有些羞涩...”
    田梵挠头：“工资是每个月十二号发...话说你们刚来的时候不是领了两千块的安家费吗？这才几天...就花没了？”
    余梅不好意思：“那个...昨天电商打折...化妆品、护肤品的打折力度很大。这也想买，那也想买...买着买着钱就花光了。”
    田梵绝倒--这个他真就爱莫能助了。电商节之后必吃土，这都快成自然规律了。
    不过这电商节是不是有点频繁了？
    3·8女王节；
    618电商节；
    再加上双十一、双十二、过大年...
    啥韭菜也扛不住这么噶啊！
    “学校的食堂能吃的惯吗？”田梵继续问道。
    林宏点头回答道：“能吃的惯！每顿四菜一汤的伙食标准相当高了！”
    工作日的时候，学校专门请人给老师们做饭。放假的时候，三个老师就得自己做饭了。
    不过不管饭的时候，田梵会给他们一定的伙食补助--毕竟他承诺的包吃包住，给钱应该也算包吃吧？
    至于学生食堂...这玩意干系太大，风险太高，田梵也没敢开起来。
    食品安全一直是一条高压线，如果出现集体性的食物中毒事件，田梵就可以准备收拾收拾东西滚犊子了。
    而且红旗小学的体量太小，食堂外包招商都招不到。
    一百多个孩子的伙食真赚不到啥钱！
    等红旗小学能自我“供血”了，田梵倒是可以考虑开启公益食堂计划--学校出钱，学生自愿免费就餐。
    没了利益瓜葛，田梵就干净多了...真出了问题最多也就是个内部批评拉倒。
    整体来讲，三个新来的老师对于自己在红旗小学的工作和生活还是很满意的。
    毕竟田梵给的是真多！
    除了基本工资之外，只要干活就有补助，学校哪顿不管饭也有补助...
    如果能上一线讲台，是不是能跨入月入过万的人生门槛？
    在七台河，一个家庭月入4000基本能维持生活；月入6000算是小康；月入8000算是中产，月入上万能过得相当体面。
    他们一个农村合同制老师能在这赚到一万？
    想想都激动的浑身发抖！
    和他们谈了一会儿之后，田梵就回家给蕊蕊做饭去了。
    毕竟学习是一件辛苦的事情，田梵要把后勤工作做到位。
    考证是一个艰苦卓绝的奋斗历程，田梵对此深有感触...
    而注会更是会计职业最顶级的证书，杨蕊蕊有多辛苦想想就能知道。
    多吃富含灵气的东西有助于安神补脑、提升记忆力。
    新学期开学之后，田梵就化身鸽子精，好久没有上传视频了。
    不过网络毕竟是一个绝佳的宣传窗口，田梵不可能放弃自己在网上的影响力。
    于是田梵支起了设备准备再度整活，今天他打算拍猫片。
    作为家中的一员，一大三小四只猫咪也该露露脸补贴家用了。
    “各位小伙伴们大家好！大壮我今天不整活了...”
    “先介绍四个新朋友--大花、小狸、黑白配和小橘子。”
    “它们原来是一家流浪猫，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我家就不走了。”
    “出于人道主义光辉，我就把它们收留在家。经过几个月的调养，他们终于可以可大家见面了。”
    随着田梵的介绍，一大三小四个猫团子出现在镜头前。
    仿佛知道田梵在录像，四只猫疯狂地卖萌。
    啧啧啧...
    不愧得到了智力提升的猫猫！就是会来事儿！
    田梵的镜头就一直没离开四只猫猫，逮着他们就是一顿猛拍。猫猫们也很给面子，又蹦又跳，各种欢乐。
    拍下足够的素材之后，田梵收起摄像机。
    戏精附体的猫猫们立刻躺平在地，然后在猫妈妈大花的带领下找田梵要工钱。
    “这么现实的吗？”田梵问道：“每猫一根猫条？”
    “喵喵喵！”大花不满道。
    老娘带着孩子都这么努力了！你个狗东西就给一根猫条？
    田梵若有所思--喵三声...每只猫猫要三根？
    he~tui~
    吃我的，喝我的，还敲诈我？
    没良心的蛆！
    田梵伸出两根手指头：“就两根！再要没有！”
    大花露出了肉眼可见的嫌弃，百般无奈地接受了田梵的条件。
    猫猫太聪明也不好--都学会讨价还价了还了得？
    而且这些倒霉玩意就知道坑自己，对杨蕊蕊那叫一个百依百顺，讨巧卖乖。
    呸！
    欺软怕硬！
    呸！
    欺上媚下！
    呸！
    没词了...改天再骂！
    猫咪果然还是傻乎乎的才可爱！
    就在田梵和大花互相嫌弃的时候，小狸、黑白配和小橘子一猫叼着一只老鼠来到了田梵的面前邀功。
    田梵：......
    好活！
    当赏！
    田梵把每只小猫都奖励似的摸了一遍，又奖励给三小只一根猫条。
    它们也发现猫条比老鼠好吃...而且有些老鼠好像还有毒。
    所以它们只负责咬死老鼠，然后把老鼠叼回来找田梵邀功换猫条。
    还真是成精了嘿！

 第六十四章 田·基建狂魔·校长

    为了提高田梵购买的线上阅卷软件的利用率，为了让自己每年斥资好几万购买的学科网网校通不被浪费，田梵大胆的为红旗小学增加了日常测试和月考。
    日常测试以选择题和填空题为主，这些题目可以利用批卷软件自动出成绩，可以有效降低老师的工作量。
    月考就得按照综合性的大型考试来举办，这也是老师们获得津贴绩效的依据。任你累的吐血，学生成绩不好也是白搭啊。
    做事不出活，累死也无功。
    而且就算增加月考也不会影响老师们正常教学的进度--学校还有俩优质苦力呢。
    没走上讲台的他们的职位是助教，批卷当然是属于助教的活了！
    你以为一个月好几千块钱工资是那么好入手的？田梵是校长又不是慈善家！给你钱是让你干活滴。
    而且批卷可没有补助--这玩意是包含在正常工作范畴的。
    期中考试就是一线老师们的渡劫期--这次考试成绩要是不佳，两个后补老师就有转正的机会了。
    总的来看，红旗小学的教学这一块已经不用田梵担心了。
    他每天除了要巡视校园之外，还要溜溜工地。
    新校舍已经开工了，和新校舍一起修建的还有新操场。
    红旗小学以前的操场是真的无法直视--把一片荒地压实了就是操场了？
    夏天长草，秋天跑兔子的操场你见过没？
    这种操场踢足球还行，打篮球根本就弹不起来...
    所以在新教室前边，田梵规划了四个篮球场大小的水泥硬化地面。省得以后下完雨，学校连个能站人的地方都没有。
    只要钱到位，工程进度就突出一个快。哪怕是个农村工程队，盖房子也是又快又好。
    豆腐渣工程可糊弄不了田梵！
    他是专业的！
    田校长可以掐腰豪横的说：我的眼睛就是尺！
    有一天，田梵巡视工地的时候发现砖没砌直流，气得他找来工头就是一顿喷，然后一脚把那段墙给踹塌了，又顺手捏碎了一块砖头。
    拆了重砌！
    田梵这是亮拳头去了！
    别让这帮老油子觉得他给钱利索就是好欺负的软蛋。
    一脚踹塌砖墙是什么武功？单手捏碎转头又是多大力气？
    反正他们肯定是摆不平！
    于是田梵“能文能武”的威名传遍了十里八乡...
    对此田梵只能表示自己真的不会武功--我只是后天神力！
    田梵展现了专业性又秀了肌肉之后，这帮工人干起活来谨慎了不止一筹，唯恐田梵把他们的头盖骨当砖头捏了。
    农村这头理比法大--你要是因为给学校盖工程质量不行被校长打了，没人会给你出头还会被人转头喷活该。
    谁能想到一个校长对工程的活这么了解？
    你特喵学土木工程的吧！
    也不怪田梵这么严苛--工程队是村里帮着找的。农村的工程队懂得都懂，干的活倒是能看得过去，但是里边肯定有混饭吃的。
    这次的工程和前几次不一样--这可是给学生用的教学楼！
    虽然只是二节楼，但那也是楼啊。
    给他修大棚砌山墙的质量一般没啥问题，反正只要能挡风就能将就用...但二节楼要是质量有问题可就有说法了。
    知道田梵不好糊弄，一群老油子只能拿出最好的水平去给田梵盖楼，不到一个月时间，一栋二层教学楼就被盖起来了。
    新教学楼整合了红旗小学的所有教室，并增加了各种功能教室。
    其中有教室六间，盥洗室（水房）两间，录播室一间，教师办公室七间，校长办公室一间，音乐教室一间、体育器材保管室一间、美术教室一间、卫生室一间、综合实践（劳技）室一间、科技活动室一间，教师活动室一间，教师休息室两间，机动（暂时没有安排）教室五间。
    除此之外，在新教学楼旁边又起了一栋小房子作为室内卫生间。
    以前的旱厕直接被填平成为了历史，全新的厕所都是崭新的冲水蹲便，男厕配备小便池，女厕只有隔间，全部配备智能冲水系统...
    只要新楼投入使用，红旗小学在硬件上的配备就能号称全区第一，不比中心区的小学差。
    之前的老教室也不用推平，别看那些屋子破旧，但是质量绝对刚刚的！
    留在那里兴许还有其他用呢？
    红旗小学的老师们在看见正在拔地而起的新教学楼也是心中火热。学校的发展是肉眼可见的快，这怎能不让他们昂首挺胸？俱有容焉？
    学校这边蒸蒸日上，田梵家里边也得有新的变化。
    四亩的灵田兑换券还没用呢！
    家里的水果还没着落呢！
    于是，也到春暖花开的时候了，自家山上的大棚也该动工了。
    他准备把种水果的灵田放在山北边，那里的阳光不好，在那里扣大棚可以更好的改善那里的种植条件。
    而且山北的区域不会影响到他家的风光--山谷的入口在南边，如果把大棚扣在山北面，站在入口放眼望去，山上依然是一片绿意葱葱。
    那些老沙果树田梵也不打算砍了，毕竟在这都活了几十年了，因为自己再被砍了多冤枉？
    反正山北边的果园还是荒着的，扣了大棚能更好的的利用果园土地。
    不过从他家到山北面还有一段不近的路要走...又特喵要修路。
    修路这俩字快成了田梵的心病了！
    山上的路要修，村里的路要修--修路很贵的啊！
    好在上山的路并不需要走大车，修个两米宽就足够用。
    而且修了上山道之后，田梵就可以去山里溜达了。现在果园只是名义上属于田梵，他连一个果子都没进嘴里。
    等上山的路修好了，整个果园就真的是田梵的“私家园林”了！
    其实这种水泥路单价不贵，修一百米也就几万块钱...是的！对于田梵来说几万块钱可不就是洒洒水吗？
    但是吧...他家果园子老大了，修几千米也就刚刚够用。
    附近好些山头都是他的...
    修路肯定得一步到位吧？
    这么算起来的话，修路成本可就不是按照几万、几万的算了--总投资加起来至少也是几十万、上百万了。
    扎心...

 第六十五章 果园路面硬化计划

    “蕊蕊...咱家卡里还有多少钱？”田梵问道。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有杨蕊蕊管家之后，田梵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钱了。
    “还有12万多...”杨蕊蕊回答道。
    田梵脑瓜子嗡了一下：“咋就剩这点了呢？”
    “新教学楼的钱已经给了，在刨除各种硬件的货款定金，就剩这点了...田哥，你又要买什么？”杨蕊蕊纳闷地问道。
    田梵喃喃：“没钱了...这不完犊子了吗？我打算给果园的山上修一条道，以后进山就方便了...”
    “如果你不着急的话，可以等下个月的收入到了再搞--话说你要修多长的路？”杨蕊蕊问道。
    “怎么也得几公里吧...”田梵说道。
    杨蕊蕊简单地核算了一下，立刻改口了：“半年吧...半年之后就有钱修了。”
    “半年之后就快入秋了...那还修个啥了？”田梵无奈：“这钱也太不抗花了！我觉得自己挺能赚钱的呀！怎么总不够花呢？”
    “你确实能挣，但你更能花啊！”杨蕊蕊吐槽道：“一开始的时候，你就打算重新修一下教室...然后你就觉得光修教室不行，办公室也得修...修了办公室，你又觉得其他功能室也该翻修--最后直接拍板修一栋教学楼。原本五十万的投资直接拉到了七百五十万...”
    田梵不好意思地道：“正好咱兜里不是有吗？时不我待嘛！早点修好教学楼，早日进入发展快车道。对了，关于教学楼的产业划分是怎么做的？”
    “教学楼归为校产，工程款由你垫资--归根到底就是学校欠你钱。如果上边要把你换掉，要么新来的校长向上级申请资金向你，不然就没有教学楼的使用权。”杨蕊蕊说道。
    田梵点头：“干的不错！我就知道你最厉害！考试复习的怎么样了？如果学校工作太忙的话，我让余梅把你的课接了。”
    杨蕊蕊问道：“这也可以吗？”
    “当然可以！”田梵点头道：“你就一边安心给我当会计，一边复习备考吧！我相信你绝对能一把过！”
    杨蕊蕊坚定道：“一定会的！”
    因为资金捉襟见肘，田梵想要修果园山路只能想更便宜的方法--自己修！
    修水泥路这活一点不难，技术难度近乎没有。
    第一步--平整土地；
    第二步--道路两边铺板；
    第三步--搅拌混凝土；
    第四步--倒水泥；
    第五步--刮平、晾干；
    第六步--拆板。
    搞定！收工！
    田梵的水泥路基本不用通过大型车辆，所以只需要薄薄的一层水泥基底就够了。
    田梵觉得自己加上三台智能机器人应该能忙活过来。
    至于土地平整、清理的工作...买一台小型的挖掘、推土两用机就够了！那玩意不到一万块钱就能买一台二手的--能推土，能挖坑，物美价廉。
    田梵不会开，机器人会开啊！
    只要网上能找到开放的技术资料，他们就能学会相应的技术。
    开挖掘机哪家强？
    智能机器人帮你忙！
    田梵力气有的是，抹水泥的手艺也相当不错。利用课余时间，他觉得应该能用三个月时间把果园的水泥山路修好。
    大不了晚上熬点夜呗！
    有了计划的田梵开始查资料--他想看看除了常规的修路方式之外，有没有效率更高、效果更好的方式。
    找来找去，田梵发现了一种现浇板铺路的方式更适合他家的果园。
    因为常规修路的施工距离太长，对施工周围环境的要求较高。但田梵家的道路两侧是果园，不适合运送大量材料...
    所以水泥现浇板铺路的方式更适合他家修路。
    这种技术只需要田梵在山谷的空地里提前摆好模具制作水泥板，待水泥板浇筑完成之后，再用工具（田梵自己）运送到需要铺筑的地方就可以了。
    提前浇筑好的水泥板的耐久性和抗震性都比常规修路方式更好。
    而且由于修出来的路是拼装结构，在道路维修的时候可以采用直接替换坏掉的水泥板的方法完成修复。
    有搞头啊！
    田梵摸着下巴思索半天--可以先修一段试试水，如果效果不错可以继续往里修。
    田梵感觉开年以来，自己好像就和基建干上了--学校基建，家里基建，处处基建。
    啥时候能过上消停日子呢？
    算了...
    生命不息，折腾不止--年轻人必须得支棱！
    有了计划之后，田梵就换了一身衣服上山研究路线。
    上山的路肯定要从他家门口延伸出去，而且上山的坡度不能太大。
    一开始的路段，田梵其实是有作业可以抄的。因为果园里原来是有土道的，这些土道是走起来最舒服的路，也是作路面硬化的最佳选择。
    再往里走就没有路了，田梵只能自己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走。
    而且他的路必须要延伸到山脉的北侧，他需要找一个山坳绕过去才行。
    虽然他在这住了半年多了，但是这里他确实是头一次来。
    没想到他的果园里竟然还有好几条自流溪！
    这可是意外之喜！
    他家果园不缺水了！
    他家院子里的水池也是一条从山里流出来的小溪。他本以为自家院里的那条就是独苗了，没想到这山里的水脉不少啊。
    要不要整个温泉山庄？
    很有搞头啊！
    谁说只有地热资源丰富的地方才能搞温泉？
    把泉水加热怎么就不是温泉了？
    温泉温泉--温暖的泉就是温泉！
    咱绝对不忽悠消费者！
    先把搞温泉的想法记在本子上，等以后有钱之后再做考虑。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修路。
    踉踉跄跄、上山下山地走了十几公里，田梵终于走到了自家果园的边界。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到了--反正手机地图是这么显示的。
    他家这片果园确实相当的大，如果全部开发出来绝对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以田梵家的条件如果要开发农业旅游，绝对能吸引大批游客前来度假、观光。
    农业休闲、渔业休闲、林业休闲、果业休闲他家都可以搞--依托大山，有广阔的空间可供田梵去折腾。
    发展产业的终极目的不是赚钱，而是提供就业岗位，扭转农村空心化的局面。
    就那红旗小学来说--十年前的红旗小学的人数能维持在二百以上，但是现在就剩一百来人了。
    如果农村留不住年轻人，再过十年红旗小学可能就会面临没有学生的窘境。
    情况必须要改变--田梵改变不了大环境，只能尽力帮助周围的人过得更好。

 第六十六章 因地制宜发展课后服务

    四月初，田梵被叫到市里开了个会。会议的主题是如何发展课后服务，满足人民群众日益高涨的课后服务个性化需求。
    作为一个区直属小学的代理校长，田梵坐在教育局的会议室当中就像一条混入了狼群的哈士奇。
    参会的都是市直中小学校长--打底都是正科级，我一个区直校长何德何能可以和众多大佬坐在这里？
    九小的校长王荣跃看见田梵之后热情的招手，让田梵坐在自己身边，提携之意溢于言表。
    田梵也老实巴交地坐在王荣跃旁边低声问道：“王校，今天的会是什么情况？”
    新兴区教委的人也来了--按理说这种场合只需要教委的同志参会，在研究出什么方案之后直接回区里同志就好了。
    研究方案基本是市直的大佬们参与的游戏，区直学校老老实实的听着就是了。
    把自己叫来是何意呢？
    王校长笑呵呵地道：“你小子有前途啊！你参会是刘局亲自点名的...”
    田梵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好家伙！大局长都认识自己了吗？
    这菜没白送啊！
    他家的两亩地上灵园的产出除了自己吃的极少部分之外，其他的都被他打包送礼了。如今看来效果不错，领导们还是很满意的。
    在人来得差不多的时候，会议开始了...会议的主持人是教育局办公室主任，同样是正科级。
    可以说除了端茶倒水科员之外，田梵是在场所有人当中职级最低的一位。
    他拿着小本本认真地记录着会议的精神，在有自己思考的地方还会做出批注--就跟上大大学记笔记似的。
    这次的会议是个座谈会，把诸多校长请来的目的就是谈谈各校在进行课后服务的过程中出现的问题、面临的挑战和发展的机遇。
    “不要叫我...”
    “不要叫我...”
    “不要叫我...”
    田梵都快把脑瓜子扎进大腿下边了，但依然难逃点名的厄运。
    他能被叫到这里开会，就意味着领导们肯定有用到他的地方。
    “小田同志，你谈谈基层农村学校在进行课后服务的情况吧！”刘局和蔼地道。
    他还顺便跟其他校长介绍一下：“这是新兴区红旗小学的代理校长--田梵同志，他应该是在座当中最年轻的力量了。他代表着我们qth市教育界正在茁壮成长的新生力量，大家掌声欢迎。”
    哗~哗~哗~
    校长们都很给面子地鼓掌，田梵只能起身汇报道。
    “各位领导！各位校长！大家下午好！”田梵不卑不亢地娓娓道来：“我们红旗小学是新兴区直属小学，学校位于红旗村，学校共有六个学年，每学年只有一个班级，全校共有学生124名，在编教师11名，合同制聘用教师3名...接下来，我会向大家介绍我校正在进行课后服务的情况。”
    “因我校学生少、老师少，所以我校并不具备开展特色课后服务的条件，课后服务水平原始且基础，只能开设两个课后大自习班，由全校老师轮流进行管理。”
    “在执行中，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这样的课后服务到底是不是我们的学生想要的？这样的课后服务对学生到底有没有好处？”
    “后来我走访了多个家长，家长们对于课后服务的开设总体态度是表示支持和认可的。农村家长的教育理念相当朴素。他们的原话就是：学校就是用来学习的地方，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干啥？”
    “但是我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让我们的课后服务更加丰富多彩--家长们满意是因为没看到更好的课后服务形式。一旦存在了比较，学生和家长肯定会更愿意选择多元化、自由化、趣味化的课后服务。”
    “我对此的建议是因地制宜...所谓因地制宜就是开发学校内部的课后服务校本课程。老师们都是多才多艺的，全校这么多老师，应该有很多身具才能的存在，哪怕织毛衣也能成成为一门校本课程。”
    “除了开发校内的老师，也可以从校外引入增援。社会上的教育力量并不弱，各种艺术类培训班的讲师的水平并不逊色于本校的老师--引入外来力量的好处有两点：一是能让学生更具新鲜感，二是可以解放学校老师的课余时间。”
    “很多老师其实并不喜欢上课后服务，因为老师们也有家庭，有生活...在开展课后服务之后，很多老师早上七点上班，晚上七点下班...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我们把老师们强留在学校的行为已经违反《劳动法》和《教师法》，一旦老师们强硬维权，陷入被动的就会是学校和我们。”
    “......”
    田梵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千多字，大家在听完他的发言之后，都觉得这小伙子有点东西。虽然很多想法都太过理想化--但这并不是缺点。
    哪个教育家不是理想家？
    只有先设定远大理想，然后再为了理想而不懈努力奋斗，才能做出一番惊天伟业。
    领导们不怕年轻人理想化，他们更担心年轻人死气沉沉。
    田梵的表现很好，很有冲劲，如果好好培养是一根好苗子。
    接下来，田梵又坐回去乖乖听讲--软弱，无助，但是能吃...
    会议的最终解决就是：课后服务要改，但是不能改的太狠。需要结合本校实际，拿出一套合适本校情况的课后服务改进方案并执行。
    教育局会组建课后服务改革督导组去各校检查--红旗小学也是一个试点...
    这就比较离谱！
    自家一个破区属啥时候跟市直一个待遇了？
    这不是把咱老田架在火上烤吗？
    课后服务改革是需要“马内”（钱）的...市直学校谁家手里没个几百、上千号学生？他们每个月课后服务费能收上来好几个万...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他们倒是游刃有余。
    但红旗小学哪来这个钱？
    全校一百来号学生，每个月每人收110元...加一块一万多块！
    够干嘛？
    去外边找人？
    狗都不来！
    去外边找老师，怎么也得200块钱一节课吧？
    田梵就算把一块钱当两块钱花也不够啊！
    学生少的劣势凸显无疑！
    所以想要完成上边的任务，田梵必须得灵活变通--找不要钱的老师。
    啥老师不要钱？
    村民啊！
    田校长找你教孩子--你有脸不来吗？要钱要脸？

 第六十七章 农业研学基地（2000收藏加更）

    红旗小学覆盖的三个自然村村民人数不少，不然全校也不能只靠三个村子的孩子维持在一百多人的规模。
    人数上百，形形色色。
    这么多村民当中总有卧虎藏龙之辈--古诗有云：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高手在民间，农村有高人...
    所以田梵准备在开完会之后走访一下周边仨村有没有隐藏在民间的高人，到时候把他们请出山任教...
    白瓢是不可能白瓢的...荣誉证书该发还是得发，再送点惠而不费的礼物就算齐活。
    老周扒皮了！
    开完会的田梵连会场还没走出去呢，就被王校长给拽住拉去吃饭了。
    今天好不容易这么多校长碰面，确实是个拉关系的好场合。
    于是王荣跃做东，邀请一票校长去周围的饭店吃个饭。
    天色已经晚了，再回家做饭也不太赶趟，不如就近吃一顿，还能聊聊大家的想法，集思广益。
    混在一群四十多、五十多的老大哥当中，二十多岁的田梵觉得自己应该坐在小孩儿那一桌...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是田梵现在的状态的真实写照。
    一群校长坐在一个包间里，话题聊着聊着就会跑偏到学校发展建设上边了。
    田梵坐在原地闷头喝水，一句话不敢说...倒不是他无话可说，而是他知道言多必失这个道理。
    人用三年学会了说话，要用后半辈子学会闭嘴。
    这个道理在田梵当领导之后才渐渐领悟，有的时候沉默的效果比哔哔叨叨更好。
    王荣跃校长似乎看出了田梵的拘谨，和颜悦色地询问着一些家常--就像长辈询问晚辈似的。
    红旗小学的老校长也是七台河教育圈的老人，对于他亲自选出的继承者，各位校长们都愿意扶持一把，结一段善缘，所以大家对田梵的态度还是蛮不错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校长跟旁边的赵校长问道：“对于市里要求的研学活动，你们都有章程了没？”
    七小的赵校长叹了口气：“没谱呢！一群小学生去哪都不安全，而且这研学还要有教育意义，不能和旅游混同...难啊！”
    这时，田梵来了精神：“王哥！赵哥！我有个想法...”
    研学问题算是困扰诸多市直小学校长的老大难问题。既要丰富多彩，又要保证安全，还要有教育意义...还不能太贵！
    哪有那么多几全齐美的事情？
    田梵笑呵呵地问道：“城里的孩子应该没见过稻田吧？没见过果树吧？没有亲自种过地吧？咱们开展学农研学活动呗！我们红旗小学别的没有，就是地多...到时候我们红旗小学给每个大哥的学校留一块地种菜，学生来了可以亲自体验农业活动。这样，孩子们既走出了校园，也有学习意义，还能让学生学会劳动--一举多得，岂不美哉？”
    田梵此话一出，校长们都笑了。
    妙啊！
    太妙了！
    现在上边天天关注三农，让学生走出校园，走进乡村简直就是一步不能再妙的棋啊！
    而且这样操作的成本很低--除了租赁大巴车之外，活动全程几乎不用花钱。
    小田这个年轻人硬是要得！
    大家谁也没想到，和小田吃了个饭就解决了一个头疼良久的顽固问题。
    田梵的计划确实具有极高的可操作性，只要打磨一下细节，完全可以拿出活动方案并加以实施。
    福星啊！
    众多老大哥露出了赞许的笑容，这小伙子格局宽了！
    要知道研学活动做好了是相当出彩的，田梵这是硬送功劳给大家伙啊。
    不过有些便宜可以占，有些便宜不能占。红旗小学能帮着提供场地已经很给力了，如果连土地都白用，那可就太不懂事了。
    而且大家心里都念着田梵的好，以后大家碰见好事儿肯定得想着他。
    这就是善缘！
    饭局结束，田梵被杨蕊蕊接回了家。
    经过多次的熟悉，杨蕊蕊已经能熟练的驾驶家里的大皮卡。
    倒不是杨蕊蕊真的技术过硬，只要是这辆车太好开了。
    毕竟这东西的本质是个一台变形金刚，不用扶方向盘都能自动驾驶。
    所以杨蕊蕊的心中一直有一种自己开车很厉害的区别--实际上如果换一辆车给她来开，她还是那个小趴菜。
    “怎么喝这么多酒？”杨蕊蕊的小鼻子轻轻嗅了嗅问道。
    田梵一边挤按睛明穴一边回答：“在场的都是同行老大哥，人家提酒得跟上啊...不给人家面子，以后人家可就不带着咱们玩了。”
    “还是不理解...”杨蕊蕊嘟囔道：“咱们学校的发展不是很好吗？”
    “花花轿子众人抬，一枝独秀不是美，百花齐放才是春。咱们既然已经准备在这个地方搞事业，就得把朋友交的多多的，敌人变得少少的...华夏这酒文化遍地开花，既然无法改变，就只能去融入。”田梵吐了口气说道。
    杨蕊蕊若有所思，然后心疼地看着田梵半天不说话。
    车里很安静，田梵坐上副驾驶没多长时间就睡着了。
    杨蕊蕊把车停在路边，神情地凝视着身边的男人。
    这个男人有时很好玩，爱说各种“烧话
    ”撩拨自己；有的时候很伟大，明明自己兜里没多少钱，却把大量资金捐给慈善事业（抽奖）；有的时候又很深沉，有着普通年轻人所没有的责任感。
    杨蕊蕊有时都觉得田梵太累了--他就像一个绷紧了弹簧的发条玩具，一直忙碌在各种岗位之上。
    学校、工地、家务...他样样都能操持的井井有条。
    “这是我的男人...嘻嘻！”杨蕊蕊轻轻地在田梵脸上啄了一口之后继续开车。
    车子进院，田梵也醒了过来。
    “唔...等老子以后牛哔闪闪了，谁敬酒我都不喝！”田梵嘟囔了一句之后就跟着杨蕊蕊进屋了。
    “麻烦你了...”田梵拉住杨蕊蕊的手抱歉道。
    杨蕊蕊温柔地给田梵倒了一杯水：“不麻烦...我愿意做你的贤内助。”
    就算田梵是铁打的又有多少根钉子？田哥真的太累了！
    “洗把脸就睡觉吧！”杨蕊蕊柔声道。
    田梵点点昏昏沉沉的头--开了个会，喝了顿酒，精神头确实不太够啊。
    谁能解忧？唯有周公！

 第六十八章 狗子上门，畜牧开启

    汪！汪！汪！
    宿醉的田梵一清早就被院里的狗吠吵醒了...
    狗叫？
    哪来的狗叫？
    田梵穿好衣服，揉着眼睛往院里走，只见一只大狗威风凛凛地站在院里昂首挺胸。
    灰白色的皮毛像缎子似的柔顺，而那充满智慧的眼神又写满了白给。
    这是一只--哈士奇？
    俗称二哈的名犬！
    这玩意怎么跑进自己家了？
    在田梵裹着衣服来到院里的时候，家里的一大三小四只猫猫也闻声而来，在田梵身前一字排开和二哈对峙，颇有一言不合就群起而攻之的样子。
    不过二哈这玩意是出了名的傻，在面对凶神恶煞的四只猫咪的时候，它依然充满了友善。
    田梵叫来了智能机器人问道：“这条哈士奇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经判断，可能是附近的流浪狗来到了咱家！”机器人回答道。
    田梵摸着下巴半天不语--和四只日常流浪的华夏田园猫不同，哈士奇可不是华夏土狗。这玩意是正宗的舶来品，每一只哈士奇都价格不菲。
    而且这条哈士奇的脖子上还有项圈--显然它释有主的。
    作为一个有底线的人，田梵深知有主的干粮不能碰。
    田梵慢慢地靠近哈士奇唯恐吓到它，然后他注意到这只狗狗的项圈上有点东西...
    像是一个小盒子！
    田梵打开盒子之后，里边是一张纸条：“好心人你好！我是二百五的前一任主人！二百五是一条好狗，性格温顺，样子帅气。但是我在养狗的之前还是低估了二哈的拆家能力。终于，我的女朋友说出了‘有它没我，有我没它’的狠话。虽然很不舍，但是我只能放弃养它。好心人，如果你有条件收养二百五的话，请你给他一个温暖的家。谢谢！”
    田梵：......
    因为太闹腾而被赶出家门？
    这条狗也是真滴倒霉！
    不过想想哈士奇的拆家属性，一般家庭真是买得起而养不起。
    罢了罢了...既然是一只流浪狗，相逢就是有缘--不如就养了它吧！
    也真难为它能从城里一路走到这里...莫非这就是上天安排的缘分？
    但为啥这缘分是一只二哈？
    难道老天觉得自己会装修，就派来一只二哈帮自己磨练技术？
    好贴心的安排...个屁啊！
    打死田梵也不敢把二哈放进屋里啊！
    猫猫最多用沙发磨个爪爪，但二哈是真滴拆家！
    养在外头！
    必须养在外头！
    反正自己有远有山，即使这玩意是出了名的撒手没也无妨...
    就在田梵决定收养这条狗子的时候，他的“有猫有狗”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畜牧技能包已经寄存在系统那里，只要他想学习，随时可以入梦。
    对于养殖，田梵还是有些想法的。
    比如他老早就想养蜜蜂了，这玩意算是最适合他家开展的副业。吸收了灵气的花粉酿出来的蜂蜜绝对是人间极品，夸张一点不得价比黄金啊？
    用来给草莓授粉的蜂群早就产蜜了，田梵在尝过之后就爱上了那种风味。
    不过受限于产能，两箱蜜蜂产出来的花蜜也就够自己家人吃的。
    因为田梵不会养蜜蜂，经管蜜蜂的时候很容易被蜜蜂蛰--老疼了！
    在有了智能机器人之后，田梵算是解脱了。智能机器人不怕挨蜇，把养蜂的工作丢给他们相当适合。
    不过网上的养蜂技术良莠不齐，一点没有系统奖励的技术合适、先进。
    所以田梵也没扩张蜂群的数量，就这么随缘养蜂半年。
    不过随着果园要扩建，果树要进棚，田梵对蜜蜂数量的需求变得更大。所以扩大蜂群规模势在必行，而相应的技术也要学到位。
    而且田梵心中一直有个武侠梦--记得神雕侠侣当中小龙女养殖玉峰攻击敌人吗？也许养蜂技术牛哔之后就能控制蜂群。
    到时候拍个视频，cosplay一下召唤师--热度这不就来了吗？
    而且自家果园这么大的地方还可以养鸡啊！只要把范围划好，围上铁丝网，放着鸡群在山里自己生活就ok了！
    散养溜达鸡，不操心还美味。
    除了养鸡之外，其他各种牲畜也可以安排安排--猪牛羊...
    这是六畜兴旺的节奏啊！
    只要技术跟得上，田梵这啥都能养！
    而且他家地方大，生态链完整--青饲料可以自产，排泄物可以无害化处理后肥田，只要把产业链设计完善，就可以成为一个闭环的农业综合体。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到时候田梵穿的衣服是自家羊毛纺的，喝的奶是自家奶牛挤的，吃的蛋是自家鸡下的，吃的肉是自家猪杀的...
    岂不美哉？
    什么叫自给自足？
    这才叫自给自足！
    地主老爷也不过如此吧！
    就是豪横！
    对了！养鱼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自家可一点不缺水啊！
    只要找个合适的地方挖坑，把鱼苗往坑里一放...等着收获就够了！
    唯一比较可惜的是东北的天儿太冷，鱼塘冬天肯定会被冰封，露天的鱼塘里的鱼肯定无法过冬...想要让塘鱼跨年，还是得扣大棚。
    好吧...想要反季节经营，扣大棚确实是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不过扣了大棚也有好处--可以放消息给钓鱼佬们来此钓鱼啊！
    按杆收费，钓上鱼上秤另算...
    一本万利！
    一本万利！
    钓鱼佬是真滴不差钱！
    虽然钓鱼塘会被人鄙视，但是钓鱼塘不容易空军啊！
    在冬天银装素裹的时候，能有一栋春意盎然的大棚可供垂钓--这难道不是钓鱼佬的天堂？
    就算真的点背到啥都没钓到，还可以在塘主这买鱼回去充数--钓鱼佬永不空军！
    养殖技能书点开之后真的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果然是有猫有狗，越过越有！
    这小日子不就丰富多彩起来了吗？
    果然是猫来穷狗来富！
    今天汪汪队立大功了！
    心情大好的田梵从库房里取出来木板和木条，亲自给二百五在院子里造了一个木屋。
    这可是连猫猫都没有的待遇！
    在猫咪们还在挤纸箱子的时候，狗狗已经住上了实木豪华独栋狗窝！
    想进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反正二哈是一种不怕冻的狗狗，来自北极圈的强大血统赋予了它对抗严寒的本领。
    而且有江湖传言--二哈的智商和温度是成反比的：温度越高，智商越低！
    田梵表示：二百五！主人我是为了你好啊！

 第六十九章 田梵的往事

    第一批的主线任务除了“读书任务”都被田梵完成了。
    不是田梵不努力，而是系统列出来的书单属实太多--古今中外，无所不包。
    好在田梵也足够勤奋，这半年多一直坚持着阅读。
    按照他的读书进度，再过仨月应该能达到系统的考核标准。只要他通过系统的测试，就能够在灵台点燃智慧火炬，获得超强的学习能力。
    智慧火炬可不仅仅在清醒的时候可以使用，在梦境空间学习的时候也会得到加持，能有效减少他在梦境当中停留的时间。
    至于更多的任务，田梵没有去接取。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田梵准备完成系统的任务四考核，点燃智慧火炬之后再接新任务。
    三个月时间而已--田梵等得起！
    田梵已经把系统的功能摸索的差不多了，除了成就模块还没被激活之外，任务模块和抽奖模块给田梵的生活带来了巨大的改变。
    话说自己都这么努力了，为啥还没激活成就呢？
    比如家财万贯、财产千万啥的...为啥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成就模块是不是坏了？
    不然为啥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被激活？
    对此系统的回答是请宿主自行摸索，待他达到系统设置的成就标准之后，会自动获得系统颁发的奖励。
    特亮的！
    还卖起关子了！
    也不给个成就列表就让我自由摸索？我摸你个大头鬼哦！
    不过田梵的心态还是不错的，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自己认真发展，一定能获得系统认定的成就的。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田梵最大的优点就是心大，但凡换个心眼小的主角都得和系统掰扯掰扯--但是换田梵来的结果就是“哦...那就这样吧...”
    随着气温渐渐升高，田梵投资的多项基建工程都在加速推进。
    学校新楼已经进入硬装阶段，通往果园的路也延伸了两千多米，而北山的果树大棚也在紧锣密鼓的建造当中。
    四亩灵田兑换券已经田梵给用了--车厘子树苗和茶树树苗已经被移栽到了后山，只要扣好了棚，它们就能顺利越冬。
    北山的果树大棚距离田梵的房子直线距离足足一千米。这个数字看起来不大，但是却相当遥远...
    现代化的大棚都要有配套的水电温控设施，为此田梵特意从地下室甩了一根电缆和一根水管。
    他家的农业核心就是自己单抽出来的超级地下室。这玩意可真是帮了田梵大忙了--他家的农业用电全都是来自于地下室的能量总成。
    田梵至今没探索到超级地下室的功能边界，反正按照系统所说：超级地下室的可控反应堆输出的足足能量可以供应一座特大城市的发展--甚至还包含工业发展所需。
    工业可是电老虎！
    可见超级地下室的强力！
    田梵也问过系统超级地下室的能量核心的运作原理。系统跟老母猪戴凶罩似的，讲了一套有一套...只可惜田梵没听明白。
    不过言简意赅来说就是通过生物化的金属电子对冲产生大量电能--这种能量纯净而可控，比地球上的核能更清洁，更安全。
    反正就田梵这点家业肯定是用不了多少电...超级地下室发出来的电足够他祸祸了。
    工程推进的快，钱花的也是飞快。
    杨蕊蕊罗列的个人账目越来越多，花出去的数字也是越来越大。
    但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烧出去的钱总会有回头的那一天！
    有舍才会有得！
    四亩灵田种出来的水果必然价格不菲，即使本地市场消化不了，还可以通过互联网窗口对外销售。
    王品车厘子的单价甚至超过了五百元一斤...你们以为“车厘子自由”为啥是一种奢望？
    这玩意是真的贵！
    除了大批的车厘子之外，田梵又种了几种比较常见的家常水果。
    这些水果想卖高价纯属扯犊子，不过田梵也没打算往外卖--自己吃它不甜吗？
    田梵也不能把车厘子当饭吃呀！
    水果多样化才能保证营养均衡！
    杨蕊蕊沾着田梵的光，每天都能吃到最顶级的食材。
    甭管是英吉利女王还是哪国的公主，想吃田梵家的菜都做不到！由此可见，杨蕊蕊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当然她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在她眼里的田梵简直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
    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随着两个人的感情日趋稳定，结婚的事情顺理成章地被提上了日程。
    田梵今年二十五岁，杨蕊蕊今年二十三岁。别看俩人差了四年毕业，但两个人却只相差了两岁。
    只能说田梵上学实在是太早--这和他出身教师世家有关。他从小就在学校里长大，五岁的时候就能跟小大人似的坐在教室里乖乖听课。
    最后家里人一合计，直接把五周岁的田梵送小学念书去了。
    以他的聪明才智，最后只考一个哈尔滨师范大学和家里的这个决策有极大关系。
    别人青春期逆反的时候一般处于高一阶段，高三的时候差不多就成熟了。
    田梵这货在高三的时候上劲儿了，那时候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就是跟他爸对着干。
    一番折腾之后，田梵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把本来能考上北师大的成绩硬是折腾到了只能考上哈师大的水平...
    这事儿在老田家算是个禁忌了--本来田梵家里想让他复读重考来着，但是青春期还没过去的田梵死活不干，背着个破包就来到哈师大念书了。
    家里不给钱？
    我申请助学贷款！
    钱不够？
    我考第一拿奖学金！
    还不够？
    校外兼职了解一下！
    大学生想搞钱路子多了去了...
    最后家里对他实在是没辙了，方才默认了田梵的选择。
    田梵的同学们该结婚的都结了--他是全系最小的，同届同学普遍比他大两岁。他觉得自己也可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
    杨蕊蕊是个不错的选择。人美心善身材好...还要啥自行车？
    自家爹妈是挺满意杨蕊蕊的，但是田梵对于自己能不能让杨蕊蕊的家人心里感到满意这件事心中十分没底。
    不是他不够优秀，而是在喜欢的人面前，人总是会存在自我认知偏差。

 第七十章 杨大爷的请求

    田梵并没有说出自己内心的隐忧，而是继续默默地关心、爱护着杨蕊蕊。
    人家一个刚毕业的姑娘背井离乡，只身来到这里当特岗教师家里人肯定担心，而最担心的莫过于自家的小白菜被外边黑了心的野猪给拱了。
    如果田梵有个女儿，也会担心她被坏男人给骗了--尤其是在女儿没谈过恋爱，涉世未深的情况下。
    所以田梵想要打动杨蕊蕊的家人最犀利的武器莫过于真诚。
    “蕊蕊...你把自己谈恋爱的事情告诉家里了吗？”田梵问道。
    杨蕊蕊歪头：“当然告诉啦！爸爸妈妈可高兴了！尤其是在知道你这么厉害的时候...他们满意的不行呢！”
    田梵：......
    合着自己心里白担心了...
    话说老岳父见女婿，伯莱塔手里举的情景呢？
    网络段子误我啊！
    田梵讪讪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话说要不要五一去看看叔叔阿姨？”
    “就三天假...时间紧张了点吧？”杨蕊蕊问道。
    田梵咂咂嘴：“你家不就在省内吗？坐高铁俩小时到地方了吧？”
    杨蕊蕊点点头：“好吧！采访一下呗--田梵同志，对于即将登门见老丈人和丈母娘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努力表现，好好做人？”田梵讷讷道：“话说叔叔阿姨是做什么的呀？”
    “我爸是做生意的。”杨蕊蕊说道。
    “哎？你家应该不缺钱吧？那你为啥会来到这地方当特岗教师？”田梵问道。
    杨蕊蕊甩甩头发：“当然是为了崇高的教育梦想啦！我从小就觉得当老师特别飒--就像我妈一样...”
    田梵听到这里心中了然--难怪杨蕊蕊一家能在过年的时候去南方度假。爸爸做生意，妈妈当老师，两个来月的寒假可不就没啥事吗？
    “话说我这穷女婿上门不会被赶出来吧？”田梵弱弱地问道。
    杨蕊蕊呵呵冷笑：“这话说得挺凡尔赛啊！年薪一千多万的穷女婿？这话你说得出来？”
    “年薪一千万，存不住都不算！”田梵嘟囔道：“你是知道的...咱家的钱进卡没啊！”
    “还不是你又修这个，又建那个的...能存住钱就怪了！不过在我们经济学领域，你这算固定资产投资，完成产业链的优化完善...属于良性资产。很多资本上亿的大老板的良性资产还没你多呢！”杨蕊蕊白了田梵一眼说道。
    田梵呵呵直笑：“就是苦了你了...”
    “不苦呀！”杨蕊蕊眯着眼睛笑道：“我每天吃好喝好，开心快乐...神仙都比不上的！”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田梵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
    吃完早饭，田梵开车带着杨蕊蕊来到了学校。
    这几天要给老师们调整社保基数，杨蕊蕊需要在学校做好数据之后去市民中心办理。
    通过内部关系，田梵已经给杨蕊蕊约好了窗口办理时间，只要杨蕊蕊准时去那里就有人直接把她领小屋里走内部通道，根本就不用在大厅排队叫号。
    今天，红旗小学来了一个让田梵意外的访客--红旗村支书杨忠有杨大爷。
    田梵和杨大爷的关系很好，他家的宅基地都是杨大爷托关系找人办下来的。之前三年，杨大爷也没少照顾田梵的日常生活，田梵没少去人家蹭饭。
    “杨大爷！真是稀客！您请坐！”田梵把杨大爷让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自己起身给杨大爷倒了一杯水。
    他这校长室条件简朴，连个沙发都没有...
    “小田呀...你书读得多，我想问你点事...”杨大爷开门见山地道。
    田梵找了一张尘封的马札打开坐下道：“您说您说...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
    “是这样的...这不马上六月份了吗？村里有好几个孩子都要参加中考。他们那学习成绩不说啥也不是，也只能说登不上台面。你是年轻人读的书也多，眼界宽，格局大...你觉得他们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杨支书问道。
    如果是老杨支书拍板的话，他一定会让这几个混球回来种地。
    但是现在年代不一样了！
    年轻人要有知识，要有能力才能有前途。
    田梵掐手一算：“您老人家说的是史博远、王鑫、刘扬他们几个吧...”
    被他点名的都是那一届毕业的几个淘小蛋子，如果说这几个货成绩不好田梵是一点都不意外。
    成绩不好...考高中肯定凉凉！
    去个普通高中混三年还真不如换一条路发展。
    田梵端着茶杯一边吸溜茶水一边思考，最后他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看着老支书道：“杨大爷...你要是信我，就让孩子们去读专科！”
    “专科？专科学历是不是低了点？现在去哪应聘都只认本科学历啊！”杨大爷也不是啥也不懂--这两年派下来挂职的干部哪个不是本科毕业？
    田梵耐心地给杨大爷算了一笔账：“如果正常考高中的话，十六岁上高中，十九岁考大学，二十三岁大学毕业...以那几个货的性格估计也就是混七年。毕业之后啥也不会，去哪应聘不还是没人要吗？”
    “如果要是现在直接走专科的话，初中毕业上两年中专、三年大专，毕业之后才二十一岁...正是青春大好年华。我建议直接把他们送去当兵！在家里养的一身毛病，只有去部队才能改掉。而且他们在专科学到的技术还能在部队发光发热，转士官应该不是问题...如果真有力求上进的，还能在部队考个军校--二十二周岁以前都有机会！”
    杨大爷听着田梵的话思量半天--这确实是个路子。
    但是那几头烂蒜会同意这种安排吗？
    十六、七岁正是孩子最逆反的时候，连家长都降不住他们。
    不过他们怕田梵！
    那是一种源自于骨子里的惧怕！这种惧怕不是因为挨打才有的！而是那种对强者的敬仰！
    孩子们在逆反的时候的心态就是“天大地大我最大”，但是在田梵面前，他们傲不起来。
    一个能担任顶住红旗小学半边天的男人，真不是他们可以媲美的。
    服气是真的服气！
    即使过了三年，这种崇敬之心一点都没消退。
    田梵似乎看出了杨大爷心中的烦恼，于是淡定地道：“等这周放假，你让那几个倒霉玩意去村委会，我去和他们唠唠！别以为他们毕业了我就不敢削他们了！”
    杨大爷转忧为喜：“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他们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一批学生，我当然希望他们有个锦绣前程了！”田梵笑着道。
    那些学习好的孩子不用他担心，反倒是这些调皮捣蛋、不学无术的玩意最让人操心。
    不过我老田出手，必药到病除！
    几个猴崽子罢了，还能翻天不成？

 第七十一章 唯有套路动人心

    周六，上午...晴。
    田梵在村委会文化站见到了那几个让杨大爷操碎了心，已经从毕业三年，即将初中毕业的倒霉玩意。
    即使过了三年，田梵再见到他们的时候也能轻松地叫出名字。
    眼见着田梵进屋，几个半大孩子的身体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那是一种类似耗子见了猫的时候的本能恐惧。
    屋里一共七个孩子，田梵露出了核善的笑容道：“别拘谨，都坐吧...一晃三年，你们都要初中毕业了啊。”
    史博远讪讪地笑着：“习惯了...”
    可不是习惯了吗？
    被田梵罚站吊打都快成了刻在骨子里的恐惧了！
    “行了！别整那没用的了！”田梵摆摆手：“我听说列位壮士上初中之后也很不安分？”
    “谁说的？”王鑫连忙反驳。
    刘扬也跟着解释：“没有不安分...就是不太爱学习。”
    田梵环视了一圈：“你们也是？”
    几个孩子一起点头，史博远道：“田老师...我们是真的学不进去。一开始去镇中的时候就跟不上，老师讲得可快了--最后我们只能越落越多，什么也不会。”
    “你们呢？”田梵问道。
    “我们都差不多...”几个倒霉玩意也没藏着掖着。
    田老师慧眼如炬，再怎么编瞎话也没用。
    “那说说你们以后是怎么打算的？”田梵问道。
    “打工！听说南方挣钱可容易了！”
    “回家种地！爸妈肯定少不了我一口吃的！”
    “搞直播...听说那玩意老挣钱了！咱们七台河的那个大元哥...也是初中毕业，一年能挣好几千万呢！平时开奔驰，结婚坐库里南！”
    好家伙！
    这帮倒霉玩意想的还挺多！
    平时学得都是些什么玩意？
    因为孩子们上初中之后要去镇里，家长们为了联系方便，就都给孩子们买了手机。
    红旗小学对手机的管理相当到位，但是镇中的管理强度就一言难尽了...
    有了手机之后，孩子们的心思就野了--玩游戏能挣钱，开直播说搔话能挣钱，扭啊扭也能挣钱，扮丑出洋相能挣钱...
    读书这么苦，又挣不到大钱--干嘛要读书呢？
    学习！
    学个屁！
    这是现代教育让老师无比茫然的地方--学习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让无数老师语塞...
    寒窗苦读十几二十年的科学家的收入还不如一群跳梁小丑...这让老师怎么去回答孩子们的问题？
    搁在以前，那真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但是这句话放在当前的社会不适用了！
    孩子们觉得大千世界当中有更多比读书学习有价值、有意义的事情，人家凭啥在这听你唠叨？
    学校里的老师哪个不是考上大学的“成功者”。但是一旦进了学校当老师，最后不也是个月薪几千的“卢瑟”？
    孩子们会听一个“卢瑟”讲人生大道理？
    要知道网络上人均月薪百万！
    在这样喧嚣的网络环境下，孩子们真的能用功读书？
    田梵耐着性子道：“那我问你...就是你！史博远！你不是想当主播吗？行！我找人把你送大元哥工作室去！你去拜他为师，看看一个主播的工作状态...你以为一个主播只需要坐那扯犊子就能火？幼稚！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就你肚子里那几滴墨水，把你放在镜头前十分钟你就得词穷！”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在行业外边的人总喜欢指指点点，觉得我上我也行。
    但是真的进入行业内部才知道，想成为一个行业的天花板或者说成功者需要付出多少辛苦，流下多少汗水和泪水。
    “想要种地的直接回家种地，想去打工的我给你们找地方...剩下几个月就别回学校了，初中毕业证我给你们要！但我先把丑化说前边，谁要是扛不住工作的辛苦，我打折他的腿！”田梵威胁道。
    跟这些没受到过社会吊打，没吃过生活的苦的倒霉玩意讲再多的大道理纯粹是对牛弹琴。
    哪个老师不会讲大道理？
    初中都读三年了--他们听过吗？
    还是先把他们丢到社会上吃吃苦，然后再冷静地研究一下未来吧！
    现在的孩子都是在蜜罐里泡大的--包括田梵也是。
    但是田梵已经工作好几年了，也算是吃过生活的苦。
    但是初中生哪吃过这种苦？
    他们天真、他们单纯、他们理想主义...但是这些东西却成了害惨他们的罪魁祸首。
    想要拯救一个孩子，必须要让他觉得你在帮他而能让他觉得你在坑他。
    不然一旦生成了抵触情绪，他们什么事情都跟你对着干。
    七个孩子也没想到田梵竟然真的愿意帮他们离开学校这座囚笼，把他们放进“社会大学”里锻炼。而且还能直接一站式服务，把未来的光辉大道给自己铺好了！
    田老师！
    好人一生平安啊！
    年少轻狂、涉世未深的他们哪能看清田梵这黑了心的蛆的套路？
    他给这些倒霉孩子安排的工作都是非常累人的活...如果他们能咬牙坚持下去，就凭这份坚忍以后也能成就一番事业；
    但是如果他们坚持不下去，最后灰溜溜地滚了回来之后，估计身上自带的那种自视甚高的那种傲气就会被打磨地差不多了。
    那时候他们也能看清这个世界的一点点本质--弱肉强食。
    从田梵走进这屋开始，这帮猴崽子就逃不出田梵的五指山了。
    出了老家，田梵也就在七台河有点人脉了...老家的人脉属于长辈，而七台河的人脉却真真实实属于自己。
    就以田梵的关系网，套路几个初中还没毕业的“小嘎豆子”还不是轻松加愉快？
    就刚刚史博远一脸艳羡地提到的大网红--大元哥和田梵也认识。
    虽然他们两个一个混斗音，一个混破站的。但是混到他们这个层次怎么都得有所交集...大元哥挣了钱不得享受享受？
    七台河最顶级的食材供应商就是他田某人啊！
    有一个词叫上行下效，商贾之流再有钱也向往更上层次去发展。田梵虽然在破站只是个佛系更新的百万粉丝整活阿婆主，但在现实生活中，田梵还是个实业起家的“地主”。
    而且田梵在体制内也是有位置的...虽然职级不高，但也是谈笑有领导，往来皆富贵！
    论底气，还是田梵更足...

 第七十二章 准女婿上门

    先让那几个倒霉玩意吃几个月苦，等中考之后田梵再好好炮制他们。
    转眼间，草长莺飞的四月天就过去了...而五月份最让人期盼的就是月初的小长假了。
    虽然曾经的七天乐变成现在三天乐，但是三天也能让忙碌许久的打工人放松放松。
    而此刻的田梵是真的一点不敢放松--因为他这个男朋友要去登门拜访了！
    虽然有杨蕊蕊吃定心丸，但田梵依然如履薄冰。正因为在乎才会谨慎--杨蕊蕊虽然觉得很好玩，但也在一直给田梵加油打气。
    “大米，稻米油，青菜，山货...”田梵吧啦手指头盘算着自己登门拜访的礼物。
    他看向正在看热闹的杨蕊蕊问道：“叔叔喝酒吗？用不用买点好酒？飞毛...五粮魂啥的整几箱吧...”
    “不用不用...”杨蕊蕊看着满满当当的皮卡后斗就是一阵头皮发麻。
    要不是杨蕊蕊拦着，一后斗都装不下田梵要准备的礼物。
    “给阿姨再买块表吧...咱家存款还有吧？十万的够不够？”田梵碎碎念地问道。
    杨蕊蕊直接把田梵拽上了车：“不用啊！就是简单的拜访嘛！爸爸妈妈最疼我了！他们不会难为你的！”
    “礼多人不怪嘛...”田梵嘟囔道：“真的够吗？总觉得拿不出手啊！”
    “拿不出手！你是不知道咱家的大米、蔬菜有多好吃！”杨蕊蕊震惊--田哥真是身空手宝山而不自知，举着金饭碗要饭。
    杨蕊蕊从小是真的吃过、见过好东西的，但是在尝过田梵种出来的东西之后依然惊为天人。
    这种好东西足足被田梵装了一车，这货竟然还觉得礼轻了？
    你是凡尔赛宫毕业的吗？
    好吧好吧...既然杨蕊蕊这么说了，田梵也就不纠结了。
    谁让他心虚呢？
    人家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就跟了自己...
    很多人可能觉得田梵有些不稳重--但是别忘了啊！杨蕊蕊也是他的初恋啊！田梵也是个母胎solo二十多年的倒霉蛋啊！
    所以田梵在没有相关经验的时候，只能求助于热心网友...而热心网友们不是乐子人就是段子手，这更加重了田梵的焦虑。
    开车的时候，田梵弱弱地问道：“在东北见老丈人，是不是得把老丈人陪倒？最好配到桌子底下？”
    杨蕊蕊噗嗤一笑：“哪来的谣言？喝酒也就喝一个气氛，喝好了就行！”
    田梵一边开车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杨蕊蕊的家在hLJ第二大城市，家里的产业相当不少--至少在那个地方是能叫得出名号的。
    从小她就是家里的小公主，这么多年她是第一次离开父母的羽翼完成自己的梦想。
    是的！
    当支教老师是她的梦想！
    杨蕊蕊也没想到在自己实现梦想的时候竟然能遇到自己今生的所爱...
    这就是妙不可言的缘分了！
    说实话，别看现在田梵年入千万，家财万贯，但是他少说也得再奋斗十年才能赶上老丈人此时的家业。
    杨父崛起于九十年代毛砸分家的年代，他们那里距离毛砸特别近，划着小船就能过去。
    然后通过一些特殊渠道的买卖，杨爸爸赚到了第一桶金。有了第一桶金之后，在那个风口浪尖的年代干什么都能无比顺遂，最终老杨家成为了本地的一大巨富。
    只能说在某些年代真就是遍地黄金，而错过了风口的一代人只能回首过去扼腕叹息。
    听完杨蕊蕊对自己家里的简单介绍，田梵憋了半天方才整出来一句：“所以你一个富二代为什么会月光？”
    “因为我要锻炼自己呀！”杨蕊蕊笑意盎然地道：“每个月只有五千块的零花钱呀...多苦啊！”
    田梵：......
    好吧！
    对于杨蕊蕊来说还真是如此！
    也难为她刚离开家就见到红旗小学的破旧环境--那时候杨蕊蕊估计心里咔嚓咔嚓的，那是梦碎的声音。
    要是不田梵“收留”了杨蕊蕊，这姑娘是真的不敢留在红旗小学这片大荒地。
    “话说你家这么有钱，你为什么之前没开过车？”田梵又问道。
    杨蕊蕊抿着嘴唇道：“因为...有司机呀！”
    田梵绝倒！
    这个理由是他真的没想到的...
    一点毛病没有！
    家里有司机，谁还自己开车啊？
    貌似杨蕊蕊这辈子唯一开车拉过的人只有田梵了--哦，还有驾校教练和路试安全员。
    她爸爸都没这待遇！
    老杨同志已经哭晕在厕所...
    高铁俩小时的路程开车所需的时间最少翻倍。谁让田梵带这么多东西来着！
    不过一路和杨蕊蕊说说笑笑也不累--毕竟开车的工作是丢给变形金刚的，他只需要扶着方向盘，连油门和刹车都不用踩。
    四个小时过去了，田梵终于把车“开”到了杨蕊蕊家所在的城市。按照杨蕊蕊的指引，田梵下高速之后把车子开到了一隔别墅区。
    杨蕊蕊已经给家里打过电话，田梵的车子能直接开进了别墅区的大门。又沿着内部通道开了几分钟之后，田梵看见一栋坐落在湖边的房子。
    “那就是我家啦！”杨蕊蕊说道。
    “厉害厉害！失敬失敬！原来蕊蕊是个小富婆啊！”田梵停下车拱手道。
    “一般一般，本地第三...”杨蕊蕊笑嘻嘻地道。
    也许是回到了自己的家，杨蕊蕊显得比平时活泼很多。
    别墅门前已经有人在等着了，那人赫然是杨蕊蕊的爸爸和妈妈。
    “爸！妈！我回来啦！”杨蕊蕊俏生生地站在爸妈面前招呼道：“爸！妈！这是田梵...我男朋友！”
    田梵连忙弯腰鞠躬：“叔叔好！阿姨好！我是田梵...”
    杨爸爸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小伙子挺有精神的...”
    “爸！田梵给咱家来了好多土特产呢！都是外边买不到的绿色无公害食品！”杨蕊蕊连忙道。
    杨爸爸嗯嗯一声：“有心了。”
    田梵心头一凛--这是对自己翘了杨家的小白菜心里有意见啊！
    杨妈妈给了杨爸爸一肘子：“你个老东西！装什么深沉？没看见人家孩子待了这么多东西吗？帮着卸车去！”
    杨爸爸讪讪一笑，大踏步地跟着田梵一起去卸车。
    杨蕊蕊娘俩凑在一块就聊了起来，之前女儿对自己这个男朋友一直语焉不详的，现在终于见到真人了。
    那不得好好问问？

 第七十三章 田梵的能力

    田梵这一车东西足足搬了十来分钟才被挪进仓库里。不是田梵力气小，而是杨家房子太大...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走路上了。
    对于田梵的力气，杨爸爸倒是很惊奇：“小田你的力气很大啊！”
    “嗯...总锻炼，还自己种了点地，确实有一把子傻力气。”田梵自谦地道。
    杨爸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掏出一包烟问道：“抽吗？”
    田梵摇头：“不会...小时候家里管得严，一直没学...”
    “不抽好！烟不是好东西！”杨爸爸赞许地点点头。
    杨蕊蕊在一旁道：“妈！咱今天就吃我拿回来的菜！我跟你保证，这是全世界最好吃的菜！”
    杨妈妈慈祥地笑道：“哎呦！敲我家这小宝贝，胳膊肘都快拐哪去了？今天妈妈还真就想尝尝，咱家宝贝嘴里世界上最好吃的菜！”
    田梵连忙道：“阿姨！我去做饭吧！”
    “哪有让孩子做饭的道理？”杨爸爸把田梵摁了下来：“小田啊，陪我聊聊天...”
    田梵头皮顿时一麻：“好...好的叔叔！”
    “小田今年多大？”杨爸爸问道。
    “二十五...周岁。”田梵僵硬地回答道。
    杨爸爸呵呵一笑：“放松点，我又不是妖怪，不吃人！”
    “哎...”田梵战术喝水，挺直腰板坐在那，只有半拉屁股挨着沙发。
    “家里有兄弟姐妹吗？爸妈都是做什么的？”杨爸爸继续问道。
    田梵摇头：“只有我一个...爸妈都是老师...”
    “老师啊！好职业啊！书香门第！”杨爸爸感慨道：“不像我，一个做生意的大老粗满身铜臭...”
    “叔叔能为家里带来优渥的生活就是成功的。”田梵说道。
    杨爸爸哈哈一笑：“小伙子很会说话啊...”
    然后他话锋一转：“那你觉得自己能带给我女儿幸福吗？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没有父亲想让孩子过苦日子啊。”
    田梵认真点头：“当然可以！”
    “就凭你一个小老师的工资...还有业余时间种的一块地？”杨爸爸淡淡地道。
    田梵眨眨眼睛：“老师工资确实不高，但是我也没指望那点钱过日子啊！蕊蕊没跟您讲，我的副业每年的预计收入在千万以上吗？嗯...税后的...我的账都是蕊蕊管的。”
    杨爸爸眼神一凝：“你说什么？收入千万？你一个小老师...嗯...校长？”
    田梵神秘兮兮地道：“杨叔叔，等一会儿您尝到我种出来的菜之后就能明白了。”
    杨爸爸好笑道：“好！那我就看看你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其实杨爸爸的话里并没有瞧不起田梵的意思，他刚刚那番话的潜台词只是告诉田梵：想要给自己女儿一个美好的未来是需要钱的--如果你现在没有这个实力，可以考虑倒插门当上门女婿。
    田梵的意思更简单--我有能力赚钱，有能力让杨蕊蕊生活的很好，请您老放心！
    他压根没听懂杨爸爸的潜台词...
    杨家二老就杨蕊蕊这么一个女儿，就算家里有金山银山到最后都是要六给她的。
    所以杨爸爸才不会担心女婿穷呢！
    只要有志气、有能力，他愿意提供更高、更广阔的平台给田梵展示自我。
    但是他没想到年纪轻轻的田梵自己能折腾出来千万级的收入...如果不是吹牛的话，那这孩子真的挺厉害！
    娶了杨蕊蕊，田梵真的能少走十年弯路...杨家是有这个财力和底气的。
    有杨家保驾护航，田梵还用开局一片地，剩下全靠自己投资搞基建、四处拉关系？
    杨家女婿的名头就能让田梵在这座全新的城市站稳脚跟，各方人士都得高看他一眼。
    这是什么高度？
    这就是底蕴！
    这就是老一代人奋斗了大半辈子的财富！
    田梵能在二十五岁就成为一个小学代理校长，还能把学校管理的井井有条、蒸蒸日上，就说明他的能力很强。
    这份能力已经让杨家二老相当满意，上位者用人，中位者用脑，下位者用力。至少以田梵的能力成为一名合格的中位者不成问题。
    至于无法成为上位者的最大原因不是田梵的能力不足，而是田梵的起点实在是太低了。
    想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成功上位，田梵需要积累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厨房里杨妈妈在做饭，杨蕊蕊在一边打下手。
    娘俩聊天的话题肯定是离不开田梵的--杨蕊蕊满眼星星地跟妈妈叙述着她认识田梵之后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
    通过女儿的口述，杨妈妈对这个准女婿也越发的欣赏。
    一朝暴富而不浮躁，竟然还能为慈善事业捐款百万...
    这孩子也太好了吧？
    这已经不是满意不满意的问题了，杨妈妈觉得自家这门庭都有点配不上这孩子。
    也许光靠这孩子自己的努力，在若干年后都能成为一方巨擘--田梵确实是有这个能力和实力的。
    看了看自家傻乎乎的女儿，除了长得漂亮、人美心善之外，那啥去配得上这么优秀的年轻人呢？
    可不能把这么好的女婿放跑喽！
    也不知道外边的老杨有没有说啥不该说的！有实力的年轻人的心气可都傲得很！别话不投机再吵吵起来！
    杨妈妈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除了杨爸爸在最初的时候压了田梵一下之后，接下来的谈话还是相当投机的。
    俩男人从当前形势聊到经济复苏的速度，又聊起了教育的发展前景以及房地产的相关政策...
    语文老师的肚子都是杂货铺，你跟田梵侃这些，他可真是一点不带虚的，而且都能有理有据地跟你往深了唠。
    而且田梵的观点也不偏颇，就捧着你的话头聊，让你在聊天当中舒舒服服，欲罢不能。
    这能力的学名叫--话术！
    虽然交流的全程是杨爸爸说得多，田梵听得多。但是每到关键之处，田梵的话都能落在点上，让杨爸爸颇有遇到知音的感觉。
    而且田梵这家伙确实谈吐不俗，毕竟他隔三差五就要去机关单位开会...
    他没少和厅局级的干部聊天，谁让这家伙是正协会上最年轻的面孔？
    他的身份是全市农村教育青年工作者的代表，在一群中年人当中显得颇为出位。
    杨爸爸最多也就是一个富商，在很多具有理论高度的问题上，他的目光可能还没田梵看得透呢！
    毕竟田梵是体制内的，天天都要盯着上头的文件做阅读理解。
    天可见怜，越是有高度的文件干货越少，但只要摸对了上边的脉，那就是抢先一步的功劳！
    田梵虽然人在村里，但也要积极向组织靠拢！
    他也要上进啊！
    南辕北辙可要不得！

 第七十四章 奇妙的误会

    杨妈妈厨艺娴熟，没多久就置办好了一桌子饭菜。
    平时杨妈妈是不下厨的，家里有阿姨来做饭，只不过今天女儿和男朋友一起回家，杨妈妈开心要自己做饭而已。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被端上了桌子，杨爸爸也取出了两瓶珍藏了挺长时间的好酒。
    “小田，今天陪叔叔喝点...会喝吗？”杨爸爸问道。
    田梵点点头：“会一点...”
    “好！”杨爸爸开怀地笑了--不抽烟只喝酒？小伙子不错！
    都是自己家人，杨家的规矩也不大，所有人落座之后就可以动筷子了。
    杨爸爸加了一口菜送进嘴里，眼睛顿时睁大：“老婆！你这手艺进步的不是一点半点啊！这才炒的比五星酒店的厨师还好啊！”
    他这可不是夸张--杨家还真就有把五星级饭店当食堂的底气。五星级酒店杨爸爸没少吃...但哪有这么香的味道？
    “哪是我手艺好！是你女婿的菜好！我刚才做饭的时候，生吃了一点小青菜...那叫一个清脆爽口，比水果还好吃！”杨妈妈赞许道：“这菜是怎么种出来的？还真就是举世无双了！”
    杨爸爸这时想起来田梵刚刚的话--“您吃饭的时候就懂了”。
    是啊！
    能种出来这么优质的农产品的青年会缺钱吗？
    显然不会！
    现在有钱人多了去了，但是这种品质的农副产品根本就不是随随便便花钱就能享用到的。
    杨爸爸曾有幸托关系搞到过一袋五常大米...这大米可不一般，是那极特殊的一百亩地里产出的大米。
    那味道清淡略甜，棉软略粘，芳香爽口，饭粒表面油光艳丽，实在是餐桌上的佳品。
    但是田梵今天送来的大米可一点不比那特殊渠道搞来的五常大米差...甚至卖相更好、口感更弹，香气更甚。
    难怪这小子底气十足！
    有这种底牌在手，他还真就有立于不败之地的资本。
    民生之基永远是农业，田梵手里有最高品质的农产品供应，谁来卡脖子都不好使。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杨爸爸这下可张不开让田梵倒插门的口了...这小子有这本事，天大地大哪闯不出一番天地来？
    既然这小子想要闯一闯，那就让他去拼搏吧！老杨家的家业在这摆着呢，就算闯失败了不还有托底的吗？
    如果田梵知道杨爸爸的想法，一定会原地跪下抱紧大腿、端茶倒水。
    岳父在上，受小婿一拜！
    倒插门？
    干啊！
    吃软饭？
    我凭本事吃的！有何不可？抱自己岳父的大腿...我骄傲！
    君不见强哥千斤一跪，喜提白金汉夜总绘...发展嘛！不寒碜！
    你要是问田梵尊严是什么，他可能迷茫地扪心自问：我有尊严这玩意吗？兴许有吧...
    但是既然他都想飞黄腾达了，明明有吃软饭、抱大腿的捷径，干嘛非要回七台河伏低做小装孙子呢？
    可惜...田梵没把握住机会...
    可惜...杨爸爸错误地理解了田梵的话--他以为还田梵是在显示自己的能力来现实自己的傲骨嶙峋。
    杨爸爸选择了尊重田梵的“选择”，俩人“默契”的放弃了一个皆大欢喜的发展方向。
    这事儿闹的！
    可惜田梵没有读心术啊！
    也不知道错过这次机会，不知何时才能有机会重归岳父大人帐下啊！
    梵飘零半生...
    既然做了决定，杨爸爸就没必要枉做恶人。小田这孩子很憨厚，很淳朴，很老实--他很放心。
    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杨爸爸一眼就能看穿一个年轻人的秉性如何。田梵的身上自带一身读书人的书生卷气和教育人的浩然正气，确实是女儿的良配。
    而且田梵的家庭虽然算不得大富大贵，但教师家庭的各项条件并不算差，也称得上门当户对吧！
    田梵基本已经被杨家二老认可，他和杨蕊蕊的爱情之间已经再无阻拦，就算谈婚论嫁都不是问题了。
    杨爸爸在吃饭的时候发现田梵的酒量意外的好，他一共开了两瓶酒，一瓶一斤--两瓶酒喝没了，田梵还跟没事儿人似的捧着杨妈妈聊天呢！
    这小子深藏不漏啊！
    这叫会喝一点？
    “蕊蕊！去酒柜把我珍藏的五珍酒拿出来！我今天要跟老弟喝好！”杨爸爸有点上头--一来是高兴，二来是今天的酒真有点年头，劲儿大！
    要是在外边谈生意，杨爸爸喝二斤白的不是事儿。
    田梵阻拦道：“蕊蕊...去把我带来的那桶米酒拿来！今天和叔叔喝这个！您尝尝咱自酿的米酒！”
    “米酒是啥玩意...那不是饮料吗？”杨爸爸不满地道：“纯爷们得喝高度酒！”
    田梵笑着道：“是经过蒸馏过的！52度呢！”
    “那感情好...”杨爸爸笑了。
    杨蕊蕊飞快地跑进储藏间里抱回来一个五升装的大塑料桶--这桶原本就是装矿泉水的...
    塑料瓶盖一被拧开，清澈的酒香就像炸弹一样铺开。
    这味道...好香！
    这香味...好纯！
    杨爸爸一闻就知道这是好酒！而且还是最好的纯粮食酒！
    “这是我用咱自家产的大米酿的白酒！喝多了不头疼，睡一觉起来精神倍儿棒！”田梵自卖自夸地道。
    杨爸爸眼睛亮晶晶的：“闺女！愣着干什么呢？倒酒啊...”
    杨蕊蕊忙不迭地就要倒酒，但是她这小身板哪能稳当地举起装满了十斤酒的矿泉水桶啊！
    田梵眼疾手快地接过了杨蕊蕊手里的酒桶，稳稳当当地给杨爸爸倒了满满一杯。
    杯子是二两半的...
    田梵在北方喝酒很少看见分酒器和半钱杯--喝酒就用二两半的玻璃杯！
    二两半杯子多大？
    刚好能装满满一瓶125ml的江小白的大小！
    这酒确实是田梵自己酿的...新一茬的水稻又收割了，他家的粮仓里攒了很多大米。上一批还没吃完，新一批的大米就入仓了。
    得想办法处理一下啊...
    于是田梵就开始研究用大米酿酒--酿造粮食酒的资料网上就有，技术门槛也不高。
    基本流程就是先发酵，再蒸馏...
    把大米发酵之后得来的酒在古代叫“浊酒”，度数低，口感甜，营养丰富，很适合坐月子的时候下醪糟汤圆...
    杨蕊蕊就很喜欢喝这种米酒，他家冰箱里就有满满一罐子给杨蕊蕊当饮料喝。
    但是这种低度米酒的保质期短，想要更好的储藏，还需要进行蒸馏。
    蒸馏掐头去尾留中间，得来的酒就是高度的纯粮食白酒了。
    这种蒸馏酒其实没啥历史底蕴，就是度数高，易上头，喝起来很辣...喜欢喝的人很喜欢，不喜欢的人避如蛇蝎。
    不过田梵酿出来的纯粮高度散白口感柔和，酒香浓郁，口感独特，倒是很受领导们的欢迎。
    从杨爸爸的表现看来，岳父大人应该也挺喜欢的...

 第七十五章 计划招人

    杨家的屋子很多，酒喝到微醺的田梵被杨蕊蕊送到了客房休息。
    田梵被“抬走”之后，原本满脸醉意的杨爸爸突然清醒过来。
    “孩子他妈，你觉得小田怎么样？”杨爸爸问道。
    姜还是老的辣！
    田梵这种刚走上社会的菜鸟哪是这种老油条的对手？
    中年男人三分醉，演技飙到你流泪。刚刚田梵和杨爸爸差点都论干哥们了，但是你先现在杨爸爸有一点喝多的样子没？
    杨妈妈想了想道：“这个孩子挺朴实的，而且很单纯...他家的家长应该没让孩子吃过苦。而且孩子很有能力，年纪轻轻就能当上校长。虽然只是一个乡村小学的校长，但对于一个这么大的孩子来说也很不容易了。对于年龄的偏见可不是那么容易跨越的，尤其是体制里边...”
    杨爸爸点点头：“这孩子有野心，有目标...我突然不想让他入赘了。就让他自己闯荡吧！咱家姑娘嫁给他不会吃亏的...今天那小子拿来的东西都是买都没处买的好东西啊！”
    “行了！姑娘的婚事不用你操心了！”杨妈妈轻松地道：“只是你这把老骨头又不能退休了！”
    “这才哪到哪？我还能再支棱个十年二十年的...等姑娘啥时候有需要，咱就把家产给过去。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玩意，牢牢握在手里有啥用？”杨爸爸洒脱地道。
    田梵要是知道因为自己的“满身傲骨”而晚走了十几年的“捷径”，一定会哭晕在厕所。
    岳父大人在上！
    小婿真没那么想！
    此时的田梵已经睡熟了，杨蕊蕊乖巧地坐在床边，目光牢牢地定在田梵的脸颊上。
    嘻嘻...好帅！
    说田梵貌比潘安，赛过宋玉肯定是有些夸张。但是就算把他放在看脸出价的娱乐圈，田梵都能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而且他气质多变，可盐可甜可老干部--简直就是妈妈粉们最爱的款式。
    也就是田家二老看的狠，不然田梵真容易走歪路拐进娱乐圈去捞金...
    不过出生于教师之家的田梵三观还是蛮正确的，不然他也不会在特岗服务期结束之后依然坚守在红旗小学的教育阵地上。
    看着熟睡中像个大宝宝似的田梵，杨蕊蕊做贼心虚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就脸色通红地跑出了门外。
    田梵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明天--他酿的酒能安神醒脑，睡的时候昏天暗地，醒来之后精神熠熠。
    第二天，杨蕊蕊带着田梵在当地玩了一圈。他们去看了湿地，看了丹顶鹤，还去泡了温泉。
    在温泉度假村里，田梵认真学习人家的经营模式，等自家开发旅游的时候能有作业可抄。
    当杨蕊蕊换好泳装之后，田梵差点没绷住鼻血...
    不愧是北方大妞！
    杨蕊蕊不是那种南方的小巧玲珑的可爱款，而是那种身高腿长，熊大腰细，大眼睛、高鼻梁的欧式美...美的凶猛，美的凌厉。
    姐姐！杀我！
    “咳咳...”田梵战术喝水，目光却毫不掩饰，直勾勾地对着杨蕊蕊上下逡巡。
    杨蕊蕊一点不扭捏，反倒摆出各种姿势展示自己--北方女孩就是这样，爱就爱了，毫不做作，风风火火。
    不熟的时候温柔如水，熟了之后...那就是洪水！
    好在杨蕊蕊本身的性格温柔，暂时还没有成为河东狮的趋势。
    把自己泡进水里，田梵一边享受着杨蕊蕊的嫩手按摩，一边思考自家的山谷如何开发。
    自己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发展终究太过随意，没有一个完整的开发计划，想到哪整到哪永远上不了台面。
    不过他不是商人出身，更没学过企业管理。他能管好一个学校并不意味着能管好一个公司企业--两者运转的内在逻辑是不同的。
    教育依靠的更多是奉献和情怀，而公司的运转更需要方法和制度。
    更直接点说--学校需要人治，公司需要法治。
    田梵能当一个好校长，但是如果让他管理一家公司，他能把裤衩赔了...
    这个员工好辛苦...涨工资吧！
    那个员工生活困难...安排宿舍吧！
    公司小的时候能亲如一家，但长久下去，公司不四分五裂就奇了怪了。
    所以田梵也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他需要物色一个职业经理人。
    田梵的大学同学、朋友基本都是教育圈的，让他们帮忙代课没问题，让他们管理公司属实难为人了。
    去哪找靠谱的管理者呢？
    外聘？
    谁乐意来东北啊！
    真当投资不过山海关这句话是扯犊子呢？
    要不是田梵在七台河渐渐站稳脚跟，指不定会碰见什么糟心的事儿呢！
    难搞啊！
    算了...大不了多给点工资...实在不行再分点股份，咱以诚动人呗！
    而且现在招人也不像以前那么难了--有种东西叫猎头公司。
    只要你把自己招人的要求报给猎头公司，人家就会有专业人员给你报价了。
    找猎头公司的好处就是省事省心，你只要负责给钱，人家就会把合适的人才送到你的面前。
    猎头公司听起来很高大上，说白了就是个人力中介。
    猎头公司的工作人员会替企业完成对人才的考察、评价、筛选，他们送到客户手上的人才一定是最合适的。
    当然...猎头收费不便宜！
    除了信息服务费之外，猎头公司还会收取你所招聘职位的年薪的25%-35%。
    比如说你想招聘一个年薪一百万的总裁，你给猎头公司的钱就是25-35万。
    当然，也有大公司采取打包付费模式的...不过人家是走量，田梵招聘的人数肯定达不到这个标准，只能老老实实给提成。
    当然，田梵不可能一开始就给人家百万年薪...一个cEo的平均年薪40w-60w算是合理区间。
    年薪百万不是没有--但那是工作年限上去以后的事情。
    涨工资是不能随便涨工资的。必须要有业绩、有成效之后才能涨。
    如果一开始就把人家的工资封了顶，以后怎么涨工资？怎么展现老板的慷慨？
    反正作为老板，只需要掌控好钱袋子就oK...田梵是外行，但杨蕊蕊是内行啊！
    她在算账和审计上都特别有天赋...以后公司的财务交给她准没问题。
    至于公司发展的其他事情就是cEo的事儿了！
    被架空？
    田梵巴不得自己被架空呢！
    甩手掌柜它不想吗？
    享受生活它不爽吗？
    当校长它不快乐吗？

 第七十六章 论家庭教育的重要意义

    杨蕊蕊曾经的理想是去乡村支教，但是在认识了田梵之后，这个理想就变了--她想成为田梵的贤内助。
    田梵当然不会不给她机会--他的个人财务、学校的财务以及以后开公司的财务都被他放心地交给了杨蕊蕊。
    这才叫举贤不避亲；
    这才叫用人不怀疑！
    田梵和杨蕊蕊在小长假的最后一天回到了属于他们的小家。
    因为之前给果园修路，所以他家山谷前的空地布满了水泥渣，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就突出一个难看。
    田梵把车停在空地上环视一圈，然后叫来了智能机器人：“把建筑废渣清走，把土翻出来之后种上花。”
    机器人问道：“种什么花？”
    “种玫瑰吧！”田梵思索一下道。
    北方的夏天也是能种玫瑰的，不过这玩意越不了冬，只能开一季就死...
    长在地里的玫瑰花能开一个来月--田梵觉得没有女孩能拒绝一片玫瑰花海。如果有...那就再加一片鱼塘！
    我要向全世界宣布，这片鱼塘我为你承包了！
    五一返校之后的最大事件就是期中考试。为了检验红旗小学的教学成果，认清和地区先进校的差距，田梵拿出了唐吉坷德式的勇气，找到了九小、十小、十小的校长谈起了联考。
    王校长都被田梵的建议惊呆了：“田老弟啊...做事三思啊！咱们要看清学校和学校之间存在的客官差距啊...要是打击到了你们学校的老师就不好了。”
    九小是怎么教孩子的王校长能不知道吗？
    上边喊着这减那减...你看九小啥时候听过？
    真顶风硬上啊！
    该留作业留作业，该买练习册买练习册...几年级的孩子光写作业就得熬到八、九点钟。
    这种苦日子过来的学生成绩能差？
    王校长也知道农村学校的情况--放学基本等于出狱，你指望孩子放学回家写作业？做你的青春美丽白日梦去吧！
    农村家长就算有时间盯着孩子写作业，他们也看不懂内容啊！孩子潦草地把作业糊弄完了，家长也不知道完成质量如何！
    这么大的差距，田梵拿什么填补？
    成绩是不会骗人的！
    你付出了多少努力，最后就会有多少收获。
    你红旗小学的孩子开开心心玩了半学期，拿什么跟人家就小学生挑灯苦读半学期的成绩去比？
    田梵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如果光靠这半学期的努力就能拉平红旗小学和中心校的差距，那田梵现在就可以被拉出去组建名师工作室了。
    这特喵简直就是教育奇迹！
    而且是那种违背教育规律的奇迹！
    拖出去切片都不为过那种！
    红旗小学能在新兴区“称王称霸”“独占鳌头”是因为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
    矮子里挑大个怎么都得有个第一吧？
    但田梵想跟九小碰一下...那纯属自不量力！
    田梵能不知道结果吗？
    他当然知道！
    但是他必须要正视和人家的差距，只有明确了差距，找准了方向，才能有奋起直追的可能。
    如果一开始就泄了气，那这辈子也别想跟人家一较长短了。
    田梵把自己的想法坦诚地跟王校长说了一遍，王校长想了想最后还是同意了。
    论考试，他们九小在七台河地区还真就谁也不怕！
    虽然他们近几年压根就没拿过什么师德师风先进单位之类的荣誉，但是人家就是被百姓认可--无他，唯成绩高也！
    九小的毕业生拎出来答题就是比其他学校的学生成绩高！
    老百姓可不就是认这个吗？
    小镇做题家怎么了？有多少人想做题还没那个门子呢！
    能考上好大学才是普通人家改变命运、提升阶级的最丝滑、最顺畅、最平坦的途径。
    领导家的孩子可以快乐教育，老板家的孩子可以开心成长...
    但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能吗？
    也能！
    但是你必须要接受让自家孩子一辈子在底层挣扎的未来。读书不刻苦，回家卖红薯才是老百姓的命运...
    而那些人上人的孩子呢？
    读书不刻苦，爹妈来找补。
    出国镀个金，钻石王老五！
    人生而平等指的是人格；但生而不均的是财富，是地位，是起点...
    社会很现实，也很冰冷...哪有那么多的脉脉温情？
    这次和九小的统考，田梵就是要把冷冰冰的成绩差距摆在家长们的面前。
    学校这边做得已经够多了！早八点半到晚三点半的在校时间都快被开发到了极致！
    再想提高拼的是什么？
    拼的是课后！
    拼的是家庭教育！
    父母也是孩子们的老师！
    家庭教育的缺位会让学校教育的成效大打折扣。
    有两个家庭：一个家庭的家长在孩子放学之后从不看电视，从不玩手机，一个看书，一个辅导作业；一个家庭的家长在孩子放学之后不管不问，要么找人打麻将，要么躺在沙发玩手机，还把声音外放...
    最后哪个孩子会有好成绩、养成好习惯？
    明摆着嘛！
    所以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并不是给老师们看的，而是给家长们看的。
    期中考试结束，田梵就要召开全校规模的家长会！
    新楼房盖了！
    新老师招了！
    新制度定了！
    家长们也得找准自己的位置！
    一个合格的父母并不是只需要给钱！想要望子成龙、盼女成凤，自己也得参与到教育环节当中。
    不懂？
    不怕！
    学校开班教学！
    现在可是终身学习的时代，消失在历史尘埃当中的夜校是时候重新开起来了。
    家长夜校，听起来就很带感...
    田梵这也算是开创了家校合作的新方式--咱不光教孩子，也要教家长。
    家长不懂教育相关科学理论就很容易给学校找麻烦。既然如此，咱就让你学！
    红旗小学具有办家长夜校的天然区位优势和人文环境。
    红旗小学正好处在“红三村”的交界之处，哪个村的村民来上学都不远；而红旗小学的家长有九成都是农民、农妇。他们很少在太阳落山之后干活，与其去赌博、打麻将、玩手机.......不如来学校学知识、长本领，回家科学的教孩子。
    不来？抵制？
    这可就有说法了！
    你家孩子在学校上学，你个当家长真要和学校对抗？学校有一万种方法让你家孩子在学校......
    这叫挟天子以令诸侯！
    真有实在不愿意来的也无妨...佛渡有缘人，教育真不是万能的。
    不过当别人家日子过好了，当别人家孩子有出息，你不会因为自己所做的选择后悔就完事了！
    选择很重要，后悔药没处买。

 第七十七章 报告

    （本章过于硬核，看不懂就跳）
    “各位领导！各位同志！我今天报告的题目是《论教育数字化转型下的人工智能赋能七台河教育的可行性报告》...”
    田梵毫不胆怯地站在大报告厅的讲台上。台下坐着的是市里分管教育工作的副市长、教育局各科室领导、各区教委领导、市教育局直属中小学校校长、副校长以及主管教学的主任级中层干部...
    可以说qth市能跟教育挂边，能说得上话的头头脑脑们全都在台下坐着呢！
    而事情的起因，则是田梵打报告找上头要钱。
    为啥要钱呢？
    新楼建好了，新教室也要装修了。
    要搞信息技术2.0教室嘛！要搞智慧课堂嘛！要采购硬件、更新设备...得花钱嘛！
    没钱用啥买？
    刷脸？赊账？你看人家给不给发货、给不给安装就完了呗！
    田梵是有钱，但是学校的花销不能他靠他一个人的钱包去支撑啊！
    他这么牛哔，咋不把全国的教育经费一人包了呢？
    所以作为一个校长，该打报告打报告，该递预算递预算...田梵也没想到，自己随着要钱报告的“要钱理由”竟然引起了上边的高度重视。
    这份报告从区里被送到局里，最后被送到了王庭副市长的桌上。
    最后，就有了今天的这个规模轰动，参会人员高达五百多人的巨型会议。
    田梵此刻的状态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表面笑嘻嘻，心中嘛麦皮。
    给钱不给钱还没答复呢，先把我拉到这作报告是几个意思？
    咋地？
    你这是现场招标会啊！
    不过这么大的眼都现了，田梵也就不差这一哆嗦了。
    “AI的诞生对于人类社会来讲是一个里程碑式的事件。人工智能对于人类的影响是多方面的。随之而来的是技术的更迭换代，是产业的结构化改革--而我们教育，也不能固步自封，当与时俱进，开拓创新，力求进步，谋得发展。”
    “国家对此早就有了预见性的、高屋建瓴的理论指导，于是就有了我们的信息技术2.0进校园的推进工程。但是，太多太多的学校只把这项伟大的工程当成了随便应付的工作，导致了这项工程最终流于表面。”
    “智慧课堂绝不仅仅是安装电子白板，做个ppt上课，放个视频展示这么狭隘，这只是披着信息技术皮的传统课堂。”
    “新型的教育数字化工程应该是更系统、更全面的闭环式体系，能将学生、老师和家长通过大数据和AI人工智能有机地连接起来。”
    “想要搭建这样一个平台，单打独斗是做不到的。它需要一个地区、一个城市、乃至一个省甚至全国的教育工作者共同努力，完成教育资源的共享，创建专业化的教育教学数据库。”
    “同时，学校要利用人工智能，大数据，5G等新一代技术，以新理念、新技术、新模式、新机制，合力办学。”
    “教师之间，利用智慧平台教研；”
    “学生之间，利用智慧平台学习；”
    “师生之间，利用智慧平台互动。”
    “区域之间，利用智慧平台帮扶。”
    “学校之间，利用指挥平台教学。”
    “以此来形成跨校联合教研，联合备课，联合教学，联合培训的【四项联合】研训方式，创造物联、数联、智联一体化智能教育环境，探索智慧教学的新形态，推动qth市内教育优质化、均衡化的发展。”
    “想要实现这种目标，必须要重点聚焦优质高效，打造三个智能助手--备课助手、教学助手和作业助手。”
    “备课助手可以帮助教师快速调用所需资料，快速链接数字教材、空中课堂、学科网等线上资源，提高教师备课效率。”
    “教学助手顾名思义，能够赋能教师上好课、好上课，从讲、练、测、评四个维度综合推进课堂。”
    “作业助手能实现个性化作业推送、自动批改、作业数据分析、自动生成错题集等功能，让学生学有所得，练有所长。”
    “两千年前的孔子就提出了因材施教的教育理念，这种理念放在任何时候都不过时。但是受限于学校的规模、班级的班额，因材施教成了一句空谈。”
    “但是AI技术的到来让我们可以把这种不可能化作可能！”
    “利用智能化技术根据多维素材与教学跟进评价、分析研判、科学精准的教育评价可以有效的提升教学的质量和针对性。使教学更加适合学生特点，引导教育走向个性与灵活。”
    “针对如何进行大规模的因材施教，我在这里做了一张思维导图...大家可以拍照仔细阅读。”
    说着，他就在后方的大屏幕上切换了背景，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格状思维导图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张图干货满满--校长、教师、家长的分工职责被完整地指出，而最专业的还是学生数字画像的生成原理以及学生成长数据中心的制作方式。
    田梵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闪光灯咔咔地怼着屏幕就是一阵拍。
    他懊恼的笑道：“这样...等会议结束，我把ppt发给教育局领导，有需要的同志可以直接找我要ppt。”
    小伙子会办事！
    大家把手机揣回了兜里，然后仔仔细细地阅读着屏幕上的信息。
    真的全是干货！
    这些方面即使不用AI来搜集数据，老师们也能人工地制作出一份简易的学生画像，比所谓的“学生成长档案袋”专业多了！
    这小子有道啊！
    不过田梵这里对于学生数字画像所要求的细致程度远远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学生是一个复杂的个体，我们想要更完整的了解一个学生，不仅只需要关注他的学习成绩，他的身体、心理、生活状态也是我们要追踪、勾勒的一部分...”
    “所以，我认为学生的数字画像需要从以下几个维度去勾勒...”
    “基本属性、学科成绩、体质信息、消费偏好、环境数据、位置信息、社交网络、心理特征、兴趣爱好等诸多方面都是我们需要关注的角度。”
    “这种数字画像要贯穿学生的课内课外，贯穿家校，要多来源、多维度、全过程、跨学段，同时要保证真实、可信、动态。”
    “不仅是学生，老师也要生成数字画像--这可能让很多人感到抵触，但是这确实是信息时代到来的一种大势所趋。”
    “教师的画像我分为教师职业生涯导航系统、教师职业成长档案库以及个性化量身打造名师培养方案。”
    “我们的每一个教师都有无穷的潜力，都是我们教育界的宝贵财富！”
    说到这，台下掌声一片...
    这格局--打开了！

 第七十八章 准岳父大人的关照

    参加会议的领导们从一开始的不以为然听到这里已经感觉道叹为观止。
    这是一种全新的思路，一种可行性很高的设想。也许只要先完成试点，真的能在全区域推广并让全市受益。
    在田梵的报告结束之后，会议进入了自由提问的环节。在场的校长、领导们可以就他的报告，针对自己想深入了解、想要细化的环节进行提问。
    欣源中学的校长率先举起了手：“请问田校长，在你的报告当中提到了智慧平台的建设，莫非我们要开发一套全新的系统来使用吗？”
    田梵笑道：“我们可以整合现有资源来进行过渡，当改革具有成效之后可以找计算机公司进行低代码开发。”
    “在我的闭环当中，语文学科教学可以利用鸿雁阅读，数学学科用一起作业，英语用智慧明德的流利说...只要我们能利用好现有的软件，也能搭建属于自己的智能云平台。”田梵的回答让众人眼前一亮。
    有现成的软件的实施难度可比从无到有的开发的难度高多了！
    天知道自己开发出来的玩意有多少bug？
    其实田梵还有一个王炸没亮出来--他手中有最先进的AI技术。只要把AI水军的底层逻辑抽出来套上其他软件的外壳，这玩意就是当前最顶级的AI助手。
    他敢提出要钱的申请，手中必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只不过田梵没想到自己的一份要钱报告竟然直接惊动了这么多人，直接促成了一次七台河的信息技术2.0研讨大会...
    这事儿闹的！
    不过田梵都已经嘚啵这么长时间了，上边要是不把试点放在红旗小学那可就太不是人了！
    而且红旗小学有全市所有中小学都不具有的最大优势--那就是他们的楼还没装修，可以直接一步到位上全智能配套硬件。
    别的学校有的上了希沃白板，有的装了鸿合大屏...红旗小学一穷二白，最适合成为一个从无到有、从有到优的试点单位。
    按照田梵的设想，试点学校需要两个--一个小学，一个初中。
    小学的试点目标是探索出一条适合当前双减要求下的数字化教育新生态；
    而初中的试点责任更加重大--他们还需要在统考中证明数字化教育的优越性。
    主持试点工作的最佳人选就是田梵，局长甚至干脆产生了把这货调到越秀学校当校长的想法。
    因为越秀学校是全市少数的九年一贯制学校，包含了完整的小学、初中的教学部。由他一个人掌控的话，绝对能做出成绩，拿出完美的答卷。
    奈何田梵的资历太浅了！
    九年一贯制的校长可不是谁都能担任的！
    市直属九年一贯制学校的校长级别贼高--副处级你敢信？
    在地级市的基础教育体系（大学和职业院校不算）内，分为市直属学校、区属学校和乡村学校三类。
    先说市直属学校--区域内部的所有高中全部为市直学校，学校的两个一把手（不解释了哈）为副处级；市直属初中和市直属小学的两个一把手都为正科级；
    市直学校当中有一种特殊的学校存在--那就是九年一贯制学校。九年一贯制的学校一把手级别需要高配副处级，放在教育局里都能当副局长了！
    区属学校的级别就比市直属学校低半级，学校的两个一把手为副科级，田梵就是这种。
    至于乡村学校就更惨了--校长只有科员级...
    当然，除了行政职务之外，学校内部还有一套专业技术职务--就是我们常说的“二级教师”、“一级教师”、“副高级教师”、“正高级教师”之类的职称。
    一般情况（理论条件）下，专业技术职务是和行政级别对等的--二级教师对应副科级，一级教师对应正科级，副高级教师对应副处级，正高级教师对应正处级。
    当然这种对应当笑话看就得了--哪家单位的正式编制科员都不会听一个“二级教师·副科长”的指挥啊！
    就那田梵举例--等这学期过去，他得到区里的正式认命之后，他就是一个身具一级教师职称的副科级区属小学校长。
    他的基本工资按照一级教师来领取（正科级），这就是专业技术职务高的好处了。
    不过就算田梵评完一级也没资历去一个九年一贯制学校挂职啊！
    能力倒是足够，但资历不能服众啊！
    破格提拔？
    凭啥！
    你有啥成绩能让别人哑口无言？
    除非你学历能高到所有人闭嘴，除非你的成绩能亮瞎所有人的眼睛...
    可惜田梵只是个本科毕业生，可以田梵还没带领红旗小学腾飞，所以市局领导想提拔田梵也没机会。
    不过没关系...年轻人多在基层锻炼终归是一件好事。
    等田梵稳定稳定之后，再去村里挂个几年职，下基层当几年第一书记，再往上提就不会有太大的阻力了。
    想要被破格提拔的校长去基层挂职都快成江湖惯例了，现在领导们估计都在给田梵物色地方了...
    其实红旗村就不错！
    离红旗小学很近，田梵就算两头跑都不耽误本职工作。
    从副科提正科就算坐火箭也至少需要两到三年锻炼。不过田梵现在的副科还没到手呢，现在想那么多还是太早。
    今天的大会一开完，田梵的名字响彻了整个七台河教育圈。
    基层老师可能没啥感觉，但是头头脑脑们都看明白了--这个小伙的飞黄腾达之势已成。只要他稳扎稳打，勤劳肯干，成绩突出，绝对会受到重用。
    现在上边提倡干部年轻化，别看田梵现在才二十五。再过几年这货的职位指不定比他们还高！
    大会开了大半天，田梵说得是口干舌燥。在解答了一大堆的问题之后，田梵终于获得了久违的休息时间。
    他刚喝了一口水，就被顶头大局长提溜办公室去了。
    “小田...说了一天真是辛苦了！对了...杨正德先生是你家里的什么长辈？”局长问道。
    田梵挠挠头--杨正德？谁呀！我认识吗？
    等等！杨...我去！
    那不是蕊蕊她爸吗？
    杨叔叔就叫杨正德吧？
    “是我泰山...”田梵谨慎地回答道。
    局长精神一震--破案了！这回他算明白红旗小学这又是建学校，又是发绩效的钱从哪来了！
    有杨正德这么个老泰山，田梵能缺钱？
    “哎？不对呀！你的档案上婚姻状况写得不是未婚吗？”局长纳闷。
    “还没结婚...正在恋爱中...”田梵如实回答。
    这些东西很好查，藏着掖着不是那么回事。
    局长能知道这件事，显然杨叔叔那头是找人带话关照了。
    这是情分，田梵不能不记的情分...
    老丈人的大腿就是硬啊！
    跨市竟然也好使！

 第七十九章 招贤纳士，倒霉的人才

    对于杨叔叔这个体量的大佬，他们能影响到的范围已经不仅限于当地。至少田梵在整个东三省提起老泰山的名字都能被人另眼相看。
    有了这样一座大号靠山，田梵觉得自己的腰板更硬、更直溜了。
    有靠山和没靠山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自己只身打拼的时候，必须要谨言慎行，卑躬屈膝。但是一旦有了靠山，就可以放开手脚，勇敢地支棱。
    哪个地方不想招商引资呢？
    杨正德这个级别的大佬随便小投一笔，对于当地就是一个不小的政纪。
    田梵回到了村里之后，上网找到了华夏的几家比较靠谱的大型猎头公司的业务电话。
    既然咱上边有人罩着，那就不用再束手束脚的了，步子也可以适当地迈大一些。
    通过刚才和局长的对话，田梵听到了一个信号--在下学期提副科之后，他要去基层锻炼。而这个基层所在的位置，最可能的就是红旗村。
    如果成了红旗村的驻村干部，田梵能操作的空间就更大了。
    而且在担任驻村干部期间，对于红旗村的每一步发展都是在给自己的功劳簿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所以在此之前，他需要有一个公司！
    让田梵自己去注册公司那肯定是两眼一抹黑的，所以他需要招聘专业的商业人才。
    钱不是问题，田梵现在兜里又有不少存款...只要能找来靠谱的、留得住的人才，田梵不介意多发点工资，拉高些待遇。
    在经过一轮问询之后，田梵最终选择一家名叫“浩瀚”的猎头公司。它的总部在帝都，对于华北、东北的市场的开发度更高。
    比它更好、更贵的猎头公司不是没有，但是它们一般位于南方，人才池更偏向于江浙沪以及两广地区。
    南方的人才可能会很喜欢雪，但是让他定居在东北的几率并不大。
    田梵想要聘请留得住的人才，最好是老家在东北的人才。
    作为老牌工业基地，东北的教育水平并不低。只不过因为就业形势和经济结构，东三省已经成为了一个人才漏斗。不管是高端的人才还是中端的人力资源，不是南下捞金就是南下打工。
    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田梵是能看见东北的学校一步一步衰落的过程的。
    生源的减少是年轻人流出的最重要佐证！
    红旗小学受到的影响还不大--因为它的生源地来自于传统的农业村。家家户户都有几十垧的土地，去外边打工真没有在家种地舒服，挣的钱也不见得更多。
    所以“红三村”的年轻人口外流情况并不严重...但东北整体环境却不是这样：空心村、留守儿童的情况极其严重。不仅是农村，城乡结合部的情况也是如此。
    瀚海猎头和田梵对接的工作人员先向田梵询问了一番他的招聘要求，然后有询问了一下田梵的薪金标准，最后给出了他一个标准的报价。
    田梵给出的薪资是年薪六十w，给配车，工作满三年给房，签订正式合同之前有六个月试用期，不合适的话随时撤换。
    他的要求很合理，猎头公司唯一要注意的就是给田梵挑选的人才最好要有农业或者旅游业的管理经验以及对东北的人文环境的了解--最后一项尤为重要。
    东北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人情社会！
    很多南方来的投资者都因为无法适应当地的社会环境而黯然撤资。
    可以说这是一种时代的窠臼...但它就切切实实地摆在这里。
    在明白了田梵的要求之后，瀚海这边就行动起来了。
    他们的人才库里有很多合适的人才，筛选出最合适田梵的人选才是他们工作的主体所在。
    猎头公司的盈利点就是“我们赚钱替您省时省心省钱”。
    说实话，尤其是对于这种高级职位来说，田梵自己去四处招聘所花的时间成本、人力成本加在一起要远远高于找猎头公司。
    他要找的人才就是一颗种子，田梵就是孵化种子的土壤。
    种子会长成参天大树，而土壤也会变成茂密的森林。
    猎头那边的行动很快，他们为田梵推荐了三个人选--一个是有留洋背景的海归精英，一个是在五百强当过中层管理的精英金领，最后一个是个看起来土了吧唧的中年大叔...他在东北包过土地，卖过农机，整过休闲农庄--最后都赔了...
    嘶...这大叔很丧啊！
    田梵倒吸一口冷气--这家伙是怎么混进猎头公司的人才池的？
    于是他给瀚海那边打了个电话：“请问这个于继强是怎么混进推荐人名单的？”
    “于先生是我们人才库里非常优秀的人才！他的能力在我们的评估体系非常强，他的几次创业之所以失败并不是能力问题...而是运气...”瀚海的工作人员回答道。
    招人才他们可是专业的，只能说于继强这个老倒霉蛋是真的倒霉...
    很多老板都比较迷信，像于继强这种命中带衰的高管倒贴钱给他们都不要！
    “是这样的--于先生之前看准农业旅游行业的前景，于是倾尽家财承包了大量土地，采购大量农机并进行了大量的基础设施建设。只可惜农庄刚盖好，鑫罐来了...”
    “那几年旅游业的惨状您是了解的，光靠着农业的支撑是挺不过去的。于是于先生就破产了...”
    田梵挠挠头，这还真不能怪人家...
    做生意也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不管能耐再大，碰见天灾也是倒霉。
    如果换个年月，于继强现在可能就是个风风光光的大老板了...只能说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如果不看结果，老于的能力应该是足够的。而且他在东北奋斗过，对于这里的环境足够熟悉，比什么海归精英、外企金领靠谱多了。
    不是那些人才不优秀，只能说不合适...他只想找个接地气的。
    老于搞过农业，搞过旅游...虽然赔了，但里边的条条道道他门清。
    如果再有田梵的王牌产品开道，凭借老于的能力，绝对能给田梵打下来一片锦绣江山。
    就凭老于敢包地投旅游，田梵觉得他对这片土地绝对爱的深沉啊！
    就他了！
    老于啊老于...不要辜负我的期待啊！

 第八十章 王牌

    （心情好所以加更）
    在确定了人选之后，田梵把自己的意向告诉了瀚海的人。
    他们会安排老于尽快去台河（以后不写真实地名了，少写个字代替）面试，一旦老于通过田梵的面试，它们就会收取百分之八十五的佣金。
    剩下的部分会在老于通过实习期，签订正式合同之后一起补齐。
    老于人就在奉天，不过离田梵这还有不短的距离，坐高铁当天能到，想要面试怎么也得第二天了。
    田梵倒是不太着急，所谓好饭不怕晚，只要老于真的是个人才，田梵等多久都乐意。
    学校的教学工作基本踏上了正轨。老师卖力负责，学生认真学习，红旗小学的学风和教风比起上学期有了明显的改善。
    对此田梵倍感欣喜和欣慰。虽然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被九小干得人仰马翻，但那是多年以来形成的差距。光靠这半学期的努力就想扭转颓势、逆转乾坤...这不可能！
    田梵也不是神仙，红旗小学的学生也不是天才--奇迹可能会有，但是在教育方面可能出现的不那么频繁。
    本学期接下来的教学活动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完成就行。当一切步入正轨之后，田梵这个校长的存在意义就不大了...这也是他天天开会、溜达、招聘还淡定的一批的原因。
    一个好校长的存在意义就是一根定海神针，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当一个校长分身乏术、被学校的各项事务栓的死死的时候，只能说明学校出现了问题。
    最近田梵的破站视频更新的速度明显减缓，以前他一周就能更新一条，但是他现在一个月都不见得能更新一条。
    无他原因，就是收益降低罢了...
    破站在进军小视频的领域之后，收益的算法和流量的推送方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这就导致了一大帮认真做内容、出精品的良心阿婆主发现自己点灯熬油、呕心沥血搞出来的精品视频的点击率和收益远远不如一些粗制滥造的小视频。
    像什么“我是一个小学生，今天我来破站啦...”“注意看，这个男人叫大壮，是一个佛播了。那个女人那叫小美...”这样的垃圾都能有几百万、上千万播放就非常让人寒心了。
    这让精心做内容，一通操作猛如虎，一看播放两万五的阿婆主如何自处？
    于是各路阿婆主纷纷宣布停更以显气节，最好玩的事情出现了--他们首次出现在首页上竟然是因为停更宣言。
    田梵都到这魔幻现实主义的一幕直接乐翻了！
    当然，他也是吃亏的人之一...不过他不是靠这玩意吃饭的。在破站做自媒体不好赚钱，他就换条道呗？
    敢笑十万AI水军大都督不赚钱？
    而且田梵现在也需要低调低调，毕竟他现在是上边准备重点培养的青年干部储备力量，在互联网上太跳，关注度太高也不是啥好事。
    不过田梵也没把路走绝，也跟风上传一条停更视频...何必呢？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田梵毕竟从破站赚了不少钱，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厨子的事儿田梵可干不出来。
    第二天，穿着一身旧西装的于继强来到了红旗村的村委会见到了田梵。
    为啥在村委会见面呢？
    因为村委会算是方圆十公里最体面、最正式的会客厅了...毕竟田梵的农业旅游公司连营业执照还没有呢！
    “田先生您好，我是于继强...”于继强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沧桑，一看就是个个有故事的大叔。
    “于先生，请坐！”田梵指了指面前的沙发道：“浩瀚猎头已经把你的资料发给我了...我觉得你很适合我。”
    “我想问一下...您现在想从事的是农业旅游方面的业务吗？”于继强问道。
    田梵点头：“没错！生产顶级农产品带动农业基础设施发展，依托自然优势打造采摘、温泉、垂钓、民宿、观光为一体的综合农业旅游品牌。”
    “也就是...大号农家乐？”于继强总结道。
    咳咳...
    田梵差点被老于这句话给噎住--不过人家说得没毛病啊！
    按照这个路子发展，可不就是大号农家乐吗？
    于继强直接问道：“咱们有什么优势吗？在我看来，光靠七台河这样一座小城是支撑不起这么大体量的休闲农业旅游区的。如何吸引省城乃至外地的游客才是发展建设之前需要想明白的问题。”
    田梵知道自己是找对人了！
    人家没上来就问田梵有多少钱，能投多少钱，而是直接分析区位劣势，直接找到了发展的核心问题--人家为啥来。
    田梵拿出一盒芙雅草莓递给于继强道：“这是咱们当前的王牌产品--芙雅草莓，你看看能不能用它做做文章？”
    于继强隔着盒子仔细的端详着这晶莹剔透、宛如艺术品一般的完美草莓默默不语。然后他取出一只草莓丢进嘴里咀嚼，果肉破裂，果汁迸溅...
    好吃！
    美味！
    老于猛地一拍桌子：“田先生！这就是我们的王牌啊！围绕着芙雅草莓，我们就能吸引全省、乃至全国的游客来此采摘...只要人来了，钱就都给咱留下！”
    芙雅草莓！
    芙雅草莓！
    他老于当年要是有这么一张王牌，还会因为支撑不下去而破产？
    农业产业，产品为王！
    有了别人所没有王牌产品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此时于继强脑袋里已经有了无数围绕着芙雅草莓的炒作方案。
    不声不响往外卖是附加值最小的一种来钱方式。实际上，只要芙雅草莓打响了名头，那绝对是一个超大号的聚宝盆。
    这些事情是田梵接触不到也想不到的范畴，如果让他搞教育他能头头是道地跟你聊三天三夜。但是你让他玩商业运营？他是真的玩不转！
    能把芙雅草莓卖出去靠的全是产品本身的过硬质量...不然地推的效果真的不行。
    但换于继强来操作就不一样了--他现在脑子里已经有一揽子计划了，只等入职之后就可以按部就班的执行了。
    他对每年六十万的工资挺满意的，在东北这地方，这种级数的工资已经相当有诚意了。
    田梵对于继强也挺满意，这是个干实事的人--能留下来用！
    “对了...咱们公司现在啥都没有，只有你这个光杆司令。我需要你帮我把公司开起来，架子搭起来...等公司走上正轨，可以给你适当的分红。现在只能辛苦你了...”田梵说道。
    于继强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白手起家？他又不是第一次了！
    “对了老板！咱们的启动资金有多少啊？”于继强问道。
    田梵想了想：“现金有二百万，以后每个月还有三十万的草莓销售款。除此之外，每三个月我还能进账一百万...有需要的话你也可以拿走。”
    这么多？还都是现金？
    这年头现金为王啊！他以为田梵也是贷款创业，没想到人家这么有钱！

 第八十一章 想法

    此次见面是老于的实习期的开始，田梵把杨蕊蕊介绍给了老于，让他要钱就去找杨蕊蕊划卡。
    杨蕊蕊是他最信任的会计，不管每一分钱的出账都得经过她。
    一家公司的健康发展必须要财务健康。如果会计不是自己人，底下的人能把整个公司掏空。
    不过田梵对于老于很是信任，只要是老于提出的花销他都不会随意去拒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田梵花了这么多钱把人家请回来，可不是为了防着人家的。
    他迟早会成科级乃至处级领导干部，那时候他可就不适合经商了。
    所以必须有职业经理人替他管理好所有的产业--而且这些产业一毛钱都不会出现在田梵的名下。
    没错！
    等田梵结婚之后，这些财产将会全部划到杨蕊蕊的名下。谁让他是事业编制参公管理人员呢？
    老于的行动力很强，在给自己随便买了一台代步车之后就立刻进入了角色。
    按照田梵的要求，农业旅游公司的位置必须在红旗村。所以老于干活就得村里、城里两头跑。
    按照他的设想，公司需要由农业事业部、旅游事业部、人事部、销售部、接待部、计调部、财务部、办公室等多个部门组成，所需要的人力数以百计。
    对于这些人员的招聘，田梵直接把权利下放给了于继强，只要人才合适，你就可以往回挖。
    不过要看着点钱花--家业还没那么大，收入还没那么多的时候招人还是需要谨慎。
    宗旨就是够用就行！
    老于心中还是有数的！
    现在田梵的公司最神奇的一点就是--公司还没有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稳定的盈利点。
    老于可以一边稳当的赚钱，一边把公司架子搭好，根本不用担心财务危机的出现。这家还没成型的公司的现金流实在是健康的过分。
    田梵带着老于来到红旗村转了好几圈，最后又带着他来到了自己家的果园。
    从走到山谷口的地方，再往里就都是田梵的地盘了--至少在三十年的承包期限以内是他的。
    “旅游度假村就以这山谷为核心，集垂钓、采摘、温泉、农业参观多种功能与一身...你觉得如何？”田梵问道。
    老于道：“啧...这啥也没有啊...全盖新的？”
    “嗯...我的想法是发展现代农业，把所有的旅游模块都融入到温室大棚里，发展大棚种植+垂钓、大棚种植+温泉、大棚种植+采摘、大棚种植+民宿的立体农业模式。让人们一边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边享受着旅游的乐趣。”田梵畅想道。
    老于认同地点头：“扣大棚的成本显然比砖混或者钢混结构要经济实惠，而且大棚这东西更符合农业发展的特色。人家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就是体验农村特色的吗？而且扣大棚的最大优势就是大棚之内一年四季温暖如春。”
    田梵点头：“就是这样！外边冰天雪地，棚内温暖如春...想一想是不是就很美？”
    老于顺着田梵的思路思考，他发现这种农业确实很有搞头。
    而且还能从上边要来不少补贴。
    时常关注三农消息的老于一直紧跟农业新闻。前段时间的华夏一号文件着重强调了要扶助三农，尤其是设施农业。
    文件明确指出：发展现代设施农业。实施设施农业现代化提升行动。加快发展水稻集中育秧中心和蔬菜集约化育苗中心...
    最重要的一句话是：鼓励地方对设施农业建设给予信贷贴息。
    这条利好消息对于暂时缺钱但前景光明的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及时雨。他们可以以农业基础设施升级改造为由申请贴息贷款应急。
    何为贴息贷款？
    就是银行把钱借给你之后，你只需要还本金和少量利息，其余的利息由地方财政补齐或者直接免掉。
    田梵的现金流虽然稳得一批，但是商业发展哪有不借钱的呢？
    尤其是需要大量基建的实业集团！花借来的钱才是王道！这里边条条道道就不细说了...
    虽然上边有政策，但是地方执行不执行就看地方政策了。
    不过田梵觉得自己要是出面担保给公司申请贴息贷款应该不成问题。
    田梵也算是在七台河站住脚了，他的人脉不光在教育界，而是以教育界向社会各界进行延伸。
    很难吗？
    一点不难！
    和校长们交好了朋友，各个学校的学生家长里各行各业的人士都有！
    所以永远不要小看教育界的人的人脉关系。虽然平时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可是一旦水退去，那绝对是令人头皮发麻的盘根错节。
    田梵现在也是这层关系网当中的一环，而且还是比较活跃的一环。
    几大行台河分行的行长哪个没吃过田梵家的菜？
    甚至田梵要盖温室的时候，都有银行主动向田梵提供低息贷款。
    奈何田梵是真的不缺钱，压根就用不上那玩意啊！
    现在田梵想要贷款？
    借！要多少借多少！
    还不上？别特喵扯犊子了！杨百亿的女婿会还不上贷款？人家张嘴借钱才是给你面子呢！
    对于老于的疑惑，田梵简单地透露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来安他的心。
    田梵要让老于明白，他家老板不是谁都可以揉捏一把的小趴菜，而是在台河能跺一脚颤三颤的准大佬。
    核心思想就是：有你老板在，不用害怕一些牛鬼蛇神！有事儿找你老板我，困难全给你摆平！
    老于都快哭了...他创业的时候要有这些条件，闭着眼睛都能成功啊！
    话说老板啊！
    您真不是哪家的少爷出来体验生活的吗？
    不管老于怎么寻思，田梵把该交代的都交代的差不多了。
    最后他带着老于来到了草莓地下生产基地。这里的准建许可早就批下来了，而且田梵还顺手在农业局领了一张地下室的农业生产许可证...
    反正超级地下室的面积是可以随意分隔的，只要不暴露后边的庞大的主体部分，天王老子来了这也只是个“小型”地下室。
    “这里就是芙雅草莓的生产基地？太先进了！”老于喃喃道。
    田梵介绍道：“这里采用的是无自然光、无菌、无土的三无栽培方式，利用智能控温、控湿、控制营养完成三控种植...这样种出来的草莓外表光亮，口感细腻，糖分丰富。”
    老于问道：“老板！能扩大生产吗？”
    “暂时还不能...不过有需要的话可以扩大--不过代价很高。”田梵说道。
    没错！
    代价就是抽奖哒！
    如果脸黑，十连抽就只送一张一亩灵田兑换券啊！
    代价能不高吗？

 第八十二章 爸妈来了

    有了田梵这个坚实的后盾，于继强做事就更有底气了。
    只要自己正常经营就绝对碰不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这就是上头有人罩的好处。
    转眼间，高考结束了...
    这也就意味着田梵的老父亲、老母亲放假了！
    老两口前脚送走毕业班的学生，后脚坐着高铁就来到了这北国小城。
    田梵和杨蕊蕊亲自开车把老两口接回来的，去接人的时候杨蕊蕊坐副驾，回来的时候，副驾空了--杨蕊蕊被田妈妈拽到后排好顿嘘寒问暖。
    “蕊蕊还没怀孕呢...你们也不用这么着急伺候月子...”田梵翻了个白眼吐槽道。
    和外人聊天，田梵有理有据、不卑不亢，但是在自家父上大人、母上大人面前，田梵的嘴向来没个把门的，啥胡话都往外嘞嘞！
    老爹狠狠地给了田梵一个暴栗，吃痛之下田梵无语凝噎：“我才是你们的亲儿子好不好？”
    “哼！你失宠了！”田妈妈拉着杨蕊蕊的手道：“好好开车！”
    田梵：......
    “妈~这届学生考的怎么样？”田梵问道：“高考题难不难？”
    “会了不难，难了不会。反正该讲的全都讲了，考成什么样子就看缘分了。”田爸爸悠悠地道。
    “所以你们就请假来这了？”田梵说道：“学校还真就放你们走了？孙校长有这么通情达理吗？”
    老爸老妈任教的学校正是田梵毕业的母校，田梵也认识学校的校长--毕竟他算是教师子弟嘛！
    “不给假？不给假明年就不给他带重点班了！看最后谁头疼！”老妈哼哼道。
    这就是王牌老师的底气，学校得求着哄着老师带班，各种优待必须拉满。
    就以田梵老爸、老妈的教育资历，去哪应聘人家都得抢着要！
    省重点高中的重点班班主任--手下考清北的学生一片一片的。
    啥？
    你为问啥省重点高中毕业的田梵只考了个哈师大？
    只能说自己青春期逆反作的...
    三年高中田梵也就认真上了一年半，就这他还能考上双一流只能说他天赋牛哔了。
    如果田梵能保持着小学、初中的学习势头，他闭着眼睛都能考清北...这还真不是夸张！
    只能说...皂滑弄人...咳咳...造化弄人！
    不过二老对于现在的儿子还是很满意的。自打上了大学之后，儿子虽然脾气依然还那么冲动，但是孩子总会慢慢的成熟。
    当田梵大学毕业之后，也算是和爸妈达成了和解。
    放在高中的时候，家里的气氛可以用鸡飞狗跳一词来准确形容。
    当了一辈子老师的田爸田妈的软肋也许只有田梵了。
    车子开到了美丽的山谷，玫瑰花已经盛开，壮观的花海让每一个走到这的人都表示叹为观止。
    田梵家的山谷都快成了七台河的网红打卡地--只可惜这里是私人宅邸，非请莫入。
    “这都是你家的？”田爸爸问道。
    田梵点点头：“我种给你儿媳妇的！好看不？”
    “嗯...确实挺好看！”田妈点头，然后转头数落老田道：“你就不能学学儿子？跟一块死木头疙瘩似的！”
    田爸从善如流：“儿砸停车！我给你妈摘朵花！”
    田梵一脚刹车把车停下，眼见着老爸颠颠地跳下车摘了一大把玫瑰花，然后用衣服一包，做成了个简易的花束递给了田妈。
    “这回满意没？老婆？”田爸笑嘻嘻地问道。
    “呸！没正行！”田妈白了他一眼，然后美滋滋地把简易花束抱在怀里。
    田梵：嗝~
    好一口陈年狗粮！
    我不应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
    老夫老妻了...何至于此啊！
    “这两边都是果树吗？”田爸爸问道。
    田梵点头：“近处的山上种的是沙果...味道不咋地，但种在这这么多年了，我也没把它们砍了。山那边有新建的果蔬大棚，那里边种的才是往外卖的经济作物。”
    说话间，田梵的家已经到了。
    田梵把车停在院子里之后，从车斗里把老两口的行李抬了下来。
    这些行李大部分都是给田梵和杨蕊蕊的礼物，这让田梵表示哭笑不得。
    自己真的啥也不缺啊！
    把爸妈迎进屋里，田梵介绍了一下房子的格局。
    田妈左瞧瞧又看看：“儿砸...我给你那点钱够把房子装成这样吗？这不得奔着五、六十万去的吧！”
    别看田梵家里的风格很原始，但这种充满禅意的新中式装修就突出一个费钱。
    实木家具哪有便宜的？
    杨妈妈举目望去，屋里的家具都是实木的...就她给的那点钱真的够？
    田梵乐呵呵地解释道：“我买的木料自己打的家具...”
    “你还有这武功？”田爸爸哼哼道：“怎么滴？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怎么一出去就成了全能多面手了？”
    “生活所迫呀...”田梵把手一摊：“以前我一个人住在哪破宿舍，不学水暖木工都住不下去！怎么样？我这手艺不错吧！”
    田爸爸点头以示嘉许：“这活干得不错，不比那些老木匠差了！”
    那可不嘛！
    就咱这技术，老妈给的装修款咱能贪下来十万！
    嘿嘿嘿！
    从见到田爸田妈，杨蕊蕊就一直处于一个紧张到傻笑的状态。
    她的大脑已经宕机了--这算什么？丑媳妇见公婆吗？原来见家长的感觉是这么紧张的吗？
    田梵轻轻地捏捏杨蕊蕊的小手给她力量，当她握着田梵的手的时候，心绪没来由地平稳了下来。
    这一次田爸田妈来看儿子的主要目的就是看看“准儿媳妇”。
    虽然在视频上看过准儿媳妇，但是没见过狠真人谁知道货对不对版？
    今天一见，二老很满意--这姑娘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似的。
    真漂亮！
    在这个基础之上，田爸田妈都显得和蔼可亲。杨蕊蕊紧张的情绪渐渐舒缓，家里的气氛变得融洽起来。
    田爸田妈也没跟查户口似的问这问那，也就是关心了一下孩子们的工作和生活。
    田梵拉着杨蕊蕊去厨房做饭--田梵做，杨蕊蕊打下手。
    没多久，充满田园风味的四菜一汤就被端上了桌。
    食材都是田梵家种出来的富含灵气的作物，口感绝佳，营养丰富，十分美味。
    吃完饭之后，田梵把二老安排在客房午休。现在的客房就是杨蕊蕊以前睡的房间。鉴于杨蕊蕊眼馋田梵的主卧大床，两个人终于在上个月扭扭捏捏地住在了一个屋...
    可喜可贺！
    可喜可贺！

 第八十三章 儿子的显摆，爸妈的震惊

    “爸！妈！我带你们看看我们学校新搞出来的智慧校园吧！老帅了！你们单位肯定没有！”田梵自卖自夸地道。
    因为杨蕊蕊马上就要考试了，于是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复习备考。
    所以田梵就带着自家老爸老妈四处溜达--他一个校长还不能溜达了？
    新楼的软件、硬件的搭建已经完成，整栋教学楼基本可以投入使用。
    之所以不用是要放味儿--新装修的学校肯定有甲醛。所以田梵给出的批示是：先放几个月，下学期开学再正式投入使用。
    反正再着急用也不差这几个月...学生的健康才是硬道理。
    好在新楼装修的材料是田梵全程紧盯的，好还是不好田梵心里有数。如果都用的是环保材料，只要通风俩月就能正常使用。
    想在装修环节忽悠他？
    真当他这个万能工是摆设不成？
    建材质量如何，他搭眼一看、弯腰一闻就能判断个差不离儿。
    带着父母走进空无一人的双层教学楼，田梵打开了一间教室。
    教室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每张桌子上都摆着一台平板电脑。
    田梵介绍道：“这东西是我们特殊定制的教学终端。学生通过这东西来和教学AI进行人机互动。”
    他又取出一个手环递给爸妈：“这是个人数据终端，内置心率、定位、录音等各种功能，有了这玩意，学生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控当中。”
    老爸老妈耸然一惊：“全程监控？”
    “如果家长给授权的话，这东西就会被一直挂在孩子们的手上--直到毕业。”田梵介绍。
    老妈皱着眉：“这么盯着...孩子岂不是没有了任何隐私？”
    “理论上来说...还真就没了...”田梵摊手道：“不过所有的信息都是交给AI处理的...管理员也无权调取。除非AI判定学生有越位行为，才会进行证据采集。”
    老爸问道：“什么叫越位行为？”
    “比如打架、比如骂人、比如去不健康的场所、比如沉迷游戏、比如校·园、欺、凌...这些行为都会触发AI预警，然后会把危险行为推送给管理员进行干涉和管理。”田梵说道：“和技术带来的正面效应相比，孩子们所谓的自由只是一点点的牺牲...在人格上，他们是绝对自由的。但是在行为上...他们真的无法享有绝对的自由。”
    田梵认真地道：“小学教育的核心在于德育教育和美育教育。让孩子成为充满真善美的孩子才是我们教育的目的--成绩好坏随时可以提升，但坏习惯一旦养成将会贻害无穷。这套智能管理系统可以让孩子们时时刻刻知道--举头三尺有监控。有了敬畏感之后才会向上向善...”
    “监控的死角是不可避免的，但是这一套覆盖可所有学生的信息采集系统可以让孩子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控之中。”田梵设定了一个应用场景。
    “比如张三纠集李四、王五、赵六想要打小明...当几人对小明呈包围之势的时候，AI智能就会发出报警，并提示学校老师有风险事件即将发生。这样一来，张三团伙就会暂停对小明的侵害行为，如果侵害继续，老师也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现场阻拦情况恶化。”
    听了田梵的解释，田爸田妈也觉得这套系统确实有用。
    对于成年人来说，这种全方位的监管无异于酷刑。但是对于这些未成年人来讲，这确确实实是一种无微不至的关爱和保护。
    小孩子真的需要那么多自由吗？
    他们连自我意识形成的都不完全！
    接下来，田梵又带领着爸妈体验了一下学校里各种新奇的智能设备。
    最好玩的就是AI智能镜，智能镜可以生成虚拟人物和外界互动，同时还它还具有智慧体育的功能，它能纠正学生的错误动作，并给予正确示范。
    田爸田妈对红旗小学的新楼表示无比惊叹--原来信息技术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老两口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恐惧感--人类教师会不会有一天会被AI取代？
    田梵仿佛看出了老两口的忧虑，安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老两口退休了也赶不上智慧校园大规模铺开...您们知道这一套系统多少钱吗？”
    二老齐齐摇头。
    田梵伸出两根手指头：“两千万！”
    老两口倒吸一口凉气--两千万？这才几间教室啊！就花了两千万？
    两千万这只是硬件的钱...各种软件也是要付费的！
    上边今年算是把宝都压在了红旗小学，如果田梵这事儿要是办秃噜了，教育局今年肯定得挨省厅的批！
    不过田梵的准备实在是太充足了...全市上下都觉得田梵能把智慧校园打造成功。
    这工作换个人来推动都白扯--因为他们手里没有成品的AI智能技术。这种技术要么在大型互联网公司，要么在各种大学、研究所...学校想要接触这种级别的技术纯属扯犊子。
    不过田梵偏偏就是个不合常理的开挂存在--他的AI水军内置了最好的AI底层代码，只要更换一下使用逻辑，就可以用它来担任教学助手、上课助手和作业助手。
    AI代替人工的本质就是代替人进行大量的数据筛选、整合以此来节约时间和精力。
    技术水平越高的AI的办事效率就越高，田梵的AI能甩同行几条街。
    他的AI可以称作半智能系统，除了需要人类发出指令，无法自动更新自身逻辑之外，这玩意真的和人工智能没啥区别了。
    有了成品AI就可以节省下大量的编程工作，也就能节省大量的金钱。
    不然你想去用人家实验室的AI，授权费人家不要你个几百万都对不起人家点灯熬油敲代码。
    硬件过硬，软件不软--田梵拿什么输？七台河凭什么输？
    只要田梵这边的信息化校园完成闭环，台河教育局的报告就直接达到省厅申请建设示范单位。
    钱！花了！
    事！办了！
    功！到了！
    皆大欢喜！
    可以说万事俱备，只差新楼运行...
    不过在此之前，红旗小学需要更新一下自身的教师结构。
    红旗小学的在编老师年纪普遍偏大--四十岁还算青年教师就离谱！
    所以田梵向上边申请教师置换--把原有高龄教师送到区里其他学校任教，把其他学校不超过三十五周岁的青年教师换过来。
    想要短期内出成果，这个暑假是至关重要的时间阶段--因为他们需要完成信息技术的基本培训。
    连智慧校园用的软件都用不利索，还搞个毛线的智慧校园？

 第八十四章 芙雅草莓的身价倍增计划（3000收藏加更）

    老爸老妈没待几天就回去了--不是田梵招待不周，而是学校那边有事。
    按理说这几天二老都是请假来的，校长给了咱面子，咱也得学会兜着不是？
    总体来讲，田家二老对于杨蕊蕊这个准儿媳妇还是相当满意的。
    人美心善、端庄大气...优点数都数不过来。
    不会做饭？
    儿子会就行呗！
    一家只需要一个做饭的就够了！
    不然还容易打起来呢！
    田梵和杨蕊蕊算是把见家长的环节渡过去了，如果他们俩想要走快车道，现在就可以研究订婚和领证并选婚期了。
    不过杨蕊蕊表示自己打算先考注会，注会证和结婚证她想一起拿...
    田梵能怎么办？
    支持呗！
    既然女朋友有这志气，田梵也不能给人家拖后腿啊！
    老于的公司架子已经搭了起来，人事部和市场部率先进入工作状态。人事部招兵买马，市场部开拓市场。
    市场部的第一战是南下参加农博会--他们要带着芙雅草莓去参展，并要在国际上打出名气。
    等芙雅草莓一亮相，它绝对能成为草莓界的皇后！
    到那个时候，芙雅草莓就是“梵心农业”最硬的王牌...
    一斤一百块？那哪够啊！
    涨价！必须涨价！
    一斤五百块才勉强符合芙雅草莓的身价...这是批发价！送到终端得888一斤...没啥，就图个吉利。
    名贵水果的价格是真的能让人直呼“卧槽”的，老于表示自己在农博会上见过一颗桃子--标价350华夏元...
    就特喵离谱！
    以芙雅草莓的品质，一斤五百的批发价真的不过分。
    而且田梵早早就把芙雅草莓送去农科所进行检验了。经过权威认证，芙雅草莓的甜度远超普通草莓，而且还富含各种对人体有利的营养物质。
    让芙雅草莓代替药品有些扯淡，但让芙雅草莓代替保健品绝对没问题！
    芙雅草莓缺的就是名气...而农博会就是展示农产品的最佳舞台。只要芙雅草莓被广而告之，腾飞之势将无可阻挡。
    市场部的人员在出发之前还向老于申请了一比炒作费用用来买热嗖。
    想要让人关注芙雅草莓，达到自来水的效果，必须要在网上引起广泛的争议...你不给钱人家凭啥关注你？凭啥往你身上引流？
    对于市场部准备炒作的想法，田梵也准备加一把火--十万AI水军沉默太久了，是时候搅和起互联网的浑水了！
    市场部的人员早于冷链车出发，刷线抵达羊城。他们在农博会的主办场馆租赁了一个巨大的档口并设置了一个超高清的电子屏。
    装修的标准直接拉满--最后梵心农业的摊位直接变成了一家高级休息室，沙发、卡座、咖啡、奶茶...和周围的展区的风格突出一个格格不入。
    旁边的展区都觉得这家公司是不是疯了？花钱来这开咖啡馆？参展的人都是来看农产品的，想喝咖啡去某巴克不香吗？
    但是梵心农业的工作人员依然我行我素--除了超大号的高清电子屏能用来放宣传片之外，整个展区和农产品搭边的元素是真滴没有。
    这家公司估计会把裤衩子赔掉吧？
    人家的担心是有根据的--梵心农业在农博会展区的投入已经超过了十五万元。
    要知道这些东西在展会结束之后将一文不值...难道这家农业公司能在这十五天的展会时间靠卖咖啡、奶茶把成本赚回来？
    话说也不是不可以呀...
    咖啡、奶茶这些玩意可是暴利啊！
    一杯奶茶的成本不到一块钱，卖你十块你还得夸人家良心！
    速溶咖啡也是如此...做个拉花就能要你三、五十！
    按照农博会的人流量...搞不好他们真能小赚一笔。
    这脑子！
    就离谱！
    好吧...梵心农业的市场部员工当然不会千里迢迢跑来羊城卖咖啡、奶茶。
    他们所做的一切准备都是凸显芙雅草莓的高端性。
    别人家的展品是放在篮子里、摆在柜台上的。但是我家的展品是切成薄片、铺在晶莹的琉璃盏里供人品尝的。
    一个草莓切十片！
    一片尝鲜价五十块钱！
    这新闻不就来了吗？
    新闻新闻--你得新鲜才能让人觉得这是新闻！
    在农博会开咖啡厅新鲜吗？
    新鲜！
    五十元钱只能尝一片的草莓新鲜吗？
    太新鲜了！
    这事儿要是发到网上不得被广大网友喷死啊！
    一片草莓就敢要五十块钱啊！
    你们真是大方啊！明明可以明抢豪夺却附赠一片草莓！
    埋汰谁呢？
    是不是觉得我们广大网友吃不起草莓？
    这话题不就来了吗？
    这时候水军正式入场，一边疯狂安利芙雅草莓品质过硬、物超所值，另一边疯狂拉踩，喷梵心农业不是人，是黑心农业搞出来这玩意来骗钱...
    两方绝对不能出现东风压倒西风的情况，必须要喷个势均力敌才行。这样一来，芙雅草莓和梵心农业就会被推倒风口浪尖，将会有无数闻风而来的自媒体、网红狂蹭热度...
    不要怕被蹭热度，因为人家在蹭热度的时候也会让你的热度更高。
    推广产品嘛！
    就怕热度不高！
    到时候梵心农业开个记者会，宣布一下芙雅草莓有多么多么特殊、多么多么金贵，最后表态绝不降价--这高端的牌子不就竖起来吗？
    别怕自家东西高端！
    越高端的东西就越有人追捧！
    那些奢侈品真的值那个价吗？真不见得！
    老于的目标就是把芙雅草莓打造成草莓中的奢侈品。
    而且这玩意完全具有成为奢侈品的条件--产量低、品质高。
    吃一颗就少一颗！
    这还不是奢侈品什么是奢侈品？
    那时候，梵心农业每个月光靠着芙雅草莓就能有百万级以上的收入。
    而且有了芙雅草莓这张王牌，梵心旅游产业也能借光。
    只要他们打出“芙雅草莓生产基地”的名号，就有无数满心好奇的观光客闻风而来。
    只要你进了这个门，你兜里的钱就准备换主人吧！
    想进去不？掏钱！
    想吃菜不？掏钱！
    想摘果不？掏钱！
    想住宿不？掏钱！
    想钓鱼不？掏钱！
    想泡温泉不？掏钱！
    等游客背包离去的时候，他们会发出扪心自问--小钱钱都去哪了？
    甚至更绝一点的话，田梵的山谷可以干脆封闭起来采取会员准入制度。先办卡再进去玩...会员卡年低消不得低于五万元！
    没花完？
    一毛不退！
    就这么豪横！

 第八十五章 特殊的展位，特殊的菜品

    “于总！这边一切顺利！只等着农博会开幕了！您放心！咱们的产品绝对会一炮而红，驰名海外！”远在羊城的市场部总监关良才向于继强汇报道。
    于继强点头：“公司的下一步的发展必须围绕芙雅草莓，你们的责任重大。这次行动如果成功，市场部每人开一个月工资的奖金，放假五天！”
    老于深谙公司管理之道，跟手下画多少大饼都是空的，只有让人家看到实实在在的奖金才会激发人家的主观能动性。
    梵心农业弹药充足，绝对不会吝啬员工奖金这点小钱。
    从这一点来看，于继强就比一大堆老板靠谱的多。
    有些成本是不能节省的！
    万事俱备，只差开幕。
    于继强的一颗心全挂在农博会上边了。不过作为公司明面上的一号boSS，他得坐镇总部，不能可哪乱跑。
    好在关良才是个靠谱的手下，办事能力强，老于派他去相当放心。
    远在羊城的关良才跟手下们宣布了来自于总的消息之后，市场部人心可用。
    六月二十三日，农博会正式开幕...
    随着满坑满谷的客商、游客涌进主场馆，原本冷冷清清的会场变得热闹非凡。
    溜溜达达的，走马观花的，提着长枪短炮嘁哩喀喳的...形形色色的人汇聚在这里非常热闹。
    而和乱哄哄的其他展厅不同，梵心农业的展位非常安静。
    别人家的展位上都是琳琅满目的农副产品，而这里装修得跟咖啡厅似的...这是要闹哪样？
    还真有游客遵循好奇心走进了咖啡厅，然后他们发现--这里看起来像是个咖啡厅，实际上还真是个咖啡厅！
    穿着服务员围裙的梵心农业的市场部员工捧着菜单就走了过来：“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那游客有点蒙哔，竟然在真的接过菜单坐了下去--他还真有点渴了。
    梵心农业还真就准备了大量的奶茶粉、热水、速溶咖啡...你敢点他们就敢卖。
    但是菜单当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用超大号字体标注的“恋爱感觉·芙雅草莓--50元”。
    人家敢写这么大，显然就是主推的产品。
    看看这名字的画风就和别人不一样--什么杨枝甘露、卡布基诺啥的...忒俗！
    再看看人家这名字“恋爱感觉·芙雅草莓”。
    这位游客也是好奇心旺盛且不缺钱的人--他是个主播，农博会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怎能错过呢？
    当他看到这五十元一份的“特殊产品”的时候，就知道活来了。
    他高举着手机道：“各位老铁们哈！主播我今天倾尽家财，就像看看这传说中的【恋爱感觉】。”
    然后他指着芙雅草莓的图画对“服务员”道：“我要一份这个...”
    服务员认真建议道：“这道甜品的量可能小一点...我们建议您搭配其他饮品点单。”
    “有多小？”那主播问道。
    “很小很小...”服务员如实回答。
    这小子的好奇心立马被激发了--他非得点一份这玩意看看它的量到底有多小！
    下单没过两分钟，一个晶莹剔透的盘子被端了过来。却只见这小盘子里只有孤零零的一片草莓躺在里边。
    盘子荧光灿灿，薄如蝉翼的芙雅草莓也熠熠生辉--看起来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如果这要是赠品的话，这位主播兄应该不会有意见...但这玩意一份五十块啊！
    五十块能买多少草莓了？
    在这竟然只有这小小的一片？
    你这是不是诈骗？
    你这是不是抢劫？
    服务员认真地憋笑报菜名：“先生您好！您的【恋爱感觉·芙雅草莓】已经好了...”
    主播小哥强忍着怒火问道：“来！你说说！这小小的一片草莓就敢要我五十块！你们这是不是骗人？好啊！这农博会就开半个月，你们这是准备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是吧？”
    服务员和颜悦色地道：“如果您要是对菜品不满意可以退的...我们这真不是强制消费，所有的餐品都已经上报了物价局。”
    “给退？”主播一愣：“那你们图个什么？正常人看见这么一片草莓都会退单吧！”
    服务员道：“我们的草莓真就值这个价...算了！既然您要退单，我这就把它端走。”
    嘿！
    我这小暴脾气！
    不就五十块钱吗？
    哥们差这点吗？
    “今天我偏要看看你这玩意到底是怎么个值法！如果你们忽悠人，别怪我在直播间揭露你们的丑恶嘴脸！我是个主播！”主播小哥威胁道。
    服务员小姐姐礼貌地道：“请您自便...”
    主播小哥对着手机道：“兄弟们看见了吗？这就是主播花了五十块钱买回来的甜点--【恋爱感觉·芙雅草莓】，我纳闷这玩意凭什么值五十块钱？”
    然后他捏起小叉子，插起这片草莓就往嘴里送。
    果香四溢，清新爽口...虽然只有一片芙雅草莓，但主播兄已经觉得满口生津。
    那清新诱人、甘美多汁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
    他表示自己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草莓！
    这五十块钱......
    值啊！
    “我去！主播哭了！”
    “啥情况？心疼钱了？”
    “我不理解！”
    直播间的观众们纷纷刷屏表示费解。过了半晌，主播小哥方才回神道：“各位老铁！刚刚兄弟我失态了！那草莓实在是太好吃了！”
    “好吃到流泪？戏过了吧！”
    “真的吗？我不信！”
    “真的真的！”主播小哥意犹未尽地吧嗒吧嗒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道甜品叫【恋爱感觉】了！”
    他幽幽地道：“吃了这草莓真的跟恋爱一样甜蜜...但是当你回过神来就会发现，钱包空了！这芙雅草莓好吃是真的好吃，贵是真的贵啊！我问问这里的小姐姐--这芙雅草莓怎么卖？”
    然后他就唤来了服务员：“请问这芙雅草莓出售吗？”
    “当然出售！不过价格昂贵...您确定要买？”服务员小姐姐狡黠一笑。
    主播小哥豪气顿生：“草莓而已！能有多贵？”
    “推广价--一斤一千元哦...”服务员小姐姐眨眨眼睛回答道。
    主播小哥：......
    一斤一千？
    还真是不便宜啊！
    不过这个价格嘛...咬咬牙也是能忍住滴！
    不得不说，南方的消费水平要比东北高的多--从人均可支配收入上就能看得明明白白。

 第八十六章 一片哗然

    这位主播小哥最后还是买走了一斤芙雅草莓。不是他买不起更多，而是梵心农业这边限售：每人限购一斤，多了不卖！
    这种离谱的规则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有一就有二，这个主播小哥今天就跟梵心农业杠上了。他又续了一杯奶茶稳如老狗地坐在这里和直播间的观众唠嗑，顺便看看这里到底会不会有客商上门。
    实际上，梵心农业的市场部的员工们对于订单并不热衷。因为每个月的芙雅草莓的产量十分可怜--几千斤的总产量根本就不够那些水果巨头采购的。
    他们要做的其实是炒作！
    大规模的炒作！
    终极目标是把芙雅草莓炒成世界上最顶级的那一批奢侈品水果，让人看得起、吃不起的那种玩意。
    然后梵心农业才能打出旗号靠着芙雅草莓生产基地的秘密来吸引游客上门...卖草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把芙雅草莓的名气打出去。
    越来越多的游客“误入”这不务正业的展位点单--在这里逛时间长了确实又累又饿，有个地方能休息、喝东西实在是太妙了。
    于是，五十元一份的【恋爱感觉·芙雅草莓】被越来越多的人所了解，当一片片草莓被端上桌的时候，很多人的心里都是在骂娘的。
    五十元对于能参加农博会的游客来说并不算大钱...但是这么多钱只能买来一片草莓就泥马离谱。
    于是有不少客人选择退单，也有一部分客人选择了品尝之后再做决定。
    而那些选择品尝的客人都被芙雅草莓的绝伦口感给征服了...有一说一，这种顶级的美味卖五十块钱还真不贵！
    于是芙雅草莓在农博会的名气渐渐被打响了，很多人通过口耳相传了解到有一家神秘的咖啡厅里边提供一种昂贵的草莓供大家品尝。
    越来越多的“老餮”慕名而来，挥舞着钞票只为求一片芙雅草莓。
    其实展位里库存的芙雅草莓并不少，一两千斤还是有的。因为这种草莓富含灵气，所以它的保质期巨长，于继强把这个月成熟的芙雅草莓中的一半装上了货柜车发到了羊城。
    一般的草莓常温放个三、五天基本报废，但是芙雅草莓常温放半个月不会出现任何变质。
    这也为芙雅草莓的远销提供了绝佳的条件，这也是老于心里有底的原因。
    芙雅草莓的各种优势简直让人炫目--这就是王炸！
    如果这两千斤芙雅草莓要是按照一斤一千块卖出去，他们在这场农博会上就能赚回两百万的利润。
    相比于农业巨头的大宗粮食贸易来说，几百万进出的订单并不大...但是对于梵心农业来说，半个月进账两百万也算是不少的收入了。
    而且有了农博会的价格打底，芙雅草莓的价格算是被抬了起来。以后芙雅草莓的市场价只会比这个高，不会比这个低。
    华夏有钱人并不少，当他们知道世界上有一种如此名贵的草莓之后，他们不介意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而长期购买。
    别忘了！
    芙雅草莓是自带灵气的！
    吃多了对身体是有好处的！
    虽然这东西比不上灵丹妙药，但是长期食用的好处也是肉眼可见的。
    就拿杨蕊蕊来说，上学的时候她一学习就头痛。但是吃了田梵种的菜之后，她的精力更加集中了，头脑也更加清晰了，学习更有精神头了！
    灵气带来的好处是任何食材都无法比拟的。所以田梵对自家的农副产品非常有信心...七台河的本地市场就那么大，所以他也就敢把芙雅草莓卖到一百块钱一斤。
    但是全国市场可广袤的很，价格翻十倍也激不起太大的浪花。
    毕竟一个月几千斤的产量看不起谁呢？
    是不是让人误会我们华夏人吃不起高端草莓？
    别说几千斤！
    就算每个月上市几万斤的芙雅草莓，照样无法满足巨大的市场。
    如果芙雅草莓火了，于继强准备在一线城市开设直营店铺点对点地进行芙雅草莓的销售并向社会宣布--只有芙雅草莓直营店和芙雅草莓生产基地能买到货真价实的芙雅草莓。
    不是在直营店买的我们一律不认！
    毕竟这玩意如此昂贵，难免会出现黑心商家整出来仿品。
    直营店销售能有效杜绝仿品的出现，你不是从我们这买的东西，出了质量问题我们一律不管。
    农博会的第一炮算是打响了，芙雅草莓已经成为了现场的驰名品牌。
    而且借着这股东风，于继强买的热搜也被安排上了。热搜的关键词就是：“天价草莓--芙雅”。
    广大网友们一看见“天价xx”下意识地就要去喷一波...这也是于继强想要看到的局面。
    喷吧！
    喷吧！
    你们越喷我们的热度就越高！酒香也怕巷子深，等你们喷的差不多了，我们再来个华丽登场就能挽回颓势。
    不过为了防止梵心农业被千夫所指，田梵的十万AI水军也入场了。他们扮演者吃过芙雅草莓的客户和那些人对喷。
    什么“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个穷哔懂个篮子”等回复对着键盘侠们就是铺天盖地的轰。
    AI水军发消息多快啊！
    那些顺风喷的家伙们立刻就被十万AI喷成了狗，差点被喷到自闭。
    AI水军的战斗力极强，而且能旁征博引，引经据典。
    上喷祖宗十八代；
    下喷全家户口本...
    而且AI水军还能劫持无辜路人的账号对目标狂喷--比如要喷某狗舔狗，AI直接顺着网线“劫持”了他的女神的账号问候他全家...
    一招出，群雄黯。
    AI水军天下无敌！
    田梵看着闹闹哄哄的网络嘿嘿一笑：“这才哪到哪？我还没发力...你们就倒下了？”
    然后他把十万水军分成两拨互喷，核心问题就是芙雅草莓该不该卖这个价。
    芙雅草莓在互联网上直接成了一个热梗，破站上更是出现了一堆蹭梗的阿婆主。
    什么草莓战争啊！
    什么草莓创世啊！
    什么芙雅之神陨落变草莓啊！
    芙雅草莓引起了一场互联网的狂欢...当一个词语成为现象级之后，就不用人再去引流了--因为它已经成为一个巨大的流量海，百川自然而然地汇聚而来。
    而最早展示芙雅草莓的田梵自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因为看过他的视频的人都知道：芙雅草莓是丫种出来的！
    现在你装死？
    做梦呢！
    老贼出来！

 第八十七章 一锤定音

    在无数网友们的疯狂@中，田梵终于千呼万唤才出来。
    为了说明情况，他特意还开了直播--而且是多个平台一起直播。
    虽然他的主阵地是破站，但是其他平台也有不少的粉丝。
    田梵的全平台粉丝加一块能有千万，在互联网上也算是个大网红了。
    不过他也没怎么把这部分流量变现...主要是麻烦，而且他又其他更稳妥的来钱的道，没必要去吃那口饭。
    但是当他开直播之后，每个平台的直播间都涌进了十万人以上--毕竟这是“芙雅之父”的直播，大家真的很好奇芙雅草莓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田大壮田校长！受广大网友的热情邀请，本人今天就专门为芙雅草莓开个直播...”田梵把开直播的理由娓娓道来。
    他的面前站着的是梵心农业的宣传部员工，他的摄像技术一流，特意被派来给田梵当摄影师。
    “最近大家算是被芙雅草莓给刷屏了，不管打开什么App，总会看见关于对芙雅草莓的评价或者测评以及玩梗的测评...事情的原因是这样的--为了大力发展农业农村，为了实现乡村振兴，我们村和梵心农业公司签订了战略合作意向书。”
    “他们收购了所有的芙雅草莓然后进行产品的深度开发--第一站就是羊城农博会。后边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农博会上的【天价草莓】迅速走红网络，各路豪杰在网上打口水仗...其实网友当中是有品尝过芙雅草莓的兄弟的--我之前一直在给榜一的大哥邮寄芙雅草莓，每个月还有抽奖...那些朋友没个都对芙雅草莓赞不绝口，不信的可以去我的评论区考古。”
    “我就是个种地的，我只知道种出来的东西卖得越贵越好。我个人对芙雅草莓是相当有信心的。它真的配得上这个价位...这是我在培育出芙雅草莓之后就去农科院做的检测报告。报告指出，我去送检的果蔬样品零农药残留，零有毒物质--营养丰富、口感独特，是草莓家族中的上品佳品。”
    “吹得差不多了，田梵又介绍了一下梵心农业。梵心农业是我们招商引资之后来到我们村落户的资方，以后他们会有更多更好的农产品推向市场，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需求。让大家吃上最好的粮食、水果、蔬菜！”
    “我们的果蔬基地还在扩建当中，梵心农业在这里投资超千万，旨在打造农业种植、文教旅游一体化的生态农业区，在旅游产业对外开放之后，我也会对外宣传--请大家多多支持!”
    “接下来，就由我带大家走进神秘的【芙雅草莓】生产基地...”
    “为了防止阳光照射对草莓的品质的影响，我们分析了光谱，从中挑选了对草莓生长有正面促进作用的成分进行人工补光...”
    “正如大家所见，芙雅草莓是种在空气当中的。它的根系周围没有覆土，在为它补充营养的时候，我们会采用雾化的方式促进吸收。雾培的营养吸收效率可达百分之九十五...”
    “为了保持芙雅草莓的最好口感，我们会实时调整周围环境的温度和湿度。在人工干预下，芙雅草莓生活的环境昼夜温差极大，小小的果实内部积累了大量的糖分。”
    “而这种糖分对于血糖高的人来说也不是负担...糖尿病患者也能享用芙雅草莓带来的清爽甘甜，在长期食用芙雅草莓的过程中，芙雅草莓自带的营养物质甚至还会降低您的血糖。”
    “因为生产成本问题，我们的芙雅草莓每个月的产量只有几千斤。所以说大家并不用担心大量的芙雅草莓出现冲击现有市场，芙雅草莓只能走少而精、贵而美的经营路线...”
    “当然，如何经销也不是我能管的了的。我就是个种草莓的！如何卖就是经销商的事情了，我也只有建议权而没有定价权...”
    “因为我们和梵心农业签订了代理权合同，所以只能和各位网友们说抱歉了--以后抽奖送草莓的活动将会停止，因为梵心农业公司禁止草莓基地以任何方式让芙雅草莓流入市场。以后大家想要购买芙雅草莓只能去专营店购买...”
    “对于网上分成两派打仗的网友，大壮在此只能表示感谢大家对芙雅草莓的认可...但互联网不是法外之地，我恳请大家能理智发言。梵心农业在近期也会举办记者发布会。发布会上，梵心农业还会推出其他神奇的产品--比如我之前一直在卖的睡眠稻壳...它们也被梵心农业给全权代理了。”
    听闻此言网友当中骂声一片。
    很多网友都是田梵的商品的忠实拥趸--尤其是睡眠稻壳！那玩意是真的能治失眠啊！而且效果贼好，还无副作用！
    这种好东西要是被梵心农业那帮黑了心的蛆给代理了...那价格不得翻到天上去啊？
    和只会种地、教书的“纯善田校长”相比，梵心农业的商人简直就是黑心模范！
    一百块钱一斤的芙雅草莓过了他们的手之后，价格立刻翻了十倍！
    那原本就价比天高的睡眠稻壳，不得卖的更贵了？
    他们这此确实担心错了...对于睡眠稻壳，梵心农业还真就没有涨价的想法。
    这玩意还真不能涨价！
    不然他们绝对会被网友喷死！
    草莓这东西吃了享受，不吃也没事儿...贵点大不了不买。但是睡眠稻壳对于失眠患者简直就是刚需、简直就是救命稻草。
    这要是涨价，绝对会挨喷。
    不过价格不涨没问题，但是如何销售还是可以做文章的。
    快递到家就别指望了！
    你得现场购买！
    这里山美水美风景美，最适合失眠的你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了！
    而且旅行中还能买到睡眠稻壳...岂不美哉？
    对吧！
    其实有时候涨价只是开发一种商品最粗浅的方式，有时候不涨价能带来的利益比涨价要多得多。
    这场直播足足持续了一个小时，田梵用一个小时让网友们知道了芙雅草莓到底是在什么环境里、用什么技术种出来的。
    就光看人家这充满科幻色彩的地下种植基地就知道这玩意价格不菲是有原因的！
    为了最纯粹的品质，连阳光都要拆分重组...丧心病狂了属于是。

 第八十八章 超级项目

    在田梵的校长任命还没正式下来，驻村下派通知还没下来之前，他还没法代表红旗村和梵心农业签订合作协议。
    不过梵心农业的兄弟公司--梵心文旅公司倒是可以上马一个全新的项目：农业研学基地。
    这个农业研学基地正是田梵和一众校长们谈好的小项目--让城里的孩子们乘车来到农村，体验最原汁原味的农业社会的风情。
    这个项目红旗小学自己是搞不定的--原因无他：没钱尔...
    红旗小学的账面上除了是债务就是债务...虽然全部的债务都是欠田梵个人的，但再欠钱盖东西，纪捡就该来人问话了。
    所以还是走“校企合作”的路子吧！
    梵心农业出资金，红旗小学提供场地，二者划分好股权分配，最后在盈利之后进行利益划分。
    这样一来，红旗小学的账面上的亏空也会渐渐减少，如果农业研学基地运作得当，只需要几年时间就能把欠田梵的几百万债务还清。
    在于继强看来，农业研学基地是相当有搞头的。如果他当年要是在教育界有影响力，也不至于差点把裤衩子赔进去。
    谁的钱最好赚？
    女人和小孩...要么就是老人和宠物！
    男人？呵呵！
    就这年头，城里的孩子哪个兜里没有个几十块、上百块零花钱？
    当他们走进农村之后，随便支个摊子卖一些好看、好吃、好玩的东西就能把他们兜里的零花钱骗光。
    一个孩子几十块，一个学校的孩子得有多少人？
    少说几百个吧！
    那就是几万块、十几万的营业额...如果中心区的小学、初中都来一遍呢？
    一年百来万的营收太轻松了！
    而且年年有新生，年年有收入...这真是一笔投入，持续回血，一本万利！
    于继强给田梵的报告指出--农业研学基地可以往大了造。充分发挥“农文旅”的优势，融合农业、科技、休闲、商务、会议等元素，依托红旗村的资源优势--有山有水，打造集产、学、研、创、旅为一体的现代农业产业示范园。
    光有一片光秃秃的地皮怎能显出咱梵心文旅的豪横？
    在于继强的规划里，梵心农业研学基地要建造食代馆、购物中心两大主要建筑，还有农业科技馆、工艺工坊、精品民宿、发现农场和2000亩现代农业生产示范基地、农业科研实验田和田园休闲观光片区，让这里成为梵心农业和梵心文旅的重要外围区域。
    文旅的核心区域是田梵的山谷，但是红旗小学周围的荒地可以成为旅游拓展区，发挥为旅游核心区降低接待压力的职能。
    最后在田梵看到投资总额的时候，血压差点没搂住直接晕过去--十五亿！
    是的！
    你没看错！
    投资预算总金额是十五个亿！
    他奶奶个段儿的！老于这是真把自己当土豪了！这是十五亿华夏元！不是猴子盾！不是毛子布！
    田梵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知道吗？
    老于哪来的自信？他上哪搞这么多钱？
    最后老于拿出了资金来源建议书--主要建议分为两点：一、找老丈人要；二、贷款。
    神特么找老丈人要！
    杨叔叔肯定不差这点钱，但是田梵能张得开这嘴吗？
    还没结婚呢，张嘴就要十五个亿！
    这要是结婚了，不得把老杨家的家底都给卷跑啊！
    不过贷款这条倒是可以考虑考虑...田梵这张脸肯定不值十五个亿。但是他手里有好东西啊！
    芙雅草莓啊！
    全世界都知道这玩意是聚宝盆！
    梵心农业对外宣布的芙雅草莓月产量是五千斤，按照单斤价格1000元的价格计算，芙雅草莓每个月能为梵心农业带来五百万收入。
    十五亿的数字看起来巨大，但只要梵心农业老老实实地卖芙雅草莓，十几年就能把贷款还清。
    而且梵心农业手里的王牌产品还不仅仅只有芙雅草莓啊！
    所以银行应该愿意贷款给他们...毕竟有芙雅草莓在这兜底，这是十五亿就不会成为烂账。
    而且现在是贷款的最好时机，为了刺激实体经济发展，银行给实体企业贷款的利息并不多。
    在老于看来，梵心农业最缺的就是起步资金。如果按照田梵之前的节奏一边挣一边花，猴年马月才能完成基础设施的建设，成为行业大佬。
    所以必须得利用外界的资本发展自身--要么吸收外界投资，要么去借钱。
    田梵的性格神神秘秘的，应该不会接受注资。所以老于很干脆的没有向田梵建议寻找投资人...
    银行的利息虽然高了点，但有借有还之后，所有的股份还都是田梵自己家的。
    老于知道自己以后有的只有分红权，股权想都不要想...不过他也挺满意的，在这样一家未来巨头里边当一把手的感觉实在是爽。
    田梵？
    那货就是个甩手掌柜！
    十五亿的贷款属实是太多了，所以老于还是请出了田梵去和银行商谈，看看有没有更优惠的政策。
    毕竟老于的根基肯定没有田梵深厚，毕竟田梵怎么说都是体制内的人物。
    别拿副科不当干部啊！
    于是，田梵带着老于在银行的贵宾厅见到了分行行长。十五亿的贷款对于银行来说也是一笔巨大的投资了。
    如果成了，那是一笔不小的政绩；
    如果走眼了...分行行长也得吃瓜落！
    不过田梵的身份是行长不能轻视的...红旗小学校长？狗都不理！
    但杨百亿的女婿？这就要重视起来了！
    虽然只是准女婿，但是杨百亿都放出话来了，这女婿算是八九不离十了！
    有这么一个大佬岳父撑着，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坐视田梵成为老赖的...
    哎？不对！
    梵心农业的董事长不是田梵！
    是杨蕊蕊...杨百亿的独女！也就是说梵心农业的背后就是杨百亿嘛！
    这贷款可以放啊！
    不过十五亿的贷款还是太多，最多也就能贷十亿...
    有芙雅草莓这个驰名品牌在后面跟着，银行无论如何都不会亏。
    别看梵心农业的注册资本只有一千万，但是人家干的事情还真就不是千万级企业玩得转的东西。
    最后，梵心农业以“芙雅草莓”“睡眠稻壳”以及红旗小学周围的土地以及还没盖起来的建筑为抵押，完成了一笔十亿的贷款。
    十亿资金不可能一下子全部划过来，全部资金分为四期划拨:每次二点五亿。
    贷款需要在十年内还清，三年后开始还款。
    田梵的农业航母还没起航呢，就先欠了银行十亿...不！算上利息的话得有十好几亿的债务！
    搞实业果然就是投资黑洞啊！
    这特喵多少年才能回本啊？

 第八十九章 上边的下头操作

    在银行的首批贷款到了之后，田梵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亿万负翁。
    当了这么多年平民百姓，他是第一次体会到欠了这么多钱是一种什么感觉。那种感觉就是...没有感觉！
    所谓债多不压身，欠人几百块可能还心心念念着要还...但是当田梵欠了人家二十几个亿的时候，他是一点还钱的想法都没有。
    农业研学基地是梵心农业和红旗小学的合资产业。红旗小学以土地入股，占股百分之一点五...
    毕竟这些土地的使用性质是不能改变的。不管梵心农业投资多少钱，这些土地都不能开发出来盖楼盘对外出售。
    所以红旗小学只能占股百分之一点五...毕竟红旗小学不出人、不出钱、只出地--给百分之一点五的股份还是看在田梵的面子上呢。
    毕竟十八亿的贷款是实打实的要用在建设农业研学基地的，如果稍稍折算一下，红旗小学的百分之一点五的股份价值两千多万。
    那些破荒地能值两千多万？
    绝对是往天上抬的友情价了！
    毕竟这些土地在被开发出来之前，最大的价值就是租给农户种苞米...
    实际上这块地在规划上是归属于红旗小学的未利用地块，租给农户属于学校穷到家之后的权宜之计--它并不在十八亿亩耕地红线里边，而且今年学校在有钱了之后直接把土地收回了。
    这种事情是校长可以直接拍板决定的好吗？要知道红旗小学都没有中层领导！
    只有一个人的领导班子了解一下？
    哦...还有老校长！
    但是他已经提前退休，回家颐养天年了...他的课已经被田梵丢给了新聘老师。
    三个新来的老师都已经站上了讲台，一个替田梵上课，一个替杨蕊蕊上课，一个替老校长上课--真·一个萝卜一个坑。
    当梵心文旅和梵心农业带着价值十八个亿的投资意向书找到市正斧之后，整个班子都被巨大的惊喜笼罩。
    十八亿的投资？
    还不是重工业、矿业等污染环境的产业？
    文旅？
    文旅好啊！
    大力发展第三产业！打造台河的城市名片！咱们可是正八经的国家级山水园林城！有了这十八亿投资的农业研学基地，咱们的游客接待能力又能更进一步！
    这可是十亿规模的超大型投资啊！
    对于台河这样一个小城来说，绝对是雪中送炭的大礼。
    值此经济大复苏的阶段，台河的招商成绩并不好。全市最大的项目是一家药厂--投资金额也就几个亿不说，正斧还往里投资了不老少。
    但是梵心农业和梵心旅游实在是太给力了！人家直接把贷款都给搞定了！
    五个亿的首批资金已经进账了！
    人家真不是来放空炮、画大饼、空手套白狼的！
    人家兜里真有钱！
    人家就是来发展产业的！
    这还不举手欢迎？这还不优惠条件拉满？
    政策该支持支持，该开绿灯开绿灯。
    这可是能让整个班子更进一步的大礼！谁敢下绊子、搞事情，那绝对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
    这里边还有红旗小学的事儿呢？
    教育部门立大功啊！
    红旗小学校长是谁？该提拔提拔！该升职升职！
    田梵的名字再度出现在领导们的面前，这一次关注他的可不仅仅只是主管教育的副市长，而是整个班子都把目光注视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
    好后生！
    年轻有为啊！
    能为台河带来这么大的一笔投资！
    绝对是招商引资的功勋人物！
    有了这十几亿的投资，红旗小学也成了香饽饽...毕竟这么大的产业里边还有红旗小学百分之一点五的股份啊！
    四舍五入也是两千万呢！
    而且这可是一只下金蛋的母鸡...能在这里当校长，那不是抱紧了聚宝盆？
    于是，一大堆人闻风而动，试图把田梵从校长的位置赶走。
    你一个外来户还想跟坐地炮子们拼人脉？人家表示有一万种方法玩得你生不如死...
    但是田梵却稳如老狗--当区教委有人找田梵谈话的时候，田梵直接把红旗小学和于继强签的合同原件拿了出来。
    合同当中明文写着：此协议只在田梵任红旗小学校长职位当中生效，如红旗小学无故更换校长人选，梵心旅游将无条件赎回红旗小学的股份。
    田梵肯定是不能动的！
    他的背后是梵心集团--田梵，梵心...瞎子都能看出来他们之间有联系。
    台河荒地一片，凭啥人家就和红旗小学合作？
    看得是谁的脸？
    田梵的啊！
    不过田梵的校长位置不能动，但是学校里除了校长，还有另外一个话事人--书记啊！
    以前因为红旗小学编制紧缺，所以上级也不可能给红旗小学派来一个专门的书记来指导工作。田梵这个校长一直也干着书记的工作。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穷山恶水竟然成了金山银山？这下子大家挤破了头也要往红旗小学调职！
    这块蛋糕田梵也不能拦着别人...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不过这块蛋糕能不能吃到嘴里也得看田梵的脸色。
    因为红旗小学看似风光无限，但是它账面上除了债务就是债务...
    田梵不催债，红旗小学风光无限！
    但他要是催债，那这里就是个大火坑！
    要知道红旗小学的新教学楼是田梵垫资修的！设备是他垫资采购的！红旗小学里里外外欠他的债务快突破千万了！
    这一笔笔账目杨蕊蕊可都记着呢！
    不管学校换谁当领导，只要红旗小学的牌子没倒，这些债务就跑不了。
    对于外边想要来红旗小学镀金的人，田梵是表示欢迎的。
    你从咱这飞升总得念一段香火情吧？
    只要你不是来搂钱的，咱就是好朋友...你要是来搂钱的？
    那不好意思...你搂的都是我老田的钱！
    那可就是结仇了！
    不搞定你肯定对不起咱老田挖的那么多坑！
    反正不管田梵愿不愿意，上级终究下了通知，给他派来了一个“搭档”指导工作。
    上级的回复是田校长年轻有为但过于年轻，需要一位有经验的同志在一旁指导帮助，更利于他的快速成长。
    去他奶奶个段儿的！
    红旗小学就是个破副科级学校，上边说破了天也就能派来个“高配正科级”指导工作。
    正科级能有多少能耐？还来指导他进步？
    说白了...这家伙就是被人派来恶心田梵的。
    虽然他的位置无人能动，但是一旦来了个更高级别的领导。他在学校的话语权必然会受到削弱。
    甚至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有可能化作别人的嫁衣。
    学校成绩、智慧校园...田梵以一己之力搭建出来的戏台子竟然来了其他的戏班子！
    这特喵是明摆着摘果子来的。
    恶心归恶心，但是田梵也不能拦着人家来--这是正常的人事调动，田梵可无法插手这个层次的工作。
    田梵可以肯定教育体系的领导们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毕竟老丈人和刘局早就打过招呼了。刘局要是这个时候来掺沙子绝对是把自家老丈人往死里得罪...
    显然这个“来者不善”应该是其他体系落下的棋子。
    田梵太跳了！
    而且还是那种压不住的跳！
    他上位必然会当别人的路...台河也不是铁板一块，有站田梵这边的，就有想要打压田梵的。
    不过这一帮人到底是谁，田梵也没想明白--毕竟他主要深耕的方向就是教育。
    出了教育局，他也认识不到几个领导...
    是！
    田梵该送的礼都送了--但是并非所有领导都领这个情啊！
    不做过一场，他们是不会收回打压田梵的手的。
    既然来了，那就战个痛吧！
    不然他们还真把自己当成软柿子捏啊！

 第九十章 不气盛叫什么年轻人

    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田梵就找到刘局恳谈去了。
    刘局对田梵的到来一点不感到意外，年轻人就是这样沉不住气，碰见一点不顺的事情就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小田，你先坐下...”刘局淡定地道：“是不是内心感觉到非常委屈？非常愤懑？非常恼火？”
    田梵点头：“领导...这么做...不是...”
    “这叫平衡。”刘局稳如泰山的道：“你从去年到今年，自己算算做了多少大事？新兴区小学统考、信息化教育改革...在加上这一次十几亿投资的校企合作、招商引资，你不觉得自己的步子都得太快了吗？”
    田梵问道：“这能算坏事吗？我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为了学校、为了教育？”
    “好事肯定是好事...但是对于你个人而言就不是好事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尤其是体制内...你算是整个台河地区最亮眼的青年干部了。你的名字可不仅在教育圈内部传扬啊...”刘局意有所指地道。
    “所以...我挡路了？”田梵问道。
    刘局轻轻地敲了敲桌面算是回应，田梵了然--自己果然是挡了某些人的路。
    啧啧啧...还真是霸道啊！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嫉贤妒能这一套？
    就不能好好的携手共建？
    不知道啥叫合作共赢吗？
    我田梵出位就要像碾死臭虫一样碾死我？
    特凉的！
    我可是开挂怪啊！
    不要小看系统流男主啊！
    虽然我家系统是咸鱼，但你不能把我当咸鱼啊！
    “我能知道是谁想干我吗？人家都把刀子插在我身上了，我再不知道谁动手的是不是有点不好？”田梵弱弱地道。
    那副样子活脱脱地就是一个被欺负了的孩子的模样--可怜巴巴。
    刘局安抚道：“这次算是让你受委屈了...你的成绩我们都看在眼里的。”
    得嘞！
    田梵算是明白了！
    上边这是达成共识了！
    反正田梵这个亏肯定是吃定了！
    刘局这边肯定是毛都问不出来...还得于继强那边出手调查。
    回到自己的地盘，田梵见到了于继强：“老于，给我调查一下上边派下来家伙的是什么路数，最好能问出来这次时间背后有什么交换...如果可能的话，再养几个咱们自己的人。正科不怕小，正厅不怕大...特娘的！太欺负人了！谁没个背景咋地？”
    这次地方事情说白了就是一帮地头蛇把田梵卖了一个好价钱。
    刘局他们这边肯定拿好处了！
    好处谁掏的？摘桃子那边的人呗！
    田梵再瞎也能看出来，毕竟教育内部的人事调动不经过刘局点头谁也不好使啊！
    啧啧啧...自己这算是什么？
    散财童子？
    嫁衣神功！
    淦！
    田梵这小暴脾气能忍这个？
    忍不了！
    今天田梵就把话放在这里了--这果子谁都摘不走。
    红旗小学现在最让人眼馋的功劳有两个：
    一、在全国都算先进的信息化智慧校园；
    二、和梵心农业、梵心文旅合作的农业研学基地。
    不过农业研学基地的主要把控权在梵心集团这边，红旗小学这边只有分红权，没有决策权。他们最多能享受一个免费入园的内部福利。
    但是田梵这次什么都不想让了！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不过在开干之前，田梵得给自己找个大佬护体...
    这帮地头蛇是靠不住了！
    人家已经做好了交换，把自己给埋了。现在再颠颠贴上去？
    纯属贩剑！
    梵心农业没人敢弄--因为这是台河大领导提职的重大功劳。
    这一块蛋糕谁碰谁死！
    但是红旗小学可就不一样了...这点功劳大佬看不上，但对于田梵来说却很重要。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技术的名字叫：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田梵回到学校就把日常工作嘚啵了两句之后，开着车就直奔省城的师范大学。
    这里是田梵的母校，是他努力了四年的地方。
    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如果你的人生没有意外的话，你的大学老师是你见到的社会地位最高的人。
    大学里卧虎藏龙真的不是闹笑话的！
    别的不说，田梵他们母校的级别就不低--正厅级！
    就算田梵接触不到学校最高大佬，但是他和自家学院的书计还是相当熟稔的。毕竟是自家书计嘛！
    别小看文学院书计啊！
    哈师大文学院书计是高配正职呀！副厅级了解一下？人家在学校还挂副校长呢！
    田梵在学校表现出色，各项活动积极参加，还在校级师生大合唱比赛当中被学院派出单独辅导书计唱歌...
    他和自家书计的关系特别好，书计当时都开玩笑说要收田梵当干儿子。
    那时候田梵笑着婉拒了--但是早知今日，田梵必定充满感情地道：梵飘零半生...
    不过有关系就好！
    田梵今天就要拜访咱院书计！
    空口白牙凭啥让人帮你？
    田梵今天是来送功德的！
    红旗小学的智慧校园在整个黑省都具有先进的示范性作用，也是田梵功成名就的基础事业之一--但是既然有人要端锅砸碗掀桌子，就别怪田梵找靠山了！
    田梵可是哈师大中文系根正苗红的毕业生，四舍五入也是书计的门生弟子。
    师生关系自古以来就很亲近，有困难找老师--这不寒碜！
    田梵开着车进了学校，然后轻车熟路的把车开到了文学院的楼前。
    看着阔别好几年的校园，田梵的心中颇有感慨。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算一算自己都毕业四年了--也许整个学校都没有认识自己的学弟学妹了。
    那一年我双手插兜，在文学院没有对手。
    这一年我功成名就，却被欺负的像一条狗...
    敢欺狗狗没有家？
    今天，
    我田梵，
    回来啦！
    敲响了书计室的门，田梵提着土特产进了屋。
    书计让田梵进门之后摘下眼镜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这人眼熟！
    “书计！我是田梵...是您的学生！师生大合唱的时候，我还教您唱歌来着！”田梵亲近地道。
    书计这才想起来田梵是谁--文学院每年迎来送往这么多学生，书计就算有印象也记不住是谁。
    不过一提起教他唱歌，书计倒是有很深的印象--这小子好像还是文学院院宠来着！
    年纪最小，学习最好！
    哪个老师不喜欢好学生呢？
    “是小田啊！坐！坐！”书计亲切地道：“毕业几年了？怎么不多回母校看看呢？”

 第九十一章 和母校的合作

    田梵深情地道：“学生愧疚！毕业之后没有做出一番成绩给母校争光，实在是无颜面对师长。”
    “你这孩子...年轻人的发展需要时间，需要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呵护。小田啊，你毕业之后去哪了？”书计问道。
    田梵如实回答：“毕业之后考了台河的特岗，三年转正之后被提成了副科级小学校长，任命下学期就到了。”
    “年纪轻轻就当校长了？”书计眼睛一亮--这发展速度在诸多毕业生当中绝对算快的。
    要知道田梵毕业满打满算没超过五年啊！
    “恭喜恭喜啊！”书计开怀笑道，每一个教育人在桃李满天下的时候都会如此开心。
    “书计...今天弟子冒昧而来实是有事相求。”田梵咬咬嘴唇说道。
    书计一笑：“你们这些孩子，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你说吧！有什么事情是我这把老骨头能帮的？”
    田梵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计划书双手递给书计道：“这是学生今年在主持的智慧校园建设项目...硬件软件都已经准备好了，不过我们缺少更高级的高屋建瓴的指导。这不，弟子就来找您了吗？我可是咱哈师大毕业的！这儿就是咱的娘家呀！”
    书计戴上花镜仔细地看着计划书上的文字和图画，看了良久之后，他摘下花镜呵呵笑道：“你这孩子不老实啊！你这哪是来求人的啊？你这是来送礼的啊！而且还是一份大礼呀！”
    田梵挠头直笑：“我是师大培养出来的，有好处肯定会想着咱自家人啊！”
    书计爽朗一笑：“没错！没错！都是自家人啊！小田啊...你是个有能力的孩子，我的眼光就没差过！这份计划书都是你从头到尾推进的？”
    田梵点头：“似的！从硬件的选择订购，到软件的搭配设计，各项智能设备的交互使用，和互联网公司的谈判都是我完成的。现在成果马上就要呈现了，弟子需要咱们学校背书啊！如果能挂上哈师大教师教育、信息技术2·0示范基地的牌子，学生就真的高枕无忧了。”
    说白了，这是一个双赢的合作。
    师大需要这么一个亮眼的项目证明自己的实力；田梵需要扯上师大的大旗成为自己的虎皮。
    你来摘桃子？
    对不起！
    现在这果树是哈师大的了！
    一个小破正科敢动手？
    你后边的人都得憋着！
    强龙是不压地头蛇...但是如果地头蛇动手抢了龙珠试试？
    你看看强龙干不干你？
    我田梵是势单力孤，我田梵是出身低微...但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我有母校，我也有靠山！
    一旦红旗小学挂上哈师大发下来的牌子，这信息技术升级建设工程的功劳就是田梵的--谁也抢不走！
    田梵这次来是准备回学校考研的--考研论文就是这篇计划书。
    如果他要能操作成功，田梵的身份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副科级小学校长（x）哈师大基础教育研究员（√）
    如果靠上哈师大，田梵可就谁也不怕了。
    原本田梵是不想把事情做的这么绝的，毕竟他最开始是打算把功劳留在台河，留给台河教育局的。
    但是既然刘局不讲究，把他田梵卖了换前程，那就别怪田梵掀桌子了。
    年轻气盛？
    不气盛还是年轻人吗？
    既然你要不罩我，我就自找靠山！
    田梵的潜台词书计当然听懂了，一个研究员的位置对于哈师大来说并不难拿出来--而且田梵已经有了成果，这更是一个利好的消息。
    书计思索了良久对田梵道：“小伙儿，有读博的想法吗？”
    田梵眨眨眼睛：“不是读研吗？怎么直接就博士了？”
    书计笑了：“对于在社会上有杰出教育成就的教育工作者，咱们学校有直接授予博士资格的权力。只要你把这份计划书整理出相关论文，你就能直接获得博士学位。”
    田梵蒙了--惊喜来的这么突然吗？
    跳过研究生的阶段，直接成博士？
    这种情况是有前例的，比如某个特级教师、杰出教育工作者会被师范大学聘请为校外教授，并直接授予博士学位。
    田梵这种情况就是如此...
    按照田梵的说话，红旗小学都可以成为信息技术智慧平台的示范基地，给他个外聘教授的职位不过分。
    “你这块饼太大，咱文学院一家吃不下...我得找教师教育学院的老李头商量商量--你的博士学位还得让他给！”书计笑呵呵地道。
    确实！
    田梵现在一个校长顶着文学博士的学位有点违和--但是顶着教师教育学院的教育学博士就很正常了。
    这趟省城没白来啊！
    格局一下打开了！
    博士学位！
    副研究员（副教授）职称！
    盆满钵满啊！
    还是母校大方！
    一出手就是王炸！哪像台河那帮人...仨瓜俩枣还抠抠搜搜，提个正科还得挂职红旗村。
    田梵这个博士学位一旦下来，那就是教育部承认的正规教育学博士！而且还是有产业、有成果的教育学博士！
    走到哪不都得被人高看一眼啊！
    当晚，田梵就被书计叫出来吃饭--同桌的就是教师教育学院的书计：李志尚。
    “我说老莫...你神秘兮兮的说想要吃鱼是个什么意思？”一进屋李书计就抱怨道。
    田梵家的莫书记笑呵呵地道：“看！这就是大鱼！说着，他就掀开一个锅盖，露出里边的计划书。”
    “你个老东西！还学会卖关子了！”李志尚也没含糊，抓起计划书咔咔就是一顿翻。
    李书计越看越激动--好啊！妙啊！
    省里边总催信息技术平台构建方案，让他们拿出试点--就跟催债似的！
    他们是不想搞吗？
    跟信息化、智能化的东西挂边的哪样不是天价？
    你们倒是给钱啊！
    没想到田梵这边已经出成果了！
    而且还要主动挂靠在哈师大的山头上！
    这孩子！
    真懂事啊！
    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落在老莫的手里了呢？就凭他爱吃鱼？
    莫书计笑呵呵地问道：“老李啊，这鱼香不香？”
    “真香！”李书记道。
    “这鱼可以和你一起吃...但是你不能把厨子忘了吧？”莫书计意有所指地道。
    李书计也是人精--吃水不忘挖水人嘛！
    人家田梵是文学院毕业，你教师教育学院想要好处，是不是得意思意思？
    博士学位！
    副研究员职称！
    这两样东西还真是必须给的--不然地方凭啥承认这是你们哈师大的项目？
    只有田梵有了哈师大的身份，这层指导关系才能被做实了。
    至于地方不满意？
    管你呢！
    能让你们喝口汤就算咱大方了！
    老莫心说--要不是你们把孩子（田梵）逼到份上，人家会回娘家求保护？

 第九十二章 指定能赢

    在商量好了合作方式之后，田梵回去就能把哈师大科研基地的牌子挂在红旗小学大门上了。
    牌子一挂，谁也不怕！
    田梵的副研究员身份一旦落实，行政级别直接副处！
    这个副处和高级教师的副处待遇可不一样！
    这个副处走哪都认！
    以后田梵的小学校长只能算是副业，主业是哈师大教师教育学院基础教育信息化项目副研究员。
    鸟枪换炮，老母鸡变鸭...
    你不是派来个正科压我吗？
    来！现在看谁压谁！
    开会我老田要坐中间！
    你给我滚边拉子去！
    红旗小学的新书计下学期到岗，和他一起来的是调岗而来的年轻教师。
    红旗小学原有的老教师被调回了区里，离家更近也算是得偿所愿，而年轻教师哪有什么选择的权力？
    让你去哪你就去哪！
    不干？先把辞职报告交上来！
    这年头编制可难进哈，出去了就甭想再往里进了！
    这是釜底抽薪啊还是四面楚歌呀？
    田梵现在属于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他的功劳谁也夺不走，想算计他的都得栽跟头！
    别的不说--校内所有智能助手的AI掌控权都在田梵手里。那些只会搞争权夺利的家伙会搞技术？
    净特喵扯淡！
    如果这家伙真的要抢功，田梵就先让他蹦跶一下--等上边来人检查的时候再给他使绊子，让他万劫不复。
    至于田梵会不会吃刮落？
    并不会！
    他现在是哈师大的研究员！
    想要处分他也得从校内走程序！
    至于在台河的正治生涯...该舍弃就舍弃吧！
    他这番操作算是把地头蛇全都得罪了一遍，以后最大的发展就是红旗小学的校长了。
    不过田梵也不慌--红旗小学校长咋滴？
    咱学校不会升级啊！
    附属学校了解一下？
    哈尔滨师范大学附属小学台河分校了解一下？惹急眼了咱再搞初中部、高中部，直接并入哈师大教育集团，绕过台河本地的势力直接混进省厅直属学校。
    一个包含了初中和高中的完全中学的校长的分量可真心不低呀！而且还是厅直...是不是牛哔炸了？
    既然你们要卖我，那我以后就不跟你们玩了...小楼独坐成一统，管你春夏与秋冬。
    有重要会议我露个面，其他时候咱听调不听宣--以后请叫我红旗村田二郎！
    这次的事情是真的把田梵惹毛了，自己辛辛苦苦种树大半年，你们说来摘果子就摘果子？
    上边和和气气地分果子你好我好大家好，却不给自己留一口汤喝--一句你还年轻，受委屈了，都为你好就糊弄过去了？
    忽悠傻小子呢？
    告诉你！
    我偏不！
    这事儿过不去！
    既然我岳父杨百亿不好使，那我就找“义父”。
    前有强哥拜泰叔，今有田梵回母校...
    不寒碜！
    为了促成和哈师大的合作，田梵给母校捐资六百万成立“启梵助学基金”，为品学兼优但家境一般的师大学子提供助学金。
    这笔钱还不是一次性的！
    以后田梵每年都捐！
    田梵就不信学校能舍得这么大一笔“投名状”？
    反正在黑省的地头上，师大是绝对不可能让田梵受了委屈的！
    这可是我们师大的好孩子啊！
    和我们的好孩子过不去，那就是和我们师大过不去！和师大几十年培养出来的校友过不去！
    搞定了这令人窝火的事情，田梵又回到了学校主持工作。
    虽然学校外部风波诡谲，但是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依然保持着优秀的学风和教风。
    在期末考试之前，田梵召开了一次教师大会，向老师们通报了一下关于他们的调职决定。
    对于能调回区里，老师们的心里是高兴的。不过回到区里的小学，也意味着他们要和红旗小学丰厚的教学绩效说再见了。
    只能说有得必有失...
    红旗小学的绩效工资并不是区财政的补贴，而是田梵自掏腰包的奖励。
    这笔钱只有红旗小学有，离了这里之后，他们的收入将只剩下基本工资以及课后服务补贴。
    现在他们在红旗小学，每个月能有七千+的收入。但是回到区里，月平均工资至少降低一千五。
    不过新来的三个合同制的教师倒是不用动地方。他们的合同在校里而不在区里，不归区里调配。
    可以说他们是田梵的嫡系人马--因为他们的工资是田梵给的。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衣食父母啊！
    在一片波澜不惊当中，红旗小学迎来了期末考试。
    田梵并不上心这次的成绩，他比较关心的是六年级小升初的成绩。
    小升初的成绩决定了六年级的孩子们的走向。他们升初中有两个地方可以选择--镇中和区中。
    镇中就是红旗镇中学，比之前的红旗小学更落魄的初中，学校里多半是不学无术之徒，单纯为了混学历才呆在这里的家伙。
    区中是新兴区中学，这里的发展还算可以，培养出来的学生还算过得去。虽然比起中心区大校肯定有差距，但是在新兴区已经是首屈一指的了。
    小升初考试就是学生决定学生去镇中还是区中的分水岭。
    考得好的去区中，考的次的去镇中。
    杨大爷求田梵帮着琢磨未来的那几个倒霉玩意就是红旗小学为数不多考镇中的学生。
    因为红旗小学的教学水平不错--尤其是在田梵来了之后。所以大部分的学生都能上得去区中。
    在小升初考试之前，田梵已经组织六年级进行了两次模考。
    模考的成绩还算喜人，按照成绩分析，六年一班的全班学生都能考上区中。
    这一届学生算是田梵正式当校长之后培养出来的，也是被田梵教过时间最长的一届。
    为了表现出区里对小升初考试的重视，全区的六年级考生都要去区里参加考试。
    田梵直接包了一辆中巴并派去老师送考，全程保障孩子的后勤。
    为了孩子们考个好成绩，田梵特意穿了一件紫裤衩。
    杨蕊蕊看见这奇怪的颜色表示格外不解，她觉得田哥是不是疯了。
    “这叫图个好兆头！”田梵解释道：“听说过【指定能赢】不？”
    杨蕊蕊点头：“所以这和你穿紫色裤衩有什么关系？”
    “亲！这里是东北啊！要说东北话的！【紫腚能赢】啊！”田梵一板一眼地道。
    他一个外地人说出的东北话格外别扭，听得杨蕊蕊差点没绷住。
    神特喵的【紫腚能赢】！
    这都是在哪听说的封建糟粕？

 第九十三章 君子六艺

    红旗小学的毕业班成绩确实对得起田梵的“紫腚”--三十多个毕业生全部高位飘过区中的录取分数线。
    这算是创造了红旗小学建校以来的历史新高，反正是前所未有的好。
    区里八所小学，只有红旗小学做到了这种堪称“奇迹”的操作。因为每个学校或多或少都有滥竽充数、直接放挺的学生。
    他们也纳闷，怎么红旗小学风水这么好？学生个顶个的爱学习？
    这就要感谢曾经的田老师，现在的田大校长了。
    田梵在课上最喜欢谈天说地，讲古论今...而且定时看电影的活动在学生们的心中种下了离开农村，走向更广阔的的世界的种子。
    如何插上翅膀？
    唯有学习一途！
    红旗小学首重学习习惯的培养和学习目标的形成。
    没有捷径，只有走心！
    红旗小学毕业班的学生是田梵一个一个唠出来的。别把小孩当做没脑子，人家想的东西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这才是红旗小学一个都没落下，集体飞升区中的背后的故事。
    好学生哪个学校都有，但后进生的转化只有红旗小学做到了极致。
    这也是学校人少的优势...但凡红旗小学的人数翻一倍，田梵也做不到对每个学生的思想状态了如指掌，更没时间一个一个约谈。
    这份成绩算是田梵的“实习校长”最完美的答卷，任何质疑田梵能力的声音在这份成绩面前只能闭嘴。
    年纪轻怎么了？
    资历浅怎么了？
    我能带动学校进步，我能大龄学校发展，我这个校长就是最合格的！
    而且田梵的校长的位置谁都动不了--这是台河所有大佬的集体共识。
    因为梵心集团的十几亿投资和田梵的校长职位是绑定的！
    撤换他？
    人家梵心集团立马换地方投资！这份政纪转头就进了别人怀里！那时候连哭都没地方去。
    别忘了！
    梵心农业后边还有杨百亿呢！
    杨百亿可是有自己的地盘的！
    别说梵心农业在台河已经有了产业，只要人家壮士断腕就能把现有的所有东西打包带走。
    灵田？大棚？
    超级地下室？
    田梵问过系统了，给出的答复是花钱就能带走！
    毕竟系统的宗旨是用薪创造快乐！
    给钱啥都能给你搬了！
    到那个时候，真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田梵的位置谁都不能动！
    谁动干谁！
    有人想摘田梵的果子？看在多年相识的面子上没问题...但是你们想把人家赶走？
    那绝对不行！
    期末考试结束，红旗小学从喧闹恢复了平静。
    在大门落锁之后，两个月内基本不会有人再来了。学校里除了工友师傅负责巡逻守护之外，再无别人...
    田梵没有俗事缠身，一心在家陪着杨蕊蕊备考复习。她八月份就要参加注册会计师的专业阶段考试了，这个时候她正在全力冲刺。
    在女友努力的时候，田梵也没闲着--他也在看书，准备向读书任务发起最后的冲刺。
    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田梵躺在床上呼唤系统之后直接入梦。
    此番梦境是一个考场，一个铁面无私的狗熊考官冷冰冰地坐在台上注视着田梵答题。
    【“岁寒三友”指的是什么?请默写出一首有关方面的古诗词。】
    【五彩是指哪五种颜色？】
    【十三经分别是指?】
    【“竹林七贤”和“扬州八怪”分别指?】
    【请默写《道德经》全文。】
    【苏美尔时期出现的与寺庙有关的学校被称为什么？】
    【在希腊半岛，着名的奴隶制共和国是哪个？又是谁在位时使其民主政治发展到高峰？怎样认识这个民主？罗马共和国建立于何时？为争夺霸权，罗马进行了什么战争?它何时称霸的地中海？公元前49年和27年，罗马发生了什么事件?】
    ......
    摆在田梵面前的卷子足足有半米多厚，各种问题囊括古今中外。
    但是这些问题都是在田梵的阅读书目里，只要他认真看书，大部分的问题都能大差不差地回答出来。
    此时的田梵就显得胸有成竹...
    除了写字累一点之外，田梵表示自己的精神状况极佳--一口气能写六张卷！
    经过了笔试的答题场景、面试的问答场景、辩论的互动场景、讲学的分享场景...田梵终于完成了系统布置的考验。
    人间一夜，梦里半年...
    这一梦，田梵算是把自己浑沦吞枣似的看得这么多书融会贯通了。
    这一梦，田梵也可以自称一声杂学家了...反正他现在可比那喜欢摇扇子的装哔犯强多了。
    当梦境破碎，田梵的最后一个新手任务宣告完成。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四（长期任务）--吾心归处即吾乡的第一阶段...完成度：高...奖励：点燃智慧火炬。开启隐藏奖励--君子六艺...”
    呦呵！
    出暴击了！
    所谓君子六艺，指礼、乐、射、御、书、数。
    虽然看起来这些技能毛用没有，但是如果一条一条拆开解释，你就明白这隐藏奖励有多牛哔了。
    先说这个礼--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个提升道德情操的技能。实际上，这个礼的解释是这样的：五礼者--吉、凶、宾、军、嘉也
    吉礼指对先祖与各种神祗的祭祀；
    凶礼指丧葬，还包括对天灾人祸的哀吊;
    军礼指战争，以及田猎、筑城等动员大量人力的活动；
    宾礼指诸侯对王朝的朝见、诸侯间的聘问和会盟等;
    嘉礼指婚、冠、飨燕、庆贺、宾射等。
    礼这个技能到手之后，田梵就能自动解锁“喜事小能手”的称号。
    学会吉礼技能之后，只要他想，他随手就能能搞出来一套符合古礼的嫁娶活动流程--绝对有排面，绝对能卷死婚庆同行。
    凶礼技能也挺有用...它可以让田梵精通风水术数，哪怕去兼职白事先生都不会露怯。
    军礼就更牛掰了--和战争挂边的技能就没有弱的啊！
    行军布阵，募勇练兵，马术精通，武艺精通...古代沙场上将军会的田梵都可以在掌握“军礼”技能后门清。
    宾礼和嘉礼的实际意义就不大了--虽然有凑数的嫌疑，但是用来摆谱绝对高哔格。
    再说说这个“乐”--这就更厉害了！乐器精通！系统提供所有乐器的梦境教学课程！任何乐器的操作方法，只要你想学，都能一梦精通！
    射...嗯，...这还用展开说吗？
    御也前景广阔--小到自行车、拖拉机，大到宇宙飞船...只要是载具，系统同样能让田梵顺利上手。
    书就是书法了...书法精通很能提升哔格的！是个好东西！
    数是计算，数学...田梵以前是半个数学白痴。他在高考之后基本就没上过数学课...他觉得自己压根就不是学习数学的那块材料。
    所以最后这一个“数”技能，田梵是不打算招惹了！
    是！
    系统提供全套的入梦学习服务！
    但是学习的过程可是需要田梵自己熬过去的呀！
    他和数学不共戴天！
    哪怕是梦里，田梵也不想给自己找这份不自在！
    说不学就不学！
    不学不学就不学！

 第九十四章 我在梦里修坟地（四千收藏加更）

    田梵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四个新手任务当中最大的隐藏奖励竟然是传说中的“君子六艺”。
    而且这个君子六艺竟然是“与时俱进版”。
    如果是按照“周礼”来算，君子六艺技能确实没啥价值，但是按照现在的眼光，那就是神技组合包啊！
    田梵激动地瑟瑟发抖，差点让躺在他旁边的杨蕊蕊误会羊癫疯犯了。
    对于杨蕊蕊关切的询问，田梵只能用“做噩梦”的理由搪塞过去。
    这不是要起飞了吗？
    君子六艺傍身，天下谁能挡我？
    如果把田梵丢在古代，君子六艺傍身、顶着力大·无穷buff的他绝对是一流猛将，能和霸王掰手腕的存在。
    而且还是那种文能提遍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文武全才...
    不过君子六艺包罗万象，田梵想要学习技能也得做好长时间的梦。
    于是系统贴心地提供了分期领取的服务--君子六艺技能已经完成了拆分，他可以学习认可想学的技能。
    出于闲着也是闲着的想法，田梵领取了凶礼技能。
    凶礼技能包含了各种风水玄学理论，放在当下可能有封建迷信的嫌疑，但人家确确实实是一门有内在逻辑且逻辑自洽的玄学学科。
    古人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田梵在梦里跟“师父”学完风水玄学理论之后，就被各种皇帝“请”去修坟。
    在宦官的带领下，他走遍各种名山大川实地考察、检验所学，同时必须要拿出合理的方案来说服皇帝。
    当然皇帝身边也有能人，田梵的方案要是有瑕疵，等待他的将会是无情的“咔嚓”。
    伴君如伴虎啊！
    田梵一梦死百回...
    选址不佳--咔嚓！
    设计不佳--咔嚓！
    调度不佳--咔嚓！
    完美修好--陪葬！
    你以为皇帝会让一个主持修建自己的坟的工头活着？
    仁慈的皇帝会大方的给你一个陪葬名额...
    所以田梵在造坟后期便开始研究各种开门技术，哪怕在帝王大墓当中他都能走秘道离开。
    密道都是他自己修的，也是历史工匠们的智慧结晶。
    在历史上真有实诚人老老实实给人修坟，最后直接被埋了的。但更多的能工巧匠都会给自己留一条生路...
    而很多被掘了的帝王大幕的密道入口都是被逃出生天的工匠泄露出去的。
    田梵的心态都快崩了...我只是想学一门装哔的风水技术，谁能想到自己还要经历各种死法？
    这合适吗？
    这不合适啊！
    好在点燃智慧火炬的田梵学习能力得到了史诗级加强，在火炬没熄灭之前，他就是大智者级别的聪明人。
    这种聪明最终的体现还是学习能力，并不是他获得了读心、读脸的逆天能力。
    一梦三千年，这次的梦境之旅算是田梵经历过的最长考验了。
    他都快记不清自己给多少个皇帝修过坟了--在梦里，昔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墓都是他修的。
    当然，田梵修的肯定不是真品...
    他选择的地方都是当时合适的地方...但帝王之心难测，也许田梵选择的埋骨之地并不是历史上的帝王们的最终选择呢？
    吃了这么多苦，田梵心心念念的风水玄学终于到手了。
    在封存了给人修坟、被咔嚓的冗余记忆，田梵的记忆力只留下了单纯的经验记忆。
    这是对田梵脑子的保护，不然这么多的梦精记忆全都塞进他的脑子里，绝对会让他精神分裂的。
    好在梦境的记忆本身就很好清洗，就像大家早上起来都会记不住梦里发生了什么一样--这也是大脑的自我保护过程。
    因为你的梦境产生的冗余信息对于记忆来说是一种负担。
    尤其是在田梵点燃了智慧火炬之后，他的梦境冗余记忆都会成为智慧火炬的燃料。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田梵几千年的梦境记忆是智慧火炬的绝佳燃料。
    智慧火炬的本质其实就是个需要燃料的“智力光环”。智慧火炬的燃料就是人的学习记忆，通过智慧火炬的燃烧，可以把冗余记忆提炼成更净化的技能。
    反正想要维持智慧火炬的燃烧，田梵需要保持着阅读的好习惯。不然智慧火炬一旦熄灭，田梵就会感觉自己变成了个弱智。
    就像你习惯了10代cpU之后，再回去用奔腾四的感觉似的...
    所以这是系统逼我好好学习的节奏？
    罢了罢了...既然当了一个教育者，那就要保持终身学习的习惯。
    这个习惯挺好的！
    因为工作繁忙，离开了一线教育岗位的田梵好久没写教学反思了--他连课都不教了，拿什么写反思？
    不过他还在坚持每天自省，睡觉之前都会认真思考今天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是否有更好的选择...
    在田校长喜提风水玄学之术之后，立马找于继强要来了农业研学基地的设计图。
    他开着车来到了红旗的小学周围的荒地，亲自实测了一下这里的地磁走向，这里的地形地貌和风向，在经过一顿玄不可言的推理之后，在地图上咔咔咔画了好几个圈。
    于继强纳闷地问道：“这是什么？”
    “主体建筑要在我画圈的地方建设...”田梵说道。
    于继强继续问：“有什么讲究吗？”
    “当然有！华夏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此乃寻金堪舆之术，我画的地方是这片土地上地脉的节点，在这些地方修建筑能镇住此方地力--而且由这些建筑构建成的建筑群有藏风聚气纳财的作用。”田梵说道。
    于继强挠头：“您这是找哪位大师算的？靠谱吗？咱们要相信科学！”
    田梵幽幽地道：“这位大师就是我...”
    于继强：......
    老板啥时候有这武功了？
    还寻金堪舆之术？这是看小说看魔怔了吧！
    不过老板毕竟是老板，人家的决定也不影响工程的大局。毕竟专业的设计图还没出来呢，大不了在设计的时候，把老板的要求丢给设计院呗！
    反正他们是掏钱的甲方--你们拿钱就得听我们的指挥。
    老板的要求还不算过分呢！
    五彩斑斓的黑了解一下？
    而且看田梵那振振有词、有理有据的样子，于继强觉得老板应该有点东西...
    毕竟别看咱小老板年轻，但他能攒出这么大的产业，那绝对是有手段、有水平的。

 第九十五章 车厘子上市

    一般情况下，车厘子的果期是五月到六月，但是田梵家果园里的车厘子是被大棚扣的，所以成熟期比较随机...
    按照田梵的预估，他觉得今年种下的车厘子应该结不出来果子。但是没想到灵气这玩意是真的不讲道理--果树生长的贼快不说，竟然在种树的第一年就结果了。
    看着缀满了枝头的大樱桃，田梵伸手摘下来一粒尝尝。
    肉质醇厚，口感甜美，而最妙的是那甘甜当中的一丝微酸，真正好好，多一分破坏口感，少一分就甜的发腻。
    美味！
    又是一种王牌水果！
    田梵家的果园一共种了三亩车厘子。这哪是车厘子啊？这简直就是挂在枝头上的金元宝啊！
    车厘子成熟的消息立刻惊动了老于，这家伙对田梵家的产品眼馋的很。
    于继强走过这么多地方，就没吃过比芙雅草莓更好吃的草莓...而田梵这三亩车厘子也被他寄予厚望，如果果实品质上佳，稍加运作就能成为梵心农业的又一拳头产品。
    风风火火地跑到田梵的果树大棚，于继强气喘吁吁地问道：“老板！这车厘子种了几亩？”
    “三亩...亩产大约六千斤...”田梵估算道。
    现在的车厘子还没到丰果期，在灵气的加持下能达到亩产六千斤已经相当给力了。待果树进入丰果期之后，亩产破万斤不是梦想。
    亩产六千斤，有三亩地的车厘子...这么算来，这一万八千斤的车厘子必须要卖个好价钱了！
    不然真对不起梵心农业只产精品的品牌了。
    于继强这几个月可没在吃干饭，他已经在一线城市点对点地铺开了“梵心农业直营店”，每个月的芙雅草莓都被运送到利润最高的市场直接卖掉。
    台河人民苦没有芙雅草莓吃已经好几个月了！
    对于新上市的车厘子，老于决定把它们在梵心农业直营店出售。
    芙雅草莓的价格就让人直呼离谱了，新上市的车厘子也不能配不上梵心农业，只卖高价的名号啊！
    于继强查询了一下市面上最贵的车厘子的价格，然后再翻个倍的卖就差不多是国人能接受的底线了。
    一斤一八八八--咔咔就是发！
    绝对吉利！
    人家新西兰进口的车厘子都能卖到价格近千，咱家这么好的产品，卖到两千不过分！
    反正梵心农业的产品量少价高，压根就不是普通百姓能消费的起的东西。
    只能说华夏大陆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哪怕全国只有百分之零点一的人消费的起梵心农业的产品，那也是百万消费者啊！
    总的来说，梵心农业的产品还是处于供不应求的局面的。
    毕竟田梵的灵园加在一起都不到十亩地，说破了天也就那点产量不是？
    说白了--田梵种出来的这些精品就是用来打品牌和维持现金流的。
    在给田梵留下一棵树的车厘子自己吃之后，其他的车厘子都被于继强带人全都打包走了。
    在新品上市之后，梵心直营店的工作人员开始疯狂编写文案推送给自家客户。
    梵心直营店是那种半月不开张，开张吃一年的经营状况。只需要维护住原有的客户就是直营店的胜利。
    所以梵心直营店的产品都是送货上门点对点服务的--就连产品的包装都是精选的琉璃、瓷器或者实木...
    毕竟东西卖的这么贵，没有一个配得上这么贵的包装会让人觉得心态失衡的。
    那些吃惯了芙雅草莓的富贵人家在收到梵心直营店推送的消息之后，纷纷下单购买新上市的车厘子。
    只用了一天，全国19个一线城市的直营店就卖出了一千多斤的车厘子。
    营业额将近二百万，纯利润将近一百五十万！
    娘的！
    赚翻了！
    于继强亲自拍板，给销售业绩优秀的直营店发奖金。
    很快，剩下的五千多斤车厘子全部销售一空，一点水花都没溅出来。
    一茬车厘子，纯收入达一千万元...
    这不由得让于继强感到振奋--得此王牌，未来可期啊！
    发报道！
    买热搜！
    让别人也看看，咱梵心农业又打了一场大胜仗！
    一八八八的车厘子卖到脱销？
    他到想看看，谁还去喷咱家东西卖的贵！
    在网上再度掀起“天价车厘子”的浪花之时，田梵家里早就实现了车厘子自由。
    那玩意很金贵吗？
    咱家抱树吃！
    随熟随吃！
    吃不了榨汁儿！
    一棵树能产一百来斤车厘子呢！
    吃不了可就放坏了！
    往外卖？
    就不！
    自家种的东西不把最好的留给自己岂不是很亏？
    正常的车厘子是一年一熟，但是在灵气的滋养下，田梵家的车厘子能一年两熟。再过半年--也就是过年前后还会有一茬车厘子上市。
    那时候的车厘子的价格应该更贵...
    毕竟马上过年了，谁不想吃点好的呢？
    梵心农业在网友们的嘴里已经变成了“烦心农业”--真特喵的烦！他们家东西好是真好，贵也是真贵！
    梵心农业把卖车厘子赚来的钱全存银行了--这庞大的现金流直接引起了银行的高度重视。
    你们不是刚借走辣么多亿的贷款，为啥现在又开始存钱了？
    这不合理啊！
    在银行的问询电话打来之后，于继强牛哔哄哄的表示--这钱就是用来安银行的心的。
    我们梵心农业发展状况良好，不用担心收不回来贷款。
    主要是梵心农业现在真没啥用钱的地方，最大的投资项目就是红旗小学的工地。有银行的钱在顶着呢，也不用担心资金链断裂。
    产业园的设计已经交给华夏设计院完成，按照田梵标注的地点，设计大师们已经完成了园区的效果图的制作。
    而且设计院的专家们表示--梵心农业选择的建筑点位非常符合美学、建筑学以及地理学的标准，还顺便询问了一下他们是不是请了什么高人。
    于继强这才对田梵的水平感到叹为观止--这水平也太高了！
    有多高？
    好几层楼那么高！
    梵心农业在台河大兴土木，不用当地的建筑公司就等着被找事吧！
    多了不说，懂得都懂。
    不过因为工期所限，一家建筑公司根本无法满足整个工程的需要。所以除了本地的建工集团，梵心农业还找来了二建、龙建、华建、铁建等集团共同施工。
    力争用两年的时间建设出国际一流水平的农业产业旅游基地。
    梵心农业这么大的阵仗，台河这边不可能一点表示没有。
    于是，一条从229国道通向红旗小学的全长六公里的高标准八排大道开始施工了。在农业研学基地投入使用之前，这条被命名为“农业大道”的高速路就会通车。
    这手笔相当不小了--可见台河的领导对招商引资的工作可谓是相当重视。为了留住投资，他们也做出了极大的努力。

 第九十六章 烦人的苍蝇

    八月到了，杨蕊蕊的考试也如期而至。
    田梵亲自开车送杨蕊蕊去参加考试，然后提前租了一间房子在考场附近陪考。
    杨蕊蕊十分感动：“你这么忙，真的不用陪我的...我自己可以的。”
    田梵嘿然：“那都是瞎忙！啥事儿能有陪着你重要？你只需要安心的考试，你的身后有我为你遮风挡雨呢！”
    “反正离考试还有几天呢！先出去玩玩，放松一下心情...你最近绷的有点太紧，劳逸结合才行。”田梵劝诫道。
    杨蕊蕊点点头：“好呀！我们逛街吧！省城有好多商场的！”
    “爬山吗？爬山好啊...二龙山、凤凰山啥的都挺不错的...”田梵哈哈大笑。
    “喂！我说的是逛街啊！”杨蕊蕊气鼓鼓地道。
    田梵疑惑：“啥？spa啊...也行！香格里拉里边就有吧！”
    “田梵！你够了！”杨蕊蕊掐腰：“不就是逛个街吗？你至于吗？”
    “逛街哈...挺好的！挺好的！”田梵咬着牙道：“我最喜欢逛街了！话说从哪逛起呢？”
    “当然是中央大街啦！”一提起逛街，杨蕊蕊顿时来了精神。
    中央大街啊...
    田梵倒是去过几次，不过店铺倒是没进去过几家--去的最多的貌似是肯爷爷和麦叔叔的快餐店。
    嗯...很正经的洋快餐...
    黑山街啥的田梵根本不懂也没去过...
    最后，俩人携手来到了具有百年历史的中央大街。
    来到中央大街，田梵就打开了话匣子：“你了解过这里的历史吗？”
    杨蕊蕊摇摇头，她是个理科生，哪对这些充满人文气息的知识有所了解呢？
    “中央大街的形成要追溯到一八九八年，那时候的哈尔滨刚开始大规模的修筑铁路和城市。”田梵指了指远处的松花江边上的防洪纪念塔说道：
    “原来呀，这边都是古河道，两边都是荒凉的草甸子。运送铁路器材的马车在泥泞中开出了一条土道用来通行。于是中东铁路工程局把沿江荒地拨给散居哈尔滨的中国人居住。于是这里就开始建设房屋和街道。这中央大街原本的名字其实是【华人大道】。”
    杨蕊蕊听着田梵专业的介绍，眼睛里直冒小星星--田哥懂得真多。
    田梵继续介绍：“后来这里人多了，于是市政就开始规划了这里。俄国的工程师科姆特拉肖克在1924年5月担任设计、监工，为中央大街铺上了方石。铺路用的方块为面包石，长18厘米宽10厘米--其成本非常高昂，折合那时候的一块大洋。现在咱们踩着的石头就是那时候留下的，历经百年风雨依然温润如初。”
    听着田梵的介绍，杨蕊蕊这次的逛街更加开心了。
    真的涨知识了！
    跟着一个百科全书似的男朋友真的好有意思啊！
    在点燃了智慧火炬之后，田梵现在可不就跟百科全书似的吗？
    而且为了为智慧火炬提供足够的燃料，田梵每天都坚持学习...先是温故知新，再学习新的东西。
    这几天田梵在自学毛子语，毕竟黑省离毛子只有一江之隔。走在省城的中央大街上，你总能看见身材高挑、金发碧眼的毛子女孩。
    田梵在师大念书的时候，学校就有不少毛妹研究生。
    因为当时语言不通，田梵也没跟人家有任何交流。
    不过后来田梵发现斯拉夫学院的那些混账竟然人均一个毛妹女朋友就很离谱...
    哪怕是某个土肥圆都有个一米八的毛妹女友！
    田梵在那时候就立志学习毛子语，在努力了几天之后，他就完成了从入门到入土的心路历程。
    自学的效率属实太低，于是田梵就把毛子语的学习计划束之高阁了。
    但是在网上买的毛语自学电子教材一直存在他的网盘当中。于是在点燃智慧火炬之后，田梵尝试着捡起了毛子语的自学课程。
    他发现以前跟天书似的毛子语教材竟然变得通俗易懂起来，而且他还能举一反三，只要是看进眼里的单词他都能记住。
    我的天！
    这就是智慧火炬的强大吗？
    哥们当年要是有这玩意--即使在高中怎样花样作死也能混个清北毕业呀！
    系统来之晚矣！
    系统误我啊！
    和杨蕊蕊手拉手地走在中央大街上，人潮涌动当中，田梵第一次感觉到东北人的人均海拔的压迫力。
    他净身高一米八，在老家那绝对是一览众山小，坐公交车俯瞰众多天灵盖的存在...
    但是走在中央大街上，田梵发现自己就是个平均个头。
    离谱吧！
    除了各种商店、摊位和游客，中央大街上也有不少卖唱的，直播的人。
    随着自媒体的发展，真的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网红，人多的地方更是网红扎堆出现的高发区。
    中央大街作为省城的地标区域之一，在这里虎踞龙盘的网红是真不少。
    有摆摊直播的，有拎着拉杆箱直播的，有原地画圈跳舞直播的...好好的中央大街，被搞得乌烟瘴气。
    面对这种情景，田梵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也是吃过互联网红利的人，他自己就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网红。
    虽然他现在不咋更新视频了，但是他的粉丝数也没怎么往下掉。
    毕竟谁闲的没事取关阿婆主玩？
    就在田梵和杨蕊蕊手拉着手溜达的时候，他们被一个主播拦住了。
    什么情况？
    田梵也有点蒙--他不认识这个人啊？
    主播兴冲冲地问道：“你是田校长吗？我的直播间的观众认出来你们了！”
    “额...我可以说我不是吗？”田梵无奈地摊手反问道。
    主播邀请道：“能冒昧地请您给直播间的老铁们唱一首歌吗？”
    田梵认真地点头：“当然不行哦~”
    主播：......
    不行你点什么头？害我白高兴了！
    “田校长！您就唱一首吧！直播间的朋友们这么喜欢你们...您不会让这么多人失望吧？”主播抬出了观众。
    田梵咂咂嘴：“那就失望呗...对不起哈！让你们失望了！”
    主播：......
    观众：......
    他又不是卖唱的？你让我唱歌我就唱歌？我田校长不要面子的吗？
    “请问你和小花是来中央大街逛街的吗？请问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吗？”主播看见直播间的问题之后，缠着田梵问道。
    田梵无奈地道：“我们不是来逛街的难道是来答记者问的？还有...求您别跟着我了行吗？”
    “跟着您是我的自由--只要直播间的老铁想看，我就得跟着你。衣食父母之命不可违呀！你懂得！”主播跟一块牛皮糖似的凑过来道。
    而且他手中的手机镜头一直没离开过田梵和杨蕊蕊，就突出一个欠揍。
    好好的一次逛街，就这么被苍蝇给搅和了...闹心啊！

 第九十七章 【御】之扩展包

    面对那个穷追不舍且没脸没皮的家伙田梵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动手？
    刚一出招田梵就得跪下...求他不要死！
    报井？
    管不管用不说，就算管用，最多也就是批评教育...
    就像某些专业讨债的人士，人家就用苍蝇贴的方式紧紧地跟着你。
    他不打你也不骂你，更不往你家门上泼油漆。人家就静静地跟着你，你去看电影人家买你旁边，你去上厕所人家在你旁边...
    就算你报井，人家也是一点事儿没有。别人最多限制了你的人身自由，但是却没有强制侵犯你的行动权力。
    换句话说，这种行为虽然恶心--但不犯法！
    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哪怕田梵把这人以侵犯个人肖像权告上法院，最后也会因为人家没有利用你的肖像盈利而败诉。
    你说网红的打赏就是盈利？
    网红的打赏的根本属性是网友对网红个人的赞赏和赠予，虽然部分盈利和田梵的肖像权有关，但却无直接关系--按照疑罪从无的原则，田梵还是会败诉。
    所以田梵只能出阴招了--你不是拍给直播间的网友看吗？
    那本都督就炸了你的直播间！
    十万AI水军今何在？
    都督出征，寸草不生！
    在系统的调配下，田梵利用手机操控十万AI水军化作数据炸弹，疯狂爆破这个主播的直播间。
    各种违禁词、违禁信息跟滔天巨浪似的在直播间里翻涌，这种情况立刻把房管招惹来了--封禁！必须封禁！
    田梵露出耐克一般的微笑--恭喜主播喜提封房套餐！
    你不是能耐吗？
    你不是厉害吗？
    我告诉你！
    你得罪人了！
    你摊上事了！
    你摊上大事了！
    田梵在直播间里留下一只AI，只要房间解禁，这个AI就会变着花样的让直播间关张大吉。
    要知道一个AI能操控的账号可不止一个啊！
    想要让一个主播永远在小黑屋里蹲着，喜提封号套餐，只需要操控一堆无辜路人送上“举报”。
    互联网不是法外之地，但是田梵的一切操作都是在合法的尺度内。
    有一种说法叫做合法不合理--之前这个主播恶心田梵的操作就是如此，而田梵回手送上黑屋套餐亦然。
    不就是玩灰的吗？
    谁怕谁啊！
    当自己的直播间被关，主播立刻坐不住了。他哪还有心情跟着田梵他们啊？
    观众都没了！
    秀给谁看啊？
    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招惹到了一个什么样的麻烦。只要田梵不高抬贵手，这货基本可以告别直播行业了。
    田梵在这里认真表示：祝他早日走上正道！
    不用谢谢他！
    请叫他正道的光！
    一巴掌拍死了苍蝇之后，田梵算是落了个清净。
    杨蕊蕊也被恶心的够呛，一点逛街的兴趣都没了。
    俩人从街头走到街尾之后，就打车返回了住处。
    为啥不开车？
    田梵至今依然对省城的交通有着满满的心理阴影...还是把自己的车停在楼下，打车出行吧！
    反正这里打车还是相当方便的，不管是出租车还是网约车都很多。
    回到住处之后，杨蕊蕊继续复习备考科目。无所事事的田梵只能打开电脑玩游戏。
    对于游戏，田梵还是很喜欢的...只要不沉迷其中影响正常的学习、工作和生活，游戏其实是很好的生活调剂品。
    虚拟世界很适合释放情绪，这就导致了很多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田梵属于那种轻度玩家，零充零氪，是游戏公司最讨厌的那种铁公鸡。
    而且他只玩那些看技术的游戏，那些充钱就变强的游戏他向来敬而远之。
    不是他没钱，而是别人更有钱...
    那些服霸哪个不是充值几万、几十万、几百万的超级土豪？
    这里边没有值不值的问题，人家充钱，人家获得了快乐，那这个钱花的就很值。
    但是别人充钱了，一刀就能砍死自己...那这破游戏不玩也罢！
    田梵可不想用自己的不快乐去满足别人的快乐。
    当然...田梵的技术也不咋地。
    他常年混迹于低端鱼塘，顺风浪，逆风丧，祖安语满级--别忘了，他可练过钢琴，手速刚刚的！
    不过田梵的手速从来没体现在操作上，而是直接用在了和别人对喷。
    一秒十字了解一下？
    户口本播报员了解一下？
    谁规定平时温文尔雅的田校长不能咋互联网上语言含妈？
    这是他的自由！
    又用了一把快乐风男送掉了水晶之后，田梵勇敢地和队友对线。
    好充实啊！
    田梵仰头盯着天花板...话说操控游戏角色算不算“御”？
    算吧...应该算吧...
    不是只要是能开的就能“御”吗？
    系统...你说对吧？
    系统：......
    有这么钻空子的吗？
    要不要脸？
    “正在加载君子六艺【御】之扩展包--【游戏之御】...加载完毕...是否学习？”
    就在田梵刚准备确认的时候，系统的提示又来了。
    “是--充值十万入梦学习！”
    “否--永久失去学习资格！”
    田梵：......
    是不是诱导消费？
    系统你是不是玩不起？
    系统提醒道：“本系统用薪为您创造快乐...请问是否充值...倒计时开始：十...三、二、一...”
    尼玛！
    “学！我学！不就是十万嘛！”田梵连忙道。
    “正在入梦...祝您使用愉快！”系统的提示音是田梵睡着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下一瞬，他就出现在系统搭建好的梦境学习空间。
    这次的扩展包的学习空间是一个小网吧...不对！是一个游戏战队的训练室！
    我去！
    这么硬核吗？
    直接上专业训练呗？
    田梵虽然知道自己的技能载入过程比较硬核，但是没想到连提升游戏水平的方法都这么硬核。
    面对这种训练场景，田梵已经懒得反抗了--梦境空间的主教官的武力值永远在自己之上。而且形象都是那种虎背熊腰的熊人...
    从一开始梦境别墅的工头到现在游戏战队的主教练...系统的美工就不能升个级？
    哪怕你换成一个白毛妹子也行啊！
    哪个男人会拒绝白毛妹子呢？
    算了算了...和一个系统较什么劲呢？
    还是先学技术吧！
    不得不说，梦境学习空间的教学方式是真滴硬核，有战术分析，有基础练习，有意识培养，有手速训练。
    田梵唯一能达到职业选手水平的硬件只有手速，弹钢琴对手速的练习是全方位的--真是又快又准。
    不过除了手速，田梵的其他素质堪称一塌糊涂，不会看局势，不会打配合...可以说这也不会，那也不会。
    但是点燃了智慧火炬的田梵已经今非昔比，他就像一块干巴巴的海绵被丢进了知识的海洋里吸水。
    在得到专业的技术指导之后，田梵的游戏水平开始突飞猛进地增长。

 第九十八章 旗开得胜

    以休闲为目的玩游戏是一种放松，而一旦把玩游戏上升到技术的层面，玩游戏则成为了一种折磨...
    田梵在梦里经历了各种类型游戏的专业训练之后，终于醒了过来。
    他必须要感谢自己灵台中的智慧火炬能把自己从梦境当中带出的冗余记忆燃烧干净，不然他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就会是彻底退游的时候。
    梦境教学的最大好处就是只留下知识技能，不留下无关记忆。
    大梦谁先觉？
    平生我自知！
    田梵这一觉仅睡了两个小时，由此可见他的梦境学习效率提升了不止一倍。
    这时杨蕊蕊还在肝试卷，一点休息的意思都没有。田梵决定再开一局试试自己的成色，能否拥有炸鱼塘的能力。
    梦境教学对田梵的游戏技术有了史诗级的提升。以前的田梵空有手速而不会利用，但是经过梦境的极限开发，田梵获得了和世界顶级游戏竞技选手一较高下的能力。
    而且田梵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全面。不管是Act、pRG、FpS、FtG、RtS...他的水平都是顶级--哪怕是玩泡泡糖，他放炸弹的角度和时机都比别人刁钻。
    田梵也不清楚为啥自己要训练这玩意啊！
    他平时玩得最多的还是英雄荣耀，最喜欢的就是装哔如风，常伴吾身的拉个男银...
    所以这么多年了，田梵的段位一直停留在下水道而乐此不疲。多年赛季的巅峰段位是倔强黄金。
    开玩笑！
    田梵的意识再差怎么说也有手速撑着吧！黄金田梵算是单靠手速能摸到的天花板了...白金？田梵不配！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哥闭关了！
    哥开挂了！
    哥支棱起来了！
    又是一个快乐的小风男，又是那个熟悉的大峡谷...
    这一次的田梵并没有成为敌人的提款机，队友的集妈器，而是浪的飞起。
    大局观提升到了顶级的田梵已经能预知对手的每一步操作--毕竟他已经在梦里见过太多太多的对手，绝大对数对手的运动轨迹都被他牢记在心。
    拥有这样高绝的技术之后，田梵终于知道当初的自己为什么如此被队友深恶痛绝--电子竞技，菜是原罪！
    带领队友打了个顺风仗之后，田梵对自己的水平有了个初步的认识--挺厉害的！
    不过即使田梵有了顶级的技术，他也没有成为一名职业电竞选手的想法。
    教书育人它不香吗？
    不过他觉得自己倒是可以搞个电竞基地玩玩...现在电竞产业还是蛮红火的，学校里最不缺的就是热爱游戏的少年。
    如果真碰见有天赋的孩子，送到电竞基地专业培养也不错...
    至少是一条出路啊！
    总比辍学当二流子强吧！
    这时，田梵想起了被自己丢到社会上捶打的“红旗村七小福”--中考结束了，也该考虑考虑他们的未来发展了。
    总不能让那几个倒霉玩意一直打工啊！
    算算日子，这苦头应该吃得差不多了！
    等田梵回去的时候再料理他们！
    现在最重要的莫过于杨蕊蕊的考试，不过田梵并不担心杨蕊蕊的成绩。
    这姑娘本身就挺有金融天赋的，而且她在家天天都能享用最顶级的富含灵气的食物。耳聪目明，钟灵毓秀，考个试还不是手到擒来？
    终于，杨蕊蕊的考试来了！
    他们租住的地方离考场特别近，走路只需要五分钟，还没等走累呢，就到地方了！
    为了杨蕊蕊旗开得胜，田梵经过激烈地思想斗争之后，终于穿上了一套旗袍去送考。
    从住处走到考场，杨蕊蕊的嘴角就没落下，真是太好玩了！
    田梵走在路上就像一条风景线--一个一米八的汉子穿着一套高开叉旗袍的视觉冲击力有多强？
    他的腿又长又直还没毛...要是他再顶着一头假发，甚至能以假乱真。
    “卧槽！哥们牛哔！”一个考生看见田梵的打扮高呼国粹。
    路人也是纷纷侧目，还有举着手机对着田梵各种拍照的。
    田梵的老脸早就练到厚如城墙的程度，这点程度的社死算什么？人在江湖飘，脸皮不用要！
    把杨蕊蕊送进考场，田梵溜溜达达就回到了住处。
    开玩笑！
    考一科好几个小时，他何苦在外边顶着大太阳候着？
    吹空调它不香吗？
    租这么近的房子干嘛用的？
    当杨蕊蕊从考场当中走出的时候，田梵已经换上了一身正常的衣服。
    “哥！你的旗袍呢？”杨蕊蕊捂嘴轻笑问道。
    田梵翻个白眼：“意思意思得了！那玩意又不是租来的...你要想看，晚上穿让你看个够！”
    “死相！”杨蕊蕊给了田梵一拳头。
    俩人说说笑笑地就回到了住处，田梵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你真以为他回来是吹空调的？
    错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老爷们，给媳妇做饭不是最基本的吗？
    回来之后，杨蕊蕊继续复习其他科目，力争所有参加考试的科目都一遍过。
    几天后，参加完考试的杨蕊蕊被田梵送回了家休息几天，而他则独自返回台河主持各种工作。
    虽然田梵是个甩手掌柜，但是公司有些方向性的决定还是需要田梵来决定的。
    于继强是个非常有能力的家伙，梵心农业在他的手中发展迅猛，品牌影响力大大提升。
    别的不说，光是芙雅草莓在他的炒作下就大放异彩，一跃成为华夏最顶级的奢侈品水果，甚至远销海外去赚洋人的钱。
    芙雅草莓卖给洋人的价格同样是一千...不过单位得用刀勒来结算！
    就这么贵！
    爱买不买，不买拉倒。
    实际上，歪国佬对口腹之欲的追求更甚。那什么轮胎美食名录不就是歪果仁搞出来的幺蛾子吗？
    好吃不好吃先两说...但贵是真的贵！
    饶是梵心农业把芙雅草莓往外卖到了天价，他们每个月依然能收到上千斤的海外订单。
    要知道用刀勒算账的话，每斤芙雅草莓的价格将达到6900华夏元...
    当梵心农业在公众号上公布了芙雅草莓的海外价格之后，华夏的网友再次“卧槽”满天飞。
    草莓这玩意终于被种出了他们吃不起的样子。将近七千块钱一斤的芙雅草莓简直就离谱！

 第九十九章 十连抽第二弹：万能3D打印机

    “老于，咱们账上还有多少钱？”田梵问道。
    于继强思索了一下道：“六千多万吧...您有用？”
    田梵点点头道：“嗯...又到做慈善的时候了！”
    慈善？
    于继强有点懵逼：“咱们要捐款？往哪捐？”
    “这个不用你管，我自有捐款渠道...先往我卡里转一百万。”田梵说道。
    于继强也没细问--反正公司是田梵独资的，人家就算把账面上的钱都转走了也不是问题。
    反正那十几亿的贷款也得田梵去还...
    一百万对于梵心农业来说还真就是九牛一毛！
    于继强觉得田梵作为一个坐拥十亿资产，账面上躺着好几千万现金的富豪，每天这日子过得朴素的不像话。
    谁家亿万富豪的座驾是长城炮？
    于继强的配车都比田梵的贵！
    不开豪车，不住别墅，不玩游艇，不买飞机...老板最大的爱好竟然是盖学校。
    就特喵离谱！
    好不容易老板支取“大笔资金”准备“挥霍”，没想到老板竟然要搞慈善。
    和老板一比，于继强简直自己快俗成人渣了...
    不过想想自己欠银行的贷款，于继强觉得赚钱还是蛮香的。
    就算自己三年后才能领到业绩分红，也能一次性地把贷款还清。
    至于实习期？
    于继强觉得自己不可能不通过！
    老板对自己还是相当满意的！
    一百万进卡之后，田梵立刻唤醒系统开始抽奖。
    攒了这么长时间的欧气，田梵觉得自己可以支棱一波了。
    “十连抽！走起！”田梵豪横的宣布道。
    “抽奖结束！恭喜宿主获得一亩灵田兑换券*1，万能3d打印机*10。”系统提示道。
    好家伙！
    你这奖池是不是空了？
    这是给我叠bUFF呢？
    除了保底的一亩灵田兑换券之外，剩下的直接十台批发了呗？
    话说万能3d打印机是啥玩意？
    田梵对3d打印的印象还停留在一个盒子大小的机器跟挤牙膏似的往外挤绿色塑料似的打印材料的阶段--那种东西不能说啥用没有把，但是评价个鸡肋无比还真不算过分。
    洒家的一百万就换来个这？
    说好的用薪创造快乐呢？
    我不快乐！
    鈤泥马！
    退钱！
    不过在看到说明书之后，田梵的怒火就消失殆尽了，千万言语汇成一句话--真香！
    不能怪田梵自打耳光，系统出品的万能3d打印机真的牛哔...人家敢自称“万能”是真的有东西啊！
    功能介绍很简单：不管什么材料都可以按照图纸完成打印。
    大到宇宙飞船，中到房屋机械，小到玩偶姐...玩偶手办--只要你有图纸和需要的材料，万能3d打印机都能给你打印出来。
    注意！
    不管是什么材质，这玩意都能给你打出来！
    而且这东西自带大量图纸包--只要充钱，就能获得。
    老系统风了！
    除了付费图纸包以外，万能3d打印机还有付费材料包可供使用。
    也就是说，田梵只要花钱就能从这台机器上打印出自己需要的绝大多数东西。
    田梵虽然做不到手搓和平蛋，但是3d打印级却真滴有可能做到...
    不过那图纸的价格真不是田梵能给得起的！不是那玩意技术含量高，而是制造风险高。
    而民用领域的图纸包的价格就很亲民了，田梵随意地找到一辆超级跑车的打印图纸，发现价格竟然只有...
    我去！
    连十万都不到！
    甚至都不够抽一回奖的！
    而配套的材料包也不贵...车门、翼子板的碳纤维原料才几个钱？车架等部件的碳钛合金原料也没多贵的说。
    反正田梵自己在家打印一台超跑的价格成本不超过20万--其中一半还是图纸的钱，再造第二辆的时候直接价格减半！
    当然，田梵也没有造超跑的想法...他连造车的资质都没有，就算造出来的车能飞上天都卖不掉。
    买资质？
    道友！那玩意可不好买啊！
    虽然一大堆造车新势力的手里攥着牌照却造不出来车，但那玩意就是天坑--别的不说，你想买造车资质，人家那几个亿的债务就得你去还！
    这坑太大！
    田梵暂时还不想往里跳...
    如果他有需要倒是可以偷偷摸摸打印几辆车关上门来自己在园区里用。但是这玩意上不了牌照，上路肯定被交井拦住。
    其实田梵现在还真就特别需要这万能3d打印机，因为这东西可以盖房子啊！
    尤其是那些大型单体建筑--用万能3d打印机的建造速度比人工快太多了。
    而且这玩意打出来的建筑又便宜又结实，四舍五入能省好几个亿。
    虽然工程招标已经结束了，但是并不意味着万能3d打印机就没了用武之地。不用它打大型建筑，还可以利用它完成场馆内部装修以及各种物资的备办。
    以前需要买的东西，现在都可以直接用万能3d打印机来制造--能节省一大半的资金。
    盖房子才花几个钱？
    三个亿撑死了！
    园区当中最贵的其实是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田梵在心中小小地完了一笔账--如果用3d打印的东西来工程收尾和设备采购...最少能节省四个亿的综合成本。
    毕竟很多东西的图纸并不复杂，网络上就有现成的--直接让AI助手去某些图书馆里荡来就能用。
    比如实木的桌椅板凳...这些东西出去买是一个价，自己用3d打印机造又是一个价。
    3d打印机最神奇的地方就是对材料的节省，硬质木料进入投料口之后会变得质软而可塑，然后可以毫无损耗地从喷头当中流出变成想要的形状。
    而正常制造桌椅的流程呢？
    切板、刨平、榫卯...在加工过程当中技术再好也会有不可避免的损耗啊！
    而且传统制造过程总得需要人工或者机器的加工吧？运输总是需要成本的吧？人家家具厂总得需要利润来养活工厂吧？
    综上所述，工厂出来的实木家具的价格远超3d打印。
    其实3d打印这玩意贵在哪里？
    一是技术，二是3d打印机...
    但是田梵没有技术研发的投入，3d打印机是他抽奖得到的东西--这方面的成本为零啊。
    至于打印耗材？
    田梵表示这玩意根本不需要买，有一个地方能为他免费提供大量的打印耗材。
    没错！
    那个地方就是垃圾堆！
    系统这一波操作总结起来就是：带你装哔带你飞，带你冲进垃圾堆...

 第一百章 环保先锋田校长

    系统已经把田梵刚刚抽出来、还热乎的3d万能打印机送到了他家的地下室里。
    那里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的绝佳的存放地点。
    对于地下室，田梵对外界暴露的只有草莓种植基地和水稻种植基地。至于其他更加广阔的空间，全都被田梵隐藏在金属墙板的后边。
    当然，田梵也没机会用得上那么巨大的空间--原本他打算用地下室储存粮食、蔬菜的。但是梵心直营店的生意太过火爆，但凡是田梵家里种出来的东西，除了田梵自己的口粮，剩余的基本都被于继强打包带走拿去卖了。
    地下室里分区放置着早就被粉碎、烘干之后的植物根茎以及稻草碎屑。
    比如灵田蔬菜的根、地三鲜的根茎叶、水稻身上的稻草...这些东西都被田梵搜集起来烘干粉碎了。
    留着玩意啥用？
    养殖呗。
    这些东西是绝佳的天然饲料，而且还是富含灵气的饲料。
    如果用这玩意喂养牲畜，不管是挤出来的奶还是产出来的肉，那都是世界最顶级的。
    因为存量不高，所以这些宝贵的灵气饲料肯定不能大规模使用，就算要用也是按照一定比例掺杂在普通饲料当中。
    饶是如此，养出来的牲畜的品质也是极高的--轻松吊打什么和牛、什么安格斯牛、契安尼娜牛。
    咱家的牛是吃着含有灵气的饲料长大的，口感哪是这些“凡品”能比的？
    不过梵心农业的养殖基地还没盖起来呢，所以田梵只能把这些优质饲料储存在地下室里边，等需要的时候随时调取。
    顺着电梯来到未开放的地下空间，田梵见到了传说中的“万能3d打印机”的庐山真面目。
    这玩意长得跟装着塔吊的卡车差不多，不过卡车上装载的不是塔吊，而是打印喷嘴。
    送料口在卡车的后方，材料加工过程完全黑箱操作，一点不需要田梵去操心。
    科技含量越高的东西操作越简单，只要教会方法，一个小孩子都能轻松玩转它。
    万能3d打印机除了最基本的打印功能之外，还有原材料处理制备功能。
    比如你把一辆废弃汽车丢进送料口，它会把汽车分解成橡胶、金属、玻璃、塑料、布料、皮料等原材料...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田梵有着完全无害化处理垃圾的能力！被万人所厌恶的生活垃圾、工业垃圾被送到田梵这完全可以被无害化的处理成原材料进行二次生产。
    要知道现有的垃圾处理手段无外乎就是填埋和焚烧以及有限度的回收。不管那种手段都需要大量的投入资金去完成垃圾的处理。
    填埋的操作成本低，但需要占用大量土地进行深层填埋。而且这种方法对环境污染极大，堪称贻害无穷。
    焚烧虽然更干净更彻底，而且焚烧垃圾产生的热能可以用来发电、供暖。但是焚烧垃圾产生的大气污染不容小觑，而且垃圾的焚烧会造成资源的极大浪费。
    而垃圾回收技术还不够成熟，能够回收利用的资源非常有限。
    综上所述，田梵的万能3d打印机是处理垃圾最佳的方式。给他足够的万能3d打印机，田梵甚至能解决全球垃圾问题。
    问题的关键是--万能3d打印机的垃圾处理能力是有限的，每台万能3d打印机的每天能处理一百立方米的材料，十台万能打印机每天就能处理一千立方米的废弃物。
    如果把体积换算成重量的话，一千立方米的垃圾应该能有个几千吨、乃至上万吨...
    这种垃圾处理能力对于一个小城市来说差不多够用，但是对于日产垃圾好几万吨的大型城市来说，这点处理能力还是稍显不足。
    如果面对全国、乃至全世界的垃圾...这点垃圾处理量简直就是九牛一毛、杯水车薪。
    不过以梵心农业现阶段的体量，能承包下来整个台河的垃圾处理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要小看垃圾处理产业，这玩意干好了相当赚钱的。
    每个城市每年需要支付给垃圾处理厂的钱数以百万、千万计，全国的垃圾处理市场预计达到将达到2000亿元～3000亿元。
    垃圾处理厂的收入一般由两部分组成--垃圾处置收入和垃圾利用收入。
    垃圾处置费一般是由地方财政进行补贴，交由垃圾处理厂用以垃圾的收集和处理。这笔钱基本就是一锤子买卖，一般一年一给、
    垃圾利用收入一般由垃圾处理厂的属性决定--垃圾堆肥厂的营业收入来自于生产的肥料，垃圾焚烧厂的营业收入来自热力发电。
    而田梵如果要拓展垃圾处理业务的话，他的主要营收应该来自于垃圾无害化处理后对原材料的利用和出售。
    自己能用的就留下，自己不能用的就卖了...
    要知道很多垃圾当中都含有大量稀有金属，这些稀有金属以现有的技术不好被提取出来，但是一旦进了万能3d打印机的送料口，都能被完完整整地分离出来。
    按照现有的收费标准，无害化处理一吨垃圾应该能有一百块的收入，就算十台3d打印机每天能处理五千吨垃圾，日收入就是...五十万！
    这笔钱看起来挺多，但是真正到手的没剩多少--因为你需要雇佣人员、车辆把垃圾从城市四处运输到垃圾处理厂。
    这些钱几乎也就刚够支付雇人雇车的开销
    这只是垃圾处理费，真正赚钱的其实是经过无害化处理后提取的原材料--那玩意才是真正的宝藏。
    建筑垃圾可以回收混凝土，甚至可以用3d打印机直接造出来又结实、又轻便的优质砖块；
    工业垃圾富含各种金属，丢进3d打印机里，出来的就是各种金属原料和塑料；
    生活垃圾就复杂一些，汤汤水水地看起来恶心吧啦，但是这些有机质都能用来制造肥料、饲料。
    这哪是十台万能3d打印机？
    这明明是十台超级聚宝盆啊！
    还等什么？
    找老于！搞事情！
    先把资质搞定，然后就可以寻找业务了--没人给钱处理垃圾，咱还不能自己找垃圾吗？
    对于别的垃圾处理厂来说，城市垃圾是需要花钱处理的噩梦；但是对于田梵来说，这些都是未经利用的宝藏啊！
    被埋被烧都是在他心上狠狠砍一刀啊！
    我！田梵！热衷保护环境！

 第一百零一章 大玩具

    在对自家的万能3d打印机的功能有了细致的了解之后，田梵把注册垃圾处理公司的工作丢给了于继强，然后授权给他招募人才的权力。
    于继强现在是田梵在事业上的全权代理人，他的能力已经在芙雅草莓的品牌战当中得到了证明。
    对于自家老板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的发展路线，于继强表示深深的迷茫。
    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
    在得到通知之后，于继强跟田梵陈清开展垃圾相关运营服务的利弊，并建议田梵可以尝试着从小一点的角度入手--比如在梵心产业园区搞一个小型的垃圾处理中心。
    自家的垃圾处理中心可以处理园区产生的生活垃圾、农业垃圾以及周边农村产生的各种垃圾。
    于继强的建议倒是挺中肯的，开一个垃圾处理中心的成本肯定比一个超大型的综合垃圾处理厂要低得多。
    先搞个小型的处理中心试试水，等以后做大做强了，再扩大经营规模也无妨。
    看见田梵听了自己的劝说，于继强感觉到很是受用--看！老板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嘛！
    垃圾处理中心的营运资质很快就从环保部门办理下来了。
    毕竟是梵心农业产业园区的事情，只要是合乎规定的申报，各部门基本一路绿灯。
    啥？
    你想吃拿卡要？
    那就等着上级找你喝茶吧！
    坐地炮子们可以暗戳戳的捅咕一下田梵本人，但是没人敢给梵心农业、给产业园区上一滴眼药。
    这就是体量差距带来的差别！
    这就是人求于你和你求于人的差别！
    梵心农业和台河的合作，主动权在梵心农业的手里；
    田梵在教育事业的发展，主动权在上级主管的层层部门手中。
    随着工程的逐步推进，田梵也安排于继强开始收垃圾为万能3d打印机制备材料。
    无外乎就是建筑垃圾、生活垃圾以及工业垃圾...
    有一说一，工业垃圾真的全是宝啊！
    别的不说--光从工业垃圾当中提取出来的贵金属就老值钱了。
    金、银、钌、铑、钯、锇、铱、铂...这些被提取出来的金属单质本身就具有极高的价值--它们是昂贵的首饰原料。
    打印材料的制备、储存是田梵另找地方完成的，毕竟这么多脏兮兮、臭烘烘的垃圾要是被拉到了村边上，绝对会被村民们给投诉的。
    制备完成的打印材料被做成利于搬运的方块形状，材料快的外边包裹了一层抗氧化、防磨防震的特质塑料镀膜。
    这种镀膜是三弟打印机自带的材料配方，专门是用来制备材料方块的，非常好用。
    那玩意能从绝大多数废旧塑料当中合成提取，甚至可以用来代替现有的绝大多数包装袋、包装箱。
    这东西虽然本质上是塑料，但是手感温润，摸起来就像天然玉石似的...
    田梵看来看去，最后让三弟打印机用这种包装塑料打出来一棵三米高的大号白菜。
    当成品出现之后，整棵塑料白菜莹莹如玉、栩栩如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简直就是个艺术品。如果不懂行的人看到，甚至都会误认为这东西是不是用昂贵的玉石雕刻而成。
    田梵决定再做一棵油菜，一棵生菜...最后一起开车拉回去当园区主题雕塑--不管是哔格还是艺术性，直接通通拉满。
    农业产业园区里边摆放蔬菜模型简直不能再贴切！
    而这些三米高的翡翠玉白菜（仿）、翡翠玉油菜（仿）...大气磅礴，翠色欲滴，看起来就十分昂贵。
    这种东西如果请艺术家来做，没个百八十万下不来...但是用三弟打印机来完成，需要的只有几吨废旧塑料。
    什么叫变废为宝？
    这就叫变废为宝！
    找车子把这些大型蔬菜模型拉回基地之后，田梵又找人把他们安置在了合适的地方。
    何为合适的地方？
    田梵决定靠谱的地方！
    这在风水玄学上都是有讲究滴！
    比如白菜--它的谐音为“百财”，寓意聚财、招财、发财、百财聚来。在家庭风水当中，白菜比较适合摆放在客厅或者门口的玄关位置上。
    比如油菜--它的谐音为“有财”，比如生菜--它的谐音为“生财”，这三株同样大小的蔬菜模型可以按照“天地人”三才的位置摆放。
    三才阵可藏风聚气纳财，而三才的谐音“散财”被三种菜“百财”“有财”和“生财”给抵消掉了，效果更佳。
    获得了万能三弟打印机的田梵就跟得到了大号玩具的孩子似的，他总想用打印机打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今天的“翡翠玉白菜plus（仿）”就是一次小小的尝试。
    这种东西纯粹是小手工艺品，除了这种没技术含量的，田梵还搞出来一些比较好玩的东西：
    比如可以跑几千公里不用充电的景区观光车；
    比如可以飞上天的客车；
    比如喷气式悬浮飞剑；
    ......
    它们的共同核心是田梵充钱买图纸之后造出来的石墨烯电池块。
    万能三弟打印机喷出来的石墨烯电池块可不是现在的实验室级产品，而是质量过硬、安全系数极高、技术已经成熟完善的东西。
    这东西真的能实现充电一分钟，跑路一千里的设想。
    田梵的作品当中最简单的就是那可以跑几千公里不用充电的景区观光车--直接把石墨烯电池快安上去就完了！
    可以飞上天的客车也很简单：放大块石墨烯电池，装飞行螺旋桨，就是把无人机按照科学的比例放大。
    最后的喷气式悬浮飞剑就比较有技术含量了！
    它的主体是一个五十厘米宽、一米六长、二十厘米厚的门板大剑。
    在大剑里头塞了几个微型喷气式推进器用来维持悬浮状态和前进、后退、转弯的姿态变化。
    其实这种技术已经很成熟--气垫船的原理就是这个！
    田梵做的只不过是将它微型化、换个飞剑壳子而已...
    虽然他只是完成了换壳，但他实现了每个男儿心中都有的“御剑”梦。
    那个男人心里没想过御剑飞天呢？
    田梵算是把梦境照进现实了！
    这个时候不拍个vlog让广大网友酸一酸？那也太对不起自己的几百万粉丝了！

 第一百零二章 御剑宣传

    有了万能三d打印机，田梵的拍摄设备也得到了史诗级的更新。
    在将无人机和智能机器人的设计图完成了融合之后，田梵获得了全新产品--智能飞行摄像头。
    这东西的外观很像“掉线城和虚弱勇士”当中机械师的“g2”机器人，它能环绕着目标进行跟拍，并根据主人需要自动调节拍摄角度。
    其内部的程序是智能ai...如果没有ai进行调配，这玩意根本无法实现自动化的功能。
    经过设备调试之后，田梵开始了视频的录制。
    “各位亲人！我是田校长！美好的暑假早就开始了。有的人旅游，有的人学习，而大壮我花费大量时间和心血，闭关一个月，终于完成了自己的童年梦想...闲话不说多！剑来！”
    随着田梵的一声中二大喝，一面门板大剑从他家旁边的树林里飞了出来，然后稳稳地悬停在他两米外的半米低空中。
    喷气式悬浮飞剑的噪音很小，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那种...
    田梵回屋换了一身古装之后走到喷气式悬浮飞剑边上，伸出脚踩一下试试感觉。
    门板大剑飞得很稳，即使田梵把脚踩上去，其强大的推力依然让它保持着纹丝不动的状态。
    田梵纵身一跃，整个人都跳上了飞剑，但是飞剑在没有接收到指令之前，依然稳稳地悬停在那里。
    这就是动力输出稳定且强悍的好处，只要不缺电，这玩意稳得一批。
    “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田梵长吟一声，然后捏起剑指遥指远方：“起！”
    飞剑缓缓拔升高度，最终停在了两米“高空”...
    不是这玩意不能飞的更高，而是田梵第一次玩这东西有点害怕。
    毕竟飞剑就五十厘米宽，飞快了是真容易掉下去。
    田梵在地下室测试的时候，飞剑的最快速度能达到每小时八十公里。
    而且高空风力、风阻都特别大，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吹下来。
    他身体周围没有真元护体，要是飞得太高被风吹下来，摔个筋断骨折都算命大...至少半身不遂！
    所以两米的高度还是很安全的...
    而且他御剑飞行的方向是果园子，他脚下就是郁郁葱葱的树冠，就算掉下去也能拽住树干减少冲击力。
    田·稳得一批·梵！
    真当飞起来的时候，田梵终于明白为啥松鼠航有给飞剑装护栏的想法了。
    说真的...田梵觉得安全系数最高的飞行方式应该是御棺材，下边有底，上边有盖，四边都有挡板--绝对踏实。
    话说某九龙拉棺的大佬是不是因为御剑恐高才研究出来的这玩意？
    田梵觉得自己下一代的飞剑也应该向这个方向靠拢。
    他飞行速度和正常人走路差不多，就突出一个稳...不过为了视频效果，田梵一直在飞剑上凹造型。
    绕着自家果园飞了一圈之后，田梵终于再次脚踏实地。
    果然没有实现的梦想才是最美好的，当梦想照进现实，你会发现过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舒服。
    摄像机拍摄的视频素材都被顺着wifi发送到了田梵的私人云盘当中，只要田梵回家打开电脑就能随时进行剪辑。
    让飞剑自己回仓房充电之后，田梵来到书房开始视频剪辑。
    原始素材的视觉效果并不炫酷，所以这就需要特效来渲染了。
    尤其是田梵在天空中尴尬地凹造型的场景，不配合特效食用真的会把装哔视频变成搞笑视频。
    拍视频十分钟，做视频一下午...
    傍晚，田梵就把自己精心打磨好的“特效大片”上传破站以及其他站点。
    田梵的这种阿婆主诈尸行为着实惊动了他的老粉们...毕竟他是破站少数的整活大师。而且还是那种效果非常哇撒的整活...
    视频一经上传，播放量在十分钟内直接突破十万--首页预订了！
    当粉丝们看见田梵高呼“剑来”之后，一面门板飞剑真的从树林当中披着七色流光破空而来的时候，彻底绷不住了。
    “举报了！举报了！因为我没有！”
    “酸了！酸了！”
    “话说这真的不是特效吗？话说田校长是特效大佬吧！”
    “接着看！”
    “十分钟还热乎！”
    田梵这期视频最巧妙的地方就是半真半假...他用极其拙劣的特效完成了视频的后期，让人乍一看就觉得假，但是细细一看又觉得很是真实。
    这种矛盾感会让粉丝们看过视频之后产生一个深深的疑问--这飞剑到底存不存在？
    老田御剑飞天的场景是真的还是绿幕扣的？
    一时间，粉丝们纷纷@视频技术高超的阿婆主来鉴别真伪。
    经过一番鉴别之后，那些视频大触们也懵逼了。
    是真是假他们也看不出来了！
    似真非真，似假非假，亦真亦假，非真非假...脑瓜子都要爆炸了！
    这场由田梵的视频引发的争论扩展的很快，甚至很多仙侠爱好者们的论坛都被田梵的视频给洗礼了。
    最后事情的僵局是被另外一条视频打破的--有人拍到了田梵御剑在果园子上空飞的场面。
    视频上传者是个红旗村的孩子，他那时候正在院里玩，抬头就看见山那边的天上有个黑点在飞...隐隐约约还挺大！
    这孩子的手机像素贼好--五十倍变焦那种！
    把镜头撸到头，那孩子发现竟然是个人在飞！
    这孩子把视频发给了好友显摆之后谁也不信，最后当他们发现这场关于真假的大讨论之后，就把这段视频发到了破站。
    真飞实锤了！
    所以...田校长真的喜提飞剑一把？
    雾草！
    这哔竟然玩真的！
    借着特效的名头玩修仙？
    不可饶恕！
    必须让他公布修真功法，开启全民修真时代！
    在无数网友们的请愿当中，田梵终于露面了。
    他开了个直播间对网友们坏笑道：“嘿嘿嘿！大家是不是被这飞剑折磨坏了？”
    “好吧...我承认...我是个修仙者！”田梵深沉的说道。
    下边弹幕打出了一溜的“？？？”。
    “开个玩笑！这东西表面上是一把飞剑，其实是一台载人飞行器--看！这里是它的充电接口和喷气口...”田梵把飞剑一翻，只见几个隐蔽的出风口和两个充电口暴露在镜头之下。
    “我去！兄弟们！把想要打在公屏上！”
    “想要！”
    “想要！”
    “想要！”
    “想曰！”
    “想要！”
    “刚刚混进了个什么奇怪的东西？”
    “建议量产！建议推广！”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上学迟到了！”
    “剑来！”
    田梵看着留言呵呵笑道：“量产和推广就别寻思了...这东西用的配件都是实验室级别的。尤其是电池...造价百万！”
    弹幕当中出现了清一色的“......”表示惊讶。
    造价百万的电池？
    石墨烯的啊！
    “你们猜得没错，就是石墨烯的！”田梵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这块电池是我拜托实验室的朋友手搓的，光材料费就几十万...而且这东西就是个大玩具，并没有实用价值--飞行速度慢，飞行高度低，飞行里程短都是它的缺点。除了造型炫酷之外，它的实用性甚至还不如现在技术已经非常完善的载人无人机。”
    “毕竟咱是民科...造出来一些东西就是图个乐。”田梵解释道：“不过这东西以后可能会放在我们梵心农业产业园的体验馆里供人玩耍，如果感兴趣的网友可以在园区开放之后后来台河体验！”
    田梵这次借着直播的热度向外界传递一个重要的信号--梵心农业要建农业生态观光园区了！
    我自己恰自己的饭，我自己宣传自己家的东西！
    就是这么溜！

 第一百零三章 猫狗大队

    有于继强在，田梵的甩手掌柜当得非常潇洒。
    在把杨蕊蕊接回来之后，俩人在花香四溢、绿树如茵的小院里过上了悠闲的生活。
    除了涉及集团发展方向的关键性决策，田梵把所有的权利都下放给了于继强。
    说实话，这种手下一家独大的发展方式并不健康。在一般的公司，老板往往会被这样强势的ceo给架空。
    但是梵心农业有着极其特殊的属性--它的关键性的盈利产业都是离不开田梵的。
    芙雅草莓；
    催眠稻壳；
    极品车厘子...
    于继强就算有想架空田梵的心思，也没有那个能力。
    所以他对自身的定位非常明确：他老于就是个打工的！集团的老板永远是田梵！
    自从家里养了猫猫狗狗，这个小院就变得闹腾无比。猫猫本身就是精力充沛的物种，再碰上精力更充沛的二哈...
    整个晋西北都乱成一锅粥了！
    今天不是喵喵家族追着二哈跑，就是二哈各个击破对喵喵家族进行反击--反正这一狗四猫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不过玩闹归玩闹，智慧极高的他们从没打出来过真火。
    看着家里的猫猫和狗狗，田梵想起来于继强似乎跟自己提过一嘴在园区养猫、养狗的事儿。
    园区面积极大，而且里边还有农田，非常容易招老鼠和田鼠。这些鼠科动物不管是对建筑还是对农作物都是严重的威胁。
    采用养猫进行生态治理是最符合园区发展规划的选择，而且这些猫猫还能为园区增添几分生气。
    至于狗狗...田梵是准备驯养一批夏天用来拉车，冬天用来拉雪橇的狗狗。
    不得不说，雪橇三傻的颜值都很高--不管是萨摩耶、二哈还是阿拉斯加都是非常好看而讨人喜欢的狗狗。
    田梵家有天然驯养猫猫狗狗的条件--因为他有“翻译官”。
    得到了智力加强的大花和二百五能在听懂人话的同时，把命令翻译给同族。这样一来，驯养猫猫狗狗的难度就会直线下降。
    城市里有不少流浪猫狗，先收养一批用来应急，如果不够的话再从繁育基地批量购买。
    然后，田梵和杨蕊蕊就开着车满城跑，眼看着大花和二百五收编一大批流浪猫狗。
    很多流浪的猫狗都患有各种疾病，田梵为了给这些猫猫狗狗看病、驱虫、消毒花了不少钱。
    在城里转了几天，田梵找到了五十多只猫，三十多条狗。
    对于田梵的收编，这些流浪的猫猫狗狗显得很淡定。
    只要给吃给喝，田梵就是他们的好主子。你不能要求吃过那么多苦的流浪猫狗有多少节操。
    在给猫猫狗狗们提供足够的食物之后，除了身体还没养好的，其他的猫猫大队和狗狗大队成员就正式开始工作了。
    猫猫们的工作是抓老鼠，狗狗们的工作是在园区巡逻，看看有没有偷钢筋的。
    对于园区当中突然多出来的猫猫狗狗，工人们表示相当好奇。尤其是在看见猫猫狗狗的脖子上还挂着梵心农业的工作牌的时候，更是显得震惊无比。
    有些好信儿的工人还给他们肉骨头吃，但不管是猫猫还是狗狗，他们对于外人给的食物一律不吃。
    他们可是梵心农业的在编“工人”，猫狗永不为奴，除非包吃包住！
    为了防止猫猫大队和狗狗大队被人伤害，于继强特意通知了所有的工程队的领导，严禁工人为了打牙祭去伤害猫猫狗狗。
    这些猫狗的智商都不低--他们在被田梵收编之后，智力也得到了小幅度上涨。
    尤其是这些流浪猫狗，最会察言观色--如果人类对它们心存歹意，他们会敏锐地感知到。
    同时，为了对抗可能会存在的猫狗贩子，田梵把猫猫狗狗分成了小队，只要出去“执行任务”，坚决不能落单。
    要知道，狗肉馆里的很多“食材”都是源自于狗贩子。
    流浪狗的生存环境其实是很恶劣的...有些唯利是图、利欲熏心的狗贩子才不会放过这种无本的买卖呢！
    所以田梵给的命令是：只要有人要偷狗偷猫，直接往死里咬！
    咬坏了田梵赔钱--宠物伤人不负刑事责任。至于赔钱？也算是让他们求仁得仁了！
    田梵缺钱吗？
    真不缺啊！
    田梵损失的最多也就是几十万，但偷狗的失去的却是健康啊！
    所以珍爱生命，别来田梵这偷狗！
    田梵家的动物聪明着呢！
    园区主体工程的修建特别顺利，主要是田梵这边的材料供应实在是太给力了。
    在获得万能3d打印机之后，田梵让于继强找到中标的工程集团推销建材。
    尤其是建筑的钢结构和外立面的主体材料，梵心农业提供的材料比世面上的材料更经济、更好用。
    骨架重量强、强度高；外立面又轻又薄，透光度还会随着微电流的调整而改变。
    跟这种家访合作实在是太痛快了！
    人家连建材都准备好了！
    要知道，使用这种轻量化的建筑材料能节省大量的工时。能用更短时间的结束工程，就能在单位时间内创造更多的经济效益。
    毕竟梵心农业和他们签的是工程承包合同，能把一年的工期缩短到六个月，就能节省六个月时间去做其他工程。
    四舍五入能多挣好几个亿！
    田梵提供的建材都是通过3d打印机制作完成的，然后送到工地上交给工人进行拼装、组合，最后完成整个建筑。
    缩短工期对于甲乙双方都是有利的，算是一种合则两利的事情。
    如果能把两年的工期缩短为一年，梵心农业的农业产业园区就能早一年开门，就能提前一年赚钱。
    这么大一个产业园区的赚钱能力是极强的，不管是第一产业还是第三产业，一旦投入营运，都会有大量经济效益的产出。
    别以为这么大个园区都是用来给人溜达的！实际上让人溜达只是这个农业产业园的最微不足道的作用。
    实际上它的主要盈利点在农业生产、畜牧养殖以及农业产业的延伸与开发。
    按照于继强的报告，当基地投入使用之后，每年光来自于农业种植的收入就不低于8亿，净利润不低于5亿。
    不信你自己算！
    产业园的大棚种植面积2200亩，就算只种绿叶青菜，单亩的利润都能达到20万元。
    只要运营得当，这么大的产业园基本能做到两年回本，三年盈利，五年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所谓投入越大，收获越大。如果干这行不挣钱，于继强干嘛非要一口气贷款十来个亿？
    而且有农业专家--田梵田大老板做技术指导，于继强觉得自己距离还掉债务、实现财务自由已经不远了。
    三年而已！
    于继强觉得还能支棱一下！

 第一百零四章 哄老婆的大工程

    除了梵心农业和红旗小学的合作项目--农业研学产业园在如火如荼地推进。梵心农业对于田梵家的山谷的开发也在徐徐同步进行。
    这座山谷度假村是田梵独资的固定资产投入，所有的产权都是他自己的。
    田梵准备造一个温泉休闲度假村出来，度假村包含度假酒店、温泉养生、休闲农业等元素。依山傍水，和谐一体...
    温泉度假村的泉眼是田梵按照地气走向设置的，这里地下水丰沛但是没温泉。想要泡温泉还需要经过人工加热才能用。
    想开发泉水并不容易，其中的流程相当复杂。因为这年头私自打井都是盗采矿产，想要合理开发地下水，需要向华夏国土资源部门、房屋管理部门申请办理。
    办理需要以下资料：：
    1、矿泉水、地热井打井申请表；
    2、可行性论证报告（一式4份）；
    3、可行性论证报告评审意见（原件及复印件2份）；
    4、比例尺为1:2000的井位平面位置图；
    5、申请人委托代理的，需提交授权委托书；
    6、探矿权或采矿权价款已缴纳的证明；
    7、区、县地矿主管部门的核实意见；
    8、法律、法规以及规章规定的其他材料......
    这些东西交给专业人士花点钱就能搞定，有的人专门赚的就是跑手续的钱。人家关系硬、门路清，能在短时间内就把你需要的东西送到你面前。
    人家帮你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你不得给点活动经费？
    这绝对是应有之义！
    当冬天到来之际，温泉度假村应该就可以对外营业了。
    田梵把所有的万能3d打印机都调到了果园这边搞基建。十台打印机一起协作，只用三天就把一栋酒店大楼给打出来了。
    除了能盖楼，打印机还能铺路--高分子混凝土材料进去之后，路面就能从喷料口出来。
    为了能让打印机上山，田梵不得不把山路拓宽到六米。
    度假村的住宿分为两种，一种是山间民宿，一种是度假酒店。
    度假酒店的位置就在田梵家的山谷小平原上，就在玫瑰花海那边，和他家的房子还有一段距离。山间民宿就是以栋栋扣在山头上的小馒头房，一开门就是天然氧吧那种。
    度假酒店的施工难度不大，用打印机就能完成。但遍布山头的民宿就比较难搞的，建一栋小房子简单，但是通上下水、通电就比较麻烦了。
    最后还是超级地下室解决了民宿的水路的麻烦。在田梵的控制之下，超级地下室的活性金属钻进山体里组成了水路管网系统以及电路管网系统。
    至于旅游度假的其他元素--游泳健身、会议接待、大型游乐等功能被丢进了产业园里。
    田梵这里只需要做到小而精就可以了！
    虽然山谷度假村和梵心农业没有附属关系，但所有的工作还得丢给于继强完成。
    你让田梵去经商？
    他才不遭那个罪呢！
    开发他家的山谷本身就是梵心农业的发展计划当中的一环--因为梵心农业所有的王牌产品都是从田梵家里种出来的。
    这里必将成为梵心农业旅游产业当中最高端的一环。
    产业园那边也是有度假酒店的，但是价格和山谷这边的价格不可同日而语。
    产业园那边的酒店是按照三到四星建设的，而山谷这边的度假酒店起步就是五星级--在这里，你能体验到梵心农业所有的高端农业产品。
    冬天的时候，田梵种了将近一年的茶叶也能采收了。
    田梵觉得这种吸收了灵气才长出来茶叶配得上悟道茶的名字，一壶茶1888起步，8888封顶并不过分！
    茶叶也是分等级的，1888一壶的悟道茶是用茶叶末泡出来的，8888一壶的悟道茶是用最鲜嫩的茶叶泡出来的--能一样吗？
    山谷的建设虽然如火如荼，但并没有破坏山谷里的安静--3d打印机在工作的时候分外安静，安静地进料，安静地制造，就跟默不作声的机械老黄牛似的。
    杨蕊蕊早就习惯了这些出现在自家的奇奇怪怪的玩意。
    万能3d打印机虽然科幻感十足，但是现在已经有实验室、科技院拥有这种技术了。虽然没有如此先进，但是也能完成很多日常的打印。
    杨蕊蕊在看到田梵给展示的华夏某个村的宅院是被3d打印机造出来的新闻之后，就对3d打印机没啥兴趣了。
    不过这姑娘对山头上新出现的石头房子、玻璃房子倒是兴趣十足--那些小房子就像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似的。
    “我做梦都想拥有这样一个房子！”杨蕊蕊拉这田梵的手臂摇晃道：“我想去体验一下嘛！”
    田梵无奈：“问题是...内部装修还没做呢...”
    “那就先装修一间嘛~”杨蕊蕊撒娇道。
    “那小石头房子实在是配不上你的身份...要不我给你造个城堡吧！就是那种童话故事里的大城堡！”田梵说道。
    杨蕊蕊的眼睛里都快蹦出来星星了--有大城堡，谁稀罕这小石头房子啊？
    “两天！你给我两天时间！两天之后我让你住进城堡里当公主！”田梵许诺道。
    两天时间对于十台打印机来讲真的足够了！
    一晚上肝设计图，一天造城堡，一天装修...
    第三天就能入住这童话王国了！
    城堡的设计图很好找，在外网上有成品的设计图在售卖。而城堡内部装潢的图纸也有现成的--要造就造个原汁原味的城堡出来。
    第二天清早，十台3d打印机蓄势待发，跟着田梵来到一个“半拉子山”前边...
    所谓半拉子山就是之前才岩石炸矿开山留下的一半是山、一半是岩石外立面的半截山。
    这里距离田梵家的果园不远，自从二十多年前岩石矿停工之后，这里再无人来...
    这里留下的岩石是修建古堡最好的建筑基材，打印机们可以就地取材，把石头变成古堡。
    开工喽！
    田梵一声令下，3d打印机就从车里边往外吐机器人去搬运矿石往投料口里送。
    而打印机的喷嘴也开始往外喷吐“石浆”，一层一层地把城堡的结构打印出来。
    几十米高的城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地而起，按照这个速度，天黑之前肯定是能完成主体结构的封顶。
    田梵就一直蹲在工地当“监工”，万一哪个地方有不满意的地方，田梵可以随时对建筑进行调整。
    用3d打印机盖房子比堆积木还简单...而且造出来的成品非常精美。
    主体结构完事之后，十辆体积巨大的3d打印机打开舱门，放出了体积小巧的3d打印机进入崭新的城堡进行城堡内部的设施打印。
    卡车这么大的3d打印机是用来打印巨型建筑、大型材料的，而更加精细的加工打印是需要体积更小的打印机的。
    这玩意跟套娃似的，当需要小型打印机的时候，大型打印机就会打开舱门把它们放出来--可好玩了！
    田梵今晚就睡在工地了，一台小型打印机贴心地打印了一张床和一床枕头被褥给他用。
    万能3d打印机之所以被称为万能，这玩意是真的能把所有东西给造出来啊！

 第一百零五章 我是穿越者

    睡觉之前，田梵眼睁睁地看着一群小号打印机在城堡走廊里打中世纪盔甲。
    盔甲也是设计图当中的一部分--谁家王国的城堡里没有一溜儿的盔甲摆在那供人参观？
    等刚刚睡醒的时候，装修流程已经进入软装阶段了--小打印机们已经开始对着大床打印天鹅绒床单了。
    田梵背着手跟老军阀似的视察了一番城堡，他发现3d打印机们的建造还原度极高。只要是图纸里有的玩意，都被他们以各种材料还原了出来。
    不过城堡里的烛台都被换成了电灯泡，毕竟这么大的房子只靠蜡烛照亮会显得相当阴森。
    第二天的下午，城堡的所有建设工程全部结束。田梵把三个智能机器人叫了过来进行开荒保洁。
    虽然3d打印机造出来的东西都是全新的，但是装修当中不可避免会有灰尘留下。想要让城堡熠熠生辉，还需要他们来进行“（机器）人工”打扫。
    而在机器人进行开荒保洁的过程中，田梵又让大型的3d打印机以石头为材料，在城堡的外围打出来一层山体保护壳。
    这座城堡归根结底是一栋大型违建，这玩意要是被城建部门发现，高低都得被强制拆除。
    所以田梵准备来一个神奇的瞒天过海操作--他要用3d打印机造出山体的壳子，然后在新的山体壳子上打印出全新的植被。
    也就是说，田梵要打出来一个全新的山体，同时把新山体完成覆土和覆植...
    而那座大型违建城堡则被巧妙地隐藏在山体当中。田梵会让3d打印机制作山体的时候留好通气口，不影响城堡的空气流通。
    至于城堡的采光...
    这个好办！
    直接用人造光源呗！
    在山体内壁上彩绘童话里的蓝天白云飞鸟巫婆...然后制造一枚人造太阳悬浮在空中照明。
    人造太阳想升就升，想落就落，明暗由心，非常方便。
    有人可能问了，3d打印机能打出来植被吗？
    答案是可以的！
    3d打印机可以完成细胞级别的打印，树干的木质部、韧皮部都能被清楚地区分开来，而且被打印出来的大型植物是活的...
    因为打印植物的原材料都是来自于鲜活植物的细胞，在经过培养和分化之后，被打印出来植物也是活得。
    这才是3d打印机的神奇之处...如果不顾现有世界的伦理规范的话，田梵的3d能打出来活人--甚至打印活人的难度比打印植物还低，因为动物细胞的结构比植物细胞的结构简单太多了！
    不过田梵真要把活人打出来，那问题可就大了--被打出来的“东西”他算不算人？他的记忆从哪来？他的未来又由谁来决定？
    他不是一个自然人，而是一个人造人...这里边的伦理学能把好好的人给绕成疯子。
    所以田梵能接受的最大程度对人体打印是打印器官--比如张三被车撞了右腿被截肢，可以用万能3d打印机打出来一条新的右腿给他换上去。
    造人是万万不可的！
    而且系统也不会为田梵提供打印活人的图纸--技术可以，但是却被系统琐事了。
    所以请某些兄弟放下某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不要试图用打印机突破次元壁来实现某些神奇的设想...
    不过打印植物就没那么多麻烦了，因为植物是低等生物，所有的活动都是出于本能。白天光合作用，晚上呼吸作用，和伦理学一点不搭噶。
    山体修复工作又用了一宿，等第三天的时候，半拉子山不见了，只剩下一座满山植被、郁郁葱葱的野山...
    卫星云图已经被田梵给篡改了，毕竟早期的卫星云图上这里是一座半拉子山，要是卫星自动扫出来这里变化完成对比，肯定会有人来这里查看情况。
    好在田梵把功课做在了事前，他控制AI绑架了世界上的所有卫星，把这座山头的基础数据全部改成了被田梵改造之后的样子。
    就算以后卫星再拍到这里，也不会自动报警...
    网上的数据田梵可以篡改，但是想改地方志肯定是不可能的。
    不过地方志应该不会专门记述一座半拉子山吧？
    所以田梵的此番操作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可以瞒天过海...如果真在那百分之一的几率上出问题了，田梵真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工程结束之后，十台3d打印机遁地返回田梵家的地下室。这玩意可飞天，可遁地，不过为了低调，田梵还是让他们遁地回家了。
    3d打印机的“遁地”可不是什么法术，而是正八经的科学--他们把面前的土地送进送料口当中，然后钻进窟窿里，然后再用出料喷嘴把洞给堵住...
    看起来很神奇，但道理就这么简单！
    回到家之后，已经三天没见到田梵的杨蕊蕊激动地问道：“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我去给你建造独一无二只属于你的城堡了！”田梵挺直腰板回答道。
    杨蕊蕊气呼呼地道：“就算造城堡也得记得回家啊！”
    “好滴...好滴...”田梵讪笑道：“夫人~要不要一起看看我们的梦幻城堡？”
    杨蕊蕊点点头：“好呀好呀！”
    田梵取出两根竹蜻蜓，给了杨蕊蕊一根道：“那边的路难走，这次咱们飞过去！”
    杨蕊蕊：？？？
    飞过去？
    怎么飞？
    看着自己手里的竹蜻蜓，杨蕊蕊产生了某种想法：“你不会想告诉我，用这东西飞过去吧？”
    田梵点头：“把这东西顶在头上就可以起飞了！”
    “这么大点的东西带着这么大一个人飞...真的不会揪头皮吗？”杨蕊蕊问道。
    杨蕊蕊问出了每一个看过哆啦A梦的人心中都想问的问题。
    田梵解释道：“这东西带有自发生式减重立场，当和人体接触之后，就会削弱人体的重量--表面上是竹蜻蜓带着你飞，实际上是竹蜻蜓带着你飘。”
    杨蕊蕊将信将疑，却只见田梵把竹蜻蜓顶在头上，按下开关。
    随着竹蜻蜓的旋转，田梵缓缓离开地面，往门外飘去。
    杨蕊蕊看见田梵轻松地飞了起来，也打消了竹蜻蜓拧头皮的疑虑，把它顶在头顶也飞了起来。
    她发现竹蜻蜓的飞行方向完全是由自己控制的。田梵解释道：“竹蜻蜓自带脑波接收装置，只要你想出自己要飞的方向，它就会带着你过去。”
    “哇！好神奇啊！你是哆啦A梦吗？”杨蕊蕊开心地欢呼道。
    田梵笑道：“好玩吧？”
    “好玩是好玩...话说你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东西的？”杨蕊蕊机智地问道。
    田梵拉着杨蕊蕊的手道：“我是一个外星人！这些都是我掌握的外星科技！”
    杨蕊蕊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净吹牛！这个说法不成立！换个说辞！”
    田梵：......
    这小妞还挺难忽悠！
    “好吧...我摊牌了...我是个穿越者。在一场实验爆炸当中，我从2060年穿越到了现在。这竹蜻蜓是我用现在的材料和未来的技术制造出来的。”田梵非常真诚地说道。
    “2060年？”杨蕊蕊这次相信了田梵的说辞。
    因为田梵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多--如果他真的是个穿越者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第一百零六章 山中之堡，别有洞天

    田梵和杨蕊蕊手拉着手飞在天上，一边飞杨蕊蕊一边问田梵：“你说你是穿越来的，有证明吗？”
    “有啊！咱家那三个长工记得吗？”田梵问道。
    “嗯！”杨蕊蕊回答。
    “他们不是人，而是智能机器人...现在的技术根本无法制作出足够以假乱真的机器人。”田梵举例道。
    杨蕊蕊捂住了小嘴：“天哪？他们不是人？他们是机器人？终结者？话说真没有机器暴动吗？没有天网吗？”
    田梵继续编着瞎话：“至少我那时候还没有出现天网。所有的人工智能都是我们把程序经过诱导之后形成的智能化程序...”
    “那你到底是不是田梵？”杨蕊蕊抽冷子问道。
    田梵道：“我是魂穿，身体完全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产物--我是直接穿进娘肚子的。关于未来的记忆也是在不断的学习和成长当中解锁的。甚至我都怀疑现在我所处的世界几十年后还有没有我...平行世界理论了解一下？”
    杨蕊蕊已经被田梵这一套话术给绕了进去，对田梵是穿越者的身份深信不疑。
    不然田梵身上太多的谜团无法解释清楚--别的不说，就那科技含量高得吓人的3d打印机就不是当前时代能发明出来的产物。
    新闻里报道的3d打印技术比起田梵的3d打印机差远了！
    所以如果田梵真的掌握未来技术，这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亲爱的~你会造行母吗？”杨蕊蕊问道。
    田梵一乐：“我在未来是研究人工智能和生产自动化的...军工和我们所是两个研究方向啊。”
    “那你的3d打印机能打印行母吗？”杨蕊蕊问道。
    田梵给出了确定的答案：“可以--但是要有图纸...研究航母的可能会用到我们所的自动化生产线，但是生产行母的所有技术是不可能向我们所开放的。”
    “所以那天缠着我们的主播的直播间是被你搞掉线的？”杨蕊蕊继续问。
    田梵一愣：“这你是怎么想到的？”
    “如果你拥有人工智能，爆破一个直播间对你来说易如反掌--主要是事情发生的太巧了！他刚惹恼了你，立刻就遭到了制裁！”杨蕊蕊猜测道。
    田梵嘿嘿一笑：“是我！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用先进的技术欺负人？”
    “当然不会！那个家伙太讨厌了！”杨蕊蕊皱着小鼻子道：“如果我有你的技术，也会直接黑了他！”
    两人说说笑笑，最终来到了那座“野山”的山脚下。
    落地之后杨蕊蕊好奇地问道：“城堡呢？”
    “莫着急！少女！好饭不怕晚！”田梵带着杨蕊蕊走了两步，来到了一棵两人都无法环抱的粗壮的大树前。
    “咳咳...”田梵清了清嗓子，然后中二地喊了一声：“芝麻开门！”
    只见那棵大树闻声而动，树干表面上出现了一道门...
    门被打开，门后别有洞天--那是一个升降电梯。
    田梵带着杨蕊蕊坐上升降电梯之后，树干上的门自动关闭。
    随着田梵和杨蕊蕊的进入，整个山体内部的照明设施开始工作。
    太阳--升起来了！
    蝉鸣--响起来了！
    微风--吹起来了！
    一个别有洞天的全新的山体世界出现在杨蕊蕊面前，这一幕幕情景不断地冲击着她脆弱的小心脏。
    啊~~啊~~
    看着面前的巨大城堡，杨蕊蕊终究没控制住情绪喊了出来。
    反正这里是山体内部，就算杨蕊蕊喊破喉咙都引不来外人。
    电梯的着陆点是城堡的外围，进入城堡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美丽的童话花园。
    花园里的花都是真花--在人工太阳不升起来的时候，花园里也有补光照明来保证它们的存活。
    田梵觉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花园里没有各种神奇生物在里边嬉戏--如果有独角兽在园中漫步可就刚刚牛哔了。
    沿着花园小径，两人走到了城堡的大门。巨大的房门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能推开--也就是田梵的力气巨大，不然换个人来都不一定能把们打开。
    进了房门，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大厅。大厅里铺着天鹅绒地毯，墙壁上挂着的布帘子上画着的是田梵自己胡乱设计的家徽--不管艺术成分如何，但是挂在那里就相当唬人。
    城堡里有复杂的楼梯结构，不同的楼体通向的地方是不同的。这座城堡是田梵结合了古典城堡和现代城堡综合二来的玩意--既有古典主义的浪漫气息，也有现代风的实用主义。
    毕竟田梵不可能把传统古堡的设计图直接拿过来用--因为传统古堡连抽水马桶都没有！
    城堡看起来大，内部空间也确实大...毕竟几十米高的巨大城堡内部空间实在是太大了。
    就算按照八米一层的空间设计，四十层的总体高度也能盖出来五层楼的体量...
    所以田梵丧心病狂的搞出了室内游泳池、室内篮球场、室内羽毛球场、室内健身房等功能厅。
    卧室保留了二十多个，客厅有六个，厨房有三个，功能厅有十来个...打台球、打麻将、打游戏，只要你想干，这里绝对有绝对充足的空间给你祸祸。
    这么一栋古今合一的城堡要是对外出售，没个几亿刀勒想都不要想。
    而且维护、修缮这样一栋城堡每年也得需要数十万的资金...
    好在田梵有3d打印机，哪里里坏了就打哪里--so easy！
    看见田梵只用了三天就盖出了这么大一栋城堡，而且还把这栋城堡完美地隐藏在了山体当中。杨蕊蕊再也不怀疑田梵说自己是穿越者的说辞了。
    这要不是穿越者，谁能搞出来这种奇迹？
    田梵带着杨蕊蕊在城堡里兜了一圈之后道：“这座城堡以后就属于你了...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杨蕊蕊激动地抱紧了田梵。
    初见倾心，许君一世...遇见你真好！
    田梵轻轻地为杨蕊蕊擦干净眼角的泪水：“好啦！再苦就成小花猫啦！”
    “真是太神奇了...”杨蕊蕊呢喃道：“我的爱人竟然来自未来...”
    田梵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忽悠过去了。
    毕竟田梵要和杨蕊蕊朝夕相处一辈子，他身上离奇的东西太多太多。所以田梵必须要找一个能让杨蕊蕊相信的说辞才能打消她的疑虑。
    穿越者的说法虽然很离谱，但是再离谱的事情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都变得不在离谱。
    不是田梵不想说真话，而是系统禁止宿主对外透露系统的存在。
    穿越者的设定真是谁用谁说好啊！
    感谢写网文的朋友！
    是你们让穿越者这个词变得烂大街，哪怕真有穿越者出现在身边，人们也能泰然处之了。

 第一百零七章 灵田养鱼

    城堡所在的山体距离他家的果园直线距离并不远，3d打印机在回去的时候，给城堡到果园之间留下了一条地道。
    地道的四周都被高强度材料加固，不用担心走一半会因为塌陷被掩埋。
    田梵已经在地道里留下载具，返程的时候他们就不用在天上飞，直接走地道就可以了。
    为啥来的时候要飞？
    田梵单纯是想显摆一下竹蜻蜓而已！
    第一次来城堡不走正门怎么能显得田梵的用心巧妙呢？
    而且他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让杨蕊蕊见到自己的神奇，相信自己是穿越者的事情。
    杨蕊蕊已经答应田梵要替他保密--而且不保密也没关系，在这互联网时代，有太多想红想瞎了心的人在宣布自己是穿越者。
    田梵就算录视频宣布自己是穿越者，最多也会被沙雕网友们当做新的整活视频的预告片...
    地道走到头就是田梵的地下室，之穿过一扇大铁门之后，杨蕊蕊见到了熟悉的芙雅草莓种植基地。
    俩人坐着电梯上了地面之后算是结束了这一次的梦幻城堡之旅。
    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要不是竹蜻蜓还在她兜里放着，杨蕊蕊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
    带人上天的竹蜻蜓；
    藏在山里的梦幻城堡；
    在地下蜿蜒的神秘地道...
    这些都是田梵带给她的神奇体验！
    太刺激了！
    田哥永远滴神！
    回到家之后，田梵再度重操旧业，把自己带杨蕊蕊参观城堡的过程剪辑好做成视频。
    在征求了杨蕊蕊的同意之后，田梵把视频做好特效和后期之后发到了破站，并取名《田大壮和杨小花漫游仙境记》。
    除了城堡内部的视频全部是实拍的之外，各种转场用得全部是特效。
    反正这是一部充满了魔幻现实主义的视频，看完的网友无不表示懵逼：
    这俩人到底去没去古堡？
    这栋古堡到底存不存在？
    特效已经能牛哔到了这种程度？
    挖坑不填已经算是田梵的视频老传统艺能了--网友们也都习惯性的分成两派开始辩论。
    有网友认为这栋城堡是真实存在的，田校长真的挖穿了一座山给杨小花建了一栋城堡金屋藏娇；
    也有网友认为这又是田校长用高超的特效技术在整活，这栋城堡其实并不存在，所有的场景都是在绿幕前拍出来的。
    更有网友用大数据筛选无数古堡内部图片进行对比，发现这栋古堡的内部结构和世界上其他的古堡并不一致，以此来证明这栋古堡并不存在。
    还有网友通过视频光影来分析人物和背景...他们认为古堡内部是实拍，是真实的人在真实的场景里溜达。
    对于网上的辩论，田梵向来是管杀不管埋的。
    这栋城堡涉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它和喷气式飞剑不一样，那玩意就是个大玩具，有钱有闲有技术就能做出来。
    但这城堡不一样啊！
    田梵是真的修复了一座山，把城堡藏在了山体里边...这要是被锤出来是真的城堡，那城建局的人肯定得找他喝茶啊！
    所以不管谁来问，田梵都咬死了这是特效...如果别人问这特效为啥这么真，田梵就回答自己的特效水平能以假乱真。
    以假乱真的特效并不是不存在，只不过这种级别的特效都特别昂贵罢了。
    有能耐你就翻山越岭找到被他藏在山壳子里的城堡啊！
    这地方没有田梵带领，没有他的授权，谁都进不来！
    你真以为入口的口令只是简单的一句“芝麻开门”？
    那玩意是认人的啊！
    换个人来喊破嗓子都不带开门的！
    果园的工程因为田梵的任性妄为而停工了几天，但是他认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经营他和杨蕊蕊的感情不比赚钱重要？
    工期晚几天又何妨？
    有了属于自己的大城堡之后，杨蕊蕊对山头上盖的小房子弃之如敝屣。
    啥破玩意？
    能和我的梦幻城堡相提并论？
    对了！
    田梵想起自己十连抽除了喜提十台万能3d打印机之外，还有一张一亩灵田兑换券做保底。
    话说这一亩灵田用在何处呢？
    思来想后...田梵决定搞一亩灵气鱼塘！
    他家已经能实现家禽自由、家畜自由...是时候为餐桌上增添味道更好的鱼类了。
    田梵对于吃鱼非常挑剔--他小时候被鱼刺卡过，所以他吃鱼的时候从来不吃刺多的。
    但是东北的鱼基本都是淡水鱼。淡水鱼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刺多...
    台河有一家饭店做的松鼠鲤鱼非常有名，酸甜可口，又酥又脆--但是田梵去了愣是一口没吃。
    他怕刺！
    所以思来想去，田梵最终决定养殖鲈鱼--鲈鱼刺儿少！
    至于东北没有养殖鲈鱼的气温条件？
    扣大棚养！
    在田梵这里，万物皆可扣大棚...一座大棚扣一切！
    田梵把鱼池子选在了果园的山谷里，那里地形合适，远离观景区，非常适合用来饲养鱼类。
    只要把地形稍加修缮就能进行大棚鲈鱼养殖。
    有灵气的加持，这一亩鱼塘将会成为鲈鱼成长的乐土，最后为田梵家的餐桌提供美味的鲈鱼。
    鲈鱼做法有很多：清蒸鲈鱼、红烧鲈鱼、酸甜鲈鱼鱼片、清炖鲈鱼、金玉满堂烩鲈鱼...
    反正鲈鱼做出来的菜就没让人失望过，田梵很期待这一亩鲈鱼能给他带来多大的美味冲击。
    至于养殖鲈鱼的技术...还得做梦学习！
    这问题不大，点燃了智慧火炬的田梵学习能力很快，只需要小小一梦，就可以掌握鲈鱼的养殖技术。
    技艺按照熟练度基本可以分为四层：入门级，熟练级，精通级，大师级...大师级之上还有宗师级。但是宗师级基本是行业中百年不出一位的那种顶尖人才。
    入门就是初学者水平--会了还么完全熟练那种。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刚考完驾照的你...
    熟练级就是能熟练操作，基本不会出现什么纰漏的水平。还拿开车举例就是就相当于开了几十年车的老司机、或者出租车司机的水平...
    精通级就是能成为行业当中的翘楚，能把技术玩出花活、或者发出让人仰望的感叹。比如赛车手就是精通级的驾驶技术持有者。
    大师级基本就是处于行业巅峰的两三人...车神级的人物就是拥有着大师级的驾驶技术。
    田梵从梦里学来的技术都是精通级的--虽然不如业界大师那么炉火纯青，但却真滴够用。
    尤其是哪些知识类的技能--真的是学会就能用，精通级和大师级的区别并不大。

 第一百零八章 高科技植发笼络人心

    于继强在田梵手底下干活算是感受到了什么叫领着六十万年薪，干着年薪六百万的活了。
    自家老板是一点都不安分啊！
    隔三差五就整出来点事儿给他加工作量！
    老于本身是个中年男人，而且还是经历过中年危机的男人，是一个“欠着贷款吃过苦，老婆离了的王老五”...
    别人是人到中年一枝花，还没到四十的老于就开始疯狂掉头发了。
    上一次田梵见到于继强的时候，他的头发还挺茂密的。这次再见面，田梵已经能看见他的光明顶了。
    “老于...你是不是肾虚？你这掉头发的速度也太快了！”田梵惊讶地问道。
    老于满脸疲惫地道：“我说老板...我为啥累成这样您心里没点哔数？”
    和田梵相处久了，于继强也知道田梵是个没架子的人，所以说话也随意了很多。
    田梵不好意思地道：“现在不是创业阶段吗？等咱站起来了，就能好好享受享受了...话说我送你的水果和蔬菜你没吃啊？按理说你要是好好吃了，头发不应该掉成这个样子啊。”
    老于不好意思地道：“老板...你是知道的...我欠银行好多贷款，您给我的蔬菜水果都让我通过梵心农业直营店给卖了。您不会怪我中饱私囊吧？”
    田梵一拍脑门：“忘了...你还欠着贷款呢！我一会儿让财务把你今年的工资开了！给你的蔬菜水果你得吃，它们对身体是真的好！话说你这地中海的样子十分破坏梵心集团的执行总裁的形象啊...必须好好修缮一番！”
    于继强纠结一下：“要不...我戴假发？”
    田梵嗤笑：“那玩意能糊弄谁？放心！我有更好的方法！”
    然后他就控制着一台小型3d打印机来到了于继强的面前。
    于继强是见过3d打印机的，田梵也没打算把这东西隐藏起来。
    “老板...您这是？”于继强纳闷地问道。
    田梵解释道：“给你打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
    小打印机来到于继强的面前之后，伸出一条握着剪刀的机械臂，冷光森森的大剪刀看得于继强心里提心吊胆--老板不是要借机弄洗我吧？
    打印机舞剪刀，意在砍洗我？
    田梵也懒得跟于继强解释原理，而是直接让他老老实实地在椅子上坐好。
    于继强瑟瑟发抖地看着这台3d打印机把自己仅剩不多的头发给搜刮干净丢进投料口...
    自己变成秃瓢了？
    合着老板的拯救措施就是一了百了？
    光头确实是强者的发型，有这位梵心集团总裁所在的地方，采光都能好起来...
    就在于继强的思维在胡乱的飞的时候，他看见3d打印机的喷嘴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伴随着微微的刺痛感，于继强看见自己的头上多了些许的黑色“丝线”。
    头发？
    这是全新的头发？
    在3d打印机的全力施为下，于继强的头上“植被”在一点一点被修复。
    人的头发数量是8-12万根，3d打印机的高频喷头每秒能打出来一千根头发，如果满功率打印，于继强的满头黑发只需要不到三分钟时间就能搞定。
    头发这玩意说白了就是蛋白质细胞管，它的打印难度比树还低...
    最麻烦的就是于继强的头皮能不能受得了--毕竟3d打印的头发需要重新种植发根，每一下都得深入毛囊。
    所以3d打印机为了保护于继强，每秒只能打印一百根头发，把速度硬生生降低了十倍，相应的时间也拉长了十倍。
    虽然时间满了十倍，但是带来的效果也让于继强感到十分满意。
    3d打印出来的植发效果比那些医美强多了--老于不是没想过植发，但是人工植发效果好不好先不提，后续保养就让人抓狂。
    但是这3d打印就不一样了--头发的原料是自己的细胞，和自己的身体配适度是百分百。
    而且整根打印的头发浑然一体，一点没有被接过的痕迹。而且头发的稀疏程度看起来和天然头发毫无区别，别说普通人呢了，就连医生都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天然头发。
    实际上，被3d打印机打印出来的头发就是天然头发！它的生物结构和真正的头发是一样一样的！
    以假乱真？
    不！
    这就是真！
    打印过程持续了二十多分钟，当3d打印机停工的时候，于继强的头发恢复到了二十多岁的状态--乌黑浓密，长度适中。
    于继强使劲地揉搓着头上的“新头发”爱不释手。
    这手感、这质感...简直就是原装正品！
    这岂不是脱发人士的福音？
    这简直就是商机啊！
    田梵似乎看出了于继强的想法：“靠植发赚钱太慢...你就甭寻思了！”
    “老板...咱们可以给集团会员推出内部活动嘛！”于继强笑嘻嘻地道：“那些大老板再有钱也逃不过脱发的诅咒...以此为钩子吸引他们办卡消费...金票大大滴有！”
    “真有？”田梵问道。
    “植发确实挣不了几个钱...但是能吸引来大老板就是胜利啊！”于继强潇洒地一撸头发：“尤其还是这么先进的方法，这么好的效果...反正我要是有钱的脱发富翁，花多少钱我都愿意换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
    田梵想了想--似乎有点搞头...挣钱啥的都是次要的，他就是见不得广大中年朋友被脱发所困扰。
    至于他们硬要给钱的事儿...这也不可避免--毕竟打印也是需要成本的嘛！
    头发重新变得乌黑浓密的于继强整个人都抖起来了，他开车去实力最贵的发型设计中心点了最贵的发型总监给自己搓了一个发哥同款的大背头...
    中年男人的审美确实听让田梵无力吐槽的。
    不过他喜欢就好--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反正也不耽误工作，既然老于想cos赌神高进，那就随他去吧！
    理个头发才几个钱？
    田梵还要持续剥削他呢！
    对于老于把自己的给的福利菜卖掉的事情，田梵表示下不为例。
    这菜只能让他自己吃，绝对不能往外卖！
    好身体才是工作的本钱，田梵还准备让于继强兢兢业业再干三十年呢！
    资本家听了都流泪啊！
    入了田梵的兜还想跑？
    为了让于继强轻松还款，田梵给老于专门设立了一比专项资金。
    这比资金用于帮老于先把欠下的贷款还完，然后老于要用自己的工资把欠款还上。
    老于因创业失败欠了银行几千万--这笔钱对于田大老板来说不多，但是对于于继强这个打工仔来讲却是天文数字。
    在田梵帮于继强把贷款还完之后，老于对田梵算是彻底的死心塌地了。
    强嘌呤半升...

 第一百零九章 硬刚

    “时光已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田梵哼着歌怀念着过去的暑假。
    不管他多留恋这两个月的时光，红旗小学还是迎来了开学。
    在学生返校之前，校领导提前两周上班，普通教师提前一周上班...
    刚过了八月十五号，田梵就得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换一件帅气西装去主持红旗小学的工作。
    最让他膈应的就是他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搭档”今天也会拿着介绍信报道。
    不过田梵现在也是今非昔比--师大教育学博士学位已经完成审批流程；副高级研究员的身份也已经下发。
    不管是学历还是职级，田梵都稳压自己的“好搭档”一头。
    想来抢功？
    我看你能抢到个啥？
    不让你偷鸡不成蚀把米，含着眼泪找妈妈我田梵这个校长就全白当了！
    当全校的老师汇聚在会议室里的时候，田梵放眼望去，基本都是生面孔...
    红旗小学的“老人”们已经被调到区里养老了，被派来的都是年轻力壮、学习能力强的青年教师。
    抛开上级往他这里空降顶头上司这件事，区里对他是高低不错的。
    申请统考就组织统考；申请更换教师就给更换教师。
    而且空降领导的事儿和区委没多大关系--区教委主任也才正科级，空降来的这位和他平级，人家和谁说理去？
    以后区教委开会谁坐上头、谁坐下边？
    这特喵不倒反天罡了吗？
    所以田梵对区教委是毫无怨言的，心里那点气都是市局给的。
    新来的这位“好搭档”不是搞教育的出身--因为田梵教育圈的干部就那些：市局各科主任，各校领导及中层领导...
    这些人田梵就算不认识也都脸熟，但是这一位他是真没打过交道。
    新会议室的中间是一个条形长桌，田梵坐在一头，而还有个人早就坐在了另一头...
    显然这就是分庭抗礼的意思--我就坐在你的对立面！
    红旗小学的三个合同工老师放了个假之后全回来了，他们看见满屋子新面孔的时候也有点不适应。
    在见到田梵之后，他们算是找到了主心骨，下意识地坐到了靠近田梵的左手边。
    当人来得差不多了，做在田梵对面的人开腔了：“现在我们来开会！”
    田梵打断道：“等会！你是干啥的？”
    “我是红旗小学新来的书计...我叫马飞宇。”那个陌生人说道。
    田梵摆摆手示意他坐下：“马书计你先坐下，今天是学校的开学工作部署会议，不需要你发言...书计就老老实实地搞好d建工作，工会工作，好好地配合校长...先找好自己的定位才能有长足的发展。”
    田梵的话非常硬气，直接就把他得罪死了...
    要什么温情脉脉？
    干就完了！
    你还指望田梵笑脸逢迎？别人给他一巴掌之后，田梵再递上另一边脸凑成个轴对称？
    你也不看看这货来到这之后给过田梵的面子吗？
    一屁股坐在对面...这岂不是宣战？
    而且在一校之长没说话的时候，你就先蹦出来开腔...是不是有点给脸不要脸了？
    这马飞宇刚刚三十岁--三十岁的正科肯定是有点说法的。他上班以来，哪天不是被众星捧月，被人宠着捧着？
    这小子什么身份敢跟我这么说话？
    台河不允许有这么牛哔的人！
    马飞宇恼怒地道：“我是正科！你一个副科请注意和上级的说话方式和态度！”
    “正科...吓死我了...用不用我给你磕一个？都是人民公仆，你比谁高贵？”田梵嗤笑道：“你少说两句--开会了啊！”
    两边坐着的老师都蒙了...
    这什么情况？
    刚一开学校长和书计就干起来了？
    这都不背人了？直接把矛盾摆在明面上了？
    看着马飞宇欲言又止的样子，田梵嘿然：“要不...您先说？”
    “我先说就我先说！”马飞宇清了清嗓子，摁开了话筒道：“同志们，过了一个美好的假期，我们首次相聚在一起...”
    田梵总结了一下他的发言--就仨字：假、大、空。
    什么携手努力，共建辉煌啦；
    什么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啦；
    田梵听得都快睡着了--这货之前到底是干啥的？废话文学满级！官腔话术满级！
    应该是世家吧？
    这哔念了半个小时紧箍咒之后，终于在一片掌声当中结束了自己的慷慨激昂的发言。
    田梵打开话筒道：“讲得真好，下次别讲了...整天整这假大空的玩意有个啥用？我建议今后的红旗小学要从我做起，从每个人做起，少说空话，少放空炮，多做实事，多做真事。”
    好家伙！
    田梵一句话就把马飞宇半个小时树立的形象砸个稀巴烂。
    虾仁猪心！
    “我今天开会只说三件事：
    一、都好好干，成绩越高，奖金越多。
    二、调你们过来是要推动红旗小学信息化发展的，不是找你们来看戏、站队的。老师好好教书就够了，别的少掺和。我要求你们要在开学之前完成对红旗智慧云平台的学习--学不完的滚蛋，看到这仨人没有？他们是合同制的外聘教师，你们要是干不好随时取代你们的位置。
    三、以后学校以我说的话为标准，某些人的话爱听不听--你们的工资是国家开的，你们的绩效是我开的，只要你们认真教书，没人能给你们穿小鞋。”
    田梵咂咂嘴：“好了...要求我就说这么多。现在所有人拿出手机，连接学校wiFi--连接成功之后，你们的手机会蹦出来一个App的下载页面。点击通过并安装就行了...”
    “这是红旗智慧云平台的手机客户端，关于操作方法可以通过App自行查看。一会儿散会之后，所有人去总务处领取属于自己的办公电脑--一线教师都有，没有教学任务的某些人...没有！”
    田梵算是把“针对”俩字写脸上了，气得马飞宇差点掀桌子。
    好吧...他掀不起来，这桌子是实木的，老结实了。
    反正天罚只用了一个会就把他气的够呛--更坑爹的是，这货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一个破副科有什么可豪横的？
    我可是正科！正科！正科！
    你要尊敬我啊！

 第一百一十章 小小交易化干戈为玉帛

    “三叔！那小子太嚣张了！必须好好的整一整他！”
    会议结束之后，马飞宇上了一辆停在操场上的车之后，给一个人拨去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怎么回事？”
    马飞宇把自己在会上被田梵挤兑的事儿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原本他以为自家长辈会给他撑腰，但是明明很疼他的三叔这次竟然沉默了。
    “三叔？”马飞宇一位对面信号不好。
    这时，他的三叔说话了：“他的位置别说是我，谁来都动不了，你老子也不行！派你去红旗小学是让你镀金的，你怎么第一天就把人得罪了？”
    “一个小破副科校长，芝麻大的官...咱家还怕他不成？”马飞宇哼哼道。
    三叔恨铁不成钢地道：“你知道他岳父是谁吗？杨百亿！你好死不死的得罪他干嘛？”
    “他...杨百亿的女婿？他有什么好的？”马飞宇磕磕巴巴地问道。
    “现在知道人家不好惹了吧？别天天把眼睛长在天灵盖上！这次让你去红旗小学...你别浪费家里给你提供的机会和平台！”三叔教训道。
    马飞宇郁闷极了--要知道在原单位的时候，领导对他也是关怀备至，青睐有加--谁让他有个好老子呢？
    没想到自己刚一来到台河就被本地一个小小的破副科给怼了--更离谱的是这个破副科竟然是杨百亿的女婿...
    简直特么离谱。
    这是镀金圣地？
    这特喵是龙潭虎穴！
    这口气怎么忍？人家差点就把手指头戳在自己鼻尖上骂了！
    这要是能忍...岂不是兲？
    忍者神龟吧！
    杨百亿的女婿怎么了？
    知不知道什么叫民不与官斗？
    田梵今天也就是给这小子一个教训，顺便让学校的老师知道一下谁是大小王。
    他今天之所以这么硬气，做的就是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的打算。先告诉你老子不好惹，以后端正一下你的态度。
    我才是这片苞米地的王！
    如果这个姓马的要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田梵不介意让他成功镀金，举霞飞升。
    但是这货要是来抢班夺权，把学校闹得鸡飞狗跳，就别怪田梵上手段了。
    这家伙能来红旗小学就说明他家很有实力...如果惹恼了田梵，他准备先搞一个马家人杀鸡儆个猴。
    他要是能在自己的地盘被人欺负了，田梵这个校长也没有必要当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新调来红旗小学任教的年轻教师们的肠子都快悔青了。
    这以后听谁的？
    校长说听他的，但明显书计级别更高，但绩效是校长说了算...咋办？咋办？夹板气啊！不过虽然工作环境不太友善，但工作待遇是真滴好啊！
    江湖传闻是真的！红旗小学是真的豪横！看看这办公笔记本--玩3A都够嘞！
    均价八千了吧？
    真特喵有钱！狗大户石锤了！
    秉承着既来之则安之，有钱不赚是傻子的想法，新人老师们开始打开app学习。
    他们发现红旗智能云平台的功能丰富，操作简便，只要稍加学习就能轻松玩转。
    智能云平台上集成了各种教学辅助App，只要他们有需要可以使用任何一种App来辅助教学和班级管理。
    通过学习，他们算是了解了红旗小学的智慧云平台的运转方式。
    学校的大部分管理都是依靠着ai智能，老师的角色从教育者转变为管理者。
    学生可以通过智慧云平台完成所有知识性的学习--预习、学习、复习三个维度都有相应的App给予技术支持。
    老师只需要言简意赅的答疑解惑，并对学生的学习情况进行监督管理以及进度干预就可以了。
    当老师这么简单吗？
    年轻的老师们陷入了深深的疑惑--说好的起五更爬半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好的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呢？
    都没有啊！
    这老师当的...躺着就能把活干了！
    这就是技术对于教育发展带来的冲击，这就是时代发展带来的便利。
    红旗小学只不过是先一步把这种科幻场景变成了现实。
    实际上，现有的技术虽然达不到如此高的智能化，但是通过人工的辅助也能达到红旗小学的程度。
    AI的存在意义在于节省了大量机械化的人工工作，教学环节还是需要老师进行的。
    机器终究不能完全代替人类，不然红旗小学连个教师都不需要了。
    缺少师与生之间的情感交互，教育会缺失及其重要的一环。
    教育的本质是爱，机器终究是外物。
    新老师们进入状态很快，学校的办公室可谓是一片秩序井然。
    这一次区教委特别给力--红旗小学的教师是按照超编配置的：音体美和信息技术教师全给配齐了！终于不用田梵去从外边外聘兼职教师了！
    红旗小学的师生比例达到了惊人的1:6，--当然这还要算上马飞宇。
    谁敢说红旗小学超编，田梵第一个就敢把马飞宇送走！
    也不知道这小子被刺激了一下之后跑哪去了，接下来的三天当中，田梵都没见过这货来上班。
    这工作态度...也不行啊！
    最后还是田梵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是田梵找刘局要的，总这么僵着不是个事儿。先把道儿趟平，是干是和谈后再说。
    俩人是在一家看着很高级，价格也很高级的茶楼见面的。
    田梵刚一进去就看见马飞宇这货很装哔地在泡工夫茶。
    “马书计好雅兴啊！”在没外人的时候，田梵也懒得装大尾巴狼，一屁股坐在他对面--都是年轻人，有事儿就放面上唠。
    老狐狸们才在那转圈打太极呢！
    马飞宇也没跟田梵兜圈子：“实话说了吧！家里让我来这破地方就是蹭你功劳的！现在我是正科，等在你这熬几年就能去省里某个办公室当副处了。”
    “是蹭功劳还是抢功劳？”田梵敲着桌子问道。
    马飞宇道：“一人一半行不？”
    “条件呢？”田梵翻翻白眼问道。
    “我们家已经给教育局很多了...”马飞宇道。
    田梵嘿然：“刘局倒是把我卖了个好价钱...你们把东西给了教育局，我落到什么好了？功劳被你捞走了，我血亏啊！你觉得我是那种吃亏的人嘛？”
    “这是你和教育局的事儿啊...你凭什么针对我？”马飞宇孩子气地道。
    田梵摊手：“你们谈条件的时候把我绕过去了...这合适吗？这不合适吧！你们分走了我的蛋糕，甚至不跟我打声招呼--一纸调令你来了，我凭啥要客客气气的待见你？”
    “所以你到底想怎样？”马飞宇恼怒道。
    如果田梵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破副科，他马大少爷早就拍桌子了。
    但他是杨百亿的女婿...杨百亿不好惹，人家的产业可是全国知名品牌，上达天听的那种。
    田梵笑眯眯地道：“条件是谈出来滴...听说令尊在广电任职吧...能不能在省台给我家产业园做做广告？新闻啦、报道啦...能安排就安排一下...我保证，只要你说到做到，我就扶你上青天！”
    “产业园？你家的？”马飞宇顿时一愣：“那不是梵心农业的吗？”
    “梵心农业的梵是田梵的梵...有问题吗？”田梵微笑着问道。
    马飞宇：......
    淦！
    你这么大个老板当个鸡毛的校长？
    他人在台河哪能没听说过这个超级农业旅游项目？
    他来到红旗小学有一大部分原因就是梵心农业和红旗小学的合作项目！
    这回马飞宇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自己一个正科在人家这么大个老板面前真不够看。
    “你...你图什么呀？”马飞宇问道。
    田梵呵呵笑道：“开心呗！钱对我来说只是个数字，搞教育才是我的情怀所系。”
    “你...啊这...”马飞宇真是被田梵的话给干不会了。
    身价几十亿蹲村里当校长？
    离了个大谱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共同爱好

    “这茶不错...”田梵端起一杯茶吸溜起来：“我家的茶叶快好了，有空请你尝尝...”
    听着田梵说着毫无营养的话，马飞宇的心思急转--这人的咋这么厉害呢？从一介小老师白手起家，不到几年就坐拥十几亿资产的产业。
    这是正常人能办到的？没有通天的手段个女本做不到吧！所谓潜龙勿用，对于这种难缠的对手，马飞宇也感觉到了相当棘手。
    就算不看田梵自己的实力，他的准泰山大人也是一个大人物啊。虽然在台河并没有杨家的企业，但是放在省里，那妥妥是重量级嘉宾。
    马飞宇思忖了一下自己的实力--是真的和田梵没办法拼一拼...
    算了！
    既然势不如人，低下头颅也不寒碜。
    “你就这点条件？没有别的了？”马飞宇感到有点难以理解。
    马飞宇来到红旗小学这个过程经历了多少困难？而田梵的条件竟然如此之低，低到另他多少有点费解。
    田梵耸耸肩：“不然呢？谈合作不就得拿出点诚意吗？帮你对我来说就是顺手的事情，所以我也不能太难为你不是？”
    马飞宇：......
    没难为我？那第一天的时候，是谁当面锣对面鼓的挤兑我？
    “如果你只有这些条件的话，那我同意...话说你不会给表面上和我达成合作，然后在背后给我添堵吧？”马飞宇惴惴不安地问道。
    田梵嘿然：“我这是给你留下心理阴影了？不至于啊老兄！我田梵的名声在这一片可是有口皆碑的...而且你不用担心我会阻你道途，我和你不是一个赛道的。”
    说着，田梵把自己新拿到的工作证亮给马飞宇看：“我已经和师大达成了战略合作，红旗小学已经成为师大信息教育基地，而我也凭借着红旗小学的信息化改革项目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马飞宇目瞪口呆--这也可以？我这还没来摘果子呢，你直接把果树卖了？
    绝绝子啊！
    我这还想着把人赶走呢...好家伙！现在这地方东家都换了啊！
    有师大在背后给田梵撑腰，谁来了都不好使。难怪他如此淡定--合着是有恃无恐。
    有了这个基础，田梵和马飞宇之间的合作算是定了下来。
    田梵帮助马飞宇熟悉红旗小学的各项工作，为他提供足够的支持，在迎接相关检查的时候给他撑腰。而马飞宇需要拿出的诚意只有小小的宣传罢了。
    这可谓是皆大欢喜、各取所需...
    老马的前程无忧，田梵也能省下一大笔宣传经费。
    有了合作的基础，双方就不再是剑拔弩张的对立关系，而是可以相辅相成的合作关系。
    俩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茶叶上边。马飞宇这人不喜欢车，不喜欢表，就喜欢喝茶--喝各种好茶。
    呦呵？
    这不是撞枪口上了吗？
    田梵家里就有好茶啊！
    他家果园的大棚里还扣了几株茶树呢！
    这些茶树可是在灵田里成长的，田梵在茶叶冒尖的时候采下来一批幼芽请来大师手工炒制，那味道堪称绝品。
    既然马少爷对茶叶有兴趣，田梵干脆投其所好，带着他来到自家果园去参观一下茶树。
    马飞宇听说田梵为了喝口茶竟然自己种了茶树，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这人这么豪横吗？
    自己种茶自己喝？
    流批炸了！
    这货急吼吼的跟着田梵来到了果园的小茶林。整个果园里种了不到一亩的茶树，一进棚里就能闻到茶叶的清香。
    马飞宇醉了...这是大棚？不！这是天堂！
    如果田梵允许，他甚至想把铺盖卷扛过来在这里住。
    对于一个喜茶之人，住在茶园里简直就是至高的享受。
    “这是绿茶，这是红茶...”田梵指着茶树道：“不同种类的茶树需要的土壤种类不同，别看他们距离不远，但是每种树下的基质都是不一样的。”
    马飞宇翘起大拇指赞许道：“专业！”
    田梵让机器人送来一些茶叶，俩人就在温室里现场冲泡。
    浓郁的茶香从热水中翻滚而出，马飞宇闻到这茶香之后，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田梵指了指自己的茶园道：“这座园子叫悟道园，这里种的每一刻茶树产出来的茶叶都叫梵心悟道茶。”
    “悟道茶？货真价实！”马飞宇珍而重之地捧起茶杯小口品鉴。
    满口生津，茶香四溢...茶入愁肠，唯余一缕香...
    马飞宇闭着眼睛放空自己，这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真有悟道的感觉。
    他悟了！
    人这一生争名夺利又有能得到什么呢？唯有这茶香才是永恒！
    半晌，马飞宇从“悟道”的意境当中退出，他怔怔地看着田梵半天无语。
    田梵被马飞宇的眼神给看毛了：“你...什么情况？”
    “我悟了...我们本不是敌人，我们应该成为朋友！”马飞宇掷地有声地道。
    田梵点头：“本该如此...”
    马飞宇顺杆爬道：“所以作为朋友，你是不是得请我喝茶？送我礼物--茶叶就行！”
    呸！
    黑了心的蛆！
    竟然拐着弯的坑我茶叶？
    现在知道做朋友了？你一开始不是很拽吗？
    马飞宇贱兮兮地道：“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吝啬到不给朋友送礼物吧！”
    田梵：......
    无耻老贼！
    觊觎我家茶叶！
    罢了罢了...反正有这么个朋友也不是坏事...而且茶叶的产量不低，除了嫩芽之外，茶树也能产出不少的叶子。
    一棵茶树一般情况下能炒出来几公斤茶叶，田梵这将近一亩的茶园种了一百多棵茶树，一年能产出多少茶叶？
    马飞宇一个人能喝多少？一种茶送他二斤够他喝两年！
    茶叶毕竟不能当饭吃，这玩意消耗量并不大...
    经过老马的软磨硬泡，田梵可算是松口了。
    马飞宇信誓旦旦的保证--以后他田梵就是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宣传产业园？
    饱和式宣传！
    咱是哥们！这都不是事儿！
    最后，老马还是带走了半斤茶叶...不是田梵不多给，而是他第一批试制的茶叶总共没剩多少。
    除了给亲戚朋友送去尝鲜的之外，他手里剩下的不到三斤。
    能给马飞宇半斤，绝对是田梵割肉了--毕竟田梵自己也是爱茶之人，他的爱好也是闲来无事，泡茶赏月。

 第一百一十二章 新学期新气象

    和马大少化敌为友，把马少变成老马之后，田梵再度成为了红旗小学这片苞米地的王。
    马飞宇说白了就是个被惯坏的孩子--虽然已经三十岁了，但是因为没有被社会毒打过，还是显得很天真稚嫩。
    田梵就不一样了，二十一岁大学毕业，二十二岁考上特岗教师背井离乡，二十四岁当上红旗小学代理校长，二十五岁转正...这要是没点手段，老校长凭啥只对他高看一眼？
    要知道在没有获得系统之前，田梵仅仅是个普通的中产教师家庭出身的普通大学毕业生啊！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田梵在三年特岗服务期内年年被评上区级、市级优秀教师；年年在省级、国家级的赛课当中斩获奖项，他的视频课现在还挂在华夏教育网上作为优质课例呢。
    没有这些量的积累，哪来后来的质的飞跃？
    马飞宇就是走得太顺了...多被毒打机会就好了！
    等他经历的事情多了，老马绝对能成长不少。
    九月一号新学期正式开始，在家里蹲了两个月的学生终于在家长们的殷切期盼当中“神兽归笼”。
    今年的新生又少了几个...红旗小学的在校学生数跌破一百二，向一百一狂飙突进。
    农村学校的办学一直存在着生源不足的情况。而且这种情况带来的就是资金不足...红旗小学是有田梵在后边一直输血才能逆势扬帆。但是换成其他农村小学，多校合并可能是它们的最终归宿。
    一个农业镇就剩下一个小学的情况都有可能出现...
    田梵在红旗村蹲了三年，只碰见不到十家结婚的。
    这里的人口流动的大体方向是农村向市区流动，市区向省城流动，省城向南方流动...
    红旗村算是人口流失比较少的村落--因为他们家家户户都有大田，能有一份稳定的营生过活。
    有人说种大田赔钱...其实这种说法是不准确的。
    实际上，赔钱的那一部分人是没有土地承包土地的种植户。因为种大田的地租年年往上涨，一旦碰见什么天灾人祸，那就是赔钱的结果。
    但是红旗村的地是村民自己的，自己种自己家的地就没听说赔钱的！
    种子才几个钱？农药才几个钱？租用合作社的农机才几个钱？种自己家的土地的农民基本不存在赔钱的情况，无外乎就是赚多少的问题...
    不过种地毕竟不是啥体面的工作，虽说在机械化普及之后，需要面朝黑土背朝天的活并不多，但是农民需要付出的辛苦也不少。
    所以农村的家长很少有希望自家孩子回来接班的。
    在他们朴素的观念中，坐办公室一个月赚两千块钱也比在家种地一年赚二十万体面...
    别觉得荒谬！
    这真的是农村大量家庭的普遍认知！
    懵懵懂懂走进新教学楼的孩子们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不是他们没见过世面，而是新教学楼的科技感实在是太足了！
    经过细致装修的教学楼整体呈现一种冷肃的白，走在其间就像走在宇宙飞船似的。
    没错！
    田梵利用假期时间，让3d打印机给教学楼打了一层金属外壳，从外边看这就是一艘趴在地上的飞船。
    科幻电影照进现实了！
    教室的门都是清一色的感应自动门，只要是该教室的学生，感应门就可以自动打开。
    因为全校老师都被换了一遍，所以老师和学生之间还有一个熟悉的过程。
    今天的返校日要持续一天，学生需要在一天内完成智能终端的操作学习。
    经过田梵和硬件厂家的商榷，学生的智能终端内置了投影功能。他们可以把智能终端显示的内容投放在平面上进行阅读。
    学生们感觉自己仿佛从二十一世纪直接穿越到了二十二世纪...怎么放了个暑假之后时代就变了呢？
    “你们的智能手环一旦戴上就不能摘下，它会记录你全天的轨迹--学习时长，游戏时长，看电视时长等数据都会被它采集起来送到教师端进行数据整合。千万不要试图摘掉！不然校长会邀请你去办公室喝茶！”班主任们认真告知道。
    孩子们的脸都变成了苦瓜--一开始他们还挺高兴，都很喜欢这些“新式装备”。但是在了解了这些玩意的功能之后，孩子们觉得这些东西不就是传说中的“狗链子”吗？
    其实他们的总结的一点没错...戴上了智能终端之后，他们将会失去绝对的自由。
    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被记录在案--哪怕说了个脏字都会被AI生活助手警告。
    无视警告？
    老师们的爱的教育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江湖难测。
    老师们也不需要自己动手，他们只要客客气气地把孩子们的“不良数据”摆在家长面前，等待着熊孩子们的将会是“笤帚嘎达炒肉”还是“爱之裤腰带”就不好说了。
    所以即使孩子们千般不愿，万般无奈，也得戴上智能终端回家让家长签字授权。
    只要学生进了学校，智能终端必须全程佩戴...至于出了学校之后是否佩戴是由家长决定的。
    家长签字了，这玩意基本就和孩子们绑定了...如果不签，学校也不会强求。毕竟教育真不是火烧棍子一头热的事情，只有学校教育、家庭教育和社会教育三方合力才能让教育稳定发展。
    总体来说，开学第一天还是很顺利的。虽然有些小瑕疵，但是所有的问题全被老师们轻松解决了。
    红旗小学在红三村的威望还是相当高的，学生们想反抗？莫非田校长的皮鞋不尖了？
    小朋友千万不要调皮哦！
    不然田校长会用他的尖头皮鞋狠狠地踢你的屁股！

 第一百一十三章 携手合作共赢，共创美好未来

    在和师大打成了战略合作之后，红旗小学人手不足的麻烦算是被解决了。
    要知道师大每年的大四毕业生都要被分配到各地进行实习。而在红旗小学成为师大的“信息技术实验基地”之后，这里也有了接收实习生的资格。
    实习生是真滴好用！
    勤劳肯干，元气满满...还不要工资！
    是的！
    实习生是不用给工资的！
    每年的九月、十月、十一月和十二月是大四应届毕业生的实习期。
    很多有志于考研的学生一般会选择“自主实习”，然后找个地方猫着疯狂备考复习。
    也有一部分在毕业后选择就业的学生会认认真真的度过自己的实习生涯来积累经验。
    不过红旗小学要接收的一批实习生的学历更高--在读研究生。
    田梵的红旗智慧云平台的项目很高端，师大为了表现出对这里的重视，会派出研究生导师带着研究生团队来此调研和学习。
    九月三号，来自省城的“支援”抵达台河，田梵派梵心农业的商务车去把人接了回来。
    红旗小学还是太穷，全校最贵的也就是那栋教学楼。
    毕竟农业研学产业园还没投入使用，盈利就更无从谈起，红旗小学的分红只能遥遥无期。
    现在的学校的运营资金一部分来自于区里、市里，还有一部分来自于师大的教学补贴。
    一鱼好几吃莫过于如此...
    反正大家都需要这一份功劳，那还不给点资金润一润？
    好在现在红旗小学已经不用田梵往里扔钱了，只要学校能一直健康有序地运行下去，财政状况会越来越好。
    一个高科技试点学校有很多收入--比如出书介绍先进经验，比如接待外来团队学习。
    尤其是后者，那真是“钱途远大”。你以为外来团队是空手来的？
    除了义务教育，什么学习不需要交学费？
    现在的考察团去某个地方学习，接待费用是每人三千，吃住另算...
    只要田梵把红旗小学的名气打出去，以后肯定客似云来，金票大大滴有。
    这些钱可都是红旗小学自己的钱，能随便支配还不用向上级财政打招呼那种...当然，不能进校长自己的腰包！
    但是可以给老师发福利、发奖金、发绩效啊！
    待遇拉满之后，还怕老师不努力干活？
    基本工资几千元，绩效工资一两万的地方不得让各方老师争破脑袋也要挤进来啊？
    “欢迎来到台河，来到红旗小学！”在充满科幻气息的教学楼前，田梵和马飞宇并肩而立，热情洋溢地欢迎着带队而来的陈教授和来自教师教育学院的研究生们。
    陈教授和田梵亲切握手：“田研究员真是年轻有为啊！”
    要知道田梵现在的职称是副研究员--等同于大学副教授！
    陈教授熬了大半辈子才当上正教授，而田梵才年过四分之一百，竟然已经是副教授了。
    “田教授好！”研究生们虽然觉得这货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但是地位差距摆在这里呢，必须得主动问好。
    马飞宇人都麻了--老田这排面真特喵的够道！
    看看人家是被怎么称呼的？
    田教授！田研究员！
    酸了酸了...
    田梵和马飞宇带着研究团队走进教学楼各处进行参观，别看学校不大，但是科技含量非常的足。
    研究生们一边走一边拍照，他们觉得红旗小学这猫在村里的学校简直就是个宝藏。随便一处都能让他们发表一篇影响因子不低的论文了。
    要知道能否读博可是和论文的质和量挂钩的！
    田梵的博士学位也是拿论文换回来的，红旗小学的智慧云平台研究已经站在了全国教育界的前列，而且已经能够拿出试点学校--这就意味着论文的成果都出来了！
    这论文的含金量就相当高了，给博士学位过分吗？
    这不过分...
    研究生们会加入到红旗小学的教师队伍当中，获得教师端的权限实地体验这一套智慧云平台的功能，并提出相关的优化建议。
    田梵毕竟只有一个人、一个脑子，他的很多想法都比较粗糙。
    这套系统能运转全靠AI给力，整套系统当中还有很多可以优化打磨的地方，让整个流程更加顺畅，让整个系统闭环更加完善。
    田梵只是种树的，至于浇灌、栽培还得需要师大的力量来帮忙。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师大那边可真是一点没含糊，李书计派来的都是精兵强将啊！
    陈教授是义务教育阶段的专家，他手下的研究生也是深耕义务教育和智慧教育的精英。
    这年头的研究生还是挺厉害的...虽然田梵当年也能保研，但是你不能否认研究生学历的含金量。
    在大学疯狂扩招的时候，考研的门槛还是相对挺高的。
    确实有些研究生的能力水了吧唧，但那种得过且过混学历的研究生基本不会进入科研课题组--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陈教授的课题组会在红旗小学待一年。在此期间，师大还会派出其他的课题组来此地取经...
    田梵肯定欢迎啊！
    这可都是母校送来的支援啊！都是满满的爱啊！
    现在田梵算是明白什么叫背靠大树好乘凉了！师大级别贼高还遗世独立，学校里的教授们来到地方之后谁都不用鸟，牛的一批...
    大学教授们可都是桃李满天下的大手子！
    省里一大批的干部都是师大培养出来的！多大的官见到这些教授都得执弟子之礼！
    人民的名义看过没？
    汉东大学了解一下？
    马飞宇是彻底的服了，老田是真的有道啊！他今天能露个脸也算田梵给面子，要不然他哪知道师大的教授要来？
    田梵在学校里给研究组在学校附近盖了一栋小楼专门用来接待来访的客人。住宿标准按照四星级设置的，入住费用全免不说还能给他们开发票...
    要不怎么说还是田梵会做人呢？
    有了陈教授和他的研究生们，田梵的智慧校园云平台会变得更加优秀。
    这就是科研的力量。
    田梵为他们提供研究的素材，他们为田梵提供改进的方向。
    携手合作共赢，共创美好未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想法

    自打新学期开始之后，田梵往区教委、市教局里跑的次数明显上升。要不是他的座驾连油门都不用他去踩，他准备天天的跑路给折腾疯。
    去上级领导那干嘛？
    汇报工作呗！
    虽然老刘这人不太地道，但是田梵现在还得指望着他给红旗小学批钱呢...
    所以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哪有当下属日常扛上的？
    虽然田梵的人事关系已经被师大人事给要走了，但他还算是台河教育管理人员序列当中的一员。
    他现在有两个上级--一个是师大的教科研管理部门，一个是台河教育局。
    不过老刘这个靠山是假靠山，田梵现在的真爸爸是师大！
    当了师大的副研究员之后，田梵最大的掣肘没了--研究员的财务是自由的，原来当校长是不可以经商、搞副业，但研究员是可以滴。
    君不见，有多少大佬级研究院在外边都有属于自己的公司！
    田梵被划归到研究员序列之后，意味着他现在可以堂堂正正的经商了。
    以后他可以拍着胸脯对所有人说：梵心农业是我老田的！
    随着红旗小学渐渐步入正轨，红旗智慧云平台的强悍之处日益显现出来。
    孩子的一举一动都在老师的掌握之中，学生在学习上的问题也全部一目了然，只需要稍加有针对性的点拨，学生就会获得事半功倍的学习效果。
    不仅是学习效果好了，学校的风气也变得好起来了。
    农村学校最难以遏制的就是校园欺伶事件，但是有了智能终端之后，只要学生聚集在一块密谋活动，都会被智能AI抓住并警告。
    还有打架、骂人、抽烟、喝酒、谈恋爱等行为...在智能终端的严格管控下，任何人都无法偷偷越过红线。
    大家真的不要对小学生有过高的期待...随着手机和网络的普及，上述的恶习正在有向低龄扩展的趋势。
    田梵去区里溜达的时候，时常见到穿着小学校服的孩子走在马路上叼着香烟，还有小男生小女生搂搂抱抱、摸摸搜搜的...
    他上去一问，发现抽烟的孩子才三年级，谈恋爱的孩子也仅仅五年级！
    现在的孩子的身体发育比十年前的孩子提前太多了，几年级的小女孩就有来初潮的...
    所以红旗小学的智能终端对于学生的全方位管控成效明显，成绩突出。
    也有坏小孩想挣脱智能终端的束缚，但是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远程的电击...
    虽然低压电流不会伤人，但疼是真的疼！
    而且弄丢了智能终端是需要赔偿的--这玩意均价一万二，如果他们敢随意破坏，他们的爸妈会扒了他们的皮。
    研究生们的研究记录都会被送到田梵的桌上，田梵经过总结提炼之后会完成书面汇总找上级报告试点项目进展。
    为了让孩子们寓教于乐，田梵还亲自飞到南方找到乐游公司下单订制学习类游戏。
    这种游戏能让学生在玩中学到知识，游戏的关卡由智能AI控制，保证学生们在玩同一款游戏的时候会有属于自己的个性化收获。
    经过两个月的摸索和总结，田梵向上级提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建议：打破学生之间的年级壁垒，按照其掌握的知识和品德重新划分等级。
    如果觉得不好理解，还有通俗易懂的版本：让学校变成宗门。
    不管你啥时候进的宗门，炼气期的都是杂役弟子，筑基期就是外门弟子，金丹期是内门弟子，元婴期是亲传弟子......不管你入门几年，只有渡过天劫才能飞升到仙界。
    放在学校也是这样：不管你哪年入学的，只要你完成本年级的学习任务就可以升到下一年级。以此类推...当你的能力水平达到小升初的标准，就可以申请毕业。
    可以说田梵的设想直接颠覆了当前九年义务教育阶段小学阶段的学制--这算是开天辟地的创举了。
    现在虽然有代表建议学生缩短学制，但是没人敢提出如此颠覆性的建议。
    田梵这是打算特事特办，全国都这么搞肯定会乱套，但红旗小学毕竟是不一样的。因为这里是试点学校。
    既然都改革了，那为啥不改得彻底一点呢？
    其他学校无法这么搞是因为老师们无法精准掌控每一个学生对每一个知识点的掌握程度，也就无法对学生的能力水平做出精准的判断...
    但红旗小学不一样！
    这里已经实现了教育的智能化，管理的数据化...学生对每一个知识点的掌握老师历历在目：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谁都瞒不住！
    以后老师再跟老师讲“我家孩子很聪明，考得不好只是因为马虎”这种屁话的时候，老师就可以把他家孩子的知识点掌握情况拍在他的脸上--你家孩子连最基础的都不会，马虎个毛线团子！
    用数据说话是最准确的！
    人可以糊弄人，但是精准的大数据是不会忽悠人的。大数据往往比亲人，比自己更了解你自己。
    不信你看看自己的“破站”“斗音”，人家给你推的都是些啥玩意...
    真暴露xp了！
    田梵的划时代想法被送到教育局之后引起了广泛的争论。
    有些领导认为红旗小学现有的模式已经非常先进，足够上级的检查团和外来的考察团收获满满，没必要把步子迈的这么大；
    也有的领导认为这是一项伟大的创举，红旗小学可以敢为天下先，成为最初的试点。这可是全国首创，一旦有了成果，那绝对是全国闻名！
    因为争论，所以田梵的提议被搁置了挺长时间...最后论着论着就不了了之了。
    对此田梵只能表示--习惯了！
    “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已经被那些固步自封的人奉为圭臬。他们秉承着得过且过的心态，对于新生事物的诞生选择打压甚至扼杀--所以现在的时代早就失去了冲锋的猛劲儿，做事情变得温温吞吞、磨磨唧唧。
    罢了罢了...
    田梵也懒得一次一次跟上边据理力争、陈清利弊。每次的论证最后都是以搁置争议，以后再说为结果...
    再折腾几回，哪怕田梵的脾气再好也会被气得掀桌子。
    我田梵是缺钱、缺能力还是缺想法？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这破校长不当也罢！
    待劳资重振旗鼓、重整河山，摆开架势从头再来！
    不就是办学校吗？
    我行我上！
    以后你们谁也别跟我哔哔！

 第一百一十五章 私立高中

    想要办私立学校，九年义务教育阶段的掣肘太大。毕竟孩子太小真的不好管，上级相关部门下发的各种条例百分之九十都是围绕着义务教育阶段来的。
    所以即使是田梵，想要办学校也得从私立高中起步。
    检验一所高中的水平的最高标准就是高考成绩。只要你的学校高考成绩过硬，就一定会有源源不断的生源自动送上来。
    田梵有个大学同学就在省内的一家非常出名的私立高中任教，这家学校最牛批的地方就是连着几年出了好几个省状元。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人家能拿到省状元就是厉害...
    于是乎每到学校开学的时候，挥舞着钞票报名入学的家长能从校门口拍到气象台。
    田梵的那位大学同学因为被那所学校录取，连保研都没去...这几年过去了，听说人家早就已经在省城全款买了车、买了房。
    不得不说，私立学校给老师开出来的工资是真滴高！
    在人家一开始入职的时候，基本工资就特喵的五位数。田梵现在都混上正校长了，基本工资还特喵四千九！
    以梵心农业的体量，兴建一所私立高中根本就不是事儿。
    高中就修在产业园区里！
    让家长们一进大门就有种大受震撼的感觉！
    高中的三年学制更适合田梵提出的设想，每年的高考就是渡劫--只要你本是够大，能够通过AI设置的模拟考试，哪怕你只入学一天，田梵都干让你去参加本年度的高考。
    而且除了高考班，学校还可以设置不同的分区--比如国际班、科技班、艺术班、体育班、职业教育定向培训班、师范大学免试保送班...
    多一种选择，多一种未来！
    钱，田梵有的是！
    地，田梵也不缺！
    不管是产业园区还是他家的山谷都有足够的空间去修建一所私立高中。
    而且私立高中还能和农业研学产业园形成梦幻联动--比如梵心农业可以圈出一块场地用来训练马术或者打高尔夫球，私立高中也可以利用梵心农业的资源开设相关课程。
    梵心农业自己就可以驯养马匹，私立高中的学生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一家能骑马、能打高尔夫球的私立高中...听起来就充满了金钱的味道。
    台河有不少new money...想必他们很愿意让自家孩子来体验一下old money们的上流生活。
    学校就按照城堡的标准建设，招生也按照少而精的标准来。学校还会继续延续从红旗小学继承而来的红旗智慧云平台系统--相比较小学生，这套系统对于高中生的帮助其实更大。
    高考说白了就是考做题，通过AI筛选出来的个性化题目更能为学生查缺补漏，避免学生陷入书山题海的怪圈。
    做题效率要高，做题目标要明确，力争做到每做一题都有提高。
    成绩上去了，名声不就响了吗？
    再加上学校各项哔格极高的活动，绝对能让省内的有钱人趋之若鹜...
    至于交不起学费的寒门子弟？
    对唔住...想入学得考试！
    只要通过学校的考试被AI认定为优质人才，学校会免除你的学费并认真栽培你。
    台河历年的高考成绩都不咋理想...黑省十三市，它的排名不是最后也在倒三。
    每年考清北的人数也就一个、两个...有些“灾年”甚至还没有清北出现。
    饶是如此，台河的重点高中--一中还是被本地家长挤破了头脑，即使没考上捐钱也要获得入学名额。
    田梵表示你们的救星来了！
    梵心农业要开学校了！
    我！
    田梵！
    台河明星校长！
    师大副教授级研究员！
    将要担任梵心高中的校长啦！
    从明年开始，台河不仅仅只有一个一中，梵心高中也将成为台河高中教育的重要一环。
    田梵的基本目标是年年有清北，人人上重点...只要他做到这一点，梵心高中就能在台河立于不败之地，什么一中、二中、实验高中、高级中学...在梵心面前都是弟弟！
    在他做出决定的时候，田梵就开始在产业园区内规划教学场地了。
    反正产业园区的地多得用不完，只要不碰耕地红线，大量荒地随他去用。
    对于田梵开设私立高中的决定，于继强是举双手支持的。
    他老早就觉得自家老板在哪破小学干得憋屈，还不如另起炉灶做大做强。
    自己当家做主它不香吗？
    给人当狗就没意思了！
    私立高中的教学区面积初步定为一百亩，仅占园区大小的百分之一...
    不过对于一所高中来说，百亩大小已经显得相当庞大了。而且这仅仅是教学区，生活区、休闲区、课外拓展区什么的都没算在这里边。
    田梵一出手那肯定是大手笔，梵心高中的所有建筑一律采用科幻风来建造。
    这次的工程就不对外招标了，直接找设计院的大佬出设计图，把设计图交给万能3d打印机去施工就好了。
    也许学校会比园区主体建筑竣工地更早也说不定呢！
    万能3d打印机的效率是真滴高...
    十台打印机协同工作，一栋七层高的大楼只需要不到两天时间就能完成封顶，而内部装修也只需要不到一周时间。
    这是能卷死所有建筑公司的速度和质量...得亏田梵手里的万能3d打印机数量不多，不然搞建筑的公司可以考虑集体转行了。
    在梵心高中施工的时候，产业园区的工程基本都进入尾声了。
    有梵心这边提供材料，各家建筑公司的进度都很快。当然也不排除有磨洋工的工地，在于继强去敲打了一番之后，也都老老实实地加班加点的干活。
    产业园区基本能在下雪霜冻之前完成主体建设。冬天到来，就能进入内部装修阶段了。
    园区的所有供暖都来自于藏在园区主楼--梵心农业大楼地下的大型可控反应堆。
    那玩意是田梵花了大价钱（120w）从系统那买回来的图纸，用3d打印机打印出来的玩意。
    它的功能很简单：消耗化学能产生电能和热能，电能并入电网使用，热能一部分用来给温泉加热，一部分用来给园区供暖。
    园区的巨大的一体化大棚需要高标准的供热，反应堆的能量除了用来供应园区使用之外，也可以让周围的村民住上有集体供热的房子。
    也算是为民造福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田梵的牢骚

    有超级地下室和大型反应堆做能源支撑，产业园的能源供给绰绰有余。
    不过这么大个产业园不用电网的电？你真当人家不管事呢！
    所以田梵必须要有正规的发电途经，其中最合适的莫过于光伏发电和风力发电。
    田梵家背靠群山，山头上有丰富的风能可以让他在冬天利用西北风实现电力自由；产业园面积广大，只要利用好光照，也能补充大量能源，缓解白天用电紧张。
    反正只要田梵有正规发电的方法，供电部门就不会闲着没事上门来查他。
    毕竟城市用电的供给就挺紧张的，尤其是夏天制冷、冬天取暖的季节。如果产业园没有自己的发电方式才让供电部门头疼呢！
    农业用电要价不高不说，如果他们用电量大还需要供电部门自己拿钱补贴--毕竟上边早就发下文件要扶助三农...
    所以田梵算是给华电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华电那边巴不得田梵一度电都不用，甚至还能反哺电网...这样居民用电就能得到更好的保障。
    红旗小学的日常渐渐步入正轨，田梵也不用天天待在学校主持工作。
    马飞宇这货也是时来时不来，但只要有领导来视察，这货比标版溜直地出现在学校里迎接。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刷脸，马飞宇算是在上级面前出尽了风头。
    红旗小学的里子被田梵拿走了，至于面子...就留给老马吧！
    这货都三十了还是个正科...
    简直给二代丢脸！
    赶紧提级别调到省城，以后田梵还能多一条门路。
    “老马，你还得在这蹲多长时间？”田梵问道。
    马飞宇郁闷地道：“少说两年...两年的大好光阴啊！”
    “得了吧！你是没见过四、五十岁的老副局是吧？”田梵嘿然。
    “那能一样吗？”马飞宇眉毛一挑：“他们的终点就是咱的起步...等哥哥我上了庁级，带你装哔带你飞！”
    “好...我等着！”田梵乐呵道：“别让我等太久哈！万一那时候我都成了身价千亿的企业家、教育家了，以后见面还得你主动跟我握手！”
    “he~tui！”马飞宇啐道：“我家老子风华正茂，哥哥我青春正好...没听说现在要延迟退休吗？再干五年，我老子混个布级退休都不是不可能！”
    “行！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你这么牛哔怎么还得来我这蹭功德？”田梵鄙夷道。
    马飞宇道：“台河这破地方你也看见了，人少地小，哪容易出业绩？现在全市最出挑的地方就是这里...我不来这难道还在那些科局里混吃等死？”
    “那你为啥来台河呢？省城机会不是更多吗？”田梵问道。
    马飞宇咂咂嘴：“那不是卷吗？我老子一个正庁在省城算个啥？有钱的，有势的二代一片又一片，与其跟他们去硬卷，还不如找个小地方‘农村包围城市’呢！”
    田梵问道：“那结果呢？”
    “嘿嘿...原本靠着干熬，我至少还有五年才能升，但是你蹦出来就不一样了--慢则两年，快了就一年...你也算是我的贵人了！”马飞宇嘿嘿笑道。
    和他身份、年纪差不多的家伙，现在蹲在省城的基本也都在副科和正科之间晃悠。
    但是马飞宇现在已经稳稳地上了一个台阶，只要红旗小学继续蒸蒸日上，他就能借着光更上一层楼。
    和前路模糊的他们相比，马飞宇只需要抱紧田梵的大腿，前途基本就稳了。
    “话说如果我要辞了红旗小学校长的职位，你会不会翻车？”田梵好奇问道。
    马飞宇大惊失色：“卧槽！你疯了？这可是你发迹之地，说不干就不干了？你怎么想的？”
    “不痛快...”田梵悠悠地道。
    有些话和别人不好说，但是跟老马这个大少爷讲还是没啥问题的。
    马飞宇呵呵冷笑：“在哪能痛快？无外乎就是不痛快的程度大小之分罢了...你怎么敢保证自己不当了这个校长之后就会更快乐？”
    “因为我要开个学校继续当校长啊！”田梵笑眯眯地道。
    马飞宇都要炸毛了：“我不是答应你让我爸给你宣传产业园吗？你这就不带我玩了？契约精神呢？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诚信呢？”
    “淡定淡定...这不是还只是个计划嘛...所以我得先问问你还能在这蹲多长时间嘛！”田梵轻松地道：“我老田做人可是有原则的，说送你上青天，就必须送佛送到西。”
    “那你还要辞职？你辞职了谁管学校？这要是派个二把刀过来不得把现在的成绩都毁了啊！”马飞宇哭丧着脸道。
    田梵安抚道：“你放心！你在这里的时候我不会辞职--等你升职调走之后我再撂挑子不干。”
    “你图什么呢？”马飞宇薅着头发问道。
    田梵道：“图个痛快！现在红旗小学站起来了，但是做事情也开始束手束脚了...随便来个人就想指挥指挥凸显自己的存在感。”
    这种感觉马飞宇也有，因为有各级领导前来视察的时候他都是全程陪同的。
    一帮外行在那指点江山、比比划划的感觉确实让人不爽。
    马飞宇也不是搞教育的，所以他的感触并不大。但田梵就很无奈了--那帮领导提的都是什么破意见？
    尤其是在红旗小学成为了台河明星学校之后，各个部门都来蹭功德。
    什么法律宣讲；
    什么禁毒宣讲；
    什么防火宣讲；
    什么人身安全宣讲；
    什么防溺水宣讲；
    什么城市历史宣讲；
    什么环境保护宣讲；
    什么思想建设宣讲......
    一些和教学不能说毫不相关，但确实关系不大的部门全都热心教育起来，你方唱罢我登台，搞得学生每天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开会的路上。
    很多的时候，学生上午在听报告，下午还在听报告...这还不算！有些部门还得要学生的反馈！
    学生在听完报告、宣讲之后有没有感触啊？
    如果有感触为什么不写心得体会呢？
    要学有所思、学有所得嘛！
    要不是田梵强忍着，他早就挨个部门踹门了！
    你们这是要毁了红旗小学啊！
    被他们这么一搞，学生还能安心学习？
    学习？
    学个屁！
    田梵一个人能抗住这么多领导？
    肯定扛不住啊！
    他就算铁打的身上有几根钉子？
    心累了...毁灭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杨蕊蕊的事业

    得到了田梵的保证，马飞宇算是放松下来。
    和田梵认识的这几个月以来，这家伙表现出了绝对的靠谱。所以既然他保证送自己升职，就一定不会半道撂挑子。
    不过自家对产业园的宣传要提上日程了...为了表达一下诚意，先派台河市电视台的新闻记者去采访一下吧！
    怎么说梵心农业产业园都是台河的明星产业，无数双眼睛都盯着看呢。
    实业最重要的社会效应就是能带动就业--尤其是梵心农业主营项目还是对环境破坏极小，甚至还有正面影响的第一产业和第三产业，这就让台河正斧更加上心了。
    某些头部的大网红、大明星一年也能创造几个亿的收入，但是在上边的眼中，他们的社会地位远远赶不上实业大佬。
    毕竟大网红、大明星只能让自己以及身边有限的人发家致富，但实业家能带动一大批人提升收入。
    这就是实业兴国的道理！
    一个国家一旦没有实业支撑，最后获得的可能只有一滩泡沫。
    田梵靠着系统能轻松学到各种引人注目的技能，然后靠着过硬的颜值混进娱乐圈成为一线明星乃至天王级大明星...
    但是那有什么用呢？
    除了粉丝之外，谁会把你当回事儿？
    在深入了解到老岳父的产业之后，田梵觉得人家的发展路线是对的。
    有钱必须置业！
    不是买固定资产那种置业，而是发展地方实业--不管是工业还是农业还是什么...只要当你成为地方举足轻重的实业家的时候，任何人见到你都会高看一眼。
    田梵要走的路也是一边搞教育，一边搞实业，而且要把教育和实业相结合。实业为教育提供资金、资源和就业岗位，教育为实业提供人才和人脉...
    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刚开始的时候，田梵的发展可能比较缓慢。但是一旦蓄势成功，那就是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实业获得经济基础，教育获得社会地位--田梵简直就是一股清流。
    在十月份的时候，杨蕊蕊从红旗小学辞职并向教育局支付违约金五万元。
    她的特岗服务期是三年，但现在时间还没到一半她就辞职，是要支付违约金的。
    这点钱对于小富婆杨蕊蕊就是九头牛身上的一根毛，都不用找家长，田梵就直接把钱给交了。
    她的注会基础科目已经全部通过，明年只需要再考过综合考试就能喜提注册会计师证书。
    田梵准备给她开一个会计事务所。现在梵心集团的摊子越来越大了，光靠杨蕊蕊一个财务是不够的。
    之前杨蕊蕊在红旗小学兼职会计是有法律风险的--田梵是学校法人，杨蕊蕊是学校会计。得亏俩人还没领证结婚，不然财务部门就该派人来红旗小学审计账目了。
    按照相关规定，公立单位的法人和会计不能有亲缘关系--夫妻也不行！
    好在那时候他们只是在谈恋爱，在没结婚之前俩人算是法律上的独立个体，并没有所谓的亲缘关系。
    不过俩人终究还是要结婚的，所以杨蕊蕊还是决定辞了红旗小学的职务，专心经营会计事务所为梵心集团管理账目。
    梵心集团是田梵一人独资企业，在责任上是需要承担无限连带责任的。
    有种公司叫有限责任公司，公司破产之后只要完成清算，股东是不需要承担更多债务的。
    而一人独资企业是无限责任公司，公司的钱就是老板的钱。公司欠钱，老板砸锅卖铁也得还。
    所以大家可以看到，现在华夏有限公司遍地是，无限责任公司很少见。
    但是大家还是愿意和无限责任公司合作的--因为公司财务有老板的个人财务兜底，不会出现破产之后不还钱的情况。
    正因为梵心农业的属性，杨蕊蕊即使是田梵的爱人也可以担任公司的财务。
    反正公司都是他们自己家的！人事分工爱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甚至公司的财报都不用对外界公布，就算赔掉裤衩子也只是田梵自己的事情。
    新开的会计事务所名叫“田蕊”，注册的法人是杨蕊蕊。
    名字取得是田梵的姓，杨蕊蕊的名--和梵心集团有异曲同工之妙：梵是田梵的梵，心是杨蕊蕊的名字里最多的一部分。
    事务所办公的地方在台河市里，毕竟事务所除了承接梵心集团的财务工作，也向外发展业务。
    毕竟事务所里还有杨蕊蕊这个准“注册会计师”，绝大多数的财务工作她都能完成。
    如何招人就不是田梵操心的事情了，杨蕊蕊是个有能力的女孩--别看她在家憨憨傻傻、软软萌萌的，但是走到外边也是一副女强人的做派。
    东北女孩，可盐可甜！
    为了让杨蕊蕊通勤便利，田梵给她买了一辆代步车。
    毕竟才刚刚“创业”座驾还是稍微低调一点为好--就买台卡宴凑活凑活吧！
    毕竟村道的通行性还是差了点，最好还是买一辆底盘高的车。像老于那厮买的就是轿车，那玩意往村里开日常刮底盘子。
    田梵觉得按照杨蕊蕊这身价开卡宴也挺委屈她的。虽然人家姑娘不挑吃穿，但开的车总得配得上她的身份吧？
    老丈人在听说自家姑娘要买车，高低不让田梵掏钱，直接打电话让省城的保时节四儿子店派人把车开到台河。
    卡宴这玩意太贵，除了省城之外没几个地级市有保时捷的四儿子店--这玩意的原厂保养都得去省城。
    自己这个当女婿的也不能阻拦老丈人给姑娘买礼物啊！
    所以他只能含泪省下二百万...
    啥？你说卡宴低配的也就百万出头...但老丈人出手能买低配？
    那肯定把配置拉到满啊！
    老丈人送的车是纯白的，日常黑色职业装的杨蕊蕊配上这小白车...嘶~吸溜...
    姐姐杀我！
    杨蕊蕊并不想成为田梵的附庸，她满心斗志要把会计事务所做大做强。
    虽然可能赶不上哥哥的成就，但她不能停留在原地仰望！
    她要站在田梵的身边成为他的贤内助。

 第一百一十八章 广纳英才

    十一月十一日...晴！
    今年的第一场雪还没下来，而田梵今年最大的项目--梵心农业研学产业园终于完成了所有的施工建设。
    只要招募到足够的员工，产业园就可以开业了。
    除了要招工之外，产业园的部分场馆还需要招商。
    毕竟这么大的产业园不可能由梵心集团自己吃独食，有些利润是必须要让出去的。
    领导们的势力在台河盘根错节，能给家人找到一条稳赚不赔的买卖，领导们也会动心啊！
    所以为了给产业园招商，梵心集团特意举办了一场招标会。
    不仅仅台河，周边的商人、乃至省城都有人来到这里参加竞标。
    赚钱嘛！
    谁不喜欢呢？
    梵心产业园虽然算不上全国最大的公园，但是却是东三省最大的综合休闲农业产业园区。
    就凭这个噱头，吸引来大量的游客不是问题...
    而且这里还是研学基地呀。
    也就意味着这里会有大量的学生来参观...而旅行中的学生可是非常优质的消费者。
    所以能获得产业园内的经营权对于这些逐利的商人来说，绝对是一比稳赚不赔的买卖。
    当然，梵心农业在开招标会之前已经扣下了不少赚钱的买卖润给了各方...
    有钱大家赚，以后遍地好朋友
    强龙不压地头蛇，交好各方也是有好处的--以后在台河这地方，梵心产业园谁都动不了。
    谁敢对这里下手？那是要被各方联合圈踢的！
    付出一定利益买份平安--超值。
    反正梵心农业光靠在产业园种地，梵心旅游光靠在产业园旅游就能赚得盆满钵满了，把那些“零头”业务分给大家也是应有之义。
    当然，那些业务对于梵心集团是“零头”，但是对于别人来讲那就是聚宝盆。
    毕竟梵心集团的体量摆在这里呢--人家的投资都是数以十亿计的呀！
    几十万、几百万的“小收入”人家是真的看不上。
    在产业园开业之前，梵心集团又进入了一轮招人环节。
    集团的大楼已经盖好了，但大部分楼层依然空空如也。
    是时候把这栋大楼填满了！
    除了集团要招人，园区也需要招人...一个梵心产业园能解决几千人的就业问题。
    这么多的人的工资、社保、医保、公积金都是地方财政的一大强心针--毕竟整个台河才六十多万人啊！
    青壮年才多少？
    一旦产业园开业，梵心集团就会成为台河一大产业支柱！
    农业生产需要人；
    文旅项目需要人；
    园区维护需要人；
    各项服务需要人...
    市正斧为了解决梵心集团的招聘问题，直接在体育中心举办了一场大型招聘会。
    除了梵心集团之外，全市也有几家企业前来凑热闹--毕竟整个招聘会只有梵心农业一家企业好说不好听啊！
    不过其他凑热闹的企业的招工人数连梵心的零头都不到，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在台河，梵心招聘的基本都是基层员工，而管理岗位还是需要找猎头打包外聘。
    上次和瀚海的合作还是相当愉快的，老于也很倾向和他们再度牵手，直接让他们打包招聘集团基层管理和中层管理。
    除了直招和猎头，梵心农业还开启了校招计划--所谓金三银四，梵心农业现在还能搭上校招的快车，能去省内大学捞走一大批合适的应届毕业生。
    当田梵带着招聘计划来到师大的时候，莫书计差点抱着他亲...
    亲儿子也没这么亲啊！
    这几年就业形势能愁死各方大学...但田梵一出手就是几百个岗位啊。
    除了师大，农大、林大他也去了...师大的学生还是有局限的，一些农林的专业岗位还是得去农大、林大招人。
    研究生不嫌高，本科生也不嫌低...
    只要你能力过硬，梵心集团的大门就向你打开！
    这次梵心农业的人才缺口很大，只要能力过得去的就可以被招进来--大不了再培养一段时间呗！
    能用就留着，不好用就滚蛋。
    在林大、农大就读的学生很多都是黑省本地人，能在省内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那绝对是一件相当幸福的事情。
    梵心集团的待遇在行业内属于中等的层次...毕竟现在集团还没盈利呢，工资拉太高的话会严重影响集团运转。
    你以为一个大型集团养着几千人很容易？
    两千个月薪3200的普通工人的工资就是六百四十万；
    五百个月薪6000的中层领导的工资就是三百万；
    五十个月薪2-4w的集团高管的工资就是一两百万...
    这要是加在一块，月工资开支就突破千万了，但是年度工资的开支就上亿了！
    这还不算经营费用、管理费用、各项损耗、税款...四舍五入，一年花出去两、三个亿都不算多！
    这回知道大型实业集团的重要性了吧？
    这么多人要是集体下岗了，就该正斧抓狂了！
    不过对于养着这么多人，田梵的心中倒是比较淡定--就算产业园一毛钱不赚，光靠他家的水果都能维持着产业园的开销。
    但是这么大个园子怎么能不挣钱呢？
    就算旅游项目经营惨淡，惨到全年无游客上门，他们还能种菜种粮种水果、养鸡养鸭养猪养牛养羊，最后光靠着卖菜、卖酒、卖禽蛋、卖奶、卖肉都能赚的盆满钵满。
    如果再有旅游的收入，产业园的年盈利能突破十个亿！
    第三产业的来钱确实是快，不像种地的收入那样丁是丁卯是卯，基本处于一种平均的水平。
    随着人员的不断补充，产业园虽然还没正式对外开放，但是园区已经开始投入生产--种植、养殖等各个模块已经投入使用。
    蔬菜基地已经开始育苗，畜牧基地已经开始采购幼崽，至于植物生态园...现在的气温太低，需要等外边温度达到二十度以上的时候才能大规模、大批量采购各种绿植。
    今年冬天产业园还无法对外开放，田梵掐算了一下日子--明年阴历的四月初十是个好日子，可以开门迎客。不过田梵更喜欢二月二号，新春伊始，万象更新，那一天兆头更好。
    到那时梵心巨舰将扬帆起航。

 第一百一十九章 招生指标

    产业园区投产的这段时间算是把田梵忙得够呛，他毕竟是集团大老板，不可能真的对事业发展不管不问不关心。
    所以他现在要学校产业园两头跑，除此之外还要兼顾着梵心高中的建设工程。
    看来又要招人了...先聘个常务副校长回来给自己打打下手。在高中没建好之前用红旗小学练手，等梵心高中落成之后再去新学校任职。
    教育业务内的人才就不用找猎头公司了，毕竟田梵常年在教育圈里混，而且田梵家三代都是教师...什么样的人适合搞教育，他一眼就能瞅出来。
    还是先发个招聘通告吧，等有合适的人选的时候再进行单独面试。
    好不容易有点时间的田梵，在梵心集团的总部“接见”了被田梵丢在社会上历练了小半年的“红旗村七小福”。
    随着田梵的地位日渐高涨，他身上的气势也是水涨船高。
    曾经的“田老师”坐在老板椅上那叫一个有范，七个倒霉孩子低头坐在沙发上就跟鹌鹑似的。
    “这段时间辛苦了...”田梵笑道：“社会的辛苦想必你们也体会到了。对于未来的发展，你们有了什么全新的想法吗？”
    “老师！我还想读书！”一个孩子弱弱地举起了手：“但是我怕自己跟不上...”
    田梵呵呵一笑：“现在知道读书有多幸福了吧？”
    “嗯...初中学历真的是走哪都被人看不起...我想考大学，我想学知识，我想当大老板！”那孩子咬着牙道。
    他当了半年的ktv服务生，在别人声色犬马的时候，他只能在一旁卑微的服侍...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让他感觉到十分不适。
    凭什么你就能享受人生？
    凭什么我就要伺候人？
    田梵点点头：“虽然目标有些功利，但是没什么不好的...正好我要建一所私立高中，明年招生你跟着一起入学。”
    啧啧...
    喜提一只迷途知返的羔羊！
    其他六个孩子各有想法--有想当兵改头换面、重新做人的；有想继续当前的生活地；有想做生意自己当老板搏一个未来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这也是田梵希望看到的。
    别人指手画脚给规划的未来并不是他们想要的。这半年的历练已经让他们对自己的人生规划产生了思考。在这种情况下，不管他们怎么选，做出来的选择都是自己挑的。
    别人规划的未来会让他们产生逆反情绪，但他们自己选的未来却只能咬着牙走下去。
    之前嚷嚷着要当大主播的史博远这回算是灭火了。他被田梵送去“学艺”之后发现这一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每天扯着嗓子直播大半天，最后围观的人可能不超过一百个...那种心理落差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在这个喧嚣的时代，每个人心里多少都有一种心浮气躁--刚毕业就恨不得月薪上万、年薪百万，刚一工作就恨不得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刚相亲就恨不得对方有车有房无贷款，父母建在有退休......
    总想着一步登天是不现实的，梦想和真实总是有巨大的落差--就像田梵刚毕业的时候也只是个普通的老师啊！
    他的校长职位是用自己的成绩一点一点拼回来的啊！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所以人生中的前期积累才显得格外重要。
    被社会毒打了半年多的红旗村七小福算是知道了生活有多么艰难。再回想一下学校生活，他们才知道那时的自己有多么幼稚。
    人的成长也许就在那一瞬间完成的，思想转变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
    现在他们几个孩子的理想算是接地气多了，对生活也不再有那种盲目的乐观，终于知道了知识和能力的重要性。
    看着半年没见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孩子们，田梵为他们准备了很多种选择。
    想要继续打工的可以去梵心集团任职，从最底层做起。如果有上进心，有能力的话，也能有上升的机会。
    但是他们那初中毕业的学历显然是不够的，如果有需要，也可以给他们办理学籍在家里自学高中课程参加高考。
    想要当老板的...让他滚犊子！
    原始资本积累是那么容易的？
    你让田梵借钱给他创业？那不可能！不是田梵借不起，而是他们还不起！
    想要回来上学的，田梵可以直接办理学籍让他们进入梵心高中就读。
    反正一个骡子也是赶，两只骡子也是放...多收几个学生也不影响什么。
    而且梵心高中第一年招生的情况应该比较惨淡。台河人民谁会相信一个普通高中会有实力呢？
    所以田梵第一年准备赔本赚吆喝了，先捡一批破烂打响名号。等他们参加统考和高考之后出了成绩，就是梵心高中提高门槛的时候。
    毕竟现在台河人民还认不可梵心教育的牌子...家里的孩子但凡有点希望，谁不想送去一中呢？
    私立高中？
    狗都不去！
    在很多人根深蒂固的意识当中，私立高中那就是混乱、落后、死要钱的代名词...
    想让别人认可，必须要有拿的出手的成绩...成绩从哪来？
    高考！
    只要梵心高考一战成名，前来就读的学生将会如过江之鲫供他挑选。
    田梵的私立高中的办学资质和招生资质已经拿下，明年可以招生160人--四个平行班的人数。
    对于一所新建的私立高中，一百六十个招生名额已经不少，在保证一中、二中、实验高中、高级中学、六中的生源的情况下，能给梵心挤出160个名额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就凭这件事，田梵就可以原谅老刘把自己卖了。
    如果再把他买一次就能换回这么多的招生指标，田梵觉得自己还能被卖好几回。
    一百亩的教学区装2000学生都不显得大，只招160个学生那肯定绰绰有余。
    对于学校的教师配置田梵也很有想法：多招骨干教师、教学能手和学科带头人发挥引领作用，然后再从师大要大量应、往届毕业生一边工作一边选拔。
    毕业生量要大，竞争要激烈...经过三年选拔，优秀的留下，不行的转岗。
    私立高中不相信眼泪，这么高的工资可不是留着养闲人的！

 第一百二十章 找妈妈

    田梵现在和师大正处于蜜月期，不管是红旗小学的红旗智慧云平台的建设，还是田梵为学校的赞助，以及梵心集团为给师大提供的就业岗位...这些都让师大这边对田梵相当重视。
    现在田梵又带着岗位回师大了！
    而且还是师大岗位！
    师大缺什么都不缺师范生啊！
    啥？私立学校？
    只要工资给的高，肯定有愿意去的！
    于是，学校给田梵专门找了个报告厅让他开宣讲会。
    田梵这一次准备带走不少人，毕竟他以后还是要淘汰掉一部分人的，多准备点师资力量有备无患。
    在宣讲会的通知被公众号推送之后，宣讲会当天足足来了二、三百号学生。
    这年头找工作难！
    找工资待遇好的工作更难！
    甚至都有专家号召应届毕业生掏钱就业来积累工作经验了...虽然说的真不是人话，但还是从侧面反应了当前就业形势的严峻。
    有工作就行了！
    要什么自行车？
    有很大一批找不到工作的应届毕业生选择了考研，这进一步加剧了考研的内卷...
    归根结底还是工作岗位不够的问题，如果每个人在大学毕业的时候都能找到一份靠谱的工作，谁特喵还读研？
    现在的黄金打工学历已经上升到了研究生，很多公立学校的招聘门槛已经拔高到了非硕士不要的程度--就算你是硕士，人家还要看看你的本科院校呢！
    田梵就没那么多哔事--他就是本科师范生出身。他当然知道教育学的很多内幕...实际上很多学科教育硕士的水平和成长速度还不如本科直接就业走上一线讲台的本科生呢！
    闭门造车哪有直接上讲台的锻炼大？
    只要在刚毕业的老师在工作岗位认真学、认真思考。两年以后，他们在工作经验和工作能力上吊打刚研究生毕业的学科教育硕士。
    这也是田梵此行的目的--自己搂走一批本科生带回去培养。就像那些大公司的管培生似的...头三年先跟着师傅学，等出师之后就能独当一面了。
    田梵提供的岗位的学习期很长--三年！
    三千五百块的学习期工资也就能保证他们的基本生活，好在学校管吃管住，如果花钱节俭一点倒也不至于赤贫。
    但是三年学习期一过，只要你能完成学校的考核成为转正教师，那工资待遇立刻翻倍--基本工资七千起步，绩效、奖金、班主任费另算...综合起来应该不低于月薪上万！
    先苦后甜呗！
    而且这还是带薪学习...就算三年之后没有考核通过，也获得了宝贵的三年学习机会和教学经验。
    有了这份资历，去一些要求和标准没那么高的学校应聘也能有极大的优势。
    而且梵心集团也有部分岗位可以对不适合教学，但其他能力很突出的老师开放。反正都是一家人，在哪干不是干呢？
    田梵有耐心、有财力养他们三年--反正前三届的学生基本是赔本赚吆喝，能用他们“练练兵”也算物尽其用了。
    等第四届学生入学的时候，就是待岗教师们渡过“三年之期”的时候，也是梵心高中展露峥嵘的时候。
    教育是个慢功夫，根本不能今天建个学校明天就能驰名中外的扯淡情况...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而口碑是需要时间慢慢积累和发酵的。
    “梵心教育虽然今年才刚刚成立，但我们的资本雄厚--这是梵心集团的产业园，这是梵心集团的总部...而这些都是你们坚实的后盾...”田梵站在大报告厅里激情忽悠。
    那精美的ppt费了他不少功夫，尤其是梵心集团宣传片，那用心程度远比往破站发视频更高！
    应届毕业生们对于田梵这位“传奇学长”也充满了好奇--因为几年前，田梵也是站在这座校园聆听老师的教诲。
    而短短几年之后，田梵站在了讲台上，而他们这些学弟学妹则坐在下边听着人家的宣讲。
    六年白手起家就能创造上亿规模的企业？
    这是天之骄子吧！
    最后，这些学生还真没浪费田梵的口水。一场宣讲会结束，田梵签走了百来号的毕业生。
    师大领导特意会见了田梵并称赞他是近几年最杰出的校友...
    送科研项目，送就业岗位，送奖学金...这学生真好啊！真是太贴心了！
    宣讲会结束之后，田梵又马不停蹄地返回了家乡。
    学校的新生力量毕竟稚嫩，想要撑起学校的教学质量，还需要一批有经验、有实力的教学骨干。
    教育经验是靠时间积累起来的，是靠一节课一节课磨出来的，是靠一届一届毕业生攒出来的。
    田梵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家里的老爸老妈...他们都是搞了大半辈子教育的老教师了--而且还是那种非常厉害的明星教师。
    有这么好的资源不去利用，难道还要跟没头苍蝇似的乱找乱撞？
    “妈~”当田梵出现在自己的教室外面的时候，田妈妈的表情是这样的：
    (｀?д?′)
    怎么回事？
    儿砸怎么来了？
    他不是在东北当校长吗？
    田妈强忍着好奇心把一节课上完，然后就揪住了田梵的耳朵。
    “出息了啊？学会突然袭击了？”田妈面色不善地问道。
    田梵连忙告饶：“妈！疼！疼！我都这么大了...给点面子！”
    “说！你来学校干啥？”田妈问道。
    田梵讪讪地道：“找你...和我爸...”
    “找我俩？你惹事了？还是把人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了？”田妈纳闷问道。
    毕竟现在是学期当中，除了大事之外，儿子不会这么不分轻重的往回跑。
    田梵带着老妈找了个背人的地方低声道：“妈，我要把你和我爸挖走...”
    “挖走？往哪挖？我们两把老骨头有什么好挖的？”田妈妈不解地问道。
    “妈妈您可别妄自菲薄呀！你们可是省重点重点班的名师，放在哪不是定海神针？”田梵搓着手手道：“妈~我要开学校！”
    田妈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你怎么不上天呢？开学校！你拿什么开学校？你以为学校是那么好开的？”
    田梵：......
    这真是亲妈！
    咳咳...田梵轻轻咳嗽一下：“本来我还想以普通的身份和你唠嗑，但换来的却是质疑。不装了！我摊牌了！我是亿万富翁！我摊牌了！”
    田妈一巴掌抽在田梵的后脑勺上：“少说没用的！好好说话！”
    田梵：嗯...
    乖巧.jpg
    血脉压制，惹不起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 强大的班底

    “这么说你出息了？挣钱了？还要开学校？”田妈总结道。
    田梵乖巧点头：“嗯嗯...这学校楼也盖了，年轻教师也招了...现在就差请您二老出山了！”
    田妈听见儿子出息之后感到相当欣慰，不过她还是表达了一个母亲的担忧：“学校的事先不说...你那十多亿的贷款怎么还啊？”
    田梵回答道：“这个不用担心！梵心农业农产品效益很好，就算产业园不挣钱都能把贷款还了。找银行借钱就是提前把以后的钱花了，不然一边挣一边建设会严重拖慢工程进度的。”
    “你心里有数就行...哎，我和你爸再熬几年就光荣退休了...这机关退休的身份说没就没，有点舍不得啊！”田妈碎碎念道。
    按照她的职称，退休之后能拿五位数退休金。但是这时候辞职按照企业员工身份退休，最后领退休金的时候每个月能少挣好几千块。
    田梵哭笑不得：“妈~退休金才几个钱啊？你儿砸给您和我爸每人一百万签字费...”
    “那倒不用...就是觉得挺可惜的...”田妈嘀咕道：“哎...这生个儿子就是在还债啊！”
    田梵哼哼道：“还债？我这是来报恩的！您和我爸在这干一辈子了，马上退休了工资还没过万！妈您来我这--基本工资一万八，骨干津贴四千六，带徒弟费八千...干一个月顶半年！”
    “你疯了？开这么高工资？”田妈惊讶道：“你是光给我开这么多，还是都开这么多啊？”
    “看水平呗！您这个水平的工资就该这么高！您这可是一辈子智慧的结晶!”田梵说道。
    田妈早就听说私立学校工资高，但是没想到能高到这么离谱啊！
    田梵给的工资还真就是正常水平--田妈这种水平的老师去那种顶级私立学校真能每个月拿到好几万。
    毕竟田妈水平在那呢！
    她带的班级年年出清北...一次两次是运气，但年年出就是能力水平了。
    田妈抿抿嘴唇：“好吧...我和你爸商量商量...”
    田梵继续道：“妈，您和我爸认识的人多，能帮我打听打听有没有骨干教师、优秀教师工作不顺心，嫌工资低的？咱家学校百废待兴，急需人才啊！”
    “工资标准呢？”田妈问道。
    自己儿子的事儿她能不上心吗？
    “高级教师基本工资1.2w，带班加三千，有骨干证、学科带头人证的再加两千，能带徒弟的再加五千...”田梵说道。
    好家伙！
    这就将近两万了！
    开私立学校这么挣钱吗？
    但是田梵觉得千金易得，人才难求。一个学校最核心的价值就在于一批能打敢拼，实力非凡的老师。
    田妈心中有谱之后就开始替儿子联络老朋友了。
    他们这地方的教师工资待遇中等偏上，但是和私立学校比起来肯定有极大的差距。
    而且田梵给出的待遇实在是太好了，很难不让人动心。
    而且田梵是准备奔着集团校办学去的，一旦去了田梵那里就是内部员工，可以享受内部员工就读特殊通道。
    虽然现在集团校还是没影子的事儿，但这份蓝图迟早要被实现。
    从幼儿园到职业学院乃至大学...田梵必须要把整个升学链条给铺开。
    梵心高中是升学链条中的最重要的一环，所有产业的基础都是梵心高中一炮而红。
    不然谁会来这穷乡僻壤来上学？
    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田梵在家待了五天，然后签下了十三名非常有实力的老师。
    他们可以在这半年处理合同问题，只要在下一学年度开始之前来到台河报到就行。
    田梵在校区内修建了员工周转房，虽然是名义上的宿舍，但质量比精装商品房还好，各种家电齐备，各种装修精美，只要去买套被褥就能拎包入住。
    只要老师们来了就会分房，不过因为这房子的特殊属性，老师们只有居住权而没有产权。
    毕竟田梵承诺的只是包吃包住，而不是落地分房。
    分房的事可以有，但是那得在出成绩之后！如果真有老师带出来了考上了清北的学生，田梵不介意给人奖励商品房。
    大不了以梵心集团的名义拍下一块地皮盖精品商品小区呗！
    有万能3d打印机在，盖房的成本能被拉低到极致...
    如果能承包下来老师们的装修工程，田梵还能反手挣一笔。
    建好的商品房也可以对外售卖，用打印机造出来的房子杠杠结实！而且隔音、隔热，再加上梵心集团自持的物业...那绝对能成为台河高端小区的典范。
    毕竟别人家的物业都是收钱盈利的，梵心集团的自持物业是用来服务住在这里的老师的...顺手再服务一下其他住户也不是不行。
    这优越性不一下子就凸显出来了吗？
    老师们不会亏，但田梵一定稳赚！
    打工的永远玩不过老板...
    十三位被老爸老妈认可的有经验的老师再加上老爸老妈...田梵觉得梵心高中的这套班底已经相当豪华了。
    老中青三代算是凑齐了！
    而且田梵还招来了一百多号“教培生”，三年之后怎么都会留下几十个优秀的老师。
    其实一个老师成长进步最快的就是头几年，但是大部分学校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并不重视新任教师的培养，直接把他们往岗位上一丢自生自灭。
    这样一来，新人教师在承担了大量工作之后迅速进入职业倦怠期，最后成长为“老油子”。
    这不是新老师们的错！
    他们拿着最低的工资干着最繁重的教学工作...人家连课还上好呢，就逼着人家去带班...眉毛胡子一把抓，到最后不还是一场空？
    田梵用宝贵的三年时间打造一批具有名师潜力的“教培生”实际上是对他们教育生涯的拯救和成全。
    这就是一个懂教育的教育集团管理者对教育的基本尊重！
    梵心高中的头三年是老教师们的舞台，三年后则是新任教师们的竞争舞台，老教师们将改变角色从师傅变成评委为新老师们打分测评。最终留下来一部分，转行一部分，自谋出路一部分。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是成是败用能力说话。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大获全胜

    当人忙碌起来的时候，时间过得简直飞快。
    十二月份匆匆一过，紧接着就是期末考试。
    这次期末考试不同寻常--因为教育橘直接组织了一次全市规模的联考：统一出题、统一阅卷，把控制变量做到了极致。
    这次考试的成绩基本能反映出一个学校的教学水平，谁在果泳简直一清二楚。
    大家伙都知道这次统考是怎么来的--为了检验红旗小学的信息技术改革成果。
    毕竟考试成绩是检验一所学校的水平的最直观的指标。你平时吹得再响，一考试成绩就拉胯，谁也不会认可你的水平。
    对于红旗小学的学生成绩，田梵是一点都不担心。小学阶段的知识内容简直少的可怜，通过AI助手的数据反馈，红旗小学的学生基本都完成了本学年度的知识学习和技能训练。
    相比较于知识的学习，田梵更看重学生的技能训练：书法、唱歌、画画...
    尤其是书法！
    对于一个学生来说，写得一手好字能在考试当中占尽优势。田梵在大学就参加过高考批卷，一个好的卷面字迹能让隐形成绩提升一个台阶。看书喇
    有些可给可不给的分数，一旦你的字写得好，真的可能就把分数拿到手了。
    这是中、高考阅卷写在评分细则里边的东西啊！高考作文的字迹分可以上下浮动两分。
    所以田梵一直主抓红旗小学的练字风气，只要你进了校门就得开始练字。
    一、二、三年级描红字帖，四、五、六年级脱离字帖连间架结构。
    自从田梵来了之后，不管红旗小学的学习成绩如何，那学生的那一手好字确实让人赏心悦目。
    和其他学校出现的零星写字好的学生不同，红旗小学的写字好是一种规模化的、大批量的、普遍性的存在。
    尤其是在学生绑定了AI助手，加载了练字游戏之后，学生的练字热情更加高涨。
    有这一手好字打底，红旗小学的成绩就不会太差。
    以前红旗小学在新兴区就是排名前列的存在，如今三区同台竞技，田梵有自信保三争二想想第一...
    九小在台河小学圈里就像一座大山似的横亘在那。红旗小学的信息化改革最多能加速学校提升，但教育的成效是需要时间来沉淀的，想要超越九小至少还需要半年时间。
    是的！
    就需要半年，田梵就有信心车翻九小拿下全市第一的宝座...但是现在嘛...还是保三争二吧！
    在马飞宇惴惴不安的时候，田梵气定神闲。
    “你就不紧张？这次要是考砸了，咱俩可就成笑话了。”马飞宇郁闷地问道。
    田梵淡定地给马飞宇倒了杯水：“你咋这么沉不住气呢？你要对孩子们有信心，对老师们有信心，对我有信心...”
    “信心也不能当饭吃啊！要是在新兴区内部排名，我现在早回家睡觉去了！但这可是全市排名啊！我哪能放心呢？”马飞宇看着田梵这幅死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同样是学校领导，凭啥你就这么淡定？
    “这么说吧...全校学生的学习数据都在我的掌控当中，你信不信只要你让我看见试卷，我都能把每个学生的分估出来--最后结果和我估的分不会差五分！”田梵吸溜了一口茶道：“咱们的孩子并不比九小的差...九小是人多，但咱们比的是平均分啊！这一次咱们稳了！”
    马飞宇闻言倒是放心不少，然后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顿时唇齿生津，香气扑鼻。
    这茶...
    马飞宇眼睛一亮。
    他从小就喝茶，各种名茶、贵茶他喝了不计其数。
    但是这么好喝的茶他是头一次喝到！
    田梵仿佛读懂了马飞宇的脸：“你是不是想问这茶哪来的？我种的！出华夏除了我这间办公室和我爸我妈、我老丈人一家...你花多少钱也喝不到这茶叶！”
    “能送我点吗？我家老爷子爱喝茶...你得理解一个孝顺孩子的孝心！”马飞宇舔着脸道。
    田梵哭笑不得--你这样子哪还有一个二代的骨气和峥嵘？
    “拉倒吧！少拿你爸说事了！明天我送你一斤...”田梵嫌弃道。
    他现在和老马合作的很融洽，这货是个很识时务的人，知道自己拿捏不了田梵之后，不管干啥都配合着田梵来。
    而且老马确实发力了--在产业园还没开业的时候，人家的报道就铺天盖地的来了。
    全省的游客都等着产业园开门呢！
    可见人家拿出了多少宣传资源！
    反正这茶叶也没啥本钱，送他一斤又何妨？
    马飞宇都快乐屁了！
    自己留二两，给老爸送八两...我真是个孝顺好大儿！
    反正只要天天守着田梵的办公室，他就不信老田能差自己一口茶喝！
    这厮为了喝茶连脸都不要了...
    也挺纯粹的！
    作为一个二代，老马不玩车，不玩表，不泡吧，就爱喝口茶--这爱好在二代中也算是一股清流了。
    跟这货混熟之后，田梵觉得这家伙一点不像一个父亲当大官的二代，他就是个被惯坏的孩子...本性还是挺好的。
    考试波澜不惊地过去了，经过紧锣密鼓的批卷之后，教育局把校长们叫去开会了。
    啧啧啧...这是出结果了！
    来到教育局的会议室，田梵见到的是同行们看怪物的眼神--得嘞！这次结果稳了！
    看了看摆在桌上的排名表，平均分一栏上，第一位的赫然是红旗小学。
    啧啧啧...往常在一群以数字命名的小学当中，红旗小学站着如喽啰。但是在今天的成绩单上，红旗小学站的是c位。
    优秀率和及格率的排名，红旗小学依然高居榜首...只有低分率最低的榜首被别人拿走了。
    总结一下这次期末考试，能用四个字来概括：
    大获全胜！
    田梵偷偷摸摸给马飞宇发了一条信息，没有字，只有一个“oK”的手势。
    电话那头的马飞宇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他高呼一声来庆祝这来之...挺容易的胜利！
    谁让他是躺赢的呢？
    成绩是学生考的，辛苦是老师们付出的，平台是田梵搭建的...他老马就是躺赢的！
    躺赢怎么了？
    选择也是努力的一种！
    知不知道为了躺平，我马飞宇受了多少委屈？但是看到了今天的成绩，马飞宇觉得一切都值了！
    这不就站起来了吗？
    哥们的副处指日可待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把蔬菜当成花来卖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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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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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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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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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二十四章 考察市场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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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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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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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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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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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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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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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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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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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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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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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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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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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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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二十六章 准老丈人的认可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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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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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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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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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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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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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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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七章 盛大开幕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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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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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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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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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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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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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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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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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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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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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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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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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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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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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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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亚湾传奇组合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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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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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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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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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二十九章 马·工具人·飞宇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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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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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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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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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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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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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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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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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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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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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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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三十章 念诗之王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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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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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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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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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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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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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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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三十一章 新时代的好作品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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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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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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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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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三十二章 打包·卖了·还债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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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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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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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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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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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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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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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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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三十三章 曲线职业教育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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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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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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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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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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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三十四章 带研究生了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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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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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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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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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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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三十五章 委以重任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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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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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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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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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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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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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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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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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三十六章 谈生源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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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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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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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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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三十七章 见贤思齐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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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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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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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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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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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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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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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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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三十八章 新闻大派送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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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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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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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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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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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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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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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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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三十九章 研讨会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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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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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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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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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四十章 风光八面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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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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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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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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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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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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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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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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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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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四十一章 振聋发聩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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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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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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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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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四十二章 幡然悔悟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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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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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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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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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四十三章 正气护体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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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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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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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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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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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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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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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四十四章 论坛收官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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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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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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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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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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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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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四十五章 调整作息时间表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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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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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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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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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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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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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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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六章 欢声笑语满校园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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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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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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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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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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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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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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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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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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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四十七章 特色课后服务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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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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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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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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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四十八章 打电竞从八段锦开始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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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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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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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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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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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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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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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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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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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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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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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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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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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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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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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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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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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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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五十章 来电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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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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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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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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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五十一章 梵心专治小仙女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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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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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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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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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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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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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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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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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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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五十二章 梵心珐务天团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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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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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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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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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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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五十三章 热情的服务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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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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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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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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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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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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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五十四章 红旗小学之财源滚滚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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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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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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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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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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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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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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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五十五章 团购买车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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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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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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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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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五十六章 需求理论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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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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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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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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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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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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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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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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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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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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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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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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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七章 神来之笔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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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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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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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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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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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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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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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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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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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五十八章 毕业生的不舍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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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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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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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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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五十九章 座谈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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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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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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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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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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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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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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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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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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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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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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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章 一起去旅行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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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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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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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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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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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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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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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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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六十一章 麻将黑洞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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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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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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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六十二章 旅行结束，拍婚纱照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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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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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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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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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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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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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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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六十三章 林宏的打算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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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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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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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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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六十四章 祝君好运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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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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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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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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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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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六十五章 休息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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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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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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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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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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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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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六十六章 平凡的快乐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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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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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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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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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六十七章 有猫有狗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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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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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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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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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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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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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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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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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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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支穿云箭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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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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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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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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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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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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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六十九章 欢乐聚会



 第一百七十章 营养钵全自动移栽流水线



 第一百七十一章 父母驾到



 第一百七十二章 “辣鸡”分类



 第一百七十三章 形势一片大好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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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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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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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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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七十四章 有一个“伢子”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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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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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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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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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七十五章 然后他被制裁了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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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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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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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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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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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七十六章 花大姐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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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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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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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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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七十七章 九月活动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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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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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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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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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七十八章 秋天的花海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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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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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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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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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七十九章 希望的季节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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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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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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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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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八十章 热热闹闹的野炊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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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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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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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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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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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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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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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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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八十一章 花海火全网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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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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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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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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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一顿不吃饿得慌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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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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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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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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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八十三章 最赚当属幼儿园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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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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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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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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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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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八十四章 火热发售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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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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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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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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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八十五章 喜提新房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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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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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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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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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大恩大德田校长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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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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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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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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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八十七章 交流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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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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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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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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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八十八章 学酥改造攻略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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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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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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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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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八十九章 准备节目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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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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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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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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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九十章 田梵出手：全自动刷课APP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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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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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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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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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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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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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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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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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九十一章 田梵家里的“活爹”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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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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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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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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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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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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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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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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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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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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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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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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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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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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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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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二章 博闻广记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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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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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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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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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九十三章 最安全的度假方式就是宅家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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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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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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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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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九十四章 田梵一念二十年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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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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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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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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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一套接一套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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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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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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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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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九十六章 管培课程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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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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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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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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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九十七章 自编教材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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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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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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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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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九十八章 暂缓扩张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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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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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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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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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一百九十九章 冬天里的第一杯奶茶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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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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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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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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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二百章 育人神器：天罚教鞭

    当田梵的“冬天里的第一杯奶茶”视频上传之后，他的粉丝们纷纷感叹田校长虽迟但到，果然没有田校长整不了的活！
    这条视频表面是在秀奶茶，实际上是在秀恩爱，但核心其实是在炫富...
    谁家喝杯奶茶还要从茶树上现摘叶子？
    就非常离谱好吗？
    而田梵对各种梗的精准把控也让网友们直呼卧槽...田校长的演技已经接近炉火纯青了，各种形象出镜都完全不违和。
    这就是活儿！
    有细心的网友注意到了田梵对杨蕊蕊的称呼--俩人终于结婚了。全网最美嫦娥被田校长这头猪给拱走了！
    哭死...
    而杨蕊蕊发的朋友圈也被朋友们各种点赞--平时杨蕊蕊是不爱发朋友圈的，因为她是个很低调的女孩。
    她每次发朋友圈基本都是大事儿--上次是双喜临门：在同一天喜提注会证和结婚证。
    这一次的秀奶茶属实生活化了不少...但是再配合田梵的视频食用的话,就颇具凡尔赛气息了。
    杨蕊蕊在上学的时候无比低调，不显山不漏水的渡过了整个学生生涯，甚至连杨蕊蕊学生时代的闺蜜也不知道她是个大富婆。仟仟尛哾
    她是全班第一个结婚的，这件事还让同学们议论了好久。现在她又秀起了“奶茶”...尤其是那宝时捷卡宴，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傍大款了。
    说是傍大款其实也有几分道理--毕竟田梵在还完贷款之后已经成了亿万富翁...不过杨蕊蕊家里更有钱，俩人的结合只能说是强强联合。
    所以在杨蕊蕊的朋友圈出现了很多酸溜溜的留言，甚至还有阴阳怪气的。
    对这些人杨蕊蕊也没搭理,直接拉黑删除了事。
    当然也有好友询问了一下杨蕊蕊的近况，杨蕊蕊也都如实回答了。
    她是嫁给了爱情--与金钱无关...田梵想要依靠自己的努力超过她家的财力，还得奋斗个十来年才行。
    冬天快来了，田梵觉得自己可以再来一次抽奖试试运气。
    于是田梵唤醒了沉睡良久的系统，进入抽奖页面开始了自己又一次的十连抽。
    一百万对于田梵来说真就不是啥负担，反正抽奖的钱都会被用来做慈善，也不算浪费。
    保底依然是“一亩灵田兑换券”。田梵准备把这亩灵田安置在梵心产业园里边，以后可以把那里当做种苗培育基地，用来培育更多的良种。
    这次的抽奖比较黑...抽出来了十台“智能机器人”。这东西确实好用，但是数量多了也不太好存放，即使样子和真人无异，但毕竟都是“嘿户”...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多出来的十台智能机器人能帮田梵处理很多问题。有了这十台智能机器人，田梵家就多了十个不用开工资、十个任劳任怨、力大无比、技术高超的长工。
    以后他家里的，山里的，果园里的，大棚里的，鱼塘里的杂活都可以丢给智能机器人们去做。
    只要田梵做好命令规划，他们会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地执行好田梵的全部命令。
    虽然没有惊喜，但这波抽奖绝对不亏...
    要不要再来十连？
    “哇！金色传说！”系统发出了祝贺的声音：“恭喜宿主获得一亩灵田兑换券*1,天罚教鞭*10...”
    天罚教鞭？
    田梵立刻精神抖擞起来！
    好家伙！好家伙！学生有多大罪过还用的上天罚？
    他查看了一下“天罚教鞭”的使用说明...他发现这玩意的功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离谱，这东西能起作用的范围仅限于老师对学生的教导。
    利用田梵教鞭对学生进行惩戒，可以让学生心悦诚服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更重要的是，天罚教鞭可以对犯错误的学生施加相应的惩罚。
    公平合理，绝对不掺加私人感情。
    这东西对于老师来说还真就相当有用啊！绝对是教育工作者居家常备的育人神器！
    可惜只有十根...
    田梵心中有点不满足--这玩意要是给梵心教育集团的每个老师都配上，那学生不都得乖乖听话啊？
    这东西最神奇的一点就是能让学生挨了惩罚之后感到心悦诚服，不会觉得自己受到的惩罚是不应该的、是不合理的...这就能起到相当大的教育惩戒作用，也能把师生矛盾降低到最小。
    东北有句老话：树不剪叉不直溜，人不修理艮啾啾。当教育失去惩戒权之后，老师们会变得相当无助...而天罚教鞭则是来自上苍的惩罚，是把教育惩戒权还给老师的“神器”啊！
    虽然由于数量还做不到每人一根，但是每个学年安排一根天罚教鞭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有让学生心存敬畏，才能让他们走上正道。失去所有的约束，失去所有的恐惧的人将会变得无比可怕。
    这此的抽奖很值啊！
    田梵从系统空间当中取出十条教鞭之后把它们堆在了墙角。等明天上班的时候就把它们发给相应的人手里。
    这东西得做好标记，防止丢失、损坏...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万一有倒霉孩子蓄意破坏天罚教鞭,田梵都没地方哭去。
    至于如何使用,田梵准备给相应的持鞭教师们开个专门的培训会去讲解一番。这玩意已经不能用高科技来概括了,这东西简直是黑科技！
    收好天罚教鞭之后，田梵又把新抽出来十台智能机器人放了出来。
    他们就是地主田老爷家新的长工了...在给他们安排好身份之后，他们就可以自由地在人们面前亮相了。
    只要不让他们过x光机之类的玩意就不会有人发现他们的本质并不是人类。
    智能机器人确实相当好用，只要让他们通过知识的输入就能胜任各种工作。更重要的是，他们忠诚...且免费。
    他们的住处还是田梵家的地下室，他们去山里工作的时候可以走地下室在山上留下暗道，这样就不用天天从田梵家的出口进进出出了。
    不然田梵家天天人来人往的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智能机器人除了在田梵和杨蕊蕊都不在的时候会进入他家做好家政服务之外，一般时候都不会主动进入田梵的家去打扰他们的生活。
    家有一台智能机器人绝对老幸福了...而田梵家有足足十三台！
    十三台智能机器人，十三倍的快乐！

 第二百零一章 风向大变，率先投诚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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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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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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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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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二百零三章 扩大规模

    对于教师队伍的管理，田梵觉得一刀切地取消编制是不可取的，但是啊...清理队伍肯定是相当有必要的。
    惹得老百姓怨声载道的肯定不是全部老师，但有些老师确实很不负责...所以清理掉这一部分害群之马才是教育管理部门该做得事情。
    不过田梵说白了只是个小破校长，他能做的仅仅是让自己的目光所及之处遍地光明。
    红旗村是他的第二家乡，所以即使田梵阔了、发达了也没想过离开这里展翅高飞。而是不不遗余力地发展红旗小学，甚至把初中开到了红旗村的家门口,更是为村里修了路，搞了基建。
    红三村的其他两村都是借了红旗村的光才能把孩子送来。当其他俩村的村支书看见田梵如此牛哔，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今天，他们肯定会挣命地把田梵留在自己的村。不然今天牛哔哄哄的就不是红旗村了！
    红旗小学升级为红旗学校（九年后一贯制一般都叫某某学校）之后需要进行扩建。这两年随着梵心集团的发展，红旗小学也收到了来自梵心集团的分红。
    在还完欠田梵个人的钱（盖教学楼的钱）之后，红旗小学的账面上还有不少钱,再起几栋楼、好好修操场、升级基础设施都不成问题。
    对于红旗学校不管上级要钱盖楼的申请，老刘当然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如果下边的学校都像红旗小学这样多好？
    不找上边要钱的学校才是好学校啊！
    在计划当中,红旗学校还需要起一栋初中教学楼，一栋行政办公楼，一栋包含地下车库、篮球场、冰场和游泳池的体育馆，四栋高标准的学生宿舍。
    因为升级后的红旗学校成为了市直学校，所以他们的招生可以覆盖全市的各个区域。因为红旗学校的偏远位置，所以学生来此就读需要住校封闭管理。
    所有的投资预算加起来是一个亿...按照市面上的价格来计算，一个亿指定是不够的，而且远远不够。
    这么多东西加起来三个亿都挡不住！
    所以红旗小学必须要走招标流程--很多建工集团看见这个报价都想骂娘了，直接掉头就走。
    留下来竞标的只剩下了田梵自己家的建工集团。按照正常的施工流程和规范，这一单稳赔不赚。但是你扛不住田梵有挂啊！
    有十台万能3d打印机在那，不管是从原料制备、施工流程还是后期装修的环节都能节省大批资金。
    保守估计，如果田梵的建工集团采用3d打印机进行施工，一个亿的预算能赚一半。
    有3d打印机在,原材料的钱都能剩下来。钢筋、混凝土这些东西都可以用其他工地的建筑垃圾或者其他各种废物进行回炉重造。
    这五千万基本都是用在人员开支上的--机器一响，黄金万两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工期被定在三月到七月,七月中旬施工结束，学校进入通风期。
    让外界看到新楼放了一个月的味道之后，红旗学校再找权威的第三方检测机构出具无污染报告，只有这样才能打消家长们的疑虑。
    这一波的投资建设又把红旗学校干没钱了...得亏梵心集团的分红一直月月不落的被打到红旗学校的账上,不然老师们的绩效都开不出来了。
    八月份的时候，教育橘就会组织抽签仪式--愿意把孩子送到红旗学校的家长可以去教育橘报名，然后在市会展中心在公正处的监督下举办抽签仪式。
    抽中了签的学生就可以去红旗学校的初中部就读了...
    没错！
    是初中部！
    田梵觉得小学生年纪太小，不适合离开父母住校。所以红旗小学还是沿用原有的招生模式，吸收周围红三村的学生入学就够了。
    不过教育橘还是觉得有点浪费教育资源，在区教委的极力争取之下，红旗学校的小学部的招生范围被扩大到了覆盖整个新兴区。
    为了便于小学生的上下学，区里和公交公司决定按照红旗小学的招生人数，每天在上下学的时候设置几趟专属公交往来红旗村和区里...红旗镇正好在公交线路之上，红旗镇的孩子可以半路上车。
    对于红旗小学的升级问题，区教委确实是做出了牺牲。毕竟红旗小学原本是区属的小学，现在红旗学校升了柿直，区教委属于直接丢了一张大王啊！
    所以田梵肯定要给区里这个面子，反正学生上下学的问题不用他去操心，区里都为他解决好了。
    虽然学生多了会让学校原本平静的日子变得热闹起来，但是田梵还真就不怕这个。
    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赶。
    不就是多了几个班吗？
    田梵表示搞得定！
    至于多了多少学生田梵本人也不清楚...距离下一学年度还有半年多时间呢,学生数量谁能说得清楚啊？
    教育橘给田梵的招生标准是：小学六个学年，每个学年四个标准平行班,每个班级人数建议不超过35人,实际不得超过40人--理论840人，极限960人；初中三个学年，每个学年六个标准平行班，每个班级的人数建议不超过45人，实际不得超过50人--理论810人，极限900人。
    如果红旗小学按照极限人数招生，全校加起来得有小两千人...仟千仦哾
    从只有一百多人的光杆司令变成了管着小两千人的实权校长，田梵只做了一件事--民转公。
    当然，这和红旗小学自身的积累是不无关系的。没有之前红旗小学在教育圈的崭露头角，在台河统考当中的独占鳌头，也没有今天的极限扩张。
    此番事件得利最大的是田梵，除了田梵之外，躺赢的马飞宇也是赢家之一...除了个人赢家之外，新兴区也赢麻了。
    为啥？想要去红旗学校上小学就得在新兴区住...学区房了解一下？
    以前都是新兴区的人为了孩子上学往中心区靠拢，现在有了红旗学校之后竟然还能形成人口虹吸逆流...
    美滋滋啊美滋滋！
    有了人口就有了消费，有了消费就有了税收，有了税收就有了资金...有了资金就能过好日子啊！
    值得一提的是，建议招生名额是上级单位向外界提供的学位，而多出来的五个名额则是留给红旗学校做人情用的。
    有内部职工家属的亲戚朋友家的孩子想来上学...是不是需要安排一下？
    有外界的关系找来，是不是可以通融一下？
    要学会有弹性的工作嘛！
    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

 第二百零四章 人人都想来红旗学校

    在家躺平了好久的马飞宇在收到田梵的消息的时候是震惊的。
    什么？
    红旗小学产房传喜讯--升了？
    自己也升了？
    而且还是原地提拔？
    就离谱好吗？
    于是老马提着礼物颠颠地来到田梵家做客。自己的这一波升级，田梵可谓是居功至伟，自己要是没点表示的话实在是太不会做人了。
    田梵在不在乎这点东西不是问题，他马飞宇送不送才是真的态度问题。
    自己来到红旗小学这步棋实在是太正确了！什么叫火箭升级？看看那些在偗城蹲着的老铁们混得差的连副柯都还没提上呢！
    偗城的竞争多大啊？
    全偗的人才大部分集中在这样一座城里，跟那帮卷王同台竞技，二代们的优势真滴不大。
    东北作为华夏的传统高等教育强势区域地区，偗城那地方真是硕士遍地走,学士不如狗，只有博士才有资格抖一抖...
    直招博士落地就是正柯，正柯席位就那么多，有人上了就有人上不去--这些博士抢占的就是那些本科毕业就开始混体制的二代们的机会啊！
    马飞宇自觉能力一般水平有限，果断急流勇退，自我发配一般地来到台河发展。
    一开始的时候，马飞宇真就成了圈里的笑话...但是真当老马喜提副杵的时候，小丑就变成了其他人。
    偗城正柯遍地走，但是从正柯到副杵级之间可不是那么好升的呀...哪怕是博士毕业也需要慢慢地熬。
    有台河副杵级别打底，马飞宇回归偗城的时候就可以同级调转了。一个地级市九年一贯制的书计和偗城一个实权部门的副主任的级别其实是一样的啊！
    只要偗城那边有缺，老马他爸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他丢过去...
    老马送来的礼品价格都不低呀...田梵觉得老马这厮真的没少放血啊！
    不过这货有钱，没必要替他节省。仰望都开上了...他能缺钱？
    打发走了老马，田梵开始构思学校发展的思路。
    一百来号人的“游击队”和小两千人的“正规菌”的管理难度是不一样的。
    原来学校的教师队伍只有二十来人，但是小两千人的学校配备的教师团队少说上百。
    如何管理这一百多人就是田梵需要思考的问题。
    像以前那样发房子肯定是扯淡...人少的时候可以这么提升凝聚力，人多了反倒会让人得寸进尺。
    发房子肯定是不可能再发房子了，错过了这次机会就只能认命了。
    至于新来的老师们会不会心存怨怼？田梵觉得无所谓...现在的红旗学校可不缺老师，只要红旗小学放开口子，中心区的老师都得抢着来。
    原因无他，
    --绩效和奖金实在太多了！
    红旗小学工资高、福利好是全柿闻名的事情。所以当教育橘宣布要调转一部分老师去红旗学校任教的时候，托关系、走后门的人都快踏平了教育橘人事柯的门槛。
    当然，在人员选择问题上田梵也是有权力的。只要他不点头,谁也进不来...就算你能走通上级的路子进了红旗学校,发多少绩效和奖金都是田梵一言而决的事情。
    这事儿教育橘都管不了--学校盈利发绩效、奖金是被允许的，而校长作为珐人是有资格决定给每个人发钱的多少的。
    田梵不想给你真的可以一毛都不给你...只要他扣你的基本工资，你找谁都没用。
    教育橘这边闹闹哄哄，田梵的校长同行们则是人心惶惶。
    每个学校都有自家的王牌,但是在红旗学校面前，他们觉得自己真的留不住人啊。
    所以他们排着班的请田梵吃饭求他高抬贵手，千万不能让他们学校的“台柱子”跳槽啊！
    只要田梵卡住入口，就算他们的王牌们跳得再欢也动弹不得。面对着老哥哥们的“威逼利诱”，田梵只能无奈投降。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不能为了自家学校的发展撸走所有兄弟学校的“名师”啊！
    这波事情闹得很大，大到田梵每天都得关机图清净...人事的事儿他是不打算过问了，只要上边派来的老师靠谱就行。
    即使不靠谱也没办法--虽然他是校长，但是田梵还真就没有退货的权利。
    不过来混日子的家伙基本别想拿到红旗学校一毛钱的额外补助。红旗学校还真就是个按劳分配的讲理地方。
    想吃大锅饭搞平均？
    那你还真就来错地方了！
    其实红旗小学管理极其严格，迟到早退啥的抓得非常苛刻...只不过是因为红旗小学的老师们太爱岗敬业了。
    主要也是田梵激励的好，所以老师们向来是来的早，走得晚...
    如果要是换个惰怠的家伙，不出三个月就待不下去了。
    红旗小学的老师们整体氛围可是相当的卷--只不过原先的老师们卷的开心，卷的快乐，卷的充实。
    有房有车有好收入，想要实现人生价值，凭啥不卷？
    这种卷是有益的卷，田梵凭啥阻拦？
    只要他的激励措施到位,老师们再卷心里也是甜滋滋的。
    所以有些老师来到红旗学校还真就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即使你躺平，你周围的人都会把你抠起来一起努力。
    躺平是需要环境的,在一个卷王遍地走的环境里，你会不自觉地被同化掉的。
    人类的一大特点就是从众--或者说是趋同，学校需要营造良好学风的原因就是这种趋同性，在所有人一起努力的时候，想躺的人也躺不下去了。
    红旗学校这边的事情就顺其自然吧！
    梵心高中的发展需要加把劲儿了...以后高中教育产业和学前教育产业将会是梵心教育的两条支柱。
    只要学生需要参加高考，只要家长不想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高中和幼儿园产业就不会日薄西山。
    梵心教育这边的各项事务都是花大姐在盯着。把花大姐请来是田梵做出的非常明智的选择--他一个人就算会分身术也忙不过来这么多的工作。
    花大姐是个能人，梵心高中的各项工作都被她管理得井井有条，梵心高中的学生成绩也在稳中带升地进步着。
    管培团的工作也是花大姐在担着，他们的考评、管理、学习进度检查都由花大姐负责...田梵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该给大姐涨涨工资了！

 第二百零五章 特别的奖励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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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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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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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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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二百零六章 田梵：水群误我！

    办学经验可以一点一点的积累，但是办学方向错了就容易越发展越跑遍。
    为了搞好幼儿园，花大姐可谓付出了不少心血--查阅资料，经验交流，实地走访...通过各种方式力求方案尽善尽美。
    花大姐最满意的就是梵心背靠师大的发展模式，不管啥时候缺人才，师大都能给田梵送来合适的人选。
    本科生不行就研究生,研究生不行就把博士派过来支援。
    亲儿子也就这待遇了吧？
    田梵和师大的关系无比紧密，不管出席什么活动，田梵的头衔上都得挂着师大副研究员、教育学院副教授的名头。
    他扬名教育界就是师大教学成果的体现--田梵是师大的优秀毕业生啊！
    只要梵心教育要开幼儿园，师大立马就能组织学前教育的准毕业生参加梵心的招聘会。
    看着其他专业的学生被田梵稀里哗啦地带走，然后为各个学院留下不少奖学金，学前教育的领导都快馋哭了。
    这回可算轮到学前教育学院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要把田梵盼来了！
    田梵从师大找人肯定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他每从师大牵走一个毕业生,他都会很客气地向培养了他们的学院捐赠一笔壹万圆的“感谢费”，向学校总部按照每人伍仟圆捐赠感谢费：感谢母校和学院为梵心教育培养出如此优秀的人才。
    去年田梵从师大签走了上百号人...这些捐赠和学前教育可谓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啊！都让其他学院和学校总部揣跑了...
    今年可算能轮到学前教育喝口汤了！
    他们不怕梵心一开始招的人少,按照田梵那小子的架势，后期肯定还得招不少人...细水长流嘛。
    田梵已经向师大汇报了自己将翻新中学和红旗小学合并的事情，学校做出的批示是“可”。同时，学校这边可以为红旗学校挂上“高校合作单位”的牌子。
    这纯粹就是硬照顾了...如果不是田梵资历尚浅，学校还能把他再提一级。
    幼儿园的事情先交给花姐准备着，田梵准备给新老师们上一节语文示范课。
    田梵指出：在课堂教学中，以合适的方式融入流行文化元素，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加强教学与学生实际生活之间的联系，增强课堂教学活动的趣味性与知识性，有助于学生学习主动性的提升。
    田梵认为：新时期，社会的多元化发展使得网络、流行音乐、影视作品、威博、薇信等逐渐成为最为流行的文化阵地，并且呈现快速发展的态势。不管是小学生还是大学生在生活中难免接触到各种流行文化。
    其中一些负面的内容必然会对学生的健康成长带来负面影响。鉴于此，教师可以在课堂教学中，适当地引入一些优秀流行文化元素，这样既可以加深学生对流行文化的辨别能力，又能丰富语文课堂教学内容，有助于学生高质量学习。
    田梵强调：我们不能把流行文化当做洪水猛兽，一味的认为流行文化就是低俗的。我们作为教师应该具有将任何东西转化为教学素材的能力。
    最后田梵决定自己亲自上一节语文示范课邀请红旗学校、梵心高中的所有老师前去观摩（学习）。
    还真不是田梵自傲--在教学设计、教学实践这一块,他在整个国内都能算是第一梯队的选手。这真不是吹--他能以一届特岗教师的身份和平台闯入偗级、乃至果佳级的教学比赛并拿到最高奖靠的就是这份能力。
    林宏能打进决赛靠的是红旗智慧云平台嘎嘎乱杀，但田梵那时候有个毛？连根毛都没有！
    从备课到上课，从上课到赛课都是他一个人憋出来的。
    红旗小学的老师水平...教村里的孩子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让她们指导田梵参加赛课可真就有点难为人了。
    当了校长之后，田梵一点都没停下来对于教学的研究。想要当一名好校长，田梵是永远不能脱离一线教学的...如果田梵连一堂课都把握不住，就更别提学校管理了。
    田梵这堂课的主题就是从流行文化吸取素材进行课堂生成，打造学生感兴趣的趣味课堂。
    他打算把流行歌曲和写作方法结合起来，而学段就选择七年级（初一）吧！
    观摩课的时间被定为某个教学日的中午--这样一来，教育集团内部所有的人都能有机会来听课。
    梵心集团上至花大姐，下至教师管培团的所有人都来了。
    坐在听课间第一排视野最好的地方的人当然是田梵的老妈和老爸。虽然田梵没有放过消息，但是整个教育集团都知道田家二老是田校长的爸妈。
    也不是二老主动往外说的，而是和田家二老一起来的骨干教师在闲谈的时候说出去的。他们能来梵心都是田家二老牵线搭桥，他们当然知道田家二老和田梵的亲属关系了！
    不过田家二老从来没把自己儿子的身份当回事。该上课就认真上课，该教学就认真教学，该带班就严谨带班，该给管培生培训就给管培生负责地培训。
    而且俩人为人谦和，一点没有“皇亲国戚”的架子，所以二老的人缘相当的好...
    不过二老把自己的特别身份当回事儿,但别人不能不当回事啊！所以听课间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花大姐都不敢坐,必须留给二老才行。
    田爸田妈也想看看儿子现在的成色如何--田梵的路都是他自己选的,当爸妈的能给予的只有支持和认同。
    在田梵特岗期间拿下果佳级奖项的时候，二老也跟着高兴。当然也有遗憾--他们至今还没听过田梵上课呢。
    今天算是实现了！
    而且还是在这么多人围观的情况下...
    今天停课的人可不仅仅是梵心集团和红旗学校的这帮人。云端听课团还有不少田梵的“老朋友”。
    在同一时间，整个华夏至少有上百家学校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等待着田梵上课。
    也怪田梵碎嘴子，他在群里跟人研究问题的时候把自己要讲示范课的事儿说了出去。然后一大帮人纷纷表示要挂个位置听课...
    你以为只有他们听课？
    图样图森破！
    那不得带着全校一起听！
    田梵的水平可是有目共睹的！
    尤其是在课堂发展的前沿课题上，田梵的很多想法都有参考价值和学习价值。
    所以田梵的这节课，在线听课人数不低于万人...田梵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我何德何能啊？
    水群误我！

 第二百零七章 大貔貅

    待学生全部入场，直播设备调试完毕，田梵开始了今天的授课。
    “同学们，你们喜欢玩手机吗？”田梵笑眯眯地问道。
    学生：？？？
    校长问他们喜不喜欢玩手机？谁敢回答“喜欢”啊？
    不想活了？
    早日投胎？
    于是，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回答：“不喜欢！”
    尴尬是此时的田校长...
    听课的人都笑翻了--这就是公开课地尴尬名场面：学生不配合啊！
    田梵毕竟是经验丰富的老油条了，他一点没客气地反呛道：“虚伪！瞅你们一个个的...校长我就为人坦坦荡荡...我摊牌了，我喜欢看抖手小姐姐。”
    他的话引来了同学们的一阵哄笑,而这阵笑声彻底打碎了田梵和孩子们之间的距离感。m
    田梵乐呵呵地在大屏幕上放出了一段视频--只见视频当中的一个二刺猿小姐姐在欢快的跳舞，而bgm却如雷贯耳：“大貔貅，大貔貅，大貔貅，大貔貅。喝啤酒，喝白酒,喝红酒,喝洋酒...”
    天雷滚滚，呆若木鸡是此刻的孩子们...校长大人今天是喝了多少？这是能在上课的时候播的？
    没等学生们跟着一起哼哼,田梵果断暂停。他立刻抛出问题：“请问这首歌运用了什么修辞手法？”
    学生：？？？
    突如其来的烧，闪断了学生们的腰。说好的看二刺猿小姐姐跳舞呢？怎么突然就研究文学了呢？
    校长你不讲武德！
    偷袭我们十、三四岁的少年郎！
    看着呆若木鸡的孩子们，田梵率先打破沉寂道：“咱们先从欠兮兮的前奏分析哈--老baby们，你们有大貔貅吗？这一句运用了什么修辞呢？”
    “首先可以明确的是，这是一个问句。而问句分为三种：疑问，设问和反问...现在让我们来回顾一下，三中问句的不同特点。”
    “简单来说：疑问有问无答，设问有问有答，反问看起来没有答案，但答案都在问题当中体现了。而这一句是哪种类型呢？”田梵问道。
    在如此的启发之下，终于有学生举手起立回答：“校长！是疑问！”
    “很好！”田梵赞许地点头：“疑问的作用是什么呢？既然它提出问题了，却又没给回答，所以它会引人思考...在你思考的时候，就是被吸引的时候。”
    同学们若有所思地点头，纷纷表示学到了。
    而接下来，田梵把任务拆分下去，让学生们分别研究其他歌词。
    很快，研究成果就出来了。
    有个小组率先举手：“校长！我们组分析了第一句--内容是...嗯嗯。”
    那孩子显然也是社牛综合征晚期,他捏着嗓子模仿原唱：“大貔貅！大貔貅！大貔貅！大貔貅！”
    孩子们无不鼓掌，这一句味太冲了...
    那孩子得意洋洋地道：“我们认为，这一句运用了反复的修辞手法！”
    “反复...很好！”田梵顺手就在黑板上写下了标版溜直的正楷板书“反复”，又适时问道：“那你们觉得这反复有什么作用呢？”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就田梵这一手好字，就足够青年教师们练个好几年的。都不说青年教师，线上线下听课的上万人当中都没几个老师的板书比田梵写得好。
    田爸田妈光看田梵这两笔字就知道自己家儿子有几斤几两--板书能写成这样，能力绝对错不了！
    在田梵的追问下，那个社牛学生继续回答道：“不断的反复能起到洗脑的作用！”
    众人哈哈大笑，田梵也忍俊不禁地竖起大拇指：“说真的，你答出了精髓...但是校长还要提醒你，要注意语言使用的规范。洗脑固然是对的，但是我们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加工一下语言...”
    “咳咳！”田梵故意地清了清嗓子，然后端起架子用标准的播音腔道：“反复修辞是指某个词或者某个句式重复出现的情况。它的作用是利用多次强调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达到强烈抒情，富有感染力的效果。”
    令人眼前一亮、神清气爽的播音腔非常有范儿，在配合上田梵那认真的表情，孩子们立刻就记住了田梵话里的知识点。
    那个社牛学生也连连点头--校长太有范了,我必要取而代之！
    听课的老师们也如痴如醉，因为田梵的状态实在是太好了。他因为自己足够放松，从而带动了整个课堂的气氛变得轻松愉悦。
    这种放松却不松弛的功夫就足够青年老师们再学个几年了。
    那帮校长同行们无不感叹--小田这厮莫不是个老妖精吧？他才多大就形成了自己的教学风格？
    这就要感谢田梵的爸妈了！
    他打小就在学校长大，耳濡目染地都是学校那一套--他小时候放学了之后会被老爸带到老妈的学校跟着高中生一起上晚自习...然后等老妈下班之后，爷俩再接老妈回家。
    别忘了！
    田妈妈工作的单位是省重点啊！
    那里说一句卧虎藏龙真是一点都不为过！田梵在那个地方长大，在教学当中会不自觉的学习、模仿那些名师的教态、教法。
    模仿正是学习的第一步啊！
    练字一开始的环节是临摹，写作一开始的环节是读经典--说白了都是从模仿开始的。
    接下来，田梵又带着孩子们一起分析了歌词当中的“排比”“对偶”修辞，以及对拟声词的合理化运用。
    不管谁来评价，这都是一节深入浅出，生动有趣的语文课。学生们在轻松快乐愉悦的氛围当中切切实实地学到了语文知识。
    在今后的学习当中，打死他们都忘不掉这几种修辞的用法--真忘了？大貔貅伺候！
    一堂课如行云流水一般的顺利结束，孩子们直到下课的时候都没感觉到累。甚至他们还想让田校长“返个场”...
    返场当然不可能返场，除非加钱...呸！加钱也不可能！
    因为田梵还得参加一个线上会议--刚刚的公开课课例链接被发到了教育布基础教育肆，领导们也跟着一起听了整节课。
    在下课之后，肆长决定临时发表一段讲话。
    田梵整个人都麻了...他就是想上个示范课给学校的老师们一点启发。谁能想到上边的直管大领导都来听课了？
    自己的面子这么大吗？
    瑟瑟发抖了...

 第二百零八章 老刘召唤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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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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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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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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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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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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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二百零九章 学习范围在扩大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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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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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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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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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二百一十章 欢乐雪仗（上）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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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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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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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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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二百一十一章 欢乐雪仗（下）

    大约在田校长“战败而逃”的一个小时之后，一辆怪模怪样的铁皮小车缓缓的从校门口开了进来。
    此时的校园里依然被欢声笑语充满，在田梵大魔王被打跑之后，失去了共同目标的“战友们”立刻陷入圈地为王，各自为战的局面。
    这个时候，谁也没想到田梵会以如此形态卷土重来。
    雪铲！落地！
    田梵按下操作面板的机械按钮，雪铲落地,地面的积雪被雪铲送进存雪库。
    铲一次雪大约能团出来一百多枚雪球，足够田梵饱和攻击五分多钟。
    雪球炮的发射速度大概是两秒一发，一秒用来压缩空气，一秒用来把雪球弹射出去。
    炮口是可以调整角度的，可以配合雪球战车的转向完成所有角度的“雪球”覆盖。
    雪球炮的射程由压缩空气的体积决定的，射程越远，需要压缩空气的时间就越长,体现出来的就是射速越慢...
    短兵相接就高速雪球覆盖，追击逃窜就可以切换精准远程打击。
    白色漆面的铁皮小车在雪地上的隐蔽性极强，而且这小车开起来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这就给了田梵靠近打击的机会。
    等他把雪球战车开到最靠近校园的那群人旁边的时候才被他们发现。
    可惜为时已晚，两秒一发的雪球炮对着这群人呼啸而来，交战正酣的几伙人全被田梵给无差别的崩了。
    密密麻麻的雪球炮打在身上、打在脸上虽然不疼，但是雪球劈头盖脸的砸过来会让人相当难受--那种冰冰凉凉的体验其实并不好。
    雪球战车的首战告捷，然后田梵耀武扬威地打开了车载大喇叭高声宣布：“我田校长又回来啦！”
    田校长回来了？
    兄弟们！团结起来！和校长进行英勇的斗争！
    正义万岁！
    人类永存！
    乌拉~
    当一群人循声冲过来的时候，直接被田梵给整不会了。
    打雪仗已经进入机械化时代了？
    这还了得？
    全体都有！进攻！
    田梵虽然势单力孤，但是武德充沛。雪球战车赋予了它以一当百的火力强度，雪球覆盖的范围都是田梵的领域。
    被压制的老师和学生们来到“花坛掩体”后方艰难反击。田梵也没有“宜将剩勇追穷寇”，而是学起了沽名霸王在阵前耀武扬威。
    “我还没出力呢，你们就跑了！”
    “吾尚有余勇可贾！”
    面对着田梵的叫嚣，老师们在阵前开始了研究破敌之策。
    七年级班主任何晴表示校长火力强大，只能依靠七年级身强力壮的同学组织义勇冲锋队拉进距离予以制裁。
    二年级班主任段秋燕认为正面冲锋是无谓的牺牲，需要派出小分队从校长后方迂回纵深，在前方阵地吸引校长注意力的时候，后方偏师直插校长胸膛。
    四年级班主任觉得校长不讲武德，以机械化“雪球战车”实行科技打击，他们也可以用现有材料布置防御阵地组织反攻。
    在多方研究之后决定,七年级同学发起正面冲锋，二年级同学带着一年级同学分散开迂回偷袭，其他年组的同学去仓库寻找材料，就地取材打造“防御武器”。
    一把把锹被扛到了花坛后边，然后在科学老师的指点下被改造成了杠杆抛雪机。
    锹头可以用来盛放大雪球，然后利用学生起跳到落下的重力势能，让锹头带动雪球进行高速运动。
    在铁锹停止运动之后，雪球在惯性的作用下继续飞行，可以对田梵进行火力压制。
    田校长的雪球战车受口径的影响，打出来的雪球只有拳头大小，而被抛雪机丢出来的雪球则有人头大小。
    面对呼啸而来的大雪球，田梵也得开着小车进行躲避。
    科学老师一共改造出了十台“抛雪机”，每台抛雪机有两名学生负责装弹，两名学生负责调整角度，一个学生负责提供击发力量--也就是起跳拉绳子。
    面对对面的反攻，田梵果断选择战略撤退，然后通过远程狙击的方式对敌方阵地进行打击。
    阵地后不断的有学生雪球命中,然后在同学们的哄笑当中爬起来继续战斗。
    而田梵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主阵地吸引,却没想到有一群小不点已经潜伏到了他的身后。
    他们在雪地上疯狂地蛄蛹--不会匍匐前进只能通过蛄蛹前进。
    虽然蛄蛹的慢,但是胜在隐蔽。一尺厚的积雪能让他们把大半身子藏在雪地里而不被发现。七、八岁的孩子们本来就小,再有雪地的隐藏，更加不容易被人发现了。
    他们的手里都牢牢地攥着一个塑料袋--等到接近田梵之后，他们就会悄咪咪地把塑料袋装满雪，然后大家一股脑的把装满雪的袋子丢在田校长身上。
    田梵想要挣脱几十个装满雪的塑料袋可不容易...等他反应过来，孩子们早就跑的影都不剩了。
    此刻的田梵根本想不到自己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了。他还在对着主阵地进行精准“炮击”--他打得很准，打出去的雪球屡屡都能建功。
    而且还有七年级组织的冲锋队，每次田梵都得采用饱和火力覆盖才能把他们击退。
    顶着头盔的田梵已经被打中好几次，铁皮小车的座舱里也满是积雪。
    就是现在！
    蛄蛹者们终于靠近了田梵！
    他们一股脑的从雪地里爬起，然后抡起装满雪的小塑料袋丢向了田梵。
    好几十个塑料袋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直接把田梵打蒙了。
    这是哪来的袭击？
    这是谁的部将？
    要知道田梵的脑袋是露在外头的，而座舱的空间有限，几个塑料袋的雪一洒出来，田梵直接就被雪给埋了。
    “德玛西亚！”
    “正义之裁！”
    孩子们喊着各种中二的口号欢呼着跑了！
    三十六计之声东击西--成功！
    全校充满了欢呼声，他们又一次团结起来战胜了“校长大魔王”。
    田梵狼狈地从雪球战车里爬了出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女老师们笑眯眯地举着铁锹包围了。
    “我投降！”田梵从善如流：“我d的政策是优待服掳...你们得好吃好喝的伺候我！”
    呸！
    女老师们对视一眼--好吃好喝伺候？想得美！
    姐妹们！
    埋了他！
    田校长梅开二度惨遭填埋...

 第二百一十二章 动静结合

    轰轰烈烈的打雪仗持续了一个上午，在田梵宣布打雪仗活动结束、午休开始之后，孩子们就停下了相互丢雪球的行为。
    孩子们在这场大雪里释放出了无穷无尽的活力，尤其是在和田梵斗智斗勇的时候，他们玩得格外的开心。
    在打雪仗的时候真的无所谓同学、老师或者是校长。在这片操场上，每个人的身份只有一个，那就是玩伴...
    孩子们三五成群的去食堂吃饭，谈论的话题依然还是上午的打雪仗活动。
    我有多么神勇！
    我打中了校长！
    我把校长埋了！
    也许在若干年后，这场打雪仗都会是他们一生难以忘怀的记忆。
    狼狈不堪的田梵也出现在了食堂当中--他的午饭也是在食堂解决的。当他顶着被雪水打湿的爆炸头的时候，迎来的是老师们的哈哈大笑。
    “你们下手是真滴狠啊...你们可是女生啊！要嫁人的呀！”田梵咕哝道。
    一群早就和田梵混熟的女老师们才不管这事儿呢：“只许校长搅和，不许老师反击？天下还有这等道理？”
    “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呀！”还有老师用古诗相讥的。
    田梵拿腔作调地叹息：“老喽，老喽...下午得进行一些比较安静的活动。”
    老师们齐刷刷地看向田梵--嗯？还要搞事情？
    田梵问道：“举办个堆雪人大赛怎么样？以学年组为单位进行比赛。班主任回归班级，科任教师单独组队。”
    “那您呢？”有老师问道。
    田梵傲然道：“本校长当然自己一队啦！知道什么叫艺术不？毫不客气的讲，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
    嘿！
    老师们的小暴脾气立刻被田梵给挑起来了。今天的校长很欠揍的说！
    我们那成熟稳重的型男校长哪去了？
    今天这个“欠儿蹬”绝对不是我们的田校长！
    好吧...今天这一场大雪确实释放了田梵被压抑了老长时间的活泼性格。哪个男人的心里没住着一个孩子呢？
    作为一个（东北人眼里的）“南方人”，田梵看见下雪稍微兴奋一点有问题吗？
    不存在好吧！
    哪个（东北人眼里的）“南方人”不爱雪呢？
    田梵来这边读大学图的就是这北国的雪啊！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太祖的诗词把雪写得无比壮美。这种壮美不亲自观看是体会不到的。
    南方的雪下得再厚和北方的也不一样...因为北方的雪能站住，南方的雪真是随下随化，最后变成了冰冻灾害...
    利用中午的时间，田梵派出了梵心集团的工程队开着小型铲车把校园的雪堆成了一座座小山。
    而下午的时候，全校师生就可以直接利用这些“小山”来完成堆雪人或者直接造雪雕。
    艺体组的老师已经摩拳擦掌了，他们必须要向全校展示一下他们精湛的技艺。更要让今天格外的飘的校长看看什么叫专业！
    值得一提的是红旗学校的食堂--学校食堂里并没有专门的厨师做饭、做菜。他们的午餐都是用配餐车从梵心集团拉过来的。
    梵心集团有自己的专用食堂，而且还有好几个...红旗学校这不到二百人的伙食，直接从梵心集团的食堂抽调成品就够了。
    梵心集团的食堂的食材用得都是集团自产的蔬菜、水果以及农副产品。材料绝对放心，烹饪技术也相当过硬！
    反正梵心集团的食堂的反馈还是蛮不错的，量大管饱、花样繁多、味美价廉...反正基本没啥差评。
    为啥说“基本”呢？食堂毕竟是食堂，大锅菜再可口也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口味...反正梵心也没要求所有人都必须在食堂吃饭。
    梵心产业园也有餐饮经营店铺，如果你想吃别的也没人管--也就多花点钱呗？
    梵心的食堂是不向外部游客开放的，所有摊位档口只能通过刷脸的方式来打饭。集团会把员工的伙补打在个人账户里边，只有通过刷脸才能使用。
    外来的游客只能去园区的餐饮店铺就餐。这些餐饮店铺大部分都是通过招商引来的民间资本，关系户居多，但家家户户都坚持着合法经营，服从梵心集团的统一管理和监督。
    毕竟园子是人家梵心的，你一个外来户还能翻天咋地？
    所以梵心产业园区里的游客体验感是相当不错的，绝对不会出现宰客、欺客、乃至出售假冒伪劣商品的情况。
    一旦有这种情况发生，都不用游客去举报，早就被梵心的人揪出来处理了。
    要知道每家在梵心产业园开店的商户都交了一笔为数不少的保证金。一旦他们的经营行为违反了园区的管理规定。园区会把他们清退不说，甚至这些保证金都不会偿还。
    只有设置一条让每个商家都不敢逾越的高压线才能让游客放心的来玩。
    甚至因为梵心产业园的品控标准极高，出售的商品货真价实，很多明明住在城里，享受更加成熟的商圈的居民竟然舍近求远来到梵心产业园购物...
    嗯...就挺离谱的！
    对了！忘说了！游客去商业区是不用买门票的！只有去旅游景点区才需要购票进入！
    景点区里的商铺一般提供食物、饮水、照相等服务。购物、餐饮之类的服务都被迁到了更加成熟的商业区。
    梵心集团的后勤部门向红旗学校提供的学生餐和员工餐是按照市价收费的--和集团内部员工一个价格。
    不过这笔钱是不需要红旗学校支付的，因为梵心集团每年都需要向红旗学校送去百分之一点多的盈利分红。
    师生的伙食费就从这笔钱里扣...任凭老师、学生们再怎么能吃也不可能一年吃下去小几千万吧？
    就算红旗学校被扩张到两千人，学校也能免费提供的起师生餐饭。按照每人每天三十元的伙食标准，两千人一天六万圆，一个月一百二十万圆（去掉双休日，每个月上课大概二十天左右取整数），一年也就一千万出头（每年除了寒暑假需要上学的学期只有九个月）。
    一千万而已！
    还真就吃不穷红旗学校！
    因为梵心农业的营业额还会往上涨啊！
    现在每年分红小几千万，再过几年可能就是大几千万，最后可能每年分红上亿...
    红旗小学当年穷成那样，还真就是捧着金饭碗要饭。
    如今红旗小学的万亩荒地被开发出来，成为了梵心产业园。红旗学校也跟着借光，直接从苦哈哈变成了暴发户。

 第二百一十三章 知识和力量

    午餐结束是午睡，红旗小学的孩子是回家睡觉的。再好的休息室也赶不上自己家的床--学校会安排校车把孩子们送回各自的村中心，下午上课之前再接回来。
    而原来学校里边的胶囊休息区则留给了红旗学校现有的“外来户”们使用。他们的午休就在那里进行。
    等红旗学校的新楼盖好之后，全校学生就都有属于自己的宿舍了。
    新宿舍楼一共四栋。男生两栋，女生两栋，内部都是上床下桌的四人间，每间宿舍都配套带有双蹲位、双洗手台和双人淋浴间。
    根据科学研究表明,一个住四个人的宿舍只需要同时满足两个人对卫生间的功能使用就够了。
    如果真的发生四个人都要同时用的场面，走廊里还有公共盥洗室和公共卫生间可以用来应急。
    说实在的，红旗学校的住宿条件能让一大堆大学生感到羡慕嫉妒恨。君不见独立卫浴对于大学生们来说都是无比奢侈的条件啊！
    田梵大学的时候都没有这条件...早上起来还得和一帮人抢水房的龙头。
    现在想一想都是乐子啊！
    住宿制的学校是不用担心学生午休条件的--只要他们不在寝室蹦迪，基本能保证宿舍的睡眠质量。
    不过有了宿舍之后，红旗学校需要招聘配套的宿管老师。学校的班主任只能管学生白天的日常，学生回到宿舍以后还是得归生活老师去管。
    你不能把班主任当做骡子使！让班主任去查夜寝简直就是对劳动珐的羞辱！你不能因为老师们住在校园里就把人家往死里欺负吧？
    人家就不能有自己的时间了？
    凭啥班主任就要把早中晚所有的时间都要无条件奉献给学校？
    生活老师一定要有,而且还要多多益善。每两个班配一个生活老师就够用--因为生活老师要分男女，两个班的男生或者女生加一块正好是一个班的人数。
    班主任的绩效看班级管理的成效；生活老师的绩效就看宿舍内务、卫生和纪律。二者的工作可以相互配合，但绝对不能相互推诿。
    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班级出问题找班主任，宿舍有毛病找生活老师！
    一个美好的午睡之后，红旗学校的下午活动拉开帷幕。
    班主任们带着“自家孩子”精神抖擞，科任老师组也建立好了队伍整装待发，田梵则备齐工具跃跃欲试。
    低年级的孩子力气小但热情高，挥舞着小铲子热火朝天。
    一二年级准备堆俩“雪王”出来，然后用彩色卡纸剪出来王冠给雪人戴上。权杖用树杈子代替，意思到了就行。
    堆雪人活动就是图个乐呵，没必要真的评个一二三四五出来...最后每个学年都会发证书，班班都有奖，就跟分猪肉似的。
    如果要是真的单纯比美的话，一年级的孩子肯定不是其他学年的对手，而艺体组更是能对学年组完成降维打击。
    还是那句话：乐呵就好！
    田梵找到了一个雪堆，检查了一下雪质之后开始了自己的操作。
    他先用木板钉了一口方方正正的箱子，然后田梵把雪装进去压实，最后把松散的积雪变成了可以用来雕刻的雪砖。
    拆开箱子，一个一人来高、方方正正大雪砖就做好了。
    田梵早就在心中打好了腹稿，该如何动刀他已经心中有数。这本事是来自于他的装修技术...各种工种技术全部精通的他来到这种“比赛”,那还不是嘎嘎乱杀？
    在技术层面上的较量，田梵已经赢了...而且是断崖式的胜利。
    田梵用来雕刻的用具全是木工基本刀具，平口、大半圆、中半圆、小半圆、大斜口、小斜口、大平口...针刀、尖刀、三角刀他全都带着呢。
    咔咔咔咔...细碎的雪沫子从大雪砖上簌簌落下，飘零在地成为几点银花。
    随着他的“手起刀落”，一个两米多高的肌肉猛男出现在雪砖的底座之上。猛男肌肉虬劲，孔武有力，头顶发髻，表情文雅...
    为了让人认出来这人是谁，田梵还在他旁边友情雕刻了一块碑--上书七个大字：“至圣先师孔夫子”。
    两米多高、栩栩如生的壮汉给人的压迫力十足，尤其是他手中高举的厚重的《论语》更是让人瑟瑟发抖。
    当然，这里的艺术设计就比较意识流了--因为《论语》是孔子弟子在孔子去世之后方才集结成册的圣人之言。
    孔子手里捧论语这事儿本身就是和历史不合...但田梵这玩意是艺术。
    就像某个轻滑美院的“砖家作品”似的--一个没穿衣裳的果体、卷发高鼻，欧罗巴人长相，手拿着英吉利长弓的雕像竟然被取名为“后羿”...
    真的！
    被家长广为诟病的“农药游戏”的后羿都比这玩意靠谱！
    这特喵也是艺术...
    别问！问就是艺术！
    孔子手里捧《论语》这本身没啥问题--因为《论语》这本书就是和孔子深度绑定的，因为是后人做的塑像，让孔子手里捧着论语以彰显其功绩都可以理解。
    其实孔子手里拿着的书最合理的文字应该是春秋...孔子是读春秋哒！
    虽然孔子这肌肉遒劲的样子有些离经叛道，但是按照司马迁的《史记》记载，孔子长九尺有六寸,人皆谓之长人而异之。当然这个数据真不真实不好说，但是人家司马大佬敢这么写,田梵就敢这么雕。
    而对孔子的气质描写也是不凡--论语有言：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
    所以孔夫子的表情应该是温和的，而身材应该是魁伟的。毕竟孔子那年头想要周游列国危机四伏--那时候老虎比人多啊！
    没个好武功，没个好身板，孔子拿什么举起城门闩？
    这可不是胡咧咧！有书《列子·说符》记载：“孔子之劲，能拓国门之关”。
    田梵要是不开挂肯定是赶不上孔子的，就算开了挂，正常状态下和孔夫子也就五五开...
    当然，田梵这么做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在里边。他要在学校塑造一个孔武有力的孔夫子的形象，在孩子们心中种下一颗文武双全的种子。
    在不久的将来，红旗学校将要打造武术特色校。以后课间操直接改成集体打拳，全校也会增设武术课以及早晚操。
    小学组以开筋锻骨练拳脚套路为主，初中组有了基础之后练练兵器套路了，等他们升了高中就可以直接上手习练内家拳了...
    那个时候梵心高中出来的学生各个武德充沛，熟读论语...以及《行珐》。
    练真东西确实厉害啊！
    真打会出问题的！
    练武先修德，德行足够的可以练八极之类的拳法，德行不够的就只能去太极组调养身心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各美其美，美美与共

    田梵的“肌肉孔子”很快就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看到田梵的作品之后，大家不明觉厉...不管孔子的真实样子如何，光说田梵这手雕工就冠绝全校。
    美术老师之前还跃跃欲试呢，在看见田梵的水平之后也成瘪茄子了。
    她是画画专业出身，对于雕塑和雕刻只能说是粗通。美术教育也是分专业的，确实有一部分膀大腰圆的学长专门学雕塑。
    不过她们不精通呀！
    话说田校长一个搞文学、开学校的家伙是怎么获得这么一手精湛的雕工的？这技术都能考研了啊！
    田梵的作品名叫“文武双全”，就是希望孩子们不能光把心思放在文化课的学习上。武术也是华夏的传统文化的精华,他们理应将它继承和发扬。
    很多人会说，武术套路就是健身体操、一点实战价值和实战意义都没有...话说田梵是开学校的，也不是开搏击俱乐部的，他觉得练套路就很好：
    既能强身健体，有很帅...
    任凭谁都不能反驳武术套路很帅的事实--动作行云流水，气质飘飘欲仙。习武之人的身上是有一种精气神的,这种精气神其实和能不能打关系不大。
    就像你在人堆里一眼能看出来练过舞蹈的人,练武术也有这种效果。反正不要钱，多少练一点呗！
    再说了,谁说武术就没有真东西的？
    田梵练的《八段锦》就是真玩意好不好？虽然不能打，但是真好用！
    高中生都练一练的话，有利于舒缓身心疲劳，促进睡眠，保证听课时候的精神状态。
    这就很有意义不是？
    至于太极和八极该怎么教，田梵心里也有点想法。华夏确实是有些“门子”存在的。门外的人不知道，门里的人自己玩...
    教自己《八段锦》的先生就是门子里的老前辈，求老前辈帮着引荐一下，应该能找到靠谱的教头。
    就算请不来老先生，能请来弟子辈儿的专业人士也是极好的。
    对于“武”这东西，田梵也会...他的君子六艺里边包含这“军礼”的部分。这些东西已经被他用日常睡觉的时候学得差不多了。
    不过他学的“武”不适合往外教--就是当年被韩非子提出“侠以武犯禁”那种“武”。
    换言之，田梵学得都是那种游侠儿拼命的招数；行伍当中和敌人交战最实用、最狠辣的招数。这些招数在现在使出来的后果基本上是三年起步,十年普遍,无期也不是没可能。
    练田梵的那一套一点不养生，练多了伤身体不说还容易进去...
    有句话怎么讲的？身怀利器，杀心自起...要是让半大孩子学会这些东西后果会如何？以后红旗学校成了“汉斐”的培养基地了！
    把田梵毙了都不为过...
    不过有一说一...那些招数是真管用...
    所以田梵也不是纯粹的门外人--如果门里的那些人不给面子，就别怪田梵换一副嘴脸：
    后辈田梵,特来讨教！
    别忘了田梵可是有“力大·无比”buff加持的,谁来跟他对打都白费...就算他啥也不会，一力破万法也不是闹笑话的！
    田梵的全力拳有一台泥头车的力量--这这谁敢接？这谁能接住？
    所以咱先礼后兵，能商量咱就好说好商量，不能商量咱就以武人的规矩论论...
    当然，不走到无路可走的时候田梵是不准备喊出“后辈田梵特来讨教”这种话的。
    忒得罪人！
    心里想想就得了！
    把人家得罪死了还想求人办事？
    咋不想想对方心里咋想的呢？一旦双方真动手了，以后再见面都倍儿尴尬...
    所以咱能开心的把事儿唠明白就别动手！千万不能动手！绝对不能动手！
    嗯...绝对！
    放学之前，全校各班、各教师组的作品都完成了。
    低段年级的孩子的作品就是各种雪人，圆滚滚、胖乎乎，萌萌哒的雪人。不过孩子们也很用心，插上扫把当手，拄着木棍当权杖，顶着王冠cos雪王。
    越是高段的学生的作品就越精细，要知道红旗学校在开设各种特色课后服务之后，学生们的动手能力和艺术修养都变得贼高。尤其是六年级的大孩子更是人人手里都有点刷子。
    学生组最好的作品是六年级的--他们做出来个蓝胖子。为了给雪雕染色，他们竟然回到楼里一趟一趟的把颜料化成水端出来染色。
    还有个孩子去手工教室做了一个竹蜻蜓插在蓝胖子的头上，不能说气质搭调，只能说浑然天成。
    七年级的作品比六年级的差一点...主要是七年级大部分的学生都是外来户。他们的小学不是在红旗小学上的，所以在堆雪人大赛上反倒不如六年级的同学们。
    教师组是不能学生组放在一起比较的。红旗小学的老师都是多才多艺的主...尤其是在田梵要求大家看闲书,培养专业之外的兴趣爱好之后，好几个老师开始研究手工。
    语文老师玩篆刻--阴刻技术含量太低，他们还研究上了阳刻...时至今日，田梵给他们个萝卜都能刻出章来。
    老师们的作品就尽显精美丝滑了--文化课组的作品是一个仕女雕像，艺体组的作品是一条盘龙。
    盘龙的技术难度很高，因为雪是不可能被盘条的...所以他们在里边装了一条用钢丝弯出来的“龙骨”。他们在龙骨里填充雪，然后再用含水量高的雪覆盖龙骨外边。
    最后他们再下刀雕刻龙鳞...也就是他们人多，不然一下午时间根本无法完成如此庞大的工作量。
    田梵的雪雕胜在快而大，而艺体组的雪雕在精美程度上绝对是首屈一指的。
    艺体老师们手里还是有活啊！
    这条飞天之龙算是艺体组老师给学校的贺礼，祝愿学校能在龙年腾飞，人人如龙。
    可见老师们确实是花了心思了，田梵决定把这个雪雕永久保存下来，用玻璃框上并让里头保持着零下的温度...这样冰雪就无法融化了。
    冰雪美则美矣，但冬去春来之时却只能化作一汪清水消失殆尽。
    正如人这匆匆一生，如果不留下点什么，岂不白来这一遭？

 第二百一十五章 要不你们搬家吧？

    堆雪人活动结束之后，全校学生直接放学回家了。
    回家的路已经畅通无阻--红旗学校还是借了梵心集团的光。因为两家挨着，所以梵心清雪的时候顺便把红旗学校的门前雪一起清掉了。
    而红旗学校通往周围村的道也早就被村民们开着拖拉机给清干净了，中午的时候孩子们就回家睡觉的。
    唯一比较难搞的就是住在城里的孩子...他们是需要家长车接车送的，到了放学时间，学校也没见到他们的家长来接。
    后来田梵一问才知道城里因为清雪导致了堵车，住在城里的家长都被堵在道上了。
    最后田梵亲自拍板,由学校送学生回家。交通工具用的是大型雪地车，这玩意在下雪之后的实用价值远高于汽车。
    轮子在冰天雪地肯定没有履带跑得稳，按理说这玩意在平时是不让上路的。不过在梵心集团把这玩意备案成农机之后它就能上路了--只不过不能进城而已。
    虽然大型雪地车不能进城，但是梵心在城边有“根据地”啊！
    大型雪地车把孩子们放在梵心家园的物业活动室就可以了。剩下的路程就让他们的家长送接吧。
    梵心集团也不是不能把孩子们直接送回家--他们大型无人运输机的载重极限很高，载个人上天都不是事儿。
    问题是这玩意有风险的!
    田梵敢自己去坐，但绝对不敢让学生去做。
    “无人机”和“有人机”绝对是两种概念啊！
    至于梵心集团拥有的直升机...那玩意也是农机,不能进城...
    反正按照空管的说法就是你们的飞机在城外随便飞,但是不能进城。
    这里的进城指的是进“中心区”，那里高楼林立，空中环境复杂，不适合飞行。
    当然，梵心集团也有客用直升机...但是那玩意要起飞需要民航橘的特殊批准。等批准下来，黄瓜菜都凉了。
    所以还是让他们在梵心家园活动中心等着吧！反正那里有人看着，孩子也不会丢...如果家长来得实在是晚，孩子们还能在这蹭一顿晚饭。
    家长们在接到学校的通知的时候无不松了一口气。原本被堵在路上的他们心急如焚，唯恐孩子在学校等着急了。但没想到学校直接把孩子送到了家附近的地方，而且连晚餐都有了着落。
    这怎能不让家长们感到温馨和感动？
    有这样的学校，何愁家校会出现矛盾？
    不过城里大堵车，想回家的杨蕊蕊也被堵在了路上。
    田梵决定开直升机亲自接老婆下班回家！
    先跟航管部门递交起飞申请并获得报批之后，梵心集团的“农业飞机”从基地顺利起飞。
    飞行员也是保安队的成员--人家以前是开武直的，现在让他开空中三蹦子就跟玩似的。
    对于能重返蓝天,这位前飞行员表示状态良好。比起武直那密密麻麻的仪表盘,民飞的仪表就突出一个清爽。
    直升机咔哒咔哒直冲云霄，在离地面三百多米的高度低空飞行。再往高了可就不是民用的飞行高度了...在往上飞就该有雷达跟你对话了。
    杨蕊蕊按照田梵的指示把车开到了公园的停车位,然后在车里等着直升机在公园里降落。
    小型直升飞机的起降条件及其宽泛,只要有个不大的广场就能起落。
    杨蕊蕊也没想到田梵会开直升机来接自己下班...属实惊讶大于惊喜了。
    田梵抹着鼻子讪讪地道：“我刚问了交井队的朋友，他说这堵车一时半会消停不了。从天上来是最快的方式...走吧！咱回家！明儿别上班了...该歇着歇着,该放假放假。冬天咱就得猫着。”
    杨蕊蕊哑然失笑：“就年前的事情多呀！梵心那么大的集团的财务工作千头万绪，随便出点错乱就是几万、几十万的出入啊！”
    不过对于会计来说，做账差几千、几万都不是个事儿--最令人抓狂的情况其实是就差一分、两分...你想要从账目当中找到疏漏得从头翻到尾。
    而年关之前确实是会计事务所最忙的时候，梵心集团的所有账目都是田蕊会计事务所在管理。
    年底集团要公布的财报、营收、分红等等数据都得由他们完成。为此梵心集团每年需要向田蕊会计事务所支付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委托金。m
    这是市场上的正常价格，因为梵心集团的业务模式现金流水账目多到离谱，集团款项也复杂到令人头皮发麻。更重要的是，梵心集团的各种事业部门都需要独立的账目。
    田蕊会计事务所具有成熟的财务团队，每天都不用去外边揽业务，只靠着梵心的活就让他们忙到抽风。
    杨蕊蕊还不是团队里唯一的注会，她的工作室里还有一位资深的注会大佬和她一起搭班，杨蕊蕊虽然考下了证，但是财务方面的门门道道还是需要跟着老前辈认真学习。
    所以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杨蕊蕊需要忙过年关才能彻底放松下来。
    对于财务的专业问题田梵也不懂，所以他只能在家给杨蕊蕊做好后勤保障。她要上班的话就专门派出清路队为她开道，一路护送她去上班。
    下雪路滑，情况复杂。
    有车队在前后左右护卫，杨蕊蕊方可万无一失。
    唯一让杨蕊蕊比较头疼的就是田梵给她安排的排场有点太大。但为了不让田梵担心,杨蕊蕊还是同意了田梵的安排。
    天大地大,安全最大。
    在杨蕊蕊又上了几天班之后,田梵建议道：“要不...你把事务所搬到梵心集团这边吧？上班业方便不是？反正你们事务所的大部分业务都是梵心的...”
    “可是事务所一旦搬家的话,员工上班会受到影响啊...”杨蕊蕊纠结道。
    田梵道：“这好办！给你的工作室专门安排一辆通勤车呗！反正梵心集团的大车班不差这一辆了...你们事务所也就二十来人，一辆中巴就够。”
    听到田梵这么说，杨蕊蕊觉得也行--原本她还想多承接外部业务呢。但是刚一接手梵心集团的账目，她就发现梵心集团的财务事物简直多到令人心碎...
    现在别说承接外部业务了，就以现有的人手，能梵心的业务整明白就老不容易了。
    所以把工作室搬到这边来，对于工作效率的提升是有好处的。因为各种票据的存档、录入都需要从事务所到梵心集团取出...
    如果能缩短彼此的距离，就能减少来往的收取票据的时间，能让工作效率变得更高。
    确实可以试试呀！

 第二百一十六章 梵心集团的科研实力

    梵心集团的总部大楼还有很多空楼层可以安置田蕊会计事务所。
    于继强听说老板娘要来梵心总部办公，连忙亲自组织人手清空一个楼层，并精心准备办公用品。
    其实田蕊会计事务所完全可以被管名为“梵心集团财务部”，因为他们干的就是这个活。
    虽然于继强也不明白为啥老板娘不进入集团任职，非得另起炉灶搞个会计事务所来负责集团财务...但是这是人家两口子的事儿，他也不好掺和。
    反正集团是他们老田家的，他就是个拿分红的打工仔。
    田蕊会计事务所总共二十来人,于继强给他们准备了两千多平米的办公空间。人均占地一百平，就突出一个大而空。
    反正梵心集团总部大楼是自己盖的，那还不往大了盖、往高了盖？其实不仅是田蕊事务所，梵心集团的人均办公面积都挺大的。
    哪怕是集团内部的两个部门想要串一趟门都得踩着代步工具--平衡车啊，电动滑板、电动办公椅之类的...
    嗯，梵心集团总部的一大特色载具就是“电动办公椅”。办公椅的侧边有个控制面板,坐在椅子上就可以通过控制面板操控椅子移动--而且速度还不慢。
    那玩意的原理和电动轮椅差不多，但是坐着肯定比轮椅舒服。
    这东西是“石墨烯电池”研究团队造出来的延伸产品。放在梵心集团总部就是用来当试验品的...只有多用才能测试出最真实、准确的数据。
    要知道电动办公椅的外观和普通办公座椅极其接近，根本就没有空间安装是四四方方、有棱有角的铅蓄电池或者大块锂电池。
    为整个电动办公椅供能的电池仅有一块普通的电池一般大小,就是这么大点个玩意，就能带着办公椅和办公椅上的人在楼里移动好几百公里。
    在有田梵提供产品级的石墨烯原料做样本之后，研究团队的公关速度突飞猛进。因为用成品往回反推分子结构可比从无到有一点一点摸索简单多了。
    梵心集团下属的梵心科技有限公司已经在筹办了。等科技公司挂牌成立，就可以把科学技术转化为生产力，通过吸引外来资本发展梵心的科技。
    别的不说，梵心科技的成熟的石墨烯电池技术就足以为他们带来百亿的利润--每年！
    石墨烯电池能完全解决电动车的两大痛点--里程焦虑和充电缓慢。
    如果能用石墨烯电池取代现有的汽车电池，真的能实现充电五分钟，续航两千里的目标。
    而且因为电池体积小，车主完全可以采购一根棒球棒大小的备用电池放在后备箱里以备不时之需。
    和锂离子比较活跃不同，碳原子的结构稳如老狗，这就意味着石墨烯电池的安全系数远超过市面上的所有电池。仟千仦哾
    什么空鼓、什么自燃？
    统统不存在！
    到那个时候，电动汽车方才真正有和燃油车叫板的底气。
    石墨烯商品化这种跨时代的技术梵心集团可兜不住...这个时候必须要找“果佳”入场。梵心再怎么说也是民营企业,这种果佳站掠级技术必须要被严格管理才行。
    要知道这玩意不仅仅能用在车上啊！
    飞机、坦课、潜挺...甚至行母！
    梵心自己可吃不下这么大一块蛋糕...所以还不如用这项技术找上边要一张护身符。
    有了这项技术护体,以后田梵将彻底根正苗红。
    自己藏着？
    想都不要想！
    实验室的人都知道技术关键，他们都是高校的人啊！
    论排名,北疆工大不如帝都的那两所学校...但是论拳拳爱国之心,工大绝对首屈一指。
    工大毕业出果留学不犯毛病,单你要是不回来,学校能戳你一辈子脊梁骨。不管你在外边多辉煌，学校都不会承认你在这里读过书！
    当石墨烯技术有关键突破的时候，实验室的大佬们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们为国立功了...
    所以技术必须交！
    而且要交得痛快、交得敞亮！田梵相信果佳不会亏待自家的好孩子的！
    反正不管上头怎么利用这项技术，但梵心始终拥有技术的绝对使用权。如果连这都没有的话...嗯...田梵也认了。
    田梵估计，只要把这项技术递上去--梵心实验室里边至少能出好几个院事。他们真担得上一句“果士无双”...比那些研究“瓶体打孔”、“酱香型科技”的专家强无数倍！
    梵心实验室汇聚了老中青三代的科研力量，有梵心集团往死里砸钱，出的成果当然有不少。尤其是农业技术、农机技术...农大和林大的专家们在梵心这边取得了一大堆技术的突破。
    工大和梵心有好多个方面的合作，建立的实验室也不止一个。
    研究石墨烯的是一个实验室，研究机械制造的是另一个实验室，研究智能化控制平台的又是其他的实验室。
    梵心一年数以十亿计的收入哪去了？除了人员工资和再生产运营之外，大部分的收入都投在了大大小小的实验项目当中。
    据不完全统计，梵心集团从建立以来，投入到科研的资金足足有七十多亿...到了明年年底，这个数字就会达到二百亿这个惊人的高度。
    要知道梵心只是一家私营企业啊！年投资百亿用来科研是一种多大的决心？
    拿出一个数据对比就能看出梵心的牛哔--二一年黑偗的科研经费是194.6亿...而梵心一家公司的出资直接达到了二一年全省科研经费的一半。
    何其牛哔？
    当然，在如此巨大的投入当中，梵心的回报也是大大滴...别看这些科研大佬烧起经费来嘁哩喀喳，但他们拿出的成果那也是相当的牛哔...
    比如农大某个实验室要研究人工干预农业气象手段...在要了五个亿的经费之后愣是没够。
    田梵看见这帮老家伙的组团递上来的补充经费申请的时候差点晕过去。
    十个亿！十个亿！
    一生一世花不完的十个亿！
    您们是真把我田某人当成了印超机了？不过看着这帮吹胡子瞪眼经的这专家,那教授...话说工大的教授怎么和农大的教授勾兑在一起了？
    最后,当田梵见到了项目成果,并知道那玩意的功能的时候,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成果是一辆丑了吧唧的铁皮小车--别跟这帮教授谈美丑，他们就讲究能用就行！
    “这丑丑的玩意是啥？”田梵好奇地问道。
    农大的教授牛哔哄哄地道：“这是我们项目研究出来的农业天气干预装置...可以针对不分范围内的极端天气进行人工干预。”
    田梵问道：“原理呢？”
    “利用高能激光对积雨云层进行攒射，在高能粒子和水蒸气进行摩擦的时候使其蒸发结束降雨...”这回开口是工大的教授。
    田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所以这玩意是一台激光炮？”
    农院专家补充道：“更准确的来说...它是一门可以在雨天环境下使用的激光炮。”
    田梵：......
    这东西是打乌云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玩意可以用来打云以外的东西？而且还能克服传统激光武器会被雨、雪、大雾等恶劣天气会严重影响激光武器的作战效能的弊端？
    我不会被抓起来吧？
    我只是个种地的教书匠啊！
    冤枉啊！

 第二百一十七章 红旗学校的强势

    你永远不知道实验室的老专家们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惊喜--田梵敢保证他们真的是在认真研究农业仪器，一点歪心思都没有。
    不过他也不知道上边信不信，但是他自己感觉这话他都不信...
    所以还是得上报！
    而且还得打内部电话！
    好在工大和解放君总装备布、总后勤布有密切关系。工哒是整个华夏唯一一所具有和平打击能力的高校...人家学校院里种着蘑菇呢！
    工哒领导在听见梵心实验室的专家汇报之后，火速给上边打了内线电话，然后一群绿色迷彩人就把梵心的光学实验室和农业实验室给围住了。
    最后那辆丑丑的“农业作业小车”也被盖上了祖传大篷布被装车带走，一路南下直接进都...
    后续的事情田梵就不知道的--他只知道现在梵心集团属于谁都惹不了的存在。
    虽然“成果”被打包带走了，但是果佳还是把梵心集团投入的科研经费给补了过来。而且还多给了不少...这算是专利买断费，上头严令要求梵心集团不得私自制造这种“农业设备”。
    田梵能怎么样呢？
    听话呗！
    田梵就是乖！田梵就是听话！
    冬天的学生户外运动肯定是受限的，一是寒冷的天气，二是厚厚的棉衣...
    鉴于此，田梵才在学校的扩建工程当中提出修建大型体育馆。体育馆对于冬天的学生意义很大，有了体育馆之后，学生在冬天就可以在室内活动。
    甚至田梵准备将教学楼和体育馆用密闭的玻璃栈道连接，让学生不用穿外衣就可以直接从教学楼转移到体育馆。
    造价高不是问题--红旗学校有钱，梵心建工能盖。只要能让学生受益，这钱花的就很值。
    寒冬带来的是寒假的消息...教育行业之所以让外行人眼红，不是因为高工资和超稳定...老师的平均工资比大部分公雾园和事业单位都低--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他们有寒暑假。qqxsnew
    该说不说，寒暑假是真滴香！
    田梵一开始就想当老师，未尝没有从小就看见爸妈放寒暑假的原因。在别人家的孩子的爸妈都在上班的时候，田梵的爸妈全都在家陪着他。
    全家旅游？每年两次！
    寒假一次！暑假一次！
    田梵一点都不羡慕同学的家长有钱有权...孩子一个个过得跟留守儿童似的...有什么可豪横的？
    眼看着寒假就要来了，而摆在寒假之前的一道门槛就是期末考试。
    台河的各个学校继续延续持续了几年的统考模式，统一命题、统一时间、分组集中阅卷...
    反正所有流程都在向专业化和公平化靠拢，以此来保证考出来的成绩的真实有效。
    红旗学校是一点不怕考试的...他们对于文化课的教育绝对扎实。不管是小学部还是初中部的学生，红旗智慧云平台都能充分发挥他们的潜力，给他们信心，让他们学得开心，学得快乐，学有所得，学有所长。
    哪怕是入学的时候基础薄弱的后进生，在红旗学校读了半年之后都会有巨大的进步。
    低段年级的知识重量并不大，即使小学六年你啥也不会、脑袋空空，指挥云平台都能根据你的实际情况，为你量身打造学习计划。
    只要你跟着学习计划去执行，认真完成ai助手布置的各项任务，只需半年就能把你提高到其他学校的中等水平。
    基于ai大数据的个性化教学最厉害的就是它能根据每个人的知识能力水平设计一个完善的学习清单和任务列表，只需要学习者按部就班就能稳步提高。
    这是常规教学无法达到的效果--一个老师在面对几十个学生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精力和能力去分析每一个学生的情况。
    所以大部分的老师只能根据班级中段学生的水平来进行授课，这样既可以带着一部分后进生跟着走，也能让优生有部分所得。
    但是这种方法也会陷入差生跟不上，优生吃不饱的怪圈--最后优生只能自己给自己设计学习计划，没头没脑的乱学；差生再听也跟不上，最后干脆直接躺平放弃...
    这是传统的集体教学、大班额教学中不可避免出现的情况。天王老子来了也搞不定...但是天王老子搞不定的事情，ai能搞定。
    ai能够代替人对每一个学生的各项数据进行分析--就相当于给每个人的身边都配备一名专业指导教师一样。
    单独辅导的威力有多强？
    ai助手就是一名全天候、不下线为你服务的“私人教练”。
    有这种条件的红旗学校的学生成绩能不好？在最顶尖的学生能力几乎持平的情况下，红旗学校没有低分率、及格率百分百的成绩就很吓人了。
    哪怕是曾经全市考试成绩最好的九中、九小也有低分率和不及格率啊...但是当红旗学校横空出世之后，那〇低分、全及格的成绩实在是刺眼睛。
    虽然田梵一直自谦说因为红旗学校人少才能考出这种成绩（当然外人也信了），但实际情况只有他清楚：
    不管红旗学校有多少学生，只要学生能在学期当中认真完成一个个小小的学习任务，在期末考试之前能完成“等级晋升”任务，红旗小学的及格率永远都是百分百...
    至于优秀率--那也相当的高！
    就拿语文单科成绩来说，红旗小学七年级有六十人，分数超过96（优秀率）的有40多人，分数达到108的也有10来个。
    就算不看率只看数，红旗学校都能跟九中掰掰腕子。
    红旗学校的学生成绩分布是极其离谱的--百分之四十的学生成绩分部在满分到百分之九十的区间；百分之四十的学生成绩分部在百分之八十到百分之九十区间；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成绩分布在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八十...
    通俗一点解释就是：红旗学校的学生去考一套一百分的试卷，就没有低于七十分的学生存在。
    如果单单以分数论成败的话，红旗学校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高科技教学对于单纯的经验化教学的碾压就是如此明显...
    而这种差距还会随着时间增长而不断拉大，最后形成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第二百一十八章 属于田梵的新赛道

    期末考试结束，成绩公布之后按理说就应该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但是今年台河教育系统在年前还有一件大事要办--那就是台河教育系统年度和表彰活动暨教育大联欢晚会。
    这场晚会除了给优秀教师、校长颁奖之外，还有祝贺并欢送老刘的一层意思...老刘明年开年就能动弹，而且还不是平调而是升级。
    所以教育橘对这次晚会的举办相当重视，隔两天就组织有节目的单位去文化宫彩排。
    台河文化宫是台河正斧举办大型典礼的指定会场，这次教育大联欢的舞台当然也在这里。
    田梵是获奖嘉宾,在正式晚会之前参加一次走台就行...只可怜红旗小学的孩子们，三天两头被拉过去彩排。
    孩子们去彩排，指导教师也得去现场进行指导。这可是假期加班呀！加班费必须给起来！哪有给学校打白工的道理？非工作时间的付出必须要有回报！
    参加一天彩排补贴200！这笔钱走学校账目！她们可是为了学校才辛苦付出的！
    至于孩子们...最后演出结束给发点礼物、纪念品啥的就行了。对于孩子们来说，荣誉其实比钱更重要。
    对于这种晚会，田梵向来是敬谢不敏的。但是老刘说了，他必须得来,而且还得精精神神的来！
    不就是发个奖吗？
    至于吗？
    胳膊肯定是拗不过大腿的！而且老刘可是向田梵透气了--等他老刘上去了,一定会扶田梵一把。
    老刘了解到，台河的旅游橘的一把手暂时空缺...老刘有意拉田梵一把，就看田梵上不上道了。
    唯一有点难办的就是田梵太年轻，不到三十岁的副杵就已经够出挑的了...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
    现在上边不是提倡多任用年轻干部嘛？田梵的能力超强，学历也够用，完全符合破格提拔的标准。
    以前田梵的学历撑不住他的职位，但是在靠上师哒之后，他的学位可是教育学博士了。就这个学历，让他去哪个单位都是学历天花板。
    老刘给田梵的拟任是文旅橘副桔长，暂代正桔长指挥工作--也就是顶着副橘（副杵级）的名义，干着正桔（正处级）的活。
    只要挺过两年的“副职”过渡期，田梵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被提拔为正职，顺便再升半级。qqxδnew
    不过一旦田梵选择成为文旅橘的代桔长，他必须要将梵心集团的股份转让给杨蕊蕊。他自己是不能成为企业珐人的，只能把企业交给妻子。
    老刘考虑让田梵去文旅橘当老大的一个重大原因就是田梵对于梵心集团的影响力。梵心集团不仅是台河农业的现代化名片，更是文旅产业的一颗璀璨明珠。
    这么说吧--台河的旅游产业百分之八十是靠着梵心产业园撑起来的。只要田梵成为文旅橘一把手，他肯定能把台河的文旅产业发展得红红火火。
    因为二者是有共同利益的--台河文旅环境好了，梵心文旅也会享受到便利；梵心文旅发展好了，也能带动台河文旅产业的升级。
    老刘为啥这么重视文旅？非要把田梵推上去？
    你看看他管理的范围就明白了：教育、文化、卫生计生、体育、新闻出版、广播电视、地方志...
    翻过来调过去,你会从老刘的分管工作的字里行间看出两个大字“贫穷”。
    老刘管的这些方向哪个不是吞金大户？都是赔钱买卖！你说医院挣钱？挣钱的是医院，和“卫见委”有个鸡毛关系？
    这年头“鸡滴屁”就是功劳！
    这年头“鸡滴屁”就是命根子！
    老刘把脑瓜子都快想炸了方才找到了一条发展之路--文旅！
    台河的旅游橘和文化橘是一家--统称文旅橘。不管是文化还是旅游是撑不起一个杵级单位的...所以文旅橘桔长除了要管旅游之外，文化建设也是工作范畴之内。
    这玩意田梵门清啊！
    说实话，把田梵从教育口调到文化口简直就是无缝衔接...老刘这算是把用人之道给玩明白了。
    那田梵愿不愿意去呢？
    肯定愿意去啊！
    学校的一片天地终究有限，成为文旅橘局长之后，可供田梵施展的空间就更大了。
    旅游可以带动经济发展，可以让人民过上仓廪实的好日子；而仓廪实而知礼节，文化可以改变一个城市的精神面貌--这简直就是田梵梦寐以求的事业。
    人生在世，总要有点事业上的追求。
    校长这一块算是被田梵干到顶了...学校的方寸天地就是这么大，只要对学校的细节进行不断的优化，学校终究会越来越好。
    现在的红旗学校就是如此，有他留下的深厚底子，就算让马飞宇这个纯外行来当校长，学校都能流畅自如的运转。
    他只需要做一个莫得感情的批条机器就行了...
    所以田梵对于老刘口中的“惊喜”表现得相当惊喜。
    读书到底是为了什么？
    正心、诚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前几项田梵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治国平天下了。
    一个小城的文旅橘确实是个挺好的起点，又不引人注意，又能真干实事。
    如果老刘想把田梵调到柿委秘书杵,打死田梵都不会同意的。
    这事儿的落实还需要一些时间,毕竟老刘现在还没上去呢。但是老刘表示，只要他上去了，田梵就可以准备收拾东西去文旅橘报到了。
    那时候，田梵就得卸下红旗学校校长的职务，换个地方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了。
    老马估计也快走了...到那个时候，红旗学校的两个主要领导就全都换了。不过只要新来的同志能萧规曹随，就不会把红旗学校这一手好牌打个稀烂。
    虽然田梵挺想试试成为一个有两千余名师生的大学校的校长--他就没这么阔过。不过和管理一方的旅游和文化事业一比，当一个校长的格局还真就有些小了。
    换一条赛道发展就能领略全新的风景，而且那片风景还是田梵相当感兴趣的风景。
    是时候放下自己对红旗学校的执念了，他为这个学校已经做了太多太多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请教练

    虽然田梵在不久之后可能会离开红旗学校，但是他对红旗学校的影响力绝对丝毫不减。
    毕竟红旗学校的想要获得梵心集团的分红，田梵就得是红旗学校的校长。虽然田梵当不了常务校长，但是学校里必须要给他留一个名誉校长的位置。
    谁说名誉校长就不好使了？
    不知道谁有钱谁是爹吗？
    要知道红旗学校每年能从梵心集团当中获得分红上千万的分红，如果新来的校长不老实，那对不起了...以后梵心集团每年的分红可能就剩几十万、乃至几万块。
    为啥？
    你看看某些公司的财报就知道了--年年营收上百亿，但最后的财报就是赔钱。
    如果梵心赔钱的话，红旗学校还得往里填坑呢！
    不过为了几千万的“蝇头小利”，梵心也没必要把事情做的那么绝...现在就先红旗学校新来的校长懂不懂事了。
    如果懂事儿的话，田梵不介意送他个锦绣前程，来这镀几年金之后满载而过；如果不懂事的话，田梵也能让他这个校长当的如坐针毡。
    既然要走了，田梵准备给红旗学校留下最后一个礼物--把以后的武术教头请回来。
    东北这地方真没啥出名的武术家。虽然练武讲究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但是这没谁愿意体验一下东北的三九天。
    所以流传在东北的“传统武术”无外乎就是“大脖溜子”“电炮飞脚”“大耳雷子”之类的上不得台面的招式。
    想找真东西还得去中原大地！
    比如齐鲁大地，比如道教名山...
    其实田梵最好的合作伙伴是绍林--人家在武术教学方面相当专业，在各地都有合作的武校。
    不过田梵不太喜欢他们...没啥理由--就是个人感觉。
    他更喜欢道家的清静无为，所以他准备去武当山溜溜，看看能不能借俩人回来。
    办事还是需要引路人，于是田梵厚着脸皮找到了传他八段锦的“师父”。老教授对于田梵要在中小学学校开“武课”的想法很感兴趣，所以直接把田梵叫来详谈。
    别看老教授年近七十了，但是精神依旧抖擞--他觉得一般老头活不过他！
    如果能把“师父”请出山也是极好的，不过老人这么大岁数了，冰天雪地的东北对老人家确实不太友好。
    还是让老人在南方安享晚年吧！
    老人家在华夏“武协”是有职位的，别以为教体育的教育家就不是个习武之人了...开会的时候田梵就听说老人年轻的时候老厉害了！
    “你想让孩子们练套路的事--确实挺好。教练我也能帮你找...但是想学人家门子里的功夫，不好办...”老人一点没藏着掖着，见了田梵就把事情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点都不故弄玄虚。
    田梵问道：“为啥啊？”
    “门子里的功夫都是家传，怎么呼吸，怎么调养，都算是不传之秘，基本都是父传子，师传徒...现在可能风气稍微开放了点，也能教教女儿、儿媳之类的自家人。但是外人想学肯定是没办法的。”老人解释道。
    “您教我的八段锦也是真东西呀！”田梵道。
    老人摸摸胡须道：“不是那些人敝帚自珍，而是那些功夫学了威力太大。一个收不住就容易出问题...教自己家人可以有一技傍身，而且老一辈还能时常盯着。但是传了外人要是出问题怎么办？上边看得可严...要是波及了整个流派就得不偿失了。”
    看着田梵欲言又止的样子，老人笑呵呵地问道：“你现在能看见有人仗着功夫危害治安吗？”
    田梵摇头：“看不见...”
    “这就是门关的严的结果--八段锦那东西练十年、几十年都是养生的功夫，教了你也就教了。但是让我传你本门形意...我也不敢！”老人认真地道：“珐不轻传，尤其是要命的珐...侠以武犯禁啊！小子！”
    “太极之类的呢？那玩意软绵绵的，应该不会太危险吧？”田梵问道。
    老人幽幽地道：“太极练好的更猛啊！你不能因为太极的理念是以柔克刚就觉得太极它不刚啊！否极泰来懂不？阴阳相生懂不？武当那帮练了一辈子太极的老道一个比一个刚！”
    好家伙！
    田梵就好家伙了！
    合着太极练到最后是最刚的？
    看老教授的样子，应该是年轻的时候被人家打过...
    老人笑着道：“你想让孩子们学点真东西的心是好的...但是习武最重要的其实是那种精神--武者止戈。要我说呀，练套路也能强身健体，又何必纠结是不是真功夫呢？你钻牛角尖了！”
    田梵想想也是--为啥非要执着于让学生一个个变成武林高手呢？再说了...就光在学校练的那点时间能练出来个啥？
    没有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辛苦耕耘，哪来的收获？
    呼呼哈哈地打套路也很好嘛！好学好练还好看！只要教练专业，绝对练不出问题！
    而且这还是果佳大力推广的体育项目嘛！咱这也算先吃螃蟹的一批人嘛！
    被老教授一顿劝之后，田梵也算熄了请“专业人士”的心思。
    还是老老实实的练点套路吧！
    以后孩子要真是有志于习武，也可以去寻访名师。至于学生阶段...老老实实强身健体就够了。
    听人劝，吃饱饭。田梵是一个善于反思、乐于反思的人。做事情不能一意孤行、刚愎自用，搞教育更不能随随便便拍脑袋。
    不过田梵这一次也没白跑，他从老教授这顺走了两个合适的武术教练--一男一女两个武英级运动员。
    田梵来之前已经找老刘要了两个人才引进的编制名额。田梵觉得用编制留住两个武英级运动员绝对划算。
    要知道武英级是武术运动员的最高段位了，不管从哪个角度上来讲，他们都是绝对的人才。
    对于能成为学校的武术教练，两位武英级的运动员也很高兴。
    毕竟这年头找工作多难啊！而且田梵保证他们的月薪不低于一万！
    这绝对是高薪了，哪怕去武术队当教练也就这个价--但是田梵这边又给房又配车的，待遇简直拉满啊！
    在哪当教练不是当教练？
    跟田校长混绝对有前途！

 第二百二十章 岳父岳母来过年

    马上就要过年了，去谁家过年是摆在田梵和杨蕊蕊这对新婚夫妻面前的一个重要问题。
    田家和杨家都是人丁不旺的典型代表，孩子去了一家过年，另外一家在过年的时候就得无比寂寥。
    所以最后田梵干脆一咬牙：“都来咱家过！我爸妈、你爸妈都是咱爸妈！咱又不是没这个条件！在台河整个大房子过年！把咱爸们、咱妈们接一起过年！”
    结婚之后两家就成了一家，双方的爸妈都成了儿女亲家，那就是一家人。
    所以一起过年有啥不行的？
    房间不够？
    那您可真是太看不起田梵了！
    只要他想，台河有他买不起的房子吗？
    而且田梵在上头里还藏着那么大一个城堡呢！惹急眼他把人接进城堡里过年！
    好吧...开个玩笑...
    不过田梵是真不差地方！
    别看他家在山里的地方小,但是他轻轻松松就能把房子扩建一倍...啥？违建？等过了年之后该拆就拆！咱就为了过年盖的房子！
    哎！
    就是玩！
    田梵说干就干，他开着3d打印机在自己家院子的左右两边又盖了个两个大院套。什么凉亭假山、鱼池花园全都安排上，就突出一个温暖舒适。
    因为工程需要加急，所以田梵一次性抽掉了五台3d打印机来进行工作。
    从开工到竣工，一共用了一天半--可见田梵为了准备迎接老爸老妈、岳父岳母费了多少心思。qqxsnew
    三个院子之间都有小门连接，可以相通也可以各自独立。在山里有这么几个大院套绝对是神仙日子。
    温泉啥的早就打开了，整个山谷温暖舒适,气温稳定在二十度以上,而且在安排了驱蚊器之后，也没有蚊蝇的骚扰。
    鸟语花香，四季如春--简直就是北国度假胜地。
    田梵的爸妈先搬进了田梵左边的院子，在儿子这度假天经地义、心安理得。反正他们放寒假了，就不能好好享受享受吗？
    而田梵的岳父岳母则是在小年当天来到了台河。他们刚踏进田梵的山谷就被女婿的豪横给震惊了。
    这是改变天象了吧？
    现在不是冬天吗？这山谷怎么这么暖和？
    田梵笑着解释道：“把！这座山上都是人工温泉，有恒温装置一直为泉水加热，热量散发出去之后就把这块地方变得温暖起来。”
    田梵的岳父着实被女婿的大手笔惊呆了，这不是一间房子、一栋楼的加温啊，这是一个山谷的气候调控。
    这小子挺会享受啊！
    山谷里外真就是两个世界，谷外寒风凛冽，谷内温暖如春。
    山的存在挡住了外界冷空气的袭来，为山谷内提供了一个较为稳定的温度环境。
    如果在平地上加热，估计没等热乎气上来就被风吹跑了。
    不过毕竟山谷没有盖儿，热乎气流失的也不少，所以山谷的温度只能维持在二十度左右。
    但凡田梵给山谷扣个棚，山谷里的温度分分钟突破三十度！
    要知道山谷里边可是有着几千吨热水在时时刻刻地散发热量啊。
    岳父岳母一下车就把厚厚的冬衣脱了下去，换上了一身秋装。
    看见田梵为他们准备的院子，二老相当高兴。大庄园住腻了之后，这种农村小院更讨他们的喜欢。
    而且院里的景色非常雅致,有花有草，有池有鱼--田梵把三个院里的水池打通，他养的锦鲤鱼可以顺着水道游到另外两个院子里玩。
    岳父岳母一来就喜欢上了这个小院子，尤其是杨爸爸直接拍板让田梵把院子留好了，他随时来这边住...
    在接人的时候，田梵的爸妈在家做饭来着。亲家远道而来，他们特意做顿饭表示欢迎。
    食材当然是田梵在灵田种的最高等级品质，各种副产品也都是梵心集团送来的最顶级产品。
    这么说吧--田梵的伙食标能吊打全世界的富豪。只要田梵想，他就能追溯到入口的每一种食材的收获、成长、繁育的过程。
    这样的东西田梵才吃的放心--他现在都没有在外边吃饭的习惯了。哪怕出去请客，都很少动筷子...
    外边的东西吃着不放心啊！
    杨家二老就喜欢田梵家里的食材味道--老两口的胃都被养刁了，现在他们非田梵送来的食材不吃。
    因为田梵把灵田的种植工作都交给了智能机器人，而且还派出了一台智能机器人专门给岳父岳母家送吃的。所以岳父岳母每天吃到的东西都是田梵种出来的最高品质。
    自家岳父岳母不得好好溜须？人家可是把女儿嫁给了自己！
    当然！
    田梵也不能忘了自己的爸妈啊！
    不过爸妈平时很少自己做菜，他们比较喜欢吃食堂--又营养又卫生还方便...要啥自行车？
    当然，田家二老的主食是厨房特别制作的的灵米饭。有米饭打底，吃啥菜都香！
    这一顿小年团圆饭吃的很开心，一家人的气氛相当其乐融融。杨正德一点超级富翁的架子都没有，和田老爹唠起嗑来相当随意。
    当然，这也跟田老爹能把话兜住有关系--老田教了一辈子书了！还能把话掉地上？
    吃完饭之后,田梵带着岳父岳母去山上溜达，顺便介绍一下各种休闲活动。
    他家这山可以溜达，可以泡温泉，可以钓鱼，可以摘果--农家乐的功能都能实现；如果想商务休闲--比如游泳、健身之类的可以去隔壁的温泉酒店，那里的配套设施非常全面。
    杨正德对于自家女婿能在短短几年时间从一个小小的特岗教师折腾出这么大的家业感到惊讶。
    他年轻的时候都没这种实力...看来果然是一代更比一代强。田梵这个女婿彻底获得了杨正德的认可。
    看来杨家的产业可以逐步移交给孩子们了...自己也可以光荣退休了。
    创业容易守业难，当杨家的企业发展至今日的规模之后，杨正德觉得自己的压力贼大。毕竟一个大集团不仅仅是他自己的东西，一旦整崩了毁掉的是无数个家庭。
    田梵的能力已经得到了杨正德的认可，梵心集团的情况他一直在关注。那蓬勃生长的力量看得他都羡慕不已。
    杨家的很多产业虽然庞大，但是发展都已经到了瓶颈。看到女婿能另辟蹊径，他心中倍感欣慰。

 第二百二十一章 订婚期，过大年

    田梵的岳父岳母是头一次来到台河，这次前来是婚礼之前的提前碰面。两家老人正好趁着这次会面把婚期定下来。
    田梵和杨蕊蕊虽然把结婚证领了，但是结婚典礼还没有举办。
    所以两家老人很关心俩人啥时候把典礼办了--毕竟在老一辈人的眼中，不办典礼始终不算把婚结了。
    对此田梵还是相当理解的，不过他无法理解的是明明四个老人的文化程度都不低--平均大学学历的他们为啥要找“大仙儿”去看日子？
    何必呢？
    何苦呢？
    花那个冤枉钱干啥？
    田梵自己就是个玄学大师啊！
    不过既然老人们喜欢，田梵也没拦着去去，求个心安呗？
    反正看日子无外乎就是阴阳、五行、生肖那一套--田梵都懂！
    他自己随手就能写出好几个靠谱的日子--所以田梵表示：如果两家爸妈最后求来的日子和他算出来的结果对不上，他就提前上任“文旅橘桔长”，然后以打击封建迷信的手段罚他的款！
    骗到文旅橘桔长家里了？
    你还想混这一行？
    不知道田梵以后就是管这玩意的？
    最后，两家老人兴致勃勃的去了，又开开心心地回来了。
    在饭桌上，田梵他爹宣布了两家定好的日子--八月初六。
    嗯这个日子在明年当中确实是个极好的日子。阴历阳历都是双数，而且还比较合田梵和杨蕊蕊的五行。
    田梵属火，杨蕊蕊属木--火木相生，需有水合。
    看来这个“大仙儿”还算有两把刷子这顿罚款倒是可以先免了。
    不过对于如何结婚，田梵还是有些想法的。风格必须要独特，场面必须要宏大田梵可是礼仪大师，话说要不要按照周礼来个诸侯之婚？
    天子之婚田梵自问不够格，但是诸侯之婚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梵心集团怎么也能算的上“百乘之国”？
    所以咱家迎亲的车队得“百两彭彭，八鸾锵锵”，送亲的女家亲眷也得“祁祁如云”，门前一片光鲜
    话说回来，按照梵心集团和杨氏集团的财力物力，还真就撑得起这样的排场。君不见网红结个婚都奢靡无比
    他田某人还不如一届网红？
    现在不是流行赛博朋克吗？机器人抬轿、吹电子唢呐想一想都会被妈打？
    都说二哔青年欢乐多，精神病人思路广大家谁都没想到田梵的脑瓜里有这么多离谱的想法。
    什么基洛夫飞艇冒充白云，无人机模仿百鸟朝凤就突出一个离谱。
    吃完饭之后，田梵把自己的各种奇思妙想跟杨蕊蕊说了一通，杨蕊蕊讶异地问道：“未来的人精神状态都这么离谱吗？”
    好杨蕊蕊还把田梵当穿越者呢
    “我觉得怎样都好就是感觉自己结一个婚还得被人各种围观挺难受的。”杨蕊蕊吐槽道。
    田梵乐呵呵地道：“婚礼不就是这样吗？给别人看到的才是幸福！”
    俩人相视一笑，田梵建议道：“要不咱们旅行结婚得了！”
    “你觉得咱们爸妈们会同意吗？”杨蕊蕊憋笑着问道。
    田梵脸色一颓：“当然不行”
    这是个坎啊！
    好在留给他们准备的时间还有很长，田梵觉得他正好可以在上任桔长之后研究一个专门用来结婚的景点或者说景区--当他们用完之后，还可以放在那里吸引游客。
    台河地方有的是，缺的是项目和投资。只要田梵愿意投资，台河乐不得的让田梵开发旅游业。
    开发旅游业不比开发矿产、工业更环保？而且旅游业对于整体经济环境的改善有巨大意义！
    台河的自然旅游资源在黑偗并不显得突出，但是只要有规模化的特色旅游项目，就一定能吸引周围地市乃至更远的游客来此旅游。
    在确定了婚期之后，要杨家二老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似的，天天享受生活。浇花、喂鱼、和田家二老打麻将年前这几天过得简直不亦乐乎，乐不思蜀。
    绝大多数人家都要在年前备齐年货，但是田梵家啥都有，真没必要去准备。
    腊月二十九的时候，田梵就开始准备年三十的食材--吃的，喝的，用得
    五谷六畜一样不缺，都是梵心农业最好的产品。零食饮料也是梵心集团内部自供--因为产能有限，只能配给集团高层。
    田梵家里肯定是什么都不缺的--连过年春联他都能自己写，连窗花他都能自己剪。
    别问！
    问就是多才多艺！
    大年三十一清早，田梵就起床放炮。
    正常来说山里是禁炮的，但是田梵家这边有点特殊--他家暖和，树叶子都没掉，绿油油的一点不怕火。
    所以田梵开开心心地就把炮放了，反正山谷里就他一家，爱咋滴咋滴。
    五星酒店里也没住客--最近的预订是大年初三，不过年夜饭倒是包出去了一百多桌。
    没错！
    酒店是有年夜饭业务的！
    一桌年夜饭的价格从8888到不等--饶是如此，依然有上百桌预订。
    合理吗？很合理！
    因为这么贵的年夜饭里边的某些菜品用得是灵气食材！要不然梵心敢卖这么贵？
    8888和的区别其实在酒上--8888一桌的酒是普通酒；的酒是名酒；的酒是用灵米自酿的灵酒。
    光靠年夜饭，梵心文旅就净赚300多个
    田梵家的山头早就被梵心文旅的工作人员挂满了彩灯，等到晚上一看就老漂亮了。
    而且晚上的时候，梵心集团为了庆祝新年到来，还为周围的村民准备一场无人机秀和礼花秀。
    放电子礼花的位置在梵心产业园，田梵家抬头也能看见。
    反正电子烟花那玩意放的可高了，甚至位于市区边的梵心家园都能隐隐约约地看见梵心产业园的超级烟花。因为电子烟花是纯光学效过，所以视觉传播的范围很远。
    从早上起来田梵就开始忙活--贴对子，挂窗花，炒菜、做饭
    一个好女婿的形象绝对稳妥。虽然杨蕊蕊对于家务不甚擅长，但是她很聪明的一直陪在田妈妈身边跟着打下手，非常有眼力见，获得了婆婆的极大赞赏。
    田爸爸和杨爸爸在院里一边喝茶一边下棋，你吃我一个象，我打你一个车水平都不咋地，但就是能玩的不亦乐乎，俩臭棋篓子最后竟然还有了意气相投的感觉？
    田梵都觉得离谱--他二年级就再也不和老爸下棋了。
    因为那时候田梵还小，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体面的让着老爸让半面车马炮？
    那也容易赢啊！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丈人和老爸的下棋水平都是那么
    菜！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上任预热

    大年三十这一天，田梵和他老丈人的电话就跟开了锅似的--各种祝福信息、电话那叫一个络绎不绝。
    当然，田梵也得给一些领导送去问候，土特产啥的更是不能少。
    当然，到了田梵这个位置就没必要自己去了。毕竟整个台河比田梵地位高的没几个，除了柿里主要的领导，其他地方的一把手都不值得田梵巴结。
    哪怕是柿里的主要领导，在见田梵的时候也得平等交谈。毕竟田梵除了即将要担任的文旅橘的一把手之外，还是梵心集团的老板。
    梵心集团已经成为带动台河经济发展的主要马力，而且梵心集团是一个主要发展第一、第三产业的高科技环保集团，和台河经济转型的路线是一致的。
    在工矿企业日薄西山的当下，梵心集团对于台河来说无疑是一支强心针。
    所以不管是哪位市领导，在面见梵心集团的老板的时候都得客客气气而且田梵也不是一个人--他老丈人是比他还有钱的杨百亿。
    在全国范围内杨百亿也是第一梯队的实业大佬，更别提在东北这地方了。
    所以今年需要田梵亲自打电话拜年的也就是柿里的几位庁级领导。杵级的同志们就送点礼物、发个短信意思意思得了。
    需要田梵送礼的不多，但是给田梵送礼的却不少如果田梵每个都见一面的话，他这个年也就不用过了。
    所以他干脆地在山谷入口设了一个门岗楼，从梵心保安队调来了人在门口看着--来送礼的问清级别，该放的放，该拦的拦。
    东西不收肯定是不行，但是该怎么收也是问题这需要一个尺度的拿捏。
    别看田梵这人年轻，但是办事却相当老道。本来杨正德还想指导一下女婿为人处世的道理，但没想到田梵处理的方式比他预计的还要妥帖。
    过完年之后，田梵的岳父岳母又待了半个月过了元宵节方才离开。元宵节当天，台河在梵心集团的赞助下召开了花灯大会和烟花大赏。
    活动主办方当然是台河正斧，主赞助商是梵心集团一次活动花了梵心集团两千多万，算是给整个新年画上了句号。
    花灯大会和烟花大赏算是田梵上任文旅橘的铺垫。这次元宵节活动就吸引了不少外地的游客来到台河，不管是花灯秀还是烟花秀都非常豪横。
    游客们在表示来的很值的同时，也对台河的文旅环境进行了赞赏。
    同时，田梵安排了不少网络自媒体向外推送台河的相关信息--位置，特产，文化
    这些事儿都是要钱的，文旅橘肯定没这么多经费，所以还得找梵心文旅赞助。
    反正台河文化、旅游的大环境得到改善和推广，受益的还是台河的企业和人民，梵心文旅当然愿意掏这笔钱。
    和文旅橘对接的是梵心文旅的总经理--卢雪松。双方谈判的时候，卢总一点没敢摆出金主爸爸的颐指气使。
    这可是文旅橘啊！
    田董的地盘啊！
    他敢嘚瑟？
    于大总得削他啊！
    梵心集团的结构使金字塔形的，集团总负责人是于继强，梵心农业、梵心文旅、梵心教育、梵心科技等集团所属公司都有自己总经理。
    于继强的职位是总裁，所以各分公司的总经理都叫他于大总
    而田梵？
    他是董事长！
    当然，现在的董事长是杨蕊蕊但谁不知道田董才是真正的大boss？
    对于田梵成为文旅橘桔长的消息，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卢雪松了。以前田梵是校长，梵心教育是集团亲儿子但老大要是当了文旅橘桔长--那以后咱梵心文旅就是亲的了！
    卢雪松觉得自己大干一场的时候到了，那些练习生终于要有用武之地了。
    文旅文旅，包含的必然是文化和旅游文化这一部分不得靠推广？推广不得要人？人从哪来？
    梵心文旅经纪部啊！
    一堆练习生嗷嗷待哺呢！
    老卢心里已经勾勒出了一篮子发展计划，只要田老大批准，他梵心文旅的腾飞指日可待。
    三年之期已到！终于轮到我梵心文旅站起来了！
    卢雪松的嘴角露出了亲切的对勾笑，龙王之气四溢
    虽然田梵还没走马上任，但是文旅橘都知道他们的新老大要来了。之前老桔长被调走了之后，一把手职位一直悬而未决原本以为是副桔上位补缺，没想到竟然会空降一位下来。
    忒离谱！
    不过文旅橘的两位最能说得上话的二把手表示心态非常良好--田梵之名他们都听过。毕竟文旅橘没少和梵心文旅打交道
    虽然田梵年纪轻，但能力确实不凡。这才几年，就从一个小破特岗教师干到了副杵级。这是真龙，他们压不住的
    所以与其被噼里啪啦的大脸立威，两位分管文化和旅游的副桔长表示自己一定全力配合田梵的工作。
    浅水养不了真龙，田梵蹲不了几年肯定走--而他们这些当副手的肯定能借上不少的光。
    至于田梵会不会扑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田梵有贵人扶持，自己能力又过硬--这种人能扑街？
    具体哪天调动田梵也不清楚，不过先给自己铺路肯定是不会错的。至少新年伊始，台河文旅橘的当头炮开得不错！
    这也给上边很大的信心--田梵还没上任呢就能带来如此的改变，这要是上了任不得直接坐飞机？
    所以田梵的调令竟然在老刘升迁之前就来了
    就挺好玩的！
    得嘞！
    在红旗学校新学期还没开始的时候，田梵的假期结束了
    台河文旅橘是一栋很有历史气息的小楼，田梵感觉这楼的年纪比自己都大。
    好在楼里倒是经过修缮，没有那种破旧的感觉不过比起旁边的好几个单位的气派办公楼，文旅橘的小趴趴房就像个受气包似的。
    台河的文旅产业受限于环境、地理、交通以及旅游资源，一直处于持续低迷的状态。从文旅橘的样子就能看出来这地方有么多不被重视。
    如果这要是个炙手可热的地方，田梵绝对不可能被如此顺利的调动过来，受到的阻力绝对大得惊人。
    但实际上，没人在乎文旅橘桔长的位置给不给田梵--因为这里实在是太惨太惨了。
    有的时候台河文旅橘的人自己都在迷茫--我们这的文旅产业怎么发展？
    如今，文旅橘上下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田梵盼来了。以后有了田桔长的撑腰，文旅橘也能站起来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打听打听

    其实田梵的正式职位是“文旅橘总工程师”（副杵级），所谓的桔长只是暂代职位，并没有正式任命。
    除了暂时空缺的桔长职位，d组里边还有四个副桔长和一个大主任：
    徐文君--（d组书计、副桔长）：主持全面工作，负责全面从严治d、d建、意识形态、老干部、文明城市创建工作，统筹文旅行业安全生产工作，分管办公室，联系工人文化宫。
    王晓燕--（d组成员、副桔长）：分管公共文化（除文化馆、图书馆和美术馆）、艺术创作生产、文物、非遗保护利用、干布人事、宣传、工会、共q团工作。协助分管d建、意识形态工作。负责公共文化场所、文物安全工作，分管社文和文物柯，联系各个区的文化艺术中心。
    高亿--（d组成员、副桔长）：分管文化市场监管，负责综治法治、信f、退役君人工作、文化市场安全生产工作，台河文旅行业安全生产日常工作。分管市场管理柯（安全生产监管柯）。
    刘翠芬--（d组成员、副桔长）：分管文化产业、旅游市场、项目建设、招商引资、人才引进工作，负责桔财务工作、f联和文化产业工作，负责旅游市场安全生产工作。分管旅游和产业柯。
    余志勇--（d组成员、文化艺术中心主任）：主持文化艺术中心工作，分管文化馆、图书馆、美术馆工作，协助艺术创作生产。
    当然，这些人现在都得听田梵的指挥--而他的工作范畴很简单：主持局行正全面工作，统筹文化和旅游发展重大事项和文旅行业安全生产工作以及联系梵心文旅公司。
    所以文旅橘的人既可以叫田梵“田工”，也可以叫他“田桔”。
    不过但凡懂点事的都会叫田梵为“田桔”，谁不知道那所谓的“总工”是个临时过渡职位？田工迟早都是田桔！
    在小楼里转了一圈之后，田梵才被姗姗来迟的保安叫住了：“同志？您找谁？”
    嘿！这保安还挺客气！
    田梵去过教育橘，那边的保安就很豪横
    “我来这转转”田梵笑着说道。
    保安很和蔼地道：“同志，这是文旅橘办公的地方，没啥好转的--您要是想转去那边的仙洞山公园，又能爬山，又能遛弯。”
    “我来这上班”田梵说道。
    “上班啊？”保安大爷沉吟了一下：“你是哪个柯的？话说人才引进的考试结束了吗？”
    好家伙！
    这大爷是看田梵年轻把他当成新入职的小科员了！
    田梵很上道的给了大爷一根烟，大爷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商标在哪。
    这种三无卷烟一般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假烟，一个是内供
    呵！这小伙有背景啊！
    难怪逛单位跟逛自己家似的！
    能在单位里当保安大爷的都是人精他客气地带着田梵来到了保卫室，又给田梵倒了一杯水。
    大爷美滋滋地点燃了香烟，那清新的气味让大爷眼前一亮--好东西啊！
    看着大爷喜欢，田梵把整包烟都给了大爷。他不抽烟，随身带着只是为了给人递烟罢了
    田梵问道：“大爷，咱们单位管事儿的都有谁啊？别我刚一上班就把人得罪了！”
    大爷牛哔哄哄地抬了抬下巴：“小伙儿！这事儿你就问对人了咱可在这干了好些年了。我跟你讲啊在这个单位，有几个人是千万不能得罪的。”
    “细说细说！”田梵演技极佳，脸上充满了憧憬之情。
    大爷打开了话匣子，一副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架势：“我跟你讲哈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咱们局的几个大都挺不错的，反倒是下边的柯长、主任嚣张滴很呀！”
    “这是为啥呢？”田梵问道。
    大爷一脸看透一切的表情道：“因为那些副桔长都有升迁、调转的可能性。但是下边的柯长、主任想要上去得拼啊！柯长是最尴尬的级别等你以后工作时间长了就懂了。”
    大爷这话说得还真是一点毛病没有--正柯级还真就是上上不去，下下不来的典型职位。
    马飞宇这种背景的想跨过正柯都得另辟赛道，去红旗小学兜兜转转。更别提一帮没啥背景，能力有限的正柯了。
    也许正柯就是他们职业生涯的顶点了，眼看着升迁无望，他们对上敷衍了事，对下吆五喝六也就可以理解了。
    所以摆在田梵面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让这些“柯长”归心。如果一个单位心不齐，劲不往一处使，各自为战的话，田梵一个人再努力也是白搭。
    这里和红旗小学不一样，那里田梵说什么下边的人无不令行禁止但是在这里，田梵的话可能出了办公室就不好使了。
    虽然有四个副桔长、一个大主任在配合工作，但是下边人不出力还是白费劲。如何用人才是一个领导该考虑的问题，只要田梵能搞定这些柯长，他的工作业绩就差不了。
    这包烟给的不冤！
    大爷的一番话让田梵直接找到了工作重点，接下来他就可以着手去搜集资料，然后逐个击破了。
    人活在世界上是不可能无欲无求的--真无欲无求的人是干不到柯级的。真正啥也不追求的其实是那些巡视员--即使有了副杵级也没啥权力，更不管事。
    既然他们坐在了这间办公室里，就意味着他们是有所求的。而只要他们有所求，就意味着他们就可以被田梵指挥
    不听指挥，指挥不动的原因无外乎就是上边给不了他们想要的。
    但田梵只要能给，甚至只要能给一部分就能让他们跟着田梵的指挥棒翩翩起舞。
    水至清则无鱼，田梵不求自己的手下都是道德标兵--那玩意也不现实。他只求手下这帮家伙能做实事只要他们把本职工作做好，就已经功德无量了。
    但现在这年头指望这些“姥爷们”做好本职工作就已经是奢望。
    就挺离谱！
    田梵改不了大环境，就只能从身边、从手下入手了反正不管通过什么手段，只要能为民造福就是好的手段。

 第二百二十四章 文旅橘的困境

    整个文旅橘上下谁也没想到他们翘首期盼的“田总工”竟然以实习生的身份和门卫大爷打成了一片
    在田梵求知若渴的目光下，好为人师的大爷把整个文旅橘的情况跟田梵分析了一个遍。
    要不怎么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
    单位里的看门大爷都特喵是扫地僧！他老人家简直把整个单位分析透了！
    谁和谁关系好，谁和谁有仇，谁和谁表面笑嘻嘻心中嘛卖批大爷都跟田梵说了个遍。
    这些都是当桔长都了解不到的情况，难怪要号召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呢。
    除了要深入真正的群众，单位里的基层群众也是信息的重要渠道啊！
    当然，这渠道只能用一次--如果田梵以桔长的身份出现，打死大爷也不敢这么和他唠嗑。
    现在大爷是高高在上的老前辈，田梵是个还没报到的粉嫩新人，这个时候的大爷是最飘的，啥话都敢往外撂但当他知道田梵是桔长之后，大爷就该谨言慎行了。
    不然其他领导会给他穿小鞋的！
    他只是个看门大爷啊！
    大爷不亏是包打听整个文旅橘的所有柯室的事儿他都一清二楚，而且连领导家里的情况都一清二楚。
    啧啧
    光从这些资料来看，田梵就有把握拿下好几个--这都是有孩子的，而且孩子学习还不太好的。
    这不是专业对上口了吗？
    田梵最会管孩子了！
    其实田梵没必要把每个人都牢牢攥在手里，当他能指挥好一部分人，并把威信立住之后，剩下的人就都会老老实实的听话了。
    整个文旅橘有十来个柯室，还有电视台、图书馆、艺术馆等下属机构，只要田梵能搞定一半左右的柯室主管，基本就能轻松调动全局的力量了。qδ
    田梵觉得很好搞定的有文物管理柯、产业发展柯、旅游柯、文化柯这几个部门的主管--他们都是家里有孩子上学，孩子学习成绩还不咋滴，搞得整个人都焦头烂额。
    只要帮他们搞定了家里的熊孩子，他们绝对会田梵这个领导感恩戴德，有多大力出多大力。
    有了这些人的支持，其他几个柯室将不足为虑。实在不听话就晾着--正柯级主任科员了解一下？
    你干不了事儿就换人干！
    有人乐不得呢！
    然后田梵就告别了看门大爷，回去换了一身行头--得体的西装皮鞋，梳着领导专用的发型，还在胸口挂着红色小徽章
    一看就很有牌面！
    这次他来的时候跟单位的办公室正式地通知了一下--然后整个单位的人都在楼前热切地等待着田梵的走马上任。
    当田梵从红旗轿车走下来的时候，看门大爷直接惊呆了--卧槽！卧槽！这年轻人？卧槽！他是桔长？
    过了年的田梵也没满三十，很多考编晚、考了好几回的倒霉蛋也这个岁数。
    但田梵现在已经是副杵级干部，并担任了文旅橘的一把手只能说他的路走得实在是太平顺了。
    下车之后，田梵热情地和几位副桔长亲切握手，然后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进了小楼。
    其实田梵是不应该自己来的--按照程序来讲应该是由人事部门和田梵一起上任，并向单位出具人事证明。
    不过现在刚开年，各单位的事儿都多的一批，所以一切从简之后田梵就自己来了。
    对了！
    他的那辆红旗轿车是那辆皮卡变的--变形金刚除了能变成机器人之外，还能变成别的车型。
    不过为了有合法的车架号，田梵自己确实买了一辆红旗轿车在家里停着。不然的话即使变形金刚能变成各种车辆，它也不能合法上道。不然被交井查行驶证的时候就尴尬了
    橘里为田梵准备了个简单的欢迎会，在热烈的掌声当中，徐书计请田梵讲两句。
    讲两句就讲两句
    田梵最不怕的就是讲两句了！
    都不用准备，田梵张口就来：
    各位同志们！文旅局作为柿正斧的职能部门，肩负推进全柿文化、体育、旅游事业繁荣发展的重要职责，在服务城乡群众、促进两个文明、构建和谐社会、推进台河建设的工作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今天我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当桔长的，而是为让老百姓的钱袋子鼓起来，为让台河的旅游业强起来，为让台河成为文化强柿而来的。
    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我不想说，我只想说一句--今天我来了就是干实事儿的！今天我来了就是搞发展的！以后台河人民提起咱们文旅橘要竖起大拇指！以后台河的老百姓家家户户都要感念咱们文旅橘的恩情！
    田梵的话很糙，但是却很有力量。单凭这一番讲话，就让不少人觉得田梵确实要干点实事儿。但也有一部分人认为田梵是个愣头青，还没熟悉情况就开始豪言壮语
    对于别人怎么想，田梵不想知道。他只需要他的计划能够被通过并坚定不移的执行就够了。
    欢迎会结束之后，田梵来到了属于自己的办公室。作为一把手，文旅橘再小也得有他的独立办公室。
    他的办公桌上早就准备好了内线电话的通讯录--至于他的秘书还没人选呢。毕竟别人也不知道田梵的脾气秉性，万一没选好岂不尴尬？
    这个事儿田梵也不着急，等有合适的人选的时候再决定也不迟。
    田梵第一天来也没整什么大刀阔斧的改革，就这么消消停停地看了一天的资料。
    对于信息资料的处理能力，田梵堪称顶级通过这一天的“预热”之后，他对整个文旅橘的工作情况了若指掌。
    不得不说台河的文旅橘真的是个清水衙门--因为他们下边是没有景区的，每年的经费都得东拼西凑捉襟见肘。
    梵心产业园开业对于文旅橘是个利好的消息，但是梵心体量太大，根本就不用听文旅橘的摆弄--甚至文旅橘的上级部门都不敢给梵心脸色。
    至于文化产业台河哪有那玩意啊？
    就算连东北最繁荣的轻工业--网红工作室都没几个啊！
    这就是小城市的现状--要啥啥没有谈何发展？
    不过这些困境也是上级决定把田梵调来的原因，这活要是好干还能轮到田梵？

 第二百二十五章 直播宣传

    当田梵走马上任之后，整个文旅橘都在等着田梵的“新官上任三把火”。
    但是出乎所有人都能预料，田梵都来了一个礼拜了，每天的日子都是无比的消停--甚至文旅橘的人都很难见到田梵一面。
    说好的大刀阔斧呢？
    说好的轰轰烈烈呢？
    说好的做实事呢？
    人都不来！
    其实田梵还真就没闲着，这一个礼拜田梵没在办公室里蹲多久就跑去了梵心文旅去和卢雪松研究发展方案来着。
    毕竟台河文旅橘都快穷到一个境界了，做事情总得要经费？没经费搞毛线？
    所以从梵心文旅这边作为突破口是非常正确的选择--田梵决定台河的文旅发展要以梵心文旅为龙头，文旅橘作为保驾护航的机构存在。
    换句话讲就是--出钱出力的活都让梵心去干，文旅橘负责打配合啥？你说梵心文旅傻？梵心文旅才不傻呢！他们的所有投入最后都是能收回来的呀！
    只要把文旅这块蛋糕做大、做好、做甜，还能少梵心的一口吃的？
    一周后，文旅橘的人再次见到了风度翩翩，笑容和煦的田梵。
    这一次，田梵来布置工作了
    他先开了一个班子会统一了一下思想，然后有开了个干部会强调了一下精神，最后田梵才开个大会宣布各种举措。
    这次要动起来的是文化柯、旅游柯和广电宣传柯。
    田梵准备利用互联网向外界宣传台河的旅游资源，并围绕台河的自然资源投资打造国家5a级旅游风景区。
    当“5a级”仨字从田梵嘴里蹦出来的时候，全橘的人都被震住了。
    5a级？
    扯淡！
    咱们搞得起5a级？
    这位小桔长知道啥叫5a级吗？
    那可是国际水平的旅游景区！需要交通、文化、卫生、导游、安全、邮电、购物等各个方面都达到合格的水平。
    哪怕是台河文旅产业的标杆--梵心产业园也就是4a级水平想要评五a？想屁吃呢？
    全偗的五a景区有且仅有六个--太阳岛、五大连池、镜泊湖、林海奇石、北极村以及虎头风景区:
    平均下来，连一个地级市一个都不到。
    台河人少钱少，拿什么打造5a景区？
    田梵战术喝水，放下茶杯之后道：“梵心文旅在致力于5a创建，我们文旅橘需要为梵心创建5a景区保驾护航--很多政策性的东西需要我们去对接。”
    比如交通、邮电、应急管理等部门让梵心去跑肯定麻烦，由文旅橘出面就稳妥的多。
    公对公远比私对公方便的多
    而且在田梵的要求下，梵心文旅投资十亿资金来创建5a级景区，对软硬件要完成升级。
    比如导游的招聘，管理人员的学历提升，标志物的多语种设置，景区内清洁能源交通工具的安排
    这些东西梵心能搞定的就由梵心来搞定，文旅橘能代办的就由文旅橘帮忙
    反正田梵要围绕着梵心产业园进行布局，对台河文旅产业进行整体升级。
    除了现有的园区，田梵准备在梵心集团附近继续布局特色旅游产业，打造具有特色标签的文旅园区。
    在农业文旅这一块，梵心文旅算是整个北方首屈一指的大佬。立足农业文旅，发展其他特色标签就是田梵上任以来准备推动的方向。
    产业发展，宣传铺路
    梵心的练习生们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他们在公司的要求下，在抖手上以“台河·xx”的统一格式注册账号，然后开始按照公司的要求对台河进行宣传。
    他们的日常就是在梵心产业园里拍段子，录视频，通过大规模的内容输出来获取关注。
    当然，引流是必须要引流的不然一群无名小卒怎么可能会受到网友们的重视？
    怎么引流？
    砸钱呗！
    既然你要利用人家的平台进行宣传，不给人放点血怎么行？光靠单平台输出也不行，田梵在各种渠道都进行了布局，一视频多投的情况简直太普遍了。
    作为一个千万粉丝的超级阿婆主，田梵当然也要承担起属于自己的宣传任务。
    他在网上本来就是个火出圈的整活阿婆主，而且他的口碑极好，形象极佳，作为台河旅游的形象代言人都不成问题。
    经过几年的积累和经营，田梵的粉丝早就破千万了！
    为了给全橘同志带来信心，田梵来到梵心产业园的玻璃温室里开始了一场直播。
    田梵的直播间刚开通，一大堆闲着无聊的粉丝顺着传送门就来了。房间中同时在线的人数疯狂上涨，直到突破三十万方才减缓速度。
    桔长这么牛的吗？
    有细心的粉丝注意到--田梵的用户名变了！从扣大棚田校长变成了扣大棚的田桔长。
    凑！
    升官了？
    自己给自己升官了？
    无数网友疯狂发弹幕：
    恭喜田校长升了！
    田校长？田桔长！
    啥桔长？教育橘桔长？
    田梵淡定自若地道：“回答一下好朋友们的疑惑哈鄙人确实升官了--现在担任台河文旅橘桔长的职位。”
    网友们：？？？
    真特喵升了？大家还以为田梵是为了整活闹着玩呢！合着这狗东西真升了？
    “没开玩笑哈！来~张柯、李柯，和网友们打个招呼！”田梵把镜头一转，只见两个中年男人拘谨地对着镜头道：
    “各位破站的网友大家好我是台河文旅橘广电宣传柯--柯长张金生。”
    “我是台河文旅橘旅游柯--柯长李栋梁欢迎大家来台河旅游！”
    网友：？？？
    这不会也是群演？
    不过那种拘谨劲儿不像是演的呀！
    没多久，就有神通广大的网友来到台河正斧网找到了田梵的任命--这货真的被调到了文旅橘工作。而镜头里出现的张、李两位柯长也是实打实的柯长，一点都没掺水。
    唯一有点出入的就是田梵这厮的职位--他只是副桔职级担任代理桔长那特喵也是桔长啊！
    田梵这狗东西才多大？
    台河再小也是地级柿啊！
    地级柿的桔长再小也是杵级领导啊！
    酸了酸了
    “欢迎大家来到台河旅游--梵心产业园欢迎大家哈！今天我就简单的待大家沉浸式体验一番梵心产业园！”田梵笑着说道。
    网友们老早就听说过梵心这个名字，但是真来过这的人确实没几个。
    别看温室里边温暖如春，但温室外头却依然银装素裹
    田梵拦下了一只狗之后坐上了狗拉爬犁，网友们看见狗拉爬犁之后纷纷炸开了锅。
    “狗拉爬犁？爱了爱了！”
    “这狗子好听话啊！”
    “想撸！”
    经过几年的繁育，梵心的猫狗大队编制急剧扩大。除了有宠物猫狗对外出售之外，园区里的狗拉车、狗拉爬犁也多了起来。
    梵心的狗拉爬犁、狗拉车很讨人喜欢，想必有不少人愿意来体验一番。

 第二百二十六章 文旅产业前景一片大好

    田梵乘坐着狗拉爬犁在园区里兜了一大圈，向网友们介绍了很多梵心的景点和特色玩法。一番宣传下来，确实有很多网友产生了对梵心产业园的兴趣
    尤其是家在东北的网友，真就有准备动身前往台河的了。
    反正台河是通高铁的，下了高铁就有直达梵心产业园的旅游大巴，交通是不成问题的。
    而且台河管文旅产业的就是他们耳熟能详的阿婆主--田校长额不是现在变成田桔长了！
    如果田梵顾忌自己在网络上的名声的话，台河的旅游环境应该不会太坑。在座的网友是有来过梵心产业园游玩过的，他们砸评论区表示梵心产业园确实值得一来，绝对不坑。
    最直观的例子就是园区里最便宜的矿泉水竟然只要一块钱！一块钱！一块钱！
    啥景区能这么经济实惠？
    更重要的是，梵心产业园真的是一票纯玩，景区内没有人向你推销各种产品，买不买全看你的心情和经济实力。
    有些额外付费的项目也是物超所值，最值得一试的就是“狗狗拉车”--体验过的都说好！
    一场直播足足开了四个多小时还没结束，田梵整个人都累得够呛可，但网友们依然意犹未尽。光看田梵在梵心产业园里溜达就已经相当过瘾了，这要是来实地体验一下不得乐不思蜀？
    肚子饿了的田梵也没关直播，直接来到了梵心产业园当中的美食街。冬天的美食街是没有小摊儿的--天儿太冷，全进屋了。
    实际上全国小吃街的种类基本大同小异，梵心这边也没啥特殊的种类吸引眼球。
    梵心集团只能做到高标准、严要求，严格把控小吃街当中的食材输入和产品输出。每天都会派出人员进行采样和化验，标准非常严格--只要卫生标准不达标，先整改，再观察如果怎么改也改不好，直接取消经营资格。
    既然种类大同小异，梵心只能从品质上标新立异。实际上，小吃并不是脏乱差的代名词。经过严格卫生管理的小吃摊的卫生条件并不比大饭店低。
    所以游客来到梵心美食街可以吃得放心，吃得开心
    为了证明梵心产业园的检验标准，田梵特意带着镜头来到了梵心产业园的检验实验室。这里每天都有人来往里送样进行检测，各种专业仪器看起来就价格不菲
    但是为了保证梵心产业的高水平、好口碑，田梵还是斥巨资建立了这样一个化验实验室。
    田梵把镜头对准了一份质检报告--这是煎饼果子摊子的当日报告：检验合格。
    这时，立刻有网友质疑：这会不会是梵心文旅自导自演的戏？就是为了骗取游客的信任把人骗进来宰？
    田梵顿时无语：“这位老铁你不觉得我为了骗你们兜里几个钱，搞这么大的阵仗有点亏本吗？好为了证明质检报告的真实性，我带你们去看几个人”
    镜头跟着田梵拐过通道对准了门上的牌子--台河公正处驻梵心集团实验室办公室。
    好家伙！
    看直播的网友们集体好家伙！
    连公正处都来人了？
    梵心这还真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那个质疑的网友顿时无话可说，并默默地订了一张高铁票准备来台河看看。
    最后，田梵决定亲自品尝网友们挑选的摊位来证明这里的食品是健康的。
    一个老板敢吃自家东西绝对是对产品品质的最高赞誉！
    田梵是一点都不含糊，给了钱就是一顿炫--他也是真饿了，直播一上午能不饿？
    他手下的两个柯长也跟着田梵没少蹭吃蹭喝反正田梵报销，真不用他们掏钱。
    看着一行人吃得这么香，网友们的馋虫也被勾出来了。
    “嘛的！刚才看了想去玩，现在看了想去吃！”
    “有没有组队的？去台河能不能刷田桔长副本？”
    “去台河！见桔长！”
    网友们纷纷起哄，直播间五十多万观众响应者众
    从小吃街从头炫到尾之后，明天被撑得够呛--谁让他每样都得吃一些来证明所有摊位都健康呢？
    这活真难干！
    下午的时候，田梵带着大家去看看园区里的住宿环境。园区里有好几家宾馆、民宿和酒店，能同时接待上万人在景区留宿。
    如果想体验更高标准的住宿，梵心文旅还可以帮您订山谷温泉度假酒店的房间。
    景区里的房间主打经济，山谷里的房间主打品质--当然也很贵。
    有钱有有钱的玩法；没钱有没钱的玩法但是不管你有没有钱，来了梵心产业园都会让你感觉到不虚此行。
    有吃有住有玩这还等什么？
    赶紧规划形成啊！
    在直播间里，田梵建议网友们用两天时间来游玩梵心产业园。一是梵心产业园游览项目贼多，如果想要在一天玩一遍的话时间会很赶二是梵心产业园每天晚上都会有烟花秀，这绝对是国内最顶级的烟花秀，错过绝对遗憾。
    直播一直持续到晚上，而直播间的热度依然不减，同时在线人数竟然达到了惊人的八十万人
    在下播前，田梵把镜头对准了天空--就用一场烟花秀结束一整天的直播。
    真特喵的累！
    如果这都扶不起台河的旅游业，田梵觉得台河旅游真的没救了还不如换个项目发展呢！
    田梵的整场直播持续了十二个小时，最高同时在线人数八十三万，总观看人数一百五十五万
    谁也没想到田梵这厮竟然这么能唠！他这次超长直播应该会载入破站直播的历史！
    当晚，张柯长和李柯长都是在景区睡的--田梵在宾馆给他们安排的标间。他们今天的工作算出差，还能报误餐费
    田梵的直播是有效果的，按理说冬天应该是梵心文旅的旅游淡季，但是在他直播结束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产业园的游客都挺多的。
    之前梵心产业园的营收是依靠梵心农业的农副产品的生产支撑起来的。但是随着梵心文旅的崛起，两辆马车将并驾齐驱。
    如果梵心文旅给力的话，他们能在两年内把营收提升到超过梵心农业的水平
    农业生产是受到硬件制约的，文化产业和旅游业发展的弹性更大。
    梵心农业的每年净收入能稳定在20亿附近，高野高不了多少，低也低不了多少但梵心文旅要是发展好了，年产值百亿都不是梦。
    君不见，一部电影大片能狂揽多少票房？连大型实景剧本杀拍成电影都能有四十多亿票房
    抢钱也没这么快啊！

 第二百二十七章 打造台河IP

    所以田梵认为梵心文旅或者说台河文旅产业发展的下一步该走的领域应该是“影视”。
    这年头有个很火的词叫“ip”，一个ip能带动一堆东西火起来，一个ip也能让人掉进一个又一个大坑不可自拔
    台河没有ip，但是台河可以打造自己的ip一部现象级电影，一部出圈的电视剧，都能让观众们把目光聚焦到台河这个地方。
    比如《乡·爱》系列就让人们认识到了一个名叫“象牙山”的地方。
    比如一个《四平青年》系列网大让无数网友知道了四平有个地方叫二龙湖。
    台河也可以通过电影、电视剧来向外界传播台河比如星际大战的和平协议是在台河签的，比如洪荒大陆的核心在台河，比如台河成为了玛丽苏电视剧的发生地。
    以后网友们也可以玩诸如“星际大战的尽头是台河”、“生活在帝都四合院的小女孩白天想，夜里哭，就想在台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落脚地”、“洪荒不能没有台河，就像天地不能失去不周山”
    为了打响台河的名号，田梵亲自飞往魔都和启阅精华书阁的总裁武文晖展开了恳谈，花大价钱赞助启悦精华书阁展开征文活动，为台河打造ip故事。
    可以玄幻，可以仙侠，可以爱情不管什么题材，不管什么流派，只要你故事发生的地方在台河就可以算在征文范畴之内。:
    田梵出手贼阔绰--这个项目的运营资金是两千万，不够还可以再加。
    他们不差钱，只求出好书
    一个运营资金两千万的征文项目让无数作者红了眼，不管是大佬还是扑街都摩拳擦掌，磨刀霍霍--这是碰见狗大户了啊！
    台河再小也有几十万人，几十万人当中总有写网络小说的比如某个曾经的扑街：杨儒鸿。
    他在看见网站公布的征文之后，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这个台河是我所在的那个台河吗？
    我们老家什么时候这么豪横了？豪掷千金只为写台河定制文？
    杨鸿儒看看自己成绩一般的新书他觉得是时候割鸡了。
    这征文活动的奖品太诱人了！各种正式奖、签约奖先不说。哪怕只是获得了参与奖都能得到两张梵心产业园的电子门票要知道参与奖的标准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只要新书入库，字数超过五万就可以领取。
    五万？瞧不起谁呢？咱老杨分分钟码个十万字给你看看！话说梵心产业园咱还没去过呢！不是没钱，就是单纯的懒喜提两张门票真好！
    不过为啥给两张们？自己只需要一张的说
    不对！网站发两张肯定是有深意的！
    没错！
    一定是梵心产业园太好玩了！去一次根本就不够！所以网站发两张票！
    网站真是善良啊！
    于是杨儒鸿打开or就是干--反正他就是奔着那两张门票去的，行文就突出一个离谱扯淡。
    杨儒鸿只是一大堆写征文的网文作家的缩影，最终呈现给读者们的画面就是--最近的新书里边永远绕不开一个地方，那就是台河。
    台河是何方神圣？
    台河为什么会占领网文圈？
    于是在无数神通广大的网友们的拼凑下，众人终于知道台河狂掷两千万，只求写手为台河编故事
    然后台河就上热搜了，热搜的关键词很简单【网文中的台河】。
    这正是田梵想要的结果，网文只是前戏等网文的效果发酵之后，梵心文旅旗下的影视公司会围绕着一些爆火的网文，趁热打铁将之影视化、动画化。
    影视和动画和网文是不同的宣传途径--虽然双方会有交叉，但更多的人可能只喜欢网文或者影视动漫。
    在众多的小说当中，田梵很欣赏一个笔名叫杨儒鸿的作家的作品。他的行文不乏扯淡的地方，但是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是田梵非常需要的。
    所以他想见见这个人
    从启阅要到了这个作家的资料之后，田梵顿时乐了--嘿！台河人！这不是巧了吗？
    于是田梵让梵心文旅的人给这人打电话，会面的地点就在梵心集团会客厅。
    杨儒鸿听说梵心集团的老大要见自己，他感觉到一头雾水自己一个小写手是怎么入了这位大佬的眼的？
    见到田梵的时候，杨儒鸿直接脱口而出：“田校长？”
    田梵挠头：“你认识我？”
    “额我学过您的示范课”杨儒鸿回答道：“去年我在家闲不住，就参加教招应聘当老师去了”
    “所以写作是你的副业？”田梵笑着问道--这还碰见同行了嘿！
    杨鸿儒羞愧难当：“教师算是副业当老师挣的还不如写网文的零头呢！”
    “你也参加台河世界网络主题征文了？”田梵问道。
    杨儒鸿点头：“嗯呢”
    “我看了你的书说实话，写得挺糊弄的--你就是奔着门票去的？”田梵直言戳穿道。
    杨儒鸿不好意思地道：“那个我是不是该说抱歉？薅羊毛确实不好”
    “嗨!我大家大业还差你这点？不过你那破书虽然写得挺糊弄的，但是世界观设计的不错我想把版权买了--你卖不卖？”田梵问道。
    杨儒鸿呆若木鸡：“买买版权？”
    田梵点头：“嗯我准备沿用你设计出来的世界观拍系列电影--毕竟是用了你的世界观，不买版权有点不讲究。”
    “谢谢谢谢大佬”杨儒鸿忙不迭地道。
    田梵问道：“二百万行不行？你和网站签的是甲版协议？你能分一百万”
    一百万？那可太行了！
    虽然他出了精品之后，每个月的稿费都不少但是一百万这个数字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香了。
    看见杨儒鸿呆若木鸡的样子，田梵道：“你也可以去梵心文旅任职编剧--待遇肯定比你当老师要好。还可以分房子--听说过梵心家园？二期就要盖了！如果你来梵心，二期肯定有你一套。”
    杨儒鸿整个人都飘了
    自己这是走了哪门的大运？竟然能得此大佬的赏识！
    “不过入职的事情可以先缓缓--我现在身边缺人用，得先把你借调到我身边当个文字秘书”田梵突然问道：“你会开车不？”
    “会但是只开过自动挡的”杨儒鸿说道。
    田梵点头：“也够了就先给我当秘！等有合适的人的时候，就让你回公司当编剧。”
    杨儒鸿弱弱地问道：“老板我能当导演吗？”
    田梵噗嗤一乐：“你还学过导演呢？”
    “没学过但是我听说过当导演可以那啥女演员我就没听说过女演员和编剧那啥的我想挑战一下自己的软肋”杨儒鸿说道。
    田梵：
    这秘书能退货不？
    这货我不想要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拍摄计划

    退货是不可能退货的，田梵确实缺个文字秘书。杨儒鸿这厮虽然不靠谱，但人家确实是正经汉语言文学专业出身，搞定一般的文字处理工作就跟玩似的。
    更重要的是，带个男秘书能让老婆放心--一般的行正秘书都是男的，那种嗨丝女秘书不是在私企就是在小说、电视剧里
    田梵在邀请杨儒鸿入职之前看过他的扑街书，文笔一流--但就是不火。让他写网文屈才了，写公文才是他的舞台。
    当了桔长之后，田梵才知道一个桔长每天到底有多少文字工作需要处理。
    没个秘书是真滴不行！
    于是乎杨儒鸿就这么晕晕乎乎地被田梵收编了，顶着编剧的头衔干着行正秘书的活。
    至于杨儒鸿的小说改编也要同步进行，梵心文旅那边已经开始筹建剧组，等剧本出来就可以开始拍摄了。
    剧组这玩意只要有钱，有的是人乌央乌央的涌过来。虽然台河地处偏远，但梵心有钱啊！
    君不见，现在有多少剧组在停工等活--只要有钱，哪怕是天涯海角他们也愿意来打工。
    当剧组被拉扯起来之后，田梵准备先让剧组拍个网大磨合磨合剧本是杨儒鸿的练手之作。
    虽然拍的是网络大电影，但是田梵依然要求剧组要秉承精益求精的态度来拍。反正演员都是梵心的自己人，片酬跟不要钱似的
    拍影视剧最大的成本在哪？演员片酬！
    随随便便一个小明星的片酬都是七位数起步，那些所谓投资过亿的大制作，可能有八千万的钱都花在了片酬上。
    所以只要能在员工片酬上做文章，拍电影真没那么烧钱
    这部电影会以“仿纪录片”的形式进行拍摄，以宏大的视角来叙述那个在1999年发生的史诗故事--地球保卫战。
    那是一场悲壮的战争，很多九零后都表示就让一切都翻过去，不要再提了。再提这件事情，要么让有些人不知所云，要么让有些人陷入悲伤回忆
    好！
    这就是一个梗！
    但是杨儒鸿以独特的视角进行切入，以多线叙事的角度讲了一个故事--田梵惊讶的发现，这货竟然真有写剧本的天赋。
    故事是在全球喜迎千禧年的背景下开始的，而在这一年发生了一件大事--联合果教科文组织宣布：达分奇和爱嘤嘶坦留下的宝贵资料得到破解。
    人类的科技得到了飞速的发展，很多只存在于科幻电影当中的东西被照进了现实。时间到了1999年2月13日，世界联合保卫布门侦测到一股来自太空深处的信号，那信号同恒星自然消亡不同，是一段有规律的信号
    在经过激烈地讨论之后，米帝的科学家决定向这段信号发起回应。而人类的回应迎来的不是来自地外的友人，而是一群来自星空的“蝗虫”。ap
    在新世纪来临之际，一场大战开始了
    他们绕过了太阳系的木卫二基地，攻破了近地轨道防御平台--天空之盾。天空之盾坠落地球，在扭腰客化作一片火海。
    当外星母舰突破大气层时，所有人都看到了母舰上的外星种族符号，歪歪扭扭两个图案酷似字母“s·b”，于是人们习惯称呼它们为萨比星人。
    人类立刻发起反击，华夏战区在收到命令的第一刻，近七百艘“瓦尔基里”战机破空而上。机身后方，蓝色尾焰划破长空，集束式蜂巢火箭弹朝刚升起的太阳那边前行
    然而这一切只是徒劳--萨比星人的母舰拥有人类难以攻破的防护罩，所有的抵抗力量瞬间化为乌有。
    而梵心的私货就夹带在这里。
    在人类的大城市都被战争摧毁之后，地处穷乡僻壤的台河成为了人类反抗君的最后基地
    太空战列舰在此升空，人类的最终力量在此集结。
    指挥官在站在台河的“桃山”之巅朗声宣布：
    “今天是人类历史上最重要的时刻，我们共同放下无谓的自相残杀，同仇敌忾！”
    “人类这个词语因此有了新的含义！”
    “为了，清净蔚蓝的地球，全军出击！”
    然后就是浩大的太空战争场面人类经过艰苦卓绝的战争终于击退了大气层内的萨比星人。
    然后人类再度爆发出极强的实力，在田校长的领导下发起了布罗列斯会战、月面争夺作战、β星云大会师、第一次星门抢夺作战
    为了斩草除根，人类联军在经过激烈讨论之后决定跨越星门去萨比星人的老巢--萨比星进行对外作战。而萨比星以逸待劳，在一颗荒芜星球伏击了劳师移远的地球舰队。三大舰队损失惨重，神农舰队拼死反抗，全军覆没方才为女娲舰队和伏羲舰队争取了撤退时间。
    这一次的失败让人类出现了分歧，鹰酱觉得应该死守地球，而华夏认为我们应该继续追杀萨比星人斩草除根。
    最终，联合统帅田梵决定整编女娲舰队和伏羲舰队组建盘古超级舰队深入星空追杀萨比星人。
    此去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人类为了保全元气可炸毁星门斩断和遥远星空的联系。
    电影就以盘古舰队的远征，人类完成科技退化作为落幕，为观众们留下一个深深的悬念
    按照这剧本拍的话，两个小时肯定拍不完。所以梵心这边准备分成上下两部拍摄。
    上部拍到大气层保卫战结束；
    下部从星际远征开始一直拍到盘古舰队的无期征途。
    全片争取用五个小时把这个故事讲明白，然后再也不拍续集
    哎！
    就是玩！
    给观众们挖坑才是乐趣的所在--只要我们不拍，你永远不知道盘古舰队能不能回来。
    想要拍这部电影需要大量的特效镜头，这些特效镜头全部可以交给ai来进行渲染，既省钱又震撼。
    这部电影省钱的地方在于选角反正是一部战争群像戏，而且被打的还贼惨，脏兮兮的样子再好看也好看不到哪去。
    谁在乎小兵谁演？反正该死都得死！
    整部电影最大的咖是出演的田梵明星？狗都不找！我田某人牌面不大吗？
    实际上这部电影拍出来是给人看大场面的--机甲啊、战舰啊、星战啊谁特喵看你演员长啥样啊？
    你以为拍魔都堡垒呢！
    这边生死存亡了，你们还特喵谈恋爱？
    骨灰都给你扬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送审，准备上映

    得亏梵心文旅签下的练习生多，而且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放下对他们的培训。
    对于梵心文旅的练习生们来说，出道就是拍电影简直就是十分离谱的操作。
    选秀呢？
    综艺呢？
    我们成了电影咖了？
    对此梵心的艺人经纪部表示没有问题，练习生便宜又好用，而且还有基本的演技，用来演一些小角色足够用了。
    至于群演？
    那玩意还用花钱？
    只要在网上公布招群演的告示，然后表示给盖实习章，绝对一批大学生来凑热闹。
    黑偗的大学可不少啊！
    有多少自主实习的大学生不知道去哪盖章？
    而且拍电影多好玩啊！
    不要钱都去！
    我们给钱都去！
    剧组搭建的很快，反正大部分的画面都是在影棚里拍的，最后肯定是要扣绿幕的，所以对布景的要求低到了极致。
    不过为了电影质感，田梵调过去了一台万能3d打印机。有了这玩意的帮助，电影剧组的服化道水平直接被提升到了行业顶尖的程度。
    只要道具组能拿出设计图，万能3d打印机就能给你作出来成品道具而且效果和你要的一模一样。
    看看那寒光森森的高斯电磁步枪！
    看看那人力在那的机甲--还特喵是能动的！
    看那宇宙飞船模型！跟真的似的！
    当然，机甲肯定是没有武器模块的激光对射的场面肯定是后期加特效才能完成的，虽然也不是不能实拍，但是实拍的效果其实是不如后期作出来的。
    因为真实的激光武器的破坏效果并没有电影里来的震撼
    别问为啥田梵知道--梵心农业的气象小车现在还被扣着呢！
    战争群像戏对于演员的要求其实没有那么高，只要演员们能正常走位，表情管理别太离谱就行。所以电影的拍摄进度很快--毕竟电影当中的大部分镜头都是浩大的战争场面，需要真人出境的画面只有一半不到。
    而这一半的真人画面，田梵还占据不少
    最好玩的拍摄环节是开联合大会的时候，因为台河这地方不好找歪果仁，所以剧组执行导演突发奇想的找到了一群生活在东北的俄罗嘶族的群演
    他们看起来跟毛子一点区别都没有，但他们的语言是纯正的东北话--和人交流沟通一点问题都没有。因为人家就是华夏东北人！东北话的味道比田梵说的都正！
    至于需要上年纪的群演，田梵直接从梵心集团里扒拉--于继强、花永丽，甚至田梵的爸妈都被请来过过戏瘾。
    你别看这帮群演里边一个专业演员都没有，但是这帮人的演技都不差行头一换，真就演什么像什么！
    尤其是在田梵换上一身笔挺的指挥官服之后，大家都夸他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
    杨蕊蕊也有打酱油的镜头--她是田梵的副官，在盘古舰队远征的时候，她就一直站在田梵的身边和他一起扬帆起航。
    电影从前期准备到拍摄只用了不到一个月时间这种电影真正的大工程其实在后期。
    外星人啊、各种高科技战争啊、星际大战的场面啊这些都需要后期渲染从无到有地整出来。
    梵心文旅已经组建了影视后期工作室，田梵利用ai技术开发了工作室内部软件，工作人员可以节省大量渲染时间进行实时运算。
    这些业内人员在见到工作室提供的后期软件之后，整个人都木了这是颠覆行业规则的东西啊！
    有了这玩意，影视后期的价格完全可以被打成白菜价!这是他们可以用的东西？
    在工作室的通力合作下，电影的后期只用了不到俩礼拜就完成了。
    最后成片被送到梵心文旅之后，卢雪松邀请了田梵以及集团的高管们来到梵心文旅参加内部首映典礼。
    这可是梵心文旅的第一部电影，应该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大家都很给面子的来了--田梵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来了一帮文旅橘的干部。
    这帮人也在电影里有出镜，基本都是本色出演--当干部演干部甚至连文旅橘的保安大爷也在电影里打了个酱油，担任了联合指挥大楼的保安。
    好好的首映礼硬生生被这帮人搞成了“认亲大会”
    “这不是老于吗？”
    “嘿！老张一炮没了！”
    “老大很帅啊！”
    “看我勇不勇？”
    一点庄严肃穆都没有大家看得都很欢乐
    毕竟这是大家一起拍出来的片子，看电影时候的欢乐的成分远大于电影当中传达出来的悲壮情绪。
    当然，如果换一批人来看效果可能就大不相同--他们会被带入到电影本身勾勒出来的情绪氛围当中。
    至于参加内部首映的这帮人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熟人”“好友”“同事”频频出镜，真的很难进入情绪的说。
    当然，电影后半段的星际远征还是相当震撼的因为这一部分出镜的人不多，而且音乐和画面的配合极好，那浓重的星际史诗感真能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真正认真的看起了电影--最后众人一致觉得：这电影真特喵带劲！
    当田梵看到了这种影院级画质之后，突然觉得这电影当成网大来播放实在是浪费了。
    因为这么宏大的场面，这么牛哔的特效只有在影院里才能给人带来如此的震撼。电脑屏幕还是太小家子气了
    所以田梵最终拍板--院线上映！
    不过梵心文旅暂时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宣传发行部门，也不知道怎么让电影走进影院。
    于是梵心文旅上下开始研究如何让这电影上映，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先送审。
    田梵思来想去，发现自己竟然还能找找关系
    还记得他以前拿过五个一奖不？
    他去帝都领奖的时候，结识了一些华宣部的领导--而电影管理橘现在就归华宣部管。
    而且现在华夏正在扶持果产科幻电影的发展，梵心文旅这个时候把《1999》送审，还能走绿色通道呢！
    果不其然，电影送审环节相当顺利--上边给出了某些战争镜头的修改意见，只要按照上边要求改就可以顺利上映。
    至于宣发、定档的工作，田梵决定让梵心摸着石头过河尝试一番--就当试水练习了，只要梵心学会了自己宣发，以后能省不少钱。
    怎么操作就交给卢雪松去执行了，田梵只需要等着电影上映就可以了。

 第二百三十章 宣传

    电影送审的名字叫《1999》，但是因为要分成两部上映，所以得分别为上下集命名。
    最后田梵想了想，将上部取名为《1999·地球》，下部取名为《1999·星空》。
    这两个名字正好对应了上下两部的不同主题，而且让人一看就不明觉厉。
    在审核通过之后，梵心文旅将上映日期放在了四月一号--这一天是愚人节，最适合这种玩梗类的电影上映。
    这部电影用最震撼的画面、最悲壮的气氛讲了一个最扯淡的故事。毕竟1999地球保卫战是一个网络热梗，是八零后、九零后网民集体编故事来忽悠零零后、一零后的孩子的。
    所以放在愚人节上映能让所有参与过在网上扯淡的观影人会心一笑，然后评价一句“有心了”。
    至于如何预热，田梵决定还是利用互联网宣发
    是时候出动十万ai水军了！
    于是在三月份的时候，整个网络上都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钓鱼贴：
    网友们无不惊讶--这么老的梗现在还有人玩？这是要文艺复兴的节奏？
    而这些帖子无不把故事编的有鼻子有眼的，甚至有些当年参与过玩梗的网友都不禁怀疑--难道真有这事儿？
    与此同时，梵心文旅开始在网络上发宣传片把水搅浑，让越来越多人回忆起那一场互联网的狂欢。
    当梵心文旅的宣传片上线之后，网友们无不被这短短一分半的视频给震撼了。
    什么叫大片？
    这就叫大片？
    梵心这是什么离谱的操作？为了玩梗整活不惜血本搞特效？
    这段宣传片的末尾留下的余白有如下字样--《1999》的故事，四月一日正式揭晓。
    我去！这是电影宣传片？
    还真尼玛有人把“1999地球保卫战”给拍成电影了？
    梵心影业？
    没听过啊！
    有眼睛尖的网友在宣传片当中发现了一闪而过的田梵然后他们就把这个梵心影业和田梵联系起来了。
    田校长额不是！
    田桔长拍电影了？
    他不是宣传旅游吗？拍电影是几个意思？
    于是，在网友们千呼万唤中，田梵再度于破站打开了直播间带着宣传任务和网友们唠嗑。
    唠嗑是次要的，宣传才是主要的。
    这部电影就算演员不贵，特效省事但各种服装、道具、人员的投入也不小，只要票房超不过一千万也得赔本。
    亏本的风险有吗？
    有但不大！
    因为这电影就算在院线上扑街了，登录网大也能卖个几千万。别的不说，光那震撼的特效就值这么多钱。
    “各位破站的小伙伴大家好哈我是你们的好朋友小田”田梵笑眯眯地道：“梵心影业刚发的电影宣传片你们看了吗？”
    网友们纷纷刷弹幕和田梵互动--问的最多的就是这电影是谁拍的？为啥里边会有他田梵？
    “这部电影是梵心影业全资拍摄的科幻大片--电影已经过审，四月一号就能全国同步上映。只要你来到家门口的影院就能买到票--请小伙伴们多多支持哈！”田梵介绍道。
    “嗯梵心影业是台河梵心集团的子公司之一，也是台河文化产业发展的开路先锋。这部电影就是台河文化产业的试水制作。在不久的将来，梵心文旅会把更多优质的文艺作品搬上大荧幕、小屏幕供大家欣赏在这里，台河和梵心影视也诚邀全国的影视公司来台河发展--这里有最好的科幻影视基地，有最顶级的特效公司，有最专业的拍摄团队”
    台河！
    又是台河！
    最近网友们确实被台河这个小地方给折腾麻了--尤其是热衷于看网文的网友，最近的网文的主地图大部分是台河。
    就泥马离谱？
    咋地？
    多元宇宙的中心是地球！
    地球的中心是台河呗？
    直播间一开就不能随便下，于是田梵带着网友们参观了一下梵心文旅的电影工厂--绿幕影棚啊，各种稀奇古怪的道具啊
    尤其是田梵换上戏里的衣服走到镜头前的时候，无数女网友都被他给帅到了。生活化的田梵温润如玉，但是换上指挥官套装之后，那凌厉的气质十分斩女。
    “这是99年制式单兵武器--高斯电磁步枪看！这是充能模式！”田梵举起一把道具枪向网友们展示。
    “这是外星人模型众所周知，99年的时候我们和萨比星人发起了旷日持久的大战--这就是萨比星人的人物建模。”
    “哇塞！好精致！”
    “吓人！”
    “用心了！用心了！”
    田梵继续向网友们展示电影道具最引人注目的当然还是拿高大的机甲。
    爬上了梯子之后，田梵钻进了机甲的座舱。
    按下开关，田梵摇着操纵杆让机甲动了起来--这十来米高的大家伙动起来的效果相当震撼，让无数网友直呼“卧槽”。
    这玩意能动？还真尼玛能动！
    “这是北方工哒的专家团和梵心文旅的道具组联合设计、制作的单兵机甲模型”田梵站在高处介绍道。
    模型？神特么模型！
    你家模型会动的？
    知不知道让这么大个玩意动起来需要多少技术？
    其实这东西的技术含量一点不高！
    小机器人能站稳，凭啥这大家伙就站不稳？充其量把陀螺仪放大呗！
    对于北方工大的技术大牛来说，设计这玩意跟造玩具的技术难度差不多。机甲的操控难度也很低--就是把机器人玩具的遥控器做成了操作面板而已--看起来唬人，啥专业功能都没有。
    这也很无敌了！
    不知道大就是美吗？
    直播间当中顿时有土豪想收购田梵操作的这台机甲--这可是机甲啊！男人的终极浪漫！有男人会拒绝机甲吗？
    “这玩意要放进梵心电影博物馆的--毕竟这是梵心集团的第一部电影，这种重要道具肯定要留起来纪念的说。”田梵婉拒道：“不过如果你真喜欢，我们道具组也可以为你单独造一台出来价格肯定不低！”
    土豪网友一点不在乎价格，直接喊出了五千万
    五千万？卖！
    傻子才不卖了！
    这玩意成本才几个钱？
    抛开技术算材料，十万块钱撑死了！
    五千万还不卖？
    等什么呢？
    不过为了防止冲动消费，田梵还是建议这位不差钱的土豪网友亲自来一趟台河亲身体验一下这玩意万一你把东西买了觉得性能不行再申请退货咋办？
    这么大个玩意--东西不贵运费贵啊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上映在即



 第二百三十二章 文旅橘桔长的内卷



 第二百三十三章 首映成功

    市容市貌建设是需要花钱的，得亏梵心集团在台河地区积极纳税，这才让正斧有钱搞事情。
    一个地区的经济活力决定了这个地区的财力物力--也幸亏台河人少地小，整治起来工程量也不大。
    台河的城建底子极好，因为人家早些年申请过果佳级的山水园林城市，而且还评上了只不过随着近些年的经济走下坡路，台河的市容市貌才显得格外衰颓。
    但是一旦柿正斧花大力气、投入大资金进行整治，台河旧貌换新颜的速度那叫一个快。
    曾经的台河的绿化主要以一年生的花草为主，这就导致了正斧需要年年花大量资金栽种全新的花草。为了降低园林绿化的投入，减少后期养护的费用，梵心农业实验室开始研究美观、耐寒能自然越冬的景观植物。
    梵心产业园里坐落着好些个实验室，这些实验室的研究方向各有不同，但只要梵心有要求，实验室的研究必须要全力配合梵心的发展。
    培育一种新型景观植物是非常有必要的，甚至可以把它作为市花打造。凌寒开放的精神是不是很鼓舞人的斗志？
    农大和林大的教授们组成了专家组对各种植物花卉进行筛选、栽培，并用各种方式进行培育--什么稼接啊、种苗诱变啊、杂交啊十八般武艺轮番上阵。
    最后，在农业实验室的特殊试验田中，专家们终于培养出一种多年生景观花卉--大球蔷薇。这玩意长得跟玫瑰很像，但是却能平安越冬。
    新培育出来的大球蔷薇花期长达半年，而且还是从九月到二月春天夏天它就像普通乔木一样生长，而一旦进了秋天，它就进入了开花期，整棵树都会长满球状花朵，美不胜收。
    第一批种苗的生长测试需要同步进行，只要种苗活过了那漫长的冬天，这种全新植物才有资格成为台河的市花。
    新品种的植物培养就是需要大量时间去观察，慢工出细活--他们又不是自然德鲁伊，一个自然魔法就能让植物高速生长。
    所以今年的台河还是用一年生草本植物来作为景观花卉，大球蔷薇的栽种最快也是明年的事情了。
    好饭不怕晚嘛！
    咱们得把准备工作做在前头！
    -----------------分割线-----------------
    三月份过去的很快。在台河的万众瞩目当中，四月一日如期而来。台河的各大影院里边都挂出了《1999之地球》的电影海报，一大帮人挤在影院里就为了看一场电影。
    这是台河好久都见不到的盛况了--多长时间没见过满座了？
    泪流满面啊！
    不仅是台河，全国的所有影院都在同步上映《1999之地球》，帅气的海报十分吸睛，虽然整部电影没有明星参演，但是各种高科技武器、各种机甲、各种战舰就足够把男人们吸引进影院。
    至于如何吸引女人？
    小鲜肉嘛！梵心文旅掏出来的练习生颜值都不低，虽然演技水了巴嚓，但是长得是真不赖！
    不过这电影谁看演技啊？大部分都是战争画面和群像戏，练习生们的角色都挺脸谱化的。
    在拍戏的时候，他们的演技老师一直跟组--为了让他们呈现出合格的演技，演技老师没少煞费苦心。
    演技老师在开拍之前会利用各种手段充分调动他们的情绪，然后呈现在镜头前的就都是非常自然的样子。
    这种表演方式其实挺费演员的，但是为了电影效果肯定顾不了这么多了。既然你想吃这口饭，就得吃这个苦--你不能只看贼吃肉，不看贼挨打呀！
    至于其他的客串觉色，选角导演大部分都是找的本色出演类型。
    比如让领导演领导，让老师演老师，让学生演学生就突出一个真实。
    这样拍出来的电影的演技上限不会很高，但下限绝对不会低--你最多会觉得这人演的真像，一点都不像演的因为人家真不是演的！
    梵心文旅公司通过后台软件事实盯着票房数据，眼看着票房蹭蹭增长的速度，梵心文旅的人无不欢欣鼓舞。
    当头炮！响了！
    一颗名叫《1999之地球》的科幻炸弹在华夏彻底爆开，前去观影的人无不惊叹于华夏电影特效水平的突飞猛进。
    就这视觉效果，好来屋也不过如此呀！
    就冲这视觉特效就值得二刷、三刷
    买了小影厅、小荧幕的观众无不扼腕叹息--这电影就得看iax！那种血脉贲张的感觉实在是太刺激了！
    飞机和穿梭机在眼前狂飙，机甲在自己面前列队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电影没有一点儿女情长--除了冲冲冲就是轰轰轰一场电影看下来，脑瓜子绝对是嗡嗡的。
    但是走出影院之后，观影人的第一件事就是订票！订明天的票！订iax的票！二刷！三刷！太特么爽了！
    知道我们被烂片折磨成啥样了吗？
    不多看几遍《1999》我们亏的慌！
    每看一边《1999》都能感受一次科幻战场带来的感官冲击，这么好看的电影怎么只能看一遍？
    于是乎，全国上下的影院《1999》一票难求
    咋办？
    加场次呗！百分之四十的拍片应是被拉到了百分之六十，同期上映的歪果大片都被挤得哭爹喊娘。
    打不过！
    真的打不过！
    场面比不过，特效比不过，故事比不过
    华夏电影界啥时候蹦出来这么个玩意？
    不声不响就成了洪水猛兽四月份在华夏上映的外国大片都被打得丢盔弃甲。
    看完《1999》的影迷再去看其他特效大片，给出的唯一评价就是“就这？”有这个钱还不如再看一遍《1999》--机甲太特么帅了！战机太特么帅了！
    1999上部是机甲和战机的浪漫，下部就是太空战舰的震撼看完上部的粉丝在片尾彩蛋就因为对“神农号”的惊鸿一瞥，就彻底不可自拔。
    这才是华夏该有的飞船样子！
    太空钢铁棺材从来华夏飞船该有的样子！
    出下集啊！
    瞧不起谁呢？
    我们买得起票！
    上映下集肯定是不可能的按照梵心文旅的产业布局，1999下部要在下半年十一档上映。
    四月一号上映上集是因为1999这部电影的来源是个扯淡的梗，而十月一号上映下集肯定是为了燃烧爱国热情。
    在这举国同庆的日子，盘古舰队远航星空多让人热泪盈眶啊！

 第二百三十四章 宣传台河

    首日票房突破五亿！
    这就是梵心影业向集团、向台河、向田梵交出的完美答卷。
    虽然首日票房破五亿在华夏影史当中连前十都排不进去，但是《1999之地球》后劲儿足啊！他们的前期宣传力度比起那些知名公司宣发小多了，能有如此成绩全靠田梵的粉丝以及电影自身的高质量。
    一旦这部电影被更多人知晓，一旦更多的人走进影院，这部电影的票房将会呈现爆发式增长。
    上映第二天的入座率就能证明一切--百分之六十的排片率都能有百分之九十七的上座率就很离谱据相关机构调查，次日的观影人当中有很多都是二刷。
    按照权威数据公司的分析，《1999》如果不延迟下映的话，五十亿票房肯定是挡不住的。这个数字让业内业外集体震惊如果《1999之地球》能席卷五十亿票房，就能挤进果产电影票房总榜前五。
    如果要是把上下部算成一部电影的话那第一就妥妥的了！
    当然，这么算实属不要脸--你两部当一部算，人家系列电影是不是也可以按照一部电影算？两部小破球加一起将近九十亿
    这玩意真没这么算的。
    饶是如此，初出茅庐的梵心影业也引起了行业人士的重点关注。小老弟很勇哦~第一部电影就这么牛哔？
    被同行关注之后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以后不缺投资了、不缺资源了，坏处就是以后的大部分项目得和人家分蛋糕了。
    不然被同行排挤的滋味可相当不好受--娱乐圈的水混着呢！那帮人切开心都是黑的！指不定有多少恶心招数等着梵心呢！
    与其被恶心到，还不如主动分出去一些利益大家一起润反正梵心影业拍电影的核心目的不是赚钱，而是宣传“台河”啊！
    定位很重要！
    只要核心定位没跑偏，少赚一点钱能咋地？
    田梵要的是城市繁荣，是产业振兴，而不是拍电影那“一丢丢”收入。
    虽然这个“一丢丢”可能不少，但是从长远来看，这种合作共赢对于台河来说是有益的。
    更多的电影公司入驻台河能为这座小城带来更多的发展机会而这种发展契机才是田梵更看重的。
    这就是格局！
    招商引资拿什么招？
    梵心影业和人合作共赢，不久把商顺理成章的招来了吗？
    话说招商橘的领导是不是得请自己吃饭？税务橘的领导是不是得请自己吃饭？
    别的不说，光《1999》这部电影就能为台河带来前所未有的税收。
    一个影视公司需要缴纳的税款有很多--增值税，城市维护建设税，教育费附加，地方教育费附加，企业所得税，个人所得税，印花税，房产税，土地使用税，文化事业建设费等税款
    就算今年梵心影业躺着啥也不干，台河都能收上来将近10个亿的税。
    这个数值顶得上去年台河半年的税收如果下半年《1999》下集上映，再来这么多税收台河的税收能翻一番。
    这就是一部大片的分量！
    这是梵心影业的为经济发展带来的助力！
    梵心农业为台河提供的更多是就业岗位上的助力因为农业企业的税收极低，自产自销的农副产品都不用纳税。
    但是梵心文旅可不一样了！
    两部五十亿票房的电影就能给台河带来二十亿的税收台河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富裕的日子了？自打台河煤矿枯竭之后，都勒了多少年裤腰带了？
    以后梵心集团就是整个台河的“爹”，大家都得靠着梵心集团才能过好日子啊！
    电影上映之后，田梵就没继续管后边的票房了。按照现在的发展趋势，这部电影大火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盯紧院线那边防止他们搞小动作。
    为了利益，人确实是会铤而走险的
    在上映第三天，梵心影业就抓到了好几家违规操作的院线。在把如山的铁证丢给相对应的院线高层之后，梵心静观其变--这一次是敲山震虎，再有下次可就是“梵心珐务部”的集体出征了。
    当院线高层见到梵心送来的铁证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违规操作啥时候都有，但是被人抓住就很尴尬了。
    各种证据一目了然，送到珐亭就是完整的证据链--派个实习律师都能让他们败诉那种。
    整改！
    必须整改！
    各大院线全都收起了针对梵心影业、《1999之地球》的小动作，唯恐被梵心集团告上珐亭梵心珐务部的实力全国皆知，和南山必胜客并成为珐律界的“南北双壁”。
    院线那边也纳闷--梵心是怎么做到的？他们干得很隐蔽呀！
    只能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举头三尺有监控，监控后头有ai--没看过小破球吗？没听说过莫斯吗？
    借着1999的东风，台河文旅橘迅速开始对台河的宣传--比如练习生们开直播、拍段子宣传，电影主创做客综艺节目宣传。
    反正核心目标就是一个--让台河这个地方变得耳熟能详。
    作为《1999之地球》这部电影当之无愧的领衔主演，田梵当然受到了各路媒体的追捧。
    整个四月期间，田梵接了二十多个综艺节目有访谈，有户外，有真人秀，切切实实地让田梵体验了一把成名的感觉。
    出道即有五十亿票房傍身，田梵的身价堪比一线年轻演员更重要的是，田梵还特喵是个文旅橘桔长！副杵级已经相当不小了，放在省级卫视里边也是分台总监、或者卫视部门领导
    所以在接受访谈的时候，主持人的采访相当有分寸，什么敏感的问题都没敢问。
    田梵的风格主打四平八稳--他的个人履历是没有瑕疵的，他的情感生活也是没有爆点。田梵上节目的主要目的就是宣传台河旅游的
    不过靠着深厚的知识底蕴，田梵在节目上时常妙语连珠，引得观众各种称赞。这种明星行得正，坐得端，而且身具正能量，是人民群众喜爱的文化产业从业者。
    田梵在节目中上谈到，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明星。他不靠这个吃饭，也不用像那些被捧得高高在上的明星似的必须端着。
    他是个实在人--他就是来宣传台河旅游的，一点不藏着掖着。
    他的耿直受到了观众们的一致好评，甚至有观众给自家的地区正斧写信--也想要田梵这样的好桔长！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上节目，老熟人

    随着田梵越发频繁地出现在电视节目里，观众们对此颇有微词--hooldareyou？（怎么老是你？）
    你一个桔长不需要工作的吗？
    其实田梵每次上节目都跟上级报备了，严格履行了请假手续。甚至他出差的差旅费都给“计伟”列好了表格，严格遵守相关的要求。
    毕竟这是他的工作--文旅橘桔长的指责不就是发展好当地的文化、旅游产业吗？谁说上节目宣传就是不务正业了？
    最好玩的就是田梵参加的综艺《向往的乡村生活》的录制过程。他是飞行嘉宾，由常驻嘉宾负责接待。飞行嘉宾在来到蘑菇屋之后需要完成各种任务--种地啊，摘菜啊，做饭啊
    然后晚上吃饭的时候，常驻嘉宾就会引出话题来让飞行嘉宾完成自己的任务：宣传电影啊，宣传专辑啊，宣传自己啊
    这种节目第一季的时候爆火，越往后越温
    不过这节目给的通告费不少，而且宣传的平台也不错--喜欢看这种综艺的观众都比较喜欢旅游，心中怀着诗和远方。
    所以田梵这才会来到蘑菇屋做客。
    这一季的综艺是在海边拍的--海景蘑菇屋，阳光沙滩海浪和仙人掌。
    确实挺让人向往的！
    田梵一个人肯定是撑不起一集综艺的，所以和他一起去的嘉宾还有几个。在看见嘉宾名单的时候田梵乐了：嘿！熟人！
    大亚湾传奇！
    飞行嘉宾需要在机场集合，然后录制前往蘑菇屋的vlog。
    当大亚湾传奇组合的俩人再次见到田梵的时候，绝对没想到田梵竟然能成为“五十亿票房演员”。
    你丫不是阿婆主吗？
    你不是开公司吗？
    行业跨度这么大的吗？
    现在都跟我们娱乐圈的人抢饭吃了？
    卷死我们得了！
    “嘿嘿嘿！杨姐，老曾！好久不见！”田梵熟络地问好道。
    “确实挺久没见了现在怎么来影视圈发财了？”菱花问道。
    田梵乐呵呵地道：“随便玩玩，随便玩玩”
    “你这随便玩玩都快赶得上别人一生的努力了！”曾易宏吐槽道。
    “底子厚，抗折腾其实我是来宣传的。”田梵说道。
    菱花撇嘴：“谁不是呢？”
    “走走！节目组的车等挺长时间了！”田梵说道。
    三人一边走一边唠，聊得相当投机
    节目的pd告诉他们，这期节目和往期不太一样--这期节目组请来了一大批小观众来到蘑菇屋度假。他们要带孩子玩
    嘿？带孩子？
    田梵眼皮顿时一挑，这玩意我专业啊！咱对熊孩子有血脉压制啊！
    别看现在田梵不当校长改当文旅橘桔长了，但是他那满身的教育家气场依然能让学生见了他之后瑟瑟发抖。
    话说这节目组真的不是因为自己要来而设计的环节吗？光靠着这帮明星嘉宾真的能管好一帮熊孩子？
    算了算了--自己就是来宣传的。
    镜头多少不重要，只要能讲讲台河的旅游就算值回票价了！而且田梵参加节目是有钱赚的--这部分收入已经上报“计伟”了，只要合法纳税就可以揣兜里那种。
    所以一路上田梵显得无比轻松愉快，仿佛就是真的来度假一般。
    先坐车，再乘船，田梵他们这才来到了蘑菇屋所在的小岛上。
    有一说一，这节目选的地方确实美丽
    田梵觉得自己可以和栏目组聊聊下一季节目的选景地--他家的山谷就挺好，他家的院子就挺适合当蘑菇屋的，如果可以自己还能混个常驻嘉宾。
    不要钱都行！
    就是单纯想宣传一下台河的美景！
    他家的山谷确实够资格只不过知名度不高而已！
    而且田梵的山谷配套好啊！小院不远的地方就是五星级温泉酒店！山上就有温泉、果园、鱼塘嘉宾来之后不愿意在蘑菇屋住可以拎包就去五星级酒店下榻！
    论各种硬件，田梵的山谷真就和这节目相得益彰只要能谈妥，台河文旅的宣传肯定能再上新台阶。
    把《向往的乡村生活》搬回台河对于文旅产业的宣传绝对无比有效，一个大火的综艺的宣传效果比一群小网红拍视频强多了。
    商量下一集选址的事儿可以等录完节目再说，现在镜头已经开始拍摄了，田梵也得进入营业状态了。
    他的镜头感很强--这和他当老师的经历是分不开的。学生就是观众，他们的眼睛就是镜头。老师要是不习惯被人注视就干不了这活！
    在进入拍摄状态之后，田梵显得比大亚湾传奇都游刃有余。
    曾易宏纳闷地问道：“你之前上过综艺？”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田梵嘿然道：“走！人家来接咱们了！”
    只见几个穿着休闲服的明星站在沙滩上等候着小船的靠近，看见田梵他们四人之后，立刻笑脸相迎。
    没错！是四人！除了大亚湾传奇之外，和田梵一起上节目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女歌手小七--选秀出身，流量水平。
    毕竟录节目得讲究个男女搭配--本期飞行嘉宾扛起咖位的是大亚湾传奇，田梵是最近火热才被加塞来的，而那个年轻女歌手是凑数的
    大亚湾传奇是中老年偶像，田梵是最近炙手可热的影视大佬，歌手小七则是用来平衡阴阳的。
    田梵很自来熟的挨个和常驻嘉宾握手--虽然他咖位不够，但地位够啊！
    你不能把田梵当成单纯的娱乐明星，他的真实身份是资本啊！
    梵心影业已经是一匹黑马了，其背后的梵心集团更是个准实业巨无霸啊！
    影视公司的市值是高，但那玩意都是虚的实业大佬才是永远的稳。
    有点门路的谁不知道田梵就是梵心集团的老板？你要是把他当刚出道的小演员可就真太不懂事了！
    “黄老师，咱俩其实是同行！”田梵笑着说道。
    黄磊道：“确实咱们都是演员！”
    “我除了是演员之外，我还是个老师职称比您低一点--您是教授，我是副教授。”田梵乐呵呵地套近乎道。
    黄三石：？？？
    啊这
    “你这么年轻就是副教授了？你教什么的啊？”黄三石好奇地问道。
    田梵道：“我是北方师大的教育学研究生导师”
    众人：
    这特么就离谱！
    一个研究生导师竟然成了五十亿票房先生？行业跨度这么大的吗？
    大亚湾传奇更是感到惊讶--这货不是老板吗？啥时候又成了研究生导师了？
    qs

 第二百三十六章 目录制

    《向往的乡村生活》这部综艺主打的就是生活化的人间烟火气，在茶米油盐酱醋茶当中品味慢生活。这节目在整个快节奏的生活当中就像一股清流一般浸润人心。
    大亚湾传奇成名极早，和常驻嘉宾们早就打过交道，所以很快就融入到了拍摄环境当中。只有歌手小七跟在场的大咖有点格格不入，显得格外拘谨。
    至于田梵？
    那货自来熟啊！
    反正他又不混娱乐圈，他是资本赛道的大佬！管他什么番位，啥明星在他面前都是弟弟
    当然，德艺双馨老艺术家除外--田梵对于这种人也要保持相当的尊敬。
    在准备做饭的环节，田梵一点都没露怯。他抄起菜刀行云流水般的切菜码菜，一看就是常做饭的居家主夫，这玩意是临时抱佛脚学不会的。
    黄三石眼睛一亮--这是碰见同道中人了？
    “小田也学过做菜？”黄三石问道。
    田梵笑着回答：“在家里总给老婆做饭也就能做点家常菜！”
    “你结婚了？我记得你比彭彭还小？”黄三石一愣。
    田梵点头：“我比彭彭小一岁，比艺星小四岁话说我这岁数结婚不算早？我同学都当爹了！”
    黄三石笑道：“娱乐圈结婚都晚你们年轻人不都喜欢先立业再成家吗？”
    “嗯呢！我的业立得还挺好我现在是台河柿文旅橘桔长。”田梵抽冷子道。
    这是他的宣传任务，田梵只要有见缝插针的机会就会提起自己的职务和台河。
    这回何灵惊了：“是地级柿的文旅橘桔长吗？”
    田梵点头确认：“是的，何老师！不过我是以副桔长的职务暂代桔长职责我是副杵。”
    何灵：
    他是湘南卫视的节目监制--级别也是副杵
    田梵一个九零后的级别就已经和他比肩了，绝对称得上是一句后生可畏。
    更重要的是，田梵是以副职代正职进行工作。这就意味着田梵随时可能扶正。他现在之所以是副的只是因为年纪小，条件没达标只要够线，田梵绝对立地正杵。
    这时，田梵对这镜头认真的道：“欢迎大家去影院欣赏影片《1999之地球》，去台河游玩梵心产业园欢迎各位的到来！”
    何灵笑着道：“你这广告也太硬了？”
    “广告不怕硬，就怕别人记不住再说一遍哈！欢迎大家去影院”田梵转头来个梅开二度。
    何老师也是个妙人，又帮田梵说了一遍
    有田梵的帮忙，黄三石做饭速度得到了史诗级加强。没多久，色香味俱全的午饭就被端上了桌。
    常驻嘉宾和飞行嘉宾都围在桌边等着开饭，田梵系着围裙端着最后一道菜走进餐厅的时候，曾易宏哈哈大笑：“好久没尝田梵的手艺了！”
    彭彭问道：“曾老师吃过田老师做过的饭？”
    田梵点头：“嗯曾哥和花姐去过我家做客。”
    菱花回忆道：“不是去年就是前年，公司让我们去东北参加一场开业商演。到那去的时候才知道商演的主办方是他。我们之前在破站上聊过，那次才算是正式见面--后来我们还联合拍了一个视频。”
    后期的时候，剪辑师会把破站上他们联合出品的视频剪辑一小段放上去。
    风妹好奇的问道：“田校长，您还办过商演？”
    “嗯呢！那时候开了一家小公司”田梵谦虚地道。
    菱花毫不留情地戳穿道：“如果你开的是小公司？那我们就都是工薪阶层了！”
    田梵呵呵直乐：“现在是老婆的了--我现在是桔长了嘿！工资卡都得上交！”
    菱花：
    四个飞行嘉宾当中的三个都能很好的聊天，只有歌手小七在那低头不语。作为一个提携后辈的前辈，何老师主动把话题引到小七身上。
    “七七，听说你发新歌了是吗？能给我们唱两句吗？”何灵问道。
    听见何老师主ue自己，小七连忙道：“好的好的！要清唱吗？”
    “需要伴奏吗？在场有不少搞音乐的！”黄三石问道。
    确实，不管是张艺星还是大亚湾传奇都是音乐工作者。
    “那就太谢谢了！”小七双手合十感谢道。
    她找到谱子递给张艺星，艺星照着谱子弹起了角落里的钢琴，小七跟着旋律唱了一段之后算是露了个脸。要不然整个节目过程她就是全程ob
    吃完午饭等待着众人的是熊孩子们的到来--虽然是剧本，但孩子可都是真孩子。
    面对着一群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碰不得的小孩子，一群大人集体手足无措。
    好在节目组给了任务清单--首先要准备十来个人的晚饭，然后要给他们在海边搭好帐篷，同时要在海里铺设充气海边泳池，最后还要给孩子们表演节目、陪孩子们玩耍。
    这可不太容易啊！
    不过田梵表示洒洒水啦这才几个孩子啊？自己当年在红旗小学当“全科老师”的时候，一节课需要经管上百号孩子。
    因为他们的美术课、体育课、音乐课都是在一起上的，田梵一个人得管这一百多号学生。
    这才十来个孩子这才哪到哪？
    田梵表示再多来几十个，他也能轻松加愉快
    什么叫专业？
    这就叫专业！
    嘉宾们分为三组，一组做饭，一组去海边搭帐篷、鼓捣泳池，一组收拾蘑菇屋准备迎接这些特殊的客人。
    两个女孩和何灵老师（小七和风妹）被留在蘑菇屋收拾；田梵和黄三石做饭、菱花打下手；彭彭、艺星和男爵去海边出劳力。
    花姐也做饭，但水平一般但让她切菜、打下手足够。她一边打杂一边哼哼，专业歌手就是不一样，随便哼哼都格外好听。
    黄三石和田梵一边备菜一边聊天：“小田，你一个文旅橘桔长怎么想着拍电影了呢？”
    田梵道：“宣传旅游呗！其实你可以把这部电影当成大型旅游宣传片来看待。”
    黄三石：
    预计票房破五十亿的旅游宣传片？这也太扯淡了！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当上文旅橘桔长之后提出了三步走的发展战略。第一步是打造属于台河的5a级景区，第二步是布局和发展台河的文化产业--这部《1999》只是我们的试水之作。”
    田梵战术喝水之后继续道：“剧组是临时招募成班的，剧本是我秘书根据网络上的梗瞎编的，演员都是台河本地小经纪公司的练习生以及被我生拉硬拽凑出来的非专业人士。”
    他咂咂嘴：“这么说如果你仔细瞅，我们台河文旅橘的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在电影里打过酱油。比如给联合指挥所看大门的那大爷就是我们单位的看门大爷。那对站在讲台上慷慨激昂，号召学生放下课本保卫地球的教师夫妇是我爸妈他们的本职工作都是老师，连教室里的学生都是真正的学生。”
    黄三石：
    电影还能这么拍？
    真会玩！

 第二百三十七章 继续录制

    谁能想到正是一个草台班子似的公司带着一帮玩票性质的演员硬是拍出了一部能挤进华夏国产电影票房前五的科幻大片
    这对于各路电影公司来讲无疑是个巨大的讽刺，就好像某个悟空对着敌人嚣张地喊道：“我还没出力你怎么就倒了？”
    就很气人！
    菱花也来了兴趣：“拍电影这么简单吗？下回拍电影能带我吗？”
    “能啊！等你有档期的时候可以和曾哥来台河玩，我给你们安排角色！”田梵说道。
    好家伙！
    这种事是能如此轻易决定的吗？
    田梵到底什么身份？
    台里给出的资料就说田梵是台河文旅橘副杵级桔长。但是对于他的其他身份可是一点没提
    连田梵开公司的事情也是从大亚湾传奇嘴里得知的--这小子也太神秘了！
    对于成手厨师来说，准备十几二十个人的菜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田梵和黄三石一人整十个菜轻轻松松。
    荤素搭配，再加上几盘小海鲜
    今天这顿饭节目组没给预算限制--随便花！
    要啥材料节目组给你准备！不能给孩子们做饭还抠抠搜搜的啊！全果人民都看着呢！
    那黄三石和田梵可就敞开了做了！
    鸡鸭鱼肉猪牛羊海鲜各种素菜小炒、冷盘凉菜一应俱全。
    节目组在院里准备了一张大桌子，足够坐下二十多人，晚饭就在那里吃。
    下午三点来钟的时候，田梵和黄三石就把饭菜做好了。只需要把菜放在暖菜板上温着，扣上防蚊虫的纱网就行，等到晚上就可以吃了。
    然后俩人就跟退休老干布视察似的，溜溜达达地往海边走。
    在男爵、彭彭和艺星的努力下，近海泳池已经装好了，而搭帐篷工作还在努力进行中。
    彭彭看见黄三石和田梵的时候纳闷地问道：“黄老师！田老师！你们做好饭了？”
    黄三石老神在在地道：“在我们的通力合作之下，二十道菜圆满完成。你们呢？还有几顶帐篷没搭完？”
    彭彭数了数：“还有三顶你们要帮忙吗？”
    田梵笑眯眯地摇头：“年轻人要增强担当精神，锤炼担当意志，树立担当作风，养成担当习惯要保持一种如牛负重的使命感，保持一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保持一种寝食难安的责任感。这三顶帐篷不仅仅是三顶帐篷，它更是横亘在你心中的三座山峰。只有不解决不松劲、不彻底不放手、不完成不罢休才能得到锻炼。来！努力！先在思想上来一次升华，再在精神上来一次洗礼！不仅看态度，更要看行动，最终看效果。以初心不改的执着，用义无反顾的担当才能支好帐篷。”
    “彭彭，你悟了没？”田梵问道。
    彭彭：？？？
    话说你也是年轻人？还有，你这官话说来就来的吗？都不用打草稿吗？
    黄三石看着田梵背着手站在满头大汗的彭彭面前语重心长的说话，突然就感觉有内味儿了。
    味太冲了！
    田梵乐呵呵地道：“好久没开会了，这下舒坦了”
    黄三石哈哈大笑：“瞅你把彭彭逗得，他都蒙圈了！”
    “加油哦！我们去海边看看！”冲着彭彭摆摆手，然后来到男爵旁边。
    “嘿！你就知道欺负彭彭那傻小子！”田梵数落道。
    他能这么唠嗑，也是因为田梵和大亚湾传奇的关系甚好。
    男爵扶着老腰道：“这岁数大了，一干力气活就把腰扭了不比小年轻了！”
    “你也不知道注意点！”田梵看着他的样子确实不像装的，看来是真的把腰扭了。
    田梵让男爵趴在沙滩上，然后让他把腰露出来。
    只见田梵疯狂搓手，在双手的温度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一掌拍在男爵的老腰上。
    “哎呦呦！哎呦呦！疼死我喽！”男爵痛苦哀嚎，刚想轱辘到一边去却被田梵给摁住了。
    田梵用热乎乎的大手在男爵的老腰上又是揉搓又是拍打，男爵疼的是撕心裂肺，那喊声听起来都感觉老惨了。br>
    不愧是歌手！
    喊起来都中气十足！
    田梵鼓捣了五分多钟之后站起身来，对着男爵的小腿轻轻地踢了一脚：“别嚎了！腰怎么样了？”
    男爵停止了哀嚎：“哎？你别说不疼了嘿！你真神了！”
    田梵摆摆手：“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这是他跟那运动健康系的老教授在学八段锦的时候顺手学来的腰部复健手法--确实挺管用的。
    老田都说好！
    男爵从沙地上爬起来上下地大量着田梵：“我就挺好奇的，有什么事情是你不会的吗？”
    “生孩子！”田梵笃定地道。
    男爵：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聊天会容易没朋友的！”男爵扎心地道。
    “那你跟我绝交？”田梵揶揄道。
    男爵：
    这小子！
    这时候黄三石凑了过来，两个老爷们加上一个小青年就坐在沙滩上聊起了养生。
    谁也没想到讲得最头头是道的人竟然是田梵
    “你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研究什么养生？”黄三石纳闷地问道：“你才多大？”
    田梵理直气壮地道：“我不研究养生，但是我手下的柯长们都到岁数了啊如果我要是不懂点，和他们那些中老年男人没有共同话题好？我跟他们聊电子竞技，聊综艺他们也不懂啊！”
    还挺有道理！
    田梵的手下柯长们可不就是四十多岁的年纪？
    看着俩中年男人，田梵拍拍屁股跳起来道：“今天我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来黄老师我教你一套养生八段锦！”
    黄三石将信将疑地问道：“靠谱吗？”
    “当然靠谱了！”田梵道：“这可是我跟专家学得”
    田梵已经问过自己的老师了，这套八段锦随便田梵交给谁。这东西本来就是研究出来造福人民的只可惜人民只想着怎么搞钱，真没几个人认认真真地练。
    这套养生八段锦的详细资料就挂在华夏体育总橘的的官网--支持图文下载，支持视频教学。可惜浏览量寥寥无几
    田梵能在节目里推广这套养生八段锦也正符合老师的心意--谁也不想自己的心血蒙尘不是？
    于是男爵和三石俩老男人跟着田梵在海边打起了八段锦，迎着海风规律地呼吸--嘎嘎健康！

 第二百三十八章 田梵劝学

    又过了一个小时，在海边的阳光逐渐办得温柔的时候，一艘小船带着一群孩子和他们的老师来到了海边的蘑菇屋。
    这时候，彭彭和艺星已经把帐篷搭好了。男爵和黄三石也跟着田梵打完了两趟八段锦，全身上下通泰得很。而何老师他们也把蘑菇屋收拾得干净利索，就等着小朋友们上门做客了。
    作为蘑菇屋的两大家长之一，社交达人何灵老师带头欢迎孩子们的到来。孩子们在近距离看见明星之后显得很高兴，围着明星们又是蹦又是跳。
    但是当他们看见田梵的时候，虽然这个男人笑意盎然，但那种根植于血脉当中的压迫感让他们顿时老实下来。
    “小朋友们好！”田梵笑着打招呼：“去别人家里做客要懂礼貌、讲文明才是好孩子哦~你们是好孩子吗？”
    “是！”孩子们整齐地回答道。
    黄三石啧啧称奇：“嘿！小田你怎么办到的？这些孩子为什么一见到你就听话了起来？”
    “哦我在当文旅橘桔长之前，当过三年特岗小学教师我这个文旅橘桔长就是从教育部门提拔上去的。带孩子算是我的老本行。”田梵说道。
    众人：
    导演：
    好家伙！
    你个浓眉大眼的还是个小学老师？
    今天的特殊剧本就是让孩子们在蘑菇屋里嬉戏、打闹，吵得明星们焦头烂额，最后再感悟一下人生。被田梵这么一搅和，孩子们老实地跟听话的鹌鹑似的--就剩下老实巴交和听话懂事了。
    这就没了戏剧冲突了！
    在相处了一会儿之后，嘉宾们就带着孩子们去海边玩水了。这是孩子们的愿望清单当中最大的一个--去海边玩。
    为了孩子们的安全，节目组为孩子们准备了海水泳池。把这个充气大箱子放在海边，可以有效抵挡波浪，防止在海边戏水的孩子被回浪卷走。
    节目组确实挺有心的，在这一方面田梵得给他们点赞。
    田梵没有下水，他就懒洋洋地躺在沙滩上晒太阳吹海风，相当舒服。
    这时候，歌手小七凑了过来。她对田梵这个人感到相当好奇，因为她在娱乐圈里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但是从这个月开始，这个人十分离奇的以一部火遍全国、预计票房为五十亿的科幻电影作为出道首秀，迅速被大众所熟悉。
    这种离谱的出道方式是前所未有过的--现在的明星基本都是以选秀出道，然后通过自身努力完成转型。她就是从选修偶像转化而成的歌手，到现在都没拍过电影。
    田梵这种一出道就是电影咖的资源大佬绝对是令她仰望的存在。
    “田老师怎么不去玩水？”小七坐在田梵身边问道。
    “累了这段时间天天赶通告，相当疲惫。”田梵打了个呵欠说道。
    小七深有同感地道：“有一段时间我也是天天赶通告，但是那种生活对于艺人来说算是痛并快乐着。因为忙就意味着有工作，闲就意味着被圈里人遗忘。”
    “是啊娱乐是个圈，圈外的人想进去，圈里的人想往中间挤。你是幸运的，因为你挤了进去还有很多练习生连出道的机会都没有呢！好好干，生活会越来越甜！”田梵鼓励道。
    小七莫名觉得有点噎
    这心灵鸡汤是不是过期了？
    “有想过继续上学吗？”田梵问道。
    小七一愣：“上学？这个还真没想过”
    “说真的，想要在娱乐圈走得更远，多上学是有好处的。虽然你通过选秀年少成名，但是缺乏知识底蕴始终是你们这一代偶像的通病。学历虽然不能证明一切，但是能让你获得更多的认同--黑粉是怎么来的？黑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于心态不平衡。你高中毕业，人家大学毕业，你收入颇丰，人家工作艰辛你凭什么让人家喜欢你？”田梵发出了来自灵魂的质问。
    “那田老师您的学历是？”小七问道。
    “我就读到大学本科，然后在教育岗位上继续坚持学习和研究，最后以教育智慧云平台作为研究成果获得了师大的博士学位。”田梵实事求是地道。
    “你想啊如果有黑粉想要黑我就得先看看自己的能力--同样是大学毕业，凭什么我能被破格授予博士学位？因为我钻研、因为我学习，我的论文至今还在国际基础教育最高杂志上挂着呢虽然我只读到本科，但是别人依然佩服我，因为我完成了常人难以完成的飞跃，我的成功不是偶然而是必然，是天赋和汗水共同组成的光辉灿烂。”田梵说道。
    小七眼睛里都是星星：“我能做到吗？”
    “现在有种大学叫果佳开放大学，即使你工作繁忙也可以通过自考完成果佳开放大学的学习并获得学历。当你的学历和眼界都提上来之后，你会发现前路是一种别样的灿烂。”田梵说道。
    果佳开放大学吗？
    小七默默地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田梵今天跟她说得都是金玉良言--偶像吃得是青春饭，虽然她能在退休之前赚到旁人一辈子都难以赚到的钱。但是想走更远却无比的艰难。
    只有学习才是跻身更高平台的翅膀！
    其实更重要的是，想要摆脱经纪公司的压迫，可以在完成果佳开放大学的学历提升之后考公不管你签的多少年合同，经纪公司必须无条件放人，甚至连违约金都不用拿。
    宇宙的尽头是编制啊！
    君不见某四字削破了头都要往里挤吗？
    娱乐圈虽然说不上都是九漏鱼，但平均学历确实低得令人发指。这种情况对于教育界来说是相当可怕的看看那谁、那谁、那谁！小学学历、初中学历就能当大明星！
    我凭啥不行？
    娱乐圈的高曝光度让很多人把这种偶然当成了必然，于是就形成了一种效仿的风气。
    明年田梵就准备往上交一份关于“提升娱乐圈学历”的提案，建议限制高中学历或同等学历以下的明星出道今年田梵当选为华夏正协委员，有去帝都开会的资格了。
    虽然他是作为农业代表出席的正协会议，但是他的提案可不仅限于农业，教育界问题也可以顺带着提一提嘛！

 第二百三十九章 约见节目组

    等太阳落山，孩子们玩累了，嘉宾们就带着孩子们回到了蘑菇屋吃饭。
    下午的时候，田梵和黄三石已经把二十道菜品准备好了，只要等人来齐就可以开饭了。
    在座的将近二十人有一半是小不点的孩子，他们才能吃多少？
    二十道菜足够这么多人吃的了，就显得非常丰盛。开饭的时候，何老师特ue了一下田梵，感谢他在蘑菇屋当中的帮忙，男爵也顺便感谢一下田梵治好了他扭伤的腰。
    有田梵的压制，半桌子小学生非常的老实，一点没有鸡飞狗跳的样子。
    连孩子们的老师都纳闷--这帮皮猴子怎么换了一副模样？难道离开了熟悉的地方之后就会变得拘谨起来？
    吃饭的拍摄过程主要就是聊天，聊杂七杂八的东西。田梵在聊天环节显得游刃有余，绝对不会让话落在地上。
    看着才思敏捷的田梵，何老师不禁道：“田梵呀，要不你干脆当主持人？你真的很合适呀！”
    田梵笑呵呵地道：“谢谢何老师夸奖，不过我现在的工作更适合我，宣传台河旅游，发展台河文化，造福台河人民--欢迎各位来台河旅游！”
    好家伙！
    又来！
    田梵这家伙是真的敬业！
    吃完饭之后就是嘉宾们给孩子们表演的时间了，不管是飞行嘉宾还是常驻嘉宾，都要给孩子们表演节目。说白了，这个环节就是给飞行嘉宾秀才艺的。
    这次来的飞行嘉宾，除了田梵之外都是歌手--大亚湾传奇更是果民级别的殿堂组合。从一开始的农村重金属、广场舞之王走到今天，大亚湾传奇是真的不容易。
    小七也唱了一首歌，曲风主打甜美可爱，也引起孩子们一阵欢呼。
    田梵以才艺匮乏为由婉拒了表演节目--实在不行打一套八段锦？
    那画风也太古怪了！
    于是大家就没让田梵演节目。
    晚上八点钟，孩子们都钻进了沙滩上的帐篷入水。孩子需要足够的睡眠才能健康，八点睡觉很合适。
    沙滩上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盯着，安全不成问题。而嘉宾们则回到了蘑菇屋开始了晚间茶话会。
    大家都不由得感叹今天的劳累--尤其是男爵，他今天把腰闪了。
    “我本来以为今天是来度假的，没想到竟然是来带孩子的。”菱花唏嘘道。
    彭彭问道：“田老师，您当老师的时候班里有多少学生啊？”
    “小课二、三十，大课一百多。村里的学校没有艺体微机老师，这些课全是我一个人带的--所以这些课是全校学生一起上的。”田梵回答道。
    今天他们照顾十来个孩子就够焦头烂额的了，一听田梵一节课要摆弄上百个孩子，不由得头皮发麻。一个人对付上百个孩子？
    想一想就是一场噩梦！
    黄三石是养过孩子的，于是跟田梵聊起了孩子教育经验。田梵是谁啊？华夏官方认证的青年教育家！一谈起教育来那叫一个头头是道！
    虽然他的主要研究方向是互联网、是信息化教学，但是教育学的其他门类他也门清。
    “孩子要多读书，多读经典”田梵说道：“每一次读书都是一场心灵之旅，和不同的作者进行灵魂的碰撞能让自己的灵魂更加的圆润。读书是一种无用之用，一本两本看不出什么，但是积少成多之后，差距就会非常明显。”
    黄三石家的闺女天天学这个，学那个但就是明显看书少。
    田梵只是隐晦地点了一句，并提出一点小小的建议。至于听不听就看黄三石自己了。反正以他家的条件，以后孩子肯定是穷不到、饿不着，也犯不上田梵操这份心。
    “哎？你不是说自己没才艺吗？那你是怎么当艺体老师的？”黄三石突然问道。
    田梵乐了：“反应过来了啊！主要是我不想抢了年轻人的风头嘛！我不缺这点镜头，但是他们就很需要这个机会。”
    众人听完立刻肃然起敬--这就是胸怀啊！
    看着众人的眼神，田梵了然：“你们就这么好奇吗？算了算了不展示一下你们肯定不能放过我。这年头上个综艺还得亮才艺，这文旅橘桔长不当也罢！”
    大家哈哈直笑。
    田梵溜达到墙角的电钢琴旁边，弹了两下试试音准之后坐了下去。
    他的钢琴水平原本在爱好者当中算是相当专业的水平，差半步就能晋升为演奏家的层次。这技术可不是他开挂开来的，而是从小被家里送去钢琴版一级一级考出来的。
    但是这次弹琴，田梵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技术提升了也许应该是在各种技能对自己提升之后的触类旁通！
    田梵现在的水平基本等同于成手的钢琴演奏家--就是那种能独立开演奏会的水平。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众人都是识货的人，一听田梵的琴音就知道他真的练过。
    指法专业，一看就是童子功！
    田梵弹完一曲之后回到桌前苦笑道：“我们九零后从小就被父母送去学这个、学那个，等长大之后基本用不上”
    “也不能这么说，学会的东西终究是有益的。”何老师找补道。
    田梵点点头：“确实，我老婆就很喜欢听我弹琴。”
    何老师笑嘻嘻地问道：“田梵你现在有什么话想通过镜头对你的爱人说的？”
    “嗯确实有！”田梵认真地面对镜头道：“老婆，这段时间我比较忙，等忙过这段时间再回家给你做饭哈！”
    黄三石笑得直锤桌子，何老师也忍俊不禁：“还想着做饭的事儿呢？”
    “我媳妇比较爱吃我做的饭。”田梵理直气壮地说道：“不管在外头我是什么身份，回到家里就是厨师。”
    黄三石赞同道：“我也是！”
    说说笑笑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一天的录制算是结束了。嘉宾们该睡觉睡觉，等明天早上录制告别的画面之后，剩下的录制就和田梵他们没关系了。
    这个综艺算是田梵拍得比较轻松的--做做饭，唠唠嗑，基本没啥操心的地方。不像那些访谈节目，主持人总想在话里话外给你挖坑。
    睡觉之前，田梵找到了栏目组的负责人。他准备跟栏目组聊聊下一集节目的录制地点问题。
    台河就很好？
    不是吗？

 第二百四十章 合作意向



 第二百四十一章 文化建设

    “小杨！把上边发下来的精神材料汇总一下，到时候给我”田梵对杨儒鸿道。
    现在杨儒鸿已经适应了给田梵当秘书的工作，直接成为了文旅橘的大笔杆子。
    这货确实很适合这份工作，各项材料到他手里都能被整理得井井有条。
    对于田梵自带秘书的操作大家伙也见怪不怪--反正杨儒鸿的工资也不是文旅橘开，工作关系也不在文旅橘，大家把他当成“打短工的麦客”就行了。
    反正杨儒鸿也知道自己的领导是谁，除了田梵之外，他谁的话都不用听，只需要干好自己的事儿就够了。
    闲暇时间，他就认真学习编剧知识和导演知识。田梵已经和他说好了，只要有机会就让他当导演。
    值得一提的是，杨儒鸿现在已经实现财务自由了。《1999》的编剧是他，电影的分红下来之后，这货足足拿到了两千多万的稿费。
    这是他写了多少年小说都挣不到的钱！
    毕竟他之前一直是扑街来着
    终于！
    自己又吃得起梵心的精品水果了！
    从一开始他就是芙雅草莓的忠实客户，但是在梵心直营店计划开始之后，芙雅草莓的价格一路飙升，被拔高到了他吃不起的地步。
    现在自己被梵心收编之后实现了财务自由，既拥有了内购额度，也有了钱真是走上了人生巅峰。
    这一切是谁给的？
    田梵给的！
    所以他必须要给田老大拍电影、赚大钱！
    编剧终归是没前途的，只有手握执导筒才拥有话语权。
    对于这一点，杨儒鸿看的很明白。
    田梵也很愿意给他这个机会--反正梵心文旅那边有很多的影视计划，给他一个项目又如何？
    而且杨儒鸿自己的小说也在影视改编计划之内，正好可以让他执导自己写的作品。自编自导的导演拿出去谁不高看三分？
    至于想要那啥女演员的想法等他真正进了那个圈就会自己打消这个念头了--那玩意老埋汰了！
    文旅橘的工作基本步入正轨，田梵的三板斧已经抡出去了两把--五a级景区正在加速创建，文化产业的打造也在一步一个脚印的稳步发展。
    是时候开始第三步计划了
    田梵的三步走规划并不是一步走完了再走下一步，而是可以一起发展齐头并进。
    他的第三步计划就是提升台河人民的精神文化水平--这也是他的工作范畴。
    现在人民的物资生活相当丰富，但是精神文化内涵却极度匮乏。田梵准备和教育橘联合发起“书香台河·全民阅读”文化推广活动。
    仓廪实而知礼节--是时候让人民多读读书了。
    这种活动光喊口号肯定是没有用的，必须要让老百姓看见实实在在的好处，获得实实在在的利益才能让人参与进去。
    田梵找到负责电视台的领导进行谈话，要求电视台制作一档趣味答题栏目。栏目的选手可以面向台河人民，只要你想来你就能来！
    答题是有奖励的--答对越多，奖励越大。
    比如梵心集团的农副产品代金券啦，比如梵心产业园的门票啦，梵心产业园付费项目体验券啦反正都是老百姓能用上，获得实惠的好东西。
    梵心集团是节目的总赞助商--奖品都是梵心集团提供的，不给冠名权是不是挺过分的？
    当然这只是个市级电视台的节目，冠名聊胜于无
    电视台台长听到田梵的安排高兴坏了--您都把赞助商找好了，可给我们帮大忙喽！
    虽然电视台归属文旅橘管辖，但是级别和文旅橘平齐--田梵的话人家要不听他也没辙。不过这是合则两利的事情，不干是傻子。
    这档节目的选手可以从社区当中选拔，也可以从学校选拔--学校那边就要和教育橘协调了。这也是为什么田梵要拉上教育橘一起办这活动的原因。
    有好事肯定要拉兄弟一把，兄弟能帮忙就更好了了
    虽然现在台河百姓都不太愿意看台河电视台，但是对于中老年人，台河电视台还是他们了解台河的一个小小窗口。尤其是台河新闻，那个节目的收视率还真不算低。
    而且节目办好了，还可以网络推送嘛！
    虽然台河电视台之覆盖台河以及周边地区，但网络可是没有界限的。
    计划是好计划，但是推广起来也是要花力气的。最好的方式还是地推--一个社区一个社区的走访宣传。
    老百姓都喜欢凑热闹，只要节目办得红红火火，总会有人参加。
    而且节目的奖品确实挺诱人--谁家不买菜？谁家不想买放心菜？
    梵心集团产品代金券真能当钱用啊！
    梵心集团赔了嘛？其实也没有薄利多销呗！拿到代金券的百姓只要用了它，那就能给梵心带来收入所以老百姓不会亏，梵心更不会亏。
    同理--景区门票、付费项目体验券之类的玩意也是能给梵心集团带来收入的东西。你进了景区总得吃饭？总得喝水？总得买东西？
    就算你真的一毛钱都不花也算给产业园带来的人气！有钱捧钱场，没钱捧人场呗！
    话说不会真有人拿了门票进了景区一分钱不花？不会？不会？
    在推广活动的时候，田梵还联合出版社为每个社区捐赠了一批图书。你让人家读书，总得给人家东西读？
    捐书的钱是文旅橘出的--现在文旅橘也有钱了！哪来的？电影分账！
    文旅橘全员上镜都是有回报的。除了微不足道的奖金之外，梵心集团为文旅橘送去了一比赞助经费。这钱文旅橘随便花，于是田梵就用来采购图书，创建书香台河了。
    好在有出版社的渠道，买来的书走的都是内部价。大部分书都是库底子，价格比废纸高但有限。
    不过捐赠的书都是好书，而且都是正版毕竟他们代表的是果佳，给社区捐赠盗版书传出去会被人嗤笑的。
    除了给社区捐书，文旅橘也给各个学校捐赠了一批图书。学生才是构建书香台河的主力，也是参加活动的主力。
    给他们捐赠图书还能获得社会各界的赞誉
    自打田梵当了文旅橘桔长，他为台河带来了巨大的改变。
    这才多长时间？
    满打满算几个月？
    可见用好人有多大的作用！

 第二百四十二章 田梵的邀请

    书香台河活动的启动仪式，田梵特意把刚升职的老刘请到了开幕现场。
    不管是教育还是文化旅游，他们部门的主管副柿长都是老刘。所以这种场合找老刘出席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对于田梵上道的行为，老刘感到很欣慰。经过几个月的锻炼，田梵不管是办事的能力还是处事的水平都有了一个明显的进步。
    这就是不同性质的岗位给人带来不同方向的锻炼。以前田梵的主管工作是教育教学，工作的地方是学校。全校连学生带老师加一起一百来人。这对于田梵的能力是一种浪费，整个学校都是他的一言堂也会让他无法提升人际交往能力。
    但是文旅橘可不一样了--别看这地方曾经落魄，但是这里边的人再落魄也属于公务猿序列。所以如何用好这些人，调动他们的积极性成为了田梵必须要解决的第一要务。
    经过他几个月的捋顺，田梵已经在文旅橘初步树立起了威信。大部分的文旅橘成员都能服从田梵的安排和领导，认真地完成属于自己的工作。
    尤其是那些老柯长们在田梵的逐个击破之下，一个个干起工作来十分努力，仿佛回到了但年初入职场时候的青春年代。
    死气沉沉的文旅橘在田梵到来之后迸发出了无穷的力量，同时在柿里的地位直线提升。他们老大开的车挂着的是“嘿k·00004”的车牌这绝对能让文旅橘的工作人员在其他兄弟单位面前挺直了腰板。
    谁家橘领导有这么豪横？
    如果理解的不深刻的话可以看看升职之后的老刘的车牌号--“嘿k·00008”。
    田梵的排名在老刘前头！
    他前边就仨人
    书香台河的活动开展的如火如荼，毕竟文旅橘出手阔绰，教育橘配合到位。不管是学校还是社区都很欢迎这项活动的推行。
    受限于经费，学校的图书室、社区的阅览室的图书已经老长时间没有更新过了，文旅橘的这次送书入学校，送书入社区的活动受到了广泛的赞誉。
    田梵这个文旅橘桔长也被百姓们称赞为“为百姓做实事”的桔长。
    入春以来，前往台河旅游的旅客明显增多。尤其是在电影《1999之地球》上映之后，很多的人都想来“人类最后的基地”“地球反攻的转折点”--台河来看看，寻找电影中的足迹。
    其实他们是能在台河见到电影当中出现的画面的，比如开联合会议的小楼就是文旅橘的办公楼--他们的办公楼非常符合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特色。
    最后，这栋小楼被文旅橘改成了一个景点而文旅橘则顺理成章地搬进了一个新楼办公。
    咱文旅橘有钱了，换个新楼有问题吗？
    没毛病啊！
    我们也想用以前的旧楼艰苦度日，但奈何游客们的热情很高，我们也不能和游客对着干、拧着来，不让人家进来？
    但是正常的工作不能不开展？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新办公楼很合理？
    最后，柿里在梵心家园附近（挨着公安橘和消防队）给文旅橘重新安家，原来的文旅橘办公楼成为了台河市区内的景区。
    景区对外开放并提供打卡拍照以及实景体验服务能让游客走进市区，对于台河的经济和旅游的发展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跟着电影一起火了的景点除了文旅橘小楼之外，还有桃山公园。
    桃山公园算是台河市区环境最好的地方了，这里建成四十多年，经过多年的修缮和维护，环境一直相当的好。而且游客接纳能力不低，算是台河比较优质的旅游资源。
    为了吸引游客到来，田梵在公园广场上设置了打卡拍照区。文旅橘用电影道具还原了电影中的场景，拜访了不少战术机甲、战车道具游客们来到这里无不欣喜的表示找到地方了。
    随着游客的增多，景区的治安环境和营商环境变得恶劣起来。
    公安橘和市场监督橘通力配合，打击景区违法以及涨价行为。水、冰棍、饮料必须要按照市场原价出售，不得私自涨价，违反者一律罚款。
    因为台河游客的增多，公安橘的井力有些捉襟见肘。所以梵心文旅这边也派出了“协井”“义井”队伍进入桃山景区帮助打击扒手。
    一顿组合拳打下来成果显着，切实地维护了台河的城市形象和旅游环境。
    为了稳住台河的治安，田梵亲自见到了台河的一个很有实力的大哥。这个世界有各种颜色，田梵是白色，而这个大哥则是灰色
    但是以田梵的地位，这种所谓的大哥在他的面前就是个弹指可灭的笑话罢了。不过世界上任何东西存在便有其合理性，所以田梵还是要见见他。
    面对田梵，这位大哥很是谨慎--一点没有平时的横行霸道的气质。
    田梵有多大能量他明白，这种人是万万得罪不起的。而且田梵最可怕的地方不在于他在明面上的实力，而是在于他不介意用其他手段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了解梵心集团的保安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吗？
    他的手下没少在梵心产业园折戟沉沙，被梵心的保安抓住的倒霉蛋后果都老惨了。这种事儿你可以私下报复，但一旦上升到明面上，他们这帮人将颜面尽失。
    这是一种生存法则，是一群人的生存法则。
    而在这套规则之内，他们斗不过梵心而梵心集团的掌舵者就是面前这个笑容和煦的年轻人。
    “现在外来的游客多了，让你的人收敛一点”田梵说道。
    那大哥面色有点不悦：“我的兄弟们也要吃饭啊！”
    “吃饭的方式有很多，你们非要选择这一种”田梵敲敲桌面道。
    那大哥道：“兄弟们读书少，干什么都被人瞧不起不然田老板给指条明路？”
    出乎意料的是，田梵竟然答应了：“可以！”
    那大哥感到不可置信：“你要收编我们？”
    “不行吗？只要台河发展好了，随随便便干点什么都能养活你们。只要你们不作死，不破坏整体的营商环境，你们的未来梵心管了。但是如果有人再管不住手我不介意按照你们的规矩办。”田梵狠厉地道。
    田梵指了指天上：“举头三尺有监控，监控头顶有卫星我田梵想要在台河挖人很简单至于能不能挖出来，那你可以问问保安队的兄弟。顺便告诉你一声，梵心保安队要扩编眼瞅着今年又要有一批兵回来了。”
    那大哥被田梵噎得无话可说，他只能道：“只要能让我的兄弟们有口饭吃，我们可以不用老手艺吃饭。”
    “没问题！”田梵点头：“到时候会有梵心文旅的人找到你和你对接你可以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看看我的人能不能找到你。”
    那大哥：
    这已经是红果果的威胁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张三

    田梵这次“约谈”的是台河有组织的金手指的头儿。把他们控制住了，剩下的散兵游勇就不足为患，该收拾的收拾，该打击的打击，然后再帮助其“再就业”，应该能让整个城市的面貌焕然一新。
    不管咋说，梵心家园的好邻居--公安橘得好好谢谢田梵。
    田梵给金手指们谋到的出路是路边的书报亭、冷饮摊、小吃车。所有的摆摊成本由梵心集团拿，他们就负责卖东西就行了。
    卖东西的利润全部归这些前“金手指”所有，不过他们需要承担起别的责任：在他目光所及的范围之内，盯住他们之前的“同行”。
    只有同行才最了解同行--由这些改邪归正的金手指组成的联防网络能让任何一个小偷感到窒息。同行在同行面前是藏不住的--那种味道离老远就能被同行发现。
    田梵这一招叫“以偷治偷”，效果简直好的不得了。
    那位大哥在被田梵约见之后也明确表示自己要金盆洗手。有梵心集团在台河镇着，谁都翻不了天。还不如趁着大环境好的时候急流勇退，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这种变化是隐性的，但是时间一长，老百姓们还是能感受到这种变化带来的风气清明--坐公交车再也不担心丢东西，走在路上也不用随时捂着兜。
    为此，公安橘的领导好好地请田梵吃了个饭--下边的井查当然认识那些惯偷。他们当然知道那些惯偷是在梵心集团的帮助之下改邪归正，重返正道的事情。
    这些不稳定的因素一旦稳定下来，对于台河的整体环境都有一个巨大的改变。
    下边的片井纷纷表示最近的小偷小摸的案件数量急剧下降，即使发生之后也能很快被破获--因为有技术含量的老手都不干了，剩下的基本都是新入行的菜鸟，年纪小，手段少，菜的一批。
    甚至有些笨贼都不知道去哪里销脏，直接找到人家合法经营的店铺去卖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现在台河的营商环境严格到了历史的最高点--文旅橘、工商橘、市场监督管理橘出台了严格的管理方案。
    只要你合法经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甚至还为你提供更好的政策保障。但是你一旦涉及违法经营和灰铲--等着你的将会是来自多方的严厉打击。罚款都是轻的，重则直接吊销营业执照并进入黑名单。
    现在的合法经营的商店是一点不敢收脏了为了这点蝇头小利，丢西瓜捡芝麻很不划算。
    随着梵心集团的发展，台河人民也慢慢变得有钱起来。人民有钱了，消费也就大方了，各行各业也都繁荣了起来。
    合法经营、好好赚钱都能养活一家老小，干嘛要干违法犯最的事情呢？
    张三就是一个初中毕业就浪迹江湖的法外狂徒。过了这个年之后，他发现最近的活可不好干了。他以前就是靠着小偷小摸赖以为生，但是随着某个文旅橘桔长的就任，他发现台河街面上的条子多了。
    不仅是正式条子多了，街面上还多了很多的哨子每当他想要伸手，就能感受到来自暗中若有若无的注视。
    多年从业的经验告诉他--只要他动手，等着他的可能就是蹲号子。
    张三可从来没觉得蹲号子有什么好的他这种小偷小摸的在里边一点地位都没有。在外边他是靠山吃山的张三爷，在里边他就是伏低做小的三孙子：
    别人吃饭他端碗，别人睡觉他罚站，别人蹲坑他闻味儿
    问题是这要再不开张，他张三爷就要饿死了！
    就在他在车站准备要动手踅摸一台手机的时候，他的手腕被人捏住了。
    “老弟三思呀！”
    张三定睛一瞧，截住他的是一个穿着红马甲的卖水卖冰棍的大哥。
    再仔细一瞅，张三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不是镊子门当中的前辈吗？
    “前辈我好久没开张了！”张三郁闷地道：“小弟不知道这是您的地盘！我这就滚！”
    红马甲扒开一根冰棍丢给饥肠辘辘的张三：“兄弟，听哥一句劝转行！现在这行干不得了。”
    张三脑瓜子嗡一下：“怎么说？咱这靠手艺吃饭的哪不能活呀！”
    “如果你真想靠这个吃饭，那就离开台河在这吃这口饭简直就是死路一条。”红马甲警告道：“你们这些走单帮的消息可能不太灵通，现在台河是梵爷说了算我们这帮老家伙都跟着梵爷混饭吃了。”
    “梵爷？哪位梵爷？”张三问道。
    红马甲往头上指了指：“开00004号车的梵爷！”
    “文旅橘田梵？他怎么还称爷了？”张三不解道。
    “梵爷把刀哥给平了，然后把我们全改编了--你现在也看到了，我是个卖水、卖冰棍的摊主。”红马甲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红马甲说道。
    张三仔细瞅了瞅这身红马甲--上边还画着梵心集团的logo呢！
    好家伙！
    梵心集团把这些老前辈都给改编了？
    而且还让这帮人盯着自己这样的菜鸟？
    那干这行还有什么活路？自己这点本事都是人家玩剩下的！可能自己眼珠子一转就被人盯上了！
    今天这个老哥是个厚道人，看自己年轻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并给自己送了一堆金玉良言。
    如果按照红马甲老哥的说法，再干这行以后得饿死。但是自己就是个初中毕业，啥能耐没有，也没有地方愿意要他。
    不干这行能干啥呢？
    于是他把心中的问题向红马甲老哥问了出来。
    红马甲老哥回到摊子上乐呵呵地取出一封推荐信递给张三：“老弟你这就问对人了，老哥给你指条明路--有困难，找田梵。梵爷知道你们这样的小年轻走错了路之后想回头不容易，所以专门在梵心集团设置了就业指导窗口如果你想换个行当，走上正道的话，你就拿着老哥的推荐信按照上边的地址踅摸过去。”
    “这不会是钓鱼？”张三弱弱地问道。
    红马甲老哥照着张三的后脑勺拍了一下：“想什么呢？人家梵心集团想要动咱们这些小虾米跟玩似的！你还值得人家钓鱼？老哥这摊子怎么来的？是人家梵心集团、梵爷给的！人家大家大业，随随便便干点啥都能让你好好活！”
    张三如梦初醒，用力地捏紧手里的推荐信--仿佛这就是他人生的救命稻草。
    等张三走了之后，红马甲老哥回到自己的摊位上继续假寐，但是他的眼睛一直在人群中当中逡巡，他在寻找下一个“张三”！

 第二百四十四章 就业指导

    张三以为是“红马甲老哥”救赎了他的人生，但是他同样是红马甲老哥的业绩之一--这是梵心集团发给摊主们的最新任务：劝人向善。
    如果他们在自己的“辖区”发现鸡鸣狗盗之徒，就可以将之拦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人向善。如果他们有改邪归正，弃恶从善之意，摊主可以给他们发推荐信。
    如果被他们劝好的人拿着推荐信来到了梵心集团找工作，给他们发推荐信的摊主就会获得奖励。
    劝好一个人，奖励五千块！
    现在这帮摊主看见小偷就跟看见亲人似的！
    这些懵懂的菜鸟小偷可是他们眼中的行走的五千块啊！
    虽然这玩意只是一锤子买卖，但是谁会跟钱过不去呢？既能劝人向善，又有额外收入何乐而不为呢？
    咱们接着把目光投向张三
    张三在拿到了红马甲老哥的推荐信之后，就近坐上了公交车。这个站点就有直达梵心集团的公交--梵心集团和梵心产业园挨着，地址就在公交站点附近。
    张三坐上公交车之后，看见站在前边的年轻人兜里的手机就那么松松垮垮地放在裤兜里。这时他的职业病又要犯了
    就在他已经伸出了“罪恶の小手”的时候，他想起了红马甲老哥，想起了自己兜里的推荐信。
    最终，他的小手转向了。
    “嘿！兄弟！你这手机揣的太不安全了！”张三拍拍年轻人的肩膀道。
    年轻人讶异地看了张三一眼，然后微微地点头表示了一下感谢。
    在张三继续往后走，找个后排位置坐下之后，年轻人轻轻地敲了敲耳机：“鹰巢鹰巢，这里是33路1041号公交车钓鱼计划失败，因为我被路人提醒了。现申请换人!申请换人！”
    “鹰巢收到！鹰巢收到！同意申请，请就近下车换人”耳机那头的人说道。
    “小鸡二号明白！”年轻人低声回答。
    然后他就来到了车厢的后门按下了下车铃，公交到站之后他就下车了。
    是的！
    这个年轻人是井方的人，田梵的人是固定联防网络，公交车作为盗窃案件频发的地方，当然有井方的人在钓鱼。
    随着行动的不断推进，有很多倒霉蛋因为控制不住自己被抓住。
    在这次行动中被抓住的倒霉家伙除了该有的批评教育和处理之外，还多了一个环节--帮助改造。
    井方把这些人进行分类整理：按照成年的和没成年的；有家庭的和没家庭的；社会关系简单的和社会关系复杂的等多种方式进行分类处理。
    没成年的直接和家长取得联系，然后在获得家长的授权之后，由梵心特殊教育基地进行思想灵魂升华教育并为其提供相应的职业教育，帮助其获得就业能力。
    成年的就简单了--直接丢到梵心二号再就业中心进行集中学习
    而张三要去的则是梵心一号再就业中心，也叫就业指导窗口。
    二号中心和一号中心的区别就是，一号中心的人是手持推荐信自己来的，二号中心的人是被井方送来的。
    二者的待遇当然截然不同，一个是主动的自我救赎，一个是被动的被迫改造--那能一样吗？
    当然，在二号中心表现好，进步快也是可以升级到一号中心的尺度掌握在教员手里。
    来到了梵心集团的就业指导窗口，张三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毕竟他以前是个偷儿，本身就和这种高大上的地方格格不入。
    不过指导中心门口的热情微笑化解了张三的尴尬，只见一个笑容甜美的妹纸看着张三问道：“您好，请问您需要就业指导吗？”
    张三愣愣地道：“是是的请问你们能帮助我吗？”
    妹纸认真点头：“可以哦！我现在就是您的就业助理！其实我和您一样，也是拿着邀请函来到这里的人只不过我来的比您早了一段时间。现在我的新工作就是就业指导窗口就业助理”
    “你也是”张三不可置信地问道。
    妹纸认真点头：“是的！所以请您不要紧张，梵心集团会给你创造一个美好未来！”
    张三顿时对未来充满了心驰神往--这趟梵心集团他是来对了！
    “对了！请问您有推荐信吗？”甜美妹纸问道。
    张三点头：“有的给你！”
    妹纸接过推荐信，然后用手腕上的智能设备扫描了一下之后确定了推荐信的来源。系统后台会在张三成功再就业之后，把奖金发给推荐他来的红马甲老哥。
    “好的！感谢您对梵心集团的信任！接下来我们需要您填写一份问卷调查为了让我们对您更加了解，请对题目如实作答。”甜美妹纸递给张三一块板子模样的东西。
    张三看着手里的东西感到十分惊奇--这东西不像是平板电脑，更像是一个超薄画框。
    甜美妹纸解释道：“这是电子纸--梵心集团在内部试用的新产品。您算是第一批体验到这东西的人了”
    张三感到受宠若惊，连忙接过电子笔开始答题。
    这种电子纸是梵心科技的最新研究成果--这项目是梵心教育集团送过来的。他们想要实验室研发一种可以代替纸质书籍的彩色电子纸。
    因为传统教材又厚又重，而平板电脑的高刷率对于孩子的眼睛十分不友好。红旗学校的学生在推广智能化教育之后，因为显示器的问题有部分学生已经患上近视。
    学校高度重视这种情况，对已经近视的同学采取紧急视力恢复训练。早期的假性近视通过一些技术手段是能恢复如初的。而且田梵更是可以用万能3d打印机的生物材料为学生更换晶状体
    不过这种情况确实是田梵没有预料到的--所以他向实验室送去了研发低刷电子纸的任务项目。
    这种技术其实已经有了，但是现有技术对于梵心的要求来说还是有点不够。所以梵心实验室需要攻破技术壁垒，拿出更加丝滑、便宜的彩色电子纸技术。
    在技术大佬们的联合攻关下，梵心集团的电子纸技术已经日臻成熟，而且品控做的相当优秀，产品的价格也很亲民。
    一张a4纸大小的电子纸的成本价格只有37元，如果做成彩色电子阅读器的价格也不会超过200元。
    现在红旗学校的学生终端输出设备已经从平板电脑统一更换为彩色电纸书。而且这玩意的智能交互性很好，可以和梵心智慧云平台进行数据联动，实现多元化的利用场景。
    梵心集团也在逐步实现无纸化办公，扩大电子纸的使用范围。梵心这么大个集团在办公用纸上是一笔不小的开销，用上电子纸之后能有效降低办公成本。
    领导在签字的时候不用趴在一堆文件上比比划划了，只需要每人配上一张电子纸就可以了。
    方便的一批！

 第二百四十五章 投资建厂

    给张三或者说给参加再就业的人的问卷调查是梵心集团邀请心理学专家设计出来的。通过问卷调查，梵心集团能够基本掌握这人内心的想法。梵心集团会根据这个人的心理状况为其谋划发展路线。ap
    求安逸的咱就给他找个稳定的活；
    求富贵的咱就给他个机会让他搏一搏；
    心理有问题的、好逸恶劳的、还有违法犯最想法的梵心集团会先对他们进行培训再研究就业问题。
    怎么培训？
    理论和实践相结合呗！
    对于如何改变人的想法，各种专家会提供相当可靠的思路具体怎么操作就不解释了，省得有人说田梵集团对这帮人实pu
    其实咱们做事情要看结果而不能看过程--梵心集团做这种事是有利于果佳、有利于人民、有利于台河稳定发展甚至对于参加学习的人来说，也是一个脱胎换骨、改头换面、重新做人的机会。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等待着救赎呢！
    有些想法本来就是错的为什么不能对其进行思想进行改变呢？
    经过测试，张三的内心还是很渴望走上正道的。根据问卷调查所反馈的信息，如果有让他走正道谋生的机会，他还是愿意发生改变的。
    所以梵心这边现在可以直接为其提供再就业的机会和帮助根据张三的问卷，系统为他推荐了三个合适的发展方向：
    美发、面点师或者说西点师以及画师。
    换句话说，这小子很适合当个艺术家！
    他对于大众审美的把握十分精准，能从各种图片当中选出最让大众感到舒服的美学特色这是一种潜质，而且是不容易被发现的潜质。
    其实在张三的学生阶段，这种潜质就已经体现出来了--他喜欢在教科书的插图上进行涂鸦，这种涂鸦就是他艺术细胞的宣泄只可惜因为家境问题，因为教育问题，他的潜力没有被开发出来。
    他的潜力不在学习，所以他逐渐厌学，最终初中毕业就浪迹江湖
    马说怎么讲的？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张三要是没来梵心集团答这个问卷，他这满身艺术细胞一辈子都没有被开发出来的机会。
    所以说今天是张三的人生转折点都不为过更可以说是梵心集团给了张三新生。
    面对梵心集团给出来的三种选择，张三陷入了迷茫--自己一个浪迹江湖的小混混，真的有成为艺术家的潜质？
    面对着三种截然不同的路，张三选择了成为一名面点师--因为他觉得民以食为天，掌握一门做饭的手艺到什么时候都能混口饭吃。
    不得不说张三的选择非常务实，在他完成选择的时候，甜美妹纸拿出了电子协议和张三进行签约。
    当张三完成签约，就意味着他将成为梵心集团就业指导窗口的“会员”。梵心集团会出资送他去学习技术，并帮助他开店。
    当然，梵心集团也不是做慈善的张三学习的资金也好，开店的资金也罢，都是张三向梵心集团申请的无息贷款，在他创业成功之后都是需要如数归还的。
    这也给了张三或者说像他一样和梵心集团签约的人一部分压力，因为他们必须要混成个人样才能把欠款还清。
    如果因为懈怠、因为偷懒等问题导致自己学无所成，他除了一无是处之外，还将背上沉重的债务。
    会不会有人不还钱？
    不用担心！
    梵心集团有一万种方式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们要做的只是播撒希望的种子，种子生根发芽固然很好，但种子没发芽也没事--从地里抠出来也能榨出几两油。
    有了觉悟的张三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这样一个机会！哪怕背上沉重的债务也不会熄灭他的逐梦之火！因为他知道这是自己真的喜欢的东西！这是他的兴趣所在！
    张三：梵心集团懂我！
    要知道梵心集团从头到尾都是让张三自己做出的选择--他的问卷调查是他内心的反应，他的职业相性测试是他内心当中渴望的反应。
    所以他自己选择的路是最适合他的，所以他义无反顾、无怨无悔。
    有的人就是喜欢艺术、有的人就是喜欢技术、有的人就是好逸恶劳、喜欢混吃等死这一种人没救，除非给他换个脑子才行。
    欠下协议之后，张三就被打发回家了。等学习机会安排妥当之后，会有就业指导人员联系他为他安排相关事宜了。
    只要他自己努力，绝对能改变命运。
    有人的不能成功真的只是因为缺少一个机会、一种契机而梵心集团要做的就是那个契机，那个遁去第一。
    如果把世界背景换成玄幻，田梵做的这事儿绝对功德无量，立地成仙都有可能。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田梵这是劝了多少人“放下屠刀”？
    就业指导计划从开始到张三的到来，已经完成了800多人的签约。按照每人投资十万元来计算，梵心集团光花在改造这帮人的资金就将近一个亿了。
    不过一个亿能换来这么多人重归正道，田梵觉得这钱花得值！
    当个人财富多到一个程度，钱真就成了一个数字。在这个时候，能让这些数字发挥出更大的价值才是田梵该考虑的事情。
    他自己有什么花钱的地方？房也有，车也有；吃的自己种，喝的自己酿；甚至在不久的将来，他身上的衣服可能都是自己家公司产的了。
    为了持续带动就业，为了集团持续发展，为了配合文化发展梵心集团要筹建服装厂了。
    整这玩意干啥？
    花钱呗！拍电影赚了十几亿（五十亿票房给院线二十五亿，再交一半的各种税）总得花出去？钱不花出去就是纸、就是数字、就是闲置资产
    所以卢雪松跟于继强研究了一下之后，决定在台河投资建厂生产服装。
    为啥是服装呢？
    原因有好几个：
    其一：服装厂是劳动密集型产业，可以缓解台河当地的就业压力；
    其二：梵心文旅要拍电影、拍影视剧需要大量服装。梵心集团的工装也是很大的开销。这些玩意去外边买比较贵，自己生产很便宜了；
    其三：梵心文旅以后总会走出一些成名艺人，公司可以和他们合作潮牌--服装厂代工，由这些明星自己宣传自己卖。既可以保证源头的靠谱，又可以给旗下艺人拓展财路；
    其四：梵心文旅确实要养几个属于自己的高级裁缝，以后不管是明星还是高管出席活动的时候就可以穿着自家衣服了--省钱；
    所以田梵以后可能连衣服都不用出去买了，各种类型的衣服，梵心服装厂可能都会提前为他准备好。绝对量身定做、量体裁衣。
    更离谱的是，在于继强的指示下，梵心农业已经在养蚕缫丝、沙漠种棉了以后自家服装厂的原材料都是自家产的。
    可以说从原材料的生产到产品的出售，梵心可以做到流程上的一条龙。
    谁让梵心集团有钱呢？
    还是那句话--集团有钱就得花，存在那里就是浪费。因为当钱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你要是存着不参与流通，上边就该找田梵唠嗑喝茶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膨胀中的梵心集团

    梵心集团的急剧膨胀让田梵都有点刮目相看了他是真没管啊！他手下的这帮高管是真的牛哔！
    一开始的梵心集团只有三个主要版块：梵心农业、梵心文旅和梵心教育。
    随着集团战略发展计划的一步步实施，梵心有钱了，产业扩大了，于是又衍生出了梵心科技。
    梵心科技统合了梵心集团所有的合作实验室进行科学化的综合管理，并对实验室的研究成果进行市场化的利用。
    其实梵心集团的所有产业当中，最有潜力的其实是梵心科技。因为梵心科技的科技库里边有一大堆拿出来就能孵化出独角兽公司的技术。
    不信给你巴拉巴拉
    石墨烯技术；
    智能ai以及衍生出来的自动化技术；
    激光技术；
    电子技术，包括芯片加工制造（万能3d打印机开挂先造成品后经过逆向研究出来的）、电子纸技术以及诸多的小发明；
    材料技术--这个是梵心集团的传统艺能了，因为万能3d打印机的材料图谱简直就是个超级宝库。如果随便逆向推倒出来一种都能带来技术的大飞跃。
    农业技术--这方面梵心集团当得上世界一流、国内第一。其现代农业集成化管理技术、玻璃大棚建造技术、亚寒带植物栽培技术都独步天下。
    就问你牛哔不牛哔？
    就问你厉害不厉害？
    就问你哈了少不哈了少？
    现在梵心科技公司的加工厂生产出来的产品只内部供应，暂时没推广市场。
    比如梵心集团配给转行了的金手指们的冷热饮箱就是梵心科技工厂的产品。
    首先这玩意冬夏两用--夏天制冷卖冰棍，冬天制热卖热水、卖奶茶
    其次这东西不用拖着线。它自带一节五号电池大小的小型石墨烯电池，就按照冰柜制冷一千瓦功率来算，一天才二十四度电--而一节五号大小的石墨烯电池充一次电可以让冰箱制冷一个星期
    梵心集团绝大多数的用电器都用上了自产的石墨烯电池--园区的观光车，各种需要无线使用的用电器，包括运输无人机、农业飞机用的都是石墨烯电池。
    而且园区内有无线输电系统--这也是梵心集团自己研发的技术。这种隔空充电的技术是基于特定电信号的特殊频段的发射和接收完成的。
    想要实现这种技术，一要受电设备过硬，二是充电设备输电准确石墨烯电池满足了条件一，梵心自家的卫星满足了条件二。
    实际上，只要是在梵心集团的卫星覆盖的范围之内，梵心集团都可以对他们集团的电池进行充电。这样就能形成一种电量无穷无尽的假象
    实际上，充电的环节一直是在进行当中的，只不过这种充电脱离了有线传输，变成了肉眼不可感的无线输电。
    所以你在梵心各处找不到一根电线或者一根电线杆子他们的无线充电器或者伪装成了雕塑，或者干脆藏在石头了，藏在树干里，藏在鸟窝里。
    因为输电设备之间的电量运输也不需要电线这就能剩下一大笔硬件维护费用。
    不过这项技术还不太成熟，因为电量的无线运输的损耗率极高。虽然梵心集团理论上能为卫星覆盖下的所有用电器无线充电，但实际情况则是用电器离开梵心集团的无线充电网络一定距离，补电的电压就低到了电池无感的程度--就是那种充了又完全没充上的效果。
    技术的发展就是这样，一开始肯定会有各种的问题，但随着技术的日趋成熟，新技术一定会取而代之成为时代的主流。
    也就是梵心集团有超级地下室的能量核心撑着，不然这么祸祸电早就因为交不起电费而破产了。
    实际上，梵心科技里边的大量技术已经进入持续开发的阶段。
    比如激光实验室就被上头接管了，无线输电技术也被梵心集团有偿分享给了华电集团、楠电集团进行联合研究发展。光无线输电这一项技术就能为梵心集团每年带来大量的专利费。
    这就是技术公司的豪横之处
    梵心集团光靠着种菜就能赚大钱？能！但太慢
    种菜的钱最多能供得上实验室的经费，集团营收大头还是得看梵心科技的。
    随着几年的发展，梵心集团在向一个巨无霸的方向滚雪球般的发展。这对于台河来说是个无比利好的消息--梵心集团越强大，台河跟着受益的地方就越多。
    按照某些机构对于梵心集团的估值梵心集团应该可以算得上是千亿级别了。
    而这还是没算上梵心科技里边的那一堆核心技术的判定成果。光梵心农业和梵心文旅就已经堪称千亿规模的巨无霸了。
    对估值的提升作用最大是梵心文旅
    因为一部《1999之地球》让整个业界感到侧目--一个草台班子似的公司竟然能派出如此精良的科幻大片？
    这样的公司不得值个五百亿？
    值吗？其实是值的！
    只要梵心文旅上市，那股票突破千亿不是梦！
    因为梵心文旅在文化产业方面是有不可替代的核心技术的--他们远超行业水平的特效制作就是王炸。
    对于梵心文旅的五百亿估值多吗？一点不多！一部《1999之地球》就能狂揽五十亿票房，如果再拍个《2000》《2001》《2002》只要剧情不拉垮，特效保持《1999》的效果，电影的票房也不会降低多少。
    观影人对于科幻大片的刚需是持续性的--而且人家有这技术没必要死磕科幻啊！
    玄幻不行吗？仙侠不行吗？动画不行吗？
    田梵也没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就成了千亿富翁的老公！
    没错！千亿富翁是杨蕊蕊
    按照个人财富来算，再过两年杨蕊蕊就有资格角逐一下华夏女首富的位置了。
    而田梵就成了女首富背后的“辣个蓝银”
    想一想还挺好玩的！
    不过关于杨蕊蕊的安保得开始着手准备了！
    最好的选择还是机器人！
    别看他家的机器人看起来和真人无异，但是论战斗力和防御力，智能机器人都是远超人类的水平的。
    有智能机器人给杨蕊蕊当挡箭牌，不说万无一失，也能算得上固若金汤了。
    机器人的反应速度可比人高得多，只要周围有风险系数，机器人立刻就能判定出来并对杨蕊蕊予以保护。

 第二百四十七章 机器人保镖

    “什么？你要给我安排保镖？”杨蕊蕊惊讶地问道。
    田梵认真点头：“怎么说你都是梵心集团的老板自身的安全一定要被重视起来呀！”
    “可是我就是个小会计哪有什么危险呀？”杨蕊蕊十分无辜地道。
    田梵抿抿嘴：“我最近大刀阔斧地做了不少事儿，砸了不少饭碗，也得罪了不少的人。万一有哪个家伙心态不行，拿你报复我那我连后悔药都没地方买去。你可是我最重要的宝贝！梵心集团可以没，我这个破桔长可以不当，但你不能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杨蕊蕊表示理解--想要造福大部分人，就得得罪一小部分人。田梵最近做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得罪人实在是太正常了。如此看来，自己有安全隐患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不会任性妄为--因为她从小就见过自己老爸出门是什么样子的：前呼后拥一大帮人！
    不是他老爸故意摆谱，而是有的时候真的需要这种级别的安保。她老爸的随便一个决策都会对某些人造成巨大影响，确实会有些极端的人想要通过伤害他的手段来进行报复。
    不过杨蕊蕊从小被保护的很好，很少有人知道杨蕊蕊的父亲是杨正德。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杨蕊蕊是见过猪跑的田梵现在的家业比起当年的老爸还要大，而且他还身负要职，遭到报复的可能性极大。
    田梵的力气杨蕊蕊是知道的，他要是面对危险事件绝对能自保。他的唯一软肋想必就是自己了
    所以杨蕊蕊欣然同意田梵给她安排保镖的事情。田梵告诉她，跟在她身边的保镖是智能机器人。遇到危险千万交给机器人解决
    使用超高科技制造出来的智能机器人被田梵关在家里当打工人实在是浪费资源。如果把他们放在北飞的混乱之地，他们绝对能打下来一大块地方占山为王。
    刀枪不入你怎么破？
    就算被大号捣蛋饱和攻击炸成了碎片，它们也能重新通过液态金属外壳把自己拼好。
    智能机器人对于他人的最佳保护方式其实是被揣兜里。当杨蕊蕊遇到危险事件的时候，兜里的智能机器人可以瞬间液化将杨蕊蕊保护在其间，可以使她免遭各种形式的伤害。
    即使是薄薄一层液态金属，对于动能的吸收也是非常强力的。哪怕是远处飞来的大威力子弹，在薄薄一层的液态金属面前也得落个被隔离在外的结果。
    甚至被包裹在内的人都不会感受到外界动能的冲击，液态金属会利用自身的高频震动把物理冲击消耗殆尽，或者将其瞬间转移到地下。
    可以说这种保护手段稳如老狗，绝对能让杨蕊蕊平安度过各种危机状况。
    车祸、羟基、落水、外部冲击
    啥都不好使！
    一台智能机器人能被拆成好几部分用来保护他人--他家二老，杨家二老以及杨蕊蕊都被田梵送去了“保护球”。
    随身带着，可保平安。
    不是田梵小心谨慎，而是他最近干得活太得罪人了。那些在底层生活的人心态其实都有点问题砸了他们的饭碗很难保证他们不铤而走险。
    人数上百，形形。
    那群人中既有张三这样希望改变命运的，也一定会有冥顽不灵，一心想要走上不归路的。
    对于这种人，田梵没有立场嫩洗他们，他只能尽可能的保护身边的人的安全。
    自家的老爸老妈整天在学校里呆着，安全系数高的很；岳父岳母家老有钱了，人家原本的安保系数就极高；只有杨蕊蕊身上的风险性极大，提前做好布局绝对有用。
    田梵也希望自己的所有准备都是无用功--因为这就意味着杨蕊蕊的身上没有一丝风险。
    同时田梵也暗暗发誓--谁要是敢冲他身边的人下手，他一定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对田梵当面锣、对面鼓的下手，田梵还能敬他是条汉子，甚至还能给他一条活路去走。但如果有人敢对他的家人下手，田梵绝对会让他感受到什么叫绝望。
    文旅橘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持续净化台河风气，改善台河环境，推进城市文明
    田梵需要亲自出面去干的工作不多，下边的柯长就能带人把任务做好。桔长的工作是统筹全局，前段时间是田梵在忙，他现在倒是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杨秘！开车去红旗学校！”田梵吩咐道。
    杨儒鸿麻利地拿着车钥匙就去开车，他现在已经完全进入角色了--田梵身边的秘书。
    没错！
    不是文旅橘的秘书，而是田梵的秘书！
    从一开始田梵就没有个秘书杨儒鸿从各方面能力来看都很值得培养。一开始他确实只是田梵的行正文秘，但随着他各项能力的提升，于是就渐渐变成了田梵的专职秘书。
    田梵的专职秘书的待遇是按照集团副总给的啊！
    杨儒鸿哪能不乐意呢？
    反正给田梵当秘书的工作强度并不高，大部分时候他还有时间去学习呢！
    杨儒鸿开着“嘿k·00004”号车很快就来到了红旗学校。来之前已经跟现在的校长打好招呼了，温校长已经在门口等着有一会儿了。
    “温校辛苦！温校辛苦！”田梵连忙走上去和温校长握手。
    “哪里哪里老头子能提副杵全赖田桔呀！”温初实感慨道。
    “温校，咱们红旗学校的工地怎么样了？下学期能投入使用吗？”田梵问道。
    一提这个温初实就精神了，他拉这田梵的手就往里走，一边走一边激动地道：“咱们学校这新楼实在是太好了！建的又快，质量又好我听他们的总监理说建筑很快就要封顶了。我得替台河的学生们感谢你啊！”
    田梵笑着道：“温校见外了！我田梵虽然离开了红旗学校，但红旗学校永远是我的家啊！温校只要您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文旅橘和学校也是相关单位嘛！”
    确实
    按照职权分配来说，在台河范围内只要和文化相关的事物就归文旅橘管！
    学校这地方还真就是文旅橘的重点辖区--形象点说就是教育橘是亲妈，文旅橘是后妈

 第二百四十八章 视察学校

    有田梵留下来的底子，温初实工作起来一点都不盲目。他这学期的主要工作就是调任教师筛选工作和学校扩建统筹工作。
    这些工作对于一个干了半辈子校长的老温来说毫无难度。对于他来说，能看见一个蒸蒸日上、热火朝天的学校就是一种极大的幸福。
    以他的能力，其实老早就可以提副杵担任巡视员之类的职位但是他不想离开一线岗位，所以一直在中学校长的位置上晃荡。
    要不是红旗学校破格提升为柿直学校，单位等级提升为副杵，老温可能六十岁退休的时候还是正柯。
    对他来说，正柯副杵之间的差别不大。因为他开得是专业技术职务工资，他是正高级教师来着。对于老温来说，在一个潜力无限的学校当校长是一种幸福。
    看着老温眉飞色舞的样子，田梵就知道这是一个极具教育情怀的老人。他比红旗小学的老校长年轻一些，但是离退休也没几年了他们那代教育工作者真是靠情怀。
    当年几十块钱的工资还没有矿工下井挣得多？
    你这让教育工作者情何以堪？
    他们那一代的教育人是值得尊敬的！
    田梵在工地走了一圈，郑重其事地告诫工程总监理：“给孩子造的楼必须要结实！哪怕地球超速，你这栋楼都得像口香糖似的粘在地面上！”
    工程总监理连连点头称是--田梵可不好糊弄！他是专业的啊！
    有一说一，梵心建工盖的楼的质量还真没的说。就算过了五十年、一百年，这栋楼依然稳固如斯。
    不是梵心建工的技术先进，而是他们的建筑材料好。最后盖出的楼强度高，稳定性强，而且不破皮、不掉灰，防水、放风、防沉
    房屋会自然沉降的，但是梵心建工盖出来的房子根本不会出现沉降开裂的情况--它是一体式结构的。退一万步说，就算发生沉降，也是整个楼一起降，内部结构不会出现一丝变形。
    给孩子用这样的教学楼田梵才放心！
    下学期开学之前，红旗学校的新楼就可以全部投入使用。那时候就算全校招生两千多人也能装得下。而且学校增加了生活区域，有教师的临时周转房，有学生宿舍、食堂、休闲运动区域
    新来的老师暂时肯定是没有房子发了--但是为了解决部分老师家远的问题，学校为每一个住在市里的老师准备了临时周转房。
    临时周转房的格局像单身公寓--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精装修，拎包入住老师们觉得辛苦一天不想回家，就可以在临时周转房里休息。在中午午休的时候，老师们也可以回到周转房睡觉。
    临时周转房就是红旗学校为老师们提供的“行宫”，你可以不住这，但这里永远有一间房属于你。
    这人文关怀是不是直接拉满了？
    比起红旗学校的周转房的条件，其他学校的什么教师休息室简直弱爆了。
    田梵口中的精装修那绝对是精到了极致--电视、冰箱、洗烘一体机、电脑、空调、热水器、恒温花洒、浴缸、烟机炉具、锅碗瓢盆
    只要你可能会需要的东西，学校都会为你准备好。
    与其说红旗学校的老师是来当老师的，不如说他们是来当大爷的
    温初实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豪横的学校！
    田梵表示：哎！你现在就见到啦！
    想要马儿跑，那必须得让马儿吃饱。
    画饼充饥永远解决不了问题！老师也有家庭，老师也有生活，当学校解决了老师们的大部分后顾之忧，老师们怎能不专注于教学？
    对此，原红旗小学的老师们表示这都是田校长的基本操作他们还分房子了呢！而且还是梵心家园一期！
    对于梵心家园这个小区名字，老师们表示有些无力吐槽这小区一听就像家属楼，一点都不高档。
    看看那些高端小区都是怎么起名字的？什么云顶啊？什么豪庭啊？再差点也是什么都啊，什么府啊再看看咱们？
    梵心家园
    外人一听就觉得不咋地--但殊不知这里竟然是台河唯一一个均价五位数的住宅小区。
    只能说田校长也有不擅长的东西，那就是起名字
    田梵家的四只猫：啊！对对对！
    看完了工地，田梵向温校长问道：“红旗小学现在有什么困难吗？能解决的我一定帮您解决了！”
    “没有没有！好得很好得很！”温校长爽朗的笑道：“好的学校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啊高科技信息化教学，我刚来的时候差点都给我整不会了！得亏您派来的小林啊！”
    温初实嘴里的小林是林宏那厮--这货老早就出院了，不过他被田梵派出去学习了。
    应该着他倒霉这货还在校长培训班学习呢，梵心初中没了
    当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都懵逼了。
    什么情况？我的校长之位呢？
    田梵笑着安抚道：“别难过！梵心高中还会开分校的，校长一定是你等你学成归来，我先把你放在红旗学校锻炼锻炼。等你彻底熟悉学校管理之后，有独当一面的实力之后，我自然会把你安排在该去的地方。”
    所以林宏就被田梵派来协助温校长的工作--毕竟他一个新来的校长哪懂红旗学校里边的高科技玩意呢？
    林宏在红旗学校并没有实际的职位，但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田梵留在学校里的后手--实际上情况也是如此。
    所以林宏在红旗学校的分量很重，和校长、书计地位等同
    校长管统筹，书计管务，学校的常务都由林宏来负责。他们仨人分工明确，职责清晰，暂时还没出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然后田梵又去学校里看看电子纸的使用情况。他发现学生们在把教材同一更换为电子纸之后，每天只带着一个画框似的东西就能上学了。大大减轻了学生们的压力。
    而且电子纸使用的云端数字化存储能让孩子们的课堂笔记保存的更久。
    电子纸的使用对于学生来说，确实是一件大好事至少在电子纸推广使用之后，学生们的视力情况得到明显的好转。电子纸的刷新频率极低，你不翻页它就不刷新，就跟看纸张是一样的。
    对此田梵很满意--是时候做推广了。
    也不知道老朋友们愿不愿意为这玩意买单呀！这东西好是真的好贵也是真贵！
    37块钱是生产出来的成本价。如果要作为商品的话，其价格是要把科研经费算进成本里的。如果再加上存储模块、互动模块、输入模块一本彩色电纸书少说也得四位数。
    这个价格就不太亲民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

 第二百四十九章 群里带货

    田梵一直认为事在人为，不管老朋友们买不买，先去问问嘛！
    有枣没枣打三杆子呗！
    然后田梵就打开校长、教育家交流群，把彩色电纸书拍了个照片发进群里。
    然后田梵又发了一条文字消息--台河小红旗：货好，量少，速来！
    帝都十一中：？？？
    魔都六中：？？？
    古都三十七中：田梵你小子被盗号了？
    台河小红旗：没呀！就是我们又来好东西了，这不立刻想起哥哥姐姐们了吗？确定不了接一下吗？
    鹏程二中：你这就没头没尾一张图片，就单发一张图，剩下全靠编呗？
    台河小红旗【语音】：这次真是好玩意--彩色电纸书了解一下？上学只需要一张纸，黑白彩色都能变售价不要九千九八九十八，不要四千九百九十八教学版只需要九九八！九九八！九九八！彩色电纸书带回家！
    田梵那魔性的声音被众人听见之后引来了一阵阵的无语这孩子是疯了吗？
    双庆中学的校长是个电纸书阅读器的忠实爱好者，他问道：“小梵子，你这玩意是彩色阅读器吗？”
    “主要功能差不多但肯定比电纸书的单一化阅读功能丰富的多这玩意能上网！”田梵说道。
    双庆中学：？？？你疯了？一个好点的黑白电纸书都要好几千块，你这玩意就卖九九八？
    台河小红旗：这不是教育版吗？给孩子用的还能赚钱咋滴？话说你们要不要？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价了！
    帝都十一中：问题是我们买这玩意干啥用呢？
    台河小红旗：可以用来建设电子阅览室，推进学校信息化而且我们还有学校供应版大型设备：比如电子展示牌啦，比如电子告示栏啦。我们的彩色电子纸不仅省电而且色彩饱和度高用过都说好！
    然后田梵又发了几张红旗学校内部的一些彩色电子纸的使用场景。
    基本上这玩意可以代替大部分的le屏，只要是呈现静态内容的显示器，都可以用彩色电子纸来替换。
    这下子校长们可就来了精神了
    他们这些名校缺钱吗？
    名校是真滴不缺钱啊！
    田梵的东西好吗？
    真好！
    绝对是科技进步的结果！
    如果这种东西能顺利地融入自家校园，一定会成为当地教育亮眼的风景线。
    至于用电子纸阅读器代替教科书以其他学校当前的信息化水平肯定是做不到的。因为这需要强大的ai算力进行支撑。但是用这玩意取代课外书可真是太合适了
    至于现在就下单，校长们觉得过于草率。于是有兴趣的校长在群里发起了一个接龙--约定好时间去台河红旗学校考察一番，能签单就签单，签不上也得宰田梵一顿。
    田梵当然乐意挨宰这是友谊的体现！人家不找田梵，他才不乐意呢！
    现在他去华夏各地都有当地的校长朋友接待，那感觉是相当滴不错。
    田梵承诺，只要他们来台河管吃管住管玩--咱田大官人不差钱不差事！
    然后正好趁着田梵在线，大家纷纷向田梵询问了一下他改行拍电影的事儿。
    别以为校长们就不八卦了！
    现在田梵可是华夏当红小生--出道电影直接封神，没有经过任何奋斗就直接站在了一线。在座的校长们可都是认识田梵的啊！
    在群里可是能吃到第一口瓜，而不是网络上传的玄玄乎乎的二手瓜乃至n手瓜
    “我不是被调到文旅橘了嘛！然后为了发展我们这的文化就带人拍了一部电影电影火了，口碑炸了，然后我也跟着火了就这么简单。”田梵轻描淡写地说道。
    简单？
    信了你的邪！
    谁家票房五十多亿的电影是简简单单地拍出来的？你这是骂人知道不？
    可以说过去的四月份是田梵称霸的月份--他就是那个月最靓的仔。
    哪怕他在综艺上随便嘞嘞的一句话都能上热搜就很离谱？
    而田梵在网络上也有了“华夏最会演戏的桔长”“华夏最帅桔长”的称号。他在全果人民面前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文旅橘桔长的身份，更是直言表示《1999之地球》是一部旅游宣传片。
    而《1999》也被誉为史上最硬核宣传片，并被无数网友们转发并自家文旅橘--他们的留言统一是：
    学学台河！孩子没电影看了！
    各地的文旅橘都快被田梵的操作给卷疯了前两天刚过去的文旅橘桔长变装大pk就让他们公开社死一回现在台河更狠--只接拍了一部票房五十多亿的电影。
    那玩意是那好拍的吗？
    拍电影倒是没有门槛但是上映有啊！票房也有啊！那玩意搞不好要赔的血本无归的！
    他们做不到啊！
    只能说台河文旅橘不讲武德，田梵这厮不为人子！
    而在各家听说台河那边还有《1999》下集没上映的时候，大家纷纷被破大防。跟不起！跟不上！我们是辣鸡不配拍电影！
    不过虽然电影拍不了，但是低门槛的微电影倒是可以搞起这也算是不负网友们的期待了。
    群里的老哥哥、老姐姐们纷纷表示以后再有拍电影的机会想着他们点谁还每个电影梦呢？
    普通的电影他们不屑去拍，但是田梵出品的电影票房应该有保证！
    没看田梵在谈话栏目当中讲幕后故事的时候谈到的吗？整部电影里边几乎没有科班出身的演员，大部分打酱油的演员都是田梵从四处拉过来的。
    红旗学校的老师、学生，梵心集团的工人，文旅橘的公务猿
    他们都能拍戏，自己凭什么不行？
    这么多年的校长是白当的？演技肯定一流啊！
    田梵乐呵呵地答应了下来，感情客串可还行？都是各自行业当中有头有脸的，指不定看电影的人还能在电影里发现惊喜呢！
    卧槽！我们校长参演了？
    是不是很绝？
    在1999上映的时候，台河人民的心中就充满了这种微妙感--电影当中很多场景就在自家门口。桃山公园啊、万宝湖啊平时熟悉的地方以一种陌生的姿态出现在大荧幕上，那种感觉可好玩了！
    这就是电影艺术的魅力！
    这就是电影能挣钱的原因！

 第二百五十章 梵心自产综艺

    当《1999》下映之后，各家视频平台纷纷找到梵心影业研究线上播放的事情。
    这种硬核科幻片是不愁播放量的，总会有科幻爱好者一遍又一遍的观看，也会有没去影院体验等着线上放映的观众。
    最终，梵心影业还是选择了和他们保持着良好合作关系的鹅城--上次的《念诗之王》就被他们高价买走，能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对于梵心来说也很有意义。
    现在梵心经纪要重点栽培练习生了，而鹅城是练习生出道的绝佳平台。听说新一季的练习生节目要筹备了，梵心这边正好要送几个练习生去参赛。
    鹅城那边当然欣然同意，梵心这边的练习生可是自带票房流量加成的--他们可是参演过《1999》的！比起那些纯素人、个人练习生肯定更加专业。
    最好玩的就是梵心经纪内部的名额竞争了--别的公司拼的是业务能力：唱跳、rap、篮球之类的，而梵心这边还有文化课考试--文化课成绩不行的不许出道！
    按照梵心经纪公司的管理模式，他们的练习生的业务能力其实不太强。但是他们的文化课成绩绝对是一等一的棒！
    别看他们现在只有高中生的年纪，但是要让他们参加高考的话。别说考艺术院校了，就算普通一本都手拿把掐。
    当然这也跟黑偗高考是简单模式有关：400多分的一本线就挺离谱的。
    但那也很不容易了君不见，有多少学校的学生都考不上一本啊！就更别提练习生了！
    梵心的出道文化课考核标准就是高考标准、合格线就是一表线--这个是写进合同里的，需要家长和练习生一起签字的。
    练习生们也没想到出道的机会这么快就来了啊！
    于是在考试之前，他们疯狂复习知识那学习效率真是相当的高。
    反正文化课只要合格就行！
    那些超难题没必要去死扣--比如数学的最后两道大题那玩意换成一般的高中生也答不出来。
    最后经过激烈的角逐，梵心经纪根据练习生的综合排名决定了上节目的人选。虽然有了上节目的机会，但是能否成功出道还是要看机缘和命运的。
    不过就算不能成功出道，上一次综艺节目也能为自己积累不少人气。
    对于自家推出的第一批练习生，梵心集团给予的高度的重视。如果第一批练习生连个成功出道的都没有，梵心经纪公司的牌子就砸了，以后还怎么招练习生，忽悠更多人好好学习？
    所以梵心调集了大量的资源进行安排，最后运作下来了两个稳定出道名额。至于能否还有更多的人杀进出道位就看他们的命运了
    公司该给的支持是一定会给的，但是想要更多的话就要拿出自己的价值了。经纪公司也得赚钱的不是？投在你身上的资源得能收回来才行啊！
    虽然比起那些养蛊流的经纪公司，梵心经纪的合同宽厚的不得了。但是练习生赚来的钱大部分还是公司的练习生的产业生态就是如此，梵心也不可能冒着被群起而攻之的风险去砸盘子呀！
    除了送自家练习生上节目之外，梵心文旅还在研究怎么拍综艺--这玩意成本低、收益高，而且还能捧人。经纪公司那边那么多嗷嗷待哺的练习生等着出道机会呢
    选秀节目才能去几个人？
    得研究其他渠道啊！
    反正梵心不差钱、不差人该整就整呗！
    凭借着和鹅城的关系，梵心的综艺拍得再烂也能有个播放平台。大不了咱少要点钱呗反正梵心家大业大亏得起。
    卢雪松召集了公司的编剧团开会研究综艺的拍摄方向--最好还能宣传台河的自然风光和人文风情。
    作为一个优秀的下属，卢雪松也逐层请示了于继强和田梵最后田梵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为什么不拍农村综艺呢？让一群偶像练习生种地是不是很有反差感？
    卢雪松：？？？
    让一帮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练习生去种地会不会有些难为他们了？话说观众们不会爱看！
    田梵嗤笑道：“这年头的观众已经不喜欢看扮酷耍帅、卖萌，就喜欢看一群漂亮姑娘、帅小伙在泥坑里打滚、吃苦耐劳的样子。”
    最后一帮人开始论证田梵的建议，在分析了优势和不足之后，决定就按田梵说的办。
    拍摄班子有现成的，参演人员也有现成的--练习生嘛！
    不过梵心文旅觉得不能自己一家吃独食，所以他们在圈内放出了风声：欢迎各家艺人来参加他们的综艺。
    圈内的公司被梵心的操作给整懵了--种地综艺？你们是真敢玩啊！不过听起来很有搞头的样子，最后还真就让节目组凑齐了一百位“种地练习生”参加海选。
    是的！
    这节目分为两部分：
    第一部分是节目的前传：一百名种地练习生在专业教练的指导下学习各种农业技术和生活技能，最后节目组挑选出十二名练习生进入下一轮；
    第二部分是节目的正片：被选中的练习生需要利用节目组给的起始资金在乡村扎根，然后要通过学会的农业技术种地赚钱。
    如果练习生们完成了节目的挑战，节目组会给他们准备出道大礼包：电视剧、电影的拍摄机会；两张专辑、代言合同
    反正出道大礼包会让每一个练习生为之疯狂--这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机会！
    节目的主赞助方是梵心农业--因为农田、农机都是梵心农业赞助的，而拍摄地点也被定在了红旗村。
    小小的红旗村在接下来的时间将会迎来两个综艺摄制组--“向往的乡村生活”和“我们一起来种地”。
    节目组的筹备非常顺利，不缺钱、不缺人、不缺道具还有什么理由磨蹭呢？
    我们一起来种地的总导演是梵心文旅高价请回来的综艺名导：闫敏。他的综艺以真实大胆有趣着称，代表作就是让无数人念念不忘的“鸡条”前几季。
    梵心开出的价码是底薪加提成，而且闫导有最高决定权，资方只听话不哔哔尽量减少外部对于节目的影响。
    梵心文旅给出的要求只有一个--拍出来的综艺要好看！除此之外资方再无要求。
    闫导看见这合同都快哭了这哪是资方啊？这是亲人啊！
    有这条件都拍不好，他觉得自己可以退出行业了不瞎哔哔的资方才是好资方啊！
    不怪现在很多导演都在深切怀念煤老板--他们是真给钱，而且不指手画脚。
    有一说一，煤老板们的审美是真滴在线！华鱼审美退化不是没道理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 超级大棚

    节目筹办的相当顺利，没等田梵反应过来呢，节目的邀请函就送到了田梵手里。
    田梵满脸问号：“唉不是？你们拍综艺找啥？我和一群练习生一起拍节目？我这岁数也不协调啊！”
    田梵说的没问题--这年头大部分的练习生集中在二十岁左右，最老的回锅肉的也不超过二十五。
    田梵多大岁数了？
    眼瞅着奔三张的人了！
    跟一群小鲜肉混在一起，田梵觉得自己就是一根过期的腊肠。
    老黄瓜刷绿漆装什么嫩？
    卢雪松知道老板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老板，不是让您当练习生的，节目组邀请您是想让您当生活导师--这是闫导邀请的哈！我就是个送信的！”
    田梵眼皮直抽抽：“我一个无名小卒当个什么生活导师？找个明星啥的不行吗？”
    “当然不行啊！如果咱要是个演戏、唱歌类的节目，找明星导师没毛病问题是咱是种地类节目。哪有明星会种地的啊？”卢雪松苦哈哈地道。
    田梵撇嘴：“所以你们就找上了英明神武的我？”
    “对呀！您名气大、实力强而且会种地！咱们集团的农机农具您都会！”卢雪松吹捧道。
    田梵问道：“谁跟你说的？”
    “于总啊！于总说您老厉害了！”卢雪松直接把于继强给卖了。梵心集团高管都这样勾心斗角？不存在的！大家各管各的摊子，平时就跟一家人似的！
    田梵这个老板更是没有架子：“嘿！这个老于净揭我老底！话说咱们不能找农机操作员当技术指导吗？”
    “能找啊！但是他们不出名啊！综艺想要吸引人来看，总得有看点？华夏最帅桔长在线教你开联合收割机是不是很有噱头？”卢雪松眉飞色舞地道。
    田梵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节目组的邀请
    桔长当多了总得换换脑子，上个节目轻松又愉快，又不是让自己种地--简单滴很。
    卢雪松又跟田梵汇报了一下节目的细节之后就走了，而田梵看着节目邀请函，准备借着这节目搞个超级景点出来。
    然后田梵叫来了于继强，然后俩人就在地图上研究了起来。
    “你觉得这怎么样？”于继强问道。
    “不太行交通差点意思！”田梵分析道。
    “那这儿呢？”于继强继续问道。
    田梵依然摇头：“还是差点意思这台河就没有大点的土地了吗？”qs
    于继强苦笑道：“老大！台河这地方的总体环境是丘陵呀！想要种大田，必须得找靠原的地方不过那些地方的基础设施差的一批。”
    “基础设施不行咱们就建呗！”田梵咂咂嘴道：“这里怎么样？”
    于继强顺着田梵的手指看过去，发现田梵相中了一块巨大的土地。那里已经是城边子了，再走走就出台河了。
    “真要整这么大吗？”于继强问道。
    田梵点头：“要搞就搞世界第一这样才有噱头嘛！”
    “那也不用这么大？”于继强咽了口唾沫道。
    “集团还有多少钱？”田梵问道。
    于继强想想：“不影响集团正常发展的话，能随时抽掉出三百多亿。”
    田梵两手一摊：“梭哈！”
    于继强：
    你是老板！都听你的！
    能让于继强震惊成这样的计划绝对骇人--田梵准备造一个七十米高的万亩温室。
    这个万亩温室要集合热带、亚热带、温带、亚寒带、寒带的所有气候环境--包括自然景区和人文景区，打造全世界最全面的动、植物园和农业生产区。
    按照预算来看，光一万亩的大棚建筑价格就超过50亿如果想要打造出田梵要求的效果，没个三、五百亿肯定搞不定。
    反正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这么大的大棚也不是一天能修好的。只要在录制节目之前造好农业种植区就行了。
    反正只要把农业种植区给扣好了，剩下的工作就可以让种地的练习生们自由发挥了。
    水稻产区留个十亩意思意思就行了，因为这个超级大棚要集合全世界所有的农业生产形式和农产品只要这个计划开始，梵心集团就会陷入持续缺钱的状态。
    三百多亿的预算是把3d万能打印机算在里面的，如果没有3d万能打印机帮助，这个预算得翻十倍。
    不过只要这个计划成功，台河就彻底拥有一张闻名世界的旅游名片，这个聚宝盆能让台河走上发展的快车道。
    梵心集团的最高决策人终究是田梵，所以这个计划一经提出无人能反对。
    各个分公司各司其职，梵心建工率先入场进行建设。
    在节目开拍之前，农业种植区的大棚已经扣好了。当节目组看见如此庞大的玻璃温室的时候，所有人都感到了自己的渺小。
    七十米高的高大温室绝对会巨物恐惧症的人原地嘎嘣，而当人进入温室之后，仿佛走进另外一个世界。
    节目组入驻温室开始对拍摄环境进行改造，比如农田的砌筑，比如生活区的规划，比如农机、农具、各种材料的入场
    因为温室具有气温调节的功能，所以只要准备完毕就能随时耕种，只要生长期到了就能收获。
    节目组在种植区的附近盖了一间仓库在里边放了两排高低床--练习生们就住在这里。
    反正温室里边的温度适宜，住在仓库里边也不会被冻感冒。
    这栋超级温室最强大的地方就是局部气温调节功能--农田区的环境和仓库的温度就不一样。在温室里，还能实现人工降雨七十米的建筑高度让一切都成为可能。
    它集合了梵心集团的多种科技成果，能让世界上任何一位农业学家高喊：“太神奇了！”
    当练习生们见到如此庞大的玻璃温室的时候也是集体的失神--这里就是他们要拍节目的地方吗？
    太离谱！
    在执行导演的引导下，练习生进入等候区听工作人员宣读规则。
    他们在来之前就知道这次是来干啥的，心中对此也都有了准备。工作人员念规则不是给他们听的，而是给观众听的-ue流程嘛！
    不过当他们听到最后的“出道大礼包”的时候还是心神一荡太丰厚了！太给力了！
    不管吃多少苦，我们一定要成功！

 第二百五十二章 目录制

    在节目组宣读完规则之后，田梵跟闫导打声招呼之后就走到了练习生们的面前。
    看着突然出现自己面前的年轻人，有眼尖的能认出来这人是现在爆火的明星--田梵田桔长！
    田梵能走火的原因有很多--长得帅，有气质，演技过硬，身份特殊，粉丝基础，票房加成
    多种因素结合在一块才造就了田梵这种离谱的走红方式--完成了从阿婆主到一线影星的飞跃。
    没错！
    田梵现在就是一线！不是一线流量明星，而是真真正正的一线演员！
    没办法，人家是梵心影业的上级公司的上级集团大老板--只要梵心影业肯给开片酬，田梵就是一线电影明星！
    练习生们纷纷起立鼓掌这时候他们可不敢坐着，要是被田梵理解为摆谱，这以后肯定是不能混了。
    最先起身的是梵心自家的练习生--别人不知道他们还不知道吗？田梵是集团大boss啊！
    卢总是真狠啊！
    连大boss都拉过来了！
    “大家好！不用拘束！都坐下!”田梵笑着摆手道：“我是田梵，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我将担任各位的农业导师！”
    练习生们眼看着镜头扫向自己，纷纷露出夸张的惊讶神色。一方面是真的惊讶，另一方面就是抢镜头了。在场一百号练习生谁都想火，不把镜头抢到自己身上怎么行呢？
    田梵这个身份地位不在乎镜头，但是他们这些娱乐圈小虾米可不行啊！
    不过他们也纳闷--为啥让田梵来当农业导师啊？田桔长会种地？别扯淡了！他看起来比我们还养尊处优！人家这么大个桔长还会开收割机咋滴？
    “接下来的两个月是各位的学艺时间。节目组会为大家提供全方位的技能训练。这些技能包括但不限于农业种植技术、农机驾驶技术、基础手工活、基础厨艺反正只要你们想学的东西，觉得学着有用的东西，节目组都会为大家找来相应的教练。”田梵说道。看书喇
    “而我则是教练长”田梵拉着长音道。
    练习生们纷纷点头--这就没毛病了！
    他们觉得田梵也就是顶个教练长的名头走走过场，真教东西的人其实还是节目组找来的专业人士。
    “各位的学习分为两个模块--集中学习和自由学习。集中学习的内容是你们每个人都需要掌握的；自由学习的内容是你觉得自己需要掌握的在接下来的两个月，你们将会被分为十个小组进行比拼，所以自由学习的方向很重要。”
    “教练组会为每个小组打分--在两个月之后，节目组会根据各位的小组分和个人分决定最后进入终极挑战的人选。”
    “接下来就是分组时间了各位可以自由组队！三十分钟之后，节目组需要分组名单。如果最后没有队伍的练习生将会被直接淘汰祝你们好运！”田梵说完就笑眯眯地坐了下去，眼看着练习生们闹哄哄的动了起来。
    组队这事儿很重要！
    只有一个好的集体才能发挥出每个人的实力和价值，做到单靠一个人做不到的事情。而在人与人的相处当中必然会有各种情况出现--这是出现节目想要的效果。
    就像当年的鸡条似的，三精、三傻的自由组队都是节目组设计出来的闫导深谙其道。
    就像这回分组，找谁选谁全看自愿。而且在录制期间还可以进行组合组之间的人员交换这就更好玩了！
    在分组的过程中，摄像师在人群当中不断逡巡，甚至还会贴脸拍摄--综艺节目也是节目，只要是节目就有演的成分。
    田梵则在老神在在的喝茶，而在他喝茶的时候吗，也有摄影机对着他拍摄。
    “拍我干啥？”田梵问道。
    闫导乐呵道：“你帅你有名呗！有观众就喜欢看你！”
    “你要是这么说那就多拍一点！用不用我摆个造型啥的？”田梵的状态就很放松，一点镜头前的该有的拘谨感都没有。
    一边是练习生们紧张兮兮地分组，另一边是田梵和闫导坐那边聊闲天扯淡。这一紧一松的对比，简直太有节目效果了。
    闫导是懂怎么录节目的！
    半个小时之后，练习生们完成了分组。大部分的练习生都是跟自己同一公司的人完成的组队。跟自己认识的人一组总要踏实一些。
    梵心经纪的练习生们也选择了抱团取暖不过一家公司练习生也就那几个，是凑不出一个整队的。所以每个队伍里都或多或少有几个其他公司的练习生。
    接下来，他们就要生活在一起了--节目组准备了十个仓库和两个大工作间。仓库是给他们休息的，工作间是给他们进行教学和劳动实践的。
    节目组的时间安排很紧凑，前脚练习生们刚分完组，后脚节目组就开始安排课程了。
    第一课的安排相当硬核--如何埋锅造饭！
    练习生们满头都是问号什么情况？节目组不管饭？
    而这节课的教练赫然是田梵！
    田梵换了一身灰不溜秋的工作服走到了讲台上，亲自讲解如何用砖头砌灶台。从如何搬砖到如何拌水泥到如何砌墙，田梵讲解地头头是道、井井有条
    更离谱的是田梵在嘴里讲的时候，手也没停着--所有的流程他都在练习生们面前完完整整地演示了一遍。当他的讲解结束，一个规规整整的灶台就被他给砌好了。
    从水泥配比到灶口位置，再到码砖砌砖田梵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什么叫专业瓦工的风采。
    练习生们都麻了--他真会！他真的会！而且还相当专业！这年头当桔长都这么卷了吗？不会砌灶台的桔长不是好瓦工？
    节目组贴心地给田梵的教学进行了细致的录像，如果练习生需要复习的话可以随时翻阅教学视频。
    田梵讲解完事之后就让练习生们原地解散了--麻溜砌灶台去！不然今天中午就别想吃饭了！
    为啥？
    因为这就是他们要做饭的地方啊！千万不要试图去别的组蹭饭因为这种事情要扣大分的！
    节目组已经准备好了砖头、沙子、水泥、铁锅和炉筒子--每一份材料都要消耗相应的积分。
    一遍成型和整了好几次的最终评分肯定是不一样的！做得好和做的坏评分肯定也不一样！节目组自有一套评分细则，绝对让人无话可说。

 第二百五十三章 种地综艺的火爆

    接下来就是练习生们手忙脚乱的操作环节了，导演组已经给他们规划好地方了，他们必须要在指定位置搭建好灶台才能进行下一环节。
    在这个时候，几个万能工深入练习生队伍中进行指导--这些“万能工”是梵心集团友情赞助的员工，属于有偿上课。
    而田梵则在一边跟闫导研究节目播放的问题--一款综艺可以在网络上边播放，也可以在电视台上播放。网络播放放在鹅城就行，梵心一直以来和鹅城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虽然鹅城并不觉得梵心在综艺方面能有什么建树,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之间的相互合作。
    鹅城馋的是梵心影业的技术--有超级后期的加持，鹅城自产的影视剧不得起飞啊？
    所以鹅城拿出的合同非常优厚--a级宣传，保底分成。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老弟的事儿大哥包了！
    至于电视台的播放就得考虑考虑了怎么也得整个上星的卫视播放啊！
    一个毫无名气的综艺想上一线卫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什么芒果、荔枝、七星他们肯定不会收。最简单的还是黑偗卫视--靠着老马的关系，上黑偗卫视的难度跟回家差不多。
    所以第一季还是在黑偗卫视同步播出能有多少收视率听天由命。也不知道传统电视台的观众喜不喜欢这种练习生种地节目
    不过田梵觉得，华夏人对种地的执念是藏在骨子里的，所以一个让练习生种地的节目绝对能引起大家的情感共鸣。
    综艺很少有一整季录制完毕再播放的，一般都是随拍随播。《我们一起来种地》节目也是如此，毕竟这个节目需要从春种拍到秋收，如果录制完了再播放的话，黄花菜都凉了！
    更新频率就按一周两次进行，一次上线正片，一次上线补充篇。如果喜欢干货就看正片，如果想看更多细节就把正片和补充篇一起看了。
    二者的内容是不一样的，不用担心内容重复问题。
    开播时间就定在下周六--导演和剪辑师会在上线日之前把素材变成成片送去电视台和网站检查并同步播放。
    黑偗电视台这边的播放谈的很顺利，但是价格方面给的不高--不是电视台没诚意，而是黑偗电视台穷
    所以梵心这边只是象征性的收了点版权费，不过他们之间还有补充协议--如果收视率高了，梵心文旅这边需要一部分的广告分成。
    电视台很痛快地答应了--黑偗电视台多久没出过高收视率的节目了？如果真能收视火爆的话就算赚到啊！
    练习生们开始了繁重的学习生涯，田梵也不是天天都露面。一般情况下，练习生们的技能教学都是由别人教导的。
    一个星期之后，华夏首个田园风练习生种地综艺重磅播出。鹅城给了不少推广资源，梵心也买了不少推广流量进行宣传，完成了一波未播先火。
    这档节目的看点还是不少的：
    首先，它的节目内容是种地，而且是让一群练习生去种地,反差感立刻就出来了；
    其次，节目的总导演是闫导。闫导出品的综艺内容上肯定是不错的，而且闫导发文表示他在这档综艺当中有最高的权限。
    然后，节目当中还会有明星导师：田梵出镜。现在大众对于田梵的热情还没完全消减，虽然这货上了一大堆综艺，但是大家竟然挺喜欢他那种直率、不做作的性格。
    至于练习生们他们是真没有存在感！
    不过随着节目的不断播放，这些练习生应该也能获得属于自己的粉丝和难得的正面评价。
    毕竟偶像练习生都快成了文盲和不接地气的代名词了。但是只要上了这档综艺出道，他们身上绝对会多上吃苦耐劳、动手能力超强的标签。
    这两个标签就能让他们成为爱豆当中的一股清流
    原来爱豆不仅能唱跳、rap、篮球原来偶像当中还有能种地、会手工的家伙！
    所以练习生们都鼓着劲儿的学习--他们当年上学的时候都没这么认真过。
    不过练习生的吃苦耐劳的精神还是有的想要在公司当中脱颖而出的唯一途经就是吃苦--多练、苦练。
    那些所谓的贪图享受、耍大牌的行为都是成名后的表现--我辛辛苦苦练习这么多年，就不能好好享受享受吗？
    这就是为啥这档节目不找成名的明星，而是直接从练习生当中选人的原因。练习生肯吃苦，而明星不行！
    练习生只有出道一条路可以走，他们别无退路；
    明星上节目就是赚个钱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随着相处时间的变长，田梵还真的有些喜欢上这些孩子了。他们吃苦，他们耐劳，他们认真而这些品质也正是观众们喜欢看的正能量啊！
    唱歌跳舞的选秀之路离大众十万八千里，但是种地这事儿却是每个人都见过的啊！
    所以这档节目刚在黑偗卫视开播的时候，就吸引了不少观众。
    没错！
    这档节目在首播的时候，电视上映的效果比网络点播还好。
    就挺离谱的
    其实这也跟黑偗是个农业大省有关,大家很是喜欢这样的“种地”节目。
    尤其是专业种地的观众在看见前导片当中的·温室、农田、农机的时候--都是真家伙啊！还真不是闹着玩的啊！
    在大家看见梵心集团打造的超级温室的时候,无一不被震撼到。这么大的玻璃温室？难道要在这里边种地？
    果然！大家都进去了！
    我的天太豪横了！
    就为了拍个综艺就造了个超级温室？
    梵心集团这么离谱的吗？
    在节目的过程当中，如果不是镜头故意往上挑，谁都发现不了这么广阔的空间竟然是在玻璃大棚里头。
    随着节目的精彩环节不断呈现，观众们看得那叫一个乐不可支眼看着一群帅小伙、漂亮姑娘在各种工作中被折磨地生无可恋，观众们笑得老开心了。
    还有一些家长把孩子叫来一起看，一边看一边教育孩子：“知道为什么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吗？好好看着！”
    确实，这是一档适合全年龄、全职业观看的合家欢节目。虽然是偶像养成栏目，但是节目从来不需要观众的投票和打call，咱就就以业务水平论英雄。

 第二百五十四章 迷你生态圈

    第一集的内容基本就是介绍节目--练习生背井离乡来到台河集结，然后被节目组丢到了一栋温室里开始了学艺、种地之旅。
    因为电视上不能发弹幕，于是很多观众转战鹅城视频一边聊天一边看。
    在弹幕当中，很多小迷妹留言“心疼giegie”“心疼妹妹”虽然节目组能看见，但是绝对不会改变初心，还得继续折磨他们。
    最离谱的还是田梵秀了一手精湛的瓦工的时候，弹幕上集体出现“？？？”。最后还是破站的老粉不请自来，隆重地向众人科普了田梵以前是整活区阿婆主的身份。
    作为一个整活区的阿婆主，田梵主打的就是一个全能。木工、油工、瓦工、电工都不在话下这才哪到哪？
    “全能的田桔长！”
    “爱了爱了！”
    “我宣布田桔长是我最新的老公！”
    “放开我老公！”
    轮到练习生们动手操作之后，画风就变得笑料百出起来。水泥配比不对的，搬砖砸脚的，留灶口高度不准的反正这群蠢萌蠢萌的练习生狠狠地戳中了观众们笑点。
    太好玩了！
    太欢乐了！
    尤其是在一群人面对失败时候的气急败坏，手足无措，更是让无数观众直呼“真实”。
    毕竟这年头大多数人的动手能力也不咋地真换他们来干这活，结果不会比这些练习生们强多少。
    最好玩的还是在练习生们苦哈哈地搬砖垒灶的时候，田梵和闫导的对话，让网友们直呼“老田不讲究”。
    大家对于田梵的真实不做作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看看人家！和节目总导演谈笑风生！这才是大佬该有的风范啊！看书溂
    啥？你说这货装哔？
    人家是真牛哔！
    现在网上已经有了田梵的百科资料--那一个个亮眼头衔让人直呼卧槽。
    北方师大教育学博士；副教授；硕士生导师；
    红旗学校名誉校长；华夏青年教育家；华夏教育布信息技术发展办公室副主任（外聘）；
    台河文旅橘（代）桔长；
    梵心集团创始人--用创始人这仨字来概括，是因为田梵已经将梵心集团的所有股份转给了杨蕊蕊。他在梵心集团里并不担任任何职务--集团里的人叫他田总、田董、田老大属于尊称，不具有实际含义。
    这些头衔随便拿出来一个都能让人肃然起敬，但是这些头衔集中在一个二十八岁的青年头上，那就是一个大写的牛哔了。
    所以田梵在和任何人谈笑风生的时候都是有底气的，青年人意气风发怎么了？人家有底气、有资本、有能力！
    所以网络上从来没有关于田梵德不配位的言论--如果有，网友们就会把田梵一连串的头衔甩在杠精的脸上，顺后再给丫发个视频让他好好学学田梵是怎么给学生上课的！
    人家的教育家称号是官方认证的，不是上嘴皮一搭下嘴皮轻易地吹出来的。
    所以作为一个大佬，田梵和闫导谈笑风生就可以理解了。说白了，闫导也是给田梵打工的
    鹅城也没想到不被他们看好的野生综艺能有如此的成绩，于是他们加大宣传力度，让更多人看到这部综艺。
    很多观众在看见拍节目的超级温室之后，纷纷在梵心官网下留言：
    这是什么温室？
    是景点吗？
    以后会开放吗？
    对于网友们的问题，梵心有专人进行总结和汇总，然后送到田梵手里请求指导。
    因为现在田梵是梵心集团的形象代言人--不要钱的那种。所以一些代表集团的发言可以由田梵代为进行。
    然后田梵果断开播来回答网友们的问题。梵心集团的公众号和威博同时发布了直播链接来解答网友的疑惑。
    田梵的直播是在大棚的南二号大门口进行的--这么大个超级温室当然不止一个出入口，而且除了地上入口之外，还有配套的地下入口。
    为了保证超级温室的水电供应，田梵又向系统买了俩超级地下室按在温室下边--那玩意是真的好用既能稳定地下结构，又能提供充足的电能。
    田梵站在玻璃幕墙前边显得格外渺小，尤其是在航拍的全境画面当中，巨型温室前边的田梵就跟巨人脚下的小蚂蚁似的。
    镜头拉进，观众们这才看见田梵的脸。
    “各位朋友！欢迎来到我的直播间本次直播是本人应梵心集团之邀来回答广大网友们的提问。”
    网友们纷纷群嘲：
    不用装了！梵心集团就是你的！
    梵心的梵=田梵的梵
    田梵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请各位网友不信谣，不传谣梵心集团和我田梵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创始人罢了！”
    “普普通通的创始人？”
    “笑死爷了！”
    “大佬，你不普通啊！”
    “梵心集团：你不要我了？”
    “言归正传哈！”田梵正色道：“今天咱是介绍关于这栋巨型温室的信息的--这是梵心集团成立以来的最大项目：迷你生态圈。”
    “神t·迷你！”
    “礼貌：你迷你吗？”
    “田桔长为迷你这个词赋予了新的含义！”
    田梵认真地道：“对于生态圈来说，我们的温室确实显得很迷你。因为我们要用温室打造一个包含所有气候、所有生态、所有植物、所有动物的自然乐园”
    网友们：？？？
    尼玛！这是人力能做到的？
    “梵心集团投资三百亿在台河城郊承包一万亩荒地，准备花移山填海之力打造这个项目--按照工程进展速度，它预计在三年内可以和游客朋友们见面。至于大家在节目里见到的是亚热带水稻种植区，练习生们要在那里进行学习和生活哦~”田梵介绍道。
    弹幕出奇的安静--谁也没想到梵心集团这次的手笔这么大。看书喇
    如此庞大的项目说上就上？
    解答了网友们的疑惑之后，田梵又带着众人来到了综艺节目的拍摄现场。
    拍综艺就是给人看的，所以也没人拦着田梵而这种在直播上看拍综艺节目的感觉就很微妙。
    不过田梵也没打扰太久，就继续带着网友们参观别的地方了。
    其实现阶段的玻璃温室除了大之外还真就没啥可看的了因为现在温室只有一个框架结构，里边的气候和景观还没进行设计和制作呢！
    观众们在满足了心中的好奇之后就没啥兴趣了，所以田梵很果断就下播了。
    不过大家对于梵心集团的“迷你生态圈”的讨论可没有停止。
    因为这是他们之前从未见过的“奇观”啊！
    这也是梵心集团上下想对田梵说的--陛下！奇观误国啊！

 第二百五十五章 幼儿园扩建

    梵心的超级大棚或者说迷你生态圈的工程是由梵心农业投资，台河文旅橘牵线，台河柿正斧审批建设的超级旅游区。
    一万亩的大棚的面积相当不小，台河柿总面积6200平方公里，而这一栋超级大棚就占了666平方公里，超过了整个城市面积的千分之一而且除了这一栋超级温室大棚之外，景区的配套面积还有差不多这么大。
    所以这个超大号景区的面积绝对超过10平方公里--三百亿的投资真不算多了！
    如此浩大的工程能用三年搞下来,除了需要梵心建工攻坚克难之外，必须要有高科技的辅助。梵心建工的施工团队装备了不少梵心科技造出来的新玩意
    以前施工队的高空作业需要塔吊之类的玩意转圈圈，但是现在的高空作业直接用无人机搭建悬空平台进行施工。
    而且工地的自动化推进的很快，很多依靠纯人力完成的工作都已经被机械臂取代。工地小工直接穿上了成套的外骨骼装甲，不管是搬砖还是提桶打灰都强的一批
    当然，玻璃温室的建筑难度要远低于楼房施工--因为玻璃温室需要的是框架结构加钢化玻璃,他们只需要把外框搭建好就完事了。
    内部的设计还在进行，到时候还得需要他们来施工是的！田梵还准备在温室里盖房子！当然，不是盖那种给人住的房子,而是用来特色旅游的景点。
    比如沙漠民居，雨林高脚屋；再比如各地区不同的地标性建筑--金字塔啦、凯玄门啦、卢扶宫啦田梵准备在他家的院子里都修个一模一样的。
    田梵以前去过鹏城的世界之窗溜达他觉得那边的山寨建筑有点小家子气。
    要仿就一比一的仿嘛！
    反正他家大棚七十米高！除了一些超高的塔类建筑确实得适当的缩减高度之外，其他的建筑都能一比一地仿出来！
    咱在家门口整个世界之窗ps
    田梵之所以要如此做也是有原因的。台河过于偏远，很多台河的孩子在考大学之前都没出过台河。所以田梵想要送给孩子们一个礼物--让他们足不出市就能见到世界上其他地区的风情，以此为他们的心中种下一颗种子：
    走出去！
    去看更多的风景！
    眼界决定高度，心胸决定未来。
    古人早就说过：求知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阅人无数。浅水是养不出真龙的！
    所以田梵把开眼看世界的机会直接安排在家门口，只要有一个孩子因此受益，田梵这三百亿就没白花。
    施工工作还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不过建工集团的施工不用田梵操心--有机器人在盯着，谁都糊弄不了他。机器人的验收可是按标准照规范一项一项走的，只要不合格就得返工并追责。
    田梵现在的工作日常就是去文旅橘办公开会，去大棚里录节目，偶尔去红旗学校看看孩子们的学习状态。各项工作都在扎实推进，稳中有升
    在五月的一个星期天，花永丽找到了田梵。
    “可算抓到你了！有件事儿得跟你汇报一下！”花永丽说道。
    田梵老老实实地坐在那：“花姐您说！”
    “幼儿园现在已经筹备好了，什么时候能开园？”花永丽问道。
    田梵挠挠头：“我差点忘了这茬了开业呀！就近找个好日子就行了呗！”
    “不宣传啊？不招生啊？开业不请领导啊？”花永丽跟连珠炮似的问道。
    田梵继续挠头：“花姐你去搞嘛！钱你该用就用,不够就跟我说招生工作很难吗？咱们的幼儿园条件这么好，也没人来吗？至于请领导这个还真的我去！”
    花永丽道：“不是招来学生困难，而是学生太多了这还没开园呢，来预约学位的电话就把咱给打炸了。现在还没开始宣传呢，就已经有三百多个孩子报名了。按照这个势头，没有五百个学位肯定是不够啊！”
    啊这
    田梵也有点懵：“这么多人吗？我以为就小区里的孩子会来咱们幼儿园呢怎么一下子整出来三百多个孩子？”看书喇
    “这年头哪个家长不希望自家孩子从小就上好幼儿园？梵心这个牌子在台河那可相当有分量！家长们一看咱们的官网，立刻就打电话预约学位。”花永丽说道。
    梵心教育这个牌子在台河虽然不够响亮，但是梵心集团的分量是足够的。
    “梵心出品，必属精品。”的观念已经深入人民群众的心，所以大家非常相信梵心教育的实力的。
    而且梵心高中的办学效果非常之好，刚入学时还是学渣、学酥的学生在梵心高中上了快一年学了。他们的基础在得到了夯实之后，文化课成绩那叫一个突飞猛进。
    他们现在的答卷能力已经不逊色于重点高中的平行班学生了。这只是一年时间的教育成果，剩下两年大家都有信心继续保质增量，完成对一中的大反超。
    梵心高中的成功只是时间问题，但梵心幼儿园能未开先火就很令人费解了。
    不过再费解也得把幼儿园办好啊！
    老师不够再招！
    地方不够再扩！
    总得让人家的孩子来了之后有地方玩，有老师带啊！教材、学科和食宿什么的都不是问题，主要还是人招的不够
    田梵只能联络师大那边再签一批幼师--虽然现在已经是五月了，但学校那边确实还有一批待就业准毕业生。
    到这个时候还没签单位的准毕业生有很大一部分是考研漏子--去年的签约黄金月的时候他们都在研究考研。但是研究生没考上的他们，今年只能毕业
    如果想继续考研的话，可以回家二次备考；
    如果想找工作的话,五月份可就是招聘季的末班车了！
    梵心幼儿园又招了四十多个幼师回来进行紧急培训，大学毕业生的理论很扎实，但是实践能力却属实一般但是带孩子可是个细致活，千万不能出问题。完善的岗前培训是非常有必要的。
    幼儿园之前是按照二百个孩子的数量配备的幼师，现在他们直接按照六百人的标准配置梵心幼儿园很豪横地打通了左右两边的商服，将自身面积扩大了两倍，又找来一台万能3d打印机进行突击式装修，可算能在正式开业之前完成幼儿园的扩建。

 第二百五十六章 只有优质教育才能获得人民认可

    虽然梵心幼儿园是一家民营的幼儿园，但是在开业的时候如果能有教育橘领导出席的话，也是对品牌形象的巨大提升。
    虽然现在的田梵不在教育系统工作，但他和教育系统的关系依然是相当密切的。甚至在现任的教育橘桔长眼中，田梵是妥妥的下任教育橘桔长
    所以田梵来邀请他出席幼儿园的开业仪式，教育橘桔长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梵心集团于台河是有恩的，田梵于台河教育也是有恩的--台河大大小小的学校里边的图书馆和阅览室,哪个没摆着梵心集团捐赠的图书？
    那些图书可是实打实的花钱买的啊！
    就冲梵心集团对于教育事业的支持和关注，教育橘桔长就得出席这次活动给他们站台。
    不然教育橘上下都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开业典礼就放在六·一儿童节当天，梵心集团会在在孩子们的节日当天为全市人民送上优质的幼儿教学摇篮。
    不过有一说一，梵心幼儿园的学费真不便宜！每个月五千块钱的学费真不是一般家庭能消费得起的！要知道一个刚入职的公务猿的基本工资也就是这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梵心幼儿园是自负盈亏的私立幼儿园，前期投入就是一个巨大的数字。而幼儿教育和学校教育还不一样，在学校只需要班主任和科任老师就足够。但是幼儿教育绝对不能出现大班额教学--因为幼师根本没那么多精力带那么多孩子。
    梵心幼儿园都是小班制教学--小班每班七人,中班每班十人,大班每班十五人。
    所以开幼儿园最大的开销其实是员工的工资，幼师是一个非常辛苦的工作,梵心幼儿园每个月给幼师开的基本工资高达7000+，如果算上各种补贴，每个月要一万。
    想要留住人才就得开的起价格，想要让人用心工作就得解决人家的后顾之忧。
    所以梵心教育集团的工资一直以来都在同行业维持着一流的水平。除了一、二线城市，谁家幼师能拿到五位数的月薪？
    梵心就敢给！哪怕台河只是个五线地级市！但只要老师认真工作，爱岗敬业，梵心教育就心甘情愿出这个钱！
    所以梵心幼儿园收费高也就能理解了
    对此田梵只能跟家庭收入一般的家长说声抱歉了。私立幼儿园毕竟要自负盈亏，这边还是建议他们选择公立幼儿园。
    五千块钱的学费就像一个隐形门槛，确实卡住了一批想要送孩子来上学的家长。但是交了学费的家长在参观幼儿园的时候，纷纷表示这钱花的值。
    幼儿园的幼师都是清一色的本科学历；幼儿园的食堂环境干净卫生；幼儿园的食材是梵心集团点对点提供；幼儿园的教学区宽敞明亮；幼儿园提供的管理和课程相当科学完善；学校的校车安全结实
    这种幼儿园放在一、二线城市，每个月没有一两万想进去？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啊！
    梵心集团还是良心企业啊。
    只要家长们觉得这钱花得值，梵心幼儿园就没有偏离初心。他们确实没少要钱，但他们提供的服务远超过这些钱的服务质量。
    唯一的问题就是梵心幼儿园的家长非富即贵，孩子之间很容易出现攀比风气。
    “我家开霸道！”
    “我家开路虎！”
    “我家开宝时捷！”
    如果关注教育的人会发现，现在儿童攀比的风气愈发严重。更离谱的是很多家长都在助长这种风气
    他家开奥迪q5？
    没事！咱家明天开a8超过他！
    这种风气对于教育来说一点好处没有所以梵心幼儿园直接表示：学校不支持家长接送，幼儿园提供校车送每位孩子平安到家。
    不同意？
    你家车连梵心家园小区都进不去！有能耐你就走进来接送！
    看你拿什么装哔！
    幼儿园的服装最好也统一一下从衣服裤子到鞋袜都统一。反正梵心集团有自己的成衣厂，设计、制造一批幼儿园校服简单的很。
    颜色鲜艳，风格清新,孩子们确实很喜欢
    只要在学校保持住衣食住行的统一，幼师再注意一下思想的引领，小孩子基本就不会再出现什么攀比的现象了。
    实际上，孩子们的很多攀比行为都是跟大人学的；甚至有些幼儿教学机构还在助长这种风气。
    根据田梵的了解，台河的机关幼儿园就有这种情况出现--幼教老师总是询问孩子的家长是干什么的，住多大房子，开什么车
    反正不管其他幼儿园是什么样子，梵心幼儿园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只要有这种情况发生，幼儿园直接解聘解约，绝不留情在这里千万不要有侥幸心理。因为幼儿园的绝大多数地方都有监控，而且这些监控还都有ai在控制。
    只要有幼师做出了触碰规范的行为，监控就会自动保存证据。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梵心集团开出的高工资有一部分就是精神损失费。
    一直在严格的监控下工作确实会有一定的心理压力--但这就是工作的要求。你不满意可以换地方走人，但梵心幼儿园必须要为家长、为学生负责。
    果不出所料，台河的中产阶级以上家庭还是不少的梵心幼儿园开放的六百学位开业当天就无了。
    而开业当天的幼儿园的营收赫然是--三百万！
    所以搞优质教育是赚钱的这种钱家长花得舒心，幼儿园赚的也开心。
    不过梵心幼儿园的利润空间其实不大--水电、员工工资、各种耗材、食材每个月能有一百万净利润就算挺好了。
    别忘了，梵心幼儿园还有前期投入呢！
    场地、教具、校车别说这些东西都是梵心集团的,梵心集团和梵心教育账目独立好？
    六千平方的幼儿园场地加上内部装潢怎么都得五千万；校车二十台价格六百万
    想收回成本就需要五年！
    五千万资金放在什么行当中也都能早就回本了！
    不过教育是个细水长流的产业，只要经营好口碑,做大做强，再创辉煌不是梦想。
    即使现在新生儿的数量在减少，但是家长们对于优质教育的需求却是在增长的。只要梵心幼儿园能在行业当中保持翘楚的地位，绝对不愁生源问题。
    在教育行业当中，永远不会出现劣币驱逐良币的情形，只能强者恒强，败者退场。

 第二百五十七章 谱改技

    幼儿园的火爆从开园之前就有了预兆，花大姐对于自己主持的第一个项目就取得了成功表示无比的欣慰。田梵这家伙虽然不管事，但是有事儿他是真办啊！
    从幼儿园的选址到招生，花永丽没有感受到一点点来自于田梵的干预，全程都是她一手操办的--除了她找田梵研究之外，田梵是真的不干涉她的所有决策。
    这才是好上司！
    这才是好领导！
    “田桔，刘副柿长找您去教育橘开会！”杨儒鸿找到田梵说道。
    田梵纳闷：“什么情况？”
    “会议内容是关于第六高中改技术高中的事儿。”杨儒鸿汇报道。
    田梵想了想这事儿还确实得找他！
    于是,他让杨儒鸿开车带他来到了教育橘。此时的教育橘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相关领导，坐在主位的赫然是已经升任副柿长的老刘。
    田梵的位置就在老刘身边，虽然他只是副杵级，但今天他是坐主席台的。
    以前他开会都是坐下边，现在终于轮到他坐上边了，在柿里开会的时候他也能坐上前两排了
    会议的内容确实是关于第六高中改建技术高中的事情，这是省里安排下来的任务，必须要在短期内执行并取得成效的。
    技工校这东西台河曾经有过但是因为招生困难很长时间以前就停办了。实际上,第六高中的前身就是技工校但是因为家长都想让自家孩子学文化课，就导致了六中的文化课比例逐渐偏重，最后干脆就把技术课直接取消了。
    更重要的是--衡量一所技术学校的重要指标就是就业率。前几年台河的产业发展一年不如一年，就业环境一年不如一年。所以台河根本就没有技工校生存的空间
    但是随着梵心集团的建立和发展，台河看见了六中重新回到技工校的契机。更重要的是，上级要求每个地级市都要有一所高中阶段的技术学校来和当地的职业技术学院进行衔接。
    台河职业技术学院的学历是大专，而之前的中专阶段却是缺失的。所以上边要求台河重新建立技术高中来填补空缺。
    学校开设技术学科没问题但是培养出来的这些技术工人的就业怎么办？
    为啥这次开会非要把田梵叫来？
    因为田梵一个人就能代表梵心集团的态度！
    只要梵心集团支持技工校，甚至联合办校这技工校改建工作就稳了。
    这回知道梵心集团对于台河的重要意义了？
    这回知道田梵有多重要了？
    这会没有田梵就开不了！
    这事儿没有田梵点头就落实不下去！
    当然，田梵也不是一个软柿子不可能你们技工校毕业的学生梵心就无条件接收。校企结合可以，但牺牲企业利益来养着一群蠹虫
    那绝对不行！
    职业高中可以建，技术工人也可以培养但是梵心集团只会择优录取。
    这就是田梵的态度，谁来劝说也不好使！
    要么严抓入口和出口，培养出来的都是优质人才；要么你们自己找兜底的企业--梵心工资高、待遇好是不假，但是他们又不是垃圾堆，凭啥无条件给学校兜底？
    这年头优质生源都被重点高中和普通高中刮干净了，能去技校的都是一帮什么玩意？
    田梵自己就是搞教育的想忽悠他当废品收购站？他才不乐意呢！
    除非让梵心教育集团全面接管第六高中的教育教学规划，梵心教育集团决定合格毕业的标准，不然田梵绝对不会松开这个口子。
    对于田梵的坚决，老刘也是能理解的。他也知道技工校收进来的都是一群什么东西所以他比较支持让梵心教育集团入驻六中进行深度的校企合作。
    甚至教育橘都直接表示可以把人事管理权交给梵心教育集团--如果梵心教育集团觉得六中的哪个老师不合格,可以直接赶走
    是的！
    赶走而不是开除！
    人家六中的老师是在编的，除非有重大问题才可以开除编制。如果他不适合当前教学岗位只能调走而不是开除
    不过调走也很难受了缺人的地方只有旮旯地区，从市里到区里真的算发配了。
    上级只需要给你安排个地方就够了，至于你满不满意？没人在乎！不乐意干就辞职嘛！自己本职工作干不明白，破事儿还不少！
    六中沾亲带故的混日子教师着实不少，这次教育橘也是要借着梵心这把快刀斩斩乱麻
    田梵心中跟明镜似的--不过他愿意递上这把刀，因为这件事儿办好了对自己是有帮助的。
    有一家属于自己的技术学校可以从源头上为自己培养合适的人才。梵心集团需要什么，技术高中就讲什么，都能毕业之后就可以获得一批又一批成手工人。
    要知道人才培养也是需要成本的啊！
    而把这一环节甩到教育体系当中就非常舒服了！
    这一波属于各取所需，教育橘完成了上级的任务，田梵或者说梵心集团获得了实惠唯一受到利益损害的可能就是那些挂编制、吃空饷、混日子的“皇亲国戚”了。
    不过这次双方都准备拿他们开刀，不管他们背后是谁都不好使了。
    谁敢龇牙？
    牙给你打劈了！
    这个会议开得还是比较顺利的，大家都是笑着出来的。屋里的人笑了，必然会有人哭不过谁在乎呢？
    这项工作推进的很快。今天开会，明天就约谈了六中的班子成员
    梵心教育集团的工作队很快就进入六中接管了工作，对于在岗教师的考察也在同一时间开始。
    在编不在岗的直接清走，在岗不合格的先警告。
    梵心教育集团的工作队的作风就突出一个雷厉风行,他们不用在乎任何人的面子。他们只对梵心集团负责,只需要对田梵负责就够了。
    至于空缺的岗位,梵心教育集团有的是人可以填补。别的不说,田梵养着的三位数教师管培生就能把整个六中教师队伍来个大换血。
    而且六中也不是所有的老师都不合格，也有一些有教育坚持的老师在认真工作。这些老师是可以留下继续任教的。之前乌烟瘴气的环境让他们心神纷乱，但以后就不一样了。
    六中不管是学风还是教风都要焕然一新！

 第二百五十八章 学科设计

    六中的后续工作被田梵交给了林宏--这小子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锻炼已经有能力独当一面了。花永丽也觉得林宏足以胜任六中的管理工作，所以也认同了田梵的人事安排。
    林宏在入职六中常务校长之后，他的工资将由两部分组成：台河教育橘为他发的岗位工资和来自梵心教育集团的工作补贴。
    学校原来的班子必须要配合林宏的工作，有不服从管理的一起送走要知道学校里边的所谓领导，除了校长和书计是有行政级别的以外，什么副校长、主任之类的都是老师。
    学校承认，你才是副校长、主任；学校不承认,你就是个老师！
    六中的人事变动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直到学生放了暑假，学校还在不断地调整着教育教学。
    从普通高中变成技术高中的工作非常复杂，对于林宏来说也是一场不小的考验。只要他顺利完成这项任务，他就能证明自己的实力，今后在梵心教育集团的管理层也就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如果这次任务被搞砸了他再想获得这样独当一面的机会就很难了。
    所以林宏非常的认真,即使每天加班到深夜也不休息。毕竟这烂泥坑似的地方需要做的工作实在是太多了。
    甚至在林宏看来,梵心集团从无到有建一个技校的难度都比接下来六中的盘子要低得多
    这段时间林宏的手机都快被打爆了--有拉关系的,有求情的，有威胁的他整个人都快不好了。
    原来管人是这么难的一件事吗？
    老大果然牛哔
    不过有梵心集团在背后撑腰，整个台河谁都动不了林宏。只要林宏坚持原则，田梵就能保住他。
    所以不管外部压力再大，林宏也在咬着牙坚持终于，他拿出了需要清理掉的人员名单，以及对“普改技”的课程设置方案。
    在这期间，林宏大量研究资料，学习了很多技术学校成功的经验。最后他在文化课和技术课之间实现了一种动态平衡
    学科设计分为文化、思想以及技术三个方面。文化课就是高中基础文化课，包含数语外、政史地、理化生。
    思想课就比较好玩了这门课讲的是梵心集团的企业文化，企业理念，培养学生对于企业的认同感--说白了就是服从性和忠诚度。
    技术课是选修的--学生需要按就业发展方向进行选课。比如以后想开农机的技术课就是农机的驾驶与维修；比如以后想当工人的学得就是相对应的技术。
    反正高中生的在校时间很长--从早上七点到晚上九点都是可以用来学习的时间。文化课、思想课和技术课完全能分开。
    最后田梵还是给林宏提出了一点补充意见：要注意学生的身体素质锻炼。现在的学生弱的跟豆芽菜似的，高中阶段不养好身板子以后怎么干活？
    所以林宏又给学校每天加了一节体育课，并要求身体素质达标才能发学员合格证。
    学员合格证这东西对于学生来讲很重要--只有获得学员合格证的毕业生才能有机会被梵心集团录取。不然三年匆匆而过，你只能拎着一张高中毕业证自谋出路。
    值得一提的是--六中也是能考大学的！
    学校在分班的时候会充分尊重学生的意愿，如果你真的不想毕业就工作，还想考大学搏一搏的话，学校会把你分进“学习专班”。学习专班不会为学生安排思想课和技术课，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去学习文化知识。
    不过同样的,他们是没有机会参加梵心集团的选拔的考不上大学就只能自求多福了。六中的毕业证和普通高中毕业证是同等效果的，拿出去找工作也是受到承认的。
    不过这年头不管啥高考成绩都能有个大学上，至于大学毕业之后能不能找到工作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说实话，田梵都觉得有些大学上着确实没意义。真不如好好学一门技术，找个好单位认认真真干活得了。别的地方田梵不敢保证，但是进梵心集团工作，集团绝对会充分保障每一个员工的合理权益。
    注意是合理！
    合法权益是底线，但是梵心集团直接把这个底线升到了合理的范畴了。
    梵心集团的六险两金都是足额缴纳，除此之外企业还为员工缴纳了商业保险。只要你在单位出事儿了，基本不用你掏一分钱--大部分的开销都会由保险公司赔偿。
    梵心集团的员工子女入学问题也不用担心--从幼儿园到高中，梵心集团有属于自己的教育体系。现在梵心集团你在和教育橘谈判，研究梵心集团员工子弟免抽直接进入红旗学校就读的相关事宜。
    当然，梵心集团也做了两手准备--如果教育橘同意，他们就这么办；如果教育橘不同意，梵心教育集团直接开梵心集团子弟学校。学校不对外招生，只为集团员工子女提供教学服务。
    没错！
    集团下边有教育分公司就是这么豪横！
    反正只要有个地方挂学籍，在哪念书有在集团念书好？红旗学校就是梵心集团一手打造出来的标杆！梵心集团能打造一个红旗学校，凭啥就不能另起炉灶再盖一个子弟校？
    最终梵心集团和教育橘的谈判还是通过了--梵心集团员工子女可以无条件进入红旗学校就读,不用参加社会抽签。
    你不服？
    凭啥？
    就凭梵心集团每年要给红旗学校好几千万的分红！人家员工的子女就读怎么了？
    没毛病！
    这事儿你去哪说都是梵心集团有理--人家有协议，人家有合同。
    反正梵心集团的员工的幸福感是极高的,只要认真工作就能获得合理报酬。不用加班，不用应酬，不用看领导脸色这种日子能让无数打工人羡慕到哭！
    是的！
    梵心集团是不鼓励加班的！
    梵心集团确实有些部门是有夜班的存在。但是夜班员工只需要上夜班，白天就可以回家歇着去了！而且上夜班的工资是上白班的13倍！有些想多挣点的员工就盯着夜班上！
    人家乐在其中谁能管着？

 第二百五十九章 地主田梵

    按照台河的消费水平，梵心集团的员工工资是可以养活一家人的。如果两口子是梵心集团的双职工，他们家的生活水平能在台河占据中等偏上水平。
    而且员工工资也是可以涨的。在职务不调整的情况下，员工基本工资每年涨一百。一个刚进集团的员工月工资可能是五千，等他干了三十年之后，月工资就是八千了。
    当然梵心集团也不养闲人，只有在你能胜任当前岗位的情况下,集团才会给你开工资。如果你不合格的话就趁早收拾东西滚蛋。
    反正集团的工资设定是有一套非常完善的标准的，员工在入职前就能知道自己每个月能赚多少钱。
    梵心集团的很大一部分收入都用来支付员工的工资、劳动保障以及商业保险这笔开销绝对是同行业当中最多的。
    很多公司能给员工上五险就难得了！甚至还有只上三险或者只按照最低限度交保险的和他们一比，梵心集团简直就是慈善机构！
    连商业险都给员工从头到脚交的企业不能说没有，但绝对不会多。也就是梵心集团的赚钱速度快，不然绝对会被这高昂的“福利”开销拖垮。
    不过梵心确实以真心换回了员工的真心--梵心集团的员工忠诚度极高，甚至还会帮集团抓商业间谍
    梵心集团里边的高科技实在是太多了！
    有心人很容易就能发现治这里边的潜在利益！
    但是这些商业间谍永远逃不出浩浩荡荡的基层员工的大网稍微楼出点马脚，就会被见势不对的员工给扭送到集团保卫那里。
    其实梵心集团的技术的保密手段极高,派商业间谍来一点用没有。懂技术的大佬都受到严密的保护，存技术的硬盘压根就不在集团里边呀！
    至于梵心科技工厂那里边没有工人！全自动化生产啊！
    至于集团内部的高科技产品,那些玩意都有ai在潜伏。只要有人想拆，内部ai直接就会先警报，再销毁硬件
    经过不断的扩张，台河靠着梵心集团养家糊口的人超过了五位数。
    要知道台河的常住人口总共也才五十万抛开无工作能力的小孩和老人，台河的青壮年也就三十多万。
    这三十多万人当中，有一万人都在梵心集团工作你说梵心集团对于台河的影响力得有多大？
    经过官方的权威统计，梵心集团成立以后，台河地区的人均收入已经从之前的两万多变成了现在的三万多。
    这一万的提升是从哪来的？
    梵心集团给的呗！
    一个超级实业集团对于一个地区的经济带动是多方面的，梵心集团今年的年收入能达到百亿以上，能给台河带来多大的推动？
    田梵现在嚣张一点的话也可以偷摸地叫自己一声“田百亿”他是真有这么多钱。看书喇
    啥？梵心集团的股份在杨蕊蕊那？
    不知道啥叫夫妻共有财产吗？
    盼星星，盼月亮，田梵终于把《向往的农村生活》制作组盼到了台河。
    前一季的节目已经录完了，新一季的节目筹划已经开始了。所以制作组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台河进行实地考察。
    田梵带着文旅橘的同志热情地接待了一行人，开这车直接把他们带到了他家的温泉度假酒店设宴款待。
    田梵的热情把制作组整的晕晕乎乎的，好酒供着，好菜吃着，好话哄着他们感觉自己都快飘起来了。
    一档好的综艺节目确实能给当地的旅游带来极大的促进，田梵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这可是在他的地盘录节目,他怎能不尽好地主之谊？他可不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的破落户！
    田梵有的是钱！
    一场宴会下来，田梵已经和总制作人“说总”成了好兄弟。饭后田梵让人把他们送回房间，正事等明天再说。
    第二天，节目组一行人出了酒店就看见田梵家的山谷
    这人间仙境一般美丽的山谷着实打动了所有人--尤其是那一望无际的花海，让人看了就觉得震撼。
    田梵给节目组留的院子是过年的时候给老爸老妈盖的那个。不过因为节目嘉宾比较多，田梵对那个院子进行了扩建，就算住里边十多个人也不会觉得拥挤。
    院子的景观也被田梵修缮的美轮美奂，虽然在东北，却让人感觉置身于苏州园林一般。
    如果这环境都不能让节目组满意，田梵觉得他们的眼光有点太高了。
    有山有水，有屋有田。这地方离村庄也不远，可以很方便地向村民购买物资。更重要的是，山谷口就有一家五星级温泉酒店--他们昨天都体验了一把，太特喵舒服了！
    这样一来，受邀而来的飞行嘉宾的住宿问题就得到了圆满的解决。而且节目组的食宿也可在那解决--这是田梵承诺的。
    “好！太好了！田老弟！你这地方简直就是私人园林啊！”说总赞叹道。
    田梵笑呵呵地道：“我就喜欢图个清静--隔壁是我家，节目组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您住这啊？”说总疑惑道。
    田梵乐了：“这不好吗？”
    “我以为你的身份肯定住大别墅、大庄园呢！”说总说道。
    “其实你可以把山谷口当成我家的大门，整个山谷都是我家院子这回还小吗？”田梵问道。
    说总：
    “这么大个山谷都是你的？我还以为这是旅游区呢”说总讷讷地道。
    田梵摆摆手：“都是我家的甚至门口的那家酒店也是我家的。”
    狗大户！
    真甜蜜壕！
    节目组还需要在院里布置拍摄点、机位之类的东西,有些细节也需要进行完善。田梵就不跟着凑热闹了
    在田梵走之前,说总问道：“听说你们自拍的综艺挺火的还有下一季吗？有想法换个播放平台吗？”
    “您这是给哪边当的说客？”田梵纳闷地问道。
    “湘南呗！我们一直和湘南合作的！他们有想法请你们把第二季放在湘南播--毕竟湘南卫视的影响力肯定比黑偗台要大。”说总道。
    田梵咂咂嘴：“这第一季还得老长时间才能播完呢，第二季真说不好啥时候拍。而且集团的事儿现在我基本不管了,节目在哪上映我也不好张嘴只要湘南给的价格合适，我们也会考虑和湘南合作的。”
    “好！”说总道：“那我回去就跟他们说了哈！不过你们这节目准备拍多少集啊？”
    “学艺拍八集，挑战至少得拍十六集如果算上番外篇的话，怎么都得奔着五十集往上去了！”田梵回答。
    好家伙！
    综艺可是按集卖钱的啊！
    你这一季就五十多集谁买得起啊！

 第二百六十章 竞争

    在暑假期间，林宏找到了田梵取经。从关系上来说，俩人算是朋友兼师徒。从林宏来到一开始的红旗小学，田梵一直在带着他学经验。
    虽然现在田梵不在教育系统任职，但是林宏遇到拿不准的事情还会寻求田梵的帮助。
    “老大六中的前两届学生咋办？是一起普改技还是保持原样不动？”林宏问道。
    田梵给林宏倒了一杯水之后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回答道：“我觉得还是别变了人家一开始就是按照普通高中报的名，不能因为咱们横插一杠子让人家成为了技术高中的学生。”
    林宏抿着嘴点头：“确实那咱们的新生怎么招呢？教育橘那边还想按照成绩分--先一中，再实验,然后二中最后才轮到咱们六中。”
    “技术学生走单招，文化课学生走按成绩分配。”田梵悠悠地道：“学校只留下一个班的文化生。除此之外，所有的平行班都要学技术。”
    林宏连忙把田梵的指点铭记在心--田梵可是老教育人了，他的想法绝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只留一个文化班是给想学文化课的学生留的一个窗口但是这个口子不能开的太大：毕竟六中今后是一所技术高中。
    除了六中之外，二中也在今年进行改革--他们的改革方向是从普通高中转为艺体高中。以后二中的学生需要辅修一门艺术课来帮助高考。
    艺体高中的建设难度要远远低于技术高中，所以这事儿教育橘自己就能干了，并没有找梵心教育集团帮忙。
    为了搞好二中的改革,市教育橘特意从北清请回来一个青年教育博士。人家是按照特殊人才引进渠道来的，落地就有了副高级职称。看书溂
    现在这位二中的空降校长风头无两，整个教育系统都在围观二中的改革工作。两所学校都在进行改革，虽然改革方向不一样，但不可避免的被人放在一起比较。
    林宏心里也憋着一股劲，他觉得自己不比那个北清博士差！他背靠梵心集团，还比不过一个单打独斗的？博士？我家老大也是！
    田梵还是副教授呢
    田梵对与这个被台河请回来的教育博士很感兴趣，台河教育系统人才越多，他就越高兴。毕竟以后这就是自己手下的人。
    嗯这位青年博士肯定比田梵要大。
    人家都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了，田梵才二十来岁--田梵的博士学位不是自己一点一点读出来的，而是直接靠科研项目和科研成果直接升上来的。
    有空可以约起见见
    对于林宏想要和人家一较高下的想法，田梵也是予以支持的。年轻人就要有一股心气儿，碰见对手不要慌，哪怕输了也不要紧--见贤思齐才是正确的心态。
    这个世界这么大，总会有比你优秀的人。想要有一个良好的心态的前提就是接受自己的平庸。在接受自己是个平凡人的前提下再不断努力。
    和梵心集团的雷厉风行不一样，二中的改革是非常柔和的。柔和到润物细无声的地步，没有裁员，没有改制，只有简单的一次又一次约见和谈话。
    二中这位新来的校长虽然职级摆在那很高，但是因为缺乏根基,她所有的工作只能一点一点进行。她有时也在羡慕林宏--背靠梵心集团真好！有事儿的时候梵心集团是真给林宏撑腰啊！
    没有梵心集团撑腰，六中队伍当中的那些害群之马怎么清除？二中的情况和六中差不多，混日子的老师不在少数。在赶不走的情况下，自己这个校长只能苦口婆心的谈呗看书喇
    林宏是手持尚方宝剑的勇者，路遇不平之事直接砍过去就完事了；而二中的这位校长却只能化作柔水，以水滴石穿的心态去解决一桩桩、一件件糟心事。
    水滴水穿听起来很厉害，但是水撞在石头上四分五裂不难受？
    难受啊！她都快烦死了！
    早知道就不来了！
    要不是为了回家直接入编，她才不签这人才引进协议呢！副杵级是真的没这么好拿啊！
    其实按照正常的人才引进政策，博士学位落地其实是正柯但她去的地方级别高啊！所以直接成了副杵级干部！
    因为破格提升，所以她的引进合同稍微严格了一些她现在向撂挑子不干都不行，好几十万的违约金真赔不起啊。
    田梵很想看看二中最后的结果--柔和也是一种高明的教育智慧，虽然他更喜欢直来直去。
    六中的招生工作已经启动了，因为今年是第一届招技术生，所以六中只设置了五个技术类班级。
    它们分别是两个农业班、两个工业班和一个手工技术班。这五个班的学生都是为梵心集团特殊培养的，只要获得学员合格证，就可以在毕业之后进入梵心集团实习。
    实习通过的留下，实习不通过的滚蛋。
    所以学员合格证要比毕业证有用的多混日子能获得毕业证，只有努力学习才能获得合格证。
    林宏也不指望那些被家长送来学技术的学生能有多好的学习习惯。不过因为他们已经到了思想渐渐成熟的年纪，总会有一部分学生走上正道。
    不过为了让更多学生走上正道,六中准备严格管理实行准军事化模式。训练教官都已经请好了,只要一开学，教官也会同步上岗。
    学校不会再惯着那些惹是生非的学生，敢违反校规校纪？
    一次批评，
    两次警告，
    三次开除！
    当然，在第三次违纪开除之前，学校会有无数的办法整治这些不服管的刺头的。高中管理的自由度要远比小学和初中高得多
    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就是好猫！
    不管什么手段，只要能让学生受到教育就是好手段！
    教育就要讲究不拘一格--和风细雨的说教是不可能“浸润”学生的心灵的。乱世用重典，破鼓用重锤开学先打下几轮杀威棒，然后再组织教育教学。
    不然这群被家长、被老师娇惯坏的玩意能闹出来多少幺蛾子谁都不知道
    梵心高中在去年就拿出了一个很好的方案，总结了一套完善的整治学风的技术。林宏照着前人的经验学就完事了。
    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第二百六十一章 垃圾回收

    作为一名文旅橘桔长，田梵的工作范畴不仅仅是发展城市旅游。除此之外，城市的文化建设也是他义不容辞的使命担当。
    城市是经济、政治、科学技术和文化教育的中心，在现代化建设中起重要作用。城市文化是城市得以存在和发展的根基，是城市发展的精神动力，决定着城市的兴衰存亡。
    田梵作为文旅橘桔长，必须要正确认识城市文化与城市发展的关系,加强城市文化建设，对于落实科学发展观，推动城市建设步入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之路，具有重要的意义。
    城市文化是一个内涵非常丰富的概念，它既包括城市的历史文化、发展变迁、功能地位、社会结构、人口构成、文化产品、精神风貌，还有市民的思维方式、生活方式、行为方式、人格类型、价值准则。
    城市文化是一个城市发展最重要的无形资产，当今的城市竞争已经从单纯的经济竞争转向了包括城市文化在内的复合式竞争。
    基于此,田梵的文旅橘的地位与日俱增
    但是之前的文旅橘因为缺钱，在众多单位当中一直名声不显。直到田梵空降而来之后,文旅橘的地位才显着提升。
    之前田梵也不咋懂城市文化如何建设--但是不会可以学呀！田梵是一个学习能力非常强的人，尤其是在点燃智慧之火之后，他的领悟能力更是强悍如斯。
    最后，他总结出了三点：
    1、促进城市文化发展要注重整体规划；
    2、建设城市特色文化要展现城市个性；
    3、正确把握城市文化发展方向要培育市民文化意识。
    要多措并举，多角度、全方位的发展城市的文化。只有这样，才能全面建设属于自己城市文化。
    现在很多地方在努力的“双创”就是建设城市文化的范畴。不过很多地方都在做面子工程，检查工作的时候突击一下，平时爱咋咋地
    田梵在任肯定不能玩这种面子工作，做就要把工作做实、做细、做真，让老百姓真正享受到建设城市文化为生活带来的美好改变。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才是田梵的努力方向。
    市容市貌的建设已经在和园林部门的合作下如火如荼的进行，但是提升城乡居民的环保意识还需继续努力。提升素质这种事得一步一步来，只有通过不断的宣传和管理才能逐步提升。
    针对随地吐痰的，乱扔垃圾的行为，相关部门也得先反思一下自己的工作做得到不到位。
    实际上很多人真的不想让垃圾落地，但很多地方的垃圾箱都不配套，举着垃圾走老远真的好傻！
    田梵逛街的时候都不止一次的发现很多地方压根就没有垃圾桶，于是人们只能把垃圾往地上扔,一个扔了没人管，其他人也纷纷效仿。
    一旦这种不好的风气形成了，再想往回拽就困难了。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同志还需努力啊！
    不过对于台河的城市卫生问题，田梵还是呈乐观态度的。因为梵心集团在最新一次的竞标当中，拿下了台河接下来五年的城市卫生工作的经营权。看书喇
    这也就意味着城市的垃圾回收权和市容市貌维护权都落在了梵心集团手里。
    普通的垃圾处理厂恨不得垃圾越少越好，但梵心集团可不这么认为--在万能3d打印机的转化之下，所有的垃圾都能变废为宝。
    只要能维持足够高的利润率，梵心集团就有足够的资金去治理城市的卫生。
    人手不够？
    请多多的人呗！
    你信不信，当你手里的垃圾能换钱，就算垃圾落地都会有人忙不迭地捡起来。那个时候垃圾就不是垃圾，而是一种资源！
    梵心集团那边拿出来的计划就是不设垃圾回收车，只在不同地方设置垃圾回收点。不同种类的垃圾按照不同的价格回收--如果垃圾被混在一块，就只能按照最低的混合垃圾价格进行回收。
    当垃圾分类是一种自上而下的任务的时候，没人会愿意去做。但是垃圾分类能赚更多的钱的话，就会有人上赶着去做。
    你觉得给垃圾分类很脏、很埋汰但是当你通过垃圾分类就能赚到足够的生活费或者零花钱的时候，你就会爱上垃圾分类。
    梵心垃圾回收站既回收居民垃圾，也回收建筑垃圾、工业垃圾只要你敢送，梵心就敢收。
    反正不管啥玩意，只要是物质在万能3d打印机面前就都是基础原材料。
    果然当梵心垃圾回收站开始营业之后,街道上再也看不见垃圾了。
    因为这玩意可以换钱啊！
    虽然单个垃圾可能只有几分钱，但是攒多了也是一比不小的收入。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集腋成裘懂不懂？
    有的人可能不在乎这几分钱、几毛钱，但是更多的人在乎啊！只要有人在乎，街面上的卫生就会有人帮着清理。
    而梵心集团的人只需要端坐在垃圾回收点将分类回收来的垃圾送回处理站就完事儿了。前期工作的垃圾捡拾、垃圾分类工作有的是人愿意做--因为给钱啊！
    只靠这一手段，田梵直接向上级申报了“垃圾分类先进城市”的申请书。
    台河市的垃圾分类工作简直堪称标杆！因为同一堆垃圾经过分类和未经分类在梵心回收站的价格能差出来好几百随手就能赚的钱为啥不赚？
    垃圾分类难吗？
    会了就不难！
    更好玩的是，梵心会为回收站的“客户”赠送分类专用专用垃圾桶和垃圾分类宣传手册。
    何为“客户”？
    就是那种以回收垃圾为赚钱职业的人或者想要在家进行垃圾回收的居民。
    只要你想要，梵心就为你提供分类回收垃圾桶--质量刚刚的！
    反正这些回收垃圾桶都是用回收来的垃圾经过无害化处理重新压制出来的。
    谁会拒绝的东西呢？
    台河的家庭分类垃圾桶的普及率贼高--原因无他：惟耳！
    这种模式是无法推广开来的--因为成本太高！要不是梵心集团有万能3d打印机完成了最核心的资源回收过程，他们敢这么玩绝对能把裤衩子赔掉！

 第二百六十二章 部门合作，发展共赢

    破窗效应是城市文化建设当中很容易出现的负面效应。但是一旦把破窗堵上，人民也会自发地维护美丽的环境。
    所以现实情况就是：环境好的地方环境越来越好；环境差的地方环境越来越差。
    台河原来的环境只能说中等，中心区建设的挺好，但老区的环境就一言难尽了--破土扬尘，垃圾横飞。
    经过一番治理之后，台河的城市环境已经焕然一新。但是农村的环境还是那个德行所以田梵拍板决定：下乡！
    去肯定是不能自己去的田梵叫上了农业农村橘的相关领导一起去城郊的农村去检查环境。如果需要拿出整治措施，得两家人一起合计啊！
    毕竟农村的任何事项都不能绕过人家这就叫职权的交叉。
    农业农村橘的领导很好说话--他们也想搞新农村风貌建设啊！
    可惜没钱
    这是一个比文旅橘还穷的单位
    台河的农民的生活条件还是挺好的,不管是种菜的菜农还是种大地的粮农，家庭年收入都在十万以上。虽然干活很累，但是人家是真不穷
    现在农村几乎家家有车--因为农村不通公交，没个汽车代步干点啥确实不方便。
    以前他们开的是摩托车。现在有钱了，汽车也不贵，攒个三年两年,买一台国产面包车真不难。比起骑摩托车风吹雨淋还危险,面包车实在是太好了。
    但是农村的环境确实挺不好的,主要还是没人维持村民的生活垃圾找个坑一丢就不管了，路面卫生也没人管。
    往这地方派清洁工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只能依靠村民的力量来维护农村环境了。
    所以田梵的建议是在每个村都建设一个新农村服务站--综合垃圾回收、卫生保持、秸秆回收、快递收发等业务。
    新农村服务站可以交给农业农村橘管理，投资和运营可以承包给梵心集团。至于在这工作的人选，可以选择本村的村民
    当打扫卫生、回收垃圾有利可图之后，村民也会形成自发维护、保持的风气--谁不喜欢自家周围的环境卫生整洁呢？
    这项工作可以先试点，再推广农业农村橘那边也可以派出工作人员进行监督。
    这事儿做好了，今年台河的三农工作绝对能更上一个新的台阶。
    这可都是田梵送来的顺水人情啊！
    这件事文旅橘能单独挑大梁吗？可以！完全没毛病！但田梵可一点没吃独食，特意请了农业农村橘共商大事，甚至连监管工作都交给了他们这是何等的胸怀？
    田梵能成大事啊！
    台河这么多桔长，田梵绝对是人缘最好的那个！有能力，不争功不提拔这样的年轻人提拔谁啊？
    台河的各个科橘基本都沾到过梵心集团或者文旅橘的光--不信咱们数一数：
    公安橘、教育橘、科学科技橘、农业农村橘、水利橘、环境保护橘、城市规划管理橘
    这些科橘哪个没和文旅橘打过交道？哪个没承过田梵的人情？
    不过田梵是一点没有挟恩图报的想法顺手帮人一把是他自愿的，如果整天想着挟恩图报，那做好事儿就变味儿了。
    有个好人缘就挺好，要啥自行车？
    虽然这里边有凭亿近人的成分，但田梵觉得自己能近人就挺好了。
    想当好领导光和外单位的关系搞好是不够的，和本单位的职工也得打成一片--不是动手打，而是关心下属的生活和精神世界。
    以前文旅橘没钱，干啥事儿都束手束脚的。但是现在咱有钱了,该给的人文关怀必须得跟上。
    通过了解，田梵发现单位里的很多人还住在老旧的家属楼当中。那房子的年纪比田梵都大，说一声老破小都算抬举了。
    那种破房子再不拆都能当文物了
    不过台河之前的经济不行，所以那些老旧楼房的拆迁工作一直没人进行。那地方的地段绝佳，一般的开发商真是拆不起
    所以田梵觉得自己的这帮手下跟自己挨了这么长时间的累，也该享受享受了--不如就让梵心集团把文旅橘家属楼拆了重盖！
    文旅橘家属楼原来是六层的多层，就算重盖也不能超过七层--因为这栋楼房的周围还有其他房子呢，盖太高会被投诉的，城建部门也不可能批准。
    除非把整个家属楼区给推了，不然甭想在这盖高层--毕竟这一片的楼房全是曾经的家属楼。
    不能光拆文旅橘的楼，其他房子也得动一动这涉及的差遣补偿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谁让这里的地段好呢？过个马路就是柿正斧！
    没有每平米五千块的补偿款，人家都不带搭理你的田梵是个怕麻烦的人，他宁可找块荒地重新盖，也不想搭理那些贪得无厌的家伙。
    实在不行就盖梵心家园二期给文旅橘这帮人留个成本价就完了。梵心家园市场价每平米一万多，实际上成本也就三千多点
    如果要是盖高层，那建筑成本能更低，每平米一千多就能下来。毕竟楼层多了，单位面积的土地成本就降下来了。对于梵心建工来说,盖房子最贵的投资其实是地皮
    盖楼才几个钱？
    实际上梵心家园二期的建设一直在集团规划当中,就等着田梵拍板呢！
    梵心家园一期都是小高层，面积虽然不小但是居民数量还是撑不起一个成熟的商圈的。所以只有继续盖楼，继续吸引人来居住才能维持的起更好的营商环境。
    所以梵心家园二期肯定是高层--三十层起步的那种反正有超级地下室当地基，楼修的再高也能稳如老狗。
    不过城市规划部门已经提出减少超高层住宅楼的建设规定。所以梵心家园二期的主体建筑基本不会超过一百米按照一层三米来算，最高只能盖三十三层。
    但是田梵准备把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层当成空中别墅卖，买三十一层和三十二层赠送三十三层而且为了便于出行，直接设置独立电梯直通顶楼和地下车库。
    是不是很心动？
    价格不便宜哦!
    正常户型单价五位数，空中别墅单价怎么都得比正常户型翻个两倍！
    而且你光有钱还不行这种特殊户型肯定是要留给特殊的人的。身份不够都不能卖给你！

 第二百六十三章 武术分层教学

    虽然田梵已经不在红旗学校任职，但是他在红旗学校的影响力依然在。学校里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发展事，事事关心。
    学校有梵心集团作为后盾，自身发展非常迅速。即使没有田梵进行引领，大家依然各司其职,努力奋进。
    林宏被田梵丢到六中去了，但是田梵又把自己的两个研究生放在这边当主任了。俩人一个管德育，一个管教学，学生维度的管理权力基本都在他们手里。
    还记得田梵走之前为红旗学校请回了两个武术教练？其实从本学期刚开学的时候，学校就开始推广武术教学了！
    正好这时候红旗学校人少，可以通过这些学生的接受能力和练习效果研究接下来的发展。
    通过研究表明,孩子越小练武越快--初中部的学生学习进度不如小学部的孩子。这就是为啥学武要趁早，抻筋、开胯这事儿赶早不赶晚！
    反正武术教练手里是有完整系统的训练方案的,绝对能让学生经历最少的痛苦学会最帅的套路。
    当然,这项学习也是自愿的。周圣哲和于思敏研究了一下学生们的实际情况，并通过调查问卷等方式搜集了学生对于武术课的看法。
    大部分学生对于武术是充满好奇和兴趣的，百分之四十的学生接受能在练武吃苦，百分之五十的学生会在疼痛中放弃练武。
    所以在和自家导师田梵商量之后，红旗学校决定进行武术科目的分层教学。
    武术教练和语文老师联合为大课间操设计一套武术操（一边念顺口溜一边打套路拳），技术难度不高，教育痕迹要重--这个是全校学生都要学习的东西，也是打造武术特色学校的重要依据。
    如果对武术有更深层的兴趣，不怕苦、不怕疼，学生可以在体育课上选修武术项目。在武术课上，武术教练会以科学的方式进行指导训练，帮助学生完成抻筋、开胯等过程，并教导练习更高技术难度的武术套路。
    任何特色教学项目的推广都不能一刀切--真有学生对武术无感，你强逼着他去练这玩意，人家不开心、不愿意反倒适得其反。
    对于学生最大的尊重就是给予他选择的空间--而当前的学生最缺的就是选择的机会。
    只有他自己的选的东西才会有足够的兴趣去学习，强迫换来的结果往往不咋地。
    虽然现在全校一百来人，但是武术队里足足有四十多个孩子--这个比例让田梵觉得很满意。
    半年会过去了，这些对武术有兴趣的孩子基本能把拳法练得有模有样的。翻跟头、一字马之类的耍酷动作也能玩得很溜
    疼不疼是一时的事儿；
    帅不帅是一辈子的事！
    练武的孩子就很喜欢向没学的孩子显摆自己学了什么--这可都是吃可很大辛苦才练会的东西！我显摆显摆怎么了？
    而受到这一部分学生影响的孩子,在接下来的学习生涯中，可能会尝试着选择武术项目。孩子们总是要比的呀有的时候比较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
    这个暑假，红旗学校的领导们过得一点都不闲适--因为学校扩招就在眼前，各种准备工作必须要在开学之前做好。
    学校的新校区已经准备好了，初中部整体都要搬离小学部。从一个走读制学校变成寄宿制学校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得亏被上头派来的校长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教育工作者，这才能将如此千头万绪的工作有条不紊地推进完成。
    给校长打下手的周圣哲和于思敏也学到了不少。他们就是被田梵丢过来学习的--学习不同教育者身上的闪光点。几十年的教育工作锻炼出来的新校长是一个非常有能力和情怀的人，让他们俩去学习一番是非常有必要的。看书溂
    毕竟是自己的研究生，田梵既然收了人家当学生，他就得为这两个“孩子”负责。别看田梵没给他们讲太多的理论，但是田梵给他们创造的机会才是最宝贵的。
    书什么时候不能看？
    但锻炼的机会却不是那么好获得的！
    而且跟着田梵进行学习，他们都参与到了田梵的教育研究工作当中。很多国家级的项目都有他们的参与，这份资历能让他们在考博的时候获得博导的更多青睐。
    田梵现在是硕导，还没有带博士生的资格而且这个资格还是短时间内无法获得的。从副教授到正教授之间还是有很多门槛的，田梵想要在三十岁之前跨过去有点够呛！
    所以周圣哲和于思敏想要读博，必须得在研究生阶段给自己攒材料--这一点田梵做的相当到位。如果这俩孩子真想读博，田梵给他们积累的材料足够让他们在华夏的一流师大获得一个读博的资格。
    教育橘那边的抽签已经结束,新学期的学生入学名单和新任教师名单已经确定好了。
    新生的事儿可以放一放,但是新老师的提前培训工作必须要在假期开始。在红旗学校当老师是有门槛的--他们必须要熟练掌握利用红旗智慧云平台进行教学的技术。
    这算是新来的老师们的最后一个考验了他们能来红旗学校当老师都经历过过五关、斩六将的奋斗。如果倒在最后一步上，那真能郁闷死。
    这次的信息化教员是周圣哲,他会为老师们上七天培训课。培训课之后会有结业考核，只有通过考核才能获得红旗学校的上岗资格。
    通不过的只能哪来回哪去了！
    红旗学校不养闲人--哪怕是管后勤的都得会这套技术！因为红旗学校的后勤管理都得用ai进行辅助！
    这批老师当中有来挂职养老蹭津贴的吗？
    有！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
    校长真是一点没惯着教育橘，把他觉得不合格的老师都丢出去了。
    他可不想把自己的地盘变成乌烟瘴气，妖风肆虐。反正上头的压力有田梵顶着，中间的牛鬼蛇神他也不怕。他只需要把学校这一亩三分地守好就够了。
    而且他这个校长没几年要就退休了，他这个职位、他这个地位还需要给谁面子吗？
    不需要！
    所以不要怂，就是干！

 第二百六十四章 乡村旅游示范村

    阳春七月，正是东北最热乎的时候--注意，这里说的是热乎不是炎热。也不知道这年月是咋回事儿，八月份的东北比特喵海南岛还热！
    去年就传出了东北人去海南避暑的笑话也就是田梵家在山谷里，外边的热浪进不来，不然田梵也得被热个好歹来。
    田梵上任文旅橘桔长已经半年了，他已经完全适应了自己新的身份和工作职责。
    从一开始的摸着石头过河走到现在,田梵已经有了一篮子发展计划。
    台河的旅游环境底子差，进步空间大。想要打造整个城市规模的高水平旅游区暂时还没那个条件。所以他们只能发展重点项目--以梵心文旅为龙头的旅游项目。
    不过虽然无法大规模投资，但是文旅橘觉得可以发展具有台河特色的乡村旅游。最好能形成一村一品、一村一景的发展方式。
    城里的景色千篇一律，但农村的特色各美其美。只要保持着这种原生态的美感，也会有游客愿意为此买单的。
    梵心产业园的特色是高科技农业休闲旅游，和原生态的农业旅游是不产生冲突矛盾的。游客在离开梵心产业园之后如果没玩够,还可以去其他村庄体验农家乐。
    但是农家乐项目不能一窝蜂的上马,必须要有组织、有规划的进行建设。千篇一律只能造成旅游资源的内耗,只有经过合理地统筹发展才能更有成效。
    田梵的计划是先在每个区挑选三个乡村旅游示范村重点打造，再进一步设立乡村旅游示范点。力争做到每个示范村都要有游客接待中心、旅游停车场、旅游卫生间、乡村旅游体验基地。
    最好培养一批“台河旅游示范户”，鼓励不同的村庄打造各具特色的乡村节庆活动。
    比如有大片空地的可以种植花海、比如有大片水域的可以办荷花节、还可举办篝火晚会、建设露营点等等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只要能搞出特色、搞出水平，总会有游客到来。
    在此之前，旅游基础设施一定要做好--不能让人家兴冲冲的来了，灰溜溜地回了。一定要让游客宾至如归，玩得尽兴，玩得痛快。
    新兴区的旅游示范村必然是红三村--以红旗村为核心打造的特色乡村旅游示范区。
    这也是田梵为红三村争取来的最好条件了
    想要打造旅游示范村，村民的配合是必不可少的。田梵在红三村的群众基础及其雄厚，他说一没人说二--所以在这里设置旅游示范村也是顺理成章的。
    示范村必须要起示范作用，如果因为村民的不配合让示范村成了笑话，田梵这个文旅桔长也就成笑话了。
    有好事肯定得先考虑自家人啊！
    田梵和红旗村就是自家人啊！
    至于另外俩村只能算是顺带的接济一下“穷亲戚”。反正有三个名额呢，顺手给他们又何妨？
    为啥说是穷亲戚呢？
    实际上红三村早年间是一个集体。那是好几十年前的事儿了，以前他们叫红旗公社来着，在公社分家之后，他们就成了三个村子。早先的红旗村的名号是“红旗生产大队”。
    所以红三村各家各户基本沾亲带故，往上倒腾多少年都有交情。
    所以没必要厚此薄彼，于是田梵就干脆把名额一起给了他们。
    在台河三区的九个旅游示范村的村支书被田梵叫去开了个会之后,台河的乡村旅游示范项目正式开始。
    茄子河区的三个村主打农业种植旅游，让游客亲自体验农业采摘的过程。桃山区的三个村主打农家乐--因为桃山区是中心区，可以让城里的消费者就近体验农村风情。
    而新兴区的红三村因为面积广大就主打农业参观旅游作为梵心产业园的补充--以稻田画、花海等景观吸引游客。
    这九个村的基础设施建设齐头并进，前期投资巨大--得亏文旅橘今年有钱了，不然他们根本争取不来这么多专项资金。
    文旅橘一共批下来九千万，每个村能分到一千万的基础建设资金。这些钱必须专款专用，会有专门的监督专员管理每一笔资金的流向--如有挪用，严惩不怠！
    如果在修好游客中心、游客停车场、旅游公厕之后还有钱倒是可以用在村容村貌建设当中。
    比如修路灯啊、比如修缮道路啊
    这些钱是不会经过村里的，文旅橘直接就把项目招标搞定了。只有在工程开始施工的时候，可以雇佣一部分本村劳动力。
    施工方是梵心建工和台河二建不用多说，懂得都懂。
    除了打造各具特色的农业旅游示范村之外，田梵还准备利用台河的气候优势，打造特色的冰雪旅游项目。
    冬奥会开完，台河曾经的世界速滑冠军以体育解说“蒙主”的身份和东北唠嗑式解说风格再次火爆起来。
    “你永远可以相信中国短道队！”
    “我的眼睛就是尺！”
    “不用看回放了，我告诉你们肯定赢了！”
    这些都是蒙主女士的金句，随着蒙主和冬奥，台河知名度再上一个台阶。
    所以台河的冰雪特色旅游是非常有搞头的不过这玩意需要极大的投资,而且季节性很强。
    室外滑雪场只能冬天用,夏天就变成一片青草地了。而室内滑雪场的成本极高
    不过成本再高也可以搞！
    在这方面,你可以永远相信梵心集团！
    冰雪旅游项目正好可以合并到梵心集团的迷你生态圈计划当中--因为迷你生态圈里边有寒带气候区。在这一区域搞冰雪旅游是不是很有搞头？
    谁说大棚里就不能搞冰雪旅游了？
    七十米的棚高足够滑雪者在里边折腾了,滑雪赛道只需要足够长，高度并不是太重要的因素。反正梵心集团扣大棚的技术贼高，即使没有立柱也能扣出来超大面积。
    为了学习先进的冰雪旅游知识，田梵特意派人出去考察学习。学习别人家的先进经验不寒碜，故步自封，闭门造车才寒碜！
    田梵并没有带队参加考察，但是梵心文旅派人跟着一起去了。毕竟冰雪旅游项目的主要投资方还是梵心文旅，他们要是一群外行还搞个der了？
    除了文旅橘、梵心文旅公司之外，师大也派出了旅游管理专业的专家团随行。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有专家压阵，田梵就不信他们取不回真经？

 第二百六十五章 《种地》一阶段结束

    田梵之所以没去带团，主要原因是他离不开台河，两档综艺节目都需要田梵露面刷脸。
    梵心文旅经过不断的发展，变成了两个独立的公司--梵心文化和梵心旅游。文化公司发展文化产业，旅游公司管旅游项目。
    像什么梵心经纪、梵心影业都放在了梵心文化的旗下，而梵心集团的各种景区都挂在了梵心旅游下边。
    文化和旅游分家之后能更好的负责各自的工作，确实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卢雪松升任梵心集团副总裁,管理范围依然还是文旅--梵心文化公司和梵心旅游公司依然是他的地盘。
    不过能从分公司总经理升任副总裁对于他来说算是职场的一大飞跃。别的不说，光工资就涨一大截啊--更重要的是，他能参与到公司分红了。
    虽然分的只是梵心文化和梵心旅游这边的红，但是比起之前拿固定工资还是强太多了。这是集团给功臣的褒奖，这是卢雪松应得的奖励。
    梵心文化公司的自产综艺依然还在录制过程当中，毕竟这是一个偶像培养类节目。偶像的成长总是需要时间的--不是吗？
    作为练习生的导师，田梵不可能长期不露面呀！
    除了这档节目，田梵还和《向往的乡村生活》栏目组签了合作协议--在新一季的节目当中,田梵需要作为特殊常驻嘉宾出镜。
    特殊之处在哪？
    他不是蘑菇屋的家人,而是蘑菇屋一家人的邻居--节目一开始的时候就要介绍这一季蘑菇屋的地点：田梵家隔壁。
    这也是田梵考虑到自己随时可能有工作召唤，不可能完全蹲在镜头底下录节目才签的协议。
    不过节目组很大方，直接按照一线明星的价格跟田梵签的约。
    选址是选址，出镜是出镜。
    选址的时候是梵心旅游、台河文旅橘求着人家来的，但是如果需要田梵出镜，就需要向田梵支付劳动报酬了。
    这笔收入只要和上级报备就可以揣进兜里--反正他身上绝对没有税务问题。不管那些所谓的特区政策再好，田梵也要把集团注册地放在台河！
    新一季的蘑菇屋一家人没变，基本都是熟悉的面孔。所以田梵也不用重新认识人，挺好的
    蘑菇屋后边是菜地但是这可不是普通的菜地啊！
    这是灵田！
    种出来的蔬菜都是顶级美味！
    梵心农业的芙雅草莓生产基地就在菜地下边啊！
    在节目中开始之前，田梵已经在菜地里种好了各种瓜果、蔬菜，只有嘉宾们完成任务才能有资格摘取园子里的蔬菜、水果。
    田梵估计等这一季节目拍完，梵心的顶级农业产品又会多出几位忠实拥趸。
    练习生们经过两个月的激烈角逐，终于选出了最后参加挑战的名单。而这些进入挑战名单的练习生在网络上已经获得了不少的粉丝关注。
    其实他们现在就可以组团出道了，不过他们还是决定参加挑战--因为栏目组拿出来的“出道大礼包”实在是太诱人了。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些练习生来说，更多的宣传决定了更大的曝光度。
    不过下一阶段的全新的挑战将会在明年开始--练习生们会在春天集结起来完成挑战。按照策划，节目组会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全新的环境--红旗村边的一块农田进行挑战。
    节目组给他们十万元的初始资金，挑战者们可以用这些资金来购买生产资料和生存物资。
    节目组已经缺德到了什么地步？
    连房子、连床都没有要么租工具、买材料自己造，要么花更多的钱买成品。
    如果什么东西都买成品,练习生们的起步资金是不够的。所以他们只能紧着花，把钱花在刀刃上。
    种子、种苗、扣大棚的物资都是必须的，除此之外还要留下租赁农机的钱。没钱租农机就意味着他们只能靠人力种植。
    所有的烦恼都是属于选手的，但欢乐却属于无数观众。能把节目看到这里的观众，除了练习生们的粉丝之外，就剩下无数围观的乐子人了。
    这些乐子人不会去专门粉哪个练习生，他们单纯的就是想看这帮人苦哈哈的种地。曾经高高在上的娱乐圈小鲜肉面朝黑土背朝玻璃天花板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玩的了！
    这个阶段的田梵就是以工具人的作用出现的--练习生们的物资都是从田梵手里兑换出来的。每当他看见这帮人肉疼的花钱的时候，都会感觉到乐不可支。
    啧啧啧
    真是艰难的抉择啊！
    你以为十万的起步资金很多？
    大错特错！这些钱在扣除农业生产投资之后，只能让他们将将巴巴的过日子。
    当然，他们也有省钱的办法和赚钱的机会。这些节目组都没做限制--只要思想不滑坡，他们总会找到搞钱的方法。
    种地的投资绝对不能省！因为这是他们完成挑战的必须投入！但是生活物资则可以用其他方式获得比如盖房子的砖头、瓦片、木头可以去村里溜溜，看看谁家有不要的可以带回来用。
    要知道那个时候他们的外边已经没有玻璃大棚遮风挡雨了，一场雨落下来就能把他们浇成落汤鸡。而且开春时节是很冷的，做不好取暖、保温工作绝对会感冒。
    现在田梵的日常就是居家办公，然后参加《向往的乡村生活》的录制。因为杨蕊蕊也住在这里，偶尔杨蕊蕊也会进入镜头当中。
    田梵是个非常有职业道德的人，他既然和节目组签了合同，那就一定会服从安排。真是让他干啥就干啥，老听话了！看书溂
    整个节目拍了两个月，拍到最后这帮嘉宾都不想走了。这里环境实在是太好了--有山有水,人杰地灵。更重要的是，田梵家园子里种的东西太好吃了！
    这一季的节目伙食水平有了直线提升，黄三石心里有数：不是他手艺进步了，而是这里的食材实在是太好了。
    不管是蔬菜、水果还是鸡鱼肉蛋奶这里的东西就没有不好吃的。都纯天然有机无公害食品，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的那种。
    离开的时候，田梵给他们准备了土特产大礼包。两个多月让他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虽然在录节目的时候有演的成分，但是大家和田梵相处的确实挺好。

 第二百六十六章 员工的请求

    梵心集团一直致力于提升基层员工的幸福感，所以集团的内网当中是有专门的版块用来给员工提意见和建议的。
    有一说一，给了底层员工一条言路之后，集团的中层和高层在办事的时候确实消停多了。田梵是真看、真管、真办事啊！如果谁被人挂在意见栏里边，那真就没脸见人了。
    当然，也有一些管理层成员是被人诬告的对于诬告他人的处罚也很严格，这种居心叵测的人是不适合留在梵心集团的。
    有事儿说事，有问题反映问题，有苦诉苦但是无中生有、凭空捏造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底线。
    闲的没事的时候，田梵就会去看看内网。这天，他看见有个员工提出意见，恳请集团进入奶粉领域。
    这是一个梵心农业公司的员工，他对于自家公司生产出来的产品的质量绝对有信心。就拿梵心农业种出来的蔬菜、水果来讲--绝对绿色无公害，更别说农药残留了！
    农产品生产全程公开，内部员工都懂生产流程。人家压根就没用过农药，哪来的农药残留？
    梵心的员工回到家里吃的都是梵心农业的产品。
    这就是品牌自信！
    而这个提出建议的员工在最近当爸爸了--一开始的时候，孩子是可以吃母乳的。但是当孩子断奶之后，各个阶段的婴儿奶粉就该安排上了。
    但是婴儿奶粉这玩意水老深了！而且那价格也是高的要死！这些在农业集团任职的员工都知道奶粉的生产成本其实没这么高，一罐市场价格在五百圆以上的婴儿奶粉的成本不超过一百
    更重要的是，当爸妈的是真怕给自家孩子高价买回来的奶粉反倒是坑。当爸妈的节衣缩食无所谓，但是孩子这么小，吃的东西如果出问题了真就贻害一生。
    所以这位员工直接在集团内网提出建议，并直接了田梵。
    被艾特的田梵当然不能当做没看见，员工的需求就是集团努力方向。
    所以田梵在内网直接给这位员工进行答复：“可以！安排！”
    对于田梵能给自己准确答复，这个父亲显得特别高兴。
    因为梵心集团的高品质已经刻入了每一个集团员工的心中。只要梵心集团能生产婴儿配方奶粉，拿出来的产品一定是最好、最良心的放心产品。
    贵不可怕！
    坏才可怕！
    田梵把盖奶粉厂的任务交给了于继强并表示自己会持续关注后续的进展。
    于继强办事能力很强，很快就把建厂的阶段性计划摆在了田梵的桌子上。
    “老板，咱们现在缺乏自己的奶源地，所以只能先购买市面上的合格奶粉进一步按照配方完成配置。”于继强道。
    梵心农业确实有自己的奶牛--但是那几百头奶牛才能产多少奶？加工出来的奶制品都不够自己人喝的！
    田梵问道：“能保证买回来的奶粉质量吗？”
    “当然能！咱们有自家的实验室，只要原材料品质不过关，咱们拿着实验室出具的质检报告能把他们告破产。没人会在材料质量上跟咱们偷工减料！”于继强保证道。
    田梵继续问道：“婴幼儿奶粉的配方咱们有吗？”
    “这东西好弄！咱们养着这么多专家呢！肯定能研究出更好的婴幼儿奶粉配方！”于继强保证道。
    田梵点头：“台河没有合适的地方作为畜牧基地，咱们得找个合适的地方作为奶源地。没有自己的牧场总容易被人卡脖子这不好！”
    于继强点头：“建厂和建畜牧基地可以同步进行。奶粉厂前期就用买来的原材料，等咱们有自己的奶了，就可以打通整个产业链了。”
    田梵问道：“产品价格做好预算了吗？”
    “按照市面上的原材料价格，一桶一千克的配方奶粉的价格绝对超不过一百块哪怕是用最好的原材料，价格也不会超过一百二。”于继强说道。
    田梵眉毛一挑：“利润空间这么大？”
    “不然呢？这年头广告可越来越贵了！要知道那些大厂可是把广告都打到央妈了这些成本可都在商品里呢！”
    “除此之外，渠道费用也很高--超市的终端对于上架奶粉要收很多的过道费一来二去，奶粉的价格就涨到了让人瑟瑟发抖的价格。”于继强咋舌道。
    田梵撇嘴：“咱们不搞那一套反正咱们在各地都有直营店，渠道坑不到咱们。至于广告费用梵心俩字就是最好的广告！”
    “那咱们产品的价格怎么定？”于继强问道。
    田梵冷哼道：“这次咱们掀桌子！一罐就卖一百五！”
    这个价格虽然不会赔钱，但是利润空间真是一点不大。除去原材料费用、工艺费用、包装运输费用等杂七杂八的成本，每罐奶粉最多能赚十块钱。
    反正这奶粉的产能一开始肯定不大，就先可着自家人卖--先把台河市场铺开，再往全省推广。梵心走的是口碑路线，盈利永远不是梵心集团最先考虑的问题。
    对于奶粉--尤其是婴幼儿配方奶粉，田梵是真不想赚一毛钱。
    要不是有这么多工人要养，田梵都准备赔本卖了至于会不会有人觉得这么便宜的奶粉品质不好，这就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了。
    反正梵心集团的员工相信、台河人民相信、梵心集团的忠实客户相信就够了！
    广告？谁爱做谁做！
    毕竟梵心开奶粉厂的初心就是让集团员工的孩子有放心奶喝其他客户？那就是顺带！
    梵心集团用几年时间塑造了品质过硬的口碑--尤其是那些吃进肚子里的东西，绝对让人放心。
    在食品安全问题频发的现在，台河有梵心这样一家农业集团简直就是一种幸福！
    虽然梵心的农产品是真的不便宜但是和自己的健康相比，花出去的这点钱真不算什么。
    只要钱到位，厂房建设、设备采购、原料采买进展神速。梵心农业旗下的奶粉工厂的第一批产品没用一个月就上市了。毕竟是一个只有三条生产线的小型奶粉厂，建设速度快一点也可以理解。
    就连那位提意见的员工都没想到他家的孩子只等了一个月就喝上了梵心的自产奶粉，当他在集团内购商店见到成罐的“梵心婴幼儿奶粉”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从今天开始，梵心集团就是他永远的家了！集团拿我当人看，我给集团当牛马！

 第二百六十七章 岳父的“礼物”

    因为第一批生产出来的奶粉数量实在不多，所以田梵只把它们在集团内部商店上架了。
    别看梵心奶粉厂只有三条生产线，但三条生产线足够生产涵盖整个婴幼儿奶粉的不同阶段的产品。如果不大面积销售，梵心奶粉厂的产量足够供给集团内部。
    毕竟大人也不会闲得没事儿喝婴幼儿配方奶粉！其实那玩意的口感不咋地，并不像人们以为的香香甜甜婴儿的味觉发育还不完全，能品尝出来的味道和成年人是不一样的。
    梵心集团五位数的员工，不可能只有那一个员工当爹当妈，于是刚刚上架的婴幼儿奶粉马上被这帮人风卷残云一般的买光了。
    集团商店的售货员都懵了：“这只是第一批产品不用买那么多的！”
    陷入抢购狂潮的员工哪管这个？
    又便宜、质量又好的婴幼儿奶粉真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早买早享受知道不？
    早一天让自家孩子喝上放心奶也是好的啊！
    田梵也没想到刚上架的婴幼儿奶粉竟然能在集团内购商店被抢断货了
    一大堆没抢到奶粉的宝爸宝妈纷纷在集团内网留言：
    奶粉不够！赶紧生产！
    白班不够就三班倒啊！
    人手不够，他们愿意去夜班兼职呀！工资换成奶粉就行！
    看到这些留言，田梵整个人都好家伙了
    这帮人是多不放心外边的奶啊！
    实际上市场上的很多婴幼儿奶粉的配方和品质是没啥问题的--就是价格贵了点。如果按照一罐奶粉三、四百块来算，一个孩子如果只吃奶粉的话，每个月能吃进去几千块的奶粉
    如果换成梵心自家奶粉，每个月的奶粉钱只要五百就够了。这里边的差价有多大？
    梵心集团的产品质量绝对过硬！
    这是一次又一次的普检、抽检得出来的结论！
    甚至为了防止本部实验室存在内部问题，梵心集团还会随机选择三方实验室进行质量检测
    反正只要出现质量问题，集团绝对会严格惩处--包括但不限于把你开除并送进去。
    食品安全大过天！
    连吃进肚子里的东西都不让人感到放心，这个世界哪还有一点安全感了？
    梵心的东西卖的贵是有道理的--他们花在质量检测上的成本就不是其他企业能想象的。那真是天天检、批批检、各种检实验室的所有检测流程都在集团的严格把控之下，他们要是出了问题，后果更严重！
    这就是这些宝爸宝妈疯狂抢购梵心奶粉的原因--便宜不重要，质量又好又便宜才重要。
    于是梵心奶粉厂立刻加班加点扩大产能--生产线开八个小时跟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的产能肯定不一样。很快梵心婴幼儿奶粉又出现在了集团内购商店的柜台之上
    这次为了让更多人都用上好奶粉，集团内购商店拿出了限购的政策--没人每次只能买两罐，一个星期之后才能继续购买。
    梵心婴幼儿奶粉都是1000g的包装，一罐奶粉足够一个孩子吃一个礼拜。家长们一次买那么多其实孩子也吃不了，还不如让更多孩子吃上好奶粉呢！看书溂
    因为限购，这才让第二批奶粉多在架子上存了几天，也让梵心奶粉厂稳定了奶粉的供应。
    虽然现在的梵心奶粉厂还没有自己的奶源，但是采购原材料也是需要时间和流程的啊！谁能想到这些试制品就能获得员工们的如此青睐？
    虽然是试制品，但是只要敢拿出来卖就意味着品质绝对没问题。
    这些婴儿奶粉的配方都是经过专家们的认真研究然后被优化后的黄金奶粉配方，绝对适合本地宝宝的身体状态。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梵心家的婴幼儿奶粉是专家们根据东北人口的特点，东北的气候特点，东北的环境特点来进行完善配方的。不同地区的人口缺乏的微量元素是不一样的，比如黑偗的宝宝就比较缺硒因为他们爸妈就缺，遗传下来也缺。
    所以梵心家的奶粉是最适合梵心集团的职工宝宝喝的--这种配方已经近乎于私人订制了。
    最让田梵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接到了岳父大人的电话。这就很奇怪了
    “女婿！听说你在搞乳制品？”杨正德问道。
    田梵连忙道：“爸！你咋听说的？我们就开了个小厂，整个厂子就三条流水线。”
    “唔规模是小了点”杨正德嫌弃地道：“年轻人，步子不妨迈得大一点--大山乳业你听说过没有？”
    田梵道：“听说过呀！那可是黑偗老牌的乳制品企业了！”
    “给你了！从牧场到工厂都给你了派人去接收！”杨正德大大咧咧地说道。
    田梵：？？？
    啥就给我了？
    虽然大山乳业在外地名声不显，但是在黑偗内稳居三强。而且这么多年，大山乳业的品控做得特别好，黑偗的百姓有口皆碑。不被更多年轻人选择的原因也只是广告做得不到位。
    所以这大山乳业也是老杨家的？
    这不是没可能！
    大山乳业的总部就在杨蕊蕊的老家
    田梵咽了口唾沫：“爸您要不考虑考虑？”
    “有什么考虑的？你和蕊蕊也结婚了，我也准备退休了。杨家的企业最后肯定是你们两个的你有点心理准备，一点一点接手杨氏集团的产业。”杨正德满不在乎地道。
    好家伙！
    去年才刚接手“杨氏建工”，这边刚把名字改过来变成“梵心建工”，岳父大人那边就要把大山乳业划过来？
    大山乳业是一个包含了完整的乳制品生产链条的乳制品企业。从奶牛养殖一直到牛奶、酸奶、奶粉的生产都有完整的工艺和流程。
    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市值好几十亿的企业。
    说给就给了？
    也不考虑考虑？
    田梵瑟瑟发抖
    杨正德道：“一开始我准备把大山乳业上市来着，但是正好赶上点事儿就没上去我看你正好要涉足这一块，还不如直接把大山给你了。”
    田梵：
    我们那个投资一千多万的小破厂和大山乳业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啊！
    自己这是捡了一个多大便宜？
    罢了罢了长者赐，不敢辞看来自己可以通知于继强不用去研究奶源地了。大山乳业的成熟牧场就够他们折腾的了！
    “爸您怎么知道我们搞奶粉的？”田梵好奇地问道。
    杨正德哈哈大笑：“你们买的原材料就是大山乳业的啊！大山那边的负责人一看买货的是咱家姑爷，哪能不通知我一声呢？”
    好家伙！
    这钱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嘿！

 第二百六十八章 以梵心之名

    田梵又听着老丈人耳提面命许久才挂断电话他长吐了一口气不由地想到：这算不算吃软饭？
    也不算
    算了！不管这么多了！还是先研究研究怎么接管大山乳业！
    过多的人员变动是没有必要的，只需要牢牢把控材料生产和产品质检就够了。
    大山乳业的管理层都是杨正德的老手下了，他这个女婿就算想往里塞人也得循序渐进。先对集团管理层进行调查。
    靠谱的留下，
    不靠谱的换个地方养老
    大山乳业这些年发展缓慢也是和这些管理层的战略部署有关系，虽然品控没问题，但是宣传做的确实不咋到位。
    于是大山乳业在竞争中没赶上同行的飞鸟乳业，就更别提萌牛和亿利了--它们都是百亿级别巨头了，体量是大山的好几倍。
    大山的产品也就在黑偗有销路，出了黑偗就够呛
    不过靠着过硬的口碑，大山乳业在黑偗的市场份额不低--尤其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们非常认可这个从小陪着他们一起长大的品牌。
    大山乳业是个非常老的品牌，杨正德是在原来的大山乳业要不行的时候才投资进去的。大山乳业的董事长是杨正德，但是里边还有黑偗农投和八五七农场的股份，而且比例还不小。
    虽然两大资方不咋管事，但谁敢小觑啊？这么说有那背后两大资方在那摆着，大山乳业就能牢牢占据黑偗的市场份额，外边的乳业谁来都不好使。
    不过田梵并不准备把大山乳业合并进梵心体系--大山乳业和杨氏建工不一样。杨氏建工百分百股份都是杨家的，而大山乳业只有百分之四十多的股份是杨家的。
    就算田梵要在乳制品行业有所建树肯定也会另起炉灶--这种多方占股的企业很不好管理，整不好哪个管理层成员就是哪家资方的代表
    田梵还是喜欢梵心集团的一言堂--开个公司还畏首畏尾的，还不如回家种地呢！
    不过现在大山乳业确实能帮梵心奶粉厂解决原材料的燃眉之急。只要原材料供应稳定，梵心奶粉厂的产能很快就能提上去。
    不就是生产线吗？
    有钱就能买的玩意最好搞定！
    虽然田梵不会去破坏大山乳业的独立性，老老实实当董事长管理好集团就够了。但是大山乳业的奶源地倒是可以好好的升升级
    梵心农业在养殖、畜牧上的技术也很超前。以前他们就在梵心产业园小规模饲养来着，但是在有了自家的草原之后，梵心的奶牛养殖技术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技术储备永远是越多越好，指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梵心实验室已经培育出多种优质牧草，用这些牧草喂出来的奶牛产出来的牛奶质量杠杠过硬。不仅是牧草，梵心集团的放牧技术也是国际一流水平。
    卫星定位、无人机放牧了解一下？
    梵心集团的卫星可以快速锁定在草原上溜达的奶牛，并在适当时间派出无人机进行驱赶使其运动勤运动的奶牛的牛奶质量更高。
    这些技术当然不能白给大山乳业--毕竟大山乳业和梵心集团是两个独立商业集团，虽然他们在不久的将来会有共同的管理人，但是所有的经济往来都必须走账。
    可以走内部价打折，但是该给的钱必须要给！
    牧草种子、卫星服务、无人机采购大山乳业需要花不少钱才能完成技术升级。
    这笔钱如果其他两个股东不愿意花，那就按照比例减少持股呗！
    不过两大资方也不是目光短浅之人，他们当然能看出来牧场技术升级之后的潜力。这是一本万利的投资，怎么可能会不同意？反正大山乳业是处于盈利状态的，用盈利进行投资就够了！
    反正以后生产出来的奶也是要卖给梵心集团的--梵心集团也得花钱采购原材料。
    随着梵心集团的不断发展，梵心之名在整个黑偗都非常响亮。毕竟梵心集团的千亿估值不是假的几十亿规模的企业黑偗不少，但是千亿规模的巨头真没几家啊！就算有那也是国字号企业！民营企业能做这么大简直就是奇迹！
    更重要的是，梵心集团的口碑极好--不管是内部员工还是外部的客户，就没人能说出梵心集团一个“孬”字。
    去年田梵就是黑偗十大杰出青年，十大杰出企业家。去年他还不是文旅橘桔长，还在梵心集团担任董事长。
    大山乳业的牧场技术升级交给梵心技术团队就够了，这个由农大、林大、工大组成的联合技术团含金量贼高。从大山乳业收取的很大一部分钱都是给这些专家付专利费的你以为他们是给梵心集团打白工的？
    真正厉害的专家真不咋缺钱！
    就像田梵某个读医科大的同学说的--我们老师在下课之后就是我们永远都挂不到号的专家
    有了自家的奶源地，于继强立刻决定扩大奶粉厂的生产规模--他要把奶粉价格打下去！要让台河人民乃至整个黑偗人民的孩子喝上便宜的放心奶！
    以梵心之名！
    出于综合考虑，梵心奶粉厂的产品还是要进行价格上的微调。员工内购商店还是保持每罐一百五的价位，但是外边的售卖价格需要提高到每罐两百的价格。
    因为他们需要给经销商留下利润空间。虽然涨了点价，但是每罐两百的价格也非常亲民了。比起那些动辄四、五百乃至四位数价格的婴幼儿配方奶粉简直便宜到姥姥家了！
    田梵决定暂时先把梵心奶粉的销售范围定在黑偗，先让本偗的人民喝上放心奶之后再往外销售。
    不过网络销售途经倒是可以留下--梵心奶粉只在官方网站上可以购买，其他地方卖的一律按假货算。
    为了防止假冒伪劣，梵心奶粉的罐体用上了只有3d打印机能制备的特殊材料--色彩特殊，手感温润。市面上绝对不会存在一样的材料进行仿制。
    为了防止二次罐装，梵心集团又拿出了梵心科技自己研究出来的安全线防伪纸技术，在罐体的封口处设置防伪标签。
    只要奶粉罐开过封就有了痕迹，造假者就无法进行私人二次罐装了。因为防伪纸一旦被破坏就无法复原，有没有防伪纸一眼就能看出来！
    为了放伪，梵心集团也是煞费苦心--都是为了能让老百姓喝上放心奶啊！
    再辛苦也值得呀！

 第二百六十九章 首重防伪

    为啥梵心集团会如此重视防伪技术？因为田梵从一开始就觉得“总有刁民要坑朕”。
    梵心集团从一开始建立走的就是口碑路线，梵心集团的产品总有一天会成为“良心”的代名词。所以有人利用梵心之名牟利的情况也在他的预料当中。
    资本论说过--
    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资本就会蠢蠢欲动；
    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会冒险；
    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冒绞首的危险；
    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
    造假的利润有多大？那些被利欲熏心的人哪会管被他们的假货坑了的家庭会出现什么悲剧？
    所以为了不让“梵心”之名成为造假者牟利的工具，所以梵心集团一直在发展自己的防伪技术。
    只要从梵心集团生产出去的产品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特防伪技术。只要消费者有心去查就一定能完成追根溯源。
    所以市面上很少出现梵心集团的产品的假货主要是梵心集团的产品基本都是农业品。这玩意咋假冒？用科技与狠活造出来的青菜成本比梵心集团卖出去的产品更高！
    不过奶粉这玩意就不一样了造假货的真能用极低的价格造出来一罐子奶粉。尤其是婴幼儿奶粉，因为小孩子连话都不会说，连客户反馈都没有啊！
    真出现严重后果的时候，基本已经不可挽回了！
    所以在婴幼儿产品的行业当中玩假冒伪劣的家伙都应该天打雷劈！贵点不要紧，只要你东西好真会有人买账！就怕东西卖的又贵又不好！那才真是缺了大德！
    二百块钱一罐的梵心奶粉就是在破盘--你们不都在一窝蜂涨价吗？
    我们就以良心价上市！
    你们要是绷不住就把市场让出来！
    反正我们卖一罐二百是有挺大利润空间的反正他们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宣传就没有那么多离谱的成本开销，梵心奶粉卖这么便宜也就可以理解了。
    最多就是消费者不认同呗但是田梵觉得黑偗的消费者应该会选择梵心的奶粉！毕竟咱也算黑偗驰名企业了！
    在产品大规模上市之前，谁也不知道这玩意的销量到底如何。反正现在梵心奶粉厂的产量还不够台河一地的消耗的
    不过梵心集团市场部已经做了市场调查，他们以问卷的方式向目标客户群进行了调研。问卷当中的问题有“你听说过梵心集团吗？”，“你买过梵心集团的产品吗？”，“你对梵心集团的品牌形象有了解吗？”，“如果梵心集团上市婴幼儿奶粉，你会选择梵心品牌吗？”
    通过信息采集，梵心集团得出了结论--他们的奶粉一旦上市绝对会被买爆。
    甚至官网上开放的预购通道都被挤爆了甚至黑偗之外都有人认同了梵心的品牌形象。
    这就是个好事--省得梵心奶粉厂辛辛苦苦造出来的产品无人问津。
    虽然梵心集团家大业大不怕赔本，就怕一番热情喂了狗。老百姓不认自己就很尴尬了
    从各地市的直营店的反馈来看，消费者还是愿意尝试梵心集团的产品的。不过为了让消费者更安心，梵心集团在官网公布了梵心婴幼儿奶粉在各阶段的营养元素，同时拿出了各个权威机构的质检报告。
    从梵心自家实验室到省级、果佳级实验室的检验结构都有如果这都打消不了消费者的疑虑，梵心集团也只能表示你爱买不买！
    反正能走进梵心直营店的客户都是梵心产品的忠实拥趸，他们心中都有“梵心出品，必属精品”的想法。
    随着各种产品的上市，梵心直营店的商品并不局限于田梵在灵田种出来的灵气作物，还有很多物美价优的产品可供消费者选择。
    至少在黑偗的各个直营店是这种销售模式
    所以梵心婴幼儿奶粉的销售并不依靠商超的铺货渠道，也不用被人劫走一大笔渠道费。
    这就是自营的优势了！
    大部分利润都在自己手里！
    反正梵心的实业发展一直稳如老狗--立足台河，辐射黑偗。等在黑偗牢牢站住脚跟之后，在考虑整个北方的市场。
    南方水太深，田梵觉得梵心还把握不住
    至于梵心文化那个又不是实业，直接布局全国就够了。
    话说《1999之星空》快要上映了--影迷们表示快点的！他们都没电影好看了！他们都在网上刷了好几遍了！地球大战哪有宇宙大战刺激？
    确实！
    广论视觉特效的话，下集要远远超过上集。毕竟在地球打仗总还有场景要实拍但星空大战的画面只能上特效，纯特效！
    大舰巨炮在太空对轰，机甲在太空对砍，战机在太空对射的画面都老刺激了尤其是盘古舰队升入星空那悲壮又唯美的画面更是震撼人心。
    田梵的角色真正出彩的地方其实是在下部--上部更多的是人类群像戏，下部才是田梵力挽狂澜深入星空的悲壮史诗。
    估计他到《1999》下部上映的时候还能火一把
    市场部对于电影下集的票房估计是六十亿--这已经是果产电影的天花板了，再高整个市场就撑不住了。
    不过梵心集团能从这部电影当中获得的利润肯定没这些--刨除给院线的，再完完整整地把税交上最后能留在手里的也就十五亿。
    但是一部电影的价值可不仅仅在于票房！电影打造出来的ip以及文化相关衍生品的价值其实更高！
    比如太空机甲模型，比如太空战舰模型，比如电磁步枪模型有没有大ip加持对于价格来说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就像小破球2上映之后，官方立刻就推出了“笨笨”玩具--有单纯的模型，也有会动的机器人。
    别的不说，光版权方光靠卖形象授权能赚不少啊！
    《1999》这部电影当中能有当周边的东西吗？那可太多了！梵心文旅在官网上发起过一场“你希望官方出哪些周边？”的问卷。
    网友们响应者众，而且回答也是五花八门--甚至田梵在开会的时候的同款“工作服”都有人想买。
    那套衣服确实是经过特殊设计的，风格大方，造型独特，网友们喜欢也不奇怪。
    实际上，电影当中的每种东西都是经过服化道组精心设计的，网友们喜欢也难免。
    毕竟这部电影的主要投资都集中在这些地方了--各种精益求精的设计才铸就了这部电影的高品质呀！

 第二百七十章 重返教育领域

    梵心在台河无与伦比的地位不是源自于那数额巨大地营收，而是他们为当地提供的大量工作岗位。
    一开始的时候，梵心集团就能吸纳好几千人的就业，带动上万人的收入提升。而随着梵心集团的不断扩大经营范围，越来越多的下属工厂被建立起来之后，梵心集团的直属员工、附属员工的数量越来越多。
    田梵一开始还真没关心过这事儿，直到有一天他看到集团财报当中的社保缴纳人数--超过三万的员工数量真的是认真的吗？
    梵心集团的总部确实不需要那么多人。实际上，大部分的梵心集团的员工都集中在梵心集团的附属工厂--服装厂、食品深加工厂、农场
    其实梵心集团现在多出了很多的劳动密集型生产模块，这些生产模块雇佣的工人绝大多数都是台河本地的青壮年。
    如果田梵现在还在教育系统任职，他会发现台河已经形成了人口虹吸的现象--曾经背井离乡外出打工的人已经开始逐渐返回台河，留守儿童数量也在锐减。
    这绝对是一件好事，对于当地人口结构的合理化有重要意义。
    虽然一个地方严重依赖一个大型集团的发展方式并不健康。但是台河比起那些想要依靠大型集团都没有的地区还是幸福的。梵心集团绝不是劳动者口中的血汗工厂，哪怕是梵心集团下属的劳动密集型企业，对于员工的工资和保障都是相当完善的。
    虽然这样会减少绝对利润，但是对于整个地区的经济活力提升还是有好处的。更重要的是，梵心集团的产业几乎涉及了百姓生活的各个方面--很多人赚了钱之后还会把钱花在集团里。
    最直观的就是集团内购商店的存在这玩意确实是员工福利体系的一部分。员工可以在内购商店以低于外界的价格购买集团产品。包括但不限于粮食、蔬菜、水果、农副产品
    虽然员工的购买价格要低于外界，但梵心集团的内购商店还是有利润的。降价降下去的其实只有运输成本、包装成本以及储存成本。
    员工得了实惠，集团回笼了资金--双赢！
    因为梵心集团生产的都是基本消费品，所以只要员工买的都是自家产品，梵心集团每个月就能省下老大一部分工资开销了。
    还是那句话--员工可能会赚，但梵心绝对不亏。
    田梵在文旅橘挂了半年之后，终于以工作业绩突出为由，从原本的副杵级破格提升为正杵级。
    经过田梵和文旅橘的全体同志的努力，台河的文化水平、旅游环境在这半年当中有了巨大的提升。飞速提升阶段已经过去，现在正处于发展巩固阶段。
    发展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像阶梯一样的发展。上一个台阶就得稳定一段时间，然后再向新的台阶发起攀登。
    台河的文旅工作在田梵的带领下开了个好头，剩下的工作只需要按部就班就可以胜利完成。
    于是田梵的屁股又动了
    刚由副转正的田梵从文旅橘代桔长的位置平调到了教育橘桔长的位置。
    田梵在收到上级下发的调令之后也挺意外的。他本来以为自己得在文旅橘蹲个两、三年才能有机会回到教育橘呢！
    没想到这才过了半年他就回到了教育橘--而且是以一把手的身份“王姐归来”。
    这事儿也是老刘始料未及的事情--这次的操作真不是老刘整出来的，而是车牌号数字比田梵还小的那几位研究出来的。
    这事情也巧--台河下边还管着一个比台河还大的县，那个县的一号进去了所以台河这边就把接老刘班的教育橘桔长送过去了。
    从教育橘一哥到县一哥虽然级别没变，但是实权肯定是大了很多。老哥乐呵呵上任去了，但教育橘一哥的位置空出来了啊！看书溂
    市大佬们思来想去，最后还是点兵点将点到了田梵--田梵本身就是搞教育出身，让他当这个教育橘的一哥绝对靠谱。
    所以田梵直接走完了破格提拔的流程，拿着红头就去教育橘报到了。
    正好赶上新学期的开学，整个教育橘都等着田桔主持工作。
    尤其是红旗学校的扩大、六中二中的改革、台河新教师的招聘这是都全橘上下最关心的大事，都等着田梵过来拍板呢。
    当田梵成为红旗小学校长，在台河教育界崭露头角的时候，大家都认为这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后起之秀。
    但是这个后起之秀真是太秀了！
    那级别就跟坐了火箭似的噌噌往上窜--这才几年？这小子就成了教育橘的一哥！
    这小子还没到三十啊！
    果然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
    田梵成了教育橘一哥之后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过渡时间，所有工作都被拍在他的脸上。
    最紧急的事情就是新招聘教师的分配问题。因为台河在九十年代大批入职的老师面临着集体退休的情况，所以台河这两年出现了严重的教师缺口。
    田梵看着杨儒鸿给自己送过来的数据，整个人都想爆粗了。
    这工作怎么搞的？
    全系统今年预计退休三百多个老教师，但招新就招回来了一百二十个？
    是老师不好当了还是编制不香了？
    台河新招教师可都是落事业编的啊！
    田梵抓起内线电话就给人士柯柯长打电话：“陈柯，来我办公室一下。”
    人事柯柯长陈平听到田梵冷冰冰的口气之后，整理了一下表情，然后跟易水诀别似的走进了田梵的办公室。
    田梵指着桌上的资料问道：“为什么编制会差这么多？如果各学校的老师出现缺口，难道要你这个柯长下去教课吗？你会吗？你能吗？”
    陈平弱弱地道：“上边就给咱们这么多编制现在要求精编，都是按照退二进一的标准执行的。咱们今年预计退休了三百人，上边就给咱一百五的名额咱这一次招了一百二也能解燃眉之急，剩下的三十个机动名额可以灵活使用，哪个学校实在是运转不下去了，就可以便宜行事。”
    田梵眼皮一跳：“退二进一？老师能退二进一？精编哪有从教育系统精简的？成何体统！”
    以前当校长的时候，田梵可一点没有缺人的恼火但是当他坐在教育橘一哥的板凳上的时候才知道--这个位置是真不好做啊！
    难怪老刘当年被下边喷成了狗
    他也有难处啊！

 第二百七十一章 田梵怒喷众校长

    不过在田梵的认知当中，为官一任的他必须要造福一方。其他单位不能因为他是新来的就如此坑他啊！
    田梵让人把各个学校的校长叫来开会--以前是他被叫来开会，现在终于轮到他给人开会了。他要求参加会议的校长带上各自学校的详细人士数据来到教育橘。
    他要看看每个学校有多少学生、多少老师、每个学年多少个班，每个班多少个人，每个老师有多少节课，哪些老师当着班主任，那些科任老师在行政科室兼职
    这些数据能直接展示一个学校的工作分工--他想看看每个学校的人到底够不够。
    按照人事橘的说法，按照上边国家的要求来计算，教育橘的编制肯定是够用的--因为学生是在日趋减少的，缩减教师编制是必要的。
    但是根据田梵的了解，台河的教师缺口依然很大。很多老师都在超工作量工作这里边的问题到底在哪？田梵必须要进行深入的了解和调研。
    他虽然是一线搞教育的出身，但田梵的工作年限毕竟就那么长。而且红旗小学并不代表着全市所有学校的情况--中心区的学校和老区乡镇学校的人员配比是不同的，人事分工更是不同。
    就举一个最直观的例子：中心区的校长有哪个能亲自站在讲台给学生上课？
    老师多就是豪横！
    教育橘能直接管辖的直属高中五个、直属初中八个、直属小学十四个、特殊教育学校一个、成人大学一个、老年大学一个、社会实践基地一个
    其他的学校都是归区、县教委分管。
    来开会的校长都带着完整的人事分工表来开会--田梵已经让人特殊强调：所有的人事分工表必须真实。如果出现瞒报、漏报、虚报--该处理处理，该处分处分。
    桔长刚上任就敢玩欺上瞒下？
    不想混了是？
    真以为田梵是那么好瞒着的吗？
    梵心集团几万员工得有多少孩子在上学？有些东西只要你肯问，肯定能问出来谎言再真实在有心人面前也只是一戳就破的泡沫。
    所以真没人敢轻易地糊弄田梵--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田梵在台河的情报能力堪称顶级，只要她想知道的东西，就没有查不出来的。
    所以校长们带来的数据都是真实不虚的，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田梵的霉头。
    田梵翻阅的速度很快，但所有的数据都被他牢记在心。智慧之火的好处就在于此，他的学习、阅读效率堪称可怕，只要稍微认真一点就能过目不忘。
    这些数据他越看越心惊，越看越生气最后他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们就是这么安排教师分工的？校级领导一节课没有？中层领导工作量减半？班主任既要劳心劳力地带班，该上的课时一节不少？”
    “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高级教师！拿着高级教师的工资干着管理岗位干着的事！你们还是人吗？”田梵指着下边的校长一顿喷。
    “能上课的都给我滚回去上课！上不了课的把高级职称给我让出来！全特喵给我转成正柯级管理级别！”田梵冷笑道：“不就是正柯级工资没有副高级职称工资高吗？你们就一个个地腆着大脸一边当校长不教课，一边拿着高级教师工资？”
    “高级教师职称为啥这么紧缺？全让你们这帮家伙给占了！顶着老师的头衔不上课，你们配吗？”田梵是一点没惯着这群校长，刚上任就把这帮魂淡给得罪一遍。
    校长干行政的活，拿着教师的工资已经是教育领域明摆着的潜规则了。哪个校长不是副高级教师，传出去都让人笑话。
    然后田梵继续指着学校中层领导那栏喷道：“还有你们的学校屁大个地方整出来十来个主任！一个破学校有多少活给这些主任干？不带班不说主课老师只教一个班，副科老师只教三个班谁规定的中层领导要减少一半工作量？”
    “一堆高级教师不想着怎么多上课，天天静特么整没有用的！”田梵啐道：“什么东西！回去改了！要么把主任撤了！要么把课加上！缺人？缺个屁！”
    “至于班主任最辛苦的班主任是真不被你们当人看啊？全是牛马？一个个年轻人还啥也不会呢，送到你们那先扣个班主任的职位美其名曰锻炼他们需要的是锻炼吗？他们需要的是学习！是业务提升！是塑造精神！上来就让年轻人带班，他们受得了吗？职业倦怠怎么来的？就是被你们这帮校长坑出来的！一帮二级教师挣着最少的工资，干着最劳心劳力的活你们也是人？你们也配当人？学校那么多高级教师是死人？能让高级教师管后勤、管实验室、管图书馆就是不能让他们上课？”看书溂看书喇
    “你们就是台河教育的慢性杀手！”
    “你们就是台河教育的掘墓人！”
    “别一个个的自以为劳苦功高！”
    “你们的成绩哪来的？是一个个老师努力干出来的！”
    田梵是一点都没客气啊！
    但是被田梵喷了的校长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因为他说的是实话，田梵的每一句话戳的都是台河教育界存在的积年陋习。
    “同志们！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教育大计，教师为本。今天坐在这里的你们不感觉汗颜吗？”田梵拍着桌子问道：“今天我田梵把话放在这里了--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回去立刻给我整改学校教育工作分工！”
    “原则就是适当减轻青年教师实际工作，增加青年教师学习机会，适当减少班主任工作，工作分配向高级教师、骨干教师、中层领导乃至校级领导分配。别以为定上高级、评上骨干、当上主任就可以准备退休了！拿着国家给的高工资，就要对得起这份钱！”田梵总结道。
    有校长问道：“如果有老师不愿意呢？”
    “这你还要问我？你们学校的老师你自己摆不平？”田梵问道。
    那校长很光棍地道：“真摆不平学校里倚老卖老的太多了！他们的工资是是按工龄和级别发放的，我这个校长也摆弄不了那帮大爷啊！”
    田梵皱着眉头道：“先回去整改，然后拿出重点名单送报教育橘到时候橘领导会拿出研究决定如何处理他们。不能让偷懒耍滑这种歪风邪气继续疯涨，更不能让年轻人对教育寒心、对教育橘寒心那些倚老卖老、不干事情的家伙教育橘会处理。教育橘是你们的后盾！我是你们的后盾！不管那些老家伙背后站着的是谁，我都会让他躺下！”
    有田梵的保证，校长们就放心多了。
    最后，田梵说道：“关于中层领导的事情我知道你们的苦衷。我也是校长出身，学校工作确实是上边千条线，下边一根针。但是现在我田梵当了桔长，这样的风气以后绝对会改变。教育橘就是搞教育的地方，学校就是搞教学的地方--其他乱七八糟的玩意，教育橘这边会为你们拦下来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会以后尽量少开，你们就负责把台河的教育搞起来就好了！”
    “明白了吗？”田梵问道。
    所有校长立刻振奋起来--这顿骂没白挨，有田梵这句话，教育风气绝对会肃清。

 第二百七十三章 闹剧收场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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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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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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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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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二百七十四章 压力山大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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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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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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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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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二百七十五章 缺大德的老刘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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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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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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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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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二百七十六章 硬邦邦的田梵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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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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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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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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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二百七十九章 阳光学校计划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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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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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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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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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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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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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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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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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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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二百八十一章 捕鱼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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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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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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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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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二百八十三章 田梵的礼物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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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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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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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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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二百八十四章 游园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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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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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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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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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二百八十五章 看电影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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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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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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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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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二百八十六章 回归初心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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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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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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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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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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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章 沙漠安家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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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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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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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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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2章 水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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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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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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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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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3章 干活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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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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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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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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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4章 快递到家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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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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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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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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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5章 海市蜃楼异界游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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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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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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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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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6章 妙不可言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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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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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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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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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7章 年的卫星



 第8章 建立基地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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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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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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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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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9章 初具规模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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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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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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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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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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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0章 招兵买马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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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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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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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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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1章 战争阴云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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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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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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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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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2章 何为真理？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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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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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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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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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3章 首战告捷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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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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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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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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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4章 田·三江总兵·忠勇伯·梵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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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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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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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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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5章 挥师南下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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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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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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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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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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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6章 大沽登录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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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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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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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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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7章 战而胜之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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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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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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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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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6、17、18章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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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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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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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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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19章 朱开山回家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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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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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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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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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20章 朱家接亲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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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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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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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21章 好日子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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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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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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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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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22章 孙玟来访



 第23章 繁华三江



 第24章 返回地球开直播



 第25章 唠嗑变带货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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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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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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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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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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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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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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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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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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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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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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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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