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撕傻白甜剧本后她成了团宠》 第1章 又重生了。 镜子里的人雪肤玉貌,眉黛如画,杏眸盈盈如含秋水,是个实实在在的美人。 苏南星盯着镜子里的这张脸看了许久,倒不是因为这张脸太美,美人她见的多了,而是因为,这张脸和她本人的脸简直一模一样,除了左眼下少了一颗红痣。 有一瞬间,她甚至恍惚觉的,自己还是大朝国的女王,像往常一样,晨起坐在镜子前,由宫人伺候着梳洗穿戴,然后在太阳升起前,踩着朝露殿的婆娑萝花叶,迎着漆黑的夜幕,走去圣阳殿上朝。 砰—— 突然一声巨响,有人摔门而进,一道瘦高的身影站在了她的身前。 “许深浓!”三个字从牙齿缝里钻出来,来人的脸色还算平静,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微微的笑意,可是语气却很明显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而且,他摔门进来的,动静太大,苏南星的眉头不自觉蹙了起来。 “你已经休息了三天,还没歇够?”周皓眼底满是怒气,“你知道外面多少人等你吗?” 苏南星确实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也是一头雾水,但这么多年重生的经历让她什么大场面什么波折没遇到过,因此,她现在的情绪和脸色都十分的平静。 “马上出去。”苏南星很干脆。 周皓倒是一愣,这些天她又哭又闹的,他都快烦死了,要不是看在那一笔高额收入的份上,他早把这蠢货踢出组合了。 看着许深浓从座位上站起来,周皓满意的勾了下嘴角,脸色也好了许多。算她识趣,知道再拧下去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苏南星往门外走,周皓伸手拦住了她。 “你就这样出去见人?”他眼里又要开始冒火了。 苏南星看了下自己的穿着,干净整齐,衣服质地看样子也不错,就是颜色她不喜欢,粉粉嫩嫩的颜色,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所以,她一副这样有问题吗的眼神看着周皓。 周皓觉的,这人就算开始听话了,也是要变着法的气他,但眼下外面一堆记者等着,他也不好发作,因此忍着气叫来了化妆师。 半小时后,苏南星再次看向镜子里的人。 一席粉色吊带长裙,漆黑的乌发弯成大波浪披散在肩头,唇色粉嫩,眼尾画了上挑的眼线,点了晶亮的荧粉,衬着她冷白的皮肤,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道不尽的娇媚。 像是一朵待人采撷的娇嫩的花朵。 苏南星很不喜欢。 “看什么看,赶紧走。”周皓在她身后推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苏南星迅速甩开了他。 她不习惯被人碰触,尤其陌生人。 周皓奇怪的看她一眼,之后嗤笑一声,“还在和我置气?” 苏南星没理他,只冷眼看着眼前的人。 她刚刚重生,有关许深浓的一些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此时脑子里还会时不时迅速闪现许多混乱的画面,她只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许深浓的经纪人。 周皓懒得再和她计较,又催了她几句,率先出门。 苏南星跟在他的身后,活了六百年,重生过无数次,她早已练就了‘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的心态,无论前方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她都有本事与信心去应对。 她只需记得,跨出门以后,她就是许深浓。 第2章 记者招待会。 周皓带着她到了楼上大厅,那里果然有很多人在等着她。 许深浓一进去,就有无数的镁光灯冲着她开始狂拍。 镁光灯太强,她很不适应,不觉眯了眼睛,朝着那些人看了过去。 大概有几十人,有人举着摄像机,有人拿着话筒,都是记者。 随着周皓开始讲话,许深浓明白了,这就是一场专门针对她的记者招待会。 周皓和现场记者们寒暄了一番,又说了些场面话,然后便让记者开始提问。 他走回到许深浓身边,微笑着把话筒递给了她,然后在转身之前,凑到她耳边快速的说了一句话。 “按我之前教你的说。” 许深浓垂眸看着手里的话筒,他之前对她说过什么,她根本就记不起来了。 记者已经开始提问问题。 “4月20日晚上,你是去了秦意风的房间吗?” “你是不是对秦意风表白了?” “听说你表白后被秦意风打了?” “据说《星光运动会》节目组已经终止与你的合作?” “风尚大片的拍摄是不是也泡汤了?” …… 记者的提问一个接一个,丝毫不给她半点喘息的机会,许深浓低着头,细长的手指轻轻敲打在桌面上。 这些记者的提问,对她丝毫没有半点尊重可言,就连职业上被要求的客气语气也没有。 许深浓的大脑里纷乱的画面瞬间涌出来,一帧一帧迅速闪过,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一张男人的脸上。 许深浓慢慢抬头。 “秦意风……” 她吐出三个字,底下一众记者瞬间安静下来,就连周皓也朝她看了过来。 不过他倒并不是因为担心许深浓会应对不了记者的提问,之前他们就这些问题都已经排练过。 “他这一巴掌,我会还回去。”许深浓慢慢开口。 一瞬的静寂之后,现场一片哗然。 周皓率先反应过来,他微笑着冲底下的一众记者说道:“这孩子,又在和你们开玩笑,她的脾气,你们都了解的?” “你在胡说什么?”周皓靠近她,面上微笑着,眼底却充满警告。 许深浓视而不见。 “你这么说,是承认秦意风确实打了你一巴掌?”有记者立马提问道。 许深浓:“是。” “那也就是说,你确实向秦意风表白了?” “是。” 记者:“……” 没想到她承认的这么干脆,一众记者在兴奋之余,又不由得感叹,眼前这女孩,日后的星途怕是要毁了。 喷也要被秦意风的女友粉给喷死?那位可是现如今内娱的超级明星,最当红最顶流,而且除了大明星这个身份,秦意风还是秦氏集团的大少爷。 周皓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他看着许深浓,刚要开口,底下已经又有记者提问。 “一直以来你都对小秦公子死缠烂打,”那记者是个长相不错的年轻姑娘,看着许深浓的眼神充满不屑,“你已经对小秦公子造成了骚扰。” “不觉的可耻吗?” 听这记者对秦意风的称呼,其他人都明白过来,这女记者是秦意风的粉丝,而且还是个女友粉。 其他记者也都不再言语,俱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周皓虽然心底也极气许深浓,但在这个时候还是要维护自家艺人的,他刚要开口,只听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哗啦—— 一个漂亮的玻璃杯在他面前摔的稀碎。 “看到这个了吗?”他听见许深浓的声音,清冷的不带一丝情绪,“秦意风就是这个玻璃杯。” 周皓:“……” “日后,我绝不会再缠着秦意风。”许深浓站起来朝着下方的一众记者扫了一眼,“请诸君都给我做个见证。” 第3章 你疯了吗 记者会后,许深浓回了酒店房间。 周皓在身后跟着她,终于憋不住发火,“你为什么不按照之前我们说好的回答记者?” “我忘了。” 周皓气的脸色铁青,“你知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得罪了秦意风,你以为你会有好果子吃?” “得罪了我,他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周皓:“……” “我要睡一会,请你离开。”许深浓进了酒店房间,随手关门。 周皓险些碰在门上,气的直接拍门:“许深浓!你是疯了吗?” ** 许深浓一连睡了两天,此间一直未出过房门半步。 要不是这期间许深浓曾开口要水喝,她的小助理差点就要报案。 小助理一度怀疑她会自杀。 送水进去的时候,许深浓正坐在床上低头看手机。 小助理把水放下,偷偷看了她一眼,站着没动。 “小暑,你还好?” 许深浓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即抬头。 “你叫我什么?” “我……”小助理赶紧换了称呼,“浓浓……” 谁知道她这么叫以后,许深浓的眉头却轻轻蹙了起来。 浓浓?好矫情的称呼。 “不要这么叫我。” “可是,是你这么让我叫的啊。”小助理看着她一脸迷茫。 许深浓:“……” “以后叫我许深浓。” “我……这不合适?”小助理讷讷道:“哪能直呼你的大名啊,被你粉丝听见了,我要被骂死了。” “那就叫小暑。” 没想到小助理的神情更加震惊了,她默默看着许深浓,在心底更加肯定—— 秦意风是真的把她伤到了,她真的是受刺激了。 小暑是许深浓进演艺圈以前的名字,因为她出生在小暑时节,他父母又没文化,就随便给她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进了演艺圈后,她就把名字改了,自己给自己取了许深浓这么一个她自己觉的很有艺术气息的名字,同时严禁身边人再叫她小暑,谁叫她给谁甩脸子,丝毫不留情面。 小助理是许深浓成名后从老家找来的,是和她一起长大的街坊邻居,名叫格格。 因为格格出生那年,还珠格格爆火,她妈尤其喜欢里面的小燕子,希望自己的女儿将来也能像小燕子一样,有个富贵好命,所以给她取名格格。 偏她家姓朱,朱格格听起来实在是不好听。 格格和许深浓自小一起长大,叫她小暑叫习惯了,总也改不了口,后来被许深浓强逼着叫她浓浓。 可在她嘴里,小暑时不时的还会冒出来,每每这个时候,许深浓都会对她冷脸,不仅扣她工资,还会好几天不理人。 格格实在是怕了。 可现在她更怕,好端端的,竟然让人主动叫她小暑? “周皓去哪了?”许深浓突然问她。 “他带着廖莎她们去录节目了。” “录节目?什么节目?” “就是……”格格有些不安的看向她,“星光运动会。” 许深抬头。 她眼神幽深难测,十分平静的看着一个方向,看不出喜怒。 “小暑……”格格惴惴不安的叫了她一声。 “你先出去。” “好。”格格也不敢再这儿呆下去,迅速出了门。 许深浓把手机放到一边。 这两天,脑子里凌乱的碎片她终于理清,也终于知道,她重生的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4章 过往。 许深浓是当红组合bule的成员,组合有五人,成立至今有两年,是国内目前流量和热度最高的女子组合。 组合成员的口碑也都还不错,只除了许深浓。 首先,成员中许深浓的业务能力最差,唱歌跳舞都很一般,别的才艺也不突出,她的粉丝大都是她的颜粉。 再次,她情商属实不高,每次采访都会爆雷,因此和组内成员的关系也不算好,从而导致组合成员间粉丝互撕,也因此得罪了组合大批团粉。 再有,传言她进组合是靠关系,而她是被人包养的。虽然这个传言未被证实,但也大大影响了她的声誉。 但这些黑点,都远远不及她捆绑秦意风炒作绯闻的万分之一。 秦意风,微博粉丝八千万的顶尖流量,被网友评为内娱颜值天花板的优质偶像,就因为在录制一档综艺节目时,下水救了不小心掉进水沟里的许深浓,然后两人的绯闻就出来了。 秦意风的粉丝气炸了,当天就把许深浓撕上了热搜一位。 但许深浓却不见丝毫消停,开启了碰瓷秦意风的日常,但凡和秦意风相关的话题,哪哪都能和她扯上关系。 秦意风的粉丝就此彻底和她结下了梁子,不仅撕许深浓,还撕她的组合。 就这样,久而久之,两年过去,许深浓和她的组合被撕成了最具流量和热度的当红组合。 所以,秦意风的粉丝和许深浓的关系可谓势不两立,势同水火。 本来因为秦意风这段时间休假,bule也发了新专辑,又录制了新的综艺,许深浓忙着做宣传和录节目,好久没有她和秦意风相关的新闻出现,她似乎真的在认真搞事业,秦意风的粉丝们总算是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心想这位总算是消停了,他们小秦公子最起码能好好过个假期了。 谁曾想,没过几天,就有人在网上爆料,说许深浓在节目录制期间,在深夜偷偷进了秦意风的房间。 爆料人还说,许深浓是去向秦意风表白的,但被对方拒绝了,而且还被打了一巴掌。 这下秦意风的粉丝彻底炸锅了,后援会联合几个粉丝大站,直接发出声明要抵制许深浓。 因为爆料者被人扒出是《星光运动会》的工作人员,所以秦意风的粉丝认定是节目组没有对秦意风做好保护措施,才让许深浓有机可趁,他们扬言,如果节目组继续录用许深浓,就连同节目组一起抵制。 无奈之下,《星光运动会》只好暂停了许深浓的节目录制。 不仅如此,许深浓最近参与录制的另外两个节目还有通告,也都暂停了与她的合作。 她现在的情况实在堪忧。 可现在,周皓却带着其他成员继续去录制《星光运动会》,而且事先没有告知许深浓,这两天内也没有与她有丝毫联系。 周皓已经放弃她了。 许深浓打开门走了出去。 格格还守在门外,见她出来,赶紧站好。 “我出去走走。” “你这时候出去?”格格吃了一惊,很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现在出去不怕被打啊?” 许深浓:“被打?” “秦意风的粉丝很恐怖的。”格格提醒她,“你忘了在大舟山的事了?” 许深浓想了想,脑子里搜索到之前一点凌乱的碎片。 许深浓之前被打过。 被秦意风的粉丝打过。 她的眸内掠过一层暗影,然后转身继续往前走。 “打我?我不会打回去吗?” 格格只当她是在说气话,立马紧跟上,“你好歹戴上口罩啊!” 她掏出一个粉色的口罩递给许深浓,对方没接。 格格在许深浓的眼底,看到了淡淡的嫌弃。 这可是她最喜欢的粉色啊! 格格再一次肯定,许深浓一定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所以有点逆反心理。 不过,许深浓最后还是把口罩戴上了,还把运动衫上的帽子一并戴上,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许深浓是公众人物,这是出行必备,她不会和自己过不去。 格格一路小跑跟在后面。 今天的许深浓穿了一身黑色休闲运动衫,扎了高马尾,走路步子迈的很大,身子却格外轻巧,格格从后面看着,总觉的她今天似乎与之前不太一样。 倒不是因为她穿了平时不爱穿的黑色运动装,而是…… 她这走路的姿势,似乎隐隐有一种杀伐决断的气势。 第5章 打了。 明珠大厦,十七楼,秦意风工作室。 “周皓,我们的无限纵容就是换来你们的恩将仇报吗?”秦意风的经纪人赵学佳面色微冷,语带嘲讽,“我没想到,你也会给我背后捅刀子。” “天地良心啊!”周皓叫屈,“我哪敢捅你刀子,我实在是也没料到那丫头会在记者会上说那些话啊,我和她之前明明都说好了的,谁知她临时变卦啊!” “得了,没有你的授意,她敢那么说?”赵学佳冷笑,“她们几个小丫头哪一个不敢听你的话?尤其许深浓,被你拿捏的死死的,她敢和你对着来?周皓,你当我是好糊弄的?” “我说佳佳,我有必要骗你吗?那丫头在记者会上那么说,于我有什么好处?”周皓也是满肚子的苦水,“这热搜都挂了两天了,我们公司的微博都被你家粉丝给喷爆了,我现在出门,都怕被打。” “你在这给我装什么?”赵学佳冷道:“我可告诉你周皓,以前我是看在咱们老同学一场的情分上,不想为难那许深浓,既然她不知道好歹,我也没必要再继续卖你的情面,这次的事,我和她没完!” “佳佳,你别啊……” 赵学家当即挂了电话。 “小刘,你打电话给高总,让她想办法把热搜撤了。”赵学佳吩咐助理做事。 刘乾先是看了一眼在一边低头玩手机的秦意风,然后凑过来说道:“姐,没必要,热搜虽然是咱少爷和许深浓一起上的,但骂的都是许深浓,所以说这热搜挂的越久越好,咱把热肉撤了,这不是给她行方便了吗?” “你懂什么?”赵学佳剜了他一眼,“跟我这么久,还是没什么长进。” 刘乾是真不明白,“姐,我说错了吗?” “你就是个蠢货!”赵学佳点了下他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那许深在记者会上表明了,说意风确实打了她,这就是祸根,热搜再挂下去,这火就要烧到意风身上了。” “那谁信她啊?”刘乾道:“她说被打了,就是真的被打了?热搜点开,全是骂她的,就没人说咱家少爷。再说了,一个年轻姑娘,深更半夜偷偷往男人屋里钻,这么不自爱,这不是贱吗,不等着被揍吗?网友们可说了,她就是欠揍!” “热搜里骂许深浓的几乎全是意风的粉丝,路人都是在看热闹,这件事,女明星表白被拒,男明星出手打人,给人的观感就不好,等路人看热闹看够了,也就会反应过来了,舆论上肯定对意风影响不好,现在,已经有几个营销号在带节奏了,再继续下去,这把火迟早会烧到意风身上。” “姐,还是您考虑的周到。”刘乾不得不佩服,“小心妨着也是好事,只是咱少爷毕竟不是普通人,他是秦家的大少爷,怕什么?” “刘乾。”赵学佳突然冷冰冰的叫了他一声,“你给我好好记住,不管你身份背景有多牛,一旦舆论发酵起来,谁都占不了上风。” 刘乾哦了一声,不敢再说话。 “我饿了,去给我叫份外卖。”一边秦意风突然开口,刘乾赶紧应了下来,拿着手机开始忙起来。 赵学佳起身走到秦意风身边,她默默看了他一会,见他姿态懒散,正专心打着游戏,手指飞快在屏幕上快速移动,没一会,敌人就死了一大片。 好似今天的热搜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给我交个底。”赵学佳看着他慢慢开口,“那天晚上,你到底打没打许深浓。” 游戏里,秦意风又一次把自己的对手干倒,对方吐血倒地,尸体被他砍成了两截。 死的很是凄惨。 “打了。”游戏结束,秦意风十分冷淡的吐出两个字。 第6章 你没有钱! 格格没想到,许深浓不是单纯的出来走走,而是去了商场买衣服。 商场啊,今天恰好是周末,晚上八点的大商场,依旧还是人满为患。 许深浓戴着口罩,一路走的大步流星,格格战战兢兢的跟在她身后,生怕有人认出她来。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被秦意风的粉丝认出出来,万一遇上那些脑残粉,指不定又要像上次在舟山那样,被她们打上一顿。 毕竟秦意风的粉丝可是说过,为了他家哥哥,她们坐牢也愿意。 所幸许深浓并没有闲逛,到了商场之后直奔一家服装专卖店。 她一连挑选了十几件衣服,且都是深色系裤装,一件裙子都没有。 格格小声问她:“你这是给谁买衣服呢?” 许深浓:“我。” 格格完全傻眼,这种暗黑系风格的衣服,她以前完全没有尝试过啊! 她一向是走甜美娇媚路线啊! 看来这一次秦意风属实把她彻底伤到了,她这是开始自暴自弃了吗? 格格看向许深浓的眼神透出一丝同情和心疼,眼圈也有点红,毕竟两人一起长大,感情还是很深厚的。 恰这时许深浓也朝她看了过来,“格格。” 这一声把格格叫的心里越发的难受了,看她的眼神都变的慈爱了许多。 下一刻,许深浓说:“结账。” 格格:“……” 格格:“那什么,我结账?” 许深浓用眼神回答了她:“不然呢?” 格格分外无奈,她突然觉的,许深浓自从受到秦意风的打击之后,似乎整个人都变的不太正常了。 “我没钱啊。”格格没好气道。 “你的工作,难道不是专门为我付账的?” 格格:“……” 格格干笑两声,“谢谢你的抬举,我只是你的生活助理。” 许深浓看了她一眼,问:“我的银行卡在你那?刷卡。” 格格却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看向她,“你的银行卡里什么时候有过钱?你挣的钱都直接打到你爸账户上啊,他每月只给你留点花销。” 许深浓:“……” 许深浓沉默一会,淡淡道:“你先帮我垫付。” 格格一听她这么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小暑,你别太欺负人啊,你还欠我半年工资没发呢。” 许深浓:“……” “再说你这些衣服都有好几万了,我哪有这么多钱。”格格说起来委屈的都想哭,“跟着你这么多年,我挣的还没倒贴进去的多,小暑,你不能逮着我一个人可劲欺负啊。” 许深浓瞥了一眼格格,走向了一边的店主。 她把店主拉到了更衣室,然后摘掉了自己的口罩。 年轻的店主立马惊的张大了嘴巴,“你……你是……” “是我。”许深浓把手里的一件东西递给店员,“这是秦意风十八岁的生日礼物,是他爷爷亲手为他做的,背后还刻着他的名字。” “我用这个,换你这些衣服可以吗?” 店主惊的大脑当即死机。 许深浓把手里的东西塞给她,“这桩生意你不亏,转手卖出的话,价格大概是你这些衣服的十倍。” 店主:“我……我可以再要一个你的签名吗?” 许深浓:“可以。” 第7章 卑劣的勾引手段。 一直到回了家,格格也不知道许深浓到底是从哪来的钱买下那些衣服,她本想问一问,但一看到许深浓那张过分冰冷的脸,她又不敢了。 到家9点,许深浓回了自己的房间,格格在她房门口呆了一会,没听见什么大动静,便自己回去了。 今天周六,是《星光运动会》的直播时间,格格是这个节目的忠实粉丝,一进屋,她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手机。 刚好直播镜头里出现廖莎的画面,她手持一把弓箭,正在射箭。 她射了八环,这成绩,对她们这种爱豆来说,已经算很好了。 直播弹幕里一片欢腾,很多网友都在夸廖莎,说她又美又飒。 夸她的同时,还不忘把许深浓捎带上,骂她是废物,又蠢又贱。 廖莎对着镜头笑了笑,笑容明媚灿烂,瞬间迷倒万千观众。 格格看的正起劲,忽然听到一声门响,然后便看见许身浓走了进来。 她慌乱的把手机藏在身后,“你你你……你怎么来了?有事啊?” 许深浓好似完全没有发现她的惊慌失措,只淡淡说道:“我要直播。” 格格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你要直播?”她不可思议的瞪着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直播?你想被人骂死啊!你知不知道你还在热搜上挂着呢,你现在直播,等于顶风作案,会让人更加讨厌你的!” “我不在乎。” “小暑,你还想不想当明星啊?” 许深浓的神色更加淡漠了,“我想当女王。” 格格:“……”她一定脑子有问题! “帮我弄直播设备。”许深浓对她继续说道:“我在酒店大厅直播。” 格格见她来真的,自己也慌了,赶紧道:“可是没有周皓哥的允许,你是不能直播的,如果你和他对着干,事后你会很惨的。” 许深浓扯了下嘴角,似是讥讽,“谁惨还不一定。” 她又瞥了一眼格格,“那半年的工资你还想不想要?” “我要啊!” “那就按我说的去做。”许深浓出门往外走。 “那我给周皓哥说上一声。”格格边在身后追她,边开始打电话。 许深浓道:“你随便。” 到了酒店大厅,许深浓坐到了一架钢琴前面。 格格帮她把直播设备连接好,终于忐忑不安的问她:“你不是要直播弹钢琴?” 许深浓嗯了一声,纤长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轻轻一按,然后开始飞快跳跃。 一段悠扬舒缓的琴声自她手指间飘然而出,像是深谷里的山泉溪水在缓缓流淌,一点一点流进大家的心里。 格格当场呆立原地。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许深浓的钢琴弹的有多烂,可是现在,为什么? 十几分钟后,许深浓直播冲上了热搜。 与此同时,秦意风工作室。 “许深浓的钢琴竟然弹的这么好?”刘乾看着手机屏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这人真的是许深浓?” “她以前一直缠着你,让你教她钢琴,没想到她自己的钢琴水平这么好。”赵学佳看了秦意风一眼,“虽然我不懂钢琴,但我也觉的,她弹奏的水平在你之上,甚至要高出许多。” “那这个许深浓是个心机婊啊!”刘乾接过话茬,“我之前听她弹过钢琴,那简直烂的没边儿了,如果她以前都是装的,我去,这女人太可怕了,她这样做,无非就是想一直缠着少爷。” 刘乾边说边盯着手机屏幕看。 直播弹幕里,几乎全都在骂许深浓,尽管刘乾也十分讨厌许深浓,但看着眼前乌烟瘴气的弹幕,也有点不忍直视。 “意风,你怎么看?”赵学佳见秦意风始终不说话,忍不住问他。 秦意风的眼神定在屏幕里女孩的脸上,眼底流动着显而易见的厌恶与嘲讽,“她无非是想吸引我的注意,逼着我主动联系她。” 他扯了下嘴角,“卑劣的勾引手段。” 第8章 他房间里有女人。 许深浓弹了二十分钟的钢琴,然后结束。 直播弹幕依旧在刷屏,几乎都是在骂她。 【说到做到!你自己说不会再缠着我家小秦公子,要是做不到,我诅咒你十八代祖宗!】 【许自贱还有脸开直播啊?不愧是许自贱啊!】 【故意和星光运动会一个点直播,就是想引起大家的注意呗,自己被节目组退货,看其他姐妹还能上节目眼红了。】 【她就是自己没落的好,还要故意出来恶心别人!】 【说真的,她就是组合里的一颗老鼠屎,好好的组合都被她连累了,许自贱赶紧退出组合!】 【楼上你说错了,许自贱该退出娱乐圈!】 【我们大家一起祈祷,让许自贱赶紧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满屏的恶毒语言让格格气的胸口都要炸开了,那些夸赞许深浓钢琴弹的好的弹幕全被这些恶毒的攻击给刷屏了。 “他们怎么能这样呢?”格格都快哭了,“小暑,咱不播了。” 许深浓抬眸,视线在直播屏幕上淡淡扫了一眼,她似乎对那些恶意的攻击视而不见,神色相当平静,也看不出喜怒。 “其实我一直很不明白,一个女孩子表白被拒,还被对方打了一巴掌,最后被骂的却是这个女孩,真是不可思议。” “表白被拒后,就活该得到对方一巴掌?” “难道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新潮流?” 格格呆呆的看着许深浓。 对啊,她向秦意风表白,被拒绝后,对方为什么还要打她啊? 这简直欺人太甚! 可格格此时没有时间来发泄心底对秦意风的不满,因为弹幕已经刷疯了。 【你还有脸说?你好端端的深更半夜为什么要进我家小秦公子的房间?这是一个好姑娘会做出来的事?】 【深更半夜钻男人房间,你这么贱,活该被人打!】 【你倒是还有理了?恶人先告状,我家小秦公子的清白差点被你毁了!】 【天知道你除了表白还做没做其他肮脏的事,我家小秦公子那么优雅高贵的人,你能逼的他动手,可见你当时做的事有多脏!】 许深浓这时候倒是饶有兴致的看起弹幕来,她一手支腮,另一手在钢琴黑白键上随意弹奏。 也不知道她弹的什么曲子,听来十分欢快跳跃。 “你们猜,我在秦意风的房间里看到了什么?” 她盯着直播屏幕,在满屏的‘许自贱’里,慢慢的,语调清闲的说出几个字。 “他房间里有人,一个女人。” 叮—— 她的中指停在一个黑色键盘上,琴声戛然而止。 “你们家哥哥有女人了呢。” 伴随着身后格格的一声惊呼,许深浓听到有人在她身后爆喝一声,“许深浓!” 周皓带着廖莎她们回来了,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谁给你的胆子直播?”周皓朝她走来,由于巨大的愤怒,他那张还算英俊的面容看起来微微有些狰狞。 许深浓转回身去,瞥了一眼直播弹幕,淡淡道:“从今往后,不管我想做什么,没人能阻挡。” “好啊!”周皓几乎要把牙齿咬碎,“许深浓,你这是自己想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是吗?” 第9章 出击。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许深浓看着周皓,极其轻微的扯动了下嘴角。 格格见势头不对,赶紧关闭了直播。 周皓倒是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看她的眼神极其轻蔑,“许深浓,你以为,你是谁?” 不等许深浓回答,周皓又道:“许小暑,安稳日子过久了,你是不是忘了我的手段?” 他的眼神,像是毒蛇一般盯在许深浓的脸上。 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 声嘶力竭的哭泣,卑微的哀求,跪在地上不不住的磕头,额头滴滴答答的鲜血。 “我没忘。”许深浓抬眸,“周皓,我的手段你日后也要见识一下。” 她话落,不仅周皓,组合里的其他四位成员也都全变了脸色。 “许深浓!你是疯了吗?”廖莎瞪着她,“你自己做错了事,还有脸怼皓哥?” “我做错什么了?” “你还有脸问?” “你自己作妖,请你别带上我们!”组合里的另一位成员夏时雨也气愤道:“我们被你连累的还不够吗?你能不能别再犯贱了!” 组合里夏时雨的年龄最小,她和许深浓最不对付,因此说话毫不留情。 “连累?”许深浓勾了下唇角,“我们组合能有今天的热度,难道不是靠我吗?”她停了停,语气陡然转冷,“靠我犯贱招惹男人才有的热度和流量,你们有什么资格嫌弃我?真是笑话。” “许深浓!”她这话一出,其他三位成员也怒了。 周皓的电话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他接起来,语气立马变的恭敬,“高总,您说……” 电话里,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周皓的脸色越来越差。 一直到挂了电话。,周皓一句话也没说。 他抬头去看许深浓,“你死定了!” ** 许深浓直播一小时后,秦意风工作室对她发出了律师函,说她造谣诬蔑毁了秦意风的声誉,要求她全网道歉并赔偿精神损失费二十万。 秦意风粉丝高呼万岁,个个化身斗士给他们哥哥加油鼓气,并涌入许深浓的微博下面叫骂,后援会还特意发了声明,要求许深浓所属经纪公司出面道歉,并开除许深浓,让她退出组合。否则她们将抵制一切该公司的所有线上线下活动,和影视方面的资源。 仿佛,她们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一切生杀大权全掌握在她们手里。 这个年头,粉丝就是天。 许深浓在电脑前看着粉丝发的声明,只觉的荒谬,“什么玩意儿。” “这些人也算个东西?” 当然,除了秦意风的粉丝,路人的反应就很真实了。 他们虽然质疑许深浓,但并没有着急骂人,只让她拿出证据。 你说那晚秦意风的房间里有女人,那你倒是说说,这个女人是谁?叫什么名字?你有照片吗?有视频为证吗? 当然,也有说,就算有女人又怎么样,说不定是工作人员,再说秦意风这个年龄有女人也正常。 可是,秦意风他是顶流爱豆,他的粉丝都是女友粉,且,他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有女朋友,他对外一直说自己是单身。 许深浓回复了其中一名网友。 “稍安勿躁,我会让他亲口承认。” 许深浓又逛了下论坛和超话,虽然热搜被撤了,但讨论度依然高的吓人,且虽然骂她的人依旧很多,但质疑秦意风的也不少。 她的目的达到了。 她就不信秦意风还能按兵不动。 关了电脑,许深浓准备上床睡觉。 这时,有人敲门。 许深浓走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笑的非常甜。 “姐姐,我家乔麦想见你。” 第10章 故人 乔麦…… 许深浓觉的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小姑娘很有眼识的对她解释说:“乔麦小姐,是乔远集团的千金。” 乔远集团? 乔麦…… 一些久远的记忆慢慢浮现在许深浓的脑海,恍惚间,许深浓眼前出现了一张脸,女孩脸盘圆圆的,眼睛大大的,小鼻子,小嘴巴,身子却有些肥胖,整个人看起来白白嫩嫩的,很想让人咬一口。 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她:“久安姐姐!久安姐姐!” 那些记忆,久远的好像是在梦里,又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许深浓叹息,确实是上辈子的事了。 常久安,已经死了。 许深浓跟着那女孩上了酒店顶层。 她记得周皓和他说过,这家酒店的顶层是不对外开放的,顶层的房间更不可能会对外租售,但乔麦却住在这里。 “这家酒店是乔远集团的产业,前几年,我们乔总把酒店给了小姐经营,让她练手玩。”小姑娘说的清清淡淡,好像这是一件十分稀松平常的事。 许深浓神色未变,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小姑娘不免有些讶异,忍不住看了许深浓一眼。 以往她与别人说起小姐的这些事情,那些人无一不会感叹、羡慕、向往,像眼前这位这么平静的,倒是没见过。 而且,小姐要见她,她就跟着过来了,一点也不好奇,也不问,也没有防备心,就这么一路跟着她,一句话也没有。 真是个奇怪的人。 一直走到长廊尽头,小姑娘在一间房前停下,伸手轻敲了下房门。 “小姐,我把许小姐带来了。” 房内静寂无声,停了一会,小姑娘推开了门,转头冲许深浓笑道:“你进去。” 许深浓点了下头,走了进去。 一道目光肆无忌惮的盯在了她的身上,许深浓抬头,对上一双漂亮的丹凤眼。 这双眼睛看着她的眼神充满探究,视线自上而下将她打量了一遍,“许深浓?” 她声音有些沙哑,带点鼻音,语调十分的慵懒,“和电视上看到的不太一样。” 许深浓看着她,视线始终在她脸上。 这是一张十分秀美的脸蛋,看起来十分乖巧,偏她长了一双丹凤眼,那上挑的眼尾,给她平添了几分野性。 这分明就是她记忆里乔麦的脸。 尽管她现在瘦了很多,成熟了很多,但她确实是乔麦。 苏南星在这个世上已经存活了六百年,作为大朝国的女王,她死后没有投胎往生,而是不断的重生再重生,她的灵魂似乎不会毁灭,只不过换了一个又一个的躯壳。 她的肉身死了无数次,但灵魂始终都是苏南星。 她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在重生到许深浓身上之前,苏南星的上一次重生,是在百年前的民国时代,那个时候,她是某个大军阀的女儿。 而在重生民国之前,她重生的年代是在21世纪,一个繁荣昌盛的新中国。 那个时候她还是常久安,而乔麦是她的学生。 说是学生,其实两人年龄只相差五岁。 那时,二十岁的常久安已经研究生毕业,每天都在自己组建的工作室里研究手机芯片,是个十足的天才学霸。 她唯一闲暇下来的时间,就是给两个学生补课。 乔麦就是她其中的一个学生。 “你怎么会弹那首钢琴曲?”乔麦的声音似乎穿过时光隧道而来,像是一道惊雷响在了她的耳边。 第11章 她骗我! 乔麦的问题,把许深浓拉回到了现实中。 尽管内心有极大的触动,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看起来依旧很平静。 抬头,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许深浓内心不是不感慨的。 她从来没有想到,还能再见到这个当初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哭哭闹闹的小女孩。 “怎么不说话?”乔麦走到她跟前,许深浓这才发现,她手上夹了一支烟。 “许深浓,你为什么会弹那首钢琴曲?”乔麦点了烟,眯着眼睛吸了一口,又问了她一遍。 她点烟和吸烟的动作很娴熟,一看就是老手。 带着一种颓废的性感。 许深浓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女人和以前那个爱哭爱闹的小女孩联系在一起。 她垂了眸。 她为什么会弹? 因为这钢琴曲就是她自己写的,她怎么可能不会弹。 可常久安已经死了,她现在是许深浓。 她无法对乔麦解释她灵魂不灭,可以不断重生的事实。 就算说了,她也不会信,恐怕还会觉的自己脑子有问题。 “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教给我的。”许深浓抬头看她。 “朋友?”乔麦刚才慵懒的姿态瞬间消失,一双丹凤眼直勾勾的盯着她。 “什么朋友?叫什么名字?住哪里?” 她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很是急迫,甚至连烟头掉落在地毯上也没在意,“你快说啊!” 许深浓弯腰将烟头捡起来,捻灭扔进了垃圾桶。 “她叫常久安。” 一阵长久的沉默,乔麦双眸似乎有些失焦,像在看她,又像是有点茫然,似乎这个名字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有点招架不住。 “许深浓,你信不信我找人砍了你。”良久的沉默之后,乔麦沙哑开口,眸子带着丝丝血红,“你说的这个人,她已经死了。” “我知道。”许深浓看着她,虽然神色依旧很平静,甚至有些冷漠,但若仔细听,会发现她的语气不复之前的冰冷,似乎柔和了许多。 “这是她八年前教我的。” “你胡说!”乔麦瞪着她,“她和我说过,这首钢琴曲,她只教过我,她只教过我一个人!” 许深浓看着她,确实只教过你一个人。 “她怎么和你说的,我不知道,但这曲子确实是她教给我的。”许深浓问道:“乔小姐叫我过来,就是问我这个?” 乔麦似乎还未从自我的情绪中缓过来,不断的重复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许深浓见她情绪不对劲,出门把那个小姑娘叫了进来。 “小姐!”小姑娘一进来就把她带到了沙发上,同时从衣服兜里拿出一瓶药,喂给她吃了一片。 大概几分钟后,乔麦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只是依旧闭着眼睛,眉头紧蹙在一起,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 “她怎么了?”许深浓问。 “这是我家小姐的老毛病了,受不得刺激。”姗姗抬头去看许深浓,“你和我家小姐都说什么了?” 许深浓沉默。 姗姗没问,只对她道:“许小姐先走,等我家小姐醒了我会问她,如果她还想见你,我自会去找你,希望你别拒绝。” 许深浓点头,“好。” 她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 乔麦仰躺在小九腿上,双手抱胸,整个身子都蜷缩在了一起。 看起来很是可怜。 ** 半小时后,乔麦清醒了过来。 她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了个电话出去。 “容肆。”她的声音里带了显而易见的哭腔,“她骗我!她骗了我!” 第12章 姐姐。 出了乔麦的房间,许深浓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出了酒店,顺着酒店后面的小路,一直走到了凤凰湖。 凤凰湖,传说里曾经有凤凰落在湖中心,因此而得名。这湖已经有千年的历史,在她还是大朝女王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不止凤凰湖,还有大舟山,洛川河,这六百年里,不管她重生过多少次,重生在哪个时空,重生在哪个人的身上,它们都在那里。 六百年的时间里,她一直都在这座城市里,从未离开。 她不知道是为什么,也找不到答案,就像她为什么会不断重生一样,她一无所知。 她曾经想过,也许是她的灵魂不想离开这片她曾经为之献出生命的土地。 虽然那个大朝国已经覆灭了六百年。 看到乔麦,她才知道,她重生在了八年后,也就是作为常久安,她死后的八年后。 现在的乔麦,已经二十六岁了。 她重生的时空,不是从古至今按照时间的走向来进行的,而是毫无章法毫无顺序可言,就比如,她上次重生是在距今一百年前,而上上次重生则是在十年前,也就是与乔麦产生交集的常久安时期。 如此,她如今与乔麦相遇,虽然按时间走向来说,只差了八年,但按照她重生的时间来说,那是隔了一个世纪后的相见。 真正的恍如隔世。 许深浓心头也有些感慨和错乱。 她正看着湖心回忆往昔,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有人开始尖叫,许深浓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一辆白色的商务车停在了湖对面的酒店门口。 有三四个年轻人围到了车子周围,不久后,一个身材纤细高挑的女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几个年轻人立马将她围住,兴奋的朝她说着什么,然后递给她手里的东西。 这是粉丝在给自家偶像送礼物索要签名。 女人没要他们的礼物,却耐心的帮他们签了名,最后朝他们挥了挥手离开,快速走进了酒店。 女人一直背对着许深浓,只看到她一头黑如瀑布的长发,以及那过份纤细的腰肢,在黑夜里摇曳生姿。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这个背影对许深浓来说太过熟悉了,熟悉到她忍不住气血翻涌和满腔悲愤。 但更多的,是深深的羡慕与嫉妒。 虽然这种强烈的情绪是来自她重生的这具本体,但许深浓还是无法自控的红了眼圈。 这个女人,是许深浓同父异母的姐姐许知暖,也是内娱最年轻的三金大满贯影后,更是第一个在国际上获得权威奖项的最年轻的国际影后。 她是许家的骄傲。 而许深浓,是许家的耻辱。 许知暖的身影消失之后,那辆白色的商务车缓缓驶离了酒店。 商务车转了个弯绕到了她这边的小路,然后又绕出去,进了凤凰湖畔西侧的一个小巷。 许深浓就站在小巷不远处。 而她知道,出了小巷,再拐到东街,一直朝南走,就能上巨海高架。 也就驶离了闹市区,想去巨海城的任何地方都可以。 许深浓抬脚快速前行,疾跑紧跟上了那辆商务车。 在白色商务车进入小巷车速减慢的时候,许深浓一个箭步,伸开双手拦在了车头前面。 车子猛的急停下来,刺耳的刹车声刺破了宁静的夜空。 “你找死啊!”司机探出头来冲她开口大骂。 许深浓依旧戴着口罩,一双杏子眸凛冽如刀锋,她的视线盯在车窗玻璃上,尽管什么也看不见,但她依旧坚定的开口。 “秦意风,出来!” 谁能想的到呢?内娱顶级流量鲜肉,号称巨海第一黄金单身汉的秦家公子爷,其实已经有了深爱的女人,并且两人已经交往一年多。 而这个女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国际影后许知暖。 最关键的是,许知暖有未婚夫。 第13章 还他巴掌! 司机是许家的专职司机,一直跟在许知暖身边负责她的出行工作,许深浓作为许家的女儿,他当然是认识她的。 看清楚眼前的是许深浓后,司机的神情既有愤怒又有慌乱。 “二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秦意风,没胆子出来吗?”许深浓却根本不管司机,又往车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了车头前面。 “二小姐,秦少爷不在这里,你赶紧走。”司机脸上是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好像还带着一丝不屑,但并没有过多的惊讶,想见以前这样的事情,许深浓做过很多次。 许深浓盯着车窗,谁能想到呢,许知暖的商务车里,坐着秦意风。 两人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在大众眼前来往,却没人知道。 就算现在秦意风被许深浓推上了热搜,被大众议论纷纷,他们好像也丝毫不在乎,依旧肆无忌惮。 这也从侧面反映出来,他们根本没把大众的议论放在眼里,也没把许深浓放在眼里。 “二小姐,你快走,我还有正事。”司机探出半个身子,神情更加的不耐,好像下一刻就要出口成脏,“待会我还要回来接大小姐,要是让她看见你,你知道她的脾气,你别来烦她了行吗?” 许深浓很耐心的听他把话说完,然后抬眸—— 砰—— 她一个拳头挥过去,直接砸在了那司机的脸上。 司机痛呼一声,一屁股坐回了车里,连带着身子一歪,差点脸朝下栽下去。 “二小姐……你竟然打人……这算哪门子小姐,看我不告诉老爷去!” 司机被打的呜呜叫,话说的都有些不利索。 这时,后车门一动,有人推门走出来。 许深浓的视线看过去。 这是一张被她刻印在骨血里的脸,被她仔细珍爱了十年,从少不更事的小女娃,到如今含苞待放的娇俏少女,她十年的深浓爱意,全都给了眼前这个男人。 可却被他一次又一次踩在了脚底下。 “这些日子不见,你倒是越发出息了。”秦意风的脸色如寒冬腊月的冰凌,尖锐而冰寒,“竟然还出手打人。” 许深浓只盯着他看,也不说话。 “我不下车,不是我怕了你,是我根本不想见你。” 秦意风的眼神根本不往她身上瞧,好似瞧上一眼都嫌脏了他,“但我有些话要和你说清楚,所以,还得见一见你。” 他半侧着身子,侧脸冷峻逼人,“这些日子你作的妖,我不与你计较,但你别得意,是暖暖说你们到底是姐妹,让我让着你,再给你一次机会,我看不得她不开心,应了她。” “但你记住,这是最后一次,若你以后再不知轻重,别怪我不留情面。” “还有,你切记,你作践自己作践别人,甚至作践我,我都可以给你机会,但你若敢作践暖暖,我一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秦意风说完,终于抬眸看了许深浓一眼。 “记住,别在暖暖眼前犯贱使手段,不要脏了她的眼睛。” 啪啪—— 只听两声清脆的巴掌声,秦意风脸上左右挨了一巴掌。 “废话那么多。” “之前那一巴掌,我还给你。” 许深浓甩了下手,像是要把自己手上脏东西甩掉。 秦意风完全没想到她竟然会打自己,他竟然被许深浓打了,这太可笑了。 “许深浓!”他咬着牙吐出这三个字,却是气愤的一时难以言语,良久才冷笑着说了一句,“好啊,好的很!” 第14章 又见故人来。 秦意风二十四年来第一次被打。 羞辱、难堪、愤怒,各种情绪一涌而上。 对他来说,长这么大,除了许知暖,他从未迁就忍让过任何人,何况是被人打了巴掌?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他最讨厌的许深浓。 当即,秦意风开始还击,他朝许深浓冲了过去。 秦意风自小学习跆拳道,身手很是矫健,加之他人高马大,对付许深浓,就好比老虎遇见猫儿,自然是压倒性的打击。 砰—— 一声痛呼,车上司机不忍直视的闭上了眼睛。 心想这二小姐肯定被打惨了,秦家少爷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只怕是好几个星期下不了床。 不过二小姐也是自找的,谁让她总是招惹秦少爷,还一直和大小姐过不去。 真就像网上说的,太下贱了。 “就这点本事?”一道声音轻飘飘的响起,没什么情绪,声音不复之前的甜美软糯,带着冷冰冰的杀伐之意。 不对! 这熟悉的声音让司机猛然睁开了眼睛,他继续探出车窗,眼前的一幕让他完全彻底的惊呆了。 只见秦意风仰躺在地上,似乎在奋力挣扎,而许深浓…… 她一脚踩在了秦意风的胸膛上! 司机吓傻了,以至于愣了好一会才从车上跌跌撞撞的跑下来。 “二……二小姐,你你你快放开秦少爷啊!” 许深浓根本不理他,掏出手机,对着地上的秦意风咔咔拍了几张照片。 “许……深……”秦意风脸色紫涨,也许是许深浓踩中了他哪个穴位,他似乎是呼吸被卡住了,整个人快要窒息而亡,话也说不出来。 司机见势吓的脸色惨白,终于反应过来去制止许深浓。 只是他刚出手,就被许深浓另一只脚踢了出去。 司机的惨叫响彻寂静的夜空。 许深浓垂眸,看着地上的男人慢慢开口,“结束了。” 她抬脚,转身,乘着夜凉的微风潇洒离去,背影干脆利落,毫不留恋。 带着决绝。 也许秦意风不明白她最后为什么说结束了,但许深浓知道。 原来的那个许深浓和秦意风的一切,在这个晚上,结束了。 ** 许深浓没有走去大街,而是向着小巷深处走去。 她知道一条小路,可以更快到达她所居住的酒店。 “姑娘好身手。”前方突然有人开口,许深浓脚步一顿,警惕的四下看去。 这条小巷的路灯装了几十年了,光线本就暗淡,而许深浓现在所处的位置,路灯刚好没亮。昏暗的视线里,许深浓还是十分精准的捕捉到了那声音所在的位置。 他站在路边的一颗大树下。 尽管那人斜倚在树上,还是能够看出他身材的高大挺拔。 是个男人。 “许深浓?”男人再次开口,语气慵懒随意,似乎带了一丝笑意,却又好似有点凉薄,在这四下无人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的诡异。 “你是谁?”许深浓注视着他的方向,站着没动。 他指间有点点猩红闪烁,夜空里传来淡淡烟草的气味,过了片刻,他开口:“容肆。” 许深浓的眉心几不可察的跳动了一下,容肆? 想到她前不久才刚见到乔麦,那么眼前的这个男人…… 真的是容肆? “许小姐,我们谈谈。”他轻缓的开口,语气依旧是闲散漫不经心,却不容人拒绝。 很显然,他不是在征求她的同意,而是在告诉她,我要和你谈一谈。 许深浓的眼睫快速眨动一下:“深更半夜,一个陌生男人说要和我谈谈,你觉的我该答应吗?” “乔麦。”他的语气淡了许多,似乎耐性已失,却依旧客气,“常久安。” 许深浓的心脏骤停,他难道…… 认出了她? “这两个人,一个你刚刚见过,一个你以前见过。”容肆自大树下走了出来,“许小姐,我对你不感兴趣。” 他朝着她的方向走出来,“我对你认识的人,感兴趣。” 第15章 宣战。 容肆是乔麦之外,她的第二个学生。 在他们高考前的一年时间里,两人是和她住在一起的,所以除了家人,这两人是最为了解她的。 乔麦还好,天生粗线条,只要她谨慎一些,这孩子是不可能认出她来的,但容肆就不一定了。 他少年老成,自小被他爹扔进部队里长大,他是从男人堆里腥风血雨刀光剑影走来的,十六岁就能帮着警察叔叔破案了,洞察力和武力值都超级强悍,她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他识破,她必须在他面前表现的完美无瑕,才能不被他怀疑。 这个人,难缠的很。 “我对常久安了解的也不多,仅仅是认识而已。”许深浓神色沉稳,“容先生如果想通过我了解她,怕是找错人了。” “是吗?”容肆轻笑了一声,声音低低沉沉的,“仅仅是认识,她就教你那首钢琴曲?” “仅仅是一首钢琴曲,她教给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当然奇怪。”容肆又朝她走近了几步,“这首钢琴曲,是乔麦十八岁生日时,她亲自作曲送给荞麦的生日礼物,是独属于乔麦的礼物,她不可能再教给别人。” “这只是你们认为的。”许深浓淡淡道:“常久安不一定这么想,曲子做出来,不就是要弹给别人听的吗?” “许深浓。”容肆盯着她扯动了下嘴角,牵出一抹笑,却显得十分淡漠凉薄。 “别用你那愚蠢的大脑去揣测她的心思。” 许深浓:“……” 这人的说话方式果然一如既往的,欠揍。 此时两人距离很近,许深浓不得不抬眸与他对视。 男人一身黑衣,身材高瘦挺拔,少年时青涩的五官变得硬朗利落,漆黑的眼眸与夜色混为一体,给人一种萦绕不去的压迫感。 与之少年时的桀骜不驯相比,他现在看起来完全是一个成熟男人,沉稳而干练,不变的是,他依旧轻狂傲慢,恣意矜贵的气势。 许深浓在心中暗想,此时光线这么糟糕,她竟然看能看的如此清楚,也是种本事。 “许小姐是大脑死机了吗?”见她一直不语,容肆再次开口。 许深浓有一种想把他的嘴巴缝上的冲动。 她抬眸看了对方一眼,“容先生,我好歹是个女明星,深更半夜的和你走了,难免传出闲话来,影响我的声誉。不如找个合适的时间,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我自会与你好好的答疑解惑,现在这个时间,实在不是个好时机。” “你还有声誉可言吗?”容肆似笑非笑,“姑娘和秦家少爷的事可是人尽皆知,就连我这个两耳不闻娱乐八卦事的人也对此有所耳闻呢。” 许深浓:“……”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欠揍呢。 “你一个大男人,又这么凶,”许深浓语气闲散,“我实在是害怕,不敢去呢。” “是吗?”容肆又笑了,懒洋洋的看着她,“姑娘刚才揍秦公子的时候,可是很英勇呢,我看着也着实害怕。” 许深浓:“既然大家都怕,那还是不要见了,免的晚上做噩梦。” “也行。”容肆倒是没再强求,双眸眯了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改天我叫上乔麦,我们一起聚一聚,希望到时候许小姐不要拒绝我们。” “好。”许深浓也很利索的应了下来。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容肆突然问她。 “不必了。”许深浓一口回绝,“毕竟我是个英勇的姑娘,就不劳烦容先生了。” “很好。”容肆意笑眯眯的,“那么再见了,许、英、勇!” 许深浓:“……” ** 许深浓回到了酒店,格格正在她房门口焦急的等她回来。 “小暑,不好了!”格格一看见她就冲了过来,“高总带着公司的几个主管过来了。” “知道了。”许深浓开门进了屋,“让他们等我。” 格格:“……” 不是,这是受了刺激以后脑子都不正常了吗? 许深浓进屋后喝了一杯水,然后手机登陆了自己的微博。 她选了几张照片,然后开始编辑文字。 【巴掌还给你@秦意风。】 【偷情的滋味好受吗?@许知暖】 第16章 解约。 许深浓发出的微博,像是在娱乐圈投下了一颗核弹,直将所有平台炸的片甲不留,把所有人打的精神错乱,差点以为这个世界被人施了咒语。 秦意风被人打了?还是被许深浓打的! 许知暖偷情?还是和秦意风! 天哪!这个世界太玄妙了! 本来这种事情要是单说出来,就是世界笑谈,没人会相信,可偏偏,许深浓发的微博里面,有照片。 照片里,秦意风被人一脚踩在地上,脸上可见清晰的五指印,神色痛苦到微微扭曲。 另一张照片里,某一处别墅大门前,许知暖与秦意风手牵手,两人并肩而行。 这两张照片,清晰度和角度都堪称完美,以至于你找不到任何借口和理由,去否认照片里的人不是秦意风和许知暖。 由于这两人的知名度太大,且身份背景在巨海城都是顶级的,许深浓的微博发出后的十几分钟时间里,热搜已经升到一位,且是极爆的状态,而且全网铺天盖地全是他们的新闻。 格格的手机已经被人打爆了,她焦急的看着许深浓,“小暑,怎么办啊?” “关机。”许深浓换了一身黑色的休闲裤装,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喝着茶水,好似这些事情与她一点无关。 “小暑!”格格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她走过去,抓住许深浓的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可知,你现在所属的公司就是秦氏集团属下的啊,你打了小秦公子,等于把自己的事业全都葬送了,高总也不会放过你的!还有,许知暖那边……”格格说到这里,声音都低了下去,“你要怎么给你爸交代啊?” 许深浓是许家的二小姐,这事外人几乎没几个人知道,因为许深浓的妈妈在许家根本没有名分,而且……还是个智障。 许深浓是十六岁才回到许家的,除了许父因为心里的那点愧疚,对许深浓还算格外照顾一些,许家其他人丝毫没把许深浓当成自家人来看待,在他们心里,许深浓是许家的耻辱,是许父背判许母的罪证,对她可谓深恶痛绝。 这些年许深浓在许家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没人比格格更清楚,虽然许深浓对她总是挑三拣四,但两人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最亲密的小伙伴,说不心疼她,那是不可能的。 “我为什么要给他交代?”许深浓头也没抬,“格格,你记住,以后我和许家没什么瓜葛。” 而且,许家人欠她和母亲的,她还得一一讨回来。 “小暑……”格格还想再劝上几句,忽听哐当一声巨响,高丽华带着一帮人走了进来。 高丽华,许深浓所属公司大丰娱乐的总经理。 她身后跟着周皓,还有公司里的几个高级主管,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许深浓身前。 高丽华将手中的一叠文件向着许深浓的方向摔过去,她是冲着许深浓的脸上砸过去的,不成想许深浓动作十分敏捷,迅速站起躲了过去。 高丽华的神色愈发的阴冷,下一瞬却又笑了起来。 “我本来过来找你,是想和你好聚好散的,虽然你给我惹了很多麻烦,但你一个年轻的小女孩,我也没必要和你过不去,只要你付了违约金,我们之间的合同就结束,可是啊,这个好机会你不要,你偏偏往死路上走,那我只好替小秦公子送你一程。” “周皓。”高丽华喊了身边人一声,“你给她说,我懒得和她废话。” “是。”周皓上前,面无表情的看着许深浓说道:“你当初和大丰娱乐签了五十年的合同,现在还有四十六年,只要大丰娱乐不主动提出解约,你就得一直在大丰娱乐干够五十年。” “如果由你主动提出解约,你需支付大丰娱乐五亿解约金,这些都是合约里写的清清楚楚的,合同就在那,”周皓指了指地上的文件,“你可以再看一看。” 小暑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怎么可能?谁会和你们签这种合约啊?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傻子才和你们签这种合约!” 周皓冷笑一声,继续看着许深浓。 第17章 第017账:揭发。 以前的许深浓,就是个傻子。 这个合同当时是她自己找周皓签的,签的时候她也没仔细看,其实就算看了,她也不懂,毕竟当时她才只有十六岁。 她当时只听周皓说,大丰娱乐是秦氏集团属下的娱乐子公司,实力非凡,但凡能进到这家公司的艺人,都能大火,还能挣很多钱,她便想也没想,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对于那个时候的许深浓来说,只要能有机会和秦意风接触上,她什么事都可以做。 她当时只有十六岁,可她已经为了自己的爱情豁出去了。 其实一直到现在,作为现在的许深浓,她也不太能理解,原主到底为什么对秦意风如此执着,即使他不爱她,甚至厌恶她,一直当她是空气。 一直到现在,她还是能够感受到,原主对秦意风的感情一直没有消散,每次想起他,心头都会抽痛,像之前她打了他,自己身体也像被人捅了刀子,难受的厉害。 合同的不公平不止体现在霸道的签约时间上,还有工作报酬的分配上。 由于签约时许深浓还未成年,因此她的工作报酬除了要被公司扣除百分之六十外,剩余的百分之四十公司全打到了她的养父账户里,而她的养父,每月只支付给她几千的生活费。 后来许深浓成年,她曾想过找公司变更合约,但她的养父不同意,公司里也没人愿意为她出头,所以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她无能为力。 这也是为什么,虽然她已经红了两年,也一直在工作,身上却一点积蓄也没有的原因。 不仅没有积蓄,她甚至还欠外债,这也是前两天许深浓整理自己的个人财产发现的,她大小外债一共欠了将近千万。 见许深浓一直不说话,高丽华以为她怕了,眼底的鄙视不屑更甚,“许深浓,要么你继续呆在公司为秦家卖命,要么你赔偿公司五个亿,你自己选。” 五个亿她肯定没有,就算有,她也不会赔,但继续呆在公司,就别想有好日子过,秦意风会把她折磨死。 “当然,你如果两个都不选,我们也可以送你去坐牢。”高丽华接着又补了一句。 “小暑,你去找小秦公子求求情!”格格见许深浓一直沉默,认定了高丽华说的没错,她吓坏了, 她知道许深浓没钱,而且闹到这个份上,她也没法在公司继续呆下去,那就只有坐牢一条了。 高丽华他们,就是明摆着,要逼小暑去坐牢! 那个秦意风真的好很的心哪!往日里小暑是怎么对他的? 下暴雨,他在剧组拍戏被困在山里出不来,是小暑冒着生命危险进山去找他,徒手把他从山石堆里挖出来的,又冒着大雨把他背下了山,回来后她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说小暑是他的救命恩人一点也不为过。 就算这次小暑做错了,也不该把她往绝路上逼啊! “求情?”高丽华嗤笑一声,“你找人打了小秦公子,还往他和许大小姐身上泼脏水,你觉的他们会饶了你?别说小秦公子,就说秦家和许家,能饶的了你?简直不自量力,自己把自己作死。” 看来,在这些人眼里,秦意风和许知暖就是清白的,是被她诬陷的,他们也不相信许深浓能亲手打了秦意风,而是雇人动手。 许深浓扯了下嘴角,垂眸去看手里的杯子。 “你回去转告秦意风,我手里可不止那两张照片,多的是,我会一张一张,全部放出来给大家看。” “你再转告他,他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我都接着。” “最后一句,让他好自为之。” 高丽华:“……” 他们一群人像看疯子一样看着许深浓。 最后他们一致得出一个结论。 许深浓爱惨了秦意风。 所以,在爱而不得,求爱被拒后疯魔了,想要来个鱼死网破。 但她自己本身就是一张破网,却想要去撕巨海城最名贵的金鱼。 他们只当她是一个笑话。 想到这里,高丽华都懒得再理她,丢下一句话带着一群人离开。 “你就等死。” 格格的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她呆呆的看着门口,过了会,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们完蛋了!”格格哭的眼泪横流,“小暑,你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深浓抬眸,伸手帮她擦了擦眼泪。 “哭什么?”她淡淡道:“我只是做回自己而已。” “可是你凭什么和秦家斗啊!”格格都绝望了,“不,还有一个许家,就算你爸爸向着你,也别不过许夫人啊,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和许知暖对着干,许夫人一定不会饶了你的。” “你放心,我们以后会过的很好。”许深浓不擅长哄人,说完这一句话接着低头喝茶。 谁想格格哭的更大声了,简直撕心裂肺。 完了!全完了! 巨海城她们怕是呆不下去了,看来要准备回乡下了。 只是这么被人赶回去,也太丢人! 不过,保命要紧啊! ** 就这样过了几天,网上秦意风和许知暖的新闻已经消失殆尽,许深浓知道秦家的手段,因此一点也不意外。 秦意风通过自己的工作室发布了声明,说秦许两家是世交,他和许知暖就像亲人一样,那天是两家人在一起吃饭,双方的长辈们都在,两人相处一向随意,也不避讳男女有别,希望大家不要过度解读,给他们彼此一点私人空间,同时对偷拍者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而许知暖只发了一条微博动态: 【清者自清。】 就连许知暖的未婚夫也发微博替她说话。 【我相信暖暖,她是个好姑娘,请别有用心的人,停止对她的伤害。】 于是,网上舆论形成了两派,一派坚决维护秦意风和许知暖,相信这一切都是许深浓在有心陷害。 而另一派则是怀疑两人确实关系暧昧,他们觉的,就算关系再好的男女朋友,也不会这样手牵手十指紧扣,只有情侣才会这样做。 而许深浓这里,一切风平浪静,她在家又足足睡了两天,然后起来再次发了微博。 第一天,她发了秦意风和许知暖在公园手挽手散步的照片。 第二天,她发了两人在某个餐厅一起吃饭的照片。 第三天,她发了两人在某个傍晚坐在小树林里拥吻的照片。 第四天,她发了两人的床照。 一个顶流偶像,一个国际影后,把整个内娱圈子震的山崩地裂。 网友们也终于信了,他俩就是勾搭在一起了。 第五天,许深浓终于接到了许知暖打来的电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呢?”电话里,许知暖的声音依旧轻轻柔柔的,并未听出有任何的焦虑,甚至气愤恼怒,好像被发现出轨的人不是她,而是许深浓一样。 许深浓没有说话,她不着急。 第18章 我有钱 以前,许深浓是许知暖的超级崇拜者。 在她的心里,许知暖人美,家世好,高学历,事业强,情商高,人缘更是好,在她眼里,许知暖等同于天仙,是她一辈子也追赶不上的目标,她甚至觉的,秦意风喜欢她也没问题,这样优秀的女人,男人喜欢上她不是很正常吗? 最重要的是,许知暖对她没有像其他许家人一样,带着厌恶与嫌弃,虽然谈不上有多好,但至少见了她能客客气气的说上话,问个好。 是的,许深浓的要求就是这么低,只要许家人能和她好好说上一句话,她就满足了。 所以,在许深浓心里,许知暖就是个善良的小仙女。 “深浓。”许知暖叹了口气,“你这样做,到最后受到伤害的也会是你,何苦呢?” 许深浓淡淡反问:“是吗?” “你啊。”许知暖轻笑了一声,竟然带了几分宠溺,“别闹了好吗?回家吃个饭,我们姐妹俩好好聊聊。” “不必了。” “这是爸爸的意思,这些日子他总念叨你,你也好久没回家了,回去看看他。” “我不想。” “深浓。”许知暖叫了她一声,像是在和闹别扭的小朋友说话,“我知道,意风这次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他不该打你,我让他给你道歉好吗,你别再闹下去了,再闹下去,我也护不住你了。” “许深浓。”许深浓十分冷淡的开口,“那天晚上,不是你叫我去秦意风房间找你吗?” “现在,又何必假惺惺?” “你还在怪我是吗?”电话里,许知暖的声音小了下去。 “不是。” 电话那边,许知暖的嘴角扬了起来,“那就好。” “我在报仇。”许深浓淡淡的说:“你没看出来吗?” ** 没过一会,格格风风火火的冲进门来。 “小暑!”她拿着手机兴高采烈的嚷嚷,“网上好多人都在骂秦意风和许知暖。” 许深浓:“哦。” “听说许知暖已经丢了好几个顶奢品牌的广告代言,路导的那个电影女主角也打算换人了,《闪亮少女》的官微,已经删除了官宣她做嘉宾的微博,还有啊,金鹿奖组委会已经决定,取消她的评委身份。” 许深暖换了一身衣服,嗯了一声。 格格说的正兴奋,意识到过于安静的气氛,她突然住了嘴。 嗯? 就这反应? “你不高兴吗?”她不解的看向许深浓。 “没觉的有什么高兴的。”许深浓打开门出去。 只要秦家不倒,许知暖就不会凉。 秦家有的是金钱和资源捧她。 现在,只是挫了挫她的锐气而已。 “你要去哪?”格格追上她,“小暑,我话还没说完。” “你说。”许深浓安静的等她继续。 格格倒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局促了半天,她终于艰难的小心翼翼的开口,“小暑,你失业了。” 就在刚刚,周皓告诉她,许深浓所有的工作机会都没了,公司断了她所有的资源。 许深浓应了一声,“知道了。” 格格一言难尽的看着她:“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许深浓看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 “自己开工作室。” 格格:“……” 她几步追上去,“小暑,不如我们回老家?回老家我们还有几亩地,至少饿不死啊。” 看这孩子,都被折磨疯了。 都精神错乱了! 再继续留在巨海城,小暑不会变的和她妈一样? “等我安稳下来,自然会回去。”说话间,许深浓已经走出了酒店,“这几天你去看看,开设工作室都需要什么手续,走什么流程,需要多少钱,你做个详细的报告给我。” 格格的表情已经无法自控,她终于再也无法忍受的大声吼出来。 “你她妈有钱吗?” 许深浓抬眸看她,似乎觉的她这个样子很丑,眼里带了点嫌弃。 她说:“有。” 第19章 秦家。 明珠大厦,秦意风工作室。 此时已是夜里11点,往常这个时间秦意风早就回家了,可现在,工作室里依旧灯火通明。 工作人员正在紧急加班处理这两天秦意风和许知暖的负面评论还有危机公关,以及一些商务代言的违约赔付事件,虽然秦家在巨海城势力庞大,这些钱对秦意风来说也不算什么,但他多年来在圈子里经营的良好口碑算是彻底崩塌了。 他甚至已经被网友归为德行有亏的污点艺人,这对一向骄傲自负的秦意风来说,简直是无上的羞辱。 “那些照片许深浓到底是怎么弄来的?”这两天赵学佳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她怎么也想不通,那些照片明明是秦意风和许知暖最私密的照片,为了安全保险起见,两人的手机里连一张合影都没有,她之前也问过秦意风和许知暖,两人都是谨慎的人,他们在一起的照片从来都没有保留过,照过之后看一看就删掉,这许深浓到底哪来的? 难道……他们其中出了叛徒? 有人偷偷拍了照片发给许深浓? 想到此,赵学佳看向身边的刘乾。 刘乾一愣,他跟了赵学佳多年,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当即明白过来。 “不!”刘乾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就差跪地上表忠心了,“不是我,姐!你知道我的!我对公子的忠心天地可鉴啊!我出卖公子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啊,我没有理由这么做啊!姐,您可不能冤枉我啊,我可是您的好宝宝!” 最后一句话,成功让赵学佳破功,原本冷肃的脸色也有了点笑模样。 “狗东西。”给了他一脚,“滚边去,别在眼前烦我。” 刘乾赶紧麻利的滚了。 一边的沙发上,秦意风正在闭目养神,眉头却皱的死紧,赵学佳走过来看了他一会,坐在了他身边。 “你家老爷子什么情况?” 她口中的老爷子是秦意风的爷爷,也是秦家的主心骨,掌门人,是秦氏集团的创建者,可以说,秦家能有如今的繁盛和显赫的地位,全赖他们家的这位老祖宗。 在秦家,老爷子就是天,没人敢不听他的。 秦意风打人和出轨风波闹的沸沸扬扬,虽然新闻是被秦家人给压制下来了,但也挡不住强大的舆论压力,如今秦氏集团总部楼下,天天都被记者围堵。 秦意风的父亲秦白夜因此头疼不已,但他对自己这个宝贝儿子一向疼爱,也不忍过多苛责,只叫过去说了几句,算是了事。 至于秦意风的母亲,只有溺爱的份,事出之后只有心疼自己儿子,哪里还会说他半分?倒是把许深浓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说是要亲自找她算账。 只是这件事不知道怎么的,就被秦家的老爷子知道了,专门打电话给秦意风询问事情的原由,秦意风当下就慌了,只说是许深浓爱而不得,因爱生恨,他和许知暖都是受害者。 老爷子听了沉默半天,一句话没说挂了电话。 秦意风因此心里更没底了。 “一直没再打电话给我,也没给我爸妈打电话。”秦意风闭着眼睛说,“他老人家一直在西山老宅里静养,这么多年,也不让我们去身边陪着,他就一个人呆在那么大的房子里……” “有时候我真觉的,这老头是个怪物。” 赵学佳笑了笑,“就算是个怪物,也是个厉害的怪物,在我们巨海城,谁敢不把咱家老爷子放眼里啊?就说市里那几位,也得看咱老爷子的面子,不管你出了什么事,总归有老爷子给你撑腰,你大可放宽心。” 秦意风被她一说,心里确实轻松了不少。 精神上一放松,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他渐渐有点昏昏欲睡。 脑子里突然想起什么,秦意风猛然睁开了眼睛,一下子从沙发上翻身坐起。 “怎么了?”赵学佳以为他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之前他被许深浓打的不轻,到现在胸口上还有被她踩出来的大片淤青没有消散,睡觉的时候经常会被疼醒。 秦意风没有应她,站起来冲到了办公桌前。 他打开了自己的电脑,一番操作后他打开了自己的一个文件夹。 他总算知道许深浓的那些照片是从哪里来的了。 这些照片是他之前要换手机时保存到电脑里的,不超过十张,所以也就没删,时间一长,他自己都忘记了。 可就算这样,作为公众人物,又是秦家的公子,他的电脑做了很强的保护措施,他有一个强大的科技团队,没有人可以入侵到他的电脑里,许深浓是怎么做到的? 他当即拨打了一个电话。 “我的电脑被人入侵了。” “怎么可能?”对方显然不信,“我狗子强做的防护没人能攻克的了。” “许深浓发的那些照片,就是我电脑里的。”秦意风咬牙,“狗子强,看来你的技术水平也不怎么样。” “不可能!”狗子强瞬间炸了,“卧槽!还有比我更厉害的人?” “我看你们今年的奖金不用拿了。”秦意风冷笑一声挂了电话。 “狗子强的技术可在世界上排第二,谁能攻克他的电脑防护?”赵学家也觉的不可思议,“会不会是你不小心泄露给了许深浓?” “绝无可能。”秦意风坚定道:“我在她面前一向谨慎。”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着,脸色从未有过的焦灼。 “世界第二……”他自言自语,“不是还有世界第一吗?” “你觉的,许深浓请的动世界第一的人来帮她?”赵学佳嗤笑一声,“意风,你也太看的起她了。 秦意风沉默了。 他也知道许深浓确实没那个本事,可最近许深浓对他做的事,还有对他的态度,确实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难道真的有高人在指点她? ** 第二天一早,许深浓出了酒店之后打车去了西环。 路上她接到了容肆打来的电话。 她之前并未留电话给他,但打听她的电话并不是难事,凭容肆的手段,这对他来说再容易不过。 因此,许深浓一点也不意外。 “许姑娘,今日可否赴约?”他的语气依旧懒洋洋的,带点轻佻的慵懒,听不出半点真诚,却又是带着几分笑意,倒叫人觉的好听。 第20章 老宅 “抱歉,我今天有事,没有时间。”许深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真诚一些,“改天。” “哦?”他又低低的笑了一声,“许姑娘如今打了胜仗,不在家好好庆祝,怎么反倒往外跑?不会是又要去见小秦公子?” 许深浓装作听不懂他话里的讽刺意味,“我真有急事,改天我约你。” 她话落,不想与他过多纠缠,当即挂了电话。 ** “人家不来。”容肆甩给乔麦一根烟,斜着身子坐在了她对面。 “架子倒是挺大。”乔麦没找到打火机,凑过去找容肆借火。 容肆把打火机扔给她。 乔麦点了烟,狠狠吸了一口,然后眯着眼睛往外吐烟圈。 “你觉的,那个许深浓真的认识阿九吗?” “谁知道呢?”烟雾中,容肆的表情像是午后慵懒的猫耳,但他长胳膊长腿,四肢舒展的横在沙发上,几乎占了一整张沙发,又透着野性与张扬。 两人面对面吸了会烟,谁也没有说话。 一直都是这样,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要么是在抽烟,要么是在回忆常久安。 容肆不想回忆那个女人,因此这几年和乔麦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 “容肆。”乔麦一根烟吸完了,含着烟嘴模糊不清的叫了他一声。 “你想她吗?” “不想。” 乔麦笑了起来,“我都没说是谁,你就说不想。” 容肆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在你嘴里说出来的她,还能有谁?” 乔麦不吱声了。 过了会,她转头趴在了沙发上。 “可是我想她了。”她的声音闷闷的传出来,“容肆,我想她了。” ** 许深浓来到了西二环最北边的老城区。 “姑娘你就在这下车,再往前我就开不进去了。”司机停了车,随口问了一句,“姑娘也是来看老房子的?” 许深浓点了点头。 司机以为她是外地游客,和她闲扯了几句。 “其实都是一些解放前后,地主官僚家的老房子,大概有百年来的历史,我们当地人都看腻了,不过对你们这些外地游客来说还是挺有吸引力的,毕竟这些老房子都很具有我们巨海的当地特色,外地人见了也觉的新鲜。” 许深浓又嗯了一声,给他他转了钱。 从酒店到这里几乎横跨了巨海城的东西,司机走这一程就挣了一百多了,自然是高兴的,因此又特意多说了一句提醒她。 “古城区里的老房子你都可以进去参观,但有一处你进不去。” 许深浓问:“为什么?” “因为那一处是秦家的老宅子,是他们家的私宅,私宅外人当然不能进了。” “秦家的私宅?”许深浓看向司机,“这种古宅,不是应该都被政府收回了吗?” “是啊,但秦家的没有啊,还是他们自己的。”司机感叹,“所以说,秦家厉害嘛。” 许深浓向他道了谢,转身往古城区里走。 说是古城区,当然要保留旧时的老城风貌,这一点政府做的相当不错,许深浓沿着街区往里走,一路行来,竟然和她记忆里那个巨海城有了重合。 时光留影,这里虽然很多地方都被翻新,地上的红砖块也被磨洗的没了往日的样子,只剩灰白的沧桑,路上的行人也不再是那个年代面黄肌瘦目光呆滞又麻木冷漠,却还四处奔走讨生活的劳苦大众,他们是那样的鲜活有生气,脸上是平和的笑容,脚步匆匆里,飞扬的是平淡而真实的幸福,一切都看似那么美好。 山河依旧,古城里的这些老宅没有变,变的是这个时代,这里的人。 一直走到古城小巷的最深处,许深浓终于看到了那棵老槐树。 曾经儿时,她喜欢做的事,就是夏日里端一杯茶,在这颗老槐树下乘凉。 五月槐花开时,香气飘满整个院子,她会带着秦三和白七爬到树上采摘槐花。 槐花可以烙饼吃,还可以做成糕点,她不会做饭,活了这么多年也没学会,但唯一学会了烙槐花饼。 鼻尖似乎闻到了清新淡雅的槐花香,她听到有人在嬉笑打闹着,“小姐,你小心啊,别摔下来。” “秦三,你看好小姐啊,别光顾着吃!哎,你给我留点啊!” “白七,你都吃多少了还吃?一个女孩家家的,怎么这么能吃,小心以后找不到婆家!” “滚蛋,谁说我要找婆家的?我一辈子跟着咱家小姐。” “小姐能养你一辈子啊,你这么能吃,小姐都养不起。不如……反正我也不嫌弃你,不如你跟了我,我就勉强娶了你。” “呸!不要脸的狗东西。” “哎别打别打,白七!你能不能别打我头啊!” “这里是秦家的私宅,不能参观。”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女声,很不客气,“赶紧走。” 许深浓从往事中抽离,回头看去。 是一个中年美妇,穿着打扮都很讲究,就是面相看起来很是刻薄,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主儿。 这女人许深浓认识,是秦意风的姑姑秦白羽。 她们之前也是见过的,但因为许深浓戴着口罩和帽子,秦白羽显然没有认出她。 “还不走?”秦白羽眉头一蹙,声音提高了一些,“再不走我叫警察了。” 许深浓抬眸看了一眼老宅门前的那盏红灯笼,“秦家的私宅,为何挂着白家的灯笼?” 秦白羽彻底没了好脾气,“你走就行了,问那么多干什么?管你什么事?” “白羽,你在和谁说话?怎么还不进去?”身后有人出声问她,秦白羽返身回去,双手搀上来人的胳膊,“一个不相干的人,在咱们家门前偷偷摸摸的,我说了她两句,她倒和我闲扯上了。” “告诉她这里不能参观,也不能拍照。”说话的是个花白头发的老妇人,穿了一身深棕色的旗袍,领口的盘扣绣着精致繁复的古饰,头发挽的一丝不苟,身上佩戴的首饰都是玉质的,一看就价值不菲,足以见得这老妇人的身份地位很不一般。 这个人许深浓也认识,她是秦意风的奶奶。 这两人出现在秦家老宅,想来是过来见宅子里的人。 以前的许深浓就知道,秦家老爷子一直住在秦家老宅里,他独身一人住,也不让儿女妻子陪在身边,只在每周末,会让儿女们过来探望。 秦家老爷子一直很低调神秘,他几乎不在公众场合出现,许深浓也只在秦意风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见过他一面,但印象已然十分深刻,她一直觉的这是个脾气很怪的倔老头。 但现在的许深浓却知道,住在这宅子里的老人,是她的故人。 “秦女士,麻烦您进去给这宅子里的人说一声,就说故人白流光前来看他。” 第21章 长寿咒。 “秦女士,麻烦您进去给这宅子里的人说一声,就说故人白流光前来看他。” “你让我说我就要说,你当自己是谁?”秦白羽冷笑一声,眼神在她身上打了个转,带着蔑视,“今儿我心情好,你最好别来招惹我,赶紧滚。” 她扶着秦老夫人进了家门。 她没注意到的是,身边秦老夫人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秦老夫人低垂着眸子,状似随意的一问。 “我开始以为是游客,现在觉的她百分百是记者。”秦白羽不屑道:“之前我就着过他们的道,骗我说认识我爸,其实是想借机混进我们宅子里来,毕竟所有人都对我们家的老宅充满好奇心,都想进来看看。” 秦白羽说着,脸上带了显而易见的傲色:“妈您是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把能进咱们家老宅拍上一张照片炒到了天价,所以这些记者什么谎话都能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她也不忘嘱咐秦老夫人,“您以后再来的时候也得小心谨慎一些,别着了他们的道。” 秦老夫人点了点头,神色里轻松了不少。 秦白羽一看就是个傲慢娇纵的人,许深浓没指望秦白羽能给她带话,见这两人进了老宅,便在老槐树下坐了下来。 没一会,她找了一根长棍,站在老槐树下观望了一会,然后爬了上去。 秦家老宅周围是有专人看守的,他们是秦家请来的安保人员,个个身手了得,可事出突然,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许深浓已经爬上树了。 她爬的太快了! 这身姿也太矫健了,仿佛是一眨眼的事。 “你赶紧下来!”有人在树下喊,“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许深浓对他们的喊话置若罔闻,她脱了外套围在腰间,站在树枝上开始采摘槐花。 “……” 这可是老爷子最最珍爱的槐花! “你快住手!”树下,又有人冲她大喊,有人拿出了弹弓对准了她。 可几番连射,都在即将打到她的时候,被她轻巧的避开了去。 想到接下里他们极有可能面临失业的危险,这些安保人员个个沉了脸色。 “别再跟她废话,一会让老爷子知道了我们谁都别想安生!” 终于有人对她掏出了手枪。 “这是你自找的。”枪口对着树上那一抹纤细灵巧的身影,那人冷冰冰的开口,“惹谁不好,你偏来招惹秦老爷子。” 他慢慢勾动扳机。 树上的正在采摘的人突然朝他看了过来。 老槐树枝叶繁茂,大片雪白的槐花开在期间,那人的身影掩映在其中,隔着不近的距离,其实只看见一抹影子,但对这个身手了得的安保人员来说,想要打中她,并不是难事。 只是,突然就觉的那道目光缠上了自己,有什么在一直追随着他,他的手好似一瞬间僵掉,意志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他的手再也扣不动扳机。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她给我弄下来!”身后突然一声怒喝,“你们这群废物!”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了他们身后。 家门前闹出这么大动静,秦家老爷子被惊动了。 秦老爷子看向树上那道身影,眸中血红。 那是盛到极致的怒火。 一眼瞥过去,他看到了那个持枪的保安。 他沉喝一声,冷冰冰的下了命令:“开枪!” “是!” 那保安应了一声,头上已是满头大汗。 手上终于能动了,他扣动扳机—— 砰—— 一枪打出去,那树上的身影却消失了。 再抬眸,那人已落在了树下,就那样静静的站立在那。 是在他开枪之前,就从树上跳了下来? 这是何等的速度! 那保安震惊到失语,还未反应过来,就听树下的人开口。 “五月槐花香,秦三,想吃我烙的槐花饼吗?” 秦老爷子瞬间瞪大了双眸,不可思议的看向不远处的女人。 “你……你……”他嘴唇颤抖着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许深浓朝他走了过来,几个保安冲过来瞬间将她围堵住。、 她歪头,看向秦老爷子的方向,“秦三,你这么对我?” 秦老爷子的呼吸明显加重,他往前走去,脚下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你是…” “啊你是,你是……”他满眼通红,似乎还是不敢相信,“你到底是谁?” 许深浓微微扯出一丝微笑,“你说呢?” “你……”秦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冲那些保安大喝一声,“你们都退下去!” 保安们面面相觑,一脸莫名其妙的四散离开。 秦白羽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父亲,她忍不住上前,“爸爸,您怎么了?” 秦老爷子却好像根本听不见她的话,只看着许深浓。 “你跟我来。”许深浓看了一眼秦老爷子,提步走了过去。 她旁若无人的走进了秦家老宅,而秦老爷子就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秦白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离去,她觉的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妈,是我爸魔怔了,还是这女人给他施了魔法?” 秦老夫人的脸色一直像是晚秋湿冷的天气,阴气沉沉,“只要遇见姓白的女人,他就不正常。” 秦家老宅的院子里,许深浓看着眼前的老人,露出一个犹如慈母一般怜爱的微笑。 “三儿,你都成老头子了。” 秦老爷子张了张嘴,话未出口,眼泪先掉了下来。 这熟悉的语气,熟悉到每晚入夜的神态,就是他魂牵梦萦了一辈子的人。 “小姐……” “嗯。”许深浓靠近他,摸了摸他满是皱纹的脸,“是我,我回来了。” ** 另一边,容肆从乔麦家里出来以后,回了自己的公寓。 刚到家,他接到了自己表弟陈焰的电话。 “许深浓去了秦家老宅。” 容肆掏出一颗烟点燃,嗯了一声,“去找秦意风?” “不是。”陈焰说道:“秦意风一直呆在工作室,没离开过。是秦家老爷子出来迎的她。” “不过这个迎接很有意思。”陈焰压低了声音,“秦家的人冲她开了枪。” 容肆吸烟的动作一停,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不过并没伤着她,最后她还和秦老爷子一起回了老宅。”陈焰继续说道。 “哦?”容肆的双眸微微眯了起来,“这倒是有意思了。” 陈焰说是挺有意思的,他当时听人汇报,简直都惊呆了。 “秦家那老头……”容肆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他身上是被人施了咒的。” 陈焰第一次听他这么说,“什么?” “长寿咒。”容肆开口,“一种咒语,可以让人长命百岁。” 第22章 巫族 “长寿咒。”容肆开口,“一种咒语,可以让人长命百岁。” 陈焰自小是在容家长大的,容肆的父亲对他颇为器重疼爱,他记得小时候曾听容父提起过,这个世界上有会施法的人。 他当时非常好奇的问:“他们是神仙吗?” “当然不是。”容父摸着他的头,“他们只是一个特殊的族群,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拥有某种特殊的能力,俗称特异功能。” 陈焰自小就对这些奇闻八卦甚感兴趣,听此后,立马来了兴致。 “那他们很厉害喽?” “是很厉害。” “姑父你见过这样的人吗?” “没有,我也只是听说过。” 陈焰有些失望,“姑父,你说他们会施法?那他们都有什么本事呢?” “咒语。”容父的声音像是从远方飘了过来,“巫族之人天生善咒,他们会使用咒法,既可使人祥瑞安康,福泽绵长,又能让人祸不单行,霉运缠身。” “这么酷?”陈焰羡慕的不得了,“姑父,我怎样才能见到他们啊?” 陈焰记得很清楚,当时他姑父沉默了好长时间,然后才开口:“你见不到了。” 陈焰问他:“为什么啊?” “因为,他们已经被灭族了。” 陈焰当时听后惋惜了好久,后来他曾又缠着姑容父了解有关巫族的事情,可容父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与他谈及巫族,直到他去世。 “这个世界上除了巫族,没有人会使用咒术,而巫族早在六百年前就已经灭族了,你一定是弄错了。”陈焰觉的容肆的判断是错误的。 “没错。”容肆语气笃定。 “你何以确定那秦家老爷子是被施了咒术?”陈焰问他,“你有什么证据?” 容肆懒洋洋的说道:“我说的话,就是证据。” 陈焰在电话那头翻了个白眼,自恋狂。 “哦,那你就别怪我不信你了。”陈焰打了个哈欠,“人老爷子就年纪活的久了点,你就怀疑人家被施了长寿咒,不得不说,你这逻辑能力连小学生都不如。” “小焰儿。”容肆突然叫了他一声,“容家对咒术有天生的敏感力,我的判断是不会错的。” “相信哥哥。” 陈焰:“……” 陈焰:“好的哥哥。” 容肆:“乖。” 陈焰:“……” 容肆:“不舍得挂电话?” 陈焰:“……” 这是怎么了?没女人撩拨,所以来撩拨他吗? 禽兽啊!我是你弟弟好么! 一阵沉默,陈焰僵了片刻,突然想起一事。 “对了,大哥去北漠拍戏前让我给你带句话。” “他能给我带什么好话?”容肆都懒得听。 “他说,你要是对乔麦有意思,就赶紧把人家娶回家,要没那意思,就别老往人家那里跑,免得人家姑娘误会,伤了人家的心。” 容肆低低的笑起来,笑声低沉悦耳,格外磁性好听,特别通过电话传过来,像是带了电波,听的陈焰一个大男人耳根子都软了。 他在心里草了半天,妒忌的不行。 真的是,人比人能气死人。 有的人就是随便这么笑一笑,都能勾人。 容肆笑够了,说:“你也给他带句话,他是我哥,不是我妈。” 陈焰:“……” 两天后,秦老爷子从老宅回到了秦家海河湾的别墅。 除了老爷子常年住在老宅外,秦家所有人都一直住在海河湾的别墅,包括秦意风。 秦老夫人提前知道老爷子要回来,一早就吩咐了佣人准备饭菜,她自己还亲手做了糕点,炖了浓汤。 秦白夜和秦白羽夫妇也专门抽出时间从公司提早回来,秦意风和妹妹秦明月也被秦老夫人一早就叫了回来,就连秦白羽还在上学的女儿,也被司机接了回来,全家人算是聚到了一起。 只是秦老爷子回来的时候不只他一人,他还带了一个人回来。 当看见那抹身影出现在秦家的时候,秦家所有人都冷了脸色。 “许深浓!”秦意风从沙发站起来,俊朗的脸上一片怒色,“你来干什么?” 一边的秦明月也蹙着眉头道:“你怎么还有脸来?” 许深浓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淡淡一扫,没说话。 “她是我的客人。”秦老爷子对他们发了话,“是我请来的。” 他话一出,秦家所有人都惊呆了。 “爸,您说什么呢?”秦白羽瞪着眼睛,“她算哪门子客人啊?您请她来干什么啊?” “我再说一遍,许小姐是我的客人。”秦老爷子的语气加重,“是我最尊敬的客人,都听到了?” “爸,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事?”秦白夜比秦白羽要稳重许多,做事也一向谨慎,他强忍下心头惊异,赔着笑脸问秦老爷子。 “你们不需要知道。”秦老爷子淡淡开口,“你们只需要记住一点,许小姐是我的人,从今往后,若谁敢对她不敬,就滚出秦家。” 秦老爷子拉着许深浓的手上了楼,两人一起进了他的书房。 “我爸他是不是疯了?”秦白羽盯着紧闭的书房,她问秦老夫人,“妈,这许深浓不会是我爸在外面的孽种?” 一句话,让秦家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秦老夫人狠狠甩了秦白羽一巴掌。 “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亏你爸那么疼你!” 秦白羽捂着脸被自己丈夫搂在怀里,“那我爸为什么说许深浓是他的人啊?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他把许深浓领到家里来,他到底什么意思啊,妈,您能给我一个除这个可能之外的其他解释吗?” 秦老夫人苍白着脸,嘴唇动了几下,扯出一抹笑来。 “你爸他自会给我解释,他一定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 秦老夫人看着满桌子的饭菜,揉了下眉头,“都坐下吃饭。” 可众人哪还有心情吃饭。 二十分钟后,这顿饭就散了。 众人各怀心事回了自己的房间。 秦明月跟在秦意风身后往楼上走,“哥,许深浓要真是爷爷在外的孽子,那我们就得叫她小姑了。” 秦意风:“……” “真是可恶,平白就比我们大了一辈。”秦明月十分懊恼。 “但也不全是坏事。”秦明月念叨着:“至少她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了,你们俩有血缘关系了啊。” “不过她要继续缠着你的话也挺带劲的。”秦明月突然兴奋起来,“禁忌之恋,偏执病娇姑姑x霸道冷峻少年,爱而不得虐恋情深啊……” 秦意风脸都黑了,“闭嘴!” 第23章 她本该长命百岁的。 秦老爷子的书房里,一位花白的老人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 许深浓站在书桌前,手上拿了一本书,身子半倚着,一条腿微弯,脚尖点在地上。 这是一个很随意的站姿,她似乎一直在看书。 但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也没让秦老爷子起来。 老爷子原本还算挺直的脊背微微弯了下去,到底是已经九十多岁的老人了,一直这样跪在地上,身子有点受不住。 他开始微微发抖,额头上也有细密的汗珠渗了出来。 “知道我为何怪你吗?”许深浓翻了一页书,轻描淡写的问他。 “因为白七。”老爷子低着头,始终不敢抬头看她,“我向您隐瞒了白七的事。” 许深浓终于抬眸朝他瞥去一眼。 曾经的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的鲜活少年郎,如今已是老态龙钟白发苍苍的垂暮老人,许深浓总觉的自己是在梦里。 她作为白流光死的时候,秦三才刚满十八岁,如今她重生归来,对她来说不过是一眨眼的事,但对秦三来说,却是过了整整八十年。 在她交错混乱的时空里,已是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白七死了多久了?” 秦三低着头,“五十年了。” “怎么死的?” “是病死的。”秦三微微哽咽,“心肌梗塞,送去医院的时候已经不行了,没救回来。” “是吗?”许深浓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信吗?” 秦三忙道:“我不敢欺骗小姐,白七确实是病亡的。” “那你怎么没死?” 秦三噗通一声头磕在地上,“我知道小姐怪我没照顾好白七,反正我这条命也是小姐给的,小姐想拿去随便您,秦三绝无怨言。” “我要你的命有何用?”许深浓闭上眼睛,脑海里白七的脸依旧娇俏可爱,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一对小虎牙,总是甜甜的叫她,“小姐,小姐。” “小姐您太瘦了,一定要吃点啊。” “小姐,天凉了,您得多穿点衣裳。” “小姐,这是我给您求的姻缘签,上面说您有个爱您至死的命定恋人。” “小姐,白七要一辈子跟着您。” “小姐,小姐……” 她再也听不到有人絮絮叨叨的叫她小姐了。 许深浓睁开眼眸,黑漆漆的眸子透着丝丝冰凉的寒意,“白七她是自杀的。” “怎……怎么会?”秦三瞪大双眸,虽然惊讶万分,却不敢对眼前的人有任何的质疑。 “小姐,您为何会这么说?” “秦三,你今年九十八岁了?”许深浓转而问他。 秦三道:“是。” 许深浓幽幽道:“白七和你一样,她原本该长命百岁的。” 秦三惊讶抬头。 “她会一直健健康康的活到一百岁。”许深浓看向秦三的脸,“除非她自己不想活了。” 秦明月趴在书房门口,半张脸紧贴在门板上,她恨不得自己的耳朵能够竖起来,这样就可以听见书房内的动静。 爷爷和许深浓两人已经在书房呆了三个多小时了,她实在好奇,忍不住过来偷听。 可听了半天,书房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正当她要离开的时候,书房的门开了。 她的身子还贴在门板上,门一开,她整个人往里摔了进去。 秦明月哎呦一声,整个人呈大字型趴在了地上。 嘴巴还啃到了地毯上,啃了一嘴的羊毛。 “呸呸呸!”她恼怒的抬起头,撞上对面许深浓一双黑漆漆的眼眸。 那双眼睛,平静无波,像是暗夜无边的天幕,一眼看不到头的黑。 原本即将要脱口而出的咒骂被她吞了回去,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开始打突突。 总觉的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看着,心里有点发毛。 “滚出去!”秦老爷子爆呵一声,“一点规矩也没有,去自己房间呆着,不许再出来!” 秦明月长这么大,第一次被爷爷这么凶狠的对待,眼圈立马红了,她狠狠瞪了一眼许深浓,扭头跑了出去。 她没回自己的房间,去了旁边秦意风的房间。 秦明月抽抽搭搭的哭起来,“哥你是不知道,刚才爷爷有多凶,恨不得吃了我一样,当着许深浓的面吼我,还让我滚,简直丢死人了。” 她擦了把鼻涕,“我觉的姑姑说的也许是真的,许深浓可能真的就是爷爷在外的孽子。” 秦意风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刚才赵学佳打来电话,他参演的一部电影已经把他除名了。 这部电影是他费了很多心思争取来的,导演和整个制作团队都是顶级的,如果一切顺利,他靠这部电影在国际上拿个奖项也不是难事,然而现在,一切都泡汤了。 赵学佳还说,接下来,他的商务资源也会受到很大冲击。 现在虽然热搜撤了,但网上对他铺天盖地的恶评却是挡都挡不住。 虽然他就算不在这个圈子里混也会过的很好,大不了回家继承家业,但他好不容易打拼起来的事业,就这样被一个女人给毁了,他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恶气的。 许深浓,他一定要让她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秦明月哭的他心烦意乱,家里的气氛也是死气沉沉,他实在不想再呆下去,干脆拿了车钥匙离开。 刚起身,许知暖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还好吗?” “不好。”秦意风第一次把自己的坏情绪展露给了许知暖,“暖暖,你先休息,现在我没心情和你聊天,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对不起。”许知暖轻声对他说道:“要不是因为我,许深浓也不会针对你。” 、“和你有什么关系?”秦意风想到现在许深浓还在他家里呆着,心头又是一阵火大,“总之,我会让她付出代价。” “意风……”许知暖斟酌着开口,“不然,你退圈?” “你说什么?” “意风,你先别急,你听我说。”许知暖忙道:“你真的没必要在这个圈子里混,你是秦家的大少爷,你早晚要回继承家业的,不如……” “你也和他们一样想的是吗?”秦意风问她,“觉的我是在这个圈子里混的?” “我只是觉的,你没有必要,这个事业对你来说可有可无。” “可有可无?”秦意风冷笑一声,“许知暖,原来你一点都不了解我。” “意风……” “挂了。” 第24章 我睚眦必较。 许深浓在秦家呆了一夜,第二天又和秦老爷子去了老宅。 出门的时候正碰上从外面回来的秦意风。 他昨晚在外面吹了一夜的凉风,心烦意乱,精神自然不好,看起来有些颓废。 他拦在了许深浓身前。 还没等许深浓开口,秦老爷子已经快步上前挡在了她前面。 “小畜牲,你要干什么?” 秦意风:“……”小畜牲? “还不快滚开!”老爷爷子直接吼了出来。 秦意风嘴角抽了两下,这声音,这速度,这是一个快要百岁的老人能表现出来的? 许深浓是不是给他家老爷子打了鸡血? “我有话和她说。” “不行!”秦老爷子瞪着他,“你不要来烦她。” “让他说。”许深浓开口,他看了一眼老爷子,“你等我下。” 两人走了一段距离停下。 秦意风往老爷子的方向看了一眼,确保他听不见才开口。 “许深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和故人叙叙旧而已。”许深浓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这样仔细看的话,秦意风和少年时的秦三还挺像。 是秦三的孙子啊,这就有点复杂了。 “你和我爷爷什么关系?”虽然觉的这样问有点犯傻,但他还是没憋住问了出来。 “去问你爷爷。”许深浓回的也很直接。 秦意风僵了一下,他怎么敢? “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会去查。”秦意风戴了墨镜,只露出下一个坚毅的下巴,整个人看起非常的冷酷,“但许深浓我告诉你,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针对我的家人,尤其老爷子,他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 “你倒是还有些孝心。”自从知道他是秦三的孙子,许深浓看他也顺眼了一些,就像自己看到大的孩子,如今也有了孩子。 许深浓此刻,有一种看自己孙子的心情。 “你那什么眼神?”秦意风被她看的浑身不舒服,“我警告你,别在我爷爷身上耍手段。” 许深浓瞥他一眼,“你放心,我只针对你。” 秦意风:“……” “许深浓。”这三个字,像是从牙齿缝里吐出来的,“你有必要这样吗?” “有。”许深浓道:“我一向睚眦必较。” “行。”秦意风点了下头,脸上的肌肉崩的死紧,他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的与她说话。 “我承认,之前我不该对你动手,打你的那一巴掌确实不该,当时我确实急了,没控制好自己,但你后来不是也出气了吗?”秦意风顿了一下,“那天晚上你打我,我也没还手,你还想怎么样?” “你那是没还手吗?”许深浓淡淡道:“你那是还不了手。” “咳咳……”想起那晚被她打,秦意风脸上一阵火辣辣,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许深浓的身手竟然那么厉害。 不仅钢琴弹的极好,还会功夫,这个女人真是隐藏的太深! 他以前真是小看她了。 “你说完了?”许深浓问他,还以为他找她,是来道歉的。 看来,她是高估他了。 “我也警告你一句。”许深浓转身,“以后别来招惹我。” ** 到了老宅,许深浓下了地下暗宫。 白流光死后,暗宫的钥匙一直被秦三保管着,他们此次回秦家别墅,就是回去拿暗宫钥匙的。 许深浓在暗宫里转了一圈,抱出一个暗红色的梨花木盒子来。 这里面是一盒的珠宝首饰。 “这些值多少钱?”许深浓问秦三。 “现在这些珠宝都是老古董了。”秦三感叹,“价值不可估量。” 这些珠宝都是小姐生前所有,确切的说,这一整个暗宫里的财宝都是小姐的。 他不过是个守宝的人。 “秦三,我需要一些钱。”片刻后,许深浓把珠宝盒子推到秦三眼前,“我用这些,换你的钱。” “小姐!”秦三急道:“您这是要羞辱死我吗?您要钱,我给您就是了,秦家所有的财富都是您的,你何苦说这种话为难我。” “那是你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要的钱不是小数目,直接拿就太过分了。” “小姐啊!”秦三膝盖一弯又要往地上跪,许深浓伸手扶住了他。 “别跪了,一把年纪的老头子了,再把骨头跪碎了,到时候我还得费心力救你。” 秦三又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 “小姐,我能有今天,也是因为……因为当初偷偷用了您暗宫里的金条……” “是吗?” “我没经过您的同意就用了……” “我人都死了,还怎么同意?”许深浓把珠宝盒子塞进他的怀里,“你先拿着,明天把钱打到我的账户里来。” 秦三小心翼翼的把珠宝盒子收好,小姐给他他只好拿着,他就放在暗宫里,反正暗宫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小姐的,他继续给她守着就是了。 “白七还有后人在世吗?”走出暗宫后,许深浓问起秦三。 “有个女儿还在世,不过已经离了本家,带着一家子在丰都镇生活。”秦三带着许深浓去了院子里的凉亭,坐下之后给她倒了一杯茶,“前些年我去找过她,想让他们回巨海生活,但她拒接了,她似乎并不想再和以前的人有联系。” “我记得白七以前喜欢码头上的一个搬运工,后来是嫁给他了吗?” “就是他。”秦三答道:“叫劳家荣,白七死后他娶了白七的丫鬟。” “劳家荣?就是在巨海和你平起平坐的那个劳家吗?” “是。” 许深浓抿了一口茶,目光凝在了院子里那片盛开的花海里。 “若别人问起,你就说我是白七的后人。” ** 傍晚,许深浓离开老宅回了市中心月亮湾的公寓。 酒店那边已经退房,月亮湾的公寓是公司为她们组合租住的住处。 一个小时前,格格打电话给她,说公司已经不允许她继续住在月亮湾,让她今晚就搬走。 原本周皓都没打算告诉她,直接换了公寓门的钥匙。 是组合里的孟菲菲告诉了格格,让她们回来收拾东西。 许深浓回到公寓,客厅里的地上仍满了东西。 她的衣服、鞋子、化妆品、还有行李箱全都扔在了地上。 第25章 我给她们机会,从那里搬出去。 她的衣服、鞋子、化妆品、还有行李箱全都扔在了地上。 格格蹲在地上捡东西,脸色涨的通红,声音带着哭腔,“你们怎么能这样……” 客厅里,廖莎在照着曲谱弹钢琴,夏时雨在练吉他,简安趴在桌上正写着什么,她们像往常一样各忙各的,谁也没去搭理格格,拿她当空气一般。 只有孟菲菲似有些不忍,想过去帮忙,但被廖莎一个眼神制止了,她叹了口气,重新坐了回去。 许深浓的东西是被夏时雨和廖莎扔出来的,她们的理由是许深浓已经被公司赶了出去,她现在不能再继续住在这里,而她也没有按她们的规定准时回来这里收拾东西,所以她们只能‘帮’她收拾。 “你们太欺负人了。”格格到底是没忍住,“我都说了,小暑她马上就回来了,你们连这一会的时间都等不及吗?好歹朝夕相处了三年多的时间,你们可真是狠心。” “就是欺负她怎么了?”廖莎斜眼看她,“她害我们害的还不够吗?我们因为她的关系挨了多少骂受了多少冤枉气,要不是因为她,我们何至于到现在还被欢颜追着打,我们早就是内娱第一组合了。” 欢颜是国内的另一个当红女子组合,人气热度稍逊她们,但近期,人气大有赶超她们的架势,发展势头很猛。 “昨天录节目,欢颜那几个小贱人真是明里暗里的嘲笑讽刺我们,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你们完蛋了,我真是气到要爆炸,要不是有摄像头一直跟着,我真想冲过去撕了她们的脸,” 夏时雨接过廖莎的话,满腹牢骚委屈,以至于钢琴都弹错了好几个音,干脆停下不弹了。 “要不是许深浓,我们何至于会受这些白眼?” “说的是。”一边忙着写东西的简安也抬起了头,“我们因为许深浓确实损失了不少,《星光运动会》我们本来是常驻嘉宾,现在只录了三期就结束了合约,就这三期,还是周皓哥舔着脸去求来的,听说我们下个月的影视资源也没了,制片方觉的许深浓的事情对我们影响很大,怕我们进组会对剧组造成舆论上的压力,为保险起见,干脆不用。” “这个影视资源是s级的,给的片酬相当可观。” 廖莎恨恨道:“我正打算用这笔钱给我爸妈买套房呢,全被许深浓给毁了。” “所以,她就是个瘟神,滚的越远越好,免得再连累我们。” 听她们肆无忌惮的诋毁,格格也怒了,“当初要不是她牺牲自己故意去缠着秦意风制造绯闻,你们这个组合会这么快出头?名气是哪来的?你们当初不就是靠着小暑上位的吗?” “她那是牺牲自己吗?”廖莎尖锐的嘲讽道:“分明就是她自己愿意的,想攀上秦意风这个高枝做秦家的少奶奶,使劲浑身解数去勾引人家,谁知道人家小秦公子根本不上她的当,根本就看不上她。” “是她自己自甘堕落。”夏时雨附和道:“许自贱不是白叫的。” “白给人家睡,人家都不愿意。”简安呵呵冷笑。 “你们!”格格红着眼睛把手上刚捡起来的东西一扔,“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啊!” “到底是谁不要脸啊?”夏时雨尖着嗓子冲她喊。 “你们……” 、“格格。”门口突然响起一道清冷如玉石的声音,格格回头,看见门口站着的那个熟悉身影,眼泪没忍住,瞬间涌了出来。 “小暑。” 许深浓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些东西不用捡了。” “可是……” 许深浓道:“我不要了。” 她的视线没往客厅内几个女孩身上扫一眼,径直进了自己的卧室。 小暑跟着她走了进去。 “我那个布娃娃放哪了?”许深浓问她,格格在床上翻了翻,找出一个灰突突的布偶娃娃递给她。 这是许深浓的母亲亲手为她缝制的布娃娃,做工和手艺都十分的粗糙,可以说相当难看,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这缝制的其实是一个小公主。 但对于一个智障人士来说,能完整的把它缝好,已经相当不容易。 许深浓拿了布娃娃便离开了公寓。 客厅内恢复了往日里的平静,只不过少了一个人,多了一地的狼藉。 “她就这么走了?”夏时雨不太敢相信,原本以为她肯定会和她们大吵大闹一通,最不济肯定也会给她们几个冷眼,谁知道她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就这么干脆利落的走了。 、倒叫她们有点跳梁小丑的感觉。 “她不敢再闹而已。”廖莎冷笑一声,“周皓哥说了,公司已经和她解除了合约,她需要赔偿违约金五个亿。” “五个亿?”这个天文数字把几个女孩惊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这是真的?” “周皓哥亲口对我说的,还能有假?” 客厅内的气氛一时沉寂下来,女孩们脸上神色各异,有担忧、有疑惑、有后怕,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她要是赔不起呢?”问这话时,夏时雨的眼眸亮晶晶的,廖莎抿唇一笑,“那就坐牢呗。” 简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简直太好不过了,真是老天有眼。” “我去睡了。”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孟菲菲突然开口,她猛地站了起来,走去了自己的卧室。 “她这是给谁甩脸子呢?”夏时雨不满道。 廖莎冷哼一声,“人家觉的自己是朵高洁之花,不愿意同我们为伍呗。” 简安嗤笑一声,“一朵白莲花。” 走出公寓之后,许深浓去了附近的一家超市。 格格以为她们今天晚上注定是要住酒店了,她大概去买点生活用品和吃的,便和她一起挑了点饮料和点心。 直到最后,许深浓把锅碗瓢盆都买上了,格格才出声提醒她。 “住酒店不用买这些?” “谁说我们要住酒店?”许深浓推着车子又转到了调料区,“我们买完东西就回去。” “回哪啊?” “月亮湾。” 格格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得到肯定答复后,她有点崩溃的说道:“我们才刚从那里出来啊。” “我知道。” 格格只当她是还在和廖莎她们置气,想回去继续和她们硬碰硬,只好耐着性子劝:“小暑,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了,你斗不过廖莎她们的,你再回去,只会自取其辱,再给她们机会羞辱你罢了。” 许深浓的推车里已经装满了东西,“我给她们机会,从那里搬出去。” 第26章 滚的太慢了。 月亮湾公寓。 周皓站在客厅里大声催促,“赶紧的!高总说了,你们要在一小时内搬出公寓!” “酒店我给你们定好了,今晚你们就过去住。” “东西别要了,你们人走就行了!” “赶紧走!” “周皓哥,到底怎么回事啊?”廖莎气得不轻,“就算让不让我们住了,也该给我时间搬家?” 、“高总说了,这房子被秦家一个尊敬的客人买下了,这位客人今晚就要住进来,所以你们必须走。”周皓看了眼时间,“还有半小时客人就要过来了,你们快点的。” 、“秦家这什么客人这么霸道啊?”夏时雨觉的有点无语,前脚她们刚把许深浓赶出去,后脚她们就被别人赶出来了。 “这房子都是秦家的,人家愿意卖给谁就卖给谁,想让谁住就让谁住,你们没有权利过问。”周皓已经很不耐烦,“别那么多废话,这可是秦家老爷子亲自给高总打的电话,这事我可不能给他老人家办砸了,你们几个丫头片子都识相点,别给我找事,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别磨磨唧唧的。” 周皓催的紧,几个女孩只好捡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拿上,仓促而狼狈的离开了公寓。 刚出公寓大门,她们就遇上了刚从超市购物回来的许深浓和格格。 “你还想回来呢?”廖莎手上拿着个小巧的行李箱,一脸鄙夷的看着许深浓,“还想继续赖在这里?” “你赖不成了。”夏时雨讥讽道:“房子被秦家卖出去了。” 周皓也过来了,看她买的一堆东西忍不住冷笑,“你还是节省一点,把钱攒下来支付违约金。”他顿了顿,拖长腔调,“毕竟五个亿呢。” 他刚落,廖莎几人便笑了起来,明目张胆的嘲笑。 孟菲菲没笑,她看了一眼许深浓,正色道:“这里真的住不成了,已经被人买下来了,他今晚就要住进来的,你还是去找家酒店住,我们也正要去住酒店。” 许深浓冲她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她朝后挥了挥手,突然间从一辆黑色商务车上下来七八个身材高大威猛的男人,齐齐冲她走了过来。 “去把公寓里的东西都搬出去扔掉,换上我新买的东西。” 几个男人齐齐应下,拿上许深浓的东西,一起上了电梯。 周皓几人面面相觑,心想她难道已经找好了住的地方?这么快?还恰好也在这里? 接下来,一个手提工具箱的男人走了过来。 许深浓对他道:“把之前的锁砸了,换上新锁。” 那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许深浓拉上格格,“我们去录指纹。” 周皓他们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许深浓,你要干什么?” 许深浓瞥了一眼他们的行李箱,嘴角微微勾了勾,眼神却极冷,“滚的太慢了。” 廖莎他们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还在以为她在逞强。 这时,格格开口说话了。 “那套公寓,我家小暑买下来了。” 于是格格如愿看到了他们一副见鬼了的惊恐表情,整个人僵在了那,甚至连动都不能动了。 ** 由于太过兴奋激动,格格一晚上都没睡着,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为许深浓准备早饭。 8点,许深浓起床,看到了饭桌上热气腾腾的早餐。 格格坐在餐桌上,笑眯眯的看着她,满脸红光。 “小暑,周皓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嗯?”许深浓坐下端起一碗粥,“他找我?” “是啊,你没想到?”格格给她拿了一块栗子糕,“他说公司不会和你解约,合同也会重新签订,你想怎么签就怎么签,他和高总会完全按照你的意思来。” “他还说星光运动会会让你继续参加,只要你愿意,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他们再给你安排其他节目,影视资源也会很快安排上。” “那你怎么说?”许深浓喝了一口粥,问她。 “我就说让他们找你啊,我又做不了你的主。” “周皓说他不敢给你打电话。”格格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他在电话里那个低声下气呦,我从没见他这样过,他以前和我说话,每次都是趾高气扬拿下巴看人,这次可算让我逮着机会出气了。” 许深浓第一次见她这么高兴,心情也变的很好,“你高兴就好。” “可是小暑,这事你是怎么打算的呢?” “退出组合,离开大丰娱乐。”许深浓把粥碗往桌上一放,“我自己开工作室。” ** 饭后,许深浓又接到了容肆的电话。 “我在楼下。”电话里,男人依旧是懒洋洋的语调,却显而易见不容她再拒绝,“下来。” 许深浓知道这次躲不过了,拿了件外套穿上下了楼。 “你这女明星倒是挺质朴。”容肆的视线在她身上打了个转,“很是接近人民群众。” 许深浓双手插兜,“我就这样。” 容肆挑眉,又看了她一眼,为她拉开了车门。 他以前根本不认识许深浓,他对这些娱乐明星一点兴趣也没有,也是最近因为她和常久安有交集,所以这两天才看了一点许深浓以前的报道。 报道里的许深浓明艳娇媚我见犹怜,看人的眼神总是怯怯的,又似欲语还休,总有点多愁善感的哀哀戚戚,很容易让人产生想要保护她的欲望。 但如今亲眼所见,她似乎又不是报道里那样的。 容肆上了车,启动了车子。 他没说要去哪里,许深浓也没问,车子就这么开了大概有一个小时,终于停了下来。 许深浓迅速下了车。 她其实有点不舒服,她晕车。 这个毛病,不管她重生多少次,换过多少个人的身体,都改不了。 她想,这大概就是心理问题。 虽然胃里难受想吐,许深浓还是表现的十分镇定,她的忍受力和耐力一向非常好。 她脱了外套,站在风口的位置吹风。 容肆站在她身后,“许姑娘,穿过这片向日葵,前面就是乔麦的住处。” 许深浓点了下头,迎风走进了向日葵地。 第27章 最好的朋友。 这片向日葵是常久安死后那年,乔麦亲手种下的。 因为常久安喜欢向日葵。 乔麦在东环花高价买下了这块地,又在这建了二层小楼,然后搬到了这里住。 容肆觉的她有点神经质,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也不能在自己家四周全种上这东西? 每当向日葵花开的季节,乔麦的小楼就会被淹没在这片花海里,入眼到处一片金黄,你想在这片金黄里找到她的房子,似乎都是难事。 因为没有路,入眼全是花。 你想在花海里找到方向,也得凭自己本事。 每次来找乔麦的人,往往都会迷失在这片花海里。 时间久了,来这里找她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一个也没了。 包括她的亲人。 这八年的时间里,乔麦就把自己困在了这片花海。 许深浓走的很快,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金黄色的花海里。 容肆垂眸一笑,身子迅速一闪,朝了另一个方向而去。 十分钟后,容肆的身影出现在了乔麦家门前。 乔麦支了一张小桌,桌上放了几个茶杯,她躺在躺椅上,手里捏了个茶杯,正对着太阳百无聊赖的喝着茶。 看见容肆进来,乔麦双眸一亮。 又见他身后无人,脸色瞬间一沉。 “人呢?” “还没到。”容肆过来坐在她的对面,姗姗立马上前给他倒了杯茶。 “你不是说今天一定把她带过来见我的吗?”乔麦瞪着他,气的把茶杯也扔了。 容肆悠哉的喝着茶,“带来了,她现在就在你家门前呢。” 乔麦一怔。 她家门前除了向日葵什么都没有。 “你让她一个人过来?”乔麦坐直了身子,“那片向日葵,除了你能进来,别的人进去就得迷路。” “你放她一个人进来,她怕是直到天黑也走不出来。” 容肆挑眉,“看她本事喽。” “你这个人,怎的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乔麦没好气道:‘“你整她做什么?快点把她带进来,我等着问她话呢。” “急什么?”容肆吹了下茶杯,却未喝茶。 他垂眸,静静的看着杯中的茶水。 “要是连一片向日葵都走不出,她凭什么认识常久安呢?我们不见也罢。” 乔麦转头看他。 “其实你也很在意?”乔麦的声音染了幽怨的气息,“走的无声无息,连个告别也没有。” “不过一个凉薄无心之人,在意她做什么?” 乔麦笑了下,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谁说不不是呢?” 她抬头看天,天空湛蓝无边,云朵像她小时候吃的。 今天的天气真的好,就是风有点大。 门前的向日葵被吹出金黄色的海浪,沙沙的风声,像是年轻的少女,站在海边独自诉说心事。 少女? 乔麦眨了下眼睛。 眼前,金黄色的海浪里,跳出一抹纤细的身影。 大风将她的长发吹的凌乱飞舞,她随手往后一拢,长腿一迈,轻巧的翻过脚下的一个深坑。 她身子敏捷灵巧,落地的姿势潇洒又利落。 乔麦一下站了起,“她来了!” 容肆放下茶杯,漆黑的眸子锁在眼前的女人身上。 这是他第一次,从一个女人身上看到英姿飒爽的风采。 “容公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说话间,她将手里的东西扔了过来。 容肆身子一闪,一手神出快速接住。 一朵开的明媚娇艳的向日葵。 “是我失礼了。”容肆把话拿到鼻下闻了闻,“晚上给你赔罪。” 许深浓道:“我怕是呆不到晚上。” “好不容易来了,怎么能轻易放你走?”乔麦朝她走了过来,“晚上你住我这儿。” 这是连和她商量的意思都没有? 乔麦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霸道了。 “姗姗,你去准备吃的。”乔麦吩咐了一句姗姗,瞥了一眼许深浓,“过来坐啊,傻站着干什么。” 这不是,作为主人的你,还没让我坐吗,许深浓在心底叹了口气。 她坐在了乔麦身边,对面是容肆。 姗姗端了几盘吃的,全是卤味,而且都是辣的,上面染着红油。 乔麦捏了个鸡爪开始吃,又朝许深浓瞥来一眼,“你吃啊,难道还要我喂你?” 许深浓:“……” “我不吃辣。” “哦。”乔麦嘎嘣咬断一根筋,“不吃辣的都是傻叉。” 这次不仅许深浓,连容肆意也朝她看了过来。 “乔大麦,不要把独属于自己的形容词用在我们身上。”容肆淡淡道:“我们不配。” 乔麦把手里的鸡爪往他身上扔。 容肆头一歪,轻巧的躲过。 乔麦好像就是扔着玩的,扔完又捏了个鸡爪继续吃。 许深浓:“……” 姗姗在一边温柔的补充:“许小姐,你习惯就好了。” 许深浓:我为什么要习惯? “说正事。”容肆终于开始进入正题,“许姑娘,你是如何认识常久安的?” 许深浓早就想好了说辞,“她以前是我的资助人。” “资助人?”乔麦终于停下了啃鸡爪的动作,“她资助你什么了?” “学费。” “她为什么要资助你啊?”乔麦的脸色变了,她好像很不高兴。 “这我就不知道了。”许深浓道:“或许她觉的我可怜。” “她可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容肆又把身前的茶杯端了起来,“看来许小姐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吸引了常久安。” “也许。”许深浓面不改色,“但我不清楚自己哪点吸引了她。” “许小姐老家在桃花镇?”容肆突然问她。 许深浓点了点头。 “阿九根本就没去过桃花镇!”乔麦冷着脸站起来质问她,“她一直都呆在巨海城,我也从未听她提起过什么劳什子桃花镇,你竟敢骗我!” “你又如何知道她没去过?”许深浓平静的与她对视,“你难道每一分每一秒都和她在一起,你难不成无时无刻都在监督她?她去了哪里,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乔麦的脸色一白,嘴唇张了张,没说话。 她呆呆的站在那,“阿九说过啊,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只和我好。” 第28章 你可以让他陪睡。 她似乎难过的都要哭出来了,“她怎么说话不算数呢?怎么就又冒出来一个你?她还教你弹钢琴!那首曲子是她送给我的啊!” 许深浓沉默了。 她不怕他们去查,因为常久安资助许深浓这件事确实是存在的。 以前的那次重生,作为常久安的她确实和许深浓有过交集。 她也不算是欺骗了他们。 只是…… 看到乔麦如此伤心,她还是有点不忍心。 “多谢许姑娘坦诚相告。”容肆的表情比乔麦子平静多了,甚至他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只是在安静的听她讲述。 甚至,他也没对她的话提出质疑。 接下来,容肆也没再追问她有关常久安的事。 晚上,乔麦把许深浓强行留下来住宿。 “小姑娘,你晚上和我一起睡。” 作为一个活了六百年的人,许深浓被叫小姑娘也不是第一次,但被乔麦这样叫,还是让她觉的分外不舒服,以至身上起了一层鸡皮。 毕竟,乔麦可以说是她看着长大的,当年那个小丫头如今反倒叫她小姑娘,怎么想都觉的别扭。 “你叫我名字就可以。”许深浓强调。 “我比你大七岁,叫你一声小姑娘怎么了?”乔麦白她一眼,“事儿还挺多。” 许深浓觉的不能和她计较,便转了话题,问:“我睡哪个屋?” “都说了,你和我一起睡。”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乔麦一副你怎么这么多事的不耐烦表情,“怎么,和我睡委屈你了?你知道巨海城有多少男人想睡我吗?” 许深浓:“……” 许深浓:“我又不是男人。” “女人想睡我的也多了去了。”乔麦瞪她,“你不愿意?” 许深浓:“……” 她抚着额头,眉头微微蹙在一起,“我的意思是,我不习惯和别人睡一张床。” “哦,那你从今晚开始习惯。”乔麦拉着她往自己屋里走,“我晚上爱做噩梦,身边得有个活物,不然没人拦着我,我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 许深浓无语半天,问:“姗姗不行吗?” “她?”乔麦嗤笑一声,“那就是个奶娃娃,她睡觉我还得哄她呢。” 许深浓:“……” 被乔麦单方面决定与她同睡之后,他们的晚饭时间开始了。 姗姗又端上来一盆卤味,毫无例外,全是辣的。 这次,连容肆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 “你这里没有别的吃的?” 乔麦正吃的带劲,满嘴油光,“不吃辣的都是傻——” 下一个字,被容肆极具危险性的目光给憋了回去。 她哼笑一声,低头继续啃吃的。 “那个,我这里有方便面。”姗姗举手,乖巧道:“你们要吃吗?” 容肆瞥她一眼,“吃。” 姗姗小脸一红,乐呵呵的上楼去给他们拿。 许深浓到底是没忍住,“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容肆挑眉,“这话你该对乔大麦说,和我没关系。” “你不是说,晚上要给我赔罪?” 容肆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的提起这个事,不由来了兴致,“许姑娘当真是可爱。” 许深浓:“?” “你不知道,有些时候,别人也就只是和你客套一下而已吗?” 许深浓很直接,“可我当真了。” 容肆扯了下唇角,懒洋洋的问她,“那么许姑娘想让我怎么赔罪呢?” 许深浓盯着他看,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容肆的坐姿很是随意懒散,他一手撑着额头,似乎很有耐心的在等她的答复,但看她的眼神极具侵略性,甚至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攻击性。 “你让他赔罪可占不到什么好处,他没什么优点。”乔麦在一边突然开口,“就一张皮相还算不错,你可以让他陪睡。” 许深浓看着眼前男人的脸,岂止是不错。 如果人的皮相有等级的话,容肆一定是最高级的。 她到现在还记得初见容肆的那一天,明明只是十六岁的小少年,穿着部队里的迷彩服,往阳光下那么一站,就能让你感受到四个字。 惊为天人。 容肆也没把乔麦的话当回事,因此回的也很随意,玩笑一般的口吻开口:“抱歉,我不提供这种服务。” 许深浓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是么?那挺遗憾的。” 容肆:“……” 乔麦:“?”她听到了什么。 世界似乎都静止了下来。 许深浓似乎看到,容肆的眉心几不可察的跳动了下。 这话说出来,许深浓自己其实也被惊到了,她完全没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的竟然是这句话。 或许自己的思绪刚才还陷入到过去的回忆中,她刚刚满脑子都是容肆那张好看到能引起公愤的一张脸。 现在的气氛,简直太尴尬了。 “我去睡了,你们聊。”许深浓站起来,离开这个让她浑然不自在的地方。 “你快去啊,多好的机会。”乔麦推了容肆一把,“你妈不就盼着你赶紧给她搞个女人回来吗?” 容肆躲开她油乎乎的爪子,黑漆漆的眸子追随着那个离去的身影上了二楼。 “腰挺细。”他垂眸,低低的笑了一声,“手感应该不错。” ** 上了楼,许深浓接到了秦三给她打来的电话。 “小姐,工作室的事情我都给您安排好了,您现在就可以对外官宣了。” “好,辛苦了。” “不辛苦,为您办事是我的荣幸。”秦三有些惶恐的说道,又对许深浓表了一番忠心。 他一直没有要挂电话的意思,许深浓听出他有话要说,干脆直接问他:“有什么事直接说。” 秦三犹豫了一番,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意风他……是不是冲撞到您了?” 不等许深浓回答,他又赶紧解释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不过您不用顾忌我,他要是做了什么让您不痛快,您直接教训他就是。” “他和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是有些纠葛。”许深浓听出他话里的担忧,也没瞒他,“前几天我打了他一顿,还黑了他的电脑,放出了他一些黑料,所以,他现在有些麻烦。” 第29章 梦魇 “小姐教训的是!是意风他活该,这孩子就是被他奶奶给惯坏了,您想怎么惩罚他都行,我没意见的。”秦三这样说着,语气里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您不必手下留情。” “你在怕什么?”许深浓停顿一瞬,语气平静如水,“你以为,我会杀了他?” “小姐!” “秦三。”许深浓淡淡道:“现在不是那个兵荒马乱打打杀杀的年代了。” 电话挂断了。 秦三在那端,整个人瘫软在了椅子上。 他大口喘着气,额头上汗如雨下。 ** 许深浓洗漱完毕准备睡觉的时候,被楼下的乔麦叫了下去。 “我有个事想问你。”乔麦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丹凤眼微微眯着,一副迷离妩媚的样子。 容肆也没睡,依旧坐在之前的位置上,手里捏了一根烟,却是并未点燃。 许深浓等着她问。 “秦意风这个人怎么样?” 许深浓没想到她要问的是秦意风,“怎么突然要问他?” “因为我家老头子准备要和秦家联姻,秦意风很有可能就是我未来的丈夫。” 这个消息着实让许深浓惊了一下。 “秦意风有喜欢的人,他喜欢许知暖。” “那又怎样?”乔麦满不在乎,“他自己的婚姻自己能做主吗?要真能做主,他和许知暖早就公开了,他和我一样,我们的婚姻是换取家族利益的筹码。” “再说了,谁在乎他心里喜欢谁,我和他结婚也不过搭伙过日子,相安无事就行。” 眼前的这个女人,让许深浓感觉到陌生。 她是乔麦吗?她明明是,却又像是被重塑了一般,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个人。 “秦意风……”许深浓沉默良久,她其实对这个男人并不算了解,毕竟原主对他是带有初恋滤镜的,“他品性怎么样我不好说,我只能说,他不是你的良人,请你慎重考虑。” 乔麦似是听惯了这一套说辞,不耐烦地问道:“他床上功夫怎么样?” 许深浓:“?” 一边的容肆好整以暇的看向了她,似乎对她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许深浓只好道:“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一直在追他吗?”乔麦惊奇道:“你俩没上过床?” 许深浓一脸冷漠:“没有。” “是他不行还是你不行?” 许深浓觉的,乔麦这家伙的脑回路大概和平常人不在一个频道上。 “许姑娘刚才还对我不能为她提供服务感到遗憾,很明显,应该是对方的问题。”容肆这时候懒洋洋的出声,“秦公子大概率是不行。” 乔麦立马一脸嫌弃,“咦,看着脸蛋还行,没想到中看不中用。” 她似想到什么,目光意味深长的看向了容肆。 容肆轻笑一声,“老子的皮相和能力成正比。” 他看向乔麦,目光似是有意无意的在许深浓身上快速一扫,“公狗腰,要不要试一下?” 乔麦嗤笑一声,“来啊。” 容肆:“可惜我对猪头不感兴趣。” 乔麦:“&%¥#@#……%¥#” 此处略过乔大麦内心独白一万字。 许深浓面无表情的再次上了楼。 楼下乔麦还在喊,“你怎么证明你是公狗腰啊?吹牛谁不会?我爸之前也这么说,不还是满足不了我妈她就出轨了吗?” 许深浓:“……” “所以说,男人要是这方面不行,夫妻关系也和睦不了,我爸妈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我爸现在找的那个小妖精才二十岁,比我还小,和我爸在一起的时候叫的那是一个欢实,可她当我听不出来啊?我几百个g的岛国电影是白看的吗?她那就是演的,演给我爸看的,其实我爸根本就没让她爽到。” “你等着瞧好,用不了多久,这小妖精就得和我妈一样,早晚出轨。” “不过我爸应该也没什么感觉,反正他都被绿习惯了。” 许深浓;“……” 这些年,乔麦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饶是容肆淡定,嘴角也忍不住抽了两抽,“乔大麦,要是心里难受就发泄出来,用不着伪装自己,别和自己过不去。” 乔麦冷笑数声,“自以为是,谁他妈难受了。” ** 许深浓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的时候,听见身后有动静,有人爬到了床上。 乔麦在她身后小声说道:“晚上我要是说梦话了,你就把我叫醒。” 许深浓含糊的应了她一声。 再之后乔麦一直没再出声,许深浓很快睡着了。 夜里,乔麦果真说起了梦话。 “不要……” 开始,是模糊的呓语,许深浓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见她身子扭动的厉害,脸上是十分痛苦的表情。 “放开我,不要……” “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 “啊……” 渐渐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尖锐刺耳。 许深浓轻轻拍打她的脸,一边叫她的名字,试图叫醒她,可乔麦像是坠入了梦魇,并不容易醒。 然后,她突然尖叫一声,猛的睁开了双眸。 许深浓刚刚松了一口气,又发现了她似乎不对劲。 只见她大睁着双眸,目光呆滞,直直的看向房顶。 她张着嘴巴,像是离开水濒临死亡的鱼。 “麦子!”情急之下,许深浓像之前那样唤她,“你怎么了?醒一醒!” 乔麦的泪水突然像是决堤一样,眼尾一颗滚圆的泪珠滑落,紧接着,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自她脸颊落下。 她的眼泪似乎流不尽。 她麻木的,无声的流着泪。 “麦子。”许深浓轻声叫着她,“你这是怎么了?” 她嘴唇动了动,模糊的发出几个音节,许深浓凑近她。 “啊……” 她张着嘴巴,“九……” “阿……九……” “阿九……” “阿九。” 胸口似是被什么尖锐的利器集中,许深浓张了张嘴,握住了她的手,“我在呢。” “阿九。”她一遍一遍叫着这个名字,许深浓知道她不是在回应她,她只是陷入了自己的梦魇里,走不出来了。 似乎只有这样不断的叫着阿九的名字,才能让她自己不那么痛苦。 许深浓低头,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默念了个安神咒语,至少让她睡个好觉。 第30章 往昔。 乔麦终于安稳的睡着了,她的身体蜷缩着,双臂抱胸,呈现一种自我保护的姿态。 许深浓开了一盏小灯,在昏暗之中静静的看着她。 乔麦的神色终于不再那么痛苦扭曲,眉心舒展开来,呼吸也平稳了下来,只是脸上还带着一点淡淡的潮红。 现在的她,也终于有了以前的一点样子。 乖巧、安静、脆弱。 这是乔麦十五岁时的样子。 那一年,她刚刚来到常家。 乔麦的母亲付茹和常家是表亲,虽然已经超出三代,而且平时也不怎么走动,但架不住付茹软磨硬泡,加上常家老爷子也想找个孩子给常久安作伴,于是就答应了付茹,让乔麦住进了常家。 彼时乔麦正上初三,学习成绩在班里倒数,乔金泉常年在公司忙碌,根本顾不上管她,只能给她请家教。 但家教请了不少,乔麦的成绩没有进步不说,还每每把家教气的够呛,纷纷表示自己能力有限,教不了这孩子。 乔金泉最后也放弃了,他觉的自己现在也奋斗出来了,也不缺钱,孩子就算学习不好,将来的前途有也不会差到哪去,干脆花钱到国外镀层金,回来在自己公司里谋个职位也行。 可付茹不干。 乔金泉现在又再婚了,对方还是个年轻美貌的大学生,付茹见过,那是个厉害角色,把乔金泉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对她是百依百顺,虽然现在乔金泉对乔麦是不错,但难保将来两人有了孩子后乔金泉会偏心,再说,就算他不偏心,那女人就不会吹枕头风?不是自己的骨肉,哪会真心对待,她巴不得乔金泉所有的爱和财产都属于她自己的孩子。 所以,乔麦只有让自己足够优秀足够强大,才不会被乔金泉忽视,才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而那时的常久安,是巨海城有名的天才学霸,十四岁保送国内顶级一流大学,十七岁保送研究生,二十岁毕业后成立自己的研究室,专攻手机芯片,可以说她短短二十岁的人生履历,足以傲视群雄。 对乔麦而言,她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在去常家之前,付茹对乔麦说:“乔麦你听好了,去了常家你就跟着常久安,吃喝拉撒都和她在一起,能学的尽量和她学,学不了的想办法也要抱上这个大腿,只要你和常久安搞好关系,常家以后就是你的依靠了。” “常家有什么厉害的吗?” 付茹狠狠的点了一下她的脑门,“常青山啊!你课本上没学过啊?科学界的泰斗知道吗?咱们国家的功勋级人物,你说常家厉害吗?” 乔麦咬着嘴唇低下了头,“那他们能要我吗?” “所以你得努力啊!” 常久安第一次见到乔麦的时候,她完全没有如今半点的风姿,明明已经十五岁,看起来却是只有十岁出头,长的也不高,而且十分干瘪,脸色蜡黄没有丝毫少女的水嫩,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常久安见她的第一反应是,乔金泉是不是虐待她了? “姐……姐姐。”乔麦扭捏半天,结结巴巴的喊了她一句。 常久安站在二楼的台阶上,眼眸低垂,向下俯视。 “按照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小姑姑。”她的声音很好听,像是玉石碰撞发出来的声音,虽然带着冷意,却不让人讨厌,反而愿意听她说话。 乔麦脸红了红,抬头怯怯的看了她一眼,但这一声小姑姑始终还是叫不出口。 常久安也没勉强她,带着她去了自己的琴房。 “会弹钢琴吗?” “不会。”乔麦的脸色更红了,在这样一个好似会发光的女孩面前,她的自卑心更重了。 “我教你。” 于是,来到常家的第一天,乔麦跟着常久安弹了一天的钢琴。 以后每每回忆,她都觉的那一天美好的好似不真实,像是她的一场华丽的美梦。 乔麦来到常家的第二个月,常家又迎来了第二个孩子。 容肆。 那是一个与乔麦截然不同的孩子。 他长的好,家世好,学习好,智商也高,他耀眼的像是天上的太阳。 此后三年,他们三人形影不离。 那三年的时光,像是山中与世无争的桃源生活,安乐而无忧。 直到她得了那种怪病。 许深浓走出了卧室。 她出了门,站在二楼俯瞰楼下的风景。 夜风带来向日葵的清香,那片金色的海洋在夜色里依然醒目。 她喜欢向日葵,在她还是大朝女王的时候,她也曾在宫里专门开辟出一块地来,专种向日葵。 只是最后,那片金色的海洋被染成了血海,和大朝国一起毁灭了。 “女王陛下,您救救我的孩子!求求您了!” “女王陛下,只要您的一点点血,就可以救活他们。” “女王陛下,不过一点血,您也舍不得吗?” “救救您的子民!” “作为大朝国的子民,我们供奉您,信仰您,您就是我们的神!女王陛下啊,您得保佑您的子民啊!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去死啊!” “呵呵,你们知道吗?女王陛下这满腔的热血,就是你们的解药啊。” “女王陛下,求您舍生取义!” “舍生取义……” 许深浓捂住胸口,那里尖锐的疼痛让她弯下了腰。 似乎有无数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 突然,有脚步声,有人靠近。 许深浓双眸一抬,回转身子猛的抬脚踹了出去。 她踹了空,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她的腰上缠了一只手。 “真是凶悍呢。”一道慵懒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许姑娘,大半夜的你这是要干什么?” 许深浓的神智从往日里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容公子?怎么没睡?” “你不是也没睡?”容肆似乎是笑了一下,“大半夜在这里吹凉风?” “欣赏风景。”许深浓说完,这才察觉到,他还搂着她的腰。 “可否松开?” “哦,失礼了。”这样说着,容肆语气里其实一点歉意也没有。 许深浓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继续站在二楼往下看。 “乔麦以前,是不是经历过什么?” “你发现了什么?”容肆反而又问她。 “她做噩梦了,很痛苦的样子。”许深浓道:“我叫不醒她。” “自从常久安死后,她一直就这样。” 第31章 就这么馋我的身子 “自从常久安死后,她一直就这样。” “为什么?” “你可以去问她。”容肆似乎并不想回答她,“如果她愿意告诉你。” 许深浓不知道该不该再继续问下去。 她已经十分肯定,在她死后,乔麦吃了很多苦。 甚至,她应该受到了某种伤害,所以才会连个安稳觉也睡不好,夜夜噩梦缠身。 “常久安教了你很多?”容肆突然再次出声,“她不止教了你钢琴?” 许深浓承认自己大意了,那首她教给乔麦的钢琴曲不该在直播的时候弹起,后果就是招来了这两个妖孽。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许深浓把问题再抛给他。 “人都说许姑娘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容肆的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下,“如今看来,传言不实啊。” “那容公子觉的我该是什么样的人?” 容肆被她问的一笑。 这一笑,将他身上的锐气削减了不少。 二楼的照明灯光线很弱,朦胧的灯光映照在他的身上,他本就长的好看,所谓灯下看美人,此时看来,倒有一种风流少年郎的感觉。 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美人倒还是美人,就是……”他故意停顿几秒,眼神里带了捉狭的意味,“没有娇滴滴,倒是个十足的……”他又停了停,“母老虎。” 任何女人被形容为母老虎,心情都好不到哪去,什么风流美少年,果然还是那个嘴欠又不解风情的愣货。 “母老虎会吃人的。”许深浓懒懒的说道。 “许姑娘就这么馋我的身子?” 许深浓:“……” “可惜啊,我对凶狠彪悍的母老虎不太感兴趣,不然的话……”他说着朝她走了过来,“我倒是可以试试。” 许深浓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容公子,耍帅前请做好准备,”她视线往下一瞥:“你拉链开了。” 容肆:“……” 许深浓回了自己的房间。 容肆低头检查,裤子拉链整整齐齐的,哪有什么问题。 “挺有意思。”他低声笑了笑,随即笑容又隐了去。 “阿九,这就是你看上的人么?” 第二天早上,许深浓跟着容肆离开了乔麦的住处。 她走的时候乔麦还没醒,姗姗说她好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以往都是天不亮就醒了。 许深浓的安神咒要到中午才会失效,所以她走的时候没有让姗姗叫她。 回去的时候是容肆把她带出那片向日葵地的,她才知道,这片花海原来是有捷径可走的。 出了花海许深浓才觉出了不对劲。 这片向日筷花海更像是一个迷魂阵,如果没有人带领,你是根本走不出去的。 当然,也进不去。 “这向日葵是谁种下的?”许深浓装着随口问了一句。 “乔麦自己种的。” “为什么要种向日葵?” 容肆开了车门,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带着不明意味的冷厉,“你不知道?” 许深浓说道:“我怎会知道?” “常久安喜欢向日葵。”容肆的表情变的十分冷淡,“看来许姑娘对常久安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 “……” 回去的路上容肆的车开的很快,许深浓开始还能忍受,直到连续过了几个红绿灯,他几次猛踩刹车之后,她终于受不了了。 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她喊了出来:“停车!” 容肆又是一脚猛刹车。 许深浓猛的往前倾去,呕吐感更加剧烈。 她飞快下车,到路边平复。 早上她本就没有吃东西,此时胃里空空,她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觉的难受。 她深吸一口气,默念了个咒语。 她还是没有克服晕车的习惯,最后不得不依靠施咒来缓解。 身体平复之后,她回头。 容肆坐在车里,侧头往她的方向看。 他带了墨镜,大半张脸被遮住,嘴唇微微抿着,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冷酷。 真的是,没有小时候可爱了。 两人的视线对接了几秒,许深浓转头,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没过一会,容肆的车子跟在了她的后面。 “你是打算走回去吗?” “容公子的车我做不起。” “上车,这里打不到车。”说完他又加了句:“如果你真想走回去,我也不拦着,也不过三十公里而已。” 许深浓不和他矫情,干脆利落的上了车。 容肆的嘴角扯了扯:“倒是挺识趣。” 接下来,容肆一路都开的挺平稳,两人也没再说话,许深浓直接睡了一路。 到了地方,许深浓下车。 “许深浓。”容肆叫住了她,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你也是被常久安抛弃的吗?” 许深浓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不这么觉的。” “不是么?”容肆手握方向盘,他依旧带着墨镜,也没看许深浓,只从他紧绷的下颌线能看出,他现在心情不佳。 “你和乔麦就像是她养的宠物,她不想养了,就把你们丢弃掉。” 许深浓:?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不是死了吗?怎么能算是丢弃?” “她死了三年,我们才知道。” 许深浓沉默了。 事情的真相确实是这样。 她当时确实留了遗言,让爷爷在她死后三年再把她这个消息告诉他们。 她觉的那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把她淡忘差不多了,也就比较能接受这个现实了。 没想到他们会耿耿于怀。 许深浓突然想到什么,抬眸看他:“你也觉的自己是被她抛弃了么?” 汽车一声轰鸣,容肆的车子箭一般从她身前飞驰而去。 汽车尾气喷了许深浓一脸。 她叹了口气,转头离开。 她得了那种怪病之后,最后的样子已经惨不忍睹,她实在不想让他们看到。 而且,她讨厌离别。 回到公寓,格格已经在门口等她。 “小暑,刚刚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啊?”格格一脸花痴:“我的天哪,好帅啊!” “他戴着眼镜你也能看的出来?”许深浓觉的不可思议。 而且,他还一直坐在车里。 “我跟着你这些年见的世面也多了,那男色一看就是个大帅b。” 许深浓:“好好说话。” “哦,恕我词穷。”格格笑呵呵的继续问她:“他到底谁啊?” 许深浓不知道如何形容他和容肆的关系,以前勉强算是师生,现在么…” “就是,我一个远房表哥。” 第32章 在抽个奖。 许深浓回到公寓之后就发了微博,官宣了自己成立工作室的事情。 巧的是,在她发布微博之前,许知暖也发了微博,宣布了自己已经成立了工作室。 她们两人一前一后发的微博,而且都是宣布自己成立工作室,难免让人浮想联翩,于是乎,网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撕逼大战。 “许深浓这是和许知暖杠上了吗?不仅和她抢男人,现在还开始拼事业了。” “搞事业,她搞的过我们许大影后?” “都不在一个等级,怎么和人家比?真是自取其辱。” “天哪!现在真是什么人都可以开工作室了吗?许深浓?她有什么代表作吗?有得过什么奖项吗?人气口碑双输,还有脸开工作室?” “大丰娱乐不要她了,她自己为了撑面子就说自己开工作室,我就问她,这工作室开了有什么用?她能接到工作吗?” “工作室就她一个人?呵呵。” “楼上真相了,笑死。” “虽然许大影后的口碑也塌了,但再怎么着也比这个许自贱强,至少人家有实力啊!” “楼上,什么叫口碑塌了,麻烦别胡说!我们暖暖是在和时影帝分手后才和小秦公子好上的,时影帝都出来澄清了,你们还黑?” “既然分手了为什么不官宣?” “那是人家的私事,非要全都告诉你们?你们算老几?” “谁让他们是大明星啊,普通人谁关心他们的感情生活?分手了也不说,又和别的男人好上了,谁知道真假?” “智商有问题?许知暖要真的劈腿了,时影帝能出来给她澄清?哪个男人被绿了还有这度量?” “说不定就是协商好的,当事人根本不在意。” “你们收了许自贱多少钱?” “继续黑,反正我们暖暖还是国际影后,实力和人气明摆着,我们不怕,她许自贱有什么?” … 格格看这些评论看的心堵的难受,她冲动之下上了自己的小号,一个个和他们撕起来。 “早知道许知暖今天也发微博,我们就避开她了,这搞得现在我们像蹭她热度一样,落了下风不说,还让那些黑子逮着机会疯狂嘲讽。” “避开她干什么?”许深浓昨晚没睡好,正躺着闭目养神,“我想干什么,不会顾忌任何人。” “说是这么说,可是……”可是就是比不过人家啊,这是事实。 格格没敢说出来,怕伤了许深浓好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心。 虽然,这种自信心有点盲目。 应该是,非常盲目了,她家小暑现在和许知暖无论在哪方面比,都比不过。 也就容貌上占点便宜。 可人家许知暖一直走的是知性文艺风,根本就不靠颜值的。 唉。 格格惆怅的叹了口气,接下来她家小暑要咋办啊?离开大丰还能接到工作吗? 她正惆怅着,突然发现许知暖工作室又新发了一条微博。 抽奖? “小室福利,转发这组暖暖美图,抽奖送最新款苹果手机。” 格格眼睛都直了,苹果手机! 啊啊啊啊啊她好想要啊! “许知暖不愧是国际影后啊,就是有钱,苹果手机一次送十部!” “嗯?”许深浓睁开双眸,朝她看了过来。 格格干巴巴的冲她笑了一下,“你继续睡。” 许深浓坐了起来,拿了手机翻着看。 没一会,她翻到了许知暖工作室最新的那条微博。 她瞥了一眼,上了自己的微博。 几分钟后,许深浓扔了手机躺沙发上继续睡觉。 紧接着,格格的手机开始响个不停。 她拿起手机看。 工作室的微博瞬间涌进来几千条的评论。 “许深浓是疯了么?” “她走火入魔了?”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杠了,简直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啊。” 格格一脸费解,发生了什么? 突然,她看到工作室的微博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 “不用转发,从评论区选十个人送红宝石。选择标准:随缘。” 配图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24字图。 格格:“……” 格格:“!!!” “小暑!”她冲到沙发边上把许深浓摇醒:“咱不能为了面子做这种荒唐事啊!送红宝石?你疯了吗!” “这玩意我有的是,别激动。” 格格脸都绿了:“小暑醒一醒,这不是在做梦!” 被她扰的实在睡不了,许深浓揉着眉心坐了起来。 格格已经准备删微博:“就算被人笑死我也得这么做,咱们去哪弄红宝石啊?把咱俩都卖了也买不起。” 许深浓给秦三打了电话,“拍几张红宝石照片。” 她很快收到了照片,拿给格格看。 格格:“你这从哪盗的图?” “……” 许深浓懒得再和她废话,“微博别删,你去评论区选人就行了。” “小暑!” “去做!” 她这一声威严赫赫,格格吓了一跳,不敢再说话。 许深浓重新躺了回去。 格格忐忑不安战战兢兢的在评论区选人。 评论区几乎没有人相信许深浓会真的送红宝石,大部分都是来冷嘲热讽的。 格格费了半天劲,屎里淘金挑出了十条说许深浓好话的评论。 挑选完以后已经到了中午。 门铃响了起来。 许深浓起来走去开门。 回来后她递给格格一个红木盒子。 “给中奖人打电话,让他们亲自过来取,往返机票我报销。” “我要亲自把东西送到他们手上。” 格格先打开红木盒子瞧了一眼。 虽然她没见过红宝石,可眼前如此美丽精致的东西看起来也不像假的。 格格都快傻了,“小暑,是真的红宝石啊?” 许深浓只点了点头,表情稀松平常。 格格却要被她逼疯了。 之前买下了月亮湾的公寓,现在又一下子拿出十颗红宝石,她是怎么做到的?她的钱哪里来的? 小暑明明比她还要穷啊! 难道是…… “小暑,你不会是……”格格眼泪汪汪,一副心痛难当的样子,“你被人包养了吗?” 她突然惊醒过来:“金主不会就是你那个远方表哥?” 许深浓:…… 她的脸色终于不再那么寡淡,嘴角似乎还隐隐抽动了两下。 “你想多了,是我自己的钱,我自己的东西。” 格格当然是不信的,但也没再说什么,她怕伤了许深浓的自尊。 心里默默记下了那个男人的样子,下次见了一定得找他好好谈谈。 他不能欺负小暑。 “这个给你。”许深浓从红木盒子里随手拿出来一颗红宝石,“给你抵工资。” 格格:“……” “不够么?”许深浓又拿了一颗出来,“够了吗?” 格格呆呆的看着她,觉的腿有点软。 “我到底欠你多少钱?”许深浓说道:“金条我也有,要吗?” 格格有一种冲动,一种想叫爸爸的冲动。 第33章 招兵买马 两个小时后,许深浓工作室公布了十个人的中奖名单,并发了网上为他们购买飞机票的手机截图,表明中奖人到后许深浓会亲自把红宝石交到他们手上。 微博一发布,底下评论又炸了。 “还真有这种好事?” “竟然连飞机票也报销?” “不是托?红宝石唉,许深浓她有这么多钱?” “我也觉的是许深浓找人在演戏,太假了!” “如果是真的,税务部门是不是该查查许深浓了?” “许深浓又要把自己往死里作了,呵呵。” “是真的,许深浓的助理亲自联系的我,机票也是她给买的,还给我们订了酒店,到了以后许深浓会亲自过来找我们。” “还给你们订了酒店?这待遇也太好了,我后悔之前没发评论了!” “酒店订的是明珠大酒店,许深浓的助理把房间号都告诉我们了,还发了照片给我们,说是到了以后还可以带我们在巨海城逛一逛,是真的很贴心,黑转粉了。” 因为不断有中奖者出来爆料,而且还晒出了各种照片,评论区里越来越热闹了。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许深浓这次是来真的了。 傍晚,周皓和高丽华过来找许深浓。 他们带了合同过来,与之前相比,两人完全换了一副嘴脸。 “浓浓,你看看,要是没问题的话就可以签字了。” 周皓站在她身边,微弯腰,不仅陪着笑脸,语气都是小心翼翼又温柔的。 许深浓却蹙了眉头。 周皓也是人精,赶紧改口:“深浓,哦不,许小姐,许小姐您看合同有问题吗?” 许深浓依旧没说话,甚至连一点情绪反应都没有。 周皓尴尬的嘴角都快笑僵了。 “许……小姐,如果你对合同不满意,我们随时可以修改,条件你随便加,什么条件我们都能满足你。” 高丽华也在一边附和,态度和善又耐心,“你好好看,不着急。” “不是说要让我坐牢吗?”许深浓躺在沙发上,眼睛都没睁开,“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那是我们不懂事。”高丽华笑的越发和气,“许小姐大人大量别和我们计较。” “让我赔五个亿?” “没有的事,是我们胡说八道!”周皓打了下自己的脸,笑脸盈盈:“许小姐别和我们一般见识。” “继续。” “嗯?”周周一愣,“许小姐?” “接着打。”许深浓淡淡道:“别停。” 周皓:“……” 他向高丽华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高丽华咳了一声,盯着他,神情无动于衷,目光里却带了威胁的意味。 周皓脸色唰一下沉了下去。 气氛诡异的沉默,许深浓依旧闭着眼睛,她似乎是睡着了。 没过一会,清脆的巴掌声打破了沉默,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紧接着一声又一声,周皓每打自己一巴掌都会看一眼许深浓,而她的表情始终平静,沉寂的像是一潭死水。 周皓的半边脸已经见了青紫,高丽华偷偷瞥了一眼,转过了头去,似乎是也不忍心再看。 格格看着周皓,眼眸晶亮亮的,往日里她和小暑没少被他欺负,今日总算是解了一回气。 许深浓转了个身继续睡,“欠我的钱呢?” 周皓有点急:“我不欠你钱啊?!许深……许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 “是么?”许深浓淡淡道:你再好好想想。” “可是我……” “他确实欠许小姐的钱!”高丽华忙道,又对周皓喊了一句:“记性这么差,你猪脑子吗?” “我……”周皓刚想说话,高丽华的目光一冷,他赶紧闭上了嘴巴。 “明天把钱打到我的账户。”许深浓终于睁开了双眸:“记住,是我的账户,不是苏继军的。” 苏继军是许深浓的养父。 “好的,许小姐放心,一定给你打过去。”高丽华爽快答应,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那合同……” “不签。” 高丽华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是一副笑模样,“是该考虑考虑的,我们随时等你消息。” 她站起来,把一张卡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当是为我们前段时间的鲁莽失礼赔罪,请许小姐一定收下。” 高丽华把卡放下后就带着周皓离开了。 “这钱我们要吗?”格格问。 “要。”许深浓坐起来:“为什么不要?这本就是他们欠我的。” 这些年她挣下的钱财几乎全被周皓和高丽华剥削了去。 “那我就帮你放起来。”格格喜滋滋的把卡收了起来。 “小暑,为什么周皓和高总他们突然之间这么怕你啊?” 格格心里虽然高兴,但也充满疑惑,甚至有点忐忑不安,怕是周皓他们的什么阴谋。 “因为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许深浓。” 出了月亮湾公寓,周皓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和愤怒终于可以发泄出来了。 “前脚小秦公子让我们对付许深浓,后脚秦老爷子就让我们把她当祖宗供起来,这许深浓到底和秦家什么关系??” 高丽华的脸色也很不好,“不管什么关系,这许深浓我们是碰不得了。” “那小秦公子那边我们怎么说?” 高丽华语气沉沉的说道:“许深浓的靠山可是秦老爷子,小秦公子能怎么样?” 周皓没话说了。 他是真的想不到啊,许深浓到底是怎么和秦老爷子扯上关系的? “明天别忘了给许深浓打钱。”高丽华嘱咐了周皓一句。 “我凭什么啊!”周皓咬着牙恨恨道“我又不欠她的!” “你别忘了你以前是怎么对许深浓的。”高丽华冷眼看他:“花钱保平安。” 周皓这次彻底没话说了。 第二天一早,许深浓带着格格去了西山影视城。 格格觉的许深浓现在做事越来越让她猜不透了。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格格问。 “招兵买马。” 格格越发不明白了:“做什么?” “得为工作室签约几个人才。”许深浓让司机把车停在一条小巷子里,然后下车。 格格四下下望了望,突然盯着一个方向不动了。 “小暑。”格格的声音都抖了:“你看那边那个男人。” 第34章 你喜欢他吗 许深浓顺着格格的视线看过去。 一辆黑色越野车,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他倚在车门上,微低着头,侧脸清绝。 他通身的贵气与这周遭的喧嚣热闹实在格格不入,尤其显眼。 “都说西山影视城里帅哥云集,没想到我们一来就见着了个绝色。” 格格捂着胸口,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真的好绝啊!” 许深浓没说话,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容肆。 “在西山影视城,还长这么好看,肯定是演员。” 格格的脚步不由自主往前走去:“小暑,你不是要招人吗?咱们把他招进来。” 许深浓想要拦她,已经来不及,格格毫无矜持的朝向容肆冲了过去。 许深浓只好停下了脚步。 不远处,格格对着容肆说了几句话,手里还比划着什么,然后冲许深浓这边一指。 容肆的目光看了过来。 他的站姿十分的随意,一手插兜,一手捏了一只烟,姿态散漫到不羁,这和他的气质很是不搭,甚至有些矛盾,但看起来却十分的协调,仿佛浑然一体,似乎亦正亦邪,冷厉孤傲里又透着慵懒的野性。 许深浓不得不在心里感叹,这个男人,真的有蛊惑人心的本事。 他的视线盯在了许深浓的身上,然后冲她很是随意的挥了下手。 许深浓只好朝他走了过去。 “容公子。”许深浓先打个招呼。 “许姑娘。”容肆回了一句,很客气。 格格瞪大眼睛:“你们认识啊?” 容肆似笑非笑的看着许深浓:“是认识。” 格格激动的大喊一声:“太好了!” 她拉住许深浓带到容肆身边:这就是我老板,她人很好的,如果你愿意,她会立马签了你的。” “是么?”容肆淡笑着:“许姑娘是真心的吗?” “绝对真心!”许深浓还没开口,格格已经替她做了承诺,“我们老板绝对会对你负责的,她不会抛弃你的!” 许深浓:“……” 容肆眉毛挑了下,看着许深浓的眼神越发的深邃:“许姑娘对我还真是执着呢。” 格格没听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她心里只想着赶紧替许深浓把这个绝色男人给签下来,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极品,将来他们工作室可就有了大资本。 试问,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不爱? 现在这个时代,就是消费男色的时代,说白了就是看脸,就算你什么都不行,但就这张脸往那一站,就会有大把女粉丝为你花钱,还花的心甘情愿,这就是现实。 这样想着,格格仿佛已经从容肆脸上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钞票,她眼里都在冒金光。 “小暑,你快给容公子一个承诺啊!”格格推了许深浓一把:“就说你会永远和他在一起,不会抛弃他的,会一直和他走下去。” 许深浓觉的格格简直有毒。 “我没那个意思。”她对容肆说:“你别听她胡说,她脑子的转动频率大概和我们不一样。” 容肆低头,轻笑出声。 格格看呆了。 我去,这男人笑起来简直要人命。 “我还有事,先走了。”许深浓还有正事要办,她没时间再和容肆周旋,准备离开。 “乔麦让我转告你,有时间的话多去看看她。”容肆在她转身时开口。 “我会的。”许深浓也有这个打算,她的确不放心乔麦。 还有那片诡异的向日葵,她还得好好查查。 许深浓和容肆道别后,带着格格往小巷深处走去。 走出拐角的时候,她突然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袅娜娉婷,许深浓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许知暖。 她上了容肆的车。 车子很快扬长而去,原来容肆出现在这里,是为了许知暖。 许深浓从不知道,容肆和许知暖还认识。 “小暑,你在看什么?”身边格格叫了她一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你在看那个容公子?” 格格想到什么,看她的脸色有些古怪:“我怎么觉的你对这个容公子不太一样?” “是什么让你得出来这个错误的结论?” “小暑,你喜欢他吗?” 许深浓神色淡漠:“没有的事。” 许深浓带着格格一直走到了小巷的最深处,直到进了一处古色古香的小庭院里,看见了院子里十几个年轻男女,格格才知道,许深浓带她来的这个地方是星光运动会的摄制地。 见到进来的人是许深浓,这些年轻人也很是吃惊:“怎么是她啊!” “许大影后呢?请的嘉宾不是许大影后吗?” “她怎么来了?不是被节目组开除了吗?” “她不是想赖着节目组不走?” “还别说,她做的出来。”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只听有人一声惊呼,就听见一到温柔带笑的声音:“大家好啊。” “许大影后!” “啊我偶像来了!” 众人一拥而上,不一会就把来人给围了个严严实实。 这十几个年轻人都是前来参加节目的年轻偶像,大多是选秀艺人,年龄二十出头,有的甚至才十七八岁,都是人气流量颇高但没什作品的小爱豆。 和他们相比,许知暖的的确确算是大咖了,可以说不在一个层级上,这些年轻人见了,当然激动兴奋,少不得一番阿谀奉承。 许知暖一直温柔而优雅的回应着他们,过了片刻她好似才发现了站在一边的许深浓。 “深浓?你怎么在这里?”许知暖略带惊讶的问她:“你是来参加节目的?” “她早就被节目组开除了。”有人立马热心的给许知暖解释:“他们那个组合都退出了不知道她还来干什么。” “节目组的负责人呢?为什么要让她进来啊?”有人不满的嚷嚷着。 “真是触霉头,还赖着不走,节目组快叫保安把她弄走。” “深浓,我看你还是回避一下。”许知暖款款走到她身边:“我看这里的人都很不欢迎你呢,你还是识趣些,别到时候真让人撵出去,多丢人呢。” 她说话向来细细柔柔的,带着大家闺秀的温雅端方,“别赖在这里了,好吗?” 许深浓看着她,这是一把温柔带毒的刀。 她垂眸,似乎根本不想看她。 “我来迟了我来迟了!”突然有人从院外冲进来,“许小姐我来迟了!” “没事张导,我不急。”许知暖温婉的笑着。 张导的身影却快速越过她,直接到了许深浓人前。 “许小姐,您等急了?”张导给她弯腰鞠了一躬,满脸歉意,带着恭维:“您随便罚,我老张绝没有怨言。” 许深浓淡淡瞥他一眼,没说话。 张导也不尴尬,陪着笑脸对一众人道:“给大家介绍下,这是我们节目组的投资人许深浓小姐。” 第35章 你看上我了 张导说完,现场众人一阵长久的沉默。 不知道谁小声嘀咕了一句:“开玩笑的?” “这是节目组设定的整人环节?” “她要是投资人,我就是她爹,她也得听我的。” 张导见这些人说话越来越没边,赶紧出来呵斥了一句:“都闭嘴!” 许深浓的视线在这些人身上淡淡一扫:“张嘉,我投了钱,你就给我请来这些牛鬼蛇神?” “嘉宾阵容我们可以商量,最后由你来定。”张嘉说着,凑近许深浓:“我们去屋里谈?” “不用了。”许深浓头微微一偏,指尖在院子里人身上一点:“这几个,不要。” 张嘉立马应下,抬头冲那几个人说道:“你们去收拾行李,一会小李会去找你们处理后续事宜。” 那几人见张嘉发了话,立马慌了:“凭什么啊!我们签了合同的!” “凭我是投资人,凭你们得罪了我。”许深浓淡淡开口。 几人看着眼前许深浓面无表情的脸,又见一直站在她身边毕恭毕敬的张嘉,终于明白过来。 许深浓是真的有权利决定他们的去留。 他们想求饶,可许深浓没有给他们机会。 她站起来,率先进了正堂大屋。 张嘉立马跟在了她身后。 格格站在屋外,守在了门口。 外面人小声议论着。 “到底怎么回事啊?许深浓怎么就成了投资人了?” “她不是还在网上抽奖送红宝石吗?” “看来是真有钱了啊!看张导对她那个态度,感觉她不止有钱啊,我怎么觉的张导好像还挺怕她的?” “这个许深浓不简单啊!” 有人往许知暖的方向看了一眼:“我觉的许深浓好像复仇女神啊!” 许知暖站在庭院一棵海棠花树下,她微微笑着,粉嫩的花瓣将她原本秀丽的脸庞衬托的比往日多了一丝娇艳明媚,她身姿站的笔直,下巴微抬,还是往日里的那只骄傲优雅的凤凰。 是的,她是翱翔九天的凤凰,许深浓她一个粗野丫头怎么能和她相提并论? 她配吗? 许知暖坐在了花树下的木椅上,她的助理为她沏了一壶花茶。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举杯,微微抿了一口。 她姿态悠闲的坐在花树下喝茶。 投资人? 她垂眸,那又怎样? 其他人相互看了看,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许深浓可以决定他们的去留,而且已经这么做了。 但是许知暖同样得罪不起。 且抛开她自身已经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本身就拥有强大的人际关系和实力,就说她背后的许家在巨海城的根基就很深厚,除了秦劳乔三家,许家没有对手。 反观许深浓,既没有强大的出身也没有过硬的实力。 权衡之后,有人率先走到了许知暖的身边。 有人带了头,其他人也都开始做出回应。 就像是一场博弈,他们选择了许知暖。 很快,许知暖的身边再次围满了人。 许知暖为他们亲自倒了茶,耐心细致的为他们解答各种问题。 她始终从容不迫,优雅大方,谦逊又平易近人,众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恭敬仰慕,就像是她最虔诚的信徒。 大概半小时后,许深浓和张嘉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看见花树下的众人,她很快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她的视线在庭院里的假山石旁停了下来,那里站着一个人,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走到许知暖那边的人。 许深浓默默记下了这个人。 她没有多做停留,带着格格走出了庭院。 许知暖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然后站起来走去一边拨打电话。 “晚上回家吃饭。”她温柔的开口。 “没空。”许深浓冷淡拒绝。 “顾阿姨也在。”许知暖的声音都染上了笑意,“你们好久没见了 ?深浓,你不回来看看她吗?” 她口中的顾阿姨是许深浓的母亲,一个智商只有十岁的智障患者。 许深浓刚走进小巷里,目光就盯在了前方一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上。 既然他们这么想让她回去,她当然要满足他们。 挂了电话,许深浓的脚步停在了那辆黑色越野车跟前。 她敲了下车窗玻璃,很快,车里探出一张清绝贵气的脸。 “许姑娘?”那人惊呼一声,“真是巧啊。” 他做出了惊讶状,语气却慵懒随意,像是在看戏:“许姑娘怎么在这里?” “来谈生意。”许深浓漫不经心的瞥他一眼:“容公子可否载我一程,我搭个便车。” “真是抱歉。”容肆语气里满是惋惜:“我等人呢,走不开。” 所以,是在等许知暖? 许深浓点头:“哦。” “要不要我给你叫车?”容肆打开车门走了下来,看着她:“你要去哪?” “去许家。”许深浓的眸光定在了他的脸上,可惜他戴着墨镜,看不到他的眼神和情绪的变化。 “啊是你!”格格突然一声惊叫,从许深浓身后冲了出来:“你不就是小暑背后的金主吗?” 许深浓:…… 容肆显然也被惊到了,以至于他反应的时间有点长,只重复问了句:“金主?” 格格最初并未认出他来,现在他把墨镜一带,她终于发现,这人原来就是那天送小暑回家的墨镜男。 怪不得小暑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 格格凑近他,已经断定自己判断的就是事实。 她四下看了看,拉着许深浓快速上了容肆的车。 容肆:“……” 格格坐车里冲他小声喊:“快上车啊,我们车上再说。” 容肆莫名其妙:“说什么?” 格格表情一言难尽:“你问我?你想说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容肆:“……” 容肆这辈子就没这么无语过。 他看向许深浓:“她有问题?”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许深浓道:“转动频率和我们不一样。” 容肆笑了下,“金主?” 格格急了:“你想反悔?我们小暑已经把自己给了你……” “没有。”眼见她越说越离谱,许深浓赶紧出声阻止,她看向容肆:“是她误会了,我还没来得及和她解释,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别往心里去。” “已经听进去了。”容肆走过来,身子探进车窗:“许姑娘,莫非,你看上我了?” 第36章 你们在调情吗 “许姑娘,莫非你看上我了?” 许深浓转过头来:“是啊。” 容肆:“……” “我这儿正缺保镖,我看容公子人高马大颇为强壮,是真的挺合适。” 容肆沉默一瞬,轻笑一声:“许姑娘当真调皮。” 格格来回看了他们一眼:“你们在调情吗?” 许深浓瞥她:“闭嘴。” 格格捂嘴偷笑:“害羞啦?” 许深浓:“……” “哦?”容肆似是好奇:“许姑娘真的会害羞?” 许深浓拉开车门:“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容肆把车门推了回去:“走,我也去许家。” 容肆重新坐回了车里,他似乎对许深浓要去许家一点也不惊讶,显然应该早就知道了他和许知暖的关系。 对此,许深浓也没怎么惊讶,她一直都知道,容家在巨海城是一个十分神秘的存在。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许知暖上车。 “阿肆等急了?”温柔带笑的声音,“回家后我们……许深浓?” 许知暖现在惊愕的表情远比刚才她听到许深浓是投资人要来的浓烈。 “你怎么在这里?” “他要回许家,我正好带她一程。”容肆开口。 “你和她认识?” “嗯,她是乔麦的朋友。”容肆回了一句,问她:“都忙完了?” 许知暖似乎还没从惊讶的状态中缓过来,“她是乔麦的朋友?怎么我从没听说过?” 她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她和时境也认识?” “这你得问她。”容肆的潜台词,他也不清楚。 许知暖倒是并没问,只轻轻笑了一声,说道:“原来妹妹认识这么多人。” 她头一次叫许深浓妹妹,是在容肆跟前。 许深浓没说话,直接把眼睛闭上了。 车子开了出去,这次容肆的车开的倒是不快,很是平稳。 一路上许深浓都没有说话,她和格格坐在后座,两人一个闭着眼睛睡觉,一个瞪着双眸虎视眈眈的盯着前面两人。 不时有谈话声响起,许知暖一直在说话,容肆偶尔回应她一两句。 许深浓第一次知道,原来许知暖也可以这么话唠。 “小暑。”格格凑到她身前:“你别睡了,你男人都快被别人勾走了。” 许深浓眉头一蹙,终于睁开双眸朝她看了过来。 “你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马蜂窝到处都是窟窿吗?” “小暑,你侮辱我。”格格委屈极了。 前面突然传来一声低低的浅笑,许知暖问:“阿肆你笑什么?” “没什么,突然想笑。” 许知暖看他微微翘起的嘴角,视线往后瞥了一下。 到了许家别墅,许家的老管家李妈已经早早在门口等着。 “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夫人说你要再不回来就去剧组找你了。” 许知暖一下车,就被李妈拉住了手。 许深暖问:“我妈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夫人说上次你给她买的药挺好,吃了身上舒服了很多就是还有点咳嗽。” “我再给他多买几盒,周六再请陈医生到家里来看看。”许知暖说着看了眼身后的容肆:“阿肆,到家里来坐坐。” 容肆点头:“行啊。” 许深暖眉间带了喜色,往日容肆送她回来基本不进家门,没想到今天这么爽快。 她赶紧吩咐李妈让家里张罗饭菜点心。 李妈应了下来,又瞥到跟在容肆身后的许深浓,脸色变了变。 她压低声音:“大小姐为什么把这母女弄到家里来啊?一会夫人见了又要伤心了。” “没事,让爸爸哄哄就好了。”许知暖笑了笑,“深浓到底是我妹妹啊。” “小姐就是心太软。” 进了客厅,一眼就见到有人趴在地上在吃东西,那人头发蓬乱,衣衫不整,光着脚丫,猛一看以为是个乞丐在讨吃的。 她像是好久没吃东西,吃的很急。 身后几个仆人一脸嫌弃的看着她,有的甚至还捂着鼻子。 “呜呜没了,没了。”她抬起头来,像个孩子一样:“我还要,还要吃。” 仆人把一袋饼干往她身前一扔:“吃。” 她捡起来,高兴的往嘴里塞,想要把袋子给咬烂,可是咬了半天也没咬开,于是从地上爬起来让仆人给她弄。 “你离我远点,脏死了!”仆人把她狠狠一推,那人一下摔在了地上。 她摔疼了,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一双手伸了过来,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小暑。”那人看见她眼睛都亮了,一把搂住她的脖子:“小暑小暑。” 许深浓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遍。 此时已是初夏,可她身上还穿着棉袄,而且衣服也不合身,脸上很脏,还带着伤,有几道带血的划痕,还有个五指印。 许深浓眸光瞥向一边的仆人:“谁干的?” 几个仆人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她一直不都这样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就是。”有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扭身走了。 李妈在一边冷淡道:“二小姐一回来就要兴师问罪吗?” “不,我来算账的。”许深浓把怀里的人推给格格,“谁做的最好乖乖站出来,免的一会伤及无辜。” “许深浓,你别胡搅蛮缠行吗?”许知暖走过来:“你妈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别找事行吗?这是在家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小暑小暑。”苏唯宝一直拉着她的手,冲她咧着嘴巴笑着,笑的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谁打你了?”许深浓抬起她的手,轻轻的问她:“告诉小暑,小暑帮你打回来好不好?” 苏唯宝继续傻傻的笑着,突然过来摸了摸她的脸:“小暑……嗯嗯妈妈,妈妈妈妈……” 许深浓笑了,叫她:“大宝。” 苏唯宝笑的更欢乐,“小暑小暑。” “大宝,是谁打你了,告诉小暑。” 苏唯宝举起手来,对着身前站着的几个仆人一指。 她的手指在她们身上一一扫过。 许深浓拍了拍她的脸蛋:“乖乖站好,看小暑帮你打回来。” 苏唯宝真的乖乖站了起来,冲她点了点头,还大声的说了句:“加油!” 许知暖知道许深浓不敢在许家闹,她没那个胆子于是她道,“阿肆,我们上楼。” 容肆脚步刚抬起来,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有一个人直接在他面前被人摔了出去。 第37章 许家风波 一声惨叫响彻在别墅大厅内,紧接着,又有一个人被踹了出去。 这次,这个人直接落到了许知暖的脚下。 那人整个趴在了地上,一抬头,满脸的血。 许知暖吓的惊叫一声,一连倒退了好几步。 “阿肆!”她退到了容肆身后,一手拉上了他的衣角。 容肆往前走了一步,盯着地上痛苦呻吟的仆人看了一会,突然一笑:“许姑娘的腿脚当真是厉害呢。” “嗯。”许深浓看向他:“你想试试吗?” 容肆挑了下眉头,有点惊讶,似乎突然之间,小姑娘对他有了一丝敌意。 “许深浓!”许知暖一贯优雅从容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怒意:“你太放肆了!许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许深浓把苏唯宝牵过来,对格格说道:“我们走。” 李妈突然冲过来拦在她前面:“你打了人就要走?把许家当什么了?等会老爷来了,我们让他给评评理,夫人的病到现在还没好,你还来许家闹事,简直没良心!” 这个李妈是许夫人嫁来许家的时候带来的人,听说是许夫人娘家的远房表亲,从小跟她一块长大的,感情自是深厚,也因此,她和许夫人一样,对许深浓和苏唯宝深恶痛绝。 许深浓自来到许家,没少受她欺负。 对于这种人许深浓不想也不屑和她争辩,她视若无睹,推开她直接走。 李妈倒在了地上。 “哎呦了不得了,二小姐连我这个老太婆也打啊!”李妈坐在地上哭:“前几天打了我家二磊子,今天又到家里来打人了,我要找老爷给我做主啊!” 许深浓看着她冷笑一声,原来前几天跟在秦意风身边的那个司机是她儿子。 “李妈您没事?”许知暖过来把李妈扶起来,一张秀美的脸蛋冷冰冰的看向许深浓:“许深浓,你道歉。” 许深浓嘴角突然好脾气道:“行啊,让他们先给大宝道歉。” “凭什么?你倒有脸说!”李妈突然激动起来,几步冲到苏唯宝身边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这个不要脸的第三者,狐狸精!脑子不行也不妨碍你勾引男人!你们娘俩都是下贱货!” 许深浓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李妈再次打到了地上,一边脸颊高高肿起来,留了个清晰的五指印。 李妈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许深浓!”许知暖彻底怒了。 “许深浓。”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你给我上来!” “老爷!”李妈突然大哭起来:“老爷你要给我做主啊!” “辉哥……”苏唯宝冲楼上人招手,笑容特别灿烂,可她此时一身脏乱,脸上还带着伤,再加上她本来智商有问题,笑起来憨憨傻傻的,看起来一点美感也没有,只有狼狈滑稽。 许明辉把头别了过去。 “看好她。”许深浓把苏唯宝交给格格,自己上了楼。 容肆的手机此时突然响起来,他往许深浓的方向看了一眼,走去一边接了电话。 “怎么还没回来?” “我在许家。” 对方有点奇怪:“你不是一直不喜欢许家人吗?这些年也没见你去过。” “有个小姑娘要去,我突然就也想进来看看。” “小姑娘?”对方来了兴致:“真是稀奇啊,我们阿肆有多少年没和小姑娘来往了?自从那个常久安死后,你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狗都没见有只母的。” “时境。”容肆淡淡叫他:“乔麦被你吃了?” “那能叫个女人?” “哦,那是个爷们。” 两人俱是一笑。 “你几点能到家?”时境问他。 “小姑娘出了点事,我再看看。” “啧啧,这什么姑娘,仙女啊?让我家阿肆这么上心?”时境对他口的小姑娘越发的好奇。 “你前未婚妻的妹妹。” 时境:“……” 许家书房。 许明辉递给许深浓一张银行卡,“这里有一百万,带你妈妈回乡下,以后别来巨海城了,这里不适合你。” 许深浓接在手里:“我听说许家资产有上百亿,你我们给一百万?打发要饭的吗?” “小浓。”许明辉语重心长的叫了她一声:“当初我接你回来的时候就和你说过,我可以养你们母女,但许家的资产你不能继承,你回来许家等于自动放弃了继承权,你也答应我了。” “傻子。”许深浓越发觉的,原主不仅恋爱脑,还是个傻白甜。 “你说什么?” “我说。”许深浓抬头:“我以前的话做不得数。” “我不同意。” “小浓。”许明辉长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怨我,可是我对不起暖暖她们母女啊,我给了她们承诺,我必须得遵守。” “呵呵。”许深浓实在没忍住,冷笑出声:“当初你强迫大宝的时候有没有觉的对不起她?你让田林源把她送给别人当老婆的时候有没有觉的对不起她?” 这话成功激起了许明辉的怒气,“小浓,你越来越不像话了!” “你呢?”许深浓问他:“你觉的一个智商有问题的的女人能勾引的了你?” 许明辉语塞,半天没说话。 “大宝不是第三者,她是受害者。”许深浓冷冰冰的看着他:“你们许家所有人都该对她感恩戴德。” 许明辉嘴唇张了张,终究是没说出话来。 许深浓把卡收了起来,“这一百万是这个月的费用,以后每个月我都会过来收一百万。” “小浓!” “这是大宝应得的。” 气归气,许明辉到底心里是有愧疚感的,他慢慢走到许深浓身边:“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呢?你放心,我会养你们母女一辈子的,还会给你找个好人家,只要你乖乖听话,还有,别再和暖暖过不去,她已经够迁就你的了,你看看你最近闹出来的这些事。” “她是你姐姐,你们同在一个圈子里,她不好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我开心啊。”许深浓说:“我看看她受苦受难,就很开心,很快乐。” “你简直丧心病狂!” “我就这样,你才知道吗?” 许深浓转身走出书房。 外面,一名中年美妇正站在楼梯口,一看就是在等她出来。 第38章 小姑娘挺厉害 美夫人长的十分秀丽温婉,典型的大家闺秀气质,眉间淡淡愁绪我见犹怜,身形单薄带着一丝病态的娇弱。 她盯着许深浓,开口:“把她送到警察局。” 她声音和许知暖如出一辙,细细柔柔,目光却像刀子,恨不能割下肉来。 她话一出口,许家几个保镖就朝她围了过来。 “小暑!”许是感知到危险,楼下苏唯宝突然挣脱开了格格,冲着许深浓这边跑了过来。 格格手忙脚乱的去追她,李妈带着几个仆人把她按在了地上。 苏唯宝挣扎着,嘴里大叫:“小暑小暑……” 她眼里有恐惧,她很害怕,但她在找她的小暑。 “叫什么叫!”楼下李妈上去扇了她一巴掌,格格怒喊一声,被那几个仆人死死拦住。 “你们打个残疾人算什么本事?你们还叫个人!”格格怒红了眼,奈何她此时被人拿住,根本无能为力。 李妈冷笑一声,一脚踩上苏唯的手。 突然一声痛呼,李妈被推了出去,一抹高大的身影把苏唯宝护在了怀里。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从楼上直接跳了下来,十分轻巧的落在了地上。 “许姑娘果真好身手。”容肆看着她,眼眸深深。 “多谢。”她谢他刚才护住了苏唯宝,然后走到李妈身边,提起她啪啪一连扇了十几个巴掌。 容肆:“……” 许知暖在一边看着,惊到失声。 许深浓过来,把苏唯宝拉到自己身边护着,又对容肆道了一声谢谢,语气特别真诚。 容肆淡淡一笑:“不客气。” 此时大厅里已经乱成一锅粥,许夫人叫来的那些人也没把许深浓带走。 “都杵在这干什么!都给我下去!”许明辉在楼上大吼。 “都不准走。”许夫人冷声开口:“把许深浓给我抓起来。” “林源,你何必和个孩子过不去!”许明辉很是无奈,“你病还没好,赶紧回房间歇着。” “她打了我的人,在许家闹成这样,你让我不和他计较?”许夫人转身下楼:“今天,新仇旧账我和她一起算,之前她算计暖暖,我还没找她算账!” “林源!”许明辉追着她往楼下走。 而楼下,痛呼惨叫声此起彼伏,没一会,那几个许家的保镖和仆人全都倒在了地上。 等许明辉夫妇下了楼,许深浓早不见了踪影。 看着满地的狼藉许夫人秀气的眉头死死拧在一起,她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眼眸一翻晕了过去。 许深浓坐容肆的车回了家。 路上一路沉默,只有苏唯宝熟睡的轻微鼾声。 到了月亮湾,许深浓下车。 容肆从车窗探出头来,许深浓正好朝他看过来,两人视线撞上。 “你先说。”容肆先开口。 许深浓让格格带着苏唯宝先上了楼,她心里思量一番,还是问了出来。 “你和许家什么关系?” “没关系。” “和许知暖呢?”许深浓接着问。 容肆挑了下眉毛,漆黑的眸里似有光影浮动:“你在意?” “是我唐突了。”许深浓转身:“慢走,再见。” “乔麦明天想见你。”容肆在她身后喊。 “明天我没时间。”许深浓没有回头。 走出几步远,容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许知暖以前是我哥的未婚妻。” 许深浓脚步一顿,那个被许知暖绿了又通情达理还帮她圆谎的男人? “你哥喜欢绿色?” 容肆一愣,又听她道:“他是个好人。” “宰相肚里能撑航空母舰。” 容肆:“……” 直到许深浓的身影消失,容肆才低低的笑出声来。 这小姑娘,不仅身手厉害,嘴巴也挺厉害。 他正乐着,时境的电话打了过来。 “怎么还没回来?” “在路上。” “那小姑娘的麻烦解决了吗?”时境刚起床,他刚从沙漠拍戏回来,睡了一天,就等着容肆给他带饭回来。 容肆想到许深浓在许家的一番英勇,忍不住又是低笑一声:“你前未婚妻一家战斗力不行啊。” “怎么说?”时境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让小姑娘给一锅端了。” “……” “哥,你喜欢绿色吗?”容肆这么问的时候,已经笑出来了。 “我喜欢黄色,这你知道啊。”时境抿了一口茶:“你怎么突然问这种无聊问题?” “没什么。”容肆懒洋洋的,笑意却挡不住:“就觉的,你是个好人。” “什么玩意儿?” 容肆垂眸,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紧了紧:“我总觉的这小姑娘给我的感觉挺熟悉。” 许深浓回到公寓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查了时境的资料。 时境,三十岁,三金影帝,国际上第一个获得安琪拉大奖的华国艺人,人气实力兼具,被网友称为人间理想,之前一直和许知暖并称内娱双绝。 这么优秀的男人,许知暖竟然不要? 她又查了时境发的最新一条微博。 “我和暖暖早在一年前就分手了,只是碍于一些私人问题没有公开,如今她有新感情我也替她感到高兴,请大家不要过度揣测,请停止攻击谩骂,我们很好。” 许深浓不信他们早就分手,以许知暖的性子,她不会让自己受半点委屈,尤其在感情世界里,她偷偷摸摸和秦意风谈了这么久不敢公开,只有一种解释。 她一直脚踏两只船。 她不确定时境以前是否知道,但如今他发了这样的微博,那就说明,他要么被许知暖说服了,要么自己根本不在乎。 可是这样的事,会有男人不在乎吗? “小暑,你妈睡着了。”格格过来递给她一盒饭,“身上我都给她检查过了,伤口也替她处理好了,只是她这两天都不能洗澡。” “为什么?” “你爸这几天应该没少打她。”格格叹了口气,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他只要输了就拿你妈出气。” 许深浓这才意识到,格格嘴里的爸爸指的是她的养父苏继军。 “还有……”格格红着脸,有点难以启齿,“那个地方,都撕裂了,她一直喊疼,这个地方得用特殊的药膏,而且我也不敢给她这个地方上药……” 格格毕竟是个还未婚嫁的大姑娘,这种事确实难为她。 “我来。”许深浓道。 她说完,自己去了卧室看苏唯宝。 过了片刻,她出来。 许深浓脸色铁青,“叫医生到家里来!” 格格一愣,非常的惊讶:“我们以前从没看过医生啊?” 许深浓觉的不可思议:“这么多伤,没看过医生?” “嗯。”格格眼神怯怯的:“你说怕被别人知道阿姨是……是智商有问题,所以从不带她去医院,都是你自己给她上药的。” 第39章 人渣。 这一晚,许深浓请来的医生在她的卧室一连呆了两个小时,他把苏唯宝从头到脚全部仔细检查了一遍,又为她处理好了所有伤口,才一脸阴沉的走了出来。 “她嫁的是个什么男人啊?这把人都折磨成什么样了!”请来的医生是个年纪很大的老先生了,和格格家还有点亲戚,之前许深浓身体不舒服又不方便去医院的时候,总是会把老先生请到家里来。 “杜老,她怎么样?”许深浓递给老先生一杯茶,但老先生情绪很不好,没接。 “真是气死我了!”杜老坐了下来,“一身的伤啊!以前的旧伤都没好,又添新伤,如此反反复复,这身体都糟蹋透了,得落下一身的病根,尤其是……” 杜老说到这,突然看向许深浓:“你这个做女儿的是怎么当的?自己亲妈被伤成这样你都不管的?以前没带她去看医生?也没见你找我,你——”他站起来指着许深浓骂:“你就是个混账东西!” “杜爷爷!”格格赶紧拉了他一下,“您别这样说,小暑她也很难过,只是没办法,您不知道,她爸连她也一起打的。” 杜老气哼哼的道:“她现在不是当明星了吗?挣那么多钱还管不了自己的妈?她好歹也是个公众人物,就没一点能力吗?怎么能让她那个畜牲老爹嚣张到这种程度?就一个二混子而已!”杜老越说越气,瞪着许深浓大骂:“你就是个窝囊废!” 骂完,他扔了一瓶药给许深浓,扭头就走。 “杜老。”许深浓拦在他前面,“以前是我做错了,我会改,请您再和我说说大宝的情况。” “还说什么?”杜老本来脾气就差,此时已是极不耐烦,但此刻许深浓满眼真诚,又是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稚气未脱,有那样一个爹,他想也确实是不容易,到底是心软了,脾气收敛了一点。 “我处理的都是皮肉伤,但有没有伤筋动骨我不清楚,你明天带她去医院检查。”杜老沉默片刻,“就是,她私处伤的太厉害,需要缝合,那个地方,女人太痛了啊,这个畜牲!” 杜老连连摇头,又骂了几句,临走前又扔了一瓶药给许深浓。 “有需要的话,再叫我过来。” 许深浓对他道了谢,亲自把他送出门。 回来后,她坐在沙发上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 虽然她看起来很平静,但格格莫名觉的害怕。 这种感觉她以前从没有过。 压抑,紧迫,窒息。 突然,客厅里的灯灭了。 “小暑!”格格在黑暗中惊慌的大喊一声,她似乎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小暑!”格格又大喊了一声,四下全是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见,内心恐惧逐渐攀升,她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啪—— 一声轻响,屋子里的灯再次亮了起来。 然而客厅里却没了人。 “小暑!”格格惊骇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在客厅找了一圈,又去了卧室。 但卧室的门却打不开。 格格拼命拍打门板,“小暑,你在里面吗?” “小暑,你在的话就吱一声!” “小暑!” 门内一直没有声音传出来,但格格知道,房门不可能无缘无故被锁住,她的直觉,小暑一定在里面。 她继续疯狂的拍打房门。 又过了大概有十分钟,许深浓从卧室内走了出来。 “小暑!”格格激动的上前一把将她抱住,“你没事?” “没事。”许深浓的声音很低,“让大宝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先离开。” 她们来到了客厅,格格给许深浓倒了一杯水,她接过一口喝光。 不知道为什么,格格觉的她此刻看上去似乎有点疲惫。 格格有点担心,她知道今天杜老的话让她受到了刺激。 “小暑,你别难过了。”格格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任何人如果有她这种父母,都会很崩溃。 特别她的养父苏继军,那就是个人渣。 “不然我们报警?”格格试探着问她,目前也就只有这么一条出路。 但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小暑的家庭情况可能会被曝光,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有一个智障母亲和一个赌鬼养父。 或许,她是许家私生女的情况也会被人扒出来。 这些都是小暑不想被人知道的。 “让他坐牢,他不是还有牢饭可吃吗?”许深浓一手捏着空杯子,一手在桌面上轻轻点着。 “可现在对他最大的惩罚就是让他坐牢啊。”格格蹲下身,耐心的劝解她:“只要把他关进监狱里,以后他就不能再对你们母女做那些恶事了。” “关进去,早晚他还会再出来。” 这种情况,即使被定罪,也不可能会坐一辈子牢。 格格沉默了,想到苏继军那种人渣,要是坐牢后再出来,指不定怎么报复小暑母女。 以前,许深浓也正是害怕会被他报复,所以才一直不敢报警。 “你去查一查苏继军的生辰八字。”许深浓突然对格格说道。 苏继军父母已经双亡,而且他是小时候跟随父母从外乡迁到桃花村的,对于他的生辰八字,许深浓并不清楚。 “为什么要查这个?”格格刚问出来,又说道:“你难不成还想学电视上那样,扎个小人诅咒他啊?” 许深浓转眸看她,一双眸子清冷无波。 “你还真想啊!”格格无奈极了,到底是小孩子,还抱着这种不切实际的天真的幻想。 无能无力的时候,总是想要寄希望于鬼神传说。 “好,我去查。” 格格打开手机联系,这样做虽然迷信,但好歹让小暑心里好过一点。 “我去休息。”许深浓起身,低垂的眸子里隐隐有血色的光芒闪烁。 ** 接下来三天的时间,许深浓一直未出家门。 苏唯宝的身体似乎已经完全好了,能吃能睡又能闹,这几天格格一直在照顾她,累的够呛。 她想,杜老的药这么神奇吗?大宝昨天还奄奄一息的。 她曾问许深浓要不要再带苏唯宝去医院看看,因为之前杜老说的实在太危险,格格也很担心,但许深浓却说,不用再去医院了。 第40章 我不会让你怀孕的。 格格不明白她为什么又不想带苏唯宝去医院了,可能还是怕被曝光自己的身世。 这几天许深浓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偶尔起来也是坐在床上发呆,似乎有心事。 第四天,格格在微博上看到一组星光运动会的路透照。 那几个之前被许深浓开掉的人出现在路透照里,他们依旧还在继续录制节目。 路透照里还有两张许知暖的照片,一张是她和录制嘉宾们的合影,一张是她和导演张嘉的合影。 这两张照片里的许知暖状态看起来非常好,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在她和张嘉的合照里,张嘉笑的非常开心,身子朝她的方向倾斜,一手对她竖起大拇指。 格格当即火大。 这个张嘉,那天还对小暑毕恭毕敬,今天又对许知暖阿谀奉承,还真是墙头草。 格格把这组照片拿给了许深浓看。 许深浓看后,情绪依旧很平静,只是给张嘉打了个电话。 只是接电话的,却不是张嘉。 “张导在忙,你有事?”许知暖的声音依旧是轻柔的,但感觉却和以前很不一样,带着讥讽。 许深浓也不废话,直接挂掉电话。 但很快,许知暖又用她自己的手机打了过来。 “许深浓。”她十分冷硬的叫出她的名字,一点往日里的温柔和煦都没有了,“你知道我妈妈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吗?” “是被你和你那个痴呆老娘气的。” “她本来心脏就不好,你来我家大闹一场,是想要她的命吗?” “不是你把我们叫去的吗?”许深浓冷笑。 “我叫你们,是因为爸爸想让你们来。”许知暖自嘲一笑:“他总是对你们那么仁慈,而我也听了他的话,尽量不与你们为难,没想到我们的仁慈,害了我妈妈。” “许深浓,我现在明白了,对付你们这种蟑螂,就得一脚踩死,决不能给你们喘息的机会。” “是么?”许深浓轻描淡写的语气,这三天她已经睡够了,元气补足,体内躁动的血液似乎有点压不住。 她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敲打了一下,只听对方手机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然后轰的一声巨响。 许深浓挂了电话。 之后她打给了张嘉。 知道她打电话的来意后,张嘉客气的与她寒暄了几句,然后转入正题。 “许大影后给我们节目组投资了五千万。”听的出来张嘉的心情热别好,“她现在算是我们节目组最大的投资方,我当然得听人家的。” “那么我之前投资的两千万,是打水漂了?” “也不能这么说。”张嘉呵呵一笑,带着客套的虚伪:“你要有什么要求,我也会尽量满足你,不过现在咱们得事事以许大影后的感知为先,其他人都得迁就她。” “张嘉。”许深浓直接叫了他的名字:“我记得你之前承诺给我,说今后节目组的录制我可以参与进来,我的意见节目组也会听取。” “是这样没错。”张嘉说道:“但现在的前提是,你也得听许大影后的,如果她同意你参与进来,我没意见,只是……” 张嘉语气有点急躁,“我也不瞒你了,许大影后已经明确说了,这个节目有她在,就不可能有你。” “那两千万,我会退还给你。” 张嘉的算盘打的很精,有许知暖在,就有许家的支撑,而许家是巨海城的四大家族之一,最不缺的就是钱。 “你确定要这样做?”许深浓又问了他一句。 “我确定啊!”张嘉的态度已经有些不耐,他以为许深浓要求他,“我现在说话不管用了,你要求人就去找许大影后,要是她愿意,一切都好说。” “但我觉的不太可能,她已经明确表示了,她很讨厌你。” “不然你就去登门道歉,想办法让她原谅你?”张嘉那边突然有人喊了起来,接着电话里传来一团乱糟糟的声音,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他当即挂断了电话。 许深浓躺下继续睡觉。 百里之外的西山影视城,张嘉冲去许知暖的专属化妆室。 地上,许知暖被一盏大吊灯砸中,鲜血溅了满地。 ** 又过了两天,容肆再次联系了许深浓。 他说自己受乔麦所托,请许深浓务必去她那一趟。 容肆在第二天一早,过来许深浓公寓楼下等她。 许深浓上了他的车,刚坐进去,便看见路边格格在冲他们使劲挥手。 她笑的一脸春心荡漾,眼睛还一直眨啊眨的。 “你这个小助理是眼睛抽筋了吗?”容肆启动车子,“笑的怎么和个二哈一样?” 许深浓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她接起来。 “小暑,你今晚要在外面过夜吗?” 许深浓道:“不确定,看情况。” 格格沉默一瞬,突然慈母一般的语气:“做好保护措施。” 许深浓:“??” “你虽然成年了,但到底年纪还小,这方面还是要节制一下。”格格语重心长,“我管不了你,说了你也不会听,但你要记住,不能怀孕。” 许深浓:“……” “在看什么?” 直到听到容肆的声音,许深浓才发现,原来自己刚刚一直在盯着他看。 她在想,到底是什么让格格有了这种错觉? 怀孕?她和容肆? 在许深浓的印象里,他还一直是那个站在阳光下肆意挥霍青春的小屁孩。 野性难驯,又放纵不羁。 “我有那么好看?”容肆的声音染了点点笑意,“许姑娘,你从上车就一直在看我。” 许深浓垂眸,“你现在算是我的专属司机吗?”她岔开了话题。 她问完之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问的似乎更加尴尬和糟糕。 “心情好的时候。”容肆并没有直接否认。 “所以,你现在心情好吗?”许深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他。 容肆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你说呢?” 许深浓知道自己不该再继续这个话题,因此她草草结束话题:“你辛苦了。” 容肆:“……” 容肆懒洋洋的道:“许姑娘,话题结束的太生硬了。” 他接着说道:“我现在心情很好。” “因为我今晚要和许姑娘一起过夜。” 许深浓第一反应就是,他听到了格格在电话里和她说的那些话。 她不由的,视线又落在了他的身上。 “许姑娘,需要做保护措施吗?”容肆问她:“我可以去买。” 许深浓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需要!” 她肯定,这家伙一定听到了! “真的不需要?”容肆语气关切:“乔麦那晚上各种蚊虫出没,你要是不做保护措施,晚上会被咬的很惨。” 许深浓:“……” 所以,他说的保护措施是这个? 容肆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双肩抖动的厉害。 “许姑娘,你真好玩。”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要去买的是避孕套?”容肆低头闷笑,“小姑娘,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怀孕的。” 他兀自笑着:“我对你这样的小朋友不感兴趣。” 第41章 你看上容肆了 见到乔麦以后,许深浓才终于明白容肆为什么一定要带她来这里。 乔麦的精神看起来很不好,萎靡而颓废。 她躺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双眸呆滞,手里还夹着烟。 见到许深浓,姗姗激动的跑了过来。 “许小姐,你可来了!”姗姗拉着她走到了乔麦身边。 “自从上次你走后,我家小姐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几乎整夜整夜的不合眼,精神极度透支,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那为什么不带她去看医生?”许深浓仔细观察着乔麦的脸色,“叫我来有什么用?” “我们以前看过多少医生了,没一个能把我家小姐这病给治好的。”姗姗难过道:“国外也去看过了,都不行。” 她抬眸去看许深浓,目光里充满了希望:“但上次我家小姐和你在一起睡的那晚,她睡的很好,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能睡的不好吗?她可是施了安神咒。 “许深浓,你开个价。”乔麦吐出一口烟圈,透过缭绕的烟雾看向她:“陪我睡觉。” 许深浓:“……” 容肆:“?” 姗姗替她解释:“我家小姐的意思是,她觉的和你睡在一起才能睡好。” 姗姗有点难为情:“许小姐,虽然这个要求有点强人所难,但是,对你来说也没什么损失,你还可以得到一大笔钱。” “我不缺钱。”许深浓又加了一句:“我也不卖身。” 容肆嗤的一声笑出来,他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一边支着额头好整以暇的开始看戏。 乔麦站起来,把烟头随手一扔,慢悠悠的朝许深浓走了过来。 就这几步路,竟然让她走出了一种弱不禁风又风情万种的感觉来。 “你白得一笔钱,还能有个绝世大美女和你一起睡觉,这笔买卖怎么说也是你划算啊,你有什么不乐意的?” 许深浓:“……”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你要是个绝世美男,或许我还可以考虑。”许深浓淡淡瞥她一眼,“你再美,美的过我吗?” 乔麦:“……” 姗姗有点尴尬的扭过头去,心想她家小姐总算遇到对手了。 “这么说,要是容肆,你就愿意了?”乔麦恍然大悟,“你看上容肆了?” 一边支着额头看戏的宋肆突然手滑了一下。 许深浓眉头微蹙:“你的逻辑思维这么混乱的吗?”怎么就扯到容肆身上去了? 乔麦嗤笑一声:“虽然我看不上容肆,但也不得不说,在巨海城,也只有他称得上是绝世美男,你刚才那话不就是冲着容肆去的?” 许深浓:“……” 哎。 和这人就没办法正常交流。 既然说不清,许深浓也不再和她纠缠。 她来这里本来就是打算帮她的。 “不用我陪你睡,你也可以每天都睡安稳觉。”许深浓一手指向窗外:“只要你把这些向日葵都毁了。” 乔麦被她的话惊了一下,“为什么?” 一边的容肆也坐直了身体,神色不复之前的慵懒散漫。 “不吉利。”许深浓粗略道:“在风水学上,这片向日葵已经形成了一种阵法,与你的生辰八字相克,所以,你必须毁掉它们。” “不行!”乔麦冷声拒绝,一丝犹豫也没有:“你小小年纪,懂什么风水学?我看就是封建迷信,你这是要诓我!” 许深浓看着她:“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不过见你可怜罢了。” “我乔家的大小姐用的着你这三流小明星来可怜我?”乔麦突然激动起来,“你给我滚!” 许深浓又看了她一眼,转头走出门去。 姗姗赶紧追了出去。 “许小姐!”姗姗拉住她的手臂,气喘吁吁的说:“你别生气,我家小姐就是性子急躁了些,她没恶意。” “我知道。” “还有别的办法吗?”姗姗问道:“比如不让她住在这里,搬到别的地方去?离开这里总可以了?” “不行。” 这阵法已经形成了很多年,乔麦又常年住在这里,已经甩不掉了。 许深浓道:“必须全部毁掉。” 姗姗的小脸立马垮了下来,“可是这些向日葵是我家小姐的命根子,她是绝对不可能毁掉它们的。” “为什么?” “因为这些向日葵是我家小姐在常小姐死后亲手为她种下的,种了八年了,这是她八年的心血,她当然不舍得。” 许深浓再一次沉默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算这些向日葵是乔麦用来纪念常久安的,但若它们影响到了自己的身体健康,甚至生命安全,正常情况下一个人的反应,不应该是毁掉吗? 因为毁掉之后,还可以再种啊。 因为纪念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和自己生命比起来,这些向日葵能算什么呢? “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容肆的声音响在她身后,许深浓站在花海前方,遥望这一片的金黄。 “风水学也是常久安教你的吗?”容肆走过来,与她并肩而立。 “不是。”许深浓知道他在试探她,但常久安以前并未在风水学上有所表现,容肆很清楚。 “许姑娘还真是博学多才呢。”容肆看她的眼神似乎比之前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是不是还有很多惊喜等着我们?” 许深浓抿唇,“或许是惊吓呢。” “我都拭目以待。” 两人暂时都沉默了下来,许深浓的视线一直都在眼前的花海上,但她能察觉到,身边男人的眸光一直似有若无的缠绕在她的身上。 “乔麦为什么会选这个地方种向日葵?”许深浓率先打破沉默,问身边的男人。 “这哪是她自己选的。”容肆转过了身,倚在了花海前的木栅栏上,“她是专门请了慈悲寺的老和尚,选了半年之久才找了这么一块地方。” 许深浓内心深处受到了极大震动。 慈悲寺的和尚? 慈悲寺是巨海城香火最旺名望最大的寺庙,这里的老和尚都是受人尊敬的大禅师,普通人根本请不到。 可这样的大禅师不应该是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广结善缘的吗?为什么要给乔麦选这样一处极阴之地? 没错,这片地方是集聚阴气的重地。 乔麦常年住在这里,所以才会每日噩梦缠身精神萎靡。 若时间久了,阳气消耗殆尽,恐会失了性命。 “许姑娘看出什么了吗?”容肆看着她,目光晦涩难明。 许深浓只道:“这是个大凶之地。” 容肆听了,神色却未有任何惊讶之色。 “你知道为什么乔麦绝不可能毁了这些向日葵吗?”容肆问她。 许深浓转眸看他,这个问题她当然也想知道。 “因为这是她为常久安做的招魂之地。” 第42章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一直到回去的路上,许深浓都一直在想容肆这句话。 招魂。 乔麦少时父母离异,乔金泉又因为工作关系对她疏于照顾,而付茹早早再婚有了新的家庭,虽然有心管她,但到底分身乏术,她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新家庭上。 因此,那时候的乔麦虽然父母双全,却没了家。 她什么都不缺,却过的一点也不快乐。 她敏感脆弱又自卑,加上学习成绩又差,也不愿意和别人来往,渐渐的,她在学校开始被人孤立。 时间久了,她的性子越来越孤僻,已经到了需要看心理医生的地步。 直到付茹把她送到常家。 从她十五岁开始,一直到常久安去世,乔麦都一直住在常家。 常久安活着的时候从不觉的自己对乔麦来说有多重要,她只是觉的这个孩子极度缺乏安全感,她在常家得到了从她父母身上没有得到过的关爱和快乐,因此她眷恋常家,依赖常久安。 许深浓从没想到过,在她死后,乔麦会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她一向自诩冷静,但此刻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容肆所说都是真的,那么她再次来到这个时空就不仅仅只是重生了。 细想来,她之前每次重生,所处的时空都没有重复过,也就是说,她重生过的时空是不会再有第二次的,每次重生的时空也不会产生任何交集,但偏偏这一次就不一样了。 她现在所处的时空,是她第二次重生。 而这一次的重生,与之前重生的人生轨迹产生了交集。 常久安和许深浓所处同一个时空,而且都是她重生的对象。 真的是因为乔麦的招魂术,所以她才又一次重生在了这个时空吗? 是乔麦把她召唤回来的? “你就那么不情愿?”乔麦的声音突然响在她的耳边:“和我一起住就这么让你难受?” 许深浓被她拉回神智:“难受倒不至于,就是不习惯。” 毕竟和她同睡同住的时候还是在上辈子。 “呵呵。”乔麦冷嗤一声,“要是让你和容肆同吃同住,估计你就习惯了?” 许深浓瞥她一眼:“莫不是喜欢容肆的其实是你,所以你才使劲敲打我?” “咳咳咳!” “闭嘴!” 这下,容肆和乔麦同时出声,两人同时看了对方一眼,又快速的别过头去。 “我又不喜欢男人。”容肆淡淡道。 姗姗急道:“二爷您过分了啊!” 乔麦哼笑一声:“我知道,你喜欢阿九嘛。” 容肆:“……” “默默喜欢了这么多年,人家到死也不知道。” “闭嘴!” 见容肆脸色阴沉,乔麦却笑的越发肆意。 “乔大麦,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乔麦却只是笑,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许深浓多少是有些震惊的,她忍不住看向容肆。 他安静的开着车,侧脸肉眼可见的紧绷,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这个男人,真的曾经喜欢过自己? 不过他那个时候还是个小屁孩呢,应该只是青春期懵懂的小心思。 ** 到了月亮湾公寓,容肆把她们放下之后就扬长而去,一句话也没说。 “二爷是生气了?”姗姗埋怨乔麦:“小姐,你哪能当着外人说二爷的私事呢?男人都好面子,你把他暗恋常小姐的事当别人面说出来,他不恼你才怪呢。” “不过是被我戳穿心事后的恼羞成怒而已。”乔麦提着自己精致的小背包,问许深浓:“你住几楼啊?” 经过之前的协商,乔麦日后会和她一起住在月亮湾。 她不愿意毁掉那些向日葵,自己的身体又实在扛不住了,只好暂时先搬离那个地方。 许深浓暂时同意她和自己住在一起,在她身体好转之后再让她搬出去。 自己也好趁机向她打探招魂阵的事。 就这样住了几天,在某一天的清晨,许深浓工作室又发布了一条微博。 微博内容是,工作室签约了新艺人,而这个新艺人就是乔麦。 当然,迎接许深浓的又是一大波冷嘲热讽。 嘲她自己都是个三流小明星,还有脸签约别的艺人。 讽她不知道在哪找来个野模充当门面,丢人现眼。 这些评论许深浓看了倒没什么,反正她都习惯了,乔麦却不干了。 乔大小姐对着电脑冷笑三声,直接甩出了自己的百度百科。 没过一会,微博就炸了。 “卧槽!这个乔麦竟然是乔远集团的千金啊!” “就是那个传说里连她爸爸乔金泉都打的纨绔千金乔大小姐?” “听说乔金泉很是娇纵她,把她纵的无法无天的。” “我从还一个帖子上看到,说乔家有意和秦家联姻呢,不知道真假。” “秦家?我去!不是小秦公子?” “许深浓本事真是大啊,乔大小姐竟然都让她签成自家艺人了。” “不得不说,这是张王牌啊!” 网上讨论的声浪越来越高,许深浓和乔麦一直挂在热搜前位。 与此同时,有关许知暖受伤住院和星光运动会无限期停播的新闻也上了热搜。 月亮湾公寓里,许深浓几人围坐在小茶几前喝茶,格格正为她们激情讲述自己从小伙伴那打探来的消息。 “听说许知暖是在录制星光运动会的时候被一盏大吊灯砸中,当场就晕死了过去。”格格啧啧几声,摇头感叹,“现场那个惨烈啊,听说许大影后被抬出去的时候那血都快流成小河了。” 许深浓抿了一口茶,眸光清冷。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许知暖出了这个事之后,星光运动会节目组就天天出事,今天摄像酒驾了,明天副导演嫖娼被抓,后天嘉宾也出事了,被爆家暴女友,到最后张嘉都出事了,被狗仔拍到深夜私会某高校大学生,疑似出轨。” “所以啊,星光运动会不得不宣布无限期停播。”格格一脸后怕:“幸亏咱及时退出了这个节目,投资的两千万也还给我们了,不然不得像许知暖那样打水漂了吗。” 姗姗听的目瞪口呆:“这也太玄乎了,怎么这么多倒霉事都让这个节目组撞上了啊,这节目里有好几个我喜欢的明星呢,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格格愤愤道:“这节目组里的人都是捧高踩低的主儿,一个个就会欺负老实人,如今真是老天有眼,全都遭了报应了!” 许深浓放下茶杯,淡淡道:“所以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她抬眸,漆黑的眸里似有一抹血红快速掠过,“可谓至理名言。” 第43章 做我一天的女朋友吧! 签了乔麦之后,许深浓开始着手为她张罗工作。 之前两人协商过,乔麦和她住在一起的前提条件就是,得做她工作室的艺人。 乔麦答应的很爽快,但她似乎忘记了,做艺人得是要工作的。 “我还用的着工作?”乔麦大拉拉的躺在沙发上,一个人占了一整张沙发,“我又不缺钱,我只是给你充个门面。” “我既然签了你,你就得按照我说的来。”许深浓把手上的一叠文件甩给她:“这里有几个剧本,你看看。” “笑话!”乔麦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我又不用你给我发工资,甚至我可以给你发钱,你整个工作室我都可以给你养着,你凭什么要求我工作?” “不缺钱,并不代表就可以什么都不做。”许深浓并没有妥协:“你之前每天都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搞的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既然来了我这儿,就得听我的。” “许深浓,我真是给你脸了!”乔麦腾一下站起来:“你以为我离不了你是?你他妈就是一陪睡的,还在这儿给我装硬气,以为姐姐我好欺负的是不是?要不是看你小,我早打你了知不知道?” 许深浓一双清冷的眸子横了过来,乔麦刚举起的手又放了下去。 这一霎难,乔麦似乎是出于惯性,手放下的又快又自然,就差说一句,“我错了。” 以前她也总用这招吓唬常久安,但每每都被她横过来的眼神吓的瞬间投降。 乔麦有些怔忪,呆呆的看着许深浓。 “你要实在不愿意配合我,可以走。”许深浓站起来,拿起剧本准备走人。 许深浓瞬间回神,当场就急眼了:“走就走!谁怕谁啊?以为我乔麦离了你就活不成了是?我告诉你,你在我眼里就是这个!” 她对许深浓比了下小拇指肚,然后蹭蹭蹭回了自己的房间,砰一身把门关上了。 格格看的目瞪口呆:“好幼稚啊。”她十分同情的看向姗姗,“你平时一定很辛苦?” 姗姗:“……” 许深浓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没过一会,乔麦拉了自己的行李箱走出卧室,一路摔摔打打的出了门。 姗姗赶紧追了出去,只听见乔麦一声怒吼:“老娘再回来就是畜牲!” 格格挖了挖耳朵,起身去找许深浓。 “小暑,就这么让她走了啊?” 虽然这个乔麦人挺矫情,脾气还坏,但住这些天格格也已经习惯了,而且这人挺大方,来这些天送了她不少东西,就这样走了还真是挺可惜。 “不用管她,明天就回来了。” 格格诧异:“你确定?” 许深浓嗯了一声。 小时候离家出走多少次了,每次都是自己乖乖回来。 ** 第二日清晨。 已是六月初,巨海城的气温已经高达三十多度,清晨也并不凉爽,风都是黏湿的。 乔麦拖着两个大箱子,满头大汗的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前走。 已经进入月亮湾,小区里不让陌生车辆进入,这些东西她只好自己亲手往里搬。 在她身边,跟着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这人比乔麦足足高出一个头,面相生的极好,气质凛然中带着洒脱不羁的狂放,十分扎眼,一路走来引来无数人的目光,尤其年轻小姑娘,看一眼就脸色通红,有的甚至还过来要加微信。 乔麦一路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就一张脸皮,骗了多少人。”乔麦哼笑一声,“没见我一弱女子搬着两个大箱子吗?都没见他来帮忙,这些人都眼睛瞎了,只看脸,都不看品性的。” “走快点。”男人冷眼瞥过来,“乔大麦,你就这点力气?” “容肆,我说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呢?”乔麦搬着箱子哼哧哼哧的说道:“我不就揭穿了你喜欢阿九的心思吗,你至于就这么把我记恨上了吗,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我的心思你也猜?”容肆眉目之间俱是冷厉:“乔大麦,别自以为是。” “死鸭子嘴硬。”乔麦嗤笑一声,“你当我不知道啊?你当初为什么来常家?” 容肆脸色瞬时一变。 乔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神色正经了不少,“我是被我妈逼着来常家的,你可没人逼。” “你是求了家里人,主动要来常家的” 乔麦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复杂:“容肆,你很久之前就喜欢阿九了?” 容肆没有说话,只加快了脚步前行。 乔麦在他身后大喊:“喂喂!你就不能帮帮我啊!死男人!” ** 许深浓吃完早饭准备出去,一出门就见门口堵着两个大箱子。 乔麦蹲在地上,下巴埋在臂弯里,眼巴巴的瞅着她。 许深浓转身往回走。 “我错了!”乔麦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干巴巴又委屈的说道:“我离了你真的不行。” 昨晚一晚都没睡着,头疼的像是被人拿斧子劈开一样。 又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噩梦。 还真是必须和她睡在一起才能睡的安稳。 许深浓回身,弯腰捏住了她的脸蛋,“畜牲?” 乔麦眼睛眨啊眨的,回想自己走前撂下的大话,既尴尬又难堪。 但她脸皮厚,面上也没表现出来,“做畜牲若能睡的好也行。” 许深浓嘴角弯了弯,拍了拍她的脸蛋,“赶紧起来,像什么样子。” “哦。”许深浓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 然后一下子又愣住了。 咦?好像有什么不对? “你那两个箱子装的什么?”许深浓问她。 “给你买的东西。”乔麦别别扭扭的:“这不是想讨好你吗。” 格格和姗姗帮着把箱子搬了进来,这才发现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二爷?”姗姗惊讶道:“您怎么来了?” 许深浓看过去,恰对上容肆一双黑漆漆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就想到了之前乔麦说过的那些话。 他暗恋过常久安。 也就是自己。 许深浓先转开了视线,现在再见到他总觉的有点怪怪的。 容肆走了进来,直接走到许深浓跟前。 “许姑娘。”他轻声唤了她一句:“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 容肆转身往门外走,“你跟我来。” 考虑到他可能是不方便当着外人讲,许深浓随即跟着他走了出去。 “二爷还会求人办事啊?”姗姗惊讶极了,在她的印象里,就没有容肆办不成的事。 “我也觉的奇怪。”乔麦盯着门口,“许深浓能帮他什么呢?” 容肆一直走到了小区里的荷花池畔才停了下来。 他掏了一根烟出来,叼在嘴里想要点燃,眼神却突然朝许深浓看了过来。 许深浓脱口而出:“不要吸了。” 他一愣,片刻后他低笑一声,当真把烟收了起来。 许深浓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她讨厌烟味。 容肆低垂着头,手里把玩着打火机,两人一直静默着,许深浓也不问,耐心的等他开口。 又过了片刻,许深浓感觉到他的视线再次盯在了自己身上。 她抬眸。 清晨的阳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使他的五官愈发的立体出众,他黝黑的眸子像是晕染了墨水,从未有过的浓烈。 他轻轻的开口,郑重其事:“许姑娘,做我一天的女朋友。” 第44章 男朋友在呢。 他轻轻的开口,郑重其事:“许姑娘,做我一天的女朋友。” 许深浓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容肆于是又说了一遍,语气难得的温和,最后强调:“只做一天。” 许深浓觉的有点乱,脑子里又闪现了乔麦之前提到的那个事。 这家伙难道有所察觉?他是在试探自己吗? 想想又觉的绝对不可能,对于他们来说,是不会相信有重生这种事的。 “给我一个理由。”许深浓没有立即答应他。 “下周五是我妈五十岁大寿,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想我找女朋友,念叨了我许久,我不想再让她失望。”容肆有点无奈。 “你并不像是会在这种事上妥协的人。”许深浓记得在他十六岁的时候,他的母亲时安女士就很热衷于操心他的终身大事,还曾想过要给他定一门娃娃亲,不过最后都被容肆给拒绝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时安女士的这个爱好还是没有变。 要说今年容肆也就二十六岁,也不算很大,再说他条件这么好,还愁找不到女朋友吗,干嘛这么着急。 “以前我确实不会妥协。”容肆的情绪有一瞬间的低落,“不过现在我爸不在了,时女士没人哄着了,就得轮到我这个做儿子的哄了。” 他语气很轻,说的云淡风轻,许深浓听了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她是常久安的时候,曾经还去容家小住过一段时间,容肆父母对她都很照顾,尤其时安,拿她当女儿一般,对她百般疼爱,如今再见,却已是天人永隔,物是人非,她多少还是有些伤感的。 “你为什找我?”许深浓觉的无论在哪个方面,自己都不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况且就许深浓而言,她和容肆认识的时间也不长,甚至容肆对她的印象都算不上好,像他这样谨慎的人,找她帮这样的忙确实非常的草率且鲁莽。 这不像容肆的行事作风。 “我没有选择。”容肆又恢复成了一副慵懒散漫的样子,“总不能让我找乔大麦那个男人婆?再说我妈也不信啊,谁不知道乔大麦是我妈的干儿子。” 许深浓:“……” 许深浓有点一言难尽:“你不可能就认识我和乔麦两个女人?” “倒也还认识几个。”容肆很坦诚,“不过我认识的人我妈也认识,带回去不好骗,就得找她不认识的,这样才好骗一些。” 许深浓原本一直平静的脸色终于有了一点裂痕,“你总不能骗她一辈子?” “先把她生日这天糊弄过去,之后随便找个借口说我们分手了。” “那她明年生日的时候呢?”难道再找一个陌生女人带回去? “明年再说明年的,现在想那么远做什么?”容肆突然看向她,“说不定我明年就真有女朋友了呢。” 许深浓:“……” “我说你这小姑娘怎么磨磨唧唧的,到底答不答应?”容肆走过来,与她十分近的距离,“我也不是白让你帮的,哥哥给你好处。” “什么好处?” “你不是新成立了工作室,刚刚签约了新艺人吗?”容肆轻笑一声,“虽然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会签乔麦那个大废物,不过我可以送你一个大好的资源,帮你的工作室立立威风。” “什么资源?”许深浓正了神色。 “彭数你知道吗?” 许深浓点头。 彭数,国内金牌综艺制作人,从业几十年,制作了无数高口碑高热度的精品节目,创造了无数收视神话,被业内称为活着的一代传奇。 “他下个月要开新综艺,嘉宾目前只定下了我哥。”容肆向她慢慢解释:“我哥因为之前欠他一个人情,已经答应了他。” “你哥?”许深浓问他:“喜欢绿色的那个?” 容肆好笑道:“是他。”又补充道:“他叫时境。” “他和你妈妈姓?” 容肆点头,又问她:“你好像对我哥很感兴趣。” “毕竟是被许知暖绿了的人,我纯粹好奇而已。” 容肆:“……” “许姑娘还真是直接的有点可爱。”容肆要笑不笑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他这是在夸她。 “我哥是综艺首秀,这也是他们节目的一大卖点。当然,彭数的节目也不需要什么乱七八糟的宣传,自然有的是人想要参加,目前就我知道的,已经有好几个超一线大咖和顶流爱豆想要参加这个节目,甚至不惜减低片酬和走后门。” “但如果你想参加,只要我一句话。” 容肆再次看向她:“许姑娘,我给你的这个好处你可还满意?” 许深浓点头:“很好。” “那么,成交。”这一桩事谈下来,容肆又把烟掏了出来,准备点上。 “别吸。”许深浓再次出声阻止。 容肆一顿,灭了打火机。 他嘴角含着烟,头微微一歪,斜眼看了过来,“这就管上了?” 许深浓道:“我只是讨厌烟味。” 容肆似是了然,把烟扔进了一边的垃圾桶,冲她一挑眉毛,“我听你的。” 许深浓没再看他,转身往回走。 容肆在后面跟着她,在进电梯之前,两人遇上了一个熟人。 “许深浓!”秦意风大步向她走来,还没到跟前,就感觉到了他的怒气。 容肆身子往前,挡在了她的前面。 秦意风并不认识容肆,见是个陌生人,以为是许深浓身边的工作人员,他很不客气的说了一声:“让开!” “我要是不让呢?”容肆懒洋洋的说了一句,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某种弱小无助的小动物。 秦意风到底比容肆小了两岁,天之骄子从小被人捧着习惯居高临下,如今接连受挫,连个陌生人也敢当面怼他,早就沉不住气了,当下就要出手。 容肆双眸一眯,随即感觉身体被人快速往后一拉。 许深浓站在了他的前面。 “秦意风,你爷爷没告诉你不要来找我吗?”许深浓清冷的嗓音在略显空荡的走廊里响起,带了点点回音,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声音。 幽冷而沉寂。 秦意风一愣,顿时有点恼羞成怒。 老爷子确实警告过他,不准再来找许深浓的麻烦,还说以后让他躲着许深浓,有她在的地方,他就不能去,如若不然,就把他赶出秦家,和他断绝关系。 秦意风自此也信了他小姑的话,这许深浓当真十有八九就是他家老爷子在外生的孽种! “以为有我爷爷撑腰我就怕了你吗?”秦意风冷笑:“许深浓,你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孽种,有什么好嘚瑟的?” 许深浓吸了一口气,她本来不打算再和秦意风计较的,毕竟他算是她的晚辈。 可如今看来,这孩子确实欠调教。 许深浓抬脚,突然感觉有人牵住了她的手。 “宝贝儿。”男人凑在她耳边,低低的笑了一声,“男朋友在呢,你急什么?” 第45章 我对老男人不感兴趣。 “宝贝儿。”男人凑在她耳边,低低的笑了一声,“男朋友在呢,你急什么?” 许深浓没急,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抽动。 往日里的那个小屁孩已经会撩拨女人了。 连她也开始调戏了。 秦意风倒是急了,他看向许深浓的眼神里满是冷冷的嘲讽:“原来你对我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这有何奇怪?谁会喜欢垃圾呢?”容肆淡淡一笑,眼带刀锋,“她以前眼瞎,现在有了我,她已经好了。” 秦意风本来就窝着一团火,容肆这一开口如同火上浇油。 他再难控制自己,对容肆出手。 容肆轻巧的避过去,挥起拳头照着秦意风的脸砸了下去。 许深浓以前是见过容肆打人的,那时他还是十几岁的孩子,已经勇猛彪悍,战斗力爆表,当时他一人对付五六个青年壮汉,直把那些人打的头破血流跪地求饶,最后亲手把他们送进了警察局。 如今他的手段越发的狠辣,已经到了非死即伤的地步。 如果不是许深浓拉住了他,秦意风绝对会被他打残。 “我听你的。”容肆冲她笑了笑,嘴角一抹鲜血格外的艳红刺眼。 那是秦意风的血。 这一瞬间,许深浓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死的时候也是对她这么笑的。 眼底有些刺痛的感觉,许深浓别过了头,“走。” 两人一起回到了许深浓的公寓。 “怎么去了这么久?”乔麦好像专门站在门口等他们,她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嗯?有情况。” 容肆没理她,许深浓问了她一句:“你不去睡觉?” 她昨晚在容家住的,肯定一夜未合眼。 “你没回来,我怎么睡的着?”乔麦撇嘴,“你看着我睡。” 语气竟然有点撒娇的意味,容肆横过来一眼,“乔大麦你恶不恶心?” 乔麦瞪他:“又没恶心你,你哔哔什么?” 她突然想起来什么,又问:“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找许深浓帮什么忙?” 容肆知道这事瞒不过乔麦,没人比她更清楚他和许深浓的关系。 如果不提前和她打好招呼,等真到了那一天,第一个揭穿他的就会是乔大麦同学。 他先是看向了许深浓:“我说?” 许深浓:“随你。” 容肆:“我请许姑娘做我一天的女朋友。” 乔麦:“……” 格格和姗姗也傻眼了,万万没想到他要帮的忙竟然是这个。 格格的神色格外复杂一些,在她看来,容肆就是许深浓的金主,两人之间是纯粹的金钱利益关系,不存在感情纠葛,但现在看来,这容少爷怕是对她家小暑有点意思? 不然,为什么非要找她家小暑帮这种忙呢? 他为什么不找乔麦呢? 金主和他的金丝雀最后终成眷属,这就是言情小说里的经典桥段在现实生活中发生了啊! 格格看一眼容肆,这种极品神仙颜值的男人,她家小暑不亏啊! 格格一时很是激动,看容肆的眼神都在放光。 倒是乔麦与预想中的要平静许多。 “我就说你喜欢容肆,你还不承认。”乔麦看着许深浓翻了个白眼,“要不然,你会帮他这种忙?女朋友是能随便当的吗?” 许深浓:“……” 貌似,有点说不清了。 容肆朝她看过来一眼,“所以许姑娘是心想事成了吗?” 许深浓一开始没明白他的意思,后来看见他嘴角隐藏的笑意,才明白过来。 心想事成?是指她暗恋成真,终于做了他的女朋友吗? “抱歉,我对容公子这种老男人不感兴趣。”许深浓淡淡道:“我喜欢小奶狗。” 容肆嘴角的笑意僵住。 老、男、人? 不过大七岁而已。 呵呵,小姑娘嘴巴可真够损的。 “宝贝儿。”容肆眼神暧昧的在她脸上扫了一下,“你以后就知道了,男人还是越老越香。” 姗姗眼珠子瞪的老大:“宝……宝贝儿?” 格格双手托腮,一脸我磕到了磕到了的兴奋表情。 乔麦则直接送给他们一个大白眼,外加一个嫌弃万分的表情。 “容公子,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女朋友,所以,请不要越界。”许深浓被他一口宝贝叫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是让你提前适应。”容肆好脾气的解释:“真到了我妈生日那天,你才不至于露馅。” 许深浓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哦对了。”容肆又道:“一会我会把我的个人资料发给你,你总要熟悉一下你未来的男朋友。” 这个要求确实是合理的,因此许深浓没有反对。 “要背会。”容肆一本正经:“我会检查。” 许深浓干脆没理他,走去自己的卧室补眠。 容肆在这儿没呆多久就急匆匆的走了,他好似每天都很繁忙的样子。 乔麦难得自告奋勇说要去送送他。 走出门外,乔麦原本欢快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容肆。” 她放慢了脚步,走在后面轻轻的叫了容肆一声。 她语气不同寻常,带了一丝沉重的低落,容肆回身看她:“有事?” “你喜欢许深浓吗?”乔麦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正经:“请你认真回答我。” 容肆沉默一会,淡淡道:“不讨厌。” 乔麦笑了一下,“在你嘴里说出这种话已经很难得了。” “你追出来就是问我这个?” “以后,不管你喜欢谁,请都不要忘了阿九,好吗?”乔麦眸子里是晶莹剔透的泪水,“至少,我们两个都不要忘了她,好不好?” 容肆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麦的泪珠从眼眶里终于滚落下来:“其实,我还是无法接受,你将来会喜欢上别人。” “你能不能一直喜欢阿九啊……” 和平医院。 秦意风和许知暖住进了一家医院里,两人像是患难夫妻,病房都是挨着的。 不同于许知暖,这是秦意风这段时间以来,第二次住进这家医院。 第一次是因为被许知暖打了,他在这里躺了一周。 这一次是被她男朋友打了,刚才医生说要半个月以后才能出院。 秦意风此时此刻简直能呕出一盆血来,想他二十四年来,何曾受过这种欺辱! 但比肉体上的疼痛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精神上的折磨。 刚开始时,老爷子得知是一个陌生人打了秦意风后,当即表示要把这个人找出来,让他尝尝秦家的手段。 秦意风一看老爷子是这个态度,心想怎么能落了许深浓,当即说了打他的男人其实是许深浓的男朋友,他还故意说,这男人之所以打他,是受了许深浓的指使。 谁想老爷子听完,脸色完全变了。 “秦意风,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要去找许小姐的麻烦,要躲着她,避着她,有她出现的地方,不允许你出现,如果实在躲不过,见了她就夹起尾巴做人。”秦三的双眸像是燃烧了一团熊熊烈火,仔细看,还有惊颤的后怕。 “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屁放了?” 第46章 巨海四大家族。 秦老爷子是秦家绝对的权威,在这个家里,没有人不怕他。 秦意风从小就就对秦老子有抵触感,在他从小的认知里,他的爷爷就是一个住在老屋里的古怪小老头,脾性孤僻又不合群,和他们家人完全格格不入。 老头大部分的时间住在老宅,只有小部分时间住在秦家的别墅,因此秦意风和老爷子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但秦意风毕竟是秦家唯一的嫡孙,老爷子虽然为人严苛,但对他这个孙子还是疼爱的,平时秦意风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者有什么要求,秦老爷子都是二话不说就满足他,因此秦意风虽然对老爷子有意见,但在心理上对他还是分外尊敬和爱戴的。 可是许深浓把这一切的平衡都给毁了。 “爷爷,您知道我身上有多少伤吗?”秦意风满眼的失望,“我被许深浓打,被她男朋友打,我要在医院里躺半个月,您都不心疼的吗?” “是你活该!”秦三怒气更盛,双手都在哆嗦,“你没被人家打死,已经是万幸了!” 秦意风这次是彻底被伤到了,“我现在相信我小姑的话了,那个许深浓就是您养在外面的孽子!” 啪—— 秦三一巴掌狠狠甩在秦意风的脸上,“再让我听到你说这种话,你就给我从秦家滚出去!” 秦意风捂着脸,一滴隐忍的泪水掉了下来。 ** 秦三走后就再也没来过医院,不仅他没来,他还要求秦家其他人也不能来医院看望秦意风。 因为许知暖就住在隔壁,所以这期间都是许知暖的父母在照顾他,也因此,秦意风对许家人越来越满意。 许知暖的病房里,许明辉正在喂许知暖吃饭,他对这个女儿可谓宠到了骨子里,这些天许知暖住院,是他这个父亲一直没日没夜的陪在身边悉心照顾。 “你和时境真的已经分手了吗?”见女儿吃的差不多了,许明辉收了碗筷,犹豫一番之后,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心中一直想要问的问题。 他一直对时境很满意,原本已经打算明年就给他们两人举办婚礼的,谁知道女儿被爆出劈腿,而且劈腿对象还是秦家的少爷。 许知暖还未说话,一边躺着的田林源已经开口了。 之前因为许深浓在许家大打出手,她被气的住进了医院,现在虽然身体没问题了,但一直在医院里养着没有出院,所以目前许家一家三口都在医院里呆着,他们干脆包了一个大套房,方便在医院里生活。 田林源说话有个特点,语气轻柔细软,语速很慢,“说了多少次了,他和暖暖不合适,分就分了,你怎么老问?” 许明辉对自己妻子是百依百顺的,是典型的妻奴,一听她说话身子就发软,“源源,我觉的时境那孩子挺好的啊,他和暖暖都是搞艺术的,处在一个圈子里,也算是门当户对了,他俩挺合适的啊。” “合适什么?要论门当户对她和意风才是。”田林源抚着额头,一副娇弱非常的样子,“那个时境,左右不过一个戏子,哪配的上我们暖暖。” “可秦家未必同意暖暖嫁过去。”许明辉叹了口气,“我前几天遇见秦白羽聊了两句,听说秦老爷子中意乔家那个。” “乔麦?”田林源从床上直接坐了起来,“那个混世魔王?” “是啊。”许明辉无奈道:“如今我们许家在各方面都比不过乔家,暖暖自然也是比不过乔麦的。” “真是天大的笑话!”田林源秀美的脸蛋上浮现浓浓的嘲弄,“我暖暖是国际大影后,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最优秀的那一个,那个乔麦拿什么和我家暖暖比?一个大学都没考上的粗野女人,和她那个妈一样,上不了台面。” “别这么说,她到底是你表哥的孩子。” “我表哥可不止她一个孩子。”田林源重新躺了回去,“你放心,乔麦嫁不进秦家。” “妈,你为什么这么说?”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许知暖突然开口。 在面对许知暖的时候,田林源一直都是温柔而优雅的:“傻孩子,你就好好养伤,总之妈妈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进秦家的。” 许知暖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她其实没有伤到要害,但皮肉伤很重,此时身上疼的厉害,她这几天都因为身体的疼痛而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用医生的话说就是,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要遭罪。 她从小到大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一直都是万众瞩目光彩耀人的那一个,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几乎没有一件顺心的,有的时候她也在怀疑,是不是她的好运气全都用完了,所以现在剩下的都是霉运。 又过了三天,秦意风家里终于来人了,来的还是秦家的老太太。 秦意风从小就是被秦老太太带大的,见了她自是高兴,同时又觉的满腹委屈。 自然是诉了一番苦楚。 秦老太太最亲这个孙子,见他脸色苍白,神情萎靡,而且也消瘦了不少,一时心疼的不行。 “奶奶,许深浓到底和咱们秦家有关系吗?”也只有在老太太面前,秦意风才敢问出来。 “没有。”秦老太太没有丝毫的犹豫。 “那爷爷为什么对许深浓这么特别啊?就差当她是祖宗一样供上了。”秦意风想想就觉的气愤不已。 “有些事不是你一个孩子该知道的。”秦来太太帮他把被子盖好,“你先在医院里好好养伤,你爷爷那里不用担心,有我呢,奶奶护着你。” “还是奶奶好。”秦意风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也只有在这个老人面前,他才会变的分外孩子气。 秦老太太看着秦意风吃了晚饭,留了几个人照顾他,便离开了医院。 出了医院大门,秦白羽正开车等在路边。 “我查过了,我爸这段时间往许深浓的账户打了好几笔钱,而且都是超大金额。”秦老太太一上车,秦白羽就迫不及待的开了口。 “而且许深浓现在的工作室也是我爸帮她开的,还有,大丰娱乐现在最大的股东也是许深浓。”秦白羽气的全身都在发抖,“妈,你说我爸他是不是疯了?” 良久,秦老太太慢慢开口:“他没疯。” “如果我没猜错,许深浓应该和白七有关系。” “白七?”秦白羽想了想,“听着有些耳熟,是谁啊?” “她是劳家已经去世几十年的老夫人,劳家荣的原配。”秦老太太停顿了好一会,声音带了一丝幽怨,“也是你爸的青梅竹马。” “您的意思是?”秦白羽何其聪明,她一点就透,“我爸和这个白七之间有过什么感情纠葛吗?” 秦老太太闭上了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神情凄迷,“你爸是因为没有娶到白七,所以才娶了我。” 第47章 皇夫 几天后,许深浓带着乔麦去见了容肆口中的那个彭数。 彭数大概五十上下的年纪,不算高,身体干瘦,看起来却很有精神,大概觉的她们是走后门与他搭上关系的,所以对她们的态度十分冷淡。 彭数的眼神毫不客气的在许深浓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然后不咸不淡的开口:“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好像不适合我的节目。” “彭叔,这小孩是我招的,您先用着试试看,如果觉的不行,您可以随时毁约,这个我不勉强的。” 在彭数旁边坐着一个男人,他眉目俊朗,气质温润,笑容也很和善,看起来既养眼又可亲。 “你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但我丑话说在前头,我这里可不是让你们这些小孩子来玩的,也不是让你们来镀金的,来我这里是要吃苦的。如果吃不了苦,趁早回家。” “听见了吗?”时境突然看向许深浓,“小孩,能吃苦吗?” 许深浓一直看着时境,没有说话。 时境含笑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乔麦忍不住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看什么呢?问你呢!” 许深浓回神,快速低下了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乔麦似乎看见她眸内似有晶莹在闪烁。 “我没有想法。”许深浓的嗓音有点嘶哑:“我能受苦。” 她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受苦受罪,因为她上辈子已经受的太多了。 “节目下个月开录,小姑娘,你先回去搞体能训练。”彭数话说的轻描淡写:“我的节目最重要的就是体能要好,体能不行的我不会用。” “你放心,我会是体能最好的那一个。” 彭数嘴角咧了一下,“是么?但愿。” 他明显不信,觉的她在说大话。 之后彭数也没再说什么,和时境又闲聊了几句就走了。 时境出门送她。 临上车前,彭数忍不住问他:“这小姑娘和你到底什么关系?” 时境笑了笑:“她是阿肆的朋友。” “女朋友?” “不清楚。”时境给他拉开了车门:“阿肆没和我说。” “这小子!”彭数对容肆一向偏爱,拿他当亲儿子一般,“我说把我家淡淡介绍给他,他还不乐意,原来是心里早有人了?” “等你见了他亲自问问不就行行了?”时境催着他赶紧走:“飞机要晚点了。” 彭数上了车,又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我听我助理说这小姑娘在圈子里的风评很不好,你让阿肆谨慎些,别栽了跟头。” “你是担心过头了,你见过让阿肆吃亏的人?” “也是。”彭数笑了笑,“只有他让别人吃亏的份,这小子手段是真狠,我是见识过的。” 之后彭数又唠叨了时境几句,问他和许知暖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分手,时境微笑着叫来了他的助理,吩咐他立马开车带彭数离开。 彭数一路骂骂咧咧的走了。 时境回去后,许深浓和乔麦还没走。 “小孩,我得说你一句,你这说大话的毛病得改一改,尤其在彭数面前。” 他站在许深浓身前,逆光而立,光影斑驳的撒在他的脸上,明暗交替光影流转之间,他看起来更像顾及。 顾及,是她前世指定的皇夫。 在她被大朝疯狂的子民逼上凤凰台的时候,为了护她被万箭穿心的顾及。 “怎么又不说话了?”听阿肆说这小姑娘挺厉害,怎么现在看着有些不靠谱。 她好像一直在神游。 “我没说大话。”许深浓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她不让自己看时境,低着头说道:“我说的是实话。” 时境觉的有些好笑,“行,希望你别给阿肆丢脸。” “知道。”许深浓继续低头。 时境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然后离开。 他自始自终都没给乔麦说话,连眼神也没分给她一点。 乔麦的眼神暗淡无光,视线一直追随着他离开的身影,直到他消失不见。 “你刚才为什么一直盯着时境看?”乔麦强行让自己打起精神,“你不是又看上他了?” “他长的和我一个朋友很像。” “哈?”乔麦夸张的笑了一声:“就容肆他们俩兄弟这颜值,你在巨海能找出来第二个?全国你能站出来吗?许深浓,你撒谎也找个好点的理由行吗?” 许深浓知道和她多说无益,也没法说,只好不理她,继续走到路边去打车。 乔麦却拉住了她。 “我告诉你,你可以喜欢容肆,可以喜欢任何男人,但时境不行。” “理由?”许深浓只是纯粹想知道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他。”乔麦轻轻的说:“他早晚是我的男人。” 回去的路上,许深浓接到了格格的电话。 电话里她急的都快哭了:“苏继军过来把大宝接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发生的事,我和姗姗去超市,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就带她一起去了超市里,就一眨眼的事大宝就不见了。” “那你怎么知道是苏继军带走了她?” “苏继军在前台留了纸条给我,让我们打钱给他。” “先别急,我马上回去。” 二十分钟后,许深浓到家。 格格哭着扑过来:“我和姗姗在这附近都找遍了,都没找见他们。” 许深浓问他:“我之前让你找的苏继军的生辰八字呢?” 格格一愣,“啊?怎么突然问这个?我还没去问……” “蠢货!”许深浓发了脾气,她冷冷看了格格一眼,推开门又冲了出去。 苏唯宝身上的伤是她通过咒术治好的,所以她现在也可以通过咒术再找到她。 只祈求苏继军没有丧心病狂到抓了人就立马折磨她的地步。 许深浓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找到了他们。 苏继军把她带到了这附近的一家肯德基。 苏唯宝正被他带着坐在里面啃鸡腿。 她啃的太专心,都没看见许深浓进来。 倒是苏继军先看见了她,冲她走了过来。 “五千万。”苏继军见了她啥话没有,直接要钱。 第48章 阴影。 在苏南星重生到许深浓身上之后,她脑海里最多的记忆来自于两个人。 一个是对秦意风的爱而不得,一个是对苏继军的恐惧。 秦意风只是不爱她,在许深浓的心里一直都是白月光一般的存在,甚至两人之间还有一些温暖而美好的回忆,但对苏继军,许深浓对他的感情只有恨。 这个男人留给她的,只有挥之不去的阴影。 苏继军是个赌鬼,还是个酒鬼,他不管是喝醉了,还是赌输了,回家都会拿她和苏唯宝出气,对苏继军来说,苏唯宝是他捡来的便宜媳妇,对他的价值就是陪他睡觉,给他生孩子,而许深浓就仅仅是拖油瓶,对他而言,一点价值也没有。 所以许深浓从小到大,是在苏继军的棍棒下长大的。 直到她十六岁因为秦意风去当了艺人,可以挣上钱了,苏继军对她的打骂才算消停了一点。 后来许深浓所挣的钱百分之八十都给了苏继军,虽然她挣的不少,但苏继军赌博欠下的巨债就像个无底洞,根本就没有还完的时候。 苏继军的胃口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不满足,他甚至提出让许深浓去接受潜规则,去陪那些油腻猥琐的金主去睡觉,用他的话说,躺床上,腿一张就能挣大钱,你为什么不去? 许深浓当然不肯答应他,结果等来的又是他的一顿毒打,他只是不打她的脸而已。 许深浓是真的怕他,因为这个人就是个魔鬼,他打她的时候,是真的下死手,只留给她一口气苟延残喘。 但即使这样痛苦无助,许深浓还是坚持了下来。 苏继军曾嘲笑她是打不死的小强,和她妈一样都是下贱命,怎么玩都死不了。 许深浓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秦意风的身上,她爱这个男人,也希望这个男人能拯救她,将她从黑暗的泥沼里拉出来。 可秦意风不是勇士,更不是她的白马王子。 现在的许深浓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人,尽管这个身体里住着的人是大朝国的女王苏南星,但在见到苏继军的第一眼,她还是无法自控的打了一个哆嗦。 这是经年累月形成的肌肉记忆,许深浓对苏继军的恐惧已经深入到骨血里。 苏继军其实年纪不大,还不到四十岁,但因为长年饮酒过度加之抽烟熬夜,看上去好似已经五十岁。 许深浓自见到苏继军开始,就没有说话,她眼神都没往这个男人身上瞥一眼,只走到了苏唯宝身边,问她:“你为什么随便跟别人走?我和你说过很多次,除了我和格格,你不许和任何人走。” 苏唯宝正啃着大鸡腿,一嘴的油光:“他说……他说带我吃肯德基。” “他是苏继军,你在这个男人身上吃的苦还少吗?”眼前的女人只有十岁智商,许深浓完全拿她当孩子一样教训,“你再这么不长记性,我就没收你所有的零食,罚你永远不许看蜡笔小新!” 苏唯宝意识到她真的生气了,赶紧把手里的鸡腿扔了,一把抱住了许深浓,手上的油弄了她一身。 许深浓也不在意,仔细为她擦干净嘴巴和手,又为她整理好了衣服和头发,然后牵着她的手出了门。 苏继军紧跟着她走了出去,他一走,这个肯德基小店里一下站起来五六个人,都是一脸横肉凶神恶煞的样子,他们一起跟在苏继军身后出了门,店长抚着胸口长舒了口气:“终于走了。” 这些人一看就是社会上的无良小混混,专门找茬的。 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怎么得罪他们了,用不用报警?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前来找她的乔麦和格格,许深浓一脸阴沉冰冷,乔麦没敢说话,格格更是吓的大气也不敢出。 到了月亮湾,许深浓让格格带着苏唯宝回了家,她则一个人留下对付苏继军。 格格当然不放心,但又不敢说什么,只好牵着苏唯宝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最后,许深浓把乔麦也赶走了。 乔麦走前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对苏继军说道:“我是乔金泉的女儿,许深浓是我的人,你若敢伤她一分,我一定饶不了你!” “麦子!”许深浓呵斥一声,“闭嘴!” 乔麦双眸一抬,直愣愣的看着她,睫毛颤动的厉害。 “哟,这是乔家的大小姐啊。”苏继军哈哈一笑,就要往乔麦身上凑,“让我瞧瞧。” 许深浓快速挡在了她前面,她盯着苏继军:“你想要钱?跟我来。” 月亮湾里有一片小竹林,许深浓向着竹林的方向走去。 苏继军色眯眯的瞧了乔麦一眼,领着那几个人跟在了许深浓后面。 ** 竹林里,许深浓半倚在一株竹子上,这竹子并不粗壮,相反很是细柔,可她倚在上面却竹子却未见丝毫弯曲,甚至竹叶都没有动一下。 “你开口就要五千万,未免也太多了。”许深浓双手抱臂,微微闭着眼睛问对面的苏继军,情绪倒不见有多愤怒,十分的冷淡 “死丫头,你可瞒不了我。”苏继军阴沉沉的冲她一笑:“你现在可是有的是钱,” “这两个月你都没往我卡里打钱,看在你妈的份上,我也不和你计较了,只要你给我五千万,这一次我就放过你,不然的话…” 苏继军神色一瞬间变的狠辣,“我身后这几个兄弟可不是吃素的,把你送给他们玩玩也是美事一桩。” 接着就是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那几个人的目光淫邪的在许深浓身上扫荡着。 “谁让你来找我要钱的?”许深浓突然问他。 苏继军一愣,快速道:“没有谁,我没钱了,当然要来找你要,我不找你找谁啊?” 许深浓慢慢睁开了眼睛,“我手里确实有很多钱,我都可以给你。” 苏继军满意的一笑,“算你懂事。” 然后,他目光贪婪的盯着许深浓,眼巴巴的就等着接收这笔巨款了。 “你过来。”许深浓叫他。 苏继军飞快的走到她身边,催促道:“你快点……” “唔——” “咔嚓——” “呜呜呜——” 黑夜里,幽冷的声音响起:“你得有本事从我手上拿去。” 七月盛夏的夜晚,潮湿闷热的夏风吹过竹林,似有压抑的痛呼声响起,此起彼伏一浪接一浪。 没过多久,一抹纤细的身影从竹林里走出,她走在月光里,背影灵巧缥缈,像是月宫里的仙子下落了凡尘。 只是,细看之下,她额间却有一抹鲜红的血滴。 不,这哪是仙子,这分明就是暗夜里的地狱修罗。 第49章 我没理由拒绝。 这周的周六,容肆母亲的生日终于到了。 去之前,乔麦专门带着许深浓去了一家专业做造型的工作室,用乔麦的话说,如今国内最顶级的几个流量小生小花的造型都是在这家工作室做的。 造型师的主设计师见到许深浓有些惊讶,眼底带了淡淡的质疑,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马上对着许深浓微微一笑,走过来热情的和她打招呼。 他拿来几件衣服让许深浓挑选。 都是可爱清纯又甜美的少女风系列,许深浓一件也没看上。 许深浓的目光在工作室内转了一圈,指着其中一件黑色长裙说道:“我要它。” 设计师的笑容有些僵:“你年龄太小,这件衣服恐怕驾驭不了。” 乔麦也凑过来劝她:“你是作为容肆的女朋友去见他的妈妈,应该穿的喜庆一些啊,就那个粉色的短裙,粉粉嫩嫩的,你不就喜欢这样的吗?” “我不喜欢。” “不喜欢?”乔麦很是诧异,“你以前不都是穿这种类型的衣服吗?你的那些晚会晚宴,活动杂志照片,不都穿的这样吗?这就是你一直以来的风格啊?” “你觉的好看?” “呃……”这倒是把乔麦问住了,“倒也不难看,就是感觉,好假。” 是的,就是假。 许深浓的长相属于明媚艳丽型,这种粉嫩甜美的穿搭根本就不适合她,可她就偏偏爱这一类型的,当然,她穿上这种类型的衣服也是好看的,毕竟她的脸是真的好看,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婊,很绿茶,有种心机婊强装傻白甜的感觉。 虚伪的很。 但乔麦没敢把这话说出来。 她怕被揍。 就这段时间近距离的接触,她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许深浓是真的彪悍。 她打架真的厉害的一逼。 分分钟钟能把她揍死的那种。 许深浓走到那件黑色长裙前面,“我可以试试吗?” 设计师有点为难,因为这裙子他私下里已经答应借给一个当红小花穿。 但一想这女孩肯定驾驭不了,就让她试试也无妨,还能卖乔大小姐一个面子。 许深浓进了试衣间穿衣服,乔麦在外面等她。 没一会,容肆走了进来。 他往屋内的沙发上一坐,随手抽了一支烟出来,刚要点上,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把烟塞了回去。 乔麦见了非常惊奇:“你在戒烟?” “算是。”他漫不经心的点了下头,“女朋友不让抽。” 乔麦刚想说你哪来的女朋友,突然听见试衣间的门声一响。 她和容肆的目光一起转了过去。 容肆的视线定在眼前的女人身上,眸色渐深,“女朋友来了。” 乔麦从没见过,有女人可以将一身黑色穿出绝色倾城的感觉。 这一款长裙其实设计十分简单,也正因为简单,所以才不好驾驭,尤其这裙子结合了汉服和旗袍的设计,非常古典优雅,如果自身气质不行,穿在身上就会觉的非常土。 这也是设计师觉的许深浓驾驭不了的直接原因。 但眼前,许深浓完全把这一身衣服的精髓穿了出来。 既典雅又冷艳,还有一层触摸不到的神秘感。 像是云端之上的神只,让人不由自主的仰视。 屋内一时静默无声,所有人的视线全都凝聚在了许深浓的身上。 “乔麦。”许深浓轻声叫了她一声,“我喜欢这件。” “哦哦。”乔麦愣了一瞬,急忙应了下来。 她那一眼瞧过来,乔麦腿都软了。 那一瞬间,别说一件衣服,就是她想要天上的月亮,乔麦也会给她去摘。 设计师盯着许深浓的眼神都在闪闪发光,他惊叹一声,直接冲了过去。 “许小姐快点跟我来,我给你上妆。” 许深浓被他拉走,一直到她进了另一间屋子,容肆才低下了头。 “我倒是不亏。”他轻笑一声,低喃了一声。 “你刚才舔嘴唇了。”乔麦瞥了他一眼。 容肆道:“为什么你总会注意这么奇怪的点?乔大小姐总是这么与众不同。” “你们男人。”乔麦哼笑一声,“容肆,你馋人家身子了?” 容肆:“……” 十点钟,容肆带着许深浓准时到了时安女士居住的地方。 时安女士并没有和自己的两个儿子住一起,而是一人独居在巨海东城的一个普通机关大院里,这个地方是时安女士和他的丈夫容长林的婚房,两人一直住了几十年,一直到容长林去世,时安也没有搬出来。 时安见到许深浓的第一眼就很欢喜,一直拉着她的手说话,许深浓不善交际,她说什么都听着,偶尔点下头,也不吭声,看在时安眼里,却是越发的乖巧可爱,对她也越发的喜爱起来。 快到中午时,时安女士说要给他们亲自做饭,她去了厨房,把容肆叫去给他当帮手。 容肆哪里会做饭,做帮手也不合格,时安女士叫他过来专门是要问话的。 “这小姑娘是你找来骗我的?” 容肆:“……” 时安女士嘲讽人的本事绝对一流:“这么好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落你手里?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那一副德行,就你这长相,人小姑娘能看的上你?” 容肆:“……” “行了,多余的废话我也不说,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这小姑娘给我拿下来。”时女女士的眼神冷冷的瞥过来:“能做到吗?” 容肆:我该怎么说? “说话啊!哑巴了?” “……能。” “行。”时安女士立马笑了,“今晚你俩就住我这儿,我房间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什么时候准备的?”容肆无语,“刚您不一直在客厅说话吗?” “你一月前给我说要带女朋友回来的时候我就准备上了。”时安女士凑过来,小声道:“套套我也准备了,如果觉的水到渠成了,可以把事先办了,事后妈给你上门提亲。” 容肆:“……” “所以时安女士,您是不是已经想到我俩生孩子的事了?” “那哪够啊!”时安女士温温柔柔的说道:“我孙子将来上大学娶媳妇结婚买房的钱我都准备好了,你啊,只管给我努力就行了。” 容肆拍了下脑门,极敷衍的冲她笑了笑,“时安女士,您先忙着,儿子出去透透气。” 外面客厅里,时境也到了,他也带了个年轻女孩子回来。 时安女士的生日,就叫了两个儿子回来,别的什么人也没请。 乔麦这会已经顾不上许深浓了,她一双眸子死死的盯在时境和那女孩的身上,眼圈红红的。 时境和那女孩在说剧本的事,两人聊的很开心,关系看起来很是熟稔亲密。 容肆一眼看明白怎么回事,他拉了许深浓出了客厅。 “乔麦喜欢我哥。”出了门,容肆就对她说道。 “我知道。”许深浓想起乔麦刚才看时境的眼神,心里也觉的有点心酸。 “你哥不喜欢她是吗?” “是。”容肆道:“不仅不喜欢,还很讨厌她。” “为什么?” “因为我哥的初恋因乔麦而死。”容肆转身看她,似乎不想提起旧事,“如果你想了解具体情况可以去问乔麦,现在,首先要解决我们俩的问题。” “我们俩有什么问题?” “我妈说,让我们今晚留宿在这里。” 许深浓眉头微蹙,“你可以拒绝。” “我已经答应她了。”容肆盯着她的脸,他漆黑的眸子里似有微光在闪烁,“许姑娘,你现在的身份还是我的女朋友,我没理由拒绝啊。” 第50章 怪异。 这一晚,许深浓到底还是留了下来。 无关其他,她答应了别人,就得做到。 反正也就一天的时间,最起码在这一天的时间里,她要尽职做好自己的本分。 倒是容肆有点意外了,没想到她这么痛快,他本以为自己要碰一鼻子灰。 房间里就一张床,容肆挑着眉毛问她:“怎么睡?” 许深浓直接拿了枕头被褥,干脆利落的开始打地铺。 “你睡床,我睡地上。” 容肆:“……” 他问她:“你没想过让我睡地上?”这似乎才是合情合理的。 “没想过。”许深浓已经快速铺好床铺,“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一场交易,你已经给了我报酬,所以,这就是我该付出的。” 容肆不得不感叹一句:“你这小姑娘,还真是好啊。” 许深浓听不出他到底是真的赞美她还是在揶揄她,她也不在乎,今天时安缠着她说了一天的话,她从来没有这么筋疲力尽过,陪聊的工作还真是难做,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睡觉。 “许姑娘,你难道没想过,你该付出的,也许会更多。”身后,容肆的声音再次低低的响起,许深浓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比如?” “比如,我想和你有一些更加亲密的行为。” 许深浓:“……” “作为你现在的男朋友,我这个要求很合理。” 容肆轻笑一声,许深浓听到了脚步声,紧接着,身边的床铺一陷。 她迅速起身,转身一拳打了出去。 这是她常年的应激反应,当感知到危险时刻,她的身体会条件反射做出反应。 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她的拳头被人紧紧包裹住,然后她的身子被人狠狠往前一扯。 因为是容肆,许深浓本就没有全力防备,在她的心里,容肆是旧时的朋友,并不是敌人。 但这样的结果就是,容肆非常轻松的把她拉扯到了自己的怀里。 男人身上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许深浓的脑子空了一下,紧接着,她开始反击。 两人拉扯了一会,许深浓始终没有逃离他的怀抱。 “劲儿还挺大。”容肆轻笑一声,问她:“这些招数都是常久安教给你的?” “容肆!”许深浓冷声叫他,她不想真的对他动手,而且这是在容肆家里,如果闹出太大动静,一定会把大家吵醒,到时候又是个麻烦。 “我是假扮你一天的女朋友,不是你真的女朋友,你僭越了。” 容肆沉默一瞬,轻声道:“是我失礼了。” 他慢慢松开了她,但却并未离开,还是紧靠在她的身边。 许深浓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就喷洒在自己的脖颈间。 “许姑娘,以前常久安可曾对你提起过我?” 许深浓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瞬,立马回答:“没有。” “是么?”容肆的声音更低了一些,“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 “没有。”许深浓再次回答,同样的快速。 这一次,容肆没有说话,他的静默,突然让许深浓的心里有了一丝丝的愧疚和不安。 “你……”许深浓犹豫着,“你很在意常久安吗?” “没有。”这一次容肆的回答也很快速,“她是无关紧要的人。” “你不是喜欢她吗?” “我不喜欢。” “哦。”许深浓淡淡应了一声,也不说话了。 屋子里早就灭了灯,两人谁也看不清楚谁,但许深浓感觉到,容肆的目光一直盯在她的脸上,肆无忌惮无所畏惧。 “常久安……” 门外突然有响动,接着乔麦的声音传了进来,“许深浓,我睡不着,你陪我。” 许深浓刚要起身,容肆拉住了她,接着冷声喊了一个字:“滚!” “许深浓,我做噩梦了,我睡不着……”乔麦的声音已经带了些许哭腔,“求求你了……” 许深浓推开他,起身。 临出门前,许深浓问身后的男人:“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什么。”容肆躺了下来,声音闷闷的,“你睡床上。” ** 乔麦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站在门外,样子十分的憔悴,许深浓拉了她的手:在心底默念安神咒。 这时,时境从另一间卧室出来,他紧蹙着眉头,目光冷冷的扫向乔麦:“你又在闹什么?” “我睡不着。”乔麦的神情同样冷淡。 “你睡不着,就要敲别人的房门吗?”时境语带嘲讽。 许深浓看向乔麦,原来她也敲了时境的房门。 “我敲错了。”乔麦讥讽道:“你在紧张什么?以为我能登堂入室把你强了不成?” “你扰了我休息。”时境转身走回自己的卧室,“许妹妹,她就是个疯子,你最好少和她来往。” “你才是疯子!”乔麦突然无法自控一般大声吼了起来,“时境你不是人!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混账!” 然而时境况房门紧闭,再也没有出来。 乔麦像是被人抽干了所有力气,整个人瘫软一般趴在许深浓的肩头。 “你可以不爱她。”许深浓搂着她往她自己的房间走。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乔麦虚弱的问她。 “没有。” “真好。”乔麦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 门外乔麦激烈的喊叫声并没有影响容肆,在这家里,他已经司空见惯。 就连时安女士也已经习惯了。 容肆正在想今晚许深浓还会不会回来这里睡觉,陈焰的电话打了进来。 “慈悲寺有动静了。”陈焰在狂奔,“安魂铃响了!” ** 第二日清晨,许深浓在饭桌上并没有看见容肆,时安女士说,他半夜就出去了。 许深浓没再追问,吃完饭后便打算回家。 “我送你。”时境站起来,冲她微微一笑,“下月我们就要一起录制节目了,我们得尽快熟悉起来。” 许深浓点头说好。 现在的时境与昨晚简直判若两人,他温和、优雅又彬彬有礼,似乎只有在面对乔麦的时候,他才会变的完全不一样。 走前时安女士特意要了她的电话,说会经常打给她。 她还说,希望许深浓做他们容家的儿媳妇,许深浓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与她道了再见。 回去的路上,许深浓给格格打了一个电话,问她苏唯宝的情况。 “她很好。”格格说道:“现在还没起呢。” 接着,两人的对话陷入沉默。 自从上次苏继军来过之后,格格对许深浓的态度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变的唯唯诺诺战战兢兢,不再似以前随意亲密。 就像昨天许深浓一晚未回,她也没有打来电话问一问,这在以前是绝对不会发生的情况。 格格知道,许深浓变了。 那天,苏继军几人从月亮湾离开之后,接下来几天就都出了事。 苏继军断了一双腿成了残废,其他人有的出了车祸,有的被人催债砍伤,有的不小心落下了山崖,还有的得了大病进了医院,没有一个人是好好的。 还有苏唯宝身上的伤,仅仅几天的时间,已经全好了,甚至连疤痕也没有留下。 这不仅神奇,还很怪异。 格格知道,这一切都和许深浓有关。 第51章 慈悲寺。 时境一直把许深浓送回了月亮湾,还把车子直接开进了小区,直接把她送到楼下。 起初保安不让他进,时境摇下车窗玻璃把头往外一伸,冲保安微微笑了笑,保安眼睛立马直了,直接开门让他进了去。 车子开过保安室的时候,时境伸手递给他一张自己的签名照。 “你其实不用送我进来。”许深浓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不进来怎么来你家做客?”时境淡淡一笑,“许妹妹,你不邀请我去你家坐坐吗?” “我没有这个打算。”因为乔麦的原因,许深浓对这个男人并没有多少好感,虽然他长的极像她的皇夫顾及。 时境也明白她对自己的态度,并没有在意她这个几乎可以说是有点无礼的态度,依旧是笑着的,看起来也很温和。 “小妹妹别生气,我是和你闹着玩的。”他朝她看过来,目光坦然清澈,“是有些事我想亲自问问你,希望你能坦诚的告诉我。” “什么事?” “许知暖和秦意风好了多久了?”时境问她。 “你都帮着他们圆谎了,还在意这个?”许深浓不明白,他现在再问这个还有什么意义,要真计较,当初就不该帮他们。 “是两码事。”时境笑了笑:“我帮许知暖是情分,但我也该知道她到底有没有骗我。” “你不用多想,她怎么可能不骗你?”许深浓瞥了他一眼,“她三年前就好秦意风好上了。” 尽管时境并未将许知暖放心里,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僵了一下。 “你们正式官宣在一起也就三年半,所以说,她真正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也就半年,其他三年的时间都在劈腿。” “而你,被绿了三年,竟然还能为她开脱,不得不说,真是伟大,可以参加感动中国十大人物评选了。” 时境;“……” 这丫头,这丫头! 时安女士不是说,她乖巧可爱的吗? 乖巧可爱的直戳人心窝子吗? “小朋友,你说话不必这么直接,可以委婉一些的。” “委婉一些,你听得懂吗?” 时境:“……” “其实我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会和许知暖在一起?”许深浓认真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你应该不爱她?” 真的爱一个人,不会是他这样的。 时境却微微挑了下眉毛,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许深浓知道自己越界了,因为他长的像顾及,许深浓从心理上对他总没有陌生人的距离感。 “算了,我不该问。”许深浓打开车门下车。 “因为觉的合适。”时境的语气像在话家常,“我们都是同类人,都很自私,不会轻易付出,凡事以利益为先,这样的人,和我最相配。” “那你昨晚带回家的那个女人,也是和你相配的人吗?”许深浓问完,又意识到自己的越界,“算了,你不用回答我。” 时境失笑:“我确实打算和她交往。” 他倒是承认的干脆,许深浓心里却瞬间泛堵。 她想起了昨晚乔麦的眼神,和那种声嘶力竭之后的心灰意冷。 “你倒是风流潇洒,新欢旧爱一个又一个,可乔麦,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时境脸色微变,想起昨晚乔麦在她门外说的那句话。 “时境,我很疼。” ** 最北郊的慈悲寺里,容肆和陈焰刚上完一炷香。 一个小沙弥过来对他们说,枯荣大师有请他们去往天一阁。 天一阁里,枯荣大师坐在蒲团之上,手持佛珠微闭双眸,身前放了三杯清茶。 容肆和陈焰落座后,枯荣大师缓缓睁开了眼睛。 “安魂铃响,此后怕是再无安生之日。”枯荣大师开口,声音绵远悠长。 “之前听我父亲提起过,安魂铃每百年就会响上一次,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我遇上了。”容肆端起身前的清茶,微抿了一口,笑道:“大师这里的茶就是好喝,可否赠予我一些?” “赠茶可以,但只怕你拿回去就泡不出同样的味道了。”枯荣大师转动手里的佛珠,“泡茶的水,用的是我庙里的井水。” 陈焰是个粗人,一口饮尽杯中茶水,“这简单啊,走的时候我们取上一些井水带回去便是。” “带走,离了井的井水,就泡不出好茶了。”枯荣大师笑了一声,那双满是皱纹的眸子深沉似海,又似广袤的夜空,苍茫而悲凉。 “这口井在这寺庙建立的第一天就存在了,算算时间,也有近千年的历史了。” “大师,我容家守护慈悲寺也有六百个年头了。”容肆放下茶杯,手腕处有一明显的伤口,像是用刀划开的,也没有处理,上面还有未尽的血痕。 容肆低头看着手腕处的伤,“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我容家是因慈悲寺而存在的,父亲告诉我,容家人生生世世都要守护慈悲寺,这是我们的使命。” “父亲告诉我,慈悲寺里有稀世珍宝,这珍宝是巨海城的根基,若它不在了,巨海城就会遭难,我小时候对此是深信不疑的,但现在……” 容肆看向枯荣大师:“这所谓的稀世珍宝,应该不只是珍宝?否则,慈悲寺里怎么会有安魂铃呢?” “什么样的珍宝,需要安魂?” 枯荣大师捋着花白的胡须放声大笑:“你怕是小时候也没信?只不过那时你在部队,慈悲寺是你父亲在守护,你懒得和他争辩而已。” 容肆也笑了,“大师睿智。”他端了茶亲自递给枯荣,神色恭敬:“还请大师为我解惑。” “你如今是容家的家主,这些事你本该就知道。”枯荣大师缓缓开口,“你父亲说的对,慈悲寺里的确有稀世珍宝。” 枯荣大师的眼眸转向窗外,外面蓝天白云,和风日丽。 还是一样的天地,却已沧海桑田。 转眼,已经过了六百年。 那个大朝国的女王,已经在慈悲寺里睡了六百年。 “慈悲寺的稀世珍宝,就是大朝国的女王,”枯荣大师幽幽的吐出几个字:“她的尸骨。” 第52章 大朝女王。 “慈悲寺的稀世珍宝,就是大朝国的女王,”枯荣大师幽幽的吐出几个字:“她的尸骨。” 陈焰的第一反应应是去问容肆:“你听说过这个大朝国?” 陈焰没上过大学,他自认文化水平有限,因此只有去询问容肆。 但容肆也没听说过这个国家,他读过的历史书籍和文献资料也不少,但在他的印象里,对这个国家一点记忆也没有。 “大朝国是我们国家历史上的王朝吗?”容肆问枯荣大师,“恕我们孤陋寡闻,确实没有听说过。” “大朝王国是东昭十六国中最繁荣昌盛,国力最强的一个国家。”枯荣大师再次闭上眼睛,开始转动手上的佛珠,“国祚二百年,六百年前的中秋节,国灭。” “东昭十六国我知道啊。”陈焰恍然大悟,“这我知道啊,课本上学过。” “但记载的不多,几乎都是一笔带过,东昭十六国是作为一个整体出现的,里面的国家并没有单独记载。”容肆看向枯荣大师,“没有人知道,所谓的东昭十六国到底是哪十六国,详细资料一点都没有。” 这个大朝王国在历史资料上更是一点记载都没有。 “东昭是一千年前华夏神州的东土大陆,这里有灿烂的文明,丰饶的物资,东昭十六国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形成的。”枯荣大师的手指定在一颗佛珠上,“东昭十六国存续了三百年,这期间陆续有国家被灭亡被吞并,一直到大朝国灭,商王朝统一了东昭,但仅仅三年后,大商就灭亡了。” “自此后,东昭十六国不复存在,完全从华夏神州大地上消失。” “一片大陆,十六个国家,延续三百年,历史上怎么可能一点资料记载都没有呢?”容肆觉的非常奇怪,“而且女王死后,不是应该建棺造墓吗?女王的尸体为什么会被放在慈悲寺里?” “东昭十六国为什么没有记载这个说法不一,但大多数人的猜测是,大商统一十六国后,将所有有关十六国的文献记载全部毁于一旦。” “这不仅仅是猜测?”容肆盯着枯荣大师:“慈悲寺里应该有世人所不知道的文献资料?” 枯荣大师再一次缓缓的睁开了双眸。 “二爷确实聪慧非凡。” “那是,聪慧的肚子里全是心眼。”陈焰哼哼了一声,瞥了容肆一眼:“不然我姑父怎么可能把让他做容家的家主。” 容肆淡淡道:“和你比起来,我不仅聪慧,简直是神仙。” 陈焰嚷嚷:“哎,过份了过份了啊!” 枯荣大师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逗贫,神色愈发慈祥。 “这合着闹半天我们守护的是一具尸体啊!”陈焰觉的自己受到了伤害,以前一直以为守护的是什么绝世珍宝,所以他一直守护的都挺有干劲的,想着自己到最后说不定还能得点好处,这到最后,就一具尸体,他能在尸体身上捞到什么好处? 其实容肆早就猜到,这慈悲寺里需要守护的东西就是死人,因为只有死人才需要安魂。 他只是没想到,这个死人竟然会是一国之主,还是个女王。 “这大朝女王的尸体安放在寺庙里,还需要安魂,”容肆神色清冷,“她是冤死的。” 自古以来,只有冤死后带有强大怨气的人才会被安置在寺庙里进行安魂。 这个大朝女王的安魂仪式已经进行了六百年,这是得有多大的怨气? 这一次,枯荣大师沉默了许久。 陈焰是急性子,他有点等不及,想要开口催促,被一边的容肆严厉制止。 他感受到了,枯荣在这一瞬的情绪变的十分低落。 “大朝女王是被她的子民给活活剐死的。” “什么?”陈焰惊呼出声,“剐死……”他试探着问道:“是怎么个死法?” “就是一刀一刀把肉割下来。” “这不就是凌迟!”陈焰眼都直了,“我去,这女王也太惨了!” 千想万想,也想不到这大朝女王竟然是这么个死法。 “女王死后已经是一具森森白骨。”枯荣大师话落,闭上眼睛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这女王是一国之主啊,怎么能让自己的子民给弄死了呢,还死的这么惨。”陈焰觉的太不可思议了,“再说,她应该有很多护卫保护啊,女王的身边应该高手如云?皇宫守卫那么森严,怎么可能让人进去把她杀了?这太不合理啊!” “枯荣大师,你是从哪看的资料?一定是假的,是民间野史。” 枯荣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慈悲寺里至今存放着我们了空师祖的手抄卷,是他亲笔所写,纪录了大朝女王的死因。” “了空师祖和女王是同一时期的人,那时候的慈悲寺是大朝的皇家寺院,女王每年都会来寺庙上香祈福,和了空师祖算是忘年之交。” “那女王到底是怎么死的?”陈焰都快急死了,这枯荣大师说话真的是磨叽。 他的语气有点急躁,容肆上去打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大师面前还这么急躁,我看你该留在这里清修一下,去去火气。” “不要啊表哥!”陈焰立马坐正了身体,“我从现在开始,不说话了还不行吗?我听你说。” 容肆不再理他,转而看向枯荣大师。 “我这个弟弟虽然是个粗人,脑袋也简单了一点,但他刚才提出的那几个问题倒也问在了点子上。” “自古以来,对于统治者来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大朝的子民确实可以推翻女王统治将其杀死,但她的这种死法确实蹊跷。” “难道这女王是暴君,所以她的子民愤怒到把她千刀万剐了?” “不。”这一次枯荣回答的很快,“女王爱民如子,她是大朝最好的女王。” 容肆耐心的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枯荣大师的神情现出一种沉重的悲凉色彩,这种沉重,让容肆和陈焰感觉到了一丝压抑的窒息,一时间竟然生出了一丝胆怯,有点害怕听到他接下来所说的话。 “女王爱民如子,可她的子民却把她当做了救命解药。” “喝一口女王血,吃一口女王肉,就可以让自己活命的救命解药。” 陈焰觉的有点毛骨悚然:“他们是女王当成唐僧了吗?” 容肆却什么都明白了。 为什么唐唐一国之主会被自己的子民杀死,为什么没有人保护她,为什么守卫森严的皇宫也成了摆设。 因为所有人,她的将士,她的护卫,她的丫鬟太监,她所有的子民,都想喝一口她的血,吃一口她的肉。 他们都想活下来。 所以,他们都想让她死。 “所以,最后,女王是被她一直守护着的子民们给吃了吗?”不知道过了多久,容肆平静的,一字一字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第53章 女王之死 “所以,最后,女王是被她一直守护着的子民们给吃了吗?”不知道过了多久,容肆平静的,一字一字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而这一次,枯荣大师没有再回答他。 他的沉默让陈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沉默,代表默认,代表着,这是事实。 女王啊,被她的子民一刀一刀剐下肉来,吃了。 那是他们的女王啊! 这太恐怖了! 这是发生在人间的事吗?不是在地狱? 陈焰仿佛已经感受到了疼痛,仿佛有一群人拿着刀,在剐他身上的肉。 他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容肆也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只觉的空。 从这空落处似有冷风吹过,让他全身的血液都似凝了霜。 他觉的冷。 这冷,渗透进了骨子里。 “大朝王朝历任女王都是在巫族苏氏一脉里挑选的圣女。”枯荣大师终于开始慢慢讲述。 “圣女是巫族里法力的最强者,她们擅医术、咒术和禁术,而普通的巫族女人,仅仅只擅长医术。” “所以,巫族圣女当选女王之后,都会运用自己所擅长的医术和咒术来治理国家,因为有了这种非凡的才能,大朝王朝一直被历代女王治理的繁荣昌盛欣欣向荣,一度成为东昭十六国的最强王者。” “每月月圆十五号,女王都会在慈悲寺里对她的大朝子民进行施法咒术,为百姓们祈福消灾,也因为如此,大朝的子民是东昭十六国里最幸福的国民,他们不怕病痛伤害,不怕天灾人祸,,因为有女王护佑他们。 大朝建国两百年,所有子民都只经历了生和死,他们从没有遭受过病痛的折磨,没有经历过天灾和人祸,东昭十六国里任何一个国家的战火,都没有燃烧到大朝国内。 大朝所有的子民,是在历届女王的庇佑下生活的,对外人来说,大朝王国,就是东昭大陆上的世外桃源。 曾经,能成为大朝王国的子民,是东昭大陆上所有人的梦想。 可就是这样一个世外桃源,最后变成了人间炼狱。 他们把自己的保护神给吃了。 “大朝国灭的前一年,端午过后的月圆之夜,女王照例到慈悲寺施咒,这一晚来了一对母女,母亲说,孩子身上长了几个疙瘩,是从皮肉里长出来的,一开始只有豆粒那般大小,她也没太在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豆粒变成了鸡蛋大小,已经破开皮肉长了出来。” “一开始这疙瘩和皮肤的颜色是一样的,可现在已经变成了青紫色,而且已经开始破皮流脓,其中有一个疙瘩已经完全烂开了,里面全是腐肉,更可怕的是,腐肉接触到身体上的其他皮肤,那些原本完好的地方也会跟着腐烂。” “女王给这孩子施了咒术,母女俩高高兴兴的离开了寺庙。” “可谁能想到,这仅仅只是噩梦的开端。” “发生了什么?”陈焰忍不住问道,“没治好那个孩子吗?” 没等枯荣大师回答,一边的容肆开口道:“是有更多的人都得了这种病。” “不错。”枯荣大师继续说道:“那个孩子没有被女王治好,不仅如此,大朝越来越多的人都得了这种怪病,他们源源不绝的涌入到慈悲寺,祈求女王能给他们治病。” “可是女王的咒术对他们这种怪病却根本就不管用,他们从最初的满怀希望,到最后的无助绝望,这些得了怪病的人,最后一个一个全身腐烂而死。” “女王开始意识到这种怪病是可以传染的,” “她下令把那些已死之人的尸体全部焚烧干净,又专门把自己的别院腾出来,将那些已经得病的人全部集中隔离起来,可患病的人数太多了,根本做不到全部隔离。” “而且随着死亡人数的不断增加,大朝子民对女王的信任已经越来越少,甚至已经有人开始质疑她的能力,认为她根本不是巫族法力最强的圣女。” “有的地方开始发生暴乱,有人趁机开始反抗朝廷。” “与此同时,这种怪病传染到了皇宫里,一位在女王寝宫当差的婢女染了病。” “女王再一次对这个婢女施用了咒术,但再一次的,咒术失灵。” “这种怪病开始在皇宫里蔓延,终于有一天,传染到了女王的亲妹妹无忧公主身上。” “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有人说,无忧公主喝了女王的鲜血之后,病就好了。” “起初是没人信的,但随着这种怪病在全国蔓延之后,所有人都开始变得恐惧不安,即使是子虚乌有的传言,也有人愿意试一试。” “只是女王没有想到,第一个背叛她的人,会是她的亲妹妹无忧公主。” “无忧公主给女王吃了巫族的清泠草,耗尽了她所有的内力,把她绑上了青龙台。” “她对所有大朝的子民说,女王的鲜血可以治疗这种怪病,她就是喝了女王血才得以痊愈的。” “她说,是死是活,你们自己看着办。” “有人问,血不够了,吃肉可以活吗?” “无忧公主笑着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讲到这里,枯荣大师之后再没开口。 禅房静寂无声,容肆和陈焰都知道,故事结束了。 枯荣大师虽然没有说,但结果已经非常明显。 女王被她的亲妹妹出卖之后,被她一心保护着的子民剐肉而食。 “女王的鲜血真的可以治疗那种怪病吗?”陈焰声音嘶哑的问出心里的疑惑,虽然和这女王非亲非故,但从内心深处,他可怜女王,同情女王,也挺心疼她。 “女王死后不久,人们才发现,其实不仅是女王的鲜血,任何人的鲜血,甚至动物的鲜血,都可以治愈这种怪病。”枯荣大师第一次露出讥讽的神色。 “那女王死的也太冤了!”陈焰话落,一脸震惊加恍然大悟:“所以,她死后才会对她用安魂铃是吗?” “是的。”枯荣大师说道:“将女王的尸骨供养在慈悲寺,以千年香火做引,加之安魂铃,她的魂魄才可入轮回往生,否则,就会变成千年厉鬼。” “那么,把女王的尸骨放在慈悲寺,让她的魂魄得以往生的人又是谁?”容肆像是在自问自答,“是我们容家的祖先吗?” 第54章 最忠诚的信徒。 枯荣大师笑着看向容肆:“二爷应该已经猜的差不多了?” 容肆轻笑一声,双眸深沉而锐利:“我们容家应该是女王最忠诚的信徒?” 枯荣大师看他的神色越发的欣慰,他点了下头:“容家的祖先是大朝的威远大将军,他是大朝王国的战神,女王手下第一大将。” “这战神和女王是不是有什么亲密关系?”容肆突然问道。 这下陈焰来了兴致,一扫刚刚低沉压抑的情绪,双眸放光满脸八卦。 “了空大师的记载里只说大将军曾和女王一起读书,还曾教过女王两年武功,其他时间他基本都在外领兵打仗,并未听说两人有什么私情。” “没有私情会为她做到这个份上?从他到容肆,六百年啊,就守这么一具尸骨守了六百年,这还没私情?”陈焰笑的意味深长:“这大将军和女王肯定有奸情。” “女王有皇夫。”枯荣大师简单说了一句,“女王的皇夫只能在本族内挑选,大将军不是巫族人,就这一条,他就当不了皇夫。” “有没有私情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将军如何保证容家的后人会如他的意愿世世代代守护女王的尸骨呢?”容肆就这一点想不通,大将军能保证自己对女王一辈子忠诚,但容家世世代代的后人他如何保证? 更何况大朝已经灭亡,容家已经没有任何义务再为女王做任何事。 但事实却是,直到如今,六百年后,他们容家依旧还守着慈悲寺里的女王尸骨。 容家的忠诚似乎真的延续了六百年。 但容肆不信。 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存在这种忠诚。 枯荣大师喝了一口茶,继续转动佛珠。 “女王死后,无忧公主想把她的尸骨也毁了,是皇夫拼了性命把女王的尸骨从无忧公主手里抢了过来。” “大将军在鬼古道打了胜仗回到大朝国都后,看到的却是女王的尸骨。” “是一具森森白骨。” “他把女王尸骨送到慈悲寺里超度,了空祖师为她做了九九八十一天的法事,却没能将她超度。” “女王的怨气太重。” “那可不是,谁要是那么个死法,怨气肯定都重。”陈焰插了一句,一脸戚然。 “无法超度,女王就无法往生,她的鬼魂就会一直在阳间游荡,时间长了就会变成厉鬼。” “慈悲寺里有几位法师为了以防后患,都决定将女王的尸骨毁了,想让她魂飞魄散一了百了。” “我去!这些人也太狠了?”陈焰气不过,“女王活着的时候没少给你们慈悲寺捐赠香火?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全是白眼狼!” 最后一句话,陈焰是吼出来的,他觉的女王真的太可怜了,她的妹妹,她的子民,她当做圣地的慈悲寺,全都背叛了她。 “后来大将军找到了安魂铃。”或许是对本寺以前那些祖师的做法感到羞愧,枯荣大师垂下了头颅,再次闭上了眼睛。 “相传,安魂铃是东昭大陆上第一座寺庙里的东西,可以让女王的灵魂得到安息,了空大师也借助安魂铃将女王成功超度了。” “此后,大将军派容家人守在了慈悲寺,而他本人却再未出现,自此销声匿迹。” “不是,您这说来说去也没说在点子上啊,容家到底为什么心甘情愿守着慈悲寺女王的尸骨守了六百年啊?可别告诉我这六百年里容家人世世代代都对女王这么忠诚。” 陈焰觉的,六百年对一个死人的忠诚,而且不是一个人,是世世代代,神仙也做不到。 “大师也不清楚。”容肆说道。 “了空祖师的手记里并没有记载。”枯荣大师坦然的说。 “但我想,当初大将军应该对容家人做了什么,让他们不得不守着女王,别无选择。”容肆淡淡道:“比如,给他们下了什么咒术。” “那他也太狠了,给自己的子孙后代下咒?”陈焰看像容肆,把他上下仔细看了个遍,“我看你一点也不像是被下咒的样子啊?” 这样一张脸,这样的家世,这样的脑袋瓜,这要是被下了咒,那他也想被下咒,他也愿意。 “你还记得我爸之前给你提过的他的四爷爷吗?”容肆问他。 “记得啊。”陈焰道:“他们一家不都移民美国了吗?人家也没守着慈悲寺啊。” “他们在去往美国的路上,飞机失事了。” 陈焰:“……” “也许只是凑巧了呢?”陈焰白着脸说道:“可能就是巧合。” 容肆没说话,因为这种事是没法去验证的。 “大师,我们容家守护女王尸骨的意义是什么?”容肆问。 枯荣大师双手合十,语气沉沉如暮鼓晨钟,“等待她重生归来。” 容肆离开慈悲寺前,枯荣大师问了他一句话。 “你那个朋友回来了吗?” 容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笑着低下了头,像是回到了少年时期,看起来竟然带了一丝青涩。 他说,“回来了。” 又过了几天,彭数的新综艺终于发布了官方微博,宣布了嘉宾阵容。 官博一经发出,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热搜瞬间被霸屏。 引起轰动的原因有三点。 一是从不参加综艺,连电视剧都没演过的影帝时境参加了这档真人秀,让人备感惊喜。 二是因为许深浓和乔麦。这两人一个是被全网黑的流量艺人,一个是离经叛道的千金小姐,相比时境加入的惊喜,这两人的加入简直就是惊吓。 特别是许深浓的加入,已经有不少网友在官微下面叫嚣让她退出滚蛋。 三是因为秦意风。 秦意风许深浓这两名字放一起,不用说会产生多大的化学反应可想而知,他俩竟然会参加同一档节目,让广大网友觉的莫名其妙又不可思议。纷纷猜测,难道一向清高孤傲的彭数也开始要炒作了? 除了以上几人,参加节目的还有影后路千红,小花孟开颜,摇滚歌手周镇,主持人赵东明。 都是正当红且实力口碑兼具的优秀艺人,除了许深浓和乔麦。 网上风风火火闹了几天之后,节目正式开录前,节目组安排嘉宾们一起参与了一场直播带货。 第55章 袒护。 许深浓之前做过几次直播,但都是和之前的组合成员一起做的,她自己没有单独被邀请过。 她在圈内风评不好,又总说错话,没有品牌方愿意单独邀请她,都怕她给招惹是非,从而影响产品形象和销售。 而且她的路人缘实在太差,也没多少人愿意单独看她直播带货。 这次彭数新综艺的赞助商多达几十个,其中还有好几个国际一线大牌,是节目组的冠名商,还是平台的长期战略合作伙伴,所以在节目开录前一周,平台方和赞助商搞了个直播倒数,每天邀请一位嘉宾进行直播带货活动。 也是为了提前把热度炒起来,虽然彭数的节目不需要炒热度,但现在是新媒体时代,各种新鲜事物都要学着适应和接受,在这一点上彭数还是挺看的开的,一点也不清高。 节目组的人把消息告诉许深浓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我不想去。” 节目组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心想你以为你是谁啊?还不想去?要不是你有时境这层关系,谁愿意邀请你啊! 节目组只好硬着头皮尴尬的说了一句:“直播带货很挣钱的。” 许深浓:“我又不缺钱。” 节目组:“………” 节目组一副这种话你都能说的出来的的震惊表情,他们当然是不信的。 旁边乔麦又补了一句:“我也不缺钱,我也不想去。” 节目组:“……” 乔麦又道:“要不我给你们钱你们把这活给我推了。” 节目组:“???” 这俩货,到底是哪来的逗逼?敢情以为自己多大腕儿呢! “不去拉倒!以为我们求着你去呢?”节目组中一个年轻女孩看着她们一脸鄙夷,她连一句商量沟通的话也没说,直接转身走人。 “我说这位妹妹,火气倒是挺大。”身后乔麦抽出一根烟来点上:“彭导都不如你。” “你们不就是仗着和时境有关系吗?”这女孩是刚毕业不久的高材生,家世相貌都不错,在节目组里也是个宠儿,她就特看不惯这种没本事靠关系进来的废材,关键自己是个废物还拽的二五八六的,拽给谁看啊?她就不吃她们这一套! “谁仗着他了?”乔麦吸了一口烟,“时境算个屁。” 她眯着眼睛瞅那女孩:“我乔麦不够格?不就是彭数吗?不就一破节目吗?搞的好像是做航空母舰的,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姿态,以为自己是谁?” “我乔麦是你们看不起的人?” 这几天节目组的这些人眼睛都长头上了,看她和许深浓都是斜视的,和她们说句话好像是施舍一般,他们要对谁都是这态度也行,也算有种,偏偏他们对路千红那几个人都是一副卑躬屈膝的狗腿姿态,这对比太悬殊,乔麦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那女孩也不怕,直接搬出来彭数:“我们哪敢看不起你乔大小姐,只是做事没有这么做的,时境和路千红这样的影帝影后都好好配合我们,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就这么不讲理了呢?” “不然,我们去问问彭导,问问他你们这么做合适吗?” “好啊。”一直没说话的许深浓突然出声:“是该好好问问彭导,你们这么做到底合不合适?” 许深浓的目光清冷至极,她淡淡道:“问问他,你把我们扔在西山影视城不管不问,给我们订的酒店有隐藏摄像头,发布会故意告诉我们错误的流程,你们这么做合不合适。” 那小姑娘依旧不慌不忙的:“行啊,最好现在就去!” 她就不信彭导还能偏向这两个人不成?彭导可是最讨厌关系户的,而且她也看的出来,彭导对这两人的意见也很大。 “要去哪?”突然有人走了进来,乔麦看过去,是容肆和时境来了。 看到时境,乔麦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说时境算个屁的时候。”容肆的视线直接投在许深浓身上,朝她走了过去。 乔麦若无其事的哦了一声,目光还是没控制住,又朝时境身上看了过去。 然而时境却始终没看她。 乔麦气的直接把烟头扔到了他的身上。 那烟头落在了时境白色的衬衫上,立马烫出了个小窟窿,他眉头一拧,终于看向了乔麦。 “你扔的?” “抱歉喽,我不小心。”乔麦托腮,语气一点也不真诚,甚至幸灾乐祸。 时境捏了烟头,在手上捻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的扔了回去。 乔麦:“……” 她根本没料到时境会这么做,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了那。 在烟头落下来之前,一只手伸了过来,把飞来的烟头一挡。 那烟头顺势落到了之前说话的那女孩身上。 她慌张的惊叫一声,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许深浓!你干什么啊!” 许深浓挡在乔麦身前,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就是要搞你。” 舒雅愤怒的瞪着她:“你们太过分了!” 时境慢悠悠的开口:“抱歉啊,我刚才手松了,不小心,你别怪我许妹妹。” 舒雅还想要说什么,被身边人拉了一下,那人用眼神制止了她。 这小姑娘到底是青涩,还不知道分寸,这时境明显是护着许深浓的。 时境和彭导的关系,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他们让舒雅适可而止。 “你们刚才说要去找彭导?”容肆走到许深浓跟前,“别麻烦了,我把他叫到这里来,有什么事你们当面对他说。” 话落,他当真打起了电话。 他连一句问候都没有,直接对着电话说了一句:“老头儿,来一趟美景酒店。” 电话里不知道说了什么,容肆笑着道:“行,我请你。” 他挂了电话,对许深浓道:“他马上过来,你等等。” 许深浓点头,许是有点疲惫,她看起来真的很乖巧的样子。 容肆轻笑一声,目光都变的柔软起来。 一看这架势节目组其他人都慌了,有人上前解释道:“怎好意思麻烦彭导亲自过来,这是我们疏忽了,不是故意的,我们这小姑娘也是刚来不久,工作缺乏经验,可能在某些方面没照顾好许小姐。” 舒雅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们:“不是你们也……”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舒雅,你还不快给许小姐道歉!” “不必了。”许深浓淡淡道:“让你们彭导做决定。” “我决定。”容肆突然开口,“你们几个另谋高就。” 他说完,牵了许深浓的手,拉着她回了房间。 节目组的人全都傻眼了。 时境也跟着他们往楼上走,突然觉的好像身边有点过于安静了。 乔麦眼圈都是红的,她看着时境,突然冲过来狠狠推了他一把:“你他妈竟然拿烟头烫我!你是不是人啊!” 第56章 刺激! “那不是没烫到你吗?”时境微微有些不耐。 “要不是许深浓帮我挡了,那烟头就到我身上了!” “就许你拿烟头扔我,不许我反击?”时境笑了一下,说不出的讽刺,“乔大小姐果然一如既往的霸道。” “时境,别在我面前总是这样一副死人脸,我看着不舒服。”乔麦又点了一根烟,冲着他十分轻佻的吐出一口烟圈,“你多对我笑笑,说不定我能对你好点。” 时境看她的眼神漠然到没有任何情绪,乔麦起初还能淡定自若,慢慢的,她想起那天他带到家里的那个女孩。 他当时看着那女孩的眼神,温柔而多情,笑的特别好看。 他从来没对自己笑过,也没有那样的看过自己。 就是在他们关系最好的时候,他对她也只有朋友间的客气与疏离。 乔麦心头的那团火再一次被点燃,她手里的香烟再一次扔到了他的身上。 时境迅速躲开,他的神色依旧冷淡,目光依旧冰冷。 她讨厌这样的时境,在她面前的时候仿佛永远没心没肺,冰冷的像是一尊没有任何温度的雕塑。 乔麦冲他破口大骂:“王八蛋!狗崽子!” 没有比你喜欢的那个人对你的漠视而更让人善心欲绝的事了。 这些年,乔麦在面对时境的时候,已经疯了。 她做不到心平气和。 她从来都会被他刺激的癫狂愤懑,然后无法自控的去做一些疯狂又荒谬的荒唐事。 时境早就习惯她的疯狂,他见怪不怪,转身而去。 “你的新欢倒是挺识趣,就是胆子太小,我不过给她说了几句话,她就怕的连夜搬了家。”乔麦呵呵笑着,“你现在已经联系不上她了?” 时境豁然转身:“你对可可做了什么?” “可可?”乔麦笑的越发灿烂:“叫的这么恶心,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再问你一遍,你对可可做了什么?” “去你妈的可可!”乔麦彻底疯了,“信不信我弄死她!” 下一秒,时境的手已经握上了她的脖子。 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彭勃的怒意,乔麦看到,他额头上的几根青筋都露了出来。 乔麦脸色涨的通红,她呼吸困难到脸色都有些狰狞了,但她笑的非常开心,“生气了?” 他终于在面对她的时候不再是一尊雕塑了。 她咳了几声,断续的问他:“哦……你想到了苏星月?” “咳咳咳……” 时境几乎下一刻就能扭断她的脖子,“你不配提起星月!” “呵呵……”乔麦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死了啊,死的好,死的好啊。” 时境的脸色在一瞬间白了下去,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倒在血泊里的女孩,有人拿着刀子往她身上捅。 眼前血红一片,他什么也看不到了。 “星月……” 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的身体往后急退了几步,然后倒在了地上。 疼痛让他的脑子瞬间清醒,眼前视线也逐渐清晰起来。 许深浓正冷冰冰的看着她,怀里是昏迷不醒的乔麦。 “你刚才差点掐死她。”许深浓的语气掩饰不住杀气,“时境,乔麦是我的人,在对她下手之前,你得先解决我。” 时境从地上爬起来,他看了一眼许深浓,失魂落魄的走出了酒店。 “乔麦又刺激我哥了。”身后,容肆叹了一口气,“正常情况下,我哥不会这么对她的。” “又?”许深浓问他:“乔麦之前也这么做过?” 容肆默然。 既然时境的初恋是因为乔麦而死,那她就应该是两人之间的禁忌话题,尤其乔麦深爱时境,她更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在他面前提起这个人,故意去刺激他,去揭他心口的伤疤。 刚才时境那样子真的好像失心疯一般,如果她再晚来一会,乔麦很有可能会死在他的手里。 许深浓低头看向怀里的女人,她脸色惨白,脖子上有一道深红的血痕。 你是故意的吗? 想让他亲手杀了你? 最后这次直播活动还是成行了。 本来许深浓和乔麦就只是想给那几个人一个下马威,也不是真的不想参加。 而彭数来了之后,当真把节目组这几个人给开了。 被开的几人当场震惊到差点原地死去。 他们本来没把容肆的话放心上,就算眼前的这两兄弟和彭数有着非一般的关系,但别人也许会被这种关系所左右,但彭数绝对不会。 彭数的铁面无私在圈子里是人尽皆知的,他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私情而去做任何决定。 就算他们这次确实做错了,按照规定也顶多就是被罚一下,彭数一向惩罚分明,他们已经做好了被罚的准备。 然而,彭数却毫不犹豫的把他们全都开除了。 甚至宣布这个决定的时候,他神色未变,眼都没眨一下。 其中有一个跟了彭数十几年的编导,她不可思议到怀疑眼前的彭数是不是有人假扮的。 “彭导,您今天是不是不舒服?” 彭数很明白他们在想什么,他语气淡淡的做出解释。 “如果今天是其他任何一个人对我提出这种要求,我都不会答应,甚至还会一个大嘴巴赏给他,但要是容家,我义不容辞。” “容家,尤其容肆,是我的恩人。” 他的目光在眼前几人身上一一扫过,目光一点一点变冷,“他看不惯的人,一定不会好。” 几天后,直播活动如期进行。 许深浓和乔麦作为第一期嘉宾,在周一这一天进行直播带货。 之所以把她们二人放在第一组,是因为节目组认定她们二人在嘉宾里的咖位是最小的。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乔麦依然觉的很不爽。 与她们二人一起直播的主播也是这次活动中咖位最小的一位,这个安排倒是与她们很配套。 直播前,主播简单的为她们两人说了一下直播流程,又介绍了一下直播间主推的产品,以及注意事项,并嘱咐她们可以和直播间的网友多多互动,以提高直播间的活跃度和热度,如果当天她们的直播排名进入前十的话,她作为主播也会得到一份额外的奖励。 “我不想说话,嗓子疼。”乔麦昏昏欲睡,这几天虽然有许深浓陪着没有做噩梦,但因为时境,她依旧没有睡好。 主播看向许深浓,她静静的坐在那,神色清清冷冷。 “我不擅长这个。” 主播欲哭无泪,这是请来了两尊佛爷吗? “你随便播,完事后我给你奖励。”乔麦很大方,当即掏出一个大红包,“咱还稀罕那排名?” 许深浓也掏了个红包出来,“多多关照。” 主播:…… 哦,两个可爱的小天使! 第57章 女朋友的待遇。 直播开始,主播介绍的第一款产品是最近很是火爆的一款网红冰激凌。 因为他们三人的人气都不是很高,所以尽管主播介绍的很卖力,但半个小时过去,直播间的人数依旧没有突破三万。 作为明星,又有彭数新综艺的加持,这个成绩可以说是非常的不理想了。 直播间里的网友都在说,许深浓和乔麦是两尊门神,是用来看的,一句话也没有。 还有很多人好奇,乔麦脖子上的红痕是怎么回事。 他们根本没在关注产品。 主播都快急死了。 许深浓也看见了,她推了下乔麦,“问你呢。” 乔麦困意减轻了一些,她抬头看了眼屏幕,眨巴了一下眼睛。 “这你们也不知道?”乔麦一脸鄙夷,“这很明显啊,做某种亲密互动的时候留下的。” 许深浓:“……” 主播:“??” 一瞬间,弹幕疯狂刷屏。 “什么亲密互动啊!姐姐你说清楚啊!” “你不说清楚我们不让你下播!” “是我理解的那种亲密互动吗?嘿嘿嘿嘿嘿嘿!” “和你最亲密互动的人帅吗?” 主播:“&¥&……¥!!” 许深浓瞥了乔麦一眼,“我怎么不知道?” 这明明是前两天被时境掐出来的。 乔麦似乎彻底从刚才的昏昏欲睡中清醒了过来,精神饱满的开始在线和直播间的网友们扯皮。 乔麦:“不知道的,都是没有性生活的小可怜。” 这句话一出,立马把整个直播间点燃了。 “啊啊啊姐姐你这是戳我心窝子啊!” “我承认我是小可怜!” “这姐姐说话也太直接了,我好受伤啊!” “这个时间能在直播间守着的,肯定都没有那生活哈哈哈!” “这姐姐是在嘲讽我吗?” 眼看直播间的气氛越来越高涨,话题扯的越来越远,主播的脸都绿了。 “乔小姐……”他暗地里拽了一下乔麦,“我们说产品啦!” 乔麦举起一个冰激凌,啊呜吃了一口,“不好吃,一点都不甜。” 主播:“……” 这姐是来砸他场子的吗? 他不得不向许深浓求助:“再这样下去,我直播间就要被封了。” 许深浓瞥了一眼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已经突破十万了。 主播也看到了,但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现在,所有人都没在关注直播间的产品,都被乔麦带着插科打诨说俏皮话呢,直播间俨然成了聊天室。 眼看乔麦越来越收不住,连自己什么时候来月经都说了,许深浓终于忍不住拽了她一把,“你收敛点。” 乔麦啊了一声,看到许深浓一双清冷的黑眸,她终于反应过来。 “让我家许妹妹给你们聊聊。”她把直播镜头让给了许深浓。 许深浓的脸出现在直播镜头里,因为她没有任何直播经验,镜头也不会看,所以网友看到的,就是她一张怼着脸的直拍。 但尽管这样,她这一张脸依旧好看到找不出什么毛病。 直播前的网友也不得不感叹,抛开其他不说,许深浓这张脸是真没什么可黑的。 许深浓微蹙着眉头,她看了一眼镜头,“我不擅长这个,还是让主播说,我给你们发红包。” 随后,直播间下了一阵红包雨。 直播间的气氛再次高涨。 主播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场子,开始疯狂输出,等他说到一款国内小众的护肤品时,许深浓终于开口了。 “他刚才提到的这款护肤品里的两种成分。”许深浓指了指护肤品瓶子上的两个英文单词,“不是国外进口的纯天然植物成分,是人工合成的,虽然合成的功效和纯天然一样,但在价格上可谓天壤之别。” “所以,打着国外进口和纯天然这个幌子把价格抬的这么高实在不可取,也不道德。”许深浓看了主播一眼:“你和品牌方说一下,不如趁这个机会做一下危机公关,这场直播就当是义卖,算是回馈顾客了。” 主播:“……义义卖?” 那不就是吗!! “还有,我刚才查到,你刚刚推介的那款冰激凌,两年前曾因虚假宣传被市场监督管理局处罚,我希望这次你们宣称的不含一粒蔗糖能是真实的。”许深浓看着主播的眼神清冷无波:“是真实的吗?” 主播开始抹汗:“是……是真实的啊。” “如果不真实,你可以承担后果吗?” “我……”主播恼了:“我为什么要承担后果啊?” “你作为主播,在你的直播间里推介的产品,难道你不负责?”许深浓淡淡道:“我既然来做这场直播,就得对我的顾客负责,我知道的就得都说出来。” 主播:“……” 这两个人是要把他往死里坑啊! 眼看直播间里的人数已经突破五十万,弹幕里个个都在刷许妹妹牛逼,许妹妹怼死他,品牌方滚出来道歉,主播赶紧给身边的助理使眼色,准备下播。 许深浓也没拦着他,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许小姐可当真是厉害啊!”主播已经顾不上再和她客气,气急败坏的冲她吼:“有什么事情不能提前沟通,非得闹到这个份上?你这是要害死我啊!” “提前和你们沟通,不是又让你们逃过一劫吗?”许深浓拉了座位上的乔麦一把,准备走人。 “你们还是好好善后。” 出了直播间,一辆熟悉的黑色车子停在角落里等她。 许深浓走过去,车窗里探出一张过分英俊的脸。 “许姑娘刚才表现的很好,奖励你和我一起吃个饭。” 容肆眉眼带笑,黝黑的双眸默默注视着她。 “我有事。”许深浓看了他一眼:“再见。” “我送你。”容肆问她,“去哪?” “私事,不方便。” 容肆轻笑一声:“你还真是直接。” 乔麦的眼神一直往他车里看,容肆目视前方:“别看了,他没来。” 乔麦哼了一声:“我是看你车上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没。” 她道:“你送我。” 容肆:“没空。” 乔麦气的在他车门上踹了一脚:“送许妹妹就有空是?” “那是,女朋友能和你一个待遇?” 乔麦瞪大眼睛去看许深浓:“女朋友?” 许深浓道:“没有的事。”她看向容肆:“你送乔麦回去,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容肆点头:“行。” 乔麦:“……” 上了车,容肆启动车子,调转了车头。 “许姑娘。”他突然又探出车窗喊她:“突然想起个事,你过来下。” 许深浓走过去。 “站那么远我怎么和你说?” 许深浓又往前走了走:“什么事?” 容肆把整个车窗都降了下来,他探出身子,突然在许深浓脸上亲了一下。 “替你送人回家,总该给点奖励。” 他说完就坐回了车里。 车子很快就开了出去,乔麦从后视镜里往后看:“许妹妹人都傻了。” 容肆只是笑,深眸柔软的一塌糊涂。 “其实许妹妹人挺好的。”乔麦由衷的说道:“讲义气,心眼正,人长的也好,而且我发现她懂的也挺多,不是说只有高中毕业吗,英语说那么溜。” 容肆却好似一点也不意外,笑意加深。 “你不知道,那天她那个烂人爹来找她,我本来想护她,谁想她倒是先护上我了,突然叫了我一声麦子,那一刻,我真的恍惚觉的是阿九回来了。” 第58章 嫂子。 许深浓坐车去了秦家老宅。 半路,她接到容肆的电话。 “人我送到家了。”容肆说的很慢:“我亲眼看着她上了楼,你可以放心了。” 许深浓对他说了声谢谢。 “你为什么对乔麦那么好?”容肆突然问她。 “好吗?” “好。”容肆说的干脆:“至少比对我要好。” 许深浓:“……” “我有点妒忌。” 许深浓愣了一瞬,问他:“你是在和乔麦争风吃醋吗?” 容肆:“是。” 他承认的太干脆,许深浓又是一阵沉默,她本来是为了化解尴尬调笑的说了这么一句,没想到他却没有否认。 “许姑娘,我前两天和你说的那个事,你考虑好没有?”容肆又开口问她。 许深浓这次也很干脆:“我不答应。” 容肆当即笑出了声。 “看来是真记心里了,我一说你就想起来了。”容肆的声音不自觉的轻柔了许多,“这两天是不是一直在想这件事?” “怎么就不答应了?” “容肆,这种玩笑开不得。”对许深浓来说,几天前,在美景酒店里他对自己说的那件事就像是一场酒醉后的笑话。 荒唐而可笑。 “我是认真的。”容肆在车子里不自觉端正了身子,握着手机的力道也加大了,可以看出手背上的青筋。 他睫毛忽闪了一下,然后直直的盯着一个方向,如果时境在这里,一定能看出他此刻的紧张。 “为什么不答应?”他似乎要追根究底,“做我的女朋友对你来说很难吗?” “我只觉的莫名其妙。”许深浓吃惊于他所做的这个决定,怎么就突然要让她做女朋友。 “男婚女爱这不正常吗?” “但是和我就不正常。”许深浓问他:“为什么要找我?” 这次容肆却是沉默了,片刻后,许深浓听见他一声轻笑,然后懒洋洋的说道:“因为喜欢你,这个理由行吗?” “不行。”许深浓才不会信他,不仅不信,心底还隐隐滋生了一股怒气。 “是时阿姨在逼你吗?”许深浓随意问了一句。 “也可以这么说。”容肆似乎有点不高兴:“我说,你怎么这么不情愿?我也没那么差?” “我还小,不想谈恋爱。” “你也成年了,谈恋爱又不犯法,再说我也没逼你现在就结婚,咱俩就谈谈,我也找不到合适的,我妈又这么喜欢你,你就不能和我试试?” “我不想。”车子已经到了秦家老宅,许深浓下了车。 “不说了,我还有事。”她随即挂了电话。 容肆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笑了一下,有点苦涩:“还真是绝情呢。” 没一会,陈焰的电话打了进来。 “许深浓去了秦家老宅。” “原来她说的私事是这个。”容肆喃喃。 “这许小妞也是挺怪的,和秦意风闹成那样,和她家老爷子倒是走的挺近。”陈焰贱兮兮的,“不会是没搞定小的又去搞老的了。” “陈焰。”电话里容肆突然叫了他一声,语气说不出的森然,陈焰不自觉打了个哆嗦,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把他的好表哥给得罪了。 “咋……咋啦?”陈焰人都哆嗦了。 “以下犯上,目无尊长。” “啊?” “背后编排你未来表嫂。” 陈焰:“啥?” “听不懂人话?”容轻飘飘的问了一句。 陈焰大脑开始高速旋转,表嫂?什么表嫂?他哪来的表嫂? 等等! 不会是…… 陈焰又想到他刚才说的话,一个念头窜了出来。 “许深浓?表嫂?” 容肆没说话,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陈焰:…… 他突然想骂人。 “什么时候的事?”陈焰有点眼红,“我怎么不知道?” “我还需要跟你汇报?” 陈焰很受伤,“表哥,你心里没我!” 容肆懒得理他:“给我把你表嫂子护好了,别让她受一点伤害,一根头发丝都不能掉。” “你这要求也太高了!”陈焰气呼呼的,“我做不到!” “这是任务。”容肆冷了语气,陈焰张了张嘴,正了神色,又忍不住问道:“干嘛让我盯着嫂子啊?” 他一句嫂子取悦了容肆,所以好脾气的为他解释了一句:“搞清楚她和那秦老头到底什么关系。” “这个我倒是有所耳闻。”陈焰说道:“秦家人也在盯着嫂子,我听那秦白羽说,嫂子是秦老头养在外面的私生女。” 秦家老宅里,秦三正端坐在客厅里,见到许深浓进来,他立马站了起来。 等许深浓坐下,他便双手垂下,低头躬腰的站在了他的身侧。 “白七的女儿在半月前去世,留下一双儿女,儿子还在丰都镇,女儿在三个月前来了巨海城。” “三月前?”许深浓看向秦三,神色平静无波。 秦三却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对不起小姐,是我的疏忽,没有查到。” 许深浓眸色清冷:“白七死的不明不白,她的两个儿子死在战场上,尸骨都没找见,女儿被赶出劳家,过了几十年贫困潦倒的生活,如今也死在了外面,现在,你连她最后的一点血脉也护不住?” “小姐……” “秦三,这些年你到底在干什么?” 秦三的头磕在地上:“是我的错,请小姐惩罚我!” “惩罚你?有什么用?白七能活过来吗?”许深浓的声音变的冷冽而森寒,秦三不敢看她,只不住的磕头,背后一片潮湿。 “白七的孙女现在在哪?” “被劳家关了起来,劳家荣打算把她嫁给汪家。” 秦三头也不敢抬,继续解释:“之前与汪家大少爷有婚约的是劳家的小孙女劳心爱,但一年前汪家大少爷出了车祸,断了一条腿,劳家想毁婚,但汪家不肯,两家周旋了一年多谁也没落了好处,劳家荣想不出好主意,劳夫人又心疼自己孙女,这才想起来,他们劳家还有另外一个孙女。” “他们想让白露嫁过去。” 许深浓嘴角一抹冷笑,眼底一抹鲜红快速闪过。 她起身往外走:“你去丰都镇把白七的孙子接来巨海。” 她留下一句话就迅速走了,秦三赶紧往前追了几步:“小姐!” “劳家荣身边有个挺厉害的人,一直在帮他,这也是我不敢轻易招惹他的原因,还请小姐小心一些。” “挺厉害?”许深浓背对着他,声音轻飘飘的。 秦三心头一颤,突然想起几十年前的那个血夜,他浑身冒了一层冷汗。 他曾亲眼见到那些土匪一个个倒在小姐脚下,痛苦呻吟挣扎着死去,最后化为一滩滩血水。 他永远记得那些人的惨叫声。 那个血色的夜晚,到处都是血,他的小姐白衣飘飘就站在血色的汪洋里,一尘不染。 第59章 我想你了。 许深浓走出秦家老宅之后,上了秦三专门为她安排的一辆专车,然后车子转出胡同,上了大道之后径直开去了西北方向。 巨海最西北最贵最大的别墅,那里住着劳家人。 陈焰站在老宅外那棵老槐树下的阴影里,再次打通了容肆的电话。 “许深浓……哦是表嫂子。”他立马改口,“从秦家出来了,上了一辆车,应该是秦老头给他准备的,车子已经开出去了,我还跟不跟啊?” “跟上。”容肆说道,“看她到底要去哪?” 陈焰出了胡同,上了自己的车。 “你跟仔细点,别让那她发现。”容肆特意嘱咐了他一句。 “切,我跟十阎罗的时候跟了一个月都没被发现,她一个小丫头还能发现我?”陈焰觉的容肆的这句嘱咐对他就是一种侮辱,“哥,不带你这样的,太瞧不起人了。” 容肆笑了一声,“祝你平安。” 陈焰:“……” 秦家的车子停在了劳家别墅外。 这是一辆黑色大众系的奔驰车,在劳家的超豪华别墅前显得特别寒酸,根本不起眼,也不会有人注意。 司机是秦三的得力干将,他很识趣,只降下车窗四下观察了一下,然后对后座的许深浓说道:“我们查到的消息,劳心爱大概11点回家,必经这条小路。” 后座只淡淡应了一声,说了声谢谢,便不再言语。 车厢内的沉默让司机感受到了一阵莫名的压抑,他觉的奇怪,后座的女孩明明还不到二十岁。 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这女孩连秦老爷子都十分忌惮,对她毕恭毕敬。 但他到底跟了秦老爷子几十年,瞧见的大风大浪也多了,因此尽管内心凶涛骇浪,表面倒还能维持镇定如常。 十几分钟后,一阵嬉闹声传来,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 来人身材高挑打扮时尚,大概二十出头,面容秀丽温婉,眉宇间却是掩饰不住的傲色,司机知道他们等的正主来了。 视线与后座的许深浓对接了一下,司机探出车窗。 “美女,麻烦问个路。” 劳心爱视线轻飘飘的往他身上一瞥,“不知道。” “美女,我还没说是哪呢。” “我说,我不知道。”劳心爱已经十分不耐,看都不再看他,抬脚要走。 就在下一瞬,劳心爱双眸一翻,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司机探出头,看见劳心爱的几个朋友不知道何时也已经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而许深浓就站在他们中间,安安静静面无表情。 司机莫名打了冷颤。 他都不知道这女孩是何时动的手,他一点声音也没听到。 司机下车把劳心爱搬到了车上,然后开车离开。 他们的车子开到了一处废弃的工厂,这里到处散发着恶臭,满地垃圾还有动物尸体,许深浓就把劳心爱扔到了一堆腐臭的垃圾里。 劳心爱此时已经清醒过来,她倒是还算镇定:“你们是谁?我是劳家荣的孙女,敢绑架我,你们是过得不耐烦了吗?” 司机上去给了她一脚:“绑的就是你!” 劳心爱趴在了地上,她的脸栽在了一具腐烂的动物尸体上。 尽管蒙着眼睛,这巨大的恶臭味和身体的感知还是让她猜到了什么。 她开始害怕,开始呕吐,开始大喊大叫。 “你们放了我,我会给你们很多钱,真的!我们劳家有的是钱!” 许深浓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们劳家的财富都是偷来的,没有白七,你们劳家世代都该是人下人,只能靠卖苦力生活,哪还会有如今的荣华富贵?” “白七……”劳心爱显然是知道白七的,她神奇都变了:“你和白七什么关系?你到底是谁?” 许深浓闭上眼睛。 眼前这女孩和劳家荣的五官很是相似,她怕忍不住会弄死她。 “白七她出轨找男人我爷爷才不要她的,你难道还想替她打抱不平?” 劳心爱语气满是不屑:“她不知检点,被我爷爷捉奸在床,要不是我妈死命护着她替她求情,她早就被我爷爷打死了,如今你们这一个个的倒都替个婊子来报仇,真是恶心!” 许深浓眼角一点一点漫上血红。 片刻后,只听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劳心爱趴在地上昏死过去, “李红九她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替我的白七求情。” 许深浓转身对司机说道:“给劳家荣放出消息,明天把白露安安全全的送到西山影视城七号当铺,否则他的宝贝孙女就没命了。” 司机老老实实的应了下来,然后目送许深浓离开。 敢和劳家家主叫板,这女孩到底什么身份? 回到月亮湾已是后半夜,许深浓开门进屋,看见格格还坐在沙发上没睡。 “小暑!”一见她回来,格格就激动的冲她跑了过来。 “小暑你火了!”她兴奋的手舞足蹈,“你又上热搜了,不过这次大家都在夸你,说你好猛,好绝,竟然敢和资本叫嚣。” “什么热搜?”许深浓还没反应过来。 “就是今天的直播啊。”格格激动的想要尖叫:“你怼主播和平台的视频都被单独剪辑出来,这几个小时的时间就播放千万了,现在还在热搜一位呢!连李大导演都转发这个视频说你可爱呢,小暑,你的资源以后肯定不用愁了!” 许深浓对这些并没有多大兴趣,对她来说,火不火都没关系,无关痛痒。 “嗯,我知道了。” 格格热情瞬间没了一半。 就这?这啥反应? 许深浓说了句晚安,然后回屋睡觉。 格格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在心里彻底弄清了一件事。 她的小暑真的变了。 她似乎再也不是以前的小暑了。 许深浓洗澡后刚上了床,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着那串熟悉的手机号码,她犹豫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什么事?”电话刚接起来,许深浓就先问了他。 “没事,就是想和你道个晚安。”也许是深夜困倦,容肆的声音有点疲惫沙哑,听来带着一丝柔软的缱绻。 “晚安。”许深浓轻声说了两个字。 “我想你了。”容肆的声音低低的,有点气泡音,“你今晚能到我梦里来吗?” 第60章 被嫌弃了。 许深浓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容肆能说出来的话? 她觉的浑身不舒服。 她当做没听见,“晚安也道了,你该睡了。” “我还不想睡。” “那你想干什么?”许深浓自己都没意识到,在面对他此刻近乎有些无理取闹的情况,她竟然还很有耐心。 “我想……”容肆笑了笑:“你让我做你男朋友,我就睡。” “我挂了。” 容肆:“……” 真的挂了。 就这么干脆的吗? 容肆看了一眼手里的书,一把扔到了地上。 “操,陈焰给的这什么破书,一点不管用。” 第二一天一早,许深浓接到了秦家司机张权的电话。 “小姐,劳家荣想要见你。” 许深浓正在睡觉,听闻没什么表情的道:“他想见我,我就得见?看来他这个宝贝孙女也不怎么宝贝,都这样了,还想着和我讲条件。” “他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和他同时交换人质。” 许深浓淡淡道:“告诉他,现在是他求我。我必须先见到白露,否则就让他准备给劳心爱收尸。” 接下来两天,格格这边接到了好几个通告,还有商务资源,她原本高兴的都要飞起来了,正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许深浓一句话全都给推了。 “为什么啊?”格格抓狂的都要疯了,“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我要睡觉。”许深浓打了个哈欠,“这几天我没睡好,得补眠。” 格格:“……” 许深浓上了床,蒙上被子继续睡。 格格现在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冲过去把她从床上拖下来然后掐死。 但她不敢。 她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原本属于她们的好资源转而落到别人的头上,心里头滴血一般的疼。 这两天容肆也没闲着,鲜花美食不停的往许深浓这里送,直到她整个卧室都快要放不下,许深浓才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 “不要再送了。” “那你出来,我在门外。” 许深浓走出去,看见男人倚在车前,后备箱里一车五颜六色的气球。 许深浓:“……” “喜欢吗?”容肆走过来,“我一个个吹起来的,每一个气球都代表我一份心意。” 许深浓静静看了他一会:“容肆,你病的不轻。” 她走回去,砰一声关上了门。 容肆:“……” 他呆了片刻,掏出手机给陈焰打电话。 “我被嫌弃了。”容肆的语气冷冰冰的。 陈焰迷茫了:“啊?不可能啊,我以前追女人,都用的这些招儿啊,一追一个准。” 容肆冷笑:“怪不得我会被嫌弃,你追网红的那些招数能用到我家许姑娘身上?真是玷污了她。” 陈焰:“……” 他无语片刻,终于忍不住怼回去,“怎么就成你家的了?人都还没追上呢就你家的,真是笑死个人!我起码追的网红都睡到手了,你呢?你睡了吗?小嘴都没亲上?啊,不会连手都没牵上?” 容肆不怒反笑:“表弟。” 陈焰浑身一哆嗦,“亲爱的表哥,我去找我的小网红了,你继续努力,再见。” 容肆:“……” 又过了一天,秦三打来了电话,说已经把白露接了回来,并安置到了安全的地方。 “白七的孙子我也接到了巨海,到时候会把他们兄妹俩安置到一起。” “好。”许深浓道:“过两天我会去看望他们,你务必照看好他们,别再生出其他事端。” “是的小姐。” 挂了电话后,张权在边上忧心忡忡的说道:“小姐当时和劳心爱提到了白七奶奶,那劳小姐显然是知道白七奶奶的,她回去肯定会和劳家荣提起这事,如今在巨海敢和他劳家作对,又和白七奶奶有旧情的,就只有您了,那劳家荣一猜就能猜到您头上啊。” “小姐是故意的。”秦三闭目,唇边一抹苦笑:“她是故意逼的劳家把枪头对准我。” “为什么?”张权不解。 “这是我欠白七的。”秦三虚咳了几声,花白的头发在灯光的照耀下像是雪地里的凝霜,张权看着他如今单薄的身体,总觉的他好似随时都会倒下去一样。 “这些事情,我五十年前就该做了。” 张权走后,秦老夫人走了进来。 她站在秦三背后久久没有说话,只沉默的看着他。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秦三开口,语气苍凉。 “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白七吗?”秦老夫人问的平静,一颗心却始终悬着。 “是。”秦三却没有丝毫犹豫:“欠她的,早该还了。” “你欠她什么?”秦老夫人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当初她自杀,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她不是自杀!”秦三声音突然拔高,语带颤意,“她是被劳家荣逼死的。” “那也是他们夫妻两人之间的事,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秦三终于回过身来看她:“是白七把我带到小姐身边的,是白七让小姐收留的我,是白七为我求来的荣华富贵……小姐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让我照顾好白七,让我护住她,可我没有做到。” “又是你的小姐!”秦老夫人努力维持的镇定终于破灭,“秦三,在你的世界里,除了你的小姐就是白七,我和孩子们还有秦家是不是都是多余的?” “你何必无理取闹!” “我有吗?”秦老夫人眼圈微红,目露嘲讽,“这些年你独自一人守着老宅,心心念念你的小姐,可有一天和我踏踏实实的过上一天?秦三,几十年的时间里,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独守空房!” “桑叶……” “好了,我来是有正事找你。”秦老夫人抹了把眼泪,脸上的表情迅速恢,“乔金泉来了,说要商量意风和乔麦的婚事。” “意风不是喜欢许家那孩子吗?”秦三看着妻子憔悴的脸庞,到底是心疼的,语气不觉和缓了许多:“我们还是问问意风的意思。” “不用问了。”秦老夫人的态度很是坚决:“许家到底比不过乔家,而且我查过了,那个许知暖是在和别人好的的时候出轨意风的,这样的女孩我秦家可不敢要,也丢不起那个人。” “乔麦虽然个性张扬跋扈了一些,但在个人感情上是很清白的,我看着也喜欢,我们就做主给他们把婚事订下来。” 秦三见她主意已经拿定,也就顺了她的意:“那就照你的意思办,选个好日子给他们把婚事订了。” 第61章 直播秀。 彭数新综艺开录前一天,时境和路千红两大影帝影后合体直播。 时境是直播首秀,而路千红之前只直播过一次,而且两人之前还曾合作过电影,扮演的也是情侣,因此两人一上线,直播间就爆了。 半小时后,直播平台瘫痪了。 时境舒了一口气,他其实不喜欢直播,也不喜欢热闹,更不喜欢与粉丝交流,他希望与自己的粉丝保持足够远的距离,他最舒服的状态就是一个人呆着。 他端起杯子喝水,这才发现平台给他配备的杯子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小熊杯。 他看了一眼身边坐着的女孩,问一边的助理:“有粉色的吗?” 助理知道他应该是要送人,因此给他多拿了几个,各种颜色的都有。 时境随手全都送给了身边的女孩,“你们女孩子应该都喜欢。” 许深浓看了一眼,她一向不喜欢这种可爱粉嫩的颜色,因此她礼貌而客气的拒绝了:“谢谢,我有水杯,你给其他需要的人。” 时境笑了笑:“是不喜欢吗?” 许深浓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时境笑,很温柔。 路千红在一边看着,神色有些许尴尬。 她原本以为时境要这些水杯是要送给她的,毕竟他们之间也算有些交情,而且论咖位和资历她要比许深浓强上百倍,然而他并没有,一个也没给她。 本来之前说好的是她和时境两人直播,现在突然加进来个许深浓,路千红心里已经不爽,现在许深浓又抢了她的风头,她心里已经对许深浓有了偏见。 很快,系统被修复好,直播继续。 接下来直播的产品都是零食小吃还有甜品糕点,时境本来话就不多,对直播也很陌生,所以只是礼貌而官方的配合着说上几句话。 如果是了解他的人,都能看的出来,他此时兴致不高,是在被迫营业。 而路千红,因为以往的人设就是高冷女神,因此在美食这个环节上,她的配合度也不是很高,甚至在主播提到试吃时,她都毫不客气的直接拒绝了。 “我晚上从来不吃东西的。”路千红笑的很美,“你来帮我好不好?” 面对大影后的请求,主播也不好意思拒绝,他刚要说话,就见旁边伸出来一只手,纤长白皙,很是好看。 她拿走了主播身前的一盘糕点。 “我来。”语气也是淡淡的,主播惊讶的看向她,就见她毫不扭捏的咬了一口糕点,然后慢慢咀嚼。 她吃的很优雅,糕点一点碎渣也没掉下来,也没发出任何声音。 很快,盘里的三块糕点她全都吃光了。 “还有吗?”许深浓问主播,“有其他的口味的吗?” 主播呆了片刻,赶紧道:“有有有!还有草莓味的。” “都是水果口味的吗?”许深浓的眼神第一次露出了淡淡的期盼,“有鲜花系列的吗?比如梨花?” “梨花?”主播有点好奇,“有玫瑰和茉莉花的,没有梨花的。” “哦,那请给我梨花和茉莉花的,谢谢。” 主播拿给了她,许深浓再次低头吃了起来。 此时,在场所有人全都看向了她,因为她吃的是在太专注了,好似周围所有的一切,全都影响不到她,她也不在乎。 “很好吃吗?”时境在一边看着,有点好奇,伸手去捏她盘子里的糕点。 许深浓一把捂住,“不行。” 时境一愣,然后笑了起来,“许妹妹,这么小气啊。” “你可以去找主播要。” “我就想尝尝你的。”时境难得见她有点孩子气的样子,忍不住打趣,“你盘子里的看起来更好吃一些。” 许深浓把糕点拿出来,把盘子递给了他,“那你吃盘子。” 时境:“……” 旁边主播和助理没忍住笑出了声,下一瞬意识到这是在直播,怕被时境的粉丝喷,他们赶紧收了表情。 可直播弹幕里,时境的粉丝都在笑。 “哈哈哈哈难得看见老大吃瘪啊!” “许妹妹真的莽!这是谁都敢怼啊!” “可以叫她许怼怼了!” “许妹妹吃东西真的有魔力,看的我都想吃了。” “想吃就买啊,肯定很好吃。” 然后下一瞬,主播眼睁睁看着刚上线的1000份产品全部被秒空。 网友们还在叫着加量。 路千红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因为她被忽视了,特别是时境,将他忽视了个彻底。 接下来每上一个新产品,时境都会拿到许深浓跟前让她试吃。 “这个怎么样?” “这个好吃吗?” 只要许深浓一点头,他就会露出犹如慈父一般的微笑,看她的眼神都变的分外宠溺。 直播前的网友彻底沸腾了。 “哇!这该死的cp感!” “我老大这眼神是怎么回事啊?” “哈哈,许妹妹一直在吃,时影帝一直在投喂。” “啊!我竟然在直播卖货里磕起了cp,这世界真奇妙!” “卧槽,我竟然粉上许深浓了,我以前很讨厌她啊,这他妈也太玄幻了。” “脑补一万字恋爱小作文。” 一直到直播结束,许深浓的试吃才停止。 “许妹妹,你也太能吃了些。”时境笑着看向她,“不撑嘛?” “有点。”许深浓摸了摸肚子,“一会我走回去。” “不如骑单车,一起吗?” “行。” 许深浓走前,又找主播要了点梨花味的月亮糕带上。 “就这么喜欢吃?”时境觉的好笑,到底是小孩子,喜欢吃甜食。 许深浓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 梨花味的月亮糕,她很早之前就吃过。 是顾及做给她的。 路千红走的时候,脸色已经是冷的,她没和时境他们打招呼,直接走掉。 今晚,注定成为她有生以来最耻辱的一个夜晚。 她堂堂国际影后,三金大满贯得主,实力人气都属顶级的王者,就在今晚,竟然生生给一个名声狼藉的小姑娘做了陪衬,当真是荒谬。 “这许深浓看来不简单啊。”回去的路上,路千红的经纪人一脸不屑,“她这是抱上时境的大腿了。” 路千红冷笑一声,没说话。 “千红,你对时境……”经纪人问的小心翼翼:“你还喜欢他吗?” “其实我也不是非他不可,但今天时境对我的态度……”路千红越想越气,“我还从未被人如此冷待过,这口气我一定得讨回来。” “那是,对付许深浓这种小虾米,还不是小菜一碟。”经纪人自得一笑。 “对付她,还用的着我出手?”路千红冷笑一声闭上了眼睛,“这女孩树的敌人可不少。” 第62章 她回来了。 直播结束没多久,网上就流传起了许深浓和时境直播互动的小视频,点击播放特别高,还上了热搜榜。 甚至还有人专门炒起了cp,为两人专门建起了cp超话。 一天后,两人的超话就越居cp超话总榜单的第二名,仅次于之前大爆的一对耽美cp,但这对cp已经火了三年,粉丝基础庞大,人气流量一直居高不下,许深浓和时境却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冲到了第二名,不得不说是相当厉害了。 有磕cp上头的,就有反感厌恶的,很多人说许深浓是在故意抱时境大腿,还说她是在炒作,把目标从秦意风转到了时境身上,装的一副好绿茶,是个名副其实的心机婊白莲花。 喜欢的和讨厌的各占一半,于是一场撕逼大战在网上又开始上演了,直到撕上了热搜。 这是许深浓第一次感觉到有人为自己撑腰出头的感觉。 她的粉丝终于也硬气了一回。 格格说她的微博粉丝量已经破一千万了,该发点福利给粉丝们了。 “上次搞的抽奖活动粉丝们都挺喜欢的,不然我们这次接着搞?”格格问她的意见。 许深浓当然没意见。 “那我们这次送什么好呢?”格格皱着眉头苦想,“既要有新意,让粉丝们觉的惊喜,又要有诚意,让粉丝们感受到你对他们的爱……” “诚意?”许深浓挑眉,“那就抽奖送房子好了。” 格格:“……” 格格声音都在打颤:“我们有必要玩这么大吗?” “大吗?”许深浓淡淡道:“不过一套房子,又没多少钱。” 格格:“……” 她哆嗦半天,举起小手:“我能不能也参加?” “行。”许深浓道:“不过你运气一直不好,我觉的你一定抽不到。” 格格愁眉苦脸的去了厕所。 这时候,苏唯宝跑了过来,“小暑小暑,我饿了,什么时候吃饭啊?” 许深浓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格外有耐心,“你再等一会,我叫了外卖。” 苏唯爆撅着嘴巴,“小暑,我昨晚上做噩梦了。” “嗯?”许深浓逗她:“说来听听?是不是梦见自己的零食被格格吃了?” 格格刚好从厕所出来:“我就吃了她一袋饼干。” 许深浓失笑,还真是吃了。 “不是不是的。”苏唯宝连连摆手,“我梦见有好多人拿着刀子,他们在砍一个漂亮姐姐,说要吃了她。” 格格大笑:“哈,你昨天梦见自己被老虎吃掉了,今儿又梦见个漂亮姐姐,明儿是不是就得梦见我被吃了。” 苏唯宝气呼呼的冲她喊:“朱格格,你真的很讨厌!”她扑进许深浓的怀里,“小暑,我害怕。” “没事,只是一个梦。”许深浓轻拍着她的背,“今晚上我陪你睡。” 苏唯宝点点头,咧嘴笑了。 她自从被许深浓用咒术治好之后,身体就好了很多,这段时间脸上甚至还出现了婴儿肥,身上也比之前丰腴了不少,脸色也红润了,她本就长的美,此时看着,如果不说话,和正常人也没区别,就像是二十七八岁的熟龄美女,有种特别的风韵,很是招人。 许深浓终于明白,当初许明辉明知她不是个正常人,却还是强行要了她的原因。 如此美人,天真烂漫又纯真,整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又对自己不设防,确实很容易起歪心思。 只是他做了错事,还不负责不承担后果,反而把人丢在一边自生自灭,简直可恶至极。 “小暑,现在网上都在磕你和时大影帝的cp,你们现在很火哎。”格格凑过来,“就是不知道时大影帝那边是什么态度,如果他反感的话,可能会撤热搜。” “撤了最好。”就算他不撤,许深浓也会想办法撤掉,和容肆的亲哥哥组cp,她没来由的觉的别扭。 而且,内心深处还有一丝莫名的忐忑。 这种忐忑让她有了几分焦躁,似乎总想要找什么发泄出来。 “这cp又不是咱们炒起来的,是网友自发的喜欢你们,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好好利用呢?”格格苦口婆心的劝她:“小暑,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知道吗?自从直播后你的人气迅速上涨,再加上此次和时大影帝组cp,你的人气和热度已经更上一层楼了,咱们得再接再厉啊,你怎么反倒要扯后腿?” 许深浓微蹙眉头,“我不会靠男人搞事业。” “这怎么是靠男人呢?”格格默默看了她一会,突然恍然大悟:“你是怕容二爷不高兴?怕他误会?” 许深浓:“……” “真的怕啊!”格格笑了一声,“那是他亲哥,二爷还会吃醋啊?” 许深浓转过头去:“我不知道。” 格格笑嘻嘻的又凑过来,“小暑,看来你很在乎二爷呀?” “没有的事。”她冷了脸色:“去看看,怎么外卖还没到。” ** 与此同时时境这边,也闹出了一番动静。 先是他的助理找到他。 “那个小丫头片子也是厉害,才一天的时间,热搜和超话都在前三了,这是花了多少钱买营销啊。” “应该不是她做的。”时境正在吃东西,是直播后许深浓带给他的梨花味的月亮糕。 “你怎么知道不是她?不是她还能有谁啊?”助理冷嗤一声,“别看她年纪小,这丫头一路走来歪心思动的可不少,先是秦意风和许知暖,现在又把主意打到你的头上……” “这倒不是。”时境慢悠悠的开口,“是我主动的。” 助理:“?” “是我主动,和这丫头扯上了关系。” 助理蒙圈一分钟,“为什么啊?” “好久没见这么有趣的小朋友了,就觉的有意思,想和她亲近亲近。” “您不是,老牛想吃嫩草?” “吃不得吗?” 助理:“……” “那热搜我们还要不要撤啊?” 时境抬头:“你说呢?” 助理晕乎乎的走了出去,没多久,容肆找上了门。 时境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提前为他沏好了茶。 容肆没喝,站着看他。 “哥,你不地道啊,我的人你也惦记?” “她不是还没答应你吗?”时境把茶塞到他的手里,“从时安女士那偷来的大红袍,你尝尝。” 容肆只盯着他看:“你来真的?” 时境笑了一下:“我是真的对这丫头很感兴趣,好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了,阿肆,我喜欢一个人不容易,咱们公平竞争行吗?” “不行。”容肆断然拒绝:“她是我的。” “阿肆,你太霸道了,女孩子不会喜欢。”时境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你和她也不过认识几个月,能有多深的感情?” 他说着,意味深长的看向容肆:“阿肆,你的心里的人,不是一直都是常久安吗?你别告诉我,你想把许妹妹当替身,当一个感情寄托。” “我喜欢她。”容肆沉默片刻:“自始至终都是她。” “所以,你把许妹妹让给我不就好了?”时境笑容温雅:“你继续喜欢你的常久安,咱们皆大欢喜。” 容肆双拳紧握,神色似有一丝激动,他沉默着闭上了眼睛。 时境以为他应了下来,微微松了一口气。 “哥。”容肆却突然开口,“是她。” 他停顿片刻,语音微微带着一丝颤抖,“是她回来了。” 时境:“什么?” “许深浓……”容肆睁开双眸,“就是常久安。” 第63章 护短。 这一日,彭数的新综艺终于开录了。 正式录制前,节目组在明珠大酒店召开了记者招待会。 记者来了很多,可谓空前绝后,就连官媒也来了不少。 不仅如此,彭数的几个好朋友也悉数到场,其中有名导,有视后,还有知名企业的老总,着名制片人,个个都是重量级。 彭数先上台讲话,他这人虽然看起来严肃古板,但到底是有学问的人,讲起话来却是十足的幽默风趣,现场频频爆发出欢快的笑声,半个小时的讲话一点也不显得沉闷,倒让人觉的时间飞快,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彭数讲完,嘉宾们悉数登台。 底下一众记者开始蠢蠢欲动,神色兴奋双眸发亮,盯着台上嘉宾的表情像是看见猎物的豺狼。 实在是,台上的嘉宾太有料了! 许深浓和秦意风,许深浓和时境,时境和秦意风,底下观众席里还坐着一个许知暖,这关系,何其精彩啊! 尽管节目组之前已经和各大媒体记者打好招呼,犯忌讳的问题不要问,但肉已经摆在了嘴边,岂有不吃的道理。 这不,就有那胆大的记者问许深浓:“许妹妹,和秦公子一起录制节目会觉的尴尬吗?” 尽管大家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记者这话一问出口,现场的气氛立马静了下来。 许深浓瞧了眼那个记者,还是个熟人。 这不就是她刚刚重生到这个身体上时,第一次开发布会被她刁难的那个女记者吗? 她还是秦意风的粉丝。 “不尴尬,丢人的又不是我。”许深浓淡淡道:“你该问问秦公子尴不尴尬。” “我尴尬什么?”一边的秦意风开了口,他脸上的微笑恰到好处,眼神里却没多少笑意,“当初死缠烂打的人都不觉的尴尬,我当然也不会。” “哦?”许深浓状似惊讶,“你和时影帝一起不尴尬吗?” 秦意风脸色唰的变了,神色也不再那么淡定,视线不由自主的往时境身上看了一眼,然后又迅速移开。 在场众人谁不知道时境原本和许知暖是一对,不过现在秦意风和许知暖走在了一起,前段时间两人刚公开,算是正式确立了关系。 但之前因为许深浓的爆料,许知暖和秦意风其实早就好上了,两人是背着时境在交往,可以说许知暖是出轨秦意风,而秦意风则是当了小三,虽然后来时境帮着许知暖澄清了,但很多网友还是认为,许深浓的爆料是可信的。 所以说,鉴于此种情况,秦意风和时境一起录制节目,确实是挺尴尬的。 许深浓其实也不明白,秦意风为什么非要来参加这档节目,虽然因为和许知暖的事他的声誉和事业确实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但依着秦家的实力,他现在也绝对是不缺好资源的,为什么非要来这样一个节目,同时面对她和时境? 他不觉的难受,她都觉的别扭。 众人看向他的眼神不觉都带了点意味深长,秦意风的神色也再难维持从容镇定。 时境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他身边正好就是许深浓,时境没忍住,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 “小朋友,你很皮啊。” 他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了一下。 许深浓是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根本没有防备,时境则是懵了。 他大脑先是空白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又觉的这个动作分外熟悉。 好似是出于惯性使然,仿佛他以前经常这么做。 其他人自然也是惊呆了,台上嘉宾,尤其路千红,看向许深浓的眼神带了一丝不善与敌意。 就在这时,一片纷杂里时境感受到了一道强烈的视线,那视线始终盯在他的身上,久未离去。 他看过去,对上一双黝黑而深邃的双眸。 时境笑了,冲那人一挑眉头,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台下,容肆的眼神眯了眯,眸内迅速闪过一丝锐利的锋芒。 那提问的女记者见秦意风被许深浓怼的说不出话来,满脸尴尬,立马来了气,护主心切的她说话也口无遮拦,“许小姐以前对秦公子死缠烂打,现在又对时大影帝投怀送抱,请问,我是否可以说,你是水性杨花呢?” 她这话着实过分,根本就不是一个专业记者能说出来的话,她完全是站在秦意风粉丝的立场上去说的。 台下观众都有些不太赞同的看向她,台上的嘉宾也像她投去了谴责的眼神,包括彭数,他的眉头紧紧蹙了起来,眼神冷冷的看向那名记者。 那女记者却好像完全不怕,还挺直了脊背,抬起了下巴,像是个高傲的孔雀。 “这种疯狗也能进来采访?”许深浓赶在时境开口前阻止了他,自己上前一步,“保安都是摆设吗?” 她话音刚落,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过来,那人揪住女记者的衣领,毫不怜香惜玉的把她提溜了出去。 现场一片哗然。 许深浓看着那道熟悉的背影,容肆? “那小子怎么来了?”彭数凑在时境耳边,“他这是要干什么?” “没什么。”时境低笑一声,“护短而已。” “护谁?”彭数刚问出来,心里就明白了,他瞥了一眼许深浓,“这小子来真的?” 时境嗯了一声,看见容肆已经再次走了进来。 “你别让他给我惹乱子,我这有你们几个已经够乱的了。”彭数忍不住吐槽,“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我可管不了他。”时境说着,去看许深浓,“看见他高兴吗?” 许深浓没说话,身边孟开颜凑过来小声问她:“那个男人是谁啊?天呐好帅啊!” 许深浓只道:“一个朋友。” 孟开颜激动道:“给我介绍一下啊,我没有男朋友。” 许深浓又不说话了。 时境在一边低低的笑。 孟开颜好奇:“时大哥笑什么呀?” 时境清咳一声,问许深浓:“我说,你倒是给人家开颜介绍一下啊,我觉的开颜和容肆挺配的,你觉的呢?” 而在此时,容肆几步走上了台。 第64章 吻。 许深浓不想再和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你不是喜欢常久安吗?” 她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容肆漆黑的眸子似乎是闪了一下,继而他轻轻的笑了起来:“这不矛盾?” 他这话听的许深浓有点来气,“不矛盾?你还能同时喜欢两个人?当真是厉害。” “都一样。”容肆盯着她,轻轻的道了一句。 “什么?” “我是说,常久安已经死了。”容肆朝她走近,他低着头仔细看着她,“你是希望我一直喜欢她吗?” 是这样吗? 许深浓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容肆比她高出一个头,他微微弯着身子,歪头继续盯着她看。 许深浓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容肆的目光肆无忌惮又炙热无比,好似能在她脸上熔出个洞来。 “就算她死了,死了好多年,不管多久,你都希望我一直喜欢的是她,是这样吗?” “不是。”许深浓心里有点乱,甚至有些烦躁,容肆当然不可能一直喜欢常久安,况且她都死了八年了,而且那时容肆还未满二十,少年时的感情能有多深? 只是,她为什么会去在意他还喜不喜欢常久安? 是因为常久安就是她吗? 可是,喜欢常久安和喜欢许深浓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她吗。 许深浓抬眸,她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以前那个总喜欢跟在她身后,满脸桀骜,看什么都不顺眼的小少年,是真的长大了。 她突然想到,如今的容肆不知道她是长久安,他喜欢上的是许深浓。 这个念头冒出来后,她越发的烦躁起来。 “看什么?”容肆笑,又往她跟前走了几步,这下,两人几乎只隔着一指的距离了。 “慢慢看,想看多久就看多久。”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都成了气音,“反正,我人都是你的。” 许深浓:“……” “我走了。”她快速打开门走了出去,容肆紧跟出去。 他拉住了她的手,很自然的,就那么拉住了。 “小暑。” 许深浓本能的甩手,转头看到容肆的脸,她又不动了。 这是容肆啊,她怎么能伤他。 也就在这时,容肆压着她贴到了墙上。 “你……”许深浓刚开口,男人的脸就贴了过来,紧接着,她的唇被人含住了。 许深浓:“……” 男人的唇微凉,可他的身体却是滚烫的,像是一尊火炉。 他对亲吻的动作似乎不太熟练,亲上来牙齿就磕到了她的唇上,有点疼。 许深浓忍不住去推他,容肆以为她要反抗,干脆把她的双手反锁在了身后,许深浓被逼的仰起头,被动的承受他近乎有些粗暴的吻。 许深浓整个人都是懵的,只觉的自己的嘴唇似乎麻了。 她有点喘不过气。 突然一声惊呼,有人叫了一声,“啊你们!” 许深浓瞬间惊醒,她睁开双眸,一眼看到容肆微闭着眼眸,沉醉如痴的模样。 她呆了一瞬,抬脚踩在了他脚上,容肆吃痛,手上松了力道。 许深浓趁机把他推开,她抬眸,一眼看到酒店走廊里,彭数带着一群人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 “你们……”彭数一脸没眼看的表情,“你们就不能回房间搞?” 容肆低笑一声,过来搂住许深浓的肩膀,“抱歉,一时情难自禁。” 许深浓:“……” 她躲开他的搂抱,走到了一边,容肆一脸无奈,看着她的眼神却不自觉流露出宠溺,“害羞了?” 许深浓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写满警告,带着我一定会找你算账的浓烈意味。 容肆则是一副我随你处置全都听你的表情。 被这男人亲了,还被这么多人瞧见,就算许深浓平日里再冷静自持,这会也觉的脸上热辣辣的,实在是没法在这儿继续呆下去,她对彭数说了声抱歉,转身离开。 众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带了点意味深长的深意,心想这小姑娘着实是不简单。 面上却是平静无波,只有孟开颜,看着容肆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句:“真是太刺激了。” “我头一次见真人壁咚。”她脸色微红,带着羡慕,“哎,我也想被这么帅的男人壁咚,许妹妹这桃花运也太好了,真是让人羡慕死,这么绝的男人哪找的?” 路千红目露嫌弃,“羡慕什么?我们难道比她差?不就是找男人嘛,就一张脸有什么用。” 她清高惯了,以前交的两任男朋友也是非富即贵,因为对时境有意,所以之前也打探过他的家庭背景,知道他家里就是普通家庭,父母都是普通人,时境好歹还是个大明星,他这个弟弟有什么? 不就是一张脸么?脸能当饭吃?能让别人都高看你一眼? 在她眼里,容肆是万万不及秦意风的。 她嗤笑一声,扭着纤腰风情万种的走了。 身后秦意风和许知暖并肩而立,两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他们二人与彭数打了个招呼,一起回了房间。 其他人也都过来打了招呼,各自回房。 没一会,走廊里只剩下彭数和时境。 “你小子给我说实话,今天是不是故意给我整这么一出?”彭数咬牙,铁青着脸问容肆。 “是啊,为了宣示主权嘛。”容肆毫无羞耻心,“省的她老被人惦记。” 说着,他问时境:“哥,你说呢?” 时境哼笑一声,“你直接报我名字得了。” 容肆赶紧道:“哪里的话,我家小暑还得承你这个哥哥照顾呢,她是你弟妹,你惦记她也是应该的。” 时境嘴角抽了下:“神特么弟妹,我哪来的弟妹?” 彭数在一边一脸严肃:“现在所有人都去关注你和许丫头的恋情,我的节目都都成了你俩的主场了。” “那正好啊,给你炒下热度。” “我的节目需要炒热度?”彭数气急败坏,连连懊悔:“我当初就不该答应你让这俩丫头进来,这倒好了,一个上来就给我谈恋爱,另一个天王老子一样,啥啥不配合,这次发布会都不来,真是好本事。” 没来的这个,自然说的是乔麦。 “乔大麦家里有钱,我这是给你拉来了投资,你得感谢我啊。”容肆懒洋洋的,许深浓不在,他又恢复成了自己原本散漫慵懒的姿态。 “我伺候不起那个小姑奶奶,你赶紧把人给我带走,一个许深浓就够我受的了。”彭数没好气道。 “行了老头,请你喝酒去。”他把手搭在彭数肩头,搂着他往外走。 时境不想看他显摆,自顾回了房间。 “我实话和你说,我不喜欢许深浓这丫头。”彭数说的相当直接,“就是靠男人上位的小家伙,你就是被人家美色迷昏了头,将来肯定后悔。” “我喜欢就行呗,又不是给你找媳妇儿。”容肆懒洋洋的笑了下:“我家时安女士钦定的儿媳妇,我就是不喜欢也得喜欢啊。” “时安定的?”彭数若有所思,神色一下变的认真起来,“那应该是个好姑娘。” 秦意风的房间里,许知暖歪靠在床头,神色疲惫,精神似有不济。 自之前被吊灯砸中,她在医院躺了一个月,虽然如今是好了,但身体到底是比之前虚弱了许多,而且一条腿还没好利索,走路还有点跛脚。 因为身体原因,她短时间内还不能工作,所以她一有空就会来探班秦意风,明面上是她关心秦意风,实际上是来宣告大众,秦意风是她的人。 “你找乔麦谈了吗?”许知暖睁开双眸,看向秦意风。 “谈了,但她没同意。”秦意风走过来,递给许知暖一杯水。 许知暖从床上坐起来:“她说什么?” “就说听从家里的安排。” 许知暖美目流露出不解与惊讶:“这是乔麦说的话?” 乔麦那个小魔王,会乖乖听从家里的安排,接受自己和秦意风的婚事? 那是个连她爹都能打的祖宗,她怎么可能会听乔金泉的话。 “她难道喜欢你?”许知暖上下审视秦意风:“你们小时候也经常在一起玩,她是不是暗恋你?” “我怎么知道?”秦意风有点不自在被她这么咄咄逼人的询问,“就算她喜欢我,我能怎么样?” “所以,你会接受这门婚事是吗?” “我没有啊!”秦意风有点无奈,“这是我爷爷给我订的婚事,又不是我选的,你得给我时间啊,让我去处理。” “意风。”许知暖抱住他,语带哽咽:“别抛下我。” “不会。”秦意风爱怜的亲了下她的眉心,“我会让乔麦主动退婚的。” “要快。”许知暖道:“趁现在乔家和你们家都还没对外公布你们的婚事,所有人都还不知道,赶紧解决了,要真公布了,你让我如何自处?” “放心,我来处理。”秦意风笑了笑,眸色渐深,眼底欲念翻涌,“别乱想了,今晚让你快活上天。” “你讨厌……” 终于到了录制节目的这一天。 节目组的第一站是在巨海城的大苍山,而大苍山的脚下就是慈悲寺。 录制前,少不得要到寺里去烧香拜佛祭拜一翻。 许深浓以前没有来过慈悲寺,可以说自她重生以来,她还从未到过这里,也不知为什么,她打心里抵触这些寺庙,根本不想来。 要不是因为参加这档节目,许深浓大概一辈子也不会来这里。 乔麦走在她身边,这家伙自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数落时境,喋喋不休,许深浓都快烦死了,可这个时候她却安静了下来,一脸沉重肃穆,她说是怕惊扰了庙里的亡灵。 “很多人死后,他们的家人会把他们的骨灰请到慈悲死里超度,据说在慈悲寺里被超度的人,灵魂都可以去往天堂。” 乔麦难得如此耐心的给她解释,许深浓只觉的是在胡扯。 “许深浓,你相信人死后可以重生吗?”乔麦盯着前方庙里的观音像,突然问她。 第65章 记住我。 “你相信重生吗?”曾经也有一个人这么问过她。 那时,他已经奄奄一息,身体被炸的残破不堪,一只腿没了,胳膊血淋淋的挂在臂膀上,浑身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他却还强撑着一口气,睁着眼睛看她。 “白姑娘……” 他浑身都是血,一张脸都快辨不出模样,唯有那双眸子湛亮无比,像是雪后的长空,明净澄澈。 “若……若有下辈子,你……可会应了我?” 她盯着他的脸,双眸血红,指尖冰凉,“我会替你报仇。” 他明亮的眸子瞬间暗淡下来,却依旧痴痴的凝望着她。 “若有来生,愿与姑娘结发白头……” “不要说了。”她抱起他,穿梭在枪林弹雨里,身后那群土匪依旧穷追不舍,他们猖狂的笑着,满嘴污言秽语。 “把白流光给我抓了,今晚老子要和她洞房!” “大总统的千金,哈哈玩起来感觉一定很爽!” “都给老子上,一定不能让白流光给老子逃出去!” “裴照,你再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刺骨的寒风吹在她的脸上,像是刀割一般,她不怕疼,从来都不怕,她也见惯了生死,她更不怕死,可是现在,她很怕怀里的这个男人死去。 只要逃到前面的那个密林,她就有时间为他实施咒术,她就可以救活他。 砰—— 一声剧烈的轰炸声,火光冲天而起。 她抱着裴照滚进一处草丛里,炸翻的泥土铺天盖地的砸落在他们的身上。 满嘴的血腥味,泥土草腥味,还有浓郁的尸体腐臭味,她鼻尖酸涩的厉害,眼睛好像被什么糊住了,眼前模糊一片,全是血红的颜色,什么都看不见了。 “裴照……” “白姑娘……” 身下传来男人的声音,低弱的几乎听不见,但她还是听清楚了。 “我在!”她一边应着他,一边去推翻身上的泥土枯木,那些人马上就要追来,她得马上带他离开这里。 “白流光!” 有人大喊她的名字,接着又是一声轰隆炸响,那些人开始不断的向着他们的方向投掷手榴弹。 她将人护在怀里,顺着草丛滚到了下面一处洼地里。 这个地方暂且还可以躲上一会,趁着这功夫她还可以施咒救他。 “白姑娘……你相信人死后可以重生吗?”他的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了,整张脸都被鲜血糊满,可他的神色却是那样专注,像看着自己心爱的稀世珍宝。 “我信。”她毫不犹豫的回答,怎么能不信?她已经重生了无数次。 “真好。”他笑了,这一瞬,他似乎还是永安城那个颠倒众生又杀伐决断的裴大帅。 “只要你信的,就一定是真的。”他抬起一只手,似乎是想要碰一碰她,却又怕弄脏了她,只得又颓然的放下手去。 “若可重生,我一定会再去找姑娘。”裴照的眼角流下一滴血泪,“白流光,我会去找你的,记住我……要记住我……” “我……”他痴痴的凝望着她的脸,“我裴照,喜……喜欢……” 头上传来脚步声和叫嚷声,那些人终于找来了。 “白姑娘……” 他叫了她一声,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脚把她踹下了下去。 下面是一方水潭,裴照知道她会水,掉下去肯定不会死,那里才是安全的。 “裴照!” 最后,她只看到了他扭过头去,歪歪斜斜站起来的背影。 那背影坚毅而绝决,尽管没了一条腿,他依旧高大伟岸。 那些土匪冲了下来,他们疯狂的大笑着,肆无忌惮的冲他吐着口水,恶毒的咒骂着他。 他们将他围住,手里的枪对准他的脑袋。 裴照抹了一把眼睛,他抬头,努力去看那湛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 也是这样好的天气,他在督军府的梨花树下,第一次看到那个女孩。 她穿了一身黑色的复古旗袍,盘扣是鲜红的颜色,头发松挽着,一侧别了一朵白色的小花,仔细看,就是这树上刚刚绽放的梨花。 白色的花瓣随风而落,洒在她的肩头和发顶,她混不在意,目光清冷的朝他看过来。 “裴照?” 他愣了好一会,一时竟然忘记回应她。 她看着他,神色极淡漠,“我是白流光,我来退婚。” 轰—— 山坡上传来巨响,天空之上升腾一团黑色云雾,她站在水潭里,看见水面上氤氲起片片血色的水雾。 还有,残肢碎肉。 那是裴照被炸飞的身体。 最后,他死的粉身碎骨,她连他的尸体都找不到了。 “我信的。”许深浓看着乔麦,轻轻的回了一句。 “真的?”乔麦一脸激动欣喜,她上前握住她的双手,“好妹妹,你当真是我的知己,怪不得阿九对你这么特别,你当真和她是一路人。” 乔麦牵着她的手走进庙里,“阿九也说过,她相信人死后是可以重生的。” 是的,她以前确实和乔麦这么说过。 “你为何有此一问?”许深浓突然想起,之前容肆曾对她说过,乔麦为她种下的那些向日葵,就是为了招魂。 要招她的魂回来。 乔麦似是踌躇了一番,她四下看了看,对许深浓道:“此刻不是说的时候,等晚上我们一起睡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烧香祭拜之后,慈悲寺的枯荣大师亲自出来接见他们。 因着枯荣大师和容家的交情,彭数和枯荣也有些旧交,此次录制新节目来庙里,因着这个由头,枯荣大师说要给他们赠个彩头,为他们每人解上一签。 众人俱是高兴坏了,要知道枯荣大师是得了道的高僧,轻易不给人解卦求签,就是巨海城里塔尖儿上的那几位来了,也是不得面子的,今次他们来了,倒能得上一卦,真真是天大的好事。 孟开颜到哪都是最活泛的,第一个冲过去求签。 她求的,自然是姻缘签。 枯荣大师看了她的签词,捋着胡子微微一笑。 “姑娘,你的好姻缘就在你身边,要好好珍惜啊。” 孟开颜不解,“在我身边?可我没瞧见啊。” “要用心去看。”枯荣大师转动手里的佛珠,孟开颜急了,“大师,您倒是给我说清楚啊,不然我去哪里找啊?” “天机不可泄露。” 孟开颜懵了,又不敢造次,解了一签倒是心里更加的烦闷。 之后轮到赵东明,他求的事业签,签词也不错,事业上可谓一帆风顺,没什么大灾大难。 再来就是路千红,她求的自然也是姻缘签。 枯荣大师看了她的签词,手里的佛珠又开始转动起来,“姑娘切记一句话,凡事不可强求,顺其自然就好,否则便会自酿苦果,自找苦吃。” 路千红微微蹙了眉头,面上道了谢,心里却不以为意。 看来这大师也是白担了虚名,这说的都是什么?什么叫不可强求?她强求什么了?她如今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都是该得的。 乔麦牵着许深浓走了过来,也想要求上一签。 许深浓却不想,她对这个不感兴趣。 她走到一边,看到庙门口一侧的廊子上坐了个人,那人手里拨弄着吉他弦,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是他们其中的一位嘉宾,那个摇滚歌手周镇。 看来也有和她一样,是对这求签拜佛不感兴趣的人。 庙里头,乔麦把自己求来的签子给了枯荣大师,两人也是老熟了,枯荣大师随口和她聊了两句,“近日可还做噩梦?” “没再做了。”乔麦在枯荣大师面前分外的乖巧,“得了个好妹妹,有她伴着,倒是安心了不少。” “哦?”枯荣大师笑了笑,“如此说来,这倒是你的贵人了。” “正是呢。”乔麦忍不住催他:“大师,您赶紧给我看看签词啊。” “好好好。”枯荣大师目光慈爱,打开了签词。 目光扫过梨花木的签子,他顿时脸色大变。 第66章 安魂铃。 枯荣大师久未说话,乔麦的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大师,是不好吗?” 枯荣大师抬眸看了她一眼,复又低头去看手里的木签。 还是没有说话。 “大师?”乔麦忍不住叫了他一声,“是什么您尽管说,我乔麦可没那么矫情,不过就是姻缘苦重一些罢了,怕什么?” “你再重新抽一次。”枯荣大师开口,将手里的木签放回到了竹木筒子里。 乔麦虽心存疑问,但枯荣大师的话她不敢有质疑,只好照做。 乔麦跪在蒲团之上,双手抱着竹木筒子,双目闭合,脑海里很自然的出现了时境的脸。 她财运自是不必说,父母家庭也不在她的关心之列,她唯一在意的人只有阿九和时境,现如今一个与她生死相隔,一个与她势同水火,生生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好不痛苦。 那死去的人,她已经拼尽了全力,如今她只想问一问,自己的姻缘到底该何去何从。 她实在是没了主意。 竹木筒子里掉落了一根木签,乔麦捡起,提着一颗心交给了枯荣大师。 枯荣大师接过,木签上的签词和诗句再次让他变了脸色,甚至,眉头微皱,失了往日里的从容。 这种神态,在枯荣大师身上出现还是头一遭。 枯荣大师抬眸,眼神定在乔麦的脸上。 姻缘签,为何会求出一个死签来? 而且两次,两次都是死签。 世人所求姻缘,无不是吉凶,或平顺或曲折亦或镜花水月一场空,有缘无份,从未有过姻缘死签的情况,他活这么久,也是头一次见着。 这种情况着实太过怪异。 见枯荣大师依旧没有说话,只盯着木签看,乔麦的神色也黯淡下来。 她强自笑了笑,看似洒脱,“大师,您还有不敢说的话啊?怎么?怕我难过?” 枯荣大师正了正神色,到底是没对她说出实话,只道:“你所求姻缘确实不太好。” “我心里其实早就有数了。”乔麦没怎么放在心上,想起她和时境的情况,要是顺了那才怪呢。 “我只是不死心,想在您这里再碰碰运气,万一有转机呢,没想到您给了我当头一棒,这下我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乔买又冲他笑了笑,又恢复成了往日里骄傲跋扈的样子,“行了,我死心了。” 枯荣大师说了声我弥陀佛,转动手里的佛珠,眼神略带担忧的看着她转身离开。 乔麦去找许深浓,想让她也去抽签求个姻缘,到了外面,正看见她坐在长廊上的台阶上,身边蹲着容肆。 容肆的视线目不转睛的盯在许深浓的脸上,他似乎正对她在说着什么,许深浓微蹙眉头,一直低着头没有看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容肆唇角含笑,目光里是道不尽的温柔。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许深浓突然抬头看他。 容肆立马变了神色,又是一副慵懒散漫的样子,待许深浓的目光离开,他的视线又肆无忌惮的盯在人家身上。 这一幕在乔麦看来是如此熟悉,以前容肆在看阿九的时候,就是这个死样子。 装作浑不在意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心里在意的要死。 她记得以前阿九同校的一个师哥喜欢阿九,因为两人同在一个工作室,有一段时间这个师哥每天晚上都会送阿九回家。 那时她和容肆还都住在阿九家里,每天晚上这个师哥送阿九回来后,他都会躲在家门口的梧桐树下盯着,他嘴硬,说自己是出来夜跑的,等阿九回了家,他便对着那棵梧桐树拳打脚踢,好似他打的就是那师哥一样。 如此过了大概一周的时间,阿九的那位师哥就再没出现了。 她觉的奇怪,便去问阿九,师哥怎么晚上不来送你了? 阿九说师哥已经离开了工作室。 她没来由的觉的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那师哥看样子是十分喜欢阿九的,自己喜欢的姑娘就在这个工作室里,他还在追求当中,怎么会轻易离开? 但到底也没有去追问,也不知道找谁去问,因为阿九自己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很显然,她并不喜欢那个师哥。 多年后,直到阿九去世后的某一天,她和那位师哥不期而遇。 乔麦问起师哥当年为什么会放弃喜欢阿九,师哥当时的神色既尴尬又苦涩。 “那个容肆说,他和阿九从小就订下了娃娃亲,常家人不会同意我和阿九交往的。” 乔麦:“……”可真能编啊。 但是…… “仅仅因为这个,你不可能会放弃?”乔麦看着师哥,从他的神色窥探出他当年的妥协肯定不是这个原因。 “我承认容肆确实很厉害,他很有手段。”师哥尽管不甘,但却无能为力,“他收集了我爸妈几十年执教生涯所犯下的所有过错,特别是我爸,他牵扯进一桩大案里,我不得不保他。” “容肆威胁你?” “是。”师哥苦笑,“威胁的光明正大,一点也不含糊。” 师哥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仅仅因为我喜欢上了他也喜欢的一个姑娘,而我,都还没有追求上那个姑娘,仅仅只因为我送她回了几次家。” “我就被逼的离开了那个我倾尽所有才进去的工作室。” “他当时才只有十八岁啊,他还只是个孩子啊。”师哥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怎么能这么卑鄙。” 乔麦看着不远处的容肆,想起师哥当年说的那些话。 “确实是卑鄙。” 这时,时境走了过来,与乔麦恰好遇上。 乔麦头一次眼神没往他身上瞥,目不斜视的自他身边走过。 时境脚步微顿,他转眸看向乔麦,却只瞥见了她的一抹背影。 乔麦过去踢了容肆一脚,把许深浓从地上拉了起来。 “咱们回酒店。” “我们马上就要进山录制节目了。”许深浓很是无语的看向她,“彭数已经在召集大家集合了。” 乔麦立马烦躁起来,“老娘当初就不该答应和你一起录制这劳什子的破节目,还要进山录制,要累死啊!” “那你退出啊。”容肆冷嗤一声,“又没人拦你。” “要不是想和许妹妹呆一块,你当我不敢退出啊?”乔麦气呼呼的又想要去踢他,被容肆躲了过去。 彭数已经在喊人,许深浓拉着乔麦走了过去。 容肆和时境不由自主的跟在了她们的身后。 这时,忽听一阵铃声响起,但又不是普通的铃声,非常的浑厚,声音却又特别的清越,像是梵音响彻在山谷,那声音听来明明不大,却像是能震慑人心,让人忍不住心悸。 “这什么声音?”众人停下脚步,好奇的议论纷纷。 乔麦也奇怪,她来过慈悲寺多少次了,从没听见过这个铃声。 别人不清楚,但容肆却清楚的很。 安魂铃响了。 他对时境说了句:“照顾好她。”便飞奔而去。 进了庙里,只见枯荣大师正盘坐在观音像下,手持木鱼,诵读佛经。 “大师,安魂铃为何此时再次响起?” 安魂铃每隔百年响一次,但距离上次响起到现在才仅隔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为什么? 第67章 心头血 容肆在枯荣大师跟前站定,看他木鱼敲的越来越紧,神色也越发的沉重,木鱼声紧和着铃声,竟像是在撕扯较量,追逐怒吼一般,容肆知道他在做法,没再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铃声终于慢慢的没了声息,枯荣大师手里的木鱼掉落在地,他身子一歪,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大师!”容肆冲过去扶住他,才觉他身上冰凉冷湿,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枯荣大师脸色惨白,他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才微微睁开了眸子。 容肆将他扶进了禅房,给他倒了热茶,等他脸色好了一些才沉声问他:“大师,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安魂铃当真是上好的法器。”枯荣大师由衷的感叹了一句,“也不枉容大将军当年费劲心血寻它。” “安魂铃当然是用来安魂的,女王死后无法超度,也是因为有了安魂铃,她的灵魂才能得以安息。” “只是没人知道,安魂铃还有预知危险吉凶的作用。” “这是为何?”容肆问他。 “当年安魂铃被容大将军寻到后,注入了他的心头血。” 容肆微惊:“他为何会这么做?” “女王死前已经找到了制造大朝怪病的元凶,并对他用了咒术,女王死后没多久,他就死了。” “元凶是谁?” “是大朝的国师韩九初,他也是女王的老师,还是女王的亚父。”说到此,枯荣大师顿了顿,对容肆解释:“女王的母亲,也就是前任女王,她退位后嫁给了韩九初。”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韩九初死了,他当时也确实是死了,可谁知道,大朝国灭后的一百年,韩九初又再次现世了。” “他没死?”容肆问道:“不是说女王对他用了咒术,难道他还可以复活?” “是女王的母亲苏京墨,她深爱韩九初,在他死后,对其使用了巫族的禁术,让他的灵魂再次重生了。” “这苏京墨当真是个奇葩。”容肆冷笑:“自己的女儿被他男人害死,死的又是那样凄惨,自己王国也因他而亡,她还能大度到这个份上,看来,在她心里,自己的爱情可以胜过一切,我现在是真的替女王陛下不值了,她所做的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她觉的自己以身殉国可以保护她的子民,殊不知,在她母亲眼里,自己的王国和子民,甚至她这个女儿,都可以为了她的爱情陪葬。” 枯荣大师也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女王陛下确实令人尊敬,却又实在是可悲可叹。” “韩九初每百年就会重生一次,每次重生,安魂铃都会响,因为他会来庙里偷盗女王的尸骨。” “前次安魂铃响,是在预警韩九初的重生,那刚刚响是因为什么?”容肆思虑片刻,抬眸:“难道是因为,他已经来到了庙里?” 枯荣大师的脸色骤变,“现如今看来,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他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神色少见的焦灼:“安魂铃里有容将军的心头血,他最是能够感知一切对女王有威胁的气息,安魂铃响,肯定是因为它感受到了危险。” “容肆,从此刻起,让你容家的暗影守在慈悲寺里,片刻不得离开。”枯荣大师语气沉重,目光如聚。 容肆道:“自上次安魂铃响,容家的暗影就没离开过慈悲寺。” 枯荣大师舒了口气,神色间对他毫不掩饰的赞赏。 “韩九初应该就混在寺里烧香拜佛的香客里,但他是重生,和普通人应该无异,我们在明,他在暗,要抓他确实是件难事。” “是很难,他没有任何破绽,但只要我们一直守在慈悲寺里,就一定能等到他。”枯荣大师双手合十,“女王尸骨在此,他必定会来。” “他为何要盗取女王的尸骨?”容肆心里有不解,女王已死,大朝也亡了,时间过了六百年,什么愁怨也该化解了,他既然能重生得了命,为何不好好活着呢?非要再来慈悲寺找死?这说不通啊。 “只要把女王的尸骨毁了,女王就会魂飞魄散,再不得转生,会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容肆心里头似有一簇火苗被泼了油,蹭一下蹿了起来,瞬间烧了起来。 “什么仇什么怨死了都不放过人家,就剩一副骨头架子了还要毁了,魂飞魄散?他灭了人家一国的子民,他还有脸让人家魂飞魄散?” 容肆话落,掏出一支烟来点上。 他觉的心口憋闷的难受,就像有一根丝线缠绕在他的心上,那丝线缠缠绕绕,直将他一颗心缠成了蚕茧。 密不透风,又有丝丝缕缕密密麻麻的痛。 出了寺院,他立马去找许深浓。 节目组已经集合了所有人准备离开,容肆看到那一抹混在人群中的纤细人影,快走几步上前拉住了她。 “坐我的车走。” 许深浓回转过身来,她目光凄迷,神色空茫,竟像是失了魂儿一样。 容肆看到她眼角晕染的晶莹,心头一慌:“怎么哭了?” 许深浓却好似没有听见他的话,依旧呆呆的看着他。 “怎么了?”容肆的声音非常轻柔像是怕吓到她。 许深浓此时脑中纷乱如麻,一幅幅画面从她脑海中快速闪过,像是加了快进的电影,画面闪烁,她却看不清电影里讲了些什么。 她自从进了这寺庙,就感觉非常的压抑,心头像压着一块大石头,让她憋闷的有些喘不过气。 之后那怪异的铃声响起。她脑子里就开始自动闪现这些画面。 她急切的想要看清楚这些画面里的人到底是谁,可越急切,她越是看不清。 直到容肆过来叫了她一声,她脑海里的画面才开始定格。 是一个背影,一个高大挺拔坐在高头大马上的背影。 那背影穿了一身金色盔甲,腰挎长刀,头盔上的红缨随风舞动。 他背后似跟了千军万马,浩浩荡荡威风凛凛,仅这一个背影,似乎就能看到那个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鲜衣少年,他正策马扬鞭朝她飞奔而来。 近了,就要看清楚他的样子。 突然有人拉了她一把,她贴上一具温暖的胸膛,有淡淡薄荷的清香传进鼻尖。 她眼前逐渐清晰,一张脸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小暑,你怎么了?” 他眼神担忧,搂在她腰间的手紧了又紧,他看起来有些紧张。 “你吸烟了?”许深浓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微微蹙了眉头。 “抱歉。”他轻笑一声:“刚才实在没忍住,下次不敢了,好妹妹,饶了我这回。” 许深浓推了他一把:“和我没关系,你放开我。” “我们要坐车走了。”容肆顺势把她抱了起来,“我现在是你的助理,得好好照顾你,好妹妹,就跟我走。” 许深浓被他一口一个妹妹叫的浑身不舒服,总觉的他是故意的。 他一路抱着许深浓上了车,周围人都看着,眼神各异。 时境咬了下后槽牙:“不显摆会死啊。” 彭数气的牙疼:“他们这是公费谈恋爱?”他拉了时境一把,脸色铁青:“合着我出了钱,还得被迫被他们塞一嘴狗粮?我图什么啊?” “虐狗现场。”乔麦幽灵一般,突然从他们两人身边飘过。 彭数:“……” 彭数:“你和容肆说去,我要把这俩丫头片子给开了,让她们赶紧滚蛋!” 时境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不就输了?咱们也找一个虐回去啊,大家你来我往的才热闹。” “就他这老头,一把年纪了又长成这个样子,还能找到谁?”乔麦的声音又飘了过来,“也该有点自知之明。” 彭数突的瞪向乔麦,眼神刀子一般:“你说谁呢!” 乔麦:“我说容肆他大哥。” 彭数反应过来:“哦,你说时境啊!” 时境:“……” 乔麦点了点头:“是的呢。” 时境微微眯着眼睛看她,“我?老头子?” 乔麦切了一声,“自己多大年纪了没点逼数吗?这些嘉宾里头数你最大?问什么问?要脸吗?” “非要我说出来吗?”乔麦鄙夷加冷漠脸:“时境,三十三岁,比许妹妹足足大了十四岁,都能当人家爹了。” 时境:“……” “咱也要点脸面,就你这年纪,还和人家组cp呢?我呸!” 第68章 舍不得。 节目组的车辆向着大苍山深处进发。 到了目的地,所有人下了车后,工作人员便开始张罗着搭建帐篷。 大苍山是巨海城里最高的一座山,因山脚下又有一座千年古庙,因此成了名山,每年前来游玩观赏的人都是络绎不绝。 为了不受游客影响,节目组特意没有在景区进行录制,而是辗转进了大山深处。 帐篷搭建好之后,乔麦开始犯愁了。 因为彭数说了,要在这深山里头连录三天三夜,这期间就一直住帐篷里,手机还要上交,不得与外界联系,也不许有助理经纪人陪在身侧,要做到完全的封闭录制,务必保证节目录制期间,一张路透照也不能流露出去。 “我真是悔死了,我就不该答应和你一起来录制节目。”乔麦一屁股坐在她身边,接连的抱怨,“这荒山野岭的,本来条件就恶劣,还要住帐篷,那是能睡觉的地方吗?还要上交手机,连游戏也不能打了,真是无趣死了。” “那你就回去。”许深浓喝了一口水,“反正违约金你也付的起。” “你以为我不敢走?那不是因为你在这儿吗?”乔麦很是惆怅,“要不是因为得和你一起睡觉,我就真走了。” “你晚上还做噩梦?” “那倒没有,自从和你睡一起后,就不做了。” “这样啊。”许深浓点了下头,“那你以后也没必要再和我一起睡了。” “不行。”乔麦上前抱住她的胳膊,语气强硬,“我偏要和你睡,你休想甩掉我,我是要和你睡一辈子的。” 许深浓:“……” 这话说的真是别扭。 恰从这经过,偶然听到她们说话的孟开颜简直惊呆了,下巴差点掉下来。 她的目光从许深浓和乔麦身上扫过,又看向坐在另一边帐篷前的容肆和时境兄弟俩,捂着胸口叹了一句:“这也太乱了。” 在手机交出去之前,许深浓给格格打了个电话。 “我正要打给你。”电话一接通,格格就说道:“许明辉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说要接大宝回许家住两天。” “他说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就打给我了,让我转告你一下。” “你答应他了?”许深浓的声音一下冷了下来。 “没有。”格格赶紧道:“你之前说过,没有你的允许,大宝哪里都不能去,我记在心里了。” 格格之前弄丢过一次大宝,那次苏继军把她带走,差点回不来,要不是小暑,大宝指不定受多少苦,她可受了大教训了,怎么可能还不长记性。 “他为什么要接大宝回许家?” “许明辉说过两天就是许老爷子的忌日,大宝得回去祭拜。” 这似乎倒是一个合理的理由。 但许深浓的直觉,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 许家老爷子生前对大宝疼爱有加,拿她当亲女儿一般对待,对她比对自己的亲儿子还要好,她是许老爷子认定的许家儿媳妇的唯一人选。 可惜天公不作美,大宝在十岁时发烧烧坏了脑袋。 做不成儿媳妇,许老爷子也只能把她当亲女儿一般养着了,一直养到十六岁,老爷子因病去世。 他死前曾特意嘱咐许明辉,一定要好好照顾大宝,要照顾她一辈子,不离不弃。 因为大宝的父亲对许家有恩,他曾救过许老爷子一命,大宝父亲死后,把自己唯一的女儿交给了许家,许老爷子在大宝父亲的坟前发过誓,承诺会永远照顾大宝。 老爷子死后,许明辉对大宝也挺好,毕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也是有的,许明辉自小被老爷子灌输长大后要娶大宝的念头,久而久之,他心里也一直是这样想的。 后来大宝智力出了问题,许明辉也难过伤心了许久,甚至后来他曾想过,就这样娶了她,和她过一辈子也是可以的,反正两人呆一块惯了,谁也离不了谁。 直到他后来遇见了田林源,也就是现在的许夫人,一切都变了。 “你照看好大宝,绝对不能让许明辉把她接走。”许深浓强调:“等我回去再看看他们到底搞什么鬼。” “小暑,如今你不在家,要是许明辉来硬的,强行闯到家里来接人怎么办?”格格很是担忧,“毕竟大宝的户籍还在许家,她名义上还是许家的女儿,许明辉的妹妹,哥哥来接妹妹回家,这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就算我们报警,也无济于事,我是怕……” “你不必害怕,他接不了人。”许深浓淡淡道:“你只管照看好大宝,别的不用管。” 许深浓挂了电话,一抬头,发现周围大家都在看着她,目光炯炯,很是炙热。 她被看的莫名其妙,“都看我做什么?” 孟开颜凑过来,“许妹妹,你又上热搜了。” 许深浓不自觉再次微微蹙了眉头,她现在一听见热搜,就觉的烦躁。 “又是什么?”许深浓自己都懒得看,随口问了孟开颜一句。 “你和容肆在明珠酒店开房,被人拍了。” 许深浓:“……” 开房? “这种事,我自己竟然不知道。”许深浓嗤笑一声,依旧没有去看手机,而是转眸去看那一边坐着的容肆。 那男人似乎就等着她看过来,他坐在草地上,长腿微微屈着,姿态慵懒却潇洒,嘴里还叼着一根干草,看起来又痞又坏,那张脸却英俊的要死。 他冲许深浓招了招手,冲她喊了句:“宝贝儿,过来这里坐。” 许深浓别过头去,不想再看他。 孟开颜啧啧两声,“这谁顶的住啊,这男人的声音也太苏了。” 她又捂着胸口对许深浓说道:“和这种男人谈恋爱你不亏啊,瞧这长相,这身材,这气质,我的天,我都能脑补出他在床上是什么样子,许妹妹,你真的赚了啊。” 许深浓瞥了她一眼,“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谁知道他是不是中看不中用?” 孟开颜瞪大眼睛,“不会?他那样子……” 许深浓语气十分的冷淡,“越是看着像那么回事的,越是不中用。” 孟开颜:“不会?” 许深浓转身,突然撞上一道黝黑而深邃的双眸。 两人四目相对,许深浓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在她身后站了多久。 容肆倾过身来,他轻轻的笑了一声,双眸不离她的眼睛,直看进她的心里去。 “好妹妹,我身子中不中用,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孟开颜直接捂住了嘴巴。 天哪噜!这是她能听的内容? 容肆又凑了过来,贴着她的耳朵问:“你想试试?” 许深浓面无表情的,一脚踩在了他的脚背上。 “我先让你试试我拳头的滋味。”她话落,直接出拳。 容肆直接把自己一张脸凑了过去,任凭她打,许深浓到底是下不了手,拳头及时的收了回去。 她快速去了自己的帐篷。 容肆在她身后低低的笑起来。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第69章 我是正牌 众人休息了一会,节目正式开录。 节目组把手机都没收了起来,到了乔麦这里,她死活都不肯上交。 “我大不了不看,干嘛一定要上交?”乔麦蛮横的推了一把工作人员,“我都说了,我不玩手机,干嘛一定要让我交?” 那工作人员是个年轻小姐姐,被她一推差点摔在地上。 “乔乔姐,您得配合我们呀。”这个小姐姐脾气还挺好,并没有生气,反而冲她笑了一下,“你看,其他嘉宾都很配合呀。” “我管他们呢,我自己不想……” 这时候,许深浓走了过来,问她:“你怎么还不走?” “乔乔姐不想上交手机。” “是吗?”许深浓问她。 乔麦马上要点头,下一瞬看到了许深浓的眼神,她的头没点下去,咳嗽了一声,说道:“手机都交上去,万一我们遇到危险怎么办?都没办法联系求救。” “我们有摄像师会一直跟着你呀。”工作人员有点无奈,“我们是在录制节目哎,不会出什么危险的。” “那可不一定。”乔麦道:“之前许知暖不就是在录制节目的时候被大吊灯砸了吗,现在腿还是瘸的,指不定后半辈子都得瘸。” 此时站在一边的秦意风恰好听到,他沉着脸冲乔麦喊了一声,“你才瘸了呢!” 乔麦根本不看他:“一个瘸子,还当宝贝一样供着。” 秦意风也不是好惹的,“乔麦,就算她真的瘸了,我也不会娶你的。” “呵呵,所以你现在是要和我讨论这个问题?”乔麦依旧没看他:“那你等会,我这会顾不上。” 秦意风:“……” “说够了吗?”许深浓突然出声问她,清凌凌的眸子也看向了她,“现在可以走了吗?” 乔麦点头:“可以了。” “那把手机交了,走。” 乔麦:“哦,好的。” 工作人员:“……” 所以姐姐你之前在反抗什么? 一切准备就绪后,嘉宾们齐聚在一起,等待彭数过来指挥。 可彭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直就没见到人,现场只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和副导演在忙乎。 嘉宾们只好一直等。 赵东明拿出了自己的旅行包,他拿了很多东西出来。 有蚊虫杀剂,有手电筒,绳索,钢刀还有一个小医用药箱,都是为了这次节目录制准备的。 其他嘉宾也都拿出了差不多的东西,只有许深浓和乔麦,两人什么都没带。 孟开颜忍不住问她们:“咱们是录制户外探险综艺,你俩啥都不带?” 乔麦道:“我不知道啊。”她问许深浓:“你没带吗?” 许深浓:“没有。”其实是她不需要带这些东西。 她是巫族,不管重生多少次,这一点不会变。 那些蚊虫,乃至凶兽蛇蚁,都不会靠近她。 “哦,她没带,所以我也没带。”乔麦根本没当回事。 孟开颜尴尬的笑了两声,“啊,这样啊。” 还真是,敷衍呢。 她俩不像是来参加节目的,倒像是来度假的。 赵东明把自己手里的东西分给了她们一些,“两位小妹妹,你们头一次录制户外综艺,可能不太懂,这种真人秀录制是很真实的,尤其是彭导的节目,是不会有一点敷衍的,非常的真实,我以前参加过这种节目,我有经验,你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好,女孩子嘛,保护好自己。” 面对别人的善意,许深浓不好拒绝,接受了他的好意,道了谢。 路千红看了她们二人一眼,没说话,神色却微冷。 在她看来,许深浓和乔麦都是节目组的关系户,是半点本事没有,只来节目混名气和热度的小糊逼,和她当然没有可比性,她也懒得去管她们。 只是她视线触及不远处的一个帐篷,终于忍不住了。 “他为什么会这里?”她指着帐篷前站着的一个男人,问节目组的副导演。 副导演看了那男人一眼,“哦,你说他啊,他也是咱们节目组的人。” 路千红冷笑一声,“你这谎撒的有点敷衍啊,他不就是许深浓的绯闻男友吗?” “他是咱们节目组特聘的专家顾问。”副导演笑容温和的给她解释。 “他?你诓我的?” “人家之前是正儿八经的特种兵高级长官,陆四野的,给我们做顾问都是屈尊。”副导演笑呵呵的说了句,神色里满是崇拜。 路千红的神色僵了下:“哦,是吗?” “是啊。”一道懒洋洋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钻了进来,路千红吓了一跳,急忙转身。 容肆站在她身后,嘴角扯了个微笑,懒懒散散的样子,说话的神情却带着严肃和认真:“纠正你一下,不是绯闻男友,我是正牌。” 路千红:“……” “路小姐,记住了吗?”容肆看着她,虽然是在笑,眼神里却没什么情绪。 路千红本不想理他,她从没被人如此对待过,任谁见了她不是毕恭毕敬时刻捧着的,怎么这男人就一副带答不理还居高临下的样子? 可她不说话,男人那双黑黝黝的眼睛就一直盯着她,黑沉沉的,像是山雨欲来的黑色天幕,让她无端觉的压抑。 到底在圈子里浸淫多年,路千红也不简单,知道对方也是个厉害角色,当即放软了姿态:“我知道了,多谢提醒。” 容肆:“不谢。” 另一边,节目组正在安排嘉宾们抽签。 嘉宾们要被分成两组,每四人一组。 许深浓和时境、孟开颜、周镇抽到了一组。 第一个不乐意的就是乔麦。 “不行,我不能和许妹妹分开,谁和我换一下?”她看像向孟开颜:“咱俩换?” 孟开焰笑嘻嘻的摇了摇头:“不行,我得和我家男神一起。” 她的男神是时境。 乔麦翻了个白眼,去看周镇。 周镇更直接,完全摇滚人的姿态:“不换。” 乔麦只好把目光转向了时境,可这家伙根本不看他。 节目组工作人员开口了,让她遵守节目规则,不能换人,乔麦刚要怼他们,许深浓朝她看了过来。 “你乖乖的,别闹。” 乔麦:“…哦。” 其他人:“……” 这时,容肆走了过来。 “我来和你说几句话。”他看着许深浓,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清晰的倒映着她的身影。 “你说。”许深浓等他开口。 “你确定要在这里说?” “有什么不妥的吗?” 容肆轻笑一声:“倒也没有。”话落,他盯住了她的眼睛,然后视线下落,停在了她粉嫩嫣红的唇上。 他的眸子沉了下来:“离我哥远点。” “嗯?”许深浓微蹙眉头,觉的她这话说的奇怪:“为什么?” “因为他没安好心。”容肆对诋毁自己哥哥这件事轻车熟路:“他就一花花公子,最爱招惹你这样的漂亮女孩子。” 许深浓想起那张和顾及一样的脸,脱口道:“他不是那种人。” “哦?”容肆眯了眯眼睛,你知道?” 许深浓:“直觉。” 容肆又是一笑,他低下了头,声音有些含混不清:“许妹妹,那你觉的我怎么样?” 许深浓沉默了。其实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肆的眼眸好似更加漆黑了一些,沉暗又带着压迫性的炙热:“好妹妹,说不出来可是要受惩罚的。” 第70章 阿肆。 容肆的眼眸好似更加漆黑了一些,沉暗又带着压迫性的炙热:“好妹妹,说不出来可是要受惩罚的。” 这话听着耳熟。 以前,容肆在常家跟着她学习的时候,没少挨她罚。 他的性子本就不受人拘束,又自负嚣张,张扬跋扈,见教自己的老师是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子,更是打从心里不服,加之他是被容父强制从部队里叫回来参加高考的,心里存着气,就对她开始百般刁难。 他要遇见的是个普通女孩,肯定就被他制伏了,可常久安不是普通人。 两人经过半个月的斗智斗勇,她终于将这家伙收拾服帖。 容肆虽然还会时不时的刺她几句,但到底不再主动惹她。 那时候,他只要考不好,常久安就会罚他给院子里的花儿浇水施肥,还要把常家的所有家务都做一遍,他大少爷哪会干这些活,常家的碗都快被他打干净了,院子里的花儿也死了大片,但常久安眉头都没皱一下,只要他考不好,就罚。 日子久了,他这些活干的倒也熟练了。 “真的说不出来?”容肆的声音低低的响起,把许深浓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我在你眼里,就没有一点优点吗?”容肆似是有些失落,眼神却依旧明亮,“一二点也有的?许妹妹,你再好好想想?” 许深浓原本想刺他几句,但一对上他的眼神,不知道怎么了,就说不出来了。 她突然就想到,她生病后最初不见的那段日子里,容肆来常家找她。 “常爷爷,阿九到底去了哪里?” “她去美国了。”常爷爷笑着对他说道:“去美国做研究了。” “可我找遍了美国大大小小的研究机构,她都不在。”容肆眼圈微红:“爷爷,您在骗我是不是?” 常爷爷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阿九走前说了,让你和乔乔好好参加高考,不要找她。” “不要找她?”容肆脸色白了几分,“常爷爷,阿九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常爷爷转过身去,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他笑了笑,语气如常:“就是出去走一走转一转,过几年就回来了。”” “她就这么走了,招呼都不打……” 他抬眸,看着常爷爷的背影,“她不会回来是吗?” 常爷爷没有说话,只是开始剧烈的咳嗽。 容肆好似是明白了什么,身上的力气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他扶住一旁的桌子,低垂着头再也没有说话。 再之后,一直躲在常家阁楼里的常久安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常久安!” 她冲到窗口往楼下看。 容肆站在常家院子里的花圃前,她只看见他一个背影,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他的脊背似乎不如往日那般挺直。 五月的鲜花开的热烈,繁花朵朵阳光明媚,蓝天白云,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他的双手撑在膝盖上,双眸注视着眼前的这片花海,一动也不动,常久安在楼上看着,他的背影透出无限的孤独和凄凉。 可他明明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 她那时其实很想叫他一声。 “阿肆,你回头。” “阿肆。”许深浓看着他,轻轻的开口,“你很好。” 容肆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他眨了下眼睛,睫毛都似在颤抖。 “你叫我什么?” 许深浓这才意识到自己叫了他往日里的小名,她面不改色的解释:“我听别人这么叫你,想着我们也算熟悉了,所以就……” 一把强劲的力道将她扯进了怀里,容肆抱住了她。 许深浓:“……” 她僵着身子去推他,“容肆,你要再这样动手动脚的,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之前那次她都没和他计较,他还敢乱来。 “让我抱抱。”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压抑的颤抖,像是在克制,呼吸热热的,喷洒在她的耳边。 不知道为什么,许深浓的脑海里,又浮现了多年前,他站在常家花圃前的那个背影。 她还是没有推开他,就这样任他抱着。 “我去!”另一边,孟开颜边吐槽边一脸兴奋的朝他们这边瞧,“这俩人又腻味上了!” “我这狗粮要吃到什么时候啊?”孟开颜直跺脚,“都特么吃撑了!” “苍天啊!”她大喊一声,“就赐给我一个男朋友!” 旁边突然有人嗤笑一声,明显的嘲笑,孟开颜一眼瞪过去,发现那笑的人正是周镇。 “你笑什么?”孟开颜脸有点红,其实是有点恼羞成怒。 这么明目张胆的嘲笑一个女孩子,也太没礼貌了? 周镇转眸看她,神色冰冷,“我不能笑?” “你……”孟开颜被噎了一下,有点更气了,“那也不能这么嘲笑我?” “你刚才那样,像个白痴一样。”周镇又是一声嗤笑,“我不笑才是奇怪的。” “你!”孟开颜气的快要原地爆炸,“你怎么能这样和女孩子说话?” 周镇却不再理她,拿起自己的背包,很是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还走不走?” 他说的是许深浓,那边,她和容肆还抱着。 他瞥了一眼,低声骂了一句。 他妈的,这上的是个恋爱节目! 时境终于忍不下去了,走过去面无表情的把许深浓从容肆怀里扯了出来,“走了。” 容肆还拉着她的手不放。 时境眉头跳了一下,都快气笑了。 “二爷,不想让你女朋友引起公愤,咱就别这么黏黏糊糊的了,行吗?” 女朋友这三个字让容肆心情大好,他看着许深浓,黑眸潋滟,晶亮无比,“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 许深浓点了下头。 “如果真遇到危险,就把我哥推出去。” 时境:“……” 走前,许深浓对容肆道:“回去我们谈谈。”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得纠正一下这家伙的想法。 容肆看起来心情很好,“好啊,我等你。” ** 这边,节目组宣布了游戏规则。 “这密林只有一条出口,两组嘉宾分别从南北两个方向出发,哪队先走出这片密林,并找到密林中的一种特殊的红草菇,谁就获胜。” 第71章 出发 出发前,节目组工作人员专门强调了一句。 “节目组给各位都买了高额意外险,大家可以放心。” 一众嘉宾一时都有些无语,这句话还不如不说的好。 强调买了意外险,那不就意味着此次录制非常危险吗? 男嘉宾都还好,女嘉宾就有点不淡定了。 尤其孟开颜,她是嘉宾里除许深浓外年纪最小的,又是个娇娇女,她来参加综艺本就是有些心血来潮临时起意,本以为是旅游综艺,到处吃吃喝喝玩一玩就能把钱挣了,结果来了一看,真就是个名副其实的探险综艺。 她有点后悔,但又碍于面子和自尊心,不好意思退出,再说违约金也高的离谱,她也赔不起。 她视线在身前几个人身上过了一遍,心里直叹气。 时境虽说是她男神,但两人往日基本没啥交集,许深浓又是个小丫头片子,更帮不上她,至于那个周镇,那就更别提了。 大家准备就绪后,两队分别向着南北两个方向出发。 “小暑!”身后突然有人大声喊了她一句,那人快步走了过来,一直走到她的近前,一双温柔笑眼就堪堪与她的眸子对上了。 “戴上这个。”他把一条银色的链子给许深浓戴到了脖子上,“如此,就像我呆在你身边一样。” 许深浓低头看,是一条很古朴的素色银链子,上面雕了点简单的花纹,下面只有一个小星星的坠子,看起来一点不像是值钱的东西。 容肆又把手里的一个小旅行包递给了她,“里面有吃的,饿了就吃。” 说完,他拍了拍许深浓的头,像是出行前嘱咐自己家闺女的老父亲,“当心些,左右不过一个破节目,实在累了咱就退出,彭数那里有我呢,别逞强知道吗?” 许深浓知道他是好意,嗯了一声,抬眸快速看了他一眼,转过了身去。 边上,孟开颜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真是够了。” 时境呵呵冷笑了两声,“就没见你对我这个哥哥嘱咐几句,没心没肺的东西。” 容肆笑道:“我这不是得先嘱咐了女朋友才能到您这吗?” 他上前,挨着时境郑重其事的说了句:“哥,好好照顾你弟妹。” 时境嘴角一抽,抬脚去踹他。 容肆快速往后一退,身形一跃攀上了一颗枯树。 他站在枝头,懒洋洋的笑:“好走,不送。” 孟开颜只觉的刚才有什么在自己身前晃了一下,再抬头容肆就在树上了。 “卧槽!” 容肆斜躺在树枝上看着两队人马离开,等彻底看不见许深浓的身影后,他才从树上跳了下来。 “二哥!” 一道清甜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抹娇俏的身影冲到了他的跟前。 “二哥,你让我好找!”来人抹了把头上的汗水,笑容有点羞涩。 容肆看清来人后,也笑了,“是彭诗啊,你怎么来了?” “我来我爸这里历练历练。” 彭诗学的是编导专业,今年刚大学毕业,她没去找工作,就等着她爸的新综艺开录的时候到这里来实习,在她看来,这个机会是千载难逢的。 刚刚彭数不在,就是去接她的宝贝女儿了。 彭诗这会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容肆身上,一连问了他好几个问题,容肆嘴里叼了一根甘草,边走边漫不经心的应着她。 彭诗很小就没了妈,彭数的工作又经常不着家,他又是个糙汉子,因此有事没事就把彭诗丢在容家。 彭诗和容家两兄弟的关系很好,她几乎可以说是时安带大的,关系自然亲厚,时安以前也老说,彭诗长大了是要做他们容家的儿媳妇的。 彭诗也一直有这个念头,她喜欢容肆许久。 “二哥,我听我爸说你来这里给他们节目做顾问,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啊?”彭诗歪头看他,心里隐隐有了一点不切实际的小幻想,“是为什么啊?” 容肆轻笑一声,“因为一个女孩。” 彭诗一愣,心跳在一瞬间静止了几秒,紧接着脸唰一下红了。 她低下头,声音嗡子哼哼一样,“是么?” “走,去帐篷那边。”容肆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随口与她交谈着,“吃过饭没?” “还没有。” “我那还有点吃的,你凑合先吃一些。” “好。”彭诗跟在他的身后,抬眸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一颗心跳的小鹿一般,脸上火辣辣的烧着,直烧的她两腮通红,双眸含春。 她性子本就有些腼腆,此时更是羞的看都不敢看容肆了。 另一边,许深浓他们从北边走进了密林。 时境手里拿着一张图片,那是节目组给的红草菇的图片。 这东西满身赤红,长的很像鸡冠子,那上面的纹路却极像蛇皮,看起来有点渗人。 但听说味道极好,可谓价值千金,因为太过稀少。 其实现在市面上的红草菇倒也不算太稀罕,有人工养殖的,但和这种长在山林里的天然草菇相比,那价值就差的多了。 许深浓对这东西很熟悉,以前顾及总用它入药,她一入秋就会有轻微的咳疾,这东西最是滋阴降噪,对她来说是极好的。 想起顾及,许深浓不由的去看身边的时境。 他和顾及真的长的极像,真就像是顾及穿了现代服装站在了她的面前。 可顾及早在六百年前就死了。 死在了韩九初的刀下,为了救她。 想的有点出神,她脚下踩了个空,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旁边有人扶了她一把,“你这丫头,是还没睡醒吗?” 时境冷眼瞥她,“怎么?还沉浸在恋爱的粉红泡泡里不能自拔?” 许深浓立马清醒。 是的,这个人怎么可能会是顾及,顾及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顾及,曾经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许深浓抬脚走在了前面。 “红草菇喜阴,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与一般的草蘑菇不同,它通常不长在大树下,它与花草做伴,以落花草叶做肥,所以,大家看到鲜花开的特别繁盛的地方,就停下来找一找。” “你怎么知道啊?”孟开颜问她:“你查过资料?” 许深浓随意嗯了一声。 不用查什么资料,这些都是以前顾及告诉他的。 “如果找到红草菇,大家切记不要用手去碰,先用铲子铲断它,然后装在袋子里密封起来,等过一个时辰后再打开,这个时候就可以碰了。” “红草菇还长在地上的时候,如果收到外界刺激会自发分泌一种特殊的气味,这种气味具有致幻作用,一旦吸入,就会让人产生幻觉,轻则陷入昏迷,重则会损伤脑神经,影响智力或者成为精神患者。” “这么厉害啊!”孟开颜有点怕,又感叹道:“许妹妹你好厉害啊!” “我之前也采摘过红草菇,并没有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周镇突然开口,看向许深浓。 许深浓语气淡淡的解释:“天然长成的红草菇,一棵需要长十几年的时间,而人工养殖的只需要几个月,你说能一样吗?” 第72章 过桥 许深浓四个人在密林走了大半天,一点出路的线索也没找到,红草菇更是不见半点踪影,倒累的半死,加之密林里头闷热无比,蚊虫漫天,几人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身上也被蚊虫叮咬的惨不忍睹。 一直到天色将黑,他们还是一无所获。 这林子好似一望无尽,总也走不到尽头。 孟开颜四下看了看,入目皆是参天大树,脚下灌木丛生,连条路都没有,稍不留神就会被藤木绊倒,狠狠摔上一脚。 在第四次摔倒以后,孟开颜整个人直接趴在了地上,吃了满嘴腐烂的树叶,好像还有什么动物的粪便。 她爬起来吐的昏天暗地,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 孟开颜第一个受不了,她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冲摄像师抱怨。 “你们也太狠了,这地方哪有出路啊!”孟开颜小脸上被叮了两个大包,满脸泥污,头发也乱糟糟的,衣服上也弄的很脏,一点往日里的明星风采也没了。 “这就是一个综艺节目,你们不会来真的?” 摄像师带着口罩,全副武装,只对着他们跟拍,一句话也没有。 孟开颜气的不行,还要再说两句,就听身边有人冷冰冰的说道:“实在撑不下去就趁早退出,在这罗里嗦的烦不烦人。” “你!”孟开颜瞪大眼睛,手指颤巍巍的指着他,“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她现在本来已经又累又饿,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到了极限,此时被他这么毫不留情的一说,心里更加委屈,眼泪没忍住,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周镇一下愣住了。 不过是说了她一句,怎么就哭上了? “我说过我要退出吗?我说我撑不下去了吗?我就不能抱怨一下?”孟开颜哭的很大声,眼泪鼻涕糊的满脸,“你干什么说话那么难听!” 周镇本来心里对她有点愧疚,但眼前她这副样子实在叫人不忍直视,他别过头去,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丑死了。” 孟开颜愣了一瞬,哭声随即提高了八度,哭的嗷嗷的。 许深浓和时境两人对视一眼,俱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你过去劝劝。”见她一直站着不动,时境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 “我不会劝人。”许深浓真就没干过劝人的事。 “难道要我去劝?” 似乎也不合适,许深浓认命的走过去。 “别哭了。”许深浓揪了她的衣服袖子一下,“天黑前我们一定能出去。” 孟开颜哭声瞬间止住,“真的?”过后她又反应过来,“你是在安慰我吗?” 许深浓点了点头。 孟开颜又哭了起来。 她就知道! 就只是安慰她才说的话,他们怎么可能走的出去? 到现在他们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虽说节目组不可能让他们一直困在这林子里,最后肯定也能出去,但一想到要在这破林子里呆上三天三夜,她就忍不住哆嗦。 “别哭了。”许深浓伸手去捂她的嘴巴,“你哭的真的挺让人心烦意乱的。” 孟开颜眼睛瞪的大大的,双眸含泪楚楚可怜,眼神里写满了对她的控诉,似乎疯狂的在冲她呐喊,“天哪!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太残忍了!” 下一刻,许深浓听到她说:“你为什么没被蚊子咬?” 许深浓:“……” “你的脸怎么还是白白净净的?” 许深浓把人松开,拉住了她的手,“牵着我的手,跟着我走” 孟开颜还是懵的,就被她牵着往前走了。 她跟在身后抽抽搭搭的,有点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没事,小姑娘嘛,怕也是正常的。”时境在一边宽慰她。 “我没看出来许深浓害怕。”周镇又补了一句,“她是最小的。” 孟开颜瞥了他一眼,咬着嘴唇又想哭,“可……可我是倒数第二小啊,我也很小的。” 周镇:“……” 时境忍不住笑了出来,“说的也是,所以我们也没笑话你。” “你们是没笑话,可有人……”她瞥了眼周镇,气呼呼的哼了一声。 许深浓觉的这姑娘还挺可爱的,忍不住对她多说了几句。 “其实你不必担心,我们马上就走出去了。” 她说这话,把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孟开颜问她,“许妹妹,你可不能说大话吹牛哦,不然姐姐不喜欢你了。” 许深浓笑了笑,虽然很淡,但却是真真实实的笑了。 孟开颜呆了呆,“卧槽,你笑起来真好看。” 许深浓的笑容立马一收,“姑娘家家的,别老说那些粗话。” 孟开颜撇嘴,“不好意思哈,习惯了。” 许深浓没和她计较,接着说道:“你看这林子,是不是人迹罕至,没有任何人类到过的痕迹。” 孟开颜点头,“确实啊,就像那深山老林一样,所以我才说节目组太狠心了。” “但你想一想,如果真的是深山老林人迹罕至,节目组可能让我们进来吗?” 众人俱是一愣,很快明白过来。 确实,如果这地方真的没有人来过,节目组怎么可能让他们进来,因为这就代表着他们也没来过,也不知道出口在在哪里。 节目组说给他们买了高额意外险,也只是吓吓他们,增加节目的趣味性,真的有危险的地方,节目组不可能让他们进来,他们这几个嘉宾都金贵的很,但凡有一点闪失节目组都不好交代,更别说有生命危险了。 但这林子看起来却好似真的从没有人进来过一样,可见这是节目组故意为之,是他们故意把这林子布置成了这个样子。 “所以,既然是人力能布置出来的,说明这片林子也不大,我们应该很快就能走出去。” “关键是,我们要往哪里走?”周镇问了一句。 “不是说让我们找红草菇吗,这个任务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布置给我们,肯定有学问。”许深浓的视线在林子里转了一圈:“找到红草菇,也就找到出口了。” “你这问题又绕回去了,我们去哪找红草菇?”时境走到她身前,很自然的摘下她头上的一根枯草。 许深浓伸手往前一指:“如果我没猜错,过了前面那个断桥,桥下面就是了。” “哦?何以见得呢?”这下,周镇都来了兴趣。 “既然节目组设定了找到红草菇就能找到出口,那么这红草菇肯定就不可能是林子里野生生长的了,野生的分散在林子里的四处,节目组就不可能规划好路线了,他们只能移植来人工培养的红草菇,然后按他们规划的路线来栽种。” “但人工培养的红草菇,一旦采摘了就会很快枯萎,只能把它们养在水量丰沛的地方,才能维持住他们的生命力,我们在这林子里走了这么久,就只有前面那断桥下面有水,所以,那红草菇肯定是在那里。” 许深浓说完,四周似乎都安静了下来,没人再说话。 只是三双眼睛都在盯着她。 “许妹妹,你这……”孟开颜突然语塞,她呆呆的看着许深浓,喃喃:“怎奈自己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 “卧槽……” 许深浓失笑,转身先走。 “前面那断桥,你敢过吗?” 她这话自然问的是孟开颜。 孟开颜蹦蹦跳跳的跟在她身后,“我敢啊,我……” 到了断桥边,她傻眼了。 这桥就是一个手掌般大小的独木桥,只能走一个人,而且上面湿滑无比,很容易掉下去。 桥下面就是一条河,河水湍急不知深浅。 时境走过来,蹲在了许深浓前面,“我背你。” 他又对周镇道:“你背孟开颜。” 第73章 过桥(二) 时境的话一出口,孟开颜就拒绝了。 让周镇背她?可拉倒。 他分明看自己不顺眼,她怕他把自己扔到桥底下去。 周镇冷眼看她,“瞧你美的,好像我乐意背你一样。” “你!”孟开眼小脸气鼓鼓的,“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你故意和我过不去是?” “并没有。”周镇淡淡道:“我不过实话实说,这就让你不受用了?也忒娇气了些。” “你才娇气!”孟开颜瞪他:“长成这样,还说别人娇气!” 周镇确实长的十分的斯文俊秀,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单从外表上来看,一点都不像是玩摇滚的,倒像是个书生。 因为自己长相的问题,他在一众糙老爷们的摇滚圈里确实没少被他们嘲讽嘲笑,加之他的音乐风格也很另类,性格更另类,粉丝却很多,尤其女粉丝多,因此在摇滚圈他一直有些格格不入,一向受那些摇滚老炮们的排挤,基本是被孤立的。 周镇最讨厌别人拿他长相说事,不管是谁,谁说怼谁,往死里怼。 他先是一声冷笑,继而在手上拿的那根枯木上随手点着,看他的指法,是在谈吉他。 “我长成哪样?你倒是说说?” 不等孟开颜开口,周镇接着说道:“哦,也对,我这长相要和别人比,自然是比不过,不过要和孟小姐比……”他的眼神在孟开颜身扫了一遍,“就绰绰有余。” “孟小姐的长相,着实对不起大众,实在忒寒碜了些。” “还能当演员,是走了什么捷径吗?” “敢和许妹妹站一起,是梁静茹给你的勇气吗?” “你……”孟开颜都听傻了。 还从来没人说过她长的丑,她虽然不是绝色,也确实没许深浓漂亮,但好歹也是个清秀佳人?怎么到他嘴里就成这样的了? 难道?平日里别人说她漂亮都是在奉承? 孟开颜对自己的相貌产生了怀疑。 她又气又怒又有点心虚,“你你你你!”她指着周镇,浑身都在抖,“你这个人真是太讨厌了!” 又觉的这样说太没气势了,她从脑海里翻腾了半天,眼泪汪汪的憋出两个字骂:“你这个猪头!你坏死了!” 周镇嘴角提了提,冷哼一声,“就坏,你怎么着?” “行了,你少说两句。”时境实在看不下去了,想不明白一个大男人怎么老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他捏着眉心,眼下这架势,周镇和孟开颜是不能配在一起了。 他只好道:“那我背孟开颜,周镇背许妹妹。” 周镇倒是没意见,对他来说背谁都一样,他背孟开颜也一样,只是谁让她那丫头专往他身上捅刀子呢。 “怎么能让男神背我?”孟开颜又说话了,她一向仰慕时境,在她心里,时境就似天神一样,她总觉的,让男神背她,像是亵渎了他一样。 其实,真正她在意的是,自己现在这鸟样,浑身脏乱,一身的汗味,要是和男神如此亲密接触,岂不是很丢人? 时境终于不耐烦了,“那你想怎么样?” “我背你。”突然身边有人开口,许深浓走到她身前蹲下来,“上来。” “啊?”孟开颜愣住了,“许妹妹,你哪能背我啊?不行不行。” “别废话,我们已经耽误很多时间了。”许深浓的声音不容拒绝,“快点。” 孟开颜看着眼前这一抹纤细的身影,哪忍心让她背啊。 “许妹妹,你背不动我的。” “你多少斤?” “我……”孟开颜道:“我,八八十多斤。” 旁边周镇一声冷嗤,连时境也笑了。 孟开颜不胖,但她身材高挑纤秾合度,要真是八十多斤,看起来会十分的干瘪。 但她不是。 孟开颜有点心虚,她咬着下唇道:“好了,九十多斤。” 许深浓正好回头看她,孟开颜赶紧改口,“我说实话,一……一百斤。” 许深浓:“……” 周镇又是一声嗤笑,时境很是无语的再次捏住了眉头。 “我背的动。”许深浓倒是什么也没说,只催她:“快上来,你还想不想出去?难道你想在这林子里过夜?” 她一说这话,孟开颜倒是听进去了,赶忙趴到了她的背上。 许深浓很轻松的将她背了起来,然后带着她过桥。 直至她们走出一段距离,时境与周镇才反应过来,两人对视一眼,时境问他:“我背你?” 周镇切了一声,道:“时大影帝到底是上了年纪,这种体力活还是让我们年轻人来做。” “臭小子!”时境给了他一脚,两人一前一后跟在了许深浓身后。 断桥是木桥,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常年风吹雨打早就不结实了,走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似乎随时都会断掉,听来十分的心惊。 时境和周镇又赶忙退了回去,这桥怕是禁不住他们四个人的重量。 许深浓背着孟开颜走的不紧不慢,桥上虽然湿滑,她却走的十分平稳,孟开颜紧紧搂着她的脖子,心里七上八下颤颤巍巍,嘴里一叠声的说着,“许妹妹,小心点,别急,慢慢来,你是最棒的……” 身后时境也一直在大声对她喊:“务必小心,慢慢走,别着急。” “我真的太任性了,我不该矫情,让周镇和时大影帝背我不就好了,如今倒连累你……” “对我来说不是什么事,你不必歉疚。”许深浓的语气依旧很淡,孟开颜却觉的更加过意不去。 走了大概五分钟,就到了尽头。 见许深浓两人终于过了桥,时境才彻底放了心,和周镇两人再次上了桥。 几分钟后,两人也平安到达了对面。 孟开颜还在搂着许深浓的脖子哭,一连声的说着对不起。 刚才过桥,眼见桥下河水湍急,桥面湿滑又紧窄,万一不慎掉进河里,就算没有性命之忧,但肯定也是要被伤到的,岂不是把人家连累了? 她想想就后怕,但凡一想起许深浓之前背着她时那瘦弱的身板,心里就后悔莫及。 她实在太坏了。 许深浓不会安慰人,任她抱着自己哭了一会,等哭的累了,才指着桥下说:“去摘红草菇。” 孟开颜这次不好意思的擦了擦脸,抽抽搭搭的下了桥。 许深浓紧跟在她身后,护着她,怕她摔倒。 时境和周镇也跟着下来了。 正如许深浓之前所说,乔下积水的凹地,正长这几株红草菇。 孟开颜惊喜的大叫一声,立马冲了过去。 因为知道这是人工培植的红草菇,没有毒性,许深浓也没拦她,随她去。 孟开颜小心翼翼的把几株红草菇采摘下来,放进了自己的布包里。 一共也就三四株,孟开颜很快采摘完毕,然后兴致勃勃的拿到许深浓面前给她看,献宝一样。 “果然还很新鲜,一点也没枯。” 周镇也好奇凑过去看了看。 时境的目光四下看了看,如今红草菇找到了,出口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突然,一抹鲜红入眼,就在下桥的斜坡上,那一丛花草里,有一抹红。 他快步走过去,拨开花丛一瞧,竟然是一株红草菇。 他拿出随手所带的小刀,上前就要去采。 “不要碰它!” 身后许深浓大喊了一声,然而已经晚了。 第74章 迷幻 时境闻见一抹幽香,很特殊的气味,紧接着,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许深浓用手捂住了他的口鼻,“这是野生的红草菇,是有毒的……” 她说着,把时境往后拉,同时把他手上的小刀扔掉。 时境的身子有些僵硬,顺从的被她拉出去好远。 孟开颜和周镇看见了,快速朝他们两人冲了过来。 特别是孟开颜,满脸的惊慌,“许妹妹!怎么了?” 却见许深浓紧抓着时境的手腕,双眸盯着他的脸,哭的凄凄切切,“顾及,顾及你别走……” 孟开颜傻了,顾及?谁是顾及? 许深浓又看见了那个身穿一袭青衫,温润端方笑如春风的男人,他还和以前一样,一双桃花眼上挑,在她脑门上一弹,笑吟吟的问:“小殿下,想吃什么?” 她便说,想吃青木果。 “小祖宗,这大冷的天,我去哪给你弄青木果?” 她便不说话了。 “行行行,我想办法,我活该是上辈子欠了你。” 一时间,她似乎又看到他把自己搂在怀里,珍而重之,“小殿下,你喜欢我吗?” 她说,喜欢啊。 他笑了,“不是像喜欢哥哥那样的喜欢,是喜欢一个男人,一个可以与你同床共枕的男人那样的喜欢。” 她愣住了。 他仔细的看着她问:“将来,我是要做你皇夫的人,你可愿意?” 她不说话,只愣愣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喜欢容时。” “可容时他不能娶你,他做不了你的皇夫。” “我知道。”她低下头,“他是我们大朝的战神,是护我大朝安宁,为我大朝开疆辟土的容大将军,我不能把他圈养在这一方小小的后宫,做我的金丝雀,他是展翅飞翔遨游天际的雄鹰,他不该在我的后宫,他不属于我,他是属于大朝的子民。” “既然你明白,又为什么哭呢?” 他伸手为她抹去眼泪,“小殿下,这金丝雀,就由我来做。” 她哭着哭着就笑了,“顾及,以后长夜漫漫,深宫寂寥,我们就相依为伴。” 他笑着说:“好。” 一时,她又看见韩九初的刀砍在他的身上,鲜血溅落在她的脸上,那血还是温热的,他的身子倒在她的脚下。 他到死还看着她,双眸始终没有合上。 “陛下……” “顾及!” “顾及,我只要你好好活着,你不做皇夫也可以,我可以给你和无忧赐婚,顾及……” “顾及,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 “许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说胡话啊?”孟开颜见许深浓一直紧搂着时境的脖子不放,觉的这样很是不妥,她过来扯住许深浓的胳膊,将人往自己怀里带,可许深浓抱的死紧,她扯了半天,竟是没有把她扯过来。 “她之前不是说野生的红草菇是有毒性的吗,可以让人产生幻觉。”周镇看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红草菇,“这一颗应该就是野生的,她此刻应该是产生了幻觉。” “那怎么办啊?”孟开颜一脸担忧,“许妹妹不会有事?怎么才能让她清醒啊?” “先出去,到外面让节目组的医生给她看看。”时境把人抱了起来,他之前已经看到了出口,因此直接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 孟开颜和周镇跟在了他的身后。 “许妹妹真是个小花心萝卜,有那么一个大帅逼男朋友,还来撩我男神,哎,也是个小坏蛋。”孟开颜在身后小声嘀咕着,语气里并没有愤怒记恨,就是挺苦恼。 “咦?”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看着前面时境的背影,“我男神怎么没中毒啊,没产生幻觉?” 她叹了口气,“真是太可惜了。” “我都不能趁人之危。”她又重复一遍,“真是可惜,可惜啊!” 身边果不其然又响起一声冷嗤,孟开颜撇了撇嘴巴,快速往那人身边走了几步,然后从他脚背上直接踩了过去。 “啊!”孟开颜惊慌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对不起啊,踩您脚了,疼不疼啊?” 周镇看她这做作的姿态,更加恼怒,“你瞎了?” 孟开颜使劲点头,“是啊是啊!我眼瞎了。”说着,她立马闭上了眼睛,双手在空中划拉了两下,“啊,怎么这么黑啊,我看不见路啊,我好害怕。” 脚下却似生了风,没一会就走出去老远。 周镇:“……” 他都被气笑了,深吸了两口气,终于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要当演员了。 戏太多了。 ** 出了林子,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不过林子外点了灯,亮如白昼,倒是什么都看的见。 一见他们出来,就有人朝他们冲了过来。 为首的就是容肆,他看到时境抱着许深浓,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她中了红草菇的毒。”时境边说边走,“快去叫医生过来。” 容肆没动,本能的去接他怀里的人,但许深浓紧搂着时境的脖子不放,死活不肯从他怀里下来。 她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听不太清,容肆只听清楚了一个人名。 顾及。 “她产生了幻觉。”时境加快脚步,手上紧了紧,许深浓往他怀里蹭了蹭,“顾及……” 时境的眼神似乎都温柔了几分,他轻声道:“马上到了。” 容肆脸色阴沉的吓人,眸色也是冰冷的,但却什么也没说,他知道此时情况紧急,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计较。 索性节目组也做了万全的准备,给她打了一针,说过一会就好了。 因为许深浓一直不肯从时境身上下来,所以她打针的时候也是时境抱着她打的。 打完针没多久,她的神色终于平静了一些,也不再说胡话,眉眼也舒展开来,一直搂着时境的手也放了下来。 容肆立马把她从时境怀里抱了过去。 怀里空落落的,好似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没了,时境一时愣在了那。 这时,许深浓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神色有些迷茫,嘴唇微张,眼神也有些迷离,似乎还未彻底清醒过来。 脑中思绪纷乱,各种画面从她脑海中一一飞速掠过,最后定格的,依旧是那个一身金色铠甲的男人。 他站在风里,鲜红的披风迎风舞动,他始终不肯回头。 “你……”许深浓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他,“你是谁?” 容肆抓住她的手,在她指尖轻轻摩挲,黑眸似苍穹夜空,深不可测,又极具危险。 他低头,对着许深浓的红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第75章 叫老公。 他低头,对着许深浓的红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许深浓呜了一声,身上发软,但还是本能的想去反抗。 她手上挣了挣,容肆扣住,与她十指交缠。 孟开颜在一边站着,“???” 为什么? 周镇则直接别过了脸去,其他医护人员捂着嘴巴笑着走了出去,只有时境看着,视线未躲半分。 容肆的吻蛮横又霸道,攻城略地一般,一点一点将许深浓的防备全部瓦解掉,到最后,她似乎动不了了,身子软在了他的怀里,由着他胡作非为。 容肆吻了好久,感觉到许深浓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才放开了她。 他微微喘息着,声音沙哑,“认得我了吗?” 许深浓眸内水光潋滟一片,眼角一抹薄红,嘴唇被他亲的更加的艳红无比,她轻轻喘息着睁开了眼睛。 看到容肆,她的眼神似乎恢复了一些清明,“你……你……” 容肆轻笑一声,语气危险,“还不认识?” 许深浓怕这个混账又来亲她,忙道:“容肆……” 容肆:“叫老公。” 许深浓:“……” 许深浓想揍他,但这个时候揍不动。,她只好作罢。 她似乎累极,再次闭上了眼睛。 容肆抵了抵她的额头,怕她发烧,感觉没事,才把她抱了起来。 他瞥了眼时境,“占了我媳妇儿的便宜,我迟早讨回来。” “呵。”时境嗤笑一声,“怎么就是你媳妇儿了?” “早晚都是。”容肆撇下一句话,抱着许深浓走去了自己的帐篷。 孟开颜傻瞪着眼看他离开,呼出一口长气,“真是要了命了。” “许妹妹的男朋友也太撩了。” 时境冷笑,“什么撩,就是骚。” 孟开颜继续双手捧脸,“整的我腿都软了。” 说话间,她似乎真的要倒了,歪向了一边。 刚碰到一个人,那人立马把她推了回来。 孟开颜一看身边这人就是周镇,兴致立马没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周镇刚好看到,“好丑。” 孟开颜彻底不干了,肚子里堆积的火气蹭一下上来了,指着他大骂,“周镇,我诅咒你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 周镇不以为意,“找不到就找不到,你觉的我稀罕?”女人就是麻烦,找来做什么? 孟开颜跺了跺脚,急红了眼,“我诅咒你一辈子没有性生活!你做和尚去,憋死你!” 周镇:“……” 操!这个厉害。 孟开颜见他不说话,终于眉开眼笑,觉的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周镇却朝她走了过来,冷着面皮,面无表情。 孟开颜接连退了好几步,有点怕,“你要干什么?” 他不会是想打人? “真要那样的话……”他突然一笑,莫名带了点邪气,“我就找你。” 孟开颜没反应过来:“什么?” 周镇上下打量她,“虽然丑,但好歹是个女人。” 他又逼近一步,“性生活,不就有了吗?” 孟开颜的脸唰一下红了,她恼怒的狠狠推了他一把,“你滚开!” 周镇被推了出去,也不气,只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视线往孟开颜跑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招惹我?” “呵呵。” ** 许深浓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就醒了过来。 她第一眼就看见了容肆,他守在床边,微微低着头,一听见她这边的动静,立马睁开了眼睛,朝她看了过来。 “你醒了?”他凑过来,“饿不饿,想吃什么东西?” 许深浓看见他,不免想起昨晚的那个吻,心底难免有些恼怒,拳头就想挥出去。 但见他眼下青色一片,明显没有睡好,神色也有些疲倦,知道他肯定在自己身边守了一夜,拳头又没忍心挥出去。 “就这么喜欢看我?”容肆又是往日里那副慵懒散漫的模样,“我倒是不介意,但你先把饭吃了,吃完饭让你看个够,看多久都成。” 许深浓立马把头转了过去,背对着他。 身后男人一声轻笑,十分的愉悦,心情大好的样子, 没过一会,他端来一桌的饭菜摆在了许深浓的床边,也不知道这这种地方他是从哪弄来这么多吃食的。 许深浓正吃着,孟开颜和彭数他们过来看她。 孟开颜蹦蹦跳跳的来到她身边,抓着她的胳膊问:“许妹妹你可醒了,我快担心死了,昨晚就想过来看你,可你男朋友不让,他还凶我,我就没来,你现在觉的怎么样?好点了吗?还难受吗?” 许深浓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姑娘就有些开心,她笑了笑,“我没事了。” “没事就好。”这时彭数开口,“昨晚小孟把你在林子里怎么带他们出来的事都告诉我了,小姑娘,你很聪明啊,往日是我小看你了,对不住。” 许深浓客气的说了声没关系。 这时她看到了彭数身后站着的一个女孩,很年轻,长的也挺漂亮,见许深浓看过来,她微微笑了一下,很和善的样子,但许深浓总觉的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特别,有些幽怨,而且,她好像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彭导说要给你个奖励。”孟开颜很是激动,好似这个奖励是给她的,“许妹妹,你快快给他讨个赏,别一会他又忘了。” 许深浓就没顾上看那个姑娘,转而想她该要什么奖励,但也实在想不出该要什么。 “她年纪小,面皮又薄,不好意思张这个口。”容肆坐到了许深浓身边,往她身上靠了靠,懒洋洋的道:“少不得我这个做男朋友的替她张嘴,彭导啊,你就让她歇几天陪陪我喽,她刚恢复好,这个时候肯定很想我,是离不开我的。” 彭数嘴角抽动了两下,“你要不要脸?” 孟开颜眼在一边捂着嘴巴直笑。 容肆像是没听到,只道:“你们赶紧回,我女朋友饭还没吃完,你们在这杵着她怎么吃?也该给我们两个留点独处时间。” 彭数:“……” “昨晚你不是独守了她一晚上吗?” 容肆:“一晚上哪够?” 孟开颜瞪眼捂嘴jpg。 站在彭数身后的彭诗则是不可置信的看向容肆,眼圈瞬时红了。 她转身冲出了帐篷。 孟开颜站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看了许深浓一眼,拉着彭数也走了出去。 许深浓深吸一口气,瞥了他一眼,继续吃饭。 容肆垂眸,这会倒是老实了很多,他又盛了碗汤给许深浓递了过去。 外面,彭诗还没走。 “爸,那个许深浓真的是二哥的女朋友?”她问彭数。 “当然了。”孟开颜先开了口:“这还用问吗?人家都这样了。” 彭诗却执拗的看着彭数,非要他给一个答案。 彭数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心思,他拍了拍自己宝贝女儿的脸,眼神里都是疼惜,然后点了点头。 彭诗的脸一下白了。 吃完饭,许深浓问容肆:“乔麦他们还没回来?” 容肆道:“他们那四个人里,除了赵东明有点智商,其他三个都是战五渣,今晚上能出来就算快的了。” 到了晚上,果然如容肆所说,赵东明他们回来了。 只是,回来的却是三个人。 “乔麦呢?”许深浓的视线从他们三人身上擦过,赵东明满脸愧疚的低下了头,“我们……找不到她了。” 第76章 惊痛。 乔麦走丢了。 赵东明说当时他们都在桥下采摘红草菇,等摘完后准备出去的时候,才发现乔麦不见了。 但她具体到底是什么时候和他们走散的,没有人说的清。 许深浓立马把视线转向了摄像师,“你把人跟丢了?” 摄像师笑了下,有点尴尬,却未见丝毫愧疚,“当时他们找到了红草菇,我就一直在拍他们。” “少了一个人,你没发觉?” “我当时就是在拍啊,找到了红草菇我也挺激动,当时真的没有注意。” 许深浓眸色沉冷,面无表情,“把你的摄像机给我。” 摄像师犹豫:“你好像没有资格看?” 许深浓抬眸,视线定在他的脸上。 “给她看。”彭数开了口,“找人要紧。” 摄像师只好给了她,看起来不太情愿。 “其实用不着这么小题大做?”不知道谁嘀咕了一句:“林子就这么大,又是节目组精心布置过的,能有什么危险?” 也有人附和:“就是和其他嘉宾走散了,一会自己就出来了。” 许深准的捕捉到这两人的位置,她问:“你们能百分百肯定一点危险都没有?” 那两个工作人员立马不说话了,神色却是不以为然。 许深浓看向容肆,她还未开口,容肆已经道:“我先带人去林子里头找,你在这看摄像机,有任何线索你告诉我。” 许深浓点了下头,眼眶有点发热。 她们的默契一如从前。 他还是那么懂她。 容肆临去前给了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然后带人去了林子里。 没过多久,许深浓就从摄影视频里找到了线索。 乔麦最后一次出现在摄像头里,是和路千红一起。 当时,两人正在吵架,起因是乔麦不小心摔了一脚,把路千红也带倒了,她被地上的枯枝划了一道,恰好在脸上。 女明星有多在意自己的脸可想而知,路千红当即大怒,“乔麦!你他妈走个路也走不好吗?” “我脸要是有什么问题,我和你没完!” “你滚远点,别在我边上连累我!” 乔麦当然也不是吃素的,本来想和她道歉,见她这态度,立马爆了。 两人便你来我往的吵了起来。 这期间,赵东明过来劝了两句,见劝不过就走了。 秦意风则是根本没管。 最后发展到两人动起了手,路千红以前拍过多部武侠片,她自己身手就不错,乔麦不是她的对手,被她狠狠摔在了地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乔麦出了视频画面,之后的镜头里,再也没有了她的身影。 路千红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冷笑,“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视频看到这里,现场一片死寂。 工作人员都惊呆了,万万没想到影后路千红私下里是这个样子,彭数的脸色也相当难看,“千红,你怎么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路千红似乎有些不耐烦,“我就是作为长辈,想让她长个记性而已,做事别那么莽莽撞撞的,难道以我的资历,还没有资格教育她?” 话落,她打了个哈欠,“我累死了,去休息了,放心,她能出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脖子上突然一紧,她被人掐住脖子,拉着往前走。 她被勒的喘不过气来,“许……许深浓……” 许深浓拉着她往林子里走,身后跟着彭数和彭诗,还有赵东明,秦意风本来站着没动,但犹豫过后还是跟了过去。 他们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却没人去劝许深浓,毕竟路千红是必须要跟着进林子的,她是极有可能知道乔麦在哪里的人。 再一个原因是,许深浓的神色实在太骇人了。 也不知道这小姑娘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路千红竟然始终无法挣脱她。 她说不出话来,被逼着给许深浓带路。 终于到了她和乔麦分开的那个地方,可根本就没有乔麦的人影。 彭数只好带着其他人去别处寻找,许深浓还四下看了看,在林子北方似乎隐约看见一抹粉红。 她把路千红扔在一边,向着那片粉红狂奔了过去。 是一片野花丛,开满了鲜花,许深浓第一反应就是,这附近一定有红草菇,或许乔麦就是在这里发现了红草菇,然后……是不是和她一样都中了毒,然后产生了幻觉,然后发生了什么事? 她喊了一声乔麦的名字,却无人应答。 突然,草丛里的一抹鲜红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蹲下仔细看了看,发现竟然是鲜血。 她心里一紧,目光往前扫,这才发现血迹不止这一点,而且这附近的花草明显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 这种痕迹一直到前方不远处停止。 她捡了根木棍走过去,用木棍在前方草丛里探路,突然,她只觉手下一空。 她想到了什么,用木棍把那处草丛扫开,这才发现,这草丛下掩藏着一个土坑。 乔麦就躺在了土坑里,因为被花草掩盖的严严实实,所以没被发现。 她已经昏死了过去,浑身冰冷,脸色苍白的可怕。 有那么一瞬间,许深浓以为她死了。 她的脚踝受了伤,留了很多血,许深浓脱了自己的外套,先给她简单把伤口包扎上,然后背着她往林子外面走。 “乔麦,你别那么怂。”许深浓感觉自己有点说不出话来,她的手都在抖,“只要你好好活着,我就告诉你阿九在哪里。” 回去之后,医生照样给乔麦打了一针,她确实也中了红草菇的毒,只不过她没像许深浓那样很快就醒过来,她一直昏迷着。 并且,似乎还处在幻觉之中。 “不要!不要过来!你们别过来!” “阿九!阿九你救救我,阿九你在哪里啊!” 乔麦哭的声嘶力竭,整个人似乎都处在一种绝望癫狂的状态,众人都好奇她口里的阿九到底是谁。 “这个阿九是谁,能把她叫来吗?”孟开颜见乔麦这样,既害怕又心疼,“或许她来了乔麦能好些。” “你们先出去。”容肆对彭数说道:“让许妹妹陪陪她。” 彭数也觉的愧疚,他做节目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手里出事,还这么严重。 “有任何问题随时找我。”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弥补了。 众人走后,许深浓握着乔麦的手问容肆:“乔麦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会每晚做噩梦?为什么现在受一点刺激就变成这样?” 容肆沉默的看着她,还是没有回答。 “告诉我!”许深浓吼了一声,眼眶红的厉害。 容肆走过去,把她抱在了怀里。 “我一直没告诉你,是怕你受不了。” 许深浓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她握紧拳头,“你说,不管什么事,我来给她做主。” “她……”容肆停顿了很长时间,“乔麦她,被人侵犯过。” “八年前,在乔家,被六个人……” 容肆实在说不下去了,闭上眼睛狠狠抱住了许深浓。 第77章 疼 六个人,在乔家。 许深浓的脑海里一直翻腾着这句话,像是有一把长刀在她心头乱砍,疼的她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自从容肆说完这句话,她就一直没有了动静,乖乖的任由他抱着自己。 她看着床上乔麦的脸,苍白憔悴的好似一个瓷娃娃,好像一碰就碎了。 这是自己一直捧在心尖上的姑娘,在常家的那三年,她把她护的周周全全,半点委屈没受过,谁成想她死后,会受如此大难,落的如此凄惨的下场。 可以想象,她当时该有多绝望,多无助,许深浓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一直在噩梦里叫着自己的名字。 她是盼着自己能去救她啊! 许深浓还记得之前乔麦说过的话。 她说:“阿九,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在意我的人了,我恐怕一辈子都离不开你了。” 她当时只觉的好笑,“你父母呢?他们才是最爱你的。” “那是以前,现在不是了。”乔麦笑了一下,很浅,“他们现在都有了自己新的家庭,要在乎的人早就不是我了。” 她那样说着,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可却叫常久安觉的心酸。 也是自那之后,她待乔麦更好了,用容肆以前的话说,活像是养了个闺女。 为此,容肆没少和她闹,说她偏心乔麦,甚至,他容二爷还闹过离家出走的戏码,一个人跑回了容家,害她辛苦找了半天,结果晚上他自己又回来了,冷着脸问她:“知道心疼我了吗?” 她当时又把他拖过来揍了一顿。 想起往日,许深浓又是一阵心如刀割。 “你当时在哪里?”她问容肆,出了这么大的事,容肆不可能不管乔麦。 容肆心底却唯有苦涩,许久没有开口。 乔麦出事的时候,恰是他们两人得知常久安死后没多久,两人各自神伤,谁也顾不得谁了。 容肆学会了抽烟喝酒,每每烂醉如泥,希冀着能在醉梦里再见阿九一回,而乔麦,除了呆在乔家,哪里也不肯去。 其实那个时候,他们彼此谁也不愿意见到谁,因为一见到对方,就会想起常久安,思念就会如疯长了一般,疼痛难以抑制。 “我那段时间和乔麦一样,因为阿九的死,精神状况很不好,我们那段时间基本没有见过面,乔麦出事后半年,我才知道。” “那时她的精神状况已经十分不好,抽烟抽的厉害,还染上了大麻,我才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怀疑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于是去调查。” “我才知道,她出事的那天就是她的生日。” “我那天还给她打了电话,给她说了生日快乐。”容肆想到那天晚上,每每后悔莫及,为什么那天他没去陪她,那是阿九去世后乔麦过的第一个生日,他明知她难受,可他还是没有去陪她。 “那天乔金泉把她接去了乔家,说是特意给她安排了生日宴会,请了很多亲戚朋友过来,这其中就有乔麦的继母李安阳的弟弟李俊阳。” “他比乔麦大几岁,平时也总时不时的住在乔家,乔麦和他也还算熟悉,依着李安阳的意思叫她一声小舅舅,可谁能想到呢?那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牲!” “他偷偷在乔麦的酒里下了药,所有人都以为乔麦喝醉了,李俊阳照顾她回了房间。” “就在乔麦的房间里,那个畜牲……” “那种药用了,人是清醒的,但浑身发软一点力气也没有,乔麦在自己家里受辱,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人能听到她的呼喊。” 容肆说不下去了,他的眼眶微微发红,死死地抱着许深浓。 许深浓只呆呆的听着,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疼的没了知觉。 第78章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许深浓只呆呆的听着,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疼的没了知觉。 “后来呢?”她听见自己十分冷硬平静的声音。 容肆知道她难受,但此时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只抱着她不松手,生怕她会做出什么激烈的事情伤害了自己。 接下来,容肆把自己调查到的全部真相都告诉了许深浓。 当时,乔麦的继母李安阳怀孕了,她那天或许是累着了,宴会结束后身体有些不舒服,乔金泉便带她去了医院,李俊阳便留在了乔家,说是照顾酒醉后的乔麦。 当时乔金泉和李安阳都没有多想,加之医院诊断说李安阳动了胎气,他们两人便在医院呆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晚上回来才知道了这件事。 不止李俊阳,生日宴会当天,乔家很多生意伙伴也来了不少人,他们大都带了自己的家人,其中有几个与李俊阳关系交好的年轻人,知道他留在乔家照顾乔麦,也没走,说是等他。 这一等,就等出了事。 他们很快发现李俊阳不对劲,都是男人,从神色状态上就能看的出来。 李俊阳也没瞒他们,他们几个经常混在一起,彼此的混账事也知道不少,他觉的这种事情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本来他就对乔麦有点意思,已经肖想她很久,还曾对李安阳表示过,想让她做主把乔麦给了他,但李安阳没同意。 一来他们的关系特殊,再来她料想乔金泉肯定不会答应,因为她知道,乔麦是给秦家准备的,两家已经口头商定,乔麦将来是要做秦家的孙媳妇的。 做秦家的孙媳妇,于乔家是天大的好事,李安阳一向精明,乔麦的利用价值她怎么会浪费掉? 因此她不仅没答应李俊阳,还骂了他一通,不许他打乔麦的主意。 偏偏乔麦也不把李俊阳放眼里,李俊阳自认风流倜倜傥,在学校也是风云人物,多少女人主动送上门来,怎么到了她乔麦这里,就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他呢? 每次见了他,都十分的冷淡疏离,连个笑模样都没有。 李俊阳便生出了歪心思,在网上买了药,想着先占了她的身子,看到时候她跟不跟自己,就算她不愿意,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姐姐也只有把乔麦给他的份。 他想的很好,也这么做了,可他低估了人性的丑恶,有人比他还要狠。 他那几个朋友,知道他给乔麦下了药之后,都生了邪性。 对他们来说,送上门的美食,哪有不吃的道理? 李俊阳慌了,他虽然混,但也知道如果这几个人也参合进来,那事情就没法善了了。 再说,乔麦到底是她姐姐的继女,他占了乔麦,大不了娶了她,乔金泉也没话说,可乔麦要被这几个人糟蹋了,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可他已经拦不住了,人的兽性一旦被激发出来,是挡不住的。 因为之前李俊阳说过,今晚乔金泉和他姐姐都不会回来了,所以这几个人越发的胆大,干脆把乔家落了锁,又把李俊阳给绑了起来,然后一个一个轮流进去乔麦的房间。 到最后,他们五个人一起进去。 李俊阳被绑在楼下,乔麦的房间在楼上,他能听见那几个人放肆的污言秽语,甚至男人的粗吼声,他多想把耳朵堵起来,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俊阳看见窗外天边的朝霞,天要亮了。 楼上也终于消停了下来,那些人从楼上下来,路过他的时候都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他们给李俊阳松了绑,并对他说,“哥们,这姑娘不错,你娶了人家。” “亲上加亲,多好啊。”有人拿出了一把刀抵在他的脖子上,我们应该很快就会喝上你的喜酒?”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李俊阳心里很清楚他们的手段,他们没一个好的,其中还有一个背了一条人命。 他怕了。 那些人走后,他连滚带爬的上了二楼。 李俊阳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后悔过,他做过的混账事多了,没有一件是让他有羞愧感的,可看到乔麦的这一刻,他后悔了,巨大的愧疚感弥漫了他的全身,让他感到深深的压抑与无力。 乔麦就那样躺在床上,全身赤裸,惨不忍睹。 李俊阳为她清理干净身子,又给她换上了干净衣服,然后跪在了她的脚下。 “乔乔,这事是我做错了,我认,我会娶你的,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好好弥补你。” 可乔麦始终一动不动,好像失去了灵魂。 乔金泉知道这件事后气的直接昏了过去,再醒来后,他直言要报警。 李安阳拦下了他,“你若报警,乔麦以后还怎么做人?她被人糟蹋的事岂不是要昭告天下了?” 乔金泉到底还是心疼自己女儿的,他指着李安阳大骂:“你不让我报警,不就是袒护李俊阳那个畜牲吗?想我乔金泉对你们李家还不够好吗?这些年,我给了你们李家多少东西?你们一个个都飞黄腾达了,如今却来祸害我唯一的女儿!我的乔乔啊!” 乔金泉涕泪横流,李安阳也自知理亏,不敢辩解,只道:“我没有要袒护我弟弟的意思,他确实该死,可报警真的不是解决方法,那几个人的背景你也知道,就算报警了,你以为他们能坐牢?顶多赔点钱,最后还把乔麦的名声赔进去了,你忍心让她一辈子遭受别人对她的指指点点吗?”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乔金泉怒吼道:“我一定让这几个畜牲付出代价!” “你把事情闹大了对乔麦有什么好处?”李安阳这一会的功夫脑子里想了很多,“你别忘了秦家,若让秦家知道了,他们还愿意和你结亲家吗?” 乔金泉一愣。 “难道你真的想让乔麦嫁给俊阳?”李安阳试探性的问他,“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主,我保证俊阳一定会娶她,并且我们李家也会好好待她。” “滚!”乔金泉更加愤怒,“嫁给糟蹋她的人,你们把乔乔当什么了?这不是对她的第二次伤害吗?” 李安阳暗自松了一口气,“所以我说,不能委屈了乔乔,但现在的情况是,乔乔既不能嫁给俊阳,也不能报警……” “你有什么话就说,别磨蹭!”乔金泉不耐烦的吼了一句。 “依我的意思是,不如咱们就把这件事瞒下来。”李安阳拉着乔金泉坐到了沙发上,站在他背后为他轻轻揉捏肩膀,“现在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俊阳不会说,那几个人更不会说,乔麦可以继续嫁进秦家。” 乔金泉的脸色顿时一变,“什么?” “我白天去明珠大厦的时候还遇见了秦家老夫人,她还问起了乔麦,一直说让我带乔麦去秦家玩,看样子老夫人对乔麦很满意。” “可惜乔乔现在出了这种事,秦家怎么可能还会同意。”乔金泉痛心疾首。 “咱们乔家和秦家是多少年的交情了,秦家也一直都中意乔麦,两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秦家不会特意再去查乔麦,咱们只要尽快让乔麦嫁进秦家就行,只要嫁进去,就好说了。” 乔金泉蹙着眉头,一时难以决定。 “你想啊,如今这对乔麦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嫁进秦家那样的人家,将来的丈夫是秦家的嫡长孙,还有比这更好的选择吗?” 乔金泉沉默了。 确实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不管是对乔麦,还是对乔家,都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乔金泉不知道的是,当初他和李安阳所说的这些话,被楼上的乔麦听的一清二楚。 乔金泉做出选择之后,也许是出于愧疚弥补的心思,他对乔麦非常好,几乎百依百顺,甚至有点奉承讨好的意味,而乔麦,则完全变了。 她变的乖张跋扈,甚至野蛮粗俗,不高兴了连乔金泉和李安阳也打,和她母亲付茹也不再来往,断了联系。 这件事发生之后,李安阳就火速把李俊阳送出了国,说永远不会再让他出现在乔麦跟前。 而另外几个人,乔金泉曾想通过一些手段对付他们,可这几家反而联合起来要整治他,他们料定了乔金泉因为乔麦的名声着想不敢报警也不敢声张,威胁乔金泉如果敢再耍手段,就把乔麦的事抖搂出去,反正大不了他们孩子做几年牢,出来照样混,但乔麦一辈子就毁了。 哪个男人愿意娶这样一个女人? 乔金泉为此只能作罢,生意上也照常与他们往来,因为这几家都是乔家的大客户,他也舍不下。 他一心想着,只要乔麦嫁进秦家,就什么都解决了。 然而八年过去了,乔麦还是没有嫁进秦家。 “所以,这六个人,如今都活的好好的?”许深浓听容肆讲完,沉默了好一会之后,问了这么一句话。 “李俊阳一直呆在国外,只有每年过年才会回来,其他几个都还在巨海。” 容肆当初曾经想过要杀了他们,他确实也这么做了,但后来被容父拦了下来。 “他们的命自有人收拾,而你的命,得留着。” 许深浓没再说话,她一直守着乔麦,始终沉默。 而容肆就在身边守着她,两人就这么一直坐了大半天。 乔麦始终没有醒,也没有松开过许深浓的手。 “你之前曾说,乔麦种下的那些向日葵,是为了招魂。”许深浓看着乔麦,突然开口问容肆,“你说,她想招容久安回来,是吗?” “是。”容肆轻声回答。 “等乔麦醒了,你告诉她,她的阿九回来了。” 容肆猛然抬头,握着许深浓的手也突然一紧,他整个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这是容肆第一次情绪如此饱满,带着不可置信,“什么?” 可接下来,许深浓的话足以让他魂飞升天,原地爆炸。 她说,“你告诉乔麦,我就是阿九。” 容肆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他紧盯着许深浓,生怕这是自己的幻觉。 “是真的吗?阿九?” 许深浓的视线终于从乔麦的身上转了过来,看向了他。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第79章 妒忌。 容肆出去给许深浓弄吃的时候,看见了外面站着的时境。 “她怎么样了?”时境站咋帐篷外面不远的距离,手里拿了一根烟。 他极少吸烟,容肆也就见他在白薇死的时候抽过一次。 “你自己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容肆知道他对乔麦不是一点感情也没有,只是很复杂,恨意占了大部分。 “不去了。”容肆扔了烟头,“你好好照看她。” “当然,还用的着你说?”。 时境转身要走,容肆叫住了他。 “乔麦现在受不了一点刺激,我建议你以后绕着她走,免得刺激到她。”身后,容肆懒洋洋的开口。 “你怎么不让她绕着我走?”时境冷笑。 容肆:“凭什么?” “那我又凭什么?” “凭乔麦爱你。”容肆淡淡开口,“你又不爱她,怎么,这点气度都没有?是不是男人?” 时境被他气的脑仁疼,转身直接走掉。 因为乔麦一直未醒,当天深夜,容肆带着许深浓和乔麦一起离开了大苍山。 走前,许深浓特意找到彭数告诉他,她和乔麦会退出节目录制。 彭数没办法挽留,出了这种事他心里也很过意不去,这是他入行多年,最严重的一次意外事故。 他提出了赔偿方案,“虽然我知道乔麦不缺钱,但这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希望她能接受。” “好,赔偿事宜你和容肆去说,钱直接打到乔麦的账户就可以了。” “关于路千红……”彭数又开口,有点为难,“她这次确实做的挺过分,但乔麦出事的直接原因也不是她造成的,所以……” “你想说什么?” “阿肆那小子,逼着让我终止与路千红的合作。”彭数叹了口气,“我知道他护短,但我也有自己做事的原则,而且路千红在这圈子里的根基挺深,我和她也是老熟人了,这个面子得给她,希望你去劝劝阿肆……” “我知道。”许深浓抬眸看他,“你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许深浓离开后,彭数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他在心底暗暗自嘲,竟被一个小姑娘看的有些发毛。 那小姑娘刚才的眼神冷涔涔的,好像整个人都带着寒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的这小姑娘太过阴冷,一点朝气也没有,和容肆一点都不相配。 走前,彭诗追了出来。 “二哥哥!”她大声喊住容肆,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看着他默默流泪。 “怎么了?”容肆以为她受了什么欺负,“你爸又说你了?” “你这次走了,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彭诗上前,拽住了他的衣角,“二哥哥,你能不能别走?” 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他,一心希望着能和他多接触接触,可她才来了两天,他就要走了。 容肆不明白她哭的点,“怎么让你搞的和生离死别一样,是以后见不到我了还是怎么样?” 彭诗却只是哭,心里是真的难受。 特别看到他身后站着的许深浓,想到这辈子都可能和他无缘了,彭诗就更忍不住了,她再也控住不了,一头扎进了容肆的怀里。 容肆根本没料到她会有这个举动,愣了一瞬之后,本能的要把她推开。 与此同时,他听到一阵汽车引擎声,然后一辆车子快速从他身边开过。 容肆:“!!” 许深浓开车带着乔麦走了。 容肆赶紧追了出去,把彭诗都带到了地上。 “二哥哥!”彭诗急喊一声,只看见他的车子疾驰而去。 到了巨海城,天色已经大亮,容肆一路开进了月亮湾。 格格见他和许深浓前后脚回来,也是十分惊讶,“你怎么也回来了?” “阿九呢?” “阿九?”格格奇怪了,“谁是阿九?” 容肆没在再她,直接走到了许深浓卧室门口。 “阿九,你在里面吗?” 然而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这时格格在他身后说道:“小暑抱着乔麦进去的,说要乔麦好好休息,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容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有些不安与忐忑。 阿九怎么一个人回来,也不等他。 生他的气了?因为他没保护好乔麦? 容肆想着,就这样坐在了卧室门口等。 一直到了中午,他听见了卧室里传来声音,紧接着,许深浓打开了房门。 “阿九!”他冲了过去,许深浓却不理她,只对格格说道:“乔麦已经醒了,你去准备点吃的给她。” 格格道了声好,赶紧去了厨房。 “阿九……”容肆又凑了过去,许深浓却直接将他关在了门外。 容肆:“……” 怎么了这是? 接下来,房门内传来乔麦惊天动地的哭声,容肆可以想见,当乔麦知道许深浓就是阿九的时候的那种心情。 乔麦足足哭了一个小时,而容肆在外面等的抓心挠肝。 格格把饭做好了,站在门口敲门送饭。 等门打开的时候,容肆趁机抢过格格手里的饭菜,快速闪了进去,速度之快令格格分外惊奇。 他一进门就撞上了许深浓度漆黑的双眸,容肆立马觉的全身都软了,扯了笑出来,“阿九……” 许深浓从他手里接过饭菜,依旧没理他。 容肆有点手足无措。 自从她承认自己是常久安之后,容肆反而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对她了,不敢再对她说些那些肆无忌惮的亲密话,不敢再对她有什么亲密行为。 他承认,他怂了。 她是许深浓的时候他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对她说出心里隐藏了多年的秘密,对她表白,当她是常久安的时候,容肆反而胆怯了。 他不知道自己多年的心意会不会有回应,会不会是一场空。 他怕了。 他容肆也就在常久安面前会怂,会怕。 容肆这里纠结着,乔麦那边又开始哭上了。 许深浓哄她,“来,吃点东西,你乖一点。” 乔麦眼泪汪汪,“你喂我。” 许深浓照做,把粥递到她唇边,“张嘴。” 乔麦张嘴,“啊呜。” 许深浓:“再吃一口。” 乔麦:“啊呜。” 容肆:“??” 那我走? 到底是没舍得走,眼睁睁的看着乔麦矫情又做作的吃完了一碗粥。 “阿九,我想吃肉。”乔麦摇着许深浓的手臂撒娇:“我想吃大鸡腿儿。” 许深浓给她擦了擦嘴,“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吃肉,过两天再吃。” “我不要……” 容肆终于忍不住了,冲乔麦冷道:“行了你,适可而止。” “怎么,你妒忌我啊?” 容肆冷笑,“妒忌?” 行,是妒忌。 “你出去给乔麦买两个鸡腿,明天让格格给她做。”许深浓对容肆说道。 容肆哦了一声,看向许深浓,眼神竟然有些委屈和可怜。 他走后,乔麦立马扑到了许深浓的怀里,摸着她的脸问:“真的是你吗阿九?你真的回来了?” “是我。”这是乔麦醒来后第五次问她了。 “原来容肆说的都是真的啊!”乔麦感叹,眼底星光闪烁,“他真的没有骗我!” “他说什么了?”许深浓问她。 “他就说你一定会再回来的。”乔麦道:“那个向日葵的招魂阵就是他让我弄的。” “不是你去求的慈悲寺吗?” “我哪求的动啊?”乔麦道:“是容肆求的枯荣大师,在慈悲寺做了一年的和尚,还给枯荣大师那个老秃驴跪了三天三夜他才答应的。” 第80章 报应。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容肆意就回来了。 他不仅买了鸡腿儿,还给许深浓买了一堆吃的,格格把整个冰箱都放满了,还剩了一堆放在厨房里头。 “给小暑做一碗红豆薏米粥,她累了一天,都没好好吃上一口。”容肆吩咐了格格一句,“做完你叫我,我给她送过去。” “小暑不爱喝甜粥啊,她喜欢皮蛋瘦肉粥,我都做好了。”格格说着,有点不满的看向容肆,“你这男朋友怎么做的?小暑的喜好都不清楚?” “你去做就行了,换换口味不行?” “可是小暑真的不喜欢吃……”格格还要说,容肆面无表情的看过去,格格吓了一跳,赶紧去了厨房。 阿九喜欢的就是甜粥,皮蛋瘦肉粥基本不吃,她吃不惯皮蛋的味道,喜欢咸粥的是原本的许深浓。 这时,许深浓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她看见容肆回来,两人的视线一碰上,容肆的眼神立马亮了,带着熔岩一般的炙热,“阿九。” 这是许深浓以前再熟悉不过的眼神,那个少年在很多年以前也是这样默默看着她,默默跟着她,总是无缘无故的招惹她,又总是无缘无故的和她闹别扭。 当时她不懂,只觉的这孩子性格张狂,桀骜不驯,不好相处,如今她是许深浓,以旁观人的姿态反而看的清楚了。 这个家伙怕是真的喜欢她。 “我有些累了,想去睡一会。”许深浓看着他,轻声开口,“你去照看一下乔麦。” “好。”容肆应了一声,又道:“吃点东西再睡。” 她此时看着有些憔悴,容肆心疼坏了。 “起来再吃。”许深浓去了格格的房间睡觉,容肆一直看着她。 “谢谢你。”关门前,许深浓背对着他说了一句话,声音不大,容肆却听的清清楚楚。 房门终于关上了,容肆这才意识到她刚刚说了什么。 他低头轻笑一声,“不客气。” “和你未来老公客气什么。” 卧室里,乔麦还没睡,精神状态看起来特别好,见到容肆进来也不说话,只看着他笑,笑的像是偷了腥的猫儿。 “瞧你那傻样。”容肆拉了张椅子在她床前坐下,“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我高兴啊。”乔麦喜滋滋的又去问他:“真的是阿九回来了吗?” “你自己看不出来?”容肆没好气的回了她一句。 “我就是有点不敢相信,老觉的像是做梦一样。”乔麦轻轻的说道:“就怕哪天她又不见了。” 容肆没说话,他又何尝不怕? “你早就知道她是阿九了?”乔麦突然想起正事,找他算账,“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就你这性子,要真告诉了你,不在阿九面前露馅才怪。”容肆冷眼看她,“阿九不说,谁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一个没有智商的人,如果坏了阿九好事,我岂不是罪过?” 乔麦:“………” 行,看在阿九的面子上不和他计较! “那你是怎么知道许妹妹就是阿九啊?你怎么看出来的?”乔麦又好奇的问她。 “没心没肺的人才看不出来。”容肆把双腿往床上一搭,眼神像看白痴一样,“也亏的阿九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了你三年,她什么性格,说话做事什么风格,语气神态怎么样,你不清楚?她换了一副皮囊你就认不出来了?真是眼瞎又心盲,还是个智障。” 乔麦:“我……” 乔麦委屈:“阿九都没这么骂我,你凭什么骂我?” “凭我是阿九的男人。”容肆突然笑了,懒洋洋的道:“乔大麦,你该改口叫姐夫了。” 乔麦看着他:“阿九。” “叫什么阿九,叫姐夫。” 突然,他意识到什么,猛然回头。 门口,许深浓正站在那静静的瞅着他。 容肆:“……” 他站起来,叫了一声阿九,面色依旧镇定,嘴角微微扯着一抹笑意,眼神里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许深浓开口:“我饿了。” 容肆立马道:“我去看看格格做好饭没有。”他迅速出了门。 乔麦冲许深浓挤眉弄眼,“我要不要叫他姐夫啊?” 许深浓在她脑门上拍了一下,没说话。 乔麦偷笑。 接下来两天,容肆住在了月亮湾,乔麦也把姗姗叫过来照顾自己,而陈焰因为要找容肆汇报工作,也老往这里跑,时不时的就在这里蹭饭吃,一时间许深浓住处前所未有的热闹。 她虽然很不习惯,但也说不出要让他们离开的话,只能忍着,倒也没觉的讨厌。 这一天晚饭时间,彭数给容肆打来了电话。 “是不是你做的?”彭数劈头盖脸就问。 “什么?” “别给我装糊涂,路千红的事难道不是搞出来的?” 容肆莫名其妙,“她什么事?” “阿肆啊!”彭数突然痛心道:“你这次可害苦我了!”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乔麦察觉到他神色有异,问了他一句。 容肆还没说话,只听格格一声惊叫,“天哪!路千红偷税漏税!” 格格不断的翻看着微博:“热搜第一,官方都通报了。” 姗姗也在看,一脸震惊的样子:“她要补税十几个亿啊!我的老天爷啊,现在我们国家对劣迹艺人是零容忍,彻底封杀,她怕是要完!” 陈焰在一边吃瓜:“不是?我还挺喜欢她的,怎么这么想不开呢?挣钱那么多了,还往死里折腾。” 乔麦看向容肆,她走过来,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了声谢谢。 容肆冲她扯了下嘴角算是回应。 彭数和乔麦都以为是他做的,但他确实没做。 她是准备做点什么的,但这几天他一直呆在月亮湾陪伴阿九,还没来得及去做。 他的视线转向许深浓,她正坐在一边喝茶,像是坐于庭院闲看花开花落的老僧,云淡风轻波澜不惊。 察觉到他的视线,许深浓转眸。 她挑了下眉毛,眉梢眼角暗藏刀锋。 晚饭后,陈焰把容肆叫到了外面自己的车子里。 “李俊阳死了。” 容肆眸色一沉:“什么时候的事?” “具体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下午三点,他居住的社区发生了枪击案,一共死了三个人,他是其中一个。” “听数他身体多处中伤,死的挺惨。” “乔金泉已经陪着李安阳去了美国。” 第81章 躁动。 陈焰打算把李俊阳已死的消息告诉乔麦,让她高兴高兴。 他是容肆的得力助手兼心腹,容肆所有的事情都不会瞒他,所以乔麦当年出事,陈焰也知道,并且有很多事还是他调查给容肆的。 “不必特意告诉她。”容肆却没有应他,“特意和她说,她心里难免会有应激反应,以李俊阳和乔家的关系,他的死肯定要被媒体大肆报道,乔麦到时候肯定也会知道,她自己知道的反而会好一些。” 陈焰觉的他说的也有道理,便不再勉强。 “真真是报应啊!”陈焰深深的感叹了一句,“老天开眼了!” 容肆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先是路千红出事,再是李俊阳死了,虽然两人之间没什么联系,但容肆只觉的怪异。 容家人对危险的预知总是特别的敏锐,他心里隐隐的不安。 “哎,我怎么感觉你和许妹妹有点不对劲儿啊?”陈焰说完正事,突然八卦起来,“你俩咋啦?你是不是惹着人家了?肯定是了,你这个人,又直又硬,是不是把人弄哭了?” 容肆:“……” 容肆:“谢谢。” 陈焰:“??” 他一脸莫名其妙:“你谢啥?” 容肆仰靠在车椅上,懒洋洋的瞅了他一眼,“形容很准确。” 陈焰:“??” 啥? 容肆的视线慢悠悠的往他身下瞅了一眼,“你是不是不行?羡慕老子?” 陈焰愣了一瞬,恍然大悟。 他刚才说了什么?又直又硬? “我他妈!” “怪不得你哥说你骚,我看还真是。”陈焰气的直咬牙,“我他妈说的是你那玩意吗?说的是你的性格!” 容肆闭上眼睛,懒得再理他。 “我想弄哭她……”他似是而非的轻喃了一句。 “你说什么?”陈焰又凑了过来,“说正经的,你和许妹妹到底怎么了,说来听听给我解解闷。” 容肆给了他一脚,“叫什么?” “哦哦表搜!”陈焰立马改口,“我看她都不怎么理你,你俩是不是闹别扭了?” “从大苍山回来就这样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也别想为什么了,去哄她就对了。”陈焰一副我最在行的嘚瑟样,“女人就得哄着,最好把她哄得晕头转向,我保准她以后对你死心塌地的。” “怎么哄?”容肆睁开了眼睛。 “很简单。”陈焰笑的神秘莫测,“和她上床,弄的她双腿发软下不了床,她就身心都舒爽了。” 容肆朝他看过来。 “你别不信。”陈焰眯着眼睛笑的一脸春心荡漾,“女人啊,嘴里说着不要,其实心里想的很,一到床上那小身子就软的和水儿一样,啧啧……” 容肆一脚把他踹下了车。 陈焰捂着屁股哇哇叫,“你谋杀啊!” 容肆启动车子,车灯亮起,照的陈焰什么也看不清。 “你信不信,我开车从你身上压过去?” “信!我信!”陈焰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快速冲到一边给他让地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有他不敢做的事!狠起心来,那是遇佛杀佛,遇鬼杀鬼。 容肆开车疾驰而去。 此时,他心底躁动的厉害。 陈焰那家伙挑起了他隐藏在心底多年的深重浴火。 他想! 可是他不敢。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阿九才会让他犹豫胆怯,畏畏缩缩不敢前行。 ** 又过了两天,李俊阳之死的消息终于在各大新闻网站上见了光,还一度冲上了微博热搜的前位,后来应该是乔金泉做了处理,热搜很快撤了下去,新闻也少了许多。 乔麦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呆了一个上午,再出来的时候神色照旧,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 乔金泉曾给她打过一个电话,问她在哪里,什么时候回家,乔麦只说不会回家。 乔金泉道:“这几天不回来也好,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了,就为你准备婚事。” “前两天秦老夫人打来电话,说想见见你。”乔金泉问的小心翼翼,“你什么时候去秦家一趟?” “你真的很想我嫁进秦家吗?”乔麦突然问他。 “在巨海,秦家无疑是最好的。”乔金泉没怎么犹豫的开口,“乔乔,爸爸只希望为你争取到一切最好的东西,包括你的婚姻。” “是么?”乔麦笑了一下,散漫道:“那我抽空去一趟喽。” 乔金泉大喜,“具体哪天?我告诉秦老夫人。” “我想一想。”乔麦当即挂了电话。 第二天,格格为许深浓应下了一份时尚杂志拍摄的工作,拍摄地就在月亮湾附近,而且仅一天的拍摄时间,许深浓就去了。 去的路上,格格一直在为她介绍这家杂志社。 总的来说,这家杂志社是目前国内最权威最负盛名,且销量最好的杂志社,其中他们旗下所出的《红色》女刊,被认定是当今时尚界的风向标,加之它的主编又是号称时尚界女魔头的苏陌,因此尤负盛名。 已经入秋,这家杂志要拍摄的是秋季特刊,请来不少当红女星,许深浓一进拍摄场地,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许妹妹!”孟开颜蹦蹦跳跳的朝她冲了过来,她的经纪人一脸无奈的跟在她身后。 “真是想死你了!”孟开颜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拉着她的双手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像个小陀螺一样,热情的像个小太阳。 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说话,孟开颜告诉她,彭数的新综艺暂停录制了,恢复时间待定。 这也是能够预见的事情,她和乔麦退出,路千红又出了事,节目组一下少了三个嘉宾,肯定无法再继续录制。 应该是要重新寻找新的嘉宾。 “许知暖听说要进来节目组。”孟开颜凑在她耳边小声的告诉她,“听说是秦意风帮彭数找来的救兵。” “她腿不是瘸了吗?”许深浓淡淡道:“再参加这个节目,怕是另一条腿也要瘸?” “不是,我和你说啊。”孟开颜又往她身边凑了凑,“我有内部消息哦,听说彭数准备把新综艺改成恋爱综艺。” 许深浓:“这倒是新鲜。” “可不是嘛。”孟开颜鼓了鼓腮帮子,“秦意风和许知暖就是一对,听说赵东明会把他老婆带来参加节目,妈的,我又没男朋友,还不能退出,彭数让我和周镇凑一对。” 许深浓看向她,眸眼含了一丝笑意,“挺好的啊。” “好什么啊。”孟开颜撇嘴,“那个周镇一看就是个娘唧唧的人,我才不要和他谈恋爱。” 许深浓觉的好笑,“他不娘啊,长的还很帅,和你也挺配的。” 孟开颜睁大眼睛,“许妹妹,你不是磕我和他的cp?” 许深浓:“……” 第82章 流言 孟开颜拉着许深浓说了许久的话,天南地北什么都说,包括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八卦。 这期间有不少人过来和她打招呼,或者点头致意,看的出来,孟开颜的人缘挺好,要不是许深浓在这儿,她应该早就被人拉走了。 “妈呀。”正说着滔滔不绝的孟开眼突然惊恐,“我刚才说了什么?” 许深浓只是微笑,“我当做没听见。” “我是不是说了方颖和傅泽明已经结婚了?” 许深浓点头。 孟开颜捂住嘴巴,又欲哭无泪的问她:“我是不是还说了薛彩和杜之恒离婚了?” 许深浓又点了点头。 孟开颜狠狠拍了下自己脑门,“完蛋了!这要是传出去,那都是大新闻啊!他们几个还不得弄死我!”她立马可怜兮兮的看向许深浓,“许妹妹,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 “我不说。”许深浓对别人的八卦不感兴趣,而且她刚才听了也没在意,要不是孟开颜又问了她一遍,她都没想起来这几个人是谁。 “嗯真乖。”孟开颜捏了把她的脸蛋,“哎呦,好软啊。” 许深浓:“……” 孟开颜又要捏,许深浓闪开了。 这时候,孟开眼的经纪人终于忍不住过来叫她,说她的拍摄马上就要开始了,孟开颜这才依依不舍的与许深浓道了别。 “许妹妹,给我打电话啊,来找我玩。”临去前又对她喊了一句,许深浓只笑了笑,没说话,她又蹬蹬蹬跑了回来。 “你应一下我啊。”孟开颜催她,许深浓只好道:“我不确定。” 因为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而且她也不想与人深交,那样又会多出一份牵绊,像她这样的人,生来注定就是孤独的,所谓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这才是她的人生道路。 “那我去找你。”孟开颜道:“告诉我你的地址。” 她的热情真挚许深浓无法冷淡以对,只好道:“我一会发给你。” 孟开颜立马眉开眼笑,上去搂住她的脖子在她脸上唧亲了一口,“那你等我哦,小可爱。” 许深浓:“……” 经纪人又开始催她,孟开颜这才开开心心的走了。 许深浓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神情有点怔怔的。 女孩子干嘛亲女孩子啊? ** “那个许深浓,明显不愿意与你有来往,你还上赶着去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咱至于犯这个贱吗?”孟开颜的经纪人跟的她时间长了,说话毫不顾忌。 “许妹妹性格就这样,看起来冷冷酷酷的,好像很不好相处,但实际很可爱,人也很好。”孟开颜已经换好衣服,坐在休息室里等待化妆。 “你才认识她几天?怎么知道她就是好的?”孟开颜的经纪人纪燕恨铁不成钢,自家艺人哪都好,就是个铁憨憨,让人一骗一个准,别人说什么她都信,你以为她为何在这圈子里人缘这么好?是好,谁不愿意和傻子交朋友?多好骗啊。 她这个做经纪人的,当真是操碎了心。 “许妹妹才十九岁,她能有什么坏心思?” “有没有坏心思,难道还要看年龄大小?”纪燕恨不得上去给她一巴掌把她打醒,“她要真是个好的,之前能闹出来那么多绯闻?说白了,就是个靠男人上位的货色,这种人你最好离的远远的,否则哪天你被人麦了也不知道。” 孟开颜蹙了眉头,她很不乐意别人这么说许深浓。 “纪燕说的没错。”有人走过来,一手搭在了孟开颜的肩膀上,正是孟开颜的好朋友方颖。 “这个许深浓被人扒出来是被人包养的,而她自己又包养了个小白脸,不然你以为她的钱是哪来的?又是成立工作室,又是抽奖送红宝石,前些日子竟然还送楼,一个只有十九岁的小明星,她的本事也太大了。” 孟开颜的第一反应就是,许妹妹包养小白脸? “许妹妹有男朋友啊,你们别听网上那些人瞎说。”孟开颜赶紧替她解释,“她男朋友是个超级大帅逼,我亲眼见过的。” “小白脸当然帅了。”方颖一副你果然单纯的神情,“人家说的男朋友,就是她包养的小白脸啊。” 孟开颜一副被雷到的表情,“怎么可能?她男朋友是时大影帝的弟弟啊,亲弟弟!” 方颖更是一副看白痴的表情,“时境哪有弟弟?时境是独生子好吗?那不过是人家随口胡诌骗你的,你也信?” “什么啊,我亲耳听到他叫时影帝哥哥啊,还说让他帮忙招呼许妹妹。” 这下,纪燕和方颖双双翻了个白眼,“你见到时境是不是也得叫一声哥?让帮忙照顾许深浓那也是一句客套话,你还真当真了?说你憨,你还真憨的直白,一点都不拐弯抹角。” 孟开颜怎么也无法相信容肆是许深浓包养的小白脸,但她又讲不过眼前这两人,只好气呼呼的闭口不再说话。 “我最近听到一个流言。”方颖凑过来,神秘兮兮的说道:“听说,包养许深浓的那个人,是秦家的……秦老爷子。” “不可能!”孟开颜喊了一声,声音不自己觉的拔高,纪念要去堵她的嘴,“你这么大声干什么?生怕别人听不到是?” “怎么可能啊?”孟开颜都快哭了,“那秦老爷子听说都快一百岁了。” “所以说这事才恶心啊。”方颖接过话头,“要这么想,这许深浓对自己也是够狠的。” “这肯定都是网上那些人胡说的,一定是的!”孟开颜瞪着她们,“你们不许信!” 方颖笑了,“哎呀我的颜颜,你别傻了,我说的并非空穴来风,傅泽明家里头和秦家是有来往的,这事就是从秦家传出来的,有人亲眼看见,许深浓大半夜的出入秦家老宅,和秦老爷子成双入对。” “那是谁看见的?”孟开眼追根究底,“你倒是说出来这个人的名字,什么时间看见的?还有没有别的人看见?要是就一个人,也不可信,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得有人证实啊!” “要不说你没脑子。”方颖嗤笑一声,“这事还用想吗?那肯定是秦家自己人看见的,秦家老宅那什么地方,能随便让你看见?八成这个所谓的流言也是秦家人放出来的,老头子惹了风流债他们当然拿老头子没办法,所以只有对付这个小姑娘。” “你看,用不了多久,许深浓肯定要完。” “不死,也得残了。” 孟开眼手里的梳子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第83章 陷害 格格带着许深浓等了许久也没有人过来招呼他们,而且别的明星在等待的过程中都被工作人员请去了休息室,只有他们被孤零零的落在了工作间,和工作人员呆在一起。 工作人员告诉格格,因为这次拍摄的是秋季特刊,请来的明星很多,休息室不够,只好委屈一下许妹妹了。 格格本来心里头很不舒服,但工作人员说许妹妹是这些明星里面年纪最小的,也是资历最浅的,也只能委屈她了,从另一方面看,也能体现咱们许妹妹的礼貌和修养。 格格只好没话说了。 就这样一直等到中午,所有明星都已经开始拍摄,只有许深浓还在等待。 格格去问了好几次,得到的回复都是让她们再等等。 这时,现场工作人员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喊了一句:“陌陌姐来了!” 格格赶紧拉着许深浓站了起来。 许深浓这几天没有休息好,身体极度疲乏,因为等待时间过长,她此时正昏昏欲睡,被格格一拉,身子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格格已经凑过来对她说,“这就是苏陌,《红色》的主编,号称时尚界女魔头,但凡圈子里的明星,没有不想与她合作的,只要和她沾上边,都能渡一层金。” “咱们第一次拍她的杂志,得好好表现,要是得了她的青睐,以后在时尚界就站稳脚跟了。” 许深浓抬眸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苏陌很高,长相明艳大气,眉眼自带英气,气质孤高,举手投足间带着居高临下的上位者姿态,她一路走来,所有人都微微低了身子与她打招呼,个个满面含笑,而她只是扬着下巴略微点了下头,别说微笑,眼神都欠奉。 架子摆的够大。 许深浓只瞥了一眼,视线就转开了。 只是没想到,与苏陌一同到来的还有许知暖。 两人看起来关系很亲密,像是多年的老友,苏陌也只有对她才露出了笑容。 许知暖的腿脚还没好利索,苏陌一路挽着她的手,引来周围众人羡慕的眼神。 格格之前并不知道许知暖也会来,她要提前知道,肯定不会再应下这个拍摄工作。 许知暖和小暑碰到一起,那些人不知道会编排出什么闲话来。 其实这一个上午,她已经听了不少闲言碎语,心里已经郁闷的不行,此时再见到许知暖,格格更加后悔答应这个工作邀约。 许深浓却不怎么在意,一人坐在一边,闭着眼睛小憩。 就这样又等了两个小时,许深浓的拍摄工作还是没有开始,也没有工作人员过来找她。 已经有拍摄完成的女明星坐在休息室里玩了起来,甚至有的支了一桌麻将打,格格见了气愤不已,又去找工作人员。 “已经拍摄完成的为什么不把休息室腾出来,我们家艺人还等在办公室里!” “人家想在这里玩,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工作人员不以为然,“难道我们还要把人家赶出去?人家都是大明星,我们小员工哪敢啊。” “你们工作人员不就是负责协调这种事的吗?”格格简直想骂娘,“你们杂志社叫来艺人拍照,这些工作就应该由你们来处理!” “我们只处理工作上的事情,这种事情我们怎么处理?” “工作上的事情是?你好啊,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拍摄?”格格追问。 “不说了让你们等等嘛?”工作人员已经开始不耐烦。 “我们等了快一天了,这就是你们的工作态度?”格格怒了,“为什么到现在就我们家艺人还没开始拍摄?你们难道故意针对我们?” 工作人员嗤笑一声,“我们犯的着针对你们吗?”那神态,好似针对她们就掉价了一般。 “你们……” “是谁邀请我来拍摄杂志照的?”许深浓突然出现在格格身后,打断了她的话,直接问那个工作人员。 “那我不知道。”那工作人员瞄了许深浓一眼,“反正不是我。” “我是不是得去问苏陌?”许深浓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的脸,“问问她,你们把我找来拍摄,又故意这么晾着我到底是为什么?” “陌陌姐在和许小姐说话,她哪有空管你的事!”那工作人员放下手里的东西,“算了,我给你安排。” 她找了几件衣服出来,然后递给格格,“你们先去东边最头上的那个休息室把衣服换上,一会我安排人给她化妆。” 格格带着许深浓去了,路上她一直在给许深浓道歉,说她不该应下这个工作,让她来了受这份气。 许深浓淡淡的说了声没关系,她受的起。 反正什么气她都受过,就看她愿不愿意受了。 愿意受,就让那些人高兴高兴,不愿意受了,就让自己高兴高兴。 许深浓连续试了两套衣服,不是大就是小,根本就不是她能穿的号,格格把手里的第三件衣服递给她,“再试试这件。” “不用了。”已经没必要试了,今天的事,很明显,就是人家故意把她叫来,然后给她难堪。 她这属于是,自己上门给人羞辱来了。 休息室的门这时被人推开,那人看见许深浓和格格好似被惊到了,冷冰冰的问她们,“你们进来干什么?” 格格也惊了:“这是工作人员给我们准备的休息室啊!” “这是我的休息室,你们马上给我滚!” 另一边,主编办公室的房门被人推开,有人进来对苏陌说道:“陌陌姐,许深浓进了我们总裁的休息室换衣服,这会被赶出来了,很多人都在那围着看呢,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苏陌抿唇一笑:“我还要陪许小姐,哪有时间,再说,何必去看一个跳梁小丑?给她脸了。” 那人笑笑,出去了。 “陌陌,怎么回事?”许知暖觉的这事不简单,苏陌笑了下,眼神一冷:“暖暖,我要不替你出口恶气,岂不是白在这江湖混了?” “是你安排的?”许知暖反应过来,“陌陌……” “以我们总裁的性格,许深浓之后应该会被整个时尚界封杀,且名誉扫地。” 第84章 别不理我 许知暖此时心里畅快了许多,往日压在心头的阴云也消散了不少。 自从之前许深浓在许家大闹一场之后,她母亲被气的住进了医院,且病情一直未见好转,如今还在医院里呆着,而他父亲也没有要追究许深浓的意思,只是口头上给她们母女说了几句软话,其实她也能明白,到底许深浓也是他的女儿,虽然是没名没份的,但却是骨血至亲,她父亲那个人一向是个软弱的,让他狠下心来去对付许深浓,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秦家竟然也无动于衷。 她看不明白了。 秦意风不喜欢许深浓,甚至对她诸多厌恶,许深浓让他几乎身败名裂,他如何能轻易饶了她? 且不说秦意风,就秦家的那几位也都不是好相与的,怎的这次就全都默不作声了? 甚至,她看的出来,秦意风似乎对许深浓有一丝隐隐的忌惮,她曾多次旁敲侧击,奈何就是套不出秦意风嘴里的话,她一时心急如焚。 加上这些日子她受了伤,原本大好的事业也因许深浓受损,如今更是雪上加霜,她就像是被蒙尘的明珠,渐渐的快要失去明亮的光泽,直至有一天,彻底变的暗淡无光。 她不要成为那样的人,她是许知暖啊! 她怎么能被人踩下去,尤其是许深浓那样的人踩下去。 所以,她受伤的这些日子什么也没做,就陪了两个人。 一个当然是她将来一辈子的依靠,秦意风。 另一个,就是眼前的苏陌。 苏陌是巨海的红人,与她更是多年密友,许知暖了解这人的脾性,心高气傲眼高于顶,个性分明睚眦必报,她看不上眼的会使劲踩踏,入了她眼的又会拼命相护,是个十分极端的人。 许知暖这段时间故意和她整天呆在一起,就是想让她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苏陌自诩对朋友仗义,又被别人捧得高了,说她身上带有狭义之气,因此,她料定了苏陌会帮她。 如今她真的帮了自己,许知暖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她之前憋的太委屈了,此时忍不住流下了眼泪,“陌陌,谢谢你。” 苏陌还是第一次见她流泪,也是非常的感慨,只当她是被许深浓欺负的狠了,心里对她的厌恶又加深了一层。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门外一阵骚动,然后就见她的助理冲了进来。 “可了不得了!那个许深浓把咱们小仓库里的衣服全剪了!” “什么!”苏陌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怎么可能,她怎么进去的?你们又是干什么吃的?” “我们……”助理结结巴巴的的解释了一通,“她被总裁赶出来之后,艺人们都出去看她热闹了,当时现场有点乱,后来我们都以为她嫌丢人走了,谁曾想她把小库房里的衣服剪烂之后,全都挂到了……” 助理说着,抬起了头,眼睛往上翻了翻。 “你说啊!”苏陌气的踹了他一脚。 “她把剪烂的衣服全都挂在您门口了。” 苏陌冲出门外,一眼看过去差点晕过去。 那是她花了高价,费心费力从国外搜罗回来的秋季高定啊! 是专门为此次秋季特刊做准备的,这些衣服不说价格,就说珍贵性,那都是国外顶级设计师亲手设计的独一件啊。 全都是唯一的! 苏陌眼前有点发黑,身子晃了两下,许知暖在身边扶了她一把。 “暖暖啊,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斗不过她了。”苏陌冷笑数声,双手握成了拳头,“果然是个狼人!” 可她苏陌也不是吃素的。 “许深浓确实……”许知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确实……她,她背后好像有秦家老爷子撑腰。” 许深浓说的很隐晦,因为她相信苏陌一定会去调查。 “秦家?”苏陌眼神里带出一丝轻蔑,“那又怎么样?秦家在裴家跟前,那也算不得什么。” “裴家?”许知暖猛地抬头,“你说的是京都的裴家?” 苏陌一脸矜持的骄傲,“不然呢?” 许知暖早知道苏陌身份背景不简单,没想到她竟然和裴家有关系。 “陌陌……”许知暖小心翼翼的问她:“你和裴家……” “裴靖远是我表哥。” 许深浓瞪大了眼。 她尽力克制自己,因为她知道,许深浓这下完了。 ** 许深浓出了杂志社大楼,一眼看到了外面停着的那辆黑色越野车。 格格见了,先冲了过去。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啊?”格格把头探进车窗,一脸焦急,“这里今天来的全是明星,让他们见着了又要开始编排小暑!” “怎么,我是拿不出手?”容肆干脆推开车门下车,格格惊的一脸慌张,正要去拉他,碰上他的眼神,手立马缩了回去。 容肆手里捏了一支烟,就站在大楼最下面的台阶下面。 许深浓自上而下,拾级而下。 一步一步,两人距离越来越近。 男人一直盯着她,视线锁在她的身上。 许深浓却自他身边越过,没有理他,也没丝毫停留。 容肆低下头,狠吸了一口烟,突然轻笑一声。 他迅速转身,下一刻,他直接拦腰把人抱了起来,一把抗在了肩上。 格格在一边大喊:“干什么呀这是!” 容肆把许深浓抗到了车上,对她抛下一句话:“自己打车回去。” 格格:“……” 许深浓坐在副驾驶,她倒是没有反抗,安安静静的坐着。 她要真反抗,容肆绝对带不走她。 容肆当然也知道,所以他明白,这姑娘是愿意和他走的,这也算是她对他的妥协。 两人一路没有说话,容肆开了大概半个小时,也不知道到了哪里,等他停下来,许深浓抬眸,入眼的是一片金色的花海。 竟然是到了乔麦所住的地方,那片向日葵。 “这里,是我为你招魂的地方。”容肆低着头,半边脸掩藏在一片暗影里,“过去的八年时间里,我晚上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不是只有乔麦住在这里。”容肆的声音低沉而暗哑,很轻,“我也一直在。” “她在她的小别墅,而我,就在这片花海里。” “一夜又一夜的等。” 他突然抬头,满眼的血红,“阿九,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别不理我。” 第85章 情愫。 他突然抬头,满眼的血红,“阿九,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别不理我。” 许深浓懵了一瞬,然后身体不自觉的往后仰了一下。 容肆却突然扑过来,“别走!” 许深浓:“……” 他整个人都扑在了她的身上,确切的说,把她整个人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放开我。” “我不放!”他突然恶狠狠的说:“我就不放!” 他突然如此郑重其事,倒让许深浓有些慌乱。 她其实没有故意不要理他,实在是因为她刚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特别是在他明确表明他喜欢自己的情况下,她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 她也尴尬的,她死的时候,这家伙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少年,如今,他已经是二十六岁的成熟男性了,还是一个十分有魅力,男性荷尔蒙爆表的男人,她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来适应一下的。 “我没有不理你。”她只好解释。 “你有。”容肆反驳她,“从大苍山回来,十六天八小时零七分。” 许深浓:“……” 她叹了口气,这几天,她明明有和他说话啊! 男人无理取闹起来,也是够呛。 “你又吸烟了?”她只好转移话题,不想继续和他纠缠这个问题。 容肆这才松开了她,然后点了点头。 许深浓又冷下了脸色,“不是答应我不吸了吗?”其实倒也没有真的生气,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其实还挺好闻,她只是故意做出这副样子给他看,省的他又要问她为什么不理他。 他低着头,嘴角牵出一抹自嘲的弧度,语气沉沉,“这几天,你简直要了我的命,我是靠吸烟续命的。” 他抬眸,黑黝黝的眸子锁着她,“阿九,我可以戒烟,可以戒掉任何东西,但我戒不掉你。” 这样肉麻的话,要让别的男人说出来就会显得十分油腻,可他说来,却是那么自然,就像是,事实本该如此,而他依从了自己的本心。 他说起这样的话来,怎么就那么勾人呢。 许深浓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难道是自己太久没有过男人了吗? 她竟然有点害怕自己会把持不住。 哎,乔麦果然说的没错,容肆就是个祸水。 “在想什么?”容肆问她,“阿九,和我说话的时候已经敷衍到开始走神了吗?” “不是的。” “那为什么不理我?” 又来了! 许深浓刚要说话,一抬眼对上了他深沉炙热的眸子。 他那样认真严肃的模样,是真的在等她给一个答复。 也许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一丝憔悴,眼睛下方生了暗影,下巴上冒出了点点胡茬,他看起来依旧清俊逼人,却多了一丝颓丧。 等许深浓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已经摸到了容肆的脸上,她赶紧抽回,却被他按在了自己的脸上。 “阿九。”他的声音沙沙的,“给我一个机会,行吗?” 许深浓一时无话,只是手指紧紧的蜷缩在了一起。 容肆的眼眸一点一点暗淡了下去,“不给吗?” 许深浓突然有一股冲动,她不想他眼里的星光坠落,她想点亮他眼底的暗沉,让那双眼睛成为星辰大海。 可是她知道,她不是那个可以点亮他的人。 “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心思的?”她轻轻的问他。 “很久了。”他说,“十三岁。” 许深浓有些讶异的看向他,她记得容肆来常家的时候是十五岁,这么说来,他是在来常家之前就已经认识她了? “我从小就被父亲扔去了部队训练,一年里回来巨海的次数很少,十三岁那年,时安女士和父亲大吵了一架,她觉的父亲对我太过严苛,这么小就把我扔在外面受罪,她想儿子想的紧,就想让我回来,可父亲不同意,两人因此没少吵架,那一年,是他们吵的最凶的一次。” “最后还是父亲妥协了,他答应我回来,但回来是让我在巨海读书的,我妈是巨海一中的老师,于是她就做主把我安排在了她所在的学校。” “我在部队野惯了,当然不愿意回来,是我爸去部队亲自把我绑回来的。” 许深浓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他那时候野性难驯的样子,不由觉的好笑。 容肆见她笑了,眼眸深处有细碎的光影流动。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在巨海一中见到她时的样子。 她那时十八,已经大学毕业,作为巨海的天才学霸,受邀回自己的母校给学弟学妹们讲课。 时安女士作为天才学霸曾经的语文老师,一早就把他拉来了学校,让他好好和自己最优秀的学生学习学习,受一受熏陶。 他当时就坐在教室的第一排,一抬眼就能看见她。 不同于十八岁青春少女的靓丽鲜妍,她一身黑衣黑裤黑鞋子,头发也是漆黑的,再加上那双黑白分明的杏子眸,和一张过分冷酷面无表情的脸,她实在没有一点少女该有的活泼可爱,只有微微翘起的发梢,带出一点点生动俏皮,让她这个人显得有了一丝人气。 容肆当时就觉的这女孩很怪,不仅怪还清高自傲且古板无趣,这一堂课下来,他听的昏昏欲睡,直到最后干脆趴在课桌上直接睡了起来。 他就睡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却什么都没说,好像他睡不睡,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他心中鄙夷,所谓的天才学霸,除了学问高点,会做那些死学问,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直到几天后,他在学校附近的橘子巷里看见她高抬腿,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将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踩在脚底下,逼着他给自己的学生道歉,容肆才知道,这学霸不仅学问好,身手也不错。 自那之后,他再上她课的时候就没再睡过觉。 她在巨海一中只呆了半个月,半月后,他从时安女士那里听说,她并不想做老师,想继续做研究,打算和同学一起创办一所研究室。 他当时倒没有什么感觉,只觉的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是永远都不会有相交的两种人。 他从没想过,一年后,他还能再见到她。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被十几个男人围堵在北郊的小黑河,也就是现在种满向日葵的这片花海。 小黑河不是一条河,而是一片荒地,且地处十分偏僻,此时深夜,又下着大雨,这地方更是人迹罕至,那些人毫无顾忌,誓要把容肆埋在这片荒地。 在部队时,容肆踢断了他们班副班长的子孙根,起因是那畜牲毁了一直对他十分照顾的一位医务兵姐姐的清白,强行占了人家的身子又不负责,还对外张扬说人家不是处女,搞的那个姐姐事后跳河自杀了,而队里却把这事给压了下来,只让那小子离开了部队。 那小子走前,容肆把人狠狠揍了一顿,犹不解恨,一脚踢在了他的命根子上。 这一脚,就把那小子的后半辈子毁了。 这事不久之后,容肆才知道,原来这畜牲的老爹是队里的高官,所以,官官相护,他才一点事都没有。 然而容肆在部队里也有靠山,比那畜牲爹的官位还要大,因此他们即使心里再憋屈,也不敢生事对容肆做什么。 没想到他消停了一年,知道容肆回了巨海,没了部队的庇护,他们想让容肆死在巨海。 容肆并不怕,他就没怕过什么,大不了一死,死他也不怕。 再说眼前这些人,也不一定就是他的对手。 但显然那畜牲做了万全的准备,找来的这十几个人都是狠手。 容肆到底还是落了下风,被人打的倒地不起。 夜里极冷,他流了很多血,血水又很快被大雨冲刷的干干净净,容肆最后已经疼到麻木,全身冰冷且僵硬,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死了。 所以,他在一片血红里,看到了一束光。 那光影里有一抹纤细的白色身影,她似乎在飞舞,在跳跃,带出道道银色的光芒,那光芒凝聚成五颜六色的烟花,砰一声在他耳边炸开。 然后,他听到了一把清冷若玉石的声音,“你撑着,别咽气。” 他当时就觉的,这人当真是可恶,哪有这样说话的。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双黑白分明的杏子眸,在雨夜里,澄澈明净的像是雪山之巅的冰湖,明明那样冷彻,他却觉的熟悉,熟悉到让他觉的有一丝荒诞,因为他竟然想到了红楼梦里宝玉初见黛玉时说的那句话。 “这个妹妹,我见过。” 后来容家的人找了过来,把他抬上了车。 容家的人让她一起上车,但她没有,只站在车前对他说了一句话。 “觉的疼就哭出来,别憋着。” 那当时强撑着眼皮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就这一眼,让他记了十三年。 容肆想,十三年后再十三年,他这一辈子怕是再也忘不了她了。 第86章 得早点结婚。 容肆想起了一句话。 年少时不能遇到太过惊艳的人,否则余生都无法安宁度过。 他是幸运的,上天让他遇见了阿九。 可他又是不幸的,除了阿九,他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 他想,除了阿九,恐怕没有人可以让他的后半辈子安宁。 “阿九。”他痴痴然看着眼前的女孩,“我喜欢你。” 这是容肆对常久安时隔八年的表白,他把积压在心底八年的相思与爱慕在这一刻全都发泄了出来。 许深浓愣愣的看着他,似乎有什么东西自她内心深处冒了出来,破土而出,疯狂生长。 “阿九……”他朝她靠近,温热的唇瓣贴在了她的唇角,许深浓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气味,还有清冽的草木气息,两种气味的混合,像是有什么魔力,让她的身体软了下来,动也不能动。 她的反应似乎鼓舞了男人,他轻笑一声,狠狠吻住了她。 车外随风舞动的向日葵像是一片金色的海洋,秋日午时的阳光热烈而灿烂,洒落在每一片金黄色的花瓣上,秋爽的凉风带了情人间的呢喃,诉说着道不尽的相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内旖旎的缠绵终于停息,男人在她脖间低低沉沉的笑,“吓到你了?” 许深浓嗯了一声,依旧闭着眼睛,脸上还有未去的红潮,她疲倦的很,静静窝在男人怀里,乖巧的很,容肆怎么看怎么觉的她像是一只猫儿。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想到刚才自己的失控,容肆老实的道歉,“对不起,我刚才……有些粗暴,我没控制好自己……” “不过……”他又轻轻一笑,“你早晚都会是我的。” 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容肆闭着眼睛感叹,“得早点结婚啊。” 不然下次他就收不住了。 身下的人儿却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许深浓心口突然一片凉意,那句结婚像是一盆冰水彻底浇灭了她心头刚刚燃烧起来的火热。 容肆毫无所觉,沉浸在对今后美好生活的向往中。 手机铃声却在寂静的车内响了起来,容肆看了眼手机来电,暗想陈焰这货最好有正事找他,不然他一定剥了他的皮。 他微微抬了下身子,许深浓趁机坐了起来,容肆的一只大手却依旧缠在她的腰上。 他接通了电话,只一个字:“说!” 陈焰倒是真有正事,且是急事。 容肆听完,脸色都变了。 察觉到他脸色的异样,许深浓问他:“出什么事了?” “阿九。”容肆的眼神闪过一丝疼痛,艰难张口:“常爷爷快不行了。” ** 许深浓和容肆火速赶到了武警总院。 由于常爷爷身份特殊,他的病房外面都有武警把守,还有一些人的面孔,是许深浓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也因此,她心里越发的沉重起来。 见卫明正领着两个陌生人来到了病房,其他人俱是一脸惊讶好奇,视线纷纷落在了他们身上。 卫明正对站在病房前面的一位长者说了几句话,那老人看了他们一眼,神色里依旧带着不解与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让他们进了病房。 一进门,看见病床上的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许深浓的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奔到床边,跪在地上叫了一声爷爷。 在这之前,容肆已经提前和卫明正说明,许深浓是常久安以前带过的学生,常久安是她的恩人,她心里感念常久安,因此知道常爷爷病重之后,死活要来看一看。 知道她和常久安的关系后,卫明正没做多想,其实是,他也不会怀疑容肆说的话,立马就让容肆把她带了过来。 现在只要和常久安有关系的人,常家人都十分的重视,见到他们,就还可以幻想阿九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但眼前这个女孩的举动还是让卫明正愣了一下,毕竟常爷爷对她就是个陌生人,他原以为她就是过来客气一下,没想到倒是真情实感。 看来阿九的学生也是个重感情的好孩子。 “医生说常老撑不过今晚了。”卫明正神色凝重,“但老爷子强撑着一口气,就这样一直硬挺着,嘴里一直说着胡话,念叨着问我们,阿九来了没?” 卫明正说到这,忍不住哽咽,摘下眼镜擦了把眼泪。 卫明正是常久安的老师,之前两人一起在研究室里做科研,他待常久安就像亲生女儿一般,对她感情非常深厚,常久安死后,因为顾虑常老爷子没人照顾,他便特意卖了房子,搬到了常家所在的小区里。 这一年因为常老爷子病情加重,他为了方便照顾老爷子,特意住到了常家。 “老人这是糊涂了,以为阿九还活着,盼着阿九能来看他。”卫明正背过身去,不想让容肆看到他流泪的样子,“他是想见了孙女再咽气。” 容肆也红了眼眶,他的视线落在病床前,看见许深浓趴在床边,肩膀微微抽动。 他知道她有多难受,也知道她有很多话要对常爷爷说。 “卫叔叔,您也累了,先出去休息一会。”容肆把卫明正带了出去,留下许深浓和常爷爷单独相处。 病房外,卫明正问容肆,“你和里面的那小姑娘什么关系?” 都是知根知底的,容肆知道瞒不过,他笑了笑,“您火眼金睛,早看出来了,还问什么呢?” “臭小子!”卫明正给了他一拳,大笑一声,脸上神情却有点复杂。 如果阿九不死,眼前这个英俊逼人一身贵气的男人就是他们家阿九的啊! 他看着容肆,又想到死去的阿九,心中越发伤感起来。 人都是要往前看的,何况容肆还这么年轻,他不该一直沉浸于过去,他总会有自己的新的生活,不可能一辈子守着阿九。 可是,他还是觉的难过。 时间久了,也许所有人都会忘了阿九,包括容肆和乔麦。 卫明正只在外面休息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又回了病房。 许深浓从病房出来,容肆今晚原本打算要守在医院,但见许深浓脸色非常不好,看起来十分的虚弱,他心中担忧,想把她先送回家休息一下。 一触到她的身体,只觉入骨的冰凉,容肆大惊,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怎么了?” 许深浓喘了一口气,气若游丝,“先带我回去。” 她说完,身子就倒了下去。 “阿九!”容肆一把将她抱起,飞速冲了出去。 卫明正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手里的杯子摔在了地上。 他不可置疑的喃喃,“阿九?” 第87章 拒绝 许深浓陷入了自我意识之中,她走不出来了。 她看见自己回到了六百年前的大朝,坐在高高的王座上方,俯视群臣,指点江山。 她看见了顾及,一袭青衫,玉冠束发,笑容温润如初,他问她:“殿下,你不能喜欢我吗?” 她看见了自己的母亲,她依旧冷淡,脸上鲜少有笑容,其实也不是,至少她对着无忧和韩九初的时候,就笑的很好看。 因为不爱她的父亲,所以她和母亲之间似乎总隔着什么,她不会像无忧那样赖在她怀里撒娇,肆无忌惮的和她哭闹,母亲也不会像待无忧那样待她,不会给她画眉,不会给她梳头,更不会在她病了的时候彻夜不眠的伺候在床前。 她把母爱给了无忧,把爱情给了韩九初,把孤独寂寞留给了父亲,把大朝交给了她。 她总说的一句话是,“你是大朝的女王,记住自己的身份,做任何事,都要以大朝子民为重,以大朝为重。” 她看见了无忧,她同母异父的妹妹,她笑的那么天真烂漫,跟在她身后,拽着她的衣角不放,“姐姐,我不要在宫外住,我就住在你这里,你得管我一辈子!” 可转眼,她就因为顾及恨她入骨,恨到和韩九初一起杀了她。 她还看见了韩九初,那个母亲的至爱,大朝的国师,她奉为亚父的男人,原来他以前和她说要守护大朝都是假的,他是来复仇的,他要灭了大朝,要巫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她甚至还看见了她的贴身丫鬟和侍卫,她的嬷嬷,她的内廷总管,她看见了很多人,唯独有一个人,她始终看不清。 那人站在她的寝殿外,始终不肯进来,“陛下,君臣有别,礼法不可废,微臣就在这里等陛下出来。” 她邀他赏荷,他远远跟在后面,足有三米的距离,她让他靠近一些,他又是一躬身,“陛下,君臣有别……” 她气的直接把他踹下了湖。 后来她问他,“我就要和顾及成亲了,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他低头,一脸恭敬,“恭喜陛下。” 她笑了,满眼含泪,“滚。” 他当真走了,一步未停,不曾回头。 最后一次见他,他骑在心爱的战马上,身穿金色铠甲,身披大红披风,身后跟着数万大军,微风赫赫如天神下凡,她站在宫墙之上遥望,与他作别。 “待你归来,我已是他人妇。” 他似有所感应,猛然回头。 血色的夕阳映着他挺拔的身影,带了一丝悲壮的凄凉。 他突然掉转按马头,朝她奔了过来。 他骑马立在宫墙之下,仰首凝视。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她,因为宫墙之上站了很多人,今天大军从王都出发前往漠北,朝中重臣命妇还有不少贵女都前来送行,他也许是在看别人。 可她的心,还是无法抑制的疯狂跳动,她看着他举起手中长剑,挥剑斩断了自己的一缕头发。 宫墙之上的年轻贵女都沸腾了,在大朝有个习俗,男人在远行前若斩断头发,是向自己心爱的女人表明忠贞不二的决心的,不少贵女纷纷猜测,是哪个女人得了大将军的爱慕之心。 他不再停留,打马奔驰而去。 她追下了城墙,一直追到宫门外。 那是她第一次放下女王的自尊,任性而为,却没有等来自己心爱男人的回眸。 回去免不了被母亲狠狠责罚一顿,她被罚在祖宗牌位前跪了三天三夜。 她觉的疼,一呼一吸之间都是疼,疼到她浑身打颤,许深浓在床上翻滚,想大喊出声,却喊不出来。 他是谁?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她不记得这个人,为什么她始终看不清他的脸。 为什么只要想起他,她就疼痛难忍。 “阿九你醒醒!” 有人一直叫她,可她醒不来,她不是阿九,她是苏南星! 似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像挥之不去的阴影,一直追随着她。 仿佛有人在对她说:“这么痛苦,为什么还要活着?” “一次又一次的重生有什么意义?你所在乎的那些人都不在了,大朝也没了,只有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上,何苦呢?” 是啊,她太孤单了! 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些朝她冲过来的大朝子民,他们每人手里拿了一把刀,眼神悲苦,同情又愧疚的看着她,然后哭着从她身上剜下一片肉。 最后,他们冲他鞠躬道谢。 好疼啊,快疼死了,可是为什么还不死呢? 为什么不能立马死去啊! 从来没有哪一刻,她如此渴盼着自己马上死去。 她心里一直想着一个人,那些人每在她身上割一刀,她就默默喊一声他的名字,似乎这样就可以减少一些痛苦,直到最后,她奄奄一息,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 她张嘴,叫他的名字。 可是,为什么她忘了?是谁啊?到底是谁! “阿九!” 像是有一道强烈的白光击中了她,有一道声音响在她的耳边,犹如惊雷一般,把她炸醒了。 许深浓看到一双通红的眸子,焦虑而心痛,那人把她抱在怀里,声音都是颤抖的,“别吓我。” 她呆呆的看着他,看了许久,终于认出来,这是容肆。 说喜欢她,想和她结婚的容肆。 她眼底的光华一点一点褪去,眼神变的凄凉而荒芜,空洞的令人害怕。 她退出男人的怀抱,冲他惨淡一笑,“阿肆,把你对我所有的心思,都扔了。” “阿九?”容肆几乎不能出声。 “阿肆,我有喜欢的人。”原来,她曾经那么喜欢过一个人。 “是谁?”容肆脸色苍白,他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我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连他的样子也不知道。 容肆却惨白着脸凄然一笑,“阿九,至少你找个像样的理由。” “是真的。” “不喜欢我吗?”容肆的眼神执着的盯着她。 许深浓沉默,她无法回答他。 容肆似乎抱了最后一点希望:“你用常爷爷的名义和我说,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许深浓点了点头。 容肆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眼底光华寸寸成灰。 他惨笑着退后一步:“我知道了,就是不喜欢我呗。” “所以,我表白失败了。” 他走出她的房间。 “是顾及吗?”他停在门口,“你昏迷的时候叫了这个名字。” 所以,顾及是她喜欢的人吗? 许深浓没有辩解,就让他误会下去。 容肆走了,房间里仅有的一点暖意似乎也被他带走了。 许深浓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还是觉的冷。 她重生以来频繁使用咒术,身体已经透支的很厉害,她需要修养,短时间内不能再继续使用咒术,否则将会遭受反噬,伤及心脉。 她一时被容肆浓烈的感情冲昏了头脑,都快忘记了她只是一抹幽魂,甚至都不能算是个人,只是借壳重生的孤魂,她和容肆是不会有结果的。 因为她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那个阴魂不散的东西已经找到她了。 第88章 讨伐。 许深浓睡了一会,被一阵抽抽搭搭的哭声吵醒,她睁开眼,看见大宝一双肿的像是核桃的眼睛。 许深浓摸了摸她的头,“我没事。” 她自从回家,还没顾上和大宝好好说句话,格格说大宝看见她被容肆抱着回来,吓坏了,一直不肯休息,也不吃饭,一直坐在客厅里干等,等容肆走了,她才过来,然后就一直哭,怎么劝也没用。 “小暑,你是不是快死了?”大宝抹着眼泪问她,许深浓微微一笑,“人都会死的,早晚的事。” “那你会早死还是晚死?”大宝眨巴着眼睛问她,许深浓给她顺了顺乱糟糟的头发:“大概会早死。” “那我们一起死。”大宝伸出小拇指,“小暑,我们拉勾,就这么说定了。” “小暑什么时候死大宝就什么时候死,反正大宝死也要和小暑在一起的。” 她主动勾上了许深浓的小拇指,冲她傻呵呵的一笑。 许深浓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还从未感受过如此热烈而奔放的母爱,尽管她是别人眼里的傻子,也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母亲,可能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但许深浓此时竟然有些羡慕原身,至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人是一心一意爱着她的。 “大宝要好好活着,活的长长久久。” 许深浓起床穿好衣服,带着大宝去了厨房找吃的。 格格似乎很忙,电话一个接一个,脸色也越来越不好,到最后她干脆直接摔了手机,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许深浓不知道的是,此时她正面临一场全网讨伐,网友称之为“倒许运动。” 起因是一名实名认证的杂志社工作人员发微博控诉许深浓,说她在参加拍摄期间耍大牌各种不配合工作,还因为节目组没能及时给她安排独立的休息室而恼怒,把用来拍摄的衣服全都剪烂了,导致后续多位艺人因衣服被毁而无法参与拍摄。 秋季特刊也因此停刊。 微博里这位工作人员上传了多张照片,只见一件件精美的华服被剪的七零八落,乱七八糟,惨不忍睹,而且不是一两件,而是十几件,全都被剪烂了。 工作人员说他们此次损失有好几千万,会通过法律渠道找许深浓赔偿。 而且,这名工作人员在微博评论里回复了一名网友。 那位网友表示质疑,说许深浓不可能就因为没有给她安排休息室就去毁衣服?这是疯了还是傻了? 这名工作人员的回复是:“因为她想去的休息室是我们总裁的,却被我们总裁给赶了出来。” 最后,她意味深长的来了句:“大概是恼羞成怒。” 紧接着,许深浓被赶出尚星总裁休息室的新闻就上了热搜,而且还有视频为证。 尚星的总裁真的是一点情面都没给她留,直接冲她吼:“滚出去!” 网友们纷纷理解了那位工作人员所说的恼羞成怒是什么意思,这是想勾搭人家,结果人家根本不吃她那一套,当面就给她难堪,所以心里是受刺激了。 随之而来的爆料就是许深浓被人包养的新闻,虽然这新闻也不算新的了,她一直有这方面的传言,但以前都没有石锤,这次爆料却是放了石锤出来。 许深浓自由出入秦家老宅,与秦家老爷子成双入对,甚至照片里秦老爷子还亲自为许深浓打开车门。 网友们明白了,原来是攀上高枝了,怪不得这么猖狂,人家这是有秦家撑腰啊! 秦家啊,巨海首富啊! 可这么劲爆的新闻居然一个热搜都没上,甚至词条搜索许深浓和秦家,系统都会崩坏,而相关的新闻和图片也被删除的干干净净。 网友越发肯定,是秦家出手要替许深浓摆平这件事了。 而此时那位杂志社的工作人员又发了一条微博,说自己委托的律师突然不受理他们的案子了,之后他们又找了好几家律师事务所,但对方一听说是许深浓的案子,都表示不会受理。 她还说,那天休息室里的摄像头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就坏了,许深浓毁衣服的视频并没有拍到,如今她只希望当天在现场的艺人朋友们能站出来做个证明。 最后,这个工作人员还专门录制了视频,她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祈求那天在现场的明星们能帮帮她,帮她让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不然这几千万的损失就得算在他们这些小员工身上。 这一下完全扯动了网友们脆弱而敏感的神经,一时间讨伐许深浓的声浪沸腾到了顶点。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新世纪新时代,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发生,简直可耻!” “搞不动许深浓?别怕姐姐,有我们呢。就算她有秦家撑腰又怎样,我们连秦家一起搞!我们举报!” “就不信这个邪了,我们万千网友还干不过资本吗!” 许深浓大略看了一眼,心里已经有了数。 不知道哪位高人在背后指点,这是要把她和秦家一起搞死。 秦三给她打来了电话,说让她放心,这些事情他会处理。 “秦三,对家里人也该约束约束了。”许深浓在给大宝剪指甲,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秦三心头一凛,赶忙道:“是,小姐。” 老宅附近都是他的人,外人根本不可能拍到照片,而网上却流传出了他和小姐出入秦家老宅的照片,这很明显,是秦家自己人拍了照片放出去的。 秦三其实早就想到了,但他心中还存了些侥幸心理,认为小姐不会在意这些。 “秦三,我只和你有交情。”许深浓帮大宝把手擦干净,听见了手机里老人瞬间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言外之意,她对他的子孙后代可不会手下留情。 “小姐,这件事我一定会彻查到底,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许深浓没说话,挂了电话。 大宝刚洗完澡,像个泥鳅一样在床上滚来滚去,一会就滚到了她的身边:“小暑你闻闻,我香不香啊?” 许深浓真的凑到她身上闻了闻,“很香。” 大宝却突然瘪嘴,有点想哭,“我不想香香的。” “为什么?”许深浓笑着问她。 “他们都说我香,然后就在我身上乱啃,还咬我,他们把我脱的光光的,说要让我舒服,可是我一点都不舒服,很疼的。” 她看着许深浓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真的小暑,很疼的。” 许深浓突然哽住,她过去抱了抱大宝,“以后不会了,那些人再也不敢了,小暑会保护你。” 大宝嘿嘿一笑,搂着她的脖子亲了她一口,“那大宝睡觉了,小暑也去睡,小暑要好好睡觉哦,不能踢被子,不能喝冰水。” “好。” 大宝一沾枕头就睡了,这倒是让她羡慕的很。 要不是她现在身体还没恢复,她一定要让苏继成和许明辉付出代价。 刚出去,她的电话就响了。 手机上闪动着的号码许深浓早已经烂熟于心,虽然他给她打电话的次数很少,但就是记的很清楚。 她接起来,没有出声,等着对方先开口。 “常爷爷已经没事了,医生说再修养两日就可以出院。” “好。” 一阵沉默,两人谁都没再说话,但谁也没有挂断电话。 “那我挂了。”容肆先挂断。 他刚从医院出来,去见了常爷爷。 医生的话还响彻在耳边,“这简直就是医学奇迹啊!常老的器官明明都已经衰竭了,没想到过了一晚上竟然如获新生了,现在他各方面指标都是正常的,连一直以来的高血压都没了,我都怀疑是不是哪个大罗神仙下凡来救了常老。” 大罗神仙吗? 容肆扯了下嘴角,眯着眼睛吐出一口烟圈。 他轻笑一声,“阿九,说你是神仙呢。” 他突然又沉了脸色,眸中光影沉沉浮浮,“巫族。” 第89章 护 容肆从医院出来之后,除了给许深浓打了个电话外,其余时间都在沉默。 这种沉默不同往日,虽然他看起来一切如常,但总让人感觉似乎少了点什么。 陈焰看他一眼,他还是挺会察言观色的,知道这时候不能再和他插科打诨,便问道:“我们去哪里?” “慈悲寺。”容肆随口说了一句。 陈焰掉头上了快速路,开了一会后终于憋不住问他:“你怎么了?我怎么老觉的你不对劲啊?” 容肆抽出一根烟,咬在嘴里含糊道:“他妈开你的车,哪这么多废话。” “怎么又抽上烟了?不是戒了吗?” 容肆眯着眼睛把烟点上,“都没人管了,还戒什么戒?” 陈焰算是听出来点门道了,“啊,又和小表嫂闹别扭了?” “没有。”容肆狠狠吸了一口烟,“分手了。” 陈焰:“?” “咋回事啊?”陈焰赶忙问他,一来是自己实在太八卦,二来是看容肆这样子也不像小打小闹,问题应该挺严重。 容肆却突然咬着烟低低的笑了起来,分什么手,他们根本就没在一起过,人家自始至终都没说过喜欢他,更没答应过要和他在一起,一切都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滚蛋!”容肆踢了一下前边的驾驶座,“好好开你的车。” 陈焰犹不死心,“真分手了?” 又嘀嘀咕咕的问道:“那她现在闹出这么大的新闻,我们还要不要帮她啊?” 容肆躺在后座,闭着眼睛,好像快要睡着一样。 ** 晚上的时候,许深浓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对方就用非常小的气声问她,“是许妹妹吗?” “你谁?” “你……”对方似乎受了打击,缓了好一会,才气呼呼的说道:“你竟然没记我的手机号码!” 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孟开颜?” “是我是我!”孟开颜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些,很快又意识到不能大声说话,所以立马又开始转换气声。 “我现在在厕所。”孟开颜小心翼翼的,“外面有人,我怕她们听到。” 许深浓嗯了一声,“有什么事吗?” “就是那个……”孟开颜有点不好意思,“我没出来给他们作证哦。” 许深浓愣了一瞬,反应过来。 就在今天,当初和她一起参加杂志拍摄的明星艺人纷纷都站了出来,发布微博证实那些衣服确实是她剪坏的,而且也亲眼看见她被尚星的总裁从休息室里赶出来。 甚至有人还说,她是衣衫不整的被赶出来的。 这些明星都表示可以作证,愿意尽自己的一份力量,替天行道,惩治恶人。 一时间,只要有明星站出来发布微博支持作证,就会上一个热搜,就会引来万千网友的追捧,好像他们自动结成了一个英雄联盟,个个群情激愤,斗志昂扬,一个个化身正义的小天使,代表月亮消灭你。 “你其实不必如此。”许深浓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巴巴的道了一句。 “我就觉的你不可能是那种人。”孟开颜信誓旦旦的说道:“那些人都没和你接触过,都不认识你也不了解你,凭什么就认定你是那样的人呢?而且,你怎么可能会去做那么low的事,还特意剪坏衣服报复他们,你这么酷,不可能做这些傻逼蠢事的。” “是我做的。”许深浓叹了口气,开始替她觉的尴尬。 孟开颜:“……” 隔了好久,手机里也没传来声音,许深浓以为她不在了,叫了她一声。 “许妹妹。”这时,孟开颜的声音终于响起来,委屈巴巴,“我是不是看错你了?” “你确实还不算了解我。” “那……”孟开颜的声音听起来好似快要哭了一般,“网上说的那些,你被……被包养……” “那没有。” “那和秦家老头的事……” “没有的事。” “那照片怎么回事啊?” “我和他认识,是故人。” 许深浓说完,才惊觉自己竟然毫无防备的什么都和她说了,而且,怎么觉的有点怪怪的。 孟开颜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和这些相比,毁坏衣服顶多就是赔钱嘛,你钱不够我借给你。” “我没打算赔。”许深浓简单明了,孟开颜想的很简单,以为赔了钱就没事了,殊不知,背后那人是要把她往死里搞,而且还顺带上秦家。 胃口是真的不小。 “许妹妹,虽然你这样说是很酷啦,可你真的没必要在这个时候逞强。”孟开颜苦口婆心的劝她,“你毁坏的那些衣服都是苏陌本人亲自找设计师借来的,都是顶奢高定,那价钱就更不用说了。苏陌你知道的?那女人虽然我也看不惯,可她是真的厉害,他们总裁都要看她脸色行事,你惹了她,她哪里会饶了你。” “所以说,像她那样的人,赔钱就没事了?”许深浓笑了一声,“孟开颜,你太天真了。” “那你该怎么办嘛!”孟开颜比她还要着急,“要不,要不你去找下许知暖?她和苏陌是好朋友。” 说到最后,她自己先没了底气。 许深浓道:“谢谢你,不过我没事,你不必担心。” 孟开颜还想说什么,一时又说不明白,又实在没好的法子给她,只能白白的担着心。 挂了电话,许深浓随意翻了翻微博。 发现孟开颜和时境都上了热搜。 原因是他们那天都去参加了杂志拍摄,但却至今都没站出来声援作证,网友们纷纷跑到他们的微博底下叫嚣,有催他们赶紧发微博的,有上来就骂人的,还有阴阳怪气嘲讽的,各色言论都有,总之归根究底,就是让他们赶紧站出来。 虽然如今两人同样的处境,但时境和孟开颜的境遇却大不相同。 时境是大前辈,又一向低调,是公认的演技实力派,他平时本来就不怎么上微博,一年到头发布的微博十个指头都数的过来,被他的粉丝调笑叫成时大爷。 本来网友们的火力都没在他这,都集中去攻击孟开颜这朵小百花了,可万万没想到,许久没发微博的时大爷竟然上线发博了。 “我就不发,怎么了?” 有粉丝替他往回圆:“哈哈,时大爷,就不能赏给我们一张自拍照吗?” 可时大爷完全不领情,直接开门见山:“我说,我不会像那些傻子一样站出来作证,懂?” 果然是时大爷,回答的方式也很大爷。 只是苦了孟开颜,一个人承担下了所有,成了所有网友发泄攻击的对象。 许深浓没忍住,给她发了条短信。 “你出来发个微博,对我没影响,我无所谓。” 孟开颜秒回,好像就守着她一样,“你啥意思?看不起我是?” 许深浓:“没有,就真觉的无所谓。” 孟开颜:“这是态度问题!我说了我信你,你以为就是对外装装样子啊?你也太小瞧我了。” 许深浓:“是怕你受委屈。” 孟开眼给她发了一串星星眼,“不枉我一直守着手机电脑,特意改了密码,就怕我经纪人偷偷上我的号替我发了微博,不枉我被她一顿臭骂,我值了。” 许深浓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别人对她好,她就会有些无措。 也许是,对她好的人太少了。 “谢谢。”还是说了最无趣的两个字。 孟开颜:“你怎么谢我?” 许深浓:“送你红宝石?” 孟开颜:“呃,红宝石我也有。” “那送你一套房?” 孟开颜:“……” 许深浓:“都不喜欢?那你想要什么?” 孟开颜久久无话,最后她道:“许妹妹,咱俩还是先加下微信。” 和孟开颜聊了一会,许深浓去了卧室睡觉,她这几天不干别的,就是睡觉,要好好把身体养起来。 她刚躺下,格格就冲了进来。 “小暑!”格格呼呼喘着气,“乔麦,乔麦她发微博了!” “发了什么?”能把格格惊成这样。 格格把手机递给她,“你自己看。” 乔麦的微博就一句话。 “不就几件破衣服吗,我买下来让我许妹妹撕着玩@苏陌。” 第90章 她不要我。 乔麦无疑是聪明的,她知道一直走在前线引导公众情绪的工作人员只是别人的提线木偶,所以她直接找幕后之人对线。 苏陌是什么人?圈子里没人不知道,也都明白,此次事件的背后,就是苏陌对许深浓的不满,那些出来作证的明星也都是卖她的面子才站出来。 但没人敢找苏陌直接对线,就连传闻里是许深浓背后金主的秦家,也没人出来找苏陌的麻烦,因此,乔麦这一则微博一经发出,就引起了轰动。 很多人觉的她出来就是博人眼球的,装大尾巴狼,过过嘴隐,其实啥也不是。 有人给他们科普了乔麦的身份,立马有人说:“切,乔家的千金又怎么样?几千万是白纸吗随手就能拿出来?” “已经有人爆料了,那些毁掉的衣服价值四千两百多万,她乔大小姐要现在就能拿出来,我马上去吃屎!” 乔麦在线回怼:“赶紧去吃,别忘了拍视频为证。”后面的截图是她银行卡里的余额,网友们数了数,足有九位数。 当然,有人质疑她的截图是p的。 乔麦在线开骂:“操,姑奶奶好歹是乔家的千金,为了区区几千万去p图?我名声是让你们这么糟蹋的吗?滚你妈的!” 还有人问她,“你和许深浓认识也没多长时间,只是她工作室的员工而已,用的着为她出钱吗,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乔麦直接回复:“没隐情,我爱她。” 有网友直接回她一个字:“yue。” 乔麦回:“怀孕了就去医院,丁香南路亮亮美甲旁边那个,提我名字给你7折优惠。” 网友还真去百度了这家医院,查出来的结果是—— 这医院是个大型宠物医院。 这回怼的本事,一个字,绝。 乔麦在网上斗的昏天暗地,格格在一边吓的战战兢兢。 他们工作室成立以来,一共也就乔麦这一个艺人,现在老板娘已经出事了,艺人要是也保不住,那不是真完了吗。 可乔麦的脾气,谁能劝的住啊! 她刚才去找许深浓,本来是希望她出面劝一劝乔麦,让她别那么任性,可人家怎么说的? 许深浓说:“让她作,玩够了她就消停了。” 格格:“?” 许深浓紧接着又说了一句:“就算她找到了那个设计师,也买不到那些衣服。”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别问为什么。” 格格哦了一声,“那我现在应该做点什么?” 许深浓:“什么也不用做。” 格格其实很着急,许深浓的事业刚刚才有了点起色,口碑也一点一点在好转,吸了不少路人粉,特别最近,已经有几家影视公司的制片人和她联系,有意向找许深浓拍戏,如果不出意外,11月就能进组了,可谁想就出了这种事。 现在那几个制片人已经把她拉黑了,谈好的几个商务广告也崩了。 真是世态炎凉啊! 可看小暑现在这架势,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啊。 许深浓确实不着急,但也不是不在意,她现在是身体不允许,腾不出手来对付他们。 咒术每使用一次,就会相应的对身体造成一定的损伤,需要修养修复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她这段时间,接连使用咒术,特别使用了生死咒,这对身体的损伤是非常严重的,如果修养不好,下次使用的咒术威力会大大减弱,甚至有可能会无法再继续施咒,特别对于生死咒,前后使用的时间不能超过一个月,也就是说,她一年,最多也只能通过咒术,杀死十二个人。 这也是为什么,她只杀了李俊阳一个人。 那些曾经欺负过乔麦的畜牲,还剩下五个。 没关系,在接下来的五个月,他们会一个一个的死去。 本来依照她的身体情况,再来对付一个苏陌是不成问题的,但她刚刚对常爷爷使用了生咒,此时的身体已经暂时无法再施展咒术了,所以,她现在紧要的任务就是睡觉,尽快恢复身体。 当然,她之所以不急,还在于秦三已经在帮她处理。 这边,正如许深浓所言,乔麦确实没能如愿买到那些衣服。 她派去的人确实联系上了那个设计师,但设计师却明确表示,她的衣服从来不卖,只借。 “听说当初苏陌也是费了好大力气,还托了关系才从那位设计师手里借来的。” “她是嫌钱少吗?”乔麦问,“你让他说个价,多少钱她才肯卖?” “乔大小姐,您觉的像她这样的设计师,能缺钱吗?人家也有钱。” 陈焰刚给容肆干完活,现在又给这姑奶奶跑腿,累的够呛,“我看你还是想别的辙,设计师这里肯定走不通。” 陈焰挂了电话,转头就和容肆的目光撞上了。 “呦,表哥,刚回来啊。” 容肆嗯了一声,把车钥匙一扔,“给谁打电话呢?” “就乔麦。”陈焰往沙发上一躺,“她想帮小表嫂把那设计师的衣服买下来,让我帮忙给那设计师带句话,可那设计师不答应,人家死活不卖,就说这事已经交给苏陌处理了,她不管。” 容肆听他说完,也没什么表情,一句话也没说。 陈焰却觉的满屋子里都是低气压。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双手在膝盖上搓了搓,“啊是,都分手了,不该叫表嫂了,是许深浓,我说的是许深浓。” 容肆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出来,坐在了他对面,点了一根烟。 他倒了一杯啤酒,陈焰非常自觉的拿到了自己身边。 容肆酒精过敏,不能喝。 “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说这乔麦怎么就知道找我啊,她该找你才对啊,她脑子一定是进水了。” 容肆嗤笑一声,悠悠的吐了一口烟,“想在阿九面前显摆她比我厉害,结果出丑了。” “这样啊。”陈焰反应过来,“你说阿九?阿九是谁啊?” 容肆没理他,因为乔麦打来了电话。 容肆就知道她会打给自己。 他接起来,没说话。 乔麦本来等他来问自己,结果他什么也没问,什么也不说。 她是个急性子,立马急了。 “容肆,你没看到网上那些新闻吗?你眼瞎啊,怎么到现在连你人影都找不见?” 容肆又吐了口烟圈出来,“抱歉,最近有点忙,没顾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说什么新闻?” 乔麦气急败坏,“就是阿九那个……” “哦你说她啊。”容肆的语气陡然一转,“她都不要我了,我还管她做什么?” 乔麦愣了一下:“什么?” 容肆等着她的爆发,她的质问,自己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然后,乔麦问她:“阿九什么时候要过你?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是一直单相思吗?” “你不是暗恋吗?” “啊我明白了!你表白失败了?” 容肆:“…” 第91章 裴家 容肆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乔麦立马又打了过来。 “我还没问你,阿九为什么拒绝你?因为什么?” “你去问她。” “我就问你。”乔麦很直接,“怎么,不好意思说?阿九是不是嫌弃你了?” “乔大麦,你少来烦我。”容肆的声音冷了下来,一点情绪也没有。 乔麦知道惹他急了对自己没好处,干脆先挂了电话。 但心里实在是闷的不行,就去了许深浓的房间。 格格却守在了门口,见她一脸急切的冲过来,马上拦住了她。 “你要干什么?” “我有点事找阿九。” “阿九?”格格不止一次听见她这么叫许深浓了,很是好奇,“什么阿九啊,好难听。” “你说难听?”乔麦直想打她,“你再说一次?” 格格赶紧闭嘴,同时缩了缩脖子。 这个乔麦,疯起来是真的疯,谁也挡不住。 “小暑刚睡下,你就别去打扰她了,让她好好睡一觉。”格格说的很可怜,“小暑看起来很累,你没发现她脸色很不好吗?又出了这档子糟心事,就让她清净一下。” 乔麦凶巴巴的瞪着她,“小暑这名字一点也不好听!” 格格:“……” 乔麦回了自己的房间,她还是不甘心,没忍住又打给了容肆。 “你过来一趟。” “你有病?”容肆似乎在睡觉,语气阴沉沉的。 “阿九她不舒服。”乔麦的语气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到现在就没出过房间,脸色也不好,整个人郁郁寡欢的,格格说她到现在一直都没好好吃饭。” “关我什么事?”容肆懒洋洋的,听起来倒是睡意全消了。 “你过来给送晚饭,买点阿九喜欢吃的东西。” 容肆轻笑一声,然后语气骤冷,“不去。” 乔麦之后再给容肆打电话,就打不通了,直接关机。 天刚黑下来,许深浓出了门。 她穿了一身黑,还戴了黑帽子,整个人似乎要与这黑夜相融合在一起。 乔麦趴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她走了出去,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许深浓回头,帽子下,她的脸被遮住了大半,黑发随风飘扬起来,乔麦总有一种错觉,觉的她好像随时都要飞起来,飞到天边,离他们远远的。 她不觉追了出去,“阿九!” “等我回来。” 许深浓说完这句话,身影快速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她去了秦家老宅。 老宅外,秦三的贴身司机正在等她,见她过来,躬身请她进去。 许深浓却突然停了下来,她转身,视线在四周转了一圈。 她目光敏锐,神色冰冷,嫣红的嘴唇微微扯动了一下,鼻息间出了一声极轻蔑的冷嗤。 然后,她伸手把帽子和口罩都摘了下来。 “小姐!”说话的司机就是之前送许深浓去劳家的张超,他四下看了一眼,提醒她,“这里到处都是媒体记者,您还是把帽子口罩都戴上。” “让秦三出来见我。”许深浓说完,坐在了老宅的大门槛上。 张超不可思议,让老爷出来,在这风口浪尖上,那不等于是自投罗网吗?等着让那些媒体记者拍? “去。”许深浓吐出一个字,轻飘飘的,张超却不敢不从。 他可是见识过许深浓是如何把劳家的宝贝孙女往死里整的,还有自家老爷对她的态度,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很快,秦三就出来了。 秦三一看许深浓这架势就笑了起来,他家小姐就是这样,敌人越是猖狂嚣张,她越是还要百倍千倍的嚣张回去。 秦三坐在她身边,习惯性的两腿并拢,双手放在两腿上,低着头,微微弓着身子,“小姐,出了点叉子。” “说。”许深浓撑着额头,抬眸看向天上的月亮。 “本来事情处理的一切顺利,但半路,裴家插手了。” “裴家?” “京都裴家。”秦三神色凝重,“那是真正的皇亲国戚,皇城根下的真正的权贵,我现在的能力还比不上。” 秦家虽然在巨海一手遮天,但说起来也就是个财阀,和裴家这种真正顶尖的权贵世家,那是没法比的。 “现在巨海的一把手,是裴家的人。”秦三对许深浓说道。 秦三和许深浓都知道,现在舆论的发酵,目的就是整秦家,裴家有权,只要他们放话,秦家在巨海的势力很快就会功亏一篑,再滔天的财富,在权贵面前也不堪一击。 只要秦家完了,许深浓不是任由他们摆布吗。 这个苏陌,确实挺狠。 “苏陌和裴家什么关系?” “裴家现在的太子爷是苏陌的表哥。”秦三如实回答,把准备好的秦家资料递给了她。 同时他继续说道,“这里面也有劳家在作祟,劳家近几年一直讨好裴家,他们是裴家在巨海的眼线,因为上次您绑了劳心爱,劳家荣一直伺机而动,如今正逮着机会,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许深浓边听边翻看手里裴家的资料,然后他看到了裴靖远的照片。 “裴照?” 这裴家太子爷的长相和裴照竟然有七八分的相似。 许深浓回到月亮湾,在家门口遇见了容肆。 他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塑料袋,正急冲冲的往外走。 “回来了?”容肆看见她,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许深浓点了点头,“你有事?” 容肆的神色一直淡淡的,“乔麦让我给她送点吃的。” 许深浓哦了一声,有点怀疑。 既然送吃的,怎么又都提了回来? 察觉到许深浓落到他手上的目光,容肆懒洋洋的问:“你想吃?” 许深浓摇头,“不想,我吃过了。” “好,再见。” “再见。” 两人擦肩而过,各自走远。 回去后,乔麦正坐在客厅吃面,嘴里骂骂咧咧的,她看见许深浓进来,立马问她:“你遇见容肆了吗?” 许深浓点头,“他说来给你送饭。” 乔麦差点吐了。 “我操,可真能编啊!他明明是来给你送饭,见你没在,直接把饭又拿走了,我说让他给我留下,他竟然说要拿去喂狗!我要气死了!” 许深浓不知道怎么了,等她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追了出来,站在了大门外。 “找我吗?”突然一个声音在黑暗某处响起,许深浓顺着声音看过去,那人自黑暗处走出来。 “容肆。”许深浓叫他,“怎么还没走?” “许姑娘。”他像之前那样叫她,“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家附近的月亮这么美吗?” 许深浓看着他:“今天有月亮吗?” 容肆笑,视线转向她,“有,现在不是出来了吗。” 第92章 嚣张 许深浓看着他:“今天有月亮吗?” 容肆笑,视线转向她,“有,现在不是出来了吗。” 她说,“很晚了,赶紧回家。” 容肆笑,很欠揍的样子,“月亮都出来了,我还回的去吗?” 许深浓转身往回走,“那你呆着。” “你是在关心我吗?”身后,容肆冲她喊。 许深浓没有理他,继续往前走。 容肆自说自话,“不然,你为什么进去又出来?是不是放不下我?” 许深浓终于停步,转身看他。 “是。”她还戴着帽子和口罩,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虽然我不喜欢你,但该有的关心还是要有的,毕竟你以前也跟我混了三年。” 容肆:“……” “前面那句可以去掉,不必特意强调。”容肆扯了下嘴角,像是漫不经心,眸色却暗沉沉的,他把手里的袋子扔在了地上,“给你买的饭,扔了怪可惜的,你拿去吃了。” 许深浓道了声谢,问他:“不是说给乔麦买的?” 容肆笑了一声,“许姑娘,咱就没必要明知故问了?” 许神浓淡淡道:“既然给我买的,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还要撒谎?” 容肆太阳穴两侧突突了两下,咬牙,“你还是在明知故问,很好玩?” 许深浓不问了,她走过去,捡起地上的东西。 容肆黑眸紧盯着她,“许姑娘,我问你个事。” “你说。” “我们俩以后该以什么样的关系相处?” 许深浓道:“随你,你想怎样就怎样。” 容肆弯了弯唇角,“我想怎样就怎么样?那就男女朋友与关系了。” “除了这个。” “我就想这个。” “容肆。”许深浓神色一冷,“不要无理取闹。” “行。”容肆很干脆的应下来,然后掏了一支烟出来,熟练的点上,“那我随你,你说。” “就普通朋友。”许深浓心想,总不能当陌生人,但如果他想的话…… 她心里有点乱。 “在我这儿,只有男女朋友,没有普通朋友。”容肆吸了一口烟,朝她走近几步,许深浓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气息,看来他这烟是戒不掉了。 “你再想个别的。”容肆懒洋洋的样子,像个大爷,“别着急,慢慢想。” 许深浓看出来了,他这就是在和她胡搅蛮缠,不想再和他浪费时间,她转身欲走。 “那个顾及对你好吗?”容肆在她身后再次出声,“他长什么样?好不好看?有我帅吗?” 许深浓猛然回身。 他今天穿了一件长款黑色冲锋衣,拉链一直拉到了下巴,头发有两缕掉了下来,遮住了一只眼睛,他就站在黑夜里,长身玉立,又冷又酷,又拽。手里的猩红一闪一闪,配上他慵懒带点沙哑的嗓音,别样的性感迷人。 “他比你好看多了。”许深浓看着他,轻轻的说道。 “嗯?”容肆手上的烟突的一闪,眼眸微微一眯。 “他不仅长的好看,脾气还好,很温柔。”许深浓想尽早让他死心,不要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总之,比你好很多。” 容肆手里的烟掉落在了地上。 许深浓再次转身离开。 眼前突然一黑,一道人影拦在了她的身前,许深浓脚步一顿,“容肆!” 她终于有点急了。 “我在呢。”容肆歪了歪头,“怎么了呢?” 许深浓冷冷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容肆一步步朝她逼近,“许姑娘,你行啊,在我心上扎了那么多刀子,就这么潇洒离去?” 许深浓:“不然呢?”她继续朝前走,容肆再次拦在了她的身前。 许深浓往哪走,他就往哪拦,他双臂张开,高大的身子把许深浓衬托的十分娇小,像是老鹰在捉小鸡。 “容肆,你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许深浓怎么也没想到,容肆会这么难缠。 容肆轻笑一声,“打我啊?好,打啊。” 许深浓却怎么也出不了手,只好绕着他走。 容肆再次张开双臂拦住了她,“顾及真这么好?” 许深浓点头,“好,真的好!所以,你可以走了吗?” “我不好?” 许深浓气道:“不好!” 容肆又是一笑,点了点头,“行,许姑娘真是扎的一手好刀,扎刀小仙女啊。” 他放下手臂,“你把口罩摘了,捂那么严实干什么?” 许深浓:“我为什么要摘口罩?” “好久不见,想看看你。” 许深浓扯下口罩,“行了,现在看见了,可以走唔——” 后面的话被人堵了回去。 容肆狠狠的在她嘴唇上亲了一口,然后快速离开。 “我本来不想这样,谁知你总是逼我。”容肆的样子嚣张又跋扈,“顾及好?顾及比我帅?顾及比我温柔?” 他一手摸上许深浓的脸,挑着眉毛低低沉沉的笑,“我要见了,一定弄死他。” “容肆!” “生气了?”容肆眉眼深沉,“心疼了?” 他突然把她扯过来,“打我啊,弄死我?” 许深浓:“……” 容肆凑过去,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有种就弄死我,不然,少管我。” “你管我喜不喜欢你。” “我他妈的就是喜欢你!” 他松开她,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入了黑夜。 许深浓看着他的身影消失,腿下有些发软。 唇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微微的疼。 这家伙,真的是…… 太嚣张了! 下次见了他,她一定狠狠揍他,把他往死里揍。 她发誓。 ** 回去的路上,容肆接到了陈焰的电话,对方说完后,他的脸色更加的冰冷渗人。 他把车子停在路边,在手机上翻出一个许久没有打过的电话号码。 电话打了好久对方才接通。 容肆:“你怎么还没死?” 对方冷哼一声,“你畜牲还没死,我怎么舍得死。” 容肆:“傻逼。” 对方:“贱逼。” 两人互骂了一阵儿,转入正题。 容肆双腿架在方向盘上,手里捏着烟,昏昏欲睡,“裴靖远,你他妈是不是闲的蛋疼?” 裴靖远不知道在哪混呢,电话里传来一阵莺莺燕燕,“老子把你蛋捏碎了信不信?” 容肆嗤笑一声,“你他妈手都伸到巨海来了,不知道巨海我地盘?” “老子又没招惹你。” “你招惹我女人了。” 电话里一阵沉默,紧接着只听对方操了一声,“你他妈什么时候有女人了?吹牛逼的?就你这样的,哪个女人瞧的上?也就我那傻妹妹看的上,哎我说,怕不是个瞎子?” 容肆不自觉的舔了下唇,笑了一声。 裴靖远:“你他妈吃春药了,笑这么荡漾。” 容肆问他,“裴靖远,天上的仙女你见过吗?” 第93章 赴京都。 第二天,许深浓和秦三再次登上了新闻热搜头条。 照片里,许深浓和秦三坐在秦家老宅的大门槛上,许深浓抬头看天,而秦三则低着头,身子朝向她的方向微微侧着,似乎在和她说着什么。 照片拍的十分清楚,特别是许深浓的脸,由于她是抬头的姿势,脸上的表情,神色,甚至她的口红色号,都看的一清二楚。 两人虽然没有什么过分亲密的行为,但在网上还是掀起了一阵讨伐声浪。 “这是顶风作案吗?还要不要脸?” “真是明目张胆啊!许深浓就这么喜欢当小三吗?” “你以前当秦意风的小三我还能理解,毕竟秦意风颜值身价都在那摆着呢,你当这老头子的小三图什么?” “图钱啊!秦家这老头子可是咱们巨海的首富,这不明摆着呢吗?” “听说这老头都快一百岁了,都能当她祖宗了!” “想想就觉的恶心!” “哈哈,做不成秦意风女朋友,所以当他奶奶吗?不得不说,也是够绝。” “此刻我很想知道秦意风什么心情,怎么没有记者去采访他啊!哈哈想想就觉的好笑,真是一出好戏!” 网上骂的激烈,秦家也不安宁。 秦家别墅里,秦白羽一连摔了两个杯子。 “我看爸真的是老糊涂了!这种时候还要和那个小贱人见面!” 秦老夫人坐在客厅里的梨花木椅上,手拄拐杖,老神在在波澜不惊,一句话也不说。 秦白羽看她这样子,更加气闷,“妈,您倒是说句话啊,咱们接下来该咋办啊?” “这两天我出去,我那些小姐妹个个都来问我,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她使劲拍着自己的脸,“我这张脸都快丢光了。” “奶奶,许深浓到底是我爷爷的私生女还是情人?”秦意风好容易回家吃顿饭,就赶上了这种糟心事,心头烦闷不已,对许深浓的厌恶又增加了一些。 秦老太太见孙子问话,终于开口。 “不管她是谁,和咱们秦家什么关系,这女娃娃都不能再留在巨海。” “您的意思是?”秦白羽问她。 老太太面无表情,“让她消失。” 秦白羽一愣,继而抿嘴一笑,很是妩媚,“我明白了。” 秦老太太起身,上楼去睡觉。 “尽管去做,你爸爸要是查出来,有我顶着。” 秦白羽笑的更加开怀,“妈,还是您疼我。” 秦意风微蹙眉头,“你们要做什么?” 秦白羽横他一眼,“好好拍你的戏去,管那么多做什么?” “许深浓虽然讨厌,但也只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女孩子,她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你们至于对她赶尽杀绝吗?” 秦白羽没想到秦意风竟然还会为许深浓说话,她嗤笑一声,瞪着他,“现在可不是我们对她赶尽杀绝,我们不过是顺水推舟,还有,去问问你亲爱的女朋友都做了什么。” 秦白羽撂下一句话,优雅起身,拎着自己的包出了门。 “哦,我得提醒你一句。”她在门口突然停住,“你和乔麦的婚事订下来了,下个月月底,你爷爷会为你们在明珠大酒店举办订婚仪式。” “你趁早和许知暖断了。”秦白羽神情倨傲,“如果她愿意当三,你就把她养在外面好了,反正我们秦家也不介意。” ** 另一边,许深浓去了京都。 从巨海到京都,开车要四个小时。 开车的司机是劳显,白七的外孙。 许深浓走前,让秦三把劳显和白露带到了她的身边。 之前他们一直被秦三安置在西郊的一所小别墅里,兄妹两人一直安安稳稳的呆着,也不多问,也不找事,直到昨天被带来见到许深浓。 劳显从没想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会是这么一个小姑娘,但听秦三说她和自己外婆有着很深的渊源,劳显没见过外婆,但听自己母亲说了很多有关她的事。 母亲说,劳家现在的一切都是从外婆手里抢过去的,劳家荣背叛了他的外婆,外婆是被他们逼死的。 母亲死前说过,如果可以,希望他能从劳家人的手里把原本属于外婆的一切都抢回来。 就是这个叫做许深浓的小姑娘,见到他的第一眼就问他,“想报仇吗?” 当然想! 外婆的死,母亲和父亲这些年所遭受的痛苦,他在部队被无端打压,还有白露差点被他们卖给汪家,险些被那畜牲给糟蹋了,这些都是拜劳家所赐。 新仇旧恨,他要一件件找劳家人算账。 “你为什么姓劳?”路上,许深浓偶尔会和劳显聊上几句,劳显是白七的外孙,不可能还姓劳。 劳显和容肆的年纪一样大,却十分的老成持重,他对许深浓说话十分恭敬,“是我母亲给取的,在我还未出生前,母亲就和父亲商量好了,说若是男孩,就把孩子过继给大舅和二舅,他们都是牺牲在战场上的,是为国家而死,他们都是英雄,却连个后代也没留下。” “母亲每每想起两个哥哥就会忍不住流泪,她对两个哥哥的感情十分深厚,所以我出生后,母亲就把我寄在了两位舅舅的名下,和他们一个姓,取名劳显。” “这算是母亲的一个心理安慰,两个哥哥也算是有了后。” “后来妹妹出生,随了母亲的姓,取名白露。可怜父亲两个亲生的孩子,一个也没和他姓的。” 说到此,劳显一直严肃的脸庞显出了一丝暖意,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母亲,他看起来不再像是个冷冰冰的机器人。 许深浓视线有些模糊,白七的音容笑貌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耳边又传来她一声声娇俏的呼唤。 “小姐,小姐!” 而如今,她不在了,就连她的儿女们也都不在了。 许深浓不免伤感,心头闷痛的厉害。 傍晚6点,许深浓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京都。 与她一同前来的除了劳显白露兄妹,还有秦三的贴身司机张超。 许深浓接下来在京都的一切衣食住行,都由他来安排。 刚下车,许深浓接到了格格打来的电话。 “小暑,你怎么……怎么认识常老啊?”格格说话都结巴了,激动到有些语无伦次。 “他老人家发了微博……”格格抖的厉害,她到现在都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常老啊!常清远啊!那是科学界的泰斗啊!那是国家都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啊! 许深浓自己去看了微博。 新闻实时热点第一位就是:【科技大佬常清远开通微博】 许深浓点进他的微博主页。 常清远开通微博后发的第一条微博是: 【我的宝贝孙女@许深浓,爷爷想你了,回来看看爷爷好不好?】 一颗晶莹的泪珠掉落在手机屏幕上,许深浓擦掉,在他微博底下回复道: 【爷爷,想吃您做的鸡蛋饼了,等我回去,您得做给我吃。】 这条微博下面已经有几万条评论,许深浓没有去看,她能想象如今所有人的反应会是多么震惊加不可置信。 她明白,爷爷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守护她,保护她。 尽管这种方式有可能会给他招来一些流言蜚语,甚至,给他整个清白而荣耀的一生添上几笔瑕疵。 许深浓住宿的酒店是京都最豪华奢侈的东方明楼,这是裴家的产业。 他们被一个身穿月白色旗袍的漂亮姑娘一路带着上了三楼,走过一段长长的走廊,在最尽头,停在一处梨花雕刻的木质小门前。 这酒楼的一切许深浓都很熟悉,百年前,裴照第一次请她吃饭,就是在这里。 小门镂空的,上面飘着一块茜色的碧纱,隐隐约约有人声从门内传出来。 “裴总,许姑娘到了。” 一阵笑声传来,有人为他们开了门。 许深浓走了进去,一阵淡淡的幽香迎面扑来,屋内似乎萦绕着淡淡的雾气,里面的一切都显得不那么真实。 她首先听到了一阵哗哗的水声,这才注意到屋内竟然有一个超大的温泉池,她抬眸,看见温泉池的边上,坐了几个人。 他们围坐在一张桌前,在打麻将。 其中一人她是认识的,那人低着头,似乎在看牌,侧脸清俊,贵气逼人,浑身却又带出一股子潇洒不羁的落拓。 “阿肆,你快出牌啊。”他身边坐了一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女人凑在他身边,两人姿态很是亲昵。 第94章 算你狠 “阿肆,你快出牌啊。”他身边坐了一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女人凑在他身边,两人姿态很是亲昵。 许深浓看了他一眼,视线停留了几秒,然后转开。 “阿肆,你饿不饿,我给你去弄点吃的?”那漂亮女人再次问他,声音很温柔,嗓音像是清甜的泉水,听着就舒爽。 容肆低头看着手里的牌,嗯了一声。 女人冲他一笑,站了起来。 她转身,这才注意到门口站着的许深浓。 她愣了一下,朝他们走了过去。 “你们找谁?” 许深浓的视线在她脸上定了几秒,回答:“裴靖远。” 女人的脸色明显一变,“你是许深浓?” 许深浓点头,“是我。” 女人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了,原本客气而礼貌的微笑也没了,看向许深浓的眼神带了不明意味的厌恶。 她没再理他们,叫了服务生要了一些吃的,然后再次走到了容肆身边。 自许深浓进来,屋子里的几个人都没理她,甚至视线都没往她身上投过来一眼,好似她是空气一般。 麻将桌上,裴靖远与容肆相对而坐,另一边做着秦意风和苏陌,而许知暖则坐在了秦意风的旁边。 容肆身边也坐着一个女人,是裴靖远的亲妹妹裴净微。 苏陌手里捏着牌,她抬眸,与对面的许知暖对视一眼,两人的眸中俱是笑意。 “表姐,这许深浓来找表哥肯定是来求情的。”苏陌抛出一张牌,“就是她毁了你的衣服,你可别心软,别放过她。” 裴净微淡淡道:“看着年纪还很小,是怎么和秦家的老爷子扯上关系的?” 苏陌嗤笑一声,“这种女孩,手段脏的很,表姐你是千金大小姐,哪里能明白她们这些长在臭水沟里的人的龌龊心思。” 桌上突然哗啦一声响,容肆把牌一推,“胡了。” 苏陌手里的一张牌还没来的及扔出去。 她突然觉的身上一冷,发现容肆的目光凝在了她的身上。 “你,下去。” 苏陌一愣,“什么?”她不明白这男人什么意思。 裴净微却很明白,她笑了笑,满眼的无奈宠溺,“他的意思是让你别打了。” 苏陌很不服气,“为什么啊?我才打了一圈。” “因为你蠢。”容肆语气微冷,话也说的毫不客气。 “你!”苏陌气极,她何曾被人如此辱没过,“你怎么说话的?” “好了,你先去陪陪你朋友。”裴净微推了她一把,“正好我这会手痒想打了,我替你。” 苏陌只好起来给她让了地方。 她是聪明人,心里明白的很,她这表姐喜欢眼前的这个男人。 虽然她不认识这男人是谁,也不知道他的底细,但看裴靖远和裴净微对他的态度,可以看出这男人也是个厉害角色。 裴家兄妹在意的人,她不敢招惹。 苏陌忍了下来,走去和许知暖说话。 好在她此刻心情很好,特别在看到许深浓被裴家兄妹无视之后,心里就更加畅快了。 “啧啧,不得不说,这样看着还挺可怜的。”苏陌端着一杯香槟酒,眼波流转,笑容明媚,故意做出一副女王的姿态来,“所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像她这种人永远也上不了台面。” 许知暖抿唇微笑,“谁让她惹到你苏女王了呢。” 苏陌笑的更加畅快,她抿了一口酒,“我了解我表哥,她要不来京都,不找上门来,兴许还有一条活路。” “但现在,她死定了。” 许知暖低头,眼底光芒璀璨。 另一边,张超给许深浓找了把椅子,他怕脏,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垫在了上面。 许深浓坐下,劳显和张超自觉一左一右守在了她身后两侧。 白露则拿出了路上买来的吃食,她把一个精致的零食盒子递给她,又为她准备了热橙汁。 许深浓微微笑着冲她道谢,又好奇,“小露,这热橙汁哪来的?” “路上就给你准备好了,你一直睡着,就没给你。” 许深浓满眼都是慈爱的笑容,“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 “许小姐,我比你大两岁呢。”白露羞涩的笑着,她很喜欢眼前的女孩子,第一眼见着就喜欢的那种,而且她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母亲说过,救命之恩是要用一辈子来偿还的。 她已经下了决定,要用自己的一辈子来报答她。 白露和劳显是白七的后代,因此在许深浓的眼里,这两兄妹就像是她的孩子一样,自有一种亲切感。 许深浓已经被这些人无视了一个多小时。 “那些人就是故意的。”劳显上前一步,“我去教训教训他们。” “阿显。”许深浓叫住他,把他拉到了自己身边,“别冲动,一会他们自会来找我。” “而且这会我正好想睡一会。”许深浓说着,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劳显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盖在了她的身上。 “阿肆?”裴净微一连叫了容肆好几声,“该你出牌了。” “我说,你怎么一直走神。”裴靖远要笑不笑的样子,“不是怕输我?” 容肆冷笑一声,扔了一张牌出去。 裴靖远一笑,把身前的牌一推,“胡了。” 裴净微嗔了容肆一眼,“阿肆,你怎么给我哥送牌啊?” 容肆懒洋洋的开始洗牌,默不作声。 裴净微已经习惯他这样子,也不多话,只看着他俊逸的侧脸,微微出神。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微红。 “他啊,这会心思不知道飞哪去了。”裴靖远朝着许深浓的方向瞥了一眼,“好像被什么人吸了魂儿一样。” 裴净微脸色更红了,嗔怒的看了一眼裴靖远,“哥,你胡说些什么?” 裴靖远:“……” “你脸红什么?”裴靖远无语,“你不会以为这厮是因为你才输的?” 裴净微咬着嘴唇,满面含春,“哥,别胡说。” 裴靖远:“……” 他一抬眼,正好看见不远处的许深浓,“竟然睡着了?” 容肆突然推了手里的牌,“不玩了。” 麻将牌洒了一桌,有的还掉在了地上。 他站起来,径直朝着自己的目标而去。 脚步停下,他垂眸看着坐在椅子上熟睡的女人,轻轻的笑了一声。 “你倒是睡的香。” “害我抓心挠肺的。” 他弯腰,去抱椅子上的女孩。 一只手把他拦了下来,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你别碰她。” 容肆胎眸,与劳显视线相对。 “哪钻出来的野猴子?”容肆的声音依旧懒洋洋的,眼神却极冷。 劳显似乎懒得与他废话,他往前一步,高大的身子站在椅子前,把许深浓挡了个严严实实。 “阿显。”此时,身后有人叫了他一声,许深浓醒了。 她的嗓音略微沙哑,带着刚醒后的一点鼻音,听来比往日多了一丝软糯和娇憨,她还没看见容肆,有些迷糊的发问,“怎么了?” “没什么,你再睡会。”劳显虽然依旧严肃,但语气和软了很多,“别担心,有我呢。” 许深浓却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站起来,身子往边上移动了一步。 她的眸光就这样与容肆的视线对上了。 他这是什么表情? 他双眸微睁,黝黑的眸子里似正汹涌的翻滚着什么,眼尾一抹血丝,像是熬了许久没有睡觉。 他的眼神,像是控诉,又像是委屈,下一刻,他却突然笑了,眼底闪烁着荧光。 “阿九,算你狠。” 第95章 把关系做实了! 容肆一句话说完,转头毫不犹豫的离开。 许深浓有点懵,她觉的莫名其妙。 她来到京都,在裴靖远的地盘遇见了他,他和裴家兄妹一起对她视若无睹,当她空气一般,该惊讶该愤怒的应该是她?怎么他倒来了一句,说她狠? 容肆的所作所为,越来越怪异。 然而此时许深浓已经顾不上和他计较,裴靖远走到了她的身边。 “许小姐好本事。”他看着许深浓,语气毫不留情的嘲讽。 能把容肆那家伙气成那样,确实有手段。 许深浓没接他的话,只问了他一个问题。 “裴煦快死了?” 裴靖远的脸色猛然一变,眼底闪现浓重的杀机。 “看来,你是来找死的。”裴靖远的语气阴冷而狠毒,目光像是毒蛇一般缠绕在许深浓的身上。 劳显和张超两人不约而同的站在了许深浓身前,生怕裴靖远会伤害到她。 裴靖远冷笑一声,他看向张超,“转告你家老爷子,他的面子我不给了,今儿我就让这丫头折在这里。” 许深浓始终平静,好像裴靖远所说的话和她无关,“你现在带我去见裴煦,或许他还有救,要是再迟,他必死无疑。” 许深浓说完,再次坐了下来,“你已经耽误了两个小时,要是还想继续,没问题,我奉陪。” 裴靖远眸色深沉,他盯着许深浓,“谁派你来的?” 许深浓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裴照。” 裴靖远脸色大变,满眼震惊。 “走不走?”许深浓再次问他。 裴靖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冲她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率先出门为她带路。 从明月东楼到裴家大概有四十分钟的路程,裴靖远开车,许深浓坐在副驾,张超劳显和白露坐在后座,裴靖远的人一个也没跟来。 一路上,裴靖远一句话也没和她说,他只打了一个电话给家里的管家,让他告诉裴煦,说他会带人回去。 “你和我二叔公是什么关系?”裴靖远终于问了她一个问题,他嘴里的二叔公,就是裴照。 许深浓看着道路两旁的梧桐树,轻声说道:“故人。” 裴靖远笑了一声,显然不信,但也没再继续问她,一路无话。 到了裴家,裴靖远带着她走进了一处小庭院,许深浓走在青石铺就的小路上,两边是开的茂盛的菊花,幽幽菊花的香气,和着秋爽的微风扑入她的鼻间,恍惚间她又听见那个人叫她:“白姑娘。” 如此真实。 走到庭院的尽头,一株梨花树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还是在老屋前左侧的位置,树下一张梨花木椅,一方褐色石桌,桌上一把红泥茶壶,两盏茶杯,许深浓仿佛看见了月下对饮的两个年轻男女,温馨而安宁。 “许小姐?”身边,裴靖远一连叫了她好几声,许深浓回神,看着眼前的梨花树,“这课梨树还在啊。” “是啊。”裴靖远道:“我爸说,这棵梨树的年龄比他还要老,我二叔公还在的时候,这棵梨树就在了,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 “我爷爷说,这棵梨树是我们裴家的吉祥树,是裴家的灵根,只要它还活着,我们裴家就不会倒。所以,不管我们裴家变成什么样子,这棵树永远都在这个地方,没有人敢动它。” 裴靖远进了庭院东头的一间房,过了一会,他又走了出来。 “许小姐,我爷爷让你进去。” 许深浓冲他点了点头,她自己走了进去,劳显几人留在了外面。 裴靖远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出来之前,他听见爷爷说了一声,“是白姑娘吗?” 许深浓进了屋,先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然后看见屋内两扇古色古香的屏风。 听见她的脚步声,有人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拄着拐杖,狗搂着背,脸上沟壑丛生,他这张苍老的脸对许深浓来说已经有点陌生,但那双眼睛,许深浓一眼就认了出来。 她笑笑,柔声叫他:“小煦。” 裴煦激动的浑身颤抖,“白姐姐!” ** 院子里,裴家又来了一位客人。 这位客人一点也不客气,坐在梨树下的梨花木椅上,手里握着红泥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斟自饮。 “你他妈到老子家里来蹭茶?”裴靖远叉腰,桃花眼斜睨了他一眼,“赶紧滚,别在我跟前碍眼。” “我这前脚才走,你就把我的人拐到你家来了,这倒是奇了。”容肆抿了一口茶,“赶紧把人给我叫出来,当我愿意在你这破地方呆着呢?” “大门敞着,你自己倒是去找啊。”裴靖远笑的邪气,“你不是不敢?” 容肆冷冷的朝他瞥去一眼。 “啧啧,想咱们鬼阎王还会怕个丫头片子,真真是有趣。”裴靖远抽了烟出来点上,“要让咱们那群弟兄们知道了,估计得笑掉大牙。” 容肆也不气,却是笑了起来,“你尽管说,不过是羡慕我是有主儿的人了,哥哥我让着你,让你说个尽兴。” “呵呵。”裴靖远鄙夷,“你有主儿?我看那丫头根本就不想要你,你可别是上赶着作践自己了。” “你没见着她带来的那个男人?人家才是一对,看着多般配啊,你别自作多情了。” 他不提还好,这一说出来,容肆之前被拱起来的邪火又蹿了起来。 “我再说一遍,许深浓是我的人,她是我的。” “许小姐,他说的是真的吗?”裴靖远看向容肆身后,一脸看好戏的神情,“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许深浓:“他是我小弟。” 容肆:“……” 裴靖远愣了一瞬,然后爆笑出声。 他笑的腰都弯了,指着容肆使劲嘲讽,“兄弟吹牛逼的功夫简直牛逼,哈哈哈哈闹半天人家当你是小弟,哈哈哈哈。” 容肆的脸直接黑成了锅底灰。 他站起来,神色难得还能维持从容淡定,“许姑娘,我们谈谈?” 许深浓没理他,径直走到了梨花树下,吩咐张超和劳显去拿铲子,自己则在树下走了几步,然后停在一个位置上。 “从这里挖开。” 劳显和张超立马照做。 裴靖远不乐意了,“你这是干什么?” 许深浓简短的回答他,“裴照留给我的东西。” 裴靖远不说话了,提到裴照,那是他们裴家的神。 容肆却走了过来,她拉住许深浓的手腕,“你跟我来。” 许深浓站着没动,容肆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把人抗在了肩上。 他想了,不能再这么斯斯文文下去了,就得来粗的来野的!再磨叽下去,他这未来老婆就要被别人拐跑了。 现在已经出来一个顾及一个劳显,日后指不定还冒出来什么人。 他得赶紧把两人的关系做实了! 第96章 聘礼 许深浓没和他计较,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也不想让他失了面子,所以也没反抗,也没说话,安安静静的让他把自己扛了出去。 到了外面,容肆把人放了下来,许深浓脚还没落地,就被他给整个压到了墙上。 他托着她的后腰,许深浓的两腿放在他腰部两侧,整个身子都是腾空的,被他抱在了怀里,两人的姿势十分暧昧,他的气息在她耳边清晰可闻。 “容肆,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容肆双眸漆黑,嘴角微微提着,似笑非笑。 “先放我来。”许深浓尽量让自己的心续平稳下来,“现在这像什么样子?” “这样说也没问题。”容肆压低了声音,一点点凑近她,“阿九,我说了,我们聊聊。” “你这样和我聊?” “不可以吗?” 许深浓别过头去,他离自己太近了,“容肆,我不会一直纵容你,你再这样,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你心跳的好快啊。”容肆低低的笑着,突然在她耳朵上舔了一下,“为什么啊?” “你……”许深浓这下是真的生气了,她开始反击,容肆却直接将她的手腕扣在了墙上,同时,堵住了她的嘴。 他吻的凶狠,许深浓觉的她嘴里的氧气似乎都被他吸光了,她瞬间觉的呼吸困难,同时身体发软,窝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摆布。 男人一声轻笑,放开了她,“阿九,我从未想过要放弃你。” “我说过,我有喜欢的人了。” “顾及吗?”容肆说,“那你让他出来,我见见。” “我为什么要让你见他?” “不让我见?那就是没有。”容肆继续亲她,“我就当没这个人。” “容肆!” “还有那个劳显。”容肆突然趴在她耳边问,“阿九,他又是谁?不是又一个你喜欢的人?” “关你什么事?” 容肆低头,在她唇上狠狠的咬了一下,“你好没良心。”他黑眸凝着一团黑雾,“我这些天提心吊胆相思如狂,跑到京都来为你应付裴靖远那个王八蛋,我和他打了三天三夜的麻将,人都快熬死了,你倒好,又给我招惹来一个男人。” 他喘息着再次咬上她的唇,“你叫他什么?阿显?多亲热啊。” 许深浓呼痛,“容肆,你这个小王八蛋。” “小?”他低低的笑,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暧昧的吐息,“我可一点都不小,阿九……” “容肆!” “我为你神魂颠倒,你来了都不看我一眼。”他在她身上使劲折腾,“你只顾和那个劳显打情骂俏,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好狠的心。” 许深浓突然想到他之前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算你狠。” 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在吃醋? 可她和劳显根本就没什么,只是普通的对话,哪里有打情骂俏? “那你呢?”许深浓抓着他的头发让他离开自己的身体,“我来了以后你有看我吗?和我说过一句话吗?你不是只顾着和裴大千金亲热吗?你有脸说我?” 容肆懵了一瞬,“我哪有和她亲热?” 许深浓冷冷淡淡的说,“有,我看见了。” “我只是和她说了几句话,然后和她一起打了麻将。” “那你能不能和我解释一下,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不理我?”许深浓吊着眉梢看他,神色虽然依旧冷静自持,眼底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在意。 容肆有点心虚,他摸了一下鼻子,轻咳一声,“这不是被裴靖远那狗东西给怂恿的吗,他说让我晾一晾你,不能总这么热脸贴冷屁股,他说你们女人就这样,男人越是不在意你,你越是来劲,我当时都快被你折磨疯了,就被那狗东西给忽悠了,信了他的话,所以就……” “谁知道你根本就不在意,我不理你你也不在意,我和别的女人坐一起你也不在意,你好像没事人一样,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可我心里却抓心挠肝一样,整个人都是恍惚的,我当时就想,我输了。” “阿九,我认输。”容肆苦笑,眼底一抹悲凉,“我承认,我输的彻底,一败涂地。” 许深浓被他眼底的悲凉所震慑,这眼神,她总觉的熟悉,好像在哪个人身上见到过。 “容时……”她恍惚的叫出一个名字。 她说的含糊,容肆并未听清,只以为时在叫他。 他双眸突然一亮,像天上的星辰,“阿九,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没有。”许深浓别过头去。 “你有!”容肆又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你脸红了。” 许深浓突然感应到了什么,她推了他一把,“有人来了,快放我下来。” “怕什么?”容肆继续在她身上腻味。 “你们!”突然一道声音传来,带着震惊和不可置信,“你们在干什么?” 容肆抬头,看见裴净微和苏陌他们就站在不远处。 他帮许深浓整理了下头发和衣服,慢条斯理的道:“在哄女朋友。” 裴净微瞪大眼睛,被那句女朋友刺激到,她的声音有些尖细,“阿肆!” 她眼圈红的厉害,“那我呢?我算什么?” 他来京都,不是来找她的吗? 什么女朋友?这个许深浓怎么就成了他的女朋友了? 容肆蹙着眉头,“裴净微,之前我不是都和你说清楚了吗?” 许深浓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你们聊。” 她又走进了裴家大门,容肆刚要去追她,裴净微冲过来拉住了他的手。 “阿肆,今天你无论如何都得和我说清楚!” 院子里,劳显他们已经在梨花树下挖了个大坑,很深,足有两三米。 “小姐,下面好像埋了一个木箱子。”张超过来和她说了一句,“你等我们把它搬出来。” 裴靖远找来了人手,没多久的时间,一共从那个深坑里搬出来十个箱子。 这十个箱子全是红木质地,深埋在地下这么久,竟然颜色还十分的鲜亮,好似是刚刚埋进去的新东西。 “这都什么?”裴靖远走过来,看着眼前的这些箱子满脸惊讶,“这都是我二叔公留下来的?” 箱子都上了锁,锁是梨花形的,许深浓看了一会,去了裴煦的房间,拿了一根银簪子出来。 裴煦跟在她身后也走了出来,脸上挂着和蔼的微笑。 许深浓用银簪子打开了木箱子。 裴靖远既无语又惊讶,“这簪子就是钥匙?这谁设计的?” “簪子是你二叔公送给白姑娘的。”裴煦笑眯眯的,“簪子和这些木箱子是陪配套的。” “白姑娘?”裴靖远问他,“哪个白姑娘?是谁?” 裴煦看了许深浓一眼,没说话。 许深浓把箱子打开,里面赫然一箱子的金银珠宝。 她把其他箱子全部打开,除了金银珠宝外,还有古董字画,以及古籍乐器,甚至,其中一个箱子里,有一整套的凤冠霞帔,以及大红色的嫁衣。 裴靖远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裴煦却似乎早就料到,他看向许深浓,幽幽的道:“这是他给你的聘礼。” “你跟我来。”许深浓闭了闭眼,转身进了屋。 裴煦跟着她一起进来,把房门关好。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许深浓看着手里的簪子,低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去芒山剿匪前一天,说要是能平安归来,就带上这些聘礼去总统府提亲,要是回不来……就让我把这些东西埋在梨花树下。” “后来,他真的没有回来。” 许深浓亲眼看着他被炸的死无全尸。 “白姐姐,我哥他是怎么死的?”这么多年,裴煦一直不敢想,他害怕,但是又忍不住想知道,那是他从小到大一直护着他的亲哥哥。 许深浓闭上眼睛,脸上划过一滴热泪,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小煦。”她轻声问他,“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她如今已经不是白流光,她的样子和以前一点也不一样,裴煦却能一眼就认出了她。 “白姐姐,你忘了吗,我有阴阳眼啊。”裴煦盯着她的脸,“我能见鬼。” 许深浓想了起来,她第一次见到裴煦的时候,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姐姐,你好漂亮啊。”他说,“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鬼。” 确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确实不算是人。 是一只活了六百年,不断重生的鬼魂。 所以,不管她重生成什么样子,裴煦见到的都是她原本最初的样子。 ——苏南星。 那个大朝的女王。 第97章 我喜欢她,喜欢的要死。 白流苏认识裴煦的时候他只有十三岁,因为早产先天不足,自小身体就十分的虚弱,医生断定他活不过二十岁,好在裴家有钱,一直拿名贵药材给他吊着,因此他才没有过早夭亡,一直努力且艰难的活到了十三岁,但也已经是他的极限,白流苏遇见他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然十分的虚弱,再难坚持下去。 裴煦有项特异功能,他是天生的阴阳眼,可以见鬼。 所以,他能看见真正的她。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许深浓用咒术延长了他的寿命。 她在这个世界上活的太过孤单了,她重生成形形色色的人,遇见各色各样的人,可没有人知道她真正是谁。 所以,裴煦原本在十三岁就终结的生命,被她硬生生延长了几十年。 “小煦,你还有半年的生命。”许深浓只能再延长他半年的生命,半年之后,她也无能为力。 长寿咒用在普通人身上,对她来说十分简单,对自己的身体也不会有什么损害,但裴煦本就天生不足,是个短命的,硬生生为他延长了几十年的寿命对许深浓来说已然是有违天命了,她若再坚持,自己也必定会遭受反噬。 “我已经多活了几十年,已经心满意足,再不敢有任何的奢望了。”裴煦像小时候那样牵着许深浓的手,“白姐姐,我这条命是你给的,能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再见你一面,我死都是高兴的。” 许深浓像以前那样摸了摸他的头,“小煦还是那么可爱。” 裴煦笑了起来,虽然他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但此刻的笑容却像是个孩子。 “白姐姐,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怎么知道我生命就要终结的?” 许深浓简要的向他说了下苏陌的事,又说道:“但凡被我下过咒术的人,身上都有我的特殊印记,而且是我给你下的长寿咒,我当然知道你还有多少寿命,什么时候死。” 裴煦赞叹连连,“白姐姐真厉害。” 突然院子里传来一声惊叫,接着一阵混乱不堪的声音,似乎有人在争吵,还有什么摔打的声音,许深浓立马冲了出去。 院子里,容肆和裴靖远打在了一起,两人出招都很凶狠,拳拳到肉,丝毫不留情面。 裴净微吓的哭成了个泪人儿,苏陌和许知暖拉着她躲在了一边,秦意风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劝架,但两人打的太凶,他根本插不进去手。 张超和劳显站在一边,两人俱是表无表情事不关己的神态。 白露正在沏茶,等着许深浓出来给她喝。 时境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站在一边看热闹,一点也不替他弟弟担心。 “这怎么打起来了?”裴煦冲院子里的两人喊了一句,“快给我住手!” “你他妈就不是个男人!”裴靖远一拳挥了过去,“一个女孩子向你求婚,你就是不答应,好歹给她点脸面,你用的着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吗?我从小宠到大的人,就被你欺负成这样!” 容肆脸色阴冷,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一脚朝他踹了过去,“你宠她,我可不宠她,没那义务,我怕我女朋友误会。” 两人势均力敌,打的不分上下,身上都挂了彩。 许深浓去问白露,“怎么回事?” 白露先把一杯茶递给了她,细声细气的说道:“好像是裴家大小姐对容肆求婚了,容肆没答应,话说的还有点难听,裴靖远就不干了,说他欺负他妹妹,两人就打起来了。” 许深浓倒是对裴净微刮目相看了,她竟然对容肆求婚? “许小姐。”裴净微突然走了过来,红着眼眶问她:“你是不是阿肆的女朋友,请你对我说实话。” 她此时面对许深浓,没了之前的骄傲矜持,满眼真诚,还有一丝祈求,“求求你对我说实话。”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无声的流了下来,她就这样一直看着许深浓,执拗的等她一个回复。 许深浓竟然有些说不出口。 她本来就不是容肆的女朋友啊,这有什么不好回答的吗?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觉的艰难,好像这么说了,她就是个罪人一样。 “不是。”最终,她还是实话实说。 她看到裴净微的眼底瞬时绽放出明亮的光芒,她甚至冲过来抱了她一下。 “谢谢你!”她喜极而泣,“谢谢你许小姐。” 谢她?有什么好谢的。 许深浓觉的无力,同时觉的十分厌烦。 她不想再在这里继续呆下去,转身走出了裴家。 身后依稀有人在叫她,她只当没听见,走的越来越快。 “阿九!”容肆再一次把裴靖远撂倒在地上,拔腿就要追出去。 “阿肆!”裴净微再次拽住他的胳膊,“阿肆,你别闹了,许小姐都和我说了,她不是你女朋友!” “你用不着骗我?” 容肆甩开她,“你听着,我喜欢她。不管她承不承认,我都喜欢她,喜欢的要死,喜欢的没了她我都不能活,你明白?” “阿肆……”裴净微呆呆的看着他,她怀疑自己的耳朵,这种话怎么可能是容肆说出来的? 他到底是不是容肆? 那个张狂到不可一世的男人,怎么可能是眼前的这个人? 这种话他是绝对不可能说出来的。 然而容肆已经快速消失在他的眼前,她都来不及问他。 裴靖远从地上爬起来,他走到裴净微身边,心疼的将她抱在怀里,“微微,为这种人不值得,让他滚,好男人有的是。” “可是我喜欢他啊!”裴净微痛哭出声,“我就是喜欢他啊!” 一直没说话的裴煦看见自己的孙女哭成这样,也是心疼的不行,他没想到容肆喜欢的人竟然是白姐姐,要是别人,他一定帮孙女抢过来,可白姐姐……他只有成全。 真是造化弄人啊! 他本想过去劝两句,抬眼却突然瞥见一个人。 裴煦惊恐的瞪大眼睛,“是你!” “白姐姐……”他只来得及叫了一声,身子便倒在了地上。 他双眸流出血泪,眼底倒映着一张温润的脸。 第98章 谜团 裴煦死了,死在了自己家里,在众目睽睽之下。 当时除了许深浓和容肆不在场,其他人都在。 后来他们回忆,裴靖远当时在安慰痛哭的裴净微,两人距离裴煦较远,而且两人是裴煦的至亲,不可能有杀害他的动机。 张超和劳显正往庭院外走,因为他们的工作是负责许深浓的安全,她走了,两人当然也要离开。 而白露在收拾东西,她带了一堆吃的,全是为许深浓准备的,也是打算要离开。 而苏陌许知暖和秦意风三人在一起,许深浓事后问他们当时在干什么,许知暖没说话,苏陌则是对她十分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最后还是秦意风开了口,他看了一眼许深浓,眼神略带复杂,“我们当时在谈论你,所以没有注意到裴爷爷。” 许深浓没问他们为什么要谈论她,也没问他们都谈论了些什么,她并不在意,想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她最后去问时境,他倒是十分洒脱,直接承认当时自己在偷听。 “我有点好奇他们在说你什么坏话,所以,当时我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他们三个人身上,并未注意到裴老。” 许深浓抬眸看了他一眼,“你还挺八卦。” “你这丫头很不地道。”时境笑着道:“我还不是关心你,生怕这几个人造谣你,坏你的名声。” “那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你想知道?”时境一本正经的问她:“我告诉你有什么好处吗?” “不说拉倒。”许深浓要走,她也只是随口一问,裴煦死了,她既悲痛又烦乱,也没心思和他胡扯。 这些人里似乎所有人都没有动机杀害裴煦,而且众目睽睽青天白日,就在裴家的院子里把裴家的家主杀掉,这个凶手本事也太大了。 许深浓仔细查看了裴煦的身体,他的身体上没有任何外伤,也没有任何血迹,干干净净的,只一双瞪大的双眸,到死还保持着惊惧的状态。 他死前,应该是看见了什么令他十分恐惧的东西。 裴净微虽然难过,但她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因为在此之前,裴家的家庭医生就和他们说过,裴煦时日无多,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他们,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裴煦绝对不可能是因为身体原因而死去的。”许深浓万分肯定,她刚刚对他用了长寿咒,延长了他半年的时间,在这半年里,裴煦的身体绝对不可能出现问题。 “怎么不可能?你会比表哥表姐了解我姥爷的身体?”苏陌看她的眼神既嫌恶又不屑,“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说三道四,还直呼我姥爷的大名,还不快滚!” 许深浓抬眸看她,一双清冷的眸子里什么情绪也没有,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怪不得她如此嚣张跋扈,原来是裴煦的外孙女。 呵呵,一个秦三,一个裴煦,她往日里的故人,子孙后代似乎都不怎么样。 都让她有股子想要弄死他们的冲动。 “许小姐,我有几句话想要问你,麻烦跟我来一趟。”一边裴靖远适时开口,对她说话很是客气,丝毫不见之前的轻慢与玩世不恭。 许深浓和他一起走进了裴煦的屋子。 苏陌吃惊不已,她拉住裴净微的手,“表姐,我表哥这是要干嘛?他和许深浓有什么好说的!” 裴净微也不清楚,她直觉这个许深浓和他们裴家似乎有什么关系。 屋子里,裴靖远问许深浓,“你先前不是说,可以让我爷爷活下来?” 他虽然不信她的话,但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也愿意让她试一试。 他自小就失去了父母双亲,是爷爷把他和妹妹亲手带大的,所以,爷爷和妹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 “我确实让他活下来了,但是……”许深浓沉声说道:“他的死,不是因为身体原因,而是被人害死的。” “是谁?”裴靖远上前一步,神色愤怒悲切。 许深浓也说不清,或者她不知道该如何对他说。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总会想起裴照。 裴照死后,她用尽了全力对他使用了咒术,希望他死后可以重生,因为他的身体已经被炸的粉碎,就连一块完整的骨头也找不到,因此施展完咒术之后,当时的她已经耗尽所有心血,身体受到了严重的损伤,所以她没等到援军赶来,就被一个日本兵给开枪打死了。 她刚见到裴靖远的照片时,一度以为他是裴照重生而来,可他身上没有她咒术留下的印记,所以他不是。 他只是裴照的后代。 可是裴照重生去了哪里? 如今裴煦的死让许深浓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因为除了那个一直萦绕不去的阴影,她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个能力,可以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突然死去。 可是那个人一直以来要对付的人都是她,他为什么要让裴煦死? 那个人对付她可谓丧心病狂,可他还从未错杀过一个人,裴煦为何就成了那个第一人? 这或许和他临死前看到那个东西有关,问题再一次饶了回来,裴煦死前到底看到了什么?是什么让他如此恐惧。 许深浓突然想到了一点,裴煦是阴阳眼,他可以见鬼。 或许是他看到了韩九初? 可他自小就能见鬼,他早已经习惯,没有什么鬼魂是能吓到他的,况且他之前也没有见过韩九初,就算见着了,在他看来也就是个普通鬼魂,怎么可能会把他吓成那个样子。 许深浓百思不得其解。 她虽然断定裴煦是被人害死,但却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第99章 裴家的神。 许深浓和裴靖远一起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许深浓没有停留,径直离开。 苏陌很愤怒,她不明白裴靖远为什么对许深浓这么客气,她是了解自己这个表哥的,他性格乖张,玩世不恭又张扬跋扈,而且心狠手辣,除了姥爷和表姐,他对任何人都没好脾气,要换做以前,许深浓在他跟前这样没大没小的说话,尤其竟敢直呼姥爷的大名,怕早就被他一脚踹出去了,如今倒好,怎么还能跟她和和气气的?苏陌很是费解。 “表哥,你就这么让她走了?” “不然呢?”裴靖远瞥了她一眼,“留她一起吃个饭?” 苏陌被噎了一下,还是不甘心,“表哥,你之前答应我,要帮我对付她的!” “我反悔了。”裴靖远没有半点愧疚心虚,他抬步往外走,“别给我再招惹她。” 苏陌愣了一瞬,终于大声质问他:“为什么啊?” 裴靖远停住脚步,看向她:“我需要给你解释为什么?” 苏陌抿住唇瓣,被他阴冷的神色吓到,不敢再说话。 “我说了,你照做就是。”他懒得再理她,快步离开。 苏陌不甘心的拽住身边裴净微的手臂,“表姐,你看表哥他,怎么这样啊!” 裴净微也觉的自己哥哥对许深浓的态度有点奇怪,但哥哥做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而且她也从不过问他的事,在裴家,她只要当好她的小公主就好了,自有爷爷和哥哥宠着她。 可如今,宠爱她的爷爷已经没了,而且还死的那么突然,裴净微心里很难过,也顾不上再参合苏陌的事,说了句我很累了,便也走了。 一时间裴家的庭院里只剩下了苏陌一人,此时天色已晚,突然起了风,苏陌觉的脖子里有些凉飕飕的,总觉的阴风阵阵,她一眼瞥过去,看见了院子里的那颗梨花树。 似乎有个人影从那颗树后冒了出来,苏陌吓的脸都白了,想到这院子里才刚死了人,她尖叫一声疯狂的跑了出去。 一个人影自梨花树后走了出来,他看着那狼狈逃离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微笑。 “蠢货。” ** 许深浓在京都呆了三天,看着裴煦下葬之后才启程返回巨海。 她走前,裴煦过来送她。 “苏陌惹下的事我都已经处理了。”他简单的说了一句,“以后她也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许深浓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至于那些衣服。”裴靖远似乎有些无奈,“那是微微多年的心血,结果全被你给毁了,她是没办法原谅你的,我也劝不了她,也不想劝,因为我也觉的你做的确实很过分。” “那她想怎么样?”许深浓问他。 “你应该知道,她喜欢容肆。”裴靖远沉声道:“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喜欢了很多年。” “我知道。”许深浓淡淡道:“但这与我无关。” “我来前微微让我转告你,她说她不会放弃容肆。”裴靖远继续道:“你会去巨海找容肆,她也相信,容肆迟早会喜欢上她。” “我知道了。”许深浓见他说完了,转身要走。 “等一下!”裴靖远叫住她,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眼神幽深而复杂,“我还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许深浓看着眼前男人年轻的脸庞,总有些恍惚,“我说了你会信吗?” 裴靖远沉默一瞬,说道:“我信。” 许深浓说了三个字:“白流光。” 裴靖远的双眸瞬间放大,他的神情已经不能用震惊形容,而是激动。 “白流光……”他喃喃,“您……回来了?” 许深浓有些惊讶,她没想到他竟然就这样相信了,按照正常人的反应,不该是怀疑甚至是嘲讽的吗?还有可能以为她是疯子,毕竟白流光是几十年前的人,而现在眼前的她只有不到二十岁。 许深浓不知道的是,裴靖远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她了。 裴煦在他刚记事的时候就和他讲了白流光的故事,此后的每一年,他都要对他的这个小孙子讲起白流光,讲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讲她和裴照的感情纠葛,讲她是那个时代的巾帼英雄,讲她各种传奇而神秘的往事,裴煦手里有一张白流光的照片,裴靖远是从小看到大的。 那张照片是裴照拍下来的,她站在督军府的梨花树下,一身黑色旗袍,头戴一朵纯白的山茶花,侧身而立。 她微微仰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孤傲清冷,眉宇间却自有一股英气,又自带三分婉转的风流,让人看一眼,就不忍再移开视线。 裴靖远当时还小,但已然被照片里的人所惊艳,他到现在还记得当时自己快速而激烈的心跳声,以及爷爷对他说的那句话。 “小远,白流光是裴家的神。” 裴靖远双膝下沉,对着许深浓缓缓跪了下去。 许深浓的身子快速躲开,“你干什么?” “爷爷说过,若您回来,让我代表裴家给您磕个头。” 许深浓扶他起来,“别听你爷爷那一套,裴家对我也有恩。” 毕竟,裴照是为救她而死。 “你为什么相信我就是白流光?” “爷爷说过,您是不会死的,迟早都会回来。”裴靖远被她拉着手,难得有了一丝不自然的羞赧,“他老人家和我说过,让我等您回来。” “然后,好好伺候您。” 许深浓轻叹了一口气。 容肆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的这幅画面,许深浓和裴靖远手拉手,两人‘含情脉脉的’互相注视着对方。 他的表情凝滞了一瞬,然后快速冲了过去。 他把裴靖远摔在了地上,抬脚就往他身上踹,“你他妈平日霍霍别人家的女孩子也就罢了,我女朋友你也敢勾搭!” 裴靖远反应也很迅捷,迅速躲了过去,两人再次打在了一起。 许深浓抚着额头看了他们一会,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等容肆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就不见她的踪影。 当天晚上,许深浓回到了巨海。 她没回月亮湾,而是去了秦家老宅。 她刚下车,就被人堵在了路上。 容肆双手插兜,冲她一挑眉头,打了个响亮的呼哨。 “阿九,晚上好啊。” 第100章 是要亲我吗 许深浓无法形容自己在见到容肆那一刻的感觉,有点烦乱,有些生气,但同时,内心深处似乎被什么强烈的东西充盈着,满满的,好像要溢出来一样。 她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就那样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他。 “这么想我吗?”容肆走过来,轻轻的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 许深浓往后缩了一下,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你啊。”容肆笑了笑,“你不回家,我只好跟到这里来。” “我有事要做。”许深浓故意冷下脸色,“你赶紧回去,不要在这里等我,如果被媒体拍到,又给我惹麻烦。” “你怕被拍到?”容肆了然,“是不知道该对外怎么解释?” 许深浓:“我需要解释什么?” “你说呢?”容肆黑眸盯着她,眼神逐渐炙热。 许深浓别过眼去,有些无力,“容肆,你这样会让我觉的很困扰。” 容肆的表情凝滞了一下,然后轻轻的问她:“那怎么办呢阿九?” 他笑着,眼里满是苦涩,“你现在,很讨厌我?” 许深浓终于转过身去,她不想再呆在这里。 她走进秦家老宅的大门时,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还没走,倚在自己的车门上,手里拢着一团火,正在点烟。 夜色里,他侧脸的表情有些朦胧,许深浓看不清,只见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然后抬头。 天幕漆黑,什么都没有。 许深浓在想,此时的他,眼底是不是也是无尽的黑暗。 院子里,秦三正在等她。 他的神情有些激动,以至于走路都有些踉跄。 “小姐!”他冲过去,站在许深浓近前,“您总算回来了!” 许深浓点了点头,见他这样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秦三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没事,就是……小姐走了这么久,总有些担心。” “不过一周。” “一周很久了。”秦三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抓了抓头发,“总之您平安回来我就放心了。” 他此时做着年少时的动作,说着年少时经常说的话,许深浓愣了一下,看着他笑了起来。 “担心什么?我的实力你还不清楚吗?”许深浓歪了歪头,“秦三,要是现在有槐花饼吃就好了。” “我这就去弄!”秦三兴冲冲的就要去,许深浓拉住他,“这个季节,哪里还有槐花啊,我不过是说说。” “小姐,现在的秦三还有什么是我弄不来的?”秦三像是个对她献宝的小孩子,“您等着!” 没多久,秦三真的弄来一包槐花,是晾晒干的,用水一泡,还是很新鲜。 “这是今年五月,我在外面那颗老槐树上摘下来的,我每年都会留下一些,也不吃,就是留起来,想着万一哪天您回来了。”秦三说着,眼圈就红了,“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吃到小姐做的槐花饼。” 许深浓就在院子里支了灶台,开始烙槐花饼。 以前每到五月份,许深浓都会让秦三摘了新鲜的槐花烙饼吃,烙好的饼可以直接吃,也可以留着做汤喝,这是她唯一会做的一道美食。 做着以前做的事,还是和以前的那个人,只可惜有些人不在了,心境也大不一样。 秦三知道她又想起了白七,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对白七始终心存愧疚,可惜直到现在他也没办法帮她讨回一个公道。 索性白七的后代都跟了小姐,以后一定都会很幸福。 两人一边吃着槐花饼,一边闲聊,许深浓把在裴家发生的事情对秦三说了一遍。 秦三对裴家是裴照的后代这件事没有多少惊讶,因为一直以来他也有这方面的怀疑,倒是对裴煦的死,他很在意。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白七当年,也是这么死的。” 许深浓神情一震,“白七不是自杀的么?” 白七自杀而死,这是许深浓得出来的结论,因为被她使用了长寿咒,白七是可以活到一百岁的,除非她自己不想活了。 所以,许深浓以为,白七是因为劳家荣和李红九的双双背叛,心灰意冷之下选择了自杀。 “当初白七被送到医院之后,医生诊断说她心肌梗塞,是猝死,而且白七以前也有这个病症,所以我们都没有怀疑。” “后来您说她不可能病死,是自杀,我又想到她和劳家荣以及李红九之间的那些纠葛,觉的这个可能也是有的。” “但是今天听您说起裴煦的死,我忽然想到了白七当时的死状是和他一样的。”秦三想到那天的场景,清晰的好像就是在昨天。 “那天是李红九的儿子满月,劳家荣在家里办了酒席,没有大办,请的都是至亲好友,我因为怕白七伤心,所以即便劳家荣没有邀请我,我也去了。” “白七那天看起来一切正常,她好像已经接受了李红九,跟着劳家荣一起迎客。” “或许是为了照顾白七的情绪,劳家荣并没有让李红九出席,只把她的孩子抱了过来。” “白七当着一众宾客的面,说会对这个孩子视若己出。” 秦三永远都记得当时那个场景,那些人看向白七的眼神。 不屑,嘲讽,同情,他们像是在看一个在台上表演的小丑。 而白七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她依旧笑的优雅温柔。 她当时还抱着孩子,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的身子突然倒了下去。 孩子没事,但她却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之后她就被送去了医院,医生检查后说她是因心肌梗塞而死。”秦三神色凝重,越想越觉的不对劲,“当时我们都以为是她的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都没有想过,是不是有人要害她。” 众目睽睽,突然无声无息的死掉,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只除了一点不一样。 她没有像裴煦那样恐惧。 “你去调查一下当年的那家医院,我要再去一趟京都。” 许深浓快速出门。 门外,容肆依旧还在,他原本倚靠在车门上寂寥的吐着烟圈,一听见动静,身子立马弹了起来。 动作有点大,容肆脚下一滑。 突然一只手扶在了他的腰上。 此时,容肆一条腿还没落地,身子后仰,倚在了许深浓的怀里。 看起来,就像是被许深浓抱在了怀里。 两人的视线就这么尴尬的撞在了一起。 一时间,世界好像都静止了。 许深浓垂眸看着他,有点挪不开眼。 他是真的,挺好看的。 “你……”容肆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是要亲我吗?” 第101章 我可以亲你吗 “你……”容肆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是要亲我吗?” 许深浓:“……” 她的手立马松开,容肆的身子迅速下落。 “阿九!”他叫了一声,许深浓立马回头,见他马上就要摔倒在地。 她立马出手要去拉他,,容肆这时也拽住了她的手臂,两人的身子一起往下倒。 在摔下去的一瞬间,许深浓听见他轻轻的笑了一声。 她在心里暗暗的叹息了一声,她是关心则乱,像容肆这样的身手,怎么可能随便就会摔倒。 他昨天和裴靖远打架的那个狠劲还在许深浓脑海里翻腾,今天她就上了他的当。 她没有摔在地上,身下就是容肆。 她整个人被他拉着倒在了他的身上,容肆的一只手横在了她的腰间。 “你故意的。”许深浓看着他,冷冷的说道。 容肆嗯了一声,脸不红心不跳,“我很抱歉。” 他哪里有半点歉意。 他的目光定在许深浓的脸上,“我可以亲你吗?” 许深浓:“不行。” 容肆缠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他笑了一声,目光幽深,“可是我很想。” 许深浓要起来,他又把人拖回了自己怀里,同时脸也凑了过来,一副无赖样,“我要是现在强吻了你,你会不会打我?” “会。”许深浓毫不犹豫。 “就是被打一顿,我也愿意。”他叹息一声,目光有点黯淡,“可我怕你会因此讨厌我。” “那还不放开我?” “阿九,以前我亲你的时候,真的让你很反感吗?”容肆低声问她,他的语气依旧是懒洋洋的,就像问她今天的晚饭好不好吃一样,但许深浓还是从他漆黑的眼眸里看出了一丝小心翼翼的脆弱感。 她在心底默默叹息了一声,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两人从地上起来,容肆依旧拉着她的手,“我送你回去。” “我要去京都。”许深浓道:“现在。” 容肆说了声好,带着她上了车。 看他这个架势,是要亲自开车送她去京都。 许深浓原本打算让劳显和她一起去,但眼前这个形势,看来是拒绝不了他了。 她坐好,准备睡一觉,忽然瞥见了容肆手上的一抹红。 她拉过他的手仔细看了一眼,发现他中指上有一个被划开的伤口,此时还在出血。 应该是他刚才摔倒的时候不小心被地上的石块划到了。 许深浓微蹙眉头,没说话,在他车上翻找了一会,找到了一个小医药箱。 容肆见此大咧咧的道:“没事儿,这都不算伤,就和蚊子叮了一下一个样。” 许深浓抬眸看他,目光有点凶狠。 容肆赶紧闭嘴,老实的让她给自己包扎。 “就算是这种小伤口,如果不好好处理,也有可能会被感染发炎。”许深浓为他包扎的很好。 容肆抬手看着指上的包扎,笑了,“还挺好看。” 他凑过来,“谢谢。” 许深浓闭上眼睛,有些犯懒,“出发。” 容肆扯了下嘴角,启动了车子。 车子开了一会,容肆突然叫了她一声,“阿九。” “嗯?”许深浓似乎是已经快要睡着了,还是迷迷糊糊的应了他一声。 容肆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温柔似水。 “没事,睡。” ** 到达京都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容肆和许深浓直奔一家娱乐休闲俱乐部。 这就是一家专供有钱人消遣玩乐的地方,名字叫夜色,是裴家的产业。 这是京都的顶级高档场所,但再顶级,说白了就是一吃喝嫖赌的地方。 容肆把车开到地方,让许深浓在车里等他,他不想让她进去这种地方,万一看到什么再污了眼睛。 许深浓却坚持要去,“我也见识见识。” 容肆没办法,拉着她走在了前头。 索性一路上也没见到什么出格的事,这地方布置的十分清雅,品味也很高级,就是他们遇见的几个来这里的客人,看言行举止也很绅士,许深浓原本还想着,万一裴靖远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她一定会代替裴煦教训他,现在看来,那孩子还是有分寸的。 不过就是一点,这一路上有不少人往许深浓身上看。 她到底是明星,而且这段时间又频繁的上新闻热搜,尤其前几天,几乎到了全网讨伐的地步,被几个人认出来也是正常。 只是没见过容肆,他虽然和裴靖远是死党,但从未来过这里,就是京都也很少来,是以这儿的服务生都不认得他。 但只见他气度不凡,容颜绝佳,个个眼神都看直了,和许深浓两人走在一起,真真是绝配,养眼的很。 只当许深浓又换了金主,凑在一起开始窃窃私语的八卦。 容肆在走廊里走了几步,一脚踹翻了地上的一盆绿植,“裴靖远,给我滚出来!” 裴靖远还真的滚了出来,他搂着一位美女,一眼看得容肆,他直接骂了出来,“操!” 因为裴净微的关系,他现在看见容肆就觉的烦,恨不得一脚把她踹死。 可下一瞬,他又看见了许深浓。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才刚走了吗? “我有事。”许深浓简单的说了三个字,“跟我来。” 裴靖远只好松开怀中的美女,有点扫兴,脸色也不好看。 “亲爱的,她是谁啊?”女人就是这样,看见比自己美的女人,第一反应就是妒忌,再就是危机感。 裴靖远眼神扫向那个女人,“你想知道?” 女人赶紧闭嘴,知道自己逾越了,立马笑着道:“你快去快回哦,我等你。” 裴靖远笑了,典型的渣男笑,他一把搂住女人脖子,摁在怀里狠狠亲了一口,“这才乖。” 这时,许深浓回头看他。 “还不走?” 裴靖远万般无奈的跟了过去,身后,容肆狠狠踹了他一脚。 “你他妈有病啊?”裴靖远怒了,“容老二!你别太过分,惹急了老子把你干了!” 容肆嘴角一扯,冷笑,“信不信我剁了你喂狗?” “刚才那个是你女朋友?”许深浓不想听两个男人吵架,插了话问裴靖远。 第102章 验尸。 “刚才那个是你女朋友?”许深浓不想听两个男人吵架,插了话问裴靖远。 “不是啊。”裴靖远很干脆。 “不是?那你亲她?” 裴靖远笑了,“不能亲?我昨晚还上了她,这年头,谁规定只有女朋友才能亲的?” 许深浓心想,这就是裴煦养出来的好孙子? 为什么比秦意风还渣。 猝不及防,裴靖远脸上挨了一拳,他人愣了一瞬,紧接着暴怒,“你他妈……” 话还没说完,另一半脸又挨了一拳。 许深浓淡淡道:“我替你爷爷打的。” 裴靖远何曾被人打过,他怒极反笑,“你有什么资格?” “按照辈分,你也该叫我一声姑奶奶。”许深浓看着他,“我的好孙子。” 裴靖远看着她,目光流露出几份阴狠,“白姑娘,我对你原本是有几份尊重的,但这份尊重是看在我爷爷的面子上,我会按照他的意思照顾你,甚至为你养老送钟也不是不可以,但也请你自重,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许深浓看着他轻轻一笑,“裴靖远,我决定了。” “什么?” “我要做你祖宗。” 裴靖远:“……” “好好的,替你爷爷教育你。” “让你改邪归正。” 裴靖远:“……” ** 三人一起去了香山墓地,裴靖远以为许深浓是来祭拜他爷爷,没想到—— “你要验尸?”裴靖远都惊呆了,他爷爷下葬好几天了,现在尸体都腐烂了?她要验尸? “我记得你和我爷爷是挚交好友?不是假的?这多大仇多大恨啊,你要他死了都不能安生啊?” 容肆也没想到许深浓来京都竟然是为了要开馆验尸,他倒是没有很惊讶,他一直相信阿九不管做什么都是有原因的,只是惊讶裴煦竟然没有火化就下葬了? 他不知道的是这是裴家的传统,死人要留全尸,不然不辈子找不到回家的路,亲人也不会认识他。 裴靖远当然不会同意许深浓这么做,他觉的这女人一定是疯了。 “裴靖远,我有分寸,不会胡来,我这么做是要查出害死你爷爷的真凶。”许深浓觉的还是有必要和他解释一下,“而且,就算你不同意,你觉的你能挡得住我?” “我还治不住你个小丫头片子?”裴靖远冷笑,对上许深浓一双深沉的双眸,他心里突然没了底。 听爷爷说,眼前这女人,可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 但眼前的许深浓,脸蛋长的实在漂亮,犹带着青涩与稚气,虽然神色清冷,眼神也带着煞气,但眉宇之间依旧有着一丝无法掩盖的甜美清纯,裴靖远实在无法把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和他爷爷口中的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白流光联系在一起。 许深浓却不再与他废话,走到墓前,手指摸了摸墓碑上裴煦的照片,说了句打扰了,便开始行动。 容肆默不作声的过去帮她。 裴靖远实在忍无可忍,“这大白天的,你们就做这种掘人坟墓的混账事?能不能晚上再来?虽说这墓地是我们裴家的,但也挡不住悠悠众口啊,你们让别人怎么看我?哦,孙子带人挖自家老子的坟墓?” 许深浓看了容肆一眼,“还是要给他一点面子的,晚上再来。” 容肆意点头说了声好。 裴靖远恨的直咬牙。 他爷爷这是留给了他一个活祖宗,然后他自己又找了个混账做朋友。 许深浓在酒店睡了一天,直到夜里八点多才起来,容肆为她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许深浓的胃口很好,也是饿了,吃了不少。 容肆倒是没怎么吃,一直看着她吃,眼底心满意足。 到最后,许深浓有点受不了了,“你盯着我干什么?” “觉的你吃饭的样子挺可爱的。” 许深浓实在觉的可爱这个词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她淡淡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直到许深浓深夜撬开了裴煦的棺材,在他一张惨白的脸上摸来摸去时,容肆才明白她那句话的意思。 她的潜台词,她不可爱。 相反,她有可能会让你感觉到恐怖。 至少裴靖远就有这样的感觉,夜风森森,天空之中突然飘起了雪花,这是今年里的第一场雪,好巧不巧的,就在今天下了起来。 让他这个无神论者也不得不有些怀疑,是不是他爷爷不堪受辱,魂魄找来了? 然而下一刻,他就听见容肆凑在许深浓耳边,轻笑着说了一句,“你真可爱。” 那是真正的情人间的呢喃。 而彼时,许深浓正在忙碌着,白皙纤细的双手解开了他爷爷的寿衣,然后在他身上摸索着。 她甚至都没有戴手套。 裴靖远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觉的毛骨悚然。 这样的女人,真的一点也不可爱。 去他妈的可爱! 许深浓仔仔细细检查了裴煦全身,并未发现任何线索,但她知道,裴煦的身体里一定存在着什么东西。 不然,他的身体不会在下葬这么多天后还一点都没有腐烂。 到底是什么原因,哪里不对? “行了吗?一个小时了。”裴靖远打了个哈欠,尽量表现的云淡风轻,他不想被这个女人看轻了,他的目光不敢停留在爷爷的身上,到底还是有些害怕。 他在心底自嘲,堂堂京都裴家如今的家主,胆子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女娃娃。 但又一想,去他妈的女娃娃,明明是个不会死的妖精。 许深浓依旧没有放弃,她自己也不知道要检查到什么时候,她只有一个直觉,裴煦一定会告诉她答案,尽管他已经不能开口说话。 就这样,在她抬手的时候,突然闻到了指尖一点微弱的幽香。 没有腐臭的气味,没有尸体的味道,却有一种淡淡的清香。 许深浓觉的这种香气非常熟悉,几乎是本能的,她的脑海里闪现了一片花海,然后她脱口而出:“婆娑罗。” 是大朝宫廷里,种在她宫殿前的婆娑罗。 许深浓神色一凛冽,双手放在裴煦胸前,使劲往下按压了几下。 再抬手,她看见了指尖谈谈的玫粉色。 婆娑罗是大朝的国花,十分稀有,枝叶是血红色的,花朵却是墨色的,花开在九月,香气清淡,花期只有一周。婆娑罗花汁液也是墨色的,但遇到温热的肌肤会变成玫粉色。 眼下的情况,和婆娑罗花汁染到手上的情况一样。 第103章 男朋友送的。 “发现了什么?”容肆问她。 许深浓却道:“手电再照亮一些。” 容肆把手电筒开到最大,许深浓趴了下来,脸几乎都要凑到裴煦的胸口上。 裴靖远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转开了头。 许深浓发现,在裴煦的胸口上,有一些细小的几乎肉眼看不见的小黑点,如果不仔细看,只当这是皮肤上的小黑痣或者小黑头,她手指在这个地方使劲按压了几下,这小小的黑点,就从皮肤细小的纹路里钻了出来。 是一条一指长的黑色细线,但一触到肌肤,就融化成了玫粉色的汁液。 “是婆娑罗的花汁。”许深浓的手指捻了两下,空气中漂浮的香气好似比之前浓郁了一些。 她记得母亲曾说过,婆娑罗的花汁有剧毒,可以杀人于无形。 所以,婆娑罗花虽是绝美,她的宫殿前也种了很多,但是婆娑罗花开的时候,她从没有采摘过。 当然,它的花期也实在太短,只有一周。 可是大朝已经灭了六百年,婆娑罗也已经绝迹,是什么人还能用婆娑罗来杀人? 而且,更让她吃惊的是,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婆娑罗的存在。 “在想什么?”容肆看她脸色凝重,有些担心,“发现了什么?” “我已经知道裴煦是怎么死的,但是还想不到凶手是谁。” “回去慢慢想。”容肆在她背上拍了拍,安抚她的情绪,“我陪你一起想。” 许深浓瞥他一眼,“你想不到的。” 容肆笑了下,目光宠溺,“我是没你聪明。” “你俩好了没?还要多久?”裴靖远有点等不及了,再说夜里真的很冷,又下着雪,他出来的时候穿的又少,现在快冻死了,偏这两人还在那腻味。 在人家墓地,尸体前腻味,这两人缺不缺德? 一直到半夜1点多,许深浓才终于肯回去。 裴靖远刚才还一直说快累死了,从墓地一出来,就被人电话叫了去。 “你去哪?”许深浓问他。 “我有活儿。”裴肆掏了车钥匙就要走,“我走了,你们忙。” 容肆开车把许深浓带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许深浓抬头看了一眼,“我们昨晚不住这里。” “这是裴靖远今天刚给我们定的地方。”容肆把车停好,“你不用给他省钱,反正他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许深浓道:“我觉的之前住的那个地方挺好的。” “反正都来了,就住这儿。”容肆只想让她早点休息,而且之前那个酒店离这儿很远,现在开车过去还得一个小时。 可当二人进了酒店之后才知道,裴靖远只给他们订了一间房。 许深浓看向容肆。 容肆很无辜,“这事儿我真的不知道,冤枉啊阿九。” “你给他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 容肆打过去电话,许深浓道:“把免提打开。” 容肆只好照做,电话一接通,裴靖远上来一句:“大半夜的不陪你家婆娘,你给老子打什么电话?” 容肆到嘴的一句骂声给憋了回去,他微微扯了下嘴角,似乎有些愉悦,但又故意装的矜持,“远啊,怎么就给我们安排了一间房呢?” 裴靖远被他这称呼给恶心了一下,“是不是有病?两口子我给你们安排两间房?到时候又给你借口来找我麻烦是吗?” 容肆眼底的笑意都快荡漾出来了,他背过身去,不想让许深浓看到。 “可是我家许妹妹说,她想要两间房。” “滚!”裴靖远直接挂了电话。 容肆回头去看许深浓,万般无奈,“我尽力了。” 许深浓道:“那你再去开一间,我去睡了。” 容肆:“……” 他笑着对她说了句晚安,一转头脸色立马变了。 他走出酒店,给裴靖远重又把电话拨了过去。 “狗东西,谁让你自作主张?” 裴靖远这会正在床上和女人奋战呢,容肆听见电话里的动静,脸色愈发的冰冷。 “你不去和你女人春宵一刻,在这儿给老子添什么乱?”裴靖远喘息着,粗声粗气的说。 容肆的脸色更加阴沉,春宵一刻?他连门都没进去。 “裴靖远,你还不知道?”容肆突然恶劣的一笑,“湛如酒回来了。”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瞬间没了,只有女人还在娇吟,然后紧接着男人一声怒喝,“滚!” 容肆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 裴靖远这狗东西虽然十足的花花公子渣男一个,但心里也有一个白月光,湛如酒就是那个白月光。 其实裴靖远以前在男女感情上也没这么混账,那是被湛如酒刺激的,最后索性,他干脆渣到了底,开始游戏人间,再不把男女感情当回事。 但是湛如酒,依旧是他心里最特别的那一个,依旧是他的唯一。 裴靖远这狗东西不让他好过,他也别想好过。 容肆在冷风里站了一会,脑子里一直是许深浓的身影,尤其他刚刚听了一场活春宫,身上燥热的厉害。 裴靖远给他打来了电话,问他:“她在哪儿?” 容肆知道他问的是谁,但就是不说,“自己去找。” “容肆你大爷!”裴靖远怒吼,这厮就是故意招惹他,刚才被他那么一刺激,他命根子都差点折了,以为湛如蓝真的过来找他了。 容肆毫不客气的挂了电话。 天空中的雪花飘的越来越大,洋洋洒洒一会就落了满地,容肆一直站在酒店门外,也没撑伞,就这样一直站着。 酒店经理过来问他需不需要帮助,容肆问她:“有烟吗?” 经理还没见过长这么帅的男人,脸色立马红了,“没,没有。” 容肆便不再说话了,双手插兜站在雪地里看雪。 经理看他看的有点发呆,愣在那一时没有离开,容肆却突然转头和她说话,“帮我开一间房,开在707对面。” 经理赶紧点头。 “再帮我给707送点甜品过去,再来一杯热橙汁。” “好的。” 经理应下来之后,问他:“那我要对她说点什么吗?比如说,如果她问我是谁送的这些东西,我要怎么回答?” “你就说,”容肆顿了顿,“是男朋友送的。” 第104章 谁说我不需要 经理心底无限惋惜,原来已经有女朋友了。 也是,这么帅的男人怎么可能还单着。 只是,既然是男女朋友,为什么还要开两间房? 难道这是情侣间特殊的小情趣?还是吵架了? 既然是已经有主儿的男人,经理的热情立马消减了一半,她也不再留恋,转身快速离去。 进了酒店,她立马把这事交给了手下的小服务生去做。 许深浓还没睡,刚换上睡衣,就听见自己房门响了。 她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年轻帅气的服务生。 “女士,打扰您一下,这是为您准备的甜品和橙汁。” “我没要这些东西。”许深浓以为他送错了。 “是您男朋友送的。”服务生笑的很灿烂,“请您收下,而且我们酒店的甜品很好吃,客人们反馈都很好,还有这个橙汁,是我们现榨的。” 许深浓刚想说她没有男朋友,突然又想到一个人,她只好接了过来。 如果她不接,那家伙说不定还会找上门来,又要和她折腾,还是吃了。 许深浓回了房间,端起橙汁喝了一口。 确实挺好喝,温度偏烫,是她喜欢的。 胃里暖暖的,许深浓的身体确实舒服了不少,她放下杯子,突然看见餐盘上还放着一包东西。 浅蓝色的,包装设计十分精美。 她以为是巧克力,拿起来一看,许深浓的脸色立马一变。 竟然是一个避孕套! 容!肆! 她打电话叫他上来,容肆的速度很快,前后只用了一分钟。 许深浓专门站在门口等他,容肆开口叫了一声,“阿九……” 许深浓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了他的脸上,然后狠狠甩上了房门。 容肆:“……” 这是要干什么? 他的脸被砸的生疼,整个人都懵了。 脚下有一抹淡淡的蓝色,他弯腰捡了起来。 然后—— 避!孕!套。 容肆去了酒店前台,找到了给许深浓送餐的那个服务生。 “我有让你送这个东西吗?嗯?”他眯着眼睛,把手里的东西一把甩了出去,神色看着云淡风轻的,眼神却充满野性的攻击性,看起来十分的危险。 那服务生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解释,“先……先生,这是我们酒店今日的活动,就是……就是,点餐送送……这个。” “送避孕套?你们酒店挺标新立异啊。”容肆笑的讽刺。 “今……今天是初雪,每年这个时候,这个时候来来住店的九成都是情侣,所以我们……就是为了营造一点气氛,然……然后,你们定的也是情侣房,所所以……我就给你们送了……” 服务生委屈极了,他今天送出去几十盒避孕套,大家都很高兴,还给了他不少小费,怎么到了眼前这个男人这里,他一副好像要吃了他的模样? “对……对不起,如果您,您不喜欢的话,我给您道歉。”服务生冲他鞠躬致歉,眼眶都红了,差一点就要哭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您不需要这个。”他抬起头来,“我,我再给您女朋友也去道个歉,您别生气了。” 容肆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额头突突跳了两下,睁开眼睛,突然冲那服务生笑了一下。 “谁说我不需要?” “给我换一个。” 服务生懵了,“啊?” “你给的这个,尺寸不对。” 服务生继续懵逼。 容肆微抬下巴,眼神倨傲睥睨,懒洋洋的问他:“没有特大号?” 服务生:“……” “你死了?” 服务生赶紧道:“有、有大号的,没,没有特大号。” 容肆十分嫌弃,“小了,不舒服。” 服务生欲哭无泪,“那、那我给您买去?” “行啊。”容肆拍给他几张粉红票子,“两盒。” 服务生:“……” 半小时后,容肆在服务生那拿到了两盒避孕套。 他走出酒店,在风雪之中抽了两根烟。 凛冽的寒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掀起他黑色的风衣,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颓丧的迷离。 突然,他低低的咒骂了一声,把东西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要这玩意有什么用?又用不上。 ** 这一晚,许深浓睡的也很不安稳,她梦到了韩九初。 其实这么多年,她很少梦到他,他的脸也逐渐在她的记忆里模糊,大概是因为今晚受了点刺激,韩九初的脸在梦里竟然十分的清晰。 他长的其实不算特别好看,至少没有她的父王好看,但重在气质好,温润如玉,芝兰玉树,举手投足间都是温柔的优雅,而且学识极高,不像她的父王是个武夫,只会用武力解决问题,他往往动动嘴皮子,就能让人如沐春风。 母亲极爱他,不惜为了他放弃王位,早早的把她推上宝座。 她八岁那年,母亲和韩九初成婚,她搬离了未央大殿,出了宫,在外新建了府邸,与韩九初同住。 母亲带走了无忧,因为那是她和韩九初的孩子,就这样舍下了父王和她。 把大朝交到了年仅八岁的她的手上。 她为了自己的爱情,放弃了王位,放弃了她和父王,放弃了大朝。 她说,她要真正的为自己活一次,她渴望爱情,渴望普通人的生活。 可她从没想过,她八岁女儿小小的肩膀是不是能承担起国家天下这个重担。 她只说,“苏南星,这就是你的命,作为大朝的嫡长女,你一出生,身上肩负的就是整个大朝的兴亡。” 而她只有八岁,很多事情她还都不懂,不懂得反抗,只知道母亲让她做的事就是对的,因为只要按照母亲所说的去做,她就会高兴。 她渴望母亲能够高兴一些,因为那样,母亲就会对她笑,会像对无忧那样,对她笑一笑,还会来宫里看她,给她带好吃的,她喜欢这样的母亲。 然后这个王位她一做就是十年,直到她死的那一刻。 母亲让韩九初做她的老师,除了武功,韩九初什么都教给她,他教的很好,用母亲的话说,他除了不会武,其他的堪称全才。 他在母亲心里是完美的,在苏南星的心里也堪称完美,她曾一度对韩九初的喜爱超过了自己的父王,那时她还小,起初在他面前还有几分矜持约束,后来越发散漫,每每躺在他怀中撒娇,他对她也颇为怜爱,很是纵容,除了特别出格和涉及底线的事,其他一概不管,全都由着她,是以,若说以前她对什么人最为依赖信任,那无疑是韩九初了。 第105章 消失。 母亲让韩九初做她的老师,除了武功,韩九初什么都教给她,他教的很好,用母亲的话说,他除了不会武,其他的堪称全才。 他在母亲心里是完美的,在苏南星的心里也堪称完美,她曾一度对韩九初的喜爱超过了自己的父王,那时她还小,起初在他面前还有几分矜持约束,后来越发散漫,每每躺在他怀中撒娇,他对她也颇为怜爱,很是纵容,除了特别出格和涉及底线的事,其他一概不管,全都由着她,是以,若说以前她对什么人最为依赖信任,那无疑是韩九初了。 长大之后,她倒是收敛了一些,毕竟在王位上做的久了,也知道了一些分寸,毕竟也不是她的亲生父亲,而是她的老师,要有尊重和敬畏之心,不能太过由着自己的性子。 但每每绷不住了,她还是会赖到他的怀里哭,有时候甚至会无理取闹,问他无忧和自己,他更爱哪一个。 无忧是他的亲生女儿,而她作为学生问他这种问题,无疑是逾矩和刁难,但韩九初并不在意,他会笑眯眯的看着她,刮着她的鼻子说,“为师更爱你。” 她会乐的抱住他的脖子大喊,“师傅你真好!” 那个时候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个口口声声说着更爱她的男人,她的老师,会亲手把她送上绝路。 她永远都记得临死前,韩九初对她说的那句话。 她问他为什么。 他摸着她的脸,依旧笑的温文尔雅,“我的小星星,你要相信为师是爱你的。” “但你们巫族,尤其是你,必须得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不然我们永远都不会安宁。” “你们?” “好孩子,为师会给你多烧一些纸钱,你安心去。”他的长刀刺穿了她的胸口,她当时倒没有觉的有多痛,只看见了他眼底沉沉的阴霾,和嘴角始终挥之不去的笑容。 长刀从她胸口一点一点抽了出去,她终于感觉到了疼,鲜血顺着嘴角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她倒在了地上,旁边是早已经被他杀死的顾及。 “为什么……你连顾及也不放过?” “因为……” 她依稀听见他说了什么,但到底是没有听清楚,因为自她倒下去的那一刻,大朝的子民就冲她奔了过来。 当然不是来救她的,他们一刀一刀割下她的肉,饮其血,吃其肉,只了自己能活命。 她拼了最后的力气对他进行诅咒,让他不得好死。 一年后大朝国灭,韩九初也死了。 可她的母亲却使用禁术,再一次将他复活。 她一直以为裴煦的死是韩九初干的,因为除了他,许深浓想不到别人,但如今验尸之后,她发现,凶手并不是韩九初。 只一条,韩九初不会武,而将婆娑罗的花汁无声无息的打入人体,需要极强的内功修为,就连她父王这样的武林高手都不一定能做到,更何况韩九初这样的文弱书生。 许深浓想不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韩九初,还有什么人这么恨她。 她十分肯定,裴煦的死,就是冲着她来的。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初雪骤停,天空湛蓝如洗,空气清新,只是温度极低,许深浓躲在被窝里一直磨蹭到中午12点才起。 这期间容肆也来找过她,问她想不想出去玩雪,许深浓正因为昨晚避孕套的事和他置气,理也没理他。 容肆大概也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又问了句她饿不饿,许深浓依旧没理他,没一会门口就没了声音。 后来她就接到了格格的电话。 “后天是国剧盛典,你记得准时参加,就不要急着回来了。” “国剧盛典?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出席这个活动了?”许深浓之前并未听格格提起过又为她应了这么一个活动。 “这是你年初就应下的,已经签了合同,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去。”格格解释。 年初?那时候她还没有重生在这个身体里。 “好,我去。” 格格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本以为她会像之前那样抗拒,甚至不惜违约赔款,反正她现在很有钱。 “小暑,你真的愿意去?”格格不太确定的又问了她一次。 “我去。”许深浓道:“你为我准备衣服和首饰。” “好!”格格兴奋的应下来,“我一定会让你在那天艳压群芳的!” 许深浓其实已经想明白了,她虽然不是真正的许深浓,却已经代替了她,她的亲人,她的事业和人生轨迹也要继承和延续,她不能自私的还把自己和真正的许深浓区分开,她们已经融为了一体,她热爱的东西,她也要为她坚持下去。 真正的许深浓热爱表演,她一心想要考取戏剧学院,然后拍戏,只是一开始她没这个条件,因为苏继军的逼迫,她必须要挣钱替他还债,不得已加入了那个唱跳组合,现在她有条件了,这个梦想她得替她实现了。 晚上许深浓出去吃饭。 酒店外,容肆正在堆雪人,雪人的样子已经有了个大概模样,许深浓看着有些眼熟。 然后听见他对着雪人说:“阿九,你要是愿意的话就别说话,让我吻你一下。” 雪人安静的‘沉默’着,容肆凑过去在雪人脸上亲了一下,“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答应。” 许深浓:“……” 她绕着雪人往相反的方向而去,却被人突然从背后一把拉住。 “许妹妹,不和我一起玩雪人吗?” “不,很幼稚。”许深浓深深的看他一眼,“你在和雪人玩过家家吗?” “那我们玩点成人玩的游戏?”容肆眼底笑意莹莹,“你说玩什么?” “我不想和你玩。”许深浓又要走,容肆在去拉她的时候触碰到了她的手指,“怎么这么凉?” 他很自然的抓着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前面有家冰煮羊很好吃,我带你去。” 许深浓早就听京都的冰煮羊很好吃,她也确实饿了,便没有拒绝,和他一起去了。 店里人不多,稀稀拉拉坐了两桌。 只是却遇见了熟人,秦意风和许知暖也正在这里吃饭。 第106章 你会开心吗 店里人不多,稀稀拉拉坐了两桌。 只是却遇见了熟人,秦意风和许知暖也正在这里吃饭。 容肆问她:“要不要换一家?” 许深浓:“不必,我吃饭还要躲着他们?要躲,也是他们躲。” 容肆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阿九说的是。”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容肆点了菜,服务员过来上菜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他们几眼,然后又去看秦意风和许知暖,大概觉的他们四个聚在一起很是怪异。 吃饭的时候许深浓感觉似乎有一道视线一直缠绕在她的身上,许深浓几次抬头,那人的视线都避了回去,几番下来,许深浓的视线终于与那人撞上。 秦意风被她抓个正着,不免有些尴尬,他装作若无其事的低头,给许知暖夹了一块肉到碗里。 许知暖也注意到了,似乎自许深浓来到之后,秦意风就有些心不在焉。 “我吃饱了。”她放下筷子,“我们走。” 秦意风看着满桌的饭菜,微蹙起眉头,“才刚刚开吃,怎么就不吃了?这多浪费。” “我有点不舒服,想回酒店休息。”许知暖看着他,话说的有些气无力。 秦意风只好起身去结账。 离开前,许知暖本来已经走到门口,却又折返了回来。 她特意走到许深浓身边,用着十分淡定温和的声音说道:“许深浓,爷爷忌日,你和你妈为什么没来?” 许深浓自顾吃自己的,根本没看她,“我们已经自己祭拜了爷爷,没必要到你家去。” “许深浓!”许知暖加重了语气!”表情尽量控制的优雅一些,“你还要把我们许家折腾成什么样?这些年我们许家,尤其爸爸,对你们母女还不够好吗?你还想怎么样?” “我在吃饭,你别恶心我行吗?”许深浓依旧不看她,容肆给她夹了一块肉,亲昵的喂到她的嘴里,“宝贝儿,张嘴。” 许深浓很配合,乖乖的张开了嘴巴吃了下去。 许知暖的情绪再也绷不住,脸色瞬间阴沉。 “走。”秦意风拉了她一把,强行把她带离了这里。 出去以后,许知暖甩开了秦意风的手。 “你为什么要把我拉走?”许知暖质问他。 “再呆下去,你们势必会吵起来,两个女明星在公众场合吵架,你觉的很好吗?”秦意风有些无奈,“暖暖,我们来京都是来度假的,我不想节外生枝。” 许知暖看着他,神情流露出怀疑,“秦意风,你在护着许深浓吗?” “你在胡说什么?” “不是吗?”许知暖冷笑一声,“刚刚吃饭的时候你一直在看她。” “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才……” “秦意风,你不是喜欢上她了?”许知暖开始咄咄逼人,“也是,她一开始那么喜欢你,一直缠着你,现在不喜欢你了,你很失落是吗?” “许知暖!”秦意风也怒了,“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怎么?被我猜中了?”许知暖第一次如此盛气凌人,“只是她如今是你爷爷看上的女人,和他老人家抢人,你未免也太不孝了。”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秦意风甩了她一巴掌。 “这么混账的话你也说的出口,许知暖,你太让我失望了!”秦意风脸色铁青,“我没想到,你和外面那些人一样浅薄无知。” 许知暖捂着脸愣了半天,她着实是被他打懵了。 那个一直宠着她,让着她的男人,竟然打了她! 秦意风完全是冲动之下动的手,打完连他自己都懵了,看着眼前脆弱无助的许知暖,他既心疼又后悔,“暖暖,我……” “你为了许深浓竟然打我?” 秦意风深吸一口气,不想再和她争吵,“好,你要真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我们还是分开静一静。” 秦意风转身离开。 许知暖留在原地泪流满面。 她以为秦意风会回来找她,可她在原地等了许久,秦意风一直没来找她。 她蹲在地上,捂着脸放声哭泣。 她觉的自己一身的骄傲都被许深浓给毁了。 事业被她毁了,如今连自己的男人也要被她抢去了吗? 不行! 她抬头,双眸逐渐变的狠厉。 ** 餐馆内,容肆和许深浓也刚刚吃完。 许是吃的有点多,到了外面被冷风一吹,胃肠里灌了冷风,许深浓的肚子一阵绞痛。 “怎么了?”容肆一直站在她前面,为她挡着风口。 其实她表现的一点都不明显,但容肆还是发现了她的不适。 “肚子有点不舒服。”许深浓道:“回去喝点热水就没事了。” 容肆看着她,神色有几许怪异,“是……大姨妈来了吗?” 许深浓:“……” “不是。”她加快了脚步,觉的好端端的,怎么让他弄的这么尴尬。 容肆追上来,“你在这儿等我,我去给你买东西。” 眼看他就要走,许深浓赶紧拉住了他,“真不是那个,我只是肚子里进冷风了。” “阿九,别害羞。”容肆笑了笑,“我又没笑话你。” 许深浓这时肚子突然一阵强烈的搅动,她疼的弯下了身子,容肆赶紧过来抱住她,“你上来,我背你。” 许深浓也没和他客气,爬到了他的身上。 “真的不是大姨妈,就是肚子疼。”许深浓怕他再带着她去买东西,又对他解释了一遍,容肆走的很稳,“我知道了,我们先到车上待一会,你别急。” 两人上了车,容肆开了暖气,又给她买了一杯热牛奶,许深浓喝了半杯,终于缓过来一些。 车子里的温暖上来了,许深浓有些昏昏欲睡,没一会竟然睡着了。 容肆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 他凑过去,离她很近,仔细看着她的脸。 “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接受我?” 他喃喃自语,“不接受?那我可能会缠着你一辈子。” “哎,其实我这样真的挺让人讨厌的?” “有的时候我也在想,我是不是该放弃了,这样你会不会舒服一些。” “阿九。”他轻轻的叫她的名字,“如果我放弃了你,你会开心吗?” 第107章 渣女 “阿九。”他轻轻的叫她的名字,“如果我放弃了你,你会开心吗?” 他看着她淡粉色的嘴唇,很想亲上去,事实是,他已经凑了过去,马上就要亲上去,可下一瞬,他又停了下来。 阿九会不高兴。 容肆喘息着,黝黑的瞳孔漆黑的像是一团墨,里面涌着炙热的岩浆。 他低着头,无力的笑了笑,“阿九啊,你快把我折磨疯了。” “我可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他突然抬头,眼底一丝血红,“你要把我憋死。” “容……” 突然一声微弱的呢喃,许深浓的身子动了动,扭头转向了容肆这边。 容肆凑过去,“在叫我吗?” “容时……”许深浓又含混的叫了一声,“别走,别走……” “我不走。”容肆眼神晶亮,握住了她的手,“我在呢,阿九。” “容时……”她突然扑过来,抱住了他的脖子,“你亲我……” 容肆:“……” “你说什么?” “亲亲我。”许深浓的语气像是撒娇,又满是委屈,“我就不信,你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啊。”容肆猜想她可能是睡梦魇了,这是做了什么梦? 是梦见他了吗? “阿九?” “容时……”许深浓却像是委屈的要哭出来,她凑过去,猝不及防的吻上了男人的唇。 容肆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便是狂喜。 他托住她的后脑勺,凶狠的回吻了回去。 许深浓似乎是还沉浸在梦境里,她的神情有些迷离,微微睁开了眼眸。 容肆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 “容时……”许深浓此时的神情像是个孩子一样,“你不怎么不亲了?” 她的双手紧紧缠着他的脖子,容肆却突然觉的有点不对劲。 他怎么觉的,她不像是在叫他。 “阿九,你在叫谁?” “你啊。”许深浓趴在他的怀里,容肆诱哄她,“乖,你再叫一声。” “容时……” “再叫一声。” “容时……” 容肆笑了,他终于听明白了,脸色却瞬间阴沉。 原来,不是在叫他啊。 “阿九。”容肆依旧笑着,漆黑的眼眸却微微眯了起来,他拍了拍许深浓的脸蛋,“阿九,你到底有几个好哥哥?” 许深浓使劲往他怀里钻,还在叫着,“容时……” 容肆呵呵笑了一声,然后一秒变脸,“阿九,你真是很不乖呢。” “容时……”可恨的是,怀中女人一直在叫这个名字,容肆心里有气,却又舍不得推开她,只好任由她腻在自己怀里,但到底是不甘心,他凑过去,掐住她的脸颊,“阿九,你再叫这个名字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办了你。” 可许深浓根本听不进去,嘴里一直念叨着,容肆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 他微微仰着头,下巴抵在许深浓的发顶上。 哎,不然把她扔出去。 或者,打她一顿出出气? 手上却把她抱的越来越紧,好像怕把她弄丢了一样。 “疼疼疼……”许是容肆的力气确实大了些,怀里的人开始呓语,容肆低头,狠狠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怎么不疼死你!” 还是把她带回了酒店,下车的时候容肆没像之前对她公主抱,作为惩罚,他直接将人抗在了肩膀上。 许深浓这一晚上睡的十分难受,她似乎做了很多梦,但醒来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好像又梦见了那个一身金色铠甲的少年将军,自己好像和他说了很多话,可还是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只是与前几次不同,这一次,在梦里,他似乎很凶。 他似乎…… 许深浓摸着自己的嘴唇,一丝痛意传来。 她眼睛不经意的一扫,发现自己身边还躺着一个人。 容肆? 她推了他一把,这人的手伸过来,横在了她的腰间,双腿也缠了上来,直接将她锁进了怀里。 “再睡一会。”他嘟囔着。 许深浓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难道昨晚他们两人是睡在一起了吗? 还好自己的衣衫都是完整的,只是脱掉了外套,身体也没什么不适,但容肆的衣服…… 有些凌乱,上衣被扯的乱七八糟,领口的扣子好像也掉了两颗,露出大片赤裸的胸膛。 许深浓掀开被子看了看,还好,下半身穿戴是整齐的。 “容肆!”许深浓推了他一把,试图叫醒他,“怎么回事?” 容肆依旧闭着眼睛,语气很不好,“就不能让我再睡一会?” “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情况?我们俩为什么会睡在一起?” “这难道不应该问你?”容肆终于睁开了眼睛,神情看着有些倦怠,眼圈下有些黑影,许深浓奇怪的看向他,“问我?” “是啊。”容肆懒洋洋的应了一声,上下扫了她一眼,“昨晚,你很是生猛。” 许深浓:“……” 她没有深想,问他:“你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容肆道:“需要我详细的为你解释一下?” “你解释。” “昨晚,你一直缠着我,要我亲你……” 他话未说完,许深浓就道:“不可能!” “我不亲你,你就哭,一直哭,还不让我走,要和我一起睡。” “你胡说!” “我不答应,你就脱我衣服,还强吻我,把我压在床上。” 许深浓的头皮都快炸开了,“容肆,做人要厚道。” 容肆指着自己身上凌乱不堪的衣服,“这就是罪证。” 许深浓:“……” “没话说了?” 许深浓人懵了片刻,迅速反应过来,“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衣服乱一点就说是我弄的?” 容肆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狡辩的神情看着她,黑黝黝的眸子里竟然还有一丝委屈和不忿,他掏出手机,找出一则视频扔给她看。 视频里,许深浓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赖在他的身上,又哭又闹的喊:“别走,我们一起睡……” “你为什么不亲我?” “你亲亲我,容时……” 许深浓人傻了。 这个人是她? 苍天呐! 她一辈子的英明都要毁了!不,这一定是容肆搞的鬼! “你是不是给我灌酒了?”、 容肆不可思议的瞪着她,“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他笑了一下,很是无奈,“我昨晚就怕说不清,所以提前录了视频,想着你误会了我还能自证清白,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渣!” 许深浓:“……” 容肆痛心疾首,“这年头,男孩子也要学会保护自己了。” 许深浓:“……” 她其实明白的,她只是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真的。 她怎么会这样?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可是,你为什么不推开我,你明明可以反抗的。”最后,她只好又找出了这么一口借口。 “我不想反抗。”容肆反而质问她:“我为什么要反抗?” 许深浓:“……” 也是,对他来说,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投怀送抱,他确实没有反抗的理由。 许深浓双手插在头发里,一脸凌乱,“那你……有什么损失吗?需要我补偿你吗?” 这下,轮到容肆凌乱了。 “我想到再说。”他起身,去了洗手间。 许深浓的尴尬终于缓解了一些,她不由自主的在想,她可能真的是渣女。 一边说着不喜欢容肆,不能接受他,一边又一直和他保持着十分暧昧的朋友关系,如今都睡到了一张床上。 这不就是小说和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绿茶白莲花女主吗? 第108章 渣的彻底。 没多久,容肆从洗手间出来,他看起来神清气爽的,许神浓盯着他的衬衫看了一会,道:“你去把这衣服换一下。” 容肆挑了下眉头,“不该你赔给我吗?” “多少钱?我转给你。”许深浓掏出手机要给他转账,容肆走到她跟前,“你这样太没诚意。” 许深浓抬头看他,“那你说。” “你给我重新买一件。”容肆一本正经。 “那样很麻烦。” “麻烦吗?”容肆突然凑近她,“我是受害者,你为我多费点心思都不行?” 许深浓往后躲了一下,“你好像也没什么损失?” “没损失?”容肆一手插兜,他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缠着我和你一起睡,抱了我一晚上,我却什么都不能做,这不是损失?” 许深浓无话可说了。 “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容肆坐到她身边,似是漫不经心的问:“容时是谁?” 许深浓一愣,她没听出来,以为他说的是容肆,“什么?” 容肆重复:“容、时。” 许深浓道:“不认识。不过听名字感觉挺熟悉,“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不然两个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相似。 容肆低低的笑出声来,“许妹妹,你还真是渣的彻底。” 许深浓发现了,这人心情好的时候,就会亲切的叫她阿九,要是不高兴了,或者她惹着了他,就会叫她许妹妹。 许深浓不明所以,她不知道自己又在哪方面惹着了他。 “你昨晚睡觉的时候一直喊这个名字。”容肆此时低下了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许妹妹,顾及和容时哪个是你的情郎?” 可许深浓对容时这个名字,包括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她不知道容肆是在骗她,还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这名字和我的名字这么相似,许妹妹,”容肆扭头看她,黑沉沉的眸子里翻滚着什么,“你是不是把我当替身了?” 许深浓很想回答他,但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不清楚。”许深浓最终选择实话实说,“容时……我不记得这个人。” 容肆:“……” 接下来两天,容肆都没有过来找她,甚至许深浓也没看到他的人影,她到前台一打听,才知道他已经退房了。 她猜想,他这次大概是真的死心了。 没有预想中的轻松与快乐,心头反而弥漫起谈谈的忧伤与落寞。 许深浓不想去想为什么。 她自己在京都呆了两天,一直没出酒店大门,也没接到容肆的电话。 到了周末,劳显和白露来到了京都,两人把她从酒店房间拖了出来,带着她去了一家服装设计室。 “格格家里有事,她过不来,特意嘱咐我和哥哥一定把你照顾好,7点国剧盛典就要开始了,咱们先去拿礼服。” 白露只比许深浓大几个月,从小在小镇长大,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听说要去明星云集的活动现场,还要贴身照顾许深浓,保证她不出意外,小姑娘有些紧张了。 “我饿了,咱们先去吃点东西。”许深浓让劳显在前面的美食街停车。 “格格说了,盛典前你不能吃饭,要保证身材,把礼服穿出最佳的风采。”她学着格格的说话语气,“盛典过后,随你怎么吃呢。” 她说着,掏出一块巧克力,“补充点能量。” 许深浓不想为难她,凑合着吃了。 他们所去的设计室在京都并没有什么名气,设计师在这个圈子里刚刚展露头角,很年轻,设计风格以古典优雅的宫廷风格为主,最近也有一些出圈的作品在一些晚会上掀起一股热潮,但也仅限在国内还算受追捧,在国际上一直籍籍无名。 这个设计室所设计的服装并没有被什么大牌明星所穿过,一般比较受一些二三线,或者小网红的青睐,许深浓倒是并不在乎她有没有知名度,最主要是看她设计的衣服和自己搭不搭,只要她穿上合适,那就是好的。 索性格格这次很有眼光。 许深浓站在镜子前,仿佛又看到了六百年前的那个大朝女王。 一身玄色裙裳,腰间一抹鲜红的像是水流一样的飘带,裙摆很大,走动间依稀可见翩飞的红色枝丫,枝丫间有盛放的黑色花蕊。 许深浓的手指在裙子的领口游走,那里,绣着一朵精致唯美的花朵。 花朵是黑色的,花瓣八片,两重,枝叶鲜红。 这世间,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这种花。 婆娑罗。 “你见过这种花?”许深浓尽量控制自己内心激动的情绪,她竭力维持平静。 身边的工作人员笑了笑,“我没见过,我不是这衣服的设计师,她去美国了,还没回来。” “她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太清楚。”工作人员问:“许小姐是有什么事吗?您可以告诉我,我给您解决也是一样的。” “我只找她。”许深浓走去卫生间给格格打了电话,找她要了设计师的电话。 但电话打过去却关机了。 距离国剧盛典还有两个小时,许深浓只好跟着白露走了。 就如格格所说,国剧盛典是一年中最大的颁奖盛事,活动举办至今已经有十年的时间,每次俱是大半个娱乐圈的明星大腕悉数到场,简单的说,就是每年一度的明星年末狂欢节,只要到场的明星,人均有奖。 大家来这里,拼的也不是奖项,拼的是现场人气,热度,粉丝,还有礼服珠宝,比如谁艳压谁了,谁更受品牌方爸爸的喜爱,谁的人缘好,谁更受男明星追捧,等等。 许深浓第一次参加,没有任何经验,而且这次格格也没有陪她同来,她更少了拘束,就穿了一身家常的便服来到了现场。 和格格视频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要疯了。 “姑奶奶你知道你参加的是什么活动吗?一年就这么一次!几乎整个娱乐圈的明星大腕都来了,还有各大品牌方的高层,你就穿成这样给我去了?” “不是已经准备了礼服吗,我一会上台的时候会穿上的。”许深浓不怎么在意。 第109章 两只小可爱 “那是你上台颁奖的时候要穿的礼服,一会你走红毯还要穿一套!我不是给你说了吗,就穿那件藕粉色的短裙!你为什么不穿?” “我不喜欢。”许深浓淡淡道:“而且太土。” “土?”格格都要气死了,“这件可是国际大牌高定,我好容易从孟开颜手里抢过来的。” “嗯?”许深浓有点惊讶,“你抢的孟开颜的?” “是啊,她家经纪人也看上了这件衣服,我们俩争了好久,品牌方也是很为难,不知道该给谁,后来常老发了微博,品牌方就把衣服借给你了。” 她说起常清远,许深浓才恍然记起,他已经在微博上公开承认,自己是他的孙女。 可这事说出来没几个人相信。 常清远那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许深浓这样的一个孙女,而且事后大家也去查了,常老确实有个孙女,但在八年前已经因病去世了。 很多人猜测,这个以常老的名义开通微博的人并不是常清远,一是这个账号并没有实名认证,平台官方也没有认证这个人就是常老,再就是这个微博开通之后,除了发了那么一条认亲的微博之后,再无动静,更没有与许深浓有任何的互动,所以,广大网友们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有人冒充常老发了这么一条认亲的微博。 至于是谁在冒充,大家都心知肚明。 如今,许深浓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和爷爷联系了,倒不是她不想联系,是因为爷爷最近在做一项很重要的研究,已经一个多月了,她不知道爷爷具体在哪里,也打不通他的电话,只能等着她来联系自己。 许深浓已经习惯了,从小到大,爷爷经常性的不在,少则一两个月,多则一年半载,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即使是他最亲密的家人。 走休息室等待走红毯的时候,许深浓遇见了久未见面的孟开颜。 孟开颜先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接着神秘兮兮的把她拉到一边的角落里。 “这次的最受欢迎女主角是不是你的?” “你为何会这么问?” “难道你没发现大家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吗?”孟开颜点了下她的脑袋,“小可爱,你这察言观色的能力太不给力了?” “我没主意到。”许深浓老实回答。 “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反正就是说今晚的最受欢迎女主奖肯定是你的,说是秦家为你买的。” 许深浓根本就没听秦三提起过这事,而且她相信秦三也不会这么做。 “没有这回事。” “真的?”孟开颜看起来一下轻松了不少,抓着她的手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因为咱俩是竞争者啊!”孟开颜一副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看着她,“说实话,我对这个奖势在必得,但要是秦家真在背后给你使劲,我肯定赢不了你。” “你放心,我对这个奖没有兴趣,就算我真的想要,也会靠自己真正的实力去争取,而不是去靠别人的关系。” 孟开颜笑的眉眼弯弯,“我就知道,我家许妹妹可是娱乐界的一股清流。” “也只有你会这么说。” “那是他们不了解你!” 接下来,孟开颜一直拉着她说话,基本都是她在说,许深浓在听。 许深浓看她脸色很好,白里透红,看起来也比之前圆润了一些,而且她本就是小圆脸,这样看来粉嘟嘟的尤其可爱,许深浓的目光不由的柔和了不少。 孟开颜正说的起劲,突然停了下来。 许深浓见她视线盯住一个方向,也看了过去。 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和一位美女说话。 “平时一副生人勿近高冷禁欲的模样,见到美女不也拔不动腿了吗?看他那样,一直盯着人家看,还笑,笑屁啊!” 许深浓:“……” “你好像很生气?”她问,孟开颜立马一声冷笑,“我是觉的恶心好?” “恶心?要不要我带你去厕所吐一下?”许深浓真诚的说道。 孟开颜小脸一垮,“许妹妹,你一点都不可爱了。” 这时,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她们,朝这边走了过来。 “许妹妹,好久不见。”周镇朝她打了个招呼,依旧是一副寡言少语的冷酷模样。 孟开颜却冷哼一声,转过了头去。 周镇瞥了她一眼,“哦,孟小姐也在啊。” “你眼瞎啊!”孟开颜很不客气的怼了他一句。 “嗯,和许妹妹坐一起,确实很容易让人忽略你的存在。”周镇微微一笑,“对比惨烈啊。” “你!”孟开颜恶狠狠的瞪着他,“我没有许妹妹漂亮我知道,用不着你在这里说!” “嗯,还挺有自知之明。”周镇眼底隐有笑意,“不错。” “我不像你,但凡见着个稍微有点姿色的就眼馋,我一向注重内在美,不像你,以貌取人。”孟开颜气呼呼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像个小青蛙。 周镇盯着她,眼神深邃,“我眼馋?我眼馋谁了?” “你还好意思问呢?刚刚你眼睛都会长到人家杨菲菲身上去了!” 杨菲菲就是刚才周镇说话的那个美女。 “哦?原来孟小姐一直在观察我啊。”周镇眼底的笑意更甚。 “谁观察你了!”孟开颜冷哼一声,“我是不小心看到的,觉的那个杨菲菲好可怜,被你占便宜。” “被我占便宜?”周镇都要气笑了,“就说了几句话而已,你是出现了幻觉吗?” “你那眼神就是想占人家便宜的眼神!”孟开颜越说越来劲,“你还狡辩?你还不承认?” 周镇:“……” 许深浓:“……” “菲菲这么漂亮,我多看她几眼怎么了?”周镇直接来了一句。 “也是,我哪有人家杨菲菲漂亮。” “确实。” 孟开颜不说话了,默默看他一眼,眼眶微红,然后转身走掉。 周镇愣在了那。 “你再这么玩下去,她就真的走了。”许深浓冷眼看他,“你要真喜欢她,就拿出自己的真心,还有,嘴贱是追不到女孩子的。” 许深浓去找孟开颜。 第110章 迷妹 “没想到周镇私下是这个样子,还挺好玩。”冷不丁手机里突然传出格格的声音,许深浓这才注意到原来她的手机一直开着,都没挂掉。 正好许深浓有事要问她:“我怎么会和孟开颜正了竞争对手?难道我入围了?”她没听格格提起过,而且她今年也就拍了一部戏,而且那部剧的质量也一言难尽,如果按照实力,她是根本不可能入围的。 “不是你入围了,是只要今年有新作品开播的,都可以入选,今年入选了三十个人,角逐一个最受欢迎女主奖。”格格特意强调了一下,“你是最不可能获奖的一个。” 评奖的标准是最受欢迎,可如今她在网上都被黑成翔了。 许深浓:“……” “孟开颜是这里面最有可能获奖最受欢迎女主奖的人,可以这么说,除非像她说的秦家给你买奖,否则这个奖一定是她的。” “你别看她不是什么顶级大咖,,流量热度也不如那些爱豆偶像,但国民度实在是高,几乎家喻户晓的程度,就前段时间她因为挺你,被网上那些人骂成那样,但依旧有很多路人粉挺她,就是眼缘好,女的不嫉妒,男的也不和她炒cp,更没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就是邻家妹妹的感觉,很招人喜欢。” 这点许深浓倒是不清楚,她还没来得及对孟开颜做深入的了解,“她国民度为什么这么高?比时境和秦意风还高?” “确实啊,虽然咖位是比不过他们,但人家有一部封神剧啊。” 许深浓接着听她说。 “她刚出道的时候演了一部仙侠剧,后来被网友们评为仙侠鼻祖,她在里面演的那个女主,哎呦,真是绝了,你有时间去看看,这部剧在某瓣的评分高达9分,一部言情剧9分什么概念你懂吗?所以啊,网友就说了,凭着这部剧的滤镜,孟开颜做啥事他们都不忍心黑她。” “虽然后来孟开颜的剧再没达到这部剧的水平,但人家好歹没演过烂剧,她挑剧本的本事是真的高,最近几年也有几部爆款剧,评分都不错,所以说,她要是获奖,是众望所归,咱就别去和她抢了。” 许深浓笑了笑,没想到孟开颜看着傻乎乎的,实力竟然这么强悍。 “小暑,秦家真的不会参合?他们可是这次活动的金主爸爸。” “不会。”秦三是不屑去做这种事情的,更何况他那么了解许深浓,更不会去做。 到了走红毯的环节,孟开颜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让她穿上。 “你穿成这样走红毯会被人笑话的。”孟开颜给她拿了一件艳红色的礼服,这是她经纪人为她准备的获奖后庆功宴上穿的,没错,在所有人的心里,孟开颜拿奖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她的经纪人燕儿姐当然一百个不乐意,直说她傻。 “不过一件衣服,你给我再去准备一件就是了。”孟开颜坚持要给许深浓穿,燕儿姐气的直翻白眼,“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吉利服,尺寸都是安按照你的身高体重来的,她怎么穿?” “许妹妹比我瘦,肯定能穿的下去。” 最终还是没扭过她,孟开颜给她拿来了那件衣服。 许深浓今天穿的是白t牛仔裤,确实挺随便,她本来不在乎,但孟开颜盛情难却,也就穿了。 她想着把格格说的那件粉色礼服送给她,便让劳显回酒店去拿了。 这件红色礼服许深浓穿上非常合适,肩是极细的带子,腰间镂空,长及脚踝,与她冷白色的肤色及为相称,更显皮肤莹润如玉,而且,许深浓眉宇之间自带一股英气,这使得她通身的气质都十分的冷冽,用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很有女王范儿。 呃,她本来就是女王,因此气质彰显的更加淋漓尽致。 走红毯的时候,许深浓被安排和一个女网红一起走,那网红是个热度极高的人儿,微博粉丝比许深浓的还要多,她起初很是不情愿和许深浓一起走,颇看不上她,觉的自己比许深浓逼格高,结果在红毯上被许深浓秒杀的彻彻底底。 盛典是同步直播的,在线观看直播的网友都开始对这女网红怜爱了。 “真是输的惨烈啊!太惨烈了!” “都说女网红和女明星之间是有壁的,那女网红和许深浓之间那是有一道天沟啊!” “她看起来像是许深浓的丫鬟,还是最低等的那种。”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没人愿意和许深浓一起走红毯了。” 就这样,许深浓靠一条红色礼服,又收获了一大批颜粉。 但,倒也不是别的女明星有自知之明不敢和她一起走红毯,是压根看不上她,不想和她一起走。 许深浓能感觉的出来,走完红毯以后,别人看她的眼神,尤其女明星,更加不一样了。 透着厌恶不屑,还有女人天生的嫉妒。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孟开颜。 “哇哇哇!许妹妹你是什么天仙下凡啊!”孟开颜抱着她不撒手,“我心脏都快跳出来啦!我要是男人,一定把你娶回家。” 许深浓对她的热情有点招架不住,“你也很漂亮。” “啊!你这皮肤怎么保养的?怎么这么好哇!”孟开颜的手在她身上乱摸,“哇,好滑啊!像丝缎一样。” “你皮肤怎么这么白啊!像牛奶一样。” “哇你好香啊!好想咬你一口啊。” 许深浓:“……” 一边她的经纪人燕儿姐实在看不下去了,她过去强行把孟开颜从许深浓的身上拉下来。 “别再丢人了好吗姑奶奶,咱那边还有一个采访,快走!” “许妹妹我一会过来找你啊,你等我,你就在这等我别走啊!” 最后孟开颜被她的助理给抗走了。 直播弹幕里网友们都快乐疯了。 有点上头怎么回事? 啊,想磕。 许深浓也忍不住笑了,她转身,看到了一边正在接受采访的时境。 他是和秦意风一起走红毯的,两人被记者围了个密不透风。 时境突然朝她这边看过来,然后冲她招了招手。 于是,所有记者的目光都转向了她这边。 “许妹妹,你过来。”时境冲她喊了一声。 第111章 红毯之上。 时境突然朝她这边看过来,然后冲她招了招手。 于是,所有记者的目光都转向了她这边。 “许妹妹,你过来。”时境冲她喊了一声。 被这么多记者看着,许深浓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怎么了?” “一起合个影。”时境把她拽过来,对记者笑着道:“给我们拍一张。” 许深浓很想说,你没事? 莫名其妙主动找她合影,这是还嫌她被黑的不够? “那个谁,秦公子啊,你退后一些。”时境突然对一边站着的秦意风开口说道:“你挡着镜头了。” 秦意风只好退后了一些。 “再退后一些,再退后。”时境道:“你还在镜头里,不行。” “我说秦公子,你能不能别站在这里?” 秦意风终于忍无可忍,他绷着脸看向时境,“时大影帝,如果我没记错,红毯后,主办方安排的是我们两人的采访合影?” “俩大男人合影干什么?”时境看他一眼,很是嫌弃,“你很想跟我合影吗?” 秦意风咬牙:“并没有。” “那好,请退后。” 秦意风干脆转身离去,可他正在气头上,忘了身后就是台阶,又走的急,脚下一空,眼看就要摔倒。 前面突然有人伸手拉了他一把,力气挺大,直接把他拽到自己怀里。 “笨死了,走路不带眼睛的?”许深浓上下看了他一眼,“脚扭到了?” 秦意风还没从刚才的惊险刺激里反应过来,一时愣在了那。 许深浓问他:“有没有觉的疼?” 秦意风这才感觉到脚踝处火辣钻心的疼痛感,他不禁蹙紧了眉头。 许深浓却已经蹲下身来,掀起他的裤管,一手握住了他的脚踝。 “你干什么!”秦意风恼羞成怒,“许深浓!” “闭嘴!”许深浓呵斥一声,手上一使劲,只听秦意风喊了一嗓子,头上冷汗都出来了。 许深浓站起来,拍了拍手,“你转动下一下脚踝看看。” 秦意风照做,竟然觉的不疼了。 “刚才关节错位了。”她又多说了一句:“这几天少运动,在家静养。” 在场记者们闻到了八卦的气息,纷纷拉着秦意风去一边采访。 正要采访许深浓的时候,时境已经搂上她的腰,头朝她靠过来,然后微微一笑,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清楚的声音问她:“你对所有男人都这样吗?” 许深浓看着镜头,若无其事,“小猫小狗受了伤我还要管一管呢,何况他一个人。” “哦,原来他在你心里还是个人呢?”时境笑,“我以为他以前那样对你,你该拿他当畜牲看。” 许深浓道:“不至于,到底是秦家的孩子。” “所以,你想旧情复燃吗?” 许深浓很冷淡,“哪里来的旧情?” 时境却突然凑到她耳边,问:“你对阿肆做了什么?” 许深浓忍不住扭头看他,时境却突然在她腰上掐了一把,“专心点,这拍照呢!” 许深浓忍着脾气,“他怎么了?” 时境却不说话了,只微笑看着镜头。 他们这一来一往的,在外人看来无异就是眉目传情,记者们看他俩的眼神越发的怪异,手里的摄像机对着他们一顿狂拍。 许深浓的眼睛都快被镁光灯给闪瞎了,她微微眯着眼睛,终于忍不住爆发。 “顾及!” 但在场所有都不知道谁是顾及,也没人听说过这个名字,“许妹妹,你在叫谁啊?” 许深浓才恍然明白,自己竟然叫错了名字。 眼前的是时境,不是顾及。 她总是从内心深处,不自觉的把时境当成顾及。 许深浓没再呆下去,转身走开。 一边的红毯主持忍不住问时境,“时镜先生,您知道顾及是谁吗?” 时境盯着许深浓远去的背影,眸色深沉,“不知道。” 因为和时境以及秦意风的这段插曲,许深浓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被记者一路追,许深浓被劳显和白露护着,谢绝了所有采访。 一直到盛典即将开始,许深浓也没看到孟开颜,她只好先去换礼服。 把那件黑色晚礼服穿上,许深浓站在镜子前又是一阵恍惚,这件晚礼服的设计和她六百年的女王朝服太像了,只不过做了一些简化,加了一些现代元素,但高贵优雅古典的特质却还是有的。 尤其这衣裳领口的婆娑罗。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和韩九初,没人知道婆娑罗的存在。 难道还有一个和他们一样来自六百年前的灵魂? 许深浓再一次打了那个设计师的电话,依然是关机。 她来不及多想,盛典马上开始了。 许深浓的座位被安排在第六排,以她的咖位资历,自然是没资格做在前排的。 只是她刚坐下,就发现身边早已坐了一个熟人。 “这不是你的位置?” 秦意风目视前方,并不看她,“你别多心,我只是过来和你说一声谢谢。” “哦,那你说完了吗?说完赶紧走,别占人家位置。” 秦意风:“……” 他有些尴尬,更多的是羞恼,“许深浓,你不能好好说话吗?” 许深弄莫名其妙,“我这不是在和你好好说话?那你觉的我应该怎么说?” 秦意风被噎了一下,别开脸,“你刚刚为什么要帮我?” “举手之劳而已,哪那么多为什么。” 秦意风站起来,“我走了。”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在第一排,旁边坐着许知暖。 “你去哪了?”许知暖问他。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我想让你亲口告诉我。”许知暖盯着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秦意风,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知道今天到场的明星有多少吗?你知道那后面有多少粉丝在看着吗?你就这么对我?”许知暖保持微笑,不时冲身后的粉丝挥手,看起来依旧优雅高贵,“你公然和许深浓坐在一起,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你能不能给我点脸面?” 秦意风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我只是过去和她道一声谢。” “你什么时候竟然要去谢她了?”许知暖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些挂不住,“她这是故技重施,又来招惹你了,你以前从不上当的!秦意风,你还说你对她没意思?” 第112章 离他远一点吧。 秦意风已经烦躁的不想再和她说什么,而此时,他们前后左右都已经坐满了人,两人重又挂上得体的微笑,相互打招呼寒暄。 而许深浓身边,此时又坐了两个熟人。 孟开颜之前就说过想和她坐一起,特意找人换了座位,可时境是怎么回事? “第一排太受瞩目,被太多人盯着,想打个哈欠瞌睡一会都不行,还要时刻保持完美形象,否则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拍到丑照爆出来,相比之下,这里就安全的多。”时境是这样说的。 “你以前不都是坐第一排吗?以前怎么没见你换过座位?”孟开颜好奇问道:“时大影帝,你就是想和许妹妹坐一起?” 时镜扭头看她,微微一笑,“谢谢你替我说出了心里话,免的我再胡诌了。” 孟开颜来劲了,“那你不会是喜欢许妹妹?” 时境点头,“是啊。” 孟开颜探过半个身子,隔着许深浓兴奋的问他:“可是你弟弟也喜欢许妹妹啊,你打算和他抢吗?” “有这个打算。”时境煞有介事,立马反客为主,“那你希望我们谁能赢?” 这下倒把孟开颜难住了,“要论感情,我当然是希望你能赢,但按事实说话,你弟弟确实比你长的好看一些,我也更吃他的颜,所以还真是挺纠结。” “要不,许妹妹你都选了。” 许深浓敲了她脑袋瓜子一下,“坐好。” 孟开颜立马乖乖做好,时境垂下眸子,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似是说了一句什么,便不再说话了。 没一会,盛典正式开始。 颁奖前,有开场秀,表演的是今年刚选出来的男团女团爱豆们,他们在台上唱唱跳跳,许深浓在台下昏昏欲睡。 “现在选出来的爱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看这长相,啧啧啧,看这唱的,这不对嘴型吗?还有这跳的啥玩意,看起来像大猩猩,哎呦呦,就别眨眼扭胯啦,好油啊救命啊!” 旁边孟开颜一直在吐槽,“我现在真想把容肆拉来给这些爱豆们瞧瞧,一个个咋就那么自信呢?粉丝们尖叫几声就觉的自己多好看呢,要成仙了都,哎,现在的粉丝好可怜,守着几个歪瓜裂枣当成宝。” “时影帝。”孟开颜又探过身子去和时境说话,“求求你让你家弟弟进娱乐圈,进来给大家洗洗眼睛。” “我干嘛拉一个长的比我好看的人进来和我竞争?”时境淡淡的瞥她一眼,“我又没病。” 孟开颜恍然大悟,“说的也是,果然是时大爷,就是心眼多。” 时境:“我谢谢你啊!” 许深浓却一直在微微走神,她在想容肆。 之前时境问她,把容肆怎么了,但只问了这一句,后来就什么都不说了。 她如今想问,却又问不出口。 她一边想着,她不能再这样下去,自己以前的感情经历还没搞清楚,既然注定和他不会有什么结果,干嘛还要去招惹他。 可又想,那是容肆啊,那个从小在她身边跟了三年,长大后又喜欢上她,满眼里都是她的男人,她就算是不能喜欢他,该有的关心也是要有的啊,她不能太绝情。 她正天人交战,身边响起一道声音。 “他喝了两天的酒,喝到胃出血,把自己喝进了医院。” “什么?”许深浓觉的大脑嗡嗡作响,以至于下一句都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他从没喝过白酒,这两天差点喝死。”时境也不看她,只盯着台上的表演,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他,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医院。” 许深浓想再问点什么,可不知道为什么,再也问不出来了。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觉的身体某个部位隐隐的疼痛。 接下来,舞台上的表演继续,颁奖开始。 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其实脑子是空的,也不知道是谁得了将,得了什么奖,她只盯着舞台看,但却什么都没看进去。 身边孟开颜时不时的和她说话聊天,她都能应上一两声,只是,心思始终无法安定下来。 “如果你实在无法喜欢上阿肆,就请离他远一点。”最后,时境说了这么一句话。 在这之后,几人都没有再说话,,孟开颜也察觉到她心情不佳,没有再闹她,只伸过来一只手与她握住,始终没有放开她。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被身边的孟开颜杵了一下,“许妹妹,问你呢。” 许深浓回过神来,她看向孟开颜,有一瞬间的迷茫。 孟开颜笑了笑,“主持人问你话呢。” 许深浓看向台上,秦意风手里捧着奖杯,也正在看着她。 他获奖了,关她什么事?干嘛问她? “主持人问你刚刚走红毯的时候为什么帮他?”孟开颜凑过来提醒她。 许深浓微微有些不耐,大屏幕上,她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 “没有为什么。”她淡淡说了一句,算是回应,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心思去应付这些人,她只想知道容肆现在怎么样了。 可她这一句话,被现场众人解读之后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没有为什么,这样的话如果存在于男女之间,潜在的意思就是,我还在乎你,我还喜欢你,所以我为你做什么都愿意。 “小秦公子有什么话想对许妹妹说吗?”主持人问的问题有些意味深长。 秦意风的视线似乎是往许深浓坐着的方向看了一眼,继而垂眸,说了一句,“还是谢谢她。” 现场嘉宾席里,许知暖依旧笑的温婉优雅,她身边坐着苏陌,两人不时的接头交谈一下,心情看起来很好。 有人私下里说,许知暖根本就没把许深浓放心上,也没把她当回事,因为根本就不在一个量级。 秦意风所获得的奖项是年度最受欢迎男主奖,这是盛典中最重的奖项之一。 一年中,国剧盛典也就看四个奖项。 年度最受欢迎男女主奖和年度最佳男女主奖。 接下来要颁发的是最受欢迎女主奖。 第113章 获奖 这个奖项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观众席里,已经有粉丝在大喊孟开颜的名字,紧着着声浪开始变强,一浪高过一浪。 孟开颜被自己粉丝搞的有点不好意思,小脸红扑扑的,她整了整自己的礼服,深呼了一口气。 她本来不紧张,这个奖项她早就预料自己会的,但现在被自己粉丝一喊,她倒是开始有些紧张了。 而为这个奖项颁奖的,恰是周镇和杨菲菲。 孟开颜看见周镇和杨菲菲并肩站在一起的画面,原本翘起的嘴角有点往下耷。 “我先恭喜你了。”许深浓不再走神,拍了拍她的脸蛋,“活动结束后我们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 “我请你。”孟开颜这才开心起来。 台上,周镇打开获奖名单,在看见获奖人的那一刻,脸色突变。 杨菲菲也凑了过去,看见得奖人的名字也是一脸意外的表情。 两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向孟开颜的方向。 孟开颜的粉丝更加激动,开始大声欢呼,她们提前把准备好的横幅,灯牌,鲜花拿了出来,手里挥舞着荧光棒,向着孟开颜的方向挥舞。 孟开颜也站起来,朝他们挥手并鞠躬致谢。 她已经准备好上台领奖。 下一刻,台上杨菲菲宣布获奖人。 “说起来,这个人还是我的老相识,我们认识三年了。”杨菲菲看着台下某个方向,眼神略带复杂,“她就是我的前队友,我们的许妹妹,许深浓。” 一句话落,全场都似乎静寂了一瞬,紧接着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惊讶表情。 所有人大概都没有想到,孟开颜这到手的奖项竟然也能飞了? 许开颜这一年确实有新作品播出,也是唯一的一部,但她那是什么剧? 那是豆瓣评分只有5分的大烂剧,不管是口碑还有热度在这一年里都几乎是垫底的,凭什么把最受欢迎女主奖颁给她? 震惊的同时,所有人都将视线对准了许深浓。 许深浓也不是不惊讶的,她能获这个奖确实不可思议。 她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孟开颜,只见她呆呆的看着自己,满眼的受伤和委屈。 许深浓想到之前她问自己,秦家有没有为自己买奖,她十分肯定的说没有。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这个奖是有人故意要颁给她的。 “开颜……”许深浓去拉她的手,“别急,你听我解释。” 孟开颜却甩开了她的手,红着眼眶说,“别说了。” “只是,既然你想要这个奖,为什么要骗我?你直接和我说,我也不会怪你的。” 台上,主持人在催促许深浓上台领奖,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都凝在了她的身上,观众席里,孟开颜的粉丝已经有人大声开骂,许深浓一直看着孟开颜,而她做在自己的位置上,低着头,始终不肯再看她。 许深浓站了起来。 身边时境拉了她一把,他目光难得的严厉,意思想而易见,“你还真想去领这个奖?” 许深浓甩开他的手,提着裙摆一步一步走向了领奖台。 观众席里有人开始喝倒彩,现场一片嘘声,一众嘉宾也开始窃窃私语,看向她的目光带着不屑与冷嘲,甚至有几个一向以作风大胆讲话直接的艺人,在许深浓走过她们的位置时,直接说了一句,“什么玩意儿。” “也亏得孟开颜之前还发微博挺她,她当时可是被全网讨伐,孟开颜那是冒了多大的风险,当时被骂的好惨。” “她从出道至今,负面新闻就没消停过,作品实力没有,就知道作。” “没办法啊,人家越作越火,有秦家撑腰,人家一辈子也不愁了。” “秦家也是厉害,竟然为她公然买奖。” “这是把秦家那老头子伺候好了。” “要我说,她既然傍上了秦家,还在娱乐圈里混什么?赶紧退圈,免得祸害我们。” “退圈哪有现在风光啊,这不,最受欢迎女主已经是人家的了,不管这奖怎么来的,人家拿到手了,我看啊,再过两年,影后视后她也得拿。” 秦意风听着这些人的窃窃私语,神色忽冷忽热,眼眸闪烁不明。 身边苏陌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秦公子,老爷子是有什么把柄在许深浓手里吗?” 秦意风没说话,苏陌又淡淡道:“像许深浓这样的女人,暖暖实在比不过。” “我们暖暖不像许深浓,心够大,能装下很多人,暖暖心眼小,不过一个你罢了。” 许深浓上台后,杨菲菲把奖杯递给了她,而周镇,自她上台连正眼也没给她。 杨菲菲对她说了句恭喜,便站在了一边,距离她有点远。 许深浓站在台上,她看了看手里的奖杯。 奖杯设计的很精巧,拿在手里并没有多少分量,可这却是对一个演员的一种肯定,一份鼓励。 “我没想过自己会拿这个奖。”她看着奖杯,说了第一句话。 台下嘘声起伏,观众席里,有人叫嚷着让她赶紧下台,有人叫嚷着让主办方给一个说法,甚至还有人往台上扔矿泉水瓶,嘉宾们淡定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们有的在低头看手机,有的在相互交谈,有的已经离席,总之没人往她身上看,似乎没人在意台上还站了个人。 “我相信,我将来也会靠自己的实力得到这个奖,但现在,”她再次看了看奖杯,“我不配。” 她话一出,台下众人都愣了。 这人没事? “之前承蒙开颜仗义执言,在我危难时刻发声守护了我,为了感谢她,我特意和主办方沟通,今天给她制造一个惊喜。” “没想到她不经吓,惊喜差点成了惊吓。” “我要再不上来,她怕是要哭成小花猫了。” 许深浓笑了笑,突然转身,冲着后台叫了一声爷爷。 没一会,只见后台缓缓走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许深浓快步走过去,扶着他一起走到了台前。 台下众人俱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位突然出现在台上的白发苍苍的老者,竟然就是科学界的泰斗,常清远。 第114章 大大的惊喜! 常清远一上台就点了下许深浓的脑袋,“你啊,又调皮。” 许深浓抿嘴笑了笑,搂着他的胳膊说,“爷爷,您给大家打个招呼。” 常清远笑呵呵的挥了挥手,冲台下嘉宾和观众席里的粉丝问了声好,又慈眉善目的说,“这是我失而复得的宝贝,她心眼实,本性单纯,又一根筋容易得罪人,日后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请大家多多包涵,我会教训她。但要是有人想要欺负她,我老头子可不依,少不得要和你费一番心思。” 他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十分爽朗,看着很是和蔼可亲,和普通老人也没什么两样,可任谁也不会忽略他刚刚说的这一番话。 人家这明显的就是在护犊子啊! 许深浓耐心的等他说完,然后温柔的说道:“爷爷,您忘记我叫您干什么来了?” 常清远又是哈哈一笑,“我来给你的好朋友颁奖来了。” 台下众人依旧一脸震惊加懵逼。 此时,主持人终于出来打圆场了,“常老是此次咱们主办方邀请来的神秘嘉宾,也是许妹妹要送给孟开颜小姐的惊喜。” 其实,主持人也是懵的,就在刚才,许深浓上台以后,他被临时叫下去,在后台见到了那个据说很神秘,轻易不肯露面的秦家老爷子,而在他身边坐着的,则是更加轻易不会露面的科技泰斗常清远,以及他一众助理学生,这些人,都是他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人物,主持人当场腿就软了。 他被临时布置了任务,只有一件事,无条件配合和服从许深浓的安排,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让干什么就得干什么。 “刚才的颁奖只是一个小插曲,是许妹妹做的一个小小恶作剧,目的就是想给咱们的孟小姐一个大大的惊喜,不得不说,咱们许妹妹真的是很调皮呢,接下来,我们就有请许妹妹和常老为孟小姐颁奖。” 主持人将手里的另一份获奖名单递给常清远,由他重新宣读。 孟开颜的名字被常清远念出来的那一刻,全场静寂了一瞬,紧接着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粉丝疯狂的呐喊,激动,兴奋,泪如雨下。 孟开颜一直是懵的,直到她被时境推了一把,才迷迷糊糊的上了台。 常清远把奖杯递给她,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 孟开颜的眼泪没收住,像山洪一样倾泻而出。 她何德何能啊!竟然让这个称为国士无双的老人给她一个娱乐界的艺人颁奖。 在他面前,她觉的自己的手都是脏的,她接过奖杯,把自己的手擦了又擦,才颤巍巍的伸出手和常清远握了握手。 许深浓摸着她的下巴问:“还生气吗?” 孟开颜呆呆傻傻的,“我不是在做梦?” 许深浓在她脸上狠狠拧了一把,“疼不疼?” 孟开颜咧着嘴巴,“好疼啊。” “相信了吗?” 孟开颜猛点头,“信了信了。” 为她颁奖结束后,许深浓就扶着常清远去了后台,孟开颜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依旧觉的有点不真实。 她身边许深浓的位置空了出来,她的经纪人就坐了过来。 “许深浓到底什么背景啊?”燕儿姐到现在一颗心还在扑通扑通乱跳,“我的天,竟然是常老的孙女!” “刚才我还在后台看见了秦家老爷子,他手里竟然还拿着许深浓的灯牌,还有,我似乎听见他的保镖叫许深浓小姐。” “苍天哪!她不是和秦家也有血缘关系?” “这样想来,她和秦老爷子根本就不可能是那种关系啊!” 她急急的拉住孟开颜的手问:“我之前有没有说过她的坏话?我有没有当面嘲讽过她?骂过她吗?或者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吗?” 孟开颜道:“好像……有。” 燕儿姐差点晕过去。 “孟孟啊,你得替我说句好话啊。”她悲痛欲绝。 孟开颜也很纠结,“我……我突然觉的我配不上她了。” 燕儿姐:“……” “是我高攀了。” 时境坐在一边,他整个人好似都被笼罩在了一层阴影里,周遭的热闹与嘈杂似乎与他无关,他把之前拍到的照片和视频发给了容肆。 后台某间休息室里,许深浓把常清远一行人安排好,便去找了秦三。 “是谁给我买的奖。” “还没查到。”秦三躬身,双手垂立两侧,“还在查,相信很快就能查到。” 许深浓手上端了一杯茶,那是秦三刚刚递给她的。 她微微抿了一口,然后抬头。 她的视线漫不经心的在秦三身上扫了一下,“没查到?” 秦三赶紧低头,“对不起小姐!我马上再派人去查,不,我亲自去查,一定尽快给您查到。” “秦三,你觉的背后那个为我买奖的人,做这件事的动机是什么?”许深浓状似随意的问了他一句。 秦三说道:“小姐如今在娱乐圈的口碑本就不好,如今再出现买奖一事,肯定雪上加霜,而且圈子里对这种事也很忌讳,这种事出来之后,肯定会对您将来的演绎事业造成非常大的影响,甚至直接导致您无法继续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 “还有一点,您如今在这圈子里能称的上朋友的也就孟开颜一人,这件事出来后,必定会导致您和孟开颜的关系破裂,您这唯一的朋友也必将会失去,而其他艺人觉的您连自己好朋友也坑更会对您敬而远之,很快您就会被整个娱乐圈孤立,到时即使您背后再有人捧,观众和圈子里的人都讨厌您,您也很快就会被排挤出这个圈子,难以再有立足之地。” 这么说来似乎很有道理,但许深浓却总觉的没有那么简单。 她是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不过,常老当众公开了您和他的关系,我想之前的那些谣言便会不攻自破了,那个躲在背后的人想再对您下手也没那么容易了。” “那可说不定。”许深浓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秦三总觉的她的眼神让他觉的莫名心悸和慌乱。 这次,许深浓是真的差点被坑。 她一直相信秦三不会为她买奖,所以大意了,她没想过,除了秦三,还有别人。 如果不是爷爷想要给她一个惊喜,瞒着她偷偷来到了颁奖现场,这场灾难根本无法化解。 她很有可能会因此失去孟开颜这个朋友。 第115章 秘密 想到爷爷为了给她一个惊喜,刚做完任务,一下飞机家都没有回,就带着自己的团队风风火火的赶来活动现场来等她,要不是卫明正实在不放心他的身体,偷偷给她发了信息,他老人家就打算在后台等她四个小时。 卫明正在发个她的信息里说,“常老看到了网上你那些不好的信息,既生气又心痛,好几天没合眼,要不是有任务拴着,他早提前回来见你了。” “前两天,他也不知道在哪里知道了你要参加这个活动,不眠不休的工作了三天提前完成了任务,说是要回来给你撑场子,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他常清远的孙女,也是有人护着的。” “他说,他宠在手心里的宝贝孙女被人欺负成这样,他心疼的都快死了。” 许深浓自重生以来只哭过两次,一次是为裴照的死,再次就是这一次。 为她风烛残年,却依然挂念她,心疼她,宠爱她的爷爷。 许深浓没有参加活动结束后的采访,她怕爷爷的身体熬不住,早早跟他回了家。 孟开颜本来还等着许深浓过来一起采访,燕儿过来告诉她说,许深浓已经提前走了。 “我看见她跟着常老上了一辆部队军用车,还有几个当兵的在后面跟着,手里还拿着枪。开车的司机也穿着军装。”燕儿姐的神情呆滞,身体似乎还在微微颤抖,“孟孟,你知道我之前在后台都都看见谁了吗?” 她说了几个名字,孟开颜瞬间张大了嘴巴。 这几个人,可都是在电视、新闻上甚至书本上才会出现的人物啊! “我还看见她是被秦老爷子亲自送出去的,下台阶的时候秦老爷子主动伸手扶她,说她穿着高跟鞋,不方便。” “我听见秦老爷子叫她,”燕儿姐顿了顿,挤出一个想笑,却又像是在哭的表情,她说:“秦老爷子叫她,外孙女儿。” 孟开颜:“……” 她的神情也在一瞬间呆滞,因为实在不知道该做何种表情。 这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 所以,许深浓之前说秦老爷子是她的故人,其实是她的外公? 然后,爷爷是常清远? 孟开颜眼神也逐渐呆滞,“燕儿姐,我真的配不上她了。” 燕儿姐:“我之前好像说过她和秦老爷子的坏话,孟孟……我是不是死定了?” ** 许深浓回到了常家,在时隔8年之后,她再一次住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的一切布置都和以前一模一样,丝毫未变,只是依旧洁净如新,可见每天都有人在仔细打扫。 “常老只要在家,不管多累多晚,你的房间他都会坚持自己亲自打扫,有的时候实在想你,就会睡在你的房间。但又不敢睡在你的床上,说你不喜欢别人睡你的床铺,他就搬把椅子,坐在床边,靠着床头睡一晚。” “他这一把年纪,就这么睡怎么受的了,我就给他专门定制了一张床放在了你的房间,希望他能睡的踏实舒服一些,可他又说不能破坏你房间的格局,死活不让我往里放。” 卫明正说起往日种种,又开始抹眼泪,作为常清远最得力的助手兼徒弟,这些年卫明正不知道为他老人家流了多少泪水。 许深浓趴在常清远的怀里,像小时候那样,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她不善言辞,性情又十分冷淡,情绪不轻易外露,就是以前作为常久安的时候,她也很少有小女儿家的姿态,她一向是坚强的,冷淡的,甚至是冷硬的,她不会说什么甜蜜话,也不会撒娇,更不会去刻意讨好谁,即使是面对自己最亲密信任的家人,她也能始终保持冷静,从不会情绪崩塌。 可现在,她不想再克制自己。 她在常清远的怀里哭了个彻底。 常清远一直是微笑着的,虽然眼圈通红,却始终面带微笑,眼神柔和而慈爱。 他轻拍着许深浓的背部,虽然一直没有说话,却给了她无形的力量。 “哭够了就和爷爷一起去吃饭,容姨早把饭做好了,都是你最爱吃的。” 容姨是以前照顾她的一个保姆,做饭很好吃,也很疼她,在她死后就回了老家,没想到爷爷又把她找了回来。 许深浓哭够了,冲着常清远腼腆的笑了一下,起身去洗手间洗脸。 祖孙俩久别重逢也没说什么拘谨疏离,还和以前一样,就像她从未离开过一般。 吃饭的时候,容姨坐在她的身边,她看起来似乎很激动,一直不停的为她夹菜,许深浓也不拦着,她给夹什么就吃什么,胃口很好,也很乖巧。 容姨不时的抹一把眼泪,自己没怎么吃,一直在看许深浓。 她什么也没问,看她的眼神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饭后,许深浓跟着常清远上了二楼他的书房。 她以为爷爷会问她一些和自己有关的事情,没想到他第一句话就是:“你和阿肆怎么了?” 许深浓愣了一瞬之后,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阿肆这孩子啊!”常清远长叹了一口气,“这些年不容易啊!” 许深浓走过去,握着常清远的手坐在了他身边。 “我知道,你是被他召唤回来的。”常清远石破天惊的一句话,让许深浓震惊了。 “你死后的这八年里,他只做了一件事。” “就是让你回来。” “爷爷,您怎么也知道这事?”许深浓以为,这事只有乔麦才知道。 “因为……”常清远犹豫了一番,还是说道:“你死后不久,我曾大病了一场,人差点就没了,是阿肆把我从鬼门关给拉回来的。” “他知道我的病是因你而起,所以,在我病床前,他发誓说一定让你回来。” 许深浓一愣,“所以,您就信了?” “我自是不信的,人死怎么可能复生呢?”常清远笑了笑,“而且我是搞科研的,我只相信科学,鬼神之说我是坚决不信的。” “可是……”常清远苦苦一笑,“那孩子给我说了他们容家的一件秘密。” “什么?” 常清远默默看了她一会,内心十分挣扎纠结。 “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说了,会不会带给你痛苦。”常清远摸了摸许深浓的脸,“可我若不说,又觉的阿肆那孩子太苦了,这么多年,也等不到你的回应。” “爷爷。”许深浓握住他的手,“您说,我也想知道,阿肆都为我做了什么,我不能一辈子蒙在鼓里。” 常清远又是一阵沉默。 许深浓也不催他,静静的把自己的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容家,不仅能招魂,还能养魂。” 第116章 折磨 许深浓没想到,在六百年后,还能听到有人可以招魂养魂。 这难道是容家的祖传技能吗? 但之前乔麦对她提起过,为了为她招魂,容肆曾去跪求慈悲寺的枯荣大师,还专门在寺庙里呆了一年,难道不是慈悲寺里的和尚做法把她招回来的吗? “他去慈悲寺求的是安魂铃。”常清远缓缓说道:“安魂铃是慈悲寺庙的镇寺之宝,当然要求,那一年,在慈悲寺里,阿肆差一点折在里头。” “怎么回事?”许深浓一颗心开始砰砰乱跳。 “具体我也不清楚,我是后来听乔麦说的,他从慈悲寺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没一处完好的,皮开肉绽,一身的鲜血。” “……” “这些年他心力交瘁,几经生死,都快把自己折腾成神经病了,小九,你对他好一些。” 许深浓久久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那颗刚刚激烈跳动的心脏,此时终于平缓了下来,却是疼的厉害。 她从不知道,那个人前散漫,慵懒,永远漫不经心看似放荡不羁的男人,在她不在的这些年里,为了能让她回来,做了那么多。 可他一句也不曾对自己提过。 “小九,你是不喜欢阿肆吗?”常清远问了她一句,问的小心翼翼。 喜欢吗? 许深浓不想骗自己,也不想那么矫情。 她喜欢他。 很喜欢的那种。 可是,喜欢却不能在一起,那不是更痛苦吗? 还不如,从来就没有过,当做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爷爷一直以为你是喜欢他的。”常清远感叹了一句,“那时候你们俩看起来就像是一对青马竹马的小情侣,你对阿肆总是那么的特别。” “我一直在想,如果没有当年你生的那场怪病,说不定我现在重孙子都抱上了。” 他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是爷爷没这个福气。” 许深浓心酸的眼眶疼。 “小九,如果你对阿肆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就和他说明白,让他彻底断了这个念想,如果你对他有意,就别再折磨他了。”常清远又叹了口气,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不然又被你折腾到住院。” 许深浓立马追问:“他现在还好吗?”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常清远道:“去医院看看他,我听明正说那孩子犟的很,不好好吃饭,也不好好休息,可劲儿折腾自己,谁劝也没用。” 常清远笑看她一眼,“大概你去了才管用。” 许深浓上床睡觉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2点,她身体很疲累,精神也不好,可依然了无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期间她接到了孟开颜的电话,说主办方因为她今晚的特殊情况,特意把活动后的明星联欢会改到了下周三举行,也因如此,所有明星的行程都被打乱了。 “本来大家都打算今晚通宵联欢之后,明天下午或者晚上就飞回去了,结果因为你,所有人都不得不改变了自己的行程计划,有些已经提前安排好工作的,也临时取消了。他们是一点怨言也没有,也不敢有。” 孟开颜非常激动,“许妹妹,你了不起啊。” 许深浓淡淡一笑,“不过是因为我爷爷和秦家。” “那也了不起啊!”孟开颜骄傲道:“有这样的爷爷谁都会觉的了不起,还有秦家,谁会和钱过不去啊!” 许深浓问她:“你怎么还不睡?不累吗?” “我睡不着。”孟开颜突然有点羞涩起来,“你今天突然对我表白,我有点受宠若惊。” 许深浓:“表白?” 孟开颜忙道:“呀呀说错了,我是说,你今天突然给我这么一个大惊喜,我的心情到现在还没平复呢,怎么可能睡的好呢。” “那你慢慢消化,我先睡了。” “别呀!”孟开颜喊了一嗓子,“许妹妹,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喜欢你啊。”许深浓回的很迅速,也很自然。 孟开颜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然后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我也喜欢你。” “很喜欢。” 深夜凌晨3点,许深浓起床出门。 让她惊吓的是,客厅里竟然还亮着一盏小灯。 “爷爷?”许深浓快步走过去,以为老人家出了什么事,“您怎么了?” “我没事,别担心孩子。”常清远笑眯眯的看着她,手里端了一个小杯子,“爷爷下来偷喝一口酒,你别告诉你卫叔叔,不然他又得唠叨我。” “那您就不怕我唠叨您?”许深浓要去夺他手里的杯子,“您的身体不能沾酒” “我知道,这不是开心嘛。”常清远看着许深浓,满眼宠爱,“我大孙女终于回来了,我开心的睡不着,下来自己喝两口,解解馋就回去睡了。” 许深浓没忍心再继续唠叨他。 “倒是你,这深更半夜的不睡觉是干什么去?” “这么多年没吃容姨的饭,我一下吃的有点撑了,出去消消食,一会就回来。”许深浓边说边往外走。 “哦。”常清远简单一个字,却是有点拖腔带调,“是不是走着走着就去医院了?” 许深浓微笑,“我去医院干什么?” 常清远也慈爱的问她:“是呀,你去医院干什么?” “我没打算去呀。” “是吗?”常清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大晚上的不安全,我让明正陪你去。”、 “不必了。”许深浓干脆拒绝,“他陪我,我还得保护他,我一个人倒省心。” 她快步往外走,不给常清远再开口说话的机会。 常清远看着她迅速消失的背景,了然一笑,也没再说什么,更没阻拦。 容姨很不放心,“小姐这么晚出去没事吗?我看还是让明正去陪她?” “她什么身手你是知道的,除了像阿肆那样的高手,在巨海没人能近的了她的身。”常清远倒是一点都不担忧,依旧乐呵呵的,“再说明正去了,也是碍事。” 容姨有点不明白,“就算不用明正保护,也可以陪她说说话啊,一个人多寂寞。” “自然有人陪她说话,明正去了就不方便喽。” 容姨依旧不怎么明白,不过也没再问。 她心里装着另一件事,只是几番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常清远却知道她想问什么,没等她开口,直接说道:“是她。” 容姨等大双眸,“真的是小姐?” 常清远缓缓点了点头。 第117章 祸水 容姨虽然之前已经在卫明正哪里知道了个大概,在见到许深浓后也信了大半,但没见常清远的肯定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如今她一颗心终于可以安稳的放在肚子里了。 “这么说阿肆成功了?”她激动的说道。 “是,他成功了。”常清远分外感慨。 “那小姐终于可以和阿肆在一起了!”容姨高兴的直在地上转圈圈,“这俩孩子,终于熬出头了!” “但愿。”想到许深浓的态度,常清远又有些惆怅。 出了常家,许深浓大大松了一口气。 她还从没对爷爷撒过谎,心里难免有点心虚。 确实,她确实要去医院。 她想去看看容肆,想知道他现在的情况,身体是不是病的很厉害。 她睡不着原因没有其他,就是因为容肆。 她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天没见他,是挺想他的。 想的都睡不着。 她很快就到了医院,去医院前台问了,却说没有容肆这个人。 许深浓不得不给时境打了电话。 “容肆是在和平医院吗?” “呦,大晚上去医院干什么?”时境很快就接了电话,声音和语气听起来都十分的清醒,一点也不像是半夜刚被叫起来的样子,“怎么,是不舒服吗?” 他话里听不出半点关心,反而还在笑,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打电话给他。 “容肆在哪里!”许深浓又问了他一遍。 “你大半夜打电话给我,都不觉的羞愧吗?”时境懒洋洋的,“这么理直气壮,我是欠你的吗?” 许深浓一愣,沉默了。 她总是无意的,不知不觉间就把时境当成顾及,因为她习惯了在顾及面前肆无忌惮,但时境却不会容忍她。 许深浓真诚的说了一声对不起,也不再掩饰自己的心思,“我想见容肆。” 时境却依旧不依不饶,“早这样,先前干嘛要气他?把人气进了医院不闻不问的,现在又想见他了?不好意思,我不想告诉你!” 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许深浓心里难受了一阵,这种感觉就像是顾及拒绝了她。 顾及从不会拒绝她什么。 最后没有办法了,她只好向爷爷求助。 好在爷爷并未多问她什么,很痛快的就告诉了她,并嘱咐她,等容肆出院,带他一起回家吃饭。 许深浓找到容肆的时候已经是凌晨5点。 她原本欣喜激动的心情在看见病房门口的那个人时立马烟消云散了。 裴净微正在打电话,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依稀能听见她说话的声音。 “睡着了,一直没好好吃饭,精神也不太好。” “医生说还要再修养几天。” “我在这里陪他,你先忙,抽空过来就行。” “哥……” 她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然后转身进了病房。 裴净微在,许深浓不想这个时候去见容肆,她出了医院,打算等天亮了,等裴净微走了以后再去见他。 只是好容易挨到天亮,许深浓再去医院的时候,又在病房门口见到了另外一个人。 是许久不见的彭诗。 她和裴净微正在说话,两人都很客气。 “裴姐姐,你回去休息,我来照顾二哥哥就好。”彭诗依旧很腼腆,“这些天麻烦你了。” “没事儿,我来照顾他就好,阿肆这个人脾气很怪的,尤其在生病的时候最爱刁难人,我怕他吓到你。”裴净微依旧优雅,说话温温柔柔的,“你不是还要实习吗?就别来回到医院折腾了,我一个人照顾他就行。” “裴姐姐,我又不是外人,我从小在容家长大,照顾二哥哥也习惯了。”彭诗笑的很甜美,“他有些习惯裴姐姐你恐怕不知道。” “阿肆以前和我说过你的,他说把你当亲妹妹一般看待的,我怎么能让你受累?妹妹快回去,这里有我照顾就好,阿肆也习惯了,我不在怕他不高兴呢。” “裴姐姐多心了,二哥哥不会生气的,而且我来前,干妈也特意嘱咐我,让我好好照顾他。” 彭诗特意解释了一下,干妈就是容肆的母亲。 裴净微丝毫不见慌乱,“可阿肆说了,我一个人在这里照顾他就行,毕竟我们的关系摆在这儿呢。” 彭诗笑问:“你们什么关系啊?” 裴净微反问:“你说呢?” 两人都是笑脸相迎,一个甜美可爱,一个优雅温柔,看起来客客气气,却暗藏刀光剑影。 许深浓在心底感叹,容肆不愧是祸水级的妖孽。 “裴姐姐,咱俩就别争了,二哥哥还没吃早餐。”彭诗拿上自己的饭菜,不再搭理裴净微,自己走进病房。 “妹妹就别费心了,我已经给他准好早餐了。”裴净微笑着强调,“我亲手做的。” 两人走进病房,发现容肆已经醒了。 “二哥哥!”彭诗很激动,她走过去,直接坐在了床边,“你饿不饿?我给你带来了玉米粥,还有糯米藕,你尝尝看。” 容肆倚在床头,他脸色苍白,神色淡漠,整个人瘦了许多,“我不想吃。” “好歹吃一点,不然身体怎么受的了。”彭诗已经把粥端了出来,舀了一勺递到他的唇边,可容肆根本不动,也不看她,双眸盯着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彭诗有些尴尬,毕竟裴净微还在这里,她刚刚说了大话,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裴净微在心底冷冷一笑,暗地里对这个女孩子有些不屑,面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容肆这两天一直没怎么吃东西,全靠营养液吊着,不然早就出院了。 刚刚还有个小护士瞧瞧问她,这帅哥是不是想不开想寻死?不然怎么硬生生喝酒喝到胃出血,到了医院又不好好调养,饭也不吃,好像要自生自灭一样。 她这两天一直守在医院,变着花样给他做吃的,可他什么都不吃,只说没胃口,吃不下去。 前两天裴靖远来看他,为他吃饭的事情和他大吵了一架,最后气的都动手了,也没逼他喝下一口汤。 最后裴靖远气的干脆不来了。 裴净微也很沮丧,但又觉的这是个机会,她知道容肆住院是因为许深浓,也知道那女人已经拒绝了容肆,这么好的男人她不要,可见是个冷心冷性的人。 她是了解容肆的,他绝对不会再给许深浓一次机会。 第118章 我不想见你。 裴净微也没劝容肆吃东西,当着彭诗的面,她也怕丢丑,只递了一杯蜂蜜水给他。 容肆依旧没动,只淡淡道:“放那,我一会喝,多谢。” 仅仅这一句话,已经让彭诗落了下风,她脸色当即红了,更加尴尬起来。 裴净微心头狂喜,面上却依旧不显露,只笑着对彭诗说道:“让阿肆好好休息,我们出去。” 她知道,容肆不喜欢她们守在这里,毕竟现在他因感情受挫住院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特别对容肆这种人来说,他不会让任何人看见他舔舐伤口的样子。 裴净微不介意他此时因为许深浓而伤心,她在意的是以后,她会等。 彭诗毕竟年纪小,哪里斗的过她,见容肆一直不理她,甚至眼神都没往她身上落一下,心里难过的差点哭出来。 裴净微在一边看着,差点笑出来。 这傻姑娘,以为仅凭一腔喜爱就能抱得美男归? 还得看手段。 又过了一会,彭数和裴靖远还有时境也都赶来了医院。 裴净微迎了过去,彭数作为国内知名节目导演,裴净微自然是认识的,两人简单打了个招呼,她便走去了自家哥哥身前。 裴靖远和时境站在一起,因为容肆的关系,时境和他们兄妹俩都很熟。 “他肯吃饭了吗?”裴靖远第一句就问裴净微。 裴净微摇头,“还是不肯吃,就喝了点水。” “让他去死!”裴靖远怒笑一声,“你也别在这里操心了,人家也不会在意你,跟我回家。” “哥,你舍得啊?”裴净微瞅着他,眼底有揶揄。 “我他妈怎么就不舍得了?”裴靖远怒喝一声,“他饿死活该!” 嘴里这样说着,脚下却没有挪动半分,视线还一直往病房里瞧。 裴净微失笑,她知道哥哥和容肆的感情,这两人别看平时像仇人一样,见面不是骂就是打,可对方要真出了什么事,他们比谁都在意。 哥哥曾说过,容肆和他是过命的交情,又是最佳损友。 时境在病房门口站了站,看见容肆躺在床上,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四下看了看,并未发现那个人的身影。 “昨晚没人来看他?”时境走去问裴净微。 “没啊。”裴净微道:“哦,今早彭诗来看他了。” “还有别人吗?” “没有了啊。” 时境脸色有点不太好看,裴净微问他:“你怎么了?” “没事。”时境冷笑一声,“没想到是个怂包。” “你说谁呢?”裴净微冷下眉眼。 “没说你,别往自己身上按。”时境抬步往外走,裴净微伸手拉住他,“境哥哥,你别走啊,你去劝劝阿肆,也就你的话他还听一听,你劝劝他让他吃点饭,再不吃他就真不行了。” “那就让他死。”时境突然扭头,冲她淡淡一笑,“他死了,也挺好的。” 裴净微瞪大眼睛,“你……” 时境已经走远了。 许深浓在外面转了一圈,再回来的时候裴净微和彭诗她们还没走。 她本意是不想与她们撞上,好像她特意赶过来争风吃醋,但眼下看来,这两人是不打算走了。 她再不进去,天又要黑了,这一天又得耽误进去,许深浓没再多想,快步走进了医院。 于是很不巧的,她在病房门口和所有人都碰了个面。 彭诗彭数,裴靖远裴净微都在。 许深浓冲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面无表情的走进了病房。 “出去。”一道冷厉的声音,有点沙哑,容肆背对着她躺在床上,纹丝不动。 许深浓走到他背后,把手里的早餐放到桌上。 “出去!”容肆语气加重,声音更加的冷酷,许深浓不明白,他一个病人,哪来的力气吼这么大声,不是说好几天没吃饭了吗? “我听说你快饿死了,特意来看看。”许深浓拿了一碗粥出来。 听到她的声音,容肆猛的回头。 正对上许深浓一双漂亮的杏子眸,她挑了下眉毛,“怎么,几天不见,不认识了?” 容肆好似呆了一瞬,然后面无表情的道:“谁让你来的?” “你哥。”许深浓走到床前,“饿不饿?” 容肆盯着她,眼神似乎下一瞬就要把她吃了,“你走!” 许深浓站着没动。 “出去!”他的声音陡然拔高,神情几乎可以称的上是凶狠,但下一瞬,他变双手撑在床上剧烈咳嗽起来。 听见病房内的动静,彭诗冲了进来。 看见容肆的情形,她冲到床边,心疼的为他轻轻拍打背部,“二哥哥,你怎么了?” 容肆没有回答她,甩开了她的手。 他的眼神一直盯在许深浓的脸上,像是一只残暴的狼犬,愤怒、凶狠、委屈、不甘,各种情绪在他眼底快速掠过,最后,他闭上眼睛躺了回去,“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他好似全部的力气都用完了,像是一株枯草倒了下去。 许深浓默默看他一会,把粥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转身离开。 “许深浓!” 下一刻,他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有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许深浓停下脚步转身看他,两人视线相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容肆只盯着她,眼底的血丝清晰可见。 “你为什么要过来?”他似是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容极冷,带着一股子自我的厌弃。 许深浓叹了一口气,再次走了回去。 她端起桌上的粥,坐了下来。 舀了一勺粥递到他的唇边,“张嘴。” 她的语气算不上温柔,依旧清冷,容肆看着她,一直看着,眼神漆黑,里面情绪万千,像是大江大河波涛海浪,但就是一句话不说。 但是,嘴巴却是乖乖的张开了。 一勺粥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喂了进去。 站在一边的彭诗整个人都呆了,这是为什么? 合着人家说两个字就管用? 彭诗很是恼怒,又觉的难受,见容肆一直拿她当空气,她只好默默的走了出去。 病房外,裴净微一直都想进去看看,却被裴靖远死拦着,始终没有进去。 见彭诗出来,她立马问:“阿肆怎么样了?” “他……”彭诗心里觉的闷闷的,没好气道:“他挺好。” 第119章 情敌 裴净微问:“许深浓找他做什么?” 她这话问的有些多余,彭诗没有答她。 倒是彭数问了一句,“容肆肯吃东西了吗?” “吃了。”彭诗道。 “吃了?” 几人都是一惊,裴靖远问:“怎么就吃了?她怎么劝的?” “没劝。”彭诗想到刚才那两人的情景,眼底生涩,神情带点茫然。 “就那样,说,张嘴。” “然后呢?” “然后二哥哥就张嘴吃了。” 裴净微:“……” 裴靖远:“你妈!”这畜牲就是欠揍! 彭数倒是一副了然的样子,他拉了彭诗一把,“走了,回家。” “我还要在这里照顾二哥哥。” “这里不需要你了。”彭数拉着她往外走,“许妹妹来了,你还要在这里做灯泡吗?” 彭诗委屈的撇了撇嘴,乖乖的跟他走了。 而裴净微的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嘴唇微微泛白。 病房里,一连喂了好几勺粥,许深浓才想起来问一句,“是不是凉了?” 毕竟这粥她早上六点就买上了,现在三个小时都过去了,肯定凉了。 她起身,把粥碗放在了桌子上。 手腕在下一刻被人狠狠拽住,容肆眉眼生冷,“你要走?” “我再给你去买一份粥。” “不必。”容肆道:“吃这个就好。” “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吃凉的,我马上回来。” 容肆却抓着她的手不放,那力道,大的能把她的手腕拧断。 “不许走。”他又重复了一次,语气十分霸道。 许深浓只好坐了下来,却没再喂他喝粥。 容肆却好像一直在等她喂,见她一直没有动静,只好开口:“继续。” “嗯?什么?” 容肆的神情有点不自然,又有一丝别扭,一时竟像是个在闹脾气的孩子,“我饿了,你喂我。” 许深浓忍不住一笑,“活该,谁让你不吃饭。” 容肆想说一句还不是因为你,到底是没好意思说出口,悻悻别过了头去。 “刚才对我那么凶,还吼我。”许深浓把他的头扭了过来,“现在好意思让我喂你?” 容肆看她一眼,声音低低的,“那我自己吃。” 仅仅几天的时间,他看起来瘦了很多,脸色青白憔悴,胡茬也冒了出来,要不是眼底那一抹始终不去的坚毅与冷冽,真的像个孱弱的少年,许深浓心头又是一疼,鼻子有点发酸。 这个家伙,在别人面前不可一世又嚣张跋扈,像个野性难驯的豹子,偏在她面前既幼稚又顽固,时不时的和她闹脾气,孩子气的很。 他这模样实在可怜,许深浓又心疼又想笑,她拿了一袋牛奶,“粥你别喝了,我给你热下牛奶,一会你想吃什么我再给你去买。” “那边有微博炉,可以加热。”容肆指了指床对面的一个桌子。 许深浓这才瞧见,那个地方不仅有微波炉还有一个小冰箱和电磁炉,很显然,这段时间他在医院受到了很好的照顾。 这家医院是裴家的私人医院,裴家兄妹在这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许深浓在医院陪了容肆两天,他吃饭睡觉都恢复了正常,医生说再修养几天就可以出院。 只是他变的很是粘人,一时半刻也不让她离开,一眼见不到她就发脾气,除了医生护士和许深浓,他不让任何人进他的病房,裴靖远在病房门口臭骂了他一顿,强行带着裴净微离开了医院。 又在医院呆了一天,许深浓给容肆办理了出院手续。 离开医院的那天,许深浓见到了彭诗。 “我是瞒着我爸出来看他的,他不让我来。”彭诗没有去见容肆,却是把许深浓拉到一边说话。 然后,她就一直看着许深浓,再也不肯开口。 “下次想说什么想好了再找我。”许深浓转身离开。 “别走。”彭诗叫住她,又急又委屈,“我只是……只是觉的我这次开了口,下次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许深浓转身,眼底有几许诧异,但还是耐心的等她说下去。 “我喜欢二哥哥许久了。”她开头就表明了自己的心迹,许深浓并不惊讶,“我知道,不过这话你应该去和他说。” “我就算和他说了也没机会了。”彭诗很沮丧,“他已经很明确的说了,他喜欢你。” 许深浓没有接话,继续等她说下去。 彭诗很难过,快要哭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你,你也没见有多好啊,就是长的比我漂亮一些,可是那个裴净微长的也很好看啊,也没见他喜欢人家,听说也追了他很久。” “你到底哪里好啊?那么多绯闻,对他也不好。” 彭诗像是在对她抱怨,把自己心里的委屈和苦楚一股脑全都发泄了出来。 “我以为能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很小的时候他妈妈就说让我做容家的儿媳妇,我知道他很优秀,我努力拼命的想要追赶上他的脚步,现在我觉的可以站在他身边了,可他却不喜欢我。” “我以为就算他不选我,也会选裴净微,她总比你强?怎么就选了你呢?” 彭诗说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姑娘,说白了就是看不上她,觉的她配不上容肆。 也是,自己喜欢的男人,总觉的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从而证明自己的眼光好,自己也绝对的优秀。 许深浓不想和她一个小姑娘计较,再说她和容肆也是一团糟,她现在只想回去和容肆好好谈。 “说完了?” “没有。”彭诗哭的抽抽搭搭的,她吸了一把鼻涕,眼泪汪汪的对许深浓说,“我还没说完,你休想走!” 许深浓:“……” “请继续。” 彭诗又抽抽搭搭的哭了一会,然后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就是,就是给你表明一下,我的,我的态度,我不会和你抢二哥哥,我会在心里默默喜欢他……哪天他要是想明白了,不喜欢你了,我……我还要他,我会等他” “我不是怕你,也不是不如你,我也不觉的我输了,就是……就是这只是他现在暂时的一个选择,你也别高兴的太早。” 第120章 值得吗 “我只是不想在他喜欢别人的时候,再去犯贱,那样太不自爱。” “我爸爸一直教我的,女孩子首先要爱的是自己。” “你爸爸教的很对。”许深浓道:“不管你多喜欢一个人,都不能失去自我,先爱自己,再爱别人。” 彭诗撇嘴,“你很得意?二哥哥为了你都快失去自我了,我都没见他这样过。” 许深浓道:“谢谢你喜欢他。” “用不着你谢。”彭诗的泪水终于收了回去,“你也不一定会和二哥哥走到最后,兴许他就是一时冲动。” 许深浓:“但愿。” “其实,你也很喜欢二哥哥?”彭诗瞪着她,“表面装的云淡风轻的,好像很不在乎他,其实心里就是想吊着他,不得不说,你很有手段,男人就是喜欢吃这一套。” 许深浓反问:“何以见得?” “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敌意。” 许深浓:“……” “从在大苍山录制节目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彭诗似乎终于找到了可以抨击她的点,火力全开,“说起来,你还比我小好几岁,你这些手段或许可以骗骗我二哥哥那样的直男,男人就喜欢你这样欲擒故纵的,反而我这种上赶着追求的他们总是不屑一顾,所谓得不得的永远在骚动,等他真正得到你了,还会不会珍惜你也不好说。” “许妹妹,你有没有听说过白莲花绿茶婊这样的称呼?这两个词用在你身上很是贴切呢。” 许深浓淡淡一笑,“容肆要真是你嘴里说的那样,你还会喜欢他吗?” 彭诗神色微微一僵。 “照你这么说,容肆是那种得不到就骚动,得到了就不会珍惜的渣男,而且还是个喜欢白莲花绿茶婊的超级直男,没有丝毫的鉴别能力。” “我不是……” “这样说来,这样的男人你还是不要喜欢的好。”许深浓拍了拍她的肩膀,“就让我们两个互相伤害,你不配。” 容肆在京都有房,许深浓和他一起回了他的住处。 回家前,许深浓买了一堆吃的,容肆看了看,大概能塞满他一整个冰箱。 回到家后,许深浓就开始张罗做饭。 她其实不会做饭,除了烙槐花饼,只会做鸡蛋面。 容肆比她好一些,他炒了西红柿鸡蛋和酸辣土豆丝,还做了一个紫菜蛋花汤。 许深浓很惊讶,“你居然会做饭?” 在她的印象里,容肆从没有做过饭,厨房的门都没进去过。 用乔麦的话说,他二少爷的手只会拿刀拿枪,和柴米油盐酱醋茶是没有丝毫关系的。 “最近才刚学的。”容肆把碗筷拿出来,“总不能一直叫外卖。” “时安阿姨不是一直做饭给你吃吗?”怎么用的着叫外卖? “结婚后。”容肆盛了面条出来,看向她,“婚后总不能一直叫她做饭给我们,也不能一直叫外卖,总有一个人要学的。” 许深浓不说话了,把碗端了出去。 容肆垂下眸子,遮住了眼底的暗淡。 吃饭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说话,许深浓做的面条味道不错,容肆很捧场,一连吃了两碗。 她自己也吃了两碗,但做的有点多,锅里还剩下不少。 容肆又去盛了一碗,许深浓怕他撑着,没让他吃。 “我一个大男人,吃两碗面就撑着了?”容肆笑了笑,“在部队训练的时候,我能连吃四碗。” “你现在又没训练,而且你胃刚好一些,吃撑了又要难受。”许深浓道:“不过一碗面,剩下就剩下了。” “可这是你做的。”容肆把碗收了起来,“我放冰箱,明早再吃。” 许深浓说:“面条过夜就坨了,就不好吃了,我明天给你做新的。” “不要浪费,况且这是你第一次为我做饭。” 许深浓没再多说,她起身去了厨房收拾。 没一会,容肆也跟了过来,站在她身边,把她洗好的碗筷放到消毒柜又把灶台擦了一遍。 两人默默干着手里的话,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一点尴尬,但却夹杂着一丝莫名的温馨与默契,不知不觉的,就让人觉的满足。 收拾完,容肆去了浴室洗澡。 他出来的时候穿了一件很宽松的白色睡衣,头发微湿,额前有刘海落下,夜里明亮的灯光映照着他清俊明朗的面容,他看起来温柔了很多。 许深浓选了一个电影播放,她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他。 容肆擦着头发走过来,坐在了她的身边。 “要吃水果吗?”容肆问她。 许深浓转头看他,“吃撑了,不想吃。”她的视线下滑,落在了他的胸口。 容肆注意到她的眼神,他轻咳一声,站起身,“我去换件衣服。” 许深浓把他拉了回来,一手去扯他胸前的衣服。 容肆:“……” “这是要做什么?”问是这样问,却没有丝毫的恼意,只有一点窘迫,脸也不自觉的有点发烫。 她不会是想…… 许深浓已经迅速扯下了他的睡衣,他胸前大片的肌肤都露了出来,上半身几乎全裸。 容肆:“……” 这是来真的? 他心头狂跳,呼吸似乎都在这一刻骤停。 许深浓却一直盯着他的胸口看,那里有一道深褐色的伤疤,有一指长,看起来有些狰狞。 她伸出手,在他的伤疤上来回抚摸,“疼吗?” 容肆浑身颤栗,她的手指微凉细滑,似乎带有一股魔力,所过之处激荡起一股微痒的酥麻。 “阿九……” 他情不自禁的唤了她一声。 “疼不疼?”许深浓的手指停在他的胸口处,容肆微微喘息着,墨色的眸子里翻滚着浓的化不开的情欲。 “不疼。” “怎么弄的?”她又问。 “有一次出任务,被敌人伤到了。” “是吗?”许深浓神色波澜不惊,眼眸里却划过一丝痛色,“每天一碗心头血,你竟然还能活着,也真的是个奇迹。” 容肆神色一怔,继而大惊失色,“阿九……” “值得吗?”许深浓追问。 容肆微微发白,眸间满是慌乱,“阿九,你说什么?” 第121章 隐秘的灰色 “我问你,值得吗?”许深浓狠狠盯着他,眼眸里却瞬间蓄满了泪水,容肆慌乱的去给她擦拭眼泪,“值得。” 他说完,两人都沉默了,许深浓垂下了眸子,不再看他。 容肆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他本就大病初愈,此时看起来更加的憔悴,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惊慌的去寻找许深浓的眼睛,“阿九,你看着我,看着我。” 许深浓抬头,一颗滚烫的泪珠滑落在他的手背上。 容肆整个人都颤动了一下,他再也忍受不了,一把将她拉过来紧紧抱在了自己怀里。 “阿九,别吓我,别吓我。” 许深浓却第一次哭的如此放纵,第一次这样痛彻心心扉。 除了顾及的死,她从未如此伤心过。 她躲在容肆的怀里,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的靠山,她终于可以歇一歇,终于可以让自己停下脚步,彻底的大哭一场。 容肆却真的被她吓到了,他慌乱的无以复加,一遍一遍亲吻着她的眉心,“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 “常爷爷都告诉你了是吗?阿九,你别怪我,求你了……” 许深浓却一直在哭,在他的怀里始终不肯抬头。 容肆最后没辙了,他惨白着脸苦笑,“阿九,别哭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许深浓终于抬头看他:“你以为我能饶的了你?” 容肆:“……” “我老实招了,全都告诉你好吗?”容肆一手捏着她的下巴,想去吻她,许深浓躲开了。 容肆有点落寞的垂下眼皮,许深浓擦了把眼泪,似乎瞬间就恢复到了冷静,只有微红的眼圈能看出她刚刚哭过的痕迹。 “我现在才明白,之前你为什么这么快就能认出我来,你说是因为太过了解我的性格和一些习惯,这话虽然不假,但我到底是换了一副皮囊,谁会相信这个身体里装的灵魂是我的?” “因为这个身体就是你给我选的,是不是?” “阿九……” “回答我!” 容肆舔了下有些干裂的嘴角,他沉默着低下了头。 许深浓笑了笑,眼神沉痛,“行啊,你真的厉害。” “阿九你听我说。”容肆要去拉她的手,却被许深浓一把甩开。 “你用安魂铃招来了我的魂魄,然后又用你的心头血来养我的魂,这期间你便到处去找和我生辰八字一样,又是极阴命格的女孩,等她死了,你就把我的魂魄引进她的身体里……” “乔麦家的那片向日葵根本就是一个幌子,你只是为了安抚她,为了让她相信那个阵法可以招来我的魂魄。” “但真正把我的魂魄招引来的,是慈悲寺里的安魂玲,那是你们容家的东西。” “可以这么说,现在的我,是你重塑的。” “不是的阿九!”容肆慌忙解释,“你就是你,我只是让你复活了而已。” “我问你,原来的许深浓,是不是你害死的?”许深浓的语气变的严厉起来。 容肆一阵沉默,许深浓一颗心越来越往下沉。 “我之前确实有这个想法,她死了,我就可以借用她的身体让你回来,可我后来没有那么做。”容肆又解释道:“她后来突然就死了,我也觉的很奇怪,但我已经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你的魂魄必须尽快入体,不然就会魂飞魄散。” “如果,”许深浓看着他,“如果她没有突然死了,你还会继续吗?” 容肆没有说话,他漆黑的眸子里像是蛰伏了一头巨兽,压抑了太多不知名的情绪。 他的沉默已经让许深浓明白了,为了让她回来,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可以去谋害一个无辜人的性命。 容家人的心头血可以养魂,这就是爷爷给她说的容家的秘密。 但养魂也不可能养一辈子,毕竟一个人的心头血是有限的,他必须要在特定的时间内找到一个合适的身体来安置她的魂魄,否则,魂魄长时间无法入体,就会魂飞魄散。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在容肆的脸上,许深浓指尖生疼,像是打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一巴掌,是你竟然想要谋害他人性命!”紧接着,她又甩了一巴掌过去,“这一巴掌,是你竟然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为了一个早就死去的人,一点都不值得!” 容肆看着她,一字一字的重复,“值得。” “不值得!”许深浓咬着牙,又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我说,不值得!” 她眼眶通红,既愤怒又心疼,她本就是一抹亡魂,早就死了,不管他做什么,都无法改变她的宿命。 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许深浓的力气很大,容肆的嘴角已经溢满鲜血,他用手指抹了一把,不甚在乎的样子,问她:“解气了吗?” 许深浓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她如此执着?那三年的情谊,真的可以让他做到这个份上吗? 她无法理解。 许深浓为他一点一点擦去嘴角的血迹,他的鲜血染到了她的指尖,容肆握住她的手,用自己的衣服一点一点为她擦拭干净。 “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许深浓突然问他。 容肆抬头,她死后,常爷爷曾和他说过,她是因为得了一种怪病无法医治而死。 “这种病会浑身长满肉瘤,然后肉瘤从皮肉里冒出来,一个一个腐烂,最后,我的身体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我的皮肉会全部烂掉,最后只剩一具白骨。” 容肆张了张嘴,他发现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几乎说不出话来。 “治不好吗?”他艰难的问出来,尽管他已经知道自己会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从她的嘴里能听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治不好。”许深浓将他所有的希望打碎,“在我的身体冒出第一个肉瘤的时候,我选择了自杀。” 许深浓说的非常平淡,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平静到容肆在她身上再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为什么?”容肆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我,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因为我重生以来,每一世都是这么死的。” 第122章 女王。 容肆起初有点不明白,再就是觉的奇怪,他神情渐渐由迷茫转为震惊,“你说什么?” “容肆,你总不明白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你,不能和你在一起,今天我就告诉你。” 许深浓说的很慢,每一个字都足够清晰,“因为我不是许深浓,不是常久安,也不是白流光,我是六百年前的大朝女王,苏南星。” “我的魂魄已经在这人世间游荡了六百年,重生了无数次。” “每一世,我都是因为这个怪病而死。” “所以,就算你把我找了回来,让我重新回到你的身边,我也会再一次死去,不知道在哪个时间,就会突然死去。” “这个怪病永远都治不好,因为它是一种诅咒。” 她说了很多,容肆一句也没听清,他只听到了四个字。 大朝女王。 大朝女王! 他上前,紧紧握住许深浓的手,目光紧盯在她的脸上,好似在确定什么,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闪动着不可思议的兴奋与激动,“女王……” 许深浓说道:“我知道,你可能无法相信……” “我信!”他激动到浑身都在颤抖,眼神炙热的好似想在她脸上戳出一个洞来,许深浓被他的眼神吓到,“阿肆,你怎么了?” “阿九,我们马上回巨海,去慈悲寺!” 在许深浓和容肆回巨海的同时,京都又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是许深浓在盛典上穿的那件晚礼服涉嫌抄袭,而且抄袭的对象还是劳家的千金劳心爱。 劳心爱在网上发声,将许深浓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声称不会要任何赔偿,只要让许深浓给她道歉,在公众面前,在所有媒体镜头面前给她郑重道歉,并手写道歉信。 网上的声音分成两派,一派是支持劳心爱要求许深浓给她道歉的,一派是觉的许深浓也是无辜的,因为衣服是设计师做的,她自己又不知情,抄袭的人是设计师,和许深浓有什么关系? 可没过多久,这件衣服的设计师在自己微博上发声,承认了自己抄袭的事实,并表示是许深浓的经纪人亲自挑选的衣服,而且她的经纪人也知道这件衣服的情况,但还是坚持要这件衣服。 设计师的发声,将许深浓再次推上了风口浪尖,那些原本说许深浓无辜的网友,也不再吭声了。 毕竟,经纪人就代表艺人,经纪人和艺人之间,是没有什么秘密和隐私的。 许深浓看完热搜,把手机放了回去,最近事太多,她倒是忘了还有劳家这个麻烦。 “格格联系上了吗?”容肆正在开车,两人走的急,许深浓没等上劳显兄妹回来,容肆又不放心别人,只好自己开。 格格回了老家,她母亲做了手术,这些天她一直在医院陪床。 但许深浓现在打她的电话一直关机。 “还没联系上,我给她留了信息。” “格格可靠吗?”容肆又问了一句。 “我相信她。”许深浓没有过多犹豫,之后她给秦三打了电话,吩咐了他几句话便挂了电话。 “能解决吗?”容肆问她,“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这种事情许深浓并不担心,她现在奇怪的是,如果这件衣服的设计者真的是劳心爱,那么她是怎么知道婆娑罗的? 好在他们马上就要回巨海,劳心爱就在巨海,她可以好好去查查劳家。 “你对劳家了解多少?”许深浓有点想睡,但还是忍不住想和他说话,“不是网上都搜到的那种,要隐秘的详细资料。” 容肆笑了笑,“你想知道,我给你弄去就行了,要多详细的?到他家八代祖宗的那种?” “那倒不至于。”许深浓想起之前秦三对她说的那些话,“主要查查劳家荣和他的老婆,就是他的前妻,白七。” “白七?”容肆惊了一下,“你如果想了解她,去找我妈问就行了。” “为何?”许深浓原本已经昏昏欲睡,听见他如此说,立马坐了起来。 “因为她认了我爸做干儿子,我妈就是她干儿媳妇,当然了解她。” “那你们容家应该和劳家走的很近啊,为何现在一点关系也没有?”而且秦三也没有和她提起过此事,显然是也不知情。 “白七是私下偷偷认下的我爸,因为她两个儿子死在了战场上,身边只有一个女儿,才几岁,她觉的没有依靠,又觉的和我爸有缘,很喜欢他,所以就认了。” 容肆解释道:“这事我爸瞒的也很紧,除了我妈谁也不知道,也是在他死后,我当了家主,我妈觉的我有必要知道,所以才告诉了我。” “为什么要私下里认亲?”许深浓想不明白,她这样问出来,也没有指望容肆能给她答案。 想来那个时候她已经知道了劳家荣移情别恋和李红九搞在了一起,偷偷认容肆爸爸做干儿子,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许深浓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可能,待回去后她还得找时安女士仔细问问。 晚上7点他们准时到了慈悲寺。 来之前,容肆已经提前联系上了枯荣大师,告诉他自己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请他务必腾出时间,因此他们一到,就有小和尚带着他们去了枯荣大师的禅房。 枯荣大师在打坐,容肆没有打扰他,拉着许深浓坐在了一边的蒲团上。 许深浓却突然觉的心跳加速,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捏住了她的心脏,她疼的汗流浃背,身上却是冰冷至极。 “阿九!”她倒下去前,听到了容肆急切的呼唤。 枯荣大师走过来,捏住了她的手腕,凝心为她诊脉。 片刻后,枯荣大师松开了她,眉头却微微蹙了起来。 “大师,阿九怎么了?”此时,容肆已经感觉不到许深浓身上的任何温度。 “我把不到她的脉搏。” “怎么会?”容肆伸手搭在许深浓的手腕上,只觉指尖一片冰凉,确实感觉不到任何搏动。 “阿九!”他急喊一声,许深浓却突然睁开眼睛,视线往禅房的一个方向看过去。 “那里……”她抬手指着那个方向,“那里是什么?” 第123章 认主 容肆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是一堵墙,什么都没有。 可许深浓一直执着的看着那个方向,一直问,那里是什么? 容肆去看枯荣大师,眼神带着询问,慌乱、无措和心疼在他眼底一览无余,枯荣大师还是头一次在这个容家的小家主身上看到如此显而易见的可以称之为脆弱的情绪,不由的感到震惊。 他再去看许深浓的时候,神色就带了点耐人寻味。 “大师,阿九她到底怎么了?”容肆忍不住又问了他一句。 “那堵墙里,放着安魂铃。”枯荣大师看着他说道。 容肆也不由的感到震惊,他本以为安魂铃肯定是放在寺庙的琅琊阁或者天机宝里,这两处地方是慈悲寺最神秘的所在,里面设置了很多绝妙危险的机关,外人如擅自闯入,没有人可以活着出来,寺庙里,除了枯荣大师,其他人都没有资格进入,而且,这两处都有庙里的得道高僧把守,他们武功奇高,又擅玄幻之术,不管是武林高手还是什么妖魔鬼怪,在他们面前全都逃不掉。 容肆很快想到,机关重重防守森严的琅琊阁和天机宝,竟然都是枯荣大师设下的障眼法,安魂铃根本就不在这里。 谁能想到安魂铃竟然就放在枯荣大师的禅房里,而且就在他休息时身后的那堵墙里。 “大师,难道是安魂铃对阿九有影响?”容肆忐忑不安的问出心里的疑问。 枯荣大师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问了他另一个问题,“你来前说,有十分重要的事要和我说,是什么事?” 容肆先是看了一眼怀里的许深浓,她微微眯着眼睛,脸色煞白,浑身无力,看起来十分的虚弱,但还是冲他点了点头。 容肆摸了摸她的脸,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枯荣大师。 “大师,我们容家守护的那个人就是阿九。”他握着许深浓的手,像是握着一件稀世珍宝,“她就是六百年前的大朝女王。” 他说完,静静等待枯荣大师的反应,等待他的质疑和反驳。 毕竟,这事实在太过不可思议,他也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阿九就是女王,他只是信任阿九,他相信她说的话。 但枯荣大师不会信。 枯荣大师的神色很平静,他的视线定在许深浓身上,久久没有移开,然后,他转动佛珠,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大师,我知道您可能无法相信,但阿九不会撒谎,她真的就是大朝女王。”容肆沉声解释。 “我相信。”枯荣大师走到许深浓身前,双手合十,然后缓缓跪在了地上。 “慈悲寺第十一代住持枯荣,拜见女王陛下。” 容肆震惊到失声:“大师您……” “女王陛下,我终于等到您了。”枯荣大师眉眼带笑,眼神晶亮,这还是容肆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显而易见的笑容,甚至带着一丝兴奋与激动,终于不再是之前永远的古井无波。 “大师为何信我?”许深浓也很吃惊,像枯荣这样的得道高僧,不可能仅凭他们的一句话,就会相信这种连普通人听来都有些荒诞的事情。 “因为只有女王陛下的本体,才会在安魂铃面前有如此反应。” “这是为何?”容肆问道。 “因为最初,女王陛下的魂魄是安魂铃招引来的,而且当年容大将军将女王的鲜血注入到了安魂铃里,又用自己的心头血为她养魂,所以,安魂铃已经认主,女王和容大将军就是它的主人。” 容肆听他提起容大将军,神色微微一僵,有点失神,下一刻,就听到枯荣大师说:“陛下请恕罪,我需得取您一滴血。” 许深浓也没问为什么,她伸手在自己头发上一摸,一根银针握在了指尖,然后往食指肚上扎了一下,“一滴够吗?” 枯荣大师低头,虔诚而恭敬的说道:“谢女王陛下,够了。” “大师,你起来说话,不要跪了。”许深浓倚在容肆怀里,把手递给了他。 枯荣起身,躬身牵着许深浓的手走到了那堵墙前。 然后,他把许深浓那只带着血滴的手指按在了墙壁上。 一声清脆的叮当响,墙壁开始微微震动,紧接着,有银色的光晕自墙上显现出来,继而墙壁震动的越发厉害,连带着整座禅房都在震动。 容肆护住许深浓,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枯荣大师忙道:“陛下无需担心,这是安魂铃要显世了。” 他话音刚落,只听铃声突然变的急促,紧接着一道银光破墙而出。 铃铃铃—— 一件小巧而精致的银色铃铛显现在他们眼前,那铃铛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它围绕在许深浓身前,银色的光辉落满在她的身上。 铃铛悬浮在空中,响声不断,像是在呼唤谁,许深浓不自觉抬手,伸出了自己的手臂。 下一刻,那铃铛竟然自己飞了过来,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许深浓大受震动,她低头,仔细看着手腕上的铃铛。 这铃铛是被串在一根红绳上,一共有三个,大小一致,铃铛上刻画着一些古朴的暗纹,仔细辨认的话,应该是花瓣的样子。 这花瓣,正是种在她宫殿门前的婆娑罗。 许深浓心头疑窦丛生。 “安魂铃已经认主了。”枯荣大师甚感欣慰,“贺喜陛下。” 许深浓抬头看他:“贺喜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枯荣大师指着那堵墙问许深浓:“陛下,您可知,这墙里除了藏着安魂铃,还有什么?” 不等许深浓回答,容肆看了许深浓一眼,而后轻声开口,“是女王的尸骨吗?” 枯荣大师冲他点头一笑,“二爷果然聪慧。” 许深浓的震惊又加深了一层,她从不知道,自己还有尸骨留在这个世上。 “这六百年来,韩九初一直在找寻陛下的尸骨,只有将您的尸骨彻底毁掉,他们的族人才能得到永久的安宁,否则他们将会永远活在恶毒的诅咒之中,生不如死。” 许深浓以前从不知道这些,她突然就想起韩九初当初杀她时所说的那些话。 第124章 女王勇猛 他说,“只有你死了,你们巫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们才能得以安宁的生活。” 想来当初韩九初潜伏在皇宫,接近她母亲,从而获取她的信任,最后策划发动了那场怪病,最终导致她的死亡和大朝的覆灭,全都是为了替自己的族人破除那个所谓的诅咒。 因为只有巫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们的诅咒才能解开。 “陛下死后,大朝也覆灭了,韩九初以为巫族已经伴随着大朝的灭亡一起灭绝了,可不久后他就发现,他们身上的诅咒并没有解开。” “于是他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巫族还有人活着。” “韩九初是如何断定这个活着的人就是阿九呢?”容肆问出心底的疑惑,“而且阿九的肉身已毁,她不过是灵魂重生了,他到底是如何认出阿九的?” “这也是我们觉的奇怪的地方。”枯荣大师眉头紧锁,“我们断定,韩九初也重生了,而且他每一世的重生,安魂铃都有预警,但是每一次他都能找到陛下,可谓精准无误,这六百年来,他每一世都能把陛下害死,” “要不是他一直没有找到陛下的尸骨,陛下恐怕早就魂飞魄散了。” “也就是说,不管阿九被他害死多少次,只要她原身的尸骨一直在,她的魂魄就会一直存在,她就会一直重生?”容肆不知道该喜该忧,心头又庆幸无比,如果那个韩九初找到了阿九的尸骨…… 他不敢再往下想。 “所以这六百年来,韩九初千方百计不惜一切代价寻找女王尸骨,万幸容大将军想的周到,我们慈悲寺终是没有辜负他的遗愿,守护了女王陛下的平安。” 他又看向容肆:“当然,容家功不可没。” 但容肆的心情却有点复杂。 容家一直守护的女王陛下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阿九,这让他既震惊又兴奋,但同时,他又对阿九的过去感到不安和忐忑,尤其是那个容大将军。 这个人和阿九到底是什么关系? “容大将军?”许深浓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经常会做的那个梦,“他是谁?” “陛下不记得他?”枯荣大师很是惊讶,以为她是刚上才受到安魂铃的影响,神志有些不清楚,便耐心解释道:“就是大朝王国的战神,容时容大将军啊。” 容时。 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熟悉? 好似一把利剑,凌空劈开她脑中的混沌,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倾泻而出,在她脑海里奔腾不息,一股脑的全都跑了出来。 可是,她却什么也抓不住。 “容时,容时……” 她慢慢叫着这个名字,一遍一遍的在唇齿间咀嚼这两个字,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他长什么样子?”她问枯荣。 枯荣大师对上她泪眼朦胧的双眸,倍感诧异,“容大将军的样子我也没有见过,慈悲寺里并没有留下他的画像。” “他去了哪里?”许深浓心头似有一座大石头压着,堵的厉害,“他如今是死是活?” “不清楚。”枯荣大师说道:“他找到魂铃,把您的尸骨送到慈悲寺以后就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巨大的悲伤弥漫在许深浓的心头,她觉的难过,心痛到无法呼吸,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因何而难过。 为什么会这么疼? “为什么哭?”容肆的手在她脸上轻轻抚摸,为她擦去腮边的泪水,“是在为他难过吗?” 许深浓只怔怔的看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陛下,或许您的记忆受损,一些事情忘记了。”枯荣大师在一边安慰她,“如今安魂铃已经认主,相信很快您就能想起来。” “不。”许深浓坚定的说道:“大师,我应该是被人强行删除了一些记忆。” “一些,有关容时的记忆。” 因为除了容时,其他人她都记得。 “大师,我和容时是什么关系?”许深浓突然问枯荣。 枯荣大师先是看了容肆一眼,似乎有一丝犹豫,容肆也猜到了他的心思,说道:“大师但说无妨。” 枯荣大师低垂下眼眸,缓缓开口:“在了凡大师留下的手札记载里,容大将军和陛下您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容大将军曾与您一起在韩九初的门下学习,后来他十六岁上了战场,在怒冰河大败北漠大军,从此一战成名,成了威名赫赫的少年将军,自那之后,他便很少再去宫中,你们之间也渐渐疏远了。” 许深浓紧握双拳,“只有这些吗?” 枯荣大师似是低叹一声,慢慢转动手里的佛珠,“了凡大师在手札上提到过,陛下您,爱慕大将军已久。” 许深浓:“……” “那容时呢?”许深浓脱口而出。 “了凡大师的手札里只说容大将军拒绝了陛下要招他入后宫的旨意,他是否对陛下有意,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大师可知道顾及?”容肆的视线在许深浓深上扫了一眼,突然问了一句。 “顾及,是陛下的皇夫。”枯荣大师又加了一句,“是陛下亲选的皇夫。” 容肆微微眯起眼睛,他突然凑到她耳边,“可以同时喜欢两个人?” 许深浓:“……” 枯荣大师轻咳一声,“这倒也没什么,陛下本就该三宫六院,了凡大师的手札里记载,陛下十八岁正式选夫的时候,一次选了三十几个男人。” 许深浓:“……” “但皇夫只有一个,那就是顾及。” 容肆唇边一抹淡笑。神色看起来云淡风气,只是许深浓好似听见了磨牙的声音。 “女王陛下当真是勇猛啊。”他把人扯到自己怀里,“不知道我这样的能不能被陛下选上?” 许深浓看着他的脸,“你不合格。” 容肆笑,眸色危险:“为什么?” “太酸。” “嗯?” “太能吃醋。”许深浓瞥他,“天天给你买醋,女王陛下也养不起。” 容肆:“……” 晚上,许深浓和容肆留在了慈悲寺,枯荣大师为他们准备了一间香房,许深浓问为什么是一间,枯荣大师握着佛珠,眼含深意,“我想,陛下应该有很多话要对容二爷说。” 许深浓道:“并没有。” 枯荣大师为他们关上了门。 容肆微微笑着看她,“女王陛下,我洗耳恭听。” 第125章 我可能是你祖宗 许深浓食指敲了敲桌面,“你过来。” 容肆乖乖的走了过去,在她身前坐下来,面对这她,“女王陛下有什么吩咐吗?” 许深浓没抬头,翻看着手里的东西,那是枯荣大师拿给她的,了凡大师的手札。 “你看这个做什么,该说的枯荣大师都告诉你了。”容肆给她倒了一杯茶,“这破玩意我之前也看过,除了那点有用的信息,里面通篇都是他的自吹自擂,我看的都快睡着了。” 许深浓又翻了一页,“看看能不能再找到点我以往的风流史。” 容肆:“……” “那你找到了吗?” 许深浓没抬头,淡淡说道:“至少我可以肯定一点,那个容时,一定和我有一腿。” 容肆:“咳咳咳!”他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有这么说自己的吗?” “难道你不觉的?” 容肆的声音闷闷的,“不觉的。”不觉的那个容时和你有一腿。 “我只是奇怪,你在有皇夫的情况下还能爱慕容时已久?”容肆盯着她问:“或者说,你在爱慕容时的同时还亲自选了顾及做皇夫?” 许深浓道:“你这么说,显得我有点渣。” “难道不是?” 许深浓:“……” “女王陛下,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问。” 容肆问:“你以前真的有三宫六院吗?” 这次许深浓回的很快,“没有。” 容肆默默松了口气,然后就听许深浓说,“就顾及一个。” 容肆又觉的后槽牙疼。 “顾及和容时你到底喜欢哪一个?”容肆还是忍不住问她。 许深浓没有回答他,容肆心想,难不成还真同时喜欢两个人? “容时是不是你们容家的祖先?”许深浓却突然转而问了他这么一个问题,容肆只好先回答她,“之前没听我父亲详细说过,但枯荣大师提过,我们容家的祖先确实就是这个容大将军,容家确实是在为容时做事,包括守护慈悲寺,守护你的尸骨,这都是容时意愿。” “这六百年里,你们容家没有想过要违背他的意愿吗?毕竟他可能早就死了。” “想过,但不敢啊。”容肆说的很坦诚,“因为一旦违背了他的意愿,容家就会遭殃,非死即伤,没一个好下场。” “就这样,容家做了女王陛下您六百年最忠诚的信徒。”容肆的语气带了意思嘲讽,“虽然可能也是被逼无奈。” 许深浓垂眸,胸口传来一记闷痛,她的眼神定在左手腕的安魂铃上。 铃铛是银质的,尽管时间久远,但这铃铛依旧完好无缺,像是新的,崭新的似乎表面带了一层银色的光晕,在阳光下,也有冷冽的寒光头透出来。 而且铃铛表面雕刻的婆娑罗暗纹,像是带了婆娑罗的花香,许深浓总能闻到丝丝缕缕的幽香。 如果仔细看的话,铃铛表面的暗纹上,有晕染上的点点暗红,许深浓指尖轻触,感觉到一股针扎般的刺痛,这种疼痛,一直延伸到她的内心深处,直至全身。 这上面是容时的心头血。 “阿肆,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容时的子孙后代,如果我和他之间有旧爱,我还怎么和你在一起?” 容肆愣了好一会,感觉气血都在翻涌,“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也可能是我的子孙后代?” 容肆:“??”占便宜也不是这么占的? “如今我和容时的所有记忆我都不记得,也不清楚这段记忆到底是怎么没的,但了空大师的手记里记载,我爱慕容时已久,结合我死后他对我所做的这些事情,你觉的我们之间会是单纯的君臣关系吗?” 容肆冷冷道:“我觉的是。” “我想,那个经常出现在我梦里的少年将军,虽然我一直看不见他的脸,但我想,他就是容时。” “我当时死的时候已经十八岁了,又是大朝女王,如果我们之间有旧情,那我和他有鱼水之欢肌肤之亲也属正常……” 容肆被她最后一句话给刺激到,“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们容家极有可能是我和容时的子孙后代。” 容肆气的差点爆粗口,他冷笑一声,“我可谢谢你啊女王陛下,我们容家可没您这样的祖宗,我们高攀不上。” “认亲戚认到我头上来了?你不喜欢我就直说,我再努力想办法就是了,用不着这样。” “还我们容家都是你的子孙后代,你就算做女王的时候也才十八岁?小姑娘,我还没嫌你是个黄毛丫头呢,你倒要当我祖宗?还想当我们你一家子的祖宗,小丫头,这是占便宜没够是不是?” “容肆。”许深浓知道他这是受刺激了,“你要面对现实,不要逃避。” “逃避个屁!”容肆终于还是爆了粗口,他眉眼里都带了严厉的冷色,盯着她恶狠狠的说:“你这个小混蛋,你简直混账!” 心里却莫名的慌乱,他依旧冷冰冰的说,“把你刚才脑子里的这个想法全部抹掉,忘掉,删掉!” 他话落,似乎是气极,再不理她,转身出门。 走到门口,他却又返了回来。 下巴被他捏住,他抬起她的头,重重的吻在她的唇上。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又怎么样?”他眸底有晶莹的光,却带着想要摧毁一切的狠劲,“早过了六百年了,现在我们没有关系。” “不管从法律上还是血缘上,我们都没有关系!” 他打开门走出去,突然又回头看她:“除非你是我女朋友,我将来的老婆,否则,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说完,砰一声把门带上。 许深浓愣愣的瞧了一会房门,收会目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好像觉的,越来越乱了。 晚饭她吃了寺院里的斋饭,是容肆给她送过来的。 他把饭菜放到了门口,敲了房门提醒她,没有进来。 寺庙里的饭菜很可口,但心里装着事,许深浓也没吃太多,她把饭菜收齐送到了厨房,嘱咐一个小沙弥说明早自己会继续吃,然他们给留着。 第126章 好闺蜜 回到房间之后,她又看了会手机。 劳心爱依旧在微博上发声,一天发好几条,不住的她,让她出来回应。 或许是觉的自己有理,又得到广大网友的舆论支持,劳心爱明显比前几天态度要强势,甚至有些嚣张的意味,加之他们劳家的显赫势力,还有不少明星出来给她打气支持。 苏陌和许知暖就在其中。 许深浓并不意外,据说这两人和劳心爱是闺蜜。 只是许深浓没想到,她的闺蜜也很给力。 乔麦在网上和劳心爱对骂了起来。 起初,两人还只是在网上对呛,话虽然说的直白,但好歹还算文明有礼,后来劳心爱说起乔麦抢许知暖的男朋友,死缠着秦意风不放,死活要嫁进秦家,说她下贱,乔麦就对她不客气了,连带着把许知暖也骂上了。 之后,许知暖和苏陌也加入了战局,三对一,乔麦火力全开,虽然也没让那三人占了便宜,但到底在势头上矮了对方一截,显得形单影只,有些可怜。 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孤军奋战。 为了许深浓。 只是这种情况没持续多久,因为很快,孟开颜就加入了战局,和乔麦一起。 3对2的局面,五个人在网上撕的轰轰烈烈,到最后都有点收不住,似乎也撕红了眼,都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公众人物,只顾着发泄心中的不满,什么事都往外爆料,甚至,连孟开颜和周镇谈恋爱的事,也被苏陌爆了出来。 乔麦也不甘示弱,直接爆出苏陌包养当红小鲜肉的事,许知暖为了给自己闺蜜撑腰,出来阴阳怪气的嘲讽乔麦,把她这些年苦恋时境的秘密说了出来。说她上赶着倒贴给时境,时境也不要她,反而越发的讨厌她。 因为时境不肯要她,她没办法了,所以才死皮赖脸的赖上了秦家,和她抢秦意风。 说别的都好,说她和时境,这是乔麦的逆鳞,谁也碰不得。 乔麦当场就怒了,直接甩出一条视频。 那是许知暖在和时境交往期间,和一个男人进出酒店的视频。 两人举止亲密,男人带着黑色鸭舌帽,遮住了脸面,大手搂着她的腰,许知暖在男人离开酒店的时候,垫着脚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尽管这男人没有露出真容,但看身形背影,明显不是时境,也不是秦意风,因为男人明显比他俩个头矮上许多。 这则视频一出,舆论哗然。 因为之前许深浓就爆料过,许知暖在和时境交往期间出轨,也说自己手里有证据,但当时没人相信,再加上许深浓始终也没放出大料,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现在看来,许深浓之前的爆料全都是真的啊! 因为爆料太多,微博一度瘫痪,最后平台把乔麦他们几个的账号全都禁言了。 这场撕逼大战也才算落下帷幕。 但私下的争斗远没有结束,应该说,才正式开始。 苏陌和许知暖,还有劳家,绝对不会放过乔麦和孟开颜。 许深浓先给乔麦和孟开颜发了微信。 她这人性情冷淡,不会说场面话,更不会甜言蜜语,但此刻,她非常想对那两个姑娘表达自己的情意。 电话里她说不出口,只好微信表达。 她给乔麦和孟开颜分别发了一颗红心,外加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是她能表达的,对她们最炙热的情感。 乔麦很快回复了她的微信。 乔麦:“你号被盗了?” 许深浓:“……” 乔麦:“是不是容肆用你的手机发的?你们俩现在都能亲密无间到这种地步了吗?你的手机他随便看?” 许深浓默默输入几个字:“没有,是我。” 乔麦直接给她打来了电话,“阿九?” 许深浓嗯了一声,乔麦直接把电话挂了。 随后她的微信就发了过来。 乔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深浓:“?” 乔麦:“我好高兴啊!” 许深浓:“……” 孟开颜一直没有回复她的微信,大概是在忙工作,许深浓随后给秦三打了电话,给他要了劳心爱的电话号码。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许深浓给她打过去,劳心爱半天才接起来,语气很烦躁,“谁啊?” “是我。”许深浓平静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劳心爱没想到她竟然会打电话给自己,惊讶过后就是嚣张跋扈的冷嘲热讽,“许深浓,你真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 “以为有秦家撑腰,和常家沾上关系我劳心爱就怕了你?” “我告诉你,就是秦家和常家加起来,也不是我们劳家的对手!” “为什么?”许深浓问她。 劳心爱洋洋得意,“因为我们劳家有……”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停了下来,继而冷笑道:“许深浓,你是怕了吗?” “还记得那个仓库吗?”许深浓突然问她,“腐臭的尸体味道,还有死亡的气息。”许深浓突然压低了声音,轻轻的笑了一声,“你要是忘了,我可以再帮你想起来。”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瞬,接着劳心爱尖叫一声,“是你!” “是我。”许深浓缓缓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说,“所以,这几天你可得好好活着。” “我得亲眼看着你们劳家在我手里苟延残喘,直到完蛋。” 劳心爱又是一声尖叫,许深浓直接挂了电话。 之后她又给格格打了电话,但还是关机。 许深浓心里有点担忧,她给秦三打了电话,让他去找格格。 她依然相信格格,只是担心她会出事,怕她有危险。 后来,容肆没再过来找她,许是真的气的不轻。 许深浓很累,但脑子里装的事太多,想睡却睡不着,脑子里一会是容肆,一会时容时,翻来覆去来回折腾,好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了,半夜又被冻醒了。 她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在了地上,许深浓捡起来,蒙头想继续睡,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她穿了衣服打算出去走走,一开门发现外面站了一个人。 那人倚在她对面的墙上,低着头,嘴里叼着一根烟,许是没料到她竟然半夜会出门,他抬头的瞬间,眼神里一闪而过的狼狈与慌乱,但很快他便恢复镇定,笑着和她打招呼,“晚上好啊女王陛下。” 第127章 穿越时空 “我不好。”许深浓揉了揉发痛的眉心,“你大半夜不睡,在我房门口呆着干什么?” “守着你啊。”他懒洋洋的开口,“女王陛下,你不会不知道我们容家的职责是什么?” 许深浓看着他,没说话。 “我们容家是您最忠诚的信徒,简单一句话,就是您的守护者,作为容家的家主,我得履行我的职责啊。” “你的职责是什么?” 容肆盯着她的脸,笑了笑,“保护你,寸步不离的保护你。” “不需要。”许深浓淡淡道:“我有足够的能力自保。” “那是你的事,和我没关系啊,我履行的是我自己的职责,我是容家的家主,我得一身作则。”容肆往她身前走了几步,“女王陛下,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 许深浓很想给他一脚,但还是忍住了。 “容肆,你能不能别再闹了。”许深浓觉的头更疼了,“赶紧回去睡觉。” “女王陛下,您为什么睡不着?”容笑的痞痞的,“说出来在下可以给您分忧一下。” 他一口一个女王陛下,许深浓听的实在火大,好脾气也被他消磨殆尽,“想知道?你过来。” 容肆朝她走了过去。 许深浓快速往他肚子上捶了两拳,“我为什么睡不着?还不是因为你!” 容肆弯下腰,皱着眉头哼哼了两声,“女王陛下,没想到你这么狠心啊。” 许深浓见他这样子,赶忙上前查看,“你怎么了?很疼吗?” 容肆点头,“疼死了。” “我根本没使劲儿,你什么时候这么虚弱了?”许深浓说着,去掀他的衣服下摆,“让我看看。” 容肆却在此时一把抱住了她,“没事儿,抱抱就不疼了。” 许深浓:“……” “容肆,你幼不幼稚?” “女王陛下,你刚才说因为我睡不着?” “被你气的。” 容肆低低的笑了一声,“真是我的荣幸,是不是满脑子都是我,想我想的睡不着?” “是挺想……揍你的。” 他又笑了起来,许深浓被他楼在怀里,听着他的笑声从胸腔震动传进她的耳朵里,突然觉的他连笑起来声音也是那么的好听,有磁性,她不自觉的抬头,对上他一双漆黑如深潭的眸子。 “陛下,我好看吗?”他的声音突然凑到她的耳边轻轻的问,许深浓才惊觉自己一直在看他,忙低了头,从他怀里退出来,“闹够了没?回去睡觉。” “能和你一起睡吗?” “……” 他看着她又笑了,眉目间痞态尽露,“我说着玩的,女王陛下别往心里去。” 许深浓横过来一眼,“再叫我女王陛下,我就对你不客气。” “那叫什么?” “随你。”许深浓又道:“还有,赶紧回去睡觉,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好,听你的。”容肆倒是没再纠缠。 被容肆这么一闹,许深浓回去更睡不着了,干脆起来拿了几本书看,一直熬到天色将亮,她才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 清晨一大早,许深浓便去了枯荣大师的禅房。 她推门进去,容肆已经过来了,正坐在一张小茶几前和枯荣大师喝茶。 “陛下。”见许深浓进来,枯荣大师忙起身要给她行礼,被许深浓一把拦住。 “大师,我现在早已经不是什么女王陛下,就是一个普通人,您没必要再对我行这些虚礼,而且现今这个时代也早就不是皇权制,大家都是平等的,您再这样,别人倒觉的我奇怪。” 枯荣大师也不是迂腐的人,顺着她的话说道:“是我考虑不周,以后就叫您阿九。” 他笑着道:“我听容二爷这么叫你。” “大师叫她小许或者久安都行。”容肆给枯荣大师倒了一杯茶,突然插进来一句。 阿九,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叫的。 枯荣大师了然的看他一眼,没说什么,笑意加深,“好,那我就叫她小安。” “也行。”容肆笑着看了许深浓一眼,“女王陛下这是又多了一个小名。” 许深浓冷眼看他,容肆哦了一声,假模假样的改口,“阿九,是阿九。” 枯荣大师在一边看着,笑而不言。 许深浓坐了下来,容肆也为她倒了一杯茶,亲自递到了她的手里。 “一会想吃点什么?”容肆随口问她,许深浓昨晚没吃多少东西,这会确实饿了,“包子。” “行,一会出去给你买。” 两人随口聊了两句,看起来很自然,似是有一种无形的默契,昨晚半夜里的那个小插曲似乎丝毫无法影响到他们,看起来,有点像,嗯,老夫老妻的感觉。 枯荣大师喝了一口茶,再次笑而不语。 “大师,我怎么才能找回我以前的那些记忆?”许深浓喝完茶,肚子里觉的好受了一些。 “你确定只忘记了和容大将军的有关记忆?”枯荣大师问她。 “我确定。”许深浓道:“其他事情我都记得,但只要和容时有关的所有,我都不记得。” “如果是全部忘记,可能还有办法,但如果只是和一个人有关的记忆忘记了,原因可能是因这个人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或者你的记忆被人动了手脚,强行被人为删除了。” “如果真的是人为删除,那就没有恢复的可能了。” 枯荣大师话落,屋内沉寂了好一会,谁也没再开口。 容肆一直在看许深浓,她低着头,容肆其实看不到她的神情,但还是能感觉到,她在难过。 那些记忆,对她来说很重要? 或者说,那个人,对她来说很重要。 即使就这样想着,容肆的心都觉的一抽一抽的疼。 “大师,真的没有办法吗?” 枯荣大师闭着眼默念了几句经文,再抬眼,眉眼沉静,“除非回到过去。”他看向许深浓,“回到女王陛下的那个时代。” “您的意思是让时光倒流吗?”容肆刚刚还有的一点希冀全部瓦解,“大师,您直接说没有任何办法了就行。” 枯荣大师的视线落在许深浓的左手腕上,“安魂铃除了招魂,还有一个功能。”他慢慢道:“可以穿越时空。” 容肆:“!!!” 许深浓也猛起头来,“当真?” 第128章 骨灰 容肆忍不住道:“大师,这么牛逼的功能您为什么不早说?” 穿越时空,这种只有在电视和小说中才会出现的事情,在现实中真的有可能成真? “了空大师的手记里记载过。”枯荣大师道:“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安魂铃需要一个可以回到过去的媒介。” “什么意思?”许深浓有点不太明白。 “比如,女王陛下您想回到您的那个时代,那就需要您所在那个时代的一件东西,必须是真真正正属于您那个时代的东西。” 许深浓沉默了。 她那个时代,距离现在已经六百年了,她死的时候只剩一句白骨,什么都没有。 “安魂铃不就是那个时代的东西?”容肆问枯荣大师。 “不是。”枯荣大师道:“安魂铃已经存在了一千多年了,这只是有记载的时间,确切的时间谁也不清楚。” 容肆想了想,说道:“我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曾经到过丰都镇的一个小村子,在那里发现一座被盗的坟墓,这坟墓没有立碑,墓主人不知道是谁,也无从考究,听村里上了年纪的村民说,这墓地是一座女王墓,但奇怪的是,墓地里没有任何陪葬品,任何值钱的东西都没有,那些盗墓贼气坏了,一怒之下毁了墓主人的棺椁,把墓主人的尸身也扔到外面,被几只野狗给吃了。” 枯荣大师说了声我弥陀佛,叹息着闭上了眼睛。 许深浓握紧了拳头。 “村里几个老人迷信,怕这墓主人有怨气,再祸害他们的村子,就从野狗嘴里抢下了尸骨,又给她做了个简单的棺椁放回墓地里。” “虽然无法确定这墓主人的身份,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你那个朝代的,但我觉的,这终归是一个方向,我们可以去那里找找线索。” 他说完看向许深浓,“我还记得那个地方,我们现在就去。” 许深浓看他,眼皮似乎微微颤动,“现在去?” “嗯。”容肆拉过她的手,捂在自己怀里,然后向枯荣大师道别。 离开慈悲寺前,许深浓把自己的尸骨烧了。 如今安魂铃已经认主,许深浓的魂魄有了安魂铃的保护,即使韩九初找到了她的尸骨也已经无济于事,她的灵魂也不会伴随着尸骨的毁灭而魂飞魄散,她也该让自己真正的入土为安了。 她把尸骨烧的很干净,烧成了一把灰,最后装到了一个小荷包里。 这个荷包是枯荣大师给的,上面绣有经文,可保人平安顺遂,又可抵御邪祟侵袭,是个好东西。 只是最后,这荷包连同她的骨灰都被容肆给抢了过去。 “放在我这里,我帮你存着。” “我自己的骨灰,为什么放你那里?” “因为我是容家的人。”容肆把荷包放到自己怀里贴身带着,“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当然也包括你的骨灰。” 自己的骨灰放在别人身上,许深浓总觉的别扭,她还想说什么,容肆已经拉着她走出了慈悲寺。 “别磨蹭了,我们赶紧出发,如果快的话,今天晚上就到丰都镇了。” 许深浓跟在他身后,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愿意帮我找寻记忆?” “我说了,我是容家的人,为你做任何事都是我的职责所在。” “只是因为这个吗?” “不然呢?”两人上了车,容肆开车往郊区开。 许深浓没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犯堵。 “我也想知道你和容时到底是什么关系,想了解你的过去,想知道你的一切。”容肆开着车,目视前方,神色平静,“我还有私心,这也是我想呆在你身边的借口。” 他说的如此直白,倒叫许深浓觉的有些不自在,她别开眼看向窗外,“如果我猜的都是事实呢?” “那又怎样?”容肆拐了个弯,散漫道:“无非两种情况,如果他死了,对我来说那是好事,对你来说那是曾经,是过去,你总要开始新的生活,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里,我会让你忘掉他,退一步讲,就算你忘不掉他,我也不会自找没趣,和一个死人计较。” “如果他还活着,”容肆轻笑一声,张狂桀骜的气势尽显,“那就公平竞争呗,我难道会怕?” 许深浓又叹了口气,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头闷闷的,又涨涨的,好像被什么东西塞满,她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只好闭上眼睛睡觉。 半路上,许深浓接到了秦三的电话。 他告诉她,格格一切安好,只是手机不小心丢了,又因为她妈妈刚做完手术,身边离不开人,她一直没腾出时间去买新的手机,所以电话才一直关机。 许深浓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原本不放心,想着要回去看看她再去丰都镇的。 这下可以安心去了。 上了国道,容肆开了大概有一个小时,路过一个小镇上的小饭馆,容肆把车停了下来。 他说这家小饭馆的饭菜挺好吃,之前他来这里吃过。 许深浓睡醒一觉,也觉的饿了,迷迷糊糊里被容肆抱下了车。 那小饭馆的老板娘竟然还认识容肆,见他抱着个姑娘走进来,惊讶的合不拢嘴,“小容啊,这姑娘怎么了?” “没事儿,刚醒,我怕她被吹着风冻着。” 老板娘哦了一声,冲他挤眉弄眼,“小容啊,这姑娘是谁呀?” “我媳妇儿。”容肆坐下来,把许深浓放到了自己的腿上,“姐,把你家这儿的特色菜都给我上点。” “好咧。”老板娘笑呵呵的应下来,眼睛直往许深浓身上瞅。 许深浓很尴尬:“放我下来。” “先暖和暖和。”容肆给她倒了一杯热茶,“现在外面零下二十度,你才刚从车里出来,暖和开了再下来。” 这个小点店里没有供暖,有个小空调,屋子里虽然不算冷,但也说不上多暖和,许深浓刚睡醒,又从暖呼呼的车里才下来,刚到这店里确实觉的有点冷,被容肆这么抱着也确实挺暖和挺舒服,但总不能就这么被他抱着,还被外人一直眼巴巴的看着。 许深浓从他怀里挣扎了一下,容肆往她腰上掐了一把,“老实点。” 他凑在她耳边,用着极轻的气音和她说话,嗓音带了一丝暗哑,“不知道在男人身上不能乱动?” 许深浓:“……” 第129章 是我太仁慈 老板娘站在一边捂着嘴巴偷笑,“小容啊,你啥时候结的婚,怎么也没给我捎个信啊,我好给你随份子钱啊。” “就前不久,婚礼还没办,等办的时候一定通知你。”容肆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裹在了许深浓的深上,“这样暖和一点没?” 许深浓点了点头,还是觉的不自在,“我不想当别人的面给你动粗,赶紧放我下来!” “我冷,抱着你暖和一些。”容肆道:“我衣服都给你了,你不能这么无情?” “那我还给你。”说着,许深浓就要把他的衣服脱下来,容肆按住她的手,“别闹了。” 这时,老板娘端了一盘菜过来,看见两人的小动作,笑的一脸暧昧,“小容啊,这是怎么了?” “没事,给我闹脾气呢。” “哎,那一定是你惹人家生气了。”老板娘笑道:“你可不能欺负人姑娘啊。”她去看许深浓,“呦,这姑娘长的可真俊。” “可不是,到处被人惦记。”容肆搂紧了她,“走哪都被人惦记,害我每天都提心吊胆。” “哎,媳妇太漂亮了也是没办法。”老板娘颇为同情的看他一眼,“不过你长的也挺好,你俩挺般配的。” “可我没人惦记啊。”容肆很无辜,“我不比媳妇儿魅力大,媳妇儿各方面都太优秀了,咱就是普通孩子,是咱高攀了。” 许深浓:“……” 老板娘:“那你可得看紧了,可别叫人给勾走了。” 容肆点头,“那是。” 普通孩子?没她魅力大?那彭诗和裴净微算什么? 许深浓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忍无可忍,“谁是你媳妇?” “好好,别气了,是我错了。”容肆给他夹了菜喂到嘴边,“先吃点东西,不是饿了吗。” “我不吃。”许深浓扭过头去,老板娘笑眯眯的看着她,喊道:“小容媳妇儿啊,你尝尝看,这都是我们店里的特色菜,很好吃的。” “我不是他媳妇。”许深浓冲她强调。 老板娘捂着嘴直乐,“看你们小两口打情骂俏的,我真是羡慕死,我们家那口子,就是个木头。” “我真不是他媳妇,你别听他瞎说。”许深浓瞪了容肆一眼,“你解释一下。” 容肆放下筷子,看向老板娘,似是颇为无奈,“姐,其实这不是我媳妇。” 老板娘笑的眼睛就剩两条缝了:“哦,我知道啦知道啦,呵呵呵呵,你们先吃着,我看看剩下的菜好了没。” 她边走边笑,“哈哈这两口子真逗。” 许深浓:“……” 没一会,小店里的客人陆续多了起来,容肆倒也没再胡来,放开了她。 这小店的饭菜味道确实不错,许深浓一连吃了两碗米饭,容肆又给她打包了一份馅饼,留着给她路上吃。 “你这资源哪来的?”隔壁桌是几个年轻男人,正在谈论着什么,时不时的笑上几声,笑声有点猥琐,“操,这清晰度,这么高?” “就一个网盘里,不知道谁放进去的。”其中一个男人嘿嘿笑着,“听说是那人的笔记本拿去维修,不小心泄露出来的。” “出了事都这么说。”又有人说:“这些富二代的私生活是真的乱。” “管他们乱不乱,他们要不乱,我们现在能大饱眼福吗?”有人压低了声音,“那女的身材是真好,又白又嫩,那胸,那腿,还有那腰,啧啧,那几个男人真他妈值了!” “要我说,还是人家这些有钱人玩的野。” “哎我说,你把你那个网盘地址分享一下,我这个清晰度不高。” “已经微信发你们了。” “我去,真他妈带劲。”男人立马把视频点开了看,有些不堪的声音隐隐传来,“这乔麦前两天还在网上和别人撕逼,拽的二五八万的,今儿就被人爆出这种事,还是太张狂,也是活该。” “乔麦说她被人下药了。” “呵呵,谁信啊,那几个富二代都出来发声了,说她是自愿的。” “就是啊,她要真是被下药了,她怎么不报警?这么多年了都不吭声,被爆出来就说自己被下药了?” “这女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看她长那样,就带着骚劲儿。” 手机突然被抢走,紧着啪啪两声,那人脸上挨了两下,再接着,哐当一声,他被人直接喘翻在了地上。 “谁他妈……” 胸口上突然被踩了一只脚,那人疼的脸色煞白,梗着脖子往上看。 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神色冰冷,眉眼若刀锋,在他身边站着一个高挑纤细的女孩,他刚才被抢去的手机就拿在她的手里,此时女孩正低头看手机,面无表情,他只听到刚才那个视频里的声音,放肆又放荡。 女孩似乎看的很认真,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这期间,他的几个同伴想要去抢她手里的手机,都被她灵巧的避开,然后一招放倒在地。 就在这时,女孩抬头。 她眼底血红弥漫,突然冲着他们笑了笑。 “是我太仁慈了。” 这个笑容很美,男人却只觉的诡异,他呆呆的看着女孩,觉的浑身的汗毛都树了起来,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然后下一瞬,他眼前突然一片血红,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啊——” 几声惨叫响彻在小店内。 老板娘缩在某一处角落,似乎是被眼前的场景吓傻了。 容肆走过去,放在她衣服兜里一张卡片。 “姐,把今天的事忘掉。” 容肆和许深浓在一个小时后赶回巨海市区。 在路上,他们已经把所有事情了解清楚。 乔麦几年前被那几个畜牲下药糟蹋的视频突然曝光在了网上,事发后,当年其中的一个富二代发声。说是自己电脑拿去维修,视频被人恶意泄露到了网上。 他说这个视频是当初自己年少和朋友们的荒唐之举,视频女主乔麦是自愿的,不存在强迫。 其他几个富二代,除了已经死掉的李俊阳,都出来发声回应,他们说法一致,都说当年的行为很荒唐,承认做的不对,但大家都是自愿的,就是觉的好玩,不存在强迫。 第130章 报复 乔麦如今所住的地方,在巨海东区的一个高档小区里,这是乔金泉给她的房子,私密性极高,保安设施也很严密,但如今小区外面,还是被大批记者围了起来。 容肆的车停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他降下车窗往外看了看,“这里记者太多,你在车上等我,我去找乔麦。你放心,我一定把她带出来。” 许深浓推门下车,径直往小区的方向走。 容肆追上来拉住她的手,“阿九,别冲动,交给我来解决。” 许深浓甩开他,“那是乔麦。”那个对她全心全意的乔麦。 她继续往前走,容肆紧跟在她的身后他掏出一个口罩给她,“那你至少把口罩戴上,我不想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伤害?”许深浓冷笑一声,“那就让他们来啊,只要他们有这个本事。” 她话落再不停留,大步往前走去。 容肆没有办法,只好跟上她。 记者看到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许深浓都很惊讶,一窝蜂的朝她围拢了过来,可还没等他们靠近,就有一群黑衣人冲了出来,他们挡在许深浓身前,像是一堵人墙,外人根本无法靠近看。 这些黑衣人凶神恶煞,严阵以待,那些记者有的想硬闯,都被他们像拎小鸡仔似的给扔了出来,到最后,他们只看到了许深浓的背影,连人家的衣角都没碰着。 许深浓进了小区。 这个小区她之前从未来过,乔麦也是住到这里不久,因为去京都之前,她把苏唯宝交给格格照顾,但格格因为母亲住院要做手术,走前把大宝托福给了乔麦。 因为现在的这个房子就在市中心,距离儿童乐园很近,大宝喜欢热闹,乔麦方便带她出去玩,这段时间一直带她住在这里。 许深浓在来的路上已经在容肆那里知道了乔麦家的具体位置,她大步往前走着,突然听见有人大喊一声,“有人要跳楼!” 许深浓心头咯噔一下,大步往前飞奔。 她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告,只祈求乔麦他们千万不要出事,只要他们安好,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当看见乔麦家楼下围着的那些人时,许深浓脚下一软,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你别往下跳啊,跳下来会死的!”有人在楼下大喊,“想想你的家人,他们该多伤心啊!” “这是谁家的人啊?你们有认识的吗?” “听说是九楼刚搬进来的,一个年轻的姑娘,好像是带着她妈妈还是姐姐啊,不太清楚,刚才有人去敲她家的门,但一直没人应。” “快报警!” 许深浓抬头看,九楼窗户上吊着一个人儿,这么高的距离,许深浓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大宝!” 她尖叫一声,身上瞬间出了一层的冷汗,“是我!我是小宝啊,你就呆在那,不要动!” “你在这儿守着,我去楼上!”容肆给她说了一句话,就往楼上冲。 许深浓似乎听到了哭喊声,那是大宝的声音。 她在害怕。 “大宝!”许深浓又喊了她一声,“我在这儿!你不要动,就在那呆着!” 绝对不能让大宝出事,许深浓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也顾不上此刻是在人前,她退到一处花圃里,开始施用咒术。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人群中爆出一声尖叫,只听有人大喊一声,“她跳下来了!” 一条人影从高空之中迅速坠落,许深浓正在施法之中,她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身子刚动了一下,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她站在花圃前,眼前人头攒动,人们大声呼喊着什么,说着什么,他们惊慌失措,害怕恐惧,有的人甚至吓的哭了起来,还有人似乎在叫她的名字,但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只透过人群,看到了地上一滩鲜红的血液。 然后血液蜿蜒,似一条小溪冲她流了过来。 这是大宝被送进医院的第二天。 她从九楼坠落,按理肯定会被摔死,但在坠落的过程中,在三楼被一颗老树横伸出来的枝丫给挡了一下,缓冲了速度,是以福大命大,她没有死。 但也摔到了脑袋,送进医院后就陷入了昏迷。 她身上还有多处骨折,医生说这些都不是大问题,最主要的是,她的脑袋被撞伤,之后能不能醒来还未可知。 许深浓一直在医院守着,寸步不离。 在大宝的隔壁病房,住着乔麦。 她的身体没有伤到半分,精神上却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整个人一直恍恍惚惚的,一直不肯开口说话。 容肆说,那天他到了乔麦家以后,她家中除了她和大宝,还有三名记者和乔麦雇佣的一个保姆。 这三个记者是买通了乔麦家的保姆,由保姆带到了乔麦家中。 在乔麦家里,这三名记者一直试图想要‘采访’乔麦,问她当年那件事她到底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乔麦说自己是被害者,他们又问她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不对外曝光他们。 这三名记者还拿出了被发在网上的那个视频,他们让乔麦看,问她这几个富二代都是巨海哪家的公子,家里什么背景,和乔家有没有关系?乔麦是不是顾及他们的身份背景,所以才不敢报警。 他们甚至怀疑乔麦是故意下套给那几个富二代,想拿这件事威胁他们,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于是乔麦被他们逼着亲眼看到了当年她被那几个富二代糟蹋的视频。 她的精神再一次崩溃了。 之前好容易被许深浓用咒术治好的病情再一次加重了。 “那个保姆和三名记者已经被警察抓了起来。”容肆坐在许深浓身边,紧紧抓着她的手,“陈焰现在就在警察局处理这件事,你放心,这几个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许深浓用安魂咒术把乔麦哄睡,她一直看着乔麦,也不吭声。 容肆知道她在听,于是继续说。 “网上被爆出来的乔麦的视频,是当年其中一个富二代林建拍下来的,他一直留着,之前也并未曝光给任何人,包括当年和他一起糟蹋乔麦的那几个富二代,他们都不知道林建手上还有这个视频。” “只是,前几个月林建和苏陌好上了,这个视频被苏陌发现,然后被她爆了出来。” 提到苏陌,许深浓的眼皮掀了一下,嘴角动了动,似是一抹笑,极冷。 “这视频能在网上大肆传播,中间有裴家在推波助澜,我了解裴靖远,他那个人虽然看起来不正经,但这种事他不屑去做,我猜想,这事多半是裴净微的手笔。” “还有,秦家已经退亲了。” “他们的公关部,特意在网上发了声明。说以后不会再和乔家有任何来往。” 第131章 底131章 算账 秦家在声明里说,他们不需要这门婚事,不需要这样的孙媳妇,这是他们秦家的耻辱。 秦意风也发布了微博,说自己和乔麦只是儿时的朋友,没有别的关系,这门婚事他从来没有答应过,他的女朋友只有许知暖。 而乔麦的父亲乔金泉,此时正和他的第二任妻子李安阳在美国度假,事发后乔麦曾联系过他,他说会尽快赶回来,但直到现在,也没见他的人影。 至于乔家其他人,则有多远躲多远,没有一个来医院看望过乔麦。 “秦家的公关声明是谁发的?”许深浓只问了容肆一句话。 “是秦意风的姑姑秦白羽,她是秦氏集团公关部的经理。” 许深浓没再说话,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机。 容肆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虽然她看起来神色一直很平静,也没说什么,但容肆知道,她此刻非常难受。 没一会,许深浓饿手机响了起来,她接了电话。 是秦三打来的。 “小姐,我有话对您说。”秦三在电话里战战兢兢,“我马上到医院。” 许深浓没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半小时后,秦三到了医院。 许深浓正呆在乔麦的病房里,她刚醒,许深浓正拿着热毛巾给她擦脸。 乔麦一动不动的,乖乖坐在床上让她擦拭,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洋娃娃。 秦三站在她们身后,几番张嘴想说话,都又咽了回去。 尤其是看到乔麦现在的样子,他脸上的愧疚之情溢于言表。 “小姐,我来给您赔罪。”秦三说着,缓缓跪在了地上,“我没照顾好您的母亲和乔麦。” 张超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忙要去扶起他,“老爷您这是干什么?” 张超是秦三的保镖,跟了他几十年了,在他全部的记忆里,自家主子永远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人,他特立独行,性情孤僻,从不与人结交,就是对待自己的儿孙,感情上也显得有些淡薄,他似乎不把任何人和事放在心上,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在秦家老宅里。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他对一个人如此卑躬屈膝,却又心甘情愿。 好似,他心甘情愿匍匐在这女孩的脚下,任她践踏。 “我走前,让你派人在乔麦家守着,你的人呢?”许深浓问他。 秦三张了张嘴,低下头去,“是我的失职,我愿意接受小姐所有的惩罚。” “惩罚你,乔麦就能好起来吗?我母亲能醒过来吗?” 秦三的嘴唇哆嗦了几下,没敢说话。 “许小姐,老爷原本是派了人守在乔小姐家里的人,而且这些人都是他的亲信,是我家小姐偷偷瞒着老爷私自把人调走了,老爷并不知情。乔小姐出事以后,我家老爷也很担心,都急坏了,来之前时刚从医院里出来的。” 张超说着,眼圈都红了,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愤怒,“许小姐,我家老爷是快要百岁的老人啊,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张超!”秦三厉喝一声,“你闭嘴!” 张超道:“老爷,这不是您的错啊!”其实他不明白的是,秦三为什么这么惧怕许深浓,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毛丫头。 难道有什么把柄落在她的手里?可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威胁的了他家老爷? “小姐,您别生气,张超他……” “秦三,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你是不是一句都没往心里去?”许深浓帮乔麦擦完脸,给她剥了个橘子吃。 “我……”秦三语瑟,好一会他才艰难道:“小姐的话秦三一句也不敢忘,只是……” “只是,你没放在心上,或者说,她是你的女儿,所以你觉的没什么问题。” “不是的,小姐……” “秦白羽都做了什么?”许深浓再次打断他的话,她语气突然变冷,不带一点情绪。 秦三头上出了一层冷汗,他低着头,有些无措,“我……小姐,这次的事白羽确实做的不对,我已经教训过她了……” “还是我来说。”许深浓把一瓣桔子喂给乔麦,她视线始终都在乔麦的身上,自秦三到来之后,一眼未看他。 “我网上的那些黑料,我进出秦家老宅的照片,还有我和你在一起的被拍到的照片,都是她曝光到网上去的,包括那些故意引导舆论,让所有人误以为我和你有不正当关系新闻,也都是她的手笔。” “再有前不久的国剧盛典,那个奖项是她给我买的?要不是我爷爷恰好来看我,现如今可能我就失去孟开颜这个朋友了,还会落的在圈子里被人人排挤的局面。” “还有之后的晚礼服抄袭事件,这件事情虽然是劳家主导的,但这里面也有她秦白羽的参与?否则,格格怎么会偏偏就找上那个设计师呢?” “再到这次,她私下偷偷撤走了你安排在乔麦家里的人,故意把乔麦家的住址泄露给记者,还有,那三个买通乔麦家保姆,混进乔麦家的记者,也是她找来的?” “小姐……”秦三脸色煞白,身子开始不住的颤抖,“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许深浓终于转过头来看他,“还是,你根本不想知道。” “我……” “秦三,为什么是你来找我道歉,请求我的原谅?她秦白羽呢?”许深浓盯着他问。 “我这就找她过来!” “半个小时。”许深浓收回目光,“我要见到她。” 出了医院大门,张超把秦三抱到了保姆车上。 “老爷,我先送您去医院,再去把小姐找过来。”张超很担心他的身体,医生说他不能再受刺激了。 “带我去找那个混账东西!”秦三喘着气,眼底似要冒出火来。 “老爷,您先去歇着,我去就好,您放心,我一定带小姐过来。”张超耐心劝他。 “那个混账怎么可能会跟你来?我的话她都当耳旁风了!”秦三气的直咳嗽,缓了好一会,他才靠在车窗玻璃上喘着粗气说道:“就是绑也要把她绑来!” “小姐那个性子,怕是不会给许小姐服软。”张三几乎可以肯定,秦白羽那个人,目空一切刚愎自用,她本来就讨厌许小姐,更不可能会向她低头认错。 “无论如何得让她低这个头,或许她还可以保住一命。”秦三靠在车窗玻璃上,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接到,心头一阵一阵的冒着冷汗。 第132章 反击(一) 距离乔麦家大概5公里的地方,苏陌几个人正聚在一起闲聊。 “还是白羽姑姑厉害,就得这么治她!”苏陌晃荡着手里的红酒杯,脸色红润,眼神迷离,一副陶醉忘我的神情,“所谓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这许深浓也不是个刀枪不入的,至少知道,这乔麦和她母亲就是她的软肋。” “如今这两人一个疯了,一个成植物人了,我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苏陌把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这口气,憋在我的心里,都快把我憋死了!” 苏陌呼出一口气,冷笑道:“从她毁我衣服开始,再到京都她在裴家让我出丑,还让表哥教训我,把我在裴家的股份全都收了回去,这桩桩件件,我都记着呢!” “还有那个乔麦,之前在网上曝光我,害我丢光了脸面,在这圈子里被所有人嘲笑,工作机会也没了。”苏陌的表情瞬间一收,突然又笑了起来,“真是老天有眼啊,让她栽到我手里。” “你是怎么在郭天乐手里拿到那个视频的?”许知暖有点好奇,“既然这么多年他都没拿出来,不会这么轻易就交给你?” 郭天乐就是之前性侵乔麦几个富二代之一,现在是苏陌的男朋友,说白了,两人也就是关系,以苏陌的身份,她根本看不上他,和他在一起也只是肉体上的需要,两人也都没动什么真感情,在一起就是玩玩。 但郭天乐这人有个嗜好,喜欢拍女人在床上的照片和视频,他在自己的房间里装了摄像头,每次苏陌过来过夜,两人上床的视频他都留了起来。 前几天,苏陌无意间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摄像头,她是个人精,立马想到郭天乐手里必定掌握了她大量不雅视频,以此来威胁她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更甚至,拿这些不雅视频威胁他们整个苏家,苏陌当时既害怕又惊慌,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没想到郭天乐却先招了。 他说这只是他自己的一点特殊爱好,没有别的意思,这些视频他都留着,没有给任何人看过,都是自己一个人偷偷在夜里自己看。 他说的真诚,苏陌半信半疑,郭天乐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说可以当面把以前的那些视频全都删掉。 也就是在他删除视频的时候,苏陌在他那里发现了乔麦的视频。 她当时以为自己眼花了,看了好几遍才确定,视频里的女人就是乔麦。 郭天乐也承认了。 他似乎自己也忘记了自己手里竟然还保留着这条视频,当下就要删掉,苏陌阻止了他。 郭天乐只好告诉了她当年的实情 她告诉郭天乐,她可以不去追究他偷拍她的事,更不会对外说,还会让苏家给他们郭家生意做,只要他把这条视频交给她来处理。 郭天乐起初还有些担忧,毕竟这视频一旦曝光出去,不仅是乔麦,他们几个也得完蛋,虽然当年乔金泉迫于他们几家的势力没有追究,但这么多年过去了,难保他不会翻脸,而且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一旦这事要是被捅到了上头,舆论一发酵,他们几家谁也吃不了兜着走。 可苏陌给他吃了定心丸。 “谁能证明是你们给她下的药啊?有证人吗?难道她乔麦说什么就是什么?难道不是她自愿的?” “而且这么多年了,她要真是受害者,她为什么不报警?” “而且乔麦在巨海的风评本来就不好,这事出来,她不管说什么,没人会相信她的。” “就是她不自爱,男女关系混乱。” “而且这事一旦爆出来,秦家也不会要她了,她也就没了秦家这个靠山,她还拿什么和你们斗?” “更何况,还有我们苏家,你怕什么?” “但就算这样,我们也会受影响?”郭天乐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就算大家相信乔麦是自愿的,但和乔麦做这种事情的人,也同样会被人骂,“我们的风评也毁了啊。” “你们在巨海的风评很好吗?”苏陌斜了他一眼,“本来也不好?再说,只要大家认为乔麦是自愿的,你们这事就不犯法,大家顶多在道德层面上谴责你们,骂你们几句,但你们平时被骂的也不少啊,你还怕被人骂啊?” 郭天乐尴尬的笑了几声,“也是。” “被骂几天大家也就忘了,你们该挣的钱一点也不会少,到时候我给你们做一场危机公关,你放心,我出马保证不会让你们吃亏。” 郭天乐彻底放下心来,安心的把视频给了苏陌。 而苏陌转手就把这视频给了秦白羽。 她首先就是要把乔麦和秦家的婚事毁掉。 果不其然,秦白羽当场气炸,觉的乔麦欺骗了他们秦家,明明自己就是个破烂货,却还要瞒着他们进秦家的大门。 秦白羽当场就表示,一定要让乔麦付出代价。 之后,两人一拍即合,把视频爆了出去。 苏陌找来了裴净微,在她的帮助下,乔麦的视频得以在网络上飞速传播,而秦白羽则切断了和乔家的一切合作,让乔麦再无翻盘的机会,同时还把她和许深浓的关系调查了个彻底。 于是她也知道了大宝的存在。 “我对许深浓很了解,她这个人不简单。”一直没有说话的许知暖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她不会轻易认输的。” “没了我们秦家的庇佑,你觉的她还能张狂的起来?”秦白羽嗤笑一声,满眼不屑,苏陌也在一旁应和了一声,“就是。” “可还有常家啊。”许知暖说道。 “常家?”说起常家,秦白羽倒没那么轻狂了,难得郑重起来,“那确实是咱们巨海的名门世家,也不知道这许深浓到底是怎么和他们扯上关系的,我就不信,她会是常家的孙女,呵呵。” “不过,常家再厉害,那也是在搞科研方面厉害,那一家确实都是科技大佬,可又怎么样?在这事上,他们能帮上许深浓什么?在巨海,我们秦家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许知暖也稍微放下心来,她看着秦白羽,欲言又止。 秦白羽也看出她的心思,却也不点破,只装糊涂。 虽说他们秦家不想要乔麦,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退而求其次而让她许知暖进门。 再说,她和那个导演还不清不楚的,之前被乔麦曝出来,她可不想让这种女人进秦家的大门。 而且,据她所知,这几天秦意风也在和她置气,说不定很快就要分手了。 秦白羽又和她们说了几句话,之后接到了秦老夫人的电话,便离开了。 只是刚走出电梯,忽然就被人蒙住眼睛,给绑住拖上了车。 秦白羽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被人绑架了,有人想敲诈勒索,她张口就说,“我有钱,你们想要多少!” 心里已经怕的要死。 突然听到有人叫了她一声小姐,秦白羽立马听出这人的声音是秦老爷子保镖张超的声音。 与此同时,她眼睛上的纱布被人扯了下来,她看见了张超的脸,和坐在自己身边的秦三。 “爸?”秦白羽惊呆了,“您这是……”她反应过来,“您绑我干什么?” 秦三二话不说,上去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第133章 死刑 秦三这一巴掌打的实在太很,秦白羽的身子倒在车门上,脸上清晰的一个巴掌印,嘴角也流了血。 她觉的半边脸火辣辣的疼,好像被刀子割了一样,秦白羽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当即就被打懵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尖着嗓子喊了一声,“爸,您这是干什么?” “要不是顾忌你母亲伤心,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你!” 秦白羽的脾气也上来了,“爸,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您要这么对我?” 秦三虽然素日对她严厉,又总是板着一张古板严肃的脸,从不与他们这些孩子亲热,但她心里也明白,这个父亲他做的是称职的,这么些年,他除了固执的守着那座老宅子,别的倒也挑不出错来。 今日,是秦白羽第一次被他打。 “没脸没皮的东西,这话倒还问的出口,你做过什么心里没数?”秦三连连冷笑,怒气沾染了整双眸子 秦白羽第一反应就是许深浓和乔麦的事,但又觉的,秦三不至于会为了个外人这么对她,许深浓不过是秦家的一个私生女,她就算做了什么,父亲顶多气上一下,或者说她两句,至于绑了她还给她一巴掌吗? 不会的。秦白羽坚信。 可是,她从没想过,若许深浓真就只是秦家的私生女,秦三这样的人怎会如此迁就她,维护她? “爸,您先把我放开,我就算做错了什么,您也不用这么绑着我?”秦白羽扭了扭身子,这身上的身子绑的是真疼,快被她勒的喘不过气了,感觉血管都不通了,她只好软下脾气去求秦三。 秦三却没理他,只淡淡道:“一会到了地方,你只管磕头认错,直到她原谅你。” “您在说什么?”秦白羽瞪大眼睛,“我给谁认错?” “许深浓。” “您怕是疯了?”秦白羽直接吼了出来,原来还真是为了这个女人! 秦三的脸上却一点表情也没有,“如果还想活着,你就听我的。” 秦白羽既觉的好笑,又觉的愤怒,愤怒到整个肺都要爆炸了,但她不敢对秦三发火,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了许深浓身上。 “许深浓她算个屁!让我给她道歉?还磕头?做梦呢!她怎么不去死?”秦白羽气的已经口不择言,如果可能,她真的现在就去杀了许深浓。 只是,她自己却被秦三再次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闭嘴!”秦三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吃了,甚至有一瞬间,秦白羽觉的他会扑上来把她撕碎。 “我告诉你秦白羽,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活命,如果不按照我说的做,你就等死。”秦三的语气从未有过的阴冷,“不要连累家里人。” 秦白羽被打的歪靠在车窗玻璃上,她张了张嘴,发现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小姐,你就听老爷的话,他难道还会害你不成?”张超开车,一边劝着秦白羽,“他肯定是为了你好啊。” “为……什么?”秦白羽艰难的问出来,到底为什么她的父亲要因为一个许深浓做到这个份上,她始终想不明白。 到了医院,秦白羽被张超带下了车。 “记住我说的话。”在进医院之前,秦三又对秦白羽说了一遍,“进去后磕头认错,什么话也不要说,只要认错就行。” 秦白羽瞪着他,她依旧被绑着,两边脸都高高的肿起来,巴掌印清晰的挂在脸上,头发和衣衫都是凌乱的,看起来十分狼狈。 她不可思议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然而秦三也没给她机会说。 “我再说一遍,这是你唯一活下去的机会。”他从未有过的严肃,“白羽,我无法给你做详细的解释,也不能说,但你记住,爸爸只是想让你活下去。” 他说完,让张超堵上了她的嘴。 他们把人带到了乔麦病房的隔壁。 许深浓已经到了,她身后站着容肆。 见他们进来,容肆抬了下眼皮,轻飘飘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低头继续拨手里的桔子给许深浓吃。 而许深浓则是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她端坐在一张椅子上,手上拿着容肆为她剥好的桔子,却始终没吃。 进了门,秦三张嘴叫了一声小姐,许深浓依旧没有说话。 屋内气氛冷凝,张超觉的压抑,他转头看了眼秦三,发现他的脸色不觉间已经惨白如纸。 身边秦白羽瞪着一双眼睛愤怒的看着许深浓,嘴里呜呜叫着,要不是张超一直拉着她,她肯定会冲到许深浓面前撕了她。 是以,他也不敢把她嘴上的纱布取下来,因为可以肯定,一旦取下来,她肯定会破口大骂。 “小姐。”秦三又叫了一声,语气流露出一丝哀求,张超不忍的别过头去,心里忍不住埋怨秦白羽,她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却还总是不能体恤自己的父亲,一再给他惹是生非。 同时心里也有点记恨许深浓,为什么非要对一个百岁老人如此咄咄逼人。 许深浓终于抬头,她一步步走向秦白羽。 在她跟前站定,许深浓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这期间秦白羽一直像个愤怒的小鸟一样,冲她嘶吼。 “放开她。”许深浓对张超说道。 “这……”张超先是看了一眼秦三,然后为难道:“许小姐,她这会情绪太激动,我是怕她伤到你……” 他话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嗤笑,极冷。 张超突然就想到那日在那个破败的野外仓库里,她对劳家的小千金所做的那些事情。 秦白羽怎么可能伤的了她。 想到这里,张超慢慢放开了秦白羽。 下一刻,秦白羽扬起手臂就朝许深浓打了过去。 可她也仅仅只是做了个动作,下一刻她就被容肆一脚踹在了地上。 “混账东西!”秦三走过来,抡起拐杖就朝她身上打,“你还敢打人了!” 秦白羽一边躲,一边大声叫骂,当然,骂的是许深浓。 张超很后悔,刚才就不该把她放开。 许深浓只在一边看着,一句话也没说,神色波澜不惊。 秦三心里越发没底,脸色也越发的灰败,他手里的拐杖往秦白羽膝盖上打,边打边喊道:“你给我跪下!” 秦白羽疼的惨叫,被强逼着跪了下来。 但她嘴里依旧不闲着,“许深浓你这个小贱人!我早晚弄死你!” 她每骂一句,秦三的神色就更惶恐一分,脸色就更白上一分。 “你给我闭嘴!闭嘴!”他一个大嘴巴又扇了过去,秦白羽直接被他打的歪在了地上。 “小姐。”秦白羽噗通一声也跪在了地上,他语气卑微,近乎哀求绝望,“小姐,她不懂事,您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饶她这一回。” “这种道歉,有意义吗?”许深浓看着他,平静的问出一句话。 “我知道,她做了错事,她大错特错,但是求求您,给她一次机会……” “那么,谁给乔麦和大宝一次机会?”许深浓语气越发的寡淡,“如果她能让乔麦恢复正常,让大宝醒过来,我就给她一次机会。” “小姐……”秦三羞愧的低下了头,终究是没脸再说下去。 而躺在一边的秦白羽,不仅愤怒,更多的是震惊。 她的父亲竟然给许深浓下跪?还叫她小姐。 她无法理解,也理解不了。 “带她走。”许深浓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她冲秦三摆了摆手,似乎再也懒得理他们。 张超松了口气,以为终于结束了。 他想,许深浓到底是不敢把秦白羽怎么样。 她应该还是顾顾忌秦家的势力的,又或许,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不想追究秦白羽的过错了。 秦白羽的想法和她差不多,只不过更加的张狂。 她想的是,许深浓怎么可能敢对她怎么样!还不是仗着她家老头子的偏爱,没她家老头子,她许深浓算个屁! 可秦三的脸色却变的一点血色也无。 三人出了医院。 秦白羽被秦三揍的太狠,已经不能走路,是被张超背出去的。 上了车,秦白羽躺在车后座上,虽然身上依旧疼的难受,但她嘴角却控制不住的翘了起来,接着,她便笑出了声。 “许深浓那个小贱人,我以为她多厉害呢,呵呵不还是不敢动我?”秦白羽笑过之后,眼神逐渐狠辣,“我今天身上受的这些屈辱,一定会千倍万倍的还回去!” “爸,您是不是有什么把柄抓在她手里?”秦白羽没好气的问了秦三一句,“我还从没见您这样过,您也真是狠心,就那样打我,看我回去告诉我妈,让她治您。” 秦三似乎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回应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张超却发现他握着拐杖的手一直在抖。 “老爷,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张超问道:“我们先去医院,小姐身上的伤也需要看一下。” “不必了。”秦三说了三个字,声音听来十分的虚弱。 张超以为他还在为秦白羽的事担心,便劝道:“许小姐已经不和小姐计较了,老爷您也别再为这事烦心了。” 秦三却突然睁开眼睛,说道:“我今晚住在白羽那。” 张超一愣,,又笑着点头说了声是,把车掉了个头,去了秦白羽的住处。 老爷子这是要陪女儿一晚以表达自己的歉意,毕竟刚才打的确实太狠了,现在是心疼了。 秦白羽也笑了,故意哼了一声,“您是怕我去给我妈告状?怕她说您?我就知道,除了我妈,您谁也不怕。” “行,我就卖您一个面子,收留您一晚上,就当您是给我赔罪。” 秦三什么话也没说,他转过头去,一颗泪珠自他苍老面颊滑落。 他知道,作为父亲,他能为她做的,也就这些了。 毕竟,他已经无能为力。 她,已经在小姐那里被判了死刑。 第134章 心慈手软。 接下来两天,容肆一直在医院陪着许深浓。 但是令他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许深浓一直都很平静,除了照顾乔麦和大宝,她什么异常都没有,巨海更是风平浪静,什么大事也没发生。 这期间,常老来医院看过她,老人家担心孙女,想让她回家休息一下,但许深浓没答应,连哄带骗的把老人家给弄走了。 临去前,老人家专门找到容肆,让他多多照顾许深浓。 “放心爷爷,我自己媳妇儿我能不宝贝吗?有我在,她一定好好的,您就安心回家。” 常老惊了一下:“媳妇儿?” 容肆笑着点了点头,脸不红心不跳:“就差个形式了,等这些事都处理完了,明年我们就把婚事办了。” “臭小子!”常老给了他一拳头:“你速度挺快啊,我想着怎么也得一年半载的啊。” “一年半载的,您重孙子都出来了。”容肆懒洋洋的说了一句。 常老立马乐了:“臭小子,你别乱来,小九她同意吗?” “同意啊,她粘我粘的厉害着呢。”容肆笑着转开话题:“爷爷,我还没问您,您对我这个孙女婿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常老满脸笑容:“我就觉你俩合适,又是一起长大的,知根知底,对你我也放心。” 容肆又哄着老人说了会话,就把他送出了医院。 回去以后,许深浓正站在病房门口等他。 容肆小跑过去,“怎么出来了?饿不饿?晚上想吃什么?” “明年结婚?” “……” “粘你粘的厉害?” “……” 容肆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都听到了?” 许深浓:“嗯。” “我也是想让爷爷安心,他的身体情况你是知道的,你的终身大事是他最操心牵挂的。” “所以你就满嘴跑火车?”许深浓抬头看他,神情很严肃:“如果我们明年结不了婚呢?他老人家得多失望?你有没有想过?” “那就结啊。”容肆的目光坦荡而炙热:“我没有问题,我愿意,我心向往之。” 许深浓别开目光:“如果有意外呢?” “那我等你。”容肆笑了,低沉的笑声清浅的拂过她的耳边,他心头有一丝愉悦滋生,慢慢的,一点一点挠着他的心窝,痒痒的。 她没说不愿意,只说意外。 这已经很直接的表明了她的态度。 至少,她是愿意的。 愿意和他在一起。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感受到他目光里越来越肆意的火热,许深浓有些不自在,容肆轻笑一声,目光灼灼:“你好看呗。” 许深浓横了他一眼:“你笑的像个傻子。” 吃过晚饭,医院里迎来了一位客人,是许久未见的孟开颜。 许深浓没想到她会来,因为之前她和乔麦在网上与苏陌她们的那场撕逼大战,也让她受到了牵连,乔麦出事,她的风评也受到了影响,媒体现在都盯着她,她的一举一动都受人瞩目。 医院外就围了大批的记者,孟开颜说她医院里有熟人,她走了医院的特殊通道,所以她才能安全的进来看她。 孟开颜还是老样子,只是看起来比以往憔悴了一些,但她依旧乐观开朗,看上去并未受这次事件的影响,这让许深浓放心不少。 孟开颜是特意过来看望乔麦和大宝的,她在医院呆了大概一个小时,和许深浓说了会话,给她放下一堆吃的,便说要赶飞机,匆匆忙忙的走了。 这是除常爷爷外,第一个到医院看望乔麦和大宝的人,在她满身风雨,自顾不暇的时候。 没多久,许深浓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孟开颜的经纪人燕姐打来的。 “我还是觉的有必要告诉你。”电话里,燕姐和她说了几句话。 “你听着就好,不管你能不能帮上她的忙。” “开颜已经被公司强行终止了合同,说她违反公司规定,要她赔偿违约金两亿。” “之前公司为她定下的电影合约,商务合约,综艺资源,全都没了,没有人愿意用她,她现在等于无业游民一个。” “她急着赶飞机,是因为在厦门有个剧组,那个导演说可以给她安排一个女三的角色,让她凌晨三点到,到了就拍。” “可原本这个剧的女主定的是她,合同都签了,现在却让她演女三,一个小三。” “我知道,她因为之前得罪了人,那些人要整她。” “她最近和周镇的感情也出了些问题,夜里总是哭……” “我和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为她做什么,也不是要让你难受,我只是觉得,她之所以落的现在这样的下场,真的都是因为你,你不能还什么都不知道,那对她太不公平了。” “她对你的好,你有必要知道。”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许深浓开口说话,嗓音有些嘶哑,却难得的温和,她后来只说了三个字:“你放心。” 此后又过了一周,巨海依旧风平浪静。 许深浓把乔麦和大宝带回了家中,容肆原本给她们找好了私人看护和家庭医生,但许深浓没有接受,她说她一个人照顾足矣。 容肆却总也放不下心来,因为他感受到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许深浓回到家中的第二日,秦家传来了噩耗。 秦白羽自家中高楼坠落,当场气绝身亡。 而这一日是她四十八岁生日,她的女儿定了飞机票,专门从美国飞回来给她庆生。 可她没有等到自己女儿回来。 她满怀希望与思念的死去。 她曾对秦三说过,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女儿能陪她一起过一个生日。 因为和前夫的感情纠葛,女儿自小跟着前夫生活在美国,他们很少回来,因为前夫不允许,前几天,前夫终于答应带女儿回国,她高兴坏了,满心满眼等待这一天的到来,没想到自己却一命呜呼。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秦三正在老宅的院子里给花除草,他没有任何惊讶之色,仿佛早就知道,只是手里的铲子铲到了一棵花。 “去给她料理后事。”秦三又低下头,握着铲子继续除草,张超以为他悲伤过度,被刺激到了,说让他回屋休息,秦三摆摆手,“我没事,你走。” 张超走后,秦三脚下一软,坐在了地上。 他仰头看着天空明媚的太阳,喉咙刺痛的难受,泪水早已经模糊了双眼。 他早知道有这一天。 他的小姐,对敌人从不会心慈手软。 第135章 伤怀。 秦白羽的离世,在巨海掀起了惊涛骇浪,所有人在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惊奇。 秦白羽竟然会死?听说还是自杀。 但像秦白羽那种女人怎么可能会自杀?因此,很多人都怀疑,秦白羽的死肯定是因为仇杀,毕竟以秦家的身份地位和秦白羽一向的行事风格,她的仇家可不少。 因着秦白羽素日里跋扈惯了,得罪的人实在太多,她活着的时候因为秦家这层身份,没人敢动她,相反还一味的对她阿谀奉承,但如今她死了,众人对她自然也不会有半点怜惜,只觉的解气,心想这祸害总算是死了。 也不知是哪个好人做下的好事。 秦白羽的死,不仅没有人为她惋惜遗憾,甚至有人开始落井下石。 因为她死后,有关她的各种传言开始甚嚣尘上。 传言说她逼死了自己前夫相好的一个女大学生,导致前夫和她离婚,带着女儿远走美国,并且这么多年,坚决不让她见女儿的面。 还有传言说,她表面看着好似被情所伤,不再相信爱情,其实背地里养了好几个情夫,私生活非常混乱。 更有甚说,她这些年仗着秦家的势力为非作歹,坏事做尽,手上沾了好几条人命。 于是乎,在她死后,之前但凡和她走的近的,或者有来往的人纷纷和她撇清关系,生怕她的事牵连到自己,甚至她生前几个最好的闺蜜也出来发声,说和她只是泛泛之交,没什么情谊。 秦老夫人因为女儿突然骤死,本就伤心欲绝,又见她死后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更加气愤,伤心愤怒之下,直接进了医院。 秦三陪在医院里,很巧的是,这家医院与之前乔麦大宝所住的是同一家。 “小羽,她到底是怎么死的?”秦老夫人绝对不相信女儿会自杀,她觉的这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隐情,而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她的丈夫一定是知情者。 秦三想着那天小姐看他的眼神,心头又是一阵冷寒,这股冷顺着他的脊背缓缓爬到他的头顶,他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抖。 “这就是她的命。”良久,秦三幽幽的吐出一句话。 “这不是她的命!她应该长命百岁幸福安康的!是有人害了她!”秦老夫人挣扎着要从床上做起来,一边剧烈的咳嗽,身旁秦意风过来扶她,温言劝着:“奶奶,您听爷爷解释。” 秦老夫人红着眼睛看向秦三:“你知道凶手是谁是不是?” 秦三没有回答她,只道:“这些年,白羽手上沾了多少条人命你不会不知道?” “那又怎样!我只想我的女儿活着!” “难道那些人就该死吗?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秦三对她失望极了,“我们女儿的命,难道就比别人的高贵吗?” 秦老夫人终于不说话了,她呆呆的看着秦三,问他:所以,你觉的我的女儿她该死?” 秦三转过身去:“你就当她是偿命了。” 秦三走了,留给她这么一句话。 秦老夫人终于忍不住掩面痛哭,她想不明白,作为一个父亲,他怎么能对自己女儿的死如此漠然。 哭了好一会,秦老夫人的情绪终于缓了过来,她把自己如今唯一的儿子秦白夜叫到床前,郑重对他嘱咐:“你去查,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一定要查出杀害你妹妹的凶手。” 对于妹妹的死,秦白夜虽然伤心,但刚才秦三的态度他看的清楚,知道这其中肯定有内情,他不敢贸然行动,但此刻母亲病重,他不得不先应承下来。 见儿子点头,秦老夫人终于肯安心睡一会。 秦意风走出病房,他心里空落落的,突然觉的好似一切都变了。 自己深爱的女人原来存着不为人知的一面,而且早就背叛了他,他们秦家似乎再也不能恢复到以前那样。 秦家,似乎也要变天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这一切的转变似乎就从自己被打那一次开始。 他被许深浓打了,自那以后那个女人就变了。 而在月亮湾,自从乔麦出事之后许久没露面的乔金泉终于找上门来了。 他说要带乔麦回家。 许深浓没有出来见他,她怕自己忍不住把他弄死,他要不是乔麦的父亲,许深浓肯定不会放过他。 容肆出来见他,二话不说上去揍了他一顿,揍的特别狠。 “以后别再来找乔麦,她和你没关系了。” 乔金泉躺在地上,他一身狼狈浑身青紫,已经说不出话来。 “记住了,不然见你一次我打一次,打死为止。” 此后几天,乔金泉又来过几次,毫无例外都被容肆给打了出去,如他所说,真的是往死里打,也许是怕了,之后几天他没再过来。 又一天,月亮湾又来了一个人。 起初容肆以为又是乔金泉,谁知到了外面一看,竟然是时境。 自从京都回来,两兄弟还未见过面,容肆也一直没回家,见到他,容肆自然高兴。 但他知道,时境不是为他而来。 “时安女士还好吗?”容肆懒洋洋的问了他一句,又道:“回去帮我给她带声好,就说我过些日子回去看她。” “她还好吗?”时境突然问了他一句。 容肆反问:“谁啊?” 时境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副马上就要上去揍他的架势,容肆笑了下:“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问得是谁?是阿九吗?哦,她很好,吃的好睡的香,又有我这个男朋友照顾,好的很。” “男朋友?”时境冷笑,“据我所知,你还没名分?” 容肆:“…” “许妹妹还没给你名分吗?”时境很是惆怅,“这样没名没份的跟着人家,你也是很辛苦?” 容肆:“滚。” 他转身往回走,时境却跟了过来:“乔麦怎么样了?” 他终于问了出来,容肆也不再和他插科打诨,如实道:“还是老样子,呆呆傻傻的,除了阿九,谁也不让靠近。” 时境一阵沉默。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容肆却明白他问的什么:“乔麦不让说,她怕你嫌她脏。” 时境又是一阵沉默,他低着头,双手在身体两侧紧握成拳。 “去看看她。”容肆冲他说道。 “你不是说,除了阿九,她不让任何人靠近吗?” “你不一样。”容肆看他一眼,“她喜欢你。” 容肆带着时境出现在许深浓面前时,她其实是很惊喜的,乔麦对时境的感情她是知道的,说不定见了他就能唤起内心深处的某些记忆,对她的身体恢复也有好处。 乔麦安安静静的呆在自己的卧室里,她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只是看着比往日乖巧文静了许多,时境还从未见过这样安静的她。 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一双眸子没有焦距,眼眸里的光不见了,看起来很呆滞木讷。 她看着时境,难得没有大喊大叫,只盯着他看,眼睛眨也不眨。 “认识我吗?”时境弯腰,视线与她平视,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乔麦。” 她的眼珠子终于动了动,嘴唇张合,似乎想说话。 她似乎说了两个字,时境听不清,凑近了她,“你说什么?” 她却看着他突然流下泪来,串串晶莹如珍珠一般落在时境的掌心。” 时境终于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她说:“顾及。” 第136章 浪的飞起 时境在乔麦的房间呆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就出来了。 这期间乔麦没哭没闹,一直很乖,她和时境单独呆了半个小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许深浓很高兴,她认定时境在乔麦心里是最特别的存在。 如果有时境在她身边陪着,她的病情是不是会有一些好转?甚至,完全恢复? 她只能让时境留下来,再陪乔麦几天看看情况。 然而时境却不愿意,“你应该知道我有多忙,我没有时间。” 他拒绝的相当干脆。 许深浓看着他冷笑,心里头一遍遍为乔麦感到不值。 “我知道你在拍戏,你可以向剧组请假,这期间你的损失和剧组的损失我来赔偿,你放心,我有的是钱,你们要多少,我给多少。” 时境笑了下,“小丫头真是财大气粗啊。” “要是可以,你这个人我都可以买下来。”许深浓看着他,说的很认真,“时境,你卖不卖?” 时境:“……” 时境似笑非笑的看了容肆一眼,“行啊,我卖。” 容肆的嘴角极轻的抽动了一下,他拉过许深浓的手,“不是买了我吗,还要别人?你可太贪心了。” 许深浓抽回自己的手,一脸严肃,“我在说正事。” 容肆:“我说的也是正事,我的人,你亲也亲了,摸也摸了,睡也睡了,你想赖账?” 时境抓住重点:“睡了?” 许深浓:“没有!” 容肆低低的笑了一声,“好,你说没有就没有。” 他这样说,倒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占了他的便宜又不承认一样。 但,到底谁占谁的便宜啊。 “别跑题行吗?”时境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我没空和你们在这胡扯,我真的有事,走了。” 许深浓在他出门之时及时出手,一个手刀砍在了他的脖子上。 几分钟后,时境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了床上。 容肆倚在门口,一手插兜,笑眯眯的看了许深浓一眼,冲她伸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阿九。” 许深浓又往时境身上绑了条绳子加固,她拍了拍手站起来,“什么时候他想通了,心甘情愿留下来,什么时候给他松绑。” 容肆:“好。” 许深浓走出房门,又倒回来,“你不会偷偷把他放走?”毕竟是亲哥哥。 容肆笑若春花,突然凑过去在她唇上快速的亲了一下,“当然不会,哥哥和老婆,当然选老婆。” 许深浓面皮一热,瞪了他一眼,“谁是你老婆!” 容肆只是笑,看她的目光温柔缱绻。 许深浓快步离开。 容肆一回头,对上一双杀气腾腾的双眸。 那句哥哥和老婆的话,时境恰好听的清清楚楚。 “哥,你不会吃醋了?” “别啊,和你弟妹争风吃醋,这也太掉价。” 时境额头青筋隐现,他缓了好几口气,强压下心头怒火,“放开我!” 容肆走到他身边,低头居高临下的看他,“哥,你打的过阿九吗?” “……” “你打的过我吗?” 又是一阵沉默。 “你谁也打不过,还是在这老老实实的呆着。” 容肆要走,时境叫住他,“给我松绑,我留下来。” 容肆将信将疑,“哥,你好歹纠结反抗一下,你这样干脆,倒叫我为难。” 时境没好气道:“你不是说了,我谁也打不过,我能怎么办?” 容肆忍不住笑出来,“哥你头一次如此识时务,我都对你怜爱了。” 时境:“滚!” 时境到底还是留了下来,晚上他就睡在乔麦隔壁的房间。 他刚才喂乔麦吃了饭,她一直很配合,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偶尔还会对他笑上一下。 只是她再没说出那个名字。 时境想,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顾及,她刚才真的是在叫顾及吗? 楼下,许深浓站在雪地里,她穿的单薄,也不觉的冷,抬眸注视着天上的月亮。 今晚的月色很美,漆黑的天幕之上繁星点点,月光皎洁,洒了一地的银辉。 “今晚的月亮挺圆。”容肆站在她身边,将一件大衣裹在她身上。 “还差一点儿。”许深浓抬手比划了一下,“还差一点,这月亮就真正的圆了。” 容肆看了眼日期,“嗯,十五月儿圆,过两天你再来看。” 许深浓盯着天上的月亮,问他:“马上过年了,你要回家了吗?” 容肆嗯了一声,“过年再不回去去,时安女士估计要杀过来了。” 许深浓想着时安的样子,也笑了,“好,那我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干嘛提前,我们一起回去。” 许深浓一怔,她从未想过要回去和他一起过年。 “你不和我回去,你还想怎么过?” “我当然是和爷爷一起过。” “我妈已经和常爷爷约好,过年咱们两家一起过。”容肆笑着看她,“还有问题吗?” 许深浓不吭声了,抬眸瞅了他一眼,总觉的有些别扭。 两家一起过年,似乎总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这样恐怕不妥。” “哪里不妥?” 许深浓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解释的多了,倒叫人觉的矫情,也可能人家没有往那处想,只是单纯的图个热闹,就是凑在一起过个年。 她想着也释然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像她这样的人,能活一天算一天。 “你能和我说说你哥和乔麦的事吗?”许深浓低头看着地上的莹莹白雪,提起了这个话题,一来是不想气氛尴尬,再来她也确实想知道。 容肆也觉的,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再对她隐瞒。 于是缓缓开口:“乔麦以前和我哥的关系很好,我哥也真的是疼她,两人虽然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但大家心里都清楚,他们彼此心里都有对方。” “我妈也早就把乔麦当未来儿媳妇看待,她曾问过我哥的意见,我哥当时也没有反对,似乎娶乔麦对他来说,就是一件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 “直到白薇的出现。” “我哥认识白薇之后,他告诉我妈,不会再娶乔麦,让她也不要再提这件事。” 许深浓拧眉,“他移情别恋爱上了白薇?” 容肆沉默一会,如实道:“他没说过,他对白薇很好,好到可以为她去做任何事,但是,我却从他身上看不出那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 “对一个人的爱,是可以看的出来的吗?”许深浓好奇。 “我对你的喜欢,我想只要不瞎,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许深浓:“……” “也许是他不像你这么……”许深浓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么风骚浪荡?” 容肆:“……” “说什么呢?”容肆凑近了她,微凉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那哥哥给你浪一个?” 他说着,低头要去吻她。 许深浓拍掉他的手,退后一步,心想,还说不是。 他就是风骚,就是浪荡! 浪的飞起。 容肆舔了下唇,笑看她,“都被你这么说了,我可不能白担了这个罪名。” 许深浓强行扯回话题,“那你哥喜欢乔麦吗?” “我不清楚。”容肆老实回答,是真的不清楚,他哥在感情问题上,是真的高深莫测。 “看来你哥还真是个混蛋。”许深浓淡淡道:“也难怪许知暖给他戴绿帽。” 容肆失笑,知道她是在为乔麦撒气,就由着她,“是挺混蛋。” 许深浓看他,“想必你也好不到哪去。” 容肆没想到他哥这把战火还能烧到他的身上,他举手投降,“阿九,我冤枉。” 许深浓抬头继续看月亮,“知人知面不知心。” “身心都是你的,你想怎么知?”容肆凑过来捧住她的脸,“我都配合你。” 许深浓躲开,容肆明亮的双眸追着她,死皮赖脸的把她按在怀里亲了一下,然后笑的像是个偷乐腥的猫儿。 许深浓气的抓了地上的一把雪砸他,“你说了,在我找到记忆之前,不勉强我。” “我说的话你也信?” “……” “美色当前,哪个男人忍的住?”容肆眼神幽幽,“阿九,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 “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尤其在面对你的时候。” 许深浓低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在手上团了一团雪,一时心头激荡,有些热,只想拿手里的这捧雪把心头的这团火给浇下去。 第137章 回到民国。 手上的雪球却被人给夺了去,容肆清俊的脸庞近在眼前,“是想砸我?” 他略一歪头,手里的雪球直接往自己脸上砸去。 “哎你——”许深浓去扯他的手,“你是傻子吗?不嫌疼啊,凉不凉?” 容肆眸光清亮,眼神炙热,“就是觉的高兴。” 许深浓别过头去,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容肆跟在她的身后。 “那个白薇很漂亮吗?”许深浓随口一问,容肆沿着她的脚印走,“还行,看和谁比。” “和乔麦比呢?” “不相上下。”容肆走上来,牵住她的手,“要和你比的话,就不堪一击。” “那是你情人眼里出西施,和乔麦不相上下,那还能差?”那应该很漂亮了。 容肆看她的目光却突然变了,像是有一簇火苗在燃烧。 许深浓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不是间接承认了她是他的情人么。 “我随口一说,你别当真。”她突然加快了脚步。 “哦。”他拖腔带调的应了一声,却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 许深浓走的更快,很快就把他甩在了后面。 只听到他越发肆意的笑声,伴着夜里的寒风送到她耳边。 这人真是…… 果然风骚,浪荡! 她进了屋没一会,容肆就跟了过来。 像是没事找事,他把自己的手机拿到她眼前,“你不是好奇白薇长什么样吗,给你看。” 手机里是白薇的照片,确实很美,和乔麦两种不同的风情。 乔麦是慵懒随意的明艳之美,美的有棱角,像是带刺的玫瑰。 而白薇像是沁人心脾的百合花,清丽婉约,美的清淡,像是一幅山水画。 “因为我哥的关系,以前被逼加了她的微信,这是她微信里唯一的一张照片。”容肆像是在给她解释这张照片的来由,他也是闲来无事,想着和许深浓借着这件事聊聊天。 没想到,许深浓在见了白薇的照片之后却神色大变。 “白薇是怎么死的?”许深浓接着问容肆。 刚才有关时境和白薇的事情本来就还没说完,被容肆一闹给打断了,容肆看出她神色有异,简明扼要的说道:“白薇有哮喘病,那日乔麦约她见面,她哮喘病突然发作,身上带的药又吃完了,当时只有乔麦一人在场,她没有及时呼叫救护车,等我哥赶到把她送到医院后,她已经不行了。” “所以,时境说乔麦害死了白薇?” 容肆点头默认。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许深浓想到乔麦,还是不愿意相信她会那么做。 “乔麦亲口承认的。”容肆想起这件事,心头也是百感交集,“她后来和我说,那个时候她被嫉妒怨恨冲昏了头脑,看见白薇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她死。” “她没想过,要救她。” “……” “她怨恨白薇从她手里抢走了我哥,所以她没打120 ,只给我哥打了电话,叫他来救白薇。” “可惜白薇没坚持到那个时候。” “乔麦其实一直很后悔当初那么做,可我后来问她,如果重来一次,还会不会那么做。她说,不管重来多少次,在那个时候她都会那么做,那是她的本能。” 许深浓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她没有立场去指责乔麦,只觉的她和时境之间是一个死结,或许一辈子都无法解开。 只是眼前,她更在意一件事。 她拿过容肆的手机,看了白薇的朋友圈。 白薇的朋友圈发的内容不多,除了她自己的一张自拍照外,基本都是一些抒发感情的文字内容,她还注意到一个细节,白薇用的是繁体字,而且语言颇有古韵之风,与此同时,她还看到了另一张照片。 是一张黑白老照片,一男一女,女的身穿黑色旗袍,头戴白色梨花,眉目婉约风流,气质清冷如霜,男的一身民国军装,俊逸不凡人,潇洒落拓,两人并肩而站,似一对璧人。 许深浓的指尖轻抚上手机屏幕里男人的脸,视线逐渐模糊。 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阿九?”身边容肆叫了她一声,“你怎么了?” “这世上会有长的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吗?”许深浓问他,有和顾及长的一模一样的时境,还有和白霁月长的一模一样的白薇。 “是白薇有什么问题吗?”容肆大概猜测到,她一定是在白薇身上发现了什么。 “如果我猜的没错,白薇应该就是白流光的妹妹。”许深浓轻声开口,“应该在八十年前就死掉的白霁月。” 因为已经在许深浓身上见识过太多离奇古怪的事情,容肆并未有多震惊,只是惊讶,因为再震惊,能有许深浓就是大朝女王这件事震惊吗?对他来说,再玄幻的事情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为何会这么说?” “白薇和白霁月长的一模一样。” “也可能是凑巧,天下事无奇不有,可能就是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呢?” “还有这个。”许深浓指着手机屏幕里的那张老照片,“这是白流光和裴照。” “确切说,是我和裴照。” “……” “这张照片就是当年白霁月给我们照的,只有她有。” 容肆很久没有说话,听她嘴里说起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他总觉的很不是滋味。 而且这个裴照,八九不离十也是喜欢她的。 这女人的桃花债太多。 许深浓把手机还给他,低头看自己手腕上的安魂铃。 “我想,我们有必要去找白薇,把事情问清楚。” 容肆道:“白薇已经死了。” 许深浓晃了下手腕,铃铛清脆的响声响在耳边,像是可以直击灵魂深处,让人有片刻的晕眩,“我是说,回到过去找她。” 容肆恍然间想起,安魂铃可以穿越时空,只要有媒介,可以带他们去往任何一个时空。 “大朝时期的东西不好找,民国时期的我有的是。” 秦家老宅的地下暗室里,保存着许多白流光和裴照生前用过的东西,当然,也有白霁月的。 只要找到任何一件和他们的相关的东西,就可以利用安魂铃回到那个时空,故事发生的节点。 或许,一些谜团就可以解开。 第138章 一窝端。 第二天一早,孟开颜的经纪人燕姐来到了月亮湾。 其实几天前许深浓就给她打了电话让她抽空过来一趟,说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说,但她实在太忙,忙着和孟开颜跑剧组,忙着帮她求人,求资源,她实在分身乏术,还有就是,她内心深处对许深浓也是有一些怨恨的,毕竟孟开颜能有今日的下场,全是因为她。 虽然,她什么都没做。 但后来,容肆给她打了电话,说如果她再不过来,就把她绑过来,燕姐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来到了月亮湾。 她来的很早,因为之后她还要赶飞机去另一座城市。 她是自己来的,因为之前许深浓说过,让她瞒着孟开颜过来。 她进屋一坐下,许深浓就递给她一张卡。 她说了一串数字,告诉她卡的密码,说这是给孟开颜的补偿。 燕姐惊的瞪大了双眸,饶是跟着孟开颜这几年在这个圈子里挣了不少钱,也见识过不少的有钱人,算是见过世面的,也不得不承认,这笔钱对她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许深浓竟然给孟开颜这么多钱,她一时有些懵,觉的太不真实。 天下间还有这种好事吗? 而且,她一个小姑娘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随着她就想到了许深浓和秦家以及常家的关系。 但也不至于这么大方? “这些钱是我自己的,和别人无关。”许深浓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淡淡的给她解释了一句。 这些钱都是她卖了老宅里的东西换来的,她要给孟开颜的钱,就得是她自己的。 燕姐愣愣的点了下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接下来,让她意想不到的好事还在继续。 “我已经找了国内最顶尖的律师团队,他们会帮助开颜打官司,她不会赔偿公司,相反,公司还会陪给她钱,你们尽管解约就是。” 燕姐惊了一下,好奇的问了一下,“你找的哪个律师?”要知道,他们公司的律师团队也很厉害。 “黄有铭。” 燕姐倒吸一口冷气,黄有铭的大名不仅在国内响当当,在国际上的名气也很大,他打过的官司,几乎从无败迹。之前国内多少明星大腕请他打官司,他都给推了,说是自己不喜欢,有传言说,他的父亲出轨某位女明星,那女明星颇有手段,活活把他母亲给逼死了,所以他当了律师之后就定下了一个规矩,不接娱乐圈里女艺人的官司。 却没想到,许深浓竟然请动了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说服他的。 没有给她多余的时间思考,许深浓接着开口:“我会把她签约到我的工作室,这些钱就当是我给她的见面礼。”说着,她又递给燕姐一张卡。 “不是已经给了吗?” “不一样,那是补偿,这是见面礼。” “……” “这是合同,你拿给她看。” 燕儿姐接过一看,顿时震惊不已。 她手上的这份合同,可以说是顶级资源了,别说现在的孟开颜,就是她在之前最当红的时候,也未必能拿到。 “你怎么……”燕姐不可思议的看着许深浓,许深浓也不多话,只道:“你拿给开颜看,让她签字。” “如果开颜问起,你也不必瞒她,实话说就行。” 燕姐稀里糊涂的点了下头,总觉的像是天上掉下一个超大的馅饼,险些就要把她砸晕。 “后续的资源,我会亲自跟进,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许深浓看着她,郑而重之,“开颜什么都不会缺,更不会再受任何欺负。” 燕姐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提心吊胆,还有受尽的屈辱苦楚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谢谢你。”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知道一句谢谢太过苍白无力,她起身就要给她磕头,许深浓一把拦住了她。 燕姐看着她哭,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个小小的女孩,比她小上十几岁,却让她突然之间有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这些日子,我们被苏陌和许知暖联合打压,开颜的资源被夺的干干净净,就连前不久开颜好不容易争取到的那个女三,也让他们想法子争去换成了自己人,开颜难受了好久,没想到他们更过分,这都不算,还找人陷害污蔑开颜,说她和李导演有染,没几天李导的妻子就亲自找上门来,当众骂开颜是狐狸精小三,还往她家门上泼红油漆,诅咒她不得好死,他们……”说到此,燕姐泣不成声,“他们甚至当众扒了开颜的衣服,要不是周镇赶来护住了开颜,我想都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许深浓静静的听她说完,她脸色未变,眉目未动,只原本澄澈如琉璃一般的眸子,慢慢有一层血气涌了上来,然后一瞬间像是开到荼蘼的彼岸花,铺天盖地的血红。 她突然问:“今天是十五吗?” 燕姐愣住了,一时没有回应她,倒是容肆走过来,握住她的肩头,轻声说道:“是十五,今晚的月亮会很圆,我可以陪你一起看月亮。” 许深浓轻轻说了声好。 燕姐走后,许深浓亲自用自己的工作室账号,发布了一条消息。 她宣布孟开颜签约加入她的工作室。 接着是时境加入她的工作室。 再接着是周镇签约她的工作室。 这则消息在圈子里引起轩然大波,一度冲上了热度第一。 要说孟开颜签约她的工作室还说的过去,毕竟孟开颜现在大不如前,和公司也解约了,她也不可能再傍上什么大树,签约许深浓的工作室也算是一条出路,可时境和周镇这两个顶级大咖是怎么回事? 时境一直没有签约任何公司,自己的工作室也没有,因为实力足够强悍,所以他一直都是自由的,他之所以签约许深浓的工作室,完全是被逼的。 被容肆和许深浓强逼的。 因为打不过这两个人,又被缠的没办法,索性答应。 反正,就算签约了许深浓的工作室,他也是自由的。 “我只是把你签进来当门面。”毕竟如果只签孟开颜,她肯定会被人嘲笑,觉的她是走投无路,只能选她,可时境和周镇也签约进来就不一样了,有这两个人在,也能护着孟开颜。 至于周镇,是她打电话问过他,她只说了一句话,问他愿不愿意来,他便答应了,丝毫没有犹豫。 只不过让她支付了给原公司的违约金。 “这些钱就当是你把我买过来的。”周镇在电话里平静的说了一句话,许深浓其实想问问他和孟开颜的情况,听燕姐说这两人最近闹的很僵,很可能会分手,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那是两人的私事,而且她和周镇也不是很熟,但他能答应签约,想必也是因为孟开颜,这样想着,两人似乎还有挽回的余地。 发布了那条消息之后,许深浓就去睡了,丝毫没有理会网上的沸沸扬扬。 她睡的很沉,迷迷糊糊间有电话打了进来,她随手接起。 “许深浓。”一道柔媚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她先笑了两声,而后问她:“你很得意啊?” 是苏陌。 “我以为你想出什么厉害的招数对付我,就这?”她鄙夷的嗤笑,“把时境和周镇签约到你的工作室,塞给孟开颜一个好资源,哦,听说你还给孟开颜找了最好的律师团队?嗯,听起来是挺厉害的,但你没想到?黄有铭是我姑父,你塞给孟开颜的那个资源,导演是我的老师,他对我很好,一向听我的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许深浓没有说话,苏陌特意停顿了好久,似乎就是要故意折磨她,看她是什么反应。 然而许深浓却一直都很平静。 她不得不接着说道:“就算你签了时境和周镇又怎么样?那两个人能帮你什么?” 也是,在苏陌的眼中,时境和周镇也就是个顶流明星,粉丝是多,可没有任何的家庭背景,和她斗?根本连资格都没有。 “许深浓,你听着,我苏陌,会让你生不如死,以报你之前对我的那些羞辱。” 她是天之骄女,从小到头都是被所有人捧着的,别说欺负她,就是给她说句硬话都没人敢的,这个许深浓不仅做全了,还害她被所有人嘲笑,不仅如此,她还被裴靖远大骂了一顿,收回了她在裴家的所有股份。 “你以为你和我表哥沾上点关系,我就怕你了?”苏陌冷笑一声,“那是我亲表哥,我就和她撒个娇,在他面前哭上一下,或者让我妈和他说点软话,裴家,那还是我的裴家,他还能向着你?” “许深浓,知道我为什么给你打这个电话吗?” “没错,我就是过来羞辱你的。”她一阵张狂的大笑,许深浓一直等她笑完,才淡淡的问了她一句,“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苏陌只当她是被自己羞辱狠了,没话找话,故意刺激她,“今天啊,难道是你的死期?” 然后她便听见手机传来一声笑声,极轻,带着轻佻的散漫和慵懒,像是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今天十五,月亮该圆了。” “苏陌,我劝你出去好好看看今晚的月亮。” 挂了电话,许深浓看了眼时间,还差一个小时就是凌晨。 她起身,走到阳台上打开了窗户。 容肆今晚不在,他去了秦家老宅帮她拿东西。 一只她当年送给白霁月的兰花簪。 用这只簪子作为媒介,再利用安魂铃就可以穿越到那个时空特定的某个时刻。 许深浓想起容肆走前和她说的那几句话。 “我陪你一起去。” “会很危险,你别去了。” “难道我会怕?”容肆轻笑一声,说:“到了那个时空,我还得在追你。” 许深浓头一次没有直接怼回去。 她没有告诉他,过去的时空,历史是无法改变的。 许深浓站在阳台之上,夜里的寒风吹了进来,扬起她一头漆黑如瀑的长发,她抬头凝视着天幕之上的一轮圆月,双眸逐渐变的血红。 凌晨到了,许深浓低头,在自己雪白的手腕上狠狠划下一刀。 容肆拿了簪子便飞速往月亮湾赶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开车经过东方大道的时候,整条路都被堵住了,车子过不去。 他以为出了交通事故,便想着给许深浓打个电话,想告诉她自己会晚回去一会,但转念一想,她这会肯定已经睡了,便作罢。 有交警在维持秩序,他降下车窗问发生了什么事。 “前面发生了命案。”交警嘱咐了他几句,便又去了别处。 容肆打开手机,入眼一条已经爆掉的新闻。 【苏陌惨死家中。】 容肆的心头瞬间咯噔了一下,他立马打电话给陈焰。 没一会,陈宴给他打来了电话。 “苏陌是被郭天乐五人强奸致死的,之后这五人在逃跑的过程中,有两人被一辆货车碾压而死,另外三人在被警察追捕的过程中,掉进了护城河,被打捞上来以后就已经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尸体都是残缺不全的。” 容肆脸色雪白,他喊了一声阿九,挂断电话,扔下车子疯了一般跑下了车。 第139章 诉衷肠 容肆永远都忘不了眼前的这一幕。 许深浓坐在阳台上,身子靠在墙上,脚下一片血红,像是一条蜿蜒的小河,缓缓的在屋内流淌。 她头上是一盆开的正盛的白兰花,窗外皎洁的月光照射进来,她一张脸雪白如霜。 她就那样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的坐在那,浑身都似被笼罩了一层寒光,好似所有的生气全部流失。 屋外的寒风吹了进来,容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跪在许深浓身边,看见她手腕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狰狞的像是一头野兽,张牙舞爪的朝他扑了过来,一口咬在他的心口,快要痛死他了。 “阿九……” 他的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他第一次感到了恐惧,前所未有的害怕。 她手腕上的鲜血还在流淌,容肆慌忙去找医药箱,找到之后,他的手却抖的根本包扎不上。 手下的肌肤一片冰凉,丝毫感受不到任何的温度。 “阿九,你睁开眼睛……”他哆嗦着手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我没事……”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许深浓睁开了眼睛。 容肆的手机掉在了地上,“阿九!” “让你担心了。”许深浓看着他,突然轻轻的一笑,从未有过的温柔,“你哭了?” 容肆抱住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是不是哭过。 许深浓的下巴抵在他的肩窝,“你的眼泪……掉在我脸上了。”她又笑了笑,“很暖,热热的,我就醒了。” 容肆也顾不上和她说话,又开始给她包扎伤口。 “不用。”许深浓轻轻道:“我死不了。” “再不包扎,你流血也要流死了。”容肆咬牙切齿:“你把我支出去秦家老宅给你拿东西,就是想一个人做这些事,我早就该想到的!” 许深浓有些抱歉,“对不起……” “我不接受!”容肆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他既觉的愤怒,又心疼的无以复加,还有劫后余生的激动,以及挥之不去的恐惧,这些情绪交缠在一起,几乎另他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许深浓知道吓到他了,“我等不及了,等不及……一个个去对付那些人,他们多活一刻,都是对乔麦和大宝的折辱……还有开颜,这些善良的孩子……她们该被温柔的呵护。” “我要让他们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她阻挡了容肆继续给他包扎,“我用了血咒,这些血……是我该流的。” “你一直在等十五的月亮圆,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容肆何其聪明,他很快就猜到,“血咒只有在月圆时分才能施法是不是?” 许深浓没有说话,微微的对他笑了笑。 “我早该想到的,你为什么突然想看月亮。”容肆懊悔的蹙紧眉头,“你为她们报仇我不反对,可是伤害你自己,我无法容忍。” “我很自私,在我心里,无论如何,你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许深浓点了点头。 容肆把她抱到了床上,又要开始为她包扎,许深浓再次挡住,“还没流够。” 容肆赤红着双眸,“苏南星!” 他叫了她原本的名字,可见愤怒到了极点。 许深浓叹了口气,“别担心,我真的没事,死不了的,这是使用血咒的代价,否则咒法会反噬的。” 容肆瞪着她手腕上狰狞的伤口,那鲜红的血液刺的他眼眸生疼,他抬眸,狠狠瞪着她,“苏南星,你若再有下一回,我就,我就……” 他说不下去了。 “你要怎样?” “我就弄死你,然后再自杀,免的每日为你担惊受怕夜不能寐。”他别过头去,“我也少受一点折磨。” 背后突然贴上一具柔软温热的身体,淡淡的馨香萦绕在他的鼻尖,清浅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边。 “阿肆……” 许深浓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搂住他的肩膀,她将脸贴在男人的后背上,“阿肆,谢谢你。”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 “那你想要什么?”她的声音轻的近乎呢喃,“你是……想要我吗?” “废话!”容肆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那我给你。”许深浓抬头,在他颈后轻轻的吻了一下,“你这份真情我真的无以为报,如果你想要……我都给你。” 容肆终于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转过身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那目光,像是一丛烧的滚烫的炭火,烫的许深浓的一颗心也跟着滚烫起来。 “你以为,我想要的就是你的身体?” “我现在能给你的只有这个。” 他一点一点凑近她,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突然懒洋洋的笑了起来,“小阿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许深浓感受到他指间的凉意,看着眼前炙热深情的双眸,心头微颤。 她当下就有一股冲动,就把自己给了他,她绝不会后悔。 “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他额头抵着她的,叹息着微微喘息,“我可经不起这种诱惑。” “我会当真的。” “……” 难道她说的不够认真吗? 容肆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一口,眼眸还是有些发红,他低头,开始给她包扎伤口。 这次许深浓没有拦他,静静的看他小心翼翼的拖着她的手腕,给她抹了药,把纱布轻轻的往上缠。 他的样子十分专注,神色里满是疼惜,“这伤口大概会留疤,你划下这一刀的时候就没想别的吗?好歹心疼心疼我,知道我看着有多难受吗?” “我错了。”许深浓第一次说软话,实在是见不得这男人红着眼圈的样子。 包扎完后,他好像还在气头上,也没和她说话,把房间里的空调开到最大,又给她倒了一个暖水袋,抱着她塞进被子里,又加了一层被子给她盖上,然后走了出去。 “你去哪?” “熬个红糖姜水,给你驱驱寒。” “哦。” 许深浓躺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她身上渐渐有了一丝暖气,觉的舒服多了,但又因为刚才失血过多,身体非常的虚弱,有些昏昏欲睡。 容肆问她做这件事的时候有没有想别的,她确实想了。 想的全是他。 满脑子里都是他的样子,一喜一怒,或桀骜不驯,或懒散无赖,又或者温柔痞气,她才意识到,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将他的一举一动记的如此清晰。 她那个时候想,如果她真的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光是这样想着,就觉的万分难受。 所以,她刚才冲动了,第一次失去冷静,没有分寸的和他说了那样的话。 要把自己给他。 现在想想,真的挺丢脸的。 第140章 退亲 许深浓躺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她身上渐渐有了一丝暖气,觉的舒服多了,但又因为刚才失血过多,身体非常的虚弱,有些昏昏欲睡。 睡的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一只手在她脸上温柔的抚摸,似乎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什么,那分外熟悉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让许深浓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濡湿的小手握住了男人的掌心,“阿肆,等我找回了记忆,我们就在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一声答复:“好。” 那声音很轻很轻,像怕吓到她似的,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昏睡中她被人喂了一碗红糖水,她满足的叹息一声,听到一声低笑,“小馋猫儿。” 又睡了一会,许深浓终于醒了过来。 容肆依旧坐在床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醒了?”他凑过来,“再睡会。” “不了。”许深浓坐了起来,她还有要紧事要做。 “簪子拿回来了吗?” “嗯。”容肆从怀中掏出来递给她,“是这个吗?” 是一只玉簪。 一朵洁白如雪的玉兰花,簪身是通透的水绿色,做工十分精巧,一看就价值不菲,“是这个。” 许深浓接过来,恰看到洁白的兰花上,其中的一片花瓣上沾染了一丝血红。 “这应该是我刚才太着急,划破了手指沾染上去的。”容肆在一边解释。 “你手受伤了?”许深浓忙问。 “没事,就是破了点皮,出了一点血而已。” “我看看。”许深浓放下簪子,拉过他的手。 “真没事……”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清脆的叮当声,紧接着一阵强烈的白光自许深浓的手腕上散发出来。 确切讲,是她手腕上的安魂铃上发出来的。 两人忙低头去看,安魂铃叮叮当当一直在响,强烈的白光刺激的两人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怎么回事?” 许深浓突然想到什么,“不好,安魂铃要带我们穿越时空了!” “这么快?”容肆一惊,“不是还得要你作法吗?这就成了?太突然了?我还没准备好呢。” 许深浓看了一眼床上的簪子,貌似是她放簪子的时候,碰触到了安魂铃,难道? 可是已经没有时间让她多想,那强光突然盛到了极致,许深浓只觉脑袋一阵晕眩,她喊了一声阿肆,身子立马被人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阿九,别怕。” 不管你到哪,我都跟着你。 “小姐!”耳边有道急切的声音,一遍遍叫着她,“小姐你别吓我!” 模糊的视线慢慢变的清晰,眼前人的模样也终于清晰了起来。 一张小圆脸,五官清秀,身材娇小,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袄裙,此时看着她,一脸的急切心疼。 “白七!”许深浓一把抓住她的手,“真的是白七!” “是我啊。”白七都要哭了,“小姐,您别这样,别吓我。” 许深浓仔仔细细的看着她,又在她脸上掐了一把,听见她呼痛,才高兴的一把将她抱住。 “太好了!”她感叹着,真的是白七,这么说,她真的回来了? 她左右看了眼,身后是澄碧湖,不远处是一棵老梨花树……这就是她以前住的总统府。 她真的穿越时空,回来了。 “小姐,我知道您心里不好受,但也别做傻事,人活着总比死了好啊,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谁说我要死?”许深浓站在湖边,转身去看湖里的鱼,同时在想,容肆去了哪里。 白七张了张嘴,不忍道:“小姐您这么好,以后肯定会寻一门好姻缘的,那大帅府未必就是好地方。” 许深浓蹙了下眉头,白七的话让她想起了一些事。 这个时间,裴照应该是派人过来退亲了。 白流光的父亲虽然是总统,但在这个军阀混战的年代,总统府更像一个空架子,此时南北割据,南方政府的权利正被一点一点蚕食,而北方最大的军阀集团就是以裴照为首的大帅府。 为了拉拢裴照,白席想到了联姻,想把白流光嫁给裴照,裴老夫人也已经同意了这桩婚事,总统府的嫁妆也送到了大帅府,但一月后,在外打仗的裴照回到大帅府,却当即退掉了这门婚事。 他专门派了人前往总统府,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家大帅说,他的婚姻不是用来交易的,也请白小姐您自重,别再缠着他,不然,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这是裴照派人给她捎来的话。 之后,白流光就成了整个南城的笑话,人人嘲笑她,是被裴照甩了不要的女人。 是的,一开始裴照并不喜欢她,甚至一度很瞧不上她,因为在南城,白流光的名声并不好。 而此时重新回来的白流光却并没有时间去想她和裴照的问题,她最担心的是,容肆到底去了哪里。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很高,长的很好看,笑起来懒洋洋的。”她问白七。 “没有啊。”白七摇摇头,“小姐,这里是内宅,怎么会有男人?” 白流光的一颗心提了起来,她和容肆一起穿越,按道理来讲,他们应该是在一起的,她此刻在总统府,那容肆也应该在这里。 她抬手看了眼自己的左手腕,只戴了一只碧玉镯子,不见安魂铃。 这么说来,她是魂穿,是她的灵魂又重新回到了这个时空。 因为白流光本来就是这个时空的,所以她的灵魂又回到了她的身体里。 如果这样那就麻烦了。 容肆肯定也是灵魂穿越,而他又不是这个时空的人,那么他的灵魂穿越到哪个人的身上就不得而知了。 她要去哪里找他? “小姐!”白七又叫了她一声,白流光回过神来,问她:“二小姐在哪里?” “在她房间。” 白流稳了稳心神,向着白霁月的小院走去。 她想,容肆是知道她在这个时空里的身份背景的,那么比起她去找他,肯定是等他主动找上她来更加简单。 白霁月正在揽镜自照,一手在头上比划着,一脸的娇羞无限。 见白流光进来,白霁月站起来,冲她作了个揖,“大姐姐,谢谢你送我的簪子,真好看。” 她此刻头上戴着的,正是那只白玉兰花簪。 第141章 初见 白流光是个没妈的孩子,母亲自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之后她的父亲娶了好几房小妾,个个貌美如花,白席对她们也是宠爱有加,只可惜他依旧子嗣单薄,娶了这么多小妾,活下来的孩子就只有三个,而且都是女孩。 白席起初还在努力,一心想要生儿子,但随着年龄日益增大,如今他已经五十多岁,而且现在这个局势,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他也无暇再想着生儿子的事,保住荣华富贵要紧。 白流光是正室嫡出,她是长女,下面还有两个妹妹,白霁月是她的二妹,比她小两岁。 其实两人的感情谈不上多好,姐妹情仅限于她们是同一个父亲,但白霁月的母亲很佛系,除了白霁月,她对所有人都很淡,都很疏离,也因此,她从来不会来找白流光的麻烦,比起这总统府里的其他人,二夫人相对来说算是好人,所以,白流光对她们母女印象还不错,因此偶尔也会与她们走动。 这支簪子是白流光送给白霁月的生日礼物,她的生日昨天刚过。 白流光打量了她一下,“二妹妹打扮这么漂亮是要出去吗?” 白霁月脸红了红,“是的,想出去逛逛。” “正好我也没事,和你一起出去。” “这……”白霁月似乎有些犯难,“我是很想和姐姐一起出去的,只是……” “不方便吗?”白流光问道。 “嗯。”白霁月点了点头,有点尴尬的说道:“是方采薇约了我。” 方采薇是南城首富的女儿,南城第一美女,不过她素来和白流光不和,这样看来,她确实不方便过去。 “那你早去早回,不要在外面多呆。”白流光嘱咐了她两句,放她离去。 白霁月走后,白流光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她在自己院子里,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小姐!”那人快步走来,上下看了她一眼,见她无事,才放下心来,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白流光神色复杂的看他一眼,走回自己屋内。 “小姐怎么了?”秦三问白七,“怎么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你是不是做什么事惹小姐生气了?” “没有啊,我整天和你呆一起,我做什么你能不知道啊?”秦三有点懊恼,“小姐刚才看的我直发毛。” “小姐这几天心情不好,咱们都伺候的小心些,别惹她不开心。”白七想到之前白流光站在湖边的样子,心里一阵阵犯怵,“千万跟紧了她,不要让她做傻事。” “小姐难道……”秦三没敢继续往下说,他气愤道:“咱们小姐多好啊,长的这么好看,心地又善良,那个裴大帅真是有眼无珠!” “我看方家大少爷就很好,他喜欢小姐,人又好,只可惜老爷……”白七一脸怅然,小姐的婚事到底是不能自己做主。 这时,屋内白流光叫了秦三进去。 “这几天你好好盯着二小姐,她去哪里,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和谁接触过,有什么异常,都一一详细的记下来,我要全部知道。” 秦三应下来,至于为什么让他做这些,他没有问。 小姐吩咐他做的事情,他从来不会问为什么。 他在走出门外时停了下脚步,“小姐,如果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千万别憋在心里,免的憋坏了身子。” 他那样满怀关切又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白流光一时无言,现在的她,灵魂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未来的秦三做过什么,她都清楚,甚至她怀疑白七的死是不是也和他有什么关系,她对他太过失望,以至于面对现在的秦三,她的情绪也会受到影响。 她现在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坦然的面对他,虽然现在的他确实挺无辜。 接下来几天,白流光一直没有等到容肆过来找她,她有些心急,担心他会有危险,只好主动出击。 她特意打听了总统府附近发生的异常事件,依照她的经验,灵魂穿越者要在本体即将死去,或者发生意外的一瞬间让灵魂入体,可这附近,发生意外的人都死了,有几个活下来的,她特意过去看了,也没有任何的异常,而原本那些该死的,全都死了,没有一个活下来。 如果容肆的灵魂穿越到他们身上,他们不可能死。 白流光只好扩大了寻找范围,好在她是总统府的千金,查找这些信息还算方便。 而且她现在面临一个最大的难题,她该如何回去。 安魂铃不在,她还怎么回去?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那个簪子会突然触发到安魂铃,以至于她和容肆竟然是灵魂穿越到了这里。 如果她一直找不到容肆,又回不去,那么未来的那个许深浓会不会就死了?还有容肆。 而且她留在了这个时空,会不会改变原本的历史进程从而影响未来的世界?白流光越想越觉的忐忑,头一次感到无助和无可奈何。 又过了几日,是方采薇的生辰,她在方家向来受宠,方家老爷专门为她大办了宴席,邀请了南城各界大佬,当然也包括总统府。 白席很给这个首富面子,携家带口的带着夫人孩子全来了。 白流光当然也来了,而且,她是方采薇亲自下了帖子,特意邀请来的。 也就是在这一天,她和裴照第一次见面。 那天的生辰宴会上,方采薇挽着裴照的胳膊出场,两人还在台上跳了一支舞,良才女貌金童玉女,他们像是童话世界里走出来的白马王子和白雪公主,浑身都好似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所有人的视线全都凝聚在他们身上,他们笑着,惊叹着,羡慕着,奉承着,目光不经意瞥到白流光时,带着意味深长的嘲讽。 怪不得特意下了请帖给她,原来是想故意给她难堪,特意让她出丑。 与方采薇相比,她这个裴照不要的女人在别人看来确实挺可怜。 不过这种手段在白流光眼里太过小儿科,她都懒得和方采薇计较,而且她又不喜欢裴照,她这么针对她也是可笑。 她觉的没意思的很,本来想立马就走,但这样一来,别人肯定以为她是受了刺激,没脸再呆在这里才走的,因此她便坐了下来捡着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吃了起来。 第142章 成全你 这次和裴照见面,两人之间并未有任何的交集,甚至话都没有说上一句,当时裴照几乎对她视而不见,而白流光对他也无感,两人只是隔着人群对视了一眼,白流光连他的表情都没瞧清楚,之后他和方采薇一直形影不离,当天晚上还留宿在了方府。 而白流光也早早回了总统府,之后两人再见面就是一月后的大帅府。 而现在的白流光因为已经经历过一切,对于裴照因她而死一直耿耿于怀,此刻见到活着的裴照,可想而知内心的激动。 她多想过去问他一句:“裴照,你还好吗?” “我是白流光。” 尽管已经非常克制自己的情绪,她还是忍不住往裴照身上看,也许是自己的目光太过直白,他的视线也终于转了过来。 两人隔着人群相望,这次她终于看清楚了他脸上的表情。 眉眼疏淡,嘴角淡淡的讥讽。 白流光突然想到他派人给她带的话,心下了然。 他一定以为她对这门婚事还存有幻想,对他还存有非分之想,妄想对他死缠烂打。 白流光叹了口气,为了不影响这个时空原本的历史进程,她只能隔着人群远远的看他一眼。 可一想到他凄惨的下场,白流光就忍不住心头哀恸,她强忍泪水冲他笑了笑,猛地转身离去。 再不走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冲过去抱住他。 裴照一怔,眉头微微蹙起,目光变的幽深难测。 这女人一直在看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难道是在勾引他? 其实他想的也没错,白流光刚才的样子,在外人看来,就是欲擒故纵的勾引。 方采薇在一边冷笑连连,“贱人!” 白流光走在方家的小院内,身后有人快步追了上来,“流光!” 方子谦恳切道:“我有几句话想要对你说。” “你说。” 方子谦却犹豫了,他看着白流光,一张脸慢慢红了,说话也有些结巴:“我……我想说的是……” 他又磨蹭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 “你想说,你喜欢我是吗?”白流光叹了口气,她不是傻子,方子谦喜欢她,她能感受的到,也看的出来。 他和他妹妹方采薇的性格很不同,方采薇清高自傲,娇蛮任性,他却温和有礼,谦虚低调,白流光其实对他挺有好感,在这乱世,他这样的人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归宿,奈何她不是普通人,爱情对她来说太过奢侈,她以前不会选他,现在有了容肆,她更不会选他。 索性把话说开。 方子谦的脸更红了,同时又有激动和兴奋,她知道自己喜欢她,那是不是代表…… “方少爷,我们不合适。”白流光开口,“我也不喜欢你。” 方子谦脸上的红晕立马消散的干干净净,“流光,我都知道了,裴照已经退婚,你…你现在的处境……你为什么?” 他想说,你现在名誉受损,你找不到比我对你更好的人了。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裴照吗?” 白流光没有否认,他既然误会了,就让他误会下去,总会死心。 面对她的沉默,方子谦惨笑一声:“为什么?你宁愿喜欢一个视你为粪土的人,也不愿意喜欢我?” “大概爱情就是这样。”白流光胡说了一句。 “好。”方子谦深深地看她一眼,“那你的爱情真的很廉价。” 他失魂落魄的离开,白流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内心有点抱歉。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嗤笑,白流光猛然转身,在院内的葡萄架下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 “谁?”她厉声问道。 “白小姐对付男人的手段倒是厉害。”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是裴照! 白流光放松下来,忍不住怼他:“裴大帅有喜欢听人墙角的习惯?” “喝了点酒,出来透透气。”他淡淡道:“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不得不说,现在的裴照真的挺讨人厌,至少对她来说。 “小姐,老爷叫你呢!”她本欲再说点什么,白七突然跑过来找她。 她只好先行离开。 “别再对我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路过葡萄架,那男人突然凑过来对她说了一句话。 可见她刚才对方子谦说的话,这男人都听见了,这是在敲打她? 此刻他看她的眼神,分明一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表情,白流光怒极反笑:“裴大帅,我美吗?” 裴照一愣,接着听她说道:“你这样的,配不上我。” 裴照:“…” 她走后,裴照又在原地呆了一会,等酒气散的差不多了才往屋子里走。 白流光美吗? 想到她那张脸,裴照不得不承认,美。 很美。 至少是他迄今为止见到过的,最美的一个。 这样想着,他突然觉得如果娶了她,倒也可以。 这样的美人儿就是放在家里,看着也赏心悦目。 白席叫白流光过来也没正事,就是带她认识了几个人,这几个人在南城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自从和裴照联姻失败,白席就开始为她物色下一个人选。 认识完人之后,白席又想让她陪他们喝酒吃饭,白流光找了个借口脱身,但衣服却被一个人弄上了酒水,恰好就在胸前。 “小姐,去找方小姐要件衣服换上,不然再感冒了。”白七着急道。 方采薇那女人巴不得见她出丑,怎么会借衣服给她,再说她就算真的借了,她也不会穿,谁知道那女人会不会趁机整她。 白流光打算回家。 突然,她看见白霁月从二楼慌慌张张的跑了下来。 白流光迎上去,“你怎么了?” 白霁月咬着嘴唇,满脸通红,“裴照,裴照他…” “他怎么了?”白流光一慌,也顾不上问她了,拔腿往楼上跑。 二楼是方采薇的卧室。 只是此刻方采薇正躺在地上,全身赤裸。 身后白七惊呼一声,瞪大了双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裴照歪靠在床边,目光冰冷的看着突然闯入的她们。 “出去!” “怎么回事?”白流光冷静的问他,裴照看过来,冷笑:“是她自己脱的衣服,你信吗?” “我信。” 裴照一愣,白流光先把门关了,然后吩咐白七:“你给她穿好衣服,带她出去,对外就说她喝醉了,找个地方让她休息。” “让秦三看好她,别让他跑了,等我回去。” “小姐。”白七不放心她,她觉的裴照不是好人。 “听我的。” 白七只好带着方采薇先离开。 白流光锁了房门,她走到裴照身边,“你怎么了?” 他一直坐在地上,而且出事后也没离开应该是身体出了问题,难道是受伤了?方采薇还能伤的了他? 裴照看她一眼,目光有些迷离,呼吸也变的急促,他突然抓住白流光的手腕,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什么?” “方采薇给我下了药,你这么巧赶过来阻止,”他喘息着,目光盯在她的红唇上,越来越炙热,“我成全你。” 第142章 成全你 这次和裴照见面,两人之间并未有任何的交集,甚至话都没有说上一句,当时裴照几乎对她视而不见,而白流光对他也无感,两人只是隔着人群对视了一眼,白流光连他的表情都没瞧清楚,之后他和方采薇一直形影不离,当天晚上还留宿在了方府。 而白流光也早早回了总统府,之后两人再见面就是一月后的大帅府。 而现在的白流光因为已经经历过一切,对于裴照因她而死一直耿耿于怀,此刻见到活着的裴照,可想而知内心的激动。 她多想过去问他一句:“裴照,你还好吗?” “我是白流光。” 尽管已经非常克制自己的情绪,她还是忍不住往裴照身上看,也许是自己的目光太过直白,他的视线也终于转了过来。 两人隔着人群相望,这次她终于看清楚了他脸上的表情。 眉眼疏淡,嘴角淡淡的讥讽。 白流光突然想到他派人给她带的话,心下了然。 他一定以为她对这门婚事还存有幻想,对他还存有非分之想,妄想对他死缠烂打。 白流光叹了口气,为了不影响这个时空原本的历史进程,她只能隔着人群远远的看他一眼。 可一想到他凄惨的下场,白流光就忍不住心头哀恸,她强忍泪水冲他笑了笑,猛地转身离去。 再不走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冲过去抱住他。 裴照一怔,眉头微微蹙起,目光变的幽深难测。 这女人一直在看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难道是在勾引他? 其实他想的也没错,白流光刚才的样子,在外人看来,就是欲擒故纵的勾引。 方采薇在一边冷笑连连,“贱人!” 白流光走在方家的小院内,身后有人快步追了上来,“流光!” 方子谦恳切道:“我有几句话想要对你说。” “你说。” 方子谦却犹豫了,他看着白流光,一张脸慢慢红了,说话也有些结巴:“我……我想说的是……” 他又磨蹭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 “你想说,你喜欢我是吗?”白流光叹了口气,她不是傻子,方子谦喜欢她,她能感受的到,也看的出来。 他和他妹妹方采薇的性格很不同,方采薇清高自傲,娇蛮任性,他却温和有礼,谦虚低调,白流光其实对他挺有好感,在这乱世,他这样的人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归宿,奈何她不是普通人,爱情对她来说太过奢侈,她以前不会选他,现在有了容肆,她更不会选他。 索性把话说开。 方子谦的脸更红了,同时又有激动和兴奋,她知道自己喜欢她,那是不是代表…… “方少爷,我们不合适。”白流光开口,“我也不喜欢你。” 方子谦脸上的红晕立马消散的干干净净,“流光,我都知道了,裴照已经退婚,你…你现在的处境……你为什么?” 他想说,你现在名誉受损,你找不到比我对你更好的人了。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裴照吗?” 白流光没有否认,他既然误会了,就让他误会下去,总会死心。 面对她的沉默,方子谦惨笑一声:“为什么?你宁愿喜欢一个视你为粪土的人,也不愿意喜欢我?” “大概爱情就是这样。”白流光胡说了一句。 “好。”方子谦深深地看她一眼,“那你的爱情真的很廉价。” 他失魂落魄的离开,白流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内心有点抱歉。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嗤笑,白流光猛然转身,在院内的葡萄架下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 “谁?”她厉声问道。 “白小姐对付男人的手段倒是厉害。”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是裴照! 白流光放松下来,忍不住怼他:“裴大帅有喜欢听人墙角的习惯?” “喝了点酒,出来透透气。”他淡淡道:“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不得不说,现在的裴照真的挺讨人厌,至少对她来说。 “小姐,老爷叫你呢!”她本欲再说点什么,白七突然跑过来找她。 她只好先行离开。 “别再对我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路过葡萄架,那男人突然凑过来对她说了一句话。 可见她刚才对方子谦说的话,这男人都听见了,这是在敲打她? 此刻他看她的眼神,分明一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表情,白流光怒极反笑:“裴大帅,我美吗?” 裴照一愣,接着听她说道:“你这样的,配不上我。” 裴照:“…” 她走后,裴照又在原地呆了一会,等酒气散的差不多了才往屋子里走。 白流光美吗? 想到她那张脸,裴照不得不承认,美。 很美。 至少是他迄今为止见到过的,最美的一个。 这样想着,他突然觉得如果娶了她,倒也可以。 这样的美人儿就是放在家里,看着也赏心悦目。 白席叫白流光过来也没正事,就是带她认识了几个人,这几个人在南城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自从和裴照联姻失败,白席就开始为她物色下一个人选。 认识完人之后,白席又想让她陪他们喝酒吃饭,白流光找了个借口脱身,但衣服却被一个人弄上了酒水,恰好就在胸前。 “小姐,去找方小姐要件衣服换上,不然再感冒了。”白七着急道。 方采薇那女人巴不得见她出丑,怎么会借衣服给她,再说她就算真的借了,她也不会穿,谁知道那女人会不会趁机整她。 白流光打算回家。 突然,她看见白霁月从二楼慌慌张张的跑了下来。 白流光迎上去,“你怎么了?” 白霁月咬着嘴唇,满脸通红,“裴照,裴照他…” “他怎么了?”白流光一慌,也顾不上问她了,拔腿往楼上跑。 二楼是方采薇的卧室。 只是此刻方采薇正躺在地上,全身赤裸。 身后白七惊呼一声,瞪大了双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裴照歪靠在床边,目光冰冷的看着突然闯入的她们。 “出去!” “怎么回事?”白流光冷静的问他,裴照看过来,冷笑:“是她自己脱的衣服,你信吗?” “我信。” 裴照一愣,白流光先把门关了,然后吩咐白七:“你给她穿好衣服,带她出去,对外就说她喝醉了,找个地方让她休息。” “让秦三看好她,别让他跑了,等我回去。” “小姐。”白七不放心她,她觉的裴照不是好人。 “听我的。” 白七只好带着方采薇先离开。 白流光锁了房门,她走到裴照身边,“你怎么了?” 他一直坐在地上,而且出事后也没离开应该是身体出了问题,难道是受伤了?方采薇还能伤的了他? 裴照看她一眼,目光有些迷离,呼吸也变的急促,他突然抓住白流光的手腕,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什么?” “方采薇给我下了药,你这么巧赶过来阻止,”他喘息着,目光盯在她的红唇上,越来越炙热,“我成全你。” 第143章 不可控。 “方采薇给我下了药,你这么巧赶过来阻止,”他喘息着,目光盯在她的红唇上,越来月炙热,“我成全你。” 白流光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他的身子滚烫的厉害,也许是药效发作,他浑身的肌肉似乎都有一种血脉喷张的力量感,他的力气大的惊人,将她的手脚束缚的死死的,白流光根本无法脱身。 “裴照!”白流光挣扎了几下,“我带你去医院,你冷静一下!” 他似乎觉的很好笑,低低的笑了起来,“干嘛去医院?眼前就有解药啊。”他的眼神充满赤裸裸的侵略性,“又要欲擒故纵?” “没有,裴照,给你下药的是方采薇,和我有什么关系?”白流光尽量耐心的给他解释,“我只是怕你出事,上来看看,没想到你竟然倒打一耙。” “你担心我?”他的气息都是滚烫的,嘴唇就在她唇边游移,“还说不喜欢我,嗯?” 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 “你不是不喜欢我吗?”眼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危险,白流光只好说道。 “但并不妨碍,我想和你上床。”他笑的很坏,是属于常年征战四方,铁血男人的匪气,“何况这么漂亮的女人,我不亏。” “裴照!”白流光气结,她知道裴照是从男人堆里杀出来的,是个军痞子,说话向来粗鲁,她以前也是领教过的,但此刻这种话,还是头一次听说,真是直白到野蛮,“赶快放开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不到万不得已,她绝对不想对裴照出手。 “这么凶?”裴照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只小白兔,而他是想把小白兔吞吃入腹的大灰狼。 “白小姐,不要装了,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自己送上门来,又在这矫情什么?”他的语气越发的危险,同时,白流光也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突然,他的视线停在了她的胸前。 她的衣服之前被酒水打湿,此时看来,像是一种无言的诱惑和邀请。 他低声一笑,那双眼睛漆黑的像是天上的夜幕,却又似狼一般凶残。 下一瞬,她的衣服被他毫不留情的撕开。 “裴照!”她大喊一声,他又是一笑,轻佻的捏住她的下巴,“门都被你锁了,你不就是想让我这样吗?” “而且,方采薇把人都支开了,你叫也没用。” “白小姐,你说这是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 “就算你真的不愿意,”他突然拽住她的头发,笑的分外邪气,“那也得受着。” “所以,还是好好享受,嗯?” 王八蛋裴照! 白流光也不打算与他客气了,她默默念动咒语,打算施咒,但到底舍不得伤害他,想着把他弄晕了再说。 只是—— 她的咒语竟然对他失灵了! 她竟然无法对裴照施咒! 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咒语从未对哪个人失灵过,不对,也是有的。 容时。 说起来,那还是自己作下的孽果。 裴照的手开始往下游走,白流光来不及多做思考,她一咬牙,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头发,指间一抹寒光。 就在这时,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原本紧锁的房门被人撞开,有人冲了进来。 惊呼声,尖叫声,似乎还有咒骂声,白流光抬起眸子,看见了为首的两个人。 白席和方家老爷。 裴照趴在她的身上,突然捏了下她的脸蛋,“真是遗憾呢。”他笑的十分恶劣,眼眸还是滚烫赤红的,显然药效已经发挥到了极致,“白小姐,不如我们换个地方继续?” 白流光推了他一把,他显然收了力道,白流光很轻松的就把他推开了。 只是她忘记了自己衣服已经被裴照撕毁,此时胸前春光大露。 白流光气愤交加,慌忙去找可以遮掩的东西。 男人过来很自然的把她拥进怀里,替她挡了春光,又对身后的那些人说道:“还不快滚出去?” 众人神色各异,尤其方老爷,既惊讶又难看,他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白席,“总统大人,您养的好女儿啊!” 白席虽然面露尴尬,但眼底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他冷着脸,故意大声呵斥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总统大人看着不中用,但好歹也是男人,这是明知故问?”裴照脱下自己的衣服罩在白流光的身上,“方老爷,麻烦帮我叫个车,我要去医院。” “大帅是不舒服吗?”方老爷赶忙问道,一脸的殷勤。 裴照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拜令爱所赐,我现在的确很不舒服。” 方老爷惊讶道:“小女是不是冲撞了大帅?” “你说呢?” “……” “白小姐。”裴照站在门口回头看她,“我的衣服想着还给我。” 他说完,目光深深的看她一眼,笑着离开了。 方老爷赶紧跟了过去。 白席走过来,为她把衣服整理好,“我的好闺女,没想到你这几天忍辱负重,就是为了今天,为父真是小看了你。” 他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激动,“这样一来,裴照就算再不情愿,也得娶你。” 白流光觉的脑袋嗡嗡的响,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明明原本她和裴照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啊! 到底是哪里错了? “我刚才见裴照对你也不是没有情意,他不是还说让你把换衣服还给他吗?这就是暗示啊。”白席笑眯眯的看着她,“不愧是我白家的女儿,果然有手段。” “而且我闺女长这么美,哪个男人不喜欢?” 白流光觉的心累,“父亲,我不会嫁给裴照的,这只是一场误会。” 然而白席以为她是在故作娇羞,毕竟这事确实做的不够光彩。 但只要目的达到了就行,别人说什么都无所谓,以后有裴照做靠山,谁还敢说什么? “您就这么肯定裴照会娶我?”白流光觉的白席未免太过自信,裴照这个时候还没喜欢上她,既然在他看来她是个耍心机手段的人,他那样的人怎可轻易就范,就这么顺从的娶了她? “刚才那么多人看到你和裴照在一起,你看,用不了明天,这事就得传遍整个南城,然后很快连他们北川也得传的人尽皆知,到时候裴照他就由不得自己了。” “您觉的裴照他是能被舆论所挟持?” “他确实是个硬汉,也很有种,确实是个狠人。”白席尽管对裴照不满,但也不得不佩服他,“但他也不是普通人,知道厉害轻重,再说娶你对他又没坏处,他干嘛和自己过不去?” 白流光只觉的一切都乱了, 事情好像在朝着她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第143章 不可控。 “方采薇给我下了药,你这么巧赶过来阻止,”他喘息着,目光盯在她的红唇上,越来月炙热,“我成全你。” 白流光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他的身子滚烫的厉害,也许是药效发作,他浑身的肌肉似乎都有一种血脉喷张的力量感,他的力气大的惊人,将她的手脚束缚的死死的,白流光根本无法脱身。 “裴照!”白流光挣扎了几下,“我带你去医院,你冷静一下!” 他似乎觉的很好笑,低低的笑了起来,“干嘛去医院?眼前就有解药啊。”他的眼神充满赤裸裸的侵略性,“又要欲擒故纵?” “没有,裴照,给你下药的是方采薇,和我有什么关系?”白流光尽量耐心的给他解释,“我只是怕你出事,上来看看,没想到你竟然倒打一耙。” “你担心我?”他的气息都是滚烫的,嘴唇就在她唇边游移,“还说不喜欢我,嗯?” 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 “你不是不喜欢我吗?”眼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危险,白流光只好说道。 “但并不妨碍,我想和你上床。”他笑的很坏,是属于常年征战四方,铁血男人的匪气,“何况这么漂亮的女人,我不亏。” “裴照!”白流光气结,她知道裴照是从男人堆里杀出来的,是个军痞子,说话向来粗鲁,她以前也是领教过的,但此刻这种话,还是头一次听说,真是直白到野蛮,“赶快放开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不到万不得已,她绝对不想对裴照出手。 “这么凶?”裴照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只小白兔,而他是想把小白兔吞吃入腹的大灰狼。 “白小姐,不要装了,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自己送上门来,又在这矫情什么?”他的语气越发的危险,同时,白流光也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突然,他的视线停在了她的胸前。 她的衣服之前被酒水打湿,此时看来,像是一种无言的诱惑和邀请。 他低声一笑,那双眼睛漆黑的像是天上的夜幕,却又似狼一般凶残。 下一瞬,她的衣服被他毫不留情的撕开。 “裴照!”她大喊一声,他又是一笑,轻佻的捏住她的下巴,“门都被你锁了,你不就是想让我这样吗?” “而且,方采薇把人都支开了,你叫也没用。” “白小姐,你说这是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 “就算你真的不愿意,”他突然拽住她的头发,笑的分外邪气,“那也得受着。” “所以,还是好好享受,嗯?” 王八蛋裴照! 白流光也不打算与他客气了,她默默念动咒语,打算施咒,但到底舍不得伤害他,想着把他弄晕了再说。 只是—— 她的咒语竟然对他失灵了! 她竟然无法对裴照施咒! 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咒语从未对哪个人失灵过,不对,也是有的。 容时。 说起来,那还是自己作下的孽果。 裴照的手开始往下游走,白流光来不及多做思考,她一咬牙,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头发,指间一抹寒光。 就在这时,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原本紧锁的房门被人撞开,有人冲了进来。 惊呼声,尖叫声,似乎还有咒骂声,白流光抬起眸子,看见了为首的两个人。 白席和方家老爷。 裴照趴在她的身上,突然捏了下她的脸蛋,“真是遗憾呢。”他笑的十分恶劣,眼眸还是滚烫赤红的,显然药效已经发挥到了极致,“白小姐,不如我们换个地方继续?” 白流光推了他一把,他显然收了力道,白流光很轻松的就把他推开了。 只是她忘记了自己衣服已经被裴照撕毁,此时胸前春光大露。 白流光气愤交加,慌忙去找可以遮掩的东西。 男人过来很自然的把她拥进怀里,替她挡了春光,又对身后的那些人说道:“还不快滚出去?” 众人神色各异,尤其方老爷,既惊讶又难看,他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白席,“总统大人,您养的好女儿啊!” 白席虽然面露尴尬,但眼底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他冷着脸,故意大声呵斥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总统大人看着不中用,但好歹也是男人,这是明知故问?”裴照脱下自己的衣服罩在白流光的身上,“方老爷,麻烦帮我叫个车,我要去医院。” “大帅是不舒服吗?”方老爷赶忙问道,一脸的殷勤。 裴照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拜令爱所赐,我现在的确很不舒服。” 方老爷惊讶道:“小女是不是冲撞了大帅?” “你说呢?” “……” “白小姐。”裴照站在门口回头看她,“我的衣服想着还给我。” 他说完,目光深深的看她一眼,笑着离开了。 方老爷赶紧跟了过去。 白席走过来,为她把衣服整理好,“我的好闺女,没想到你这几天忍辱负重,就是为了今天,为父真是小看了你。” 他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激动,“这样一来,裴照就算再不情愿,也得娶你。” 白流光觉的脑袋嗡嗡的响,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明明原本她和裴照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啊! 到底是哪里错了? “我刚才见裴照对你也不是没有情意,他不是还说让你把换衣服还给他吗?这就是暗示啊。”白席笑眯眯的看着她,“不愧是我白家的女儿,果然有手段。” “而且我闺女长这么美,哪个男人不喜欢?” 白流光觉的心累,“父亲,我不会嫁给裴照的,这只是一场误会。” 然而白席以为她是在故作娇羞,毕竟这事确实做的不够光彩。 但只要目的达到了就行,别人说什么都无所谓,以后有裴照做靠山,谁还敢说什么? “您就这么肯定裴照会娶我?”白流光觉的白席未免太过自信,裴照这个时候还没喜欢上她,既然在他看来她是个耍心机手段的人,他那样的人怎可轻易就范,就这么顺从的娶了她? “刚才那么多人看到你和裴照在一起,你看,用不了明天,这事就得传遍整个南城,然后很快连他们北川也得传的人尽皆知,到时候裴照他就由不得自己了。” “您觉的裴照他是能被舆论所挟持?” “他确实是个硬汉,也很有种,确实是个狠人。”白席尽管对裴照不满,但也不得不佩服他,“但他也不是普通人,知道厉害轻重,再说娶你对他又没坏处,他干嘛和自己过不去?” 白流光只觉的一切都乱了, 事情好像在朝着她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第144章 嫁我如何(两章合并) 就如白席所说,她和裴照的事在第二日就已经在整个南城传的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知道她在方采薇的生日宴会上给裴照下药,意图勾引他,从而逼迫他娶了自己,所幸方家小姐察觉到了异常,及时找到了裴照,这才避免了裴大帅被她这个恶毒的女人所玷污。 当然,白流光也因此被人骂翻了天,成了全南城所有年轻女性的公敌。 白流光看完报纸,随手放在了桌上。 “小姐,老爷说这些天让你呆在家里,不要出门。”白七过来给她传话,“他说让你不要担心,大帅过几天就会派人过来提亲。” 白流光的眉头微微一蹙。 白七愤恨道:“南城早报一整面的新闻全都是小姐您的,这一定是方家搞的鬼,他们故意想把昨晚的事搞的人尽皆知,还说什么方大小姐赶来救了大帅,我呸!明明是她自己给大帅下药,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南城早报是方家的产业,他们能这么做也不足为怪。 “我看让老爷给方家施压施压,让他们别这么猖狂!” “他这个总统就是个空架子,方家却是握有真金白银,他们要真是顾忌父亲,我和裴照的事就不会见报了。”白流光淡淡道:“而且,父亲巴不得推波助澜,希望这事闹的越大越好,以此来胁迫裴照娶我。” “如此一来,就算最后裴大帅真的娶了您,心里肯定也不会痛快。”恐怕也不会对小姐真心有多好,白七在心里默默的想。 现在最主要是看裴照的态度,但在白流光看来,裴照应该不会娶她。 他才不是那种占了女人便宜,就会对人家负责的好男人。 某种程度来说,他这个人其实混的很。 他对女人从来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一点她最初是深刻领教过的。 但现在她已经顾不上考虑裴照,眼下有一件更棘手的事情。 方采薇跑了。 昨晚她让白七把方采薇带到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还让秦三看守,但之后,秦三被人攻击,方采薇被人放走了。 秦三的身手不错,在南城一般人不会是他的对手,可那人却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迷晕,秦三一点知觉也没有。 白流光把秦三叫进来,又问了一遍他昨晚的情况。 “我什么声音都没听见,只闻到了一股香气,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秦三现在回想起来,还觉的像是做梦一样。 “会不会是同样参加宴会的人,是女人?”白七猜测道:“她会不会一直跟踪我们?” “就算有人跟踪我们,秦三也不可能毫无所觉。”白流光又问他:“你什么也没看到吗?” “没有。”秦三想了想,“不过那香气很特别,如果再出现我肯定能够识别出来。” “真正狡猾的敌人,怎么可能用同样的手段。”白流光料定自己肯定是被人盯上了,可是那人仅仅是把方采薇给放了,没有伤害她分毫。 如果真的想要对付她,直接把方采薇弄伤弄残,或者直接把她杀了栽赃陷害给自己,那不是更直接吗? “我这几天让你盯着二小姐,你有什么发现吗?”白流光想到什么,突然转了话题。 “二小姐一切都很正常,除了偶尔去凤仙楼喝茶,其他时间基本都呆在总统府。” “她以前去过凤仙楼吗?” “以前没去过,是最近这段时间才去的。”秦三说完,立马意识到什么,“小姐是觉的二小姐有什么异常吗?其实她以前也经常去一家茶楼喝茶,只不过那家茶楼最近扩充店面,二小姐就来了凤仙楼。” “她去凤仙楼多久了?” “就这一个月,去了五次。” 这一个月,和她来到这里的时间一样,有那么巧吗? 下午,白流光打算去凤仙楼看一看,她打算乔装一下,因为她的身份在这南城太过特殊,又赶上她现在彻底火了,到外面肯定会被人堵起来。 只是妆还没化好,秦三就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小姐,方采薇来了!” 白流光倒是不怕她来,但依着她的性子,她此刻怕是找她来拼命的,一会怎么应付她确实挺头疼。 但她完全想多了,方采薇不是来找她拼命的,是来要她的命的。 她带了一对人马过来,都是军人,而且个个持枪。 白流光知道,方采薇的舅舅就是个大军阀,所以方家才这么有底气,敢和总统府叫板。 “把她给我抓起来!”方采薇抬着下巴,高傲冲她冷冷一笑,“先把她关到牢房里,等我去审她。” 她说要审她的时候,牙齿都是咬在一起的,好像她此刻咬在嘴里的就是白流光。 “你以为你是谁?谁给你的胆子擅闯总统府!还不快滚出去!”秦三挡在白流光身前,厉声冲她呵斥。 砰! 一声枪响,秦三的肩膀上生生挨了一枪。 “秦三!”白七冲过去,秦三的半个肩膀已经被鲜血染红,他捂着伤口,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汩汩流出,再滴滴答答的掉在地上。 “你们!”白七愤怒的大喊:“这里是总统府!你们竟然敢开枪伤人!” “总统府怎么了?我今天打的就是你们总统府!”方采薇冷眼看着白流光,见她一直不说话,就算秦三受伤也无动于衷,不免又气又怒,她最想见到的就是白流光此刻跪在地上哭着冲她求饶。 “白流光,你昨晚做那些恶心事的时候没想到会有今天?”方采薇笑了笑,目光像侵染了毒药一般:“你没想到我会逃出来?” “确实没想到。”白流光终于开口说话,她先看了一眼秦三,吩咐白七道:“去拿药箱,先给他止血。” 白七忙点头,起身去找药箱。 但她刚走一步,就被一个官兵拦住了,并拿枪指了她的头。 “你们!”白七愤怒道:“你们太欺负人了!” “欺负的就是你们!”方采薇呵呵一笑:“谁让你们跟了个这么没用又下贱的主子呢?” “你闭嘴!”白七和秦三同时大喊一声,目光赤红。 “小姐,您不用管我!我没事!”秦三脸色惨白,还是冲她傻傻的笑了笑。 “没事吗?”方采薇语气突然一冷,“那就再给你另一只胳膊来一枪。” “然后再给你的左腿一枪,再然后给你右腿一枪。” “方采薇。”白流光突然叫了她一声,她的脸色依旧很平静,看向方采薇的目光似死水一般,“你脱光了衣服躺在裴照面前的时候,大概也没想到他竟然会不要你?” “不仅不要你,还把你打晕了,我就在想啊,为什么他都被你下了药,竟然还能对你无动于衷,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白流光!”方采薇目眦欲裂。 “我猜呢,要么是裴照他不行,要么是你……”白流光的视线上下在她身上一扫,“要么是你不行。” “但裴照昨晚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很勇猛呢,所以,方采薇,你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她突然冲她一笑:“你是有狐臭?” “否则裴照怎么都不愿意碰你呢?肯定是你把他熏坏了?” 方采薇带来的那一队官兵已经开始向她投去异样的目光,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方采薇脸色涨的通红,她愤怒的大喊一声:“我没有狐臭!” 那些官兵的眼神都写着:“是吗?真的吗?” “白流光!”方采薇只好把怒火再次转向她,“你该死!该死!” “给我开枪打死她!”方采薇像个疯子一样,可那些官兵也不是傻子,总统府虽然现在没有实权了,但人家好歹是总统千金,也没有什么犯罪证据,就这样把人家打死了,他们可不敢,再说,这么个大美人,打死太可惜了。 “你们不敢?”方采薇直接夺了一把枪,对准了白流光的脑袋。 白流光嘴角隐约动了一下,似乎是笑了下,她在催动咒语。 但下一刻,有一个人的声音响了起来:“白小姐,我的衣服呢?” 这道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方采薇手里的枪也被他给夺了去。 确切的说,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里的枪就不见了。 白流光眯着眼睛看了看那逆光站在屋内的高大身影,他的周身都似乎被一层金光所笼罩。 “裴照?” “哦,还记得我?”他缓步走了过来,“那怎么不去还我的衣服?” “我还没洗。”白流光随口说了一句。 “不用洗。”裴照深深的看着她,有点不着调,“洗了就没白小姐身上的味道了。” 白流光看了他一眼。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与她对视,那神情好似在说,我说的不对吗? “大帅!”身后方采薇喊了他一声,“可否借一步说话,我给你解释下昨晚的事情。” “昨晚的事还用解释?”裴照挑眉,“不就是你给我下了药,脱光了衣服躺在我面前,我把你打晕了吗?” “哦,我补充一下,是下的烈性春药,方小姐,你这么饥渴吗?” 方采薇的脸色变的惨白无比。 “幸好白小姐赶来救了我。”他说到此,看了白流光一眼,似笑非笑:“白小姐被我折腾的不轻。” 白流光:“……” 在场所有人的神色都变了,看他俩的眼神带着暧昧,特别是裴照带来的那些官兵,甚至都冲她吹起了口哨,有人还直接叫她大嫂。 而方采薇,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把方小姐送回方府。”裴照叹了口气,“虽然方小姐做事确实卑鄙,但她总算是成全了我和白小姐,也算一件功德,我就不追究了,只是希望方小姐日后能好好反省一下,再看上哪个男人,不要再给人家下春药了,这手段太粗暴了,毕竟你还是女孩子,得要脸的。” 方采薇直接晕了过去。 她晕的可谓及时,这一会的功夫,她的脸面全都丢光了。 方采薇被人抬了出去,裴照掏了根烟出来,微眯着眼睛点火。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抬眸,懒洋洋的看向白流光,“白小姐,嫁我如何?” “……” 他轻笑一声,接着道:“愿不愿意,给个准话。” 白流光却愣愣的看着他,她此刻只在想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吸烟的样子这么熟悉? 还有他说话的这个语调。 她走过去,碰了碰他的脸:“容肆?” 第144章 嫁我如何(两章合并) 就如白席所说,她和裴照的事在第二日就已经在整个南城传的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知道她在方采薇的生日宴会上给裴照下药,意图勾引他,从而逼迫他娶了自己,所幸方家小姐察觉到了异常,及时找到了裴照,这才避免了裴大帅被她这个恶毒的女人所玷污。 当然,白流光也因此被人骂翻了天,成了全南城所有年轻女性的公敌。 白流光看完报纸,随手放在了桌上。 “小姐,老爷说这些天让你呆在家里,不要出门。”白七过来给她传话,“他说让你不要担心,大帅过几天就会派人过来提亲。” 白流光的眉头微微一蹙。 白七愤恨道:“南城早报一整面的新闻全都是小姐您的,这一定是方家搞的鬼,他们故意想把昨晚的事搞的人尽皆知,还说什么方大小姐赶来救了大帅,我呸!明明是她自己给大帅下药,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南城早报是方家的产业,他们能这么做也不足为怪。 “我看让老爷给方家施压施压,让他们别这么猖狂!” “他这个总统就是个空架子,方家却是握有真金白银,他们要真是顾忌父亲,我和裴照的事就不会见报了。”白流光淡淡道:“而且,父亲巴不得推波助澜,希望这事闹的越大越好,以此来胁迫裴照娶我。” “如此一来,就算最后裴大帅真的娶了您,心里肯定也不会痛快。”恐怕也不会对小姐真心有多好,白七在心里默默的想。 现在最主要是看裴照的态度,但在白流光看来,裴照应该不会娶她。 他才不是那种占了女人便宜,就会对人家负责的好男人。 某种程度来说,他这个人其实混的很。 他对女人从来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一点她最初是深刻领教过的。 但现在她已经顾不上考虑裴照,眼下有一件更棘手的事情。 方采薇跑了。 昨晚她让白七把方采薇带到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还让秦三看守,但之后,秦三被人攻击,方采薇被人放走了。 秦三的身手不错,在南城一般人不会是他的对手,可那人却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迷晕,秦三一点知觉也没有。 白流光把秦三叫进来,又问了一遍他昨晚的情况。 “我什么声音都没听见,只闻到了一股香气,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秦三现在回想起来,还觉的像是做梦一样。 “会不会是同样参加宴会的人,是女人?”白七猜测道:“她会不会一直跟踪我们?” “就算有人跟踪我们,秦三也不可能毫无所觉。”白流光又问他:“你什么也没看到吗?” “没有。”秦三想了想,“不过那香气很特别,如果再出现我肯定能够识别出来。” “真正狡猾的敌人,怎么可能用同样的手段。”白流光料定自己肯定是被人盯上了,可是那人仅仅是把方采薇给放了,没有伤害她分毫。 如果真的想要对付她,直接把方采薇弄伤弄残,或者直接把她杀了栽赃陷害给自己,那不是更直接吗? “我这几天让你盯着二小姐,你有什么发现吗?”白流光想到什么,突然转了话题。 “二小姐一切都很正常,除了偶尔去凤仙楼喝茶,其他时间基本都呆在总统府。” “她以前去过凤仙楼吗?” “以前没去过,是最近这段时间才去的。”秦三说完,立马意识到什么,“小姐是觉的二小姐有什么异常吗?其实她以前也经常去一家茶楼喝茶,只不过那家茶楼最近扩充店面,二小姐就来了凤仙楼。” “她去凤仙楼多久了?” “就这一个月,去了五次。” 这一个月,和她来到这里的时间一样,有那么巧吗? 下午,白流光打算去凤仙楼看一看,她打算乔装一下,因为她的身份在这南城太过特殊,又赶上她现在彻底火了,到外面肯定会被人堵起来。 只是妆还没化好,秦三就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小姐,方采薇来了!” 白流光倒是不怕她来,但依着她的性子,她此刻怕是找她来拼命的,一会怎么应付她确实挺头疼。 但她完全想多了,方采薇不是来找她拼命的,是来要她的命的。 她带了一对人马过来,都是军人,而且个个持枪。 白流光知道,方采薇的舅舅就是个大军阀,所以方家才这么有底气,敢和总统府叫板。 “把她给我抓起来!”方采薇抬着下巴,高傲冲她冷冷一笑,“先把她关到牢房里,等我去审她。” 她说要审她的时候,牙齿都是咬在一起的,好像她此刻咬在嘴里的就是白流光。 “你以为你是谁?谁给你的胆子擅闯总统府!还不快滚出去!”秦三挡在白流光身前,厉声冲她呵斥。 砰! 一声枪响,秦三的肩膀上生生挨了一枪。 “秦三!”白七冲过去,秦三的半个肩膀已经被鲜血染红,他捂着伤口,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汩汩流出,再滴滴答答的掉在地上。 “你们!”白七愤怒的大喊:“这里是总统府!你们竟然敢开枪伤人!” “总统府怎么了?我今天打的就是你们总统府!”方采薇冷眼看着白流光,见她一直不说话,就算秦三受伤也无动于衷,不免又气又怒,她最想见到的就是白流光此刻跪在地上哭着冲她求饶。 “白流光,你昨晚做那些恶心事的时候没想到会有今天?”方采薇笑了笑,目光像侵染了毒药一般:“你没想到我会逃出来?” “确实没想到。”白流光终于开口说话,她先看了一眼秦三,吩咐白七道:“去拿药箱,先给他止血。” 白七忙点头,起身去找药箱。 但她刚走一步,就被一个官兵拦住了,并拿枪指了她的头。 “你们!”白七愤怒道:“你们太欺负人了!” “欺负的就是你们!”方采薇呵呵一笑:“谁让你们跟了个这么没用又下贱的主子呢?” “你闭嘴!”白七和秦三同时大喊一声,目光赤红。 “小姐,您不用管我!我没事!”秦三脸色惨白,还是冲她傻傻的笑了笑。 “没事吗?”方采薇语气突然一冷,“那就再给你另一只胳膊来一枪。” “然后再给你的左腿一枪,再然后给你右腿一枪。” “方采薇。”白流光突然叫了她一声,她的脸色依旧很平静,看向方采薇的目光似死水一般,“你脱光了衣服躺在裴照面前的时候,大概也没想到他竟然会不要你?” “不仅不要你,还把你打晕了,我就在想啊,为什么他都被你下了药,竟然还能对你无动于衷,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白流光!”方采薇目眦欲裂。 “我猜呢,要么是裴照他不行,要么是你……”白流光的视线上下在她身上一扫,“要么是你不行。” “但裴照昨晚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很勇猛呢,所以,方采薇,你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她突然冲她一笑:“你是有狐臭?” “否则裴照怎么都不愿意碰你呢?肯定是你把他熏坏了?” 方采薇带来的那一队官兵已经开始向她投去异样的目光,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方采薇脸色涨的通红,她愤怒的大喊一声:“我没有狐臭!” 那些官兵的眼神都写着:“是吗?真的吗?” “白流光!”方采薇只好把怒火再次转向她,“你该死!该死!” “给我开枪打死她!”方采薇像个疯子一样,可那些官兵也不是傻子,总统府虽然现在没有实权了,但人家好歹是总统千金,也没有什么犯罪证据,就这样把人家打死了,他们可不敢,再说,这么个大美人,打死太可惜了。 “你们不敢?”方采薇直接夺了一把枪,对准了白流光的脑袋。 白流光嘴角隐约动了一下,似乎是笑了下,她在催动咒语。 但下一刻,有一个人的声音响了起来:“白小姐,我的衣服呢?” 这道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方采薇手里的枪也被他给夺了去。 确切的说,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里的枪就不见了。 白流光眯着眼睛看了看那逆光站在屋内的高大身影,他的周身都似乎被一层金光所笼罩。 “裴照?” “哦,还记得我?”他缓步走了过来,“那怎么不去还我的衣服?” “我还没洗。”白流光随口说了一句。 “不用洗。”裴照深深的看着她,有点不着调,“洗了就没白小姐身上的味道了。” 白流光看了他一眼。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与她对视,那神情好似在说,我说的不对吗? “大帅!”身后方采薇喊了他一声,“可否借一步说话,我给你解释下昨晚的事情。” “昨晚的事还用解释?”裴照挑眉,“不就是你给我下了药,脱光了衣服躺在我面前,我把你打晕了吗?” “哦,我补充一下,是下的烈性春药,方小姐,你这么饥渴吗?” 方采薇的脸色变的惨白无比。 “幸好白小姐赶来救了我。”他说到此,看了白流光一眼,似笑非笑:“白小姐被我折腾的不轻。” 白流光:“……” 在场所有人的神色都变了,看他俩的眼神带着暧昧,特别是裴照带来的那些官兵,甚至都冲她吹起了口哨,有人还直接叫她大嫂。 而方采薇,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把方小姐送回方府。”裴照叹了口气,“虽然方小姐做事确实卑鄙,但她总算是成全了我和白小姐,也算一件功德,我就不追究了,只是希望方小姐日后能好好反省一下,再看上哪个男人,不要再给人家下春药了,这手段太粗暴了,毕竟你还是女孩子,得要脸的。” 方采薇直接晕了过去。 她晕的可谓及时,这一会的功夫,她的脸面全都丢光了。 方采薇被人抬了出去,裴照掏了根烟出来,微眯着眼睛点火。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抬眸,懒洋洋的看向白流光,“白小姐,嫁我如何?” “……” 他轻笑一声,接着道:“愿不愿意,给个准话。” 白流光却愣愣的看着他,她此刻只在想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吸烟的样子这么熟悉? 还有他说话的这个语调。 她走过去,碰了碰他的脸:“容肆?” 第145章 惊悚。 她走过去,碰了碰他的脸:“容肆?” 原本嘴角还带着点笑意的裴照,在听到她的话后,笑容瞬间消失:“你再在说什么?” 白流光激动的一把将他抱住:“容肆!” 这一次,裴照听的清楚,虽然不知道是哪两个字,但他可以肯定,这两个字是个人名,而且大概很有可能还是个男人的名字。 “你对我投怀送抱我没意见,但话是不是得说清楚?你在叫谁?” 白流光这下是真的怒了,她把人拽到一边,又怕别人听到,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你知道我找的多辛苦吗?我每天提心吊胆这么多天我连个安稳觉都没睡,你别给我开玩笑了行吗?” 她是真的急了,这些天的担惊受怕为他操的心简直要把她折磨疯,然而裴照看她的眼神却真的像在看一个疯子,“白流光,你没事?受什么刺激了?” “容肆!” “我不是你嘴里的这个人!”裴照的神色突然变的冷酷,他冷笑一声:“白流光,之前在方府你见我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就变了?还是说,这又是你的手段?” “……” “还是说,你是把我当成了什么人?你的情人?” 他又是一声冷笑:“替身?” 白流光重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无语凝噎,真是……难受极了。 她不知道到底是她弄错了,眼前这个裴照根本不是容肆,还是容肆还在演戏。 可是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装,而且,以容肆对她的感情,他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要隐瞒她,又或者说,他是被什么人胁迫了? “我今天过来,本来是要上门提亲的,毕竟因为这件事,恐怕没人再敢娶你,可现在看来,白小姐已经心有所属啊。”他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懒懒散散,慵懒淡漠,好似对什么都不怎么在意,“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白流光一直盯着他看,在方府的时候她被他困在身下,那时她一心想要摆脱,都没有留意,此时这样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眼神和神态,分明就是容肆啊! 他是裴照,可他的行为举止却是容肆。 “看什么?”裴照似笑非笑:“难不成是被我美色所惑?” “你认识容肆吗?” 裴照的神色一冷:“白流光,不要再让我从你嘴里听见别的男人的名字。” 之后裴照在总统府住了下来。 白流光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留下来,按道理说,是她把他惹毛了,得罪了他,他继续留在总统府不是给自己找气受吗? 直到几天之后,白流光明白了。 白席找到她,把她狠狠骂了一顿,说她朝三暮四丢人现眼,竟然给裴照戴绿帽子,让她去找裴照道歉,直到他原谅自己为止。 那天的事情也在总统府传开了,众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不可思议和不知好歹的愤怒,尤其一向和她不对付的三夫人和三小姐,两人特地跑到她面前对她进行了一番冷嘲热讽,以往这个时候,白席总是会向着她,把那母女两人呵斥一顿,可如今,白席竟然当着那母女的面说她活该,说她放着好好的大帅夫人不做,偏偏要作妖,把自己往死里作。 白流光总算明白了,裴照这是不打算让她好过。 他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就有人上赶着为他出气,为他卖力。 白流光打算再去找裴照谈一谈,至少再确认一下他到底是不是容肆,刚走出屋子,秦三就跑了过来,说二小姐出门了。 白流光只好回去快速收拾了下自己,和秦三一起出了门。 因为怕被白霁月察觉,白流光打扮成了一个老妇人,只带了秦三一个人,白七则留在家里盯着裴照。 白霁月还是去了之前那家名叫凤仙楼的茶楼,她坐在最后面一个靠窗的位置,白流光则坐在她左边隔着四张桌子的地方。 她挑了这样一个位置,很明显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秦三扮做了这家酒楼的伙计,过来给白流光上茶。 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秦三上茶后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白霁月一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饮茶,看起来很正常,可白流光却想起了那天他从方家二楼慌慌张张的跑下来,和自己提到了裴照。 就是因为她的话,自己才毫不犹豫的冲上楼,继而发生了一系列让她无法控制的事情。 事后她曾问过白霁月,她的解释也很简单,就说自己去找方采薇,然后听见她房间里传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她打开门就发现了裴照,而方采薇则是浑身赤裸的躺在地上。 她当时吓坏了,以为裴照对方采薇做了什么,所以就冲下了楼,想去找方家老爷过来,没想到先遇了白流光。 她这个解释似乎是解释的通,前后逻辑也没问题,但是—— 以白流光对她的了解,白霁月胆小怕事,天性懦弱,在她发现方采薇屋子里有动静的时候她就跑了,她绝对不会去上前查看给自己惹一身骚。 她看似温和慈善,其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骨子里和她娘一样是淡漠凉薄的,她在总统府长大,深谙那些夫人小姐勾心斗角的伎俩,在方家出现那种事,她避之唯恐不及,怎么还会上赶着去凑热闹呢?那根本不是白霁月的行事风格。 但白流光没与她说破,面上不动声色,表现的像是相信了她的话。 她总觉得,她穿越回来之后,一切都变的不一祥了。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白霁月起身往茶楼的后院走去。 秦三过来偷偷告诉她,后院是茅房,她大概是要去方便。 白流光立马起身,也去了后院。 秦三已经为她打理好一切,她进去的畅通无阻。 白霁月的丫鬟无双正守在茅房外面,白流光装作尿急的样子,一路小跑着进去。 只是茅房里空无一人,哪有白霁月的人影? 白流光出了一身的汗,不知道是刚才太急,还是热的,此时窗外吹进几缕清风,倒叫她觉的浑身舒爽。 下一刻她突然想到什么,立马冲到了窗前。 窗户大开,往下看是一个狭窄的小巷子。 而且,是个死胡同。 那里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衣,身材修长挺拔,他背对着白流光,手上拿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 突然,他似乎察觉到身后有人,猛然转身。 那一刻,白流光似乎瞬间没了心跳。 如果之前她见到这张脸觉的惊讶和不可思议,那么现在,只有惊悚可以形容。 为什么,这里也有一张和顾及一模一样的脸! 只是一瞬,那人抬眸往她这里瞥了一眼,甚至白流光无法确定他有没有看到她,那人便快速离去,很快消失不见。 白流光从窗户里跳下来,她动作已经很快,然后追出去很长一段距离,也没发现那个人的踪影。 大概是刚才动作太过激烈,她的心跳很快,似乎马上就能跳出胸膛。 她大口呼吸着,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是乱成了一锅粥。 如果,白霁月要见的人就是刚才那个人,那么他们和未来世界的时境和白薇会是什么关系? 不同的时空,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或者,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时境! 白流光突然想起,在她和容肆穿越前,一起住在月亮湾的人除了大宝和乔麦,还有时境。 虽然之前因为要做血咒,她对时境做了安魂咒,让他进入深度睡眠,但是,万一他后来醒了呢?他是不是和他们一起穿越到了这里? 当时她极度虚弱,容肆在全心照顾她,两人都没有想起时境,会不会是在安魂铃发挥穿越功能的时候,时境就在他们屋子里,所以安魂铃把他也带来了这里? 只是,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和容肆一样,没了以前的记忆? 她似乎被带入进了一个谜团,到处灰蒙蒙一片,她什么也看不见。 第145章 惊悚。 她走过去,碰了碰他的脸:“容肆?” 原本嘴角还带着点笑意的裴照,在听到她的话后,笑容瞬间消失:“你再在说什么?” 白流光激动的一把将他抱住:“容肆!” 这一次,裴照听的清楚,虽然不知道是哪两个字,但他可以肯定,这两个字是个人名,而且大概很有可能还是个男人的名字。 “你对我投怀送抱我没意见,但话是不是得说清楚?你在叫谁?” 白流光这下是真的怒了,她把人拽到一边,又怕别人听到,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你知道我找的多辛苦吗?我每天提心吊胆这么多天我连个安稳觉都没睡,你别给我开玩笑了行吗?” 她是真的急了,这些天的担惊受怕为他操的心简直要把她折磨疯,然而裴照看她的眼神却真的像在看一个疯子,“白流光,你没事?受什么刺激了?” “容肆!” “我不是你嘴里的这个人!”裴照的神色突然变的冷酷,他冷笑一声:“白流光,之前在方府你见我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就变了?还是说,这又是你的手段?” “……” “还是说,你是把我当成了什么人?你的情人?” 他又是一声冷笑:“替身?” 白流光重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无语凝噎,真是……难受极了。 她不知道到底是她弄错了,眼前这个裴照根本不是容肆,还是容肆还在演戏。 可是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装,而且,以容肆对她的感情,他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要隐瞒她,又或者说,他是被什么人胁迫了? “我今天过来,本来是要上门提亲的,毕竟因为这件事,恐怕没人再敢娶你,可现在看来,白小姐已经心有所属啊。”他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懒懒散散,慵懒淡漠,好似对什么都不怎么在意,“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白流光一直盯着他看,在方府的时候她被他困在身下,那时她一心想要摆脱,都没有留意,此时这样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眼神和神态,分明就是容肆啊! 他是裴照,可他的行为举止却是容肆。 “看什么?”裴照似笑非笑:“难不成是被我美色所惑?” “你认识容肆吗?” 裴照的神色一冷:“白流光,不要再让我从你嘴里听见别的男人的名字。” 之后裴照在总统府住了下来。 白流光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留下来,按道理说,是她把他惹毛了,得罪了他,他继续留在总统府不是给自己找气受吗? 直到几天之后,白流光明白了。 白席找到她,把她狠狠骂了一顿,说她朝三暮四丢人现眼,竟然给裴照戴绿帽子,让她去找裴照道歉,直到他原谅自己为止。 那天的事情也在总统府传开了,众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不可思议和不知好歹的愤怒,尤其一向和她不对付的三夫人和三小姐,两人特地跑到她面前对她进行了一番冷嘲热讽,以往这个时候,白席总是会向着她,把那母女两人呵斥一顿,可如今,白席竟然当着那母女的面说她活该,说她放着好好的大帅夫人不做,偏偏要作妖,把自己往死里作。 白流光总算明白了,裴照这是不打算让她好过。 他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就有人上赶着为他出气,为他卖力。 白流光打算再去找裴照谈一谈,至少再确认一下他到底是不是容肆,刚走出屋子,秦三就跑了过来,说二小姐出门了。 白流光只好回去快速收拾了下自己,和秦三一起出了门。 因为怕被白霁月察觉,白流光打扮成了一个老妇人,只带了秦三一个人,白七则留在家里盯着裴照。 白霁月还是去了之前那家名叫凤仙楼的茶楼,她坐在最后面一个靠窗的位置,白流光则坐在她左边隔着四张桌子的地方。 她挑了这样一个位置,很明显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秦三扮做了这家酒楼的伙计,过来给白流光上茶。 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秦三上茶后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白霁月一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饮茶,看起来很正常,可白流光却想起了那天他从方家二楼慌慌张张的跑下来,和自己提到了裴照。 就是因为她的话,自己才毫不犹豫的冲上楼,继而发生了一系列让她无法控制的事情。 事后她曾问过白霁月,她的解释也很简单,就说自己去找方采薇,然后听见她房间里传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她打开门就发现了裴照,而方采薇则是浑身赤裸的躺在地上。 她当时吓坏了,以为裴照对方采薇做了什么,所以就冲下了楼,想去找方家老爷过来,没想到先遇了白流光。 她这个解释似乎是解释的通,前后逻辑也没问题,但是—— 以白流光对她的了解,白霁月胆小怕事,天性懦弱,在她发现方采薇屋子里有动静的时候她就跑了,她绝对不会去上前查看给自己惹一身骚。 她看似温和慈善,其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骨子里和她娘一样是淡漠凉薄的,她在总统府长大,深谙那些夫人小姐勾心斗角的伎俩,在方家出现那种事,她避之唯恐不及,怎么还会上赶着去凑热闹呢?那根本不是白霁月的行事风格。 但白流光没与她说破,面上不动声色,表现的像是相信了她的话。 她总觉得,她穿越回来之后,一切都变的不一祥了。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白霁月起身往茶楼的后院走去。 秦三过来偷偷告诉她,后院是茅房,她大概是要去方便。 白流光立马起身,也去了后院。 秦三已经为她打理好一切,她进去的畅通无阻。 白霁月的丫鬟无双正守在茅房外面,白流光装作尿急的样子,一路小跑着进去。 只是茅房里空无一人,哪有白霁月的人影? 白流光出了一身的汗,不知道是刚才太急,还是热的,此时窗外吹进几缕清风,倒叫她觉的浑身舒爽。 下一刻她突然想到什么,立马冲到了窗前。 窗户大开,往下看是一个狭窄的小巷子。 而且,是个死胡同。 那里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衣,身材修长挺拔,他背对着白流光,手上拿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 突然,他似乎察觉到身后有人,猛然转身。 那一刻,白流光似乎瞬间没了心跳。 如果之前她见到这张脸觉的惊讶和不可思议,那么现在,只有惊悚可以形容。 为什么,这里也有一张和顾及一模一样的脸! 只是一瞬,那人抬眸往她这里瞥了一眼,甚至白流光无法确定他有没有看到她,那人便快速离去,很快消失不见。 白流光从窗户里跳下来,她动作已经很快,然后追出去很长一段距离,也没发现那个人的踪影。 大概是刚才动作太过激烈,她的心跳很快,似乎马上就能跳出胸膛。 她大口呼吸着,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是乱成了一锅粥。 如果,白霁月要见的人就是刚才那个人,那么他们和未来世界的时境和白薇会是什么关系? 不同的时空,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或者,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时境! 白流光突然想起,在她和容肆穿越前,一起住在月亮湾的人除了大宝和乔麦,还有时境。 虽然之前因为要做血咒,她对时境做了安魂咒,让他进入深度睡眠,但是,万一他后来醒了呢?他是不是和他们一起穿越到了这里? 当时她极度虚弱,容肆在全心照顾她,两人都没有想起时境,会不会是在安魂铃发挥穿越功能的时候,时境就在他们屋子里,所以安魂铃把他也带来了这里? 只是,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和容肆一样,没了以前的记忆? 她似乎被带入进了一个谜团,到处灰蒙蒙一片,她什么也看不见。 第146章 第我147章 不相信我会娶你 回到总统府,白流光又去找了裴照。 她去的很不巧,裴照屋里有人。 总统府里的三小姐,她最小的妹妹白繁星,此刻正坐在裴照身边,满脸含羞带怯把自己夹起的一块糕点往裴照最里喂。 白流光站在门口,突然觉的此刻她来的很不是时候。 可她也没有要走的打算,面无表情的敲了敲房门,“我可以进来?” 裴照手里拿了一本书,身姿懒散的坐在一张红木椅上,他抬眸,懒洋洋的瞥了一眼白流光,“白小姐,你现在问这话是不是有点晚了?” 是啊,进门前她就该敲门的。 也许下意识的,在她心里已经认定现在的裴照就是容肆,所以她觉的没有敲门的必要。 可在裴照眼里,她只是个认识几天的陌生人。 “也不晚,你要不想让我进去,我现在就走。”白流光转身,已经做好要走的姿势。 “白流光。”裴照叫了她一声,依旧是慵懒的语调,“你的耐心似乎很欠缺。” “确实。” 裴照笑了一声,淡淡道:“进来。” 两人一来一回,谁都没有理会一边的白繁星,甚至她一早喂到裴照嘴边的那块糕点,他连眼神都吝啬给予一下,白繁星脸僵的马上就要垮掉了,她举着糕点的那只手终于支撑不住放了下去。 “大帅……”她先是愤恨的瞪了白流光一眼,然后娇滴滴的叫了一声。 “白小姐,你不进来?”裴照没理她,只眼眸深深的看着门口的人。 “想让我抱你进来?” “……” 白流光抬腿走了进来。 “大帅。”白繁星看了白流光一眼,“不方便?” 白繁星的目的很明确,她就是要取而代之的。 她一直视白流光为眼中钉,大概两个人性子和磁场都不合,她从小就极其讨厌白流光,是那种有她没我的讨厌,因为只要有白流光在,她永远都会被忽略,被轻视。 凭什么所有的好都让她一个人得去了? 就比如眼前的这个男人。 凭什么她就不行? 她一直觉的是白席偏心,就因为白流光是嫡长女,所以他把所有的好处都给了这个大女儿,就像和大帅府结亲,凭什么是她白流光? “确实不方便。”裴照点头,很认同,“所以,你回避一下。” 白繁星嘴角的那一抹笑容还未散开就瞬间消失了。 因为裴照是对她说的:“听不见?” 白繁星既尴尬又恼怒,但又不敢当着裴照的面撒出来,她只有把所有的怒气全都算到白流光的头上。 她走前特意在白流光身边停了一下,那神情很明显。 咱们走着瞧。 白流光没理她,眼神也没给她。 白繁星气匆匆的走了。 白流光站在裴照身前,她还是没忍住对着这张脸看了起来。 这确实是裴照的脸,但性格却变了。 以前的裴照因为是行伍出身,所以自身带有一股杀伐决断的冷傲气质,虽然长的很是潇洒风流,但眉目之间难掩狠辣厉色,加之他平时本就沉默寡言,因此让人很难接近。 而现在的他,却和容肆的性格一样,举手投足都是白流光最熟悉的那个人。 “白小姐这是看上我了?”裴照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么?现在清醒了?” “裴照。”白流光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我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她直接叫了自己的大名,裴照觉的新鲜,这些年,已经很少有人这么叫他了,何况她一个小姑娘。 “不叫我容肆了?”裴照反将一军。 “你最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比如受过什么伤,得了什么病,或者发生过什么意外?” 裴照的脸色一沉:“怎么,你很希望我发生点什么吗?” “我只是很想知道,因为我遇到了一些难以理解的事情。”白流光一脸严肃,裴照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 “白流光,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对你的宽容可是有限的,别考验我的耐心。” “那么,你能回答我这个问题吗?” 裴照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好似想从他的神情里窥探出什么,“没有。”他特意强调:“我最近一直很好,没有任何异常发生在我的身上。” 白流光在心底默默叹息了一声。 “那么,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打算娶我吗?之前不是把婚事退掉了?” “哦,你是不相信我会娶你?” 第146章 第我147章 不相信我会娶你 回到总统府,白流光又去找了裴照。 她去的很不巧,裴照屋里有人。 总统府里的三小姐,她最小的妹妹白繁星,此刻正坐在裴照身边,满脸含羞带怯把自己夹起的一块糕点往裴照最里喂。 白流光站在门口,突然觉的此刻她来的很不是时候。 可她也没有要走的打算,面无表情的敲了敲房门,“我可以进来?” 裴照手里拿了一本书,身姿懒散的坐在一张红木椅上,他抬眸,懒洋洋的瞥了一眼白流光,“白小姐,你现在问这话是不是有点晚了?” 是啊,进门前她就该敲门的。 也许下意识的,在她心里已经认定现在的裴照就是容肆,所以她觉的没有敲门的必要。 可在裴照眼里,她只是个认识几天的陌生人。 “也不晚,你要不想让我进去,我现在就走。”白流光转身,已经做好要走的姿势。 “白流光。”裴照叫了她一声,依旧是慵懒的语调,“你的耐心似乎很欠缺。” “确实。” 裴照笑了一声,淡淡道:“进来。” 两人一来一回,谁都没有理会一边的白繁星,甚至她一早喂到裴照嘴边的那块糕点,他连眼神都吝啬给予一下,白繁星脸僵的马上就要垮掉了,她举着糕点的那只手终于支撑不住放了下去。 “大帅……”她先是愤恨的瞪了白流光一眼,然后娇滴滴的叫了一声。 “白小姐,你不进来?”裴照没理她,只眼眸深深的看着门口的人。 “想让我抱你进来?” “……” 白流光抬腿走了进来。 “大帅。”白繁星看了白流光一眼,“不方便?” 白繁星的目的很明确,她就是要取而代之的。 她一直视白流光为眼中钉,大概两个人性子和磁场都不合,她从小就极其讨厌白流光,是那种有她没我的讨厌,因为只要有白流光在,她永远都会被忽略,被轻视。 凭什么所有的好都让她一个人得去了? 就比如眼前的这个男人。 凭什么她就不行? 她一直觉的是白席偏心,就因为白流光是嫡长女,所以他把所有的好处都给了这个大女儿,就像和大帅府结亲,凭什么是她白流光? “确实不方便。”裴照点头,很认同,“所以,你回避一下。” 白繁星嘴角的那一抹笑容还未散开就瞬间消失了。 因为裴照是对她说的:“听不见?” 白繁星既尴尬又恼怒,但又不敢当着裴照的面撒出来,她只有把所有的怒气全都算到白流光的头上。 她走前特意在白流光身边停了一下,那神情很明显。 咱们走着瞧。 白流光没理她,眼神也没给她。 白繁星气匆匆的走了。 白流光站在裴照身前,她还是没忍住对着这张脸看了起来。 这确实是裴照的脸,但性格却变了。 以前的裴照因为是行伍出身,所以自身带有一股杀伐决断的冷傲气质,虽然长的很是潇洒风流,但眉目之间难掩狠辣厉色,加之他平时本就沉默寡言,因此让人很难接近。 而现在的他,却和容肆的性格一样,举手投足都是白流光最熟悉的那个人。 “白小姐这是看上我了?”裴照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么?现在清醒了?” “裴照。”白流光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我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她直接叫了自己的大名,裴照觉的新鲜,这些年,已经很少有人这么叫他了,何况她一个小姑娘。 “不叫我容肆了?”裴照反将一军。 “你最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比如受过什么伤,得了什么病,或者发生过什么意外?” 裴照的脸色一沉:“怎么,你很希望我发生点什么吗?” “我只是很想知道,因为我遇到了一些难以理解的事情。”白流光一脸严肃,裴照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 “白流光,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对你的宽容可是有限的,别考验我的耐心。” “那么,你能回答我这个问题吗?” 裴照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好似想从他的神情里窥探出什么,“没有。”他特意强调:“我最近一直很好,没有任何异常发生在我的身上。” 白流光在心底默默叹息了一声。 “那么,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打算娶我吗?之前不是把婚事退掉了?” “哦,你是不相信我会娶你?” 第147章 两个时空 “我只是不明白,你会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裴照轻笑一声,“也不是突然改变主意?”他凑近她一些,语气淡淡的,尾音却故意拖的很长,像是撩拨在人心上的琴弦,“毕竟,我都把你看光了。” “……” “怎么,我对你负责你还不乐意了?”裴照似乎有些烦躁,“你是不想嫁?” “你有没有觉的我很熟悉?”白流光的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裴照,你是不是觉的好像在哪里见过我,莫名的,对我有些好感?” 裴照:“……” 裴照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头微微歪向一侧,“白流光,你莫不是疯了?” 白流光看着他,眼眸逐渐湿热,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这个动作,这就是容肆没错。 她既高兴又难过,她终于找到了容肆,可他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的灵魂确实穿越到了裴照的身上,可他却没了作为容肆的所有记忆。 “白流光,我建议你去慈悲寺求个平安符,驱驱邪。”裴照起身往外走,“我还有事,你自便。” 慈悲寺? 白流光突然灵光一现,是啊,慈悲寺! 慈悲寺已经存在了千年,那么在这个时空它肯定也是存在的! 她以前不知道慈悲寺里藏着她的尸骨,也不知道容家是她的守护者,所以重生了那么多次,她都没有去过慈悲寺,更没有和容家的人接触过,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从未来穿越回来,她已经知道了一切,她完全可以去找慈悲寺里的大师问一问。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这个时空里,安魂铃还在! 那就意味着,她还可以再穿越回去。 白流光从未如此激动过,好似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她面上也终于掩饰不住喜色,一双眼眸流光溢彩。 此时裴照去而复返,看见那一身黑色旗袍的少女站在屋前的梨花树下,低眉浅笑,美的惊人。 他的呼吸骤然一窒,脑海中迅速涌入一些什么,他突然觉的心痛难当。 腰部突然一紧,怀中贴上一具温软的身躯,她似乎在发抖。 “你等我回来,我马上回来。”她重复着,“等我回来,一定等我回来,我带你回去。” 等他回神,那抹身影已经消失在他的眼前。 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她身上的香气,刚才就像是一场梦。 白流光…… 你到底是谁,为何,让我觉的如此熟悉? 是的,我之前骗了你。 我确实对你感到熟悉,亲切,甚至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你,想要逗你,看到你既觉的欢喜,又觉的忧伤。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我总有一股冲动。 我得和你在一起,不管什么时候。 白流光火速赶到慈悲寺,她想见此时的方丈大师,可庙里值守的小和尚却不让她进去。 “施主,方丈大师此刻正在打坐诵经,不便见客,请您明日再来。 白流光想了想,看到院内香案上的纸笔,拿起写了一行字,折好之后递给了小和尚。 “你把这个交给方丈大师,他一定会见我。” 小和尚犹疑片刻,见她神色焦急双眸发红,想见肯定是有急事,心下不忍,想着便帮她走一趟。只是方丈大师的脾气,他诵经时是绝对不见客的,他少不得会挨一顿骂。 只是小和尚没想到,他非但没挨骂,方丈大师还激动的拉住他问:“人在哪里?” “就在外面院子里等着呢。” 然后他就看见方丈大师直接冲了出去。 在慈悲寺呆了这么多年,小和尚头一次见方丈大师这么激动,不由好奇外面那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院内白流光站的笔直,可在见到方丈大师出来的那一刻,她脚下突然有些发软。 “你……”一向沉静如水的了尘大师激动道嘴唇都在颤抖,“你到底是谁?” 为何会知道女王尸骨的藏身处。 白流光冲她深深弯下一腰,再起身双手合十,“大朝,苏南星。” 了尘:“……” 了尘:“!!” 了尘的禅房内,一盏茶的功夫,他的情绪终于缓和了下来。 “大师,我此次前来,是让安魂铃认主的。”白流光知道了尘心中还有疑虑,目前能百分百证明她身份的,只有让安魂铃认主。 她走到禅房内的那面墙前,自头发间取下一根银针,扎破了自己的手指。 血液滴到墙壁上,顿时银光大盛。 和之前一样,安魂铃从那面墙壁里飘了出来,一阵叮叮当当的铃声里,安魂铃稳稳的戴在了白流光的手腕上。 了尘大师膝下一弯,重重跪在了地上。 “我弥陀佛,安魂铃认主了!”他以头触地,郑重喊道:“女王陛下。” 白流光拉他起来,两人坐在禅房的小茶几前,她向大师诉说了自己重生到许深浓身上,又穿越回现在的所有事情。 饶是见多识广的的了尘大师也惊呆了,“女王陛下,您的意思是,您从未来穿越而来?” “是。”白流光点头,“容肆和我一起穿越,但他现在却没了以前的记忆,大师,难道穿越还会因此失去记忆吗?为什么我没有?” 了尘大师沉思片刻,道:“女王陛下您是灵魂一直在重生,对您来说,白流光和许深浓都是一个人,所以,您从未来穿越而来,灵魂依旧还是那个灵魂,所以,您的记忆不会变。但小容公子就不一样了,他的灵魂穿越到裴照身上,两个人的记忆会发生碰撞,所以,有可能是容肆的记忆被裴照本体吞噬了,所以,他忘记了有关容肆的一切。” “为什么不是容肆的记忆吞噬裴照的呢?” 了尘大师笑了笑,“那是人家裴照的身体,本体的记忆肯定要强势一些。” 白流光有些心惊,“会不会,容肆的灵魂也……” 了尘大师问:“你现在见到的裴照,你觉的是他是裴照,还是容肆?” “是容肆。”白流光毫不犹豫的说道:“他的行为举止,语气神态都是容肆。” 她话落,神色一变。 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意味着,裴照的灵魂消失了? 了尘大师猜到她的想法,安慰道:“应该不会,至少目前来看,一个人的灵魂不会这么轻易消失的,极有可能是小容公子的灵魂强行压制住了裴照的灵魂。” 白流光突然觉的有些头疼。 这么说,现在的裴照,是容肆的灵魂,裴照的记忆? 这两人,还是谁也不服谁,一个被压住了记忆,一个被压制住了灵魂。 可是时间久了呢?会不会灵魂被彻底压制?或者说,某些记忆永远也无法回复? 如果灵魂被压制,是不是代表着,这个人就会永远的消失? 不管是容肆还是裴照,她都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她和容肆得尽快回去。 至于那些谜团,想办法再回来查,现在保命要紧。 “大师,你有没有听说过顾及?”时间紧迫,白流光不得不快速问出心底里的疑惑。 了尘大师想了一会,眼神微微一动,“顾及?” “就是我的皇夫。”白流光又解释道:“了空大师的手札里有没有提起过他,或者您知道他的事情吗?” “了空大师的手札里确实写到了顾及,但也只是说了顾及是您的皇夫,和您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尤其写到他对您的喜欢,甚至曾经因为您,和容大将军发生过一次非常激烈的冲突,那次他手了很严重的伤。” 这个事情白流光当然是知道的。 “顾及死后的事有记载吗?” “没有。”了尘大师说道:“只知道他是被韩九初杀死的,女王陛下,您是发现了什么吗?” “大师,我在未来时空和现在发现了两个和顾及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您说,天下间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白流光是绝对不相信的。 了尘大师的脸色也微微变了变,眼底有惊诧掠过,“女王陛下,您是怀疑……” 他话未说完,只见白流光手腕间突然发出一阵强光。 “怎么回事!”强光过后,安魂铃竟然开始变成透明。 “不好!”了尘大师大喊一声:“有人在使用安魂铃穿越时空!” 可安魂铃此刻不是正戴在她手上吗? 不对,在未来时空里,安魂铃还戴在许深浓的身上。 也就是说,在那个时空,有人拿了许深浓手里的安魂铃,并动用了穿越时空的功能。 “女王陛下,赶快回去阻止!” 第147章 两个时空 “我只是不明白,你会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裴照轻笑一声,“也不是突然改变主意?”他凑近她一些,语气淡淡的,尾音却故意拖的很长,像是撩拨在人心上的琴弦,“毕竟,我都把你看光了。” “……” “怎么,我对你负责你还不乐意了?”裴照似乎有些烦躁,“你是不想嫁?” “你有没有觉的我很熟悉?”白流光的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裴照,你是不是觉的好像在哪里见过我,莫名的,对我有些好感?” 裴照:“……” 裴照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头微微歪向一侧,“白流光,你莫不是疯了?” 白流光看着他,眼眸逐渐湿热,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这个动作,这就是容肆没错。 她既高兴又难过,她终于找到了容肆,可他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的灵魂确实穿越到了裴照的身上,可他却没了作为容肆的所有记忆。 “白流光,我建议你去慈悲寺求个平安符,驱驱邪。”裴照起身往外走,“我还有事,你自便。” 慈悲寺? 白流光突然灵光一现,是啊,慈悲寺! 慈悲寺已经存在了千年,那么在这个时空它肯定也是存在的! 她以前不知道慈悲寺里藏着她的尸骨,也不知道容家是她的守护者,所以重生了那么多次,她都没有去过慈悲寺,更没有和容家的人接触过,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从未来穿越回来,她已经知道了一切,她完全可以去找慈悲寺里的大师问一问。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这个时空里,安魂铃还在! 那就意味着,她还可以再穿越回去。 白流光从未如此激动过,好似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她面上也终于掩饰不住喜色,一双眼眸流光溢彩。 此时裴照去而复返,看见那一身黑色旗袍的少女站在屋前的梨花树下,低眉浅笑,美的惊人。 他的呼吸骤然一窒,脑海中迅速涌入一些什么,他突然觉的心痛难当。 腰部突然一紧,怀中贴上一具温软的身躯,她似乎在发抖。 “你等我回来,我马上回来。”她重复着,“等我回来,一定等我回来,我带你回去。” 等他回神,那抹身影已经消失在他的眼前。 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她身上的香气,刚才就像是一场梦。 白流光…… 你到底是谁,为何,让我觉的如此熟悉? 是的,我之前骗了你。 我确实对你感到熟悉,亲切,甚至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你,想要逗你,看到你既觉的欢喜,又觉的忧伤。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我总有一股冲动。 我得和你在一起,不管什么时候。 白流光火速赶到慈悲寺,她想见此时的方丈大师,可庙里值守的小和尚却不让她进去。 “施主,方丈大师此刻正在打坐诵经,不便见客,请您明日再来。 白流光想了想,看到院内香案上的纸笔,拿起写了一行字,折好之后递给了小和尚。 “你把这个交给方丈大师,他一定会见我。” 小和尚犹疑片刻,见她神色焦急双眸发红,想见肯定是有急事,心下不忍,想着便帮她走一趟。只是方丈大师的脾气,他诵经时是绝对不见客的,他少不得会挨一顿骂。 只是小和尚没想到,他非但没挨骂,方丈大师还激动的拉住他问:“人在哪里?” “就在外面院子里等着呢。” 然后他就看见方丈大师直接冲了出去。 在慈悲寺呆了这么多年,小和尚头一次见方丈大师这么激动,不由好奇外面那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院内白流光站的笔直,可在见到方丈大师出来的那一刻,她脚下突然有些发软。 “你……”一向沉静如水的了尘大师激动道嘴唇都在颤抖,“你到底是谁?” 为何会知道女王尸骨的藏身处。 白流光冲她深深弯下一腰,再起身双手合十,“大朝,苏南星。” 了尘:“……” 了尘:“!!” 了尘的禅房内,一盏茶的功夫,他的情绪终于缓和了下来。 “大师,我此次前来,是让安魂铃认主的。”白流光知道了尘心中还有疑虑,目前能百分百证明她身份的,只有让安魂铃认主。 她走到禅房内的那面墙前,自头发间取下一根银针,扎破了自己的手指。 血液滴到墙壁上,顿时银光大盛。 和之前一样,安魂铃从那面墙壁里飘了出来,一阵叮叮当当的铃声里,安魂铃稳稳的戴在了白流光的手腕上。 了尘大师膝下一弯,重重跪在了地上。 “我弥陀佛,安魂铃认主了!”他以头触地,郑重喊道:“女王陛下。” 白流光拉他起来,两人坐在禅房的小茶几前,她向大师诉说了自己重生到许深浓身上,又穿越回现在的所有事情。 饶是见多识广的的了尘大师也惊呆了,“女王陛下,您的意思是,您从未来穿越而来?” “是。”白流光点头,“容肆和我一起穿越,但他现在却没了以前的记忆,大师,难道穿越还会因此失去记忆吗?为什么我没有?” 了尘大师沉思片刻,道:“女王陛下您是灵魂一直在重生,对您来说,白流光和许深浓都是一个人,所以,您从未来穿越而来,灵魂依旧还是那个灵魂,所以,您的记忆不会变。但小容公子就不一样了,他的灵魂穿越到裴照身上,两个人的记忆会发生碰撞,所以,有可能是容肆的记忆被裴照本体吞噬了,所以,他忘记了有关容肆的一切。” “为什么不是容肆的记忆吞噬裴照的呢?” 了尘大师笑了笑,“那是人家裴照的身体,本体的记忆肯定要强势一些。” 白流光有些心惊,“会不会,容肆的灵魂也……” 了尘大师问:“你现在见到的裴照,你觉的是他是裴照,还是容肆?” “是容肆。”白流光毫不犹豫的说道:“他的行为举止,语气神态都是容肆。” 她话落,神色一变。 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意味着,裴照的灵魂消失了? 了尘大师猜到她的想法,安慰道:“应该不会,至少目前来看,一个人的灵魂不会这么轻易消失的,极有可能是小容公子的灵魂强行压制住了裴照的灵魂。” 白流光突然觉的有些头疼。 这么说,现在的裴照,是容肆的灵魂,裴照的记忆? 这两人,还是谁也不服谁,一个被压住了记忆,一个被压制住了灵魂。 可是时间久了呢?会不会灵魂被彻底压制?或者说,某些记忆永远也无法回复? 如果灵魂被压制,是不是代表着,这个人就会永远的消失? 不管是容肆还是裴照,她都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她和容肆得尽快回去。 至于那些谜团,想办法再回来查,现在保命要紧。 “大师,你有没有听说过顾及?”时间紧迫,白流光不得不快速问出心底里的疑惑。 了尘大师想了一会,眼神微微一动,“顾及?” “就是我的皇夫。”白流光又解释道:“了空大师的手札里有没有提起过他,或者您知道他的事情吗?” “了空大师的手札里确实写到了顾及,但也只是说了顾及是您的皇夫,和您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尤其写到他对您的喜欢,甚至曾经因为您,和容大将军发生过一次非常激烈的冲突,那次他手了很严重的伤。” 这个事情白流光当然是知道的。 “顾及死后的事有记载吗?” “没有。”了尘大师说道:“只知道他是被韩九初杀死的,女王陛下,您是发现了什么吗?” “大师,我在未来时空和现在发现了两个和顾及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您说,天下间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白流光是绝对不相信的。 了尘大师的脸色也微微变了变,眼底有惊诧掠过,“女王陛下,您是怀疑……” 他话未说完,只见白流光手腕间突然发出一阵强光。 “怎么回事!”强光过后,安魂铃竟然开始变成透明。 “不好!”了尘大师大喊一声:“有人在使用安魂铃穿越时空!” 可安魂铃此刻不是正戴在她手上吗? 不对,在未来时空里,安魂铃还戴在许深浓的身上。 也就是说,在那个时空,有人拿了许深浓手里的安魂铃,并动用了穿越时空的功能。 “女王陛下,赶快回去阻止!” 第148章 她的寝宫 白流光从未如此慌乱过,安魂铃可以可以穿越时空这件事,在未来的时空里,除了枯荣大师,就只有她和容肆知道,现如今他们都来了这里,此刻,这个时空的安魂铃也在她的手上,还有谁会去动安魂铃? 难道是韩九初找到了她? 而此刻她却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了,她得赶紧离开。 “大师,把我的尸体烧了!”临去前,白流光吩咐了尘大师,她内心总有一种不安定感,她的直觉,有一种潜伏的危机感藏在某个地方,似乎只要你一个不留神,它就会冲出来将你捕杀。 “陛下,您务必小心,您的尸体烧了之后,韩九初要对付的就是您的灵魂了,他一定会千方百计找到您重生之后的灵魂,然后让您彻底魂飞魄散,如此,您就再没有重生的机会了。” “我知道。”实际上,之前的很多次,她已经被韩九初杀死,他好像每次都能找到她,并且无声无息的将她杀死。 只是,她的灵魂可以重生,韩九初始终无法彻底将她击杀。 也就是说,他暂时还做不到让她彻底魂飞魄散,除非他毁了自己本体的尸身,但这么多年过去,他能找到她灵魂重生以后的身体,却始终找不到她放在慈悲寺里的尸身,这让白流光觉的非常奇怪。 甚至,白流光觉的,韩九初已经找到了她。 她再不能耽搁,转身往寺院大门外走去。 “陛下!”身后了尘大师突然喊住她,“陛下。”他急步走了过来。 “您若回到未来时空,您手上的这个安魂铃就会消失,因为它是属于这个时空里的东西,在未来时空里它是无法存在的,倘若未来时空的安魂铃已经被那人取走,您如何再穿越时空?” “安魂铃不是已经认主了吗?那人就算拿到安魂铃,应该也无法使用它穿越时空?”白流光心里还记挂着容肆,内心越发焦急不安。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您手上的这个安魂铃此时已经显现出异常,说明未来时空的安魂铃已经被启用了。” “照您的意思,这个人已经利用安魂铃穿越了时空?”白流光忙问。 “极有可能。”了尘大师的脸色也沉了下去,他沉思片刻,猛的抬头说道:“陛下,既然安魂铃已经认主,那就说明它和您是心意相通的,您应该可以探查到它的具体位置。” 白流光立马理解了他的意思,她静心片刻,闭上眼睛在心底默念几声咒语,屏气凝神,她的手指用力握住手腕上的安魂铃,没过一会,脑海里突然现出一副画面。 一处瑰丽雄伟的宫殿,殿前一片花海,花朵迎风招展,那花朵很美,却太奇怪,竟然是黑色的花瓣,火红的花蕊,有一人站在那花海前面,身姿颀长挺拔,墨发飞扬,端看背影,像是九天凡的谪仙。 他嘴唇张合,似乎在说什么,也听不清楚,白流光的脑子里却自动闪现了一句话。 “陛下,君臣理法,男女有别,微臣就在殿外等候您的差遣。” 白流光脑子一阵晕眩,胸口泛起一阵急痛,她猛的睁开眼睛,“朝阳宫!” “什么?”了尘大师怀疑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又问道:“陛下,您看到了什么?” “是朝阳宫。” 了尘大师脸色骤然一变。 他们都知道,朝阳宫,那是她的寝宫。 “如此说来,那人回到了大朝。” 白流光的心脏不可控制的开始激烈的跳动,她几乎可以肯定,那个拿了安魂铃回到大朝时代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韩九初。 他为什么要回去? 白流光想着,浑身泛起一股冷意。 他一定是知道了安魂铃可以穿越时空的功能,所以,他放弃了在她身上下功夫,毕竟想要让她魂飞魄散很难,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功,但若是从源头下功夫,就简单的多了。 比如,穿越回去,改变历史。 了尘大师也很快想到了这一点,他的神色越发的沉重,倘若历史真的被韩九初改变,这个世界原本的很多人很多事就不会出现了, 这个时空很可能会被打乱,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未来时空的安魂铃已经不存在了,您回去也没用,此刻您手上还有安魂铃,直接从这个时空回到过去,找到韩九初阻止他改变历史。” “要快,您的时间不多了。” “我得带上容肆。”白流光转身冲了出去。 她来的时候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没有让总统府的车送她,此时回去,她叫了辆黄包车,尽管车夫已经跑的很快,白流光还是觉的太慢了,身上急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似过了一个世纪,终于到了总统府。 白流光下车付钱,一眼看到了那道挺拔高大的身躯。 他从总统府走出来,神色匆匆,快步如风,似有急事。 白流光觉的好像隔了一辈子没有见他,她双眸透亮,冲他大喊了一声:“容肆!” 却又想到他现在的身份是裴照,又被吞噬了记忆,叫容肆他肯定不知道是在叫她。 可他的视线却突然转了过来,直直的朝她看了过来。 而与此同时,她听到一声枪响。 像是慢动作回放,他的身子缓缓倒了下去。 “容肆!” 她朝他狂奔而去,视线已然模糊,恍惚间她看见他目光温软,笑魇如花。 他说:“阿九。” 第148章 她的寝宫 白流光从未如此慌乱过,安魂铃可以可以穿越时空这件事,在未来的时空里,除了枯荣大师,就只有她和容肆知道,现如今他们都来了这里,此刻,这个时空的安魂铃也在她的手上,还有谁会去动安魂铃? 难道是韩九初找到了她? 而此刻她却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了,她得赶紧离开。 “大师,把我的尸体烧了!”临去前,白流光吩咐了尘大师,她内心总有一种不安定感,她的直觉,有一种潜伏的危机感藏在某个地方,似乎只要你一个不留神,它就会冲出来将你捕杀。 “陛下,您务必小心,您的尸体烧了之后,韩九初要对付的就是您的灵魂了,他一定会千方百计找到您重生之后的灵魂,然后让您彻底魂飞魄散,如此,您就再没有重生的机会了。” “我知道。”实际上,之前的很多次,她已经被韩九初杀死,他好像每次都能找到她,并且无声无息的将她杀死。 只是,她的灵魂可以重生,韩九初始终无法彻底将她击杀。 也就是说,他暂时还做不到让她彻底魂飞魄散,除非他毁了自己本体的尸身,但这么多年过去,他能找到她灵魂重生以后的身体,却始终找不到她放在慈悲寺里的尸身,这让白流光觉的非常奇怪。 甚至,白流光觉的,韩九初已经找到了她。 她再不能耽搁,转身往寺院大门外走去。 “陛下!”身后了尘大师突然喊住她,“陛下。”他急步走了过来。 “您若回到未来时空,您手上的这个安魂铃就会消失,因为它是属于这个时空里的东西,在未来时空里它是无法存在的,倘若未来时空的安魂铃已经被那人取走,您如何再穿越时空?” “安魂铃不是已经认主了吗?那人就算拿到安魂铃,应该也无法使用它穿越时空?”白流光心里还记挂着容肆,内心越发焦急不安。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您手上的这个安魂铃此时已经显现出异常,说明未来时空的安魂铃已经被启用了。” “照您的意思,这个人已经利用安魂铃穿越了时空?”白流光忙问。 “极有可能。”了尘大师的脸色也沉了下去,他沉思片刻,猛的抬头说道:“陛下,既然安魂铃已经认主,那就说明它和您是心意相通的,您应该可以探查到它的具体位置。” 白流光立马理解了他的意思,她静心片刻,闭上眼睛在心底默念几声咒语,屏气凝神,她的手指用力握住手腕上的安魂铃,没过一会,脑海里突然现出一副画面。 一处瑰丽雄伟的宫殿,殿前一片花海,花朵迎风招展,那花朵很美,却太奇怪,竟然是黑色的花瓣,火红的花蕊,有一人站在那花海前面,身姿颀长挺拔,墨发飞扬,端看背影,像是九天凡的谪仙。 他嘴唇张合,似乎在说什么,也听不清楚,白流光的脑子里却自动闪现了一句话。 “陛下,君臣理法,男女有别,微臣就在殿外等候您的差遣。” 白流光脑子一阵晕眩,胸口泛起一阵急痛,她猛的睁开眼睛,“朝阳宫!” “什么?”了尘大师怀疑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又问道:“陛下,您看到了什么?” “是朝阳宫。” 了尘大师脸色骤然一变。 他们都知道,朝阳宫,那是她的寝宫。 “如此说来,那人回到了大朝。” 白流光的心脏不可控制的开始激烈的跳动,她几乎可以肯定,那个拿了安魂铃回到大朝时代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韩九初。 他为什么要回去? 白流光想着,浑身泛起一股冷意。 他一定是知道了安魂铃可以穿越时空的功能,所以,他放弃了在她身上下功夫,毕竟想要让她魂飞魄散很难,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功,但若是从源头下功夫,就简单的多了。 比如,穿越回去,改变历史。 了尘大师也很快想到了这一点,他的神色越发的沉重,倘若历史真的被韩九初改变,这个世界原本的很多人很多事就不会出现了, 这个时空很可能会被打乱,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未来时空的安魂铃已经不存在了,您回去也没用,此刻您手上还有安魂铃,直接从这个时空回到过去,找到韩九初阻止他改变历史。” “要快,您的时间不多了。” “我得带上容肆。”白流光转身冲了出去。 她来的时候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没有让总统府的车送她,此时回去,她叫了辆黄包车,尽管车夫已经跑的很快,白流光还是觉的太慢了,身上急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似过了一个世纪,终于到了总统府。 白流光下车付钱,一眼看到了那道挺拔高大的身躯。 他从总统府走出来,神色匆匆,快步如风,似有急事。 白流光觉的好像隔了一辈子没有见他,她双眸透亮,冲他大喊了一声:“容肆!” 却又想到他现在的身份是裴照,又被吞噬了记忆,叫容肆他肯定不知道是在叫她。 可他的视线却突然转了过来,直直的朝她看了过来。 而与此同时,她听到一声枪响。 像是慢动作回放,他的身子缓缓倒了下去。 “容肆!” 她朝他狂奔而去,视线已然模糊,恍惚间她看见他目光温软,笑魇如花。 他说:“阿九。” 第149章 大朝 这一声阿九一直在白流光耳边回响,她脑袋嗡嗡的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像是过山车一样在她脑子里来回滚动,她整个脑部似乎都受到了碾压,既痛苦,又有一种急需想要呕吐的感觉。 眼前白光闪现,那种晕眩的感觉越发的严重,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 “陛下……” “陛下……” 她猛的睁开眼睛,眼前一张清秀可爱的脸蛋。 “陛下!”那人扑到她身上放声大哭起来,“陛下您终于醒了。” “白芷,你逾越了。”有一道女声呵斥,“快放开陛下,这样子成何体统!” “你就知道说我,你难道不激动!”叫白芷的女孩哭着道:“陛下都昏迷了一天了……” 白流光脑子里似炸开了一朵烟花,砰的一声,让她瞬间彻底清醒。 白芷? 这两个熟悉的女声,可不就是她以前的贴身女侍白芷和紫苏吗! 她真的回来了! “陛下?”紫苏比白芷大两岁,她要成熟许多,此时过来,温柔的在她耳边叫着,“您还有觉的哪里不舒服吗?” “容肆!”她只想知道,容肆是不是和她一起穿过来了! “陛下,您还惦记他干什么!”白芷语气充满埋怨,“他把您害成这样……” “白芷!”紫苏又呵斥她一声,“容大将军岂是你能编排的,你太放肆了!” “明明就是……” “还不快闭嘴!” 白芷撇嘴,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巴。 紫苏凑在白流光身边,跪了下来,“陛下,容大将军还在外面跪着。” 白流光猛起身,“容大将军?” 紫苏看出她神情不对,站起来把了把她的脉,却觉她脉搏跳动异常激烈,身上也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她一向平静如水的神色终于变了,“陛下!” 白流光按住她的手,“你说容大将军?他在哪里?” 她如此急切,紫苏越发觉的心惊肉跳,“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白芷已经吓的放声哭了起来,紫苏也有点慌,两人慌神之际,白流光突然从床上跳下去冲了出去。 “陛下!” 院子里,此时已是白茫茫一片,殿前跪着一个人,尽管他脊背挺的笔直,但脸上却无丝毫血色。 许是听见动静,他抬头看向殿前。 白流光一眼看到了那张脸,那张让她再熟悉不过的脸。 “容肆!”她冲过去,热切而热烈的一把将他抱住。 “太好了,太好了!”她喃喃着,“你还在,,你还在……” 男人的身子一瞬僵住,他看着她,漆黑的目光里呆着隐忍的压抑,尽管他看上去依旧冷漠,脸上也没有多少表情,但他看向白流光的目光,却十分的专注,好像此刻,他的眼里,只有这个人,万物皆不存在。 “南星!”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喊,紧接着一道高大的身影冲了过来,将地上的白流光一把拉到了自己怀里。 “顾及?”白流光有一瞬间的茫然,紧接着是巨大的欣喜,“你还活着!” “废话!”顾及没好气的斥她一句,无奈的笑了笑,“你脑子莫不是也撞坏了?” 这个时候的顾及,是活着的! 一个活着的顾及! 苏南星有六百年没有见到他了,此刻再见,犹如身在一个五彩的梦中,她一时有些辨别不出,这是梦中的顾及,还是自己真的回来了。 “你呆愣愣的看着我作甚?”顾及点了下她的额头,“这傻样,一点也不像女王陛下。” 他说着,直接将人抱了起来,大踏步往殿内走去。 “容肆!”苏南星喊了一声,想要下来继续去找殿前跪着的那个男人。 “他把你害成这样,你还找他做什么?”顾及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南星,你真是没有心的。” 苏南星不再言语,陷入了沉默之中。 躺在自己寝殿的床上,苏南星借故说自己累了想要休息一会,把白芷和紫苏全都支开了。 但顾及没走,坚持要留在这里陪她。 苏南星只好由着他。 此刻她的情绪已经逐渐平复下来,脑子也不再如刚才那般混乱,她闭上眼睛,慢慢在心底回顾刚才所发生的那些事情。 如顾及他们所说,那个跪在院子里的人,就是她之前多次听到的那个大朝的少年将军,容时。 那个被自己遗忘掉的男人。 似乎所有关于这个容时的记忆,她全都没有。 但是,为什么容时会和容肆长的完全一样? 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个容大将军,和容肆长的的一模一样! 前面的一团糟还未解开,此时又面对新的谜团。 在穿越到这里之前,她亲耳听到裴照在中枪之后叫了她一声阿九,这说明,在最后的时候,容肆应该是恢复了自己的记忆。 可他到底有没有跟着她一起穿越到大朝?这个苏南星不敢确定。 如果他也穿越了,那么此刻的容时,是不是就是容肆? 如果他没有穿越…… 苏南星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那个时候,裴照被人打了一抢,正中胸口,那是致命的伤害。 如果容肆的灵魂没有穿越,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想到这个可能,苏南星再也躺不下去了,她浑身颤抖的厉害,下地就要往殿门外冲。 却被人一把拦腰抱了起来,“你要去哪?” 顾及异常恼怒的声音响在头顶,“你身体这样了还乱跑什么?就不能消停一下?” “我去找容……容时。”苏南星干巴巴的说道。 顾及的脸色瞬间阴沉,他不由的冷笑一声,“你对那个人还没有死心?” 苏南星虽然忘记了容时,但她在枯荣大师那里已经了解到,自己以前是喜欢容时的,所以顾及这么说,她也没有多少意外。 “我有些事情要问他,你别担心。” “问什么?”顾及的脸色越发的冷漠,“问他为什么不喜欢你?为什么不愿意娶你?为什么要把你扔到天河大道?”顾及走近她,语气几乎是恶劣的,“这么多年,陛下犯贱还没犯够吗?” 苏南星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倒不是因为他说的这些话,虽然是很难听,但因为她已经把容时忘了,伤心悲痛似乎也一起跟着忘记了,她是因为,顾及对她的态度。 在她的印象里,顾及从不会对她这样说话,他对她从来动时温柔呵护的,从不会说一句重话。 “怎么,不高兴了?”顾及笑了下,“如果可以,我倒希望你死在那天河大道里,免得我整天为你苦恼,为你辗转难眠。” 苏南星叹了口气,她主动拉住了他的手,“我不是要问他这些,是有一些疑问,想当面问问他。” 顾及显然不信,“不能去!” “我要非要去,你还能拦得住我?” “以前是拦不住,但现在你的身体被天河水伤的不轻,现在的你,可打不过我。” “是吗?”苏南星眨了下眼睛,“可你别忘了,我身边有影卫。” “……” “好,如果你实在不放心,你跟我一起去?”苏南星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便先退了一步。 顾及只好答应。 第149章 大朝 这一声阿九一直在白流光耳边回响,她脑袋嗡嗡的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像是过山车一样在她脑子里来回滚动,她整个脑部似乎都受到了碾压,既痛苦,又有一种急需想要呕吐的感觉。 眼前白光闪现,那种晕眩的感觉越发的严重,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 “陛下……” “陛下……” 她猛的睁开眼睛,眼前一张清秀可爱的脸蛋。 “陛下!”那人扑到她身上放声大哭起来,“陛下您终于醒了。” “白芷,你逾越了。”有一道女声呵斥,“快放开陛下,这样子成何体统!” “你就知道说我,你难道不激动!”叫白芷的女孩哭着道:“陛下都昏迷了一天了……” 白流光脑子里似炸开了一朵烟花,砰的一声,让她瞬间彻底清醒。 白芷? 这两个熟悉的女声,可不就是她以前的贴身女侍白芷和紫苏吗! 她真的回来了! “陛下?”紫苏比白芷大两岁,她要成熟许多,此时过来,温柔的在她耳边叫着,“您还有觉的哪里不舒服吗?” “容肆!”她只想知道,容肆是不是和她一起穿过来了! “陛下,您还惦记他干什么!”白芷语气充满埋怨,“他把您害成这样……” “白芷!”紫苏又呵斥她一声,“容大将军岂是你能编排的,你太放肆了!” “明明就是……” “还不快闭嘴!” 白芷撇嘴,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巴。 紫苏凑在白流光身边,跪了下来,“陛下,容大将军还在外面跪着。” 白流光猛起身,“容大将军?” 紫苏看出她神情不对,站起来把了把她的脉,却觉她脉搏跳动异常激烈,身上也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她一向平静如水的神色终于变了,“陛下!” 白流光按住她的手,“你说容大将军?他在哪里?” 她如此急切,紫苏越发觉的心惊肉跳,“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白芷已经吓的放声哭了起来,紫苏也有点慌,两人慌神之际,白流光突然从床上跳下去冲了出去。 “陛下!” 院子里,此时已是白茫茫一片,殿前跪着一个人,尽管他脊背挺的笔直,但脸上却无丝毫血色。 许是听见动静,他抬头看向殿前。 白流光一眼看到了那张脸,那张让她再熟悉不过的脸。 “容肆!”她冲过去,热切而热烈的一把将他抱住。 “太好了,太好了!”她喃喃着,“你还在,,你还在……” 男人的身子一瞬僵住,他看着她,漆黑的目光里呆着隐忍的压抑,尽管他看上去依旧冷漠,脸上也没有多少表情,但他看向白流光的目光,却十分的专注,好像此刻,他的眼里,只有这个人,万物皆不存在。 “南星!”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喊,紧接着一道高大的身影冲了过来,将地上的白流光一把拉到了自己怀里。 “顾及?”白流光有一瞬间的茫然,紧接着是巨大的欣喜,“你还活着!” “废话!”顾及没好气的斥她一句,无奈的笑了笑,“你脑子莫不是也撞坏了?” 这个时候的顾及,是活着的! 一个活着的顾及! 苏南星有六百年没有见到他了,此刻再见,犹如身在一个五彩的梦中,她一时有些辨别不出,这是梦中的顾及,还是自己真的回来了。 “你呆愣愣的看着我作甚?”顾及点了下她的额头,“这傻样,一点也不像女王陛下。” 他说着,直接将人抱了起来,大踏步往殿内走去。 “容肆!”苏南星喊了一声,想要下来继续去找殿前跪着的那个男人。 “他把你害成这样,你还找他做什么?”顾及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南星,你真是没有心的。” 苏南星不再言语,陷入了沉默之中。 躺在自己寝殿的床上,苏南星借故说自己累了想要休息一会,把白芷和紫苏全都支开了。 但顾及没走,坚持要留在这里陪她。 苏南星只好由着他。 此刻她的情绪已经逐渐平复下来,脑子也不再如刚才那般混乱,她闭上眼睛,慢慢在心底回顾刚才所发生的那些事情。 如顾及他们所说,那个跪在院子里的人,就是她之前多次听到的那个大朝的少年将军,容时。 那个被自己遗忘掉的男人。 似乎所有关于这个容时的记忆,她全都没有。 但是,为什么容时会和容肆长的完全一样? 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个容大将军,和容肆长的的一模一样! 前面的一团糟还未解开,此时又面对新的谜团。 在穿越到这里之前,她亲耳听到裴照在中枪之后叫了她一声阿九,这说明,在最后的时候,容肆应该是恢复了自己的记忆。 可他到底有没有跟着她一起穿越到大朝?这个苏南星不敢确定。 如果他也穿越了,那么此刻的容时,是不是就是容肆? 如果他没有穿越…… 苏南星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那个时候,裴照被人打了一抢,正中胸口,那是致命的伤害。 如果容肆的灵魂没有穿越,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想到这个可能,苏南星再也躺不下去了,她浑身颤抖的厉害,下地就要往殿门外冲。 却被人一把拦腰抱了起来,“你要去哪?” 顾及异常恼怒的声音响在头顶,“你身体这样了还乱跑什么?就不能消停一下?” “我去找容……容时。”苏南星干巴巴的说道。 顾及的脸色瞬间阴沉,他不由的冷笑一声,“你对那个人还没有死心?” 苏南星虽然忘记了容时,但她在枯荣大师那里已经了解到,自己以前是喜欢容时的,所以顾及这么说,她也没有多少意外。 “我有些事情要问他,你别担心。” “问什么?”顾及的脸色越发的冷漠,“问他为什么不喜欢你?为什么不愿意娶你?为什么要把你扔到天河大道?”顾及走近她,语气几乎是恶劣的,“这么多年,陛下犯贱还没犯够吗?” 苏南星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倒不是因为他说的这些话,虽然是很难听,但因为她已经把容时忘了,伤心悲痛似乎也一起跟着忘记了,她是因为,顾及对她的态度。 在她的印象里,顾及从不会对她这样说话,他对她从来动时温柔呵护的,从不会说一句重话。 “怎么,不高兴了?”顾及笑了下,“如果可以,我倒希望你死在那天河大道里,免得我整天为你苦恼,为你辗转难眠。” 苏南星叹了口气,她主动拉住了他的手,“我不是要问他这些,是有一些疑问,想当面问问他。” 顾及显然不信,“不能去!” “我要非要去,你还能拦得住我?” “以前是拦不住,但现在你的身体被天河水伤的不轻,现在的你,可打不过我。” “是吗?”苏南星眨了下眼睛,“可你别忘了,我身边有影卫。” “……” “好,如果你实在不放心,你跟我一起去?”苏南星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便先退了一步。 顾及只好答应。 第150章 算计 容时的府邸距离大朝皇宫很远,在京都的最西郊,几乎已经快要出城。 苏南星不得不怀疑,他住这么远,是有意和她保持距离。 马车行驶了一个时辰才到,苏南星站在容府大门口,看到了高悬在大门之上的那个金黄色的牌匾。 【大将军王府。】 他是大朝王朝第一个被封王的异性王。 他被封王的时候,只有十八岁。 这些信息,突然不自觉的从她脑子里钻了出来。 她想,有关容时的记忆,可能在她回到这个时空之后,就会回来了。 她让顾及等在外面,一个人进去找容时。 “陛下,大将军正在沐浴。”容时的贴身丫鬟跪在地上,恭敬的回复她。 “嗯。”苏南星点了个头,脚步却没停。 “陛下!” 苏南星已经推门而入。 屋内,容时的上衣已经脱掉,他光着膀子,只穿了一条雪白的单裤。 看到苏南星进来,他大为吃惊,但也只是一瞬,到底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军,他立马恢复镇定,迅速披上了自己的外裳。 “不知女王陛下突然驾临,所谓何事?”他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语气恭敬,却没看她,只是低着头。 “容时?”苏南星不太确定的问了他一句。 许是觉的她这话问的太奇怪,容时顿了顿,回道:“陛下有事请尽管吩咐。” “你可还记得许深浓,可还记得白流光?”苏南星只好试探着问他。 容时又沉默一会,道:“不记得。” “抬头看我。”苏南星命令道。 容时慢慢抬起头,他双眸漆黑,眼神在苏南星脸上扫了一下,又快速低下头去。 苏南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来了气,她大步向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为什么不敢看我?”苏南星的眼眸通红,“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容肆?” 容时依旧平静,只是眼神里似乎掠过重重暗影,“陛下口中的这个人,不是我?” “当然不是你!”苏南星脱口而出,他是容肆,不是容时,可是想想又觉的不对,“或许他已经在你身体里,那么现在你就是他。” “陛下到底在说什么?”容时淡淡道:“我怎么不明白。” 苏南星也混乱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解释,又觉的烦躁不安,干脆破罐子破摔。 她盯上男人略显苍白的嘴唇,直接亲了上去。 容时瞬间睁大了眼睛,身体僵硬的像是一块石头,双手动了动,似乎想要推开她,但最后还是没动,双手垂落下来,握成了拳头。 苏南星本来也不会接吻,之前的几次接吻都是容肆带着她,都是他在主动,她只是享受那个过程,可是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像是一根木头,不仅僵硬,还一点反应也没有。 苏南星只是在他嘴唇上胡乱的啃着,像是小狗在啃一块骨头,到最后,不知是羞的还是累的,总之她脸红的厉害。 “你把嘴张开。”她趴在男人身上,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怎么一点也不配合呢?” “陛下……”容时微微喘息着,他的目光终于定在了苏南星的脸上,那双眼眸漆黑的好似要把她吞噬,“您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苏南星没好气道:“我想亲就亲了,哪有为什么?” 容时不说话了,他抿了抿唇瓣,神情有些紧绷,双耳却微微带了粉红。 “你有没有想起些什么?”苏南星继续问他,容时有些诧异,“想起什么?” “你脑子里有没有多了一些记忆?”苏南星试着与他解释,“就是,一些你以前没经历过的事情,还有一些人。” “你说的,是那个容肆吗?” “是!”苏南星大喜,再次扑到了他的身上,“你想起来啦?” 容时神色一冷,脸上的粉色也退却的干净,“没有,不是陛下刚才说的吗?”他的目光再次定在她的脸上,“陛下似乎是把我当成了别人。” 苏南星抚了下额头,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但见他的样子,似乎什么也不记得。 这和裴照当初的情况是一样的,难道也是容肆的记忆被压制了? 或者说,容肆根本没有穿越过来,眼前的人只是容时? 可是他们为什么长的一样?真的只是凑巧? 那么巧合也太多了,先是顾及和时境,再是白霁月和白薇,到现在的容时和容肆,他们为什么都长的一样? 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 可她现在也不能在容时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不管容肆有没有穿越过来,现在最紧要的是,韩九初回来了。 他回来,是要改变历史的。 她回来是要阻止他的! 苏南星走出了大将军府,顾及还在外面等她,听说她又要去见韩九初,脾气终于忍不住了,“陛下不累吗?” 苏南星也想到不能太过着急,现在去见韩九初,万一被他发现了什么就不好了,如今的他可也是穿回来的。 等等! 苏南星突然想到什么,韩九初不是回来改变历史的吗?那他为什么会回到这个时空里来? 据她的推测,韩九初当初之所以对他们巫族下手,就是因为要破除那个对他们族人所下的咒语,那么现在,她都已经做了女王,韩九初已经是她的老师,他的复仇计划已经开始,咒语早就已经下了,他回来这个时空,已经无法改变什么。 他要改变历史,肯定是要穿越回到当初下咒语之前的那个时空,去阻止对他族人下咒语的那个人。 他不可能再回到这个时空。 想到此,苏南星脸色大变。 她被韩九初算计了! 他是故意把她引到这个时空的,如此一来,他就有更多的时间在另一个时空去阻止下咒的人,从而改变历史,改变他们族人的命运。 如此看来,他显然已经知道安魂铃已经认主,知道她可以通过安魂铃探查到他所在的时空,从而故意让她看到了大朝皇宫和容时,让她以为他带着安魂铃穿越到了这个时空里,其实不然。 那他到底是如何得知,安魂铃已经认她为主的?这件事只有她和容肆,以及枯荣和了尘大师知道。 “你又在发什么呆?”顾及喊了她一声,“我总觉的你醒来之后就有些怪怪的,容时那家伙不是又对你做了什么?” 苏南星想到了自己刚才对容时的那个有些粗暴的吻,她有些心虚,随意嗯嗯了两声便快步离开。 她走后,顾及又进了将军府。 容肆依旧穿着雪白单衣,坐在屋内的梨花木椅上闭目凝思,但他似乎精神无法集中,眉头蹙的厉害,脸上神色冰冷如寒霜,没一会却又突然叹了口气,似乎很是无奈,不过一个吻,他已经心神大乱。 “呦,还在回味呢?”顾及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屋内,神不知鬼不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容时却见怪不怪,好像已经习以为常。 “平时表现的和个贞洁烈妇一样,刚才怎么不反抗?”顾及冷笑,“我看你被陛下亲了,也很享受嘛,所以,你到底在装什么?” “顾大人是在吃醋吗?”容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哦,或许陛下没有亲过你?” 顾及脸色突的一变,目光极阴冷。 然而下一刻,他又笑了,“可那又怎样呢?我是她的皇夫,别人一个吻,将来她整个人都是我的,我会给她一个终生难忘的洞房花烛夜。” 第150章 算计 容时的府邸距离大朝皇宫很远,在京都的最西郊,几乎已经快要出城。 苏南星不得不怀疑,他住这么远,是有意和她保持距离。 马车行驶了一个时辰才到,苏南星站在容府大门口,看到了高悬在大门之上的那个金黄色的牌匾。 【大将军王府。】 他是大朝王朝第一个被封王的异性王。 他被封王的时候,只有十八岁。 这些信息,突然不自觉的从她脑子里钻了出来。 她想,有关容时的记忆,可能在她回到这个时空之后,就会回来了。 她让顾及等在外面,一个人进去找容时。 “陛下,大将军正在沐浴。”容时的贴身丫鬟跪在地上,恭敬的回复她。 “嗯。”苏南星点了个头,脚步却没停。 “陛下!” 苏南星已经推门而入。 屋内,容时的上衣已经脱掉,他光着膀子,只穿了一条雪白的单裤。 看到苏南星进来,他大为吃惊,但也只是一瞬,到底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军,他立马恢复镇定,迅速披上了自己的外裳。 “不知女王陛下突然驾临,所谓何事?”他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语气恭敬,却没看她,只是低着头。 “容时?”苏南星不太确定的问了他一句。 许是觉的她这话问的太奇怪,容时顿了顿,回道:“陛下有事请尽管吩咐。” “你可还记得许深浓,可还记得白流光?”苏南星只好试探着问他。 容时又沉默一会,道:“不记得。” “抬头看我。”苏南星命令道。 容时慢慢抬起头,他双眸漆黑,眼神在苏南星脸上扫了一下,又快速低下头去。 苏南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来了气,她大步向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为什么不敢看我?”苏南星的眼眸通红,“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容肆?” 容时依旧平静,只是眼神里似乎掠过重重暗影,“陛下口中的这个人,不是我?” “当然不是你!”苏南星脱口而出,他是容肆,不是容时,可是想想又觉的不对,“或许他已经在你身体里,那么现在你就是他。” “陛下到底在说什么?”容时淡淡道:“我怎么不明白。” 苏南星也混乱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解释,又觉的烦躁不安,干脆破罐子破摔。 她盯上男人略显苍白的嘴唇,直接亲了上去。 容时瞬间睁大了眼睛,身体僵硬的像是一块石头,双手动了动,似乎想要推开她,但最后还是没动,双手垂落下来,握成了拳头。 苏南星本来也不会接吻,之前的几次接吻都是容肆带着她,都是他在主动,她只是享受那个过程,可是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像是一根木头,不仅僵硬,还一点反应也没有。 苏南星只是在他嘴唇上胡乱的啃着,像是小狗在啃一块骨头,到最后,不知是羞的还是累的,总之她脸红的厉害。 “你把嘴张开。”她趴在男人身上,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怎么一点也不配合呢?” “陛下……”容时微微喘息着,他的目光终于定在了苏南星的脸上,那双眼眸漆黑的好似要把她吞噬,“您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苏南星没好气道:“我想亲就亲了,哪有为什么?” 容时不说话了,他抿了抿唇瓣,神情有些紧绷,双耳却微微带了粉红。 “你有没有想起些什么?”苏南星继续问他,容时有些诧异,“想起什么?” “你脑子里有没有多了一些记忆?”苏南星试着与他解释,“就是,一些你以前没经历过的事情,还有一些人。” “你说的,是那个容肆吗?” “是!”苏南星大喜,再次扑到了他的身上,“你想起来啦?” 容时神色一冷,脸上的粉色也退却的干净,“没有,不是陛下刚才说的吗?”他的目光再次定在她的脸上,“陛下似乎是把我当成了别人。” 苏南星抚了下额头,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但见他的样子,似乎什么也不记得。 这和裴照当初的情况是一样的,难道也是容肆的记忆被压制了? 或者说,容肆根本没有穿越过来,眼前的人只是容时? 可是他们为什么长的一样?真的只是凑巧? 那么巧合也太多了,先是顾及和时境,再是白霁月和白薇,到现在的容时和容肆,他们为什么都长的一样? 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 可她现在也不能在容时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不管容肆有没有穿越过来,现在最紧要的是,韩九初回来了。 他回来,是要改变历史的。 她回来是要阻止他的! 苏南星走出了大将军府,顾及还在外面等她,听说她又要去见韩九初,脾气终于忍不住了,“陛下不累吗?” 苏南星也想到不能太过着急,现在去见韩九初,万一被他发现了什么就不好了,如今的他可也是穿回来的。 等等! 苏南星突然想到什么,韩九初不是回来改变历史的吗?那他为什么会回到这个时空里来? 据她的推测,韩九初当初之所以对他们巫族下手,就是因为要破除那个对他们族人所下的咒语,那么现在,她都已经做了女王,韩九初已经是她的老师,他的复仇计划已经开始,咒语早就已经下了,他回来这个时空,已经无法改变什么。 他要改变历史,肯定是要穿越回到当初下咒语之前的那个时空,去阻止对他族人下咒语的那个人。 他不可能再回到这个时空。 想到此,苏南星脸色大变。 她被韩九初算计了! 他是故意把她引到这个时空的,如此一来,他就有更多的时间在另一个时空去阻止下咒的人,从而改变历史,改变他们族人的命运。 如此看来,他显然已经知道安魂铃已经认主,知道她可以通过安魂铃探查到他所在的时空,从而故意让她看到了大朝皇宫和容时,让她以为他带着安魂铃穿越到了这个时空里,其实不然。 那他到底是如何得知,安魂铃已经认她为主的?这件事只有她和容肆,以及枯荣和了尘大师知道。 “你又在发什么呆?”顾及喊了她一声,“我总觉的你醒来之后就有些怪怪的,容时那家伙不是又对你做了什么?” 苏南星想到了自己刚才对容时的那个有些粗暴的吻,她有些心虚,随意嗯嗯了两声便快步离开。 她走后,顾及又进了将军府。 容肆依旧穿着雪白单衣,坐在屋内的梨花木椅上闭目凝思,但他似乎精神无法集中,眉头蹙的厉害,脸上神色冰冷如寒霜,没一会却又突然叹了口气,似乎很是无奈,不过一个吻,他已经心神大乱。 “呦,还在回味呢?”顾及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屋内,神不知鬼不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容时却见怪不怪,好像已经习以为常。 “平时表现的和个贞洁烈妇一样,刚才怎么不反抗?”顾及冷笑,“我看你被陛下亲了,也很享受嘛,所以,你到底在装什么?” “顾大人是在吃醋吗?”容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哦,或许陛下没有亲过你?” 顾及脸色突的一变,目光极阴冷。 然而下一刻,他又笑了,“可那又怎样呢?我是她的皇夫,别人一个吻,将来她整个人都是我的,我会给她一个终生难忘的洞房花烛夜。” 第151章 寻找安魂铃(两章合并) 顾及回到朝阳宫的时候已是夜幕深深,华灯初上,朝阳宫灯火通明,几个宫人正端了精致的食盒往寝宫而去。 苏南星坐在床头,虽然很饿,却没有心情吃饭。 她自来到这个时空之后,手腕上的安魂铃就消失了了,没有安魂铃就无法穿越时空,她就无法去阻止韩九初的行动。 更无奈的是,如今的这个时空,慈悲寺里还没有安魂铃的存在。 安魂铃是在她死后,被容时找来放在慈悲寺里为她超度的。 所以,如今想要找到安魂铃,还是得去找容时。 顾及进来的时候,面上笑容灿烂,想到刚才容时的脸色,他就觉的身心都很舒畅。 那张常年冷若冰霜的脸,在听到他即将要和女王洞房时,终于再也绷不住了,他第一次看见容时黑脸,他的神色,几乎带着些微的狰狞。 顾及十分确定,那是嫉妒,浓浓的嫉妒,与杀意。 哈哈哈! 顾及忍不住笑出声来,容时啊容时,你也有今天,真是爽快呢! 只是,他没高兴多久,就听见苏南星说,“我要再去一趟大将军府。” 顾及:“……” “你是不是疯了?”顾及瞪着她:“脑子坏了?天河水把你脑子冻死了是不是?” 苏南星知道多解释无用,直接道:“我找他是有正事,我……” “正事?正事就是亲他?” 苏南星猛然回头看他,“你监视我?” “你亲的挺带劲,我看他嘴唇都破皮了。” “顾及!” “苏南星。”顾及轻轻的叫了她一声,“我才是你的皇夫,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苏南星一时无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先道:“顾及,等我回来再说,我真的没有时间了!” 她说完,过去抱了抱他,然后迅速出门。 将军府里,容时正在用餐。 然而,他也并没有在吃,筷子放在盘中菜上,久久没有夹起来。 一边伺候他的老嬷嬷劝他:“少爷,您好歹吃点,两天没吃饭了,身子怎么受的了。” 老嬷嬷是容时母亲的陪嫁丫鬟,容时母亲死后,整个将军府都是她在操持打理,在将军府里的地位十分尊崇,也就她能在容时身边说上几句话,容时对她也十分看重。 容时沉默着没有说话,神色依旧冰冷,嬷嬷看他一个人坐在这里孤零零的吃饭,一时心疼极了。 “少爷,要是……要是可以,您就答应陛下。”嬷嬷看着她抹了一把眼泪,“我知道你心里有陛下,这些年你一直忍着,我知道你很苦。” 容时放下筷子,“嬷嬷,您还记得我爹我娘是怎么死的吗?” 老嬷嬷的脸色一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我爹战死沙场,我娘为他殉情。”容时低着头,“嬷嬷,我是亲眼看着北漠的主帅把他的头颅砍下来,挂在了边关的城墙上,暴晒了三天三夜,他的尸首到现在我都没有找到……” “我曾发誓,此生若不收复北漠,为父母报仇雪恨,我绝不谈儿女私情。” “陛下能体谅你的,等你报了仇,你们再……”嬷嬷话未说完,容时突然抬头看她。 “她是女王。”他又重复了一句,“她是女王。” 似乎往日里所隐忍的所有痛苦和无奈都在这一刻爆发,他像个孩子一样,委屈而肆意的发泄着自己痛苦和不甘。 “若我应了她,就要进她的后宫,成为她后宫里的男人,我的兵权就得放弃,到时候我就不是容大将军,就只是她后宫里,等待被她宠爱的皇夫。” “陛下善解人意,她定不会让你放弃兵权的。” “这是大朝的国规。”容时惨笑一声,“皇夫,不得有任何实权。” “可若陛下执意让你掌权呢?”老嬷嬷道,“陛下的意思,又有谁敢反对?” “皇夫不得掌权,这是大朝的国策,几百年来一直如此,陛下就算真心为我,群臣也不会同意,就算她是大朝的君主,也不能枉顾国规,何况她如此年轻,她的位子还没有坐稳,我不能让她因为我,再处于危难之中。” “可是,可是,你要是一直这样拒绝女王陛下的爱意,她大概就要对你真的彻底死心了,特别是这次她掉下天河大道,我看她伤心极了。”老嬷嬷看着他,满脸心疼:“好孩子,真到那个时候,你该怎么办啊?” 容时笑了笑,很是凄凉:“保卫大朝,为父女报仇,这就是我的宿命,至于女王陛下……” “那只是我的奢望。” 他话落,老嬷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觉的分外难受,觉的这孩子真是可怜,没了爹娘,和自己喜欢的人也无法在一起,还要亲眼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自己却无能为力。 门外突然一阵喧哗,有婢女高声喊道:“陛下!” 容时猛的站起来。 与此同时,房门被人一把推开。 “容时。”门口那人出声叫他。 “陛下!”老嬷嬷惊呼出声,又看向容时,“少爷……” 容时也万分惊讶,这一次,他脸上的神色丝毫没有隐藏,后者说,他已不想隐藏。 他眼底有光,是显而易见的喜色。 对于她的突然到访,他惊讶过后,就是巨大的欢喜。 再过几天他便要再次出征北漠,没想到临去前,还能再见到她。 他亦不知,这一去,还能不能回来。 他就这样看着她,这一次,也没问她为何而来。 “容时,我有事问你。” 容时冲老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眼神略复杂的在他们身上一扫,随即长叹一声,退了出去。 “陛下请说。”容时看着她。 “你可知道安魂铃的下落?” 容时明显一怔,许是没想到她要问的竟然是这个。 “我听说过,那是传说里的上古圣物,我怎会知道它的下落?” 苏南星轻叹一声,掩不住的失落。 以前,容时是在她死后,为了超度她的魂魄才去寻找的安魂铃,而且,在找到安魂铃之后,他就消失不见了,可见这其中必定有许多波折,如今她提前回到这个时空,她此刻未死,活的好好的,容时也没有理由去寻找安魂铃。 容时见她神色,终究不忍,问道:“陛下为何想要知道安魂铃的下落?” “我不知道该如何对你解释,也说不清。”苏南星苦笑,她就算说了,他也未必会信,她所经历的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 而且,要他相信,她早就是已死之人,不过穿越时空回来这里,该是非常困难。 容时倒也没有继续追问她,只道:“据我所知,安魂铃可超度亡魂,无论厉鬼冤魂,皆可超度,往生极乐,陛下是有什么难解之事吗?” “确实。”苏南星静静的看着他,一时百感交集,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个男人,她总觉的有种无言的痛楚,这种痛,似乎刻印在了她的骨血里,根深蒂固,挥之不去。 虽然她忘记了和这个男人有关的一切,但他总能让她感受到一种无法言说的悲痛。 这和容肆是不一样的,容肆总能让她感到快乐,她看到他,就会觉的欢喜。 “既然如此,我帮陛下寻一寻。” 苏南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痛快就应了下来,不由激动道:“谢谢你!” 容时一怔,看着她热切的眼神,迅速低下了头去。 “为陛下分忧是我的职责所在,臣定当竭尽全力。” 又来了!这个人总是这么无趣。 这个人在她面前,总是循规蹈矩,严肃正经到有些死板,尽管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但他永远不会像顾及那样,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像朋友一样与她说笑。 对他而言,他们连朋友都没法做,只能事君臣。 苏南星想到这里,眼眸一黯,心口的疼痛似乎又加重了几分。 “你找到安魂铃,一定要亲手拿给我。”苏南星嘱咐了他一句,“我要你亲手把安魂铃交到我手上,这是圣旨,记住了吗?” 容时跪下来,应声道:“是!” 想到之前容时找到安魂铃就消失不见了,苏南星不得不给他下这么一道圣旨。 其实即使下了圣旨,她的担忧也并未因此消退,她依然会怕他消失,但现在时间紧急,除了容时,她找不到别人帮她。 而韩九初在另一个时空里,很可能已经可是行动。 苏南星交代了这一句,就出了门。 容时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不见,目光始终没有收回来。 他不自觉的想到之前那个热烈的亲吻。 她像只小兽一般在他唇上啃咬。 唇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气息,他忍不住抬手摸上了自己的嘴唇。 眼神随即暗了下去,漆黑的眸里充盈着点点欲色。 那娇艳欲滴的粉嫩唇瓣不时在他眼前晃动,诱惑着他内心最深处的疯狂。 容时,你在想什么? 他在心里自嘲的想着,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苏南星没有回宫,她去了京都凤湖湖的湖心小岛,岛上住着她的母亲,前任女王苏京墨。 苏京墨自退位后就一直住在这里,和韩九初一起,后来她生下了她的第二个女儿苏忘忧,这个湖心小岛就是他们一家三口的世外桃源。 苏南星去的不巧,韩九初和苏忘忧都在。 苏忘忧窝在苏京墨的怀里,一条腿搭在韩九初的身上,她笑的肆意,似乎正对他们说着什么十分有趣的事情。 苏南星进了屋,苏忘忧正说到高兴处,笑的整个人趴在了苏京墨的身上,韩九初在一边点着她的脑袋:“小调皮。” 苏京墨的贴身女侍快步走了过去,“主子,陛下到了。” 苏京墨抬头,神色有些惊讶,苏南星确实很少来她这里。 不是不想来,是怕受刺激。 她母亲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没有她,这一点总会不经意的刺痛她。 “有什么事吗?”苏京墨首先想到的就是,是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所以苏南星才会来找她。 “想找您借些古籍看看。” “哦?”苏京墨笑了下:“怎么想起看书了?”她似是随口一问,也为等她回答,又对怀里的人说道:“小东西,来人了还不快从我身上下来。” “不要嘛。”苏忘忧搂着她的脖子撒娇:“娘,我困了,你抱着我睡好不好?” “多大了还让娘抱着睡?”苏京墨语气透着嗔怪,却一点不气,反而满是宠你:“你姐姐还在,你像什么样子,要让她笑话了。” “哼,我怕她笑话啊?随她去,我才不在乎。” 苏京墨无奈,当真搂着她没让她从自己身上下来。 “这丫头,被你惯的越发的娇纵了。”韩九初笑着摇摇头,他站了起来,冲苏南星道:“算了,我带你去找。” 苏南星点头,目光扫了苏京墨一眼。 她抱着苏忘忧,脸贴在对方的额头上,苏忘忧已经十五岁,个头与她不相上下,她还像小时候抱娃娃那样,小心翼翼又温柔的呵护着她。 在苏南星的记忆里,出现最多的就是眼前的这副画面。 母亲抱着苏忘忧,而她站在一边看着,一直如此。 她好像从来都是多余的那个人。 第151章 寻找安魂铃(两章合并) 顾及回到朝阳宫的时候已是夜幕深深,华灯初上,朝阳宫灯火通明,几个宫人正端了精致的食盒往寝宫而去。 苏南星坐在床头,虽然很饿,却没有心情吃饭。 她自来到这个时空之后,手腕上的安魂铃就消失了了,没有安魂铃就无法穿越时空,她就无法去阻止韩九初的行动。 更无奈的是,如今的这个时空,慈悲寺里还没有安魂铃的存在。 安魂铃是在她死后,被容时找来放在慈悲寺里为她超度的。 所以,如今想要找到安魂铃,还是得去找容时。 顾及进来的时候,面上笑容灿烂,想到刚才容时的脸色,他就觉的身心都很舒畅。 那张常年冷若冰霜的脸,在听到他即将要和女王洞房时,终于再也绷不住了,他第一次看见容时黑脸,他的神色,几乎带着些微的狰狞。 顾及十分确定,那是嫉妒,浓浓的嫉妒,与杀意。 哈哈哈! 顾及忍不住笑出声来,容时啊容时,你也有今天,真是爽快呢! 只是,他没高兴多久,就听见苏南星说,“我要再去一趟大将军府。” 顾及:“……” “你是不是疯了?”顾及瞪着她:“脑子坏了?天河水把你脑子冻死了是不是?” 苏南星知道多解释无用,直接道:“我找他是有正事,我……” “正事?正事就是亲他?” 苏南星猛然回头看他,“你监视我?” “你亲的挺带劲,我看他嘴唇都破皮了。” “顾及!” “苏南星。”顾及轻轻的叫了她一声,“我才是你的皇夫,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苏南星一时无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先道:“顾及,等我回来再说,我真的没有时间了!” 她说完,过去抱了抱他,然后迅速出门。 将军府里,容时正在用餐。 然而,他也并没有在吃,筷子放在盘中菜上,久久没有夹起来。 一边伺候他的老嬷嬷劝他:“少爷,您好歹吃点,两天没吃饭了,身子怎么受的了。” 老嬷嬷是容时母亲的陪嫁丫鬟,容时母亲死后,整个将军府都是她在操持打理,在将军府里的地位十分尊崇,也就她能在容时身边说上几句话,容时对她也十分看重。 容时沉默着没有说话,神色依旧冰冷,嬷嬷看他一个人坐在这里孤零零的吃饭,一时心疼极了。 “少爷,要是……要是可以,您就答应陛下。”嬷嬷看着她抹了一把眼泪,“我知道你心里有陛下,这些年你一直忍着,我知道你很苦。” 容时放下筷子,“嬷嬷,您还记得我爹我娘是怎么死的吗?” 老嬷嬷的脸色一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我爹战死沙场,我娘为他殉情。”容时低着头,“嬷嬷,我是亲眼看着北漠的主帅把他的头颅砍下来,挂在了边关的城墙上,暴晒了三天三夜,他的尸首到现在我都没有找到……” “我曾发誓,此生若不收复北漠,为父母报仇雪恨,我绝不谈儿女私情。” “陛下能体谅你的,等你报了仇,你们再……”嬷嬷话未说完,容时突然抬头看她。 “她是女王。”他又重复了一句,“她是女王。” 似乎往日里所隐忍的所有痛苦和无奈都在这一刻爆发,他像个孩子一样,委屈而肆意的发泄着自己痛苦和不甘。 “若我应了她,就要进她的后宫,成为她后宫里的男人,我的兵权就得放弃,到时候我就不是容大将军,就只是她后宫里,等待被她宠爱的皇夫。” “陛下善解人意,她定不会让你放弃兵权的。” “这是大朝的国规。”容时惨笑一声,“皇夫,不得有任何实权。” “可若陛下执意让你掌权呢?”老嬷嬷道,“陛下的意思,又有谁敢反对?” “皇夫不得掌权,这是大朝的国策,几百年来一直如此,陛下就算真心为我,群臣也不会同意,就算她是大朝的君主,也不能枉顾国规,何况她如此年轻,她的位子还没有坐稳,我不能让她因为我,再处于危难之中。” “可是,可是,你要是一直这样拒绝女王陛下的爱意,她大概就要对你真的彻底死心了,特别是这次她掉下天河大道,我看她伤心极了。”老嬷嬷看着他,满脸心疼:“好孩子,真到那个时候,你该怎么办啊?” 容时笑了笑,很是凄凉:“保卫大朝,为父女报仇,这就是我的宿命,至于女王陛下……” “那只是我的奢望。” 他话落,老嬷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觉的分外难受,觉的这孩子真是可怜,没了爹娘,和自己喜欢的人也无法在一起,还要亲眼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自己却无能为力。 门外突然一阵喧哗,有婢女高声喊道:“陛下!” 容时猛的站起来。 与此同时,房门被人一把推开。 “容时。”门口那人出声叫他。 “陛下!”老嬷嬷惊呼出声,又看向容时,“少爷……” 容时也万分惊讶,这一次,他脸上的神色丝毫没有隐藏,后者说,他已不想隐藏。 他眼底有光,是显而易见的喜色。 对于她的突然到访,他惊讶过后,就是巨大的欢喜。 再过几天他便要再次出征北漠,没想到临去前,还能再见到她。 他亦不知,这一去,还能不能回来。 他就这样看着她,这一次,也没问她为何而来。 “容时,我有事问你。” 容时冲老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眼神略复杂的在他们身上一扫,随即长叹一声,退了出去。 “陛下请说。”容时看着她。 “你可知道安魂铃的下落?” 容时明显一怔,许是没想到她要问的竟然是这个。 “我听说过,那是传说里的上古圣物,我怎会知道它的下落?” 苏南星轻叹一声,掩不住的失落。 以前,容时是在她死后,为了超度她的魂魄才去寻找的安魂铃,而且,在找到安魂铃之后,他就消失不见了,可见这其中必定有许多波折,如今她提前回到这个时空,她此刻未死,活的好好的,容时也没有理由去寻找安魂铃。 容时见她神色,终究不忍,问道:“陛下为何想要知道安魂铃的下落?” “我不知道该如何对你解释,也说不清。”苏南星苦笑,她就算说了,他也未必会信,她所经历的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 而且,要他相信,她早就是已死之人,不过穿越时空回来这里,该是非常困难。 容时倒也没有继续追问她,只道:“据我所知,安魂铃可超度亡魂,无论厉鬼冤魂,皆可超度,往生极乐,陛下是有什么难解之事吗?” “确实。”苏南星静静的看着他,一时百感交集,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个男人,她总觉的有种无言的痛楚,这种痛,似乎刻印在了她的骨血里,根深蒂固,挥之不去。 虽然她忘记了和这个男人有关的一切,但他总能让她感受到一种无法言说的悲痛。 这和容肆是不一样的,容肆总能让她感到快乐,她看到他,就会觉的欢喜。 “既然如此,我帮陛下寻一寻。” 苏南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痛快就应了下来,不由激动道:“谢谢你!” 容时一怔,看着她热切的眼神,迅速低下了头去。 “为陛下分忧是我的职责所在,臣定当竭尽全力。” 又来了!这个人总是这么无趣。 这个人在她面前,总是循规蹈矩,严肃正经到有些死板,尽管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但他永远不会像顾及那样,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像朋友一样与她说笑。 对他而言,他们连朋友都没法做,只能事君臣。 苏南星想到这里,眼眸一黯,心口的疼痛似乎又加重了几分。 “你找到安魂铃,一定要亲手拿给我。”苏南星嘱咐了他一句,“我要你亲手把安魂铃交到我手上,这是圣旨,记住了吗?” 容时跪下来,应声道:“是!” 想到之前容时找到安魂铃就消失不见了,苏南星不得不给他下这么一道圣旨。 其实即使下了圣旨,她的担忧也并未因此消退,她依然会怕他消失,但现在时间紧急,除了容时,她找不到别人帮她。 而韩九初在另一个时空里,很可能已经可是行动。 苏南星交代了这一句,就出了门。 容时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不见,目光始终没有收回来。 他不自觉的想到之前那个热烈的亲吻。 她像只小兽一般在他唇上啃咬。 唇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气息,他忍不住抬手摸上了自己的嘴唇。 眼神随即暗了下去,漆黑的眸里充盈着点点欲色。 那娇艳欲滴的粉嫩唇瓣不时在他眼前晃动,诱惑着他内心最深处的疯狂。 容时,你在想什么? 他在心里自嘲的想着,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苏南星没有回宫,她去了京都凤湖湖的湖心小岛,岛上住着她的母亲,前任女王苏京墨。 苏京墨自退位后就一直住在这里,和韩九初一起,后来她生下了她的第二个女儿苏忘忧,这个湖心小岛就是他们一家三口的世外桃源。 苏南星去的不巧,韩九初和苏忘忧都在。 苏忘忧窝在苏京墨的怀里,一条腿搭在韩九初的身上,她笑的肆意,似乎正对他们说着什么十分有趣的事情。 苏南星进了屋,苏忘忧正说到高兴处,笑的整个人趴在了苏京墨的身上,韩九初在一边点着她的脑袋:“小调皮。” 苏京墨的贴身女侍快步走了过去,“主子,陛下到了。” 苏京墨抬头,神色有些惊讶,苏南星确实很少来她这里。 不是不想来,是怕受刺激。 她母亲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没有她,这一点总会不经意的刺痛她。 “有什么事吗?”苏京墨首先想到的就是,是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所以苏南星才会来找她。 “想找您借些古籍看看。” “哦?”苏京墨笑了下:“怎么想起看书了?”她似是随口一问,也为等她回答,又对怀里的人说道:“小东西,来人了还不快从我身上下来。” “不要嘛。”苏忘忧搂着她的脖子撒娇:“娘,我困了,你抱着我睡好不好?” “多大了还让娘抱着睡?”苏京墨语气透着嗔怪,却一点不气,反而满是宠你:“你姐姐还在,你像什么样子,要让她笑话了。” “哼,我怕她笑话啊?随她去,我才不在乎。” 苏京墨无奈,当真搂着她没让她从自己身上下来。 “这丫头,被你惯的越发的娇纵了。”韩九初笑着摇摇头,他站了起来,冲苏南星道:“算了,我带你去找。” 苏南星点头,目光扫了苏京墨一眼。 她抱着苏忘忧,脸贴在对方的额头上,苏忘忧已经十五岁,个头与她不相上下,她还像小时候抱娃娃那样,小心翼翼又温柔的呵护着她。 在苏南星的记忆里,出现最多的就是眼前的这副画面。 母亲抱着苏忘忧,而她站在一边看着,一直如此。 她好像从来都是多余的那个人。 第152章 偏爱(一根) 其实,苏京墨这里的古籍并不算多,在苏南星继位之后,她已经把几乎所有的古籍孤本全都给了她,自己留下来的,无非一小部分大朝的内部史料,确切说,就是所谓的大朝秘史。 在这些古籍里,历任女王,包括朝中大臣等一些见不得光的隐私,都被记载在里面。 苏南星就是要看这些。 韩九初把她带到了苏京墨的房间,确切讲,这是她和韩九初两人的房间,他们和民间的普通夫妻一样,每天晚上同床共枕,而这,是作为大朝女王所不允许的。 作为大朝女王,她只能每晚叫皇夫过来侍寝,侍寝完毕后,皇夫会被送到自己的寝宫,他们是绝对不被允许在女王寝宫休息的,即使再受宠爱的皇夫,也没有和女王同床共枕的权利。 这一点,一直被苏京墨所痛恨,她想要改变这个腐朽的陈规,但大朝的大臣们不同意,她也无力改变。 这也成为她一心想退位的重要原因之一,她想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厮守一生,不受任何束缚。 苏南星何尝不想?可苏京墨还有退路,可以任性的把大朝这个重担子压到她的身上,但她呢?她又能甩给谁? 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 苏京墨的房间不算大,却十分的清雅别致,窗台放了几盆兰花,幽幽的淡淡的香气散发在屋内,却似乎又夹带着一丝别的什么气味。 此时的苏南星,已在人世间历经六百年沧桑,她已不是当初那个年轻的小姑娘,她知道,这气味是男女欢爱后留下来的,看来,她的母亲依旧爱着韩九初,他们还很幸福。 此时夜幕刚刚降临,可见他们做这种事的时候还在白天。 看来啊,她母亲的精力也很旺盛。 苏南星一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羡慕,然后她又想到了容肆。 她在想,如果再见到容肆,她一定不会再纠结什么过去,她不会再浪费时间,她会接受他,告诉他,她爱他。 不管她有着怎样的过去,她不想再辜负容肆。 就算她还只能活一天,她也想和容肆在一起。 最起码她活着的这一天,是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的,是快乐的,而不是充满悔痛。 她走到床边,打开了窗户。 随着外面冷风的吹进,屋内那丝不可言说的气味散了去,只留淡淡的兰花香气。 兰花,是苏京墨最喜欢的花。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父亲形容母亲的一句话。 空谷幽兰。 他说母亲就像是长在山涧里的一朵兰花,高洁、素雅、幽香清远,她的性子寡淡而冷漠,她在父亲面前从来都是端庄优雅的,她始终恪守女王的本分,从不会语逾矩半分,但在韩九初面前,她就像是一朵开的热烈而奔放的玫瑰,娇艳而火辣。 就像白日宣淫这种她以前连想都不会去想的事,如今她也做的心甘情愿。 “怎么突然来你母亲这里看古籍?”身后韩久初的声音打断了苏南星的沉思,她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惊涛骇浪。 韩九初心机深沉,自己但凡有一点表现的异常,就会引起他的怀疑,她一定得十分谨慎小心。 “宫里的那些书我都看完了,实在无趣,就想着来母亲这里解解闷。”苏南星回忆着以前自己在他面前的样子,“母亲说她这里海域写古籍,就行者过来看看,反正也是闲着。” 韩九初似乎是叹了一口气,“还在为容时伤心吗?” 苏南星心思一动,没有说话。 她站在床前,背对着韩九初,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他的语气倒是十分的情真意切,对她充满了怜爱与心疼。 “我听说他前几日亲手把你推下了天河大道,不管他是不是有意,这种男人陛下还是不要再想着他了,免得自己受苦,也让我们作为长辈的心疼难受。” 如果苏南星不是从未来穿回来的,她还是会像以前那样相信他,依赖他,把他当做自己的父亲一样爱戴,因为他实在伪装的太好,对她的感情看不出一点破绽,就像,苏南星才是她亲生的女儿,苏忘忧倒不像亲生的。 也因此,苏南星以前十分迁就苏忘忧,总觉的自己抢了她的亲爹。 “师父,您也知道我喜欢他很多年了,我怎么可能放的下他?”苏南星语气十分惆怅,带着痛苦。 “陛下,你已经选了顾及做皇夫,你要记住这一点。”韩九初像是在提醒她,“顾及对你怎么样,陛下应该知道,别让人寒了心。” 别让他寒了心…… 苏南星不自觉就想起之前顾及说的那句:“我才是你的皇夫,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他当时的语气,好似真的很伤心。 “我会让钦天监尽快订下你和顾及的婚事,至于容时,尽快忘掉他。”顿了顿,韩九初又说:“忘不掉就把他埋在心底,夜深人静的时候再翻出来想一想,或者……” 或者什么,他没再说。 韩九初似乎就是特意过来给她说这些话的,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苏南星收了脸上悲凄的表情,快速走到书架前翻找古籍。 她翻一本看一本,速度很快。 如果韩九初的族人被人下了诅咒,那这个诅咒一定是历任女王所下,巫族其他人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至于女王为什么会对韩九初的族人下咒,就得从这些古籍里面找,毕竟这里记载的都是大朝皇室最隐秘的秘密。 可是她翻遍了这里所有的古籍,也没有找到丝毫线索。 她是看到许多惊人的皇室秘史,可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任女王,对一族的人下咒。 难道古籍里没有记载?或者,母亲这里的古籍也并不齐全。 她正想着,苏京墨推门走了进来。 她拿了几道小菜和点心进来,苏南星已经在屋子里呆了两个多时辰,确实也饿了。 “你今晚要留宿吗?”苏京墨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很随意的问了她一句。 “可以吗?”苏南星反问了一句。 自苏京墨从皇宫里搬出来,苏南星还从未在她这里留过宿,一来是她觉的别扭,毕竟她现在已经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再来,苏忘忧对她的敌意太大,但凡她表现的对苏京墨有一丁点的亲密,她就会不乐意,就会找她麻烦。 但因为韩九初,她又不得不对她忍让。 所以,这么多年来,两人虽然是血缘至亲,却没有什么姐妹情深,苏南星自认对这个妹妹还算疼爱有加,奈何苏忘忧对她一直深恶痛绝,因为韩九初对她视如己出,因为顾及喜欢她。 苏忘忧喜欢顾及,爱到疯狂的那种。 所以,两姐妹之间的关系是个死结,解不开的那种。 苏京墨也深知这一点,因此在苏南星问了这么一句之后,也便没了下文,她好似真的就只是随口一问,根本也没打算留她过夜。 “我叫顾及来接你。” 第152章 偏爱(一根) 其实,苏京墨这里的古籍并不算多,在苏南星继位之后,她已经把几乎所有的古籍孤本全都给了她,自己留下来的,无非一小部分大朝的内部史料,确切说,就是所谓的大朝秘史。 在这些古籍里,历任女王,包括朝中大臣等一些见不得光的隐私,都被记载在里面。 苏南星就是要看这些。 韩九初把她带到了苏京墨的房间,确切讲,这是她和韩九初两人的房间,他们和民间的普通夫妻一样,每天晚上同床共枕,而这,是作为大朝女王所不允许的。 作为大朝女王,她只能每晚叫皇夫过来侍寝,侍寝完毕后,皇夫会被送到自己的寝宫,他们是绝对不被允许在女王寝宫休息的,即使再受宠爱的皇夫,也没有和女王同床共枕的权利。 这一点,一直被苏京墨所痛恨,她想要改变这个腐朽的陈规,但大朝的大臣们不同意,她也无力改变。 这也成为她一心想退位的重要原因之一,她想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厮守一生,不受任何束缚。 苏南星何尝不想?可苏京墨还有退路,可以任性的把大朝这个重担子压到她的身上,但她呢?她又能甩给谁? 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 苏京墨的房间不算大,却十分的清雅别致,窗台放了几盆兰花,幽幽的淡淡的香气散发在屋内,却似乎又夹带着一丝别的什么气味。 此时的苏南星,已在人世间历经六百年沧桑,她已不是当初那个年轻的小姑娘,她知道,这气味是男女欢爱后留下来的,看来,她的母亲依旧爱着韩九初,他们还很幸福。 此时夜幕刚刚降临,可见他们做这种事的时候还在白天。 看来啊,她母亲的精力也很旺盛。 苏南星一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羡慕,然后她又想到了容肆。 她在想,如果再见到容肆,她一定不会再纠结什么过去,她不会再浪费时间,她会接受他,告诉他,她爱他。 不管她有着怎样的过去,她不想再辜负容肆。 就算她还只能活一天,她也想和容肆在一起。 最起码她活着的这一天,是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的,是快乐的,而不是充满悔痛。 她走到床边,打开了窗户。 随着外面冷风的吹进,屋内那丝不可言说的气味散了去,只留淡淡的兰花香气。 兰花,是苏京墨最喜欢的花。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父亲形容母亲的一句话。 空谷幽兰。 他说母亲就像是长在山涧里的一朵兰花,高洁、素雅、幽香清远,她的性子寡淡而冷漠,她在父亲面前从来都是端庄优雅的,她始终恪守女王的本分,从不会语逾矩半分,但在韩九初面前,她就像是一朵开的热烈而奔放的玫瑰,娇艳而火辣。 就像白日宣淫这种她以前连想都不会去想的事,如今她也做的心甘情愿。 “怎么突然来你母亲这里看古籍?”身后韩久初的声音打断了苏南星的沉思,她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惊涛骇浪。 韩九初心机深沉,自己但凡有一点表现的异常,就会引起他的怀疑,她一定得十分谨慎小心。 “宫里的那些书我都看完了,实在无趣,就想着来母亲这里解解闷。”苏南星回忆着以前自己在他面前的样子,“母亲说她这里海域写古籍,就行者过来看看,反正也是闲着。” 韩九初似乎是叹了一口气,“还在为容时伤心吗?” 苏南星心思一动,没有说话。 她站在床前,背对着韩九初,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他的语气倒是十分的情真意切,对她充满了怜爱与心疼。 “我听说他前几日亲手把你推下了天河大道,不管他是不是有意,这种男人陛下还是不要再想着他了,免得自己受苦,也让我们作为长辈的心疼难受。” 如果苏南星不是从未来穿回来的,她还是会像以前那样相信他,依赖他,把他当做自己的父亲一样爱戴,因为他实在伪装的太好,对她的感情看不出一点破绽,就像,苏南星才是她亲生的女儿,苏忘忧倒不像亲生的。 也因此,苏南星以前十分迁就苏忘忧,总觉的自己抢了她的亲爹。 “师父,您也知道我喜欢他很多年了,我怎么可能放的下他?”苏南星语气十分惆怅,带着痛苦。 “陛下,你已经选了顾及做皇夫,你要记住这一点。”韩九初像是在提醒她,“顾及对你怎么样,陛下应该知道,别让人寒了心。” 别让他寒了心…… 苏南星不自觉就想起之前顾及说的那句:“我才是你的皇夫,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他当时的语气,好似真的很伤心。 “我会让钦天监尽快订下你和顾及的婚事,至于容时,尽快忘掉他。”顿了顿,韩九初又说:“忘不掉就把他埋在心底,夜深人静的时候再翻出来想一想,或者……” 或者什么,他没再说。 韩九初似乎就是特意过来给她说这些话的,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苏南星收了脸上悲凄的表情,快速走到书架前翻找古籍。 她翻一本看一本,速度很快。 如果韩九初的族人被人下了诅咒,那这个诅咒一定是历任女王所下,巫族其他人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至于女王为什么会对韩九初的族人下咒,就得从这些古籍里面找,毕竟这里记载的都是大朝皇室最隐秘的秘密。 可是她翻遍了这里所有的古籍,也没有找到丝毫线索。 她是看到许多惊人的皇室秘史,可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任女王,对一族的人下咒。 难道古籍里没有记载?或者,母亲这里的古籍也并不齐全。 她正想着,苏京墨推门走了进来。 她拿了几道小菜和点心进来,苏南星已经在屋子里呆了两个多时辰,确实也饿了。 “你今晚要留宿吗?”苏京墨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很随意的问了她一句。 “可以吗?”苏南星反问了一句。 自苏京墨从皇宫里搬出来,苏南星还从未在她这里留过宿,一来是她觉的别扭,毕竟她现在已经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再来,苏忘忧对她的敌意太大,但凡她表现的对苏京墨有一丁点的亲密,她就会不乐意,就会找她麻烦。 但因为韩九初,她又不得不对她忍让。 所以,这么多年来,两人虽然是血缘至亲,却没有什么姐妹情深,苏南星自认对这个妹妹还算疼爱有加,奈何苏忘忧对她一直深恶痛绝,因为韩九初对她视如己出,因为顾及喜欢她。 苏忘忧喜欢顾及,爱到疯狂的那种。 所以,两姐妹之间的关系是个死结,解不开的那种。 苏京墨也深知这一点,因此在苏南星问了这么一句之后,也便没了下文,她好似真的就只是随口一问,根本也没打算留她过夜。 “我叫顾及来接你。” 第153章 惊天 苏南星其实早已经习惯母亲对妹妹的偏爱,但心里还是难受。 “你是女王,在宫外过夜于理不合。”苏京墨解释了一句,但她的这句解释,倒叫苏南星越发的难受起来。 你是女王,你是女王…… 她从小到大,听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她是女王,所以她不能拥有亲情和爱情。 她只能做一个女王,不能是谁的女儿,不能是谁的女人。 苏南星低下头,她很难受。 其实,这是隔了六百年后,她第一次见到苏京墨。 那是她的母亲,是给了她骨血生下她的至亲,她见到她的第一眼,是真的想一头扎进她的怀抱大哭一场。 这六百年,孤独、寂寞、悲痛如影随形,她太苦了。 回来后,她想在自己母亲这里讨一点甜,却也讨不到。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还是流了下来,也许委屈太多,终于到了爆发的时刻。 “星儿……”苏京墨大惊失色,她上前一步,“星儿,你这是怎么了?” 在她印象里,苏南星从没有在她面前哭过,而且哭的,如此放肆,一点作为女王的形象都没了。 她本该是生气的,可此刻面对苏南星,她心疼了。 到底是母女,即使偏爱小女儿,也并不代表对大女儿就没有情意。 “到底是怎么了?”苏京墨习惯了小女儿的撒娇和哭诉,面对大女儿的哭泣,她显得有些无措和茫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只知道问怎么了。 苏南星想说,你能不能像对待妹妹那样待我?能不能搬来和我一起住,能不能不要把我当做女王,只把我当做您的女儿? 可这些话她说不出口,最终也什么都没说。 她哭出来,只是忍不住了想要发泄。 哭完了,也就没事了,因为时间太久,她已经习惯了。 “母亲,我很难受。”最后,她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可以和我说一说,或许我能帮上你什么。”苏京墨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苏南星始终低着头,没有与她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你是不是还为容时伤心?”苏京墨突然问她。 苏南星只好顺着她的话说,“母亲,如果一个人不爱你,你要怎么办?” 苏京墨叹了口气,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能怎么办?你再找别人爱就行了。” “要是师父不爱您了,您会怎么办?”苏南星低声问她。 苏京墨沉默片刻,道:“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你师父他不会不爱我的。” 对于她和韩九初的感情,她一向很自信。 “母亲。”苏南星终于抬头看向她,“我们巫族有没有一种术法,可以让一个人爱上你?” “星儿,你想做什么?”苏京墨道:“你想对容时施法?” 不等苏南星回答,她便迅速道:“我们巫族确实有这种术法,但若靠施法让一个人爱上你,这还能算的上是爱吗?爱一个人,要心甘情愿,这才算是爱啊!” 苏南星紧紧抓住她的袖子,“母亲,我不在乎,我管他是不是心甘情愿,我只要让他爱上我。” “星儿,你若这样,已经不是爱他,是已然对他心生恨意了。” “是!”苏南星脸带悲愤,“我恨他,恨他的绝情,我恨不得他死!但是他死了,却又便宜了他,我想让他痛不欲生,所以,母亲,我要让他们容家人都跟着他陪葬!” “你疯了吗?”苏京墨大惊失色,“星儿,你冷静点!” “母亲,您知道我们巫族有没有一种术法能对付他们容氏一族的人吗?” “就是,他们容氏的子孙后代,祖祖辈辈都不得好死。” “星儿!”苏京墨大声呵斥了一声,“你怎么会有这种恶毒的想法?” “那您告诉我,到底有没有这种术法?”苏南星此时的神色凄凉而悲痛,她大睁着眼睛,眼泪却一颗颗往下掉,“母亲,我的心好疼,您知不知道?” 苏京墨心软了,不忍再对她横加指责,她语气难得的温柔,“星儿,你听我说。” 她把苏南星拉过来坐在自己身边,摸着她的头发语重心长的说道:“这种术法确实有,但是你绝对不能用。” “为何?” “这种术法只有历任女王才有这个能力使用,但大朝的开国女王,把这个术法给禁了,而且下了诅咒,后世女王都不得再使用这个术法,否则就会遭到反噬,会受到同样的痛苦。” “遭到反噬,受到同样的痛苦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苏京墨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就是说,这种灭族的咒法会反噬到施咒人的身上,若你使用了这种咒语,你也将会被灭族,也就是说,我们整个巫族都会完蛋。” 苏南星是真的没想到,她们大朝的女王会 下这种咒语,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的族人都灭了,这是为什么啊? “我们大朝的开国女王,是脑子有问题吗?”苏南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苏京墨又冷下脸来,“星儿,你闭嘴!” 苏南星冷哼一声,“我说错了吗?就算这种术法再恶毒,她为了防止我们使用这种术法做恶,给我们下咒我也能理解,但下这种反噬咒术,这是怎么想的?我们大朝国运到现在可真是个奇迹啊,这期间但凡有一任女王使用了这个咒术,我们整个巫族就灭族了啊!她就是个神经病!” “你懂什么!”苏京墨脱口而出,“就是因为圣祖当年用了这个术法,所以她知道这个术法有多残忍,她后悔了,不想让她的后代子孙再继续犯和她同样的错误,这才对我们下了这种禁术。” “她犯下的过错,为什么要让我们承担?”苏南星很气愤。 “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这种恶毒的术法后世继任的女王会不会继续使用?因为很难有人抵抗的了这种术法的诱惑。”苏京墨神色从未有过的严肃认真。 “所以,我们的圣祖女王当年到底做了什么?”苏南星问。 苏京墨沉默了好久,似乎很不想说,但最后,在一阵长长的叹息过后,她还是开口了。 “当年我们大朝建国伊始,圣祖女王她还不是女王,她还是一国之后。” “什么?”苏南星惊讶的瞪大了眼眸,“您的意思是,大朝当年,其实是和其他王朝一样,也是男权社会?当年的皇帝,其实是……男的?” 苏京墨沉默着点了点头。 苏南星惊讶的脸色泛白,“这个皇帝是圣祖女王的夫君?那他后来去了哪里?为什么会把大朝交到圣祖手上?” 这一次,苏京墨依旧没有出声,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苏南星的脸色更加惨白了,结合之前苏京墨所说,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所以……”她的语气带着丝丝颤抖,“圣祖女王就是对他,不,不仅仅是他,包括他的所有族人下了咒术……” “她,灭了那个皇帝的所有族人,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是吗?” 第153章 惊天 苏南星其实早已经习惯母亲对妹妹的偏爱,但心里还是难受。 “你是女王,在宫外过夜于理不合。”苏京墨解释了一句,但她的这句解释,倒叫苏南星越发的难受起来。 你是女王,你是女王…… 她从小到大,听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她是女王,所以她不能拥有亲情和爱情。 她只能做一个女王,不能是谁的女儿,不能是谁的女人。 苏南星低下头,她很难受。 其实,这是隔了六百年后,她第一次见到苏京墨。 那是她的母亲,是给了她骨血生下她的至亲,她见到她的第一眼,是真的想一头扎进她的怀抱大哭一场。 这六百年,孤独、寂寞、悲痛如影随形,她太苦了。 回来后,她想在自己母亲这里讨一点甜,却也讨不到。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还是流了下来,也许委屈太多,终于到了爆发的时刻。 “星儿……”苏京墨大惊失色,她上前一步,“星儿,你这是怎么了?” 在她印象里,苏南星从没有在她面前哭过,而且哭的,如此放肆,一点作为女王的形象都没了。 她本该是生气的,可此刻面对苏南星,她心疼了。 到底是母女,即使偏爱小女儿,也并不代表对大女儿就没有情意。 “到底是怎么了?”苏京墨习惯了小女儿的撒娇和哭诉,面对大女儿的哭泣,她显得有些无措和茫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只知道问怎么了。 苏南星想说,你能不能像对待妹妹那样待我?能不能搬来和我一起住,能不能不要把我当做女王,只把我当做您的女儿? 可这些话她说不出口,最终也什么都没说。 她哭出来,只是忍不住了想要发泄。 哭完了,也就没事了,因为时间太久,她已经习惯了。 “母亲,我很难受。”最后,她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可以和我说一说,或许我能帮上你什么。”苏京墨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苏南星始终低着头,没有与她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你是不是还为容时伤心?”苏京墨突然问她。 苏南星只好顺着她的话说,“母亲,如果一个人不爱你,你要怎么办?” 苏京墨叹了口气,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能怎么办?你再找别人爱就行了。” “要是师父不爱您了,您会怎么办?”苏南星低声问她。 苏京墨沉默片刻,道:“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你师父他不会不爱我的。” 对于她和韩九初的感情,她一向很自信。 “母亲。”苏南星终于抬头看向她,“我们巫族有没有一种术法,可以让一个人爱上你?” “星儿,你想做什么?”苏京墨道:“你想对容时施法?” 不等苏南星回答,她便迅速道:“我们巫族确实有这种术法,但若靠施法让一个人爱上你,这还能算的上是爱吗?爱一个人,要心甘情愿,这才算是爱啊!” 苏南星紧紧抓住她的袖子,“母亲,我不在乎,我管他是不是心甘情愿,我只要让他爱上我。” “星儿,你若这样,已经不是爱他,是已然对他心生恨意了。” “是!”苏南星脸带悲愤,“我恨他,恨他的绝情,我恨不得他死!但是他死了,却又便宜了他,我想让他痛不欲生,所以,母亲,我要让他们容家人都跟着他陪葬!” “你疯了吗?”苏京墨大惊失色,“星儿,你冷静点!” “母亲,您知道我们巫族有没有一种术法能对付他们容氏一族的人吗?” “就是,他们容氏的子孙后代,祖祖辈辈都不得好死。” “星儿!”苏京墨大声呵斥了一声,“你怎么会有这种恶毒的想法?” “那您告诉我,到底有没有这种术法?”苏南星此时的神色凄凉而悲痛,她大睁着眼睛,眼泪却一颗颗往下掉,“母亲,我的心好疼,您知不知道?” 苏京墨心软了,不忍再对她横加指责,她语气难得的温柔,“星儿,你听我说。” 她把苏南星拉过来坐在自己身边,摸着她的头发语重心长的说道:“这种术法确实有,但是你绝对不能用。” “为何?” “这种术法只有历任女王才有这个能力使用,但大朝的开国女王,把这个术法给禁了,而且下了诅咒,后世女王都不得再使用这个术法,否则就会遭到反噬,会受到同样的痛苦。” “遭到反噬,受到同样的痛苦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苏京墨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就是说,这种灭族的咒法会反噬到施咒人的身上,若你使用了这种咒语,你也将会被灭族,也就是说,我们整个巫族都会完蛋。” 苏南星是真的没想到,她们大朝的女王会 下这种咒语,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的族人都灭了,这是为什么啊? “我们大朝的开国女王,是脑子有问题吗?”苏南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苏京墨又冷下脸来,“星儿,你闭嘴!” 苏南星冷哼一声,“我说错了吗?就算这种术法再恶毒,她为了防止我们使用这种术法做恶,给我们下咒我也能理解,但下这种反噬咒术,这是怎么想的?我们大朝国运到现在可真是个奇迹啊,这期间但凡有一任女王使用了这个咒术,我们整个巫族就灭族了啊!她就是个神经病!” “你懂什么!”苏京墨脱口而出,“就是因为圣祖当年用了这个术法,所以她知道这个术法有多残忍,她后悔了,不想让她的后代子孙再继续犯和她同样的错误,这才对我们下了这种禁术。” “她犯下的过错,为什么要让我们承担?”苏南星很气愤。 “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这种恶毒的术法后世继任的女王会不会继续使用?因为很难有人抵抗的了这种术法的诱惑。”苏京墨神色从未有过的严肃认真。 “所以,我们的圣祖女王当年到底做了什么?”苏南星问。 苏京墨沉默了好久,似乎很不想说,但最后,在一阵长长的叹息过后,她还是开口了。 “当年我们大朝建国伊始,圣祖女王她还不是女王,她还是一国之后。” “什么?”苏南星惊讶的瞪大了眼眸,“您的意思是,大朝当年,其实是和其他王朝一样,也是男权社会?当年的皇帝,其实是……男的?” 苏京墨沉默着点了点头。 苏南星惊讶的脸色泛白,“这个皇帝是圣祖女王的夫君?那他后来去了哪里?为什么会把大朝交到圣祖手上?” 这一次,苏京墨依旧没有出声,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苏南星的脸色更加惨白了,结合之前苏京墨所说,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所以……”她的语气带着丝丝颤抖,“圣祖女王就是对他,不,不仅仅是他,包括他的所有族人下了咒术……” “她,灭了那个皇帝的所有族人,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