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千面娇妃》 第1章 死里得生 加班至半夜,一来到停车场,谷菱就觉得脖子后面凉嗖嗖的,整个人的感觉特别不好。诺大停车场安静的瘆人,led灯光惨白的照射在墙壁和地面上,静的连自己呼吸的声音都清晰可听。上千平的停车场,空荡荡的,看不倒半个鬼影,更别说人影了。 谷菱心里多了几份紧张和害怕,从手提包里找出车钥匙,拽了拽脖子上的丝巾,让呼吸顺畅一些,伸右手把敞着的风衣攥紧,加快脚步往自己车停的方向走去。 越往地下停车场里面走,心情越压抑,越紧张,空荡荡的地下车库里,除了谷菱急促的呼吸声,还有仓促的脚步声。“喵”,随着一声吓人的猫叫声响起,一只野猫从脚边跑过吓得她倒退三步,确定是一只野猫后,谷菱更加快的前进的步伐。 有几只led灯貌似快要坏了的样子,忽明忽暗,闪烁不停,又平添了几份恐惧色彩。突然,谷菱眼前一黑,整个地下停车场的灯全灭的,谷菱陷进了一片漆黑之中。谷菱足足在黑暗中驻足了三四分多钟,判断不是意外停电,是人为。 一根棒球杆重重打了谷菱的后脑勺上,直砸的谷菱眼冒金星,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四五只脚狠狠踩在谷菱身上。啪,啪,啪……停车场里的灯全部亮起,晃得谷菱一下睁不开眼睛。有人拿来绳子,把谷菱困了个结结实实,扔在地上,嘴里还塞了一块毛巾。不知道这个毛巾时擦什么用的,反正臭的很,好象馊臭的包子,令人欲吐不能,不吐又恶心。 “谷菱,我本不想伤害你,是你自找的,我三年的心血和努力全都毁在你手里,你不死,我气难消,恨难平。” 头顶响起熟悉的声音,是她的老对手单艳。。 “这里有监控,你们会很快被绳之以法的。放我走,我保证不报警,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打也打了,你气也出了,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谷菱仍抱有一丝残存的希望。 没有人搭理她,两个男人把谷菱按倒在地,谷菱挣扎了半天,无果,认命的爬在地上。只觉得什么东西拍在自己脖子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谷菱再挣开眼时,发现自己在一黑咕隆咚的大口袋里,这次手脚全绑上了,嘴里也塞上了臭毛巾。听着车马达的声音,知道自己被他们塞到车的后备箱里了。 车速飞快,把谷菱颠的七荤八素,欲吐不得。“吱嘎”,随着一声紧急的刹车声,“咚”,口袋和口袋里的我重重撞在车后备箱的前挡板上。 凌乱的脚步声过后,后备箱盖被打开。谷菱被抬了出来扔在地上。难言的恐惧袭上心头,从来没有面临死亡的经验,一次也没死过,也没试过,不害怕才怪了。 “打开口袋,给她松开绳子,放在驾驶坐上,伪装成驾车意外落海的样子。”一个男子的声音,过来俩男人把口袋的扎绳解开,拎着口袋底把谷菱从口袋里倒了出来。 “你们它妈的快点,磨磨蹭蹭,想找死啊!天马上就亮了,如果被人发现了,你我都得蹲监狱吃枪子。一会儿连人带车推到海里,永远就醒不过来了,没什么好担心的。快点,快点。”男子的声音陡然暴躁起来,连声催促着。 这两头抬着谷菱的猪,把谷菱重重扔到驾驶座上。“咣”一声,用力关上车门。 海水从车四处的缝隙里不断的往里灌,从脚腕漫延至胸口,从天窗灌进来的海水打湿了谷菱的头发、谷菱的脸,和着无声的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很快又从胸口漫延至嘴角,胸闷闷的,要窒息的感觉,海水咸咸的、涩涩的,顺着喉管和鼻腔流入胃里、肺里,还有辣辣的感觉。 大脑越来越沉,意识开始模糊。仿佛看到了天堂里爷爷奶奶的笑容。不是笑容,是真实的爷爷奶奶,他们站在面前,微笑着,看着谷菱。爷爷的背还没有驼,腰杆笔直,双目烔烔有神,奶奶的头发还是参白的,脸上的皱纹也没有记忆中的多,眼神还是那么慈祥。 谷菱努力张张嘴巴,想叫爷爷奶奶,只有满嘴巴的海水,发出不任何声音。爷爷奶奶走近谷菱,没有说话,笑着拉起谷菱的手,带谷菱到了悬崖上。她们三个站在悬崖,看着静静的海面,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依然只有浪花拍打悬崖的声音。 谷菱确定自己over了,听说过人死后,在阴间的亲人会回来接它。爷爷和奶奶应该是来接自己的。不对啊!我怎么没有看见黑白无常和抓人魂魄的那些小鬼们呢? “爷爷、奶奶,我好想您们。”谷菱哇的一声哭出来,好委屈,好委屈。爷爷去世十年了,奶奶也去世三年多了,谷菱曾无数次思念他们,觉得自己尽孝不够,深深的自责。从奶奶去世至今,谷菱也没有勇气踏进奶奶住的房子。忍受不了对亲人思念而永远不可能再见到的痛楚。 “死就死了,至少还能见到爷爷、奶奶,在另一个世界里能陪着他们。”谷菱心里思忖着。 “菱儿,我和你奶奶也想你啊!”爷爷的眼泪掉下来了,奶奶用袖子不停的擦拭眼睛。原来人死后也有感情,也有灵魂啊!想到这里我反而没有伤感了。 “爷爷、奶奶,我以后就一直陪着你们,再也不和你们分开了。”谷菱象小时候一样嘟起嘴巴,撒着骄,时光仿佛回到了儿时。 “傻孩子,您还不能一直陪着爷爷奶奶,你还有未来的路要走。在这里,你已经往生了,在另外一个地方还会继续你没有走完的路,继续好好的活下去。”爷爷抚摸着谷菱的脑袋笑眯眯的说。 “爷爷,我听不懂。”谷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绪。 “菱儿啊,奶奶和爷爷送你到另外一个地方,记住我和你爷爷的话,在那里好好活下去,好好生活。”奶奶话音有些哽咽,话音一落,就和爷爷一人拉我一只胳膊,将谷菱用力推向太阳即将升起的地方,谷菱看到自己越飘越远,奶奶和爷爷变得越来越模糊,直到再也看不到了。 “不要啊,不要,我再也不想和你们分开了,我不要离开你们,你们不能不要我。”谷菱撕心裂肺的喊着,哭着。谷菱不想去另外一个地方,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主,直觉却告诉谷菱,在那里她将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无依无靠。 爷爷和奶奶一直注视着谷菱消视的地方,直到太阳快破海而出,跳出海平面,他们才恋恋不舍的离开。爷爷对奶奶说:“这是咱菱儿的命,是她命中注定的劫数。老太婆咱们应该高兴,替咱们的菱儿高兴,她还可以活着,可以活下去。”奶奶摸了一把泪水,点点头和爷爷消失在悬崖的另一端。 “不要,不要,不要离开我。爷爷,奶奶,不要离开我。”谷菱拼命伸手向空中抓着,摇着头,喊着。谷菱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好痛,痛的都要裂开了。好象又要失去自己的至亲。 谷菱看到爷爷和奶奶又回来了,奶奶把谷菱抱在怀里,说:“菱儿,奶奶不离开你,不离开我的宝贝孙女了。” “奶奶,奶奶。”谷菱使劲往奶奶的怀里钻,牢牢抱住奶奶的脖子,生怕她和爷爷又消失不见了。 “小姐,小姐,你醒醒。小姐……” 谷菱听见有人在呼喊,睁开眼。映入眼里的是一男的,还是一美男焦急的面孔。“我奶奶呢,我奶奶呢。”谷菱用力晃着美男的脖子。 “咳,咳,咳……”。眼前的漂亮男人一阵急咳。“小姐,你快把手松开,我要被你勒死了。” 谷菱忽的一惊,赶紧松紧紧抱着人家脖子的两只手。这才注意到,自己躺在一个男人怀里。眼着这个男人怀里有一股好闻的淡淡的檀香或者是其它什么植物香料的味道,这股子香味太好闻了,比特级古龙香水还好闻。泌人心脾的香味令我清醒了一些。 谷菱伸手在这个男人胳膊的内侧上抓了一把肉,用力一拧,谷菱可用了我最大的力气。“哎呀”男子疼的一声低呼。 “很疼吗?”谷菱问道。 “当然疼啊!要不然,你让我拧你一把试试疼不疼。”男子有些恨恨不满的回答道。 他疼说明自己现在没有做梦,难道刚才是在做梦,之前的一切都是梦,落到海里是梦,爷爷奶奶也是梦。谷菱暗暗想到。 “抱歉,我还没有清醒过来,实在不好意思,拧痛你了。”谷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小姐,在下还有急事,小姐已然醒来,在下就要立刻动身。我这里有些干粮,够小姐吃上几天的。”男子说完话,把谷菱从他怀里放在旁边的一块石板上,又拿了一个小包袱放在谷菱身边,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别走”谷菱一把拽住男子的胳膊,自己还没有弄清什么状况,你就想走,门也没有。 第2章 向阳花谷 男子刚直腰起身站起一半,硬生生的被谷菱拽住,又弯下腰来,蹲在谷菱面前。有些焦灼的强耐着性子说:“小姐,您松手,您即然已经醒了,我就不能耽搁赶路。我确实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去做。” 男子想把谷菱拉着他胳膊的手掰开,他力气还真够大的,任谷菱拽的死死,还是硬生生被他掰开,扯的谷菱手好疼。还好谷菱反应灵敏,手一松就,一把蒿住他脚脖子,两只手紧紧抱着对方的腿。 “你,你,你到底要做什么?为了救您,我已然耽搁了两个多时辰。”男子有些急了,声音高了很多。 “我不想做什么!就想知道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你又是谁?怎么会和我在一起?我该怎么回家?”一口气连问了五个为什么,气得眼前的男子差点没翻白眼。 他咬咬牙耐住性子,把脸凑到谷菱面前恨恨的说:“这是什么地方外面的牌子上写着,自己一会儿起来看,至于你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因为是我救了您。其他的我不知道,知道也不会回答你,你松手,我确实有非常要紧的事情,容不得半点耽搁。” 借着从洞着照进来的月光,虽然看的不是太清楚这美男长的到底有多美,但大致轮廓和五官还是看得差不多的,确实是美男一枚,还是很有艺术范的长发美男,第一次见男人留长发也这么好看,黑丝般的头发,瀑布般倾泄下来,随意的落在肩上和胸前,散发着迷惑世人的味道。 还有那双迷人的眼睛,好象璀璨星空中的灼灼发光的黑宝石,明亮而深邃不见底。这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把人的心思通过他的眼睛,吸进他的心里。谷菱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睛,闪了神,失了魄。 谷菱把手松开,情绪低落的说:“你走,不耽误你宝贵的时间了,我自生自灭好了。”谷菱躺回石板上,轻轻叹息了一声。男子起身走向洞口,刚到洞口又被我叫住。“哎,等等,我叫谷菱,你怎么称呼?” 听到谷菱如此一问,男子微微一怔,停下脚步,扭头冲向我说:“在下姓田,名七。” “田七,哈哈哈。”如果不是全身疼的象骨断筋折了一样,谷菱早就从石板上跳起来捧着肚子大笑了,而不是现在这种很淑女的笑声。 “我这个名字有问题吗?”谷菱这一笑,把眼前的男子笑的有点不好意思,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没问题。你家是做牙膏的啊?还是卖野菜或中药材的?或者开中医馆的?”谷菱又一口气甩给他几个问题,还是选择题。 田七可是谷菱最喜欢吃的野菜,想想它碧绿青青的,被凉凉的井水洗净,放进嘴里,一口下去,嫩、爽、汁、鲜,满口生津,谷菱的哈喇子快下来了。野菜是谷菱的最爱,田七是谷菱最爱的最爱。 田七貌似没有听懂谷菱在说什么,或者高冷范,牙根不想回答谷菱。他从脖子上摘下一样东西,折身又来地我面前。 “抱歉,我考虑不周,你现在身体虚弱,实在不宜跋涉。我只有一匹马,还有要事在身不能留给你用。你能走动后,拿着这个,一直往南走,离此不远处有一军营,你将此物交给军中任何一个人均可,告诉他是七公子让你来的。他们自会安排车马和人员护送你回家。” 田七把东西往谷菱手里一放,扭头大跑流星的向洞口外走去,五秒钟不到的功夫踪迹皆无。 谷菱望向洞口,天光已经大亮。举起手里的东东,拿在眼前仔细打量,看得不由的一惊。是一块挂坠,黄玉中的极品,谷菱自小爱玉和水晶类的东东,是什么成色,打眼一看就知道的八九不离十。新疆和田黄的沁籽料,天然原皮,毛孔细腻,油脂性也是极好的。 玉坠呈椭圆形,上面雕刻了一个古代女子的侧面,坐姿,发髻高挽,左手拈一枝梅花,缓缓注视着前方。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梅花,感觉上觉得应该是。虽仅仅雕刻了一个盘坐的侧面,看不清女子的面容,却能感受到女子的柔美,整个画面中能感到一种无奈的情绪,一个字纠结在我心中“等”字。 如果给这块玉坠起个名字,等字最恰当不过。中国的玉雕之功博大精深,工艺精湛,一块玉雕往往能刻出一种意境,一种只能意会而无法言传的感觉。 用力将这个玉坠握在掌心,玉坠上还残留着田七颈间的温度,直抵谷菱的感官,温温的、润润的。 这人也太大方了,竟然舍得将这无价这宝送一陌生人。我暗暗想着。不是缺心眼子,就是太实在了。他不怕我拿着不还他了。就这玉坠,随便去个拍卖行,都能卖个百儿八十万的不成问题。 担心给人家弄丢了,谷菱把玉坠系在自己的脖子上,贴身挂着。线绳的长度对谷菱来说有些长,就打了几个漂亮的结。 “咕,咕,咕”肚子里传来几声不争气的叫声,它们在抗议饿了饿了。谷菱现在也是大脑一团浆糊,地下停车场遇袭、随车坠海、见到了爷爷奶奶,然后就出现在这里……。 先不想了,吃饱再说。从田七留给谷菱的包袱里拿出一块饼,饥不择食,咬了一大口。饼又冷又硬,饿急了,只要是能吃的东西,都会觉得好吃。谷菱嚼几口,还没待食物全部碎了,就嗯下去了,差点没噎得翻白眼。一张大饼下肚,心里踏实了很多。肚子有食,心里不慌。 谷菱思维也慢慢清晰起来,停车场里的事情是真实发生的,被三个男人放车里扔下海也是真实发生的,至于看到爷爷和奶奶,那应该是临死前的幻觉。至于自己现在为什么没有死,应该是被人救了,刚才田七也说了,是他救了我。 想明白了,谷菱心里豁然开朗。吃饱了,又在石板上躺了一会儿,觉得全身没有刚才那么痛了。试着站了起来。 “啊”脚一碰到地面,被扎的生痛。竟然赤脚没有穿鞋,地上四处是些尖尖的碎石头,脚碰石头,石头完胜。谷菱一屁股又坐回石板,扳起自己的小脚。 此时已然天光大亮,洞外阳光极好,洞内的光线也越发好起来。脚心有一个小红点,出血了,被地面的尖石刺破了。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的38码的脚变小了、白了、嫩了、好看了。肯定是落水头部受刺激了,谷菱摇摇脑袋。 “鞋呢,我的鞋呢,谷菱记得落水的时候是穿着一双平跟的小羊皮鞋的,那个是花了一千多块呢。谷菱眼睛围着这个洞扫了两圈也没有发现我的皮鞋。 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洞,空空如也,除了自己和田七留下的包袱,就是石头,啥也没有。肯定是田七救自己的时候,把鞋遗失了。 先出去,找到人,打电话报警,单艳和吴越凡害的自己这么惨,自己也不能让他们好过,一定将他们绳之以法。谷菱咬着牙一步一步走出洞口,脚心生疼生疼的。洞外明媚的阳光格外刺眼,适应了一会儿,谷菱才四下环顾。 是一个杂草从生,乱石横斜的山谷。没有美景,没有百花开放,没有溪水叮咚,没有百鸟鸣歌。草和树叶都已成枯黄色,分明是深秋天的景色。不对啊,我落水的时候明明是春天,百花齐发,百鸟争鸣。一闭眼,一睁眼变秋天了,这也太神奇了。 人家一闭眼,一睁眼,一辈子过去了。谷菱一闭眼一睁眼,一个季节过去了。 一阵风吹来,谷菱冻得打了个喷嚏。风中裹着浓浓秋意的冷。谷菱低头一看自己的穿着,差点没蹦起来。里面啥衣服也没有,整个身体包在一件差不多达到脚腕的蓝色大风衣里面。风衣上没有扣子,一根宝蓝色带子,系在我腰间。 这不是自己的衣服,应该是田七从海里把自己捞起来,见自己衣服湿透了,将他的衣服给自己穿了。自己我哉不是被他看光光了。谷菱甩了甩脑袋,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活着就好,人家也没把自己怎么样,计较啥啊。 在离洞口不远处的树枝上,零乱的挂着几件衣服,晾晒的样子。谷菱赶紧走过去。衣服还是半湿了,这应该是田七晾晒在这里的,还真是一细心的暖男。摸着衣服,谷菱神思又飘远了。 衣服有七八件之多,从里到外是全的,没有胸罩,有一件粉色的小肚兜。不对,不对,这不是自己的衣服,谷菱穿着一件黑色职业裙,外罩一件驼色外套。这衣服怎么越看越想古装。谷菱心里陡然又疑惑起来。 ”从悬崖坠入大海里的,这里却是山谷,难道是被海水冲到这里来的?不能啊,不可能啊!“ 听到哗哗的流水声,顺着声音谷菱来到山洞的背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水潭,水潭上方是一条大瀑布,水声正是瀑布流水入水潭。 谷菱俯身捧起水,喝了两口。甘甜清凉的水进入胃腑,头脑也跟着清醒了几分。 “喂,有人吗?有人吗?”谷菱高声大喊。只要能遇到个活人,很多疑惑也就迎刃而解了。我喊了半天,除了山谷嗡嗡的回声,没有半个人的影子。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咦,有块碑。谷菱放弃了无用的喊叫,跑到水潭边的石碑近前。石碑上刻着几个大字“向阳花谷龙水潭”,还是繁体字。 哦,明白了。这谷叫向阳花谷,潭叫龙水潭。 谷菱折腾了大半天了,估计衣服也应该干的差不多了。先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穿上衣服先走到有人烟的地方,再做其它打算。脚已经被乱石硌得没有感觉了,麻而不痛。 第3章 一个王爷 果不其然,在上午灿烂的阳光和习习的秋风下,衣服已经可以穿了,摸在手里很干爽。 “咦,怎么回事?”解开宝石蓝的腰带,发现不仅仅自己的脚丫子变小了,胸部也貌似缩水的样子。虽然落水之前自己的胸部不大,至少也是b罩杯,多少还有点料,怎么落水后缩水成a罩杯的样子。整个一发育不良。 虽是荒效野谷的,还是担心有人闯人,看到自己换衣服。顾不得思虑胸部是不是真的缩水了,谷菱赶紧把晾在树枝上的衣服取下来,马马虎虎的穿在身上。里面的打底裤和打底衫都是白色丝绸料子,外面是件浅紫色的长裙,有些古香古色的古典美。 找了块尖锐的石头,把田七留给自己的蓝色大风衣撕成一条一条的,一层层缠在脚上,充当临时性的鞋子。要不然,再赤脚走下去,两只脚就废了。 沿着山谷的羊肠小路,顺着太阳的方向走了下去。约么半个小时左右的样子,走出了山谷。一路上没有碰到半个人影。腿疼的不行不行的,再继续走下去,两只腿就不是我的了。 离开山谷来一条约两米宽的土路上,听到前面有说话的声音。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很快出现在眼帘。是两个背着包袱的人,年纪大的六十岁左右,皮肤黝黑,脸上沟沟壑壑的布满了皱纹。年纪小的,十五六岁的样子,个子不高,瘦瘦的,皮肤微黄,长的五冠端正。两个人的穿着打扮象是少数民族的同胞,年纪大的老人家头上戴着个奇怪的帽子。一前一后沿着我这个方向走来。 “大爷,大爷”终于看见活人了,谷菱激动的心脏砰砰砰,快要从嘴里蹦出来了。谷菱拉住老人家的手,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大爷,有手机不?借我用用,我遇到坏人了,我要报警。” 老人家好象看异类一样看着我:“闺女,兵荒马乱一个女孩子家不能在外面行走,快些回家!楚兵烧杀抢掠,无恶不做。你快回家去。” 老人家回头看看来时的路,忙不迭的推着谷菱快走。 什么兵荒马乱,什么楚兵无恶不做。大爷的话让谷菱一头雾水,找不到北。难不成自己这一睁眼一闭眼的功夫,不光季节变换了,我们也为南海开战了?那也和兵荒马乱,什么楚兵没有关系啊! “大爷,我……”谷菱想问个清楚,拦住想离开的两个人。 “姐姐,快走,别磨蹭了,后面有楚兵,他们见人就杀,再不走我们命就没了。”看谷菱还拦着路,不让他们走,旁边的少年开口了。 “大爷,我就再问一个问题,就一个。”谷菱伸出一根食指,连比划带说,满脸都是恳求。 “好,闺女,你问,问完了,我们爷孙得赶快上路了。同行的十几个乡亲,都被楚兵杀了。”老人家被谷菱真诚的表情,打动了,停下脚步,看着我。 “大爷,麻烦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在哪个省、哪个市、哪个区?你口口声声说的楚兵是什么东西?我们国家和哪个国家开战了?是因为南海问题吗?是和菲律宾吗?”谷菱连续发问的老毛病又犯了,一口气问了五个问题。 “闺女,这是吴国的地界,楚国进犯,杀人不眨眼啊!快些逃命要紧,你也快……” 老人家话音未落,从北面的一条三叉路上来了一队人马,大约十几个人。盔明甲亮,骑着高头大马,手里都拎着或刀或枪。 看到这队人马,老人惊慌失措,把背上的包袱往地上一扔,拉着孙子的手拨腿就跑。人的两条腿哪能跑过四条腿的马,一个骑兵催马到了老人家身后,手起刀落,人头滚落地上,身子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爷爷,爷爷”一看爷爷惨死,旁边的少年放声大哭。 “你们这群强盗,小爷爷和你们拼了。”少年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赤手空拳,就要往上冲。很快其余十几骑将少年包围在中央,少年脸上一副鱼死网破、视死如归的表情,少年的双眼赤红,红的象要流出血来。 谷菱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唬住了,骑兵,古装的骑兵。他们杀了那个老人家,现在又要杀掉这个少年。谷菱已然顾不得想什么,只想救下这个少年。 “住手”谷菱大喝一声,冲到少年身前。 围着少年转圈圈的十几匹马,突然停住了脚步。马上的十几个士兵,一个个翻身下马,冲谷菱曲是膝抱拳:“参见郡主。” “郡主”象一块砖头重重拍在谷菱脑袋上,自己什么时候又成郡主了,演倚天屠龙记呢,自己又不是赵敏。可是,看他们一个个表情凝重,不象是开玩笑,或逗自己玩,老人家的尸体还横在眼前,真真实实发生在面前的,不是梦。 谷菱收回思绪,冷静了一下。先不管是不是什么郡主,是不是他们认错了人,先救下少年再说。 “你们把他放了。”谷菱扳起脸,抬右手指了指被围在中央的少年。 “这”有几个士兵面露迟疑,看了看为首的头目样的人。 “郡主有令,放!”为首的头目一声令下,手一挥,几匹马往两边一撤,留出一个缺口。 “快走。”谷菱冲着还站在中间,紧攥双拳的少年吼道。 “不,我不走,我要给爷爷报仇。”少年怒目圆睁,带着哭腔。 “你打不过他们的,不走只有死路一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快走,好好习武,将来再找机会给你爷爷报仇雪恨。”眼看少年死活不走,我担心迟则生变,他们再认出我这个郡主是冒牌的,到时候我们俩个谁也走不了。 “我不,就是死我也要和爷爷死在一起。”少年倔强的说。 情急之下,谷菱冲向前去,挥起右手,狠狠给了少年一个耳光。“这一巴掌是替你爷爷打的,他老人家九泉之下肯定不会希望你也没命。现在不是拼命的时候,逃出去拜师学艺,学上一身好功夫,再来经爷爷报仇也不晚。” 谷菱这重重的一巴掌打下去,少年清醒了几份。含着泪,扭头转身,向着东方跑了下去。 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的无影无踪,谷菱才重重出了一口气。接下来该想想自己怎么逃生了。 谷菱扭头,看看一字排开站在面前的十几个士兵,牙一咬,心一横,继续装下去。你们叫我郡主,就继续装装郡主的范,唬唬你们,说不定能逃出去。 “让开。”谷菱冲着他们大喝一声。 面前的士兵无动于衷,稳丝未动。带队的头目毕恭毕敬的抱拳答道:“未将护送郡主回营,郁王爷前天派人传来讯息,通知砾王爷郡主已动身前往两军战场。砾王爷就四处派人寻找,唯恐郡主有什么失闪。还请郡主允许未将护送您回营。” 一看硬的不行,谷菱改来软招。放松了表情和语气,面带微笑的问:“将军贵姓?” “未将张力行,是砾王爷帐前的副将。”对方恭恭敬敬的答道。 “噢,张将军。我呢,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你先回到告诉你家王爷,我处理完事情就去你们那里。好不好?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谷菱一边笑着,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的往回退着。 “你们别逼我跟你们回去,把我惹急了,小心我回去告你们的状,说你们欺侮我,让你们一个一个脑袋搬家。”软硬兼施。 十几个士兵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为首的张将军也面露迟疑。 “郡主,你别为难属下了。不带你回去,王爷也不会放过我们。” “你们不说看见我,我也不说看见你们,你们的那个王爷自然不会知道,也就不会怪罪你们。” 谷菱觉得自己已经退到了相对安全的距离,他们都在马上,以自己跑步的速度,等他们上马再追,早就追不上了。 谷菱毫不迟疑,扭头就跑。 “砰”好象撞到了一面铁墙上,撞得谷菱眼前金星乱冒,一屁股坐在地上。 “参见王爷。”十几个士兵齐唰唰的行军礼。 “哼!”谷菱头顶响起一声冷哼。谷菱听着不禁打了个寒颤。奶奶的,今天真背,跑不了了,不知道什么鬼王爷来了。 谷菱也豁出去了,站起来揉揉屁股,抬头想看看这个王爷长什么德性。 谷菱的个头只能到面前这个人的肩膀,不得不抬起头来看。 面前是个男人,当然肯定是个男人,王爷嘛!挺拔的身姿,一袭银色盔甲,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遮住了面貌。那双象蓝色苍穹上黑色宝石一样耀眼的眼睛,夺人心魄,好熟悉的眼形,好熟悉的眼睛,我一时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 “芷阳,你不是为了见我,偷偷从京城跑到两军前线,怎么又不想见我了?”头顶上的声音,向冬天挂在屋檐下的冰凌一样,又寒又冷。谷菱心里不由的暗暗叫苦,刚出虎穴又入狼窝,怎么这么命苦啊! 第4章 再获新生 中国现在还有这么一片世外桃源,远古至今没有被浸染,依然保存总古风古味,王爷这种头衔还有。也许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少数民族,或从未被发现的与世隔绝的民族。无论是什么,先活命要紧。看样子,对方是把自己错当成芷阳郡主了。那就冒充一次郡主好了。 想到此处,谷菱捏捏自己因紧张而绷的死死的脸上的肌肉,勉强扯出一丝违心的笑容,谷菱自己也知道肯定比哭好不到那里去,就当演古装戏了。别看咱是学机械、做设计的,在学校的时候可是校园话剧戏的成员,好歹也是个角,演戏就演戏,咱也不外行,咱大中国的古装戏自小也是看了n多,耳濡目染,还是粗通皮毛滴。 “参见王爷。”谷菱微微躬身,学着古装剧里女人行礼的样子,左手攥右手放在腰左侧,自我感觉还是有模有样的。 “好了,别这么多虚礼。对礼数一无所知的雅芷阳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杉杉有礼了?莫非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立刻跟我回营,我明日便派人送你回京都。”带银质面具的这个王爷语气极度不善,字里行里全是不耐烦和硬邦邦。 “谢谢王爷,王爷肯定事情很多,我怎么好意思占用你的时间,我自己回家就行。在此别过。”谷菱话声还未落,转腰,脚下用力,准备从银面王爷身右侧开溜。 “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谷菱手刨脚蹬,气得吐沫星乱飞。 谷菱刚迈开脚步,就被银面王爷象老鹰捉小鸡一样抓着腰带拎在半空。 “放你下去,哼!”随着一声冷哼,嗖一声,谷菱就飞起来了。“哎呀”我被重重扔在马背上,马鞍硌的谷菱胃疼。 带银色面具的这个玩意飞身上马,看也不看横在马上的谷菱,一拽缰绳,马一声嘶鸣,撒开脚丫子就往北狂奔下去。谷菱的胃随着马的步伐上下颠簸,约莫半个小时的功夫,马停下来。谷菱被那个戴面具的玩具从马上拎下来,好在没有扔到地上,是脚先着地的。 下了马,谷菱顾不得一切,也看不清眼前是什么,“哇”一张口,吃的那张硬饼全倒出来了。 吐完了,感觉好受多了。再抬看头,乐子大了。正好吐在银面王爷衣服上,白色的战袍全是星星点点恶心的呕吐物,还隐隐约约散发着一股子酸臭味。 银面王爷两只漂亮的黑宝石里射出的不是眼光,分明是两把锋利的匕首,恨不得把谷菱碎尸万段。如果眼光能杀人的话,谷菱早就在他的眼光里死了一万次了。不用摘下面具也能猜到,面具后面的脸百分百是铁青色,甚至是青灰色,快让我气爆了。 这能怪我吗,能怪我吗?是他非要逼我跟他回来的,回来就回来,还把自己横在马背上。完全是他自找的,这叫自做孽不可活,活该。 事到如今谷菱已然成了刀俎上的鱼,任人宰割,每每这个时候,谷菱就想开了,不害怕了,爱咋地咋地。你还能杀了我?想杀我,我也跑不掉。 “咳,咳”谷菱尴尬的假咳了两声,想缓和一下红色警备的气氛。 “不好意思,呵,我晕马,晕马,见谅,见谅。”谷菱皮笑肉不笑的解释道。一边说一边从地面上捡起一木棍,想把他衣服上的星星点点给划拉下来。 “闪开”银面王爷怒斥到,抬手把谷菱拨到一边。 “带郡主去我营帐旁边的帐蓬住下,没有我的允许不能离开营帐半步。”银面王爷冲身边的侍卫吩咐完了,连看也不看谷菱一眼,大步溜星的走了。剩下谷菱自己在秋风里凌乱。 “郡主,请跟我来。”两个侍卫来到我跟前,伸出做请的姿势。两个人还不断的悄悄用眼角的余光看我的腿。谷菱低头一瞧,自己也乐了。 两只腿上缠的蓝色布条已经被磨烂,呲牙咧嘴的,两只脚象两个烂棉花团一样。 “这是今年最流行的鞋,回头我也给你们整两双穿穿。”谷菱打趣的象两个侍卫说道。 “不用,不用,小的们穿不了这种鞋,谢谢郡主。”两个人把脑袋晃的象拨浪鼓一样。 跟着他们来到属于帐篷,两个侍卫在帐门口一左一右站好,让谷菱自己进去了。这是不监禁吗?或者说是监视,派两人看着我。谷菱撅嘴咬牙,半毛钱作用也没有。人在屋檐下不低不得头,忍了!再找机会逃走。 虽说是营帐,但帐中日常用物品一应俱全,不象电视里看到的古人军帐内设施简陋。地上还铺着地毯呢,用手摸了一把,手感自是极好的,真奢侈,是上等的羊毛织成的。这要是拿到市面上去卖,得一大笔钱啊! “小英见过郡主。”帐帘一挑,进来一女兵。长的还算标致,细高挑的身段,宽大的军装没有掩藏住她窈窕的身姿。 自称小英的女兵手里拿着一个大木盆和一套衣服。还没等我说话,她放下东西转身就出去了。片刻的功夫,又提了一桶热气腾腾的水进来。 “请郡主沐浴。”小英把水倒进木盆里,用手试了试水温。 看见热水,谷菱全身上下都痒痒,这连惊带吓,连滚带爬的,身上出了很多汗,又湿又粘,加之刚才吐的,虽然大部分吐到了银面王爷身上,但也有一些滴在了自己身上,那味道,实在是……吐过的人都懂的,嘿嘿。 “谢谢,谢谢。”谷菱解开腰带,脱掉外衣准备洗澡。 “你去忙你的,我要洗澡了。”看小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赶紧说道。 “王爷派我来伺候郡主的,伺候郡主沐浴是我的职责。”小英上前准备给谷菱脱掉内里的衣服。 吓得谷菱赶紧跳到一旁,连连摇头。长这么大,除了老妈给自己洗过澡,还没用别人给我洗澡呢,女的也不行,不习惯。 “不用,不用,真不用。我有胳膊,有腿的,能自己洗,不用你伺候。”谷菱连推带搡的把小英整出了帐篷。谷菱可没有这种小姐命,让别人伺候我洗澡,在别人的注视下,怎么洗得好。 见谷菱如此坚持,小英也不好强留,临出帐篷门前,对谷菱说:“郡主,我就在门外,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 “好,好,好……”,把小英推出帐篷,谷菱长出一口气。 美美的泡了一个热水澡,好奢侈,这么大的木盆。谷菱之前曾买过一个,花了我5000多银子,结果家里没地放,扔到阳台上了,还被老妈教训了一顿,说败家。谷菱一直觉得有大木盆洗澡,非常滴舒服。 洗完澡,穿好小英拿来的衣服,正正好,挺合身的。就是里三层,外三层穿起来很麻烦。上下齐手,穿了半个小时终于穿戴整齐了,最起码该穿的都穿上了。鞋子尺码也是刚刚好,不大不小。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还都是很离谱的,梳洗穿戴完毕,找把椅子做下来,想理理头绪,想想回家的办法。谷菱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想着事情。 忽然间,越看越不对,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的脚缩水严重,原来38码的脚,现在看样子最多35码,再摸摸胸部,至少也缩水了一个号。怎么会这样? “小英,小英。”谷菱冲着帐外喊到。 话音一落,小英已经出现在谷菱面前了。 “郡主有何吩咐?” “不用张口郡主,闭口郡主的。直呼我名字就行。” “不,不,不行。”在小英惊诧的眼神里,我把她拉到我跟前,比比身高。 咦,活见鬼了。小英的身高也就17米左右的样子,我身高165米,比她矮不了多少。怎么站在一起,比她矮大半头呢。 难道全身都缩水了,海水还有让人缩水的功能。不能啊!谷菱越发不解。挠挠头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有镜子吗?”谷菱问小英。心里忐忑不安,自己本来就不大的脸,不会也缩水了? “有,有,有。”小英连声应答着,转身向帐外走去,不大会儿的功夫,手里拿着一面铜镜递给谷菱。 虽然是铜镜,不是玻璃的,但里面人的面貌还是清晰可见的。 一张弹指欲破的小脸,粉嫩粉嫩的,我羡慕以久的瓜子脸,下巴有点微尖,有点象流行的网红,弯弯的眉毛象新月,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高挺的小鼻梁,红嘟嘟的嘴唇。看样子,象的十五、六岁的初中生。 谷菱腾出一只手,用力揉了揉眼睛,镜子里还是这个人。谷菱用力扯扯自己的脸,镜子里显示出谷菱扯脸的样子。 “这是谁啊?”谷菱指指镜子,毫无意识的问小英。 小英也被谷菱问傻了,一时不知如何做答。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答道:“这是郡主啊,是你啊!” 当一声,铜镜从谷菱手里滑落,谷菱现在大脑彻底断片了。镜子里的人虽貌美如天仙,但那不是谷菱,不是自己。谷菱去哪儿了?我去哪儿了?镜子里的人是谁?我又是谁? 第5章 只能失忆 看着谷菱有些失常态的样子,小英也慌了,不明所以然。“郡主,郡主……。” 小英的焦急的叫声,让谷菱清醒过来。谷菱冲她微微一笑说道:“没事了,我是激动的,大难不死必有厚福。” 小英见谷菱笑了,放松了很多。 “你出去忙,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把小英打发出去,谷菱躺在床上,盯着帐篷顶发呆。 谷菱没有缩水,这具身体不是自己原来的。意识还是自己原来的意识,肉体换了。难道真的是穿越了,想想爷爷奶奶说的话,难道这一切都不是梦,自己来到了另外一个空间里?意外的穿越到这个名叫芷阳郡主的身体里。 那个正版的芷阳郡主呢?谷菱闭上眼睛,想努力回忆起些什么,至少看看这具身体里还有没有正牌郡主的残留的意识和思想。 以前看穿越剧和小说,不经常出现两种意识在一具身体里的情况嘛。我大脑高速运转了半天,发现芷阳的意识就象被格式化了一样,被清盘了,一片空白,只有自己的思维和意识。连自己四五岁还尿床的片段都储存着。 “nnd”我暗暗骂了一句。半点芷阳的记忆碎片也没有,怎么继续演下去。即然老天爷让自己在另外一个空间得以生存,就该好好活下去,方能对得起上苍的安排,和爷爷奶奶的一片苦心。 可是,除了拥有一副与芷阳一模一样的身体和面孔,对有关芷阳的事情一无所之,装一天两天也行能行,时间长了肯定瞒不住。一旦被揭穿了,是冒牌货,还是死路一条。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能才蒙混过关? 既然已经确定穿越了,也别想着再去报啥子警,想着回家。家是回不去了,至少现在不知道回家的办法。谷菱对这里的事一无所知,偷偷溜走,到外面,说不定死的更快。身无分纹,还未成年,还长的很漂亮,还是个女滴。 这戏该怎么演下去呢? 脑子里灵光一显,智慧的火花擦出来了。效仿电视剧里的情节,装失忆。刚才不失忆,这会儿子半路失忆肯定会被怀疑的。 怎么办?怎么办?谷菱从床上蹦起来,赤着脚在地毯上走来走去,走去走来,一直到天黑了,快把地毯的绒绒磨平了,还是没想出办法来。谷菱干脆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每次没招的时候就会一招,一屁股坐下,听天由命。往往这个时候,主意就有了。 这次往地上蹲了三次,还是没有蹲出办法了。随意的向后靠去,想躺在地毯上。 “哎呀!”脑袋重重磕在身后桌子的腿上,疼的谷菱直咧嘴。 “有了”这一磕,磕出智慧来了。谷菱佯装摔倒,把脑袋磕在石头上,然后再失忆,不就顺理成章,问题解决了吗? 谷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有才了,太有才了,给自己点了一百个赞,一百个赞还不够,得一千个赞。但是有一个问题,呵,脑袋磕在石头上会不会很疼呢?磕在桌腿上都这么疼,何况石头呢!谷菱摸摸自己的脑袋,脑袋疼总比让人砍了的好,就这么定了,绝不反悔了。 小英送来晚饭,谷菱狼吞虎嗯,吃了个底朝天,应剩差点把盘子底舔了。摸了摸嘴角,拍拍了肚皮,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这一顿胡吃海喝,把小英惊了个目瞪口呆。 “郡主,胃口真好!”小英把碗筷撤下去,离开帐篷。 一夜无话,一觉到天亮。这觉睡的即踏实又安心,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太阳照进帐篷了。 匆匆吃了点早饭,来到帐篷外面。昨天两个侍卫依然尽职尽责的守在帐外,我走哪里,他们跟到哪里,片刻也不离开。 谷菱四处溜达,想到个比较方便摔倒,又不会太疼的地界,摔一下自己。整个营处大的很,帐篷挨帐篷,营帐连营帐,看不到尽头。巡营边一队队来回巡查着。走了半天也没有看到边际,象走迷宫一样。 “你给我回帐篷里呆着去。”一声暴喝,好象头上响了个厉雷,吓我的打了个冷颤。不用回头,谷菱也知道是那个瘟神王爷来了。谷菱心里暗暗叫苦,怎么就这么倒霉啊,阴魂不散,这么大的军营也能碰上他。 谷菱咬咬牙,平静一下心情。扭过头,皮笑肉不笑的说:“王爷早上好!”还戴着昨天那个银色面具,估计长得是太吓人了,不敢以真面目视人。我心里暗暗想到。 看着原来飞扬跋扈的芷阳突然变得如此有礼,这个银面王爷闪过一丝疑惑。 “不用王爷长,王爷短的叫,象以前一样直呼我名。” 靠,直呼你名字,我怎么知道你名字叫什么啊!万一露馅了,小命不就体己啊!谷菱心里暗暗骂了两句。 “还是叫王爷的好。”谷菱强扯了扯脸上的肌肉,露出一丝无比虚假的微笑。 银面王爷露在外面的额头微微皱了皱,接着说:“张副将去前方勘察回来,一个时辰后送你返回京城。你回帐中准备一下。” “现在就要回去?”谷菱吃惊的问道。自己还没有失忆呢,这万一回到京城,再见到很多熟人,包准露馅,不行不行,得失忆后才能回去。 “你不想回去?舍不得我?”银面王爷语带嘲笑,眼里也露着嘲笑。 “我也不过才离开京城半天,你就想我过甚。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孩子家,私自出京离家,恐怕现在已经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了。听说,你父亲得知你跑出来,气得当场吐血,你母亲也病了。你还真是不惊天动地死不休。”冰冷的语气里透着鄙视,嘲弄,甚至还有点恨的味道。 什么父亲吐血,母亲病倒。听在谷菱耳边如同万箭穿心。也不知道从自己坠海到现在过了多少时间,如果知道我坠海身亡,我爸妈非得哭死不可,他们哪还有活下去的勇气。 想到自己的父母,鼻子一酸眼泪流下来了。 “你还有脸哭,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成为我的王妃,我不会喜欢上你的,永远不会。”银面王爷又说了很多伤人的话,谷菱半句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在想自己的老爸老妈现在该多么伤心,多么思念自己。 脑海中闪出妈妈哭着喊着要跳楼,爸爸紧紧抱着她的画面。“不,不,不会的,不会的。”谷菱情不自禁的连摇头,边往后退。身后不远处有一个不大的小坑,虽然不大,也足够我摔倒的。 古语有云: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阴。这句话用在我身上,再恰当不过。找了半上午合适的摔倒地点,没有选到合适的。这次不用选,不用演戏,实实在在摔倒了,而且还是摔在自己想好的石头上。 谷菱一脚踏空,身子一歪,直直往后摔去。后脑勺正好磕在背后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好在石头不大也不尖锐,要不然,小命就这样交待了。 等谷菱再此醒来的时候,已经又是天黑了。看样子,自己还没有被送回京城。 “我这是怎么了?”谷菱睁开眼,望着坐在床边的小英问道。 “郡主你可醒了,吓死我了。”看到谷菱醒了,小英眼里有一丝喜悦,赶紧站起来。 “你上午和王爷说话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头撞在石头上,晕过去了。”小英声音低低的解释道。 上午的一幕幕在谷菱眼前闪过,都是那个该死的银面王爷,说自己父母时,害得自己情绪失控,才磕的这么惨。谷菱想起来,一抬头,头疼的要命,又重重倒在床上。谷菱只不过想轻轻磕一下,结果被磕的这么惨。 不能白磕了,虽然是意外,也算是天助我爷。无论怎么说,自己是因为那个王爷才磕的这么惨的,得让他有内疚感,以后再见面对自己好一点。 “你是谁?”谷菱茫然的问站在床边的小英。 “郡主,我是小英啊!是王爷派我来伺候你的。”谷菱这么一问,把小英问傻了。 “你是小英,那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谷菱揣着明白装糊涂,继续用茫然无知的眼神和语气问小英。 “你是郡主,是芷阳郡主。你十天前离开京城,王爷昨天才找到你,把你带回来的。” “王爷?哪个王爷?王爷是谁?” “郡主!”小英无奈又有些不解的叫了一句。 “是砾王爷啊,端木王爷的端木砾王爷。” “端木砾王爷是谁啊?我怎么不知道?芷阳郡主又是谁啊?我不认识。”谷菱演戏的功力也太高了,整个把小英演傻了。 “郡主,你休息会儿,我去通报王爷你已经醒来了。”小英象屁股着火一样,一溜小跑窜出帐篷。 谷菱躺在心里乐的开花了,哎呀,乐极生悲,碰着头后脑勺磕的那个大包了。 “你说什么?芷阳失忆了?记不起自己是谁了,也不记得本王。”听小英汇报完,这个名叫端木砾王爷吃惊不小。放下手里的兵书,起身赶往我住的帐篷。虽然极度厌恶这个芷阳郡主,她那个老爹郁亲王对端木家有再造之恩,当年为了救端木砾的父亲,失掉了一只手臂。 万一芷阳有什么好歹,他没法向郁亲王和自己的父亲交待。急急冲进帐篷,一探究竟。 第6章 留在军营 “芷阳,你觉得如何?”端木砾来到床前,这那么探望伤者的语气,冷的快要上冻了。谷菱在心里暗暗骂了他无数遍。 终于找到理由做回自己,可以本色出演了。自己得好好出出这两天端木砾让自己受的恶气,好好捉弄捉弄他。 “你是谁?芷阳又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是坏蛋,是大坏蛋,是不是你把我捉到这里来的。你这个坏蛋。”谷菱佯装情绪失控,一把抓住端木砾的左手,狠狠咬了下去。 端木砾疼的皱了皱眉头,没有出声。依然眼神凌厉的看着谷菱的反应。 一直咬到自己的牙齿和腮帮子有点酸疼,谷菱才松开口。小英见郡主如此凶狠,吓的傻傻站在一旁,心里默默祈祷。以前芷阳郡主看见自家主子,就往主子身上扑,热情的不得了,主子都会一把推开,毫不怜香惜玉。有次芷阳郡主给主子送亲手做的梅花冻,竟被主子当着郡主的面扔在地上,虽说以前的郡主有些痴傻,但不会这么暴力。 这次郡主下口如此之狠,自家主子还不得暴怒。 谷菱松开口,只见端木砾大拇指上方,那块厚实的肌肉上,留下两排鲜红的牙齿印迹,从牙印里渗出鲜血来。不经意看起来,还很有美感,凄美感。 端木砾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没有任何表情。冲随行的侍卫道:“去请军医过来。” “是”侍卫转身离去,也就一支烟的功夫,带着一老军医来到谷菱床前。 老军医约有五十来岁的样子,可能是常年随军打仗的缘故,皮肤粗糙,脸上也有很多皱纹。看到王爷受伤的手,军医想予以包扎。 “我没事,看看芷阳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老军医给谷菱把过脉后,又翻开谷菱眼皮瞅了瞅。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启禀王爷,郡主应该是头部受到重创后,导致淤血不散,失忆了。” “真失忆了?”端木砾还是有些不相信的问,芷阳鬼点子太多,为了接近自己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还曾经扮成自己的侍女,铺床叠被,好在自己一眼揭穿。 老军医低头看看一脸茫然,满眼痴痴的谷菱,语气坚定的说:“是失忆,虽然身体没有大碍,但是头部受伤记忆受损。” “什么时候能恢复?”端木貌似有些相信了。 “这个无法确定,要看郡主脑部淤血消散的情况。短则一两个月,长则几年,甚至永远都不会恢复记忆。我这就回医帐给郡主配写活备化淤的药,煎好送来。”军医躬身退下,端木砾一挥手,小英和随身的两个侍从也退至帐外。 “我派人通知郁王爷和王妃,你在这里一切安好,让他们放心。待你伤好后,记忆恢复再送你回去。你最好是真失忆,别耍花样,要不然,我让你好看。”扔下这些冷冰冰的话语,转身离去。 端木砾前脚离开,小英后脚就进来了。 这下谷菱可以畅所欲言,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因为失忆了啊,需要别人的帮助恢复记忆,哈哈,谷菱觉得自己太有才了。 “你能告诉我有关于我,以及刚才那个人的事情吗?我一点也记不起来了,我需要你的帮助。”谷菱拉着小英的手,万分真诚的说。 小英满眼都是同情,古代的人真是太实在了,太厚道了。 “郡主请放心,凡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让小英在床前的板凳上坐下来,一一道来。 从小英的描述里谷菱知道,现在这个时代应该是历史上战争频发的某个时期,小英说了那么多国家,吴、楚、吴越、闽、南唐等等。中学时,谷菱历史学的特别好,这些国家并存的阶段就应该是五代十国期间。 谷菱这具身体的主人叫马芷阳,马芷阳的父亲郁亲王是一个不问世事的闲散王爷。谷菱今年刚刚十五岁,自幼指婚给端木砾。 端木砾是当今皇帝的第三个儿子,文功武治样样精通。至于为什么自小被指婚给端木砾,小英也说的含糊不清。她原是端木砾身边的侍女,因为会两手功夫,就被编入女兵营,随营照顾端木砾。 小英虽知道的不多,大意谷菱也了解了。好象是在一次战争中,芷阳的父亲郁王爷,为救皇帝失去了一条胳膊。为了显示皇恩浩当,应皇帝的请求,两家结为亲爱。皇帝当时有四个儿子,郁王爷家当时只有一个女儿,刚刚两周岁,就是马芷阳。 指婚时,皇帝家最大的儿子20岁,最小的也已经五岁,端木砾已经十岁。最后,决定让芷阳自己择婿。皇帝家的四个儿子一字排开,两岁的芷阳迈着蹒跚的步子,看也不看其它人,径直到到端木砾近前,抱住他的腿。 小嘴里还喃喃着:“我要砾哥哥,我要砾哥哥。”逗乐了众人,唯有端木砾臭着张脸,厌恶的看着眼前还流口水的小丫头。这是父皇的命令,端木砾不敢反抗,只能顺从。 自小,芷阳就特别喜欢端木砾,只是性格有些懦弱,每每天端木砾王府去探望他,总是曹到他那些侧妃和侍妾的欺侮。芷阳胆小,只要能见到端木砾什么都能承受。 端木砾却恰恰相反,极度不喜欢父皇强塞给自己的这个女娃娃,偏偏又反抗不得。全京城上下都知道芷阳郡主是未来的砾王妃。 这次楚国久攻吴国边境的一座城池,久攻不下,损兵折将,损失惨重。端木砾受命带兵支援,刚离开京城半个月,芷阳就悄悄离开京城来军营中寻找他。 从小英的讲述中谷菱推理出了芷阳郡主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尽管小英有些话说的遮遮掩掩,谷菱还是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小英最多十七八的年纪,生活的比较封闭,很单纯,问什么答什么。不象谷菱,身体年龄虽然只有十五岁,实际年龄都快三十岁了,三几句话,就把小英肚子里的话全套出来了。 依据小英的描述,芷阳应该是一个被宠溺的孩子,没有什么文采,更不用说是什么特长,胆子小,性格内向。唯对端木砾用情至深。芷阳十三岁那年,就央求她的父亲将自己嫁与端木砾,端木砾以她年龄小为由一再拖延。 端木砾对芷阳的讨厌,也算是刻到骨子里了。如果不是皇上指婚,皇命难违,他哪里能忍得下去。他想要的王妃至少是能与他比肩,而不是一个花痴。 端木砾以芷阳还小为名,把婚期一延再延,一拖再拖。一边拖着不和芷阳完婚,一面侧王妃和侍妾纳了一个又一个。端木砾每纳一名女子,芷阳就哭好几天,这也阻止不了她对端木砾的爱。 小英毫无保留,一五一十把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听得谷菱不停的咂嘴,这身体的原主也太有才了。头脑简单,还有些痴傻,四肢还不发达。一还没发育好的小屁孩子,天天跟在这个冷的要死的王爷后面,没劲。 谷菱脑海里突然闪过向阳花谷救我的那个美男,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下意识的摸了摸颈间的玉坠,不知何时才能再遇间,还给他。 在端木砾的大帐内,他眉头紧锁,提笔给郁王爷写信。提笔在手,沉思良久,还未下笔,一滴墨汁耐不住等待,从笔尖缓缓落在洁白的信笺之下。端木砾放下笔,烦燥的把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该死的芷阳,他心里暗暗骂道。简直就是阴魂不散。如果不是因为父皇,因为皇位,因为芷阳的父亲郁王爷的话在父皇面前举足轻重,因为芷阳的三个哥哥皆是朝中重臣,他哪会咬着牙忍受这位小郡主无法无天。 她现在受伤失忆,若此种情景送到郁王府,郁王爷爱女心切,芷阳的三个哥哥,更是把她宠上天,他们爷四个不找自己拼命才怪。不能让他们知道芷阳失忆,关键是失忆还是自己造成的,如果自己不刺激她,她也不会失足摔倒,磕在石头上。 端木砾揉了揉额头,提笔草草写了几句,大意是芷阳一切安心,她现还不想回京,留在营中,他会好好照顾芷阳,请岳父大人放心之类的句子。把信交给副将,送往京都。 总觉得昨日见到芷阳时,不同于往日。没有了往日的痴傻粘人,见到自己视如路人,也无了昔日的热情。芷阳还是芷阳,是哪里不对吗?现在倒好,失忆了。 端木砾站起来,起到帐外,红日西坠,夜晚又要来临。久攻城池不下,兵困粮缺。大皇兄御前推荐自己来前敌支援,做二路元帅,美起名曰报孝国家,实则居心不良。 江堰城防坚固,有吴国三皇子杜致霖把守,杜致霖用兵如神。半年出兵前,自己就不赞成攻打江堰,另择它地。结果大皇兄,联合其它同位皇兄皇弟,极力说服皇帝。自己早就料定,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一定是大皇兄的毒计,想害自己在父皇面前失宠。 端木砾带兵支缓,来到江堰城脚下已半月有余,战事依然胶着,没有进展。该死的芷阳,偏偏这个时候来添乱。 端木砾信步来到芷阳帐门口,听到帐内传来小英和芷阳的阵阵笑声,不由得一怔。往日里,芷阳胆小怯懦,没见过她开怀大笑。 第7章 战争惨烈 一时好奇,端木砾来到帐门口,想看看是什么事情,让她们笑的这么开心。不听还好,已听气得怒火攻心。 “小英,你说说看,如果不是那个什么劳子王爷长得象丑八怪,怎么会整日戴着面具呢?肯定是长的太难看了,怕吓到别人。人长得难看不要紧,心要良善。你们这个王爷长得象猪八戒,心坏的象白骨精,爹娘不疼姥姥不爱的丑八怪,渣男。” 刚到帐口就听到芷阳如此评价自己,端木砾停住脚步,向门口站岗的两个侍卫做勿动的手势,背手立于帐门口,听着里面的谈话。 哈哈哈哈……,谷菱笑的捧着肚子在地上打滚。我话音一落,小英就着急的抢白说:“郡主,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们王爷长得可好看了,京中各家老爷的小姐们都想嫁给王爷呢。” 小英边说眼里还露出一丝丝少女懵懂春心初荡的表情。 看小英可爱的模样,谷菱更是乐的开怀。 “你别为那个什么王爷遮掩了,相由心生,他这么坏的人,肯定比猪八戒还丑,还难看。” “郡主,你以前可是隔三差五就往我们王府跑,喜欢我家王爷的很。如果我家王爷长得丑,你会这么喜欢他吗?” 见谷菱一而再,再而三,贬低端木砾,小英快要急哭了,急得还反问都会了。 “我喜欢你们家王爷?我以前肯定是大脑短路了,现在恢复正常了。我怎么会喜欢一个猪八戒?不对,他肯定还不如猪八戒,人家老猪可是很富态,很可爱的。” “猪八戒是什么啊?”小英往谷菱跟前凑了凑,好奇的问。 晕,谷菱忘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施耐庵,没有西游记。好人做到底给她补一下下功课。 “猪八戒是谁,说来话长。这可是一个精彩绝伦的故事。想听不?”谷菱故意卖了个关子。 “嗯,嗯,想听。”小英连连点头。 “想听我就讲给你听,给我倒杯水润润喉咙。”小英屁颠屁颠的端了杯水给谷菱。 谷菱简要讲了讲开头,重点说猪八戒高老庄娶媳妇,讲到猪八戒背媳妇背的是孙悟空时,小英也笑的前仰后翻。崇拜的看着我:“郡主,你知道的真多。” 直接受不了女人崇拜的眼神,谷菱全身起掉大米了,哈哈。 “郡主,我家王爷真的不是猪八戒,不用抢媳妇,有好多长得很好看的小姐们想嫁入砾王府。媳妇不用抢,排着队送上门来呢。王府里仅侧王妃就有五个,还有好多没有名份的。” “你家王爷如果不是猪八戒,也是渣男,花痴,色狼。竟然祸害这么多女人,要是落到我手里,非阉了他不可,让他永远祸害不了女人。我这也算是为民除害。”谷菱说的咬牙切齿,大义凛然。 端木砾听到帐内传出女人恶狠狠的要将自己腌了的声音,不由得夹紧了一下腿,皱着眉头。 可憋坏了帐门口两个站岗的侍卫,想笑又不敢笑,不笑又难受,快憋出伤来了。 帐内谈话还在继续,端木砾冷哼一声拂袖而走。临走还不忘交待:“看好郡主,不允许她离开营房。” 端木砾肚子里这个火气可就大了,第一次被别人说自己长的难看,损得一钱不值,还要把自己阉了。幸亏没娶这种老婆过门。 端木砾负气而走,谷菱和小英毫不知情,两个人抱着笑成一团。谷菱依仗着失忆,也没有什么太多顾忌,连老军医都诊断我失忆了,大多数人应该都相信。 就这样每天与小英逗逗乐子,给她讲讲西游记的故事,时间过的也很快,眨眼三天就过去了。这三天一直没有看见端木砾的影子。偶尔听小英念叨说前面战事吃紧,京城的老皇帝来圣旨要求必须一个月内攻下江堰城,否则唯端木砾是问。 端木砾正忙着排兵布阵,商量如果攻打城池,哪还有时间顾得上搭理我,我倒也是乐得自在。每日均有军医来给我把脉,问询伤情,问问有没有记起什么,谷菱一概摇头,再问急了,谷菱就疾呼头痛。 这日营里静悄悄的,静的让人心里慌的很。连风吹旗子的声音都听地真真的,天天把守在谷菱帐篷门口的两个侍卫也不见了。 “怎么回事?今天这么安静。”谷菱问正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小英。几日相处下来,小英也习惯了谷菱大大咧咧的性格,没有之前那么拘谨,反倒是更象朋友相处。 “郡主有所不知,咱们象吴国下了战书,今天王爷带着人马去对阵了。唉,不知道战事结果如何。听说吴国的三皇子用兵如神,武艺高强。” 小英哀声叹气不止,一手托腮,两眼直直的盯着帐篷门口。 “你是不是很担心你家王爷?” “嗯”小英无意识的点点头,继续盯着门口。 “你在这里担心也没用,不如我们悄悄去前面看看发生的事情,不就不用这么担心了吗?”谷菱嘿嘿笑着问小英。 “不行,不行……”小英不住的摇头。“王爷交待过了,郡主不能离开营房半步。” “我们悄悄的去,再悄悄的回来,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咱们出去过。你坐在这里干着急,也帮不上忙,是不是很难受啊?放心,我们悄悄的,不会被发现的。” “真的不会被发现吗?”小英心里不安的问。 “当然!”谷菱用力点点头,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没等小英再说什么,谷菱拉起她的胳膊就往外走去。小英半推半就跟着谷菱出了帐篷,又悄悄溜达出营外。 不远处战鼓齐鸣,喊声震天,顺着喊杀声,我两个来到了战场。好在战场北面有几个小土包,爬到上面居高临下,距离有点远看不太清楚,但大概战事还是看得差不多的。 貌似两员大将正在打斗,一时半儿会也没有分出高下。突然间一声号角,两边约有万人的军队迅速向中间移动,纠缠在一起。喊杀声,兵器碰击声,马的嘶鸣声,倾刻间人仰马翻,尘土飞扬遮了半边天。 貌似这样的场面小英见过不少,她丝毫没有恐惧和紧张,全神贯注的看着前面的战斗。谷菱则不行,第一次见这种场面,紧张的手心的汗都出来了,心呯呯呯跳个不停。 简直就是混乱,离的有些远,根本分不清哪些是吴军,哪些是楚军,也分不清哪些是兵,哪些是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象一超大盆大杂烩,乱炖。 一阵锣声响声,双方人马迅速向两边撤退,留出中间的空地。空地已经也不是空地了,虽然看不清楚,谷菱也知道横在地面上的一条条,一个个,是人,是人的尸体,心里向堵了一团棉花。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地面上躺满的死去的人。 吴军很快撤入城内,楚军也往营地的方向返回。我呆呆地看着战场,各方好象留下了为数不多的人马在打扫战场,搬运死者的尸体,若有活的就进行救治。 “郡主,咱们该回去了。一会儿王爷找不到你,又该发怒了。”小英推了推谷菱叫道。 “你先回去。”谷菱从土堆上走下来,直奔战场。不是好奇,是觉得看到躺着的那些永远也不会再起来的人,心里堵得满满得。要去看看现场是什么样的。 小英拗不过谷菱,紧紧跟在谷菱身后。 用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都是年轻的面孔,最大的也不过中年的样子。有闭上眼睛的,还有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有尸身完整的,也有缺胳膊少腿,甚至还脑袋也不知滚落到何处了。血液浸透了泥土,把土地染成了暗红色。空气中充斥着深深血腥的味道。 谷菱心里没有了恐惧,满满都是心痛,多少母亲失去了儿子,多少女人失去了丈夫,多少孩子失去了父亲。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如果恐怖,无论哪一方的胜败,都是用人堆出来的,那些站在权力巅峰的人,是踏着一具具尸体上去的。他们的脚下亡灵无数。 楚、吴两国打扫战场的士兵互无侵犯,各自默默抬着自己人的尸体,往板车上放。尸体横七竖八的装满一板车,就有几个士兵过来拉走,鲜血顺着板车滴滴答答往下淌。 楚国的士兵多数是不认识谷菱的,但大多数都认得小英,她是砾王府的人。有几个士兵扫了她们一眼,继续低头打扫战场,一是收拾尸体,二是看看是否还有活的人。 战争上空的气压低的吓人,让人喘不过气来,有想哭却欲哭无泪的冲动。打扫战场的士兵看似已经麻木了,只顾低头干活,面无表情。 谷菱攥紧双手,全身在微微颤抖。 “郡主,郡主。”小英担心的叫谷菱。 “我没事。”谷菱拉着小英的手扭头往营地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谷菱不说句,小英也默默无语。眼前一遍遍晃晃躺在地上的一具具尸体。 在吴国江堰城的城墙上,有个白色的身影,白色的战袍已经被鲜血染成了多半红色,注视着谷菱来了又去。 第8章 夜遇美男 回到自己的帐篷,谷菱一头扎在床上,埋头大睡,也没有吃晚饭。小英看得出谷菱心情不好,不敢惹谷菱,把饭放在桌子上,交待了两句就离开了。 那尸体遍野的场景一遍遍象放电影一样在谷菱脑海里掠过,谷菱仿佛听到了无数女人和孩子的哭声,哭儿子的,哭丈夫的,哭父亲的……一波波向谷菱袭来。“菱儿,菱儿,你在哪里,妈妈好想你?”这纷纷杂杂的声音中,母亲的声音清晰传入谷菱的耳朵,谷菱一下惊醒,从床上坐起来。 谷菱知道这是幻觉,可偏偏这幻觉象生了根一样种在谷菱心里,比真实还真实,心痛的扭在了一起,比心脏病发作还要难受。既然老天爷安排谷菱来到这里,谷菱相信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老天爷不会是让自己来这里胡吃海喝、混吃等死了。他定然是派了使用给自己的。 自己能做些什么呢?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自己又为什么不能做些什么呢?脑海的屏幕里象放幻灯片一样闪过无数问号,带字的。 胸口象压了块大石头,压抑的谷菱喘不上气来。帐中静悄悄的,只有那盏昏黄的油灯还在燃烧着奋斗着,不知人间苦楚,默默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燃烧自己照亮别人。谷菱披上衣服,想到帐外透口气,再在房内谷菱会被活活憋残了。 站在门口的侍卫换人了,不是之前那两个。下午时分,谷菱问过小英,小英说昨日的两个侍卫在今天下午的战事里战死了,就又换了两个。 门口的两个侍卫年龄不大,还长着一副娃娃,也就和芷阳年龄相当,十五六风的模样,抱着长枪,倚在帐篷的门上睡着了。 唯恐惊醒他们,谷菱轻手轻脚的挪动脚步。不是害怕他们醒来拦住我,是希望他们能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谁知道下一刻会怎么样呢?能睡一会儿算一会儿,他们的明天掌握在别人手里。谷菱现在又何尝不是。 谷菱漫无目的的在营帐内走着,除了偶遇巡逻的兵士,其余均是静悄悄的。巡逻的兵士看到谷菱,也没有上前询问和制止。 秋天的风好冷,阵阵凉意直刺骨头。身体的冷还能承受,比心底的冷要让人容易接受的多。 不知何时竟然已经离开了军营,抬头看看天北斗七星,知道自己是往北的方向走下去了。看天色还早,月光如洗,我想再走走,现在回去也是睡不着,在床上烙饼。 不知不觉来到一条小河旁,借着月光,见小河不宽,也就三四米左右的宽度。河两岸除了参差交织的树木和杂草,再无它物。 夜静的很,连半只虫鸣的声音也没有。 夜幕下,除了和谷菱脸色心情一样惨白的月光,还有哗哗的流水声,声音不大,在寂静的夜里,足以传入心底。 还有风吹树枝沙沙作响的声音。已经是深秋季节,树叶掉的差不多了,只有为数不多的叶子依然舍不得离开大树母亲的怀抱,在做最后的挣扎,拖的了一时,怎么拖得了一世。树叶随风起舞的声音为这夜色平添了几份凄楚。 谷菱在小溪边找了棵柳树,倚树而坐,静静看着河面的流水,月光下的河面上闪着一跳一跳的光芒,象一个个误入这凡间的精灵,在水里嬉闹。也许是战死的那些亡魂,在寻找自己的归所。如此深沉的夜,谷菱没有半丝害怕,也许自己也本是一丝亡魂了! 咦,突然发现月光下的河面水花翻滚,从里面冒出一个人头,哦是有人在游泳,游得速度还是颇快的,象一条大鱼。 是谁敢在这荒郊野外,的河水里游泳。谷菱不由得抱了抱胳膊,觉得寒意入侵自己。难不成是美丽的女鬼?或者艳冶的女妖?谷菱目不转睛的盯着河面,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东。游泳的人从远至近,来到离我不远处。 此时的月光更加皎洁,来人美的不可方物!一张瓜子脸,肤白如玉,在月光下更象是羊脂白玉,挺直的鼻梁,性感红润的嘴唇,眉毛微挑,斜挺入鬓,尤其是那双眼睛,好象璀璨星空中的黑宝石,好看的不得了。 恍惚看到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好象在哪里见过,又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这个女子实在太好看了,连谷菱也不禁看得入迷。 唯一有点缺憾是美丽的瓜子脸,有点棱角分明,多了一丝刚硬,少了一分女子的柔和之美。却又觉得长的挺有个性,阴柔中不失硬朗,别有一翻滋味的美。绝对是美女中的战斗机。 “是仙女姐姐?是妖女姐姐?还是漂亮的女鬼姐姐?”我暗暗思忖道。“应该是仙女,那有这么漂亮的妖精或女鬼啊!”可惜没有手机,要不然如此难得的机会得拍个照留念。 谷菱正想入非非的时候,仙女姐姐从河里走了上来。 咦,不对啊!仙女姐姐怎么是飞机场,胸口一马平川,再走近些一看,非旦一马平川,还有腹肌,宽肩扎背细腰。再往下看……妈呀!哪是仙女啊,分明是一男鬼,或者是男妖。 “啊!”谷菱一声惊叫,把赤身往岸上走的男妖也吓了一跳。 “谁!出来!”一声暴喝,吓得谷菱全身一哆嗦。藏也藏出不住,硬着头皮从树底下站起来。 “不好意思啊,鬼大哥,不不,妖怪大哥,不不,不是,帅哥,美男,男神……”我语无论次,结结巴巴。倒不是被惊得有多厉害,是被眼前这只鬼的身材能吓住了。完美身材,满分100分的话,可以打120分。还有这么健美的鬼?ygod! 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走路的。没见过赤身的男人,还是见过的男人的,夏天一到或运动场上经常看见赤着上身的男人。身材长这么出众的,还是头一次见。不禁有点色迷迷的,美的东东就是养眼啊!鬼怪长的帅气了也愿意多看两眼。 自从穿越后,谷菱是百分之百相信鬼怪神之类的事情。说白了,谷菱也不是人,就一来自异域空间的魂魄,借用了别人的身体了,从严格意义上讲谷菱牙根就不属于这里,不属于人类。因为谷菱牙根没有把自己当成人,也就不害怕这些什么鬼怪了。就当是遇上同类了。 男鬼径直走到谷菱眼前,鬼怪这种东东不是人,自然也不太懂人的礼仪廉耻,不在乎被人多看两眼,如果是人的话,这样被别人看着,还是被一女人看着,早就赶紧跳水里藏起来,或者找衣服穿了。想到这里,谷菱更坚定此物非人类也。 “看够了吗?”男鬼比谷菱高出一头多,谷菱只能仰着头看他。他低头看谷菱,谷菱抬头看他,四目相对。他好象不开心,两只漂亮的眼睛里装满了冰冷和怒气。 “咳,咳,咳……”谷菱尴尬的假咳几声,掩饰一下下自己的不好意思,必竟自己的前世和今生都是女性,女性的矜持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的。谷菱只所以如此大大咧咧,也与自己上学时选的专业有关。读机械的,大家都知道男多女少,谷菱又会跆拳道,那时候长得又比较中性化,整个一女汉子,班男生就没拿我当女生看,经常在一起称兄道弟。工作后,就逐步女性化了,矜持多了。 “这位大哥,我……”谷菱还没等说话,就听到头顶上象炸了连环雷一样一顿狂轰乱炸。 “你有毛病啊!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家,光天华日之下看男人洗澡,还恬不知耻的看男人的裸体。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你还要不要脸?堂堂郁王府的郡主偷看男人洗澡,传出去有损郁王爷的一世英名。无耻之极。” 被这么劈头盖脸一顿恶损,谷菱顿时清醒了很多。这不是鬼,也不是妖怪,是人,听声音还是自己熟悉的人。好熟悉的声音,是谁,是谁!声音熟悉,面容也似曾相似。我穿越到这里也就只和三个人熟悉,向阳花谷救我的那个田七,小英,还有那该死的端木砾。 突然想起来了,眼前这个好看的男人长的象田七。虽然那日山洞中光线不太好,没有仔细记住田七的详细特征,但是大致轮廓还是清晰印在脑海里的,尤其是那双黑宝石般深邃的眼睛。 但是,为什么田七的声音象极了端木砾,嗡,我脑袋一阵发蒙,莫不成田七就是端木砾,端木砾就是田七,难怪当日田七告诉我出了山谷会遇到军队,把他的信物交给军队自然会有人送我回家。 妈妈咪呀,端木砾原来长的这么俊噻!谷菱原本郁闷的心情稍稍好了一点点,人的天性对美的东西通常多少会有点好感。这也是为什么面试时,颜值高的人录取比率会比颜值低高一些。 端木砾原来就是谷菱的救命恩人,苍天啊!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记得他当日说有要事在身不能耽误。也许是有其它原因。 长得这么妖孽,如此迷惑众生,难怪这具身体的主人芷阳郡主会疯狂的痴迷于端木砾呢!这种男人活着就是一祸害,女人界的祸害。众多女性和男性基友的梦中男神。 谷菱发呆,脑子里想七想八多神游太空的时候,端木砾已经穿好衣服,戴上面具,再次走到谷菱面具。谷菱还在呆呆的看着他犯傻。 银色面具在月光下发出瘆人的冷色光芒,端木砾恢复了往日的冷酷。黑宝石的眼里又储满了冰刀利刃,让人从心底里不由的发出寒意。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失忆了也还是花痴一个。给我滚回帐中,别出来丢人现眼。” 长这么大,谷菱还没有被人这样骂过。就连老爸老妈也舍不得骂我,这是谷菱有生以来从一千年以后,至回到现在千年前,还没有人骂自己是花痴。自己是嫁不出去,找不到合适的男人,但自己不是花痴。 “你它妈才是花痴呢,色狼、人渣,男绿茶婊,贱男,王巴蛋,下三滥,垃圾……。”谷菱把这一千多年来修炼的脏话全一股脑的倾泄出来。原来骂人是件如此痛快人心的事,尤其是骂这种该骂的人。 “生儿子没有……,生女儿没有……,骂着骂着,觉得不对头,脚离开地面,自己悬在半空。然后,然后,就是非常悲催了,谷菱被象扔破包袱一样丢进了小河里。 第9章 高烧不退 端木砾把谷菱扔到河里后,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救命,救命啊!”被扔在半空瞬间,谷菱惊叫起来。好在河水不深,还会游泳。刚开始被扔进河里,没有心里准备,手忙脚乱,一阵刨腾。很快稳定下,找到感觉,游上岸去。 此时,已看不到端木砾半个身影,连月亮也不忍看我如此凄惨的样子,掩面藏在了云妈妈身后,只有几片落叶在风中发出嘻嘻飒飒的声音,笑话谷菱象落水狗一样。 “啊qi”一上岸,谷菱就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夜里的河水极凉,全身湿透,再被夜里的冷风一吹,那叫个爽啊!全身上下没有一个细胞不在颤栗,连心肝脾肺肾也在叫嚣着好冷。 谷菱心里已经把端木砾的祖宗八代问候了十八遍,不知道他祖上走了什么不好的运,生出这么个面冷心黑的玩意。 回到帐中,迅速脱掉湿衣服,钻进被子里,缩成一团,全身冷的直抖,别说手脚冰凉,骨头缝里都往外冒凉气。 “郡主,郡主。”眼看就要到午时了,小英见芷阳郡主还没有起来,忍不住来到床边一看究竟。 叫了几声无人应答,感觉情形不对。“郡主,郡主”床上的人象死了一般,毫无反应。细看下,脸红的象苹果,准确的说是煮熟了的大虾。 小英搭手一摸,坏了,郡主生病了,发烧,额头烫手的很。赶紧撒腿往外跑去,向王爷禀报。 端木砾正在中军帐内与一干人等商议战事情况,小英不敢硬闯进去,急得在帐外团团转,最后实在等不得了,想向帐里闯,被帐门口的守卫拦住。 左等右盼,好不容易看到众人一一离开,赶紧钻进端木砾的帐篷。 “王爷,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情?如此慌慌张张”端木砾不满的扫了小英一眼。 “是郡主病了,我过来请王爷去看看。” “芷阳病了?”昨晚还生龙活虎的咒自己,躲在树后看她从河里爬出来回到帐中,一切还好,今天怎么病了。不知道又在玩什么把戏。 “病了就去请军医,找我没用,我又不是医生。”端木砾语气冷淡,面无表情的看了小英一眼。吓得小英一哆嗦,大气也不敢喘。 “我这就去请军医,不过,郡主好象病的很厉害,全身滚烫,也叫不醒。不知道是不是昏迷过去了。”小英说完又一溜烟的转身跑向医帐,找军医去了。 她觉得郡主真的是病的很厉害,不能耽误时间,若出了什么差错,自己可是要倒霉的,就算自家王爷对郡主没有好感,不会太责怪自己,郁王府的人也不会轻易饶恕自己的。 端木砾暗暗在心里低骂一句,昨日只顾得生气,竟忽略了芷阳还是一个小姑娘,身体单薄,又不习武。自己习惯了冰水游泳,芷阳自是不行。肯定是得了风寒。 站起来又坐下,想想昨天被骂的狗血喷头,就气不打一处来。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毫不知羞耻的看着一个男子的裸体,太过分。 思及此处,端木砾又重重坐回椅子上,拿起兵书翻起来。 一队队,一群群,盔歪甲斜的士兵从谷菱面前走过,有骑着马的,有拿着盾牌和刀枪的,有赤手空拳的,还有挽着弓箭的……。一个个眼神全是空洞洞的望着前方,机械的行走着。好象全是伤兵,有断了胳膊的,有少了腿的,还有背上插着刀箭的,有脸上血肉模糊的,他们伤口鲜血一直不停的往外流,走过的路快被鲜血覆盖了…… “哎,哎,你们停停,先包扎一下伤口再行军。这样下去,血液流光了,命也就没有了。”谷菱站在路边着急的冲士兵们呼喊。 他们仿佛听不到一样,没有一个人回应,依然大步匆匆往前走。 谷菱急了,拉住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士兵的手,想让他停下来,鲜血顺着他的手背不停的淌到泥土路上。他的步子依然没有停止,从谷菱手里挣脱出去,回头冲谷菱微微一笑。笑的很恐怖,他的眼眶是空的,放眼睛的地方只有两个黑黑的空洞,还往外渗着鲜血。他的笑容却毫无恶意,透着凄凉、无奈和心不甘情不愿。 “啊!”谷菱猛然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 “扑通”一声,正在给谷菱把脉的老军医被谷菱吓得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上,看来是谷菱的分贝着实太吓人了。老军医摔得不轻,歪在地上直哼哼。 小英赶紧把军医扶了起来,摆好椅子,让他重新入坐。 “郡主,你可醒了,你都睡了一夜一天了,吓死小英了。”小英眼里还含着泪水,我心中不由的一股暖流流过,感动的很,在这个世间,这是第一个真正关心自己、肯定为自己落泪的人。 “我没事的,刚刚做了一个梦,好可怕的梦。”谷菱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头昏昏沉沉的,又无力的倒在床上,全身上下没有半丝力气。 老军医这会儿子也恢复平静,定定了神,开口说话,刚才被我一河东狮吼吓得不轻。 “郡主,请放心。你没有什么大碍,是偶感风寒,寒气侵体所致。在下为郡主开副药,喝上三副,保准五天时间即可康复。” 小英千恩万谢的送走了军医,拧了块湿毛巾放在谷菱头上,去医帐取药去了。 谷菱再次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晚膳过后,军营里死一样的静寂。虽说自端木砾来后,较前几个月战况有所改善,至少输的次数少了。但战局情势不容乐观,已里深秋,吴国兵将在城里衣食不缺。已围困了半年之久,竟还是粮莫充足。而楚兵,军衣单薄,士气不振,后方的粮草供应也难以维继。唯有速战速决,不能再打持久战,拖下去。 也是真的不能再拖下去,圣旨已下,一个月必须拿下江堰城,否则提头回京师面圣。端木砾已别无选择,江堰城固若金汤,城坚墙固,强攻不可取。之前的主帅,因数次强攻不下,伤亡惨重。智取……,和众将官讨论的众多计策,可行性均不高。 端木砾伸了伸腰,来到帐外,想巡视营房。刚到帐外,瞥见芷阳的帐内灯影摇晃,还未休息。忽的想起上午时分小英来通报说芷阳病了。 芷阳的病与自己脱不了干系,万一再有个三长两短,不好向郁王爷交待。思及此处,端木砾转身走向芷阳帐中。 芷阳躺在床上,帐内空无一人。端木砾不由的紧皱眉头,四下扫了几眼,仍没有发现小英的踪迹。 床上的小人儿,被子下的身躯显得分外单薄,蜷缩成一团,令人心生怜惜。端木砾下意识的扯了扯快要被芷阳蹬到地上的被子,给芷阳盖好。 无意中碰到芷阳的脸,烫的象火炉一样,嘴唇惨白,双目紧闭。 此时的谷菱又陷入了另外一个无尽深沉的怪梦中,无数白发苍苍的老人,皱纹堆累,目光呆滞,向远方伸着干枯的手,一遍遍呼喊着:“儿啊,快回来,儿啊!”“孩子,我的孩子,你在哪里,回来啊,娘想你啊!” 在这一波波悲惨至极的思念声里,谷菱又听到了爸妈的声音。“菱啊,回家吃饭了。爸妈想你啊!菱啊,你去哪里了,爸妈想你啊!”尤如万只利箭刺入我的心中。 “爸、妈,爸、妈。”谷菱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床上的小人儿突然胸口剧烈起伏,用力咬着嘴角,渗出血丝来,眼角流出两行晶莹的泪水。端木砾的心莫名的纠紧了。 “王,王爷,参见王爷。”小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汁进到帐来,正看到王爷把郡主紧紧拥在怀里。 看怀里的人儿情绪平静了些许,紧攥的双拳也微微松开,端木砾从床上下来,让她重新平躺在床上。“军医来看过?” “看过的,说是郡主偶感风寒,吃几副药就没事了,不太打紧。” “嗯,喂药!”王爷一声令下,小英哪敢耽误,赶紧端起刚放在桌子上的药碗。 谷菱牙关紧咬,嘴唇摒地死死的,小英木勺里的药汁根本喂不到谷菱嘴中,顺着嘴角流进内衣里。 端木砾看地有些不而烦了。“把药给我。”他从小英手里抢过药碗,把小英拨到一旁。端木砾左手捏着谷菱腮的两侧,硬生生把我紧闭的嘴唇给挤出一个口,把上下紧闭的牙齿也挤开了。 右手端着药碗,往谷菱嘴里灌药汁。药汁大口大口的灌进谷菱嘴里,呛得谷菱不停的咳嗽。 端木砾土匪一样的行径把小英惊了个目瞪口呆。“王爷,王爷,你慢一些。” 端木砾哪里会管小英的吵叫,等把整碗药汁全部灌进谷菱肚子里,满满一碗变得空空如也,才松开手。一半喂进肚子里,一半喂给脖子了。近一半的药汁顺着谷菱的嘴角,沿着脖颈流进内衣。 经端木砾这么一折腾,谷菱也清醒了一些。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看见小英焦急的脸,和端木砾负手而立,象挂的层霜一样的脸。 腮的两侧和牙骨生疼生疼的,掩盖过了发烧带来的难受。 “小英,我牙好疼。”谷菱不明所以。 小英无奈的看了看端木砾,张了张口什么也没有说。 “好好养病。”端木砾扔下这四个字,扬长而去。 “哎,田七……”我话刚出口,帐门已经掩上。 第10章 救下小英 喝完药,小英帮谷菱换下充满中草药味道的上衣,感觉舒爽多了,谷菱又昏昏沉沉睡去。这次倒是睡的安稳,一觉到天明,也没有恶梦骚扰,应该是药效发挥作用了。 早上大脑里清醒了很多,把夜遇美男,落水,生病,及恶梦,一一串连起来。主线清晰多了,端木砾是田七,田七是端木砾,这在谷菱脑海里已经完全能确认无疑了,难怪初次见到端木砾的眼睛就觉得似曾相识。 至于为什么端木砾化名田七,不以真面相识我,其中细节和原由,谷菱也没有兴趣探究。自己就一缕亡魂,牙根不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说不定哪一天,人家回来了,要求物归原主,我还得乖乖滚蛋,继续飘荡到其它空间里去。 不想那么多了,今朝有酒今朝酸醉,花当堪折只须折,好好活在当下。 “郡主,你醒了?”小英推开帐门,手里还拿着一个托盘。看到谷菱坐在床上,惊喜的问道。 “嗯,我没事了,这不是好好的嘛!”脑海里还残存着小英昨天含泪的双眼,被人关心在乎的感觉的确是不错,从今往后我把小英当姐妹了。 看到小英托盘上的饭菜,谷菱食欲大开。白米粥上撒了一层细细的碧绿小葱,一盘青嫩青嫩的田七,一小碟金黄金黄的南瓜饼。 “郡主,你昨晚说田七。我估摸着你是想吃这种野菜了,一大早就去野外给你挖了几棵。秋天了,有点老,你看看喜欢吃吗?” 小英一翻话,让谷菱心里暖暖的。叫田七,叫的是端木砾,不是要吃野菜田七。 谷菱从托盘上拿起一片绿绿的叶子,送往嘴里,满脸幸福感。“好吃,好吃。谢谢你啊,小英。” “这是我应该做的,郡主谢奴婢,折煞奴婢了。” “以后不许奴婢长奴婢短的,没有人的时候,我也不是什么郡主,我们是好姐妹。” “真的?”小英满眼的不敢相信。 谷菱坚定的点点头,给小英来了个熊猫抱。 吃过早饭,谷菱准备去找端木砾,告诉他,知道他是田七了,不用再玩深沉。帐外两个“看管”谷菱的人竟然撤走了,小英说是王爷交待的。 貌似谷菱自由了。 来到中军帐外,听到里面激烈的争吵声。谷菱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王爷,不能再等了,你下令。再拖下去,马上入冬,我们粮少衣单,形势越来越不利。只要在鲁长河上游放上药,药随水流入城中。这是他们城中唯一的水源,保证全城没几个还能喘气的,我们不费一兵一足,攻下城池。” 帐内传出一个粗粗的,很高的声音。 “是啊,王爷,你下令。”其它一些人随声附和。 “容我再斟酌一翻”。端木砾的声音传入我耳中。 “王爷,不能再等了,离皇上要求的最后期限只剩十天,时间一到,你我等一干将士都要掉脑袋,皇命难违,不是儿戏。王爷三思啊!” “你们说的我全清楚,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一旦我们在鲁长河中投毒,死地不仅仅是吴国将士,还有数万名无辜的百姓,况且如此龌蹉的手段,会让我们成为诸国的笑柄。”端木砾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游移不定。 “是啊,我们不能罔顾无辜百姓和我们楚国的声誉,王爷顾虑的有道理。不能河中投毒,不可,不可,万万不可。”端木砾话音刚落,就有也顺杆往上爬,溜须拍马。 “王爷无须多虑,这个好办。投毒后,我们夺得城池,不留一个活口,一把火,整个江堰城将不复存在。谁能知道我们河中投过毒。” 帐内的讨论很是激烈,大家各抒己见,但基本意见一致,赞成鲁长河中投毒。 “鲁长河”,谷菱轻声的自言自语道。这附近几公里处只有一条河,就是我昨日被扔进去的那条,他们口中说的鲁长河应该就是那条河。 “小英,你可知道江堰城中一共有多少人?” “吴国的士兵差不多有两万多少,普通老百姓也得有三四万人。全城大概有六万人。” 六万人啊,六万人啊,六万条生命,六万条生命啊!怎么在他们嘴里就这么无足轻重。谷菱震惊的一时合不拢嘴巴。 “啪”帐内传来手击桌案的声音,顿时刚刚嘈杂的声音没有了,静了下来。 “好了,大家不要再争执不下,就按曹将军说的办。河中投毒的任务交曹将军,悄悄带一队心腹进行。切记不可泄露行踪,不可让外人知道。” “末将遵命,立刻执行。” “你们太没有人性了,人命关天,六万条人命啊,你们如此草菅人命。还有没有人性?你们还是人吗?举头三尺有神灵,小心报应不爽。”没等那个什么劳子的曹将军从帐里出来,谷菱就一步跨进帐进。不由分说,指着满帐的人数落道。 一看是谷菱,帐内顿时鸦雀无声。 端木砾挥挥手,两侧一干众人鱼贯而出,帐里只剩下端木砾、谷菱和跟在谷菱身后战战兢兢的小英。 “来人,把李小英推出去斩了。”端木砾话音一落从帐外进来两名侍卫,架起小英就往外走。 端木砾不分青红皂白,张口就要小英的命。谷菱反应过来,拦在小英身前。“等等,你凭什么杀小英,她犯什么错了?”谷菱怒斥道,她也已经气得脸色发白。 此时的小英一听王爷要杀她,吓地两腿发软,面色发青,六神无主,向谷菱哀求道:“郡主,救我,郡主救我。” “放心!有我在。”谷菱安慰小英道。 “就凭她私自带你来中军帐,窃听军事机密,砍她十次脑袋也不为过。她该死,死有余辜。马芷阳,你也不要太嚣张,不要能为我拿你没办法。如果不是看在郁王爷的份下,我现在就可以以窃听军中机密为由,将你治罪。”端木砾两眼喷火。 “这件事与她无关,是我自己坚持来的。你放了小英,冲我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有本事冲我来,别把气撒在别人身上。”谷菱脖子向上一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哼!你让我放了她?我杀不得你,难道连个侍女也杀不成。主子犯罪,奴才受罚,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处罚我手下人,还需要经过你同意不成。别再啰嗦,马上拖出去斩了。”端木砾冲两个侍卫吼道。 两个侍卫往前一闯,又要拉小英往外走。谷菱死死拉住小英的手,小英也用力攥着谷菱的手,两个侍卫用力拉,也没有将两个人分开。谷菱和小英一起摔倒在地上,谷菱仍然抓住小英不放,“要杀小英,你们先把我杀了。” “郡主,你别管我了,我不值得你为了我如此”小英哭的更厉害了。 两个侍卫无奈的看看端木砾,不知如何是好。一时僵持在帐中。 端木砾满肚子邪火,一把过来抓住谷菱的衣服领子,侍卫没有拉开是因为没有敢尽全力,顾忌谷菱郡主的身份,端木砾也不管这一套,又一次把谷菱象老鹰拎小鸡一样提在半空。冲侍卫吼道:“推出去斩了。” 谷菱一从小英身上离开,两名侍卫立刻把她架出帐外。 “等等,等等,求求你放了小英。我帮你拿城池,不费一兵一足,不伤一人,你放了小英作为交换。我帮你们拿到城,你们放了小英,求你了。”谷菱也是病急乱投医,危机时刻口不则言,胡言乱语。 端木砾听完谷菱的话一怔,将谷菱从半空中放下。冲帐外喊道:“把人推进来。” 两个侍卫又呼啦啦把小英推回帐中。谷菱冲到小英近前,把她的绑绳解开。小英还是十六七岁的孩子,面对死亡吓得不轻。又有几个人面对死亡时能坦然处之。 “你能不伤一人拿下江堰城?”端木砾怀疑的问。 事到如今,谷菱只能赶鸭子上架,死撑着了,先了解情况,再拿出解决方案,说不定能瞎猫碰上死耗子。“能,我能,只要你放了小英。但我需要一点点时间?” “多长时间?你别耍花样,我现在耗不起时间。如果耍花样,我就不是斩了小英那么简单,要一刀刀凌迟处死。你可想好了。” 这男人真歹毒,好硬的心肠。我嘴上虽硬,心里还是底气不足,谷菱哪会什么排兵布阵啊。学机械的典型思维,先发现问题,列出问题,找出原因和关键点,再拿出多个解决方案,选择最优的实施。 谷菱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走一步看一步。先救下小英的命再说其它了。 “一天,就一天。”谷菱伸出一个手指头在端木砾眼前晃了晃。 “一天?”端木砾狐疑的看着谷菱。 “给我半天时间,了解情况,需要你给我讲解。剩下半天,我们讨论计策,然后实施。” “好,我暂且相信你一次,最好别玩花样,否则让你悔之晚已。” 谷菱连连点头,“你先别咬牙发狠,没用。你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这更实际一些,能帮你解决眼前的难题。” 端木硕在帅椅上坐下,谷菱也拉了张椅子坐他不远处。 原本想听他亲口承认就是田七,经过这么一闹腾也没有心情了,去他奶奶的,爱谁谁! 第11章 黑衣如墨 离开端木砾,谷菱脚步分外沉重,都不知道怎么走回自己帐内的。谷菱满怀心事,虽然今晚端木砾不会派人去城内下毒,明天,后天呢,自己如果找不到解决的好办法,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城内六万人的性命可不是儿戏,六万条鲜活的生命啊!象一块巨石压在心口。人命关天,何况是六万条人命。 在椅子上坐半好几个时辰,屁股硌的生疼,除了一个劲的抓头发,把头皮扯的生疼外,也没有想出任何对策。坐的腰酸屁股疼,又合衣躺在床上,辗转翻侧思量对策。小英叫谷菱吃晚饭,哪有心思下咽。好不容易折腾到后半夜,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时候,感觉到脸上有东西在爬。猛的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在黑夜都能烁烁发光的眸子,好漂亮的眼睛。片刻沉迷,转瞬清醒,内心警铃大做。而在自己脸上爬的不是什么东东,是此人的一只手在轻轻抚摸自己的脸。 来人看到谷菱睁开眼睛竟没有任何惊慌之色,反倒里眼里集聚了笑意看着我的反应。 谷菱刚想张口大叫,未等谷菱张嘴惊呼出声,对方已经从我恼怒的眼神里读出了谷菱的用意,伸手如电,点了谷菱的穴道。除了眼珠,全身上下动弹不得半丝,用了半天力也发不出声音。 黑衣人拉了把椅子在我床前坐下来,一手把玩着谷菱散在床头的长发,一边看谷菱徒劳无功的瞪了半天眼睛,眼神从挣扎到无望,黑衣人饶有兴趣的盯着谷菱眼睛里的变化。“我没有恶意,不想伤害你,此番来是想和商量一件事情。我点开你的穴道,你不要出声,我们慢慢商量,好不好?” 谷菱示好似的眨眨眼睛表示同意,眼睛里故意装出害怕之意,以求麻痹对方。 谷菱的想法和眼睛里的表现是不一致的,半夜三更在自己床前抚摸自己的脸,还美其名曰有事相商,这能是好人嘛,谷菱心里已经对来人有了定论,夜入女人营帐,非奸即盗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穴道一点开,就立马喊救命。帐外有值夜的人员,只要谷菱一声惊呼肯定能听见。一旦被发现,在这数十万兵马的军营里,他想逃可视比登天。遗憾的是救字刚出口又被人点穴了,命字还在喉咙里没有发出。 “调皮的小丫头,真不够乖,以后得好好调教才好。此处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找个清静地儿好好聊会。”黑衣人伸手在在谷菱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俯身把谷菱从床上捞起来,往肩上一抗,百十斤的人在他手里就象个玩具。 ”郡主“谷菱的一个救字还是惊动了帐外的小英想进来一看空间,小英挑帐门进来正好与抗着我准备离开的黑衣人来了个面对面。黑衣人竟然不懂得怜香惜玉,没有点小英的穴道,而是手起掌落,一掌切在小英脖颈之上,直接把她打晕在地。 黑衣人功夫也着实了得,抗着个大活人在防守严密的军营里如入无人之地,闪展腾挪,躲开了一批批巡逻的士兵。 谷菱象个麻袋一样趴在黑衣人肩头,一股来自黑衣人身上淡淡的香味侵入鼻孔,似有似无,飘忽不定,又似曾熟悉的香气。仿佛这种独特的香气曾出现在我的梦中,或曾在哪里遇到过,偏偏脑海里又一时半会儿的记不起来。也许是在现代时,某个牌子的香水。 来不及细细思考什么,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已经来到了离军营十里之外的一片密林之中。这片林子可足够大,足足方便四五里,树木参天树繁叶茂。黑衣人找了棵树,把我轻轻放在树下。手不能动,嘴不能言,谷菱的眼神却足可以杀人,恶狠狠的盯着黑衣人。 黑衣人伸手解开给谷菱解开穴道,揶揄味十足的说:“喊呢,喊啊,你现在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噢,也不一定,也许你的那个什么端木王爷是个大耳朵,有顺风耳的功能,能听到十里之外的声音,赶来救你。” 此时还处于深夜时分,天空黑漆漆的,月亮和星星也都偷懒回家睡觉了,黑衣人、我以及这片密林都与这黑色融为一体,天地物人同色。远离军营,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除非小英醒来,或有什么奇迹发生,否则没有人发现我失踪了,更不会有人跟来救自己。 事到临头,谷菱反而冷静下来了。这半夜深更与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在一片密林内,喊叫哭闹是肯定没有用的,还不知道他是什么用心,万一把黑衣人惹怒了,以他的武功想杀自己比碾死只蚂蚁还简单。看目前的情形也只能随机应变了。谷菱定定心神,尽量让自己的内心不再那么恐惧。 “你是谁?我和你应该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劫持我?是想劫财还是劫色?”谷菱下意识的往树杆上缩了缩身子。 谷菱坐在一棵大树之下,背倚在树干上。说话间悄悄从地上抓了一大把沙土攥在手里,这可是自己现在唯一能用的武器,聊胜无嘛。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我这是不劫持,是与你商讨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们得心平气和的来谈,你在帐内大呼小叫的,不适宜谈,只好把你请到这里来了。”从黑衣人的眼神和语气中,谷菱也确实没有感觉到恶意和杀气,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当然,你刚才说的劫财劫色更是可笑之语,就你这树杆型的身材,有什么色可劫?放心,我宁可去劫只母猪的色,也不会劫你的色,你太把自己的色当回事了。你吃别人的,喝别人的,有财可劫吗?” 黑衣人的话差点气得谷菱脑充血,没财可劫谷菱承认,没色可劫也太侮辱人了。 “你没看过怎么知道我没色可劫?”谷菱也是被气昏头了,冲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看过?”黑衣人的话更是赶趟,把谷菱噎得想找块豆腐自杀的心都有。 自己知道失言,把话题一转,郁闷道:“有什么话快说,没色可劫的姑奶奶还得回去睡回笼觉。” “睡觉?你心里装着城内六万条命,再过一个时辰就天亮了,你还能睡得着?” 黑衣人此言一出,让谷菱大吃一惊,被人笑话无色的不快之心也一扫而光。如果是端木砾的手下知道也不足为奇,但端木砾的手下就算借他几个胆也不敢半夜三更出现在我的床前,并劫持我。如果不是自己人,他又怎么知道六万条人命的事情。这此到底是什么来路?是友不象,看他的语气又不象是敌人。 “你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谁?是敌是友?” “你早晚会知道我是谁,但现在时机未到。你只要记住我是来帮你的,永远不会伤害你。而且,我早晚会劫你的色,只不过不是现在,等你有色的时候。” 听出谷菱声音中的害怕和不淡定,黑衣人的语气仿佛特别愉快,心情极好。伸手探向怀里,从怀里拿出火折子点燃。火折子的火苗不大,足以照亮彼此。 “你问的太多,我不会答复你。很多事情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不该知道的时候,就不要多问。你的心事我帮你解决。明天让端木砾去接手城池便是。” “此言当真?你不是在开玩笑!”谷菱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天上怎么会有掉馅饼的事情,自己的运气不可能这么好,困了有人送枕头,饿了有人送饭菜,想什么来什么。谷菱用力掐了一把大腿,确定很疼,不是在做梦。 “事关六万人生命,我怎么可能开玩笑。不过,我帮你是有条件的,你必须答应六件事情。” 谷菱连忙接口:“别说六件,六百件,六千件,六万件都行。” “六件足以。今天先说第一件,其余的五件慢慢来,我还没有想好。“ ”行行行,只要我不让我以身相许怎么都行。“ ”你想以身相许,我还得同意啊,长得象根杆子是的,手感不好,我还怕硌着我自己呢。“ ”你不损我,你会少块肉啊?“谷菱气的从地上站起来,把手里紧攥的沙土甩在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没有躲闪,用左手弹了弹落在衣服上的沙土。”这么刁蛮,当心没男人敢要你。难怪端木砾对你避之不及。“ 谷菱怒不可遏,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笑话我是大龄盛女,没人要。扬手,巴掌就拍向黑衣人的脸庞。他顺势一把将我带至怀里,牢牢抱住,我挣扎半天无果。 黑衣人在谷菱耳边不急不慢的说:”天亮后让端木砾去接受城池,我的第一个条件是未经我的允许,你不可以嫁给端木砾,当然也不能嫁给任何一个男人。“ 黑衣人话音一落,谷菱听到从林外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郡主,郡主……“叫声越来越近,看来谷菱失踪的事情被发现了,端木砾的人追过来了。 黑衣人的身形腾空而起,象只大鸟跃至高高的树枝之上。”小菱儿,我走了,后会有期。“话音未落,身形又再次跃起,几翻起落不见了踪影。 此时,天空已经微微放亮,谷菱呆呆望着那袭如墨洗的远去的黑衣发愣。 第12章 城中之变 黑衣人前脚离开,端木砾带着一队人马后脚就到谷菱眼前。端木砾飞身下马,来到谷菱面前。谷菱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出来。黑衣人叫我小菱儿,菱儿,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人知道我叫谷菱,更没有人知道自己的乳名叫小菱儿,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到底是谁。 谷菱的大及一片混沌,理不出丝毫头绪。“芷阳,芷阳……”端木砾连喊了好几声,谷菱没有应答,随即把声音提高,凑到谷菱脸前。谷菱这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出来,冲站在眼前的端木砾微微一乐,“你叫我啊?” “发生什么事情了?劫持你的人呢?” “没事啊,没人劫持我,就是心情不太好,出来走走。”看着端木砾面无更让脸庞,听着他冷冰冰的没有温度的声音,谷菱心里不免有些不悦。谷菱承认,对眼前这个男是自己多少是有些好感,长的这么帅,这么有型,可是人家对自己却除了厌恶还是厌恶,甚至救了自己后,化名田七,不想让自己知道,他就这么烦芷阳郡主,自己现在就是芷阳郡主,也就等于烦自己。 “你撒谎,小英汇报亲眼看你被人劫持出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端木砾非但没有询问谷菱是否受伤,或受到惊吓,反而是对劫持谷菱的人再三追问。谷菱越发的不满,随即冷冷的答道: 小英看花眼了,是我自己想出来散散心,溜达溜达,不知不觉就就走到这里。恰巧又碰上高人指点而忆。“ “你一个女孩子大半夜跑到这里来散心?”端木砾自然是不会相信谷菱的说辞,气地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如果不是看在他父亲郁王爷的份上,一掌劈死她的心都有。分明是在睁眼说瞎话,敷衍自己。 “你不需要浪费时间关心我被谁劫持,天已经亮了,你还是派兵去接管城池,这才是你应该关情的事情。” “派后接管城池?就凭你一面之词,你失忆不会没有被治疗好,又吓出精神问题,胡言乱语?”端木砾不屑一顾的说道。 “我说的是真是假,你派人前去探听不就知道了吗?我都说了,我遇到高人了,高人指点。你没有必要和我一个傻子在这里争执,浪费你的大好时光。我因了,要回去睡觉。” 本来谷菱自己对黑衣人还将信将疑,经端木砾这么一刺激,倒是对黑衣人生也一种莫名的信息,坚信他没有欺骗自己,也不会骗自己,无由的信任。 端木砾冲身后一摆手,两个骑手一拽马的缰绳,掉转马头往江堰城的方向疾奔而云,他们是意会了端木砾的意思,云打探城中情况。 谷菱不会骑马,被端木砾象对待精神病人一样扔到他的马背止,他再路上马背,将谷菱拉直圈到怀里,把马扬鞭,返回军营。 蜷缩在端木砾的怀里,除了感受到他强健的胸膛和满满的男性气味,还有他满腔的怒气,恨不得把谷菱掐死在他的怀里。谷菱发现自己好象有点点喜欢上他了,也许因为他是田七,也许因为他太有型了。 “我错了,以后不会乱走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遇到高人的,我与他有约定不能告诉其它人。”谷菱刻意绕过黑衣裳人的事情,动用煽情战术,希望化解端木的怒火。 听到怀中女子语带哭音,端木砾的心也是一软,变得轻柔了许多。无论怀中的女子现在变得是如何任性,她终究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女孩,她为了自己不远千里只身来到战场,这也是他王府中那群莺莺燕燕们做不到的,思及到此,胸中的怒气也减少了很多。 一路无语,谷菱还是敏感的觉察出端木砾的怀抱柔软了很多,圏着自己的手臂力道也小了不心。 黑衣人并未离开,而是藏身于一树高大茂盛树的顶端,身体被枝叶遮挡信。眼见端木砾和谷菱共骑一马离开,眉头越锁越紧,直到们们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才转向从树上跃下,一声口哨,一匹骏马从密林深处急驰而来,载着黑衣人云往和谷菱相反的方向。 十里地,快马加鞭,睁眼的功夫也就到了军营,谷鞭恨时间过的太快。到了营前,端木砾没有象上次一样把谷菱从马上扔下来,他自己先跳下马又将谷菱抱下来放在地上,倒让谷菱有受宠若惊之感。本想说声谢谢,抬头看见端木砾冷着一张脸,把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 谷菱没有回自己的帐中,执意跟端木砾到中军帐等候前去城池方向打探消息的士兵。刚落座没有多久,两名探子回来了。 ”禀王爷,整座城池一夜之间变成空城,全城几万人口一夜之间踪迹皆无。“ ”此话当真“听完回报端木砾一下子从帅椅上站起来,帐中的各位将军也皆起身。 ”禀王爷,千真万确,属下已经在城中转了两圈,没有发现半个人影。城里的房屋和各工物件也均是完好,没有遭到破坏,城中军民应该是有序撤离的。“ ”杜致霖狡猾多端,肯定有诈,他一定做了什么埋伏。“ ”王爷不可轻信,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大家七语八言,说什么的都有,整体就一个意思,觉得没有天上掉馅饼好事,肯定是个铁饼。 端木砾冲大家一摆手,帐内顿时静了下来。”鲁力将军,你带两千人马去城里搜查,看有没有异象?“ ”未将得令。“鲁力领令而去。端木砾接着安排,”张月先将军、孙猛将军、秦如明将军,你们各带两千人马分别向西、北、南三方分另推进一百里,搜查敌军情况。 “未将得令”三个也分别领命而去。 端木砾和其它将领都在帐中等待消息,我也不愿意离开,想第一时间知道黑衣人所说的有没有诈,也陪他们一直坐在中军帐中。直到中午时分,四路人马开始陆续回来复命。 最先回来的是鲁力,“禀王爷,未将已带人翻遍城中各处,连鸡窝猪圈也没有放过,没有发现一个人,城内安全。” 第二个回来的是秦如明,一手托着头盔,一手提着宝剑,满头大汗的来到端木砾几案前面,将头盔和宝剑交至一旁士兵手中,躬身抱拳行礼道:“禀王爷,未将往南一百里,未见敌军踪迹,也没有遇到任何异常现象。” “秦将军辛苦了,下去休息。” 张月先和孙猛也陆续回来复命,结果与秦如明说的近乎一般无二。端木砾经过与众将的商议,决定即可进住城中,接手城池。 ”我也要去。“急于想亲眼看到城中情况,谷菱要求一起同去。”不行,来人,送郡主回帐休息。“端木砾的语气中无半点商量的余地。 两名士兵那是送自己回帐,分明是把谷菱硬架回去仗中去的。士兵前脚走,谷菱后脚就溜出去,撒开脚丫子往营门口跑去,谷菱较上真了,非去不可,如果他不带我去,就自己去,谷菱的拧劲也是上来了。 端木砾穿盔挂甲,披带整齐准备出发。 端木砾的马刚走出营门,还没放开跑起来。谷菱蹭从边上跑出来,一把扯住马的笼头,”我也要去“。谷菱这一闹把端木砾的马吓了一跳,抬起前蹄就冲我招呼来。好在端木砾眼疾手快,用力丝缰硬生生将马的上半身扯偏。谷菱险险躲过丧身马蹄之下。 一看是芷阳,端木砾怒不可遏,怒吼道:“找死啊!你不要命了。” “你今天如果不带我去,我就死给你看,死在你眼前。”谷菱也豁出去,一不做二不休,死猪不怕开水烫,和端木砾杠上了。大队人马看我在这里开闹,主帅不走,未下命令,他们自然不能走。 此时已是下午时分,太阳开始西移,端木砾自知不能再浪费时间,若再耗下去,天色已晚进入城中,若敌方有埋伏,对自己将是非常不利。 “上来”端木砾伸出左手把谷菱拽到他的马背之上,咬着牙说:“等忙完了,我再和你算帐。” 与探子和鲁力汇报的一模一样,整座城池静悄悄的,找不到半点生命的气息,连家禽牛羊也没有,静的让人心里发慌。端木砾带的五万人马进行城来,四处搜查,各队均汇报没有异常。 大家都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逼近,在城墙上一处破旧的城楼旁藏着两个身影。其中一个较为瘦小的身影说:“主子,我们赶紧撤,我这就放信号点燃信焾,送他们全部上路。“ 被唤做主子的那个挺拔的身影没有答话,眼睛死死盯着坐在端木砾马上的谷菱。”该死,她怎么跟来了。“ ”主子,我们该走了。我现在发出动手的信号。“瘦小的人有些急了,他也担心迟则生变,万一让端木砾发现埋在整坐城下的炸药,撤到城外,所有的心血将付之东流。 ”旭东,发信号让老八他们撤,不要点燃炸药,我们走。“ 被唤做旭东的瘦子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追问了一句:”主子,不炸了?“ ”不炸了,走。“话音一落身形拨地而去,落向城外。”主子“,旭东不明所以,放了信号,急急向主子离开的方向追去。 第13章 鞭刑之苦 “你这个逆子,逆子,竟把好好一座城池拱手送人,你气死朕了。” 吴国金殿上端坐的皇帝正暴跳如雷,从椅子上起身,用手点指着殿下跪着的三皇子杜致霖,破口大骂,完全没有一个皇帝应该有的形象。大殿气压极低,殿下众人个个低头,吓的连大气也不敢喘,胆小的吓地都发抖了。有个身体不适的老臣咳声到嘴边了,硬是没敢咳出声来,憋的表情极其古怪。 吴国三皇子杜致霖,正是将城池送给谷菱的那个黑衣人,也是藏身于城墙的那个挺拔身影,被旭东唤做主子的人。杜致霖低头跪于殿前,任凭眼前这个被自己尊称为父皇的人发泄咆哮。 吴国皇帝杜雍现有九子,成年的有五子,长子木王杜致涧,次子惠王杜致平,三子睿王杜致霖,四子康王杜致浩,五子简王杜致枫。其余四子,大的不过9岁,小的还在襁褓之中。 杜雍老皇帝的五个成年皇子各有千秋都不是一般的角色,次子杜致平是皇后所生,长子杜致涧琴妃所生,四子杜致浩是最圣宠的兰贵妃所生,五子杜致枫是杜雍酒后乱性与一宫女所生,出生时母亲难产去世。母凭子贵,同样子也凭母贵。杜致枫母亲身世差,又过世,虽然贵为皇子,自小生活的却不如普通人家的孩子,不仅被兄弟姐妹欺负,还时常被宫女太监奚落。直到三岁,皇帝才第一次见他,他在宫中生活可想而知。 杜致霖的母亲丹妃生性善良,向皇帝请求将杜致枫过继到自己名下抚养长大成人。杜致枫搬到丹妃宫中与杜致霖一起长大,五岁起才尝到何为母爱,自从有了丹妃的母爱,杜致枫也从地狱脱离出来。丹妃生性淡泊,不争不抢,事事忍让,虽然不是皇帝最宠爱的女人,皇帝对她也是青睐有佳,高看她一眼。杜致霖与杜致枫虽非一母所生,却是一起长大,兄弟感情极好,情同一人。 等皇帝发泄完,杜致霖才不急不慢向上叩头道:“父皇误会儿臣了,请父皇息雷霆之怒,容儿臣将详情一一向你奏来。” “哼,讲,事到眼前,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能够狡辩之词?看看你如何搪塞于我?”杜雍把袍袖用力一甩,一屁股坐回到龙椅之上,气的呼哧呼哧大口喘气。 “父皇,儿臣将城中军民全部撤出理由有三,第一堰城远离我国边境,在城池管理和护卫方面我们时常鞭长莫及力不从心,浪费了我方大量财力、军力,弊大于利。南楚,大梁,东周诸国均对堰城和我国其它几座城池虎视耽耽。我们现在分散兵力个个守卫,倒不如弃卒保帅,放弃象堰城这样的鸡肋,保存精英力量。 其二,南楚围困堰城近两年之久,城中粮草所剩无己,精锐部队折损严重。我后方支援兵力不足,粮草供应不上,堰城失守是早晚的事情。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保存实力。我方斥侯探知端木砾想借用在城中卧底之手,向全城水源下毒,全城军民六万余众,不可能短时间内将卧底全部肃清。我选择在端木砾下毒手之前撤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请父皇明鉴,儿臣此番撤离并非是贪生怕死,将城池拱手送人,而是为了保全吴国六万子民,为了保存实力以图找机会与楚国再战!“ ”这,这,这……“老皇帝一听儿子这么说,也觉得多少有些道理,一时有些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父皇容禀”皇长子杜致涧从群臣中出列,跪倒在龙书案前,恰在杜致霖左手侧处。 一看是大皇子,杜致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想不好,有麻烦。杜致涧人如其名贱的可以,也奸的厉害。他十岁那年从马上摔下落下腿部残疾,自知父皇不会选择一个有残疾的皇子接替皇位,知道自己与皇位无缘,偏偏权利欲望很强又不甘心了了一生,做不成万人之上,做一下之一万人之上也可以。思虑再三,与其母亲琴妃商量倒向了皇后的儿子杜致平,琴妃成了皇后的走狗,杜致涧成了杜致平的打手。这娘俩为虎作伥,坏事没少做。 杜致霖答话其间,杜致平冲杜致涧使了眼色,他即可心领神会。杜致平对外的形象一向是忠厚仁义,心胸宽广,做奸犯科的坏事都是由杜致涧出面,好人杜致平来演。 “说!”老皇帝用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对这个大儿子谈不上喜恶,知道一个瘸子也干不成多大的事,看在杜致涧皇长子的身份上给他一些文职的活计打理着,平时也没给自己添什么乱,所辖的事务管的还有模有样。也让老皇帝心中甚慰。 “儿臣认为三皇弟说的有道理,知道的人会说三皇弟足智多谋,保存了实力,定会称赞父皇有一个有勇有谋的好儿子。只是……”杜致涧把话音拉长,没有再接着说下去,微微斜头看了杜致霖一眼,让人颇感有耐人寻味之意。 “只是什么?你但说无妨。”老皇帝别看一大把年纪了,脾气还挺急,最受不了别人吊他胃口。 杜致涧用眼角的余光又斜了杜致霖一眼,接着说道:”只是,知道的人没有什么问题,在不知道实情的人的嘴里,三弟弃城保存实力这件事恐怕好说不好听。南楚和其它各国诸候会耻笑我们胆小怕事,为保住自己的性命临阵脱逃。只怕到时候,我们会沦为其它各国的笑柄,贻笑大方,让我们吴国和父皇脸上蒙羞啊!阵前后败逃回,和连夜偷偷逃离可不一样啊!“ ”你“杜致涧话音一落,站在群臣中的杜致枫就恼羞成怒,你字刚出口,被杜致霖的眼光制止,刚抬起的左脚又落在原地,没有向前走出半步。好在他声音不算大,皇帝远坐在龙椅之上并未觉察地到。他对哥哥向来是言听计从,哥哥说一他绝不说二。自小哥哥对他也是疼爱有加,处处护着自己。 ”涧儿说的有道理,说的有道理。依你看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才能两全其美?“这老皇帝还真会玩太极,把这个球又抛给自己的大儿子了。 ”回禀父皇,依儿臣看,无论三皇弟所说是否属实,都要予以惩处,以儆效尤。即挽回我们的颜面,又以此警示后人,免得以后再有人以三皇弟这样的事情做文章,把临阵逃脱美化成保存实力。“ 老皇帝点点头,挥手示意让大儿子退下。他不想再继续找大儿子要惩罚办法,他早有耳闻几个儿子面合神离,为皇位之事私底下没有少做功夫。不排除老大想借此机会打击老三。老三在自己心中的位置与老二杜致平不相上下,不是老大能比得了的。 ”众卿,朕觉得涧儿说的有道理,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殿中群臣除了几个皇帝的铁杆外,近一半的人已被杜致平收买。有几个随声附和赞成皇长子所言的,同意对杜致霖予以惩戒。也有反对处罚三皇子的。刚才还安静的大殿里,你一言我一语嘈杂声起。 “都别吵了。”杜致平高声断喝,顿时殿里恢复了安静。 “启禀父皇,容儿臣说一说自己的拙见。”杜致平站出来向皇帝施礼。 “平儿,讲。”这五个成年的皇子杜致平是最得皇帝心的,除了他自身严谨克己勤奋好学外,与他母亲是皇后也有很大关系。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天资不如三皇子和五皇子聪颖,在学赋上较三皇子差了一截。但为人低调内敛,又胜出老三一筹。 “父皇明见,三弟所说句句属实,情有可原,儿臣恳请父皇宽恕三弟。若父皇坚持小惩大戒,儿臣愿代替三弟受过。现在正是朝中用人之时,恳请父皇让三弟带罪立功。” 杜致平表面上的话语看似为杜致霖说情,外人听来觉得他们兄弟情深,觉得二皇子重情重义,实则不是。杜致平句句暗含杀招,都埋好了下一步棋。机会难得,他那能轻易放过杜致霖。他明知老皇帝不会让自己代为受过,自己如此一说,反而激起皇帝必须惩罚杜致霖的决心。 “好,所言甚对。三皇子杜致霖临阵脱逃,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现鞭刑二十以示惩戒。”老皇帝以为二十鞭相对于杜致霖强壮的身体来说是小意思,不出几日便能愈合。他哪里知道执鞭的行刑人早就换成了杜致平的人,二十鞭下去打着杜致霖皮开肉绽晕死过去。 这边杜致霖被带上去接受鞭刑,老皇帝又问杜致平:“平儿所指带罪立功是指什么?” “蒙古人近来频繁犯我北关,杀我子民,抢夺物品。一个月前蒙古人又派重兵犯我北关,北关守卫张将军年世以高,多次上奏折希望朝廷派援军前往,请父皇派三弟前去支援,给三弟戴罪立功的机会。” “准奏。” 晕死的杜致霖刚被杜致枫带回王府,太医还没来得及诊治,圣旨就到了。圣旨中说让杜致霖好好养伤,十日后带兵一万去北城支援。 杜致枫哪里顾得上生气,先救自己哥哥的命要紧。 太医查看完杜致霖的伤势,上完外敷药,又开了药方让婢女照方抓药,给杜致霖煎服。 ”王太医,区区二十鞭子怎么能把我哥打成这样?到底是何原因?“看着晕迷不醒的哥哥,杜致枫心痛止,恨不得疼在自己身上。 第14章 母子情深 “这,这……”太医环顾左右婢女士卫,心存顾忌没有开口。 “都退下,这里有我和王太医照顾我哥。”杜致枫挥手让其余人等全部退下,示意王太医坐下说话。 “回王爷的话,抽在睿王爷身上的鞭子可不是普通鞭子,是由黄金蟒蛇的蛇皮制成,至少经过上百道制作工序,后又反反复复上了二十几道桐油,沾在人身上就会皮开肉绽,何况是用力抽在皮肉之上。这执鞭的人也不是普通的刀斧手,看抽的力度和角度必是个武功高手,内力了得。这二十鞭抽在人身上造成的伤害,比二百鞭还要厉害,若是普通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听完王太医的话,杜致枫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紧紧抓住王太医的手问:“那我哥哥情形如何?” “王爷大可不必担心,睿王爷底子好,武功子,又年轻力壮,加之治疗的及时,若好好休养三个月,就能下床行走,半年后即可全愈,不会留下任何毛病,请王爷放心便是。“ 一听这话杜致枫更急了,“我哥要半年后才能好,要这么长时间,可是刚接到父皇圣旨让我哥十天后就启程去北关支援张太守。” “这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北关离京城有五百里之遥,一路上车马颠簸,会加重睿王的伤势。睿王现在急需静养,不能长途奔波,”。 “我知道了,有劳王太医。青棕护送王太医回府。”杜致枫谢过太医,冲门外喊道,一名侍卫瞬间出现在屋内,王太医施礼告辞,跟着侍卫离开王府。 杜致枫坐在哥哥床前,看着重伤昏迷中的哥哥不由得暗自垂泪,心痛。自言自语道:”哥,我这就进宫向父皇请命,求他撤回你去北关圣旨。“杜致枫刚想起身,扶在床上的左手一把被杜致霖抓住。 ”枫,不可如此。“床上传来杜致枫虚弱的声音。杜致霖咬牙强打精神睁开眼睛,他虽然处于半晕迷状态,但刚才杜致枫与王太医的对话他一字不落的听在耳里。 ”哥,你好好养伤,我去去就回。我只需要把你的伤势如实回禀父皇,父皇必定不会让你现在就去北关。“ 杜致霖无力的轻轻摇了摇头,开口道:”你想一想,如果父皇知道区区二十鞭就把我打成重伤,他会怎么想?如果不是我故意夸大,就是我身体出现问题。无论是哪一样,都在严重损害他对我的信任。正好中了惠王的心思。你还记得十年前,我无意打碎了兰妃最爱的翡翠如意,被惩罚五十鞭子,不过六个的功夫我就下床了。现在却因二十鞭子卧床不起,父皇会对我们起疑心的。 你如果进宫向父皇禀明实情,说这一切都是惠王所为,父皇是不会相信你的,甚至认为我们串通一气陷害惠王。反而引起父皇对我们的不满。你现在不能进宫去。“ ”哥,如果十天后你不启程去北关就是抗旨不遵,惠王他们照样会借此兴风作浪,给你扣个大的罪名。“ ”你别急,我自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还有十天时间,来得及,我们可从长计宜。估计这个时侯母亲也已经知道我受鞭刑的事情,你速速进宫告诉母亲我没有大碍,免得她挂念。“ ”哥,你别着急,我马上进宫去探望母亲,把你的消息告诉她。“杜致枫赶紧起身,准备去往丹妃的宫中。 ”不用进宫了,我自己来了。“话音刚落一个美妇人已经到床前,来人正是杜致霖的母亲丹妃。 丹妃人如其名美的分外娇嫩,已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不仔细看还与二十来岁少女无异。玲珑娇小的身材,肌肤赛雪,声音轻柔。美而不艳,象一朵空谷幽兰,越看越让人觉得舒服,也难怪老皇帝第一眼看见他就再也挪不开眼睛,想尽手段将她纳入自己的后宫之中。 ”参见母亲。“杜致枫赶紧起身行礼,搀扶丹妃坐下。 ”枫儿,你自小最乖,从未在我面前撒过谎。是不是你也翅膀硬了,觉得为娘已经老了,学你哥,也来欺骗我这个老婆子。“丹妃即生气又怜惜,面带怒色。 “霖儿受伤这么大的事竟然你们也敢眶着我,你们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 ”母亲,孩儿知错了,以后不敢了。“杜致枫低下头,不敢直视丹妃的眼神。正如丹妃所说,自己视丹妃为亲生母亲,丹妃也视自己如己出,待他和待杜致霖一般无二,甚至疼爱自己更胜过疼爱亲生儿子杜致霖。在丹妃身边十年,他从未撒过谎,从未忤逆过丹妃。成年后依据宫规和杜致枫搬离皇宫,来到宫外皇帝赐予的王府,只要呆在京中也是每隔一日必去给母亲请安。 ”母亲,不要责怪弟弟,要怪就怪我。“躺在床上的杜致霖这时也开口了。 ”你呀,你呀!出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就把自己整成这副模样,你让我这当娘的如何不心疼?“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儿子,丹妃的眼泪流下来了。母子连心啊! ”不要“丹妃想掀开被子看看儿子的伤势,杜致霖兄弟二人同时出口制止。疼在儿身上,痛在娘心上。不看个仔细,丹妃恐怕要寝食难安,如何放心。儿子们的话并没有阻止丹妃的手,揭开床单看到全身缠满白布的儿子,眼流更是止不住了。 伤口的血透过层层包扎的白布渗了出来,床单被子上全沾染了,看得触目惊心。 ”这是你父皇下的手?“看着儿子的伤势丹妃手抚心口,心痛的差点晕过去。 ”不是,与父皇无关。父皇本意并不是想治儿子于死地,是惠王做的手脚。是他换了执刑鞭刑的人和刑具,与父皇无关。请母亲不要对父皇心生不满。“ 丹妃从袖中拿出手帕,擦擦脸上和眼角的泪水,点点头,又扭头向杜致枫问道:”枫儿,太医怎么说?霖儿的伤势究竟如何?何时能够全愈?“ 杜致枫本想实话实说,不敢再隐瞒母亲,看到杜致霖的眼色不得不无奈的改口,继续说起善意的谎言。”母妃不用担心,太医已经诊治过,说没有大碍,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多则一个月,少则十天,我哥就能行走自如,就没事了。” 听了杜致枫的话,丹妃紧紧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点。突然杜致枫话锋一转,紧接着说:“就是,太医还说了……” “太医还说什么了?你快点告诉为娘,你想急死我啊。”一听小儿子说就是,以为还有什么情况,丹妃急的不行不行的,赶紧催促儿子快点说。 杜致枫抓抓头发,不好意思的说:“就是太医说我哥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近女色,否则,影响伤口愈合时间,嘿嘿……”紧接着杜致枫一阵傻笑。 “滚,我什么时候近女色了,母妃不要听他胡说八道。”躺在床上的伤者爆发力也很强,对杜致枫的话表示强烈不满。 杜致枫兄弟二人的说笑减轻了丹妃的焦虑和担心,也对兄弟二人所说的话信以为真。她哪里知道此时两个儿子是怕她担心,故意演戏。杜致霖的笑容和幽默是强忍疼痛装出来的。看到自家哥哥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杜致枫自然明白他有多疼。想着赶紧劝母亲离开。 “母亲,太医交待了,我哥的伤势需要静养,不宜多说话。你也看到我哥他并无大碍,不如我送母亲回宫,让我哥好生静养。”杜致枫试探着问道。 “母亲,你让枫送你回宫。孩儿没事的,等过几日好了,我去宫里给你请安。”床上的杜致霖也强忍疼痛,扯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好,好,我这就回去。你好好养伤,母亲明日再来看你。”听两个儿子这么一说,丹妃生怕影响自己儿子养伤,赶紧起身离去。 望着母亲和弟弟离去的身影,杜致霖叹了一口气。自懂事起很少见母亲开心笑过,似乎总有淡淡愁去笼罩在母亲心头。他知道母亲有心事,母亲不告诉自己,他也不敢问。只想尽量让母亲开心,让母亲少为自己担心。 杜致霖发呆的功夫,传来敲门声。“王爷,我回来了。”门外响起旭东的声音。 “进来”。 旭东姓林,名叫林旭东,字闻先,自小跟着是杜致霖的贴身护卫,与杜致霖年龄相仿,自十五岁开始跟着他们兄弟俩,是杜致霖最信赖的心腹。 林旭东推门进来,先闻到浓浓的血腥味,再看到躺在床上的自家王爷,不由大吃一惊。抢身来到杜致霖床前。 “王爷,你这是?” “一言难尽,待枫回来后让他告知你详情。堰城那边情况如何?”应付走了自己的母亲,这会儿子杜致霖越发的没有气力,说话声音极低。 “一切正常,端木砾没有发现密道和埋在整座城池下面的炸药。” “好,很好。”躺在床上的杜致霖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第15章 师傅医治 “我哥为什么没有让引燃城中的炸药?”杜致枫这个急啊,他不明白如此完美的计划,怎么会到最关键的时候功亏一篑,这是不自己哥哥的行事风格,这里面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王爷,你问我我问谁啊?我还纳闷呢!如果当时点让我放信号点燃炸药引线,送端木砾和他的几万兵马上西天,主子也就不会被皇帝责罚,说不定还是大功臣,大功臣呢。”林旭东很不心甘情愿的说道。 他也不明白之前明明定好的计策,眼看就要大功告成,自家主子突然放弃,回来后被皇帝抽了二十大鞭,差点把命丢了,自家主子难道是中邪不成?不能啊!自己的主子是何等英明神武,他不让别人中邪就不错了,还会中别人的邪。林旭东边想边摇头。 “旭东,你再想想当时有没有什么异常,或者我哥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话语,你再想想。” 林旭东还是继续摇头,突然大叫一声:“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把坐在一旁的杜致枫吓了一跳。 “你想起什么来了?”快告诉我,杜致枫也是个急脾气,对自己哥哥所有的异常他都很有兴趣。 “我当时和主子躲在一个弃旧的城楼一角,等待楚兵全部进城后发出信号。主子好象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他怎么来了?嗯,就是说了他怎么来了。”林旭东又坚定的点了点头,为自己脑海中闪过的火花叫好。 “他来了?他是谁啊?”杜致枫好奇心大起。 “我的王爷,几万楚兵,我怎么知道他是谁?”林旭东无奈的向杜致枫抛了个大媚眼,换来杜致枫一个超级大白眼。 “他怎么来了,他怎么来了?”杜致枫在屋里来回踱着步,一圈一圈,边踱步,边重复着这五个字。 “王爷,你别来回走了,我头都晕了。楚营里主子认识的人也不少,能让他手下留情的人我还真想不出来。” 婢女这会儿子推门进来送茶点,看到漂亮的婢女林旭东突然眼前一亮,高呼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女人,是女人。肯定是那个女人让王爷放弃了炸城的计划。” “女人?不可能,不可能。”杜致枫把脑袋摇的象拨浪鼓。打死他,他也不相信哥哥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对付楚军和端木砾的大好机会。如果说哥哥是为了某个人才,他倒是相信,要是说为了一个女人,他是如何也不相信的。 有多少名门小姐,皇族少女想嫁与杜致霖,他连眼皮也不抬一下。就连父皇赐给他的几个美女都转送别人,一个不留,气得父皇直拍桌子。在他眼里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母亲。母亲也经常催促哥哥的婚事,哥哥总是说时机未到。他好多次都怀疑哥哥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带哥哥去青楼并将他灌醉,结果证明他一切正常,只是对正常女人不感兴趣。 “王爷,真的可能是为了一个女人。我记得最不寻常的事是那日端木砾马上坐着的一个女人,距离太远看不清她的详细样子,但能确定那是一个女人,看装束就能断定是个女人无疑。主子当时死命盯着端木砾看,我还以为是恨端木砾太深。现在细细想来,他使劲看的那个人不是端木砾,而是端木砾怀中的女人。” “此话当真?”杜致枫身上的三八细胞被调动起来了,激动的不行不行的,也不来回走了,停在了林旭东面前。 “肯定错不了,当日情形紧急,我没有细想,现在经王爷这么一问,当日的片断串连起来,大致眉目也就如此了。” “走,本王请你喝酒去。”杜致枫高高兴兴的拉起林旭东往悦宾酒楼走去。 “王爷,王爷,你慢点。我家主子有了心上女人,又不是你有了心上女人,你怎么比我家主子还高兴啊!” “我哥终于有心仪的女人了,这是天大的好事,肯定比我自己有女人还好,哈哈哈哈哈。”杜致枫的笑声引得路旁行人注目。 “快看,是简王爷,是简王爷。”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半条街都快交通堵塞了。大闺女,小媳妇,一个个都挤过来看貌美如仙的简王爷。 “糟糕。”杜致枫暗暗叫苦,一听自己哥哥终于有喜欢的女人了,高兴的忘乎所以,忘记出门要带斗笠了。 斗笠可是杜致枫出门躲避女人追踪的有效良器,出门必备神器。杜致枫长的比女人还好看,细高挑的个,面如白玉,发如黑墨,尤其是那双桃花眼特招女人缘。杜致枫号称吴国八大公子之一。迷到女人无数。他不象杜致霖对女人避之不及,他深懂的怜香惜玉,但是只要说到婚姻免谈。他还没有游戏人间玩够,不想过早找个王妃,碍手碍脚,他最受不了女人争风吃醋,觉得麻烦。 杜致枫摆脱半条街女人的参观逃命似的回到睿王府,一进王府门正看到杜致霖和一个满对银发仙风道骨的道人在说话,关键是杜致霖站起来了。 仙风道骨的道人不是旁人,正是他们兄弟二人的师傅木淳真人。“师,师傅,你真是神人啊!这么快就医好了我哥的伤。”杜致枫顾不上被女人狂追的狼狈,一边给师傅施礼,一边一万般崇拜的眼神看着师傅,看着森淳真人全身直掉大米。对于这个调皮的徒儿,他是珍爱不已。 站在木淳真人身侧的杜致霖,一步上前,冲杜致枫躬身施礼,开口说话道:“见过三师兄。” 对方一开口,把杜致枫吓的一蹦老远,声音不是自己哥哥的声音,还叫自己三师兄,不是自己的哥哥。声音听着极熟。”你是小呈子“。杜致枫用力扯了扯眼前人的脸皮,没扯下来。 ”师兄,疼,疼。“对方赶紧拍开杜致枫的魔爪,用眼神控诉他的恶行。 木淳真人捻着胸前飘洒的银髯笑道:”枫儿,你真是顽劣不改,不得欺侮你小师弟。“ 这时候杜致枫心里也大概明白了个七七八八,知道师傅的用意了,师傅此番下山肯定是得知哥哥的境遇,来助他们一臂之力的。 三个人回到杜致霖房间内,正牌杜致霖还躺在床上有气无力。 ”徒儿们,霖儿现在的情形无法赶往北关,为师已经为他服下最新配制的金创药,最快也要一个月后方能下地行走。离皇帝要求赶往北关的时间也只剩下七天的时间,权宜之计让你们的小师弟易容成霖儿的模样赶往北关。我明日带霖儿回山养伤,枫儿留在王府陪小师弟熟悉情况。“ ”谨遵师命。“杜致枫和假杜致霖领了师命。 木淳真人和两个徒弟做了详细交待,第二日趁天还未亮,悄悄带着杜致霖出王府,出京城,赶往修行的白云山。 木淳真人和杜致霖兄弟算是命中注定的师徒情分,十八年前,杜致霖刚七岁,杜至枫六岁,二人随母亲丹妃效游。杜致枫游玩过程中不慎坠涯,杜致霖为救弟弟,不顾自己性命跳下悬崖。机缘恰巧被路过的木淳真人救下,当日老真人访友路过山下,见山下突然掉下一个孩子,伸手将孩子救下。紧接着又掉一下个半大孩子,又救下。 事后,丹妃千恩万谢,送给老真人奇珍异宝若干,均被老真人一一婉拒。老真人提了一个要求,觉得两个孩子骨骼精奇,是练武的好材料,想收二人为徒。两个孩子也很喜欢老真人,丹妃也就默许了。每年两个孩子都有一段时间住在白云山,由老真人传授武艺。老真人用心的教,兄弟二人可劲的学。 丹妃不想惹其皇帝或其它人的非议,每年兄弟二人去白云山学艺,就对外宣称二人去消暑或云游玩。知道兄弟二人武艺精进的人不多,就连丹妃也不知道两个儿子的武功有多高。 老真人一生只收了四个徒弟,依具每个徒弟的情况和喜好,分别传授了他的绝学。最小的徒弟叫小呈子,是一个孤儿,自小跟着老真人,尤擅长轻功和医术。杜致枫擅长使刀,深得老真人七十二路白云刀真谛,还擅长暗器。杜致霖擅长使剑,他天资过人,老真人几乎倾其所会,将全身本领都传授与他,他唯独对医术不感兴趣。至于大徒弟,老真人从不提起,他们三人只知道有个大师兄,具体是谁,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一概不知。小呈子曾经问过师傅,结果被师傅训斥了一顿。三个人从未见师傅发过如此大火,以后吓的谁也不敢在师傅面前提前大师兄三个字。 白云山山清水秀林密,空气也极好,确实是清修的一大宝地。杜致霖在师傅的精心医治下,二十几天的功夫已经能够下地行走,一个半月的时候身体基本恢复如初,已无大碍。 ”霖儿,你伤势好的也差不多了,该赶往北关看看你小师弟他们了。先把小呈子留在你身边,他现在易容术已经出神入化,对你保家卫国有帮助。记住以战止战不是长久之策,不要伤及无辜。“ 杜致霖知道师傅担心小师弟他们,流泪告别师傅,赶往北关边城。杜致霖这边九死一生,谷菱那边也是把端木砾的王府搅了个天翻地复。 第16章 踩碎花环 花开多朵,还得各表一枝。这边杜致霖重伤初愈奉师傅赶往边关,另一边谷菱也没有闲着,她天生的强势女汉子气势是与生俱来的,不象她现在借用的这具身体的主人,性格柔弱。。 端木砾大军进驻堰城,算是大功告成,既然已经收复南楚国失地,可以完美的回京师复命。但是,端木砾对如此轻易得来的城池内心是半信半疑,他不只一次与杜致霖交手,知道他足智多谋,诡计多端。 端木砾派出大批人马城内城外侦查,确认方圆百里没有吴军的踪迹,还是不放心。直到派出去的斥候和在吴营中的卧底传回消息,杜致霖确实带队返回吴国,堰城的百姓也沿途安置在各个城池之中,端木砾一颗心才放下。 卧底传回来的消息是杜致霖突然撤退,事先并没有明显迹象,城中军民预先并不知晓,而是连夜接到撤退的命令。卧底分析撤退的主因是城中军民因为粮食短缺,大部分都已经在三个月前就悄悄撤离。这次剩余百姓和军队撤离也是因为粮草不足,兵力短缺,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杜致霖啊杜致霖,这个回合的交锋你算是败给我了,我端木砾完胜。”端木砾心里不免有些骄傲,眼角眉稍自得神色流露出来。 对于谷菱提供的接手城池的消息,他心里一直有疑问,想知道黑衣人到底是谁,与谷菱是何关系。无论如何询问,谷菱都不详细讲明,只说有个黑衣人相告的,至于黑衣人是谁,为什么会告诉谷菱这件事情,不得而知。无论如何软硬兼施,谷菱都一问三不知。看样子也不象是骗自己,对于这个芷阳公主他还是很了解的,生性软弱,逆来顺受。她从未出过京城,在这里更没有认识的人,不可能串通一气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端木砾思及至此,还有更多军务和城中事务处理,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黑衣人的事情。 端木砾在堰城住了十日后决定返回京城,留下先锋将军鲁大水,鲁力的兄弟带领两万兵士驻守堰城,其它众将士均随他返回。 返回的路上端木砾没有再和谷菱共骑一匹马,总觉得和她共乘一骑感觉很不自在。专门派人从城中寻了一车辆马车,让谷菱乘车。端木砾骑马,谷菱乘车,两个人倒是相安无事,一咱无话。返程的路上时间不急,队伍走的也不快,端木砾已派士兵乘快马赶往京师送捷报去了。 京师君臣等众人接到捷报,有喜的,有忧的,有笑的,有恨的牙疼的。端木砾的父亲南楚国的皇帝老端木自然是乐的开怀,本来是死马当活马医,派端木砾前去夺城希望也不大,毕竟对头是吴国号称战无不胜的三皇子杜致霖,自己的儿子与杜致霖不止一次交锋,输多胜少。没想到端木砾这次竟为楚国争回颜面,挫败了吴国三皇子。凯旋之师还没回来,老端木已经等不及了,在宫中提前大宴众臣,提前祝贺。 也有恨的忧的,端木砾的哥哥端木尧是此次鼓动派端木砾去支援攻打堰城的始做俑者,本以为端木砾又兵败而归,没想到这次又让他赚足的功劳,让皇上高看。得知端木砾凯旋的消息,连夜召集府内的谋士商议对策。老皇帝端木铮近几个月身体不好,几次放出风来要立储。三个皇子中,他最中意的还是端木砾,这次又下了大功,端木砾获得储君之位的可能性又大大增强。端木尧能不着急嘛! 这个时节已是鸟语花香,姹紫嫣红。谷菱坐在车里,耳边不时传来鸟儿的鸣叫声声,引的谷菱玩心大起,心情也十分好。马上回到京城要面前一些自己不认识的人,逃是逃不过去的,只能随机应化,现在能玩则玩,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谷菱倒是想地开。 队伍行致一宽阔田野处停下来休息,谷菱想下来走走。一下车就被眼前的美丽景色吸引了,天如此的蓝,地如此的宽,整个田野被大片大片的淡紫色的野菊花覆盖,像是披了层淡紫色的地毯,空气中流动着好闻的花香。 或许这种景色队伍中的每一个人都习以为常,没有觉得特别之处。但是对谷菱这个来自现代,在那个充满水污染、空气污染、土壤污染、雾霾、有毒食物的空间里生活了三十年的人来说,这干净的蓝天、清新的花香、美丽的田野,全原生态,是难得一见的美景。 谷菱下了车,也没有象其它人一样找地方坐下,吃些食物喝些水,补充体力。而是在野花丛里穿来穿去,一会闻闻这片花,一会嗅嗅那片草,倒象是穿梭在花层中的蝴蝶,翩翩起舞。谷菱借用的这个身体原本就是一个极其美丽标致的女子,再配上如此良辰美景,宛如画中仙子。众军士纷纷放下手中的食物和水葫篓,看着谷菱在花从中飞舞。 就连端木砾也有些吃惊,看着谷菱完全沉浸在花海里的干净的小脸和开心的表情,很难把她和之前那个懦弱的大气也不敢出的芷阳联系在一起。端木砾认为可能是芷阳受伤失忆所致,失忆的芷阳还真是纯真开朗了许多。 端木砾下马后坐在一片很是茂盛的野花丛边休息,顺手采了摘身边的一些野花,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漂亮的紫色花环就出现在他的手里。 “喔!好漂亮的花环。”谷菱不知何时来到端木砾身边,看着端木砾手中的花环赞叹不已。 别看端木砾贵为皇子,从小并不娇生惯养,除了武艺才华出众外,还心灵手巧,有一手好的玉雕功夫,这种编花环的事情对他来说是雕虫小技。 这个花环真不是编给谷菱的,只是刚才看到谷菱在花从中穿梭,想起自己的侧妃如氏。如氏酷爱紫色,这花环戴在头上肯定俏丽可爱。如氏温柔贤惠,又精通音律文墨他的女人里,最喜欢就是如氏。如果不是有谷菱这个御赐的准王妃碍事,如氏早就成为端木砾的正妃了。 端木砾编制的花环层次分明,煞是好看,不象普通的花环就一个圆圈简单单调。这些常见的野花经过他的手一加工,层层叠叠,紫花绿叶,次序分明,更象是一顶紫色的头冠。 谷菱忍不住就一把抢了过来,戴在头上。“好看吗?”还调皮的转头问站在身后的小英。小英正对上端木砾含有怒气的眼睛,吓的低头没敢言语。 也不知道端木砾哪时来的这么大火气,突然把谷菱抢在头上的花环夺了过来,一下子扔在地上,并用脚狠狠踩了一下,漂亮的花环转眼变成了一堆烂乎乎的东东。 “你刚才还没有向这些男人展示够你的美丽吗?还想戴上花环去勾引什么男人?哼!恬不知耻。”端木砾也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大火气,说话很是嘣耳朵。话说出口后,自己也觉得有些过分,哼了一声扭头看向一旁。 以前的芷阳生性软弱,在端木砾面前更是百依百顺,象温柔的小羊羔。就算失忆后,也没有大的出格事情。从来没有高声冲端木砾吼过,也许正是如此,加上是被强行塞给自己的未婚妻,端木砾向来不太把她当回事,通常敷衍应付,尊重是谈不上的。 这次芷阳的反应大大出乎端木砾的意料,她看了看地上被端木砾踩得稀巴烂的花环,又看和端木砾,做出一个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动作。抬手狠狠给了端木砾一巴掌。这脆生生的掌声打得实在是响亮,把身后的小英和端木砾身边的几个侍卫都着实吓了一大跳。连端木砾自己也吃惊不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当地。 端木砾活了整整二十六年,还没有一个人敢动他一个手指头,就是他的父皇和母后也未对他有所打骂。今天竟然被一个女人打了,还是一个自己非常不待见的女人。 “端木砾,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勾引男人了?左眼,还是右眼?就算我勾引男人和你有关系吗?你是我什么人?我还没嫁给你,我还有自己的选择权?端木砾你这个坏蛋,你这个坏蛋。”谷菱也是气的一蹦老高,她什么时候勾引男人了。如果她会勾引男人,还至于成为大龄剩女嘛!会让父母没有机会看着自己结婚嘛! 说着说着谷菱眼泪流下来了,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她无依无靠,睁开眼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田七,也就是现在站在他眼前的端木砾。没想到在这个男人眼里她是如此的不堪,戴个花环也成了勾引男人。 芷阳的实际年龄不过十五岁,还处于正发育阶段,身材比较单薄,个头也不高。抽抽搭搭一哭,肩头一耸一耸,反而是让人产生一种分外怜惜的感觉。 小英及其它人员以为王爷肯定会勃然大怒,郡主会受到惩罚。没想到郡主一哭,端木砾扬起的手用力攥了攥拳,又放下了。 端木砾面无表情,冲着自己的马走去。冲队伍大吼一声:”上马,继续赶路。“ 满天乌云就这样消散了,一看王爷走了,小英赶紧上前叫谷菱上车继续赶路。”郡主,咱们走。“ 第17章 兄妹之情 队伍约莫又走了两个多时辰,谷菱随着马车的颠簸昏昏欲睡,被前面震天的锣鼓声和鞭炮声惊醒。揉揉眼睛,问小英:“小英,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吵。” 小英撩开遮挡在马车小窗上的布帘问骑马跟随在马车一侧,负责保护郡主安全的侍卫道:“侍卫大哥,前面是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吵闹?” 侍卫俯身低头,冲小英说道:“没事,放心,是皇上派来迎接咱们王爷的队伍。这次咱们王爷可算是脸露大了,迎出城门五里外,可是迎接凯旋之师的最高规格了。”侍卫难掩脸上喜悦的神色。 “谢谢侍卫大哥。”小英放下布帘对谷菱道:“郡主,是迎接王爷班师凯旋回朝的人马。郡主一会儿就见到两位马将军了。也许郡主见到亲人就能想起些事情,恢复记忆。” “恢复记忆?”谷菱无奈的扯出一丝笑容。恢复什么记忆啊,她记忆好着呢,连二岁左右的事情都记得清楚。如果是真的失忆就好了。 这次迎接端木砾的队伍真是声势浩大,大皇子端木尧带队,朝中群臣能来的几乎全都来了。就连卧病在床的老丞相李翰,也派自己的儿子李谦代替自己来迎接端木砾。自然,李谦那个爱端木砾如痴,和芷阳一样哭喊着非端木砾不嫁的女儿李语蓉也跟随父亲来了。 李语蓉对端木砾的爱丝毫不比芷阳差,相比较芷阳她性格更开朗,甚至有点飞扬跋扈。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从,鸭蛋脸,柳叶眉,面似秋水盈盈动人,睛似清波惹人怜爱,身材已完全发育成熟,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比还没有完全发育好的马芷阳可强了很多。更重要的是李语蓉可是京城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拨尖。 李语蓉比芷阳年长两岁,正好十七岁,早就过了女子该出阁的年龄,以她的家世和条件嫁个好的官宦子弟不是任何问题,偏偏选择想委身自己给端木砾做侧,端木砾正妃的已经由皇帝亲自指婚,其它的人想觊觎都难,正妃的宝座非马芷阳莫属。李语蓉对马芷阳可谓恨之入骨。 无论家里人如何劝说她放弃对端木砾的念头,她都不为之所动,非端木砾不嫁。丞相李翰为了孙女的事没少操心,身为礼部侍郎的儿子李谦更是向端木砾提了好几次亲,每次都被端木砾婉言拒绝,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端木砾对待女人的态度向来是只要能入他眼的,他向来是来之不拒。李语蓉的样貌和才华也符合他找女人的标准,只所以迟迟不能答应,主要还是来自于她爷爷和父亲的政治立场。李谦是倒向端木尧的,李翰虽然告病处于半退隐状态,他也多次向皇帝提出退出仕途,但都被驳回,他在朝中多年,势力根深蒂固,他没有明着倒向端木尧,但端木砾打探的消息里,他与端木尧私下里交往甚密。怀疑李谦与端木尧的频频交往里也是他父亲李翰授意的。 端木砾有端木砾的打算,李谦父子二人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论才华能力,他在端木尧之上,但论朝中人脉地位,远不及他。端木尧的母亲是当今皇后,皇后可是梁国公主,他的后台是整个梁国。当今皇后周熙瑶可不是一般人物,政治手腕极高,为了让儿子成为储君多年前就开始铺路。 皇帝老端木在大儿子和三儿子之间取舍不定,也就迟迟确立储君。二儿子端木炽对皇位本没有兴趣,不在考虑之列。若不是今年他自感身体大不如从前,群臣也频频上本希望尽快订下皇位继承人,他还不着急。 端木砾早就想把李谦父子里收为己有,碍于目前形势还不明朗,如果李谦把女儿给自己是示好联姻还好,万一是让其女儿坐卧底,就相当于在自己府里安了一个耳目,还是在枕边,思虑再全也有防不胜防之时。端木砾在静待时机,没有确切的把握,他不会让李语蓉进府。 “恭喜三皇弟得胜归来,父皇派我等前来迎接。”端木尧端坐在马上,冲端木砾一拱手,皮笑肉不笑,让人看着很不舒服。端木尧论长相比端木砾相去甚远,可能与遗传基因有关,他的母亲也就是中等姿色,只因两国联姻嫁入南楚。虽然他的相貌算不上高大英俊之列,长的还算是相貌端正,也很有皇长子的威仪。 “恭喜砾王爷,贺喜砾王爷。”陪同端木尧一起来迎接的人也个个随声附和,恭贺声此起彼俯。 “谢谢皇兄,谢谢各位。”端木砾笑着抱拳回礼。 “王爷,我妹妹呢?我妹妹可有随同王爷一起回来?”人群中走出三个美男子,个个风度翩翩。 仅凭看三人相貌就知道是兄弟关系,三个长的极为相似,尤其是眉眼五官之间。为首的最为年长,约三十岁出头的模样,国字脸,剑眉星目,高绾发髻。其余二人紧随其后,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另一个也就二十出头。 开口说话的正是马王爷家的三个公子,马芷阳的三个哥哥。大哥马天明,二哥马天奇,三哥马天方。他们的父亲郁王爷无心政治,也是因为没了一条胳膊,早早就退隐,不再参与朝正,每日养养花,斗斗鸡,遛遛狗,活的自在洒脱。郁王爷的三个儿子,可不象郁王爷一样醉心田园,个个也算是人中之杰,别看年龄不大,在朝中做事也立下不少功劳。马天明和马天奇在军中做事,都得了个将军的职位。老三马天方喜文不喜武,在吏部做了一名文官。 郁王爷的三子个个成才,唯独老来得女,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芷阳让他最为纠心。小时候的芷阳聪明灵俐,非常招人喜爱。六岁那年莫名失踪,郁王爷翻遍京城两个月后在一个乞丐窝里找到了女儿。那时候的小芷阳应该是受到了惊吓,目光呆滞,抱着父亲流泪不止。自此后,变得胆小懦弱,难看笑容。只有在看到端木砾时,才会露出开心的表情。 经过此番劫难,郁王爷夫妇对女儿心疼入骨,捧在手里怕掉了,放在嘴里怕化了,不敢再让她离开半步。马芷阳的三个哥哥对妹妹的疼爱也是在京城出了名的,三个哥哥均已经成亲,哥哥们对妹妹的疼爱经常惹来嫂子们的不满和醋意。 马芷阳留书封,离家出走去前线寻找端木砾,急坏了全家上下。派出人手寻找芷阳下落。好在端木砾及时送来消息,他找到芷阳,芷阳一切安好,家里人才放心。 “马将军,芷阳在后面车里,你过去便是,只是芷阳不小心摔倒,头部受伤,有些事情记不太清楚了。”端木砾冲马天明面露羞愧之色,指指身后不远处那辆马车。端木砾是个很好的表情包,该做秀的时候还是要做秀的。 “谢过砾王爷。”兄弟三人施礼后,向马车走去。 “妹妹,妹妹,妹妹……。”离马车还有百十米的距离,三个哥哥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妹妹的情况。一个个小跑跑向马车。 小英把她知道的有关芷阳郡主三个哥哥及郁王爷家里的事情都一一告知谷菱,谷菱对三个哥哥也都有所认知。但是,心里还是紧张。心砰砰直跳,手心也紧张的出汗了。叫声越来越近,她心跳也越来越快,如果被他们发现自己不是真正的芷阳怎么办?自己借用了人家的身体,人家的魂魄还不知道现在在何处漂荡。谷菱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妹妹”,老三马天方最是沉不住气,跳上马车来把谷菱抱下车。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家的妹妹,看看是不是少了什么。 “大哥,二哥,三哥。”谷菱从嗓子眼里发出的声音,她还是很紧张。 “妹妹,听砾王爷说你受伤了,现在怎么样?”大哥马天明把谷菱从老三手时抢过来,也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遍。 “妹妹,你话也不说一句,留下封信就离家出走。可急坏了父王和母亲,这些天来母亲天天以泪洗面,对你十相牵挂。”老二马天奇也过来插上一句。 三个人看看妹妹完好无损,只是比离开家里更清瘦了几份,心里就是踏实了许多。 “哥哥,我很好,你们放心。只是摔了一下,脑袋碰着地了,以前的一些事记不太清楚,大夫说需要时间调养,别的都很好。”看到眼前这个三陌生被称为哥哥的男子对自己如此关心,谷菱知道他们关心的是马芷阳,而不是她,但心里还是很感动。她自小是独生子女,没有经体会过兄弟姐妹之情,很是羡慕马芷阳拥有三个疼爱她的哥呵。 “这个不碍事,哥哥给你找最好的大夫医治。咱先回家见过父王和母亲,以免他们担忧。”马天方让谷菱重新坐回车里,兄弟三个也分别上马,与端木砾辞行后带着谷菱一同赶往郁王府。 此时,郁府夫妇早就在门口站了一个多时辰,翘首以盼自己女儿的归来。 第18章 情敌挑衅 “马将军,稍等片刻,我好久没有见芷阳郡主了,心里很是惦念她,想和她说几句体己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李语蓉来到了马车近前,可怜兮兮的开口道。 “李小姐,实在抱歉,舍妹身体欠安,你们改天再述。”马天明开口拒绝。 “马将军,既然你说郡主身体欠安,我们情同姐妹,我更要看望,不然回到家里也很难心安,不会占用很多时间,还请马将军成全? 不看僧面看佛面,马天明尽管不太心甘情愿,也知道她对自家妹妹没有善意,但看在她父亲和爷爷的面子上也不好再拒绝,就勉强点头答应了。 “李小姐,舍妹前些日子受伤还未全愈,还望李小姐快一些。请!”马天明让马夫搬来上车凳,又亲自为李语蓉撩起马车上的遮风帘,请她进入车内。 原本就狭小的空间,又挤进一个陌生女人,显得更拥挤了。“你下去,我有事情和郡主说。”李语蓉毫不客气用手点指小英,驱赶她小车。她想和芷阳单独聊聊。 小英看了看谷菱,谷菱示意可以下去。小英给谷菱使了个眼色,让她注意,转身下了马车。 “你是?”谷菱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美女,想确认一下来人是谁。这个女人确实养眼,长得也好看,身材又火辣辣的,如果自己是男人也会多看两眼。 “马芷阳,你装什么蒜,不会连我李语蓉也不认识了?别以为你这次偷偷跑到前线去看砾,他就会对你心动。你再怎么做,也掩盖不了你就是一白痴一弱智的事实。你就死了这条心,砾是不会爱上你的。如果不是皇命难违,他连砾王府也不会让你进。你这个没有教养什么也不会的白痴,就算嫁给砾,也只有守活寡的份,砾碰都不会碰你。” 李语蓉见车内已无它人,凑到谷菱眼前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仿佛这样还不觉得解恨,又恶毒了补了一句:“白痴,癞哈瘼还想吃天鹅肉,白日做梦,你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对李语蓉的事情,小英没有向自己说起,所以谷菱并不了解她与马芷阳之间以前的各种纠葛。还以为她是芷阳的朋友,来看看芷阳是否安好。听李语蓉这些恶毒不善的话语,谷菱心里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知道是眼前这个女人喜欢端木砾,芷阳是她的情敌。从她的话语里得知她叫李语蓉。 对里面的情况谷菱还是不很熟悉,听李语蓉出口伤人,也就没有急于还击,微微皱了皱眉头,继续沉默,想看看她还会耍什么花样,到自己马车上来的目的是什么。 见马芷阳继续保持沉默,没有反抗,李语蓉以为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胆小怕害,不敢声张,就越发忘乎所以,说话更过分,更招人生气。 “马芷阳啊,马芷阳,我就不能理解你了,一个黄花大闺女,真是够不要脸的。才几个月没有见砾,就寂寞难耐,偷跑到前线去找他。你离开男人就活不下去嘛!听说这一路上路途遥远,兵荒马乱的,你会不会被山贼或土匪给那个了?都不要脸到这个份上了,还装天真。” 李语蓉话越说越离谱,见马芷阳还是不说话,又得寸进尺,继续胡说八道。 “马芷阳我劝你趁早死了嫁给砾的心,赶紧找个理由把婚退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是皇上亲点的砾王王妃,砾早就把我迎娶过门了。听说你小时候还算可以,不知道为什么越长大了越不象个人样。就你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砾的王妃,怎么操持好王府内务,能为砾分解忧愁。我奉劝你知难而退,别自取其辱。” “你是李语蓉,对?”谷菱突然扬头开口说话,声音还很高很硬气,把李语蓉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点点头。“我是。” “看你的穿着打扮也不象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但说出话来怎么这么难听。你口口声声说我是白痴,说我没有教养,说我辱没端木砾。试问,你又好地到哪里去?一个有教养的女孩子会说出比泼妇骂街还难听的话吗?一个精神正常的女孩子开口说的话会比毛坑里的大粪还臭吗?你今天是出门没吃治疗精神异常的药呢?还是今天吃的不是午饭,是大粪?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没有教养,这么臭? 李语蓉,你说说看咱俩谁更没有教养,谁更白痴?要不然,我们让端木砾过来评评理看看,咱俩谁更没教养?” 谷菱象连珠炮一样的话语,句句掷地有声,还略带威胁,让李语蓉一时语塞,没有辩驳的余地。“你,你,你…………”你也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来。 对方突然开口反驳,而且说话如此有逻辑性,完全出乎李语蓉的意料之外,她满眼惊诧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实在没有办法把这个眼前口齿灵俐的人和之前那个傻乎乎胆小怕事的马芷阳联系在一起。但是眼前这个人绝对是马芷阳,就算她化成灰也能认出来。每次端木砾拒婚的理由都是让京城第一才女李语蓉做侧妃,实在是太委屈了。他正妃的位子在他十多岁时就已经被皇帝指定了,没有挽回的余地。 李语蓉把端木砾不娶她的原因归绺在马芷阳身上,她觉得正因为端木砾爱自己,所以才不想让自己做侧妃委屈自己,才会拒婚。 “你是马芷阳?”李语蓉就是觉得眼前的这个马芷阳和之前不一样了。她还不知道马芷阳头部受伤,大家传言失忆的事情。 “我当然是马芷阳,就郁王府的芷阳郡主。至于我嫁不嫁给端木砾那得看我心情,你说了不算。至于端木砾会不会喜欢上我,那是端木砾的事情你说了也不算。人世间事事难料,你怎么就那么肯定端木砾不会爱上我? 象你这种图有其表,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女人,才不配拥有真爱。请你离开我的马车,我不欢迎没有教养不懂得尊重别人的人,尤其是这种女人。” 李语蓉碰了一鼻子灰,本来想借机羞辱马芷阳一顿,没想到被对方羞辱了一番。自从知道马芷阳去了前线找端木砾,她就寝食难安,恨不得把马芷阳抓成土豆丝。见马芷阳和端木砾一起回来,更是从心里恨意升起。出乎她意料的是,马芷阳这次回来和以前不同,眼里没有了怯懦和害怕,说话也不在吞吞吐吐。以前的马芷阳,在自己面前从来不敢高声说话,自卑的厉害。 李语蓉满脸通红,憋了一肚子气,离开谷菱的马车。 “李小姐,慢走。”马家兄弟三人虽然不知道李语蓉在马车里和妹妹说了什么,看她的表情应该是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妹妹,她没欺侮你?”老三马天方还是不放心的问。 “李小姐知书达理,怎么会欺侮我呢?哥哥我们赶快回家,免得父母亲等地时间太长。” 郁王府在京城东北方的一处大园落,郁王一心求清净,就把王府迁离原来官员住宅聚集的三大府街,搬到了相对僻静的城区。 郁王夫妇很早就站在门口等待儿女们归来,可怜天下父母心。 郁王身材伟岸,三个儿子长相均随父亲,也是国字脸,方海口,有一副很好看的胡子,飘洒在胸前,郁王生性豁达,也确实不适合朝廷官场,因为救主有功获得王爷封号。郁王妃年轻时也是一个美女,皮肤白皙,大眼睛,长睫毛,马芷阳长的就很象母亲。 夫妻二人在门口等了半天,还未见得孩子们的身影。郁王爷急的直搓手,在府门前来回踱着步子。郁王妃也一遍遍往巷子口望去。 “王爷,王妃,外面风大,来里面等。”王府的侍卫看的也于心不忍,看自家王爷王妃如此思女心切。 巷子口传来马蹄声。“来了,来了,王爷孩子们回来了。”看到巷子口远远的人影,郁王妃激动的抓住郁王爷的手。 “好,好,来了好。”郁王爷也激动的很,终于要见到让自己日夜忧心的女儿了。 马家三兄弟来到府门前,见过父母亲。“父王,母亲,我们把妹妹接回来了。妹妹一切安心。” 说话的空档里,谷菱已经从马车上下来了。 郁王妃一下子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阳儿,阳儿,我的阳儿,你受苦了。”郁王妃的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流下。 郁王爷也是老泪纵横,把娘俩搂在怀里。就连门口的侍卫,家人,也都用衣袖擦拭眼角的泪水。这场面太感人了。 谷菱也深受感染,情不自禁的想到了自己的爸妈,眼泪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滴落。 郁王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开口道:“孩子都已经平安回来了,平安回来就好,是高兴的事,咱们不哭,不哭,都到里面说话。” 一家人簇拥着谷菱,进到王府内院。丫头老妈子们也奔走相告,郡主回来了,郡主回来了。 第19章 芷阳到来 回来已经五天了,郁王夫妇非旦没有责备女儿离家出去,反而片刻也不想再离开女儿,生怕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可怜天下父母心。 郁王府很大,大的占了将近半条街,府里的装修却并不奢华,再普通不过更符合郁王爷低调的性格。府里大部分的面积被菜园、果园、花圃、鱼池占了,甚至还有几块农田。郁王爷夫妇的日子过的倒是清静自在,离开纷扰的世事,与那些追名逐利的人完全不同,活的轻松自在。 “母亲,你别再霸占着妹妹了,妹妹已经大了,该有自己的生活范围,该让她回到自己的绣楼之中居住了。”马方明的妻子孙氏可真是吃这个小姑子的醋。一个傻乎乎的丫头,全家人当成宝一样,在这个家里芷阳永远排第一位。她天天祈祷小姑子早点嫁出去,可惜天不随人愿。 “对,对,对。你们看,我这老糊涂了,天天让阳儿守着我一老婆子,日子多无趣。”郁王妃一听大儿媳妇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忙不迭的说道。 谷菱这几日与郁王夫妇相处下来,已经很有感情,即然无法回到原来的生活和时代,自己又借用了人家女儿的躯体,也就有义务替真正的马芷阳尽孝。慢慢的,谷菱也就把郁王夫妇真的当成了自己的父母双亲。 马方明也把知道的妹妹头部受伤的事情告诉了父母,好在除了记不太清楚以前的事情,也没有其它大的问题,大夫治诊的结果也是良好,身体没有大碍。恢复记忆还得需要时间,急也急不得。 郁王夫妇两个和三个儿子惊奇的发现,女儿这次大难回来,性格开朗了很多,胆子也大了,笑容时常挂在嘴角。全家人都为芷阳的变化感到高兴,郁王更是捻着胡须说因祸得福,感谢苍天庇佑。 芷阳原来住和绣楼和父母亲住的院子相连,是个六角的木质二层小楼。室内家具和用具都很精致,多以竹器和瓷器为主。看来芷阳对器物的喜爱偏好和谷菱很有相似之处。 前几日谷菱一直与郁王妃住在一起,形影不离,郁王爷去书房睡。今天是第一次回到芷阳生前的绣楼居住,虽然是第一次来,却有种惚如隔世似曾相识的感觉。 郁王妃不放心谷菱,又把自己贴身的侍女翠儿调给谷菱差遣。翠儿晚上睡在外屋,主子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听到。 谷菱头一沾枕头,很快就睡着了。翠儿把烛光熄了,也去外屋床上睡觉去了。 “谷小姐,谷小姐。”谷菱听到有人在叫她,一下子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屋里一片黑暗,看到不到人影。 “谷小姐,谷小姐,呜呜。”半夜三更听到有人叫自己,还有哭泣声,还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只闻其声还不见其人,谷菱胆子大是不假,但在这种情景下,也是头皮发麻,吓的腿肚子发颤。 “你是谁?是人?是鬼?我怎么看不到你?”谷菱也试出自己说话时舌头都有些打卷了,害怕的。 “谷小姐,你不要害怕,我是马芷阳。”忧郁的女声又在头顶响起。 谷菱明白了,这个身体的正牌主人回来了。人家是来要回自己的身体的。 “你进来,我把身体还给你,我不是故意盗用你的身体的,醒来时就已经在你的身体里面了。” “谷小姐,你误会了,我不是为这事而来。我也回不去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相求,还请你成全我,答应我的请求。” “你为什么不能再回到自己的身体中?这本来就是你的。有什么我能做到的事,你尽管直说就行,我一定帮,就当做是报答你这些天借身体给我用的恩情。” “我在这个世间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复活。若要重生,也只能在另外一个世界里才行,就象你一样。我是求你能替我在父母床前尽孝,如果可以,替我嫁给砾哥哥,了了我一生的梦。” 马芷阳的魂魄话音一落,谷菱听的下巴差点没有掉下来。“既然我也回不去,你也回不来,我替你为父母尽孝是应该的。可是,让我嫁给端木砾,我是实在做不到。我不否认我前段时间还有点点喜欢他,可是回京后知道他光侧妃就三个,侍妾十多个,这样的男人,我实在接手不了,再说他也不爱我,我怎么好意思拿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谷菱把头摇的象拨浪鼓,坚决不同意代芷阳嫁给端木砾。尤其是回来后,听五府里的丫环婆子说起端木砾那么多女人,她对端木砾的好感也飞的无影无踪,甚至替芷阳惋惜,为这样一个滥情的男人丢了性命不值。 “谷小姐,你多比强很多倍,你坚强,开朗,加以时日砾哥哥会爱上你的。请你相信我。在这里,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何况是贵为王爷。我的三个哥哥也都有侍妾。这就是女人的命。”房顶又传来芷阳幽幽的叹息声。 “我才不信命呢,命由我造,我自己的命我自己做主。”谷菱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谷小姐,你怎么样才能答应嫁给砾哥哥?”芷阳还是不死心,又追问道。 “我怎么样也不会答应嫁给那个滥情男人的,如果男人一定要三妻四妾,我宁可终身不嫁,替你在父母床前尽孝。”谷菱回答的斩钉截铁。 “谷小姐,你在你的世界里最大的遗憾是什么?最牵挂的人是谁?” 听芷阳有如此一问,谷菱不由的悲从心头起,“我最大的遗憾就是30岁了还没有把自己嫁出去,没有让父母在有生之年亲眼看见自己的女儿结婚。最牵挂的人当然是我的父母,我替你给你父母尽孝,还不知道我父母的晚年是如何凄凉。” 眼泪从谷菱眼角滑落。 “如果我能回到你的身体里,就象你以我的名义活在这个朝代一样,我以你的名义活在你的那个朝代,替你给你的父母尽孝,你觉得如何?”芷阳试探着问谷菱。 “不可能的,说不定我的身体早就被火化了,只剩下一把骨灰了。我都离开好久好久了。”谷菱无奈的说。她来这个世界都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她的身体估计早就被处理下丧了。 “没有的,你的身体还是完好的,还是热的。我去过那里,见到你在一个全是白颜色的屋里,身上插满了奇奇怪怪的管子,还有好多大夫。我还见到了你的父母,他们哭的很惨。” “你说的是真的?”谷菱突然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就算自己不能回去,如果芷阳能替自己回去也是好的,至少父母不至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承受巨大的痛苦。 “我说的是真的,没有欺骗谷小姐,你替我尽孝道,是我的大恩人,我怎么回欺骗您呢!我听大夫说你好象是成了什么植物人,自己醒不过来,需要人照顾。就好象是我们这里的活死人一样。” “对,对,对,我们那里是叫躺在床上除了呼吸什么也做不了的活死人叫植物人,这么说你也可以帮我,谢谢,谢谢。”谷菱千恩万谢,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不一定非要去你的身体里,我可以选择投胎转世,也可以进入其它人的身体,不一定是你的。” 谷菱听出的芷阳话里的意思。 “你是有条件的,对吗?你回去我的身体里,替我尽孝的条件就是让我嫁给端木砾。” “是的,希望谷小姐考虑清楚。” “不用考虑了,只要你说话算数。我答应你就是。不过,如果端木砾就是看不上我,死活不娶我,那你可不能把责任算在我头上。” “尽人事,听天命,一切随缘。我相信砾哥哥就爱上你的。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去你的世界里替你好好活着,替你好好孝顺父母。你也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你放心的走,我说到做到。”谷菱答道。 “我们以后还有机会见面吗?”谷菱又追问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初次见面谷菱竟对马芷阳生出很多好感,有种恋恋不舍的感觉。 “希望我们以后永远都不要再有机会见面才好,我们在各自的世界里相安无事才是最大的好。如果有朝一日,我们又见面了,必定是灾难临头,时光倒转,我们和我们的亲人都会陷入无尽的苦难之中。” “我明白了,希望我们后会无期。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和爸爸妈妈。你放心,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照顾你的父母,也希望你能和我一样。” “谷小姐,也请你放心,我定不负你的托付。”芷阳话音一落,谷菱觉得黑暗中白光闪过,屋内瞬间又恢复了安静,出奇的安静。谷菱知道芷阳走了,她也相信芷阳会代替自己做一个好女儿,正如她也一样。 重新回到床上闭上眼睛,谷菱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外面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谷菱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想四处走走。外屋的翠儿还在熟睡,谷菱没有吵醒她。在古代做丫头也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情,远远不如在现代做保姆来的舒坦。 第20章 暖心早餐 黎明中的王府分外安静,花花草草、树叶、青菜上还沾着晶莹的露珠,蒙蒙雾气中鲜嫩好看。一路上看见很多早起的下人们,在打扫庭院,还有早起浇花的园丁和菜农。 “你们忙你们,我睡不着,起来活动活动,随便走走。”谷菱笑着和下人打过招呼。下人们给郡主请过安后,继续做自己份内的事情,低头各忙各的去了。 王府里的婢女老妈子,甚至连侍卫也都惊奇的发现自己家郡主身上的变化,以前那个走路都要低头,遇见不敢说话的郡主不在了,现在的郡主脸上的笑容多了,喜欢说话了。看人的目光不再胆怯,不再回避,更多的时候与人对视。 王府的早晨空气是极好的,整做王府就是一片大的天然氧,到处是花花草草菜菜,谷菱用力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嘴巴到胸腔都流动着一丝丝甘甜的味道,心旷神怡,身体也觉得清爽轻松。 才在王府住的几天,谷菱就已经喜欢上这里了。这正是她梦寐以求的田园生活。昨讹诈与马芷阳对话后,她心里也踏实了很多,父母身边有马芷阳在至少他们心里有个慰藉。也许穿越到自己身体的马芷阳是胆小的,不善言词的,但是,至少身体还是自己的,父母还认为那是自己的女儿。做为父母,无论自己的孩子变成什么样,只要活着就是最大的安慰。 谷菱转来转去,花园里牡丹、玫瑰朵朵怒放,菜地里茄子、黄瓜、青菜嫩得掐出水,桃子和苹果树也硕果累累。不经意间,来到一排约在六七间左右的一排青灰瓦的房子前面。提鼻子一闻,好香,饭菜的香味。 “郡主好!”有两个抱着柴禾的婢女躬身向谷菱施礼,匆匆走进青灰瓦房。谷菱也随着跟了进去。 “郡主好!”房内十几个正在忙活着做饭的下人看到郡主进来了,齐齐的停下手里的活计,给谷菱问安。 “你们忙你们的,我就是随意看看。”谷菱忙不迭的回答道。 王府的厨房还是真大,里面各种炊具、灶具还都挺全的。谷菱在里面转的空档里,下人们陆续送来一些蔬菜。菜上还都带着露水,不用问也能猜得出来,是刚刚从菜地里摘的,超级新鲜。这就是自家有大菜园的好处,自给自足,还得自得其乐。 谷菱一时兴起,想着给郁王爷和王妃做顿早餐。她很感激他们对自己的爱,在这个陌生的异空间,他们给了自己温暖和希望。自己会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孝尽。 “我父王和母亲的早饭从今天开始就由我来做,我要每天给他们做早饭吃。” 谷菱此话一出,大伙全把手里的活停下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家的郡主从小锦衣玉食,别说做饭了,连碗都洗过一次。先不说做的饭能不能吃,万一不小说伤了自己,他们这帮下人可都担待不起。 “郡主,还是让我们来做!这些粗活会把郡主的手磨伤的。”厨房的管事张妈妈放下手里的菜刀,紧走两步来到谷菱近前。 “阿姨,你怎么称呼?”谷菱也是大脑进水,看张妈妈的年纪直呼阿姨。 “郡主,你不记得我了?我不叫阿姨,我是厨房的管事张妈,我是张妈啊。你可是最喜欢吃我做的梅花冻的,每隔几天你都让我做梅花冻给你吃。” 谷菱瞬间反应过来了,这是在古代,没有阿姨这一称呼,也赶紧自我打圆场,握住张妈的手说道:“张妈,我前些日子头部受伤了,有些事情记不太清楚,你别见怪啊!” 郡主握住自己的手是何等的荣幸,张妈激励的不行不行的了。 “张妈,做地梅花冻是最好吃的了,是我最最喜欢吃的,张妈手艺很棒很棒。”谷菱做出流口水的表情,把大家伙逗笑了。郡主一夸自己手艺好,张妈也很开心,咧开嘴笑。“郡主现在想吃,我一会儿就给你做。。” 谷菱摇着张妈的胳膊说:“张妈,我以前不懂事,总是让我父王和母亲操心,从来没有好好孝敬过他们。我这次出去,经历了很多,也改变了很多,我以后要好好孝顺父王和母亲,报答他们的恩情。你就给我一个报恩的机会,让我亲手为他们做早餐。一顿也行,如果我今天做的不好吃,以后就不做了。” 谷菱的小女儿娇娇状,让张妈心软了,点点头答应了。 食材都是现成的,一级新鲜,还绝无农药,无残留,在现代社会很难吃到。谷菱的爷爷是厨师,自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耳濡目染,对吃很有心得。爷爷还经常手把手教她做菜。她尤其是一手鲁菜做的堪比五星级宾馆的厨师。 想做点郁王夫妇没有吃过的,让他们尝个鲜。思前想后,谷菱决定做个清淡的果蔬蛋花粥,再整一个披萨。披萨在这里还是没有的,说不定他们用喜欢吃。 没有芝士,谷菱就地取材,用了些新鲜的奶酪代替。厨房里有已经发酵好的面团,黄瓜,白玉虾仁,西兰花,上好的腊肉。这些食材在谷菱手下翻飞,半个小时的功夫,一张香喷喷,色香味俱全的古代新式萨出炉了。 谷菱会做的粥不下于三十几种,今天选择清淡的果蔬蛋花粥,也是考虑到郁王爷夫妇年纪大了,这几天因为自己回来,他们心情高兴,食欲大振,吃了不少油腻的食物,给他们换点清淡口味的。披萨为了出味也只放了一点腊肉的碎末。 白玉似的米粥,飘着碧绿的蔬菜碎叶和金黄的蛋花,很是赏心悦目,仅看着就很有食欲。 张妈妈和厨房里的十几个人都看的傻眼了,没想到自己家郡主出去这一趟,不仅性格变开朗了,还会做饭,做的还这么好。 “今天的早饭味道很好,很有新意。张妈,你是新学的样式,还是又请了个新厨子。”王爷擦擦嘴,吃心满意足。王妃也比平时多吃了很多。 “回王爷,王妃,不是新学的样式,也不是新请的厨子。”张妈见王爷和王妃心情这么好,就卖了个关子,想让王爷和王妃惊喜一下。 “噢,那本王怎么以前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饼,是不是藏私了?不做给本王吃。”王爷也开玩笑道。 “吓死我也不敢藏私,不是我们的厨子做的。是郡主,郡主一大早亲手做给王爷和王妃吃的。” “什么?是我的芷阳做的。”王爷和王妃先是大吃一惊,然后都笑起来。 “张妈,你别开玩笑了,我自己的女儿,我还不清楚。她从小哪里做过这种活计,不可能做出如此好吃的饭来。” “张妈,你哄我们高兴的心情我能理解。”王妃也跟着说道。 “父王,母亲,真的是我做的早饭。我以后还要每天都给你们做早饭,这叫女儿牌温暖早餐。”谷菱从外面进来,抱着王妃的胳膊撒娇,笑着说道。 “真的是你做的?”王爷不敢相信的问道。 “当然是女儿做的,有厨房十几个人作证呢?”谷菱把小嘴一撅,表示对父亲置疑的不满。 “好,好,好啊!我的女儿长大了。”王妃把谷菱搂在怀里,眼泪下来了。 “母亲,我以后经常给你和父王做饭吃。我在前线军营里遇到一个老火头军,他教我做饭了,我还会做很多很我好吃的菜。” “我的女儿长大喽!”郁王爷高兴的开怀大笑,自从女儿这次回来后,他就觉得女儿变化很大,仿佛小时候的女儿又回来了,看到了那个小时候聪明伶俐,活泼爱笑的女儿。 王妃起身就往外面走。“母亲,你做什么去?” “我去佛堂给菩萨上香,感谢菩萨保佑,感谢菩萨保佑。”王妃小碎步往佛堂走去。 “母亲,等等我,我陪你一起去。”谷菱提着裙子小跑的追了上去。 王妃一心向佛,佛堂设置的也很好。王妃虔诚的点上香,插到香炉里,给菩萨磕头。 “感谢菩萨保佑。” 跟在后面的谷菱看着虔诚的王妃,透过缭绕的烟雾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妈妈。妈妈也是一个和王妃一个善良的人,也相信举头三尺有神灵,事事与人为善。在这个异世空间里,能遇到郁王爷和郁王妃这样的父母,也是她的福份。有父母的地方才是家。 谷菱果真从此后,每日都会早起为父爷夫妇做早餐,如果有时间也有去厨房做几道小菜配在中餐或晚餐里。郁王爷夫妇越发珍爱这个女儿,疼在心间,爱在心口。 第21章 孤女可怜 转眼间,谷菱回到郁王府已经一个多月了,日子过的平淡而温馨。 “妹妹,你天天呆了府里,难道不闷吗?”今天二哥马方奇早早从军营中回来,看谷菱正在院里浇花,就笑眯眯的问道。 “我无聊,我郁闷,你们都那么忙,又没有人可以陪我出去玩?”谷菱把嘴巴一翘,模样实在是讨人喜欢。 “二哥今天公务忙完的早,我陪你去南阳大集市上玩。” 谷菱高兴的跳起来,抱着马方奇,在他脸上啵了一家。“谢谢二哥。” “这丫头,越来越淘气了。”郁王爷夫妇在亭里子看着儿女们儿闹,开心的说。 得到了父母的许可,马天奇带着谷菱来到京城南最繁华的集市上。平日里,这里买卖商户就很多,很热闹。今天正好赶上是南阳大集,比平日里还多出几倍的人来。 谷菱还是第一次赶这种大集,和以前在电视或电影里看地到古代集市完成不一样,场面可要热闹宏伟的多。 大集又分成五大市,果蔬市,布市,艺市,铁器市,牛羊牲口市,还有专门的马市。 果蔬市自然是出售水果蔬菜零食点火类的物品的地段,布市主要以衣帽、布料、鞋子为主,艺市而是专门给一些表演或打把式卖艺的人留出来的地段,附近还有两个戏园子,牛羊牡口市主要是经营牛拗羊头家禽类的,而马市则主要是以卖成年壮马为主的,很多用马做运输的,或是骑兵营来的人经常来马市挑选好的马匹。 谷菱是左手糍粑,右手冰糖葫芦,嘴里还含着糖花花。觉得有哥哥宠爱着真好。 “妹妹,陪我去马市转转,挑几匹合意的马。”马天奇军队出身,爱马如痴,看到好马就迈不开步了。 马市里马比人多,高的,矮的,健壮的,瘦弱的,黄的,白的,黑的,棕的,一眼望去,满目全是马。谷菱对马没有兴趣,就在马市最东面小池塘边的一棵柳树下等着马天奇。这个小池塘水大,但水挺深的,最深处三米有余,平时主要饮牲口用。 谷菱正甩开腮帮子和手里的冰粮葫芦较劲呢,嘎嘣嘎嘣啃的正欢。突然间,觉得眼前一道人影闪过,接近着听到噗通的落水声。 “有人跳河,有人跳河了。” 谷菱顾不得多想,把手里的冰糖葫芦和糍粑往地上一扔,飞身跳进水里救人。 谷菱很快抓到了落水人,但她身上穿着古代的长衣服,里三层外三层,是长袖飘飘很仙,但防碍了她在水中的活动。加之池塘的水太深,跳水自尽的人毫无半点求生的意念,身体还死沉死沉的。谷菱很快就支持不住了,一大口水呛进喉咙里。 就在千钧一发之机,岸上有个青衣人飞身跃进水里,把谷菱拽到岸边。 “快,快,水里还有一个人。”谷菱着急的说。 “噗通,噗通,又听到几个人跳进水里,不多一会儿把落水自杀的人救上岸,众人七手八脚对其进行抢救。 救自己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京城门外一别,再也没有见过的端木砾。事情也是赶巧了,端木砾恰好也来马市逛逛,想亲自给王府的马厩挑选一批好马,看到柳树下谷菱的毫不顾忌郡主身份的吃相差点没把鼻子给气乐了。以前的芷阳在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天怎么会出来赶集? 端木砾正悄悄打量着谷菱,就见她跳河里救人了。端木砾也看见有人跳水自杀,还没来得及吩咐侍卫下水救人,谷菱已经先行一步,跳下去了。 谷菱一看是端木砾,连谢字也勉了。从头到尾,往下滴答水滴,象个落汤鸡,端木砾也是全身湿透了,好在是夏季。 “咳,咳,咳,咳,咳……”几个侍卫和赶集市的人也七手八脚的把落水人救过来了。 谷菱分开人群一看,落水的是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小姑娘。醒来后,躺在地上,双目紧闭,两行泪顺着眼角流下。 “姑娘,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有什么事想不开,要寻短见。” “这次是你命大,以后可不要再做傻事了。” “孩子,天大的事,别和自己过不去,活着比啥都好。“ 众人七嘴八舌,安慰开导着跳水的女孩子。这里的民风还真是质朴,百姓良善。 自杀的女孩依然紧紧闭着眼睛在流泪,身体微微发抖。 谷菱上前把她扶起来,搂在怀里。“咱不哭,不难过,有什么事情给姐姐说,姐姐给你做主。” 女孩子睁开眼睛看着谷菱,看看四周围了一圈的人,边哭边说:“谢谢你们救了我,我对不住大家,我还得死。”众人一听也急了,又纷纷劝解。谷菱觉得这孩子一定有非死不要的原因,医病先医心,先查明病因才能予以除根。 谷菱冲大家摆手示意安静下来,人群顿时无声了。重生后的芷阳气场强大了很多,众人虽然不知道她是郡主,仅凭她义无返顾下水救人,也对她多出几份敬佩。她手一抬,个个立刻闭上嘴巴。 “小妹妹,没有人无缘无故愿意去死,你一定是有什么苦衷。你告诉大家,大家一定会帮你的。” 女孩子摇摇头,紧咬嘴唇,面露恐惧之色,还是不说。 “姑娘,你大胆说,本王替你做主。”站在谷菱身旁的端木砾一开口,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落水的人身上了,这会很多人认出了端木砾。 “孩子,你遇到福星了,这是咱们砾王爷,你有啥冤屈直管说,砾王爷爱民如子,肯定替你做主。”有个年纪大的大娘赶紧冲女孩子说。 小女孩赶紧从谷菱怀里起身,给端木砾磕头,哭诉自己非常死不可的原因。 小女孩叫张小玉,三年前父母过世,她和唯一的妹妹就被过继到叔叔家。婶婶名义上说是照顾她们姐妹,实际上将她们当成婢女仆人,家里的家务事会落到年仅十岁的她和六岁的妹妹身上。婶婶对她们姐妹非打即骂,还经常不给饭吃。叔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管。 小女孩撸起袖子,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新伤盖旧伤,旧伤结成疤,就看不见片好地方。“这都是被婶婶打的。” 放下袖子小女孩继续哭诉。妹妹是她活下去的支撑,偏偏造化弄人,上个月妹妹得了风寒,任她怎么哭哭哀求叔叔婶婶,他们就是不肯请郎中给妹妹治病。妹妹永远的离开了她。妹妹走后,她也精神恍惚,无心再干活,总是出差错。婶婶竟然又想出一个恶毒的主意,以十三两银子的价码,把她卖给临村王大脑袋。王大脑袋已经六十岁了,媳妇前几年生病死了,就想再续弦。 “我就算死也不能嫁给王大脑袋,明天就是婶婶安排的我出嫁的日子,我想死了就可以见到我的父母亲和我妹妹了,我婶婶就不能再逼迫我了。” 大家听完小玉的口哭诉,也都气愤填庸,纷纷指责小玉的婶婶和叔叔。 “小玉,你以后跟着我,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受苦。”谷菱过来伸手把小玉从地上拉起来,怜惜的把小玉拥在怀里,安慰她。 “妹妹,妹妹……”人墙外传来马天奇焦急的叫声,他挑好马回来找不到妹妹了,吓出一身汗,一看一群人还以为是妹妹出什么事情了。 “二哥,我在这里。” 马天奇扒天人群,看到端木砾。“参见王爷。”端木砾示意免礼。 谷菱简单的和马天奇把事情经过做了讲述,马天奇一听妹妹下水救人,吓的不行不行的,知道是端木砾救了妹妹和落水的人,他又再三感谢端木砾。 “哥哥,我想把小玉带回府里,行吗?” “当然可以,父王和母亲也会同意的。” “太好了,谢谢二哥。”见谷菱抱着马天奇撒娇,端木砾不由的皱了皱眉头,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是亲兄妹,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也多有不妥。这个丫头自从脑袋受伤后,象变了一个人。变得大大咧咧了,不过也可爱多了。她能不顾自己性命,下水救人,也确实不错。 马天奇是答应带小玉入府,小玉这会儿子却又迟迟不肯答应。“谢谢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不能给你们添乱。我叔叔婶婶脾气很坏,如果知道你们收留我,他们会去打闹的。”小玉怯生生的说。 芷阳郡主多数人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芷阳在京城的出名也是因为对端木砾的痴爱,更多的是笑柄。马天奇经常在外面出现,人群里有人认出了他。 “姑娘,不用担心,他是郁王府的二公子,你叔叔婶婶不敢去郁王府闹的。” 女孩子听完,面露喜色,倒头便拜。“谢谢二位救命之恩。” 这边安排妥当,马天奇想再对端木砾说声感谢,发现人家不知何时已经带着侍卫悄悄离开。端木砾见事情处理完毕,小女孩也有了归宿,也就不再浪费时间,去马市挑选马匹去了。 小玉去了郁王府,做了谷菱的贴身侍女。三日后,她的叔叔婶婶不知什么原因家财被官府查抄,举家迁离京城。这当然不是谷菱和马天奇做的,是端木砾派人做的,也算是替小玉出了一口气,替小玉死去的妹妹伸冤。 第22章 端木提亲 端木砾回到自家王府,怀里搂着如氏,脑海里竟然想到谷菱斯文扫地的吃相和她飞身跳入水中救人的情景,不由的嘴角扯出一丝笑容。 “王爷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一个人在偷乐,不如说出来也让妾身陪王爷一起高兴高兴。” 如氏一开口,把端木砾拉回了现实。“没,没什么值得可乐的事情。” 端木砾虽然嘴里这么说,如氏可不相信,她觉得这几日王爷经常偷偷的笑,还有时候发一个人在书房里看着书发呆。 如氏知道端木砾的脾气,他不说的,不能问。端木砾看着文文雅雅,实在手段狠辣。 “来人,备马。”端木砾突然推开怀里正上下其手,搔首弄姿的如氏,冲门外喊道。 如氏刚刚找到感觉,正欲火难耐,被端木砾这么一推当场就傻眼了。这不是王爷一贯的房中风格,每次自己施展功夫,王爷都饥不可耐,这次是怎么了? “王爷,你这么着急是有什么重要的公事吗?”如氏试探着问。 “不是,我突然想起回京已经一个半月有余,公事繁忙一直没有去郁王府拜见郁王,我去趟郁王爷。”端木砾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衣服半开的如氏恨恨的坐在床上。 如氏明显感觉王爷这次从边关回来后与以前不太一样,对自己也不象以前那么热情。尤其是那个芷阳郡主,之前离家出走,去前线找未婚夫端木砾成了京城的大笑柄,可前几日却因为下水救人被京城人颂。马芷阳下水救人,王爷下水救马芷阳…… 对,对。如氏突然想起,王爷有事没事发呆就是自马市回来以后,就是救了马芷阳后。而这个马芷阳以前是隔三差五就来王府找王爷,自从回来后就一趟也没有登过王府的门。一种惊慌蹿上如氏的心头。在整个王府里,她是王爷最宠爱的女人,她不奢望有朝一日能做上王妃的宝座,她只要求王爷永远最爱她一个。 “岳父大人,近来可好?我返京后一直事务繁忙,也没有顾得上来拜见岳父大人,还望岳父海涵。” 郁王府的大厅里,端木砾正和郁王爷聊的起劲。郁王爷是个闲散王爷,不问朝中世事,平日里端木砾很少登门。这次突然来郁王府,郁王爷自然是很高兴,无论如何这都是未来的女婿。皇帝亲自指婚是多大的荣耀,何况端木砾还是自己女儿非嫁不可的人选。 “砾王爷客气了,快上茶,把本王前些日子新得的最好的雨前龙进给泡上。”郁王爷赶紧命下人泡茶。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端木砾道:“岳父,芷阳在府上吗?我好久没有见她了,能否见上一面?” “在,在,快叫郡主来大厅,就说砾王府来探望她了。” “不用叫芷阳过来,我过去找她就好。”端木砾笑着说。 “好,好,也好。”之前端木砾对女儿没有什么好感,郁王爷夫妇一直为这事有忧心重重。女儿自从头部受伤后,性格也变得,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活泼开朗的芷阳。端木砾从来没有主动来王府看过芷阳,而这次主动来,肯定是意味着对女儿有好感了。 古代女子的绣楼是不允许除了父兄以外的男子随便进入的,下人见是端木砾王爷,又是郡主的未婚夫,也就没有阻拦。 到了绣楼之上,端木砾只看到一个小婢女在收拾房间,正是那日里谷菱救下的张小玉。张小玉一见是端木砾,自己的恩人,赶紧行礼。 “郡主去哪里了?” “回王爷,郡主去厨房给王爷和王妃准备午膳去了。” “啊!”听到这几句端木硕以为自己听错了,堂堂一个郡主亲自做饭去了。 “厨房在哪里?” 小玉给端木砾指了指厨房的位置,端木砾匆匆下了绣楼,奔向厨房。他到要看看这个马芷阳在搞什么鬼,她如果会做菜母猪也能做菜。 厨房里热气腾腾,十几口子人,端木砾一眼就认出谷菱。扎着一条粉色的头巾,围着个大大的白围裙,正站在灶前,往锅里放蛤俐。谷菱忙的不亦乐乎,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端木砾。 端木砾见她手法麻利,蛤俐、海蛏子、牡蛎、海鱼、大虾、蘑菇等一层层,一排排,在把一口并不大的铁锅摆的满满的,很有层次感和美感。 厨房管事张妈妈是见过端木砾的,正想开口请安,被端木砾用手制止。张妈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边炖上海鲜锅,谷菱又继续做清炒嫩笋,片刻钟的功夫一盘鲜翠欲滴的竹笋装盘了。接下来又开始做四喜丸子,香煎银鱼。 厨房的厨子们事先都把菜顺好了,谷菱做起来也快,又是好几个灶同时开火,统筹利用时间,也半个多小时的功夫,八九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做成了。 谷菱抬头对张妈说:“张妈妈,齐了,可以给我父王他们送过去了。”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留在府上用午膳,尝一下郡主的手艺。”端木砾在谷菱背后一开口,把谷菱吓了一跳。 一转身,正好碰到端木砾的胸膛。端木砾一米八五的个头,现在的谷菱才还不到一米六,身高刚达到端木砾的脖子下方的位置。 谷菱揉揉撞疼的鼻子,连忙说对不起。抬起头,一看是端木砾,送给了他一个超级大白眼,什么也没有说扭头就走。 走到厨房门口又补了一句:“腿长在王爷身上,嘴也长在王爷身上,王爷想如果不嫌我做的饭菜不好吃,请自便。”这也算是答应端木砾留在王府吃饭了。 谷菱是走到门口了,考虑到三个哥哥都在朝中为官,怕自己惹端木砾不高兴,不给他面子,他再为难自己的哥哥们。吃顿饭吃顿饭,反正也把王府吃不穷。 “岳父,岳母,小婿讨扰了。”端木砾在餐桌落坐,先和郁王爷和王妃客套客套。 “王爷着实客气了,都是自家人,王爷不要嫌弃芷阳做的饭菜不合口味就好。”郁王爷今天心情格外好。 “等等,等等。”谷菱一把按住端木砾刚端起来的碗。 “你说什么呢?谁是你岳父,谁又是你岳母?”谷菱又把头扭向郁王爷,委屈的说:“父王他和我们不是一家人。” “芷阳,不许说小孩子的话,王爷是你的未婚夫,你是砾王府未来的王妃,早晚都是一家人。”郁王爷故意拉下脸,训斥女儿。 “芷阳还小,不懂事,让你见笑了。”郁王妃也赶紧过来打圆场。 “父王,母亲,我不是他的王妃,以前不是,以后也不是。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我也不去赚他讨厌。这次去前线,我也想明白了,凡事随缘,尤其是婚姻大事关系到一生的幸福,不能勉强。我剃头挑子一头热,让他左右为难。我这几日一直在考虑,是否父王找个理由和皇上请命,把我们的婚约解除了,一拍两散各生欢喜。” 谷菱这一番话差点让在场的每个人下巴都惊的掉下来,大家很难相信这是从芷阳嘴里说出来的话。以前的芷阳为了端木砾如痴如醉,好象活着的意义就是要嫁给端木砾。大家认为这段时间芷阳从前线回来后,不再往砾王府跑,是因为头部受伤的原因。连端木砾也是这样认为的,还暗暗庆幸芷阳不再频繁往他府里跑,砾王府能清净会儿。 今天,大厅广众之下,从芷阳口里说出要退婚,端木砾失了面子还是小事,皇上说话可是金口玉言,皇上亲自指婚还从未有人敢退婚过。端木砾之前非常厌恶芷阳,根本不想娶她过门,也没有敢对向皇上请命退婚。芷阳的想法太大胆,太不可思议。 “啪”郁王爷把筷子用力往桌子上一拍,“你给我住嘴。”冲谷菱吼道。他不想让女儿继续说下去,万一传到皇上耳朵里,可是杀头的大罪。 “还请王爷海涵,芷阳还是个孩子,不懂事,不懂事。”郁王爷和王妃也赶紧给端木砾赔不是。 “岳父,岳母,这事不怪芷阳,是我做的不对,之前对芷阳不够好,伤了芷阳的心。我保证从今往后,对善待芷阳,全心全意的对她好,不再让她受委屈。”端木砾也赶紧表明态度。 听端木砾如此一说,郁王爷夫妇心里乐开了花。看来端木砾对自己女儿的态度有了彻底的改变,以后女儿嫁过去,也不用担心在砾王府过的不好。 “不,不,不,不用了,我无德无才无能,实在高攀不起砾王爷。我如果嫁给你,会换来别人对王爷的笑柄,我的罪过可就真大了。我想皇上也不想让他的儿子娶我这么一个什么都不会做,又痴呆弱智的王妃。万一有朝一日,你成为储君,我也没有能力母仪天下。说不定,皇上早就想把这门婚事退了,只是碍于情面无法开口。” 谷菱分析的也确实如此,老皇帝早就听说郁王的女儿不成器,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把婚给退了。 “为表我的真心,我现在就向芷阳提亲,则良辰吉日娶芷阳过门。” 端木砾的话,惊的谷菱把手里的碗打翻。 第23章 巨额聘礼 “妹妹,女孩子家要沉住气,王爷亲口提亲,你高兴的连碗也拿不住了,瞧这点出息劲。”马天明看出了妹妹的心思,觉出她是认真的,不想嫁给端木砾。他怕妹妹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赶紧出声解围,并冲使劲谷菱使眼色。 “哈哈哈哈哈,小女太高兴了,出丑了,出丑了,请王爷见谅。”郁王爷对儿子的话信以为真,开怀大笑,冲端木砾解释道。 唯独谷菱暗气暗憋,有苦难言,这种场合她也不适宜据理力争,破坏大家心情。她是答应过芷阳替她孝敬父母,还有替她嫁给端木砾。但嫁给端木砾是有条件的,她从下人嘴里和自己与端木砾相处的时日里,感受到端木砾对芷阳非常厌恶,所以,她答应芷阳的是如果端木砾心甘情愿娶她,她才会嫁给端木砾。也就是说,她从来没有想过端木砾会喜欢上她,会主动要求与她结婚。 现在端木砾真的主动提亲了,主动示好了,谷菱麻爪了,傻了。她的思想观念里,是万万不能接受一夫多妻制的夫妻生活。她宁可一辈子不嫁,也不会去和一群女人共用一个男人。 “吃饭,吃饭,大家别光顾着说话啊,菜都凉了。”王妃招呼大家快些用膳。众人也纷纷拿起筷子,开动起来。 谷菱也把的郁闷的心情压了压,心想他说嫁就嫁啊,回头再说。 按照惯例,她会一一向父王和母亲介绍自己做的新菜,当然是只介绍他们第一次见的菜品。 “父王,母亲,你们尝尝这个菜,这叫胶东一锅鲜,又叫海鲜大乱炖,取材于新鲜的海鲜,不添加任何调味料,用刚打的地水慢炖,加蘑菇青菜出锅,原汁原味,味道鲜美。 “鲜,鲜,真鲜。”郁王爷赞声不绝。 端木砾狐疑的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嘴里,那个鲜,那个嫩,实在是难以用语言来表达。“好吃,好吃。待芷阳嫁入王府,我就有口福了。”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这事再议,再从长计议。”谷菱皮笑肉不笑的把话题叉开。 一顿午饭吃下来,大家各怀心思。郁王爷和王妃高兴端木砾对女儿终于有意了,马天明担心妹妹,谷菱在心里把端木砾骂了万遍,千遍。端木砾呢,是被谷菱的厨艺给雷到了,没有想到芷阳锦衣玉食,还能烧的一手好菜。芷阳本性善良和勤劳的字眼在端木砾心里形成了。 端木砾还真是高效,他从谷菱的眼神里读出了她现在不想,也不愿意嫁给自己的信息。他不得不承认不知道何时,他竟然已经爱上她了。也许是她舍身救张小玉的时候,也许是尝到她的厨艺的时候,也许是更早,在前线攻打堰城时,只是当时不自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上了失忆后改变的芷阳。 端木砾唯恐夜长梦多,用罢午膳与众人告辞后,从郁王府离开并未回到自己的府邸,而是直奔皇宫。刚听端木砾想要尽快娶芷阳过门,老皇帝也是大吃一惊。端木砾是他心仪的继承大统的人选之一,他早就听闻郁王府的郡王头脑不太灵活,对当初指婚之事悔之不迭。皇帝是金口玉言岂能想改就改,加之郁王爷有救驾的大功。 郁王多次请求完婚,端木砾均以各种理由拒绝,老皇帝早有耳闻,担心万一端木砾继续大统,有一个白痴皇后会贻笑大方,就睁只眼闭只眼,佯装不知。郁王爷也曾向他近言,请求完婚,他也是找借口拖延。 这次儿子亲自来向自己请命,要娶芷阳。刚开始老皇帝还是很犹豫的。端木砾再三解释,芷阳自从头脑受伤后,变化很大,不再是过去那个什么也不会的白痴郡主,还舍身救人成为京城中的美谈。 老皇帝是了解自己儿子的,见儿子如此执着,自有他的道理,也就点头同意了。差人找宫中天监算了一个良辰吉日,就是下月初七。 端木砾中午离开的郁王府,黄昏掌灯时分,皇帝的圣旨就到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郁王府芷阳郡主贤良淑德,知书达理,今择良辰七月初七,与端木砾王爷大婚,钦此!” 郁王爷夫夫接了这道圣旨欢天喜地,谢主隆恩。王府上下婢女仆人也都为自己家郡主高兴,唯独这个正主,要出嫁的人,满肚子委屈,有苦说不出。 “妹妹,你有心事?”谷菱大黑暗中站在一棵桃树下,半天一动不动,大哥马天明走了过来。 “大哥,我不想嫁给端木砾,我现在不想嫁给端木砾了。” “为什么?”马天明不解的问,在午膳时,马天明就感觉到了妹妹对端木砾的态度与往昔不一样。 “大哥,我承认我以前是喜欢过他,那个时候我还小不懂什么是爱。我现在发现,我不爱端木砾,不爱他,我不想嫁给他。” “妹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皇帝的圣旨哪有收回的道理。如果抗旨不完婚,可是灭九门的大罪。这件事情上,你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待明日天奇和天方都回来后,我们在一起好好商量商量,离大婚的日子还有二十几天,还来得及。先不要告诉父王和母亲你想抗婚的事情,他们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尤其是你前段时间离家出走的时候,母亲每日以泪洗面,伤到了眼睛,看事物不清楚,到现在眼睛也没怎么医治好。” “大哥,你放心,我明白的。等二哥和三哥回来后一起商议个办法。” 第二天上午,还没得马天奇和马天方回来,端木砾王府的聘礼已经送到郁王府了。肩挑,背抗,车拉,人抬,送聘礼的队伍把郁王府的街全占满了,整整一条街上,全是端木砾王府送聘礼的人和聘礼。 本来郁王府是选在整个京城最偏僻的一隅而建,为了图个清静。这下倒好,附近几条街上千人,全来看砾王府下聘了,端木砾这次整的声势过于浩大,生怕京城里有人不知道他要娶芷阳郡主。 下聘礼的队伍吹吹打打,锣鼓喧天,半个京城都能听到。谷菱正在菜地里和几个菜农浇韭菜,王府上下的人也习惯了郡主的变化,郡主只要有时间,不是往果园跑,就是在菜地里呆着,或者在花房里,还给他们提了很多好的建议。 外面的锣鼓声声,她还以为是附近人家娶亲,也并未放心里去。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到端木砾做事情如此麻利,动作如此之处。 “郡主,好消息,好消息。”小翠从远处跑了过来,大远处就喊着,她哪里知道谷菱的心思。 “有什么好消息?”谷菱放下手里的铁锹,笑着问小翠。 说话的间隙里,小翠来到谷菱面前。“恭喜郡主,贺喜郡主,砾王爷派人下聘礼来了。那礼物太多太多了,很多都是世间稀宝,别说见了,我们连听说也没有听说过。” “啊!”谷菱大吃一惊。也顾不得再回绣楼换鞋,换衣服,拨腿就往王府前厅跑去,鞋上全是泥巴,裤腿和裙角上也溅上了很多泥水点点。 到大厅门口就听到砾王府的管家正在向郁王爷报聘礼详单:“东海珍珠八斛,云南极品翡翠绿玉如十柄,黄金十万两,白银五十万两,满油蜜蜡饰品二十件,金鸡报晓、龙腾虎跃玉雕五件,龙凤镯六对,夜明珠一百颗,万凤斋首饰一百套,苏州织锦一百匹,烟里红细纱五十圈,天山雪莲十朵,百年灵芝十朵,千年老参十只,祁山白雪狐皮十张,龙延香十盒,木犀香十盒,蛇胆十盒……” 砾王府的管家叫张魁波,人如其名长地十分魁梧,长方脸,浓黑的眉毛,豹子眼,长得倒是五官端正,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皮肤中隐隐约约泛着一种黄,不是正常黄皮皮肤的肤色。张魁波四十出头的样子,声音洪亮,就连在王府大门口看热闹的人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随着张管家一一报出的聘礼名字,大家都惊叹不已,砾王爷娶妃好大的派排,仅这聘礼足以让京城中的名媛闺秀们羡慕嫉妒恨上一万年。 在张管家的声声“报幕”中,聘礼一样一样送至郁王爷俩面前,打开过目。“不用这么麻烦,直接放到后院就行。”郁王爷看了半天,聘礼太多,他就看得头晕眼花目眩,看累了。 “好,听王爷的吩咐。”张管家赶紧停下,不再念礼单。挥手让众人把礼物抬到王府后院的库房中去。 郁王爷又命人拿了千两纹银答谢张管家和护送聘礼的一行人,砾王府的人放好聘礼,拿着赏银欢天喜地的回砾王府复命去了。 “父王,我不想现在结婚。我还小,还没有好好孝敬你和母亲。”谷菱展开亲情攻势,想让郁王爷心软。 “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你早早完婚,为父也就了了一桩心事。”听女儿这么一说,郁王爷也万般不忍,眼圈不禁红了。 “父王,我不要和端木砾完婚,我只想陪着你和母亲。” “女儿,嫁给砾王爷是你一直来的心愿。我和你母亲也舍不得你。只要女儿幸福,我和你母亲就高兴。” 第24章 策划逃婚 送聘礼的队伍走了好大一阵子,快中午时分了,马天奇和马天方才回到府里。马天明紧急把兄弟三人招到自己书房,还有谷菱,商议妹妹不想嫁给端木砾的事情。 “什么,你不想嫁给砾王府?”马天奇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以前自己的妹妹眼里只有端木砾,为了见端木砾一眼不惜离家出走,孤身一人赶往前线。现在说不想嫁给端木砾,马天奇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二哥,我真的不想嫁给端木砾。我以前小,不懂事,钻了牛角尖,我现在想明白了,我不喜欢端木砾,不爱他,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是不会幸福的。你们也不希望我会痛苦一辈子?” 郁王爷的三个儿子对妹妹的疼爱在全京城都是出了名的,就算妹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们也会想尽一切办法给她摘下来。个中原因是马家三兄弟的隐疾,只有他们三个心里清楚。妹妹六岁那年走丢,回来后性情大变。妹妹走丢的原因皆因他们而起,是他们悄悄带着妹妹溜出王府玩,把妹妹整丢了。对妹妹的疼爱,除了天生的兄妹情外,更多的是内疚、负罪和补偿。 眼见妹妹又回到了以前的活泼开朗,兄弟三个心里稍稍有了安慰。妹妹既然说不想嫁,做为哥哥们自然旁无责贷,想尽一切办法帮妹妹。 “大哥,三弟,你看这样行吗?我们给妹妹收拾一些金银细软,找个机会把她送出城,送到其它地方先躲避一时,待风声过了,再回来。”马天奇献上一计,换来马天方的鄙视。 “二哥,你用脑子想一想好不好?这又不是犯了什么杀人越货的罪,跑出去躲一躲,风声过了再回来。这是逃婚,是回不来的。更何况是逃的是皇家的婚。一旦逃跑,可是抗旨不遵的大罪,别说妹妹小命不保,就郁王府上下三百多口人的性格也难保。你能不能出点好的主意” 马天方的抗议换来室内一片沉寂,大家只好再想其它办法。 “要不装死如何?”马天明眼前一亮,接着继续说。 “我们导演一出妹妹暴毙的戏,人都没有了,砾王爷也就不会纠缠我们了。” “大哥,不行的。端木砾是何等精明的人,哪里能骗过他。我装死,他带太医来一看就知道分晓,这不行,不行。到时候被他揭穿了,更不会饶过我们。说不定要立马成亲。”谷菱用力摇着头觉得这个主意也不靠谱。 谷菱托着腮苦思冥想,马天明在室内来回走着思考,马天奇坐在摇椅上晃来晃去,马天方椅在门框上。四个人搅进脑汁,想思考出一个万全之策。 “有了,有了,有了。”马天方突然一拍大腿,身体从离开门框,把沉思中的另外三个兄妹吓了一跳。 “老三,你一惊一咋的,想吓死个人啊!”马天奇抗议。 “咱们逃跑不成,装死也不行,那就装病。” “装病?”马天方话音一落,三兄妹象串通好了一样,齐声问道。 “嗯,对装病。”马天方坚定的点点头。 “砾王爷之行不待见咱们妹妹,是因为她脑袋不太灵光。现在砾王爷又突然转性,也是因为妹妹脑袋受伤后又变回了原来的开朗活泼。也就是说砾王爷是喜欢现在的芷阳,而不是以前傻乎乎的芷阳。” “你才傻乎乎呢!”谷菱没有等马天方说完,就插上一句话,表示抗议。 “好,好,三哥傻乎乎。”马天方笑了笑,接着说。 “如果咱妹妹不小心再摔一脚,头又撞着了,又变回以前的芷阳,你们说端木砾还会不会再坚持娶她?”马天方神秘兮兮的冲大家眨眨眼睛。 “三弟所言极是,所言极是。”老大马天明不由得叫好。 马天奇不忘补刀,适时发问道:“老三,你也知道砾王爷精明狡诈,装死骗不过他,装病就能骗过他?” “二哥莫急,这事怎么得好好策划一番。”大家一起看向谷菱,争求她的意见。 “我觉得三哥的主意靠谱,可以一试,先躲过眼前端木砾逼婚的事情,把火烧眉毛的事情解决了,其它的就有时间再从长计议了。”谷菱点头表示赞成装病这一提议。 “如果要让砾王爷相信妹妹确实又恢复到从前的模样,必须得在他眼前,让他眼见为实,不得不信。再说,脑袋的这种病症太医也诊断不出什么明确的来。最多还会说成需要时间静养,有待观察恢复情况。” “还是大哥细心,就依大哥说的办。”谷菱接上马天明的话继续说。 “我明天找个时间去端木砾王府,寻找机会在他面前撞伤头部,然后,然后,你们就都知道了。” “哈,哈,哈……”马家三兄弟齐声笑了出来,自己的这个妹妹自从前线受伤回来,性情变了,又回到了小时候的样子。他们相信这是老天爷的安排,给他们改过的机会,让妹妹痴傻病症愈合。妹妹好了后,反倒是越发的聪明伶俐,能举一反十,比小时候还要聪明上数倍。 “你们在笑什么呢?说出来让为父一起乐一乐。”门外传来郁王爷说话的声音和脚步声,吓得兄弟四人赶紧闭嘴。 书房的门推开,郁王爷和王妃推门进来。 今天收完端木砾的聘礼,送走张管家,郁王爷就发现女儿的表情不对,没有预料中的欣喜,反而是愁眉不展,难不成女儿不想嫁给端木砾。郁王爷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王妃,王妃对女儿更是关心的紧,就和郁王爷一起到女儿住处想和女儿聊一聊。 不料,婢女说郡主不在房中。夫妻二人就找来找去,找到大儿子的书房。门外的侍卫已经告诉他们三个儿子和女儿都在里面。郁王爷是何等人,一听这阵势就知道自己所料不假。倘若女儿不愿意嫁给端木砾,他是绝对不会勉强的,就算豁出身家性命也不能让女儿受委屈。 “见过父王,见过母亲。”兄妹四人纷纷施礼。 “你们三兄弟平日里各忙各的,老大老二军营里事务繁忙,老三衙门里也很忙,除了家宴难得聚到一起。今天这不年不节的,怎么聚地这么齐。还有芷阳,也很少来你大哥的院子里。”郁王爷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女儿,你有事情瞒着为娘不成?你尽管说出来,娘给你做主。”郁王妃也开口了,她对女儿可比三个儿子宝贝多了,儿子们现在个个有媳妇疼,她这当娘的也就少操很多心。女儿可不成,可是自己的心肝肝,肉尖尖,不能受半点委屈。 兄妹四个人相视一看,觉得瞒是瞒不了了,倒不如将实情告诉父母,征得父母的同意。 还是马天奇心直口快,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禀明了父母。 “是这么回事啊!女儿,只要你不同意的事情我和你母亲绝对不会勉强你。我也支持老三的主意,先让端木砾这小子主动放弃,为父再去皇上面前以你精神有异不能入主砾王府为由,请求皇上退婚。皇上为自己的儿子和将来的大统考虑,也会同意。” 父亲的态度大大出乎在场兄妹四个的意料,母亲更力鼎力支持他们的想法,没有半丝犹豫。此时的谷菱全身都是暖暖的,这个大家庭的爱让她重生,让她有了好好活下去的信心。 “谢谢父母和母亲,有你们这样的爹娘,还有三个这么好的哥哥,我太幸福,太幸福了。”谷菱撒娇的扑进郁王爷的怀里,惹得郁王爷夫妇和马家三兄弟开怀大笑。 郁王爷招呼大家都坐下,开口道:“这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必须得好好谋划,不能出半点纰漏。咱们得一步步想好了,必须芷阳还年轻,做事还不够火候。” 郁王爷哪里知道他的女儿虽然只有十五六岁的身体,却有三十岁人的心智,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大家商议了一下午,直到掌灯时分还最终定下方案来。明天让谷菱去端木砾王府,必竟之前她常去找端木砾,端木砾应该不会起疑心。在端木砾面前再择机不小心摔倒,撞到头部,然后晕倒,再醒来后,恢复到之前那个胆小怯懦,除了爱端木砾如痴,其它什么也不会的状态。让端木砾对她产生厌恶,甚至是避之不及的效果。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何况是这帮人精想出来的计策。他们把各个细节都考虑到了,各种意外突发情况均在设计之内,确保万无一失。 等都商量妥当已经是入夜时分,大家肚子咕咕叫了,郁王爷夫妇和四个孩子一起用晚膳之后,各回各的房内休息去了。 谷菱也心里踏实的很。 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的一番商讨全被站在门外侍候的张小玉听了个一清二楚,一字不漏。张小玉就是那个落水被谷菱救起的孤女,她的真实身份却没有那么简单,她是李语蓉安排在谷菱身边的眼线。 第25章 初见如氏 李语蓉自从京城门外与谷菱一别,已觉出谷菱的异常。女人与女人之间的事情往往同龄女人的直觉最敏感,她觉得眼前的人不是马芷阳,只有相貌一般无二。 她以前认为痴傻的马芷阳对她造不成很大危胁,横在自己和端木砾之间的也就是一张指婚的圣旨。当她亲眼见到马芷阳的变化,口齿伶俐,反应敏捷,就清楚的感觉到危险一步步逼近,心里越发不安。 郁王府每年只逢开春时节才招收婢女和仆人,平日里除了特殊情况外是不招收下人的。她就想出让张小玉佯装投河潜入芷阳身边的计策。她派人日夜在郁王府不远处盯着,连续守了一年多,见芷阳兄妹一起出门,知道机会来了,就导演了张小玉自杀的这场戏。 她本意是没有想到马芷阳会下水救人,当初设计的是她事先安排好的人救下张小玉,张小玉再上演苦情戏,进入郁王府。偏偏马芷阳舍身跳水要救张小玉,还巧不巧的马芷阳又被端木砾给救了,这叫人算不如天算。给了马芷阳在端木砾面前表现的好机会。 张小玉确有真人真事,她当日讲的都是实情。但真正救下她的不是谷菱而是李语蓉,她上吊自杀被路过的李语蓉命家人救下。张小玉对李语蓉感恩戴德,做了她的婢女。因她忠心耿耿,这次被李语蓉派到马芷阳身边卧底。 虽然张小玉成功打入马芷阳身边,这场戏却让马芷阳出尽风头,这段时日整个京城都在谈论郁王府芷阳郡主冒死救人,端木砾王爷英雄救美的故事。在京城里传为佳话。 更让李语蓉气愤的是端木砾竟然亲自去郁王府提亲,还闪电般订下大婚的日子,下的聘礼之重惊动了整个京城。 白天偷听到了郁王爷一家人的谈话,张小玉急于把消息传递给李语蓉。半夜时她偷偷打开郁王府的后门溜出来,迅速跑向礼部侍尚的府邸。她东张西望看四下无人,敲开李谦尚书的府邸后门,也就李语蓉家。 “你说的是真的?马芷阳不想嫁给砾王爷。她疯了!嫁给端木砾是多少京城名媛梦寐以求的事情,她不想嫁。“太好了,太好了。“李语蓉笑的花枝乱颤,漂亮的脸蛋蒙上一层阴翳。 “小姐,我们不如趁机揭穿马芷阳,她犯的可是欺君大罪,让她死无丧身之地。永远没有机会再奢望砾王妃的宝座。”张小玉趁机向前献计。 李语蓉沉思一会儿,摇摇头道:“我们不能操之过急,如果过早揭穿事情真相,马芷阳完全可以装傻充愣,死不承认,到头来我们再落个诬陷的罪名,得不偿失。我们要静待时机,把她装傻的证据牢牢掌握,才可以行动。你做地很好,自这个月起你的工钱增加一倍。你先回去继续盯着马芷阳,见机行事,别被发现了。” 张小玉令命后,又悄悄返回郁王府。回到住的屋内,同屋的小翠还睡的正香。她担心被发现,事前在小翠喝的水里下了蒙汗药,在她耳边打雷也不会醒。 次日清晨,谷菱用过早饭,穿戴整齐,又让厨房的张妈做好梅花冻准备送到砾王府去。据说以前芷阳痴傻的时候,每次去端木砾的王府只会送一样东西,那就是梅花冻,她自己喜欢吃,就想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送给自己最喜欢的人吃。可惜,之前送过去无数次,端木砾从来没有吃过一口。端木砾从来没有把芷阳的爱放在心上。 端木砾听侍卫回报芷阳郡主来了,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胜利都的微笑。心里暗想看来她还是喜欢自己的,是自己多虑了。 “快请郡主进过。”侍卫领命后急急向府门跑去。 整个砾王府上上下下已经知道芷阳郡主要和自家王爷成亲,已经是铁板订钉的砾王妃,是王爷的正妃,是王府真正的女主人,谁也不敢再象以前一样不尊敬她。 谷菱从站在砾王府大门那一刻开始,就享受起了砾王府下人们最高的礼遇,下人个个滴头哈腰,唯恐服务不到位。还有的担心芷阳郡主会记仇,会记恨他们以前对她的不恭敬,怕她会报复自己。 砾王府的人都惊奇的发现芷阳郡主变了,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阳光般的温暖,连看人的眼神里都含着微笑,落落大方,不卑不亢。以前那个畏手畏脚,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的芷阳郡主不见了。他们哪里知道现在的芷阳和以前的芷阳不再是一个人,谷菱记忆里没有他们以前恶意对待芷阳的片段,自然也就不会记仇。如果真有,以谷菱有仇必报的个性,非把他们整个哭爹喊娘不可。 “芷阳,今天气色不错,怎么有时间来看本王?”端木砾起身迎向谷菱,把她抱在怀里,谷菱想要挣脱,一想到一会儿要假戏真做,不能让端木砾起疑心,就在端木砾怀里没有动弹,心里别提有多么的心不甘情不愿,尤其想到这个怀抱曾经拥抱过很多女人。 “昨日收到王爷那么多聘礼,芷阳感激不尽,今天专程来看望王爷,表示谢意。” 端木砾捂住谷菱的嘴,说道:“以后不要叫我王爷,叫我砾,砾。” 谷菱恨不得一口把端木砾的手指给咬下来,又忍住了。“是,砾。”故做害羞状的叫了一声,巧妙的从端木砾的怀抱里周旋出来。 “砾,这是我亲手做的梅花冻,你尝尝看合口味吗?” 谷菱打开食盒,端出一个盛着梅花冻的白玉瓷碗。这梅花冻可是郁王府独有的,是张妈专门为芷阳郡主研制的甜品,只有张妈一人会做,张妈现在又传授给了谷菱,张妈的独门手艺除了她本人,也只有谷菱得了真传。 雪白如玉的瓷碗里盛着透明的类似柔软的冰块,中间有多片红色的梅花瓣。花瓣也姿态各异,有伸展的,有蜷缩的,有用小刀雕刻成各种小鱼,小鸟形状的。别说吃,仅看一看就赏心悦目,这哪是食品,简直就是工艺品,出自大师之手的工艺品。 端木砾心里也直呼后悔,早知道这玩意这么好看,以前也就不命人都扔出去了。自己以前错过多少次这样的美食。 “你喂我。”端木砾竟象小孩子一样撒娇。 谷菱心里有怒火,也不好意思发作,念在他曾经对自己多次有救命之恩的份上,拿起木勺,舀了一勺,皮笑肉不笑的送到端木砾面前。“请用。” 端木砾刚吃了一口,门外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有侍卫来报,皇上召砾王爷赶快入宫。 端木砾恋恋不舍地看了谷菱一眼,开口道:“芷阳,父皇宣我即刻进宫,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你在府里等我,我忙完了就回来陪你。乖乖等我回来,不到乱跑。” 端木砾从冷面王爷,突然变成柔情王子,连谷菱也觉得掉大米,就连站在一边的侍卫和婢女也偷偷暗笑自家王爷变地如此肉麻。偏偏热恋中的人是不自知的,端木砾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正常。屁颠屁颠的骑上马去皇宫见他老爹去了。 端木砾一走,剩谷菱一个人也觉得无聊。原本的计划中没有料到会有皇帝突然召他入宫这一出,端木砾走了,自己的戏演的也没有劲了,只能在王府里等着,等端木砾回来后再找合适机会撞头。 “郡主,如侧妃有请。”有个穿粉色衣服的婢女在门口向里面张望,看见谷菱坐在屋内喝茶,就开口道。 “如侧妃?”谷菱又不是真正的芷阳,对如氏自然不清楚。 谷菱一进砾王府的门,就有人通报给如氏了。这几日如氏天天坐如针毡,吃不好睡不着。砾王爷给芷阳郡主大手笔的聘礼早就在京城传的沸沸洋洋。如氏不知道马芷阳有什么魅力,让端木砾突然转性,还亲自去郁王府提亲。一切变化的太快,如氏还没有整明白事情的原尾。 端木砾前脚离开王府,如氏后脚就打发贴身的婢女来请谷菱去她的院内一叙,她今天到摸摸芷阳的底,看看她究竟给王爷灌了什么迷昏汤。 “是,我们家如侧妃和郡主关系莫逆,许久没有见郡主甚至是思念,她又不方便出府探望,知道今天郡主来到王府,特地让我过来请郡主过去叙旧。” “噢。”谷菱听她这么一说,还真以为芷阳和如氏是朋友。即然人家派人来请自己,端木砾又不在,自己也没有什么事情,如果不去也不太好,就答应了。 谷菱跟着如氏的贴身婢女离开书房,直奔如氏住的院落。 端木砾王府的后院,可比郁王府气派多了,小桥流水,假山画廊,楼亭格舍,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匠的设计之手。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一点也不为之过。谷菱不禁想端木砾从哪里整来这么多钱,建了这么豪华的住宅,还养了一大群女人,真是有钱的主。 谷菱跟着婢女三转两转,走过七八道回廊,来到一座特别雅致的院落,院子正门的牌匾上写着“如意阁”三个鎏金大字。 “郡主能光临寒舍,令这里蓬荜生辉。”谷菱刚进门迎面走来一女子,与谷菱拦肩携腕,看样子是非常亲密。以前的如氏也是这样对芷阳的,看似和芷阳分外亲密,实则都是表面文,暗地里要芷阳吃了不少亏。当时的芷阳逆来顺受,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会与旁人说。 如氏不知道芷阳的变化,今天注定要栽个大跟头。 第26章 谷菱受伤 “郡主许久未来府上,前段时间听说郡主孤身一人前往军前探望王爷,我为郡主担心日夜不安。只恨自己一介弱质女流,没有勇气陪郡主一起前往。”如氏边说边垂泪,用手帕擦拭眼角的泪水,楚楚可怜。 谷菱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由心底里发出感叹,真好看啊!生地象一个玉人似的,柳肩,细腰,丰臀,粉面如花,眉弯如黛,高挺的鼻梁,小巧的嘴巴,还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天生丽质。 谷菱对之前芷阳与如氏的交情丝毫不了解,也就暂时选择静观其变。看样子如氏是待她很亲近,但以她三十岁人的智商判断,如氏过于矫揉造作,反倒是给人失了真实感。 “美云,快给郡主上茶,再拿些新做的点心过来,让郡主尝尝。”如氏冲着婢女叫道。 不大一会儿,四碟精美的点心端到了茶几之上,核桃酥,莲蓉羹,牡丹糕,花生碎。如氏很殷勤的招呼谷菱吃东西。 美云端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上来,递到谷菱近前。“郡主,请用茶。” 谷菱并未多想,伸手接茶。茶杯还未沾到手边,美云突然一松手,整杯刚沏好的茶水,一滴未浪费全洒在谷菱的手上,胳膊上和腿上。腿上还好,有衣服隔着,烫的不算厉害。手部和手腕是烫地最厉害的部位。 谷菱疼的大叫一声,用力甩着手上的水。如氏与美云迅速对视一下。 “该死的丫头,沏杯茶也笨手笨脚,郡主可是千金之躯,你把郡主烫伤了该当何罪。来人,把这丫头拖出去杖毙。”如氏开口怒斥道。 “主子饶命,我不是故意的,求主子饶过我。”美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你冒犯芷阳郡主,我如何能饶过你。来人快拖出去。”如氏拉下脸,毫不讲情面。 “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主子给我一线生机。” 主仆二人象唱双簧一样,你来我往,一句接一句,时间一点点流失过去,就是不提马上找大夫给谷菱医治烫伤。 谷菱两只手背是钻心的疼,这会儿子的功夫两只手一片红肿,水泡已经起来了。 “算了,只是不小心打翻一只杯子,罪不至死,我的手医治一下应该没有大碍。”谷菱象看戏一样看这主仆两人表演着,聪明如谷菱自然明白了其中的道道。 “既然郡主都开口替你求情,也就饶你这一次。还不快谢谢郡主。”如氏恰到好处的接上话。 美云跪着走到谷菱面前又千恩万谢。“谢谢郡主不杀之恩,奴婢愿做牛做马报答郡主的大恩。” “这些都是后话,快请大夫给我看看。”看她们一再拖延时间,谷菱怒意陡增。心想:“小样,你们等着,我先把手处理好了,回头收拾你们。敢暗算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一开始如氏说要杖毙美云,谷菱还大吃一惊,信以为真。接下来两个人的表演就漏出破绽,美云虽然跪地苦苦哀求祷告,但脸上并没有惊慌恐惧之色。如氏也很有耐心的和美云唇枪舌剑,并没有真的想把她杖毙的打算。谷菱断定她们主仆二人是在演戏,如氏对芷阳并不是真的友善,打着友善的名头,做着恶毒的勾当。 如氏终于命人找来王府中的郎中。“郡主怎么烫的这么厉害,怎么能这么不小心,万一留下疤痕,就……唉。”郎中一边处理烫伤的部位,一边摇头。 有些地方直接烫熟了,一碰肉皮就掉下来。等郎中上完药,谷菱疼的汗珠都滴下来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烫伤,还被烫伤的如此厉害,应该是刚出锅的滚烫开水。 送走郎中,美云也想起身离云。“等等”谷菱开口把她拦下。 美云故做惊讶的问:“郡主还有什么吩咐?” “我哪里敢吩咐你啊,你连你家主子的客人都能算计。我如果再吩咐你做什么事情,恐怕连这个院子也难走出去。”一个字一个字从谷菱嘴里冷冰冰的蹦出来。让人听在耳边,心里生出几分害怕。如氏和美云也是大吃一惊。 美云话音有点哆嗦的答道:“郡主这是哪里话,我一个奴婢哪里敢算计郡主。如果郡主想反悔,治我的罪,奴婢甘愿受罚。” “哼!”谷菱不由的冷哼一声。她今天的罪不能白白受了,奴才不能放过,主子更不能放过,先惩治奴才,随后再找如氏报仇。她谷菱可不是马芷阳任由砾王府的人欺侮,拿捏。谷菱也知道,奴婢的罪好治,如氏的罪可不好治。如果以自己被烫伤为由,最多是落个管教下人无方的话柄,无论身体,钱财,还是精神都不会受到惩罚,她得另想它法。 “我没有说反悔,我刚才只是说罪不至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把我烫成这样,至少得打个一百二百大板?”谷菱将头扭向如氏,问道。 “这,这……”如氏一时不知所语,答不上来。她们没有想到芷阳郡主动真格的。以为演演戏走走过场,和以前一样,就蒙混过关了。没想到芷阳这次不依不饶,非要惩治美云。 别说二百大板,就是一百大板美云也早就小命呜呼了,这与仗毙有什么区别,她根本经不起一百大板,如果能侥幸不死也得落个终生残疾,成了废人。 “主子,救我,主子救我。”美云吓的脸色突变,向如氏求救。 “郡主,上天有好生之德,一百杖下去不死也得脱层皮,还望郡主小惩大戒,放她一条生路。”如氏语气变得低沉了许多。要隔在以前,她才不买这个白痴郡主的帐,可现在她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她马上就要成为砾王府名正言顺的正妃。仅看她刚才的反应,完全不象是出自一个白痴之口,大家传的芷阳郡主头部受伤后性格大变看来是千真万确。 “上天是有好生之德,可是刚才明明是如侧妃你先说要将这个丫头杖毙,第一个想要她死的人好象不是我。你一会儿要杖毙她,一会儿又上天有好生之德,还真把我搞糊涂了。不知道你究竟是想要她死,还是要她活?” “我……”如氏自知理亏,半天答不上话来。 “算了,马上是我和砾大喜的日子了,就饶她一命,打二十大板,拖下去悔过。”谷菱说是打个一二百大板也只是吓唬她们主仆二人,进一步证实她们是否早就串通好了,以免自己冤枉好人。之所以提到要和端木砾大婚,完全是为了刺激如氏,她从如氏眼睛里读到了嫉妒。她想将计就计,在如氏这里来个摔倒,如氏也脱不了干系,一石二鸟之计。 侍卫进来,把美云拖到院里,片刻的功夫听到板子拍击屁股的声音,和美云鬼哭浪嚎喊爹叫娘的声音。美云每哭喊一声,如氏眉头就紧皱一下,心也跟着哆嗦一下。美云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丫环,两人感情还算不错。如氏现在对谷菱恨地是咬碎钢牙,却又不能拿她怎么样。 “芷阳郡主可在里面?”端木砾从后皇宫赶回王府,没有书房里发现谷菱的身影,下人告诉他郡主被如侧妃请过去叙谈了,他就匆匆又赶忙如氏的如意阁。 “回王爷,郡主在里面。” 谷菱眼尖透过门缝看到端木砾进来了,赶紧起身向如氏告辞。“谢谢如侧妃的款待,我铭记在心,王爷快回来我,我得走了。还没有好好和你畅谈,都怪这婢女搅了我们的雅兴。” 谷菱走向如氏,用两只烫伤的手搂向如氏的胳膊。如氏一看两只缠满白布的手,下意识的回避,甩开胳膊,就在端木推屋门的一瞬间,谷菱噗通倒在地上,头撞在身侧的桌子腿上,人事不醒。 而站在端木砾的位置,看到的是如氏摔开胳膊,导致芷阳郡主摔倒。 “芷阳,芷阳。”端木砾抢步上前将谷菱抱起来,冲门外的侍卫吼到:“快请郎中。” “王爷,王爷。”如氏也被刚才发生的事情惊呆了,她没想到自己甩胳膊能把芷阳划拉到地上,晕倒了。 端木砾看到谷菱双手缠满白布,自己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这是什么情况。“芷阳的手是怎么了?” “郡主不小心烫的。”如氏紧张的答道。 “不小心烫的?哼,我一会儿再和你算帐。”端木砾冲如氏恶狠狠扔下一句话,抱起谷菱往自己的寝房走去。 如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知道自己这次闯下大祸了。看到刚才端木砾对谷菱的紧张,如氏知道他一定会究根问底。烫伤手的事还算好搪塞过去,有美云顶着,大不了舍了这个丫头,舍卒保帅。打翻茶杯烫伤手,是她事先与婢女串通好的,她就是气不过端木砾对大婚的重视,让郡主吃点苦头,手上留下疤痕。 但是,郡主摔倒昏迷绝不是她有意的,还被端木砾看了个正着,任自己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府中的专用郎中又被请到的端木砾的寝房,一见躺在王爷床上的是芷阳郡主,下意识的来了一句:“郡主又受伤了?” 第27章 恢复原样 端木砾没有接郎中的话,但他把这句话记在心里了。什么叫又受伤了?难道受伤了很多次。 郎中把过脉,开了药方。半个时辰的功夫,婢女们已经熬好药,给谷菱喂下,谷菱悠悠转醒。这次昏倒不是假的,谷菱本想摔倒后装昏,没成想摔的太实在了,分寸没拿捏好,头部重重磕在红木做的实木桌子腿上,真晕了,假戏真做了。 谷菱睁开眼,头部疼的厉害,两只手也是钻心的疼,疼归疼,她神智还完全清醒,没有真的把脑袋撞伤了。双目对上端木砾关心的眼神。 “芷阳,你感觉怎么样?”端木砾俯身凑到芷阳近前,关切的问道。 “王爷,我这是在那里?我怎么了?”谷菱故意装做眼神迷茫,精神恍惚的模样。 “芷阳,你在我的寝房,没事的,郎中看过了,说没有大碍的,你不用担心。”端木砾用手抚着额头,轻声安慰道。 “我的手好疼,好疼,头也好疼,好疼。我到底怎么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疼是真的,很疼也是真的,谷菱没有撒谎。手都快被烫成熟猪蹄了,不疼才怪,手背和手腕上“长”满的大水泡。头上起了个大疙瘩,远远看,好象大脑袋上长了一个小脑袋,头也疼的钻心。疼哭了这个不用表演,是原生态的真实演出。 端木砾冲侍卫吼道:“去如意阁把如氏叫来,我要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大一会儿,侍卫回来了,后面跟着如氏。如氏是镖旗将军如征焕的长女,真名叫如美娘。自幼生长的官宦之家,见过大的世面和场面,虽然属于胸大无脑的类型,但事到临头还算镇定。端木砾抱着谷菱走后,她已经想好了说词。 “见过王爷。”如氏行过礼,站在谷菱床头两米开外。她心里恨不得把谷菱掐死,自己是王爷最宠爱的女人,都从未在王爷的寝床上睡过,谷菱竟然受王爷如此重视,躺在王爷的床上。嫉妒归嫉妒,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 “郡主现在感觉如何?郎中怎么说?郡主在如意阁受伤,是我照顾不周,我特来请罪,请郡主责罚。” “芷阳,你不用害怕,一切有本王为你做主。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头又是怎么回事?尽管将实情说来。” “我,我记不清楚,呜呜,我只记得原本在书里等王爷回来,如侧妃派人来请我叙旧,我就去了。手是怎么会事,我不记得了。只记得我向如侧妃辞行时,被她推倒了。其它的事情就不知道了。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疼,我疼。”谷菱哭地完全不顾忌形象,鼻涕眼泪一大把,还拿起端木砾的被子擦鼻涕。把如氏的肺都要气炸了,端木砾是个有洁癖的人,别人用他的物品擦鼻涕眼泪,就是往他身上溅上水滴,他也会大发脾气,而现在端木砾完全无视芷阳郡主拿他贴身的被褥当手帕,足以见她在端木砾心中的份量。 “郡主,天地良心,你可不能冤枉我。你的的是婢女给你上茶,你没有接住茶盏所致。上茶的婢女美云有错,你自己不小心也有责任,美云也已经受到惩罚,被罚了二十大板,现在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你摔倒是因为你自己走路不小心,与我无关,我想搀扶你时已经为时已晚。你可不能冤枉我啊! 王爷,你要为妾身做主啊!妾身是冤枉的,妾身怎么敢伤害芷阳郡主,就是借妾身一百个胆子臣妾也是不敢啊!她是郁王府的郡主,是砾王府未来的王妃,我怎么会伤害她。”如氏哭的风格可和谷菱大相径庭,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双肩微微颤抖,咬着下唇,眼睛里雾气蒙蒙,美从哭起来都美的不可方物。若放在以前,端木砾肯定会拥在怀里安慰他,今天非但没有好言安慰,反而投以厌恶的眼神。相比较谷菱的哭相,到是更得他心,觉得真实不造作。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如美娘,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本王前眼所见你将芷阳推倒在地,你还信口雌黄,予以狡辩。你调教下人无方致使烫伤芷阳在先,你又将芷阳推倒受伤在后,本王如果对你不严惩如何让王府上下心服口服。你不用再管理王府内务,交由宋氏管理,待芷阳过门后再交由芷阳。害芷阳受伤的下人拖出去砍了,念在你服侍本王多年的份上,从轻处罚,杖责二十。” 宋氏又名宋莲双,是端木砾的第二个侧妃,生得也很貌美。因砾王府正妃一直空着,端木砾迟迟不娶芷阳郡主进门,王府内务就暂由如侧妃打理。 “不要,美云已经受到惩罚,求王爷留她一命。”谷菱躺在床上虚弱的开口求情道。 “芷阳心地良善,被伤成如此模样,还不想要那该死的奴婢的命,看在芷阳的份就,那就免了她的死罪,将她驱逐出府,永远不得再进王府大门。”端木砾倒也痛快,答应了谷菱的请求。 “王爷,妾身是冤枉的,妾身没有伤害郡主啊!郡主,求你替我求求王爷,我身子单薄如何能承受二十杖的刑罚。”见端木砾无动于衷,冷着脸,如氏又转向谷菱求助。谷菱恨不得亲手打如氏二十棒子,哪里会给她求情。谷菱干脆闭上眼睛,不再理睬。 如氏一身细皮嫩肉,二十棒子下去,把屁股打了个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她引以为傲的一身洁白无暇的滑嫩皮肤彻底毁了。她和谷菱是把梁子结深了,自此后视谷菱如眼中钉,肉中刺,非要除之而快。她数次联合其它人,欲置谷菱到死地,这是回话。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如果非要得罪小人,最好连把它的抓牙全拨掉,让她没有反扑的机会。 谷菱哭喊着要回郁王府,端木砾见留不下,就亲自将她送回郁王府。 “女儿,你这是怎么了?”“妹妹,发生什么事情了?”看到谷菱的凄惨模样,大家惊呼起来。 原本的计策是佯装受伤,谁也没有料到早上好好离开王府,傍晚回来就变成个烂西瓜。手被白布包的象粽子,头上也包扎起来。看谷菱委屈的表情,是真的受伤了,而且伤的不轻。郁王爷夫妇和正好在家的马天奇心疼不已。 “岳父,岳母,是我没有照顾好芷阳,是我的错。”端木砾把前因后果给大家讲述了一遍,马天奇气的想揍人,郁王妃看着女儿心疼的落泪不止,郁王爷的胡子气的直发颤。端木砾是当今皇上的三儿子,是堂堂的砾亲王,他们也不能把他如何,除了忍,只能忍。 送走端木砾,谷菱把真实情和家里人讲述了。郁王爷又命人去找郎中重新诊治了一翻,郎中说手部烫的太严重,很有可能会留下疤痕,不过应该不会太明显。 第二日下午,郁王府派人通知端木砾芷阳郡主又出事了,早上醒来神智不清,又恢复到了原来的痴傻状态,情况比以前更严重了,请了京城最有名的郎中诊治,郎中说是之前郡主失忆是头部受伤所至,在砾王府又再次头部受到撞击,上次头部的淤血还未清除干净,又添新伤,这次伤的太厉害,反到出现了严重的后遗症,比以前更痴傻了。 端木砾无论如何是不会轻易相信的,他是何等精明之人,不相信怎么会这么巧,于是连夜亲自到郁王府探望芷阳,事实告诉她真的又变回去了。真的比以前还糟糕。端木砾这个失望啊,本来以为捡了个宝,善良没有心计,没想到又变回石头了。 第三日,郁王爷亲自到端木府上商量婚期取消的事情,告诉端木砾这次芷阳比以前更痴傻,一会哭,一会笑,还说胡话,哭着喊着要马上嫁给端木砾。除此外,郎中说仅手部的伤愈合至少要六十天以上。看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宜大婚,郁王爷表示女儿一日病情未好转,他一日不放心将女儿嫁出去。更何况,以现在的情况大婚,万一婚礼中再生出什么变故,整个皇家的颜面会受损。 郁王爷离开砾王府后,端木砾再次派人前去郁王府打探,郡主痴傻益发严重的事情被坐实,千真万确。 早朝上端木砾无精打彩,下朝后前往后宫和老皇帝讲明情况,老皇帝倒是痛快同意婚礼延期,他可不想让儿子娶个傻儿媳妇,以前不行,以后也不行。他近来发现大皇子与朝中大臣联系越发紧密,私下勾联,竟克扣军饷和修建水渠的银两,动摇国之根本。苦于大皇子与皇后朝中势力太大,根深蒂固,他们除暗中培植势力外,还私自豢养死士,除此外还有梁国撑腰,老皇帝也不能义气用事,轻举妄动。正在筹谋对策,本来端木砾的婚礼是对策中的一步棋局,现在只能另谋它策。 皇帝同意芷阳郡主养病,婚期延迟的圣旨下到郁王府后,谷菱高兴的手舞足蹈,开心的象个孩子。她才不想嫁给被别的女人睡了n遍的男人。 第28章 又要完婚 “语蓉见过王爷。”端木砾从皇宫里出来,并未骑马,侍卫牵着马远远跟在他后面。他在思考事情,在思考他父皇交待他的事情。 他之所以决定突然要与芷阳完婚,不仅仅是因为芷阳变得善良勤劳,变回一个正常人,他还有其它计划。他原本想借大婚之夜,将朝中几个端木尧的爪牙拨掉。有兵部侍郎钱鹏远,远骑将军海青松,京城禁卫军统领韩天啸,这三个人是端木砾急于要除掉的。当然不能同时除掉,要造成意外身亡,不能打草惊蛇。 这三个人中的韩天啸是皇宫两千禁卫军的统领,掌握着皇帝的安危。他原本是皇帝的心腹,却被皇后收买,成了皇后和端木尧的人。老皇帝想尽办法将他除掉,都一一失败,韩天啸号称南楚第一高手。如果皇后和端木尧逼宫,逼迫皇帝退位,首先会命韩天啸控制整个皇宫,韩天啸就象掐在老皇帝脖子上的一只手,必须尽快除之,还不能打草惊蛇。 端木砾和老皇帝商议的计策是借端木砾大婚之计,邀请韩天啸,他必订前往,在他用的酒菜中放入特制的毒药,此毒药无色无味,中毒人毒发身亡的症状与得疾病暴毙一样,不会引起他人怀疑,而且是在服下五日后才会毒发。 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如氏害的芷阳受伤,婚期不能正常举行,他们父子二人毒杀韩天啸的计划也就搁浅了。 端木砾正想着事情,想如何除掉韩天啸。他已经与老皇帝达成共识,一一铲除皇后与大皇子的爪牙。当务之急是必须先拿掉韩天啸,还不能让皇后等人有所标察觉。突然一个女人出现在他面前,把他吓了一跳,不由得皱起眉头。 一看是李语蓉,他更是不悦。这个女子是生地有几分姿色,又有才华,但她父亲和祖父态度不明朗,他也不能轻易将她纳入府中。李语蓉举止落落大方,端木砾又不好发做。 “是李小姐,不知有何事情?”端木砾不冷不热的答道。 “王府好象有心事?不知道小女能否有幸分担王爷的忧愁?” “谢谢李小姐关爱,本王的心事无人能解。”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王爷是在为芷阳郡主的事情烦忧。我可以帮王爷解决烦忧。” “噢!李小姐请讲。” “在这里说话不方便,王爷不请我府中一述。” “好,李小姐请。” 两个人进了砾王府,又进了端木砾的书房。端木砾摒退左右下人,开口道:“李小姐现在可以讲了吗?” “王爷大可不必为芷阳郡主的事情烦心,天下仰慕王爷的好女子多了去了,没必要为这个装疯卖傻的女人忧心。” “李小姐此话何解?”端木砾以为李语蓉在没事找事,他都已经多方验证芷阳确实如此,不会是假的。 “王爷,请想,一个痴傻的女人会在府中吟诗作对,作词唱曲吗?” 李语蓉见端木砾并不相信,接着又继续讲,说道:“若王爷不相信,明日上午可以派人悄悄潜入郁王府中芷阳郡主的住处,自然便知分晓。” “谢谢李小姐提醒,芷阳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查明事实真相责无旁贷。” “马芷阳竟然将王爷玩弄于股掌之间,实属可恶。她为逃婚佯装痴傻,这可是灭九族的欺君之罪。若王爷证实马芷阳的罪名,该如何感谢我?” “李小姐想让我怎么样感谢你?”端木砾反问道。 “王爷清楚小女子对王爷的一片真心,我只想与王爷成就佳话,相栖相随。”李语蓉也是爱极了端木砾,已顾不得女子的矜持和骄羞,直接开口谈条件。 “好,一言为定。如果李小姐所言属实,我娶你进砾王府的门。”端木砾答应的干脆利索,他在与李语蓉的谈话时,脑海里灵光一现,又有了心的计策,李语蓉有了新的利用价值。 谷菱的手和头都是皮外伤,本身没有大碍,不影响活动。在床上躺了到第三天就已经无聊的不行了,因为得装痴傻不能在公开场合露面,郁王爷命令她一个月内不能下绣楼。把她憋闷坏了。 于是每天就靠给小翠和小玉讲故事,她们也给自己讲故事打发时间。再后来就演变成做做诗歌,或唱唱歌,很多词都是谷菱临时编的。这样日子过的还有趣些。有时候他大哥和二哥家的几个孩子也会来绣楼上陪她,三哥马天方还没有升级做奶爸。谷菱就给孩子们讲西游记的故事,还会教他们朗诵一些现代的诗歌。 张小玉将这些消息透露给她的真正主子李语蓉,李语蓉觉得彻底清除马芷阳,扫清她在为端木砾王妃的时机已经倒了,因此就有了开头的事情。 以端木砾的身手,大白天潜入砾王府不被发现并不难。万一被发现的,说是来探望芷阳郡主,别人也不能耐他何。这次端木砾可没有走谷菱住处的楼梯,而是从绣楼后面纵身跃上来的。他躲在窗户旁边,用手醮上唾液捅开窗户纸往里看去。 屋子里人还真是不少,除了张小玉和小翠外,还有谷菱的两个侄子一个侄子。谷菱正神清气爽,精神状态极佳的给大家讲着故事。把一屋子人逗的前仰后翻,乐不可支。 “话说这个猪八戒背着孙悟空嗖就从高老庄飞向他的福陵洞。他哪里知道背的是孙猴子,心里还美滋滋的,自以为背的是他那漂亮的媳妇高小姐呢。突然一回头,发现高小姐变成了雷公嘴,把他吓的魂飞魄散,耳边传来高小姐甜甜的声音,再揉揉眼前发现自己背的是高小姐,不是雷公嘴。……” 谷菱讲的津津有味,眉飞色舞,手上包扎的面条已经拆下,手背看上去还是有些吓人,但也已经不再红肿。看她的模样与痴傻二字毫不沾边。端木砾立在窗外,脸色已经变的很不好看。整个郁王府都在演戏,他们为什么要骗他,难道是芷阳不想嫁给自己,是不是嫁给自己可由不得她。 “芷阳好雅兴,看样子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端木砾直接推开房门进到屋内。 屋里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除了张小玉外,其它人愣愣看着推门进来的端木砾。谷菱一看是端木砾,大呼不妙,可是已经晚了,想再装回去,已经不可能了。 “见过王爷。”屋里的人反应过来后向端木砾行礼。 “免礼,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要和郡主说。” 大家都极不情愿,不想出去。谷菱勉强扯出一丝微笑,说道:“没事的,小玉,小翠带公子和小姐去花园里玩会。” “芷阳,你伤好了,也不派人通知我一声,害的我日夜惦念。”端木砾走近谷菱,伸手把她环在怀里。 “王爷,我这也是刚刚好一些,还没来得及找郎中再次诊治,没有敢早早告诉王爷,担心病情反复。” “叫我砾,不要再口口声声王爷长,王爷短。” “没想到我的芷阳能下得厨房,上厅堂,故事都讲的如此精彩。本王得此娇妻夫复何求?”端木砾不想揭穿谷菱佯装痴傻。是真傻,假傻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时他现在喜欢她,婚事可以如期举行,所有的计划也都可以如期进行。他还不想把欺君之罪的名头扣到郁王府头上,如果他与芷阳成亲,郁王府虽然比不了丞相府的势力,但在朝中也有一定影响,加上马家两兄弟手里也有五万之众的兵权。如果郁王府欺郡之罪坐实,被有心人加以利用,他也就失去了条胳膊。这种损己利人的事,他是万万不会做的。 “即然你头脑已经清醒,我们的婚期也就不再延后,如期举行,还有五天时间,你准备准备,一切都还来得及。”端木砾边说话边看着谷菱的反应。 “不是,王爷,不,不,不,砾,我现在这种情况实在不宜结婚,你看看我的手。”谷菱把双手举到端木砾面前,让他看。 “这个不碍事,本王不介意,其他人若敢说什么,我把他的舌头给拨了。” 端木砾的眼底里象一潭寒水,谷菱听了他说的话,头皮发麻,心里竟生也怕意,这个人权大势大,骨子里散发着冷酷,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砾,我还没有做好嫁人的心里准备,能不能过些时间再完婚?” “不能,芷阳你要理解我对你的爱,我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你。” 谷菱再三推诿,找了各种理由拖延婚期,都被端木砾一一驳回。最后,把端木砾惹烦了,他凑到到谷菱耳边轻轻的说:“佯装痴傻,推延皇上亲订的婚期可是欺君大罪,郁王府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全在你的手里。” 谷菱的心咯噔一下,她知道端木砾既然能不打招呼就闯进她的房间肯定是已经知道了什么。自己斗不过这只狐狸。答应过真正的芷阳要照顾好她的父母,她不能因为自己给郁王府带来灭顶之灾。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现在也只有见招拆招,先答应下来再说。 “芷阳,随我来,我们一起向岳父和岳母禀明详情。” 第29章 同娶二女 “你说什么?你们要如期大婚?”郁王爷正在喝茶,见女儿和端木砾一起进来,并非常一致的表示如期大婚,惊地他手一抖茶杯险些掉在地上,人也险些大椅子上没坐稳滑到地上。 “是,父王。我这几日好了很多,神智也清醒了,我希望能如期举行婚礼。父王,你也知道女儿心里只有砾,嫁给砾是女儿最大的心愿。还请父王成全女儿。”谷菱给郁王爷跪下。 这画风转变太快,老王爷有些蒙了。见女儿神色坚定,看不出什么异常。想想女大不由爷,女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女儿自己觉得幸好就好。郁王爷这点倒是很开明,老来得女,珍宝异常,六岁走丢,失而复得后变得痴傻,他已经痛心疾首。这次女儿前线归来,神智恢复清醒,他想过了,只要女儿高兴,想怎么就想怎么样,不为难她,也不让她受委屈。 “好,好,就依你们。” “岳父,我这就回府里准备大婚的事情,五日后的吉时,来迎娶芷阳。” 端木砾离开郁王府后,直奔自己的府邸,把张管家叫到议事厅安排婚礼的事情。砾王府开始张灯结婚,披红挂绿,从里到外,红绸子,红对联,红喜字,红窗花,整府砾王府成了红色的海洋,处处洋溢着喜庆。 这结婚的大好事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第一个恨地牙疼的就是如氏,听说芷阳郡主又摔傻了,婚期延迟,趴在床上的她高兴的差点忘记屁股上的疼痛。“老天长眼,老天长眼,这是马芷阳该得的报应,害我白白挨了二十棒子,老天爷罚你不能如愿嫁给王爷,哈,哈,哈,哈,哈……。”屁股疼的她直咧嘴,还不忘得意的笑。 如氏高兴了还没有半个月,换来空欢喜一场。 “主子,主子,不好了,不好了。”这日,如氏屁股上的伤已有明显好转,能下地走路了,刚走两步就听到下人在院子里就大呼小叫的,心里很不痛快。 “吵什么,有什么不好了?”下人进来还没有站稳,如氏不悦的问道。 “回主子,王爷和芷阳郡主的婚期不推迟了,要如期举行。听说是芷阳郡主又好了,不痴傻了。现在王府上下都在为王爷大婚的事准备着,到处张灯结彩,热闹的很。” “啊!”如氏受惊,腿吃不住力,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受重伤的屁股还没有好利索,刚挨到椅子上,疼的又跳起来,像搞笑的小丑,一旁的下人强忍着不敢笑出声音来。 第二个恨的牙疼的就是李语蓉。她接到消息,端木砾和马芷阳如期举行婚礼,她无论如何是不敢相信的。本来想让马芷阳全家抄斩,没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是又促成了他们的婚礼。李语蓉第一时间来到砾王府,想当面问个究竟。 “王爷,你还真是大人大量,能轻易原谅芷阳郡主,原谅一个玩弄你与股掌之间的女人,还要和他成亲,语蓉佩服王爷的胸襟,也相信语蓉没有选择错。”李语蓉语带讽刺,她哪里知道端木砾的计划和想法。人呢,不做死就不会死,不自作聪明就不会成为傻瓜。 “本王还没有来及去亲自向李小姐致谢,李小姐主动来到我府上了。非常感谢李小姐的提醒,要不然,我和芷阳的婚期又不知道推迟到什么时候。我已经查明了芷阳并非装疯卖傻,她当时受伤之时本王也在场,亲眼所见。是这几日恢复良好,又遇到了一个医术超群的郎中,神智清醒了,不妨碍完婚。”端木砾很绅士的请芷阳落座,并慢慢解释给她听。 李语蓉是何等聪慧之人,一看就明白这是端木砾摆明了想包庇马芷阳,自己再多说无益,也就转移话题,寻找其它对自己最为有利的渠径。想要叫醒装睡的人太难,搞不好自讨无趣。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语蓉发自内心的为王爷和芷阳郡主能成为佳偶感到高兴。” “谢谢李小姐。” “只是语蓉还有一事请教,还望王爷海涵。”李语蓉面露娇羞之色,一幅欲说还羞的表情。 “李小姐,请讲,只要本王能做到的,定不推辞。” “不知道王爷当日答应让语蓉侍奉王爷左右的话可还算数否?” “京城上下谁人不知道李谦尚书家的长女貌美如花,才艺双全,有多少名门望族的公子青睐。本王对李小姐早就仰慕不已,只是碍于有御赐婚姻,若让李小姐为侧妃,实在委屈了你。不忍心让你受委屈,故一直没有……。”端木砾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若你不嫌弃,本王求之不得。正好与芷阳一起进门,喜上加喜。”端木砾摆出一付眼中含情的模样,李语蓉不禁怦然心动。这样帅气,邪魅,集权势、相貌、才能与一身的年轻男子,有几个女人不能为之心动。 “别说是做侧妃,只要能服侍王爷,待在王爷身边,语蓉就是做牛做马也愿意。”李语蓉边说着,眼圈也红了。端木砾顺势把她搂在怀里,为她擦拭泪水。端木砾不愧为采花高手,哄女人的手段真高,在李语蓉耳边耳语几句,李语蓉就破涕为笑,。 李语蓉原本期望的是端木砾处以马芷阳欺君之罪,她顺利蹬上砾王妃的宝座。没成想,计划不好变化快,她低估了马芷阳在端木砾心中的份量。现在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先嫁进砾王府后,再找机会收拾马芷阳,马芷阳一完蛋,砾王妃的宝座自然落到她身上。 时间紧迫,端木砾又派人去李谦的府上提亲,次日又火箭的速度把聘礼也下了,聘礼的份量与给郁王府的不能同日而语,相差数倍,但相对比其它侧妃来说已经是高规格的了。李语蓉在心里把马芷阳咒骂了无数遍,京城第一才女的聘礼竟然还不如一个傻子。正妃与侧妃的区别太大,她有朝一日一定要蹬上砾王妃的宝座。 砾王爷要同时迎娶郁王府郡主和尚书府千金的消息迅速传遍了京城大小角落,连丐帮的小叫花子也在谈论这件事情。消息很快也传到了郁王府里,在这时代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但芷阳明确表示过自己对婚姻的态度“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郁王夫妇和马家三兄弟担心她会受委屈。 他们哪里知道谷菱的打算,谷菱想既然躲不过,那就嫁给端木砾,想办法让端木砾把自己休了就是。 “我已经想开了,象端木砾这么优秀的男人在全南楚也找不出第二个,错过就太可惜了,我勉强把他收了。”谷菱时不时的和大家开开玩笑,化解家人对她的担忧。郁王爷夫妇也信以为真,只要女儿高兴就好。 郁王爷为女儿准备了丰厚的嫁妆,谷菱无论如何都不要,郁王爷和王妃肯定是不会同意,一辈子就这一个女儿,不能让别笑话嫁妆寒酸。谷菱非要说她的婚礼要一切从俭,有仙人托梦给她,俭朴可以多积聚福气,不让她再变回原来的痴傻,如果炫富会遭到惩罚,甚至会真的再变会痴傻状态。 古人还是很迷信的,听谷菱这么一说郁王爷和王刀也不好再强行准备丰厚的嫁妆,女儿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别人笑话与否都不重要。谷菱的真实想法是,反正早晚得离开端木砾,带嫁妆多了就便宜端木砾了,她才不做这种傻事。 七月初七早上,端木砾就卡吉时的点来郁王府接亲。由他的贴身侍卫董斌代替他去尚书府迎娶李语蓉。李语蓉心里的不痛快是难以与人说,没办法她是侧妃,能嫁入砾王府已经不错了。 拜堂成亲更是有意思,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都好说,三个人一起拜,夫妻对拜就没法三个人一起拜了。端木砾和谷菱夫妻对拜完后,又和李语蓉夫妻对拜。 谷菱到是一付无所谓的态度,反正自己也只是演戏,临时用用砾王妃的头号,她牙根没有把这个婚礼当成是自己真正的结婚。李语蓉就不同了,处处比谷菱矮一截。端木砾去娶马芷阳,而自己是别人代娶的,马芷阳穿大红的嫁衣,她只能穿桃红的,马芷阳从砾王府大门进去,她的迎接队伍只能走后门,马芷阳先夫妻对拜,她随后才对与端木砾夫妻对拜。整个婚礼过程,她如梗在喉,心里难受的厉害,又不能发做,在心里默默说:“马芷阳,你赐给我的屈辱,终有一日我加位奉还,十倍,百倍,甚至千倍。 端木砾是南楚国的三皇子,深得皇帝信任,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他的婚礼几乎是全朝野倾动,朝中官员除了卧病在床起不来的,一个没漏下,都来砾王府喝喜酒。几位皇子和朝中大员的宴会坐次是提前安排好了。他们到了后,有专人引领到预先安排好的位置就做。砾王府锣鼓喧天,一时间成了全京城最热闹的地儿。许多百姓也聚在门口看热闹,领赏钱。 第30章 语蓉帮忙 这种场合韩天啸想躲也躲不了,不想来也得来。他虽然是武将,心思却是非常缜密,每上一道菜都由随身的侍从先尝试,见没有异样才开始吃。军机大臣和重要人物的宴桌旁按惯例都安排了试菜的下人,韩天啸没有用砾王府安排的人员,自带试菜工。小心如他,也没有逃过端木砾的设计。一将功成万骨枯,皇家权力之争的漩涡中,他们这些人也只是牺牲品,保押对了,可封候拜相,押错了则性命不保,甚至被灭九族。 拜完堂,谷菱和李语蓉各入各的新房,两人盖着红喜巾,同时和同一个男人拜了堂,也没有机会掀起头巾看看彼此。张管家把两间新房安排在一起,一门之隔,估计是让自己家主子新婚夜办事方便。也真是难为人家管家了,做管家可真不是容易活,连主子床第之事也得考虑周全。 端木砾将两个媳妇分别送入洞房,交待了嬷嬷几句,就去前面喝酒。喝酒事小,他得仔细关注全场,看计划进行的如何。 谷菱可不是讲规矩的人,听见端木砾的脚步声越走越远,远离新房,一把将盖在头上的红盖头扯了下来,把头上足有四五斤黄金打造的凤冠取下来,往床上一扔,伸了伸胳膊,转转脖子。 “憋死了我,这个破玩意快把我脖子压歪了。结个婚再变成歪脖子,亏大了,亏大发了。”谷菱的自言自语把一旁的小翠逗乐了。 “郡主,你这顶王冠可是京城里独一无二的,是砾王爷专门命人找了最好的金匠赶制出来的,多少女子想出嫁时有这么一顶凤冠呢!”小翠一边说着,一边双把凤冠从床拿起来想再戴到谷菱头上。 “郡主,赶快戴好凤冠,盖上喜巾。这个得新郎官亲自给你取下来。” 谷菱把头扭向一旁,“不戴,不戴,小翠你就可怜可怜我,别让我戴了。端木砾回来还早呢,我过会儿再戴。” 小翠拿自家郡主也没有办法,她喜欢现在这个开朗大方,真性情的郡主。“好,咱一会儿可得戴上。” “遵命。”谷菱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谷菱看桌上除了花生红枣莲子桂圆外,还有一些糕点。毫不客气的抓起来往嘴里塞去,都折腾一天了,还水米未进呢,这古代的新娘子也太不容易了。 “小翠,李语蓉是不是在隔壁?”一碟点心下肚,谷菱肚里有食,心里不慌,算是定住神了,又神神秘秘的问。 “应该是,我刚才进来时看到隔壁的门前挂着两个婚房用的红灯笼,郡主,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没事。我就是闷的慌,想找李语蓉聊会儿天,和她讲讲故事。”谷菱嘿嘿一笑。 跟谷菱四个多月了,小翠对自家郡现在的脾气秉性了解很多,知道没有郡主说的那么简单,郡主又不知道想做什么游戏。 “郡主,这不合理数,不合适。你是正妃,按理她明天早上应该来给你请安,你现在主动过去,不太好,有失身份。” “没事,没事,什么这玩意又不能当吃,不能当喝,没用。”谷菱抬腿往外走去,小翠一看拦是拦不住了,只好跟在谷菱身后。 李语蓉正乖乖坐在床沿上等着端木砾来揭红盖头,久等端木砾不来,心里急的似火烧火燎。李语蓉的陪嫁丫头见谷菱进来,很是意外,脱口而出:“王妃!” 李语蓉听到婢女的惊呼,双手将盖头掀起,相比谷菱她可是很淑女,掀个盖头也是轻伸葱葱玉指,食指中指轻轻夹起,往上翻。 掀去头巾,李语蓉看见谷菱正站在床着,笑眯眯的盯着自己。 “王妃,不知道你这个时候来我这里是有何贵干?” “没有贵干,就是自上次京城外一别,已有多日,我想念你了。我们今天又嫁给同一个男人,也算是缘分,过来聊会天。”谷菱嘿嘿一乐。 “小翠你们出去转转,稍后再进来。”谷菱把小翠和李语蓉的婢女打发出去,屋里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明亮的烛光下,谷菱一身大红色的嫁衣深深刺痛了李语蓉的眼睛。 李语蓉心里恨归恨,表面文章还得做到位。自从上此京城门外,非但没有羞辱到马芷阳,反而自取其辱,她就谨慎了很多。知道马芷阳已经今时不同往昔,只能智取,不可力敌。 “王妃,有事请吩咐。”李语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蓉姐姐,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请你帮个忙。” “我只是一个侧妃,哪里敢担得起姐姐这个称呼,折煞我了。”一听谷菱开口以姐姐称呼,李语蓉心里稍感舒服一些。 “蓉姐姐,你说哪里话啊!你年纪比我大,我自然应该是称呼你一声姐姐。我们俩家也是世交,不要让什么正妃侧妃的虚套俗礼拉远了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 谷菱的话让李语蓉心里很受用,她觉得马芷阳无论变得如何正常,也只是从痴傻恢复到了普通人的神智,论才华和智商离她还有一大截。。 “既然王妃都这样说了,我再相让就显得不够大气。好妹妹,有什么事情请讲。” 谷菱故意装出一付为难的表情,把双手往李语蓉面前一伸。“姐姐,我这手伤还没有好,今晚没法伺候王爷,我听嬷嬷们说,按规矩王爷前半夜在我屋,后半夜在你屋。能不能辛苦姐姐,这一整夜都让王爷待在你的屋里?” “啊!”李语蓉有些不解,开始怀疑这郡主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新婚之夜,把丈夫往别的女人屋里推,一般新娘子没有几个能做得出来的。 “这,这,……” “拜托姐姐帮帮妹妹,你也看到了,我这手伤的不轻,连自己穿衣脱衣都需要下人服侍,我又怎么服侍的了王爷。姐姐帮帮妹妹,妹妹可不想手上落上很难看的疤痕。” 对谷菱的这个忙,李语蓉是超级想帮的很,但样子还是要做做的,总要虚虚假假应承应承。 “好!既然妹妹有难处,我这个做姐姐的就有责任义不容辞帮你。不过,我怎么样才能让王爷前半夜就来我屋里呢?” “这个好办,姐姐放心,我一会儿差人去前院告诉王爷,这一天折腾下来,我手上的伤痛更加厉害了,郎中建议我早些休息,让王爷今夜在姐姐屋里。” 听完谷菱的话,李语蓉面露喜色。不论什么原因,王妃结婚第一夜,王爷整夜都宿在新侧妃房里,王府上下自然能看出谁最受王爷宠爱,这进门第一天,就给正妃一个当头棒喝,还是她自己主动要求的。 两个女人相互约好了,又客套了几句,谷菱回到自己房里,让小翠把事先准备好的槐树果子放在水里洗手。洗完后,谷菱的手立刻变得枯黄没有光泽,之前即将愈合的烫伤也外翻,看起来狰狞的很。这都是谷菱事前计划好的。 谷菱让小翠叫来王府接亲的嬷嬷,说自己的手疼的很厉害,让她去请郎中给自己看手。果不其然,顺利骗过郎中的眼前,建议少活动手,少用手。 端木砾亲眼看着韩天啸把有毒的菜吃下,一块石头才算落地。“大家吃好,喝好,本王去去就回。” 大家自然明白这去去就回是什么意思,和新娘子洞房去了。面对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去去就回是不可能的。在众从的笑声,祝福声里,端木砾来到了后院。正好碰上郎中提着药箱离开谷菱的房间。 “参见王爷。” “孙大夫,你不在前院喝酒,提着药箱从王妃房间里出来,这是何故?莫不成王妃身体不舒服?” “回禀王爷,王妃身体无碍,是王妃的手伤,可能是因婚事操劳的,不是很好。不过王爷请放心,只要王妃静养几日,手应该会恢复的很快。” 郎中走了,端木砾推门进来。看到盖着红喜巾,坐在床沿上的谷菱正肩膀一耸一耸的抽泣。” “芷阳,这是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端木砾走到近前,把喜巾摘下,用右手托起谷菱的腮,一时看得有些走神,这眉,这眼,这长小脸是如此精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身体还没有长开,若再过几年肯定是美的不可方物。 “砾,郎中说我的手伤又反复了,不能碰触,如果不想要手上留下疤痕一个月内尽量少用手。我与王府大婚之爷,却不能伺候王爷。” “芷阳,你还小不懂男女之事,不是让你用手伺候我,呵呵。” “我怎么不懂啊,出嫁前母亲已经和我讲过男女之事。我手不能动,不能为王爷宽衣解带,还得让王爷服侍我,我我……,呜呜” 端木砾是何等精明之人,他已经明白谷菱手伤是小事,不想真正成为自己的女人才是正事。端木砾有个原则,绝不强迫女人上他的床,上他床的女人都是心甘情愿的。他对谷菱的喜欢与对别的女人的还不一样,是欣赏,是爱惜,他不强迫女人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更何况是自己喜欢的女人,他要芷阳心甘情愿爬上他的床。。 “芷阳,我明白。是我以前对你不够好,伤了你的心。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强迫你,我会让你爱上我,心甘情愿的把你奉献给我。时候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好好歇息。”端木砾起身离去。 谷菱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和小菱做了个胜利的眼神。 第31章 偷听房事 端木砾离开谷菱的房间,心里多少有些不快。出得正妃房屋,抬腿去侧妃房里。两个房间是紧紧挨着的,连十稍钟也没有用,就来到李语蓉的房间里。 一进门能感觉出不一样的气场,谷菱房间里是冷冷的气场,让他觉出了不受欢迎,心里有点受伤。而李语蓉的房里弥漫着一种期待,一种女人对男人的期待。男人这种生物往往是越主动的越不珍惜,越容易得到手的越不在乎,越对他不在乎的他反而越往上贴,端木砾如此,颇有犯贱之味。 “语蓉,实在抱歉,本王让你久等了。”端木砾探迫不及待的挑开李语蓉的喜巾,看着面色娇羞似牡丹的李语蓉,心里奇痒难耐。相比较谷菱,李语蓉身体可是长开了,丰满异常,用现在的话来说特性感。还有那又欲拒还迎的眼睛,和象粉玫瑰一样娇嫩的嘴马,把端木砾只看了一眼,魂就被勾走了。 李语蓉对自己的相貌和身材很有自信,看到端木砾看自己的迷离眼神,心里受用的很。 端木砾也是男人,是一个很血气翻刚,再正常不过的年轻男子。在谷菱那里撞了墙,心里已经很不痛快,眼前有另外一个美娇娘,还是愿意主动奉上的,他肯定会好好发泄一番。 “王爷,语蓉好高兴,语蓉的梦想成真了,能够成为王爷的女人是语蓉的梦想。”李语蓉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在烛光里颤动,眼里瞬间多了一层雾气蒙蒙的东西,看的端木砾色心荡漾。 “不急,我马上就让你变成我的女人。”酒不醉人,人自醉,而对如此美色,端木砾何以把持地住,把洞房前的俗套全免了,只为了节约时间。挥挥手,把李语蓉的陪嫁丫头和嬷嬷撵出新房。新房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对干柴烈火。 李语蓉毕竟是个刚出阁的姑娘,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女人,端木砾火辣辣的眼神把她看的不敢再直视,羞的把头埋在端木砾胸前。端木砾用力把李语蓉抱在怀里,低下头找到李语蓉的樱桃小嘴,疯狂的索吻,吻的李语蓉喘不过气来,头昏目眩,整个人无力的挂在端木砾身上。 片刻的功夫两个人就赤条条相见,端木砾把彼此剥的精光。在婚床上颠鸾倒凤,好不快乐。李语蓉的身材凹凸有致,脂若凝滑,肤如白玉,两条修长的美腿紧紧缠在端木砾腰上,一对小手用力抱着端木砾的头。整个屋里弥漫着一股男欢女爱的淫靡气息。男人的喘息声,女人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 端木砾和李语蓉正忙活着,隔壁的谷菱也没有闲着。正中蹲在地上,把耳朵紧紧贴在墙壁听地津津有味,还嘿嘿傻乐。她恨不得在墙上挖个洞眼能看,耳能听,她实在好奇一个渣男和渣女在一起是怎么样的。 “偷听别人房事觉得很好玩吗?这可不是一个大家闺秀该做的事情,不害臊。” “哼,我才是什么大家闺秀呢!我就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就偷听了,你管得着吗?”谷菱听到有人在自己背后说话,就顺嘴答了一句。她偷听隔壁akelove正到精彩的时候,隔壁除了传来嘎吱嘎吱的床响,还有李语蓉一遍遍叫着端木砾的名字,让端木砾好好爱她。 谷菱话一出口,立刻觉察出不对头。在自己背后说话的是一个男人,她这屋里除了自己连个女人也没有,更加说男人了。小翠她们早就被她打发去休息了,怎么会半夜蹦出一个男来? 谷菱猛然回头,见站在身后一个黑衣男子,脸上蒙着块黑布,只露出两只眼睛。看身材和穿着打扮,听声音,谷菱记起来了,是那个在堰城帮自解决大问题,救下六万条性命的黑衣人。谷菱知道对方没有恶意,就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笑着说:“黑衣哥,你也对这个有兴趣?咱俩一起听。” “黑衣哥?扑哧”黑衣人被谷菱给逗乐了,给自己起了个莫名奇妙,毫无含金量的绰名不说,还邀请自己一起偷听别人房事,这世上除了眼前这个女子,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女人来。 “坊间传言南梦国郁王府的芷阳郡主从堰城回来后,痴傻病好了。我看不然,是更厉害了,脸皮也更厚了,什么话也敢说,什么事也敢做。” “你半夜三更的跑我屋里来,不会就是为了来损我两句?有事你快说,说完你快走,别耽误我听隔壁猪配种。” “你说端木砾和女人上床是猪配种,哈哈哈哈哈。”黑衣人放声大笑,吓得谷菱赶紧伸手把他嘴巴捂住。 “小声点,要被别人发现我屋里藏一个男人,好说不好听,也影响你名声。”谷菱松开手,恶狠狠瞪了黑衣一眼。 “我不怕影响我名声。菱儿,小菱儿,你不好奇我是谁?也不好奇我是怎么进来的?”黑衣人笑着问道,这丫头也太能沉住气了。 “这有什么好奇的,你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不用我问。你不想告诉我的时候,我问了也是白问。说不说主动权在你,不在于我是不是好奇。” 至于黑衣人是谁,谷菱真没放在心上,毫不关心,更谈不上好奇,在这个异时空里,所有的人对她来说都是陌生人。就算黑衣人认识她,她也肯定不认识黑衣人是谁。她倒是好奇这个黑衣人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小名。 黑衣人不是旁人,正是杜致霖,他离开师傅赶到边关,将外族入侵人打败。还没等歇息歇息,就得到消息南楚国的郁阳郡主要和三皇子砾亲王端木砾结婚。 他又连夜从吴国出发,赶往南楚的京师。等到了的时候,谷菱已经和端木砾拜堂成亲。他躲在新房房顶,想伺机把谷菱带走。谷菱与李语蓉和端木砾的对话,他听了个真真切切,也被这个机智的小女人逗乐了。一直等到谷菱房里的下人都走了,他才现身。进得屋里一看,谷菱正偷听隔壁的好事,他也着实无可奈何。 “你看看我是谁?”黑衣人将脸上的蒙面黑布扯下,露出本来面目。 “啊!”谷菱惊叫一声。 “端木砾,你不是隔壁嘛,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隔壁那个上着李语蓉的人是谁?” 杜致霖快被眼前这个女人逗得抓狂了,什么叫上着李语蓉的人,这个女人自己得带回去好好调教调教。 “我的小菱儿,你再仔细看看我是端木砾吗?”杜致霜这次玩心大起,想逗逗眼前这个女子。 谷菱蹭一声,窜到条几旁,拿起烛台,去到杜致霖近前,把杜至霖吓一跳,往后退了一步。烛台可是青铜制作的,重的狠,砸在人脑袋上,肯定会开瓢。“你想做什么?” 谷菱一把将杜致霖拽到近前,把烛台凑到他面前,借着烛光,上上下下打量着杜致霖。“像,又不像。不像,又像。” 眼前这个人和端木砾长的很相似,不仔细看会错以为是同一个人,若仔细打量还是能发现不一样之处。黑衣人五冠和端木砾差不多,睫毛更长一些,眼睛略大一点点,皮肤比端木砾的稍白一点点,嘴巴和鼻子差不多一样。身材嘛,比端木砾稍高一点,更精瘦一些。 “你不是端木砾,那你是谁?你们什么关系,怎么会长地这么像?”谷菱诧异的问道。 杜致霖从谷菱手里接过烛台,轻轻放在桌子上。眼前这个女人什么事也能做出来,还是小心为上,先把攻击性武器解掉。 “我肯定不是端木砾,我和端木砾也没有什么大的关系,这个世界大了,两个不相关的人,长的有相似之处也是有的,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杜致霖又跟着问到。 谷菱摇摇头。 杜致霖突然伸手一把将谷菱拽进怀里。“你要做什么?”吓的谷菱大叫。 杜致霖将手伸进谷菱脖子里,扯出一块黄玉做的掉坠,道:“定情信物都收了,你居然说不记得我,你让我情何以堪,我不活了不活了。”杜致霖故做怨妃状。 “你是田七?不对田七是端木砾?”谷菱也蒙了,田七不是端木砾的化名嘛,当初偷看端木砾游泳时,发现他是田七,并称呼他为田七,他并没有对这个名字提出异议。 “我才是田七,这块黄玉就是凭证。你可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嫁给端木砾,你为什么出耳反尔?” “我,我,我也是没有办法,端木砾用郁王爷好几百人的性格威胁我,我又能怎么办,嫁谁不是嫁,我就是想先救救急,再想办法让他休了我,我即嫁给他了,最后还自由了,他也说不出什么来。” “你蠢啊!你的清白怎么办?如果我今天没有赶到,你躲得过今夜,还能躲过明夜吗?” “清白?清白值多少钱?能救得了郁王府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嘛。我也没有上端木砾的床,我这不也在积极想办法,至少他今夜不能把我怎么样,躲得过一天算一天。” 谷菱和杜致霖一问一答,彼此竟然没有不适和陌生感。 第32章 成为人质 “不对啊,我的清白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素不相识,非亲非故,你凭什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跑到这里来骂我?你该干嘛,干嘛去,我困了,要休息。”谷菱突然变脸,迈腿就往床的方向走去,被杜致霖一把拉住手。杜致霖正好紧握到她烫伤的部位,痛的谷菱哎呀一声,眼泪差点落下来。 “怎么了?”杜致霖赶紧松开手,把谷菱的手拉到眼前,“你被烫伤了?怎么回事?”杜致霖心里不受控制的生出丝丝疼意。 “没事,不小心烫伤地,再过几天就好了。”两人肌肤相接触的,简直就是一万伏的电压和一万伏电压的碰撞,呼呼擦出火花。两个人的心都呯呯跳的厉害,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杜致霖深呼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眼神坚定的说:“因为你是我的女人,你只能是我的女人,我必须管。” “我谁的人也不是,我是我自己的,是我爸妈的。”谷菱有生以来第一次深切体会到心脏剧烈跳动的感觉,觉得很不适应。 杜致霖每次遇到谷菱,她都有惊人的话语,杜致霖很少介意和追究那些奇奇怪怪的词语话的含义。这次杜致霖急了,“爸妈是谁?你已经有心上人了?”杜致霖满脸的失望,语气里竟还透出些许绝望。 “不是,不是”谷菱吓得赶紧解释。 “我没有心上人,爸妈就是指我的父王和母亲。”谷菱真想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恨自己情不自禁的解释这些话。 “噢!是这么回事,我误会你了。”杜致霖变脸比女人还快,刚才还透着绝望的脸上,转瞬笑地象开了一朵花。 谷菱一看赶也赶不走,自己心里还有些疑惑,不妨和眼前这个田七聊几句。 “我问你三个问题。第一,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叫菱儿?第二你又是谁?第三你怎么知道堰城已变成一座空城?你要如实说,不允许骗我。”谷菱边说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蹲墙根已经蹭的腿酸腰疼,又站了半天,累的脚后跟也疼。杜致霖也不客气,跟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我先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我当初在向阳花谷龙水潭把你救起来的时候,你昏迷了一夜,嘴里不断重复着奶奶爷爷不要走,菱儿乖乖的,菱儿乖乖的听话。是你自己告诉我你叫菱儿的。 你的第二个问题和第三个问题我可以同时回答你,我叫杜致霖,是吴国的皇子,也是堰城的驻守主帅,是我命令全城军民一夜之间全部撤离,将堰城变成一座空城。” “好,我再追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空城的事情,端木砾手底下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选我。” “哦,这个啊,是个意外,我本来是离开堰城之前去端木砾的大营里看看,无意中听到你和端木砾的对话,所以我决定把这个功劳送给你啊!” 外面传来更夫的打更的声音,“寅时已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杜致霖从椅子上站起来,对谷菱说:“此地不宜久留,你跟我走,端木砾不是个好东西。” “我跟你走?”谷菱指指自己又指指杜致霖,脸上惊讶的表情让杜致霖觉得心里很难受。 “端木砾不是个好东西,你也不一定是好东西,男人没有几个好东西。我倒觉得待在端木砾这里比跟你走还要安全。我要走也是自己走,不会跟你走。我会想办法让端木砾把我休了,光明正大的从这里走出去,回到郁王府。你走,堂堂吴国皇子出现在南楚国皇子的府上,一旦被发现,你性命不保。” “你必须跟我走,端木砾会把魔爪伸向你,他和你结婚没有这么简单,不是爱你,是利用你,利用你的家世背景。” “我又不蠢,这个还用你说给我听啊!你说什么我也不会走,你快走,最多我答应你,我会保护好自己。端木砾如果不是有很多女人,也是一个不错的金龟婿,可惜我不能忍受一夫多妻,我也不会上端木砾的床,我从来不用二手货,男人也一样,尤其端木砾还是一个多手货。” “你必须跟我走。”杜至霖毫没有商量余地。 “你讲不讲理啊?我根本就不想待在这里,但是,我如果偷偷走了,我的父母和兄长们怎么办,郁王府上下几百口人怎么办?” “我再想办法把他们接出去,你今天必须跟我走,否则,我……” 没等杜致霖说完,谷菱马上意识到他想说什么。“你别再象上次在军营里一样将点我穴道,把我强行带走。否则,我一辈子不会原谅你。” 谷菱和杜致霖你一言我一句,谁也说服不了谁,正在这个时候,院里传来打斗声和吵闹声。 “有刺客,快保护王爷和王妃。” 院子里脚步嘈杂,人喊狗叫声,灯笼火打把后院照的灯火通明。谷菱心里暗叫不好,看了看杜致霖,心里担忧他如果被发现就糟糕了。谷菱心里清楚端木砾的王府堪比铜墙铁避,光一流的高人就有三十名以上,其它侍卫护院也有近千名。加上砾王爷大婚,又从城外军营调了一队人马增强王府守卫。一旦被发现,想出去比上天还难。 杜致霖把桌上的蜡烛吹灭,聂手聂脚的到来窗前,用手指戳破窗户纸向外看去。一群王府的兵丁正围着两个蒙着黑面纱的黑衣人在打斗。其中一个黑衣人的面纱在打斗过程中掉落地上,这个黑衣人正是杜致霖的弟弟杜致枫,不用摘下另一个人的面纱也能猜出他是谁了,杜致霖的贴身侍卫林旭东。 他们二人能来到南楚国砾王府也是拜杜致霖所赐,杜致霖得到芷阳郡主大婚的事,神色骤变,招呼也不打一声,连夜骑快马离开,直奔南楚国的方向。别人不知道原因,杜致枫和林旭东知道,肯定是去南楚找芷阳郡主。二人随后紧紧追着杜致霖而来,没想到被砾王府的巡逻队伍发现了,就成现在这样子了。 围攻杜致枫二人的侍卫护院越来越多,虎王难抵群狼,好汉架不住人多,任林旭东二人武功再利害,打斗了半天也渐渐体力不支,杜致枫还不如林旭东,左胳膊上被划了一刀,新鲜滴滴哒哒顺着手臂、手腕、手指流到地面上。 杜致霖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就想往院内闯。 “你要做什么?”谷菱一把将他抓住。 “外面那两个人一个是我弟弟,一个是我情同手足的侍卫,我必须得出去救他们。” “你现在出去不是去救人,是去送死。你看外面的情形,别说是你一个人出去,就是再来十个你,一个也跑不了。非但救不了人,还会搭上你自己的性命。”谷菱死死拽着杜致霖的衣服,说什么也不让他出去。 “菱儿,你别再拦我,我弟弟受伤失血过多,支持不了多久,如果他有个闪失,我如何向我的母妃交待,你快松手。” 谷菱见拗不过杜致霖就说:“你稍等。”谷菱转身从桌子上拿起杜致霖的黑面纱递给他,又把杜致霖手里的剑架到自己脖子上。 “菱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这么啰嗦。我还能做什么,你现在要想三个人都全身而退,就听我的。快戴上面纱,把我当成人质。” 杜致霖一咬牙说:“菱儿,你要保重。” “放心,我肯定会保重。也会保护好自己的清白,不让端木砾有机可乘,你放心。”谷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给杜致霖说这些,自我安慰着想,是为了让杜致霖放心脱险。 “嗯,菱儿等着我,我一定回来带你走。” 院里的打斗吵嚷声惊醒了端木砾和李语蓉,李语蓉吓的趴在端木砾怀里不敢动。 “没事的,不用担心。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端木砾穿好衣服,来到院里。 “王爷,发现两名刺客。”一名侍卫回报。“嗯”端木砾站在房檐之下,观看打斗的情形。 “抓活的,本王要亲自审问,看看他们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敢夜探王府。” “是”侍卫们答倒。 “都给我住手。”王妃的房门被人从里面一脚踹开,杜致霖挟持着谷菱从里面走出来。 “住后,要不然,我要她的命。”杜致霖厉声呵斥道。 “别打了。”端木砾冲侍卫护院们大吼一声,大家停止打斗四散开来,依然把杜致枫二人包围在中间。 “王爷,救我,救我。”谷菱故意装做惊慌哭泣状。 “你想怎么样?”端木砾冲杜致霖吼道。 “找三匹快马,劳烦王妃将我们三个人送到城门外,我必定不伤王妃分毫。”杜致霖目光如电,直视着端木砾,一股危险气息直逼端木砾。 “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你别伤害芷阳。来人,去马厩取三匹快马过来。”端木砾一方面不清楚这些人的来路,想静观其变。二是顾忌到谷菱的性命。 很快有人牵来三匹马,杜致霖冲杜致枫和林旭东一挥手,两个人跃到马上,杜致霖也抱着谷菱跃到马背之上。 第33章 就此别过 三匹马象一阵风一样冲出砾王府,一溜烟又冲到城门之下,端木砾带领人马紧随其后。此时离城后开放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守城兵将得到端木砾的指令,打开城门放杜致霖三个出去。 端木砾带着一队人马依然紧跟在杜致霖他们身后,相差不过百米。 杜致霖在谷菱儿边哀求道:“菱儿,这是绝好的机会,你跟我走。” “我不能走,我一个人身系郁王府数百口人的性命,你如果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带着我你们也跑不了,端木砾在后面牢牢咬着呢。快让端木砾停下。”谷菱说道。 杜致霖知道谷菱不愿意跟他走,有她不走的道理。谷菱再一次象他展示了自己的智慧,他相信短时间内她有能力保护好自己。 杜致霖一扯马的丝缰,让马停下来,带转马头,冲端木砾等人喊道:“别再跟着我,前面五十里有个的长风亭,我会把王妃放在那里。如果你们再继续跟着,我现在就要她的命。”杜致霖话音刚落,鲜血顺着谷菱雪白的脖颈流了下来,流到衣领里面。 这可真不是杜致霖干的,他宁可自己受伤,也不会伤谷菱分毫。是谷菱拿自己的脖子往剑上用力一蹭,她看电视剧里都这样,这样对端木砾的震慑力能更大一些,让他相信对方会真的动手杀的自己。只是第一次办这种事情,没有经验,蹭的力度没把握好,伤口有点深,血就流的有点多,但不会有性命之忧。 “菱儿,你这是做什么?”杜致霖想阻拦已然来不及,看着谷菱的伤口心疼不已。 “没事一点皮外伤,演戏就要演的更逼真一些。再说,这样的话,我脖子也受伤了,端木砾一时半会儿不能对我怎么样,我也是为自己的清白考虑,你不用内疚。”杜致霖心里感动万千,对眼前这个女人更是爱如珍宝,默默发誓,此生非她不娶。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早晨的阳光刺眼的映照在谷菱流血的脖子上,端木砾本来就喜欢谷菱,一看心爱的人受伤,也是心疼。挥手制止队伍前进。 “男子汉大丈夫要言而有信,一个时辰后我去长风亭接芷阳。” “砾王爷请放心,我也是大老爷们,吐个吐沫就是个钉,绝不反悔。保证不伤害王妃性命。”杜致霖把话摞下,催马疾驰而去。 端木砾望着三匹马溅起的一溜尘土,恨的咬牙切齿,对身边的护卫说:“去查查这几日端木尧那里有什么动静?”侍卫领命而去,他怀疑这些黑衣人是端木尧派来的。他们夜入砾王府的目的又是什么?是刺杀自己?应该不会,端木尧现在还没有这么大胆子。 自己加上父皇的势力在朝廷内目前完全可以与端木尧和皇后抗衡,他与父亲商议为了不伤国之根本,尽量避免内战。不到必要时刻,不能和皇后与端木尧撕破脸皮,端木砾没有大的胜算,端木尧也没有。第一步先以清除端木尧和皇后的爪牙为主。 杜致霖从衣服上扯下一条布条,帮谷菱把脖子的伤口包扎好,坐在马背上,从后面把她紧紧搂在怀里。“菱儿,谢谢你。我杜致霖对天发誓,此生非你不娶,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女人,当然除我母妃以外。”杜致霖结尾不忘加上一句他的母妃。 从来没有男人对自己做过如此长情的对白,谷菱感动的不行不行的。她觉得这变化也太快了,刚被迫嫁到砾王府,就冒出一个男人想带走自己,还说爱自己,她一时半全儿还没有全消化得了。 本来很浪漫的一件事,到她嘴里就变味的。她接上杜致霖的话来了一句:“你别这么肉麻,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你,单恋很辛苦的。” “就算是我单相思也好,反正无论天涯海角,我绝对不会放手。我送致枫,也就是我弟弟安全返回后,就想办法再回来带你离开这里。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了,我们就做一对游戏山水间的神仙伴侣。” 谷菱把游戏山水间听到心里了,下意识的点点头。杜致霖高兴的叫道:“菱儿,你这点头是表示同意了。” 谷菱懒得解释,脖子上的伤也在隐隐作痛,伤了杜致霖一个大大的白眼。 谷菱没有深思杜致霖把事情处理完毕是什么意思,杜致霖要处理的事情可是惊天动地,非几日,几月之功能处理完毕。 “哥,你和我嫂子聊什么聊地这么开心啊,说出来也让我和旭东跟着乐呵乐呵。”杜致枫也在林旭东的帮助下,扯了衣服的布条把胳膊上的伤口包扎好,血已经止住了,虽然脸色惨白,但精神状态好了很多,把蒙面的纱布解下来,笑呵呵得盯着他们。 谷菱仔细打量着杜致枫,这小伙子和杜致霖年纪相仿,看模样也小不了几岁,长得文质彬彬的,在马上看不出身高,看大长腿估计矮不了。这家伙颜值也是很高的,典型的小鲜肉,与杨洋有的一拼,相比杜致霖长的过于柔美,比女人还俊俏上三分,与杜致霖并非一个风格,杜致霖是帅气俊美中不失男人的硬气。 “闭嘴。”谷菱和杜致霖同时出口。 “哇,你们好默契啊!真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叫什么美女配英雄,豺狼配虎豹。”林旭东也过来搅局,他与杜致霖兄弟,名义上是主仆,感情却堪比亲兄弟。没有外人的时候,也是经常开开玩笑。 谷菱本想解释,自己是不她的嫂子,杜致霖把搂着她腰的胳膊用力一收,不让她说话。 “嫂子,你是不知道,我哥听说你要结婚,就象疯了一样,命也不顾,就跑到南楚来抢亲。还好嫂子是智多星,要不然我和旭东的命也得搭上。嫂子,你说你这么漂亮,这么有智谋,怎么会喜欢上我哥这样的人呢,我觉得他真的没有我帅,没有我好看。他还没有我会疼女人。你是不知道,在你没有出现之前,我都怀疑我哥那里有问题,就是不喜欢女人,有断袖之癖。”杜致枫好象八辈子没有说过话,跟有杜致霖马的一侧,喋喋不休的说着话。 谷菱实在忍无可忍了,扭头趴伏在杜致霖的肩头低声说:“这是你弟弟,还是你妹妹?长得象女人,说话还很娘,三八,不做人妖太可惜了。” 杜致霖虽然听不明白“娘、三八和人妖”这三个词是什么意思,但听懂了谷菱说弟弟象个女人一样啰嗦。坐在马上,暴发出一阵大笑。谷菱和杜致霖还同时冲着杜致枫笑,把杜致枫笑毛了。 “你们说我什么坏话呢?” 谷菱笑着说:“我告诉你哥,你长的很漂亮,象人妖。” “人妖是什么?” “就是不男不女的妖怪。” “哈哈哈哈哈……”杜致霖和林旭东在马上笑的前仰后合,差点笑叉气,这那象是逃命的,倒象是观光旅游的。 “你们俩个现在是一个鼻子眼里出气,有老婆,没兄弟,没人性。“杜致枫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打马向前。 林旭东崔马过来说:“王爷,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些赶路。“ “好”三匹马撒开腿跑得更快。 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夫,到了长风亭。长风亭是一个木制的六角小亭子,是过路人歇脚休息的一个场所。亭子约有五六个平米,里面除了一个小石桌和四个小石凳子,便什么也没有了。 杜致霖恋恋不舍,把谷菱从马背上抱下来。一种不舍之情也从谷菱心里油然而生,加上这次两个人见面不过才三次,却仿佛象认识了几辈子一样,两个人的眼神紧紧粘在一起。 谷菱趴在杜致霖耳边悄悄说:“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等你想出万全之策,带我离开砾王府。” “你这是给我的承诺嘛,等我。”杜致霖一时控制不住,趁谷菱没注意在她脸上留下一吻。 “旭东,快看,我哥亲我嫂子了。”杜致枫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喊大叫。 “闭嘴。”杜致霖和谷菱同时吼道,吼完后两个人相视一笑,心有灵袭的感觉真好,这就是爱情吗? 杜致霖上马后,一步三回头,不舍得离开。 “快走,再不走,我以后就不见你了。”谷菱知道追兵将近,心里着急,冲杜致霖怒吼道。 杜致霖一咬牙,扭头,打马扬鞭,消失在官道之上。 半刻钟后,端木砾带着人马赶到。谷菱正一个人独自坐在长风亭的小石櫈上。端木砾检查了一下,谷菱除了脖子上的伤别的没有什么大碍。 “芷阳,他们没有难为你?”端木砾问。 “没有,他们还不算大恶之人,也是为了逃生才不得已挟持我。他们还帮我包扎了伤口。” “噢,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我也不清楚,只不过听他们路上说要赶回去给什么王爷复命。” 谷菱随便搪塞的话,却引起了端木砾的注意。给王爷复命,难道夜闯砾王府的黑衣人口中的王爷是指端木尧? 第34章 狼狈为奸 大半夜的有人夜闯王府,端木砾起床追赶,李语蓉被吵醒后也没有再睡着,起来梳洗打扮。 她早就派人打听到因为马芷阳,端木砾的第一侧妃如美娘,如氏挨了二十棒子。如氏现在对马芷阳恨的是咬牙切齿。端木砾的王府上能算是端木砾的女人的女人和二十位之多,也就是都和端木砾发生过关系上过床的女人。其中能排上名号的也就四五位,其余的在端木砾眼里也只是普通玩物。 砾王府的女人里,如氏如美娘,宋氏宋莲双,侍妾李艳艳,还有一个端木砾从华芳斋为其赎身的侍妾郑红烟,是比较受端木砾宠爱的女人。 李语蓉决定第一步先与如氏搞好关系,拉拢她一起对付马芷阳。 如氏这两是心里堵地厉害,端木砾一下子娶了两个女人进门,她心里能好受的了嘛。自从被夺去了管理王府内务的权利,她每日无所事事,各院里的婢女仆人也不象以前一样对她那么恭敬。身价和待遇都受到严重损害。尤其是屁股上的伤,她花了很多银子,买了上等的天山雪莲,制成去疤痕的药,就这样郎中还不敢保证是否会落上疤痕。 “语蓉给姐姐请安。”如氏正吃着水果,刚剥了一棵葡萄放进嘴里,见进来一个女人给自己请安。如氏上下打量着来人,看着面生不认识。 随行的府内嬷嬷跟紧解释道:“如侧妃,这位是昨日新进府的李侧妃,一大早来给你请安来了。李侧妃第一个就来如意阁拜访你。” 如氏冷眼打量着李语蓉,心里酸溜溜的。眼前这个女人长的比自己年轻,还漂亮,身材也好。有个马芷阳已经够自己受的了,又来了一个李语蓉。女人心里的醋瓶子一旦打翻了,醋味可是极浓的,说话,做事,行动,总之言谈举止都浸过紫林陈醋般。 “原来是李侧妃光临如意阁,有失远迎,你现在可是王爷的红人。我身体不适,起坐不方便,还请李侧妃见谅。”如氏话里话外酸不啦叽。 “我理解,如姐姐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知道姐姐是受了冤枉,白白挨了二十棒子。公道自在人心,姐姐不用往心里去,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再找机会出这口恶气也不迟。身体是自己的,保重身体是第一位的。” 李语蓉剥了个桔子递到如氏面前,满眼都是关心的神色。 “如姐姐,从今往后咱们就是姐妹了,还请姐姐多照顾妹妹。这是妹妹的一点心意,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姐姐不要嫌弃才好。”李语蓉一招手,随行的婢女春雨双手奉上一只红色的锦盒。 春雨在如氏面前轻轻打开锦盒,一对通身碧绿的翡翠血丝鸳鸯镯展现在如氏面前。如氏的眼睛瞬间亮了,脸上的线条也柔和了许多,风才冰冷的神色不见了,果真是钱财动人心。把手镯拿在手里反复看。 如氏出自官宦之家,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也收藏了一些名贵的玉器首饰。李语蓉送给她的这对翡翠玉镯里,各有一条长长的血丝,颜色红的亮丽,仿佛象是在镯子里流动的血液,好像是在缓缓流动的,有生命的。这对镯子可是价值不菲,万里挑一,甚至十万里都挑不出这么一只,自己一下子就得了两只。 “妹妹,不必如此客气。这礼物实在过于贵重,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快上茶。”如氏笑逐颜开,吩咐婢女赶紧泡茶招待李语蓉。 “妹妹,咱们从今往后就一同服侍王爷,都是自家姐妹,以后常来如意阁坐坐,我们多亲多近,在王府里也相互有个照应。”如氏把锦盒收起来,交给婢女。脾气变得越发好起来,脸上的笑意满满,都快能拧出水来了。 “我看姐姐气色不太好,回头我让我父亲送几枝千年老参给姐姐补补身体。我们女人家气色是最重要的,血气通顺,才能养生驻颜,百病不侵。” “我这是心病,吃再多补品也好不了。都是那个马芷阳害地。我这胸中的恶气一日不除,我就一天不痛快,我这心病也就好不了。”如氏一提到马芷阳,美丽的脸庞就变得有些扭曲。女人的嫉妒会蒙蔽了眼睛,让她不顾一切,不计后果,甚至口不择言。 “唉!”李语蓉长长叹了一口气。 “姐姐,现在马芷阳已经成了砾王府的正妃,想要出这口气可不简单,需要姐姐从长计。”李语蓉继续试探着说,边说边偷偷打量着如氏的反应。 “妹妹放心,马芷阳无足惧,她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我上次也是一失大意,才栽在她手里。只要我们姐妹同心,想搬倒她不成问题。我听说王爷昨晚整夜都待在你的房内,没有宠幸马芷阳。这说明王爷对她并不是真的喜欢。我们一定以找到合适的机会。” 李语蓉自然不会说是马芷阳主动把王爷让给她的,没有接如氏的话茬,只是陪笑。 “妹妹对这些事情不懂,只觉得和姐姐投缘,一见如故,以后什么事情但凭姐姐吩咐。妹妹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两个恶毒的女人凑在一起,一拍即合。有共同的利益能成为朋友,有共同的敌人也能成为朋友。至于是临时性的朋友,还是长久性的,对她们这种人来说区别不大。 谷菱回到住处连打了几个喷嚏,笑着对小翠说:“有人在说我坏话。” 谷菱受到惊吓为名,拒绝端木砾所有的女人来拜访和探望。她就想图个清静,不想争风吃醋,不想惹事上身。她清楚的知道,女人多的地方是非自然不会少。当这些女人共用一个男人时,表面还要装的相互恭敬,是非会更多。水面风平浪静,水下激流暗涌。 相比谷菱,李语蓉可是活跃多了,在王府四处走动,端木砾的二十几个女人,有名份的,无名份的,她都一一拜会,并送了礼物。还给婢女仆人等发放红包,一时间,王府里的人都在讨论李侧妃的贤惠。 李语蓉的新房是临时性的,两天后就搬到端木砾亲自指定的一处别院,院子大及装修的又豪华。谷菱却以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为名,坚持搬到王爷西角落的一处僻静小院。端木砾起初说什么也不同意,觉得这样有失王妃的身份。谷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自己身体需要一安静处所,只暂时住的西跨院,待身体复原回就搬回原来的住处。端木砾这才勉强同意。 谷菱一概以身体不适不能见客不由,拒绝所有,打着任何名义要见她的人。她为打发时光,在住的西跨院里开始种菜养茶。天天和小翠,小玉忙的不亦在乎。把这里当成了桃源之地。 这日张小玉又悄悄找机会溜到李语蓉的住处,“小姐,我有一件重要事情告诉你,一直也没有找到机会出来。” “快说。“李语蓉让张小玉坐上,又亲手拿了块核桃酥给她,张小玉感动的不行不行的了。人为别人效力的动力除了钱财以上,被尊重也是一种很大的动力。李语蓉正是抓住了张小玉这一弱点,她自父母去世后,待在叔叔婶婶身边,从未一日被当做人看待,渴望被尊重,被重视。 张小玉一叶障目,只记得李语蓉的好,她哪里知道李语蓉从救她的那一刻就安排好了她的用处。她忽略了谷菱待她和小翠一样,如同姐妹,从未将她当成下人对待。 “小姐,上次郡主被发黑衣人劫持,我怀疑郡主和黑衣人是同伙。” “小玉,不急,你先吃些东西,再慢慢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李语蓉又递了一杯水给张小玉。 “小姐,那晚我和小翠就住在下间屋,半夜起来上茅房,路过郡主的房间,听到她屋里有人说话,就在窗下听了听。里面传来男人和郡主说笑的声音,我点开窗户纸往里看,看到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男人的背影。我怕他们发现我在偷听,就赶紧回房去了。” “小玉,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听到他们说些什么?” 张小玉低下头想了想又说:“我记起来了,那个黑衣服男子好象指责郡主不应该嫁给王爷,听他的语气郡主之前应该是答应他不嫁给王爷的。郡主说是为了郁王府上下几百口的性命,才嫁给王爷的。” “难怪马芷阳不惜摔伤自己,装做重新痴呆,原来是她背着王爷偷偷有了奸夫。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小玉,你辛苦了,再回到马芷阳身边好好注意着,有什么异常及时告诉我。” 春雨推开院门,探出头去,看看左右没有人,招手示意张小玉赶快离开,张小玉怀里揣着李语蓉赏赐的银两匆匆往西跨院走去。王府的管家张魁波正好从远处看到慌慌张张离开的张小玉,不禁起了疑心。王妃的丫头怎么从李侧妃的院子里急匆匆跑出来? 春雨回到房内,看见李语蓉正盯着窗外发呆。“小姐,赶快将这件事情禀告王爷。”春雨兴冲冲的提议。 第35章 禁军统领 张小玉走后,李语蓉苦思冥想大半天,终于她心里有了一条恶毒的计策慢慢形成,借刀杀人。 砾王府后院的女人们不得消停,各揣心思,朝廷上这段时间也是波涛汹涌,不得安静。自恒久远的古代开始,权利的斗争就从未停歇,一代一代人前赴后继续,为这虚幻的东东付出心血,乃至搭上性命。 韩天啸在端木砾大婚五天后的某个清晨暴毙,下属见他迟迟未有起床,进屋后发现韩天啸已经没了生命体征,身体就早僵硬。太医诊断为暴毙,说是得了某种疾病所致,七八名太医说地如出一辙。三人成虎,大家不信的也相信的,摇头叹息天妒英才。最后不敢相信的还是皇后和端木尧,策划已久的逼宫政变还未展开,就先折了一只手臂。 最高兴的自然是端木砾,顺利又无悄声息的清除了第一个必须清除的人。现在朝庭上有文武群臣为了新禁军统领的人选争的不可开交。这日早朝文武全臣又在为这件事争论不休,整个金殿之上象相菜市场一样乱哄哄的,难以让人相信这里是庄严的金銮宝殿。 皇帝老端木高高坐在金殿之上,一语不发,冷眼看着下面群臣你一言我一句,象菜市场的走足小贩。看着人数众多,其实简单,争吵的人基本上分为两个派系,皇后系的支持二品将军周涛雄,周涛雄是端木尧的人,皇帝系坚决反对,支持殿前三品带刀侍卫段其明。 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上人别看人模狗样的,剥光衣服与平常人无异,面对私利时与平常人也无异。个个争的面红耳赤,吐沫星子四处乱溅,有撸胳膊捥袖子的,有掐着腰跳脚骂的,丑态百出,形象全无。 皇帝老端木年轻时为借外力,娶了周国的郡主周熙瑶,依靠周国的雄厚势力和支持登上了皇帝的宝座,但他也付出了代价,做了周国近十年的傀儡。他最终凭借自己的能力把国家治理的国泰民安,摆脱了周国的控制。 风水轮流转,自己当初种的因,现在要结果,是苦果。他的大儿子端木尧原本也是他储君的意向人选之一,虽然文韬武略治理朝政方面不如三儿子,但必竟是皇长子,又是皇后的嫡子,才华方面还算及格。老端木万万没有想到端木尧和皇后等不急了,竟策划政变逼宫。这大大超出了老端木的容忍范围,也让他看清楚了皇后的儿狼子野心,把皇位给了大儿子,也就等给了周国,他这二十多年的心血就给别人做了嫁衣。 老端木苦于朝廷内皇后和端木尧的根系已经扎的很深,若用武力安内,必引起大的内乱,削弱国家实力,让外敌有可趁之机,现在吴、周、卡、木、北方的外族等都虎视眈眈盯着南楚国。再说,若真的和皇后撕破脸,鹿死谁手也很难说。外面还有实力雄厚的周国给皇后和端木尧撑腰。 老端木已年过六旬,在小事上看似漫不经心,却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也正是如此,皇后才不敢轻举枉动,一直在寻找最有利的时机,一击必中的时机。这是对同床异梦的夫妻,皇家的夫妻少有寻常百姓家的恩爱。 “周涛雄”“段其明”“周涛雄”“段其明”…… 老端木被吵的脑袋大了好几圈,嗡嗡做响。啪,他用力一拍龙书几案说道:“众卿家,你们不要再争吵,一个个如此不顾忌形象,成何体统。既然在周涛雄和段其明之间无法取舍,可以再寻找其它合适人选,何必非要执着于这两个人,难道我堂堂南楚国除此二人外再无人可用不成?” 老端木一发火,大殿里顿时安静下来,文臣武将各归各位,回到自己应该站的地方。 “大家可还有其它合适人选?尽管说出来,一起讨论讨论是否合适?”老端木话音一落,文臣队排之中走出一人,向皇帝行礼道:“启奏陛下,老臣有一合适人选推荐。” 大家齐唰唰把目光投向出列的人,此人正是隐退已久的老丞相宋玄晖。宋老丞相是三朝元老,已年过九旬,须发皆白,身体倒还是硬朗,他早已退隐不再参与朝政。他是三朝元老,一生为官中正清廉,南楚从一个弱小国家到强盛,有他的一份很大的功劳,在朝中威望甚高。退隐后,大家都他的话也都很信服。 皇帝开口道:“快赐座。老丞相你今天怎么来上朝了,辛苦受累了。请讲。” “老臣这几日在家里得知韩统领的事情,心里很是难过。韩统领武功盖林,对陛下又忠心不二,可惜天妒英才,过早离世。禁军统领之职,事关整个皇宫大内的安危,此人一定要刚正不阿,为人中正,不结党营私,最重要的是要对陛下忠忠耿耿。老臣私虑再三,觉得郁王爷的大公子马天明再合适不过。郁王爷一向低调,不参与朝中事务,不结党营私。马天明在军中多数,立下赫赫战功,脾气秉性与郁王爷一般无二,是个正直之人,可用,可用。” “父皇,我支持宋老丞相所言。”这次出列的是二皇子端木炽,是一个醉心玄学,不问世事的闲散皇子。 “噢,炽儿,说说你的理由。” “父皇,我与马天明是挚友,经常在一起小聚,对其甚是了解。此人武功不凡,为人正直,不屈服于邪恶,对朝廷更是忠心耿耿。我支持老丞相的推荐。” 老端木用眼睛扫过群众,“老丞相和炽儿所言甚是,不知众位爱卿意下如何?是否还有更佳人选推荐?” “臣等支持老丞相意见。” “支持老丞相意见。” “老丞相高见。”大家纷纷随声附和。这就是政治中心的权力人物们,看见风向往哪里吹,就往哪边倒,见风使舵。 宋老丞相和端木炽的适时出现绝非偶然,是老端木的精心安排。即不能让周涛雄成为禁军统领,也不能过分抵逆皇后派系的意见,选段其明为禁军统领。能平息双方争吵的就是选择一个中正且不参与派系之争的人,还要有一定的家势背景。符合这些条件的也就只有郁王府的人。 当然,皇帝选择郁王府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中正,最重要的一点是郁王爷的掌上明珠芷阳郡主现在是端木砾的王妃。郁王府再中正,也不会胳膊肘往外拐,偏向端木尧,也不可能会被皇后收买。 “既然爱卿赞成郁亲王的长子马天明接任禁卫军统领,朕也同意众卿所茬。即刻拟旨,任马天明为禁卫军统领。”老端木在适当的时刻一锤定音。 马天明兴冲冲的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郁王爷,郁王爷脸上却没有一丝高兴的表情。 “父王,你是不是不赞成我统领禁卫军?”马天明看着父亲知道这个好消息后,非常没有高兴,而是眉头紧锁,沉默不语。马天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不解的问道。 “天明,为父自然是希望你能建功立业,报效朝廷。为父担心的是你在这个时候接任禁卫军统领,相当于被推到风口浪尖,是把你架在火上烤,是福是祸还说不准。现在尧王爷和砾王爷储君之位正争夺到了白热化阶段,你在这个时候成了禁卫军统领,想保持中立是不可能的事。两位王爷背后的势力可分别是皇后和皇上。皇上对皇后也忌惮三分,有周国给皇后撑腰。唉!”郁王爷叹了一口气。 在皇后的寝宫里,端木尧正气的直跺脚。“尧儿,沉住气。一个禁卫军统领之职,不足惜。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为改色,方能成大事。” 皇后周熙瑶见儿子如此浮躁,不免训斥几句。 “母后,我是咽不下这口气,又让端木砾抢了先机。你说说,这韩天啸早不得病,晚不得病,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得疾病死了。” “尧儿,你确定韩天啸是暴病而亡?”对于韩天啸离奇的死亡,皇后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感觉出什么地方不对,又查不出不对在什么地方,明里暗里派了很多人手调查,都显示与砾王府和皇帝无关。韩天啸死的当日,他的一个贴身随从也死了,死亡原因也是暴毙。难道世上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母后,这个假不了,宫中七八名太医都诊治过,是暴毙,已确凿无疑,母亲放心便是。” “唉!”皇后叹息一声道:“也许是老天爷在暗示我们时机未到,不可轻易行动。安插在郁王府的人送来消息,那个芷阳郡主不受宠,新婚当夜端木砾整个宿在新纳的侧妃李氏屋内。又从王妃的院子里搬出来,搬到一个偏僻无人问津的小院。马芷阳在砾王府的日子不好过,郁王府不会早早倒向端木砾,我们还有时间。” “母后所言极是,一切但凭母后安排。”端木尧适时拍拍母亲的马屁,当年父亲靠母亲和周国登上了宝座,今天他也要效仿自己的父母,依仗母亲和舅舅夺得皇位。 第36章 搅屎棍子 “如姐姐,听说王妃的大哥马天明被皇上任命为新的禁卫军统领。”李语蓉一大清早来到如意阁,告诉如氏这个消息。 “马天明成了禁卫军统领,马芷阳的腰板就更硬了。真是老天不开眼,好事落到马芷阳头上。”如氏愤愤的说道。 李语蓉嫁到砾王府已经一个月有余,如氏屁股上的伤也完全好利索,可惜留下了疤痕,破坏了她引以为傲的无暇皮肤。李语蓉自从嫁到王府就与如氏两个人来往很频繁。李语蓉人大方,嘴又甜,哄的如氏把她当成知己好友,对她无话不谈。 自从上次二十棒子的事件后,端木砾一次也没有进过如意阁,让如氏夜夜独守空房。如氏把这个帐也算到谷菱头上,天天咒骂她。 “走,我们去看看马芷阳现在怎么样了,她让我日子不好过,我也不能让她好过。”如氏说道。她与李语蓉各自带着婢女和老妈子往谷菱住的西跨院走去。 西跨院原本是放杂物的一个小院,被谷菱相中,执意要搬来静养。谷菱选中这里,是因为这里离端木砾的寝房最远,会增加一些安全系数。原本一个破破烂烂的小院,被谷菱她们收拾的干干净净,种了各种蔬菜和鲜花。 端木砾来过西跨院几次,探望谷菱的伤情,并没有什么非分的要求,也经常打发人送些东西过来。近几日忙于朝廷上的事务,有七八天没有来看谷菱。 如氏和李语蓉到了院里,见院子内四处生机昴然,油菜、菠菜、小白菜、韭菜、茄子等各类繁多,有的刚钻出地皮,有的已经可以吃了,比如菠菜和油菜已经长到了可以采摘食用的程度,二人的嫉妒之意又腾腾升起。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见半个人影。如氏一群人径直走向主房,房门也未敲,她就直接推门而进。谷菱正专心画画,被突然到访的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把手中正做地画藏在几本书下,表情有些不自然。谷菱的这个动作没有瞒过李语蓉和如氏的眼睛,两个人相视看了一眼。 “我和如姐姐来给王妃请安,王妃安好。”李语蓉笑眯眯的说。 如氏也淡淡的说道:“本来早该给王妃请安,只是听说王妃受伤,需要静养,不希望外人打扰,就一直没有敢来探望王妃,担心影响王妃养伤,请王妃不要见怪。” 谷菱心里暗暗骂这两个人,知道她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骂归骂,最起码的礼仪是要有的,免得让她们抓住把柄,乱嚼舌根子。谷菱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绕到桌子前面。 “两位姐姐能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急呢。快请坐,小翠上茶。” 三个人分宾主落坐,小翠和小玉端上茶水点心,三个人边吃边喝边聊。 “妹妹,恭喜你啊。”李语蓉道。 “姐姐说笑了,我哪有什么值得恭喜的?” “看来妹妹还不知道,你大哥被皇上任命为禁卫军统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我今天特意和如姐姐来向你道喜,恭喜你大哥晋升之喜。” “噢,姐姐是说我大哥的事啊!这个我知道,昨日砾已经派人来告诉我了。是我哥升官,又不是我升官,你们该恭喜的是我哥,不是我。等我当了官,你们再来恭喜我。”谷菱笑着说道。 如氏和李语蓉听她直呼端木砾的名字心里很不舒服,她们也只能叫王爷,而不敢直呼其名,除非得到端木砾本人的允许。 “王妃说笑了,娘家荣耀就是我们这做女儿的荣耀。当官是男人们的事情,我们女人怎么可能当官。”如氏答道。 “如侧妃,男人和女人应该是平等的,男人能做到的事情,咱们女人也能做到。男人能当官,我们女人也能当官,我们女人还能当皇帝呢!武则天就是咱女人就的骄骄者,一个女皇帝,她有很多男人,不是男人宠幸她,是她宠幸男人。噢,我忘了,你们可能不知道武则天是谁,你也不会有机会认识好。她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谷 谷菱一番叛经离道的话,把李语蓉和如氏惊了个目瞪口呆。若不是看谷菱谈笑正常,会以为她痴傻病又犯了。 “这怎么可能,女人和男人一样,可以做官,还可以当皇帝,还可以娶很多男人。这不可能,简直是笑话。王妃是在说笑话?这话如果要是王爷听到了,他肯定会很生气。让外人知道了更会笑话,以为咱们砾王府的女人无法无天,自不量力,若大的砾王府都容不下一个女人,还要和男人平起平做。”如氏对谷菱的这套说辞很是烦感。尤其是谷菱说这话时的语气和自信心,让她感觉特别不舒服,她不过大脑的把自己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 自从如氏和婢女合谋将谷菱的手烫伤后,谷菱一直对如氏存有芥蒂,非常不喜欢她,甚至是厌恶。她一直本着人不犯,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还之的做人原则。上次邵氏挨了二十棒子,她都觉得打地少,不够解气。如氏这话中又带刺,把谷菱的火给激上来,谷菱这几日无聊的很,正好陪如氏逗逗嘴。 “如侧妃,管中窥豹的人最可悲之处在于明明是自己无知,自己却又偏偏不知道自己的无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你总该听说过的。你没见过的,没听过的多了去了,不代表这些事情没有存在过,没有发生过。即使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不代表以前没有。如侧妃要是有时间多读读书,多出去走走,长长见识,把时间放在有用的地方。免得以后说出话来,做出事来,被人笑话无知,丢了砾王府的脸。” 谷菱这番话不但带着刺,还带着火,把如氏气的七窍生烟,粉面通红,差点没当场吐血。 “我自知不如王妃博学多才,不敢与王妃相比。不但但是见识方面我不敢比,我不敢与王妃比的地方还很多呢。王妃进王府大门已经一月有余,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新婚当夜被王爷抛下独守空房,进了王府门没几天就被赶到这无人居住的地方来。看来王妃书读的实在是太多了,读地连王爷都不想搭理你。这方面我可真没法与王妃相提并论。” 如氏说话也很赶趟,不是吃亏的主儿,谷菱话一停,她马上就递上报复的话了。 “如侧妃说的真对,不过,砾再嫌弃我,也没有赏我二十棒子,打地我半个月下不了床。砾再嫌弃我,也经常来我这里转转,不至于象某些人,已经有很长很长时间没有见到砾了。我再不济,也没有离开男人活不了,天天想着怎么讨好男人。你说我和这种人谁活的更快乐,更开心。” 谷菱遇弱则强,则强更强的人,损人方面,她绝对不会吃亏。 李语蓉一看双方僵持不下,赶紧出来打圆场。“妹妹,我和如姐姐打扰你很长时间了,我们还有其它事情,改天再给你请安。” 李语蓉冲如氏使了个眼色,如氏刚张开欲反驳的嘴又闭上了,恨恨的瞪了谷菱一眼,谷菱也反击了一个大白眼。 “慢走,小玉送客。”谷菱冲着她们说道。 如氏和李语蓉一前一后离开西跨院,想返回如氏的如意阁。张小玉依照谷菱的吩咐送她们二人出院门。到了院门外,李语蓉放慢脚步,低声问张小玉:“小玉,你可知道马芷阳藏起来的纸张上写的是什么?” “小姐,那是郡主在做画,没有写字。郡主这几日每天都在画画,但不让我们看,我也不知道她画的是什么。刚才我给她倒水,匆匆瞥了一眼,尽管没有太看清楚,但能断定画的是一个男的,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 “我知道了,你快回去,以免马芷阳起疑心。” “妹妹,你和马芷阳的婢女嘀嘀咕咕什么?”如氏见张小玉转身离去,好奇的问李语蓉。 “姐姐有所不知,这个婢女叫张小玉,妹妹对她曾有救命之恩,她后来去郁王府做事。难得见面,刚才小聊了几句。刚才我问她我们进门时马芷阳往书本之下藏的是什么。” “她可有告诉你?”如氏急急的问道。 “她告诉我了,她说那是马芷阳作的一幅画。” “这个马芷阳也真是的,画画有什么好藏的,我们又不是不会画,看来是她画功太次,羞于见人。哼!”如氏愤愤的说道。 “姐姐请想,如果是一幅普通的画,自然没有什么好藏的,如果这幅画是不能见人,也见不得人呢?”李语蓉卖了个关子,神秘兮兮的说道。 “她画的是什么?”如氏的胃口和好奇心被吊起来了。 “是一个男人,一个不想让我们看到的男人。” “难道是马芷阳背着王爷偷男人?”如氏也被自己这咱想法吓到了,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姐姐,实不想瞒,确实如此。这种事情妹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和姐姐说,就一直放在心里,憋的难受。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今天就一吐为快。” 第37章 自食其果 李语蓉准备拿如氏当枪使,探探路。她凑到如氏耳边低声说道:“马芷阳千真万确在外面有野男人。” “啊!”如氏吃惊的很。 “姐姐,路上说话不方便,我们一会儿再说。” 不一会儿的功夫,她们已经到了如意阁。李语蓉让如氏摒退所有的人,关上房门,才神情放松了一些和如氏继续说着。 “如姐姐,马芷阳在外面有人。大婚当夜那个挟持她的男人就是她在外面的野男人。是有人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他指责马芷阳背叛承诺,并想带马芷阳走,没想到被王府的侍卫发现,就和马芷阳串通好演了一出劫持人质的戏。他们把王府上下所有的人全骗了。” 如氏城府再没有李语蓉深,智商也不至于太低,这么大的事,她不会轻易相信。反李语蓉问道:“这么重要的事情,妹妹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不瞒姐姐了,我今天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知道的统统告诉姐姐。这件事情也是张小玉,就是马芷阳那个贴身婢女告诉我的,是她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她感念我对她的救命之恩,平日里马芷阳很苛待她,就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了。” “既然妹妹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为什么不向王爷告发?”如氏又追问道。 “姐姐你仔细想一想,我红口白牙去王爷那里告发,马芷阳能承认吗?捉贼要捉脏,拿奸要拿双,我无凭无据的怎么和王爷说,说了王爷相信嘛!如果刚才知道她画的是那个野男人,我就该一把抢过来,这就是最好的证据,王爷如果见到画像,知道此事,马芷阳将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唉!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李语蓉很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姐姐,时候不早了,你也累了,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李语蓉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起身与如氏告辞离开如意阁。 李语蓉走后“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八个字不停的在如氏耳边萦绕,挥之不去。如果能拿到那副画,再加上张小玉的证词,就万无一失了。既然张小玉能把这件事情告诉李语蓉,想必她们关系不一般。 如氏做了一个惊人之举,去书房找端木砾。如氏知道仅凭自己是不可能从马芷阳手里拿到画卷,只有让端木砾出马,才能顺利拿到画象。凭着女人的直觉,如氏知道一个女人画了心上人的画是不会轻易销毁,销毁画象意味着不吉利,至多将画卷藏匿起来。藏的再深,也跑不出西跨院。 “妾身见过王爷。”如氏这次也是豁出去了,闯进端木砾的书房。端木砾正在专心看军报。 “哦,美娘有什么事情吗?”端木砾抬起头,神色有些不悦。他最是烦感别人打断他的思路。 “王爷,确实有重要的事情,不然妾身也不敢来惊扰王爷。”看到端木砾冰冷的眼神,如氏心里很是很害怕。 “有什么事,就快说。本王还有要事在身。”端木砾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王爷,我今天和李侧妃去给王妃请安,发现王妃的一个秘密。” “秘密?芷阳能有什么秘密?”端木砾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最讨厌王府的女人争风吃醋,平日里,她们在暗地里较劲,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还没有哪个女人敢在他面前搬弄是非,争风吃醋的。 “我和李侧妃去时,看到王妃正在做画。画的是一个男人。如果王妃没有什么秘密,为什么看见我们进去就吓地赶紧把画像藏了起来。王爷不觉得可疑吗?恰好王妃的一个贴身婢女与李侧妃是旧识,就告诉我们王妃经常在画这个男子的画像。我知道后觉得事关王府体面,就赶紧来告诉王爷。” “此话当真?”端木砾的脸上就象罩了一层寒霜,往外冒着凉气。 “王爷,妾身对天发誓,句句属实。王爷只到要王妃那里一看便知。”如氏没有说出她听到的谷菱与劫持她的黑衣人之间的关系,她是想等端木砾发现画像后再说也不迟,现在说为时过早。 “本王也有几天没有去看芷阳了,正好去看看她。”端木砾起身直奔西跨院。 这种事情且不管真假,任哪个男人听了心里也会不舒服,急于想以证真伪。象端木砾这样骄傲的男子,这样权势倾天的人,更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心里装着别的男人。 如氏也紧紧跟在端木砾后面,端木砾走的太快,她碎步小跑方能勉强跟上。 端木砾进来的时候,谷菱正在和小翠她们说话。“砾,怎么这个时间来看我,你不忙吗?” “再忙也得来看看我的芷阳,几天没见到,对你很是想念。这段时间朝廷上,军营里,各类事务凡多。今天难得有空,过来看看你。” “谢谢你这么忙,还惦记着我。小玉,快给王爷泡茶。” “不用了,我就过来看看,一会儿还得去趟军中。”端木砾摆手道。 谷菱又看了看站在端木砾身后的如氏,“如侧妃好象今天来过,怎么又来了?”谷菱完全是一副不欢迎的样子。 如氏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碰巧见到王爷,就陪王爷一起过来了。” 见端木砾没有望向自己,而是眼睛盯着屋子四处看,好象在找什么东西,谷菱觉得奇怪,不明白端木砾突然来自己这里做什么,不象是来看望自己的样子。加上如氏又再次来这里,谷菱知道肯定没有端木砾说的这么简单。 端木砾的目光落在书桌上,信步向书桌走去。“芷阳最近在读什么书?本王也看看。” 端木砾拿起桌案上的几书本,一本,一本的翻看着。谷阳突然想起如氏她们来时,情急之下她把画的画藏在这些书下面了,不由的脸色一变。 端木砾和站在一旁的如氏也注意到了谷菱脸色的变化,端木砾的眼里闪出一道寒光,如氏脸上则露出一副奸计即将得逞的喜悦之色。 端木砾从书下抽出一张对折的画纸,拿在手中,眼里散发着杀人的寒光,疾声厉色的问谷菱:“这是什么?” 谷菱顿时觉得做贼被捉,心虚的不得了,不敢正眼看端木砾,低下头,大脑在飞速的旋转,想着应答之策。画像已然在端木砾手里,死不承认是肯定不行了。 端木砾见谷菱的反应,他更相信如氏所说不假。猛得把画纸抖开,“哈,哈,哈,哈,哈……。”盯着画像大笑不止。他的笑声把谷菱和如氏吓了一跳,不明白他为什么见到画像大笑。 “芷阳,你把本王的睫毛画的太长了。” “啊!”如氏一听就傻眼了,马芷阳画的竟然是王爷,自己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嘛。 谷菱瞬间明白了,她画的是杜致霖,他与端木砾长的很相似,难怪端木砾误以为是画的是他自己。 “还有,还有,你把本王画瘦了一点,本王可比这画像结实的多。没想到我的芷阳还能把画画的这般好,实在难得。平时和本王待在一起的时间少,对本王注意的不够仔细,本王要经常过来看看你才行。” 端木砾貌似对谷菱这幅作品很满意,脸上笑的要开出花来了。 “王妃,既然画的是王爷,为什么见到我和李侧妃还要把画像藏起来?”如氏仍然不死心的问道。 如氏这一问,谷菱明白了端木砾为什么会突然来自己这里,她用力瞪了如氏一眼。“我怕自己画的不好,会让两位姐姐笑话。所以,就……”谷菱故意装做很尴尬的说道。 “美娘不会笑话你的,她自己还不会做画呢,怎么会笑话别人。”端木砾心情大好的说道,当然,他又趁谷菱没有注意,恶狠狠瞪了如氏一眼,吓的如氏赶紧把头低下,不也再直视她。 既然王爷觉得好看,我这里还画了很多,请王爷提提建议,我也好改进。 谷菱返身进了内室,抱出一堆画卷来,端木砾一下打开来看,看地笑逐颜开。“芷阳,你画的已经很像了,就是一些细节之处处理的还欠火候,需要再好好下些功夫。” “芷阳,你自己也注意身体,好好养息着。本王还有事情,改日再来看你”。端木砾离开谷菱住处,如氏也跟在后面,想找机会解释解释。 “王爷,我不知道王妃画的是你。” “哼,你不安心在你的如意阁呆着,出来搬弄是非,破坏我与芷阳的感情,实在是可恶。马上回你的如意阁,罚你面壁思过一个月,不得出如意阁半步。” “王爷,妾身知道错了,妾身也是为了王爷好,王妃确实画的是一个男人,即使画的是王爷,画的也是一个男人,妾身没有说错,你原谅妾身。”如氏抓住端木砾的袍袖,苦苦哀求道。 端木砾用力一甩袍袖,将如氏甩在一旁。“哼!”大步流星的离开而去。 如氏被一甩,重心不稳倒在地上,“王爷,王爷。”任如氏怎么呼唤,端木砾出没有回头看一眼。这一切被躲在假山后面的李语蓉看了个清清楚楚。 第38章 再生毒计 如氏气呼呼回到如意阁,把桌子上的茶盏,茶壶砸了个精光,还不解气,又拿起屋里的几件精美瓷器,摔的粉碎。如氏噼里啪啦一顿胡砸乱摔,象只发疯的恶狗,婢女和老妈子们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也不敢上前阻止。 “姐姐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自己的身体要紧。”李语蓉推门进来,一把抓住如氏刚刚举行的一个红色滴水瓷瓶,从如氏手里拿下,放回原处。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生如此大气,所谓何事?”李语蓉给如氏又捶后背,又划拉胸口,给她消火顺气。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如氏一五一十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给李语蓉,如氏越说越气,说到高潮时直骂马芷阳。 “姐姐,声音低一些,小心隔墙有耳。我们不可低估马芷阳,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痴傻之人。她现在诡计多端,也许是她早料到你回再去,所以故意将画像换了,以陷害姐姐。” “这不可能,她再有本事,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给王爷画出十多幅画象,除非她长了三头六臂。”如氏斩钉截铁的说。 “也许这一切是她早就设计好的,设计好来对付姐姐的。她与姐姐结仇已久,想必知道姐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就计划提前动手,让王爷对姐姐失望寒心。马芷阳真是城府极深,心地歹毒,姐姐还是离她远些,免得再被她算计。” 如氏相信了李语蓉的话,气的全身直发抖。“马芷阳,你这个贱人,砾王府有你没我,有我没你,我和你没完。” 看着如氏歇斯底里的吼叫,李语蓉眼里闪过狡诈之色,她知道如氏已经上套,还会继续有动作对付马芷阳,她只待在壁上观虎疛,坐收渔收之利即可。 王府管家张魁波正在查看后院修葺之事,新请来的工匠着实不让他省心。正和几名泥瓦匠交待着做的不到位之处,抬头看见一个婢女领着一个陌生男子,从后门匆匆而入,仔细一看是如侧妃的贴身婢女小桃。“站住”张管家一出口,把小桃吓的一哆嗦。 “小桃,这位是谁?”张管家指指跟在小桃身后的男子问道。 “张,张管家,我家主子这几日身体不适,让我请个郎中来给她看看。” “王府里不是有郎中吗?为什么去外面请?”张管家心是有疑。 “我家主子吃了府中郎中开的药,未见好转,心口依然闷的慌,时常觉得气短。这不就让我去外面请了个郎中试试看,说不定能医好。” “是这么会儿事啊,那你带着郎中给如侧妃看病去,我不耽误你们时间了。” 陌生男子一直低着头,未曾直视过张管家。两人擦肩而过时,张管家下意识的多看了一眼,看到男子右侧面,脸上有一块指甲大小,不太明显的红色胎记。 “这么年轻的郎中医术能行吗?”张管家暗自在心里想,当着郎中的面,他也不好意思向小桃直说。 “王爷,我,我……”如氏站在端木砾书房门前,推开房门迟迟不肯进去。端木砾一看是如氏,心里烦的很,眼眉往向挑了两挑,按捺住心中的厌烦。“本王不是让你面壁思过,一个月不准出如意阁的门,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当本王的话是耳旁风不成。” 自从上次画像事件,端木砾对如氏的印象越发的不好,之前没有觉得她是如此妇人之舌,现在竟被嫉妒蒙蔽了双眼,中伤芷阳。 “王爷,事情重大,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违逆王爷的命令离开如意阁。”如氏关键的说。 “说,什么事情?本王没有时间陪你聊天,有事快说。” “上次画像之事,我心里很内疚,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尾就告诉王爷,让王爷扑空了。我……”未待如氏说完,端木砾已经很是不耐烦了。 “难道你希望我不是扑空,希望我抓住芷阳画其它男子的画象不成?本王累了,如果没有其它事情你下去,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我不追究你私自出如意阁的事情。”端木砾低下头,拿起一本书,不再搭理如氏。 如氏如果知趣也就悄悄离开,偏偏她非要做死。“不,不,不是。王爷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我心里内疚,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恳请王妃原谅我,我亲自做了几个香囊,又备了些薄礼,让小桃给王妃送去,了表我的心意。没有想到小桃在西跨院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 “什么事情?如美娘你若再搬弄是非,无中生有,我这次定不饶你。”端木砾警告了如氏一句。 “王爷,我上次也不是搬弄是非,确实看到王妃画一男子的肖像,我也是为王爷好,为王府的声誉着想,才告诉王爷我看到的事实。但是,我并不知道王妃所画男子是王爷。我没有冤枉王妃,也没有欺骗王爷。” 如氏眼角流下委屈的泪水,听如氏这么一说,端木砾觉得也有道理,说话的语气就柔和下来,把如氏搂进怀里,抬手擦拭她脸上的泪水。 “说,是本王不对,本王吓到你了。”端木砾放开怀里的如氏,坐回到椅子之上,示意如氏也坐下讲话。 “王爷,小桃她看到,看到,王妃和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在一起。王妃还把身边的几个丫环和老妈子都打发出去。王妃与陌生男子独处一室很长时间,陌生男子都未出来。小桃悄悄走到窗前听到王妃与男子打情骂俏的声音,及一些不堪入耳之话。吓得小桃红不知所措,我……。” 如氏还未说完,端木砾站起来,“啪,啪……”左右开弓赏了如氏两个大耳光。如氏白嫩的脸上顿时多了两座五指山,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王爷……”如氏吓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真是个毒妇,你烫伤芷阳,推她摔倒,诬告偷画男子画象,一样样,一件件,还少吗?现在又变本加厉,整出一个与男人私通的事端。你是何居心?你这毒妇,本日今日不严厉惩治你,你是不会收敛的。”端木砾还不解气,抬起腿又狠狠踹了如氏一脚,如氏跌坐在地上。 “王爷,王爷,王爷,这次千真万确,小桃不会向妾身撒谎的,是小桃亲眼所见。若事情有假,妾身甘愿一死,请王爷去王妃住处一看便知道妾身说的是真是假。”如氏磕膝盖当腿走,爬到端木砾跟前,抱住他的腿,苦苦哀求。 端木砾一脚将如氏踹开,“本王今天就证明给你看,芷阳是清白的,让你心服口服,不要再无事生非。” “王妃呢?”来到谷菱居住的院子里,端木砾只看见小翠和小玉正给菜地里浇花,没有见到谷菱的踪影。 一看是王爷来了,二人跟紧放下手中的工具,给端木砾行礼。“见过王爷。王妃在屋内画画,我这就叫王妃去。” “慢着,不用通报,本王自己进去就行。”小翠想进屋去通知谷菱王爷来了,被端木砾叫住。 端木砾推开房开,见屋内无人,大白天的床上的纱帐却放下来。快步走到床前,挑起纱缦,床上的情景让他七窍生烟,怒火满胸膛。 床上一男一女相拥而眠,男的端木砾不认识,女的正是他的王妃,马芷阳。 “你们这对狗男女,无耻之极,难怪你要搬到这么偏僻的地方,竟是为了好与奸夫鬼混。气煞本王。”端木砾气的怒目圆睁,冲闲上躺着的男女吼道。 屋外浇菜的小翠和小玉听到房内声音不对,也进来了。“啊!”她们也被眼前的情景吓呆。外面的几个端木砾的贴身侍卫也冲了进来,看到房内的情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僵在那里。 床上的陌生男子最先醒来,睁开眼看到屋内的人吓的面如土色,从床尾拿过裤子就往身上穿。躺在里侧的谷菱也醒来,“头好疼”,谷菱觉得脖子和头疼的厉害。睁眼一看屋子里站满了人,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房间里突然间多了这么多人。 刚想起身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竟然只穿里贴身的衣服,躺在被子里。床上还有一个光着上身,全身抖地和筛糠一样的男人。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床上?”谷菱顾不得思考为什么屋里有这么些人,她好奇这个男人在自己床上做什么,还是一个光头上身的男人。 男子并未回答谷菱的问话,而是冲着端木砾说:“王爷,求你饶过小人。是王妃勾引我的,王妃还没有嫁入王府时,我们就有染,是王妃主动的,是王妃勾引我的,我是被迫的,王爷饶命。” “王妃?你是指我吗?”谷菱用手指指自己,又问男子。 不待男子回答,端木砾怒吼道:“马芷阳,我看错你了,没象到你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下贱之极。来人,把这对奸夫打入地牢,则日处斩。” 谷菱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明白古装电视剧中皇宫或者王府女人们美人心计的情景在自己身上真实再现了,她被人栽赃陷害偷男人。 第39章 峰回路转 谷菱的反应还是极快的,片刻间决定自己要变被动为主动,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不能坐以待毙。 “等等,别急着下定论,我是什么样的女人以后再说。你先别激动,万一我是被人陷害的,你哉不是白白生气了。你白戴了绿帽子,诬陷我的人还逍遥在外。你白白当了一会王八,我白白丢了性命。你冷静点,给我一柱香的时间,让我疏离感下,再决定如何处理我也不迟?”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要如何狡辩?”端木砾气地快要爆炸了,额头止的青筋跳起,牙齿咬的嘎吱嘎吱做响。他的王妃偷男人都偷到王府里,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通奸,他不气疯才怪。 “砾,不对,看你现在的样子摆明是不相信我,我应该叫你王爷才对。耳听是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何为事实,被别人伪装的事实也叫事实吗?那叫伪事实。你就算也杀也,我要让我死个明白,我可不想做个糊涂鬼,生生世世缠着你,让你不得安宁。” “好,本王给你一柱香的时间,你说。”端木砾一抖袍袖,将手背在后面,负手而立。 “你让这些人出去,我先把衣服穿上。”谷菱冲端木砾说道。 又冲还跪在床上的赤膀男子吼道:“你也滚出去等着,敢栽赃你姑奶奶,我一会儿让你好看。”看见这个龌蹉的男人,谷菱恨不得立马掐死他。 陌生男子穿上上衣,从床上下来,连滚到爬到外厅里去了。 谷菱穿衣服的空档里,大脑也没有闲着,在飞速的旋转着。她记得自己在画画,突然觉得脖子后面一疼,接下来眼前一黑,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醒来时就和这个男子在自己床上。一些片段在谷菱脑海里飞快的闪过。自己应该是被人打晕后,脱了衣服,放在床上的。 谷菱穿好衣服,来到外屋的厅堂之上。没有搭理端木砾,直接来到陌生男子面前。 “你口口声声说我勾引你,我是怎么勾引你的?何时何地勾引你的?” 谷菱这里才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陌生男子,别说,还长地真是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的模样,颜值属于比较讨女人喜欢的类型。 “王妃,你不能翻脸无情,装做不认识我。我们半年前相识于郁王府外的李家胡同,我们初次见面就一见钟情,你也屡屡对我示好,我没有承受住你的诱惑,不顾一切与你好上了。你曾说过非我不嫁,可你还是嫁给了别人。你传信与我,说你在王府很寂寞,很想念我,希望与我见上一面。我这才偷偷潜入王府与你私会。”男子说的声情并茂,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下来。 谷菱这个气啊,气炸连肝肺。她告诉自己冷静,冷静,不能因为生气失去理智,让自己背上偷人的恶名,让害自己的人逍遥自在。 院子里的人越聚越多,已有二十几口子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如氏也已经擦干嘴角的鲜血,站在人群之中看事情的发展变化。 “你叫什么名字?我和你无冤无情的,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你要是说实话,我求王爷放过你。你要是执迷不悟,我们俩都可能要死翘翘。你家里的亲人也要跟着遭殃,你说多冤啊!人都死了,有再多钱也没命花。” 谷菱采用威逼利诱的方式。也许是听了谷菱的话,男子心动了,后悔了,一时沉默不言。抬头向四周的人群张望,正好看见如氏。如氏悄悄举起手,做了个杀头的手势。男子一咬牙,一横心,又道:“王妃,我是卢燕飞,我们好了半年多了,你不会连我名字也忘记了?夫妻本是同林鸟,林难临头各自跑,何况我们本来就是露水夫妻,几夜情缘,你为了保命,要置我于不顾,装做不认识我,我能理解。但我很心痛,你忘记了我们花前月下心盟海誓。再说当初是你主动的,我也曾说过我们门不当户不对,不敢奢望。你说不求朝朝暮暮,但求曾经拥有。我才冒死与你在一起的。” “卢燕飞,你不要再胡说八道,是谁指使你陷害我的?是不是有你逼迫你做的?你只要说实话,我既往不咎,我说话算数。”谷菱开始学着古装剧里的台词问,这个卢燕飞可是不按剧本走,就是一口咬牙与谷菱有一腿,无论谷菱说什么,怎么引导利诱他,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口。 “我身处王府大院,王府也有一段时日了,我和我院中的丫环没有一个走出王府,又是通过何种方式与你取得联系,告诉你要王府私会的?” “你以前在郁王府时我们就通过竹蜻蜓传递信号,你只要把竹蜻蜓放在后门一侧,就是告诉我想要见我。你婚嫁前,我们也是这样约好,以砾王府后门一侧的竹蜻蜓为号。”男子说着从怀里抱出一只只有巴掌三分之一大小褐色的竹蜻蜓,从竹蜻蜓肚子里扯出一个食指长宽的布条,上面写着四个字“甚念速来”。 “马芷阳,你不用再做垂死挣扎,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你再怎么抵赖也掩盖不了事实。一烛香的时间已经快到了。”端木砾已经没有耐心了,尤其是看到竹蜻蜓和那带字的布条时,心里突突只冒火。换做哪个男人估计情形也差不多,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 “王爷,郡主是清白的,是有人从中做梗,我可以为郡主证明。”小翠突然开口。她原来是郁王妃的贴身婢女,后被指派到服侍谷菱,谷菱出嫁,她又做陪嫁丫环跟进砾王府。她对自家郡主的行踪了如指掌,不相信郡主会与人私通。 “你做证?笑话,丫环给自己主子做证,这证词有人相信吗?天大的笑话!”人群中的如氏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突然开口驳斥小翠的话。她不想事情继续拖下去,巴不得立刻将谷菱打入地牢。 “如侧妃,我有证据证明我家郡主是清白的。刚才这个贼人说与我家郡主已经私通半年有余,而且还,还……有了夫妻之实。我家郡主虽与王爷完婚,因为身体受伤未好,一直没有与王爷圆房。只要找嬷嬷为郡主一验身体便知真假。” 小翠之所以这么说是有底气的,不愧是曾跟在郁王妃身边多年,做事沉稳老道,这也是郁王妃坚持让她跟着女儿进砾王府的原因。在众人都盯着谷菱和她的“奸夫”看的时候,小翠悄悄回到房里,翻开谷菱刚才睡觉的被褥,并没有看到血迹。她长出了一口气,知道郡主并没有被贼人玷污,还是清白之躯。 “王爷,请息怒,我看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不妨听这丫环一言,找嬷嬷给王妃验验身体,再做定论也不迟。万一王妃确有隐情,是被冤枉的,王爷不也是会追悔莫及嘛。”人群中走出一个女人,长的不算国色天香,只能算是中上等姿色。中等身材,微微有些丰满,二十岁出头的模样,鸭蛋脸,言谈举止落落大方。正是王府的另一个侧妃宋莲双,她是在如氏之后嫁给端木砾的。在王府已经三个年头,处处受如氏打压欺负。 王妃偷人这么大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王府,宋莲双得到消息后,也迅速赶到西跨院,她一直在人群中静静看着。端木砾是被绿帽子蒙住的眼睛,其它人是被这种刺激人心性的花边消息盖住了理性,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妃偷人。而宋氏如不然,她自始至终都在冷眼看着,包括卢燕飞与如氏的眼神交流,她看出疑点,对事情的大概也基本心里有数。她适时的站出来支持小翠。 自从宋莲双接手王府内务的管理,打理的井井有条,王府上下都对她挑大拇指。端木砾对她印象也越来越好。在端木砾的众多女人里,宋莲双相貌算是一般,端木砾娶她为侧妃也只因为他哥哥是户部侍郎宋清江,算是政治联姻。宋莲双嫁给端木砾是深爱他的,偏偏端木砾平日里对她并不宠爱,一年也去不了她的莲花阁几次,和被打入冷宫没有什么区别。自从如氏被罚,她意外接手王府内务管理后,做地很是有声有色,才得到端木砾另眼相看。 “好,莲双,这件事交给你来处理。”端木砾答应道。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宋莲双派人找了两个年龄大的嬷嬷,把谷菱带到屋内进行检验。谷菱心里是万分的不乐意,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不尊重,只是现在也没有其它更好的变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在心里默默祈祷马芷阳的身体还是完整的。 一盏茶的功夫,两位嬷嬷和谷菱从屋里出来了。其中一位年龄大一些的嬷嬷给端木砾行礼道:“王爷,王妃还是处子之身,是清白的。” 嬷嬷的话不高不低,在场的人刚刚好能全部听见。卢燕飞一屁股坐在地上,吓的脸色如灰,身体开始发抖。人群中的如氏脸色也突变,低下头想悄悄离开。 第40章 管家力证 端木砾眼角的余光发现如美娘想开溜,就吼道:“如美娘,你想做什么,给我站住。” “王,王爷,妾身有些头痛,想回去休息。”如氏声音已经发颤。 “如美娘,你现在做何解释?”端木砾这一问如氏,谷菱和宋莲双二人顿时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如氏搞的鬼。 如氏看事以致此,只能抵死不认,若承认了后果可想而知,轻则端木砾再也不会宠她,她在王府里的地位一落千丈,重则有性命之忧。 如氏冲跪在地上的卢燕飞说道:“大胆歹徒,你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竟敢跑到砾王府来滋事,污蔑王妃与人通奸。你也不看看你有几颗脑袋才够砍,你的父母,兄弟姐妹,妻儿老小的命都不想要了吗?可还有什么同谋共犯,一并老实交待出来。王爷宅心仁厚,定能饶你不死。” 如氏说这话是意有所指,只有她和卢燕飞心知肚明。如氏哥哥哥镇远将军如远征手下有一个副将叫秦蒙,对如氏一直爱慕有加,无耐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如氏嫁入砾王府成了端木砾的女人。秦蒙对如氏的爱慕并未因此而中止,反而是有增无减,两个之间的暧昧之情也只有如氏与秦蒙知道,旁人并没有察觉,如氏的哥哥也不知晓。 如氏在砾王府挨了二十棒子,消息很快传到他哥哥如征远耳朵里,如征远正在操练部队,无暇分身,就派秦蒙带上药品和补品去王府里看望妹妹。 秦蒙一见如氏的惨状,心里很是不好受。如氏躺在床上哭天抹泪,痛诉自己的不幸经历。如氏把这一切归罪于马芷阳,说是马芷阳害的。见心爱的女人受到伤害,秦蒙心里也是很难受,为安排如氏就答应找机会替好出气。画像事件,如氏再次受罚,被端木砾禁足在如意阁,心中气愤难平,又从李语蓉口中得知马芷阳确实与其它男人有染,加上李语蓉的诱导,就心生一计。 如氏要求秦蒙寻找找为马芷阳在府外的奸夫,这原本就是无中生有的事,秦蒙打探了半天,发现除了马芷阳的三个哥哥,她从未和其它男子走的过近。如氏又退而求其次,要求秦蒙另找一“奸夫”,要让端木砾捉奸在床。开始,秦蒙是无论如何也不同意的,觉得过于歹毒。架不住如氏的苦苦哀求和美人攻心之计,最终答应了如氏的要求。 想物色一个甘愿去冒充砾王妃奸夫的人谈何容易,没有人嫌自己命长,谁敢给当今的砾亲王戴绿帽子,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给的钱再多还得有命花才行,有命赚钱,没命花,也是人生一大悲催之事。找来找去,没有找到合适的。看在重金之下,也有一两个人同意一试,都是些歪瓜裂枣,别说给王妃当奸夫,就是给王妃提鞋也不配,就算捉奸在床,也很难让人相信这是王妃的奸夫,堂堂一个如花似玉的芷阳郡主的品味会如此低下,任谁也很难相信。 挑来选去,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先。秦蒙实在无奈,从大牢里找了一个他曾经手送走大牢的死刑犯,也就是卢燕飞。卢燕飞失手杀人,被判秋后处斩,离他行刑的时间还有半个月,早晚得死。秦蒙答应让他死的值钱,一旦事成,给他家人一千两白银。若事情败露,他胆敢牵扯进如氏和秦蒙,就杀他全家。秦蒙以他家人性命相要挟,这也正是卢燕飞顾忌之处。秦蒙用另外一个死刑犯将卢燕飞换出大牢,接下来就是如氏导演的捉奸这一幕。 卢燕飞明白如氏说的话中话是什么意思,把心一横,牙一咬,自己一个人抗下来,宁死也不能再牵出其它人来 “如侧妃,你此言差已。好汉做事,好汉当。这事是我一人所为与其它人没有关系。杀刮存留,悉听尊便,不要废话。”全家人的性命都在如氏手里捏着,他不得不低头,父母年过六旬,还有一对刚会走路的儿女,他宁可自己死,也不能再搭上他们的性命。 “我与你无怨无仇,更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如此陷害我,要至我于万劫不复之地?如果你背后没有人指使你,你这样做的动机又是为什么?你摸摸你自己的心口,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谷菱开口说道。 “我,我……”卢燕飞一时语塞,答不上话来。沉默一会儿,又抬头继续说:“我本无意伤害王妃,请王妃见谅。我有情非得已的苦衷,你们杀了我,不要再问了,我不会再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卢燕飞说完后,低下头不再言语。无论其它人再问什么,一概低头不语,一问三不知,什么也不说。 “王爷,这厮太可恶了,什么也问不出来,砍了他的狗头给王妃出气。”如氏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慢着,不急。我有两句话和他说。”宋氏打断了如氏的话,来到卢燕飞面前,没有高高在上,而是蹲下来看着卢燕飞,眼神里尽是同情。“看你相貌周正,仪表堂堂,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我相信公子陷害王妃并非心甘情愿,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卢燕飞抬头看了卢氏一眼,眼里饱含着感激之情。“谢谢你的体谅,我死而无憾。别等了,你们动手!”卢燕飞又眼一闭,摆出一副等死的姿态来。 “公子,你死都不怕了,还怕晚死一会吗?公子死前还会什么遗言,可以告诉我,我定会代为转答。公子难道不不认识我吗?”宋氏轻声细语的问道。 卢燕飞面露惊讶之色,上下打量宋氏,摇摇头。“你我却识素未蒙面,我怎么会认识你?” “我在王府里已有三年之久,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你再仔细看看。”宋氏又追问道。 卢燕飞又抬头看了看宋氏,还是摇头。“我确实不认识你,我不认识砾王府里的任何人,尤其是女眷。” “即然你不认识砾王府里的人,为何你一眼就认出如侧妃?你刚才明明说过如侧妃此言差已,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宋氏的话如一块石子,一石激全三层浪,在场的很多人都小声应着,承认刚才确实听到卢燕飞称呼如氏为如侧妃。端木砾眼里射两道寒光,直直逼向如氏。 “宋侧妃,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往日里是不和,我也确有做的不妥当之处,但你不能借此机会,往我身上泼脏水。看你平日里,一副贤惠端庄的样子,没想到心地如此恶毒。”如氏声音尖利,指责宋氏。 “我有没有给你泼脏水,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人心自有公道在,大家也会有个公断。更何况我什么也没有说,就是问了一句他怎么会认识如侧妃的,你又何必如此惊慌?”宋氏很识趣的退到一旁,不再理如氏。 宋氏平日里恨透了如氏,苦于娘家家势比不了如氏,又不比不上如氏受端木砾的宠爱,一直忍气吞声。老天爷送给她翻身的机会,让她接替如氏打理王府上下内务,她非常卖力,也非常用心的做。今天,如氏的尾巴露出来了,她肯定会落井下石,不着声色的给她一重击。 “王爷明鉴,宋莲双这是在污蔑妾身。”如氏转头又向端木砾哭诉。 “是不是污蔑自有分晓。哼!”端木砾重重哼了一声。 “我来问你,你可认识她?”端木砾指着如氏问卢燕飞。 “我不认识。”卢燕飞摇头。 “你为什么称呼她作如侧妃。” “我也只是刚才听你们这么叫,才知道她是如侧妃。我之前并不认识她。”卢燕飞还是煮烂的鸭子嘴硬,死不承认。 “打”端木砾一声令下,闯上几个年轻的侍卫,对卢燕飞一顿拳打脚踢,打地嘴里、鼻子里直冒鲜血,他还是抵死不承认。 “把他交到廷尉衙门,严刑审讯。”端木砾下了命令。 “等等,等等。”张管家从人群里挤了进来。他刚才出府办理,一回来就听说这事,立马联想到了不久前见到小桃带的一个陌生男人进府。 到了西跨院,张管家看着卢燕飞的侧面熟悉,走到他近前,仔细打量,从他的脸上看出一块并不明显的红色胎记,确定正是今天他在后院见到的那个男人。 跟在如氏后面的小桃,见张管家来了,吓的脸上没有血色。如氏再三叮嘱她带卢燕飞进来时,不能被别人发现,还是被张管家发现了。她怕挨骂,心怀侥幸,没有敢告诉如氏这件事情。 “这位不是今天早上小桃带进府给如侧妃看病的郎中嘛,怎么会跑到王妃院子里来?” 张管家此话一出,众人齐唰唰的把目光投入如氏。 “张管家,你看错了,我何时让小桃去找过郎中?”如氏眼见事情要败露,仍做垂死挣扎。 “我不会看错,这个人脸上有块不太明显的胎记,如果不是近距离看,是不会引人注意的。我和他擦肩而过,正好看见。我敢肯定这就是小桃请进府的大夫,只是换了衣服,与进府时穿地衣服不一样了。” 张管家在王府已有十年,自端木砾成年被封为王爷搬至宫外开始,就一直跟着端木砾。他在王府可以说一人之下众人之上,对端木砾更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他说的话可信度是百分之百。 第41章 如氏活命 “小桃,你过来看看这是否是你今天早上带进王府的郎中?”张管家冲人群中的全身哆嗦的小桃发问。 小桃听张管家叫她,吓得腿发软,差点砘在地上。哆里哆嗦的从人群里走出来,来到张管家面前。 “张,张管家,他,他,他,……我没有带郎中进府,你看错了。”小桃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如氏冲她使眼色,她意会错了,以为是不让承认有此事。 “你没有带郎中入府?你当我是瞎子吗?我亲眼所见,我跟随王爷十几年,难道会在这种事上撒谎,诬赖你一个丫环不成?”小桃不承认,把张管家气的也不轻。 “小桃,你实话实说,若敢有半句假话,我抽你的皮,剥你的筋,再把你千刀万剐。我看你到时候嘴还硬不硬。”端木砾丢下狠话。 只是几句话,还没有真正行刑,小桃已经被吓的魂飞魄散,噗通跪在地上,给端木砾磕头。“王爷,我说,我说。我今天早上确实带了一个男人入府,他不是郎中,是,是他。”小桃用手指着也跪在地上的卢燕飞说道。 “小桃,你尽管大胆的说,你也是奉命行事。奴才服从主子是天经地仪的事情,你只要全知道的全说出来,还王妃清白,洗脱王妃蒙受的不白之冤,我一定会求王爷对你从轻发落。”宋氏总是在能恰到好处的时机插上几句话,把事情往前推进。 “谢谢宋侧妃,谢谢宋侧妃,我一定把我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求王爷宽大处理。” “这一切都是我主子指使我做的,这个男人也是主子安排的。我带着他来到王妃的住处,从后窗户看见王妃正背对着我们在作画,屋里没有其它人。卢燕飞从窗户里跳进王妃的寝房,把王妃打晕,放在床上。他并没有对王妃不轨,是我家主子命秦蒙将军用他全家人的性命做为要挟,他也是逼不得已。” “小桃,你给我住嘴,你在胡说什么,你信口雌黄,是不是和宋莲双串通好了一起来害我。”如氏气的双目发红,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主子,我说的句句是实话,我还年轻,还不想死,求主子原谅。卢燕飞换下来的旧衣服,我藏在我的床底下了。” 不大一会儿,张管家带着人把卢燕飞换下来的衣服拿来。“王爷,我今天见他是,穿的就是这身衣服。” “如美娘,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不成?人证,物证俱在,已经是铁板订钉的事。”端木砾吼道。 “王爷,我没有骗你,马芷阳确实偷野男人,李侧妃可以做证,她亲口所说。” 站在人群后面的李语蓉听如氏这么一说,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如氏还没有忘记把她也扯进来。知道此时此刻,无论说什么对马芷阳不利的话,王爷也是不会听进去的。她也只是听张小玉这么一说,没有确凿的证据。此时如果承认,必定受到如氏的牵连。 “如姐姐,你是吓破胆了?怎么能乱咬人?我何时和你说过王妃在外面有男人,你可不能临死还要拖个垫背的,拉我下水。如姐姐,说话得讲良心。” 见李语蓉失口否认,如氏急了。“李侧妃,这明明是你给我说的,你还说马芷阳身边的丫环张小玉是你的旧识,你曾经救过她的命,是她亲眼所见马芷阳与男人私通,还有那个画……” 没有等如氏说完,谷菱已经气的七窍生烟,一下子蹦起如氏面前。“你还真是貌美如花,心如蛇蝎,这种丧尽天良的毒计你也能想地出来。我呸!你还想一个个拖下水,你记错了?张小玉是我救的,不是蓉姐姐救的。你这个坏人,坏人。” “芷阳,对不起,本王错怪你了,是本王的错。”端木砾很是内疚。 “没关系啦,真相大白就好。我也没有被冤死,你也没有被戴绿帽子。这样就很好。” 端木砾听出谷菱一肚子怨气,无奈的笑了笑。想着以后再找机会哄哄她。 “来人,把这卢燕飞和小桃拖下去乱棍打死。”端木砾一声令下,几名侍卫架起两个人就往外走去。 “王爷且慢,小桃是王府奴婢,妾身暂代王妃打理府中内务,管理丫环仆人,妾身管教不善也有责任。小桃也是受主之命,不得已为之。还请王爷看在她如实交代案情的份上,饶她一命,让妾身带回去好声管教。”宋氏声音悦耳,语音徐徐,让人听来分外舒服。 “也好,那就把她交给你来处置,一定严加管教。”端木砾痛快的同意了。小桃是千恩万谢宋侧妃救命之恩和王爷不杀之恩。 “来人,把如氏打入地牢。明日请镇远将军如远征来府上,看看他妹妹做的好事。”端木砾又一声令。还没等侍卫过来拖如氏,如氏就晕倒在地。 如氏的哥哥如远征手握重兵,是端木砾夺权要倚重的重要人物之一。如果他的妹妹死了,他很可能会与端木砾反目成仇,投靠端木尧。如氏再罪大恶疾,这时候还不能死。 “找郎中看看她这是怎么了?”端木砾也顾不上把如氏当入地牢了,过来几个老妈子把如氏抬回如意阁。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郎中来到端木砾面前。 “恭喜王爷,如侧妃有喜了,已经一月有余。刚是才因为惊吓所致才会昏倒,没有大碍,请王爷放心。” “啊?有喜了?”端木砾沉思了半天,突然记起自己确实在一个半月之前宠幸过如氏,当时如氏棒伤初愈,楚楚动人,自己一时没有把持住。 端木砾虽然有二十几个女人,不知什么原因竟一直没有一个怀孕的。这也是端木砾的一块心病,端木尧比他仅年长一岁已经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如今如氏怀孕,再大的罪过也都可以暂缓一缓了。 “我怀孕了?真的?”如氏从床上坐起来,惊喜万分。 “主子,是真的,郎中刚刚说的,主子已经怀孕了,有一个多月了。”一个老妈子满脸谄媚,笑着答道。 “好,好,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如氏刚想坐起来,端木砾从外面走进来,把她按在床上。“美娘,你有孕在身,身子又弱,需要多休息,少走动。” “王爷,妾身知错了,妾身也是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走火入魔,犯了大错。我这就去给王妃陪罪,求她原谅,待我产下王爷的骨肉后,再赴死。”如氏演戏的功夫还不是错的,哭哭啼啼,梨花带雨。 “算了,你也别想太多了,这件事我去向芷阳解释就好,你安心好好养身体,别的就不用考虑了。”端木砾离开后,如氏躺在床上,抚摸着还很平坦的肚皮说道:“这个孩子真是我的福星,来的真是时候,不早不晚,救了我的命。” 如氏有孕躲过刑罚的消息和王妃偷人的消息一样,不消片刻时间便在王府里传遍了。 “怀孕是好事情啊,端木砾终于有后了,你们应该替王爷高兴才对。干嘛个个愁眉苦脸,好象如侧妃流产一样。来笑一个。”谷菱冲着一屋子女人做了个鬼脸。 宋莲双,李语蓉,李艳艳,张月霜……,谷菱本来就不大的客厅里挤了六七个女人,都是来替谷菱抱不平的。 “不能就这么便宜如氏,她差点害的王妃清白。” “就是,这如氏太可恶,这一怀孕,王妃的苦头算是白吃了。” “不能便宜了她,一定得给她点颜色看看。” 三个女人一台戏,六七个女人就两台戏。 “妹妹,我看姐妹们说的有道理,如果这次忍气吞声,她还会仗着怀孕再生出其它事端来害妹妹。”李语蓉插了一句话。 谷菱看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唉”叹了口气。“大家都别吵了,我这不好好的嘛,没有被打入大牢,还活的好好的,如氏看着别的女人抢她的男人,她心里能好受。你们共用一个男人,难道不想占为己有吗?如氏只是胆大心黑敢做出来了。我们与其在这里推波助澜,倒不如回去想想怎么哄端木砾高兴,和他多上几次床,也让自己的肚皮鼓起来。” 谷菱话音一落,屋里的人相互看了看,一个个起身告辞。心里暗暗骂王妃说话太直白。 看着她们一个个鱼贯而出,谷菱一屁股坐在椅子之上,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累死我了”。 看谷菱如此风轻月明,好象完全没有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小翠有些不解,问道:“郡主,你不恨如侧妃吗?” “恨,能不恨嘛,她差点害我蹲地牢,陪老鼠。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也恨不起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都是为了一个男人,如果这个男人值得去爱,做什么事情也值,问题是为不值得爱,也不爱你的男人犯傻,真是个超级大傻瓜。如氏是个大傻瓜。”谷菱摇头苦笑。这种场景在电视剧里看多了,没想到有一天发生在自己在上。 眼前突然闪过杜致霖的影子,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会回来想办法接自己离开砾王府,但是谷菱的心里并没有报什么希望,因为她不想失望。 第42章 初尝相思 如氏诬陷王妃的事件随着如氏的怀孕而终结,端木砾不再提起,也下令让府中上下人员均不能再提及此事,否则赶出王府。端木砾自知愧对谷菱,给她送了很多礼物,一些是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谷菱即没有全部拒绝,也没有留给自己。有一部分送给王府的其它女人,一部分让小翠代她捐给京城的龙真寺,几样特别贵重的她没有收,又给端木砾退回去了。端木砾知道后对谷菱越发的另眼相看。 谷菱针对如氏设毒计陷害她的事情,也只字再未提过,好象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端木砾也被谷菱宽广的心胸再次打动了。但谷菱一直对他不冷不热,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不远也不近,让端木砾无可奈何。端木尧近来动作频繁,端木砾也无暇儿女情长之事,很少再来西跨院。 今夜,月光如水,整个大地象蒙了一层温柔的白纱,让人心里看着很是妥帖舒服。谷菱睡不着,辗转反侧,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她莫名的失眠了,已经连续好几日如此。她想自己的爸妈,想郁王爷夫妇和那三个哥哥,甚至还想念马芷阳。脑海里闪现最多的还是杜致霖的影子。 她们相见不过三次,第一次杜致霖在向阳花谷龙水潭边救了她的命,第二次杜致霖夜扮黑衣人将整做城池送给她,第三次杜致霖竟然为只见过两次面的自己冒险来砾王府,这次是自己救了杜致霖。前后一共才见了三次,他就象一棵狗尾巴草,深深扎根在自己心里。她不敢奢望他还会回来找自己,她不了解他,他也不了解他,她不想把心给一个根本不了解的人,另一个国家的皇子,和端木砾身份相当的人。也许他和端木砾一样已经有很多女人了。她没有办法让自己很其它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共用同一个男人。 谷菱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披上衣服来,外屋的小翠和小玉正睡得香,不知她俩中的哪一个还打着轻微的呼声。谷菱笑了一笑,绕过她们,来到院子里。月光真美,月夜真静,月色下的一切都是如此的魔幻。 谷菱披着衣服倚在院子里一棵大的桂树之下,浓浓的桂花香气和满地凋谢枯萎的桂花提醒着她,深秋已至,她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孤魂,在这个异世空间里已经度过了快三个季节春夏秋。时间过地真快,不知道芷阳有没有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陪伴爸妈?不知道爸妈过的好不好?不知道杜致霖现在在哪里? 月光洒在院子里的角角落落,也象一层愁云洒在谷菱的心头,象一层心事压的她心里隐隐作痛。不知何时,谷菱披在身上的衣服滑落在地上,她并没有察觉。一阵秋风吹过,又吹落了一些桂花,有些掉在谷菱的衣服上,有些落在她的头上。秋夜的秋风寒意已经很是明显,谷菱冷得全身打了个哆嗦。她好想自己的父母,好想,好想,想地心痛。也好想那个叫杜致霖的男人,突然间好想见他。 她一直在想找一个理由让端木砾休了自己,却无奈的发现这个理由好难找。她在王府这段时间明白了古代人把名誉看地比生命重要,她如果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丢地是整个郁王府的脸,是她的父王、母亲和三个哥哥的脸,是整个家族的脸。她已经把他们当做自己的血缘至亲,她就要担当起维护郁王府尊严的责任。她该怎么办? “郡主,外面冷。”小玉醒来,看见门虚掩着,往外望去,郡主一个站在月光之中,美的象个女神。她悄悄走过来,怕惊动了谷菱。从地上捡起谷菱的披风,给她披在肩上。 谷菱见是小玉,冲她微微一笑。“小玉,你这世上最牵挂的人是谁?” “郡主,小玉父母双亡,妹妹也不在人世。小玉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无牵无挂。”小玉的神色有些暗淡,与郡主相处近四个月,她慢慢被感染、感动了。她发现郡主和李语蓉小姐一样平易近人,对她很好,把她当做是自己的妹妹,没有主子的架子。她对谷菱的良知在慢慢苏醒,她的良心也在受到谴责。 “小玉,你已经十四岁了,在这里已经到了可以出嫁的年龄。小翠也已经十七岁了,早到了该出嫁的年龄。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些嫁妆。我知道嫁妆少了会被婆家瞧不起,小翠和你一样也没有父母亲人,你比她还幸运,至少见过自己的父母,小翠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了,七岁时就被卖进王府,没有体会过父母疼爱的滋味。记住了,我就是你们的亲姐妹,郁王府就是你们的娘家。以后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要忘记。过些日子,我就回家,让母亲给你们俩个物色个好男人让你们有个好归宿。”谷菱说着说着突然有些伤感,觉得自己象是在做临别赠言。 “郡主,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些。我还小不嫁人,要嫁也是让小翠姐先嫁,我要陪着郡主,一直陪在郡主身边。”小玉这些话是肺腑之言,她觉得郡主是个好人,和李小姐一样的好人,应该是李小姐误会郡主了,她甚至想着找机会去替郡主向李小姐解释,希望她们能消除误会。 小翠听到院子里有说话的声音,也穿上衣服出来了。正好听到小玉说让自己出嫁,她陪郡主的话来,不由得把嘴巴一撅说道:“你不嫁,我也不嫁,我也要陪着郡主,我哪里都不去,谁也不嫁。” “呵呵,不害臊,还有没婆家呢,就说嫁不嫁,丢丢,小翠姐,不害臊,丢丢丢。”小玉扮着鬼脸,开玩笑道。 “我让你笑话我,让你笑话我。”小翠围着大树追小玉,挠她痒痒。 小玉动作伶俐的很,灵活的象只可爱的小猴子,小翠抓了半天也没有抓住她,小玉边跑着,嘴里不停的说:“追不着,追不着。” 谷菱看着她们俩个这么开心,心情也大好,心里的阴霾减轻了很多。 跑了一会儿,小玉和小翠跑累了,俩个人扶着树,累地直踹气。 “你俩别闹了,我和你们说正事,呵。人生事事无常,我也不知道我下一步会怎么样。所以,提前能为你们想到的我尽量想到,能为你们打算的我提前打算。我屋的柜子里有两个檀木的盒子,里面分别是你们俩个的嫁妆。这些是我出嫁时母亲给的,还有端木砾给的,我想将来对你们会有用处。 “郡主……”小翠和小玉感动的要哭了。 我当你们是好姐妹,我希望你们无论现在还是将来都好好的,生活的好好的,快快乐乐的,没有不必要的忧愁和烦恼,能和心爱的人永远在一起。你织布来,他耕田,幸福而平淡的过一辈子。” 小翠听了谷菱的话突然觉得很瘆的慌,有种不祥的预感,好象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谷菱之所以提前给她们准备好嫁妆,也是预感到事事无常,尤其是经过如氏这一闹腾,她的无常感越发严重。王府内的女人争风吃醋,明争暗斗,画像事件和通奸事件是自己运气好,躲过去了,谁知道往后还有什么明枪暗箭,有什么自己躲不过去的,只要一日呆在这王府自己就会陷入这看不见的漩涡之中。府外更是激流暗涌,朝廷上的局势僵持不下,南楚边境也是战乱频起。她不知道自己下一步会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甚至是不幸。 三个人在大树上无拘无束的说着笑着闹着,不再是主仆,不再受世俗的拘束,她们是姐妹,是好朋友,是闺蜜,是可以坦诚想见的。 时间过的真快,三个人还没有聊够,东方已经放亮,天空露出了白色的肚皮,月亮照了一夜的光亮,也累了,回家睡大觉去了。 谷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郡主,天快亮,你再回去睡一会儿?”小翠问道。 “好,你们俩也都再睡会儿去。” 谷菱和小翠回到各自床铺之上,很快就入睡了。唯独小玉睡不着了,睁着眼睛看着黑暗中模糊的房顶。郡主不象小姐说的那样,与郡主想处这些时日下来郡主很善良,也很机智。待她更象是亲姐妹,不比小姐待她差,甚至比小姐还要好。小姐昨日差春雨悄悄过来问郡主这段时间的动向,她突然不想回答,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深处涌动出对郡主的内疚,她只告诉春雨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她没有告诉春雨,郡主夜里梦中常喊“田七”。这种情况以前是从未有过的,小玉也不知道郡主梦中的田七是谁,但她觉得应该是个男的,或者是那夜挟持郡主的蒙面黑衣人。她甚至萌生出一种念头,郡主不应该待在这里,原来在郁王府里的郡主开心快乐,现在的郡主虽然也整天嘻嘻哈哈,却仿佛时时刻刻笼罩在一层雾气里,有一种她也看不懂的忧伤。 第43章 如氏之死 “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啊!”尖叫声划破了午后的宁静,搅醒了午后小憩的人们。家丁,护卫,丫环,老妈子,不大一会儿就聚了十七八个人在假山的池塘边。 落水的人大半截身子浮在水面,脸朝下,几个有经验的家丁知道人已经不行了。几个护卫家丁跳下池塘,把如落水人拖到岸上。看到落水人的正面时,在场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落水的人竟然是如氏。如氏现在可是金贵的很,母凭子贵,如氏自从怀孕,整个人的身份倍增,比掌握王府内大权的宋侧妃,比王爷名门正娶的王妃马芷阳架子都要大的多。如氏自从怀孕后,脾气也见长,王府的下人个个都怕她。 如氏平躺在地上,两眼圆睁,美丽的脸颊浮肿,头发和衣服上沾了很多浮萍和几根水草,脚上只穿了一只鞋子,另一只可能掉在水里不知所踪。如氏的肚子鼓鼓的,象个吹大了的气球,圆滚滚的,她腹中的胎也不过两个月有余,大肚子不是怀有身孕的原因,是因为肚子里灌满了水。 如氏落水的池塘最浅处也在两米以上,水深的地方有三米多。一位风水先生建议在这个位置挖个池塘,以聚王府财气,正好园子里要建座假山,就挖了这边的土,建了王府后院中央位置的假山和小亭子。池塘的岸边和堤坡上长满青苔,非常湿滑,一但落水,想到一个人爬上来是很难的。 池塘里没有种植荷花或睡莲之类的植物,只零零散散长着些水草,东一块,西一溜,从绿乎乎遮满水面的浮萍里冒出来,显得很是突兀。池塘南面是一段木质的回廊,东西两侧是花圃,北面紧邻着一座院墙。因为这个池塘在王府内院的西北方向,较为偏僻,平时很少有人到这里。 不知谁腿快把王府里的郎中连拖带拽的整来了,郎中用食指试了试如氏的气息,把如氏瞪的大大的眼睛用手合上,摇了摇头。此时的如氏已经没有任何的生命气息,冰冷的身体躺在冰冷的地上,只有死不瞑目的不甘心。 “美娘,美娘,你这是怎么了?你醒醒啊!”端木砾听到仆人禀报,扔下还在商议事情的几个官员,飞快的赶到池塘边,来到如氏近前,将她抱在怀里摇晃着。 端木砾真正心痛的不是如氏,是她腹中的孩子。这么多女人,好不容易有一个怀上了他的孩子,在母亲腹中才两个月,就没了。端木砾刚高兴了几天,一场空欢喜。 “王爷,你节哀,如侧妃已经去了。”张管家过来劝慰端木砾。 端木砾自然明白,人死一切成空,孩子也没了,自己再难过如氏也活不过来把孩子生下来。 “美娘不好好在如意阁待着养胎,跑到这人迹罕至的池塘来做什么?怎么会是她一个人,如意阁的下人都去哪里了?”端木砾也不知道这是问自己呢,还是在问下人。 “去,把美娘安置好,把美娘离世的消息通知如家人。再把如意阁所有的人全部带过来,我要一一审讯。”众人分头行动。张管家带人安排如氏的后事,通知她的娘家。几个侍卫去如意阁带人审讯。 如氏原来有四个下人侍候,自怀孕后端木砾又给她增加了两个有过孕产经验的老妈子。四个婢女和两个嬷嬷战战兢兢跪在端木砾面前,个个吓得没有人色了,两个老妈子跪在地上腿也直打哆嗦。 “你们中谁是如侧妃的贴身丫环?”端木砾脸上象罩了层寒霜,眼里露出狠光。 “奴婢是。”四个婢女中较为年长的一个答道。 半年内如氏已经换了三个贴身婢女,美云因烫伤谷菱,被打了二十大板后赶出王府。小桃因为上次诬陷谷菱与卢燕飞通奸事件,虽然被宋氏救下,留了一条命,但被送到洗衣房做苦力丫环云了。如氏新换的贴身丫环叫美红,是美云的同胞妹妹。 “你叫什么名字?作为王妃的贴身丫环,为什么没有在王妃身边?” 美红已经吓的话都说不利索,向端木砾扣头道:“王爷,奴婢叫美红,奴婢确实不知道王妃是如何落水的。今天早上王妃差她的婢女张小玉来请我家主子去西跨院一叙,说是和株美人兰开花了,邀请我家主子一同去观赏。走到半路上,我家主子又吩咐我回去拿件披风给她,说是冷。奴婢就叮嘱小玉照顾好我家主子,我回如意阁取衣服。路上摔倒了,不知道磕在什么地方,晕过去了,是路过的小棋子把我弄醒的。奴婢真不知道主子是如何落水的。张小玉,王爷,张小玉她一定知道。是她去请的我主子。” 端木砾派人找来小棋子,小棋子证实美红说的没有错,他发现美红时,她已经昏过去了,是自己掐她人中,把她救醒的。 “去王妃那里把张小玉带来。” 很快,侍卫把张小玉带到厅堂之上。谷菱、李语蓉、李艳艳、宋莲双也都跟过来了。她们正在谷菱那里观赏美人兰,如氏落水身亡的消息很快也传到西跨院,众人都是一惊。谷菱招呼大家一起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半路遇上来带张小玉审问的侍卫。 如氏的哥哥如远征也接到妹妹离世的消息赶到砾王府。张管家办事的效率也是极高的,一个多时辰的功夫就把如意阁变成了治丧堂。如意阁里,四处挂满了挽联和白布,如氏的棺木停在如意阁大厅的正中。如远征和如美娘是一奶同胞,两个年龄相差十几岁,兄妹感情却非常好。自从妹妹进了砾王府,妹妹要什么,这个做哥哥的给什么。如美娘也正是仰仗哥哥的势力,才拿到砾王府内务管理的权利。 如远征看到妹妹惨白的脸,听美红讲述妹妹枉死的经过,拍打着棺木痛哭不已。“妹妹啊,妹妹,你死的好冤啊,为兄一定查明你死的真相,以慰九泉之下的你。” 如远征离开如意阁,直奔王府的厅堂。“如将军”张管家看到如远征双目赤红,怒气冲冲的进来,想劝慰两句,被如远征抬胳膊拨到一边。如远征是武将出身,体格硕壮,这一下可不轻,疼的张管家直砸嘴。 如远征看到端木砾坐在那里也未打招,冲着屋里众人喊道:“谁是张小玉?” 此时的张小玉早就吓的魂不附体,一个十几岁的丫头哪见过这种阵势,话都答不上来,只顾着全身哆嗦。 谷菱拍拍张小玉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害怕。谷菱的安慰没有起任何作用,张小玉还是哆嗦与一个,全身上下,包括牙齿都在打颤。 “如将军,不好意思,我能理解令妹去世,你非常心痛。我也很难过。小玉还是个孩子,胆子小,她的事情我基本都知道,你有什么要问的可以直接问我。”谷菱面露悲伤之色,冲如远征勉强扯出一丝安慰的笑意。 “王妃,张小玉是你的人?”如远征见谷菱站出来,两只眼里的愤恨的悲伤之色更重。 “是的,如将军。小玉是我从郁王府带过来的陪嫁丫环,年龄虽小,但还算懂事,很乖巧。” “好,好,好。王妃来的正好,我正有几个疑问要请教。张小玉是你的人,这件事情恐怕王妃也脱不了干系。是否是王妃派她去请我妹妹?” “如将军,你节哀,如侧妃逝世大家心里都不好受。还是先将如侧安葬,把丧事办了,再追查凶手。死者为大,先让她入土为安。”谷菱虽然恨如氏,讨厌她,但听到她死亡的消息心里还是很难受,更替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难受,还没有见过外面的阳光,外面的花草。 “王妃是想急于掩饰?”如远征咄咄逼人,更是上前一步,离谷菱只有一米的距离。近到谷菱能感觉到如远征想掐死自己。 听如远征这么一说,谷菱也来气了,自己好心好意劝解,反正换来恶语相向,好象如氏是自己害死的一样。 “如将军,我也是一片好意,你……” 没等谷菱说完,如远征已经不耐烦了。“王妃不要左右言它,请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你派张小玉去请我妹寻看兰花?” “没错,是我让小玉去请如侧妃到我院子里看兰花。美人兰是稀有品种,十年才开花一次。我不仅仅邀请了如侧氏,王府里的其它一些女眷我也有邀请。”谷菱指了指宋氏和李语蓉她们。 谷菱顿了一顿,又接着开口说道:“我请如侧妃,如侧妃因身体不适,推掉了。并未跟小玉来我院中观看兰花。小玉从如意阁回来时,宋侧妃她们已经到了,也都在我那里,可以做证。此事与小玉无关。“ “是啊,如将军,小玉是一个人从如意阁返回的,当时我也在场,是说如侧妃身体不适,不能前来观花。“宋氏冲如远征微微一欠身答道。 “她在撒谎。“跪在地上的美红突然指着张小玉叫道。 第44章 小玉撞墙 “她在撒谎,我家主子明明是跟着她一起去了西跨院,我也一同去了,半路上回去拿衣服才离开主子。如意阁里其它也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王妃跟着张小玉离开时,大家都看到了。一定是她杀了主子,一定是她杀了主子。”美红冲小玉投去愤恨的目光。 “是,我们亲眼所见主子是跟着小玉去了王妃那里,她在撒谎。”其它几个如意阁的下人也纷纷声援美红。这帮人仿佛是抓住了根救命的稻草,或是抓住了一个可以转移自己罪过的人,恨不得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与自己无关,唯恐大家不相信她们说的话,一个个纷纷表态,证据美红说的是真的。 美红的话把谷菱惊地不轻。看美红的样子不象是在撒谎,如意阁的人也不可能全部串通起来撒谎,她们的主子死了,仅仅护主不周致使主子丧命这一条罪,端木砾就可以让她们给如氏陪葬,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美红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如氏。 “小玉,她们说的可是实话?你可知道如侧妃是如何落水身亡的?”谷菱问小玉。 “郡主,我,我……我错了。”小玉吓地已经说不清楚话,眼里透着绝望的神色。 “小玉,不怕,有我在,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我不相信你会害死如侧妃,害死她肚子里无辜的孩子。你撒谎一定是有原因的,别怕,你说出来,大家都在,都会帮你的,小玉相信我。”谷菱冲小玉说道。 众人的目光全到落到小玉身上,她成了问题的关键点,小玉仿佛被放在炭火上烧烤般难受。 在众目睽睽之下,谁也没有想到小玉会做出赴死的决定。小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站起来,撞向离自己最近的一根柱子,同时喊着:“郡主,对不起,小玉对不起你,有负你的厚爱,你的大恩大德,我来生再报。” “咚”一声,脑袋碰撞柱子的声音。小玉的身体象被抽了筋一样,软绵绵的摔倒在地上,身体无力的抽搐一几下,就不再动了。小玉求死的决心非常大,用自己的头撞击柱子也是使出了全身最大的力气,头的一侧竟撞地塌下一块,鲜血顺着额头流下,鼻子和嘴里也流下了鲜血。 “小玉,小玉,小玉……你这是为什么?你这是为什么啊?你为什么想不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不说出来,我可以帮你的?”谷菱被眼前突发的事情吓傻了,反应过来,扑到小玉身边,哭喊着。 有名侍卫过来看了看小玉的情形,用食指试探了一下鼻息,又按了按脖子上的大动脉,说道:“人已经不行了。” “她这是心里有鬼,畏罪自杀,我妹妹的死肯定与她有关系。”如远征一口咬定小玉是畏罪自杀。 “如将军,要透过现象看到问题的实质所在,张小玉与如侧妃无怨无仇,她也只是一小小的陪嫁婢女,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加害如侧妃,更何况如侧妃肚子里还怀着王爷的骨肉。我看如将军还是要仔细斟酌,再下定论,小玉人都已经死了,不要再让她死的不瞑目,背上杀人的黑锅。虽说她只是一名婢女,可婢女的命也是命,婢女的清白也是清白。王妃妹妹经常告诉我们男女平等,人与人之间人格和尊严是平等的,用在这里也不为过。”说话的正是李语蓉,眼前大好的机会,她不插一脚才怪。她不会放过任何收拾谷菱的机会。 “对,李侧妃说的有道理,我是有些糊涂了。就算是张小玉杀了我妹妹,她也得有动机,她的动机是什么?如果她没有害我妹妹,为什么会自杀?王妃,张小玉是你的人,你刚才说过,你最熟悉,你来说说看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李语蓉的话提醒了如远征,他又把矛头对准了谷菱。 谷菱此刻正抱着死去的小玉伤心,自从她救起小玉那日起便没有当她是下人,是丫环,视她如自己的妹妹。小玉身世可怜,年龄又小,相比小翠,谷菱觉得她可怜,给了她更多的关爱。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谷菱对小砡的感情已经很深了。平日里小玉聪明又乖巧,也深得谷菱的心。一人大活人,与自己朝夕相处了四五个月的人,就在自己眼前死掉了。谷菱一时无法接受。对如远征的问话,她置若罔闻,没有回答,也许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死去的小玉身上了,根本就没有听到。她只是如木雕泥塑般跪在小玉尸体旁边,看着小玉。 “王妃,为何不说话,难道心里也有鬼不成?”如远征加重了语气。 “如将军,你没看到王妃正伤心呢!你也别多想,王妃心地柔善,如侧妃的死肯定与王妃没有关系。若真的是张小玉所为,也是张小玉一个人的事情。人死帐消,你也别难为王妃了。”李语蓉接过话来。 “李侧妃,我作为兄长查明妹妹的死因,对她有所交待,是我这个兄长应尽的责任。张小玉是死了,但真相还没有浮出水面,真凶是不是张小玉?还有没有幕后主使?这一切不得而知,难道我不应该问个明白吗?”如远征是武将,脾气暴躁,早已经耐不住性子,加之失去妹妹心情又万分悲痛。说话语气很冲,火药问十足。 “如将军,王妃妹妹平日里待人极好,处处与人为善,她不可能是你口中的幕后黑手。如侧妃曾经三番两次设计陷害她,她都没有与如侧妃计较。如侧妃烫伤她的手,至今还有疤痕在,你可知道一块疤痕对于女人家来说伤害有多大。如侧妃又将王妃妹妹推倒,头部现次受伤,险些无法与王爷完婚。上个月如侧妃设计陷害王妃妹妹与人通奸,如果不是发现及时,王妃妹妹的一世清白就被毁了。一个女人清白没了,生不如死。”话说的太多,太快,李语蓉停顿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 “如侧妃做的这些事,那一件都不是该受到重惩的,王妃妹妹都没有与她计较,还约她一起观赏美人兰。这一切足见王妃的气度和格局,她怎么可能会安排小玉谋杀如侧妃,自己与我们赏花制造不在场的证据?依我看,是如将军多虑了。”李语蓉处处把话引向谷菱,引导如远征认为谷菱是幕后指使。偏偏在外在听来,她是处处维护谷菱,这也正是她心计之狠,城府之深的地方。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定是舍妹不懂事,冲撞了王妃,王妃怀恨在心,找机会报复。一定是这样。”如远征一副醍醐灌顶的模样。 端木砾此刻的心情也不好受,女人没了可以再找,孩子没了,好不容易盼的孩子没了,他心里也是如刀割一般。端木砾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情绪很快就调整过来,看着厅堂里这些人的“表演”沉默不作声。他心里已经有了定论,以他对谷菱的了解,如氏的死百分之百与谷菱无关,她不是那种视人命好儿戏的人。反倒是李语蓉的频频替谷菱解释,引起端木砾的注意。 谷菱依然没有回答如远征的话,而是冲着小翠和她手下的几个丫环和老妈子说:“咱们一起陪小玉回家。” 小翠要背着小玉,谷菱没有让,而是让小翠她们把小玉放在自己背上,背着小玉要回西跨院。“小玉,不怕,有姐姐在,不怕,咱回家。”谷菱含着眼泪,嘴里念叨着,完全无视重人的存在。 “王妃,你不能这样走了。”如远征上前拦住。 “如将军,王妃现在这种情形也无法再继续深谈,还是改日?”宋氏挡在了如远征和谷菱中间。 “不行,今天必须得说清楚,我妹妹死的太冤。”如远征还是不依不饶。 “如将军,明天再议。王妃情绪失常,不宜再继续下去。难道你还怕王妃跑了不成?”端木砾出面了。 “来人,派一队人马把西跨院保护起来,以免王妃有失。”端木砾传令下去,侍卫队长带着十几个人,跟随谷菱而去。 在坐的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端木砾口中的保护王妃是什么意思,美其名曰保护,其实是监禁。这也是做给如远征看的。端木砾想缓和如远征的愤怒,他是自己打败端木尧的有力工具之一,端木砾不想因为如氏的死,而失去如远征这把利剑。他得先安抚如远征的情绪,再想办法查出如氏真正的死因。 如远征咬牙哼了一声,“哼!明天我还会再来,请王爷一定还我妹妹一个公道。”如远征带着随从离开了砾王府。 “都散了!”端木砾一挥手,厅堂里的几十口子人,也依次离开。只剩下张管家。 “张叔,这件事你是如何看的?” “王爷,我觉得王妃应该没有掺合其中,如侧妃的死应该与王妃无关。” “那你认为谁是凶手?” 第45章 疑点重重 “王爷,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以前是觉得是小事,今天发生的事,让我联想到那日自己亲眼所见之事。” “张叔,是什么事情?但说无妨。”端木砾与张魁波与其说是主仆,更象是亲人。张魁波对端木砾忠心耿耿,端木砾也从未拿他当外人,没有人在的时候,他直呼张魁波为张叔,足见二人感情之深。 张管家向端木砾跟前走了两步,压低声音说:“李侧妃刚入王府时,有一日我无意中看见她与王妃的婢女张小玉躲要假山后边窃窃私语。张小玉还称她为小姐。” “你的意思是她们以前认识?”端木砾的眉头向上挑了一下。 “嗯,看样子她们应该是早就认识,应该还是很熟悉,好象是进王府之前就认识。但她们不应该认识啊,郁王府和李谦大人的府邸相距甚远,一个在京城最偏远的地段,一个在就城最繁华的位置。一个普通婢女怎么和尚书府的小姐有来往。这道理上说不通。”张管家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你派人好好查查这个张小玉的底细,查清她和李语蓉之间的关联。” “是”张管家领命离开,到了门口时又折回来,再次开口道:“王爷,你是否还记得如侧妃诬陷王妃通奸被揭穿后,曾说过张小玉与李侧妃是旧识,还告诉李侧妃王妃外面有其它人的事情。” 端木砾点点头,陷入思考之中。张管家见端木砾不再言语,转身推门离开。 谷菱背小玉回到西跨院,给小玉洗漱干净,从自己的衣橱里找了一套新衣服,给她穿在身上,穿戴整齐。谷菱一边做,一边流泪,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落泪的。“你年纪轻轻,还有美好的年华,你还没有经历过爱情,没有结婚生子,你人生有太多的遗憾。你有什么想不开的,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来帮你想办法。为什么要寻死?” 谷菱一边给小玉烧着纸,一边自言自语。 “小翠,去把小玉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们都让她带上路。还有把我给她准备的嫁妆也带上。”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小翠和两个老妈子拿了一个大包袱进来,里面全都是小玉的衣服,除了平日里穿的婢女的几套衣物外,还有两套是谷菱给她做的新衣服,她一直没有舍得穿。谷菱一件件拿出来,放在烧纸的大盆里给她烧掉。 “当啷”一声,从一件衣服里掉出一个物件落进铜盆里,与盆的侧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是什么东西?” 小翠俯身用棍子把它从火里挑了出来,拿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烬,又看了看,才递到谷菱手里,说道:“郡主,是只金簪,可是我没记得小玉有这么贵重的首饰啊!我俩天天在一起,吃在一起,住在一起,她的东西我几乎没有不知道的,可从来没有瞧见她有这只金簪。“ 谷菱接过金簪,拿在手里仔细端详。是一只纯金打造的金簪,凤凰开屏的图样,制作精良。能在一只小小金簪上做出凤凰开屏,足见制作金匠的手艺精湛,绝对出自名匠之手。凤凰尾部镶嵌了六颗红宝石。谷菱拿在手里反复看着,觉得似曾相识,好象在哪里见过,偏偏一时又想不起来。 突然谷菱脑海中划过一道利闪,她记起来了,这个金簪是她初次见李语蓉时,在京城门外,李语蓉随她的父亲迎接凯旋归来的端木砾,那是谷菱第一次与她交手,她当日戴的正是这次金簪,还晃了谷菱的眼睛一下。象这种贵重的东西,一般只有有权势的官宦人家或富商才会拥有,而且通常是独一无二的,不会再有第二枝出现,要的就是物以稀为贵的劲。可是,李语蓉的金簪怎么会出现在小玉的衣物里?小玉什么时候和李语蓉有过交集? “郡主,别再想了。王爷会派人调查清楚的,你已经累了一天,中午和晚饭都没吃。你多少吃点东西,休息?”小翠想扶谷菱起来。谷菱把金簪放到自己衣袖之中。 谷菱摇摇头:“我不饿,也不累,我想再陪小玉呆一会儿,她明天就要离开这个世界,到另外一个世界与她的亲人们团聚。她在这个世上太孤单,一个人孤零零的,让我再多陪她一会儿,让她走的不要那么孤单。” 小翠无奈的摇摇头,也只好继续陪着谷菱待在这里。谷菱一直守到天亮,也没有休息,水米未粘牙,整个人象虚脱了一般。 第二天,天已亮,张管家就命人将小翠入土安葬了。谷菱没有去送小玉最后一程,她没有勇气亲眼看着一条年轻的生命躺进冰冷的土地里。她让小翠替自己去了,小玉被安葬在京城外一片无主的孤坟地里。谷菱很想地开,没有和张管家就小玉安葬在哪里提出其它要求,她觉得人都没有了,只要在一个栖息安眠之所在哪里都一样,按砾王府的规矩办就行。人死一切都归零了,外在的东西对死者来说已经没有太大意义。 小翠回来,把小玉入土为安的事情一一向谷菱讲述。 “希望小玉不再孤单了。”谷菱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郡主,小玉为什么要自杀?如侧妃的死真的和她有关吗?”小翠问谷菱。 “我也想知道。我们自己去寻找答案。”谷菱站起来想往外去。 “郡主,你出不去。整座院子周围都是王爷安排的护卫,门口还站了几个。王爷有令,不允许你跨出院子一步。” “shit”,谷菱骂了一句粗话,不过小翠听不懂。 “走,我们想办法出去,我想要做的事还没有做不成的。”院子四周布满人,院子里面是没有的,端木砾没有命令他们进入王妃院子,一群男人没有主子的命令也不敢跨进王妃的住处,都是女眷。 谷菱在院子里四处张望,看到南面的院墙并不高,踩在椅子上可以翻过去。叫小翠从屋里搬了张椅子出来,谷菱站在椅子上,趴在墙头往外望去。墙的外面紧挨着一个池塘,正是如氏落水的池塘。这也太巧了,谷菱心里暗暗叫道。自己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院子的南墙外竟然有一个池塘。南墙外并没有护卫在,估计应该是一片池塘,护卫因此没有安排人在此把守。 谷菱翻墙而去,轻轻松松的跳落在墙外的杂草之上。 池塘不大,谷菱围着池塘来回转了三圈,没有发现什么。打捞如氏上岸的地方的草丛已经被众人踩的塌下去,其余地方的草也多半已经开始泛黄,在秋风的里瑟瑟发抖。 在池塘四周搜索无没什么发现,谷菱又把目光转向那段经常池塘南面的木质回廊,与其说回廊,倒不如说更象是一段木桥。回廊很窄,一米左右的宽度,两百米左右的长度,回廊是由一条条二十公分的木板连接而成。当初修建这段回廊的目的一是为了美观,二是方便行走的人穿过池塘。 谷菱上了回廊,低着头仔细寻找,希望能有新的发现。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两个木板的夹缝之间发现了一只用做装饰的假指甲。假指甲又名护指,是女子们用来装饰无名指用的饰品。这只护指很是精致小巧,深橙色,上面镶嵌着几颗小宝石,和那只金簪有异曲同工之处。深橙色的护甲,夹在两片褐色的木板之间,若不是很用心察看,难以被发现。 谷菱从夹缝中捡起护指,第一眼就已经判断出它的主人是谁。 李语蓉去赏花时,宋侧妃发现她戴了左手的护指,而没有带右手的,还好意思提醒她。当时,谷菱顺着宋侧妃的话,把眼睛落在李语蓉左小指的护指上,和现在自己捡到的这只一模一样,应该是一对。当时,李语蓉说是接到王妃的邀请,走的匆忙,一时粗心就只戴了一只,另一只忘记带了。 就算忘记带了,护指也不会长了腿自己跑到这偏僻的池塘边上。小玉衣物里发现的金簪是李语蒙人的,又在如氏落水的现场发现了李语蓉的护指。这两项把矛头指向了李语蓉。 难道这一切与李语蓉有关?谷菱的眉头越皱直紧。 李语蓉一直以一副柔柔弱弱的表相示人,谷菱知道她对自己心怀不满,也不过以为是女人之间的嫉妒和醋意。李语蓉做的诗词不错,还写的一手好字,弹的一道好琴,谷菱对李语蓉的才华是很钦佩的。与李语蓉京城门外交锋的过节,在她心里早就烟消云散,不是个事了。 她没有办法把相貌柔美,不笑不说话,对所有人都尊重有加的李语蓉和谋害如氏的凶手联系到一起。如果说李语蓉善妒,谷菱能理解,有几个女人不善妒,有几个女人愿意与人共同分享自己的男人。可是,谷菱很难把李语蓉和杀人凶手联系在一起。 仅凭金簪和护甲也只能做为推断如氏之死与李语蓉有关,但不足以证明李语蓉就是杀害如氏的凶手,或者是幕后操作者。想证明是否与李语蓉有关,还要找到她的杀人动机和更多的有力证明。 谷菱又安排张管家找人拿着金簪到京城有名的金铺去调查,这个需要时间,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消息,谷菱等不急稍做思考,决定去找李语蓉试探试探。 第46章 杀机骤起 谷菱出现在李语蓉的院子里,春雨正带着两上婢女和老妈子在院子里找着什么,抬头看见是谷菱等都大吃了一惊。 “小姐,王妃来了。”春雨高声冲屋里喊道,好给李语蓉报信。 “王妃,你有什么事情派人来说一声,我家主子就过去,还劳烦你亲自来一趟。王妃外面风大,快里面请。”不愧是跟在李语蓉身边多年,跟她主子学的很会演戏,满面陪笑,迎着谷菱,比看见自己亲娘还要高兴。 李语蓉听到谷菱来了,也从屋里快速出来迎接。谷菱还在大门口,李语蓉一跨出房门就高声说道:“妹妹,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坐坐?” 李语蓉走到谷菱近前挽起她的胳膊,俩个人一起走到屋里,吩咐婢女装备茶点。 “姐姐,不用客气,我说几句话便走。”谷菱摆手不让婢女准备茶水。 谷菱从袖子里掏出在池塘边捡到的假指递到李语蓉脸前:“这可是姐姐的?被我捡到了,我怕万一是姐姐的,你再着急就给你送过来了。” “谢谢妹妹,是我的,是我的,这可是我完婚时母亲送的。早上还在手上呢,回来就找不到了。我正到处在找,原来是上午赏花时掉到妹妹那里了。”李语蓉伸出手来想接假指,嘴里对谷菱很是感谢,连连道谢。 这对假指,李语蓉很喜欢,是出嫁前母亲送给她的。回来后,发现手上只有一支,翻遍了整个院子也没有找到,刚才还和丫环仆人们发脾气。见谷菱送过来,第一反应是自己不小心掉在西跨院的。 谷菱反应很快,还未等李语蓉碰到假指,五指一攥,把假指用力握在掌心,将手收了回去。 李语蓉抓了个空,很是不解。“妹妹这是做什么?” “恐怕这个假指不是姐姐的。”谷菱冷冷的说。 “真的是我的,上面镶嵌有六颗宝石,三蓝三红,里面还刻有一朵芙蓉花,不仔细看是不容易被发现的。真的是我的,是我母亲送我的。”李语蓉急急的解释道。 “姐姐说是掉在我那里了,可我却是在别处找到的。我捡到的这个应该不是姐姐的才对。” “也许是我不小心掉在路上了,确实是我的。它对我很重要,是我母亲送的,我刚才已经给妹妹说过了。还请妹妹还给我。这是另外一只,一模一样,妹妹可以对比一下。”李语蓉又从梳妆台上的盒子里拿出另外一只假指,递给谷菱做对比。确实如她所说是一对,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谷菱接到手里仔细看了看,又把这只还给李语蓉。 “我还是觉得不是姐姐的,虽然两只是一样的,正好配成对。可是,我也不是在路上捡到的,而是在如侧妃落水丧命的池塘边捡到的。姐姐,你说巧不巧?你怎么可能去哪里。”谷菱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李语蓉的反应。 李语蓉微微一怔,马上恢复正常,脸上带着笑意。“这个也正常,我昨天路过池塘,也有可能不小心掉在那里了。”李语蓉反应很快,马上找到借口。 “姐姐好象刚才是说今天才掉的,怎么又成了昨天掉的了。” “我,我,可能是记错了。” “姐姐,我这里还有一物,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姐姐丢的?”谷菱又从袖子中掏出金簪,在李语蓉眼前晃了晃。李语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这个不是我的,我没有这种金簪。” “恐怕姐姐又记错了,我明明见姐姐戴过的。戴在姐姐头上非常漂亮,对,惊艳,这两个字形象最为恰当。” “是妹妹记错了,我确实没有这样的金簪。就算是有,一个模样的金簪也是很多,你有什么理由说这支是我的。”李语蓉继续狡辩道。 此时的谷菱心里已经基本有了数,知道如氏的死,乃至小玉的自杀可能都与李语蓉有关。 “既然金簪不是姐姐的,那我只把这个还给你,金簪带走了,我再去问问可有其它人丢了金簪。”谷菱把假指放到李语蓉手里,转身离去。 “小姐,王妃好象知道了什么。我们该怎么办?万一事情泄露出去,我们就惨了。”春雨看着谷菱远去的背景,给李语蓉说道。 “我们得想办法除掉她。去大门口看看如远征来了吗?我们不能坐等事情发展,等往前推一把。你一看到他就把他带到这里,说我有急事找他,关于如侧妃身亡的事情。” 春雨答应一声,去王府大门处等如远征了。 还别说,不大一会儿真把如远征等来了。一说是关于如氏死因,如远征二话没说跟着春雨来到李语蓉住的芙蓉阁,一路上直嫌春雨走路慢,就着我春雨抗在肩上跑起来。 “李侧妃知道我妹妹身亡的事情?”一见李语蓉,如远征直奔主题,没有绕弯弯。 “嗯”李语蓉点点头。 “昨日人多,我不方便说,担心被打击报复。你也知道我一个刚入王府的侧妃,地位底下,没有话语权。万一惹怒王妃,以后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李语蓉还真是会装左掰蒜,表演的极其生动,把无奈、内疚、委屈在一张脸蛋上表演的淋漓尽致。如远征是武将,在对付女人方面道行可差地很远。 “你的意思是指王妃?我妹妹的死是王妃害的?” “我也不敢断定,必竟我没有亲眼所见。我曾听如姐姐说起过,王妃曾经威胁过她,说要让她还债。” “什么债?”如远征问。 “如将军,想必你也听说了,如姐姐一时糊涂,陷害王妃通奸。你也知道一进侯门深似海,王府里的女人和皇宫里的女人都一样,只围着一个男人转。王府对王妃情有独钟,冷落了如姐姐。如姐姐也只是一时糊涂,才做出诬陷这种事情出。也不能算是诬陷,王妃在外面本来就有男人,是有人亲眼所见。如姐姐也不过是把情形再现。事后如姐姐再三给王妃赔礼道歉,她表面上原谅,内心却是恨毒了如姐姐,一直伺机报复。” “果真如此?”如远征紧握双拳。 “是,我亲耳听如姐姐说王妃曾经恐吓过她,母凭子贵。如姐姐这一怀孕,王妃更是嫉妒。就算心里再不舒服,最多数落几句,训斥几句也就是了,她怎么能狠下心杀了如姐姐,一尸两命啊!可怜如姐姐,可怜如姐姐还未出世的孩子。她怎么能下得了手啊?”李语蓉边说边哭,用袖子不断擦拭脸上的泪水。表演的声情并茂,足以打动如远征。 “我这就去找她算帐,为我妹妹报仇。”如远征迈步想往外走去。 “如将军,且慢。我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你,是希望你能为如姐姐伸冤,讨回公道。但是,你这样贸贸然去,又没有切实的证据,反倒会被王妃反咬一口,说你诬陷于她。她后面还有郁王府作为后台,王爷也护着她。到时候,将军脸上也无光。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谢谢李侧妃提醒,我心中有数。我已然知道谁是害死我妹妹的真凶,如果不替她报仇雪恨,还顾忌自己,枉为好的兄长。我片刻也等不了,我要让马芷阳血债血偿,给我妹妹偿命。我相信砾王爷会为我妹妹主持公道。”如远征冲李语蓉一抱拳,大步溜星向外走去。 李语蓉目送如远征离开的背影,嘴角往上微微一翘,脸上露出鄙夷之色,美丽的脸庞有些扭曲。“哼!有勇无谋,就知道逞匹夫之勇。” 如远征离开芙蓉阁正奔王府的议事大厅而去,端木砾正和几个谋士在商议事情。 如远征之所以如此有把握端木砾会主持公道,也是有原因的。他刚刚替端木砾除掉了远骑将军海青松,查证海青松克扣军饷,霸占良家妇女等多宗罪,三堂会审,将海青松打入天牢。除掉海青松相当于砍了端木尧一条膀臂,重创了他的实力,为端木砾立了一大功。 他安排在皇后身边的眼线得到消息,端木尧与皇后密谋,准备一日后发动宫廷政变,逼皇帝老端木退位。线人冒死将消息连夜送出来,他决定第一时间先通知端木砾,虽然妹妹没了,但他一直支持端木砾,如果端木尧做了皇帝,他也没有好日子过。 如远征没人让人通报,而是自己直接推开门进了议事大厅。冲在座的所有人说:“你们都下去,我有重要的事情向王爷禀报。” 大家齐唰唰把目光投向端木砾。端木砾点头示意可以离开,才一个个走出议事大厅。 “王爷,大事不好。我刚得到消息端木尧和皇后密谋明日凌晨夜袭皇宫,绑架皇上。并同时派出六路人马,一路是袭击皇宫,另外五路分别针对支持你的几个朝廷要员。逼迫皇上让出皇位。” 如远征话音刚落,“啪”端木砾用力拍打桌案,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端木尧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要造反。” 第47章 谷菱入狱 “王爷,端木尧这是狗急了跳墙,他手下的朝廷要员一个个遭到重创,死于非命的死于非命,关入天牢的关入天牢,还有发配边疆的。他和皇后可能是意识到了危险的迫近,才急于放手一搏。时间紧迫,我们得提前准备好应对之策。” “好”端木砾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点点头又坐回到椅子上。 “我们分别在皇宫、我的王府和其它五位大员府邸埋伏好人马,只要端木尧的人一到,杀他个片甲不留。” “可是,相对于端木尧的兵力,我们人手不够分配到六处,如果必须分期散成六队,很难做到以少胜多。稍有差池,会全部覆没。我们现在不能调动京城以外的兵马,若京城外有兵马向京城集结势必会引起端木尧的警觉。” 端木砾点点对,表情凝重,一手紧攥椅子的扶手,一手摩挲着手里的扳指,陷入沉思之中。 端木尧在京城的势力和兵力较胜端木砾一筹,事情迫在眉睫,不容端木砾多做考虑。只有借力丞相李翰和他儿子,李翰和李谦两个府里加起来有兵丁一千人,端木尧的很多爪牙和膀臂是李氏父子二人的门生,交情甚好。一是借用李府兵丁,二是让李氏父子二人劝诱端木尧的人倒戈向端木砾。 端木砾招手示意如远征近前说话,他凑到如远征耳边,如此这般,如此那般的交待了一番。 “如将军,你依计行事。救下我父皇和南楚国,你头功一件,我定当奏请父皇,任你为兵马大元帅。” 如远征嘴里答应着,迟迟不离去。 端木砾一见,料想他应该还有其它事情需要说,就开口问题:“如将军,可是还有其它事情?” “嗯。王爷,我已经知道害死我妹妹的真正凶手是王妃,一日不能报仇,我一日不能安心。我是担心自己心绪浮躁,误了王爷的大事。” 端木砾是何等精明之人,立马明白如远征的意思。“王妃是不是幕后真凶还有待查清,我已经掌握很多疑点,已派人追查真凶,请如将军放心便是。我一定为美娘和我未出世的孩子报仇雪恨。” “王爷,不用再浪费时间查证,真凶非王妃莫属。王妃与我妹妹素来就有嫌隙,张小玉又是王妃的心腹,事发后她自杀分明就是替王妃保守秘密,以身报主。事情都明摆在这里,明眼人一看便知原由。还请王爷为小妹主持公道。”如远征变身狗皮膏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你……”端木砾本想发作,又咬牙将肚中的火气压下去,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他绝不能和如远征翻脸,小不忍而乱大谋。 “如将军,请放心,我一定还美娘一个公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应对端木尧逼宫的事情。查明真凶事宜待明日一切解决后,我们再查证。” “王爷,你是了解我的,我脾气急。又只有美娘这一个亲妹妹,我们兄妹感情很好。美娘一死,就象向我心口捅了一刀子。一日不让真凶伏法,我一日心不安。我现在心浮气躁,恐怕不能很好的完成王爷重任,有负王爷期望。我更忧心,如果真凶已经有所警觉,提前逃跑,我现在寝食不安!”如远征可谓是粗中有细,句句都是绵里藏针。 端木砾自然明白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此时,他不答应也得答应,答应也得答应,只能先顺着如远征的意思,安抚他专心给自己卖命。 “好,既然如此,我先命人将王妃投入地牢,待明日之事得到妥善解决后,再与如将军一起审讯,你看如何?”端木砾已经面露不悦之色。 如远征见端木砾已经退让一步,他清楚不能太过分,毕竟端木砾是王爷,很可能是将来的皇帝。 “谢谢王爷成全,只要能给我妹妹报仇,我如远征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永远效忠王爷。” 在利益面前,女人往往会成为牺牲品,弱者往往会成为牺牲品。 谷菱从芙蓉阁回到自己的院落里,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之上,手里拿着金簪,盯着发呆。她怎么也想不通李语蓉的金簪怎么会出现在小玉这里,她了解小玉,小玉一不会偷,二不会捡来不报。李语蓉为什么失口否认这金簪是她的?她是在掩饰什么?小玉倒底是怎么得到金簪的,这与如氏的死有没有关系。 “王妃”张管家一声低呼,打断了谷菱的思路。张管家带着几个人站在谷菱面前。 “张叔,是不是有金簪的消息了?”张管家平日里很少来西跨院,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谷菱第一反应就是关于她托付调查金簪的事情。 “是,王妃有金簪的消息了。金簪出自京城有名的孙记金铺的传人孙老师傅之手,只此一次,是李谦大人的夫人为女儿订制的十五岁成年礼。她的女儿也就是李侧妃。” 张管家带来的消息再次印证了谷菱的想法,谷菱长长出了一口气。“谢谢张叔。”谷菱称呼张管家为张叔,并非是跟着端木砾学地,是自己发自内心的尊重他。张管家一身正气,府中事务处理也很是得当。谷菱觉得以管家相称,显示不出自己对他的尊重,称之为张叔。 张管家对谷菱也很是尊重,嫁入王府的芷阳郡主和之前的痴傻郡主判若两人,他喜欢成为王妃后芷阳的善良,率真和爽朗。喜欢王妃对下人一视同仁的尊重,在心底里把谷菱当成砾王府真正的女主人。 “王妃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还有一事……”张管家把话说了一半,另一半没有说出口,非常为难的样子,欲言又止。 “张叔,有什么话直管说就行,不用吞吞吐吐的。”谷菱笑着说。 “可能要委屈王妃两天。请王妃在地牢里待两天。王爷让转告王妃,他有不得以的苦衷,待事情处理完毕亲自接王妃出牢。少则一天,多则两日,请王妃务必忍耐。” “让我去地牢待两天?”谷菱有些难以相信。 张管家不敢直视谷菱,低着头默不做说。不说等于承认。 “是因为如侧妃落水死亡的事情吗?”谷菱又追问了一句。张管家很为难的点点头。 “张叔,我非常信任你,你打听这只金簪出处时,我已经把金簪的来历告诉你了。我今天还在如侧妃落水的地方发现一只假指,也是李语蓉的。这一切都说明如侧妃的死与李语蓉有关,张叔,能否再给我几天时间,如果我查不到如侧妃死亡的真正原因,再跟你去地牢,行吗?” “王妃,王爷知道你是无辜的,如侧妃的死与你无关。王爷这样做确实有不得以的苦衷。请王妃见谅。会安排小翠与王妃一同去,由她照顾王妃。待王爷处理完事情,亲自去接王妃,还王妃清白。” 谷菱看出张管家的为难,从他脸上读出他并非是在说谎,看在端木砾确实有什么不能讲的事情。谷菱不想让张管家为难,去地牢待两天待两天,自己还没有体验过古代的地牢是什么样子的,就当是地牢一日或二日游。 “张叔,这个给你,我带到地牢也不方便,我这一走,把如此重要的物证放在这里也不放心。应该对调查如侧妃的死因有用。”谷菱把金簪递到张管家面前。 张管家赶紧接过来收好,“王妃请放心,我会妥善保管。” 谷菱裂嘴苦笑了一下,跟着张管家就要去地牢。 “郡主,刚才张管家都说要带上我去照顾你,你不能不带我。”小翠跑出来,拦在他们面前。 谷菱看了看小翠,突然笑了,笑着说道:“你以为这是去玩啊,地牢,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带着你去?我脑子又没进水,一个人受罪就行,干嘛两个人,多划不来。在家里乖乖等我回来,你刚才不是听张管家说了嘛,最多一两天,我就回来了。” “因为是受罪的地方,我才不能让郡主一个人去,我要陪你去。”小翠坚持着。 “郡主,王爷交待了,让你带个婢女一起做伴,也好照顾你。你就让小翠陪你一起去,最多一两天就出来。小翠去了,还有人陪你说话不是,帮你解闷。”张管家也劝谷菱让小翠跟着去。 “你看,张管家都说了,这是王爷的命令。我要陪郡主一起去地牢。” 谷菱见拗不过小翠,也知道她是担心自己,想陪着自己,只好点头答应了。 地牢虽然不是在地底之上,但也是非常阴暗潮湿,里面光线非昏暗。张管家特别把她们单独安排在一间牢房里。牢房里面也早就安排人打扫干净,把里面的铺在地面上的柴草清理掉,换上了床铺,床上有新的铺盖。还特意放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子上有茶具,茶水。 “王妃暂且在这里委屈两天,有什么需要告诉牢头,他会通知我。”张管家交待完了,离开牢房。 谷菱打量着牢房,除了阴暗潮湿,其它的都还好,不象以前在电视剧演的,又脏,气味又大。牢房三面是墙壁,另外一边是用一根根壮年男子胳膊般粗的木头组成,觉得觉得这个牢房设计的不是很合理,一根根木头之间的距离是通过不一个正常的成年人。但象她这样身材瘦小的人,想想办法,应该是可能挤出去的。 第48章 权益交易 如远征看着谷菱进入地牢后,才离开砾王府,按照端木砾的安排召集自己的兵马,应对明日凌晨将要到来的重大变化。如远征离开后,端木砾也未敢耽搁,召集几个心腹和谋士商量对策,细化明日的行动方案。然后,他带着几个侍卫随从直奔李谦的府邸。 “李大人,我就不客套了,有话直说。”端木砾开门见山,不想拐弯抹角。 李谦虽然是端木砾的老丈人,但因为她的女儿是妾室,不能正为名正言顺的岳丈。作为王爷,端木砾只能称呼正妃的父母为岳父,岳母。 端木砾很少登李谦的府门,女儿完婚后回娘家省亲,也是安排侍卫队长陪同,他并没有亲自来。李谦心中不满,但女儿为妾室,他就算是想指责,也名不正言不顺,师出无名。端木砾的突然到来,让李谦感到必定有重大的事情发生,端木砾刚一开口,他心里就有几丝不安。 “王爷,请讲。”李谦说道。 “我接到确切消息说李大人要与我大皇兄明日凌晨逼宫造反,想挟持我父皇,逼他退位。” 听端木砾说完后,李谦脸色大变。端木尧没有将李谦列入这次行动的人员之一,主要还是因为李谦将女儿嫁给端木砾。李语蓉非端木砾不嫁京城之中早就人尽皆知,李语蓉为了嫁给端木砾不惜以死逼父亲同意她做侧妃,端木尧知道李谦把女儿嫁给端木砾也是不得以,是他爱女心切,并非主动想借用女儿和端木砾拉近关系。 但是,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端木尧不能保证李谦为了女儿不会背叛自己,虽然李谦父子都向端木尧表过忠心,誓死效忠于他,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端木尧做事小心谨慎。这次逼宫行动事关重大,成则称帝,败则性命不保。端木尧担心李谦会走漏消息,自然把他排除在参与行动的人员之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王爷,这可是灭门的大罪,不可开玩笑。”李谦吓的面如土色。 “李大人看本王象是在说笑嘛,本王哉会拿这种事情说笑。我已经得到准确消息,我大皇兄明日凌晨逼宫造反。”端木砾的表情非常严肃。 李谦的心咯噔一下,看端木砾的样子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应该是确有此事,他掌握了准确的消息。逼宫造反这么大的事情端木尧竟然瞒着自己,自己做为端木尧智囊团的主要骨干成员,事先一点风声都不透露给自己。这说明什么,说明端木尧已经不信任自己,对自己起了疑心。李谦的大脑也在高速旋转,猜测端木砾此行的目的。 “王爷,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叛变之心,更没有与尧王爷串通一气,为虎作伥。请王爷明鉴。”李谦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端木砾并没有上前将李谦搀扶起来,而是冷冷的说道:“李大人让父皇和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话,如何相信你对父皇的忠心?” “这,这,王爷要我如何做才能相信我的忠心?”李谦反问道。他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早就修炼成精,狡猾至极的老狐狸,他已经看出端木砾今天不是来兴师问罪,而是别有目的。 “李大人既然这么痛快,我也明人不做暗事,有话直说。我要借你和老丞相府中的府兵一用,由我统一安排调度,还需要你利用今天和晚上的时间游说端木尧的部分爪牙,放弃参与明天凌晨的行动,倒戈相向。我保他们不会受到惩处,还会加官进爵,成为功臣。”端木砾开口说道。 “这,这,……”李谦又开始犹豫了,事关重大,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他一时难以做答。 沉默了一会儿,才冲着端木砾开口说道:“我和父亲府中的兵丁尽由王爷差遣便是,只是这游说之事……” “谦儿,游说之事你我父子定不会让砾王爷失望。”屏风后面走出一人,正是李谦的父亲,当朝老丞相李翰。李翰已年近八旬,身子骨还算壮实。 “父亲”李谦一看父亲出来了,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神色。 李翰今日正好在儿子府上,听到守门的侍卫进来通报砾王爷来了,他就命儿子去门口迎接端木砾,自己则躲在会客厅的屏风后面,想听听端木砾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李翰也顾不上向端木砾解释自己为什么躲在屏风后面偷听,从屏风后面走出,径直来到端木砾面前。 “砾王爷,你所说之事,我父子二人一定全力以赴,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请王爷放心。” “李丞相,三朝老臣,对国家有不可磨灭的功勋。此次国之生死危亡之机,我南楚国的命运与李丞相息息相关,我替父皇拜托你了。”端木砾冲李翰深深施了一礼。 端木砾与李氏父子基本形同陌路,李语蓉未嫁入砾王府前,父子二人属于皇后派系。李语蓉以死相逼,非端木砾不嫁,李谦爱女心切,不得已同意了女儿的婚事。李语蓉嫁入砾王府后,什么也没有必变,只是人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尽管端木尧再三表示对李氏父子的万分信任,但他对李氏父子的言行思已经明显不一样。他们父子二人自然很快能感受的到,心里产生了不安。端木砾的到来,起了催化剂的作用,推动他父子二人背叛端木尧的进程。 “砾王爷,你折煞老臣了。老臣一家世代深受浩荡皇恩,国之危险时刻,用人之际,我等义不容辞。请砾王爷放心,我效忠皇帝陛下,绝无二心。”他父子二人也曾经象端木尧和皇后用近乎同样的话表过忠心。 “只是,老臣有一事相求,还望砾王爷成全。”李翰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有来有往才行,这次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怎么能任机会失去。他清楚只要端木尧一倒,皇位非端木砾莫属,他早就把朝中的形势利弊分析的非常透彻。 李翰父子在朝廷中的地位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官位和钱已经不是他们在稀罕的。 “李丞相有话请讲,只要是本王能做到的,本王一定答应你。” “此次游说,老臣父子二人是把脑袋放在裤腰带上,危险不言而喻。” “这个我明白,消除叛乱之后,我定奏请父皇给予你和李大人重赏。” “微臣是将入土之人,黄土已经埋到脖子,不再求什么荣华富贵,只盼着儿女子孙们能平平安安的,能好好的。蓉儿是我最爱的孙女,她自小乖巧懂事,我这当爷爷的不忍心看着她做妾室,受委屈,受气,将来生的孩子还是庶子,被人瞧不起。我求砾王爷,待事成之后,能让蓉儿成为王妃。待到你君临天下之时,她成为皇后。你是知道的,我的蓉儿论容貌,论才学,在咱南楚都是数一数二的好女子,她完全可以母仪天下,替王爷分忧。” 李翰提出的这个要求让端木砾和他的儿子同样大吃一惊。“好一个儿狼子野心,好意算盘打地很好。”端木砾心里暗暗骂道。 而李谦在心里却为父亲叫好,埋怨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里,姜还是老的辣,父亲不愧是父亲,做什么都棋高自己一招,谋划的很是周全。 端木砾心里骂归骂,这次却没有半分半毫的犹豫,爽快的答应下李翰的条件。李翰父子在接下来解决端木尧的行动中至关重要,他们所能发挥出来的作用远远超过如远征数倍。端木砾现在要做的是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让他们完全相信自己,协助自己渡过眼前这个难过。 “这是自然,你们也是知道的我心中王妃最佳人选一直是语蓉,这世上也只有语蓉才配做我的王妃。之前是因为有御赐婚姻,不能违背圣旨。这次事成之后,你们立了头功一件,我正好借此良机再次请求求父皇让语蓉也成为王妃,砾王府有两个王妃也未尝不可,另一个也是有名无实,语蓉才是独一无二。若我有朝一日登上九五,皇后人选非语蓉莫属。请丞相和李大人放心。”端木砾的话在外人听来言辞恳切,发自肺腑。 “好,就这么说定了。时间紧迫,事不宜迟,我们抓紧分头行动才是。”李谦插了一句话,提醒了各怀心思的李翰和端木砾。 李家父子二人分头行动,端木砾离开李府,跨上马飞奔向皇宫,走到半路又调转马头往自己王府的方向走去。他暗暗埋怨自己不免冷静,这个时候没有皇上召见突然进宫,势必会引起皇后和端木尧的警觉。如果打草惊蛇,自己所有的布置将化为乌有,端木尧行动会更加小心,再想抓住他的把柄会更难。 自己不能进皇宫,怎么能将这个消息传给皇上,让他提前做好准备呢?这件事情只能告诉父皇,不能让其它人知道,不能走漏一丁点风声。 端木砾正为这事愁眉不展,突然听到背后响声又尖又细的声音:“砾王爷,杂家这相有礼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端木砾回头望去,脸上的愁云顿时消失,心里乐开了花。困了就有人来送枕头,饿了就有人来送饭菜,想什么来什么。背后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孙德庆。 “孙公公,你这是出宫做什么?” 第49章 棋高一招 端木砾转身迎向孙德庆,端木砾与孙德庆的私交很好,他对玉雕的喜好和雕刻的功力也得益于孙德庆的真传。 孙德庆中等身材,不胖不瘦,五十岁出头,皮肤比女人还白,嫩嫩的,脸上连条皱纹也瞧不见,不象中年已过的人。他自十五岁进宫,老端木还是皇子的时候就伺候在他身边,跟了皇上已经三十多年 “王爷,我这不是向陛下告假,出宫来探望一个关系莫逆的同乡。王爷这是要去宫中?” “不,不。”端木砾摇摇头,前后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走到孙德庆近前,低声把事情讲述了一遍。 听完端木砾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述完毕,孙德庆的脸色也是大变,向端木砾施礼道:“王爷请放心,老奴这就进宫面圣,将这些事情禀明陛下。” 孙德庆半刻也不敢耽搁,把会同乡的事扔在及后,匆匆赶往宫中,给老端木报信去了。孙德庆走了,端木砾也长出了一口气。把话说给孙德庆,与当面禀明皇上没有两样,端木砾心里自然踏实,也回府里安排其它事项。 孙德庆几乎是小跑跑进皇帝的书房,老端木正品着茶,看着一堆奏折,神色泰然,对他儿子和老婆已经合谋要把他赶下皇帝宝座的事一无所知。 “陛下,陛下”孙德庆跑的气踹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出现在老端木面前。 “德庆,你不是出宫会同乡了吗?怎么还没有走”?让火烧着屁股了,你看慌慌张张的。”老端木放下手里的奏折,从几案上端起茶盏边喝,边打趣孙德庆。 “请陛下恕我失礼之罪。我这也是急着回来向陛下回报大事。”孙德庆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胸口不停的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老端木一听赶紧入下手中茶盏问道:“究竟是何事,令你如此慌张?” “陛下,我本来是想出宫去探望同乡,刚出宫门没有多长时间,就碰上砾王爷。他准备进宫,又觉得不合适,就让我把话转达给陛下。” 老端木听孙德庆一说,乐了。“你就是为了给砾儿传句话就跑成这样,瞧你这点出息劲。砾儿是堂堂的砾亲王,我的儿子,进出皇宫自由,哪里来的不合适。有什么话不能当面对我讲,还需托你代为转达。这孩子。”老端木笑着摇摇头,此时的他完全是一副宠溺儿女的慈父模样。 “陛下,是关于尧王爷要逼宫造反的事情。砾王爷刚得着消息,尧王爷计划明日凌晨带兵占领皇宫。砾王爷已经安排好对策,是怎么怎么怎么回事情……”孙德庆一五一十把端木砾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皇帝,末了还加了一句,“陛下,尧王爷这是大逆不道,要弑君杀父啊!” 听完孙德庆的转述,老端木气的肝胆皆炸,气的胡子直哆嗦。他知道皇后和端木尧会就皇位之争有所动作,也考虑到万一出现兵变事件,为防万一才将禁卫军统领韩天啸悄无声息的处掉,换成郁王府的马天明。但作为丈夫,作为父亲,他依然心存侥幸,与皇后是结发夫妻有患难之情,对儿子也是疼爱有加,不希望有一天会发生夫妻反目,父子成仇的局面,他不希望自己的经历重演。 老端木害怕,害怕骨肉相残。 曾多少次午夜梦回时,那个倩丽的身影、姣好的容颜,那个令他魂牵梦绕如烟如雨的女子,一次次走进他的梦里,她的痴,她的怨,她的恨,都在她那无奈绝望的盈盈眼神里。满腹的冤屈无处诉说,就算化做厉鬼也要与自己纠缠不休。 心爱的女子无数次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她不是来与自己梦中再继前缘的,是来复仇地,是来宣泄她心中无边无际的恨地。梦里,她一次次向自己举起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用力插进自己的胸膛,又将匕首拨出插进自己的心脏,鲜血从彼此胸口流出,蔓延开来,红的刺目,红的痛心。每次惊醒后,无法再入睡,不是害怕,不是恐惧,是内心无尽的悔恨,无尽的思念,还有远赎不清的罪孽。他时常被这种感觉压地喘不过气来。 身为帝王的他,也不能事事如愿,也有不敢揭出伤疤的感情,也有害怕恐惧,还有永远不敢示人的肮脏交易。有些是逼不得已,有些是身不由己,更多的则是面对权利的诱惑无可抗拒,出卖了良知,出卖了感情,出卖了此生最爱的人。往事如烟,待到多年后,空留余恨悠悠。 老端木不愧是当过多年皇帝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平复情绪回归平静,定了定神对孙德庆说:“你也别去会同乡了,改天我给你一个月的假期慢慢会。去传禁军统领马天明来见我。” 孙德庆领命而去,也就一盏茶的功夫马天明跟着孙德庆来到御书房。孙德庆在路上已经把事情的大概经过和马天明交待了,他已略知一二。马天明得知端木尧的阴谋也是大吃一惊,知道明天将是一场恶战,禁卫军保卫皇城安危是他们的天职。 “天明啊,事情你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再重复,明天之事关系到国家的危亡,关系是社稷的安定。你务必不能有闪失,一定要拖到砾儿的援兵赶到。朕把朕的性命,江山社稷都交到你手上了。”老端木语重心长,拍了拍马天明的肩膀。 老端木这一番话似千斤重担压在马天明的肩膀之上,将保卫皇宫,皇宫中与端木尧决战的宝押到他身上。马天明一撩袍襟,跪倒在地向老端木扣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请陛下放心,臣等誓死保卫陛下安全,铲除乱臣贼子。” “好,好”老端木伸出双手将马天明扶起,“我们就依砾儿了计划行事,皇城第一层和第二层门的守卫人数不变,第三层和第四层分别增加一倍和二倍的人手,其余人手布置在我的寝宫周围。我先理用兵,先拖延与端木尧拖延时间。砾儿会先解决端木尧的外部势力,随后带援兵赶来。” 马天明领旨离开御书房,依计去调配人马,安排布防。 老端木坐在龙椅之上,沉思良久。孙德庆垂手站在一侧,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跟随皇帝多年,从他是皇子时,到成为皇帝,他一步步走过来的路,孙德庆都有在他左右,老端木经历过的,做过的事情,孙德庆几乎没有不知道的。他清楚皇帝此记得的心情糟糕透顶,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德庆啊,你说这是不是老天爷在惩罚我,惩罚我当初的错误。难道朕错了,朕真的错了?你是知道的,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也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能让百姓有个安稳的日子过。报应啊,天道彰彰,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报应啊!”老端木牙根就是在自言自主,孙德庆哪里敢答话。 “走,咱们到皇后那里转一转。我与皇后夫妻多年,我还是不了解她,不了解她。”端木砾站起身来,往外走去,孙德庆赶紧跟在他后面。 皇后周熙瑶这两日更是寝食不安,心神不宁。为了帮儿子成为储君,她费尽心血,处处为儿子做好铺垫。她认为自己是皇后,儿子是谪长子,理应是名正言顺的储君,虽然自己的儿子在文功武治方面比一端木砾略逊一筹,在她看来最多是不相伯仲。但是皇帝迟迟不立储君,表明自己的儿子并非是皇帝心中唯的人选,或者说不是最佳人选。皇帝的心是偏向端木砾的,只因为他心里的那个女人。这么多年以来,她始终无法取代那个已死女人在他心里的位置,他搂着自己,梦里却呼唤着那个女人的名字。 皇后的恨是绵绵长长,非常绝望的恨。当初她以为他是爱自己的,还未婚嫁,就将自己给了这个男人。她说服自己的父皇和皇兄派出兵马,帮他登上皇位。他是对自己不错,处处礼让,他成为皇帝,自己也母仪天下。但是,他的心始终没有给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得到过这个男人。那个女人霸占着自己男人的心,她的儿子又要霸占属于自己儿子的皇位。 周熙瑶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男人是自己的,皇位是自己儿子的。自己争不过一个死去的女人,自己的儿子绝对不能输给她的儿子。 前几天,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偷偷看到皇帝写的遗诏,皇位继承人竟然是端木砾,而不是自己的儿子。她知道不能再等了,她等不急了,等一切尘埃落定就晚了。才与儿子密谋逼宫。 为了自己的儿子,对付自己心爱的男人,她又何尝愿意。是这个男人无情,是这个男人对不起自己,都是这个男人逼自己这么做地。 她甚至想过自己心爱的男人退位后,他们做一对平淡夫妻,过上百姓寻常人家的夫妻生活,他天天守着自己,那怕得不到他的心,也要得到他的人。 第50章 同床异梦 皇后倚在床头不知在沉思什么,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从房间里走出来,也不允许其它人进来。宫女们见皇上来了,想要告诉皇后出来迎驾,被老端木摆手制止。他轻轻推开房门走到皇后面前,伸手把她搂进怀里,用手轻轻抚摸着她那已经失去青春色泽的头发,开口说道:“皇后近来日益消瘦,是不是有心事,有什么事情说出来,也许朕能替你分忧。” 皇后没有动,也没有开口,静静的靠在老端木的怀里,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难得地爱抚,伸出双臂轻轻环住老端木还算壮硕的腰身。岁月也在老端木身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曾经精壮的腰身,已经长出很多赘肉,变粗,变胖了很多。过了很长时间,皇后慢慢才将双手松开,抬起头仰望着眼前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男人。 “陛下都许久未来安乐宫坐坐,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臣妾这里?”皇后了话语里有些许埋怨,象是女子的娇嗔,又象是怨妇的无奈,还透着些许凄凉的意味。 “朕近日事务繁忙,没有得空来看皇后,冷落了皇后。这不是,今天一有时间就过来看看你,朕想你了,朕想皇后了啊!”老端木加重了语气,里面有内疚、不满、希望、期待,还有些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滋味。 听完老端木的话,皇后的眼睛竟有些湿润,眼睛里多了一层雾气,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哽咽,起身倒了一杯茶递给老端木。老端木将茶杯和皇后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手心里。“陛下,这么多年了,臣妾第一次听你说想我了。臣妾很开心,很开心,这么多年了,还能听到陛下这句想你了,值了。”两颗豆大的泪珠从皇后的眼角两侧滑落,有一滴滴落在老端木紧握茶杯的手背上面。这滴泪落在老端木的皮肤上,竟象落在干裂的土地上一样,很快就吸收了。 仿佛这滴泪是沸腾的,煮开的,高温的,落到手背上的那一刻烫的老端木的手轻轻一哆嗦,心也跟着哆嗦了一下,心也柔软了很多。 “这么多年,是朕委屈你了,朕没有照顾好你。你为朕守着这么诺大个皇宫里,为朕生儿育女,陪朕风风雨雨二十几年。朕总是顾着国家大事,没有好好陪过你。是朕对不住你,朕欠你太多。”看着皇后的反应,老端木一时感慨万千,想到与皇后共同渡过的日子,想到皇后为救他,身怀六甲骑马千里回娘家周国搬救兵的情景。 皇后终究是皇后,有感而发一会儿子,就觉出老端木今天的反常,心里开始打鼓。“陛下,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伤感的话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皇后试探着问。 老端木与皇后一起紧挨着坐下,拉起她的手动情的说:“朕觉得自己老了,国家大事已经思虑的不再象原来那样周全,我也不想再太劳累,想享受一下生活。你曾经说过愿与我过寻找百姓家的夫妻生活,平平淡淡,快快乐乐的,度过我们的余生。朕现在想通了,朕也愿意用余生陪你终老。” 老端木的话打动了皇后的心,这是多年来她一直向往的生活,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她受够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心里藏着一个死去的女人,身边围着一堆拥有美丽容貌和年轻身体的女人。她每日每夜守着皇后这个头号,夜夜孤枕难免,她的痛苦,她的泪水,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能耐再大也斗不过一个死去的女人,和一个隐形的人,已经不存在的人,怎么去争,怎么去抢?自己日渐衰老的容颜也斗不过一个一个娇艳的女人。她恨,她只有恨,日日夜夜陪着她的只有无穷无尽的不甘心和恨。她何尝不希望守着自己深爱的男人过一生,没有其它女人再与自己抢男人。 皇后也不是省油的灯,很会顺竿爬,想借此机会探探皇上的想法。“陛下的意思是将皇位传给咱们尧儿,你退位,我们过着不羡鸳鸯只羡仙的生活,只有你和我。是这样吗?” “我近来感觉身体也大不如从前,萌生出退位之意。为了江山社稷,皇位理应传贤不传长。咱们尧儿虽然勤勉,为朕分担了很多忧愁,但是,你也知道尧儿秉性浮躁,遇事不沉稳,熟知术术,而不精通道术,不懂的御人之道,不足以成为一名好的君主,好皇帝。若让尧儿成为皇帝,于国家,于百姓,于他自己都没有利处。我即是父亲也是一国之君,考虑事情须从大局着手。” 老端木话音一落,皇后把手从老端木手里抽出来。“陛下的意思是不同意尧儿继承皇位,尧儿哪一点不比其它几位皇子强,为什么在陛下眼里就是无用之人,不能继承大统。是尧儿做错了什么,还是臣妾做错了什么,陛下对我们母子如此看不上眼。我们母子错在哪里,请陛下明讲,我们改,我们改正,改到让陛下满意为止。这样好不好?” “皇后,你又何必如此固执,凭心而论朕的这几位皇子里,砾儿是最佳人选。论文才,论武功,论筹谋,论秉性,他都高出其它皇子一筹。我刚才也都说了,为了江山社稷,我们用贤不用长。你要明白我的一番良苦用心。尧儿是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一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兄弟齐心把国家搞好,这样有什么不好的。你要想想明白才是。” “谢陛下为尧儿考虑的如此仔细,一切听从陛下安排。天下的哪个父母不是为了儿女着想,皇家的父母也是父母,与天下的父母一般无二。我相信陛下的考虑是对的,陛下怎么安排,臣妾一尧儿就怎么遵旨行事。”皇后刚才还不满的脸上,转瞬间就堆满了笑意。 周熙瑶算是听明白老端木的意思了,说来说去还是想把皇位留给端木砾,留那个已经死了很多年的女人生的儿子。皇帝此番来也是为了端木砾,为端木砾登上皇位扫清障碍,所谓的余生与自己相守到老,不过是找个理由让自己远离朝廷,减少端木砾的阻力。 老端木一番语重心肠的话非旦没有的消皇后非要让儿子成为皇帝的想法,反而坚定了她让儿子明宫的计划。 什么为了自己的儿子好,全是一堆虚伪的废话,是偏心,偏心端木砾,因为爱母及子,因为那个已经死去,却一直活在他心里的女人。 老端木眯起眼睛,注视着皇后表情的细微变化。他已经让步了,愿意陪她一个人终老,只要她肯放下已经举起来的屠刀,他也愿意放下已经亮出鞘的宝剑,为了维护江山社稷的稳定。可惜,他从皇后的表情变化里懂得了皇后的想法,她不甘心,不舍得,她要为了自己的儿子放手一搏。她不仁,自己也只能不义。 既然皇后如此固执,若不斩草除根,只会后患无穷。长痛总不如短痛的好,他拨出的剑已经无法再收回了。这些道理老端木自然是清楚的很。他想给皇后,给大儿子留条生路,让他们迷途知返,可是他们已经执迷不悟,一叶障目走上不归路。 “皇后深明大义,朕甚感欣慰。皇位之事事关国家大计,需要从长计议。”老端木故做高兴的拍拍皇后的手。 “陛下今晚在我这里用晚膳?我吩咐御膳房准备些陛下喜欢的菜肴。” “不了,我还有几本紧急的奏折要批,就不在这里用膳了,改日再陪你一起用膳。皇后好好休息,我过两天再来看你。”老端木起身离开,皇后带着几个宫女一直送出安乐宫门外。 皇后知道此次见面后,以后再见面不知道还能否象这次一样,如同寻找夫妻般虚寒问暖。望着老端木离去的背影,皇后心里亦是感伤万千。老端木的话也让她再次明白,他是不会同意让自己的儿子继承皇位,这也坚定了她明日行动的决心。 皇宫里面剑拔弩张,砾王府里也没有宁静。李谦已经差人把和端木砾谈的交易告诉了女儿,好让女儿心中有数。得到这个消息,李语蓉激动万分,明日后她将成为砾王府名正言顺的正王妃,以后还会是皇后,母仪天下的皇后。打发走李府的人,她在屋里走来走去。 “恭喜皇后,贺喜皇后。”春雨走过来躬身施礼,拍李语蓉的马屁。 “大胆奴婢,竟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掌你的嘴。”李语蓉嘴上这么说,脸上却面带笑意,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对春雨的话很受用,很开心。 “小姐早晚都会是皇后,我就是心急早叫了几天,还请皇后不要见怪,奴婢这就自掌嘴。”春雨嘿嘿的边笑着,边轻轻拍了自己的脸两下。 “罢了,我知道你是一心为我好,想哄我开心。我听说王爷虽然将马芷阳投入地牢,却好吃好喝,地牢里的摆设,也不比她自己的间里差到那里去。看来王爷并不想真正惩治马芷阳。” 第51章 小翠惨死 “小姐,马芷阳看样子已经怀疑如侧妃的死和我们有关,我们绝不能给她翻身的机会。王爷可能真的对马芷阳动了情,把她投入地牢也只是缓兵之计。”春雨说道。 “不行,我们绝对不能让她活着走出地牢。”李语蓉恶狠狠的说。 谷菱和小翠在地牢里待了半天,幸好有小翠做伴,要不然真得把谷菱憋坏了不行。这间牢房,除了她们主仆二人连只苍蝇老鼠也没有,静的落在地上一个针也能听到声音。 “小翠你对未来有什么计划?” “我能有什么计划,只要郡主不嫌弃我,我就一直跟在郡主身边,伺候郡主。” “傻丫头,你已经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不能一辈子跟着我,做个老姑娘。我已经托人告诉母亲给你物色一个好的人家,这个男人有没有很多钱不重要,他要对你好,有责任心,不会再娶其它女人,只爱你一个。母亲昨天回话说已经物色好了,是一个读书人,也算是书香门第,人也厚道老实,家境还算殷实。待如侧妃落水死亡事件真相查明,咱就回郁王府给你相亲,如果你满意咱们就尽快完婚,郁王府就是你的娘家。母亲答应会象嫁女儿一样将你嫁出去。” 小翠脸蛋很快变成酡红色,扭扭捏捏害羞的说道:“郡主,我还不想出嫁,我想再多陪郡主几年。” 谷菱在这里生活的半年多,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子十八岁前嫁不出去就成大龄剩女,大多数就嫁作妾氏了。她不想耽误了小翠的幸福,本来是计划先让小翠结婚,小玉年龄小陪自己两三年,没想到小玉竟然自杀。她相信小玉不会是害死如侧妃的凶手,她的死一定是有隐情,有逼不得已苦衷。 “我可不想把你留成大龄剩女,耽误你孩子上学,将来你会骂我的。”谷菱打趣道。 “什么是大龄剩女?”小翠不解的问道。 “这个嘛,就是变成太老太老的女人,嫁不出去了,没有人要人。你想一直陪着我,成为大龄剩女啊?” 小翠把头摇的象拨浪鼓,抢着说:“我不,我不想做大龄剩女。” “哈哈哈”谷菱大笑出声音来。 “郡主,我一直有一个愿望,将来有个可爱的孩子,最好是小女孩,我一定会好好爱她,让她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里,有父母的疼爱。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抛弃她,不会象我的父母抛弃我一样抛弃她。”小翠貌似很认真的说这件事情。 谷菱能理解小翠的想法,她从出生就被父母抛弃,从小没有享受过父母的爱。她太渴望拥有父母的爱。 “小翠,你想过寻找你的亲生父母吗?天下哪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他们当初放弃你肯定是有难处的,也许生活很艰难。” “郡主,说心里话,我也曾经想过去寻找他们,但是茫茫人海,我一个弱女子去哪里找寻他们。我很多次梦里梦到我的父母亲,只是看不清他们长什么样子,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我想使劲用力看,把眼睛睁的大大的,用力的睁,还是看不到他们的模样,还经常因为用力睁眼睛醒了。”小翠叹了口气,把低头下。 “事在人为,等我们出去,我就找三个哥哥,请他们帮忙,寻找你的父母。只要去找,总会有一丝希望,会有和亲人团聚的一天。” “谢谢郡主”小翠非常感动。 “王妃,吃饭了。”一个女牢头提着食盒推门进来。她并没把谷菱当成犯人,言辞语气间对谷菱非常尊敬。饭菜也不是牢饭,是王府厨房做的伙食,应该是张管家都提前交待好的。标准的四菜一汤,还都是谷菱喜欢吃的,醋溜山药,清蒸鲈鱼,炒三丝,油炸大虾,海鲜疙瘩汤。 “王妃请用膳,我一个时辰后再来取走食盒。”女牢头交待完,锁好小牢房的门转身离去。 谷菱没有什么胃口,如侧妃和肚子里孩子的死,小玉的死,自己又进了地牢,她仿佛理出了头绪,但总觉得还有什么不明朗,真相就象在迷雾里,若隐若现,偏偏又看不太清楚。这一天多经历的事情,折腾的她心情极度不好。 “小翠,我不饿,你先吃。要不然一会凉了就不好吃,倒掉浪费了可惜。” “王妃,我等你一起吃。这是规矩,你不先吃我们做下人的不能吃。” “我们是姐妹,不是主仆,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你还是记不住,没有人的时候我们是姐妹,我们是平等的。快吃,你也饿了。” “知道了,小翠知道错了,马上就吃。”小翠吐了吐舌头,可爱的很,将菜从食盒里一一拿出,摆在桌子上,又拿起一个白白的大馒头和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谷菱躺回到床上,脑海里一段段放着如氏、小玉、李语蓉的种种情景,试图梳理出眉目来。 “啊!”小翠的一声大叫,把谷菱的思绪拉回来。 “郡,郡,主,饭菜有毒,有人想害我们。”小翠说话已经不成连续成句,断断续续,黑色的血液从嘴角里流出,人趴在桌子上,整个身子又从桌子滑落到地上。 “小翠,你这是怎么了,小翠。”谷菱扑过去,把小翠抱在怀里。 “郡主,快,快走。”小翠艰难的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头一歪,气绝身亡。除了嘴角外,眼里、耳朵里也都流出黑色的血液,典型的中剧毒的症状。 “不,小翠,你不能死,你还要去寻找你的亲生父母,你还要生一个可爱乖巧的女儿好好疼爱她。你的这些愿望一个也没有实现,没有变成真的,你不能死,你还不能死。小翠,你醒醒。”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刚才还好好的,两个人有说有笑,她答应小翠要帮她去找父母的,转眼间小翠死了。谷菱不能相信,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才两天的时间,自己两个情同姐妹的人都离自己而去,小玉自杀,小翠中毒身亡。谷菱用力摇晃着小翠的身体,小翠再也没有反应。 谷菱放下小翠,双手用力揪着头发,她一时间失了主张,脑子里一片浆糊。 挣扎了几分钟,理智又回到了谷菱身上。她意识到那只看不见的手想毒死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小翠。按常理来说应该是自己先吃饭,小翠再吃,死的应该是自己,小翠是替自己死的。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究竟是谁?谷菱想到了李语蓉,最想要自己死的只有她。自己不能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对方见自己没死,还会想出其它毒招,自己必须活着逃出去为小翠报仇。小翠也意识到了什么,临终前催促自己快走。 她不能大喊大叫,把牢头招来。既然对方能在饭菜里下毒,很有可能已经买通的牢头,如果把牢头招来,反而是自寻死路。 “小翠,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谷菱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寻找出去的办法。 谷菱身形瘦小,还没有发育完全,她用力吸气,从牢房的两根圆木之间挤了出去,不小心胳膊被木头蹭破了一层皮,谷菱此时哪里还顾得疼痛。出了小牢房,到了牢房大门处用力一拉,发现大门从外面锁住了。谷菱又在牢房里转了两圈,也没有发现其它可以出去的地方。 正在愁眉不展之计,牢房的门突然打开,从外面走进一个人。谷菱听到大门响,心里大吃一惊,想躲已经是来不及了。 “王妃,是我,别怕。快跟我来。”谷菱定睛一看,来人竟然是宋侧妃。她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自己的裙角,站在大牢门口向自己招手。 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看到宋侧妃,谷菱心里的惊讶已经难以用语言表达。“宋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言难尽,我以后找机会再和王妃说。王妃现在赶快离开王府,如果让她们发现你还活着,她们还会下毒手。王爷不在府上,你先回郁王爷躲避一时。” “他们是谁?是端木砾要我死吗?”谷菱继续问。 宋侧妃担心的看看身后,并没有正面回答谷菱的问题,而说说:“王妃来日方长,我以后再和你说详情,现在逃命要紧,如果被她们发现了,你和我都活不了。快上来。”宋氏焦急的压低声音说道。 此刻也容不得谷菱多想,快步跑上台阶,跟在宋氏后面离开牢房。宋氏打着灯笼在前面,谷菱紧紧跟随其后。两个人一起来到王府后门,宋氏打开后门的门栓,冲谷菱说:“王妃,你先找地方避一避,保命要紧。” 谷菱连个谢谢也没有顾得上给宋氏说,从后门一溜小跑跑出了砾王府。 此时大约已经是深夜了,街上静寂无人。谷菱看了看四周不知道该往哪里跑。她自小就没有方向感。进了砾王府后,也只有婚后一次回娘家省亲,那次还是坐在马车上,没有记住从砾王府到郁王府的路线。谷菱也不分方向了,一转身向右手侧方向跑去。 第52章 莫名大火 宋莲双将谷菱从王府后门悄悄送走后转身返回,扭头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异常,举起灯笼放到嘴边吹灭,又放轻了脚步往前走去。她的心腹婢女秋霞一直紧紧跟在后边,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她们主仆二人并没有回宋氏居住的莲花阁,而是又往地牢的方向走去。 此时离天亮也不过一个时辰,月亮已经西坠,启明星高挂空中,很快东方就要泛白。整个王府静的很,还在睡梦之中,偶尔能听到巡逻侍卫的脚步声和秋风吹过头顶的树枝,叶子沙沙做响的声音。前夜,端木砾就已经把王府里的侍卫悄悄带出王府,留下张管家带着十几个侍卫护院。此时,王府里除了丫环老妈子和这十几个侍卫,剩下的也就主要是端木砾的一堆女人。 “主子,咱不回莲花阁,这是要去哪里?”秋霞不解的问道。 “回牢房去,刚才太匆忙忘记把牢房的门上锁了,现场还需处理一下,免得天亮之前再生事端。” 秋霞没有敢再多问,紧紧跟在自己主子后边,主子让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宋氏的脚步轻快,完全不象一个柔弱的小女子,秋霞小跑跟在后面才能勉强跟上。 牢房的大门虚掩着的,门缝里竟透出昏黄的光亮,宋氏心里暗叫不好,有人进去了。示意秋霞躲要牢房墙壁的转角处,自己则藏在大门一侧。 主仆二人刚藏好身形,听见牢房的门“吱呀呀”打开,从里边走出一个人,手里提着一盏灯笼。借着灯光看见出来的人身穿窂头的服装,还是个女的,一个女狱卒。 砾王府的地牢主要是用于关押王府里犯错或手脚不干净的下人,偶尔也关押因特殊情况需在砾王府中审讯的朝廷犯人。因此,男女狱卒不多,但都有。女监里只有两个女狱卒,出来的这个正是之前给谷菱她们送饭菜的狱卒,也就是今晚值班的狱卒。她被李语蓉用重金买通,要在饭菜里下毒毒死谷菱。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想确认谷菱她们是否已经毒发身亡,然后带着得到的钱财逃之夭夭。 没成想到牢房中一看,王妃的婢女死了,王妃踪迹皆无,她把巴掌大的牢房找了好几遍,也没有看到王妃的身影。想着赶紧去芙蓉阁报信,一出牢房的门正好碰上了宋氏。 宋莲双一个闪身,站在狱卒面前。“啊!”突然面前人影晃动,冒出个人来,把狱卒吓了一大跳,刚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的相貌,就听见自己的脖子“咔嚓”一声断了,身子一侧歪,摔倒在地上,腿脚蹬了两下,气绝身亡,灯笼也摔灭了。 两个人一打照面的功夫,宋莲双伸出双手把狱卒的脖子硬生生给折断,足见其指力和腕力的厉害。宋莲双会武功,身手还非常好,端木砾不知道,王府上下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只有她的陪嫁丫环秋霞清楚。宋莲双的武功是跟其父亲所学,外人并不知晓,起初是想让女儿强身健体,没想到宋莲双会爱武成痴,尽得父亲真传。 宋莲双这次救下谷菱纯属偶然,也可能是天意为之。秋霞与李语蓉的心腹婢女春雨是同乡,自从李语蓉嫁入砾王府,两个丫环一见如故,又是老乡,关系飞速发展,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傍晚时分,秋霞去找春雨要绣花的花样,春雨接了主子的命令刚与狱卒谈妥回来没有多久。 春雨将事情办得利索,李语蓉赏赐给她一只很贵重的玉镯,被主子表扬又拿到赏赐,心情大好,一时没有控制住,说漏嘴了,说王妃即将要去极乐世界陪如侧妃,她的主子将成为真正的王妃,她也会仆随主荣,将成为一等丫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秋霞回到莲花阁,把春雨的话告诉了自己的主子。 宋莲双本来就已经怀疑如侧妃之死与李语蓉有关系,她不明白王爷为什么在还没有查明真相的情况下将王妃投入大牢,但她清楚王妃应该是被冤枉的,是清白的。她觉得真正的幕后黑手应该是李语蓉。 宋莲双对谷菱的印象良好,平日里处的也不错,有说有笑。她不想让谷菱死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不想让李语蓉得逞,李语蓉给她带来的压力感远远超过王府里任何一个女人, 她带着春霞立刻赶往地牢,想通知谷菱小心,只是为时已晚,小翠已经毒发身亡。这也就是宋莲双为什么在谷菱痛哭小翠死去时,突然出现在地牢门口。 宋莲双杀了狱卒,招手让秋霞过来,两个人一起将狱卒抬进牢房里。从死去的狱卒身上找到小牢房的钥匙,打开小牢房的门,把狱卒的尸体和小翠的放在一起。宋莲双又把牢房里新床上的新被褥整理成一堆,把墙上油灯里的油倒在被褥和牢房的一根根圆木之上,从袖子里取出火折子,引燃浇了油的被褥。很快圆木、木椅、木床都燃烧起来,地牢里火光一片。 宋莲双和秋霞迅速退出地牢,趁着天色还未全亮,园子里寂静无人,悄悄回到莲花阁。 地牢在王府最偏僻的一处,周围没有别的院落,现在牢中除了王妃没有其它人,平日里很少有人路过地牢,等人发现地牢着火时,地牢里面能燃烧的几乎全部被烧光。小翠和狱卒的尸体烧地象焦炭一样,黑乎乎一堆,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 “着火了,着火了……”最先发现地牢着火的是给王府送菜的两个菜民,几声惊慌又高嗓门的大喊,划破了王府清静的宁静。来了很多人,有拿盆的,有拿桶的,一盆水,一桶桶水,泼向还未熄灭的火焰,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地牢的火被彻底扑灭。 众人一看,王妃和她的婢女已经被烧成黑碳,个个面面相怯。王府的管家张魁波冲进牢房,只见牢房的地上躺着两具焦尸,急的差点跳脚。 张管家对两具焦尸检验后,确认是两具女尸,摇头叹息,落下泪来。王爷再三交待要照顾好王妃,自己有负王爷的重托。此时,在场的人心里已经认为王妃被活活烧死了。派去找狱卒的人回来汇报当晚值班的狱卒有找到。大家在心里已经达在一种共识,狱卒逃跑了,就默定为畏罪潜逃。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张管家没有人知道王爷为什么此时不在王府。王爷不在,这些事情就全部由张管家做主。 张管家抬手擦拭眼角的泪水,提振精神对几个侍卫道:“你们把王妃的尸体送回住处,先成殓起来,待王爷回来后再行定夺。” 依据平日里对王妃的印象,张管家断定骨架相对瘦小的是王妃,骨架大的是婢女小翠。侍卫们找来一副小担架,把小翠的尸骨放到上面抬回西跨院。那副较大的尸骨判定为小翠的,则找了副薄棺成殓好,和小玉埋在一个地方。 “小姐,好消息,好消息。”一大清早春雨得到消息,急急忙忙跑来给李语蓉送信。 “王妃昨夜被烧死了。” “什么,被烧死了。不是说好了在饭菜里下毒的嘛!”李语蓉轻轻皱了皱眉头。 “很有可能没有毒死她们,或者她们没有吃饭,所以我们的人才用了放火的方法将她除去。小姐,哪种方法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妃死了,王府里马上就只有一个王妃,就是小姐你了。”春雨说到这里,高兴的就差没手舞足蹈了,好象当上王妃的是她自己,而不是她的主子。 李语蓉点点头,又问道:“现在府里是什么情况?” “王爷不在府上,张管家已经命人把王妃的尸体成殓起来,说是待王爷回来后再做处理。小姐,你也不用担心,人已经死了,狱卒也跑了,究竟是谁放的火,为什么放火,也是无从查证。这比下毒还强呢!说不定,大家还以为王妃是畏罪自杀,自己放的火呢!” “你真蠢,这怎么可能。马芷阳怎么可能自杀?案子还没有查明,她自杀,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她是杀死如美娘的凶手嘛。说她是自杀,王爷也不会相信。我们要的是她死,至于是自杀还是他杀这不是重点,就算是他杀,死无对证,也最终只能是一件无头案。”李语蓉冷笑着,漂亮的脸蛋狰狞恐怖。春雨也是第一次见自己的主子这种表情,原来陪笑的脸上变得极其不自然,笑容也僵在脸上,她竟对自己服侍多年的主子萌生出惧意。 “春雨,你从后门悄悄出去打探一下外面的情况,看看王爷和我爷爷他们得手了吗?一有消息马上回报告诉我。”春雨屁颠屁颠的领命出了王府,打探端木尧逼宫的发展势态。 砾王府里出了人命,砾王府外也不平静。皇宫里已经血流成河,死杀无数。几家朝廷要员家里也是如此,战况激烈,死的死,伤的伤,有端木砾的人,也有端木尧的人。 第53章 胜局已定 皇位是端木尧自懂事开始一直的追求,好象好就是为得到皇位而生,为拥有皇位而活,他逼迫自己学习勤奋,政事勤勉,样样尽最大努力去做,全力去讨得父皇的欢心。可是,无论他怎么做,储君之位迟迟悬而不决,他的父皇一直没有明确表示他是皇位继承人。 论身份,他是皇长子,是皇后的儿子,皇位本应该就是他的。这么多年来,他处处想与端木砾一争高下,输赢均半,却从来没有能动摇端木砾在他父皇心中的位置,自己永远比端木砾差了那么一点点。 他等不急了,他不能等到一纸诏书公布于天下,宣布端木砾为储君时再行动,待到那个时候为时以晚。他要变被动为主动,皇位之争上,他必须得赢,选择铤而走险。 凌晨带着人马冲进皇宫,刚开始一切和他预想的没太大区别。轻轻松松闯过皇城的第一重和第二重关卡保护,唯独在第三层和第四层大门处遭到抵抗。虽然他已经觉出有些异常,这两道防守人数较正常多了不少,但此时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他把这些负隅抵抗的人一一解决,来到皇帝的寝宫。大部分人在寝宫门外等候,他只带的三十几个人进去。 老端木已然穿戴整齐,正襟危坐,仿佛早就在那里等着他一般。孙德全也手持拂尘站立在一侧。寝宫里的气氛凝重而压抑。 “尧儿,你不在王府里好好睡觉,半夜三更跑到宫里来做什么?为什么带着刀剑,带着这么多人?难道你想弑父杀君不成?”老端木把大脸蛋子往下一沉,疾声厉色的问道。 端木尧自小惧怕父亲,老端木这么一问,他心里还是有些怕意,不敢抬起头来直视老端木。 “父皇,儿臣是带人来保护你的,儿臣得到消息有人要对父皇不利,我不敢大意,带了人马来保护父皇。看到父皇安好,儿臣也就放心了。” “哼!恐怕要对我不利的人是你?巧舌如簧,颠倒黑白是非,枉费我对你的一片心血,你让我太失望,对你太失望。” 老端木的句激怒了端木尧,他突然高声起来,冲老端木吼道。“父皇,儿臣这么做是被你逼的,我不想这么做,全是你逼的。” “皇位是我的,我才应该是明正言顺的储君。你为什么要偏心,写下诏书准备将皇位传与端木砾。我哪一点比不了他,我对父皇的忠心孝心远远高于他。我今天来没有旁意,一是保护父皇安危,二是希望父皇把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 “你这是在威胁我,你想逼宫造反不成?”老端木一瞪眼睛,。 此时的端木尧已经豁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没有退路了。“父皇年事已高,身体也大不如从前。父皇一生为国操劳,从来没有好好休息。身为人子,我有责任担父皇分忧,让父皇安享晚年,这是儿臣应尽之责,儿臣不敢有逼宫造反的意图。还请父皇明鉴。”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这逆子竟还在巧舌狡辩。” “父皇息怒,父皇只需写一纸诏书,将皇位传于我,父皇象先帝一样做一位轻松自在的太上皇,放下国家重担,享受生活的乐趣,国家之事由儿臣替你分担,你好好调养身体,何乐而不为之?” “我要不写诏书,你还想怎么样?” “父皇,你不要逼迫儿臣。倘若父皇拒绝,请受儿臣无礼,只能代父皇起草诏书。父皇都已经在我手里,还愁找不到玉玺,在诏书上盖上玉印吗?到时对外宣称父皇病重,结果也是一样的,我照样能登上皇位。父皇病重,能否康复这个请父皇三思。”端木尧这些话可是赤裸裸的威胁,意思是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好啊,好啊!你还真是朕的好儿子,翅膀硬了,敢来要挟朕。朕宁死也不会将皇位传于你这逆子,你就死了这条心。” “那就别怪我不孝了。”端木尧把手往前一挥,后面的将士往前闯想将老端木包围起来。与此同时,从帷帐后面和耳屋里闯出一群人,将皇帝护在当中,为首的是禁卫军统领马天明。两边的人马互持刀剑,形成对峙之势。 看到此情此景,端木尧的心咯噔一下,他知道皇上事先已经有所准备。没有时间让他考虑是谁走漏了风声。端木尧的人和马天明带领的禁卫军缠斗在一起,孙德庆和几个禁卫军护着老端木撤到后面较为安全之处。 端木尧和马天明二人武功在伯仲之上,不想上下,一时也分不出高低。端木尧胜不了马天明,马天明也拿端木尧没有办法,一时分不出胜负。禁卫军这边的人数数量暂时优于对方,一时占了上风。 端木尧留在外面的人听到里面的打斗声,也冲了进来。很快,禁卫军就有落败的迹象。马天明眼见对方来了这么多人,心里着急,一起神,被端木尧一刀砍在背上,虽然不至于要命,但伤口很深,鲜血染血了整个后背,顺着衣角流向地面。 端木尧抽身撤在一旁,另外三个人和马天明继续打斗。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几百名禁卫军死的死,伤的伤,所剩无及。马天明武功再高,也架不住人多,和他打斗的全是一流的高手,加上后背受伤失血越来越多,体力不知,一个不留神被对方一脚踹在肚子上,摔倒在地,两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马天明只能束手被擒。 端木尧从旁边的侍从腰里拽出一把剑,一剑插进马天明的胸膛,再用力拨出,鲜血象喷泉一样从他的胸腔里喷射出来,血花四溅,很多鲜血溅在端木尧的袍子上,他视而不见。把手里还滴血的剑扔回到侍从的手中。马天明的尸体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很快气绝身亡。 剩下为数不多还在打斗的禁卫军一看头领死了,士气更没了,或者被杀掉,或者投降。 老端木心里急象热锅上的蚂蚁,等着端木砾来救驾,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等到自己的人全死光光了,只剩下他和太监孙德全了,还没有来。急的踮着脚直往门的方向看。 “父皇,你就死了这条心,不会有人来救你。整个皇宫已经全是我的人,你还是把玉玺交出来。” “我不会让你得逞,砾儿一定会来救我的。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朕保证饶你不死。” “哈哈哈,父皇,你也太天真了。你认为我还能回得来头吗?我现在回头你会把皇位传给我吗?到手的皇位我会拱手送出去。”端木尧狂妄的笑着,精神状态有些失常,也许是多年来的梦想即将成为现实,太激动,有些失控。 老端木又冲端木尧的兵士们说:“他是乱臣贼子,你们追随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端木尧的手下相互看了看,没有人接话。 “父皇,你也不要再做困兽之挣,没有用的。劝你还是把玉玺交出来,我保证让你安享余生。” “我不会把玉玺交给你这种悖逆之人,你这个逆子。” “来人,给我搜。”端木尧一声令下,就有几个人想往前上。 “谁敢?朕要灭你九族。”老端木怒吼一声,吓得几个想要上前的人又止住脚步,不敢动了。 “搜。本王将要成为皇帝,你们都是功臣,我自会论功行赏。找到玉玺者官居一品。” “都给我住手,谁要再动一动,格杀勿论。”随着门外传来的吼声,一大群人手持兵器也进到房内。 “砾儿,快,把这些乱臣贼子统统拿下。”老端木一看三儿子来了,笑逐颜开,刚才青灰色的脸,也有了血色。 端木尧一看是端木砾,大吃了一惊。“你怎么进来的?” “皇兄,你说呢?我当然是走着进来的,没有骑马,也没有坐轿。”端木砾这时候还不失打趣。 “整个皇宫都已经被我的人占领,我并没有听到外面的打斗之声。”端木尧十分不解,外加难以相信眼前看到的。按常理说,端木砾如果要进入皇上的寝宫必定是得经过一翻恶头,皇宫内外,各处关卡,他都安排了自己的人手,三四层关卡更是重兵把守,端木砾不可能如此顺利进来。 “皇兄一定是疑惑,你的那些人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有将我拦住?无论是你的人,还是我的人,他们都是南楚国的子民,是父皇的臣民。我只需告诉他们你想叛乱,他们自然会有自己的判断,不想与你一样叛变。”端木砾的话里带着戏虐。 端木尧带到皇帝寝宫的皆是他自己的心腹之人,留在皇宫各处防守的李翰和李谦父子二人的门生及密友早在六七个时辰之前已经被他们父子二人劝降,明为端木尧的人,实则已经倒戈向端木砾。 端木尧望见跟在端木砾身后的几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他安排守卫三四道关卡的领队。“端木砾,算你狠,胜者王,败者寇,杀剐随便。” 第54章 砾心之痛 端木尧见大势一去,也就不再做徒劳的挣扎,把手里的刀用力往地上一扔,长叹一口气,“一切都是天意,天不佑我,”话说完,头一低,眼一闭,不再说一句话。 “来人,把这逆子投入天牢,等候处置,一定要重惩。”老端木气说话都带颤音,一声令下,上来几个人码肩头拢二背,把端木尧用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推推搡搡,离开皇宫押入天牢。 端木尧带来的那个心腹一看主子都被捉了,自己再挣扎也没有用处,没有再进行缠斗,一个个扔了手中的兵器,垂头丧气做了俘虏。他们本想借此机会,一步登天,实现人生大的转折,没想到时运不济,赌徒最终能胜着了了,未进入天堂,先坠入地狱。 端木砾求嫁来晚了也是事出有因,并未他想等皇上被端木尧杀了以后再来收拾他,确实有客观原因拖延了他。 按原定计划,端木尧带人一行动,端木砾也派人打开城门接迎援兵进城。城外防营的援兵加上砾王府和李谦的府兵,总共兵分六路,一路由端木砾带队直奔皇宫救嫁,其余五路分别支援端木尧将要袭击的五位朝廷大员的府邸。 中途竟然遇到袭击,剿灭袭击的人马耽误了些时间。伏击的人马是皇后临时安排的,皇后心思细腻,老端木与她谈过后,她心里总觉得不安,很不踏实。当即派人联络她娘家,也就是周国安排在南楚京城中的卧底,约有百十人,兵分二队,一队在通往皇宫的必经之路安排伏击,另外一队隐藏在皇宫周围,万一生变好接应她们母子。 宫女跌跌撞撞的来报告尧王爷被皇上和砾王爷抓起来,投入天牢的消息,皇后手里的茶杯从手中滑落在地上,水、茶、杯子的碎片溅了一地。她决定启动第二套方案。 端木砾收拾好皇宫中的残局已是下午时分,准备再往其它五家受袭击的朝廷大员家中一看,派去这些地方的援兵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刚走出皇宫大门没多远,看见张管家骑着马,向飞一样真奔自己而来。 张管家眨眼来到端木砾近前,一翻身从马上下来滚落下来,“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王爷,奴才失职,奴才罪该万死,请王爷处罚,奴才该死。” 端木砾一直视张管家为自己的亲人,母亲早逝,从他懂事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亲娘,只是从其它人嘴里得知母亲在自己还不满周岁的时候病逝,父皇就把他交给宫中其它嫔妃抚养。他成年后搬出宫里,搬到父皇命人为自己修建的砾王府的第一天,张魁波就来毛遂自荐,当了自己管家,自称是受端木砾母亲临终之托,来伺候端木砾。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种很难用语言表达清楚,两人一见如故,如同亲人,端木砾一直以张叔称呼他,他在砾王府中的地位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端木砾问他关于自己母亲的事情,张管家却只字未提,只说时机未到,受故人之托不能说。端木砾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十几年相处下来,感情二人堪比父子。这么多年,张魁波从来没有给端木砾行过如此大礼。 “张叔,快请起。发生什么事情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端木砾的心头,右眼皮跳了几下。 “王妃,她,她……”张管家语音哽咽,说不了话来,头一低跪在地上不起来。 “芷阳她怎么了,张叔你快些告诉我。”端木砾一听是有关芷阳的事情,情急之下将张管家从地上拽了起来,揪住他的衣服急急的问。 “王爷,奴才失职,今日凌晨,地牢之中无故燃起大火,王妃和她的婢女小翠都在大火中丧生了。” “什么?芷阳被烧死了?”端木砾揪着张管家衣服的手突然松开,张管家失去重心,一屁股摔倒在地上。端木砾飞身上马,打马扬鞭直奔自己王府的方向急驰而去。 张管家望着端木砾离开的方向,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都怪我,都怪我有负王爷的重托。” 张管家与端木砾相处十几年下来,对他已经颇为了解,端木砾爱上了芷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张管家却发现了端倪。他没有替端木砾保护她王妃,自责之情一直折磨了他很多年,直到多年后谷菱再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谷菱居住的王府西跨院里挂满了挽联和白幡,几个婢女和老妈子正在厅房里守着棺椁低声哭泣。谷菱待她们一视同仁,和亲人一样,从未把她们当成低人一等的仆人。得知王妃被大火烧死,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不伤心落泪的。如同痛失自己的至亲一般。 端木砾推开棺盖,往棺椁里望去,只看到一具烧焦的躯体,黑乎乎,还散发着焦糊的味道,面目全非,已看不出本来的容颜。 “芷阳,芷阳”端木砾声声呼唤着,一股锥心的痛袭上心头,心口象插进刀一样的疼痛。此时此刻,他才真而切真的体会到失去心爱之人的痛楚。如氏死了,他心里难受,但更多的是不舍她腹中的孩子,对如氏的死惋惜,却没有痛心痴首。芷阳死了,如同剔骨剜心一样的疼痛。 “是我的错,是我一时糊涂将你投入地牢,是我思虑不周,才会发生这种事情。我一直以为你还小,我们来日方才,以为你总有一天会慢慢爱上我,甘心情愿的陪着我。可是这一天永远不会再来。我认为你还小,我要做好我该做的事情,等你慢慢长大,你也会一直等着我,一直到你爱上我。为什么老天不给我这个机会?为什么?” 端木砾一手扶着棺椁,一边喃喃自语。他自小到大从未哭过,小时候从马下摔下来,腿折了他一滴泪未掉,战场上身受重伤他紧咬牙关也未吭一声,看着眼前这团黑乎乎的尸体,他眼里第一次涌出泪水。 芷阳偷窥自己洗澡,被扔进冷水里导致高烧差点没命;她趁自己不备抢走抢花环,自己将花环夺过踩了个稀巴烂;她被如氏冤枉,依然自我解嘲,因如氏腹中的孩子,没有追究……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幽默风趣,她的机智高傲,她的肚量大气…… 从她孤身一人冒险去军前寻找自己到她被迫嫁给自己。往昔的一幕幕,在脑海里一一闪过,记忆犹新,仿佛发生在昨日,只是斯人已逝,往事成为追忆。 拥有的时候未觉得特别珍惜,仿佛她会一直在那里,会永远静静的在一隅等着自己;等失去了才知道,有些看似是自己的,不一定会是自己的,那也许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认为,说不定什么时候她会被命运带走。 正值端木砾伤心难过之际,背后传来不高不低的哭泣之声。“妹妹,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姐姐舍不得你啊!老天无眼,天妒红颜啊!妹妹你这一走,姐姐想你的时候可怎么办?姐姐连个说体己话的人也没有了。妹妹你慢些走,姐姐陪你一起,免得你黄泉路上寂寞。” 随着哭泣声,一道绿色的身影擦着端木砾的身子飞奔而过,要以头撞向棺椁。这副棺椁可是实木打制,真材实料,重达二百多斤,用头撞上,不死也得落个脑振荡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起不来。 说是迟那是快,端木砾出手如电,“啪”一把抓住黄色身影的左腕,往怀里一拽,整个人倒向他的怀中,阻止了自杀的行为。 “王爷,你让我去陪王妃妹妹,你别拦着我。”怀里的人啼啼哭哭,已经成了泪人,全身无力的倚在端木砾的怀里,不停的抽泣。 端木砾低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天天口口声声称王妃妹妹的李语蓉,脸上的胭脂已经被泪水冲花,两只眼睛红红的,肿地象只烂桃子。 “语蓉,我知道芷阳没了你心里不好受,我心里何偿不难受。人死不能复生,逝者已矣。美娘离开了,芷阳又走了,你若再有个好歹,本王这心里该是多难过。” 端木砾一手搂着怀里的李语蓉,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李语蓉的啼哭声也慢慢变小。 “我错了,为了王爷,我也要好好的活下去,代替王妃妹妹好好照顾王爷,做她未给完成的事情。让她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李语蓉演戏的功力不愧是一流的,如果在现代都可以成为影后级别的了。 李语蓉悄悄用眼色的余光打量着端木砾的面部表情,端木砾满脸都是对她的怜惜之情,她心里不由得窃喜,这辣椒没有白白往眼上擦。 站在西跨院门口的宋莲双静静冷眼看着李语蓉的表演,脸上情绪没有丝毫变化。“主子,为什么不告诉王爷李侧妃想毒杀王妃?” “仅凭我们一面之词李语蓉会承认吗?王爷会相信吗?顺其自然,该来的总会来的,该有的报应总会有的。我们只需静观其变。走。”秋霞跟在李语蓉后面悄悄离开。 第55章 郁王府没 端木砾心痛谷菱离世,准备亲自去郁王府将谷菱去世的消息告诉郁王爷夫妇,他此时还不知道郁王府也发生了惊天之变,活口皆无。 端木砾安排在皇后身边的眼线传来的消息也只是皇后母子二人计划的第一稿,她们后来的谋划中又增加了袭击郁王府的终稿。 郁亲王虽然是一个闲散王爷,不问朝廷中的事务,但他在朝中的威望极高,手中又有打龙鞭,上可打天子不仁,下可打官员不义。他的三个儿子在朝廷中的地位也日益增加,郁王府又与端木砾正式结亲,芷阳郡主嫁给端木砾,也就意味着整个郁王府都是端木砾的后山。 郁王爷的大儿子调入宫为成为禁为卫统领,二儿子马天奇现在手握重兵掌握着京城外防营事务。逼宫政变成功,端木砾势必会借力马天奇进行反扑。端木尧得到消息,马天奇因训练受伤这段时间一直在郁王府中休养。故,又临时增加了一队袭击朝廷大员的人马,要血洗郁王府。 郁王府上下三百多口,无一活口,多数还在睡梦之中丢了性命。上至郁王爷夫妇和在家养伤的马天奇,下至刚出生的婴儿,无一幸免。 诺大的郁王府血流成河,原本空气中弥漫着花香、果香的郁王府被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 马天明皇宫中丧命端木尧剑下,郁王府三百多口人被端木尧的人血洗,一夜之间整个郁王府就这样没有。因郁王府地处偏僻,周围没有什么住户,直到端木砾和谷菱亲眼看到,郁王府被灭门的消息才得以传开。 谷菱趁着黑夜从后门逃出砾王府,作为一个资深路痴,迷路是必须的。她不知道东西南北,凭着感觉走了很久,也没能走回自己家里。天光即将放亮,黎明前的天色还是黑的,夜还是深沉的,路上看到不半个人影,谷菱想找人打听一下去郁王府的路,也找不到人问询。 她现在站在地方是一个两侧房屋破破烂烂的胡同,胡同里还有股子馊臭的味道,深呼吸一口,让人有种想要做呕的感觉。胡同两头在夜色里黑乎乎的望不见出口,谷菱手里提着秋霞给的灯笼,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去,站在原地没有动。 “姐姐,姐姐”。找不到人问路心里急,凌晨有人在背面喊自己姐姐也也是急很惊悚的事情。谷菱慢慢转身,把灯笼挑高,借着灯笼的光亮看见眼前站了一个半大的少年,估计年纪也是只有十几岁的模样。穿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也黑一块,灰一块的。 他有双脚是都沾地的,在灯笼的烛光下,是有影子的,谷菱确定他是个正常人。一看是个活人,谷菱将高举的灯笼放下,长出了一口气,“小伙子,半夜在人家身后叫姐姐会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我又不认识你,你大半夜的吓唬我做什么?”谷菱用手拍拍扑通扑通跳的小心脏,在转身回头的那一刻她曾看过的恐怖片迅速闪过眼前。 “姐姐,你不认识我了吗?”少年无辜的问道。 “我认识你吗?”谷菱反问道。谷菱的因小翠的死而心里很难过,她不想回答少年的话,也不想多说话,她急于回家,那里能让她有安全感。她确定自己在这里没有认识过哪个半在少年。 “姐姐,你再看看,你真的忘记我了吗?”少年又急急的问了一句。 在少年的追问下谷菱把灯笼挑的高高的,举到离少年脸庞很近的距离,烛光清晰的照亮了少年的脸。谷菱摇了摇头,“我们没有见过,我不认识你。我有急事,先走了。” “姐姐,别走。你再想想,七个月前,堰江城边,我爷爷被南楚的兵杀害,是你救了我。你再想想。”少年的眼里透出急切的目光。 “我想起来了,是你,你是那个莽撞少年。你怎么来到这里了?怎么会是这身打扮?”谷菱忽的想起来那个哭喊着要为爷爷报仇,被自己甩了一耳光的少年。记得那时的少年,虽然逃难,但衣着干净,面貌长地也很是周正,现在变成一个活脱脱的叫花子了。 “姐姐,我是吴国人,爷爷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爷爷被南楚兵杀兵死,我没有地方投奔,跟着逃难的人沿路走来,不知怎么地就来到这里。在这里,我没人认识的人,也没有人让我做工,只能沦为乞丐,靠乞讨为生。我想给爷爷报仇,可我没有能耐,我报不了。”少年说着说着低下头。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易征。肚子饿的很,睡不着,起来想看看能找到什么吃的嘛,看见姐姐半夜在这里。这个地方很不安全,有些地痞无赖,还有象我这样填不饱肚子的乞丐。你一个女孩子家,这个时辰在这里非常不安全。我就是想告诉姐姐这个,你快点回家。”易征说完后转身要离开,肚子里传来咕咕叫的声音。 “易征,不要去做乞丐了,你跟姐姐走。行吗?”谷菱叫住要离开的易征。 “好啊!”易征爽快的答应了,眼睛里露出喜悦的光亮。 他还只是个半大孩子,没有谋生的能力。这大半年以来吃尽苦头,饥一顿饱一顿,三餐无着落,衣服不遮体避寒,连个栖身之地也没有。他是个懂得感恩的孩子,懂得感恩的人运气通常不会太差。能在这离家乡数百里的地方遇到熟人,能有人收留他,他高兴还来不得呢! “你知道从这里怎么去郁王府吗?” “知道啊!” “咱俩现在回郁王府,放心,以后有姐姐在,姐姐会保护你,照顾你,不会再让你饿肚子。” “嗯”易征高兴的点点头,领着谷菱象郁王府的方向走去。易征也在心里默默地想,以后要保护眼前这个大姐姐,一辈子保护她,用自己的生命保护她。在未来很多年的日子里,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当他出落成一个成年人时,他用自己的生命守护眼前这个女子,不离不弃,直到生命的尽头。 易征领着谷菱转来转去,转到郁王府大门之前。此时天光已经大亮,郁王府的红漆大木门半敞着,素日里门口是有两个守卫的,今天没有。 谷菱也未多想,总算回到家里了,还没进门,心里就高兴雀跃。她想念郁王爷夫妇,他们在她的心里已经真正成为自己这世的父母。 “我回来喽。”谷菱冲着易征一笑,蹦蹦跳跳的推开半掩着的大门,她脸上的笑容在跨入门槛的那一刻凝固住了,眼里只有惊骇和难以至信。 谷菱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信没有看错,不是幻觉。王府的大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具尸体,他们的鲜血染红了院子里的土地。谷菱顾不是再看下去,也不想究竟郁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奔郁王爷夫妇居住的内院里奔去。 一路上随处可见倒地毙命的人,有丫环,老妈子,护院,侍卫,多数的面孔都是谷菱熟悉的。从大门到内院,谷菱一路上见到了百十个人,死相各异,死状却是同样的凄惨。 易征也是被眼睛看到的景象吓傻了,看谷菱往前跑,他也紧紧跟在谷菱后面狂奔。 推开郁王爷的寝房,谷菱欲哭无泪。郁王妃胸口插了一把刀,已经气绝身亡。郁王爷躺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脖子的动脉处往外冒着鲜血早已凝固,没有了半丝气息。 任谷菱哭喊,二人也不可能再复活过来。他们至死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来袭击他们的人全部蒙着黑面纱,不以直面目示人。 谷菱又奔向另一侧的院子,是大哥马天明的住处。自己的大嫂,侄子、侄女,还有出生没有多久还在襁褓中的小侄子也都毙命,大嫂至死怀里抱着孩子。 谷菱又向二哥马天奇住的院子里跑去,二哥手里紧握一把银枪,已经死在院子中间,二嫂和所有仆人均没有一个活的。 谷菱已经疯了,她又奔身第三哥马天方的院子里,情境与前面的没有区别,全部死了,没有一个活口。谷菱又痛,又急,又累,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姐姐,姐姐”易征把谷菱背在身上离开王府,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明白姐姐和自己一样在这世上没有了亲人。 端木砾来到郁王府送谷菱离世的消息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他的震惊不亚于谷菱,当他看到眼前的情形时,立刻就明白是怎么会事,肯定是皇后和端木尧所为。他捶胸顿足,恨自己疏忽大意,没有保护郁王府周全。一夜之事,自己的王妃没了,整个郁王府全没了。 端木砾再心痛也是一个强大的男人,他命人将郁王府上下三百多口了一一安葬,料理后事,他又进宫把情况向老端木禀明。待这些一一安排妥当,已是两日之后的事情。 当天宫中又发生了大事,皇后和端木尧跑了。 第56章 离开南楚 端木尧是在押往天牢的路上被一群蒙面人救走,皇后则是莫名的失踪。这母子二人象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不见。老端木下令挖地三尺也要将二人找出,不能放虎归山。这事情自然是交给端木砾负责。 端木砾连心痛谷菱离世的时间都没有,就分派人马城门紧闭,全城搜索。城内角角落落几乎翻遍了,也没有找到皇后母子二人的影子。只能把情况禀报老端木,老端木也无可奈何。 逼宫风波虽然就这样过去了,余下需要处理的事情还行多。一夜之间,郁亲王府惨遭灭门之祸,皇长子逼宫政变,皇后失踪。朝野上下一片哗然,有人欣喜若狂,有人担惊受怕,有人视目以待。朝政正常运转,表面上并未受到大的影响。实则,也是伤及筋骨。 南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原以为周国会找个名义来挑衅,端木砾加紧了与周国的边关布防,直到事情过去两个月,周国一直没有动静。 待安排完这些事情,端木砾回到王府,命人好生安葬王妃。 “王爷,地牢里的大火有些蹊跷,仵作仔细查验过小翠和王妃的真正死因并非被活活烧死,王妃是中毒,小翠而被人拧断脖颈而亡。”端木砾回到王府后好好休整一天,第二日张管家来到书房告诉他调查的结果。 “可有什么眉目?” “还没有,狱卒潜逃,我已经派出人手四处捉拿。不过,查到一些关于张小玉,也就是那个撞墙自尽的婢女的一些事情。她在认识王妃之前已经和李侧妃认识,还在李府做过一段时间婢女。还有,这个是王妃交给我保管的。”张管家从袖中拿出谷菱交给他的金簪递到端木砾面前。 端木砾接过金簪,拿在手里打量着。“这是?” “这只金簪就王妃在小玉的遗物里发现的,怀疑是李侧妃的。我派人调查过,确实是李谦大人的夫人给女儿专门打制,全就城只此一支,独一无一。小玉与李侧妃很早就认识,但她只是一个婢女,如此贵重之物怎么会到她的手里。除非有什么特殊原因。” 端木砾又把金簪交还给张管家,“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暂且搁置,以后再行调查。年关将至你先处理王府在外的店铺事务。” 张管家领命而去。 “等等。”端木砾又把张管家叫住。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你暗中派人调查地牢起火事件,记住悄悄的不要声张。务必查出是谁要置芷阳于死地。” “是”张管家答应着离开书房。 自己爱的女人死了,端木砾心里难过是很难过,但不至于难过到不能自已,他是一个克制力极强的人。生在皇家,自小失去母爱,童年在宫内的成长艰辛非常人能体会,他的经历磨练了他理性,甚至有时候偏于冷血的性格。 美人江山他都爱,但最爱江山胜美人。眼前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去做,没有时间让他悲春伤秋,为女人花费过多的时间。 如氏的死在她心里是过眼云烟,孩子总会有的,这么多女人总会有人给自己生,传宗接代。就算如氏的死与李语蓉有关,他现在也不想追究,不想过问。因为李氏家族对他,乃至对整体南楚还有巨大的价值可以利用。 端木尧和皇后倒台,他们的余党还为数不少。多数都是朝中骨干,不能一一铲除,要说服使用。这就需要李谦父子从中周旋。李谦父子,尤其是老丞相李翰,朝中关系网深而广。端木砾还需借助他们的力量,辅佐自己。端木砾清楚的知道连接自己与李氏父子的除了利益,最有效的工具就是李语蓉。越是这个时候,他越不能动李语蓉,不能让他们感觉到他的疑心。 如氏和一个未出世孩子的死,相对于自己的未来和国家的安定不值一提。 老端木皇帝经过逼宫事件,受到的打击也很大。在这场博弈里,无论谁胜谁负,他都是最大的输家。输了,丢了江山社稷,赢了丢了老婆孩子。怎么算,怎么都是老端木最吃亏。 端木尧逃跑,皇后又失踪,老端木连急,带气,一病不起,朝中事务全权交给砾亲王处理。端木砾忙的团团转。 易征把气血攻心晕倒的谷菱背到郁王府门口,让她倚了门口的石狮子之上,自己又返身折回王府内,拿了一些吃食和一些金银器皿。他想带着谷菱离开这里,需要路费。这个半大孩子考虑事情的细心程度远远超过不拘小节的谷菱。 从桌子上把桌布揭下来,把东西包好,往身侧一背。来到门口又把谷菱背到背上。易征的力气还真不小,背起和自己身量相当的谷菱也没有吃力感。 城门关了,有重兵把守,说是要抓逆贼。既然出不云,易征找了个小客栈安顿下,见谷菱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让店伙计找了个郎中给瞧瞧。郎中把把脉,说是气血攻心所致,开了副药给谷菱服下。 易征拿了几个银器,去当铺典当成散碎银两,用起来比较方便。 铺天盖地的血鲜,郁王府里众人惨死的模样,端木砾和李语蓉狞笑的面容。谷菱的脑海里塞满了太多血腥和邪恶的画面。 “不要,你们不要死,不要离开我。”谷菱用力嘶喊着醒来。 “姐姐,你可醒了,晕了一天一夜,吓死我了。” 谷菱睁开眼,看见易征在床头站着。谷菱的眼泪沿着眼角从脸颊滑落到枕头上,她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端木砾把自己骗入地牢,又让人给自己下毒。郁王府三百口人全部丧命,这一切与端木砾是不是也有关系? 谷菱睁开眼,傻傻的望着房顶,没有回答易征的话。她在这个异世空间里为数不多的亲人没有了。谷菱还是心存侥幸的,在郁王府里没有发现大哥马天明的尸体,她想大哥应该还是活着的。接下来易征的话,彻底浇灭了她心中的希望。 见谷菱没有反应,易征继续说:“姐姐,我知道你是郁王府的芷阳郡主。你现在也变成孤儿了,不过,姐姐不用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我还有个哥哥,我的大哥还活着。”谷菱木木的说道。 “你是说郁王府的大公子马天明!我刚才去买药,听小乞丐们传言,马天明将军为救驾被杀死了。” 易征话音一落,谷菱又晕过去了。这三个哥哥里,谷菱对马天明感情最深,马天明处处替她考虑的极为细致。本以为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亲人,现在倒好,一个没有了。 见谷菱又晕过去,易征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恨自己嘴上没有把门的,给姐姐雪上加霜。 易征又是叫,又是掐人中,店里了伙计也过来帮忙,好不容易折腾半天,谷菱才再次苏醒过来。 “姐姐,你别激动,郎中说你情绪不能激动,一激动还会再晕过去。我知道你肯定想知道郁王府的事情,你安心在这里休息,我去外面打听打听消息。我有很多丐帮的朋友们,他们消息灵通。” 易征安慰了谷菱半天,见谷菱情绪稳定了,才去外面打探消息。约么两个多时辰,易征回来了,带回了一些谷菱关心的消息。 “姐姐,我打听到了,郁王府是被叛军血洗的,主谋好象是尧亲王端木尧,还有皇后。他们逃跑了,现在全城封锁,在抓他们。他们还想血洗其它几家当官的府邸,但没有成功,造反的人都被抓住了。就是郁王府倒霉,都死了。”说到这里易征的脸变得有些伤感,没有再说下去。 为什么偏偏郁王府被叛军血洗,无一人活命,其它几家逃过劫难。谷菱觉得这背后应该有一个阴谋,这个阴谋应该和端木砾有关。她认定郁王府血案端木砾脱不了干系。 “姐姐,我们离开这里,你跟回吴国。那里我熟悉,还有认识的人。等过几天城门开了,咱们就走行吗?”易征眼巴巴的瞅着谷菱,希望她能答应。 “吴国?” “嗯” 谷菱突然记起田七,那个叫杜致霖,自称吴国皇子的黑衣人。杜致霖说会回来接自己,她认为他就那么一说,自己就那么一听,没有真心当回事,她希望他能回来,但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高,她害怕失望,所以从一开始就强迫自己不要抱有希望。 杜致霖走后至今已经一个月有余,没有他的半点消息,也许人家一去不回头了呢。 “好,姐姐跟你一起去吴国。姐姐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亲人了,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亲姐弟在这个世上相依为命。”谷菱答应了易征的要求,继续待端木砾的眼皮子底下,很容易被发现,到时也难逃一死。她想她得活下去,让自己变得强大,才能为郁王府上下三百多口人复仇。 连续五日在京城中没有查到找皇后母子的下落,端木砾下令打开城门。这是京城,长期关闭城门会严重影响百姓的生活和商家贸易往来。 第57章 失爱之痛 杜致霖送受伤的弟弟返回吴国,两地相距千里,往返一趟正常也得需要五六天的时间。杜致霖送下弟弟原本是想立刻返回南楚,寻找机会带谷着离开。可惜,屋漏偏逢连阴天,他的母亲丹妃不知染了什么怪病,精神恍惚,茶饭不思,竟一度陷入昏迷,太医甚至表示无力回天准备后事。 整整十几天丹妃未睁开过眼睛,一直处于不清醒的状态。身为人子,遇到这种情况,杜致霖自然不能丢下母亲返回南楚。衣不解带的一直陪在母亲身边,直至丹妃醒过来。 宫中太医全都用遍了,也没有查出丹妃的病因是什么。还是杜致霖的小师弟小呈子奉师命来宫中找寻两位师兄,碰巧遇到丹妃病重,诊出丹妃并非是生病,而是慢性中毒所致。 丹妃苏醒,又找到病因,杜致霖见母亲开始好转,便安排师弟为母亲驱毒治病,自己返回南楚去找谷菱。他把查寻母亲中毒原因的责任交给了杜致枫,他得回南楚,仿佛内心深一直有个声音在召唤他。 偏偏杜致霖运气背到极点,路上又遇暴雨天气,山洪暴发,冲毁道路。因此,又拖延了十几天的时间。他心急如火,自己的心上人待在别人的王府里,成为别人的妻子,他能好受的了。恨不得眨眼的功夫就飞到谷菱身旁,带她离开,无奈现实很残酷,越急,越想急于去做成某件事,就越会事与愿违。 等杜致霖披星赶月再回到南楚的京城,得到的消息好似当头一棒,把他打的蒙头转向,不能相信发生的一切。马芷阳被大火烧死了,郁王府被血洗无一生还,这已经成为整个南楚国人尽皆知的事情,已进入南楚国境,杜致霖就得到这个消息。 端木砾自作主张把把那具烧黑的尸体安葬在郁王府的坟邱地里,在郁王爷夫妇的坟旁,紧紧挨着。他不想让芷阳孤零零一个人躺在皇家陵墓旁的附陵里,做游魂野。他想她也是愿意与父母和家人在一起的,有家人相陪就算长眠于地下,也不会太孤单。 林旭东看着整日象游魂野鬼一样在南楚京城里晃荡的杜致霖,时时刻提心吊胆。南楚与吴国是世敌,一旦被发现南楚国发现踪迹,他们将难以脱身,甚至沦为阶下囚,丢了性命。 林旭东打听到谷菱的坟墓所在地,和杜致霖一起拜祭。没想到杜致霖在坟前象疯了一样,双手用力扒着坟上的砖块和泥土。坟的外层是用灰砖砌成的,用手持续的掰,持续的挖,很快就十指血淋淋的,指头上的皮磨掉,皮肉外翻。林旭东想阻止都阻止不了,杜致霖象一头发疯的狮子,他只能在一旁陪着落泪。 跟随杜致霖多年,他知道自家主子从未对女人动过情,好不容易动了一次,没想到还未体会爱情的美好,就遭受死别之苦。林旭东恨老天无情,如此对待自家主子。除了抱怨老天爷不公平外,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缓解主子心中的痛楚。 “菱儿,我错了,我不该放你一个人留在南楚,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我爱你,我爱你啊!从第一次见面,把你从潭水里捞出来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爱上了你。我告诉自己,你是我杜致霖今生唯一的新娘,我非你不娶。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好不好,我们还没有好好的开始,我还想等你长大给我生一群儿女,你听到了吗,回来好不好?” 从早到晚,杜致霖水米未尽,重复着同样的动作,说着同样的话。声音变得有些嘶哑。无论林旭东怎么劝,怎么说,他都置若罔闻,没任何反应,当林旭东是空气,是透明的。 北方初冬的夜晚很冷,杜致霖不肯跟林旭东离开。蜷缩着身子,倚在谷菱的墓碑上,呆呆的,没有反应,象是一只失去主人的可怜小狗。 “主子,主子……”林旭东又叫了两声,杜致霖还是没有反应。林旭东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给杜致霖披在身上一件风衣,又拿了些吃的放在杜致霖面前,他看也没有看,风衣也从身上滑落在地上。 杜致霖整夜都搂着墓碑,仿佛抱地不是一块冷冰冰没有温度的石头,而是谷菱柔软的身体,好象这块石头经过他的拥抱,会苏醒,会复活。整整一夜啊,他没有松开过紧紧抱着墓碑的双手,嘴里一直喃喃自语的和怀中的石碑说着话。 第二天,也是如此。在林旭东的苦苦哀求下,杜致霖偶尔会象听见一样,接过他手里的水喝一口,饭菜却从未吃过一口。 第三天,也是如此。杜致霖声音已经嘶哑,说不出话来,眼泪也已经流干。原本俊美的脸庞胡子拉碴,目光呆滞无神。头顶飞过的乌鸦也觉得他可怜,发出悲切的哀鸣之声。 林旭东苦苦哀求,“王爷,你清醒清醒,菱儿姑娘已经没了,再也回不来了。你这样折磨自己,菱儿姑娘在天之灵也不能安息。王爷,你吃点喝点也好有精神陪菱儿姑娘说话啊。” 无论林旭东说什么,杜致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林旭东嘴皮子都磨薄了,说话说地口干舌燥,人家就是当他透明的,没有任何反应。 林旭东知道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自家主子心爱的女人没了,看主子这劲头象是要殉情啊!主子殉情,自己陪主子出来的,自己还不得殉主,否则哪有脸回去。自己死了事小,苦主子出了什么意外,丹妃娘娘和杜致枫还不得疯了。就是自己死了,主子的师傅老真人和主子的师弟也不会放过自己。就是追到阴曹地府,也会追究自己护主不利的罪责。 林旭东想想头皮都发怵,直拨楞脑袋。不行,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能再看着主子如此折磨自己。 “主子,对不住了。”林旭东悄悄靠近杜致霖,其实不用悄悄他也发现不了,他现在眼里只有谷菱的墓碑,仿佛那就是谷菱本人。林旭东抬手一掌,砍在杜致霖的脖颈后面。杜致霖身子一晃,向地面倒去。 “主子实在对不住。”林旭东嘴里很内疚,手脚可没闲着,把被他打晕的杜致霖抗起来放到马背上,准备强行带他走。 走了大约三四里地的路程,杜致霖在马背上醒过来了。他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跟在身边的林旭东,什么话也没有说,调整身子,调转马头,往回走。 “主子,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和菱儿姑娘也不过才几面之缘,你为她做地已经够多了,世上还有个男人这么爱她,她在九泉之下也会高兴的。你除了菱儿姑娘,还有丹妃娘娘,还有简王爷,还有吴国的百姓,还有皇上,还有很多在乎你的人,这些人也都需要你。你要振作起来,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不知道是林旭东的哪句话刺激了杜致霖的某根神经,三天来没有和林旭东说过一句话,突然开口说道:“不爱一个人,无论相处的时间长短,不爱就是不爱。爱一个人,无论相处的时间长短,爱就是爱了。情难自禁,心不由己。菱儿走了,我的心也就死了,与其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不如为她守墓,与她天天做伴,陪在她身边。 你回去告诉我母妃就说我不孝,对不起她老人家。你再转告枫,让他替我好好孝敬母妃。菱儿没了,我心也死了,已经生无可恋。” “主子,你再想想丹妃娘娘,那是你亲娘啊,你怎么舍得她难过,你也知道她身体不好,现在还不知道医治的怎么样了。你若执意如此,丹妃娘娘也一样生无可恋,你还为人子,为人臣,你身上还有其它责任,还有其它更需要你的人。” 杜致霖依然面无表情。林旭东额头上开始冒出细细的汗珠。 “主子,你看这样行不,咱们先回去看看丹妃娘娘有病情,你亲自和简王交待清楚,把还牵绊着你的心,不能让你专心为菱儿姑娘守墓的事情全处理了,咱再回来,好不好?我想菱儿姑娘也不希望看到你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也不希望看到你是一个不孝的儿子。” 见杜致霖突然停下马,林旭东一看有戏,又鼓动起自己并不会能言善语的嘴,继续嘚嘚嘚。 “主子,你回去把事情处理好了,无牵无挂才能更好的陪陵儿姑娘,你说是不?主子咱们先回去,看看丹妃娘娘的情况,你要不回去,丹妃娘娘如果有个万一,她留下遗憾,没能见到你最后一面,你不也得后悔终生啊!” 林旭东在心里默默的祷告:“娘娘,我不是故意要咒你死的,是没有办法啊,没有办法啊,是你儿子逼的,原谅我,原谅我!” “走”杜致霖又掉转马头向吴国的方向而去。林旭东长长出了一口气,一拍马的屁股,紧跟上去。 第58章 劫财劫色 杜致霖象没有灵魂的空壳一样,不言不语,没有喜怒哀乐的反应,沿着官道信马由缰的走着。林旭东急着回去,怕路上夜长梦多,杜致霖再反悔。林旭东心里火急火燎,但也不敢催杜致霖,只能慢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谷菱和易征离开南楚的京城,沿着官道一直往吴国的方向走去。易征把从郁王府里拿的金银器皿去典当铺里全部换成银子,从郁王府拿的物品不多,兑现成银两的数量也自然不多,他没有舍得买马匹,或者马车,与谷菱商议后,决定两个人靠四条腿走向吴国。 路上偶尔遇到架车的老农或商户,就恳请他们载一程,省些脚力。他们是早杜致霖十多天离开南楚的。一路上风餐露宿,吃尽了苦头。 此去吴国的路途实在太遥远,谷菱甚至中途有过多次放弃去吴国的想法。是易征一次次鼓励她,告诉她吴国的风景很美,水很甜,人很善良,让她心里有了念想,有了希望。在易征的鼓励下一次次坚持走下去。 这日到了一座山下,两旁是高耸入云的树木,山林很是静寂,偶尔头顶有几只鸟儿飞过。不知道为什么谷菱走到这里全身就起鸡皮疙瘩,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我们快些走。”谷菱拉着易征的手,跑了起来。 “姐姐,这才中午,天还早呢,再走两个时辰就有村庄,能够在那里过夜,不会露宿在山林里,姐姐放心,不用这么着急。”易征说道。 这深山老林给谷菱一种特别不舒服的感觉,好象将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让你快走,你快走就行,你是姐姐,还是我是姐姐?”谷菱左手紧紧拉着易征的右手,加快了脚步。 突然从两侧的密林之中窜出一队人,把前面的路堵住。为首的一个雷公嘴,长得象齐天大圣模样的人,他开口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在这深山密林中突然跑出几个人来,还是挺吓人的,吓的谷菱和易征站在那里不敢往前走,不敢往后跑。这年头兵荒马乱,土匪强盗盛行,有些天生为贼,上为贼父贼母,下为贼子贼孙。但是,多数人是逼上梁山,为生计所迫。 一听这几句开场白,谷菱知道今天遇到抢劫的了。以前在电视剧或电影里经常会听到这段台词。 “姐姐,别怕,有我在。“易征把谷菱往自己身后拉。易征也还是个半大孩子,遇到这种事难免害怕。他强忍心中的恐惧,把谷菱挡在身后。下意识的摸了摸挂在腰上的钱袋。 拦路打劫的一共五个人,为首的瘦的象猴一样,雷公嘴,鹰钩鼻子,癞哈瘼眼,上下一对外翻的大嘴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嘴上挂两根香肠。站在他左右的四个人,也全是歪瓜裂枣,看面相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其中一个长着鞋拨子脸,斜眼歪嘴的家伙,走到易征近前,一把将他挂在腰要的钱袋揪下来,易征死死拽着钱袋不放。 “去你妈的。“鞋拨子脸一脚将易征踹倒在地上,嘴里还骂骂咧咧。 鞋拨子脸打开钱袋,一看足有二十几两银子,嘿嘿笑起来,冲为道的雷公嘴说道:“大哥,今天运气不错,发财了,银子不少。”他得意的冲另外四个人晃了晃手里的钱袋。本来他的嘴就歪,一笑就更歪了,快到歪到耳朵边上去了。怎么看怎么让人恶心。 易征还想上前将钱袋抢回来,被谷菱死死拉着不放手。谷菱知道,这种情况下,动武,她们俩个不会占到任何便宜,弄不好,还会把命搭人。在这深山野岭的,杀两个人象拈死两只蚂蚁那么简单,也不会有人来过问。保命要紧。 “走,哥几个今天乐呵,乐呵去,去春香楼找个小娘们,那细皮嫩肉的,美啊!哈哈哈……。”五个土匪有说有笑的,拿着钱袋就要回身离开。 突然为首的雷公嘴又转过身来,看向易征身后的谷菱。“兄弟们,别急着走。我们不用去春香楼找小娘们,这里有个现成的。啧啧啧……”雷公嘴砸砸嘴,看着谷菱的俏模样,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大哥,咱们今天走好运了,即能劫财,还能劫色。”上来几个人,就要拉扯谷菱。 “你们干什么,你们这群土匪,放开我姐姐。”易征象疯了一样扑上来,用牙咬住其中一个土匪的胳膊。疼的土匪直叫唤。 旁边另外又上来几个人,按住易征,好一顿狂揍。打地易征鼻青脸肿,嘴角流血。 “住手,别再打了,不要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谷菱哭喊着。这帮没有人性的土匪完全不在乎谷菱的哭喊,继续用力打易征。 眼看易征被打地快不行了,谷菱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两个按着她胳膊的成年男子,扑到易征身上,任土匪的脚象雨点般落在自己身上。 “别打了,打坏了这么俊的美人,让人多心疼啊!”雷公嘴上前制止,把谷菱从地上扯起来。 “真是个美人胚子,哥几个今天艳福不浅。” “咝啦”一声衣服撕裂的声音,谷菱的外衣被撕开了。 “救命啊!救命啊!”谷菱大声疾呼着。 “小娘们,别喊了,你就认命。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一个土匪狞笑着说。 正在雷公嘴伸手想再撕开谷菱的里衣时,就听见一声惨叫“啊……”雷公嘴的左眼睛上多了一把飞镖。疼的他直跳脚。 其它四个人也抽出刀来,分散开来,背对背围成一个圆圈。“什么人?竟敢暗算我们老大,快滚出来,爷爷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鞋拨子脸虚张声势,冲着四周大声喊着。 “你们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光天华日之下竟然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几个土匪觉得眼前一晃,就多了个人影。 “兄弟们,上,替大哥报仇。”四人的各个手持兵器,冲来人招呼过去。仅仅一个照面,还没有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就已经被来人全部摞倒在地。断胳膊的断胳膊,断腿的断腿。救谷菱的人出手也是够狠地。 “兄弟们,招子太硬,扯呼。”雷公嘴用手捂着被飞镖射瞎的眼睛,手指缝里还往外滴着鲜血,出声招呼其余四个人逃跑。五个人相互搀扶着,往密林深处逃窜。 “姑娘,你没事?”打跑土匪的大英雄来倒谷菱近前,和谷菱四目相对,吓得这个大英雄后背嗖的一声,凉气直冒。 这个大英雄正是陪着主子一起回吴国的林旭东。走着走着听到不远处有人喊救命,还是个女人的声音,他也顾不得自己的主子还有魂没魂,扔下杜致霖跃下马,展开轻功,想看看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看是几个土匪想非礼一个女子,就出手相助,把他们打跑了。 林旭东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是人,是人,还是鬼?” 谷菱也认识林旭东,她主动做为人质救杜致霖时见过林旭东,知道他是杜致霖的贴身侍卫。 谷菱性格里天生的乐天派,刚才还胆战心惊,这会儿子土匪跑了,幽默细胞也回来了。反问林旭东道:“你说我是人,还是鬼?” 林旭东别看是个大老爷们,武功极高,但对鬼神之事尤为相信。“菱儿姑娘,你已经被火烧死了,我和主子都祭拜过你。我知道你一定是被我家主子感动的大白天现身。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有放不下的人去找放不下的人,谁把你召回来的你去找谁,放不下你的人是我主子,你还是去找他。他就在那里。”林旭东指了指自己来的方向。 “您好啊!我也想找你,我想你了。”谷菱突然阴阳怪气的来了这么一句。 林旭东象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起来,冲来来的方向边跑边喊:“主子,你对菱儿姑娘的爱感动阎王了,菱儿姑娘现身了。” 虽然谷菱还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听林旭东话的意思是所自己当成鬼魂了。她不由得玩心大起,冲着林旭东跑的方向喊道:“我死的好惨啊,还我命来。” 谷菱这一嗓子,把林旭东吓的魂也没有了。 看林旭东象真撞鬼一样,呼呼呼的跑了,谷菱这才突起地上还躺着受伤的易征,暗暗责备自己。她看了看易征的伤势,没有什么大碍,把他扶起来,找个棵树坐下。 “你感觉怎么样?很疼吗?”谷菱掏出手绢给易片擦了擦嘴的血迹,又拿出水壶喂他喝了两口水。 “姐姐,我没事。我们继续赶路,我担心那些土匪还会带人来报复。” 易征虽然被打的躺在地上起不来,但林旭东刚才英雄救美的那一幕,他也是看到的。担心土匪跑了,会再带人手来报复他们。 “好”谷菱话音刚落,想扶易征站起来。从远处象飞一样的来了一个人,一把将谷菱拥在怀里。 第59章 失而复得 谷菱刚弯下腰,伸手想把易征扶起来继续赶路。毫无预兆的飞来一个人,把她捞到怀里。对方的速度太快,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在人家怀里了。 这个人对她是上下其手,一手紧紧搂着她的腰,一手紧紧将她的头按在怀里。对方的气力实在是太大,谷菱想挣扎都挣扎不动半分。 整张脸都被按在别人怀里,想看清是谁,是怎么回事也是不可能的。唯一能判断出来的这是个男人,他的胸是飞机场,结实而平坦,应该不会是个女人。 谷菱的头深深埋在来人的胸口,憋地快喘不上气来了,更让她难受的是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特殊味道,又馊又臭,熏地她想立马晕倒。用力挣扎,用力挣扎,一点作用也没有,身体非旦没有获得自由,反而被抱的更紧。 头顶上传来沙哑的声音,听声音应该年纪很大。“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不管你是什么鬼,还是什么神,我们以后永远都不要再分开了,我永远不会再放你一个人留下。” 谷菱心里暗暗想:“完了,这下完了,刚出狼窝,又入虎穴。这次又是碰上什么奇葩玩意了?” 就在谷菱觉得自己快要被憋死,被臭死的时候,紧紧按在自己头上的手松开了,搂在腰上的手还是强劲而有力,死死不放手。谷菱想死也得死的明白,看看是谁想把自己臭死,将来真做鬼也得找他算帐。死法有千万种,被臭死也算是一种令人无法忍受的死法,至少对于自己来说是。 谷菱仰起头看到一张沧桑的脸,悲伤的脸。脸上胡子拉茬,好象一个世纪都没有刮胡子。刚才一直在蹭自己额头,扎痛自己的元凶就是这个人下巴上的胡子。脸上也是灰一块,白一块,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过脸。头发就更不用说了,倒是长发披肩,却没有半点长发飘飘的美感,乱蓬蓬的象鸡窝,一绺一绺的粘在一起,应该也是很多天没有洗过头,活脱脱一个丐帮帮主。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认识你。”谷菱手刨脚蹬,伸出两只好不容易解放出来的手拽住对方的耳朵,用力的扯,使劲拉。谷菱连自己吃奶的力气也用上了,把两只耳朵扯到了最大极限。这个男人好象机器人,没有疼痛感,无动于衷。只傻兮兮盯着谷菱的脸,仿佛一万年没有见过女人。 这个男人脸上唯一能让人说得过去的也就是他的眼神,忧郁,伤感,多情,一眨睛也不眨的盯着谷菱的脸。谷菱与这个男人眼神对视,只有电光火石般的时间,看到他的眼神,谷菱的心突然好痛,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哀伤的眼神。 谷菱挣扎半天无果,对方的耳朵快要被她揪成猪八戒的大耳朵了,都扯长了一大截,也变成红耳朵了。这个男人依然没有半分疼痛的感觉,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谷菱的脸。 “菱儿,你等着我探望完母妃的病情,陪你一起返回地府,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们永生永世不再分离,好不好?你不要再留下我一个人了。”这个邋里邋遢的男人说着说着突然哭起来了,呜呜的象个大男生,眼泪把脸上的灰冲的一道一道的,变成了个大花脸。 谷菱开始以为又遇上坏人了,后来觉得不象,应该是遇到一个神经病,听他话里的意思准备的说是情痴,他错把自己当成他的女人了。地府是阎王爷和小鬼们住的地方,只有死了才能去。自己已经在现代死过一回了,现在还没有活够,还没有替郁王府报仇雪恨,不能死。 谷菱确定自己的耳朵没有问题,他刚才叫自己菱儿,在这个异世空间里,会叫自己菱儿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杜致霖,眼前这个丐帮帮主绝不可能是玉树临风的杜致霖。杜致霖和端木砾一样都有一张可以迷惑世间女人的妖孽脸,这个人最多长了一张猪妖脸。很有可能是巧合,这个男人的女人也叫菱儿,必竟菱儿、灵儿、玲儿是个太大众化的名字。 谷菱确定不曾经见过这个男人。就把他暂定为神经病一个,先想办法脱身,走为上策。 “好,好,我答应你,一起去地府,不再分开。你现在放开我好不好,我不走,真的不走。” 听完谷菱的话,象收到一个郑重的承诺,这个男人把她放开,但是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谷菱的脸,仿佛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看不够。 “菱儿姑娘,你是不是被我主子感动了,又回来看看他?”林旭东躲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家主子非人类的反应,待到风平浪静,才壮着胆子来到谷菱身边。 一看林旭东,谷菱还有些蒙圈的大脑有点点清醒了。如果抱着自己的人是个神经病,或是傻子,林旭东不会袖手不管的,这是什么情况。林旭东是杜致霖的贴身侍卫,他们是公不离婆,称不离砣,现在怎么他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谢谢你刚才打跑了劫匪,救了我们。田七呢?这个人你认识吗?”谷菱扯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冲杜致霖努努嘴,问林旭东。 林旭东看看自己主子,再看看谷菱,他智商是没有问题的,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人家菱儿姑娘没有认出自家主子,自家主子在自我宣泄感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玩自得其乐呢。 “菱儿姑娘,这,这,这个就是我主子睿王爷,杜致霖。”林旭东看看杜致霖的傻样,很不好意思的答道。林旭东的表情极为可笑,好象他认识杜致霖,是一件特别丢人的事情。 杜致霖还是死死的盯着谷菱,好象他一闪神,她就会消失不见了。 “啊!”谷菱嘴巴张地能塞进一个鹅蛋,半天没有合上。 “林侍卫,你也脑子进水变傻了?我又不是没有见过杜致霖,我又不是不认识他,你开什么国际玩笑,这个人长成这样,会是杜致霖。他就是整容失败也不会成这德性。”谷菱恨恨的看着林旭东,以示他骗自己,自己很生气,自己不是那么好骗的。 “菱儿姑娘,他千真万确是我主子,我哪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我家主子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是因为你,因为想你想地。你这一死,主子的心也死了。在你之前我主了守身如玉,没有遇到过喜欢的女人,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还没怎么样呢,你就死了。主子这些天光伤心了,哪里还顾得收拾自己的外表。他自己不捯饬,还不让我碰他。” 林旭东在心里默默的说:“错了,错了,他没守身如玉,被简王爷骗到建妓院灌醉失身了。” “你才死了呢!我活的好好的,什么时候死了,你乌鸦嘴,咒我死。还有,他是不是守身如玉和我没有关系,我一共就见了他三次,没有把他怎么样。”谷菱恨恨的冲林旭东道,她也是被林旭东莫名其妙的话整疯了,自己说话也不着边际,想啥说啥。 “你是活的?你没有死?”林旭东还是不能相信,全南楚上下都知道砾王妃香消玉殒,怎么可能没有死?端木砾开这么大个玩笑为啥啊?为了不让自家主子带走菱儿姑娘,不能啊,以他的判断菱儿姑娘和主子的事情端木砾应该还不是知道的。 现在的林旭东头上直冒星星,东西南北也找不到了,晕菜,比谷菱还晕菜。 “菱儿姑娘,我能摸一下你的手吗?就一下下。”林旭东鼓起勇气说。 “好啊!”谷菱答应的痛快,她相信林旭东不会是为了赚她便宜,才提出摸她的手的要求,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林旭东挺直腰,咳了一声,给自己壮壮胆子,走到谷菱近前。迅速攥了一下谷菱的手,又很快松开。 “你的手是热的,有温度,你是活的,你真的是活的。”林旭东高兴的一蹦很高,象捡个块糖的孩子。 林旭东这句话差点把谷菱的鼻子给气歪了,“我都说了我没死,没死当然就是活的,我是个大活人。” 林旭东和谷菱你一言,我一语。杜致霖还是傻傻的看着谷菱,对谷菱和林旭东的对话没有听见去。他的眼里,耳朵里,现在只有谷菱,容不下任何事情。 林旭东用力碰了一下杜致霖,高兴的说:“主子,菱儿姑娘没死,这个是活的,活的,她有温度,是热的,不是鬼魂。主子,你不用生死相随了,你可以继续活下去,就象你在菱儿姑娘坟前说的一样,你们生一大堆孩子,一起相守到老。” “呸,呸,呸”林旭东吐了几口吐沫,又打了自己一耳光纠正道:“那不是菱儿姑娘的坟,是假的。”他心里也暗暗为主子叫冤,跑到别人坟上又哭又喊,白折腾了,坟里有没有人,是男是女都不一定呢,这通哭闹心啊,白遭罪了。 林旭东突然警醒,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罪还是白遭了地好。通过这件事他也知道在主子心里菱儿姑娘的命比主子自己命还要重要。 第60章 青蛙王子 林旭东噼里啪啦一停不停,在杜致霖耳边嘚半天,杜致霖还是没有反应,仍然一动不动的盯着谷菱,林旭东的话他牙根没有听进去。 林旭东这下子傻眼了,他本以为知道谷菱还活着杜致霖会高兴万分。事实告诉他,他估计错了。 “菱儿姑娘,怎么办,王爷他好象傻了,真的傻了,不仅脑袋出问题,耳朵也出问题,他听不见我说的话。菱儿姑娘,你快想想办法。”林旭东一看杜致霖没有任何反应,这么天大的好消息,也无动于衷,他担心主子真是傻了。如果换成是他,立马得高兴的跳起来。 “田七,田七……”谷菱叫了很多,杜致霖还是没有反应,还是呆呆看着谷菱。杜致霖的眼神完全跟着谷菱在走,除了谷菱,他眼里什么也没有,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去。 “杜致霖,杜致霖……”谷菱在他耳边大声喊他真正的名字,还是没有用,没有任何反应。谷菱的头往哪里去,杜致霖的眼神就追到哪里去,分毫不差,聚焦了一般。 “完了,完了……我也没有办法。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得什么病了不成?”谷菱无可奈何的冲林旭东摇摇头。 看谷菱也没有办法,林旭东是真急了,急的原地直跺脚,用力搓着两只手。 “菱儿姑娘是这么回事,我们回到吴国,丹妃娘娘,也就是主子的亲生母亲被人下毒,一病不起,待娘娘病因查明,主子和我就赶往南楚去找你。路上又碰到暴雨,唯一的道路被山洪冲毁,又耽误了很长时间。等我们到南楚找你时,知道你已经被火给烧死了。 整个南楚的京城都知道你死了,我们也再三打听,证实这个消息很可靠。知道你死了,主子在你坟上搂着墓碑,一待就是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停的和你说话,不停的流泪。我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把他打晕放在马上。现在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他说过生死相随,要追随你一起。”林旭东一个大男人,说着说着眼泪下来了,他第一次见杜致霖用情之深。是感动了,也是害怕了。 林旭东的话让谷菱很吃惊,原来杜致霖对自己的爱是如此之深,深到可以生死相随。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被传烧死,也许又是端木砾耍的花样,但这次意外“死亡”检验的杜致霖对她的爱。 林旭东抓起杜致霖的手让谷菱看,十个手指肚,大部分已经少了一块。有的手指破损之处已经结痂,还有的化脓感染,散发着恶臭。 “菱儿姑娘,你看看,主子用他这双手使劲扒坟,手是肉做的,哪有砖块结实,就成这样了。他这是想通过身体的痛苦,来缓解内心的痛苦。我想给他处理一下伤口,他不同意。” 看着杜致霖这双烂乎乎的手,谷菱眼泪噼里啪啦落下来。一头扎到杜致霖的怀里,呜呜的哭起来。这时候也闻不到杜致霖身上的臭味了。易征早就站在旁边,一直想上前问问姐姐是怎么回事,被林旭东拦住。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小破孩子家家的不懂,别打扰他们。”林旭东冲易征一乐,说道。 易征不认识林旭东,从他与谷菱的交谈之间知道林旭东也是吴国人,心理上自然就多了一份亲近,林旭东刚才还打跑歹徒,救了自己。易征也就对林旭东从内心里没有什么敌意。但是,对林旭东的话表示不满。 “他们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你的意思是你就不是人了,你不是女人,也不是男人?我已经十三岁了,不是小破孩子。” 易征的话把林旭东噎的不轻,瞪了一眼,继续看面前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 “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我还以为你言而无信,不会回南楚来找我。对不起。”谷菱泪眼朦胧。 谷菱从杜致霖的怀里抬起头,掂起脚尖,双手环上杜致霖的脖子,四片嘴唇相对,吻上杜致霖。谷菱温热的唇令杜致霖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但随即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任由谷菱在他身上为所欲为。 对于结吻,谷菱也是生手,之前没有练习过,只好凭着感觉走,努力回忆之前在电视或电影里人家是怎么结吻的。她用舌尖撬开杜致霖的牙齿,未等她深入,杜致霖仿佛如梦惊醒,低下头用力吻着谷菱,把这个吻加深,用力的加深。杜致霖的被动变为主动,谷菱来不及思考,情不自禁配合着杜致霖的索取。 站在旁边的林旭东和易征看着两个人进行如此少儿不易的行为,林旭东咽了口吐沫,心里想:“看主子吃嘴唇吃的那么香,估计是很好吃,回头我也找个媳妇,尝尝女人的嘴唇是什么味道。” 易征也是个半大孩子,对男女之事似懂非懂,看着谷菱和别人男人亲嘴,心里很不舒服,又说不上为什么不舒服。站在一边,撅着嘴,看着两个人亲嘴。 林旭东用手遮住易征的眼睛,“小孩子家家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林旭东捂上易征的眼睛,不让人家看,他自己的眼睛却没有闲着,盯着面前两个人。 易征抬手把林旭东的手拨到一边,“你才是小孩子家家的,我再说一遍我都已经十三岁了,不是小孩子。凭什么你能看,我就不能看,哼!非礼勿视,你也不该看。” 林旭东一想,也是呵,做了个无奈的表情。“那咱俩就都不看了。”没等易征反应过来,拽着他就往树后面跑。 “你放开我,凭什么不让我看。” “凭我是我,就是不让你看。有本事你看去。我就不信,你一个小破孩,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你欺负人。” 这两个人你来我往,不停的斗嘴。另一边吻得惊天动地,浑然忘自己,天地这间就剩下他们,再无它物,两个人的大脑里一片空白,除了彼此之外。 谷菱觉得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头晕晕的,身体软软的,自己好象要死掉了。她全身没有半丝气力,无力的挂在杜致霖身上。不知道俩个人到底吻了有多久,在谷菱觉得自己快要gaover的时候,杜致霖放开了她。 “菱儿,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哈,哈,哈……。”杜致霖突然抱起谷菱,兴奋地抱着她转圈圈。一圈,两圈,三圈,四圈,五圈,六圈,七圈……,谷菱这下子是真的晕大发了,被人家吻的已经晕了,又被抱着转了无数圈,大晕。 “你快放我下来,我头晕的要吐了。”谷菱用力捶着杜致霖的胸膛。 这次杜致霖出奇的听话,轻轻把谷菱放在地上,仿佛她是一件稀世珍宝,稍一用力就会碎掉,就会消失掉。 “菱儿,老天爷和我开了一个大玩笑,我以为你真的……没想到,你又回来了,我的小菱儿回来了。” “我牙根就没有死,什么叫又回来了。有人想毒死我,没死成。被端木砾的一个女人,心里还是蛮善良的,叫宋莲双,把我救了,送出王府。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毒死,也不知道地牢里为什么会失火,更不知道那个被烧死误以为是我的人是谁。我想里面应该有小翠,应该有小翠的。”谷菱说到小翠声音低下去,心情很是难过。 “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我们永远都不要再分开,永远在一起。别怕,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委屈,再担惊受怕。” 谷菱静静依偎在杜致霖的怀抱里,觉得好安心,好踏实,好温暖。此时,她的敏感的鼻子貌似失灵了,也闻不到杜致霖身上怪异的味道。 如此一折腾,几个小时过去了。天色不早,太阳开始西沉。杜致霖还是舍不得松开怀中的小人儿。 “咳,咳,咳……”林旭东硬着头皮咳嗽了几声。 “主子,菱儿姑娘,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尽快赶路,这深山老林时常有野兽出没,晚上不能在此过夜。我们得赶在天黑之前,找到村镇。你们要是还想亲热,也坚持坚持,得到了有人烟的地方,找家客栈,你们在继续那个。” 林旭东的话说的谷菱满脸通红,把头埋在杜致霖怀里,不好意思见人。毕竟刚才她有点那个,还被别人看到了。尽管她平时大大咧咧,这种事情上女孩子的害羞还是免不了的。 杜致霖则不然,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情,甚至还不想动,觉得还没有抱够。 林旭东一看自家主子没有抬腿的打算,只能咬咬牙,继续下猛药。 “主子,你这一身又脏又臭的,一直抱着人家姑娘家也不合适。你不怕还没过门就被你臭跑了。” 杜致霖倒是出奇的听话,低头闻闻自己的衣服袖子,尴尬的一笑。 “好,我们这就赶路,找家客栈休息。” 杜致霖几天几夜没吃没喝,没眠没休,也不知道哪力来的力气,把谷菱轻而易举的抱到马上,两人共乘一匹马。 “林侍卫,麻烦你照顾好易征。”谷菱可不是见色忘友的人,是杜致霖带给他的震撼太大了,一时没有顾上易征而已。 谷菱暗忖道:“难道这杜致霖是青蛙王子,被自己这一吻吻醒了?” 第61章 旭东使坏 林旭东看自家主子抱着媳妇上马走了,“唉,我真是命苦啊!人家抱着个大美人,我却要抱着个小破孩子,还是男的。”林旭东叹了一口气,拉着个脸,冲前面远去的人们抱怨。 “我都说了,我不是小破孩子,我已经十三了,长大了,我是大人了。”易征气气鼓鼓的冲林旭东喊道,生怕林旭东听不见,使出吃奶的劲吼道。 “闭嘴,你要再顶嘴,就跟在马屁股后面跑,我可不想抱着一个男的骑马。” 易征看看向南无限延长,看不到尽头的路,早就看不到谷菱的身影,只剩下他和林旭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深山老林的,自己靠两条腿,还不知道天黑前能不能走出去,他还要保护姐姐,可不想喂野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易征咬了咬嘴唇,乖乖的闭上嘴巴,表情还是很郁闷的样子。 看易征如此不情愿的表情,林旭东心情好极了。向易征伸出双手,“来,小破孩子,他们不理咱们,咱们一起做伴。” 看他伸出手的样子还是很温柔友善的,易征认为他至少会帮自己骑到马上,或者象杜致霖抱姐姐一样,把他抱到马上。没想到,林旭东是用扔的,把他扔到马上。马鞍硌的易征屁股生疼。易征很生气了瞪了林旭东一眼。 “小破孩子,看什么看啊,你还当自己是美女,让我怜香惜玉啊!”林旭东说完话,自己都想乐,抬头一看,自家主子早就一溜烟下去,跑没影了,赶紧催马去追他们。气得易征噘着嘴,不再搭理他。 运气不错,天黑之前到了一个村镇,可以落脚。村镇也只有百十户人家,不大,仅有一家小客栈。客栈也不大,住宿条件不好,主要是供返来的商贩歇脚用的,平日里住的都是平民百姓。 店掌柜一看有客人上门,本来一只手托着腮在打瞌睡,赶紧起身招呼客人,笑脸相迎。在店掌柜眼里,这可不是人,是钱,是银子,白花花的银子,看见银子能不高兴嘛,得笑。 “客官,里面请。你们是住店,还是打尖吃饭?” 林旭东接上店掌柜的话,“我们也吃饭,也住店。” 按常理来说,听了这话能多赚钱,店掌柜应该高兴才对,却面露难色。“客官,吃饭是没有问题,别看我店小,山珍野味,家常小炒还是有的。这住店嘛,今天真不巧,只剩下两间空房,每间只有一张大床。这位小姐不太好安排,要不让小姐和我家老婆子凑合着住一晚,我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一下?” 这店掌柜也是够精的,怕客人一听房间不够再走了,采用了迂回战术。 听店掌柜这么一说,林旭东嘿嘿乐了。“掌柜的,不用抢你的地方住,你今晚还是搂着你老婆睡。这是我主人和夫人,他们是夫妻住一间就行。” 话音一落,店掌柜的表情可就超级萌萌哒了,分明是用眼神和面部表情告诉大家:他俩是两口子,这不就是现实版的鲜花插在牛粪上嘛!这么一个大美人,和一个乞丐是夫妻。苍天啊,太不公平了! 林旭东擅作主张,以为杜致霖会训斥他,没想到杜致霖默认了,没有反对。倒是向他投来一个赞许的眼神,那眼神分明是在告诉自己做的好,回头请你吃饭,给你加钱,升官。林旭东看到杜致霖赞许的眼神,尾巴快要翘上天了,这个美啊,这说明自己与主子越来越有默契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袭? 谷菱没有听到掌柜和林旭东的对话,更没有看见杜致霖的眼神。她和易征跟在后面,正检查易征的伤势,那帮土匪出手狠毒,打得易征不轻,脸都打肿了。虽然看不出大的外伤,谷菱还是担心会留下内伤,一防万一总是好的。 林旭东一看店掌柜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坏坏的一笑,“掌柜的,不行吗?你这店里有规矩夫妻两个人不能同住一屋?不行我们就继续往前走,前面十里可是还有客栈。”林旭东掏出一锭银子,在掌柜面前晃了晃。 “行,行,我这就带四位去看房间。”掌柜一听银子要飞了,赶紧回过神来,拿了钥匙带着他们上二楼。 房间不大,刚好能放开一张大床,一张四方桌。当然,房间里除了一张大床、一张四方桌和两把椅子以外也没有什么家具。 杜致霖什么话也不说,打量了一下房间。告诉老板房间没有问题,可以的,让掌柜去准备饭菜。 “掌柜,麻烦你先准备一盆热水,要大盆,洗澡用的。最好有个洗澡的大木桶。”谷菱指了指杜致霖。 “明白,明白,我这就去烧水。夫人还人什么其它的吩咐吗?”店掌柜点点头,并同时对谷菱报以同情万分的眼神。 “麻烦你再去请个郎中过来,我朋友受伤了,让郎中给看看。”谷菱也不问林旭东乐不乐意,拽过他腰上的钱袋拿了一块碎银子,递给掌柜。 “谢谢夫人,我这就去安排。你等好。”店掌柜接过银子,在手里掂了掂,乐呵呵的去准备饭菜洗澡水,又让他老婆子去请镇上的郎中。 店掌柜走出去又折回来,拿了一把钥匙放到林旭东手里。“客官,你的房间在隔壁。” 林旭东带着易征去看自己的房间,屋里只留下谷菱和杜致霖二人。 谷菱此时还不知道自己被林旭东“卖”了,要和杜致霖同住一屋。她把随身带的物品放下,又看了看床上的被褥。被褥挺破旧的,还很脏,还有很大一块血迹。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清洗过了。 “掌柜的”谷菱冲着楼下喊了一声。 “哎,来了。”店掌柜听见是谷菱的声音,以光的速度冲到楼上,话音一落,人就出现在谷菱面前。 “夫人,你还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我立马去办。” “掌柜,还得请你换一套干净的被褥,最好是新的。” 还没等掌柜说话,杜致霖开口了。“掌柜,把你们店里最干净,最舒适,最新的被褥拿来,住店的钱按三倍给你。” “好来。”掌柜的蹭蹭跑下楼,不大一会儿把他媳妇刚做的新被窝拿来了。 他发现杜致霖一开口,很有威严和气势,虽然穿戴实在不怎么样,但人家有气场,能娶这么漂亮个老婆,还有个穿的人模人样的仆人,肯定也不是一般人。想到这里,立马对杜致霖尊重起来。 “菱儿,委屈你了,今晚就在这小店里歇息,待回到吴国我一定好好补偿你受的苦。”杜致霖好象觉得让谷菱在这么差的店里住,是自己的错一样,心里很是内疚。 “没有什么委屈的,我觉得挺好的,有地方住,不至于露宿在外,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我和易征一路走来,要么是借助在别人家的的柴房里,要么就在人家门口兑和一晚上,这里已经很好了,有床睡,有饭吃,还会有干净的被褥,我已经很高兴,很满意了。” 谷菱脸上露出小女人知足的表情,是那么爽直,那么纯净,杜致霖一时看痴了眼,痴了心。 “你好美。”杜致霖无意识的说了一句。 “我美也得分和谁比啊!和你比肯定是美的,你看看你,一点也不修边幅,我还以为你是丐帮帮主呢。”谷菱笑话杜致霖道。 “我是丐帮帮主,你就是丐帮帮主的媳妇。” “臭美,你就。脸皮真厚,比城墙的砖还厚,割一刀子也不会流出血来。” “你刚才都同意了,同意做我媳妇。” “你这个人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我什么时候同意做你媳妇了?” “刚才店掌柜叫你夫人,你没有反对,没有提出异议。不反对,不就是表示接受,表意同意,我就当做你同意了,不许反悔。”杜致霖开始耍“无赖”。 “切,别人叫我什么我就能成什么?如果人家叫我皇后,我还能成皇后?” “只要你愿意当皇后,我就让你成为皇后。”杜致霖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认真,特别认真。“我的菱儿想要什么,我就一定会给她什么。” “我对皇后没有举,当皇后有什么好的,与相爱的人简单厮守多好。” 看着杜致霖非常认真的表情,谷菱还是有些感觉是在梦中。一个才见了三次面的男人,加上这次也不过四次,能为自己生,为自己死,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这种好事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偏又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她承认自己已经爱上杜致霖,尤其是听林旭东讲完杜致霖抱着墓碑三天三夜的事情,她的内心清楚的告诉她,心已经沦落。 有喜,有忧。她内心深处还是害怕的,不安的。端木砾是皇子,是王爷,有若干妻妾。杜致霖也是皇子,是王爷,现在是爱自己,将来呢?在现代社会见多了,听多了男人出轨爬墙的事情,她总觉得爱情这种东西不靠谱。 第62章 脉脉温情 谷菱用力甩了甩自己的脑袋,想把脑袋里这些想法扔出去。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有愁明天说。至少无论将来怎么样,自己现在确定了一张饭票。自己和易征下一步的生活算是有着落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如果眼前这个男人将来变心,大不了自己把他扔了,象扔抹布一样,决不会再捡回来。 杜致霖心里光傻傻的欢喜,可不知道谷菱在想什么。要知道她心里正计划着把他象抹布一样丢弃,他得气得叶血,怕的要命。 掌柜媳妇的办事速度了是杠杠滴,洗澡水还没有烧热,郎中就先请来了。 谷菱先让郎中看了看易征的伤势,郎中开了一些治疗跌打,化瘀活血的药,说是没有什么内伤,养几天就好。谷菱这才放心。 看完易征,又让郎中看了看杜致霖化脓溃烂的手指头。郎中看的直皱眉头。一边给杜致霖将脓血挤出来,把腐肉清除,一边说:“你这伤若看得再晚些,有三个指头就要废了。” 郎中还算是非常认真,在谷菱的帮助下把杜致霖的手指头一一清理干净,敷上外用的药,包扎好。扭头给谷菱说:“夫人,公子这手半月之内不能碰水,尽量少活动。若再次感染,只能截掉,尤其是两个大拇指,感染的更为厉害。如果截掉大拇指,后果夫人是知道的。” 谷菱连声称谢,千恩万谢的送走了郎中。谷菱还是不拘小节的人,对于别人称呼她郡主、王妃、小姐,还是夫人,她一律没有概念,在她看来就是一代号,叫啥都行。 “夫人,洗澡水烧好了。”郎中前脚离开,掌柜和他媳妇就拿着一个大浴盆,提着一大桶热水进来了。掌柜长得不高,精瘦精瘦的,典型的精明商人模样,他媳妇则不然,五大三粗,一看就是很有力气的主,听自己家男人讲来的是有钱的大财主,出手很大方,她看谷菱他们的眼神很是热切。有钱就是爷。 “谢谢啊,放这里。”谷菱道完谢,掌柜两口子放好洗澡的用品,转身离开。 谷菱先把房间的门关好,又将手伸进浴盆,试试水温,觉得挺热的,又加了些凉水,再试,还不行,又加些凉水,如此反复几次,直到觉得水温合适为止。杜致霖静静的看着谷菱做这一切,心里暖暖的,涌起无限感慨,觉得老天爷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失而复得,枯木逢春,此乃人生两大幸事。 “可以洗澡了。”谷菱直起身子,冲杜致霖说道。 见杜致霖还站在那里,全身脏兮兮的,没有脱衣服,又说了一遍:“水温正好,可以洗澡了。” “噢,我知道要洗澡,你不出去我怎么洗澡。”杜致霖回过神来很委屈的说道。 “你让我出去?”谷菱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嗯!”杜致霖象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底气不足的回答道。 “你还没洗澡,就脑子进水了,潮了?你没听郎中说你的手不能沾水,你让我出去,你要自己洗澡啊,你用舌头洗啊。你手再沾到水感染了,就成残废,你就惨了。”谷菱说的理直气壮,做了一个拿刀砍断手指的动作。 她本身也没有多想,只是单纯的认为杜致霖必须洗澡,否则自己会被臭死,他的手又受伤了,还与自己有关,为自己,为杜致霖,自己都有义务,有责任把这个澡给洗了。她在现代的时候,经常给表姐家的小胖妞洗澡,很有经验的,这是她自认为的。 杜致霖的想法也挺简单,在这个男女授受不亲封建社会里,他们还没有成亲,让谷菱给自己洗澡总是觉得有些不妥。本来杜致霖还有想法,一看人家女孩子都坦坦然,他不由得暗暗笑话自己小家子气。 “那就有劳菱儿了。”杜致霖做了个鬼脸,把胳膊一伸,整个人全交给谷菱。 谷菱把杜致霖的外衣脱了,一边脱一边说真臭。“再臭也得给我留条内裤?”杜致霖很是委屈,自己臭成这样还不全都是拜她所赐。 好歹他也是个大男人,谷菱可没有勇气把他剥得精光,扔进浴桶里。脱地只剩下一条内裤,示意杜致霖自己去浴桶里。杜致霖倒也是乖的很,象个听话的大男孩子,谷菱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今天体验到了自己的心从地狱到天堂,坐过山车是一种什么感觉。惊恐,惊喜,难以至信。他现在还有种在梦里的感觉。 有二十多天没有洗澡,泡进热气腾腾温度适宜的热水里,真是舒服的很。杜致霖抬腿进了浴桶,坐下来,心满意足的长出了一口气。高高举起两只手任由谷菱对他“上下其手。” 两只柔如无骨的小手用力搓着背,力度不轻不重的恰到好处。杜致霖可也真是够脏的,身上的泥垢一搓一片,谷菱稍稍一用力,好象大米似的往下掉。美人搓背,如此高级的待遇应该是件很享受的事情。对杜致霖来说却不然,刚开始还好,觉得惬意无边,慢慢地就变成一件难以忍受的痛苦,简直就是折磨。 “好了吗?已经很干净了,不洗了。”杜致霖一遍遍的催谷菱快些。 “你急什么啊?身上这么脏,好几年没有洗过澡了!你是从沙漠里来的,真脏。这么脏那能一时半会的洗干净嘛!”谷菱抱怨道,累的她手腕都酸痛了,人家还嫌弃洗的慢,能怪自己嘛,是他实在是太脏,太脏,太脏了。 “你别给我洗了,我不习惯,去隔壁把旭东叫过来,让他给我洗。”杜致霖脸憋的红红的,说话语气越来越不自然。 “为什么?我可不是第一次给别人洗澡,我很有经验的。”谷菱以为他是嫌自己洗地不够好。 谷菱话音一落,杜致霖忽的从浴桶里站起来问道:“你还给别的男人洗过澡?”语气里分明透着不悦,不高兴,不开心。 杜致霖这一突然站起来,带起的水花溅了谷菱满脸。谷菱摸了一把脸上的水,很愤怒的吼道:“我没有给男人洗过,但是经常给我表姐家的女儿洗,她胖胖的,全是肉,我都能洗的非常干净,小家伙每次都说我洗的很舒服,还给我点赞,为什么你就这么多毛病。” “我……”一听是这么回事,是给孩子洗澡,杜致霖没脾气了。但他却是真的是很难受,他也是个正常男人,虽然手受伤了,但身体其它部位的功能完全正常,谷菱把他身上搓的倒是很干净了,一只小手有他身上搓来揉去,对他的身体和心理可是双重的折磨。 谷菱的目光瞥见杜致霖内裤里鼓起的帐篷,突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脸腾的红了。一下把杜致霖重新按回到水里。 “毛病太多,将就着。你脏的快成泥人了,就别再毒害你的侍卫,我这次把你整干净了,下次让他给你洗。” 杜致霖只好乖乖闭上嘴,努力的隐忍身体上的反应。谷菱加快的搓洗的速度,卖力的搓着,实在太脏。 谷菱正俯下身子卖力的给杜致霖擦背,杜致霖扭转头,冲向谷菱,突然吻上她的双唇,谷菱一时没有防备整个人都要滑进浴桶里了。 有了下午的结吻经验,这次顺利多了。一回生,二回熟嘛。一浴桶外,一个浴桶内,吻地天昏地暗。 杜致霖是个对女人有洁癖的人,从小如此。他对女人的经验在谷菱之前也仅限一次,被杜致枫设计的。他又不是柳下惠,美女色诱,酒后乱性。为这事,他到现在还给杜致枫记得帐,扬言要报仇。而他和谷菱的每一次肢体接触,都带给他很大的震撼,渴求想把她揉进身体里,永远拥有她。仿佛这个女人,是老天爷专门为自己订制的。 “菱儿,我好难受。我想要您。”杜致霖艰难的从嘴里说出这几个字。 谷菱虽然只有十六岁的身体,心智早就已经三十岁,她竟然也萌生出和杜致霖相同的念头,没有反对,杜致霖就当做默认。 两个人正如火如荼,想进一步有所动作时,门开了。 “主子,衣服买来了。”林旭东也是大脑短路,没敲门,直接推门进来。正看到谷菱和杜致霖在进行超限制级动作。谷菱忽的站起来,满脸羞红,杜致霖也松开抱着谷菱的手。 杜致霖此时此刻恨的牙都疼,“林旭东……”杜致霖是咬着牙说出这三个字的。 林旭东心里哀鸣一声,我的钱,我的官,我的饭,统统没有了,自己也太不长眼。“抱歉,抱歉,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你们二位继续,继续啊!”林旭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衣服扔在桌子上,窜到屋外。担心自己如果再多待一秒,多说一个字,杜致霖就得把他打的满地找牙。看主子的反应,完全是一副典型的欲求不满。 被林旭东这一搅和,谷菱也清醒了,埋怨的看了杜致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杜致霖也没有再继续,反而是暗暗庆幸,没有在这个时候要了谷菱。他想给谷菱一个盛大的婚礼,他心里有个结,端木砾能给谷菱的,他同样能给,给的更多。 第63章 妖孽美男 谷菱默默拿起毛巾,擦干杜致霖的身体,又转过身,让杜致霖自己换上干净的里裤。自己再帮他穿好外面的衣服,一件件,一样样,穿戴整齐。杜致霖这次是享受极了谷菱伺候他穿衣服的感觉。 老板娘也着实细心,有钱真好,花到哪里,哪里就有效果,专门准备了一套刮胡子的工具。是一种很古老的刮胡刀,刀柄是可以折叠起来,细长的那种。谷菱的爷爷也有一把类似这样形状的刮胡刀,以前自己经常给爷爷刮,这个难不倒她。 谷菱示意杜致霖在椅子上坐下,仰起头。拿起明晃晃的刮胡刀,在杜致霖眼前晃了一晃。“乖乖听话,不然,姑奶奶给你一刀子。” 原本是开玩笑的话,杜致霖却极其认真起来。“菱儿,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想要我的命,我绝对不反抗,双手送上。” 谷菱微微一怔,“我是开玩笑的,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不能吃不能喝。” 谷菱的手艺还真不是吹的,刮胡子的技术娴熟,一盏茶的功夫,原本白晰帅气有棱角的脸庞又重新出现,那个妖孽般的美男子又回来了。 给杜致霖收拾完这一套,谷菱累的不轻。看着眼前站着的妖孽,谷菱还是很有成就感,她亲手把一个丐帮帮主,变成一个超级小鲜肉,很有阳刚之气,成年男子硬朗之气的小鲜肉。 杜致霖的发质不是一般的好,清洗过后,在烛光下闪着亮光,光泽度极好,手感也好,抚摸上去象丝绸一样光滑。谷菱对他的头发生出几分妒忌,这男人的头发都比女人的强很多倍,还让女人活不? 谷菱一时兴起,将他两侧的头发揪起来,扎在后面。墨黑的长发瀑布一般倾泄下来,披在肩上。帅气不失妖艳,妖艳不失男人的阳刚之气。可谓是美的不可方物。 “你不去泰国做人妖实在太可惜了,你要做人妖绝对一等一的厉害,肯定是人妖中的战斗机。”谷菱看着眼前的美男,不由的替他惋惜。 “人妖是什么?”杜致霖眨着无辜的眼睛问道。 “啊?噢,人妖嘛,就是一种长得特别好看,特别好看的男人。人见人爱,花见花爱。非常招人爱的那种男人。”谷菱抓过几个词来敷衍着。她本来想说人妖和太监有异曲同工之处,话到嘴边,看杜致霖可爱的模样,没说出来,又咽回去,欲笑不得,快把自己憋出内伤来了。 “明白了,菱儿是在夸我长的好看。”把杜致霖美的北都找不到了,脸笑的象开了花一样,这个美哦,被人损了还不知道,还当成是赞美。 谷菱看杜致霖这可用的傻样,笑弯了腰,笑的肚子疼。 “咕噜,咕噜,咕噜……”肚子传来抗议声,杜致霖不好意思了。 “我饿了,走,我们下去吃饭。” 等他们来到楼下,林旭东和易征早已经等在那里,菜也已经上桌。菜不算精致,看色香味还是不错,在这种小地方能做出八菜一汤,有鱼有肉有鸡,也算是挺好的。 林旭东和易征坐在那里,哈喇子快要流出来了,也是早就饿地不行不行的。上边那两个正主没下来,林旭东是不会先动筷子的,林旭东不动筷子,易征也不好意思先吃。两个人盯着一桌子菜,在望菜止饿。 “我姐姐怎么还没有下来啊?”易征死死盯着面前的菜,头也没抬的问林旭东。 “你姐姐一时半会下不来,正在和我家王爷在上面忙活着呢。我们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也饿啊!”林旭东哀鸣道。 “他们忙什么啊,都老半天了还不下来,再不下来菜都要凉了。”易征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皮。 “他们忙的事可大了去了,你不懂。你就破孩子一个,懂什么大人的事情。”林旭东坏坏的笑着说道。 “我不是小破孩子,我长大了,已经十三岁了,不要再叫我小破孩子。”易征抬起头,气呼呼的冲林旭东吼道。 林旭东逗易征玩,还逗上瘾来,一看易征生气,他就觉得心情分外舒畅,比吃了提神丹还管事。“小破孩子就是小破孩子,你声音再高,也还是个小破孩子,什么也不懂的小破孩子。你要是懂,你告诉我他们在楼上正做什么?” 易征说不过林旭东,又气愤不过,抓起桌子上的筷子就想往对面的林旭东身上扔去。“快看,你姐姐和我主子下来了。” 易征也顾不上再和林旭东叽歪,抬头往楼上看去,谷菱和杜致霖正一前一后从二楼走下来。 看杜致霖恢复帅气如初,林旭东没有任何吃惊,他家主子本来就是这样,帅地惊天动地,先前成为乞丐帮主,“帅”的鬼哭儿狼嚎,那也只是个意外。男人也要为悦己者容,主子的心上人死而复活,主了自然也会再帅回来。 易征则不然,他没有见过杜致霖的真面目,不太相信跟在姐姐后面的那个帅气男人是之前脏兮兮的和乞丐一样的那个男人。 “东哥哥,这是你主子?”易征突然语气变缓和了,还以东哥哥相称,林旭东觉得特别受用,也就很有爱心的回答道他的问题。 “当然啊,不过很快就变成你姐夫了。到时候你还是我家主子的小舅子,我还得尊称你一声小舅爷,你是小舅爷……。不行,不行,那我不就吃亏了。”林旭东自言自语的掰着手指头,怎么算自己怎么不合适,易征成小舅爷,论身份就能吩咐自己,自己被个小破孩子指使,太亏本。 易征早就把他和谷菱结为姐弟的事情告诉了林旭东,看谷菱和易征之间的姐弟之情,林旭东也明白这对异姓姐弟的感情,不比有血缘关系的姐弟感情浅,甚至更深。 店掌柜正在柜台里拨着算盘珠,算帐。听见有人下楼的脚步声,抬着望去,也是吓了一大跳。无法把眼前这个长得比女人还好看十分的男人,和之前的乞丐联系在一起。拨算盘珠的手也不拨算盘珠了,两只手用力搓搓眼睛,看看是不是自己花眼了。 还有几个在店里吃饭的客人,也纷纷停下手里的筷子,看着这一对璧人。男的玉树临风,帅气英朗,女的美若仙子,还全身散发着聪慧、桀骜之气。 “好”不知道哪位客人带头叫好,楼下的众人也跟着叫好,掌声响起来。 店掌柜的媳妇,老板娘正好上菜,看见杜致霖,目光再也舍不得离不开,死命的盯着看,巴不得把眼前这个美男子掦骨拆肉,吞到肚子里。老板娘看着杜致霖,嘴里的哈喇子流下来滴到菜,自己还不知道。 “老婆子,老婆子”,店掌柜叫了好几声,老板娘也没听见,还是看着杜致霖,不由自主的伸出肥肥的舌头,舔着厚厚的嘴唇。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店掌柜不高兴了,虽说是老夫老妻,相互太了解,但亲眼见自己的媳妇发花痴看着别的男人,他年龄再大也是男人,心里自然是会不开心的。 “老婆子”店掌柜走到自家媳妇身边,冲着她的耳朵大喊一声。老板娘打了个哆嗦,当啷,手里的盘子掉了,菜也散了一地。 “哈,哈,哈……”在坐地客人见此情景放声大笑。 老板娘回过神来,“不好意,不好意,我这就再去重新炒一盘。”象个害羞的小姑娘一样,羞答答的看了杜致霖一眼,跑回厨房里去了。 客人们又笑成一片。“掌柜的,你媳妇要跟着别人跑喽!”店掌柜知道是玩笑话,也就冲大家笑笑,没有真的生气。“跑啥子跑啊,我这老婆子给这位爷提鞋都不配。” 其中有位性格开朗的用饭客人说:“公子,夫人,可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祝二位子孙绵延,多福多寿。” 有人带头,其余的人也纷纷开口,说的都是祝福的话。 杜致霖这心里头那个高兴啊,就别提有多开心了。 “各位朋友,吃好喝好,随便点,随便吃,今晚所有的费用全算在我身上。” 杜致霖话音一落,店里一片叫好声。“好,好,好……”有钱的主,还真是不差钱。 杜致霖落座,大家开吃。易征看看谷菱张张嘴,欲言又止。 林旭东坐在易征对面,把他这个动作看的一清二楚。“有话就说嘛,干嘛吞吞吐吐的。” 易征狠狠瞪了林旭东一眼,问谷菱:“姐姐,你的嘴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又红又肿。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店堂里不大,人也不多,易征声音还不低,在坐的众人几乎全都听到了。“哈,哈,哈,哈,哈……”大家又爆发出一片笑声。 “没事,吃你的饭。”谷菱脸腾地红了,象煮烧的虾。 “姐姐,你还说没事,你看你的脸都红成什么样子了,还是再把郎中找来给你看看。” 大家又笑成一片,就易征不明所以,流露出对谷菱非常关心的眼神,完全不在乎其它人的笑声。 杜致霖开口想是化解谷菱的尴尬,结果越说越尴尬。 第64章 同睡一床 杜致霖接下来说的话让谷菱恨不得饭不吃了,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姐姐是有病,不过,她这病郎中治不了,只能我治好,吃你的饭,就别操没有用的心了,吃饭。” 易征才不买杜致霖的帐,见他自见面开始就一直粘着姐姐不放,心里就很不痛快。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更不痛快了,还是不依不饶,继续问:“你又不是郎中,凭什么我姐的病只有你能治好?” “哈,哈,哈……”又是一阵爆笑。有个客人笑的抽筋,钻到桌子底下去继续笑。 “我都说了,你是个小破孩子,什么也不懂,不懂别问,闭上嘴吃饭。”林旭东吃饭不忘逗嘴。 “张着嘴才能吃饭,闭上嘴怎么能吃饭。”易征也没有好气的冲林旭东说道。 杜致霖一看解释不了,再看看谷菱的糗样,心疼了。冲易征和林旭东喊了一嗓子。“吃饭,吃饭还堵不住你们的嘴巴。” 林旭东赶紧把头低下,开始和碗里的饭较劲,快速往嘴里拨米饭,粘地鼻子上,脸上全是米粒。 易征没有问到准确答案,依然不死心,还想张开口继续问。 “我没有事,身体很好,快吃饭!你也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谷菱赶紧开口阻止易征再开口,怕他再说出什么令自己尴尬的话来,再加上杜致霖这个越摸越黑的。 这顿饭在客人们开心的笑声里,杜致霖美好的心情里,大家吃的津津有味。只有谷菱一个人觉得全身不自在,匆匆吃了几口饭就回到房间里。杜致霖也跟了上去。 谷菱刚想回身把门关上,杜致霖挤进来。“天不早了,你肯定也很累,快回自己的房间休息,我不需要人陪。”谷菱下了逐客令,脸上一副不欢迎的表情。 杜致霖这个委屈啊!第一次被人往外赶。“这就是我的房间,我在这里休息。” “噢”,谷菱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是我占着你的房间,不打扰你休息,晚安。”谷菱转身要走。 杜致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你出去做什么?” “别闹了,我很累,去问问店家哪间是我的屋子,我,要,休,息。”谷菱一定一句答道。 “这就是你的房间啊!你累了休息就是。要不,睡前我给你捶捶背,我手指不行,拳头还是能用的。”杜致霖把脸往前凑了凑,讨好的说。 “这是你的房间,又是我的房间,你的意思是咱俩今晚住在一个房间里?” “嗯,是的。”杜致霖很坚定的点点头,表示谷菱说的很对,送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 有来无往非礼也,谷菱则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你,我,我……不行,我找掌柜再要间房子去,你又不是没有钱,为什么这么吝啬,不多开一间房子?你要不想掏这个钱,我自己掏。” “菱儿想多了,呵。不是钱的问题,这里就只剩下这一间房,有再多钱,马上盖房子也来不及不是。你就委屈在这屋住一晚。”杜致霖继续往谷菱面前凑合。 “不,不是。我是担心我睡觉不安稳,总是乱动,还做恶梦,万一不小心把魔爪伸向你,影响你的清白。我会非常内疚,没脸见你。我觉得还是再问问掌柜能不能想想办法。实在不行,你找个地方打地铺,或者我打地铺。”谷菱尴尬的说道。 “旭东已经问过掌柜了,实在没有其它办法。这都已经冬天,我要打个地铺在地上睡也不是不行,就是怕身体受不住。”杜致霖使用煽情战术,把包扎的象粽子一样的十个手指头在谷菱面前晃了晃。 “也是,算了,还是我打地铺。”看着杜致霖受伤的手,谷菱很自觉的回答道。 “这地面潮湿,你一个姑娘家更不能打地铺,万一受了凉,湿寒之气入体,再病了,明日怎么启程。我母亲还在病中,得尽快赶回去,不能再因为其它的事情耽误时间。” 看到谷菱脸上的左右为难之色,杜致霖彻底无赖一把。 “菱儿,你也别担心我的清白不清白的,我整个人都是你的,我的清白也是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保证不反抗。” 看杜致霖这个赖皮样,谷菱也真拿他没办法。就是咬牙不同意和杜致霖在一个床上睡。 最后,也是把杜致霖逼的没有办法,只好采用激将法。“菱好,好菱儿,你随便对我怎么样都行,我保证不会反抗。我绝对不会对你怎么样,这个你尽管放心。你这种身材的,还没发育好,要腚没腚,要胸没胸,搂着会砾的自己疼。放心,我绝对不碰你一下。也就是实在没有地方住,搭伙凑合一宿。你不会这么小心眼子,不敢?” “住就住,谁怕谁啊?”谷菱话一出口,再看杜致霖的贼笑,知道自己上当了。转念一想,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学习一下梁山伯和祝英台,床中间摆上点东西,把二人分开。 好在是张双人床,比较大。谷菱找店掌柜要了个长条的高腿凳,放在床的中间,又在凳子上放了在碗水,可是满满的三碗水,凳子稍微一晃动,碗中的水就会洒出来。 两个人也是累了,杜致霖自知道谷菱死了后,没有好好睡过一个囫囵觉。谷菱也是如此,亲眼看到血流成河的郁王府,她更是没有好好睡过一夜。每次刚睡着没有多长时间,就被恶梦折磨,无法进入深度睡眠。两个人原本就不胖,这下子更消瘦了几分。 两个人合衣而卧,谁也没有脱掉衣服,中间隔着一条长凳,外加三碗水。谷菱很快睡着,杜致霖盯着她睡着的脸庞,慢慢入睡。半夜里,他被谷菱的说话声惊醒。“不要,不要,你们不要死。父王,母亲,你们回来,我想你们。” 杜致霖侧耳一听,知道谷菱是在做恶梦。他悄悄起来点起蜡烛,又蹑手蹑脚把长凳上的三碗手拿走,移开长凳。再悄悄掀开谷菱的被窝,把自己塞进去,将谷菱拥在怀中。 说来也怪,刚才和不住说梦话的谷菱,枕着杜至霖的胳膊,又进入安静的睡眠之中。睡梦中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在杜致霖怀里动了一下,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安安静静的睡去。 杜致霖抬手甩出一颗飞磺墨玉石,将烛光熄灭,偷偷在谷菱额头上亲了一口,也心满意足的睡去。 杜致霖是习武之人,武功还不是一般的高。除了自己的师傅,目前还没有遇到过对手。他与师傅对决,也是没有用全力。木淳真人经常说杜致霖资质极高,已青出于蓝胜于蓝。睡梦之中,他也能耳听八方。 他听见门闩在响,是用刀拨门闩的动静。他还是一动没有动,睁开眼睛,静静盯着门口。门闩被拨开,进来几个人来到他的床前,其中一个举明晃晃的刀砍向他。 对方的刀还没有落下,就听到“哎呀”一声一只手捂住眼睛。杜致霖依然躺在床上一动未动,象熟睡一般。又上来一个人,情况也是同样,连续六个人,六个人各瞎掉一只眼睛。他们没有看到床上的杜致霖如何打出暗器。 六个人,六只手捂住六只眼睛。他们想一起上,把杜致霖和谷菱剁成肉酱。 “你们如果想活命,马上滚,否则,我让你们有去无回。” “谁,出来”其中一个人也不怕再惊醒床上人,开口问道。没有回音。 六个人又举刀上来,突然其中一个人大叫一声,一只飞镖正好穿过他的哽嗓咽喉,当场毙命。其余五个人用仅用的一只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往屋内四周看看,再往床上看看,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床上的人还睡的正熟,甚至发出轻微的酣声。 这些人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又想举刀。其中一人大叫一声,飞镖正中咽喉,死了。 “撤”剩下的四个人中,一人发出号令。四个人迅速撤离。 “主子。”林旭东在门外叫了一声。他住在隔壁,听到杜致霖这屋有异常动静,迅速穿上衣服过来。 “进来”杜致霖给谷菱掖了掖被子,起床,点起蜡烛。 这主仆二人还真是有默契,林旭东没有问,杜致霖也没有解释。林旭东拿着蜡烛俯身仔细看着死于非命的两个人,一身夜行衣,戴着面具,面具之下是一副陌生的面孔。 林旭东把两具尸体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有用的信息。 “旭东,把衣服撕开,看看他们的背部。” 林旭东依言照做,发现两个人的背上均刻了一个图案,同样的图案,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大小。是一只狼头。 “主子,他们是七狼教的人。” 杜致霖点点头,示意林旭东把尸体处理掉,要不然,明日被店掌柜或其它人发现,又会大惊小怪,再惹来官府,会带来些麻烦。 第65章 沿路劫杀 谷菱大清早醒来,先翻身看看长凳,长出一口气,长凳原封不动在立在床的中央。咦,不对啊!自己记得明明把三碗水全部倒满的,怎么现在就只剩下两碗,还有一只碗空空如也,连一滴水也没有。 低头见睡在床外侧的杜致霖睡得正香,呼吸均匀。长长的眼睫毛很是好看,薄而有棱角的性感嘴唇,两道剑眉。睡觉的模样也这么迷人,虽然长地与端木砾很相似,但若仔细看还是不一样的。他的睫毛更长,心更细,也更有孩子气。 谷菱默默叹了一口气,这么优秀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垂涎,自己能守多久。 杜致霖早就醒了,佯装睡觉而已。谷菱的叹息声,让他的心一紧,忽的睁开眼睛,把谷菱吓了一跳,好象做贼被捉到了。 “菱儿是在欣赏我帅气的容颜吗?”杜致霖脸皮也是够厚的,不断的往自己脸上贴金。 “哼,你要是帅气,公猪也比你好看。”谷菱有些撒娇的语气。 “你昨天是丐帮帮主夫人,今天又变成母猪。女人还真是变的快。” “我是说你是公猪,你耳朵有问题啊!” “对啊!我耳朵没有问题啊,我承认我是公猪。你是我的媳妇,我是公猪,你不就是母猪嘛,正好配成一对。” “懒得理你。”谷菱用手按着杜致霖的肚子,跳下床来。 “你想谋杀亲夫啊!”疼的杜致霖直咧嘴。 “为什么一只碗里的水没有了?”谷菱指着那只空碗问。 “我半夜口渴,把它喝了呗。” “你把它喝了?”谷菱难以置信的问道。 “是啊!有问题吗?我把碗里的水喝了,你如果想喝,这还有两碗。” “我可不想喝洗脚水。”谷菱摇摇头,摊摊手,一副兴灾乐祸的模样。 “你说这是洗脚水?” “嗯,我昨晚的洗脚水。” 杜致霖扶着床头,开始干呕。 两个人日上三竿还在打情骂俏,急坏了林旭东。昨天破坏了主子的好事,今天可不敢再贸贸然进去。 易征可不管这一套,听到屋内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欢喜,心里很是别扭。昨日杜致霖竟然和姐姐在一个屋里睡的,姐姐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他也不敢说什么,心里就是憋气。 “姐,快中午了,该起程了。”易征冲屋里逗嘴的两个人喊了一声。 谷菱赶紧给杜致霖说,“别呕了,不是我的洗脚水。”杜致霖立马止住呕吐声,满眼感激的看着谷菱。谷菱接下来的话,真的要让他吐血。 “不是我的洗脚水,是你自己的洗澡水。” “哇”杜致霖又开始干呕。自己昨天的洗澡水脏成什么样,自己可是清楚的很,他宁可喝下去的是谷菱的洗脚水,也不愿意喝到肚子里的是自己的洗澡水。 谷菱把杜致霖从床上揪起来,四个人吃了些早餐,又让店掌柜准备了很多干粮一备路上吃。 从这里到吴国的京城还有千里之遥,最快也得三天的日程。林旭东建议抄近路,不要再走大路。昨晚七狼教的人突然袭击,说明他们已经行动,不想让杜致霖活着回到京城。想要杜致霖命的人很多,现在还不清楚七狼教是奉谁的命令。 以林旭东和杜致霖的武功,假设敌人高手林立,没有胜算,但保命逃跑是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现在多了两个人,还不会功夫,如果遇到大批人马的袭击,想要脱身有些难度。 林旭东建议走小路,虽然会难走一些,但安全性高。对方一般不会猜到他们弃大路而选择崎岖不平的小道。杜致霖点头同意。 这个连水泥和沥青为何物都不知道的年代,所谓的官道大路也是黄土路,之所以称为大道是相对于小路来说路面宽敞一些,平坦一些,下雨天照样泥泞难走,刮风时照样黄沙扑面。这年头,交通不方便,道路和运输工具相现人比起来,就象是蚂蚁与鲸鱼之差,相的何止十万八千里。 官道尚且如此,小路就更不用说,钻山越岭,或是乡间小径。路面难走,景色却也是走官道看不见的。还能见到桦树、白松、红彬树。柿子,山楂无人采摘,挂在枝头还未落尽。远看象一个个大小不等的红灯笼,近看让人口水都流出来。 尤其是被秋霜打过的,熟透的柿子,皮薄而不涩,一口咬下去,冰冰的,凉凉的,甜透心脾,满嘴生津,回味无穷。 时不时的还会突然从路两边的树林或草从里蹿出一只兔子,把马儿吓一跳,呼哧呼哧打着响鼻,以示愤怒。 小路距离虽近,却不出脚程。路面窄,还弯弯曲同,经过的地形地势也多,马儿跑不起来,不象官道,可以撒开欢的跑。好在杜致霖也并不急着赶路,他清楚只要师弟在母亲身边,母亲的身体不会有任何闪失,以候小呈的医术,死人也可能医活了,何况是慢性中毒。 一行行慢慢悠悠,不急不慢的往前走着。杜致霖依然和谷菱人乘一匹马,林旭不则坚决不和易征共骑,易征也不想和他人骑,又在半路上又买了一匹马,易征骑着。 现在的速度是走官道的五分之一,走了三天连一半路程也没走完。好在一路平安无事,没有遇到突发事件。这日四个人来到一座高耸入云的山下。 “主子,翻过这座山,我们就到咱吴国的境内。”林旭东指指横在面前的一座大山,山上树木葱郁,山顶云雾缭绕。沿山路而上,近似乎是一片没有开发之地,走到半山腰也没有看到人影。小路两侧草茂林密,草深可及腰,一些路段只能下马,牵着马前行。 走到一片松林附近,林旭不摆手让大家停下。 “这片林子很怪异,大家小心,快速通过。” “哼,胆小鬼。”易征小声嘟囔了一句,林旭东当做没有听见,没接话。 杜致霖也觉得这林子有些异常,但又是穿过此山的必经之路,不得不走。 林旭不抽出挂在腰间的刀,小心翼翼催马前进。易征在中间,杜致霖和谷菱在后边。 走到林子中间,突然听到嗖,嗖的放箭之声,杜致霖和林旭东心里暗叫不好。 “小心。”话音一落,箭似飞雨一般射向四个人。 杜致霖将谷菱护在怀中,抽出腰间宝剑,拨打雕翎箭。林旭东在箭雨落下的瞬间,从马上跃起,落到易征的马背之上。“趴下”大喝一声,将易征摁在马背上。手里的刀舞的飞块,把一支支射向他们的箭磕飞。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地面上落了一层箭。箭雨过后,是竹刀阵。削的象刀一样锋利竹子,一根根,从四面八方投向他们。竹尖象刀尖一样锋利,若插在人身上,不死也好受不了。 杜致霖和林旭东的马是万里挑一的宝马良驹,又受过专门训练,闪展腾挪,刨蹄子,抬腿,甩马尾巴,一一躲开飞来的竹子,易征的马则不然,买地民用马。一个没留神,被一根竹子插中马腹,疼的马唏溜溜大叫,把易征和林旭东摔到马下。 千钧一发之际,林旭东抱着易征,身子落点的瞬间,脚尖点地,再次腾空而去,躲过两根飞来的竹刀,落在自己的马背之上。 易征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吓的面如土色。 箭雨,竹刀阵,轮翻上,也没有伤到四个人分毫。就是易征坐的马腹部受伤,嘶叫了半天,倒地身亡。 竹刀阵一停,两匹马屁股靠屁股,杜致霖和林旭东在马上背对背,互为保护,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谷菱待在杜致霖怀里,易征待在林旭东怀里,一动不动。 随着一阵划破长空的呼哨声,从树上飞扑下十多个人。这些人均是一种打扮,头戴狼头形状的面具,一身黑衣,左手持盾牌,右手拿刀。将杜致霖四个团团转在中间。 这些人二话不说,分上中下三路,直扑向他们。 “速战速决。”杜致霖生怕伤了怀中的人儿,给林旭东下了命令。 易征只见林旭东长刀一挥,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面前两个面具人已经倒地而亡,咽喉处咕嘟咕嘟往外冒出鲜血。 林旭东从马上跃下,冲入黑衣人群中,长刀上下翻飞,刀光闪闪。霹雳乓啷,霹雳乓啷,哎呀,哎呀,一阵兵器撞击声和哀叫声后,地上横一竖八躺了六七个人。 杜致霖这边也一样,一把宝剑耍的神出鬼没,片刻的功夫,攻击他的人无一生还。 十几个人,仅剩下一个活口。 “回去告诉你主子,找些高手来,不要再安排你们这种不入流的角色前来送死。” 唯一的活口捡起刀,一溜烟跑了。 “主子,看来我们的行踪已经被发现。” 杜致霖点点头,“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会再派出人手来对付我们。我们要加倍小心。” “菱儿,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我不害怕,只要跟你在一起,我才不会害怕呢。可是,这是些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 “说来话长,我以后慢慢告诉你。” 第66章 钱塘二怪 剩下的路,杜致霖他们提高了警惕,林旭东也没有再买匹马让易征独自骑着。连续两日风平浪静,没有再遇到伏击。离京城只剩一日多的路程,越走越近,林旭东的压力反而越大,心里越是不安的很。他清楚的知道,对方既然已经采取行动,绝对不会轻易让他们活着进京,肯定还会有恶战在等着他们。 这日,他们路过一条河边,河水清澈。“你们等等,水囊里的水不多了,我去河边取些水。”自从林旭东上次救过易征,易征对他的态度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尊敬的不得了。一些打杂类的活,他也全包了,不再让林旭东经手。仿佛干这些活会委屈了林旭东。 谷菱也很想替他们分担一切杂物,无奈杜致霖将她紧紧圈在怀里,什么也不让她去,她的抗议一概无效,让杜致霖以她越帮越忙为由拒绝。 河面不宽,也就五米左右的样子。河水清澈,正午的阳光仿佛往河面洒了无数金子,映得河面金光四射,水波粼粼。易征从马身的右侧取下大水葫芦,蹲在河边,将它按在水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葫芦里咕嘟咕嘟的进水,和葫芦口不停往外冒出气泡。 突然,河中央平静的水面一处波纹荡漾,先是一圈圈慢慢向四周散开,由小圈到大圈,然后圈圈向四周荡漾的速度越来越快,水面象煮开沸腾的水,接下来就象喷泉喷发一样,那一处激起六七米高的水柱。 谷菱原本还窝在杜致霖怀里正拿着一个野果子,我一口侬一口的吃着。她已经恋上杜致霖的怀抱,也决定让自己的心沉沦一次。她霍然感觉到杜致霖的身体一下绷紧,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河中的异象。 易征轻轻松开按着葫芦的水,抬头看着面前激起的水柱。 “易征,有水怪,快回来。”谷菱突然大吼一声。易征回过神来,想拿起葫芦往回跑已然是来不及。就见从水柱下面钻出一个红影,快如闪电,眨前之间从水里来到易征面前,抓住易征就往水里拽。易征反应不及,跌进水里。河水一圈圈向里面打着旋,易征在漩涡的中心一点点被拽进河里。 从河面稍微出现异常,林旭东已经绷紧全身每一根神经。红色水怪跃出水面的那一刻,他也采取行动。从马背上飞身而起,扑向河面,左手牢牢抓住易征仅露在河面的一只脚,右手用力一挥,刀直直插向河水里。 “啊”河里传出一声惨叫,河水泛出红色,血液稀释的红色。抓着易征脚踝的手,用力往河岸一甩,易征整个人被拽出河面,落在谷棱马前。 谷菱赶紧从马上下来,检查易征的情况。全身象落汤鸡,除了一只鞋子还是干的,其余的没有一处不是湿淋淋的,从头发稍到脚后跟,向下淌水。只是受到些惊吓,身体并没有受伤。谷菱从马背上拿出易征干净的衣服,赶紧让他换上,已是初冬,天气冷的很。 另一边林旭东一击命中,救下易征,整个人也如大鸟般“飞”回岸上。他水性极差,在水里缠斗没有优势。谷菱认为是水怪,他可不这么认为,他知道水中的不是怪,是人。 “哈,哈,哈,哈,哈……”从河里竟然传出人的狂笑之声。随着声音,从河中拨水而起两道影子,一绿一红,落在河岸之上,离林旭东不远处,对面而立。不是水怪,是两个人,两个大活人。 一个穿着一身绿衣服,一个穿着一身红衣服。看脸上的皱纹堆累,年龄应该都不小,均是七旬开外。穿绿衣服的是个男的,长长的马脸,高颧骨,两只蒲扇一样的扇风耳,还有一对让人过目不忘的小眼睛,象用刀在该长眼睛的地方划开一道缝,不仔细看还看不到眼珠,以为是闭着眼睛睡着了。 穿红衣服的是个女人,衣服红的象血液的颜色,锥子脸,细长条的,也就巴掌大小,一对大眼睛,大的和铜铃相仿,把本来就窄小的脸占了大半。还有一个超级大的大嘴巴,几乎完全占据了脸的下半部分。一对大眼加一张大嘴,把本来该长鼻子的地方挤的没有了,小小的鼻子就象一个蒜头按在眼睛下面。 令谷菱好奇的是,他们从水里来,身上的衣服竟然没有沾上半滴水。只有那个红衣女人的左手处有湿湿的液体流下,却也不是水,落在地面之上是腥红色,应该是血。看样子,林旭东刚刚刺伤了她的胳膊。 杜致霖在谷菱耳边说:“他们的衣服是特制的避水衣,不会沾到水。” “听人传闻睿王爷手下有一高手,武功登峰造极,今日一见,果然明不虚传。你就是林旭东?”绿衣人一开口,声音象公鸭嗓子,又尖又细又刺耳,嘶嘶啦啦。听着是称赞林旭东,但语气和面部表情却是咬牙切齿。 林旭东呵呵一乐,抱拳道:“承蒙夸奖,我这也就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远不及你们二位,早就听说钱塘二怪很不一般,红衣怪李三娘喜欢故弄玄虚,绿衣裳怪伯清焕最爱虚张声势,就是没什么真本事,今日一见,果真也是名不虚传。喜欢藏在水里装水怪,吓唬小孩子。林某受教。” 红衣女人开口道:“林旭东,你若识相就躲的远远地,老娘饶你不死。我们今天是来取杜致霖的狗头,不想伤及他人。你若想找死,老娘就成全你,送你上路。” “呀呀呸!你还真是老不要脸,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就凭你们这点本事,还想取我家王爷的性命,做梦呢?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派些象样的人来,别总整一堆死猫烂耗子前来送死。你们长成这德性,还不好好在家里待着,别没事出来装鬼吓人,看了恶心。呸!”林旭东说话也是够刻薄的,啥话难听,捡啥话说。 林旭东这番话,把两只怪物气的哇呀呀暴叫。“你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竟敢如此奚落我们钱塘二怪。先要你的命。拿命上。” 钱塘二怪各执兵器,冲向林旭东。绿衣怪使用的武器是一对分水峨嵋刺,红衣怪使用的是一根镏金镗办好水峨嵋刺直取林旭东的双腿,镏金镗扑向他的面门。 林旭东的身体拨地而起,躲开冲向自己的兵器,手里的刀也没闲着,刀带风声,一个回合,谷菱还没看到他是怎么出刀的,待他身形落地,钱塘二怪已经身首异处。 生死也不过片刻之间,转眼两条人命就没了,谷菱有些不能接受。 “为什么一定得杀了他们?”谷菱很不忍心的说道。 “对不起,菱儿,你跟着我受惊吓了。恐怕以后还会不断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会尽快处理干净,给你一个平静安定的生活。他们如果不死,死的就是我们。旭东手下不杀好人,凡是死在他手下的都是罪大恶极之人,该死之人。”杜致霖在谷菱耳朵开口解释道。 “可以把他们交到官府,由律法处置。我们杀了他们算是正当防卫,还是滥用私刑?” “菱儿,你还小,经历的也少,很多事情不懂。就拿这钱塘二怪来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手上仅人命就有三十多条。他们武功高超,官府相抓住他们都很难,又能而他们如何?我们这也算是为民除害,是做好事。” “既然来都来的,干嘛躲躲藏藏不肯出来?”杜致霖突然开口冲河面说道。 随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容,河面竟多了一个人,踏着水,款款而行,来到众人眼前。 “睿王眼力过人,小女子佩服。”来的人冲杜致霖微微躬身施礼。声音若黄莺出谷,听在人的耳中分外的舒服,受用。 仔细打量来人的模样,生的非常俊俏,完美无瑕的瓜子脸,水盈盈的丹凤眼,玄胆高鼻梁,性感的猩红小嘴,还有一身紫罗兰色的裙装,在初冬的北风里飘飘欲仙,美艳的很。 杜致霖冲面前美人很绅士的微微一笑,开口道:“百花妖姬真是天生的大美人,杜某今天眼福不浅。多少权势倾天的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想不到你却甘为它人走狗。可惜了,可惜了。” 百花妖姬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冲杜致霖极其妩媚风情万种的款款靠近,还抛了一个媚眼,开口道:“拜倒在我裙下的男子无数,偏偏没有能入我眼者。自从与睿王爷一别,我就无法再忘怀,能与你共渡良宵,得到你的心,才是百花所愿。” 谷菱用力掐了杜致霖胳膊内侧的肉,醋意极浓的低声说道:“你的风流债还真不少,看来也是处处留情,这种烂桃花的男人,要了也没有用,尽是让人生气。” “呵呵,百花姑娘千万不要这样说。我媳妇还在这里,她若生气了,我以后可没有好日子过,今晚得睡地上。”杜致霖满眼都是一副怕老婆的可怜相。 第67章 美人变脸 她是你媳妇?”百花妖姬这才注意到杜致霖怀里的谷菱。 “是啊!我杜致霖独一无二的媳妇。“ “哈,哈,哈……睿王爷真会开玩笑,这还只是个没有长开的娃娃,脸蛋还能说得过去,其它的怎么能和我相比,王爷的眼光不会如此之差。”百花妖姬上下打最着谷菱,发出放肆的笑声,笑的花枝乱颤。美人就是美人,连笑也能如此美丽,让人心神荡漾。 任百花妖姬千娇百媚,风情万种,杜致霖依然面带淡淡的笑容,这个难得的美人在他眼里与普通人无异,此时他的眼里,心里也只能容下一人。 谷菱在他耳边道:“你这人也太不解风情,世间唯美女和美酒不能辜负,这么俊俏性感的尤物,不要多可惜,送上站来的肥肉不吃白不吃。” 杜致霖没有再看百花妖姬,低下头在谷菱耳畔耳语道:“在我眼里,这世上只有一个美女。无论岁月如何变迁,如无论年轻年迈,她都是我心里最美丽的女人。我不喜欢肥肉,只喜欢瘦肉。” 百花妖姬见杜致霖与怀中的女子卿卿我我,忽视她的存在,心里极度不爽。 “睿王爷,我并非是为人走狗,来取你性命。我与钱塘二怪不同,不仅仅是冲着钱来的。小女子仰慕你已久,还盼你我二人能共结连理,夫唱妇随。以我七狼教的势力,定助王爷成大其事。” 七狼教是北边大漠中一个很为神秘的教派,传说七狼教的教主原是一个武功异人,因被人设计陷害,身受重伤。为躲避仇人追杀,逃入大漠,在奄奄一息之际,也是机缘巧合,被七只恶狼所救。七只狼将他带到沙漠绿洲之中,躲开仇家,又得到足够的饮水和食物,才得以活下来。 此人也是有情有义之辈,感叹世间很多人还不如狼,世人想他死,偏偏被世人痛恨的恶狼救了他,他认为这是天意。为感恩七只狼的救命之情,伤愈后创立七狼教。 七狼教亦正亦邪,时而杀富济贫,时而替天行道,时而拿人钱财取人性命。七狼教从沙漠创建开始,至今已有二十多年,其势力从沙漠发展到中原。现在天下动乱,诸侯割据,七狼教的势力已深入各国之中。眼线更是遍布大江南北。 百花妖姬是七狼教主百笑川的独生女,人生的貌美如花。一次偶然的机会,曾与杜致霖有过一面之缘,自此对他念念不忘,无奈妾有情,郎无意,她数次示爱,均被杜致霖拒绝。 杜致霖也不明白,势力巨大的七狼教是什么原因竟为吴国的权势卖命,听命于它人。想要杜致霖死的人,不是杜致浩,就是杜致平,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们。但,以他们两个的权势,不足以能让七狼教臣服。钱塘二怪可能是他们的爪牙,但象百花妖姬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听人摆布。 “百花姑娘实在是人间难得的美人,是男人都会动心,可惜我已经有了心上人,无福消受姑娘的情意。天下好男儿多的是,我可不想误了姑娘的青春,姑娘还是另则良人,我只爱一人,此生不改。”杜致霖看似玩笑的话,说地却极其认真,似说给百花妖姬听的,却又是说给怀中的人儿听的。 “没想到一向对女人无动于衷的,不懂怜香惜玉的睿王爷,突然间变成了痴情男儿,实在是一件让人不能相信的事情。若你拒绝我的一片情意,那可休怪我翻脸无情。我得不到你的人,也不会让其它人得到。得不到,我就毁掉它。” 这种冷血的话从百花妖姬嘴里说出来,听不出血腥的味道,更象是闺中怨妇报怨丈夫无情,誓与君相绝决。 “百花姑娘,你这是苦呢?你若执意,我也没有办法。”杜致霖依然面带微笑,波澜不惊。 “好”话音一落,看似柔柔弱弱的美丽小女子突然眼中凶光毕显,双手一抖,无数道银光射向杜致霖和谷菱。杜致霖几乎是在百花妖姬出手的同时,左手轻动,身上的披风已经拿在手里,舞动起来。绸缎做的披风,在他手里变得比铜墙铁壁还要结实,碰到披风的银针纷纷落在地上。 一击未中,百花妖姬美目圆睁,又紧跟上第二波杀招。 一条银链闪着寒光直奔谷菱心口,银链前面连着一把匕首,在阳光下闪着暗蓝的光芒,一看便知是被毒液淬过。 杜致霖见百花妖姬想对谷菱下手,心里可就不乐意了。从腰中抽出软剑,两个兵器相撞,银链将剑身紧紧缠住。人借剑势,剑借链势,从马上跃起,双脚落地站在百花妖姬面前。 两个人身形错开,斗在一起。杜致霖并不想伤她,究竟谁是这沿路追杀自己的幕后操纵者,现在还未查清,他不想伤了百花妖姬与七狼教结下大的仇怨。所以,招招留情。百花妖姬则不同,招招式式毒辣至极,想致杜致霖于死地。 男人最好别在爱自己而自己不爱的女人面前秀恩爱,否则她的爱会变成强烈无比的毒药,让嫉妒之火熊熊燃烧。在些女人,自己得不到,那就毁掉。 “我劝百花姑娘还是住手,我不想伤你。” “你已经伤了我的心,再伤我身又何妨?百花的心和身早就是你的了,只要你喜欢想怎么伤就怎么伤。”缠斗之间,百花妖姬不忘挑逗杜致霖。 “百花姑娘,杜某就对不起你了。”杜致霖耐心也一点点丧失,脸上不悦之情明显。 话声一落,百花妖姬的一缕长发,随剑飘落。 “停”百花妖姬突然喊停,杜致霖也停下身形。 “你虽然对我手下留情,但是,我不会买你的帐。我得不到你的人和心,就要毁掉你,谁也别想得到。谁和我抢男人,我就杀了她。”百花妖姬把眼睛恶狠狠看向谷菱。 “爱情这种事情是你情我愿,这个男人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谷菱坐在马背上,百花妖姬的话听了清清楚楚。这是公开和自己叫嚣,威胁自己。一时心里不爽,冲百花妖姬宣布杜致霖的所有权归自己。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不为难才怪。男人与女人会撞出爱的火花,女人与女人会撞出核爆炸的威力。 “这个男人是不是你的还不一定,先别把话说的太早。你还得有命活着嫁给他,说不定你会一不小心,把小命丢了,我来照顾睿王爷。”百花妖姬面带笑容,眼底里却全是狠毒之色,与她美丽的容貌大相径庭。 谷菱现在最讨厌别人咒自己死,她还要留着命为郁王府上下三百多口人报仇,不然她哪里有脸黄泉之下去见郁王爷夫妇和那三个爱她如命的哥哥。 “野鸡就是野鸡,长得再漂亮,再性感也变不成凤凰,还是只野鸡。缺乏教养,追着男人屁股后面也不会要你。”谷菱说话也是够损的,专挑百花妖姬厌恶的话说。 “你说谁是野鸡?”百花妖姬把一字平眉往上一挑,杏眼圆睁。 谷菱左右看看,又扭头看看后边,最后把目光落在百花妖姬身上。“这里好象只有两个女人,你猜我是在说谁呢?” 谷菱搞怪的表情把杜致霖和林旭东他们惹的笑出声来。百花妖姬的脸色气的绯红,银咬牙的咯吱咯吱直做响。 “你敢骂我,找死。” 百花妖姬话音一落,一抬袖子左手射出一支绣花箭,带着风声,箭头闪着蓝光,擦着杜致霜的耳边直奔谷菱的心口而去。 谷菱是不会武功的,虽然在现代还是跆拳道高手,穿越到马芷阳身上后,也就没能练习,快如闪电的暗器,她如何能躲得过。 杜致霖正笑谷菱说话能气死个人,没有想到百花妖姬突然下此暗手,想救已经是来不急。 说是迟那是快,眼看毒箭就要插进谷菱身体,这可是见血封喉的毒箭,就算不能命中要害,只要出血,人很快也就没命了。箭也就离谷菱只有三指的距离,被一个从天而降的人牢牢抓在手里,扔在地下。 谷菱本来已经认命的闭上眼睛,等了半天也没有觉出胸口的疼痛,睁眼一看,那支绣箭已经落在马头前面。“难道我有什么护体,能把暗器挡住?”谷菱不由得臭美。 “简王爷……”林旭东高兴的叫出来,就差没抱着杜致枫亲两口了。 “枫,你怎么来了?母妃身体怎么样?”杜致霖也是高兴的很。 “母妃身体已经基本康复,只是还虚弱一些,需要时日静养。她见你久去未归,心里惦念。我也发现我的好皇兄,你的好皇弟,府门口进出陌生人频繁,我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就奉母妃这命前来接应你。” 谷菱这会子也是明白,不是自己有神人护体,是杜致枫救了自己,她们是第二次见面,也算是老相识。 “谢谢啊!”谷菱冲杜致枫一乐。 “嫂子,都是一家人,客气啥。”杜致霖冲谷菱飞了一个桃花眼。他象来没有正经样子,杜致霖也早习以为常。 第68章 百花枉死 这边一家人聊的火热,可惹脑了站在一旁的百花妖姬。她冲杜致枫怒斥道:“你还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也是活腻了。” 杜致枫这才抬头正眼看向百花妖姬。 “嫂子,就是这个女人要和你抢我哥啊?” 谷菱点点头,“就是她,你帮我教训教训她,敢和我抢男人,哼!我打不过她,你替我出气。”谷菱连笑带比划,仿佛刚才差点死在毒箭之下的不是自己,她也真是够不拘小节的。 “遵命!我这就替嫂子教训教训她。”杜致枫也学着谷菱卖萌,这两个人性格脾气均是不拘小节,天生自带幽默细胞。 杜致枫倒背着双手,不急不慢的踱步到百花妖姬面前,咧嘴一乐,开口道:“你长的挺俊的,没关系,不用伤心难过。我哥不要你,我要你,咱俩一起双宿双飞,逍遥快乐。” “我呸!”百花妖姬狠狠淬了一口吐沫。 “你要是不跟我好,我就保护不了你。长嫂如母,我嫂子的话我就不能不听,只好给你放放血了。” 杜致枫故意把手指攥的嘎吱做响。 “谁给谁放血还不一定呢?你休得说狂话。”百花妖姬手里突然多了两把鸳鸯锏,双手挥锏,扑向杜致霖。 百花妖姬手里的鸳鸯锏,看外形似鞭,有四条棱,约长四尺左右。即可为防身兵刃,又可做暗器用,招法也是变化无穷。更适宜贴身近搏。 杜致枫并没有亮也自己的兵器,脸上仍是一副吊儿良当的表情。 百花妖姬对杜致枫更是出手狠辣,恨不得一锏要他的命。两个人交手,一晃十几个回合。百花妖姬脸上也冒出细细的汗珠,杜致枫还是原来的样子,不急不慌。 突然,百花妖姬右手的锏碎成一片片,变成满天花雨,带着刺耳的风声,一块块射向杜致枫的全身。这种情况之下,换成别人是难以躲开的。 以百花妖姬的身手可以称的上是高手中的高手,别看年龄不大,却是杀人无数,死经她手里的亡魂数以千计。她这身功夫不仅仅是父亲亲手传授,更是与高手过招的积累。 可惜,她运看太差,今天碰到的这兄弟俩个都比高手中的高手还在厉害三份,在武功造诣上深得师傅木淳真人的真传。 百花妖姬原以为杜致枫必死无疑,没成想眨眼之间,锏化作暗器打了出去,人却消失不见,就在自己眼睛凭空消失了。百花妖姬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愣神之间就听到背后掌风不善,想躲肯定是来不及。 “枫,不可伤她。”杜致霖话虽出口,但为时已晚。 听到哥哥的急呼,杜致霖尽力收回掌力。掌拍到百花妖姬身上时,力道已经泄去三分。即使如此,百花妖姬还是身子晃了两晃,一口鲜血自婴桃小口喷洒在地上。差点摔倒。 “好一个杜致枫,你给我记住,我一定会找你报仇雪恨。” 百花妖姬迅速向北面逃去。杜致枫还想追他,被杜致霖叫住。“别追了,让她走。” “哥,就这样便宜她,放她走了?这女人太嚣张,就该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长长记性。” “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你已经把她打成重伤,没有三几个月不能恢复如初,这个教训也已经够大了。我们这次和七狼教的梁子也是结大了,以后更要处处小心。” 百花妖姬扶着胸口,跌跌撞撞,沿着小路往北跑去。跑了约有十几里,停住脚步,回身望去,发现没有杜致枫他们没有追上来。长出一口气,擦擦额头的汗水和嘴角的血迹。准备回七杀教分坛去。 百花妖姬这次出来,她的父亲百笑川并不知情,是她一个人偷偷所为,因此,没有敢带教中的其它人手。百笑川并不想插手吴国内事,一直没有答应与他谈判的人要求。 百花妖姬一转向,准备继续向前走去。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带着骷髅面具的男人。 “看样子百花小姐没有得到杜致霖的心,也没有取了他的性命,自己反而受了重伤。是你学艺不精,还是对杜致霖手下留情?” “滚,别挡着我的路。我没有收你的钱,有没有取了他的性命与你无关。你少在这里乱吠,不过是有权势人养的一要狗了,你还真当你自己是个人物,自不量力。” 男人的眼睛里透出凶恶的目光,面具下掩藏的脸上的横肉也突突在跳了几下。 “我要是不滚呢?” “我就要你命。”百花妖姬很是不耐烦的说道。 “哈,哈,哈……我看自不量力的是你,你现在身受重伤,想要我的命可是难比登天。平时我可能输你一筹,现在我想取你的命易如反掌。我是条狗又能怎么样,狗总比死人好,至少能叫,能吃,能呼吸这美好的空气。你马上就要变成死人,连我这条狗也不如。”面具男人又爆发出狂笑声。 “你想杀我?你敢吗?你若敢动我一根汗毛,我父亲定会将你碎尸万段,死无全尸。”百花妖姬冷笑一声。 “我当然不敢杀你,除非我活的不耐烦了。你可是七狼教教主的独生女儿,我连你一根指头也不敢动,别说杀你了,我不敢。”面具男的声音里透着寒冷,没有丝毫感情。 “哼!谅你不敢,滚一边去,好狗不挡道。” 百花妖姬话音一落,想继续向前走。面具男却还一动不动站在她面前,挡着她的路。 “我是不敢杀你,但是有人敢杀人。堂堂吴国的三皇子,睿王爷杜致霖可以杀你。我只需坐收渔翁之利就行,你必须得死,但杀你的不是我,也不是我的主人,是杜致霖。” “你想杀了我,嫁祸于杜致霖,挑起我七狼教与睿王府的争斗。”百花妖姬面露惊恐之色。 “百花小姐果真冰雪聪明,人也长也漂亮,就这样死了,实在是太可惜。我是奉人之命,取你性命,实在没有办法。固然舍不得下手,但相比起我家主人的大业,一个女人也算不了什么。” 听完面具男的话,百花妖姬神色大变。她很清楚自己现在受了严重的内伤,无法对敌。若一交手,只有死路一条。她的大脑在飞快的转运,寻找逃生之策。跑是肯定跑不了得,跑也只是做无谓的挣扎。 “你只要放过我,我愿意现在就成为你的女人。” 百花妖姬脸色变得也快,刚才的愤怒和惊恐之情此时已荡然无存,满脸的妩媚性感。伸手扯上外衣,如白莲藕般的双臂,笔真的双腿,暴露有空气之中。她似乎忘记了初冬的寒冷,又轻轻扭动纤细的腰肢,将内衣脱掉。丰满的身材一览无余的展现在面具男眼前,高耸的双峰,雪白的胴体。 百花妖姬伸出丁香小舌,轻轻舔着自己性感的红唇。一双玉手抚上自己的香颈和锁骨。 面具男的喉结上下耸动,胸膛也起伏起来。伸手将百花妖姬拉进怀里,吻向她的香唇。一把锋利的匕首从雪白的后背,插进百花妖姬的后心,尸体顺着面具男人的身体缓缓滑向地面。 面具男人从百花妖姬的指缝里拿出一根闪着蓝光的银针,冷哼一声。“你这种蛇蝎女人确实该杀,死有余辜。主人说的对,绝不能轻信你的话,不能被你美色迷惑。幸好,我谨记主人的教诲,否则,现在死的不是你,而是我。” 面具男人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在百花妖姬的身上用力踹了一脚。冲身后一挥手,窜出青衣打扮的几个人。 “飞鸽传书七杀教,百花妖姬求爱不成,被杜致霖杀死。再把她的尸体送到七杀教的总堂去,亲自交给百笑川,告诉他,我们来晚了,百花小姐已经受伤,临终让替她报仇。” “是”两个青人衣毕恭毕敬的答道。很快用个大包袱将百花妖姬包裹起来,其中一个将尸体背在自己身上,一哈腰向前奔去,眨眼的片刻两个人消失在路的尽头。 杜致霖他们一行五人正有说有笑,打打闹闹,并不知道已经替别人背了很大的黑锅。 打跑了百花妖姬,杜致枫跑到谷菱近前嬉皮笑脸的邀功。“嫂子,我替你出气了,你准备怎么感谢我?” “你想要我怎么感谢你?”谷菱开口道。 “嫂子,实不想瞒,我哥就是个老古董,不解风情,又不懂的怜香惜玉,比我可差远了。要不,你把我哥甩了,咱俩凑合凑合。” “杜致枫,你皮痒痒了是不?”杜致霖咬着牙,一字一句可凶的说出来。 吓着杜致枫一拨楞脑袋,“哥,我就是开玩笑的,这种不没有长开的女人,也就是你喜欢,白给我都不要。” “杜致枫,你找死啊?”谷菱从马上跳下来,摆去一副要和杜致枫拼命的架势。 “你俩还真是豺狼陪虎豹,一样的小家子气。开个玩笑嘛。我要是和我哥抢女人,他还不得把我大卸八块啊!话又说回来了,嫂子,你真是没有四两肉,不是我喜欢的那种,我哥这品味也实在不怎么样……?” 第69章 易征拜师 杜致枫话声未落,换来杜致霖和谷菱同时一声怒吼:“闭嘴。” 一路上,没有再遇到劫杀,大家心情不错,有说有笑。尤其是杜致枫和耍活宝的一样,一会惹惹这个,一会逗逗那个,时不时的换来“闭嘴”两个字,他倒是脸皮极厚,乐在其中。 谷菱注意到唯独易征一路闷闷不乐,好象有什么心事。眼神还时不时的瞟向林旭东,心神不宁。谷菱觉出异常,难道易征对林旭东有意思?不能啊?还是只是个孩子,还是个男的,不象有特殊爱好的人。 谷菱让杜致霖将马与林旭东的并行,开口问道:“易征,你怎么不高兴,是不是有心事?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出来,姐姐与你一起分担。” “我……”易征欲言又止,扭头看了看林旭东,没有说话。 杜致枫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又蹦出来了,一提马的缰绳,也和林旭东并骑。杜致霖的马在左侧,他的马在右侧,正好将林旭东夹在中间。 “旭东,我哥没有断袖的爱好,莫非你有?你怎么能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简直是没有人性,没有人性!你再饥渴也不能对我嫂子的结拜弟弟下手,你啊,你啊,唉……” 林旭东被杜致枫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赶紧解释。“简王爷,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很正常,很正常。我没有把易征怎么样,一路上和他同骑一匹马也是为了保护他,以防万一再有暗器,我真没有对他做什么……”林旭东本来也不是伶牙俐齿的人,被杜致枫一顿揶揄,越解释越紧张,越紧张越解释不清楚。 “易征,我是你姐姐,我当你是亲弟弟,受了什么委屈尽管给姐姐说,姐姐一定为你做主,替你撑腰,你不用害怕,说出来让大家听听。”谷菱对杜致枫的话原本就不相信,林旭东这结结巴巴的一通解释,反而让谷菱心里生出几份怀疑。毕竟同乘一匹马,虽是两个男人,一前一后,也是难免有些不方便…… 杜致枫和谷菱你一言我一语,杜致霖平时话语不多,听着他们叽叽喳喳,一声不吭,在他眼里谷菱做什么,说什么都是极好的,都是对的。 “姐姐,不是这样的。你们误会了。”易征急的快哭了,依然稚嫩的脸上泛起红意。 “那到底是怎么样的?你为什么闷闷不乐?说给姐姐听,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容易憋出毛病来的。”谷菱很是关心的说。 易征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来,又看向林旭东。这一眼可把林旭东看毛了,也快急哭了。“小祖宗,你到底是怎么了,快说啊,不然,你姐姐还不得把我皮剥了。我真没有对你怎么样,你是个小破孩子,我可是个正常男人,只喜欢女人的正常男人。” 易征用力咬着下唇,好象鼓了很大勇气一样,张口说:“我想拜他为师。”易征用手指了指林旭东,冲着谷菱说。 “哎……”谷菱和林旭东同时长长出了一口气,尤其林旭东,差点让易征这欲说还羞吓掉魂。 “小破孩子,你有话能直说吗?大喘气,就这么点破事,你值得整这么大动静吗?”林旭东如释重负的说道。易征这一开口,算是还他清白了。 “你的意思是同意收我为徒?”易征不能相信的瞪大眼睛。 “我为什么不同意,你是我主子的小舅子,我主子和简王爷是兄弟两个,你们三个按理说同辈,如果你成了我的徒弟,我成了你的师傅,也就是说,我比你高一辈,比简王爷也高一辈。我哉不是赚了大便宜,为什么不同意?这么划算的事情,必须得同意。” 林旭东用力点着头,好象自己赚了多大的便宜。 “我反对,强烈反对旭东收易征为徒弟。”杜致枫恨不得举到双手和双拳都投反对票。 “反对无效。”谷菱用力白了他一眼。 易征又开口说道:“我一直想找个好的师傅,拜师学艺,学一身功夫,好替我爷爷报仇。” “他又古板,又无趣,还会打徒弟。你拜我为师,我愿意当你老师。我的功夫不比他差的,真的,没有骗你。我们比试过,他从来没有赢过我。”杜致枫这会儿为了面子和辈分也是豁出去了,不惜摆出不要脸的模样和林旭东抢徒弟。 “是,旭东是从来没有赢过你。但你好象也从来没有赢过旭东。”杜致霖适时的补上一刀。 “哥,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易征要是成了旭东的徒弟,论辈分你也比他矮。” “我无所谓的,这种虚礼我向来不在乎。”杜致霖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我不拜你为师,我只要认东哥哥一个人做师傅。”易征固执的冲杜致枫摇摇头,又拿眼角的余光看了看林旭东。 杜致霖适时开口道:“易征,不用管枫,旭东都已经同意收你为徒,还不快些下马给你师傅磕头谢恩,待我们回去后,再补上拜师礼宴。” 易征虽然脾气倔强,但是,绝对是聪明孩子。听杜致霖这么一说,赶紧从马鞍之上滚下来,给林旭东磕了三个响头。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这孩子也是实在,头磕在地面上砰砰直响,实实在在没有任何虚假的给林旭东磕了三个大响头。 林旭东赶紧从马上跳下来,用双手把易征搀扶起来。“好徒儿,快快起来。” “易征,从今往后,你不仅有了姐姐,还有了师傅,你在这世上也有了亲人,以后不会再孤单。好好跟你师傅学习武艺,等学成后好替你爷爷报仇。我想老人家若知道你有了一个这么出色的师傅,也一定会感到欣慰,含笑九泉。”谷菱看着易征和林旭东二人,从相互不喜欢,逗嘴支气,到成了一对好师徒,心里很是替易征高兴。 好老师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一路走来谷菱对林旭东的人品和功夫佩服和很,有他给易征做老师,对易征的未来和人生有决定性影响。 谷菱突发奇想,觉得自己也应该象易征一样找个师傅,好好学习功夫,不求伤人,只求自保。如果不是杜致霖和林旭东,自己早就死在百花妖姬的手里。一个也是教,两个也一样教,不如一块学习,想到这里谷菱开口央求林旭东也收她为徒。 “林侍卫,你看我这资质如何?一个羊也是放,两个羊也是赶,要不你也当我师傅,一块教授功夫。” 听了谷菱的话,林旭东面露难色,不答应,不太好,答应,恐怕太不好。“菱儿姑娘,这,这……” 林旭东一边结巴着,一边向杜致霖投去求救的目光。 “嫂子,咱自家人的功夫十分了得,干嘛拜其它人为师,我这不是现成的师傅嘛,你给我行个拜师礼,我收你为徒弟,一定好好教,绝不偷懒。”杜致枫没有正形的劲又上来了。 杜致霖完全没有理杜致枫的茬,用力搂了搂怀中的人儿,开口道:“谁都不用做你的师傅,我亲自教你,手把手的教你,可好?” “不好”谷菱一口回绝。 她无视林旭东瞪大的眼睛和杜致枫难以相信的表情,继续自顾自的说:“你的功夫比林侍卫差远了,挑师傅要挑一个最好的,不能勉强凑合。” “嫂子,你居然说我哥的功夫差,你实在太不了解我哥了。他的功夫,我和旭东联手也未必打过他。你真是太有眼不识泰山,某些人要伤心喽!”杜致枫继续嬉皮笑脸。 听杜致枫这么一说,谷菱还真是有点心动,但仍然半信半疑,把问询的目光投向林旭光。 林旭光很坚定的点点头。“简王爷说的一点也不假,我们俩个联手也不能取胜。” “那好!我同意你以后教我武功。”谷菱好象开了多大天恩似的对杜致霖说。 听到谷菱同意了,杜致霖的眼神立马有了神采。 杜致枫看着哥哥任人宰割的样子开口说道:“哥,你以前对女人连正眼都不瞧一眼,自从你有了这个嫂子,这还没有结婚呢,你就成妻奴,你说你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女人这种东西太可怕了,不,不,是爱情这种玩意太可怕了,碰了就失去自己。” 杜致枫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 “枫,等你遇到你真心喜欢的人,就不会这样说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现在的幸福和高兴。你爱一个人,她也爱着你,是人生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我希望你的真命天女早点到来,不要再在女人堆里游戏。” “你是说他有很多女人?”谷菱指着杜致枫问杜致霖。 杜致霖轻轻一笑,没有回答,林旭东接上话来,说道:“何止是很多女人,他所到之处前面有女人堵,后面有女人追。想数都数不清。” “又一个滥情,多情的渣男。”谷菱心里想道,大脑里突然闪过端木砾的影子,自然而然的把杜致枫归入端木砾这种种猪类的男人。 “林旭东,你这是败坏我的名声,你要赔偿我。”杜致枫在马上,伸手要去拽林旭东,被他轻巧的躲了过去。林旭东的马在前面跑,杜致枫在后面追,杜致霖和谷菱在后面不急不慢的看戏。 第70章 新女主人 一路上五个人再也没有遇到袭击,平平安安抵达吴国的京都。这里的繁华程度不比南楚京都差,城门处往来的百姓众多,看装束和打扮,多数是经商的,运输商贸物品。 他们走的是北城门,进了城门一路往东走去,拐来拐去,大约走了半柱香的路程,谷菱一行来到一处大宅子门前。府门的大匾上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睿王府”。 “这是你的房子?”谷菱扭过头问杜致霖。 “这里以后也是你的房子,你的家。”杜致霖满眼宠溺的说。 杜致霖从马上跳下来,轻轻把谷菱抱下来。林旭东他们三个人也分别下马,有家人从院子里出来,把马匹牵了进去洗涮喂料。 “王爷,你回来了。”从院子里急匆匆出来一个人,声音有些苍老。 “菱儿,这个是我府里的管家苏婆婆。苏婆婆,这是我的未婚妻菱儿。”杜致霖赶紧牵着谷菱的手,给她们相互介绍。 谷菱很是奇怪,通常在这个年代管家都是家的,杜致霖怎么用会个女管家?料想她一定有过人之处。 谷菱悄悄打量着眼前的中年妇女,身材不高,平常女子的中等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微黑的肤色,看五冠年轻时应该也算是长得标致,可惜左脸处从嘴角至耳根有一条明显的疤痕。疤痕恰好从嘴角到耳根,形成一道很有弧度感的曲线,放在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美感,反而增添了几份狰狞。看模样也就四十出头,头发却几乎全白。 “菱儿小姐好,以后在府里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苏管家微微笑着向谷菱施礼,谷菱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打量着谷菱。 苏管家的话打断了谷菱的神游,赶紧回礼道:“苏妈妈好。”谷菱很友好的冲苏管家笑了笑。 “苏婆婆,这位是菱儿的弟弟易征,你给他安排好住处,以后睿王府就是他的家,最好安排在离旭东近一些的院落,他们习武也方便。” “易征少爷,你跟我这边来,我带去你选一间上房。”苏管家冲易征笑着说道。 “苏婆婆,从今往后菱儿就是睿王府的女主人,待我向父皇和母妃禀明情况后择良辰吉日举行婚礼。” “王爷请放心,我通知府里众人,菱儿小姐是咱王府的女主人。大家伙一定很高兴,咱王府终于有女主人喽,我们可是盼了很多年。有了女主人,不久也会有小主人。”苏管家看谷菱的眼神充满了慈祥和爱。 苏管家带着易征离开,林旭东也会自己房间去休息了。就剩下杜致枫一个人。 “哥,现在天色不早了,宫门已经关了,咱们明天一大早进宫给母妃报平安。” “好,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杜致霖说完话,见弟弟还是赖着不走,又不解的问道:“枫,你还有事情?” “哥,你也太见色忘弟弟了,这马上就是晚膳的时间,你也知道我府里的厨子手艺太差,没法和你府里的比,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就留我吃完饭再走呗?” 杜致枫是打定主意想当电灯泡,说的可惜兮兮的。 “菱儿累了,我们想早些休息。你如果想吃我府里厨子做的菜,我把厨子送你,现在就可以带走。”杜致霖带着谷菱往自己的院落走去,留下杜致枫自己在院子里凌乱。 “见色忘弟,你见色忘弟。” 杜致霖也是个讲究之人,王府设计的虽不奢华,但不失大气。没有江南水乡的呢哝情趣,反倒是更有磅礴之势。院中小路皆以青石板铺成,楼宇亭阁的建造也是风格简约,线条简单分明。处处彰显刚浩然之气。 自从王府门口下马开始,杜致霖一直紧紧牵着谷菱的手,未曾放开半会儿。 “为什么你的管家是会女人?”谷菱实在憋不住心里的疑问,开口问道。 “你不喜欢苏婆婆?虽然她脸上的伤疤看起来有些骇人,但是,她人非常善良,做事情也很出色,因为有了她,睿王府的一切才会如此井井有序。”杜致霖没有直接回答谷菱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不是啊,我很喜欢苏婆婆,她的眼神是如此的温柔。还有她看你的眼神也很关切,对你很关心的样子。我是奇怪你为什么会选一个女管家。” “也许是缘分!命中注定,我和苏婆婆有缘。五年前我去山中打猎,看到被野兽所伤的苏婆婆,将她救下带入府中养伤。苏婆婆没有亲人,无依无靠,我就将她留在王府做事。交给她的事情总能打理井然有序,两年前府中原来的管家病逝,我就把王府的事务交给苏婆婆打理。她做的很好。” 谷菱点点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谈话之间到了杜致霖的寝房,房间的设计布置也是很男性化,基本以黑白色调和原木色调为主,给人一种冷硬的不适之感。 未等杜致霖开口谷菱先发问:“你是准备让我以后住在这里,和你住一起?这不太合适,我们还没有这么熟,我还没有考虑好是否嫁给你。” “你只能嫁给我,我们之间熟不熟悉你最清楚。第一次见面,我将你从向阳花谷龙水潭里救起来的时候,你的衣服可是我换的,你身上全都看过。你说我们熟不熟呢?我能感觉到我可不是单相思,你也喜欢我。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你会越喜欢我,我有很多优点的。”杜致霖取笑着说。 向阳花谷杜致霖给谷菱换下湿衣服时,还真没有看,他这样说也只是急于证明谷菱应该就是他的女人。他将自己的眼睛用布条蒙住,眼睛看不见,换衣服难免会有肌肤接触,手是实实在在感觉到了。 “你真是搞笑,谁规定的女人被男人看了就要嫁给他。在我原来的地方,一个女人可能会上很多男人,她得嫁多少次啊!” “菱儿,我知道你这是在狡辩,据我所知你们南楚和我们吴国的礼仪风俗方面相差不多,你说的这种事情除了妓院绝无可能。”杜致霖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我说的我那里可不是指南楚,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好了,菱儿,无论你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你必须是我的女人,也只能是我的女人。”杜致霖非常霸道的说。 “你知道我是谁吗?” 杜致霖要被谷菱气乐了,“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是我杜致霖未来的妻子,是我杜致霖的女人。还有,你是南楚郁王府的芷阳郡主。” “既然我是芷阳郡主,你为什么又叫我菱儿?” “菱儿是你的小名,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告诉我你叫菱儿。” “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郁王府的芷阳郡主呢?” “菱儿,你开什么玩笑,如果你不喜欢住在我的寝房里,另挑一个住处便是。在没有大婚之前,我不会对你做出什么逾礼之事。我就是想每天醒来能第一时间看见你。我是想你在里屋睡,我在外面屋里另搭一张床。如果你不喜欢,我绝对不会勉强。” “我真的没有骗你,我不是芷阳郡主。我是谷菱,谷菱才是我的本名,菱儿是我的乳名,但不是芷阳的。” 杜致霖见谷菱非常认真的模样,不象是开玩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一切正常,没有发烧。 “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我当日在向阳花谷救起来的女孩子?” “是”谷菱点点头。 “那就好,我爱的是向阳花谷的俏皮少女,至于她是不是芷阳与我没有关系。杜致霖用非常坚定眼神看着谷菱。看的谷菱心头乱跳。 谷菱不想隐瞒杜致霖,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很确定自己已经深深爱上眼前这个男人,无论将来怎么样,都愿意与他一起沉沦。然而,内心深处却有一种深深的,不能言表的不安和恐惧感,象一只大手,紧紧抓住她的心。 “我也不是那个女孩子,我即是,也不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你救起的确实是芷阳,不过你救起她时,她已经溺水死了。我一不小心就跑她的身体里去,然后就活了。” 谷菱的话让杜致霖一头雾水,瞪着无辜的眼睛看着谷菱。“菱儿,我没有听懂你在说什么,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谷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难道说自己只是一缕亡魂,杜致霖肯定不会相信。爱信不信,随便他,自己说出来心里轻松。既然选择要爱一次,她就不想对爱的人有什么隐瞒。 “你坐好了,我说出来别吓着你。”谷菱好心的提醒杜致霖。 杜致霖还真是配合,在椅子上动了动,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这具身体是芷阳的,灵魂是我自己的。换句话说,我是从一千多年前飞来的一缕魂魄,在我那个时代,我已经死了,被送到这里魂在芷阳身上。也就是说,借尸还魂。这个,你总能懂了?”谷菱眼巴巴的瞅着杜致霖希望他能相信自己说的,不要把自己当成神经病。 第71章 初见丹妃 谷菱的话,换来杜致霖的心痛。起身把谷菱拥在怀里,用下巴摩挲着谷菱的长发。 “菱儿,我想你是受到惊吓和刺激太大,我知道你父母和兄长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明原尾,替你家人报仇。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从今往后,我绝不再让你受到委屈和惊吓。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保护你。这样也好,以后你就是谷菱,芷阳郡主已经在地牢里被烧死,这个世上再无芷阳。你是我杜致霖的菱儿。” 谷菱说的话杜致霖完全不相信,他以为谷菱是受了巨大的刺激所致。人受刺激后,会选择性回避最令自己害怕和不想接受的记忆。 谷菱一看再解释也没用,爱信不信,反正自己坦白了,心安理得就好。 杜致霖脸上疲惫之色很浓,先是得知谷菱去世,自我折磨摧残了十几天,又一路人遇到追杀,风餐露宿,没有吃好,没有休息好。 谷菱从杜致霖怀里钻出来,笑着说:“你爱信不信,我看你也累了,你休息会儿,我四处转转。” “我不累,我陪你在王府里转转,给你介绍介绍。” “看你的熊猫眼,还说不累。你先休息会,我自己去转转就行,到了吃饭的时候,我来叫你。” 杜致霖还想再说什么,谷菱一瞪眼,他立刻闭上嘴巴。 “王爷,你还是听菱儿小姐的话,休息会儿。我带小姐在府内四处转转,熟悉一下环境。”苏管家正好送被褥过来,听见他们的对话。 “也好,菱儿,今天暂让苏婆婆给你做向导,明日我带着你好好熟悉一下府里的情况。” 杜致霖也确实累了,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吃饭了,起来吃饭了。”杜致霖听到耳边有小声说话的声音,睁开眼正对上谷菱的一又明眸,开心的笑了,象个大男孩子一样。 “菱儿,我觉得你好象我的母妃,看到你心里特别的踏实安心。”杜致霖把谷菱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我哪有这么老,哪里象你的母妃?”谷菱不悦的把嘴唇嘟起来。 “我哪里说你老了,就在你鹤发鸡皮,在我眼里也是最美的女人。我只爱过两个女人,一个是我母妃,一个就是你。” 谷菱把杜致霖从床上拖起来,两个人手牵牵来到饭厅。 “哥,快来尝尝,这个饼太好吃了,我从来没有吃过。”杜致枫正一手拿个猪蹄,一手拿块披萨,吃的不亦乐乎。 “你怎么还没有走?”杜致霖分明是不喜欢有个电灯泡在这里。 “喂,这不是做给你吃的。”谷菱也很不满意杜致枫的出现。 披萨和猪蹄都是她自己亲手做的,尤其是猪蹄,小时候就听妈妈说吃什么补什么,做个红烧猪蹄给杜致霖补补受伤的手指头。 “吃饱了快走。”杜致霖对弟弟下了逐客令。 “哥,你也太没有人性了,我是你弟弟啊!我嫂子做的饭比厨子都好吃,我决定不走了,以后常住你的府里,反正我也没有媳妇管,没有人给我做饭。都说长嫂如母,你们总不会不管我?” 杜致枫脸皮也是够厚的,打定主意赖上睿王府,哪里也不去。 “苏婆婆,你也给我准备一下住处,我以后就常住这里。” “遵命,我这就去给简王爷准备。”苏婆婆看来是早习惯了杜致枫的赖皮,知道赶也赶不走,笑呵呵应了一声,出去准备了。 杜致霖把放披萨和猪蹄的盘子端到自己面前,不再让杜致枫吃这两样。 “哥,你怎么能这样吃独食。” “这里还有很多菜,我哪有吃独食?这两样是菱儿专门为我做的,当然你不应该吃。”杜致霖说的理直气壮。 杜致枫用怨妇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哥哥,“我可是你弟弟,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再吃一点。” 杜致霖坚决的摇摇头,很快把两个盘子一扫而光。 谷菱看着这兄弟两个感情这么好,也很开心。 晚上,谷菱在内屋,杜致霖在外屋临时搭了一张床,也许是太累的缘故,两个人睡的都很沉稳。 一大早,谷菱就被砰砰的敲门声惊醒。 “哥,嫂子,该起床了。你们俩个昨夜肯定是太累了,这个点了还不起来。母妃已经派人过来叫我们了。” 杜致枫时时刻刻不忘记挖苦屋里的人,他还对昨天杜致霖虎口夺食的事念念不忘。 “你们再不起来,我可要进去了。”杜致枫也不等屋里的人回话,伸手推开门,抬腿就进来。进门就看见杜致霖在穿衣服。 “哥,你昨晚就在这里睡地?”杜致枫指了指外屋的临时床铺,不可思议的问道。 “当然啊!”杜致霖随口答道。 “你没有和我嫂子那个?” “没” “哥,我说你,你让我怎么说你呢,美人在前,你竟然坐怀不乱。你当自己是和尚不成。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竟然能忍地住。真是不解风情,榆木脑袋。你眼前可是个大美女,让你差点搭上性命的女人,你竟然没有采取行动。哥,你不会是那里真有问题了?不能啊,怡香院的青羽姑娘说你一切正常。” 杜致枫把杜致霖数落一顿,杜致霖就当什么也没听见,你说你的,我做我的,很快穿戴整齐。谷菱也穿好衣服,从里屋出来。 杜致枫和杜致霖的对话,谷菱在里面听了个一清二楚,一字不露。 “怡香院的青羽姑娘是谁啊?”谷菱满脸笑意的问杜致枫。 “青羽姑娘可是怡香院的头牌,她可是我哥……” 杜致霖恨不得立刻把杜致枫的嘴给封上,或者他立刻变成哑巴。“菱儿,我们吃饭去,别吃他瞎说,你认识他这么多天,什么时候从他嘴里听到过正儿八经的话。” 杜致霖这一眼吓的杜致枫还真一哆嗦,也知道自己说多话了,不再说下去。 他们三个人吃完早餐,准备进宫。 “我能不去吗?”谷菱心里有些触头。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你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吗?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去!”杜致枫还真是吐不出象牙,说话时刻不忘记昨天晚饭的事情,想着报复一下下。 “菱儿,别搭理他,你可不是丑媳妇,这么漂亮的儿媳妇,我母妃一定喜欢。再说母妃派人传话,让今天务必带你进宫,她想见见你。”杜致霖轻声安慰谷菱紧张的心。 “好!”谷菱也知道早晚得见,点点头同意了,小脸上还是显示出紧张的神色。 谷菱心里没底气,她知道这个年代的人,尤其是皇家的婚姻讲究门当户对,自己现在什么也不是,她担心杜致霖的母亲看不上自己,瞧不起自己。 杜致霖仿佛看穿了谷菱的心事,笑着安慰她道:“菱儿,我母亲非常的善良,也很好相处,她会喜欢你的。” 谷菱仰起脸,冲杜致霖笑了笑。纯净的笑容,晃了杜致霖的眼,让他看痴了。 “哥,你花痴啊,还不快走。再晚了,母妃要等急了。”杜致枫实在看不下两个人在自己面前公开秀恩爱,自己也有女人,就是没有自己爱的女人。 一行三人进了皇宫,来到丹妃居住的落梅宫。太监看见两位王爷来了,想进去通报。 “不用告诉母妃,我们自己进去。”杜致枫想给母妃一个惊喜,拦住准备进去送信的太监。 刚进落梅宫,就听见屋里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是一个年轻女子的笑声,不是丹妃的。 “她怎么又来了?”杜致枫说道,看来她对房内的年轻女子并不陌生。 杜致霖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看表情好象也不喜欢屋那笑的那个女子,谷菱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不便多嘴,便什么也没有问。 丹妃见自己的两个儿子回来了,高兴的厉害。“霖儿,枫儿,快来。你们可想煞为娘了。” “母妃,母妃。”兄弟二人赶紧向母亲行礼。 “霖哥哥,我也好想你。”话声一落,从丹妃身后冲出一团粉色,直扑向杜致霖的怀里,杜致霖身后是根圆木的柱子,恐一躲闪来人再撞到柱子上,就被这个粉色的身影牢牢抱住,象块粉色的象皮糖挂在杜致霖身上。 “筱茜,快下来。”杜致霖很不悦的边说,边将女子环着自己脖子的手掰开。 叫筱茜的女子从杜致霖身上下来,看到杜致霖身旁的谷菱,很不友好的问:“霖哥哥,她是谁?”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菱儿,这位是我母妃收的干女儿,筱茜,也是吴阁老的掌上明珠。论辈分,是我的干妹妹。”杜致霖生怕谷菱误会,赶紧和筱茜撇清关系。 “哼!我才不想做你的干妹妹。” 杜致枫过来打圆声,一把将筱茜拉到旁边。“筱茜,有没有想枫哥哥啊?枫哥哥可是想你了。” 筱茜全名严筱茜,是当朝严阁老最小的女儿,乖巧懂事,人长得也漂亮,五冠精致的象画的一样,比谷菱穿越后见到的所有美人都要胜上一筹。身上书香气质极浓,一看便知是个饱读诗书的才女。 第72章 分外眼红 丹妃在一次宫廷宴会上见到,就特别喜欢这个女子。筱茜也是聪明人,经常进宫来陪丹妃。丹妃也没有个女儿,就收她做了义女。 筱茜的最终目标是杜致霖,这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无奈杜致霖一直将她以妹妹相待,没有任何男女之情。站在丹妃的角度,儿子二十有五,早过了该成亲的年纪,迟迟不可结婚成了她这做母亲的一大心病。筱茜论才论貌无疑是她儿媳妇的最佳人选。 她派宫人去睿王府传话,强调要带谷菱进宫,其中一层含义也是让谷菱知难而退。杜致霖自然不知道他母亲是这么想的。 “你就是那个险些让霖儿丢了性命,令枫儿受伤的谷菱?”丹妃一开口就带着指责的语气。 谷菱还是很善解人意,能理解丹妃对她的不满。必竟做为一个母亲,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在砾王府受伤,一个差点要追随自己而去。做为母亲,能不心疼儿子吗? “你是丹妃娘娘吗?您好,您真漂亮。”谷菱从内心里发出赞叹,难怪杜致霖长得这么妖孽,有个这么漂亮的母亲,遗传基因好。 丹妃脸色一变,把美丽的脸往下一沉:“你怎么如此没有家教,见的长辈不懂的行礼吗?” 谷菱真不会行礼,在郁王府里她不用行礼,到了端木砾那里,更是没有行过礼,也没有人教她如何行礼。和端木砾完婚后,按礼仪第二日是要去宫中给皇帝和皇后请安,因为被“刺客”所伤,又受到“惊吓”,端木砾把情况向皇帝说明,也就没有进宫去请安。 今天见到丹妃,为了表示自己的敬意,还特地把“你好”,说成“您好”,并对她进行了由衷的赞美,结果换来丹妃的怒斥。谷菱一时下不来台阶,不知道如何回道才好。 “霖哥哥,你从哪里带个野女人回来,惹的母妃生气。你也真是的,自从母妃醒过来,无时无刻不在念叨你,你倒是好不容易回来了,带个不知道礼仪的野女人回来让母妃生气。” 严筱茜娇嗔的说完杜致霖,又转身来到丹妃近前,用两小小手轻轻给丹妃捶着背。“母妃息怒,气火伤身。霖哥哥也只是一时被这女人蒙蔽的双眼,失了心智。” 谷菱心中的火苗蹭蹭直往脑门子上窜,她从现代到古代,什么时候被人骂过没有教养。自小她的家教甚好,父母对其要求也很严。骂自己家教不好,就等于骂自己的父母,这口气她可忍不下。 谷菱刚想开口反驳几句,看到杜致霖哀求的眼神,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抱歉,我礼数不周,还请丹妃娘娘包涵。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礼仪,不会再有失仪的情况出现。”谷菱勉强让自己面带笑容。 杜致霖很感激的看了谷菱一眼,从第一次见她,他就知道她与一般女子不同,象只充满野性的小猫,有主见,有见解,也很有个性。她能低下高傲的头,委曲求全,杜致霖心里很是感动。 丹妃本身也是个善良之人,不喜欢为难它人。只是她已然认定严筱茜是自己的儿媳妇,就想为准儿媳妇出头,难免说话重了些。 见谷菱诚心道歉,如果自己再揪着此事不放,也有失身份,也就没有再说其它的什么。 “霖儿的女人必须是知书达仪,仪态有加。本宫知道霖儿是喜欢你,否则,他不会冒着性命危险,两次去南楚找你。你将来有可能会成为他的侧妃,礼数方面不可失,我回头派个宫中有经验的老嬷嬷好好教导教导你礼数方面的事宜。” 丹妃这话谷菱可不爱听了,什么自己将来有可能是杜致霖的侧妃,意思是还准备给杜致霖找其它女人不成。 “谢谢丹妃娘娘的好意,我谷菱对婚姻要求的底线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我不会,也不可能和其它女人共用一个男人,如果他有三妻四妾,我也不会要他。”谷菱在这方面说话象来是干脆利索,落地有声。 “母妃,这个女人也太过分了,想一个人独占霖哥哥。还说什么不要霖哥哥,男人可以休了女人,女人怎么能不要自己的男人。这,简直是太没有教养。”严筱茜火上加油。 “啪”丹妃一听谷菱的话是真的怒了,保养得当的美手用力一拍身边的桌子,喝斥谷菱道:“你好大的胆子,皇家哪个男儿不是三妻四妾,开枝散叶。我同意你做霖儿的侧妃,已是看在霖儿对你用情至深的份上,也是看在你有恩于霖儿。没想到你竟如此无理,不允许我的霖儿再有其它女人。有违妇德,你这是有违妇德。” 丹妃也是气昏头了,连拍了好几次桌案,拍的自己手心生疼。 “母妃息怒,这种女人就不配和霖哥哥站在一起。”严筱茜赶紧端了一杯水,递到丹妃手里。 谷菱扭头看看杜致霖,见他这次没有用祈求的眼神望着自己,猜想他是赞成就这件事情上,自己和他母亲摆摆道理的。 谷菱深呼吸了一口气,压压心中的怒火,慢慢对丹妃说道:“娘娘,咱俩同为女人,我想问你一句,你愿其它的女人与你分享丈夫吗?你孤枕难眠之时,想到你的丈夫正在其它女人床上缠绵,你的心不疼吗?” 谷菱的话说道了丹妃的痛楚,她深爱着杜雍,每每想到自己的丈夫与后宫若干女人缠绵,她的心就痛的无法呼吸,还要故意做出大度之姿。 “我想娘娘也不愿意与其它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即然娘娘都不愿意的事情,为什么要强迫别人去做?我们都是女人,将心比心,换位思考一下。是,我爱你的儿子,爱不代表我会爱得没有自己的尊严和自己的人格,我是女人,女人也是人,是人就有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权利。我今日爱他,不代表那日他若背叛我,我会象扔抹布一样将他丢弃。这是我的权利,是我扞卫自己爱情和尊严的权利。” 谷菱一翻慷慨激昂的话一出口,本以为会换来丹妃更厉害的怒斥,等了半天发现丹妃没有说话,抬头一看,丹妃自己陷入沉思之中。 许久之后丹妃才抬起头来,冲谷菱一笑,“你说的这番是多少女子的心声,唯一不同的是她们没有勇气说出来,而你说出来了。好啊,好啊,难怪霖儿会看上你。本宫也要被你的话语打动了。” “母妃,你怎么能轻易相信她这番妖言惑众的话,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语,一定要予以惩罚,以警它人。若世间女子都有她这种想法,这世道哉不是乱了。” 见丹妃的语气缓和,严筱茜又来添油加醋。 谷菱现在对这个长得漂亮的少女没有半分好感,她也已然看出粉少女是喜欢杜致霖的,现在自己在她的眼里就是头号情敌。 没有等丹妃开口,谷菱接过她的话来。 “筱茜姑娘,我们看得出来你很喜杜致霖,我也喜欢他,咱俩都喜欢同一个男人,这说明我们的眼光都不错,杜致霖确实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是个女人就会心动。我们可公开平竞争,用光明正大的手段赢得杜致霖的爱。但,绝不会是咱俩共同用这一个男人,绝不可能。爱情这种东西是排他性的,是独占的,不可能与任何人分享。” 谷菱的一番话把严筱茜气的满脸通红,她从杜致霖看谷菱的眼神里知道自己如果通常正常手段得到杜致霖是没有任何希望。“你这野女人简直是不可理予,霖哥哥迟早就会看清你的浅薄,不要你。” “菱儿,你亲口承认喜欢我了,太好了。”杜致霖完全无视两个女人正为他唇枪舌剑,满脑子都是谷菱刚才那句喜欢自己。 “好了,你们也都别吵了。母妃大病初愈,你们在这里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杜致枫虽然为谷菱的一番话叫好,自古至今,还没有那个女子敢公开叫嚣自己对丈夫的主张,谷菱做到了,还是在人家母亲面前,但是,杜致枫更心疼严筱茜受伤的模样,赶紧站出来岔开话题,打圆场。 听罢杜致枫的话,这两个火药味十足的女人才算罢口。严筱茜还不忘冲谷菱冷哼一声,谷菱也肆无忌怛的回敬她一个大白眼。 丹妃唉了一口气,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你们的事情我也不管了。你们兄弟俩个都快点把婚结了,我要抱孙子子。” “母妃,我还玩两年,我比我哥小。”杜致枫听完丹妃的话,吓的一缩脖子。 “孩子一定尽快完成母妃的心愿。”杜致霖说这话时,把暧昧的眼光投光谷菱,看的谷菱脸上直冒火。 严筱茜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也恨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杜致霖抢过来。 杜致霖又问了问母亲的身体恢复状态,问了服侍丹妃的宫女和太监,得知已经恢复如常,才将一颗心放下。 “母妃,我师弟可还在宫中?” “小呈子前日收到你师傅的传书,说是有急事要返回白云山,当日就离开了。” 第73章 大闹王府 杜致霖和丹妃聊了很长时间,见丹妃有些疲倦之色,就起身告辞。“母妃好生歇息,孩儿改日再来给母妃请安。” 杜致霖带着谷菱离开落梅宫,杜致枫却死活不走,非要再陪会母亲。 谷菱却看出了杜致枫的心思,醉翁之意不在酒,陪母亲不假,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与严筱茜多待一会儿,多陪陪她。 从宫中返回睿王府,杜致霖的身影开始忙碌起来。除了晚上睡觉的时间能看到他,其余时间里很少见到。杜致枫也频繁出现在睿王府,还有很多其它人,谷菱几乎都不认识。 晚上也是多数谷菱睡觉前是看不到杜致霖的,半夜醒来杜致霖坐在床前静静看着她。看到他身上还穿着的外衣,知道他应该是回来不久。 “抱歉,我把你吵醒了。”这次半夜醒来,又看到杜致霖在床前看着自己。 “没关系的,我睡眠很浅,比较容易醒。你今天又回来这么晚,身体可是你自己的。”谷菱从床上坐起来,上半身靠在床头上。慵慵懒懒的模样很是可爱。 “菱儿,你真美。”杜致霖由衷的说。 “我最近忙着处理一些事情,等处理完了,就好好陪你。这些日子,如果你闷的慌,就找苏婆婆,让她带你在府里四处转转,但不能出府。” “为什么不能出府啊?我还没有仔细看看吴国的京都是什么样子?” “菱儿乖,好好在府里待着,等我忙完这一阵,带你在城里的几处不错的地方好好玩玩。” “嗯”谷菱点点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睡,看着你睡着了,我就出去睡。”杜致霖宠溺的说道。 谷菱翻了个身,又进入了睡梦之中。杜致霖给她盖了盖被子,准备去外屋休息。走到门口又改变了主意,返回床边,将外衣和靴子脱掉,上了谷菱的床。轻轻将谷菱搂在怀里,闻着她的发香,也很快入睡。 谷菱早上一觉醒来,睡着很是踏实。可总感觉那里不对,又说不出什么不对,深呼吸了一口,闻到被子里和自己身上有股淡淡的木樨香的味道,是杜致霖身上特有的味道。 她昨晚睡的很好,竟然没有再做恶梦。平日里,几乎夜夜梦到郁王府,梦到那里的亲人,梦到他们一个个惨死的情景。唯独昨夜,睡的分外安稳。对木樨香味也没有多想,必竟这本就是杜致霖的卧室,有他身上的味道再正常不过。 到了外间屋发现早就人去屋空,被褥叠的整整齐齐象没有睡过一般。 “菱儿小姐,早!”苏管管带着几个婢女进来。 “苏婆婆早!”通过这几日的相处,谷菱发现和苏管家简直是太投缘了,甚至很有些母女的情份。两个人相处的很愉快。 “王爷的这张床是临时的,有几处不算牢固。王爷从小睡觉不安稳,我让她们拉出去找人再修理加固一下。”苏管家笑着对谷菱说。 “苏婆婆你真是细心,我替他谢谢您。”谷菱说道。 苏婆婆让人把床上的被褥收拾出去,又把床抬了出去。又给谷菱说道:“我这老寒腿,从昨天开始就疼,估计今天晚上会打雷下雨。王爷别的都好,就是自小害怕打雷,每次打雷都吓的睡不着觉。 长大了,这怕打雷的毛病还是没有改,每逢打雷闪电一个人就坐在床上不能再睡。如果今夜打雷,还请菱儿小姐陪会儿王爷。”苏管家说完这些话,笑着走了。 谷菱看她的右腿走路有点瘸,知道她的老寒腿真是犯了。苏婆婆老寒腿的毛病还是杜霖告诉自己的,说是找了很多大夫也没有治好,每逢阴天下雨尤其遭罪。 谷菱忽视意识到苏婆婆的话里有问题,她记得杜致霖给自己说的是苏婆婆五年之前才进睿王府,他们相识于五年前,那时候的杜致霖已经二十岁了。可苏婆婆刚才明明说他从小睡觉不安稳,从小怕打雷闪电。怎么听着这意思,在杜致霖小时候她就认识他,而且还很熟悉。 谷菱把这个疑问埋在心里,以她对苏婆婆的观察,不象是坏人,也不会做出对睿王府不利的事情。有这一点就足够了,至于她是何时认识的杜致霖,谷菱并不关心。 谷菱一个人吃过完早饭,回到房中,拿了一书兵法的书细细看起来。她平日里是不喜欢这类书的,偏偏杜致霖房中除兵法和心学类的书,再无其它。也就只能用它来打发时间。 没成想,一看就入迷了,古代的兵法书还真是变化无穷。一句看似普通的话,能延伸处无数的要义。这些兵书里,也燃起了她要为郁王府三百多口人报仇的想法。尽管现在她不知道该如何着手,但仇是必须要报的。 杜致霖不在,谷菱这几天打发时光的方法除了去易征那里看他习武,就是待在房间里看兵书。 “霖哥哥,霖哥哥……”谷菱正看得起劲,被屋外传来的叫声打断。不用看,仅听这银铃般的声音,也知道是严筱茜来了。 严筱茜象来是睿王府的常客,睿王爷的义妹,丹妃娘娘的义女,李阁老的女儿,这三个头号加在一起,府里哪个下人敢拦她。她在睿王府就象入无人之地,来去自由。诺大的睿王府里,没有她不能去的地方,因为没有人敢阻拦她。 谷菱也不想招惹她,继续低头看自己的书。 严筱茜推门进来,见外屋没有人,又进到里屋,正好目光对上抬头看她的谷菱。 谷菱一看眼前的美女,也不由的从心底里直呼“好一个妙人”。严筱茜今天穿了一身桃红色的衣服,衬地白皙的肤色更是娇嫩。 “你怎么在这里?”严筱茜对谷菱出现在杜致霖的屋里极其的不满,这间屋子除了自己,杜致霖还没有带其它女人来过。 “是你闯进我的屋里,你怎么还问我为什么在这里。这是我的卧室,我当然在这里,难道要睡到大街上去。”谷菱无可奈何的看了严筱茜一眼,摆出一副慢走不送的模样。 “你在这里住?”严筱茜说这句话的时候全身已经有些哆嗦。 谷菱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大反应,为什么自己就能在这里屋住了。 “是啊,我自从到睿王府后,就一直住在这里。如果你喜欢,你也可以搬来,我换个地方就是。”谷菱原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听在严筱茜耳朵里就变样了。意会成谷菱是在笑话她。 “你真不要脸,还没有拜堂完婚就爬上霖哥哥的床,你一定是靠着些狐媚子的手段迷惑了霖哥哥,你这个贱女人,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严筱茜气的全身在发抖。 她这么一说,谷菱明白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如此生气。原来是她以为自己和杜致霖上床了。当然,谷菱非常能理解她的心情,自己的心上人如果和其它女人上床,自己的反应可能比严筱茜还要强烈。 谷菱并不打算解释什么,冲着严筱茜呵呵一乐。“严小姐,霖不在,如果你没有什么其它事,请改日再来。或者你问问府里其它人。 在严筱茜看到,谷菱的反应是在对她嘲笑,是在炫耀。严筱茜何时受这过种屈辱,咬碎银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严筱茜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爆发,一边哭着,一边哀求谷菱道:“霖哥哥是我的,我不能没能有他。我求求你把霖哥哥还给我,你要什么都行,我给你钱,给你珠宝。” 严筱茜一边说着,一边把头上的珠钗、发簪、耳坠、脖子里的项链,还有手上的玉镯一一摘下,堆到谷菱面前。 “如果这些不够的话,你给我说个数,我回家去取。只要你离开霖哥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求求你,求求你。” 如果严筱茜大吵大闹一声,谷菱倒也会应对自如。但现在,又是哭,又中哀求,反倒是让谷菱心里生出几份不忍。爱情这种东西没有对错,爱就是爱了,要么相互深爱,要么带来伤害。 “严小姐,你别这样子。爱不是用钱可以买来的,你爱着霖,如果有一天他也爱上我,我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就转身离开。但,现在不行。无论你出多什么钱,也买不走我的爱。爱就是爱了,我也象你一样无法控制自己心的沉沦。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谷菱很是同情的望着哭的扑倒在桌子上的严筱茜。 “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样才能离开霖哥哥,把他还给我。”严筱茜抬起头,泪眼朦胧,不死心的问道。 “如果有一天,他不爱我了,爱上其它女人,不用你赶,不用你求,我自然就离开,会永远消失在他面前。” “不行,你们现在都住在一起了,如果你怀了霖哥哥的孩子,就算霖哥哥不爱你了,你为了孩子也不会离开。不行,我不能等,趁你现在还没有怀孕,现在就走。” 严筱茜象发疯了一样,扑向谷菱,双手用力摇着谷菱的肩头。谷菱没有反抗,她能多少体会到严筱茜的痛苦,可是,她不能让,爱真的不能让。 第74章 旭东重伤 两个人的对话被刚下早朝一起回来的杜致霖兄弟二人听了个一清二楚,谷菱的话让杜致霖又喜又惊,喜的是知道谷菱对自己爱之深,惊的是谷菱那句悄悄离开,他告诉自己永远不会负了谷菱,自己再也没能勇气承受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 杜致枫推门进去,把严筱茜拉开。“我哥不爱你,你为什么这么执迷不悟,自寻痛苦,自取其辱。跟我走。” 杜致枫拽着严筱茜的胳膊想往外走,“我不”严筱茜固执的不肯离开。 杜致枫也是火了,一弯腰把严筱茜抗在肩上,离开了。严筱茜在杜致枫肩上又喊又骂:“杜致枫,你这个混蛋,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 谷菱看着随后进来的杜致霖,象做了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低声说:“对不起,我不能把你让给别的女人。我不能。一想到你要属于别的女人,我的心好痛,好痛,痛的不能呼吸。” 谷菱用手抱住心口,脸色也变得发白。 “我的傻菱儿,你担心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你已经把我的心填的满满的,没有一丝空隙可以留给其它女人。我的整个人,整颗心都属于一个叫谷菱的女人。我爱你,菱儿。” 杜致霖的告白感动的谷菱不得了不得了的。惦起脚尖主动吻上杜致霖的性感薄唇。 美人在怀,香吻送来,这种好事杜致霖自然不会放过,低头加深了这个吻。这是他们第三次结吻,第一次吻醒了沉醉于伤痛之中的人,第二次险些因吻没有把控住,第三次也就是这一次,吻地如此真实,如此令人不能自拨。 “哥,别亲了,出事了。”杜致枫招呼也没有打,直接冲进来。 杜致枫送严筱茜回家的路上碰到身受重伤的林旭东,他命侍卫送严筱茜回家,自己则带着林旭东赶紧回王府。林旭东看到杜致枫后,已经气力不支,晕倒在地。 杜致霖放开怀中的人儿,问道:“枫发生什么事了,你如此慌张?” “哥,快去旭东那里,他出事了。” 杜致霖兄弟二人与林旭东名为主仆,实则情同亲兄弟。三个人在一起也已有十年,原本是杜致枫想要了旭东跟着自己。偏偏林旭光说他喜欢安静,不喜欢有个天天叽歪的主子,非要跟着杜致霖,所以才做了杜致霖的贴身侍卫,一跟就是十年。这份友情,堪比海深。 杜致霖来不及和谷菱打招呼,飞身出了房门,赶往林旭东的院子。杜致枫紧随其后。谷菱一听林旭东受伤,心里也是很着急,虽然不会轻功,也使出全力跟在后边。 王府的仆人们看到了一个奇怪的情景,睿王爷在前面狂奔,简王爷紧随其后,王府的女主人菱儿姑娘撒开脚丫子死命在后面追,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也追不上。 “这是怎么回事?”路过看到的仆人交头接而,私下里议论纷纷。 林旭东的院子离杜致霖的并不远,主要为了有什么事情呼应起来方便。 林旭东躺在床上,脸色象黄表纸一样,面无血色,双眼紧闭,不仔细看与死人无异。被子和枕头上溅了很多猩红的血点,看样子是刚刚吐过血。 郎中正在把脉,易征也站在床头,急的直哭。 “旭东怎么样?”杜致霖焦急的问郎中。 郎中摇摇头,“王爷,林侍卫受了巨大掌力,已经将他的部分络脉震碎,如果不是他拼着一口气支持,恐怕早就不行了。” 杜致霖一把将郎中从椅子上拽起来,“你必须把他救活,否则,我让你给他陪葬。” 郎中吓的跪在地上,“王爷,你就是把小人千刀万剐,也无力回天。林侍卫已经不行了,他好象一直在等你,有话要和你说。” “旭东,你在撑住,我会找最好的郎中把你治好,你不会有事的。”杜致霖眼里含着泪,对人事不醒的林旭东说道。 仿佛是感应到杜致霖的到来,林旭东从嘴里努力挤出几个字:“小,心,七,狼,教。”此后任杜致霖他们怎么呼唤也没有反应。 “林旭东,你不能死,我不允许你死。”杜致霖突然狂躁起来,对躺在床上的林旭东吼道。 “王爷,林侍卫坚持不了多久,短则几个时辰,长也不过一天,还是赶快准备后事。”郎中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因为他话音一落,就被杜致霖一脚踹出屋里。这一脚用力过大,可怜的郎中连惊带吓,也晕了过去。 “哥,我们办法。我们把师傅给的续命丹先给旭东服下,我赶紧去白云山请师傅,师傅他老人家一定有办法能救活旭东,一定能。” 杜致枫坚定地冲杜致霖点点头。 “好,我这就给他服药,你快赶往白云山请师傅。”杜致霖从身上拿出一个白瓷小药瓶,拨开木塞从里面倒出一粒金黄色的药丸。谷菱默默从他手里拿过药丸,碾成粉未,兑在水里,一点点给林旭东服下。 看着药未一点点进到林旭东嘴里,杜致霖还是很不安。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从京都到白云山最快也要两天的时间,旭光最多还有一天的生命。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谷菱走到杜致霖身边,拉住他的手,“你看着我的眼睛” 杜致霖慢慢冷静下来,注视着谷菱的眼睛。谷菱从他眼里读到了害怕,害怕失去一个好兄弟。谷菱知道这是个好男人,对爱情专一不弃,对友情肝胆相照。 “霖,你听我说,旭东一定可以坚持到枫回来,他一定可以。我们一起为他做祈祷,恳求上苍保佑他。旭东是你的好兄弟,你要相信他,他一定可以活下去。还没有看到我们结婚,还没有把武艺传授给易征,他还有很多要做的事情,不会轻易离开我们。” 在谷菱的软言细语的安慰中,杜致霖慢慢平静下来。“菱儿说的对,旭东还没有结婚,还没有生子,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他不会死的,不会舍得死的。一定会活下去,因为他是林旭东,不是普通人。” “我们要相信旭东,他可以的。”谷菱坚定的看着杜致霖。 “对,我的好兄弟一定可以做到。” 这么杜致霖心急如焚,做如针毡。杜致枫了不好受,快马加鞭,一停未停。一路上,连喝水口的时间也没有给自己留下。更苦的还是马儿,全身上下汗水不停的顺着鬃毛往下流。 这匹枣红驹也是千一挑一的宝马,跟随杜致枫多年,与主人之间心有灵袭,能感受到主要的焦急,也是拼了命的撒个四个蹄子一路狂奔。 “宝儿,辛苦你了,等救下旭东的命,我一定好好让你休息个够。” 马儿仿佛听懂了主人的话,对天一声长鸣,甩甩身上的汗水,全力向前冲去。 原本到白云山至少需要十二个时辰,杜致枫仅仅用了三分之二的时间就到了。一进山门,马儿累的瘫痪在地,咴咴直喘粗气。 杜致枫也顾不上看马的情况,撒开脚丫子,向师傅的住处跑去,他也是把师傅教的轻功运用到了极致。 一天一夜过去了,林旭东打破了郎中最多一天的预言,还坚强的活着。杜致霖和谷菱感觉到他的气吸越来越弱,眼看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旭东,你要坚持住,枫很快就回来,他去请我师傅了。你知道的我师傅的医术天下无双,一定可以把你救治好。你要坚持住。”杜致霖反复在旭东耳边说着话。 终于在盼星星盼月亮的焦急里,杜致枫回来了。“哥,我们回来了。“ 杜致枫象一阵风一样刮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 “师弟?”杜致霖见是他的师弟小呈子,有些诧异。随即往他身后望去,身边竟空无一人。 “师傅呢?”杜致霖问小呈子。 “师兄说来话长,让我先医治旭东哥哥,救人要紧。”小呈子声音有些沙哑。 杜致霖赶紧给师弟让地方,以便他医治林旭东。 谷菱站在一旁却留意到小呈子两只眼睛红肿,分明是因为哭泣所致。前胸的衣服别着一朵白色的小花,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小呈子从随身携带的行囊里取出三个白色的小瓷瓶,与杜致霖盛续命丹瓷瓶一模一样,精致小巧的很。从每个瓷瓶里各倒出一粒药丸,也是碾成药粉,给林旭东服下。又拿出长长的银针,在林旭东的心口及身体其它穴位分别予以施针。 如此下来,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直到看着林旭东的脸色出现一点红晕,小呈子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二师兄放心,旭东哥哥的性命算是保住了。幸亏你提前给他服下续命丹,护住他仅存的一点心脉之气,让他得以撑到我来。” 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小呈子说完,也都长出了一口气,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 杜致霖这时才注意到小呈子胸前的白花,脸色骤变。他知道小呈子自小是孤儿,无亲无故,突然胸带白花,那只有一种可能。 杜致霖声音发抖,指着小呈子胸前的白花问道:“师弟,这是怎么回事?” 不问还好,一问小呈子泪如雨下。杜致枫也跟着哭了起来。 第75章 师傅离世 “快说,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师傅他老人家为什么没有来?”杜致霖急地快要跺脚,伸手将小呈子从床头的凳子上提搂起来。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小呈子眼中滴落,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伤心处。小呈子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他和谷菱年纪相当,还不到十七岁,还是个半大孩子。一个半大孩子这些天经历了他人生中最大的恶梦。 “哥,师傅他老人家已经永远离开我们了”杜致枫在身后开口道。 杜致霖听到了自己心撕裂的声音,他视师傅为父亲。他与师傅的感情远远超过弟弟和师弟,没想到师傅上次救治自己的鞭伤,送自己下山,那一别竟成为永别。 杜致枫将马匹扔在山门口,狂奔至师弟的白云仙洞。洞里洞外找了几圈也没有发现师傅的踪影,师弟的身影更不用说。听母妃说师弟十几天前就已然近返回白云山。 杜致枫救人心切,在山里四处寻找师傅和师弟。终于在后山找到倚在树下的师弟。师弟披麻戴孝的打扮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 他问师弟师傅在哪里?旭东身受重伤,性命危在旦夕,他要带师傅回去救旭东的命。小呈子目光无感,呆滞的指指不远处一个挂着新招魂幡的坟头,告诉他师傅就在那里,长眠于地下,再也不会教他们功夫。 小呈子并不知道师傅的真正死因。他原本是想医好丹妃的病,在京都等两位师兄回来,他却意外看见终日与师傅做伴的小猕猴。他能感觉到小猕猴是来寻找他或者两位师兄的,小家伙急的抓耳挠腮,就是表达不出什么意思,拽上小呈子就往下白云山的方向走。 平日里,师傅和小猕猴是不会分开的,师傅走到哪里小猕猴就跟到那里。小猕猴独自出来寻他们,也就意味着师傅出事了。当小呈子和小猕猴赶回白云山,在白云仙洞见到师傅时,他老人家早已惨死在洞门口,胸前不知被什么武器击穿,有个拳头大小的洞,从前面能直接看到后面。一只胳膊被硬硬生折断,一条腿也不知所踪。 师傅死的太惨,小呈子安葬好老人家,在山里探查了五天,也没有发现凶手的踪迹。 小呈子把事情给杜致枫一讲,杜致枫也是肝肠寸断。但,活人更重要,他在师傅坟前祭拜后,师兄弟二人发誓要手刃凶手为师全报仇。 两个人含着热泪,赶回京都,救林旭东。小呈子虽然武功资质差一些,但在医术方面天赋极高,尽得师傅真传。二人连夜往回返,好在没有耽误林旭东的救治。 听小呈子把前因后果一说,杜致霖已经泣不成声。突然大吼一声,“痛煞我也”,眼前一黑,栽倒在地。师傅对他有救恩和再造之恩,近二十年的恩情,自己还没有好好有师前尽孝,人说没有没有,还死的如惨。杜致霖的心如刀割,气血攻心,一口气没上来,人当场昏过去。 这个乱呢,林旭东还在床上昏晕不迷,屋里又多了个昏倒的。 众人七手八脚将杜致霖平放在屋内的小卧榻之上,小呈子又赶紧给他按摩血位,将他救醒。 过了好半天,杜致霖才悠悠转醒。“师傅,你死的好惨,徒儿一定为你报这血海深仇。徒儿发誓,若不找出凶手,手刃仇人,绝不罢休。” 杜致霖躺在卧榻之上,抬起头问:“师弟,你还有什么其它发现吗?师傅惨死的现场可有其它可疑之处。” 小呈子想了想说:“我在师傅身体下面发现了三个用血写成的字”逆徒华”,第四个字只字的一半,应该是还没有写完,就离开人世了。” “逆徒华……” 在场的几个人均在心里默默重复着这几个字。 突然,杜致霖和杜致枫异口同声说:“难道是大师兄?” 木淳真人一生收了四个徒弟,二徒弟杜致霖,三徒弟杜致枫,关门弟子江小呈,他却对大徒弟只字未提。 他们三个人知道还有个大师兄,在他们三个人入门后却从未见过。大师兄姓字名谁,多大年龄,家在哪里,师傅从来不提及。杜致枫有一次问起此事,被师傅一顿责骂。自此后,三个字谁也不敢在师傅面前提及大师兄三个字。 甚至,他们曾经以为大师兄早已不在人世,师傅心里难过,不想被人提及伤痛。 “大师兄是谁?”谷菱小声的问江小呈。 江小呈摇摇头,“不知道。”这时他才注意到谷菱的存在。 从进屋救人,到讲述师傅惨死。环环紧扣,都是动人心魄的事情,他牙根就没有注意力屋内的其它人。谷菱一开口他才注意到屋里多了两个陌生人。 “小呈子,这位是我们的新嫂子谷菱,这个是我嫂子的弟弟,旭东的徒弟,易征。”杜致枫给他们做了介绍。 三个人彼此点点头,算是见过。此时,此地,哪里还有心情彼此寒暄。 “我们一定要查出大师兄是谁,为什么师傅不肯提及他。”杜致霖开口道。 杜致枫和小呈子也同时点点头,表示赞同。 可是茫茫人海,他们又没有丝毫线索,去哪里查,仅凭“逆徒华”几个字,想到找到凶手谈何容易。 “师弟,你再仔细想想,还有其它什么可疑之处,其它遗漏的细节。”杜致霖又问道。 小呈子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抬起头问:“师兄,你上次伤愈后赶往北关,师傅是不是把他的乾坤凤甲给你了?” 冰蚕护甲是木淳真人的三宝之一。木淳真人一生收藏三样至宝,一宝是轩辕夏禹剑,削铁如泥,吹毛断刃。传说是采首山之铜为黄帝所铸,后传与夏禹。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这把剑是勇气、智慧、仁爱的象征。乃圣道之剑。 二宝是梅花枪,千年寒铁所做。依梅花傲雪香奇绝而得名,此枪原是西汉名将霍去病的宝枪,枪长九尺,金杆金龙头,前端为银舌枪。霍云病没后,此枪也是辗转流离,后被木淳真人收藏。 三宝就是小呈子口中所说的乾坤凤甲,此甲是由天山蚕丝细细织成。喂食蚕的桑树种植在天山腹地深处核矿石丰富的地区,桑树吸收了土壤中的金属成份。采摘下的桑叶喷洒经过特殊处理的乌金水,再给蚕宝食用,这种蚕吐出的丝柔韧且坚硬。食用这种桑叶的蚕存活并吐丝的概率仅为千分之一,此蚕丝难得,想凑齐一整做套护甲的蚕丝更是难上加难。据说一位异人,为制做此类护甲在天山腹地终其一生,也仅仅制作出一件。之所以称之为凤甲还有一个原因,在甲的最外层是用了雄孔雀最柔软坚韧的羽毛编织,漂亮异常。 木淳真人将轩辕夏禹剑赠予杜致霖,梅花枪给了杜致枫。因为最小的徒弟江小呈武艺不精,醉心医术,曾许诺待他学成出山,将此宝物赠予他。 “是确有此事,师傅担心我重伤初愈,遇到强敌不能胜出,恐再遇险,将乾坤凤甲给我使用。北关大捷后,我已命人将凤甲送回白云山。师弟,师傅的死难道与这凤甲有关?” 江小呈点点头,说道:“正如师兄所说与凤甲有关。我翻遍白云洞中,均没有找到凤甲的踪迹。此宝师傅爱如性命,除了我们师兄弟三人外,他是绝不会借予它人。” “难道是凶手杀了师傅,夺走凤甲?”杜致枫插话道。 “以师傅的功夫,普通之下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他怎么会轻易丧生?就算死于非命,能令他死状如此惨烈的人恐怕世上还没有生出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杜致霖紧缩眉头,把自己的疑惑说给大家。 “有一种可能。”谷菱站起来说道。众人把目光齐唰唰投向她的身上。 “也就是你们口里所说的大师兄,老真人之所以不想提及他,肯定是因为他令老人家伤心至极。能让一个人伤心至极的绝对是他曾经最熟悉、最信任的人,老真人必对他有深厚的感情。 老真人从不向你们提及这个人,但也没有将他逐出师门,霖还是他的二徒弟,名义上这个人还是大师兄,仅看这一点,也足见老真人对他的感情。很有可能这个大师兄趁你们都不要山上,出现在老真人面前。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趁老真人没有防备,才得以下手。” “我觉得嫂子分析的有道理。师傅肯定是被偷袭,能偷袭师傅成功的也只有他最熟悉的人。”杜致枫点点头,表示赞成谷菱的推断。 “凤甲再贵重,也只是一件护体的衣物。既然师傅对大师兄还心存感情,为什么不给他。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如果是大师兄对师傅痛下杀手,他怎么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举?”杜致霖又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江小呈过了许久才开口说:“师傅曾无意中告诉我,凤甲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事关世间之和平。但没有说出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 第76章 七狼为敌 “不是凤甲本身,而是这个凤甲中的秘密促使凶手使出残忍的手段。”谷菱说道。 “咳,咳,咳……”床上人一阵剧烈的咳嗽,把大家的注意力又拉回到他身上。 “我师傅醒了,醒了。”易征激动的喊道。 众人都在讨论木淳真人遇害的事情,唯独易征立在旭东床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师傅的反应。 大家呼啦啦全聚到床前。“旭东哥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林旭东冲大家扯出一丝笑容,“我没事。” “臭家伙,你差点去找阎王报道,还说没事。要不是小呈子来的及时,你早就去喝孟婆汤了。你害的我们着急上火,等你好了得请我去怡香院,你掏钱。”杜致枫眼角红红的说道。 “我一定请,大家都去。” “怡香院的饭菜一定很好吃?”谷菱凑过头来问。 “不好吃,不好吃。咱们不去。”杜致霖表情很不自然的把谷菱的话打段。 其它众人相识一笑,心照不宣。 江小呈再次给他把把脉,“旭东哥哥的脉象已趋于平稳,震碎的心脉还需较长时间才能恢复。是谁把你伤的如此厉害?” 大家对林旭东的武功水平还是很有数,虽然不能算是吴国第一,能将他伤成重伤的人也屈指可数。 “是七狼教的人。” 林旭东一开口,杜致霖暗暗大吃一惊。 “难道杜致浩已经收买了七儿狼教,与他沆瀣一气?”杜致枫问道。 “这个不可能,七狼教主百笑川是何等高傲之人,梁国、南楚、榛国、东鹏等国均出重金,想七狼教为其所用,百笑川都不为所动,何况杜致浩区区一个皇子哉能让百笑川听命于他。”杜致霖摇摇头。 “哥,那七狼教的人沿路劫杀我们,这是做何解释?” “那些劫杀我们的人并非是百笑川派出的,倘若真是百笑川派出的人,哉能是这些三流角色。七狼教的势力已经由大漠渗入中原,教派发展过快,其中也是鱼龙混杂,良莠不齐。劫杀我的们只是它下面分坛的角色,这些小人物受利益所惑。至于百花妖姬,也是……”杜致霖苦笑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杜致枫马上接话:“因情生恨,因情生恨,放着我这么一枚大帅哥不爱,偏偏选上我哥这种不解风情的男人。” 林旭东让易征将他扶起来,整个身子倚在床头,面色凝重的对大家说:“百花妖姬死了,七狼教的人把这笔帐算到我们头上。” 杜致枫一听百花妖姬死了,也是一惊。“不可能,我拍在她后背的一掌只用了三成功力,最多养个十天半个月就会恢复如初。” “我们中计了,怪我太大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百花妖姬被枫重伤后,杜致浩安排了其它人又将她杀死,再栽赃嫁祸到我们身上。挑起七狼教与我们的相互残杀。”杜致霖话象有力的拳头击在杜致枫和林旭东心头。 以他们目前的实力,对付杜致浩还可以,再加个杜致平,也不足惧。这个时候七狼教搅进来,对他们非常不利,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丹妃娘娘慢性中毒事件,刚有进展。木淳真人被害,凶手还没有眉目。现七狼教又来插一杠子。这一切的一切,绝不是巧合,而是有某种内在的联系。杜致霖仿佛感觉到正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向他们张开。 “伤我的人是七狼教的金银两位护法,应付他们任何一个人,我都不至于落败,但他们二人联手,我输了。他们并没有打算留我性命,只是留下我一口气回来将信送给王爷。他们早已算好,我很难活命。” 林旭东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封黄油纸包的信,递到杜致霖手里。 杜致霖接过信,打开一看。眉头越皱越紧。看完后杜致枫接过信,他看完后又转到谷菱手上。 信是百笑川亲笔所写。信的大意是杜致霖兄弟二人害死他的女儿,他一定要让兄弟二人血债血偿。约杜致霖和杜致枫三日后密云峰相见,要以他们的血血祭百花妖姬的亡魂。否则,将血洗睿王府和简王府,以及所有与杜致霖兄弟二人有关联的人。并随信附了一张名单,名单上的人员都与平日里与他们兄弟二人交好的。 “哥,区区一个七狼教怕他做甚,他们不能拿我们怎么样。”杜致枫气地咬牙切齿。 “他们不能拿我们如何,却能对其它人如何。”杜致霖指了指谷菱手上的名单。 “旭东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百笑川是用旭东来警告我。如若三日后不去密云峰赴约,我身边的人和他们的亲人将一惨遭七狼教的毒手。这些人多达千余,人数众多,且分散各处,我们难以对他们进行周全的保护。” 杜致霖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 “哥,难道你想三日之后去赴约?” 杜致霖没有直接回答杜致枫的话,而是说:“我们若三日之内找出杀死百花妖姬的真正凶手,自然能消除百笑川对我们的误解,也就去掉这些隐忧。” 杜致霖说的轻松,他,杜致枫,林旭东,甚至包括年龄不大的江小呈,都知道三日这内查出真凶绝非容易的事情。杜致浩是一个狡诈阴险之辈,精于算计之道。既然设计七狼教与睿王府的残杀,就不会让他们轻易查到真凶。 “我早已派人盯紧康王府和杜致浩,希望能查到蛛丝马迹。”杜致枫说道。 “杜致浩是谁?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谷菱问道。 谷菱对吴国皇室错综复杂的关系并不了解,杜致霖不想让她卷入这些事非,没有对她说过。他不说,她也不会主动去问。多嘴的杜致枫,最近忙的焦头烂额,也没有时间和谷菱嘚。 “杜致浩是当今的康王爷,兰贵妃的儿子。他是子凭母贵,深得父王欢心。我已得到准确线报,我们从南楚返回,沿道的劫杀均是他的策划。看来,他已经计划好要挑起皇位之争。朝中热议的储君人选分别是木王、惠王、康王和我。在朝中的势力和关系较弱的是木王和我,康王这是想先从我开始一一拿下,最后再与势力最强的惠王对绝。他的想法是好的,结局可不一定会如他意。” 杜致霖给谷菱简要介绍道。 “哥,我看杜致浩也是担心我们和木王联手,一旦联手就开成三足鼎立之势,对他更为不利。所以,在我们还没有联手之前,先予以除去。” 杜致霖赞许的看着弟弟,“枫,你真长大了,对事情的分析能力越发强。” “难道惠王不采取行动,任由康王将你们铲除后再去对付他?”江小呈问道。 “师弟问的好。康王采取这么大的行动,惠王肯定会知道。他之所以不采取行动,是他想做收渔翁之利。由康王将我和木王除掉,他保存实力,再与康王对决。本来惠王和康王都在等着对方向我或木王先下手,康王的耐心差一些,等不急了。不过,他可是极聪明之人,设下这借刀杀人之计,不损毁他一兵一卒。” “那你计划如何应对?”被他们兄弟二人绕来绕去,谷菱虽然没全部听懂,但在致意思是明白了。有人想对杜致霖不利,想至他于死地。杜致霖现是在她的,她肯定不会同意。 “菱儿不用担心,我自有应对的妙计。”杜致霖送给谷菱一个尽管放心,天大的事你男人我均能搞定的眼神。 “旭东好好养伤,师弟也暂且住在这里,好随时照应你。我和枫尽快拿到杀害百花妖姬真凶的证据。” 床上的林旭东只能无奈的点点头。这个时候他床也下不了,照顾好自己,尽快养好伤就是对杜致霖最大的帮助。 “菱儿,你先回去休息。我晚些回去,和枫去查看一些事情。”杜致霖冲谷菱扯了一个大大的微笑,仿佛在他眼里,没有摆不平的事情。 谷菱知道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要武功没武功,要经验没经验,不帮倒忙就已经是算帮忙了,点头应了一声,一个人乖乖回到房中翻看兵书打发时间。 三日的时间一晃而过,这几天谷菱几乎从早到晚没有见过杜致霖的面。每天早上醒来,没有做恶梦,和被褥中好闻的淡淡的木犀香味,可以确定杜致霖回来过。 第三日傍晚,杜致霖回来的出奇的早,用罢晚膳陪谷菱早早回到房中。洗刷完毕,换上睡衣,钻进谷菱的被窝。 谷菱抗议道:“这是我的床,你的床在外面。” “这也是我的床啊?我些天我一直睡在这张床上,你也没有赶我走。”杜致霖冲谷菱扮了个鬼脸。 谷菱瞬间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做恶梦,和被褥上淡淡木犀香味的来源。顿时满脸通红。 “菱儿,我明天要去七狼峰赴约。”杜致霖一边说,一边拍拍床上的被褥,示意谷菱躺在自己怀里。谷菱这次到是听话,掀开被子,钻进去,在杜致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 第77章 只身赴约 谷菱预感到杜致霖有重要的话要说,象只温顺的小猫,躺在他怀里,静静的,听他讲下去。 “杀死百花妖姬的真凶已经有些眉目,我明日亲自去密云峰将情况向百笑川讲明,求得他的谅解,再多宽限些时间查出真凶。无论怎么说枫伤人在先,百花妖姬虽不是我们所杀,但我们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以她的武功造诣,如果不是受伤在先,打不过对方,逃走保命还是绰绰有余的。” 杜致霖说的轻松,直觉告诉谷菱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明日几时去密云峰?”谷菱柔声问道。 “百笑川的信中订的是明日下午申时。” “你自己一个人去吗?”谷菱担心的问,虽然她尽力在压住住自己话中的不安,杜致霖还是听出来了。 “放心,有枫陪我一起去,肯定会平安无事。我们两个人的功夫,你也是知道的。再说,我们是去和谈,一起寻找解决办法,抓到真凶,不是去打架,我们没有恶意。百笑川不会难为我们。” 谷菱在杜致霖怀里点点头,闭上眼睛听着他强劲而有力的心跳。 “睡,明天在家里乖乖等我回来。”杜致霖用手抚摸着谷菱的头发,在她耳边低声喃语。 谷菱一夜都没有睡好,心里慌慌的,很是不安。 第二日中午,到了午饭时间,迟迟不见杜致霖的身影。她问过仆人,杜致霖今天一上午都在府里,未曾出去。谷菱决定去书房看看他为什么没有吃午饭。 书房的门是紧闭的,离着还有五十多米远,就听见从书房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是杜致霖和杜致枫的声音。自从认识至今,谷菱从未听兄弟二人有过争吵。杜致枫对杜致霖几乎日言听计从,杜致霖对杜致枫更是爱护有加,一向是以兄友弟茶恭的形象示人。 谷菱轻手轻脚走到书房门口,想听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屋里传来杜致枫的声音。“你必须带上我一起去密云峰,百笑川下的贴字上说地明明白白,要我们兄弟俩个一起去。” “不行,你不能去。杜致浩蠢蠢欲动,你必须留下以防万一。你留下照顾家里,我才能放心。” “哥,你这是借口。你就是不想带我一起去。你别以我不知道,此去密云峰有多凶险。百花妖姬是百笑川的独女,她这一死不要紧,百笑川还不得心疼疯了。他能轻易相信你的话,相信她女儿不是我们杀的?一旦话不投机,里面机关密布,高手如林,你一个人还能走的出来?我必须一起去。” “休想跟我一起去。情况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我有把握说服百笑川。假使万一遇到不测,你和我一起去就能逃脱吗?母妃需要你,这帮兄弟们需要你。”杜致霖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如果只能去一个人,我去。母妃更需要你,兄弟们更需要你,还你新嫂子最需要你。如果你非去不可,我会跟在你后面,除非你杀了我。”杜致枫急了,直接耍横地。 窗外的谷菱,把兄弟二人的对话听一真真切切。 屋内突然出现沉默,原本还火药味实足,争的不可开交的二人,都不在说话。谷菱点开窗户纸向里望去,杜致枫站在房子中央,一动不动,也不说话,摆出一副我跟定你的姿态。杜致霖则沉着个脸,在屋里踱步。 杜致霖走到杜致枫身后时,突然出手,点了他的穴道。杜致枫一动也不能动。好在没有点他的哑穴。 杜致枫声嘶力竭的吼道:“哥,求求你带我一起去,我要和你一起并肩作战。你不带我去,如果你有个万一,我会后悔一辈子。” 杜致霖冲弟弟微微一笑,“枫,如果带你一起去,我会后悔一辈子。替我好好照顾母妃,我一定会把问题圆满解决,平安回来。” 杜致霖走了两步又回头对弟弟说:“假如我真有个万一,遇到不测,哥拜托你一件事,替我照顾好菱儿。菱儿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替我照顾好她,让她好好的活下去。” “哥,你自己的女人自己照顾,我……”杜致枫还想大叫,杜致霖抬手把他的哑穴也点住。“枫,哥哥对不住你了。两个时辰后,穴道自后解决。” 见杜致霖抬腿往外走,谷菱吓得赶紧跑到墙角后边躲了起来。 见杜致霖走远,谷菱又悄悄返回书房。 杜致枫一见有人来,急的直眨眼睛。他全身上下,除了眼珠能动,其余的地方均不能动弹。 谷菱站在他面前苦苦一笑,“你虽然比我大,但是,我是你哥的媳妇,没过门的媳妇,哈。”谷菱不忘再补一句。 接着继续说:“你也一直口口声声叫我嫂子,我和你哥一样称呼枫也不为过?” 杜致枫用力眨眨眼前,表示谷菱可以如此称呼他。 “枫,你哥不同意你去是对的,我能理解他的做法和心情。也希望你能理解,不要埋怨他。假设有万一,他宁可自己遇险,也不想你只身犯险。他赌不起,对于丹妃娘娘来说,她也不能承受失去两个儿子的痛苦。” 谷菱再次苦苦一笑,她突然觉得自己爱上的这个男人好了不起,为这个着想,为那个着想,独独没有为自己着想,没有告诉自己这次赴会的凶险。她明白杜致霖的良苦用心,不想让自己担惊受怕。 谷菱抬头对上杜致枫的眼神,坚定的告诉他:“我会悄悄跟霖去密云峰,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给你带回来,如果有万一,黄泉路上有我陪他,你也不用担心你哥会孤独寂寞。” 杜致枫口不能言,身体不能动,只有使劲左右转着眼珠,想表达让谷菱放弃去 杜致枫心里想说的是你千万别去,你若一去我哥会分神。你非但帮不了他,还会越帮越忙,拖累他。可惜,他说不出来,一堆话全堵在嗓子眼。 在他近乎绝望的眼神的视下,谷菱走出书房,并把门关上。 “菱儿呢?”杜致霖在吃饭的房间和寝室里都没有见到谷菱的身影,问身边的下人。 “刚才还看见菱儿小姐来,可能是闷得慌,去府里什么地主转转了!”下人答道。 杜致霖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有两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他需要养精蓄锐,应对即将发生的事情。 谷菱从书房出来,直奔苏管家那里。 苏管家正在赶制一件男式的外袍。“苏婆婆,你这衣服是给谁做的?真好看。” 听到谷菱说话,苏管家放下手里的活计,笑眯眯的说:“是给王爷做的。” “不是有专人给王爷做衣服嘛,你还做啊?你腿脚不好,有时间多休息休息。” “我是老寒腿,又不是老寒手,不妨碍做针线活。王爷喜欢穿我给他做的衣服,我有时间就做几针,打发时间。”苏管家连笑着说,连给谷菱让坐。 “苏婆婆,我向你打听个地方,密云峰在哪里?”谷菱故意装做漫不经心的样子。 “密云峰是离这里五十多里的一座山峰,出了南城门沿着官道一直往南走,到了一座石桥处,再左转,遇到第一座山便是。菱儿小姐问这个做什么?”苏婆婆有些疑惑的问。 “没事,没事。”谷菱赶紧连连摆手。又接着解释道:“我听说密云峰的景色很是优美,就想找个时间去密云峰游玩。”谷菱尽量用脸上笑意掩饰心虚。 “不要去那里玩,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听说还经常有盗匪出没,你要是闷的慌,安排几个人陪你在京城里四处转转,好吃的,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 “谢谢苏婆婆,我知道了。不耽误你做衣服,我走了。”谷菱和苏管家打过招呼笑着离开。 “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神秘兮兮的。”苏婆婆看着谷菱离开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满都是慈爱。 杜致霖用过午膳,休息了半个多时辰,还没有见谷菱回来。他想在去密云峰之前再看看谷菱,找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看了看天色已不早,只好命下人牵来他的马,准备只身赴约。 到了门口处,门口的侍卫见到杜致霖,眼睛不由的睁天,神色有些奇怪。杜致霖可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见守门的侍卫脸色有异,问道:“有事?” 守门的是两个身材高大的侍卫,见王爷问话,右手侧边那个侍卫赶紧回答:“王爷,我们刚才看见你和菱儿小姐一起出去了。” “噢”杜致霖眉头一皱,继续问道:“你们亲眼看见我出去了?” 另一个侍卫也过来解释:“没有看到王爷。看到菱儿小姐坐着咱王府的马车,见她自己赶着马车,属下觉得奇怪,问为什么没有叫上赶车的老王,菱儿小姐说不用,说王爷你在车厢里,你们想来个什么二人世界。” 侍卫挠挠头,他也不懂二人世界是什么意思,但觉得菱儿姑娘的意思应该是不想让别人跟着,想单独和王爷在一起。 第78章 密云峰行 杜致霖考虑到谷菱一向鬼灵精怪,料想她可能是自己出去转转,就对侍卫说:“派几个人去找到她,陪她一起转转,保护好菱儿。” 这两个侍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家王爷和菱儿小姐在玩什么游戏。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返身向王府院中跑去,准备带几个人去城中找找。 谷菱从苏管家那里得知密云峰的位置所在,哄骗马夫说王爷想与她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王爷正忙着,让她来取车。谷菱可是王爷亲口说的王府的女主人,未来的睿王妃,对她的话马夫不敢不听。赶紧备好马车,交给谷菱。 谷菱打着杜致霖的旗号轻松拿到马车出了王府,她是会驾马的,上高中的时候跟爷爷回老家,老家的一个伯伯教的,虽说不怎么熟练,驾车往前走还是没有问题的。 南方的冬天与北方的冬天不同,尽管空气潮湿冰冻,大部分树木植被还是郁郁葱葱,空中偶尔还有飞鸟经过,留下几声单调的鸣叫。 天空阴沉,有些映照谷菱的心情,灰蒙蒙的。迎面扑来的冷风令谷菱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拉了拉身上的披风,在马屁股上用力抽了一鞭,马儿吃疼跑的越发撒欢的跑起来。 出了南城门一路南下,路上的行人稀少,偶尔迎面遇到一两个背着包袱,或挑着担子的行人,他们也是慢慢悠悠,并不着急进城,也许是天色还早的原因,也许他们心中无事没有挂牵。 谷菱自知杜致霖的坐骑是千里挑一的宝马良驹,自己只有提早到密云峰等他。终于到了苏管家说的石桥,过一桥马车左拐进入一条小路。 官道相对平坦,颠簸小一些。一进小路,路面坑洼不平,凸一块凹一块,前天刚下过雨的原因,有一些深点的坑里还积了不少雨水,车轱辘碾过坑里溅起地泥点,惊动了藏在路边草丛中野兔,吓出草丛撒腿逃走。 沿着路越往里走,两边的树木逐渐多起来,两边的杂草和灌木丛也深了起来。路倒是越来越窄,越来越难走。天空本就阴沉沉的没有阳光,小路两侧的高树参差交叉,遮挡了的射入的光线,一股阴森之感袭上谷菱的心头。 谷菱也顾不得许多,硬着头皮往前走。她必须在杜致霖赶到之前到达密云峰,若他不能与百笑川达成谅解,自己可以做为证人,证明百花妖姬并非他们所害。若仍不行,她也是抱定与杜致霖同生共死的决心。没有她,杜致霖生而无欢,自己没有杜致霖又何尝不是。 谷菱突然听到车下“喀”一声,马车停在原地一动不动。她跳下车来,看了看车底,发现车轴断了,车轮陷在一个比较深的坑洼之处。古代的马车是木头所致,本就快被颠散架了,再遇到深坑,出现故障也是常理之事。 谷菱抬头向前方望去,前面的路更是崎岖难行,路的尽头是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峦,想必就是密云峰。再往前马车就算是没有坏,也派不上用场。她把碍事的长裙裙角往腰里一扎,又往上提了提靴子,往不远处的山峰出发。 上山的路反倒是好走了很多,一级级台阶用青石条铺成,山路竟然不怎么陡峭,沿途没有发现人的踪迹。到了半山腰,谷菱发现异常,有几处挂着白幡,地上还有一些散落的纸钱。猜想是祭奠百花妖姬的。 走到山腰的三分之二处,出现一个分叉口,有三条路分别通向山顶。谷菱一时不知道该选择哪一条,又不能捉个人来问问。以她现在三脚猫的水平,她被别人捉还差不多。 她躲在路边的一棵大树后面,思索如何抉择。一条熟悉的身影极速从谷菱眼前闪过,不用仔细看也知道是谁,杜致霖。谷菱惊讶与杜致霖来的如此之快。 杜致霖也不是平白无故就这么快的速度,完全是因为谷菱。从京城通往密云山脚下的路只有一条,杜致霖在半路上看到一辆停在小路中间的马车,他自己家的车他肯定是记得地。意识到谷菱并没有在城内转转,而是来了密云峰。 行至此处,马也不能再骑。杜致霖施展轻功,速度比谷菱快的何止几倍。沿路并没有看到谷菱的影子,他断定她已经到了山峰。 谷菱拼了小命跑也追不上杜致霖,但沿着杜致霖选地路走总是可以的,这样肯定没有错,她暗忖道。 山顶是一处洞府所在,洞门口的正上方石头上雕刻着五个大字“密云峰分坛”。洞门口大开,外面站着七个分别身穿青、绿、红、紫、黑、蓝、黄衣服的人,为首人穿黑色衣服,细高挑的身材,长得象竹竿一样。全身上下加起来也没有几两多余的肉,黄白净子的面皮。 杜致霖心里暗暗吃惊,百笑川座下的七狼刹竟然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看来百花妖姬的死,对百笑川打击太大,他要集中优势力量为女儿报仇雪恨。 为首的穿黑衣服的高个子是七狼刹中的头狼-黑狼蔡保同,“睿王爷果真是准时之人,里面请。” 蔡保同面似寒霜,没有任何表情。其余六个人,个个杀气腾腾,恨不得立刻把杜致霖千刀万剐。 杜致霖冲蔡保同抱拳拱手,开口说道:“蔡兄别来无恙。” 蔡保同勉强拱手还礼,转身要往山洞里走。 杜致霖又说道:“蔡兄稍等,我想问件事情。” “请讲”蔡保同声音冷的象千看的寒冰,惜字如金。 “蔡兄是否看到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来到山上?” “没有”。 杜致霖心里虽急,但也不便多问,他曾三次与蔡保同有过交集,了解他的性格,他说没有,肯定是没有,再问也没有用,他也不会多回答一个字。便跟随他向山洞里面走去。其余六个人很有默契在在杜致霖背后形成一个扇形,将他包围在其中。 山洞靠着火把照亮,石壁两侧每隔五米便有一只火把,将洞中照地如同白昼。 洞中已经黑压压站满了人,众人见杜致霖,向两边后退,让出一条道来。 洞中的一把巨大的石椅,足可以坐开三个成年人。石椅上铺着一很大的,金黄色的波斯绒毯。在这个年代,千金易得,波斯绒毯却是一米难求,皇宫中也没有几块,七狼教竟拿它做椅垫。仅此一块绒毯,可以窥见到七狼教的财力之雄厚。 石椅上端坐这一个人,见杜致霖来了,忽的站了起来。此人近五十岁的模样,身高过仗,面如冠玉,长方形的脸庞,方海口,高鼻梁,一双大豹子眼炯炯有神,因流泪所致眼圈红红的,眼睛也肿得厉害。 “杜致霖,你还我女儿命来。” 杜致霖没有见过百笑川,百笑川属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常年在大漠深处,少到中原游历。听他的话音,料想眼前的人应该就是百笑川。 “百教主,百花姑娘并非我兄弟二人所害,我此番前来是要向你讲明实情,一起缉拿真正的凶手,为令爱报仇雪恨,以慰她的亡灵。”杜致霖脸色淡定如水,不卑不亢,回答自若,毫无惧色。 “杜致霖啊,杜致霖,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实属可恶。我女儿仰慕你是人之常情,你不同意拒绝就是,为何要伤她性命。你害我老来丧女,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要抽你的筋剥你的筋皮” 百笑川钢牙咬的嘎吱吱作响,从石案之上拿起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杜致霖依然神色平静,冲百笑川说道:“百教主,我能理解你悲痛的心笑,百花姑娘遇害我心里很难受。我恳请你能冷静下来,莫被悲伤蒙住心智,细细分析一下,我有何理由要杀死令爱,我为什么要与七狼教为敌。七狼教的势力我清楚的很,一旦与你为敌,我有何好处?” 丧失爱女的百笑川已经失去理智,只想着杀了杜致霖为女儿报仇,哪里还听得进杜致霖的忠言。 “你死到临头还如此嘴硬,气煞老夫。来人,把杜致霖给我帮起来,我要看看他的心是什么颜色的。” 百笑川一声令下,上来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用拇指粗的绳子把杜致霖捆了个结结实实,绑在洞正中的石柱之上。杜致霖面前是一个三平米见方的,熊熊燃烧的大火盆,火盆里的木炭十足,火舌呼呼外翻。 杜致霖并未反抗,他深知此时反抗只会更加激怒百笑川。他武功再高,也杀不出百笑川在洞中布的天罗地网。就算侥幸逃脱,以七狼教的势力,就算不能耐他何,伤杀害和他有关联的人,是易如反常。林旭东就是个例子。 “百教主,杀害令爱的确实另有其人,我死事小,让杀害令爱的真人逍遥在外,令爱死的哉不是太冤,若地下有知,也不会安心。我希望百教主能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我会全力缉拿真凶,一则为令爱报仇,二则洗清我兄弟二人的冤屈。” 杜致霖的话百笑川并为听到心里,拿着匕首一步步走向石柱。 第79章 生死相随 百笑川来到杜致霖近前,拿着匕首在他眼前晃动几下。 “杜致霖我本无意与你为敌,更不想杀你。因为我女儿喜欢你,还曾萌生让你做我女婿的念头。无奈,世间有路你不走,非要走这阴间的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我女儿杀了,还蹂躏她的遗体。每每想到她死的惨状,我夜不能寐,不杀你们兄弟二人,我绝不罢手。” 杜致霖依然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百教主,既然你听不进良言,我也就不再勉强。在死之前我还有两件事情需要讲明。” “看在你一向声名不错份上,本教主成全你,讲!” “如果我死能够平复百教主的丧女之痛,我甘愿奉上我的性命。此事与其它人无关,更与我弟弟没有任何关系,令爱喜欢的人是我,我愿承担一切。希望教主不要再伤害其它无辜之人。” 听完杜致霖的话,百笑川眼神扫过杜致霖的脸。“没想到你还是一个血性汉子,对兄弟朋友有情有义。好,我答应你。第二件是什么?” 死到临头杜致霖还能笑出来,他冲百笑川微微一笑说道:“在下非常感谢百教主成全,到了地府也定会在阎王面前替百教主美言,给你增福添寿。第二件事情是与令爱有关。” “噢?”百笑川的虎眉往上斜挑了两下。 杜致霖继续说:“无论百教主是否相信,令爱确实不是死在我们手上。待我死后,还请百教主不要放弃追查真凶,查到真凶才算是还了令爱的公道。恕我直言,以我目前了解到的线索,令爱之死应该与我四皇弟有关,而且贵教中也有人与我四皇弟有关联,设计害死百花小姐,栽赃到我身上,其目的是借七狼教之手除去我。希望百教主能查出教中叛徒,清理门户。” 还没等百笑川说话,人群中有一个面色黑黝黝的汉子走出来,高呼道:“教主,他这是临死还要拖个垫背的,想离间我们教中的人心。教主不要相信他的话。杀了他,杀了他。” 这个黑黝黝的汉子正是密云山分坛的坛主,秦不初。秦不初这振臂一呼,下边众边齐声高喊:“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为小姐报仇……”声浪一声盖过一声,群情激昂。 百笑川冲众人一摆手,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杜致霖,我敬你是一条汉子,你的话我记下。七狼教是否有叛徒是我教中内务,自会查清,无需外人操心。无论真凶是否是你,你今日都必须得死。我女儿对你一片痴情,你竟不知好歹,就凭这一点,死有余辜。” 百笑川说完,举起手中闪着寒星的匕首,就要往杜致霖的胸口插去。 “等等”洞门口传来一个女子的疾呼之声。 百笑川放上举起匕首的刀,扭头向声音传来处望去,洞中众人也齐唰唰转头望向洞口。 听到熟悉的喊声,杜致霖心头一震,猛得睁开已经闭上的双眼。 来人正是谷菱。杜致霖从她眼前掠过,她紧紧跟随其后。尽管她是已经拼尽全力往前走,平坦处还是跑的,但是,她的速度相对于杜致霖的轻功来说,也只是龟速。 等她气喘如牛,爬到洞口时,杜致霖已经进去很长时间。洞口静悄悄的,把守人员也进去看“热闹”了。教主亲临分坛,为小姐报仇,这么大的事,谁不好奇,谁不想看个新鲜。 谷菱进到洞来,正看见百笑川冲杜致霖举起匕首。千钧一发之计,也只能大吼一声,拖延时间。 “菱儿,你来做什么?快走。”杜致霖见是谷菱,紧紧绑在石柱上的身子用力挣扎。 此时的谷菱有些滑稽可笑,别在头上的发簪不知何时掉了,头发散落下来,乱蓬蓬的,还粘着半片树叶和一些草籽。左脚的鞋也不知道何时跑丢了,脸上更是惨不忍睹,几绺被汗水浸湿的头发紧紧贴在脸颊之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白天闹鬼了。 “哪里跑出来的野丫头,捉起来。”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过来两个人按着谷菱的肩膀,押到百笑川面前。 “百教主,她与这件事无关,请你放了她。”杜致霖刚才面临生死还无所畏惧,看到谷菱却失了分寸,情绪激动起来。 百笑川饶有兴趣的看着杜致霖面部表情的突然变化,没有回答杜致霖的话,仿佛看到有意思的猎物一般。 谷菱来到百笑川面前,很冷静的看着他,开口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七狼教的教主,我很失望。我原以为七狼教教主是何等英明神武之神,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是非不辩,黑白不分的愚人。” 百笑川向看怪物一样看着谷菱,一抬手,按着谷菱肩膀的两个人松开谷菱。身体获得自由,谷菱向上用力挺了挺腰板,毫无惧色的与百笑川对视。 “丫头,你竟说我是愚人,哈,哈,哈,难道你不怕我杀了你。你可知道我现要杀你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你胆子可真大。”百笑川颇有玩味的看着谷菱。 “怕死我就不来了,既然来了,也没有准备活着出去。杜致霖生我便生,杜致霖死我便死。” “小丫头,你和他是什么关系?竟然能为了他生,为了他死。”百笑川指指捆在柱子上的杜致霖问道。 “我……”谷菱稍一停顿,接着说:“我是他媳妇。” “哈,哈,哈……”百笑川大笑,在场的人群中也爆发出笑声,原本压抑沉闷的气氛仿佛轻松了起来。 实则不然,百笑川狂笑完,脸色骤变,声音阴沉的冲谷菱说道:“小娃娃,你当老夫是傻瓜,吴国的睿王爷一直没有婚娶,谁人不知。你跑出来说是他媳妇,笑话……” 谷菱用力一跺脚说:“信不信是你的事情,我们早就订下终身,我非他不嫁,他非我不娶。就算还没有举行婚礼,我也是他媳妇,他也是我男人。” 百笑川象看怪物一样看着谷菱,“你这小丫头什么都敢说,没完婚就在大厅广众之下说这是你男人。”百笑川又是一阵莫名的狂笑。 “我今天来是告诉你放了他,他不是杀害你女儿的凶手。你不要错杀好人。” 谷菱话音一落又招来百笑川和众人的叽笑之声。 “你以为你是谁,让我放人我就放人。我今天不但不会放了他,还要连你一起杀。即然你能为他舍生忘死,我就成全你们一起上路。让你做在黄泉做对鸳鸯。” “百教主,你刚才答应过我,由我一人承担,不会再累及它人。你不能言而无信,请你放了她。”杜致霖心急如焚,身体被死死捆在柱子上,挣脱不开。 “我堂堂七狼教教主当然不会言而无信,刚才我答应你的是七狼教不会主动对他们如何。现在是你的人主动送上门来让我处置,并非我不讲信义。” 百笑川冲下面一抬手,又过来两个人把谷菱也捆了个结结实实,与杜致霖一起捆在石柱之上。 “菱儿,你这是为什么?”杜致霖无法再掩饰眼中的痛和心里的焦灼。 “你说过要与我生死相随,我只不过是来兑现承诺,怎么你想反悔,对我食言?我最恨男人骗我,如若你敢食言,我做鬼也不会放会过。”谷菱也是豁出去了,这个时候还能开这种冷笑话。 “菱儿,你这是何苦呢?我值得你搭上性命吗?”事以致此,也只能顺其自然,杜致霖无奈的苦笑着。 “当然值得,为你做任何事情都值得。有钱难买我愿意,我愿意生死相随,不离不弃。黄泉路上有我做伴,你应该偷着乐才对,有我这么一个大美女陪着你,少了孤单寂寞。” “好,我们生死相随,不离不弃,来世再做夫妻。”杜致霖深情的看着谷菱,眼里多了一层浓浓的雾气。 “来世,生生世世都在一起,不分离。”谷菱又补充了一句。 “好,生生世世。”杜致霖笑了,谷菱也笑了,哪象两个即将赴死之人,倒象是旁若无人的情人喃语。 “我生平最恨别人在我面前秀恩爱。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们想一起死,没那么容易。我明白了,一定是你,一定是因为你,杜致霖才不肯接受我女儿,才令我女儿死于非命。我女儿怎么死的,我要你一模一样死一遍。” 百笑川咬牙切齿,模样变得穷凶极恶。 “杜致霖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心爱的女人受辱,让男人在你面前蹂躏她。我女儿受的苦,她也得受。” “百笑川你还有人性吗?你竟然想出如此龌蹉肮脏的主意,你不是个男人。”杜致霖完全没有了皇子的修养,破口大骂。 “百笑川你这个老王八蛋,你敢动我一手指头,我做鬼也天天缠着你。我咒你永远没有女人爱,永远孤家寡人,你女儿死了活该,是你这老王八蛋没给她积下德。”谷菱骂的更是难听。 百笑川完全不理会杜致霖和谷菱的咒骂,走到谷菱近前,“刺啦”一声,撕开谷菱胸前的衣服。 第80章 玉坠奇迹 百笑川用力往两边一扯谷菱的衣领,撕开谷菱前胸的衣服。雪白的脖颈,精致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之中。 “百笑川你这个畜生,你快住手,不要碰她。”杜致霖发疯一样拼尽全力想从石柱上挣脱,后脑勺咣咣往石柱上撞,手被绳子磨出血来。 “你这个老王八,你敢再动姑奶奶一样,我咒你死无葬身之地,咒你全家死翘翘。你这个老王八蛋,拿开你的脏手。你祖宗八辈都不得好死,你断子绝孙,永远没有人爱你。”杜致霖不会骂脏话,谷菱这些可是全套的,上学时她象个假小子,天天和男孩子打成一片,骂人的话没少学。 无论这两个人怎么骂,骂都有多难听,百笑川的两只手停在刚才撕开的谷菱两边的衣襟之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谷菱锁骨下面的位置,象木雕泥塑,又象被人点了穴。 被人死死盯着这种部位,谷菱虽说是将死之人,遇到这这种情况,心里也象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谷菱原以为是百笑川在盯着自己细嫩的皮肤在看,结果令她大吃一惊。她发现百笑川是盯着自己脖颈间的那块玉坠,目不转睛的痴痴发呆。象被施了法术一样。 紧挨着谷菱被捆绑的杜致霖也发现百笑川是在盯着这块玉坠看。这块玉坠再值钱,也不至于引得百笑川如此德性。以百笑川的财力,别说是一块上好的玉坠,就是一座玉山,金山,银山,他也不会为之心动。洞中其它七狼教的人也个个心生奇怪,只是没有人敢问。 “哎,老王八蛋,你在看什么?”谷菱率先沉不住气开口了。 百笑川没有回答谷菱,而是松开扯着谷菱衣服的双手,伸右手把挂在她脖子上的玉坠连绳带坠一起拽了下来。他声音颤抖的问道:“说,这是哪里来的?是不是你偷来的?” “你才偷东西呢!你才是贼呢!你不是个玩意,也把别人想象成不是玩意。你哪里看我象个会偷东西的贼。”谷菱继续破口大骂。 百笑川的声音变得出奇的低沉,甚至有些温柔,或者可以说是祈求。“即然不是你偷来的,那你告诉我是怎么得到的,是不是有人送给你的?” “当然是别人送的,老王八蛋。”谷菱还觉得不解恨,再骂了一句。 “噢”百笑川的眼里突然放出光亮,“快告诉我是谁送你的,只要你说实话,我就放了你。” 谷菱和杜致霖相视一看,从彼此的眼光里读懂对方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百笑川是中了什么邪,为什么因为一块玉坠改变主意,不杀他们。 “是我送的,是我送菱儿的订情之物。”杜致霖开口道。 “对,就是他送的订情物。”谷菱跟着又强调了一句。 “这块玉坠我自出生之日起就戴在身上,原是我母亲所有,我将它交给我心爱的女人保管,并无不妥。” “你是信妹的儿子?你竟然是信妹的儿子?”百笑川虰着手里的玉坠喃喃自语道。 “不对,你骗我。你是杜雍老狗和苏丹儿的儿子,不是信儿的。你说我的信儿去哪里了?她去哪里了?” 杜致霖完全听不懂百笑川嘴里说地这些究竟是指什么,谷菱就更不会用说了,云里雾里。反正,他们现在是整明白了,百笑川认得这玉坠,和玉坠的原主人也应该是熟识的。 “百教主我不知道你所谓何事,变得如此失去常态。但这块玉坠确实是我母亲所有,我听母亲说自我出生之日便戴在我身上。”杜致霖说道。 “这玉坠在你身上,你就是信儿的儿子。你母亲明明是苏丹儿,怎么又……”百笑川突然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头发,使劲拉扯着。 “教主,教主……”七狼教的人也大声疾呼,却没有人敢上前。他们都了解百笑川的秉性,这各情况近他身,轻则重伤,重则丢了性命。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百笑川直起身子,从腰间拽出匕首,冲着杜致霖过来。 “你在做什么?你不要伤害他,老王八蛋。”谷菱冲百笑川大吼道。 百笑川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害杜致霖的事情,只是用匕首划开他后背的衣服,露出他的左肩胛骨。 “老王八蛋,你这是什么变态的嗜好,不是看别人的锁骨,就是看肩胛骨,你变态。”谷菱继续骂道。 杜致霖的肩胛骨上有一块铜钱大小的红色胎记,浅浅的红色,不仔细看还引不起注意。 “你果真是信妹的孩子,你们走。”百笑川抬起手,迅速用匕首割断杜致霖二人身上的绳子。 谷菱以为听错了,又追问一句,“你让我们走?” “走,我对信妹的孩子下不了手,你们快走,别等我反悔,改变主意。” 百笑川这句话真是管用,谷菱迅速拉起杜致霖的手想马上离开。 “菱儿,等一下。”杜致霖返身来到百笑川面前开口说道:“百教主,你认识我的母亲?” “我当然认识你的母亲,我与她自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再熟悉不过。小子记住你母亲是信妹,不是苏丹儿,现在的杜雍皇宫里的丹妃并非你的亲生母亲。你身上与信妹一般无二的印迹为证。”百笑川迎上杜致霖不可思议的眼神说道。 对百笑川的话,杜致霖似乎并没有完全相信,继续问道:“那你知道我亲生母亲去哪里了吗?” 百笑川摇摇头,苦苦一笑,“我也在找她,找了二十五年,整整二十五年。认识信妹的人都说她死了,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会轻易的死去。她有心里有那么多牵挂,她怎么会轻易的离开人世。” 百笑川比杜致霖稍稍矮了半点,微微仰起头望说杜致霖,眼神变得平静,空旷,和刚才情绪失控的人完全判若两人。“你不相信你是信妹的儿子吗?” 杜致霖点了点头。“我自懂事起就知道丹妃是我的亲生母亲,仅凭你一面之词,如何让我相信?你嘴中的信妹我从未见过,她怎么会是我的母亲?” “混账,你这个混帐。我要替信妹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认母亲的逆子。”不知怎地,百笑川手里突然多了一根藤棍,抬手就往杜致霖抽去。 杜致霖竟然也不躲闪,任藤棍一下下重重砸在自己身上。 “别打了,你这个老疯子。他要真是你口中所说信妹的儿子,你别说把他打死,就是打伤,她也不会原谅你。”谷菱的话比灵丹妙药还管用,百笑川停住了手。 “你是不是信妹的儿子,你回去问问苏丹儿,一问便知。不送!”百笑川一扬手,直接赶人。 “你爱着信妹,她一直在你心里。”谷菱突然开口冒出这么一句,话说出来,她也意识到有问题,想收却已然收不回来。 听到谷菱的话,百笑川的身子一振,依然在原地没有说话。 杜致霖拉起谷菱离开,其它人依然拦在他们面前,挡住去路。 “教主,不能就这么放他离开。他可是杀害小姐的凶手。”原先那个黑黝黝的汉子秦不初又跳出来说。 “闪开,谁若再阻拦就是与我百笑川过不去。”这句话比圣旨还管用,原来拦在面前的一群人,呼啦啦往四周一闪,亮出路来。 谷菱从百笑川身边走过,发现他刚才还算高大的身躯佝偻下去,面部的神色有些呆滞,片刻间变得象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觉得他很可可怜。 跟着杜致霖来到洞外,手牵手沿着下山的路往前走,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谷菱突然开口道:“我看百笑川也不象是大奸大恶之人,刚才为什么对我动手动脚?” 杜致霖叹了一口气,“他原本也不是穷凶极恶的人,百花妖姬死的太惨,死后还被好几个人奸尸,作为一个父亲,他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 听完杜致霖的话,谷菱招呼也没有打,从杜致霖的手中挣脱出来,转身又向洞中跑去。杜致霖也没有问为什么,紧随其后,再次进了洞中。 原先洞中的众人几乎散尽,还留了几个值守的人。百笑川半躺在那张铺了波丝绒毯的大石椅之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待谷菱来到他近前,他眼也没睁的问道:“小丫头,你还回来做什么?” 谷菱竟蹲在百笑川面前,满眼不忍之色,开口道:“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骂你,我道歉。” “你们走,我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百笑川睁开眼睛,看了看谷菱,开口说道。 “对起不,我不知道你女儿那么惨。我虽然不能理解你失去孩子锥心蚀骨的痛楚,但,我也是别人的女儿,我也希望不能在父母边时,他们能快快乐乐的。我想你的女儿也会和我一样,希望没有她陪伴的日子里,你也快快乐乐的。” “谢谢你的安慰,你们走,别再在密云峰停留,速速下山去。” 谷菱的话丝毫没有减缓百笑川脸上表现出来的痛苦。 第81章 生身之母 “我父母被人杀害,成了孤儿。我还有对父母在很远的地方,除非有奇迹出现,我永远不可能再见到他们。我现在是孤儿,没有父母疼爱的孤儿。你又失去了独生女儿。不如我做你的干女儿?我又有了父亲,你又有了个女儿。”谷菱眼里闪烁着期待。 百笑川从躺着的石椅上坐了起来,吃惊的问:“你愿意做我的女儿?” “你要你愿意认我这个女儿。”谷菱回答的干脆利索,不拖泥带水。 “好啊!我又有女儿了,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父亲,你就是我百笑川的女儿。” 杜致霖看着谷菱和百笑川的对话,对眼前的小女人露出溺爱和赞许的眼神。自己的女人虽然刁蛮些,任性些,却很善良,很有爱,懂得如何去原谅别人,包容别人。他觉得自己的眼光简直就是太好,太好了。 “父亲,姐姐真的不被霖他们害死的。当时我也在场,霖的弟弟只是拍了姐姐一掌,不至于要她性命,她逃走了。我们并没有对姐姐下毒手。”谷菱改口也快,一会儿的功夫就称百笑川为父亲,称百花妖姬为姐姐了。 “好孩子,我相信你,你们不会是杀害百花的。你们回去,我会去找你们的。” 目送杜致霖和谷菱下山,百笑川转身回到洞中。 依然是老样子,杜致霖不开口,谷菱也不开口,谷菱不开口,杜致霖也不开口。只有两个人的手紧紧攥在一起,也许此时此刻,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一切都在无声之中。 “哥”快到山脚之下时,碰上带着一队人马往上冲的杜致枫。 杜致枫等到穴道自行解开后,带着王府的侍卫赶往密云峰,正巧在山脚与杜致霖他们相遇。 “哥,百笑川没把你怎么样?”杜致枫眼里只有他哥哥,连眼角的余光也没有扫过谷菱,他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哥哥,双手从杜致霖的肩头,一直按到手腕,确认自己的哥哥没有什么大碍,这才看到紧紧挨着杜致霖的谷菱。 “嫂,嫂子,你也好好的?”杜致枫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滚出来。 “噢,你现在才看到我啊,我一直在这里,一直和你哥在一起。”谷菱抗议杜致枫对自己的无视。 杜致枫尴尬的嘿嘿一笑。 杜致霖把在密云峰七狼教分坛的经过大概和弟弟讲了讲,听地杜致枫也是一愣一愣的。杜致霖唯独向弟弟隐瞒了玉坠的事情,百笑川说那玉坠是他亲手雕刻给自己生母苏信儿的。 杜致霖只告诉他百笑川认谷菱为干女儿,所以放过他们。 “嫂子,你也太牛了,现在你是百笑川的干女儿,这不就是说我哥是百笑川的女婿。百笑川以后非但不会与我们为敌,还为会我们。杜致浩这次得哭了,赔大发了。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我有这么一个非同常人的嫂子。” 杜致枫的话又引来杜致霖和谷菱同声喝道:“闭嘴。” 谷菱大闹密云峰,杜致霖侥幸活命的消息很快到杜致浩耳里,真气得杜致浩要吐血。七狼密云峰分坛的坛主秦不初,早就被杜致浩予以重金和许下的高官职位收买。两次袭击杜致霖和设计引导百花妖姬河边阻拦,都是他们两个搞地鬼。 密云峰之行就这样了结,两日后谷菱和杜致霖又再次登上密云峰看望百笑川。谷菱还为百笑川亲手做了一顿饭。这世上让人动心的,着迷的东西不少,尤其以钱、权、色为甚,然而,真正能让人心动的还是发自内心情感,最质朴,最纯粹的情感,无论亲情,友情,还是爱情。唤起人内心感动的往往是最简单,最单纯的情感付出,一顿亲手做的饭,一件亲手缝的衣…… 谷菱身上最能打动人心的正是她对人纯粹而没有任何杂质的情感。 有了谷菱,百笑川也逐渐从丧失爱女的悲痛中抬起头来。杜致霖问道关于他口中自己亲生母亲的事情,百笑川绝口不再提。只说如果她希望儿子知道她的存在,自然会交待它人,待杜致霖长大成人后告知,请杜致霖去找丹妃。 终于在第二次,从密云峰回来后的第二日早上,杜致霖一个人进了宫 “霖儿,今天怎地有空来看我?”丹妃见到自己的儿子是份外的高兴,见杜致霖仿佛有心事似的,又问道:“霖儿,最近可好?你今天不是简单的来给我请安的,找为娘还有其它事情。” 丹妃拉起儿子的手,让他做在自己身边。 “莫非是因为你自己的婚事,你等不急了,要让母亲去你父皇近前提出此事?也好,你早过了该婚娶的年龄,是应该娶妻纳妾了,我都等不及要当祖母。你看皇后、兰贵妃、琴妃哪个不是抱上孙子的人。不过,你还是应该考虑一下筱茜,她对你一往情深,也是个好女孩子。”丹妃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笑着说。 “母妃,儿子今天确实是专程进宫来给母妃请安。与菱儿的婚事,我会亲自向父皇提出。母妃,儿子此生只会娶菱儿一个女人,绝不会纳妾。” 看着杜致霖坚定的神情,丹妃叹了一口气。她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姐姐的身影。 “母妃,我前几日外出,遇到母妃一个故人,让我代他向母妃问候。” “故人?是哪位故人?”丹妃听儿子这么一说,很有兴趣起来。 “他叫百笑川,说是与母妃熟识,母妃可认识他?” 杜致霖的话音一落,丹妃的脸色微微一变,刚才还笑意满满的脸上,竟多出几份不安和痛楚。原本就柔弱的身体也用几份颤抖,她用力握紧自己的拳头,克制着自己发抖的身体。 “是,我与他是旧识,是儿时的邻居。自幼就认识,没想到霖儿到遇到母妃的故人。他可安好?”丹妃问道。 “他现在很好,是七狼教的教主。他口中时时提及信儿,不知母妃是否认识?” 丹妃的身子象风中的树叶一样抖了起来,“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只说与母妃和苏信儿青梅竹马,未再曾说及其它事情。” 杜致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他竟说母妃并非我的生母,我生母另有其人。实在是笑话。” 屋里的空气凝固了一般,丹妃不再说话,杜致霖也陷入沉默。仿佛过了好久,好久,丹妃象是鼓足了勇气一样,松开拉着杜致霖的手,站了起来。回身到里屋,拿出一个红漆的小木匣,打开木匣从里面拿出一幅画,递给杜致霖。 杜致霖接过画轴,打开。里面画的是一个女子,看样貌也不过二十岁,杜致霖竟一时想不出该用什么词来描述画就女子的美貌。画中女子美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仅看画象,用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霖儿,百笑川说的没有错,我并非你的生母,而是你的姨母,亲姨母。画中的人才是你的母亲,我的亲姐姐苏信儿。我本不想将此事告诉你,姐姐临终前也再三叮嘱,不让你知晓。这么多年来,我也曾经有数次想告诉你,觉得你应该知道姐姐的存在,知道她是多么的爱你。可终是没有勇气。” 丹妃叹了口气,看了看杜致霖,接着说下去。 “天意如此,让你遇到了百笑川。若我不向你讲出实情,你必纠结于心中,寝食不安。来坐,听母妃把事情的原尾讲给你听。” 丹妃拍拍身边的空地,让杜致霖再次紧靠自己坐下。 “画中人就是你的生母,我的亲姐姐苏信儿。”丹妃又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接着说下去。 “我们姐妹二人是同时进宫,姐姐被封为信妃,我为丹妃。姐姐进宫第二年就生下了你。你父皇对我们姐妹二人很好,关爱有加。可惜,姐姐福薄,在你还不满两周岁时生病离开人世。临终前再三叮嘱我,将你养大成人。为了不让你自小承受丧母之痛,失去母爱,你父皇将你交由我抚养。” 丹妃想到了以前的种种,边说边落泪,抬起手,用衣角擦拭眼角的泪水。 “母妃,孩儿有一点不明,我自小在这宫中长大,为什么从未听说过信妃之事,这有悖常理。” “这是我姐姐的要求,恳请你父皇将她从典岫中除名,并下令宫中所有人等不得在你面前提及此姐姐。为的是,让你能安心长大成人,姐姐也更是为我这个作妹妹的考虑,宫中牛御医诊断我终生不能生育。” “母妃,孩子不该触及到你的伤心往事。孩儿知道了,无论以前是怎么情况,孩儿是母妃一手养大,母妃永远是我最爱的母妃。” 杜致霖的话象一针强心剂,令丹妃失血的脸色得以恢复。 “霖儿,你还未给你父皇请安?” “孩儿进宫,先来给母妃请的安。” “你父皇也是许久没有见到你,前几日还念叨你,说是想你了。你快去给他请安!” “孩儿这就云给父皇请安,过些日子再来看母妃。” 丹妃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生怕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赶紧打发杜致霖离开。望着杜致霖离开的身影,喃喃自语道:“姐姐,这秘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为你守得住,还能守多久?” 第82章 请求赐婚 杜致霖离开落梅宫,直奔御书房。 杜雍五十岁开外的模样,长相纯属一般,大众化的脸庞,穿上百姓的衣服放进普通人堆里,也不太容易辨识出他是一国之君。有些浮肿的眼圈透露出他纵欲过度。 “儿臣给父皇请安!”杜致霖给杜雍行完礼,站起来才发现御书房里还有其它人,正是四皇子,也就是康王杜致浩。 杜致浩是九个皇子里最得杜雍心的皇子,除了他自己能力不错,学识和政治手段受到杜雍赏识外,这还要得益于他的母亲兰贵妃的枕边风。 杜雍后宫佳丽若干,对兰贵妃的宠幸却是长兴不衰。宫中传言与兰贵妃的媚术有关,只是传言,没有真的证据证明如此。 杜致浩长相还算是男子中佼佼者,身高与杜致枫相当,脸形微圆,浓眉大眼,一对很耐看的元宝耳朵。 “三皇兄,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给父皇请安。平日里,你去落梅宫的多,来御书房的次数可不多。” 杜致浩因挑拨离奸计没有成功,这几日郁闷的不行。说话带出奚落之语气。 “四弟,因为母妃最近身病欠安,故我往落梅宫去的次数较多。这是身为之子之责。四弟,你说对吗?”杜致霖笑着答道。 杜致浩气不顺,讨了个无趣。 “霖儿,你母妃的病怎么样了?朕这些时间忙于朝中事务,也未去探望。我一会儿就去你母妃那里。小令子,你去备些上好的补品,先给送到落梅宫。”杜雍吩咐太监给丹妃送补品。 杜致霖的话让杜雍想起丹妃前些日子生病的事情。 “儿臣替母妃谢过父皇。”杜致霖再次撩衣襟跪倒向上叩头。 “快些平身,这里只有我们父子三人,无须多礼。”杜雍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三儿子。 在这些儿子里,杜致霖的天资是最高的,杜雍却觉得这个儿子虽是不错,他却难以驾驭。他对杜致霖保持着若即若离的状态,他对哪个皇子不是如此呢?时远时近,时冷时热,御人之术了。皇家的父子少有民间父子之乐。 “父皇,儿臣不敢隐瞒实情。我母妃身体抱恙并非是生病所致,而是中了一种稀有的慢性毒药。此毒即无色无味,入人体后又不易察觉。通常被错人为是生病症状。故,中此毒之人,通常至死很难发现。这次也是万幸,我有小师弟精通医术,才将我母妃救会。” 杜致霖并没有夸张,他所说的句句属实。 听完杜致霖的话,杜雍勃然大怒。“是谁这么大胆,竟敢谋害朕的爱妃。查,一定要查到底,把这下毒之人揪出来。霖儿,这件事情交给你来办理。务必抓到毒害你母妃的凶手。” “父皇请放心,儿臣已经查到毒药来源,顺藤摸瓜,相信能很快将凶后抓拿归案。” “你办事父皇放心,毒药来自何处?”杜雍投给儿子一个赞赏的眼光。 “这种毒药名叫无音散,制毒者为其取无音二字,是代表这种毒药可杀人于无形,令它人毫无知觉。世上只有一人能制出此毒药,她就是毒衣魔女凤九龄。我已经发现她的踪迹,只要抓到她,下毒之人及幕后黑手自然会一并抓出来。” 杜雍点点头,又开口道:“你兄弟二人安也请了,若不其它事情,就回府去!”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相求。是关于儿臣的婚事。” “噢,看来是我儿有心仪的女子了。这是好事,你迟迟不肯完婚,母妃可没少为你的婚事发愁。是哪个府里的小姐?”一点儿子要完婚,杜雍也是心情大好,来了兴致。 “不是达官贵人家的小姐,也不是富贾商人的千金,只是一名普通女子,叫谷菱。儿臣对她一见倾心,不能自已。还恳请父亲成全。” “你也知道皇家的婚事不是儿戏,你若娶个侧妃或侍妾也就无所谓了,你现在娶的是正妃,一定要门当户对。就算不是它国的公主或郡主,也要是我朝中要员的千金小姐才行。霖儿,让这个叫什么菱的做个侧妃就行,平民百姓家的女儿怎么能成为堂堂睿王爷的正妃呢?说出去要让人笑话。” “父皇……”杜致霖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儿臣此生只娶菱儿一人,此生非她不娶。无论她是正妃,还是侧室,孩儿这一生就她一个女人。还请父皇成全。” “你,你,你啊!大丈夫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你无须如此。多娶几个侧氏为皇家开枝散叶,也是你应尽的责任。”杜雍听儿子这么一说,有些恼火和不悦。 “父皇有所不知,儿臣心里再也容不下其它女人。菱儿为了救我曾只身冒险,与七狼教教主斡旋,救下儿臣的性命。若没有菱儿,儿臣早就做了人家的刀下之鬼。儿臣再次恳请父皇成全。” 杜致霖砰砰直磕头。 “七狼教是个什么组织?”杜雍疑惑的问。 杜雍常年居住在宫里,不四处游历体恤民情,对一些民间疾俗都不了解,别说江湖帮派了。平日里也不会有人向他刻意汇报一个江湖帮派的事情,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江湖上中出现个七狼教,势力还非常巨大。 “七狼教差不多在二十多年前就有了,只是近几年才发展到中原。儿臣被人陷害,与七狼教结怨。本不想累及他人,故只身一人赴七狼教教主之约。没有谈拢,如果不是菱儿及时赶到,儿臣恐怕没有机会再给父皇请安了。” 看来杜雍对七狼教颇有些兴趣,继续问道:“七狼教的教主是何许人,竟然要杀你,真是胆大包天。” “百笑川。” “什么?百笑川?”杜雍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霖儿,你把他的相貌描述与我听。” 杜致霖和杜致同时发现自己的父皇在听到“百笑川”三个字时,脸色大变,表情很是吃惊。 杜致霖回答道:“儿臣与他有过两面之缘,他大约四五十岁的模样,身高过仗,面如冠玉,长方形的脸庞,方海口,高鼻梁,一双大豹子眼,外形很是威武。具说他的武功超群,这个儿臣也只是听说,并未与他真正交过手。” “一定是他,他竟然活着,竟然还活着,还成了什么教主。”杜雍神情失常,自言自语道。 “父皇莫非认识百笑川?”杜致霖试探着问道。 杜雍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看到杜致浩,又看看杜致霖,答道:“说来也算是旧识,还曾一同饮酒吃饭。多年前听说他已经离开人世,没有想到竟还活着。” “不说百笑川了,说说你想娶的女子,能从百笑川手里将你救下,看来也不是普通之人,定是位胆识过人的女子。在父皇答应你们的婚事之前,父皇想见见她。” 杜致霖稍一愣神,杜致浩马上接话。“三皇兄,莫非是这女子太金贵,不能让父皇瞧瞧?” “当然不是,我也曾想过带菱儿一起进宫,给父皇请安。只是考虑到她就是一个乡野间的普通女子,不懂宫中礼数,怕惊扰了父皇。”杜致霖赶紧解释自己刚才的失神之过。 “这个无妨,我先恕她无罪,她即然救了你的性命,说起来也是咱皇家的恩人。父皇一定要见见她,当面赏赐与她,重重的赏赐。” “谢父皇,儿臣明日便带菱儿一起给父皇请安。” “不,不,三日后在宫中举行家宴,你们兄弟几人各自带到家眷一起来热闹热闹。朕最近闷的慌,也想好好全家人一起吃个饭。” 杜致霖和杜致浩答应着,分别给父皇行礼告辞,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御书房。 “三皇兄,果真是好本事。能从天狼教教主百笑川手里逃脱,莫非是他对你们手下留情,或者还有其它原因?”杜致浩紧走两步,与杜致霖并行。 杜致霖的脚步并未受到影响,依然按原先的步伐和速度走着。扭头冲杜致浩微微一笑,开口道:“不是我本事大,是苍天有眼。我本就不是杀害百花妖姬的凶手,百教主是何等聪明之人,哪里能上如此低俗的当。做人,万不能以己之心度人,度错了,自己也就惨了。” “三皇兄说的极是,不过事事难料,结局恐怕很难说。” “苍天是有眼的,天道昭彰,总会有因果报应。就拿给我母妃中毒来说,毒衣魔女现藏身于禅音寺中,我已安排好人手,晚上去抓捕他。抓到他,指使下毒的幕后黑后也就自然而然浮出水面。四弟,你说这是不是一种因果循环?” 杜致霖笑着抚袖而手,留下杜致浩一个人站在原地咬牙切齿。 杜致浩回到府中把几个贴身侍卫臭骂一通,嫌他们办事不力,让毒衣魔女逃脱。命侍卫首领闻家驰带人赶往禅音寺,将毒衣魔女杀掉灭口。 闻家驰带人悄悄赶往禅音寺,发展毒衣魔女正站在偏房的正中央,负手而立。一挥手,七个人同时举起手中的剑,刺向毒衣魔女。没想到竟然刺了个空,毒衣魔女身体斜斜的飞出出去,躲开刺向自己身体要害的七把剑。 第83章 真假毒衣 毒衣魔女身体斜斜的从七把剑锋中闪过,转过身来。 “林旭东”闻家驰看到毒衣魔女的正面竟然是林旭东。林旭东男扮女装,要多搞笑就有多搞笑,原本是阳刚气十足的男儿,给过谷菱的“妙手”,变成了不男不女萌萌哒异类。 闻家驰与林旭东打交道多年,两个人还曾在一起比过武。谷菱的化妆术也实在不怎么样,闻家驰一眼就认出是谁。这也不能怪谷菱,杜致霖说的是要求背面象毒衣魔女,正面不做具体要求,由谷菱看着办。 林旭东在床上养了一个多月的伤,全身上下快要发霉了。江小呈的医术也不是吹的,确实不错,比预计的恢复的快地多。 林旭东非要抢假扮毒衣魔女的差使,杜致霖见恢复地没有大碍也就同意了。偏偏谷菱抢着给林旭东化妆,对谷菱的话,杜致霖一向是言听计从,错了也是对的。林旭东只能默默的,不情愿的同意了。 “正是林某,闻兄带这些人跑到清修之地,来造煞孽,不怕佛祖怪罪于你?” 闻家驰稳了稳心神,冲林旭东一抱拳,嘿嘿一笑,说:“兄弟,你误会了。哥哥这正奉命缉拿一名刺客,误把兄弟你错当成刺客,实在抱歉。只是兄弟这身打扮,实在是不能不让我误会……” “我也是做差使,奉了睿王爷之命前来捉拿给丹妃娘娘下毒的毒衣女魔头的幕后黑手。我家王爷说,只要我假扮毒衣女魔头,想杀她灭口的人就是幕后黑手。今个儿赶巧了,我相信闻兄绝不会与毒害丹妃娘娘的事有关联。” 闻家驰脸色变了变,又面带笑意说:“我这正追赶王府一个贱奴,这贱奴偷了王爷书屋里的值钱物件,听说是藏到禅音寺来,与兄弟产生误会了,实在对不起。你继续捉给丹妃娘娘的下毒之人,我带着人也继续捉那贱奴,告辞!” 闻家驰冲林旭东双手抱拳,带着手下人等离开。 林旭家见他们走远了,将头上的珠钗、头巾等扯下来,扔在一边。又从胸前拿出两个白面馒头,用力咬了一口,甩开腮帮子和馒头较上劲了。 “旭东做的好。你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功夫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见长,太厉害。幸亏我们是自家人,如果你与我们是敌人,我想想脊背都发凉。”杜致枫几乎是从屋里的屏风后面跳出来的,蹦到林旭东面前。 一起从屏风后面出来的还有杜致霖和易征。 “谢谢简王爷夸奖,有你这样的主子和朋友,我也是上辈子倒了大霉。”林旭东不善言词,跟杜致枫混在一起久了,应对杜致枫的调侃反应灵敏。 “主子,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轻易放闻家驰他们离开,为什么不抓住他们,审个清楚?”林旭东问杜致霖。 “我们这次设局引杜致浩上钩的主要目的是想证实一件事情,杜致浩是否是毒害我母妃的幕后操纵者。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也就罢手。现在还不是一追到底的时候。我将毒衣女魔在禅音寺的消息透露给杜致浩,如果确实是他所为,见毒衣女魔未死,肯定会派人前来灭口。若此事与他无关,他也不会无顾惹事上身。 假设我们现在将闻家驰捉了,去圣前揭穿杜致浩,父皇肯定不会相信。就象刚才闻家驰所说,他也会一口咬定来寺里办其它事。父皇反倒觉得是我多事。待找个合适的时机,适当把此透露给父皇,他心里就会对杜致浩起疑。” “还是主子深谋远虑,不象某些人每天只知道拿我寻开心。”林旭东冲杜致枫嘟囊了一句。 “哥,毒衣女魔受伤太重,经脉尽断,不知道小呈子能把她救活吗?”杜致枫脸上露出忧郁之色。 “如果小呈子救不活她,这世上能救活她的人也不多了。杜致浩下手太狠,知道我们已经查到毒衣女魔的身上,就想杀她灭口。杜致浩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件事。” “什么事?”杜致枫和林旭东几乎同时开口问。 “杜致浩只知道毒衣女魔没有死,却不知道身负重伤,与死也没有多大差别。还是由师弟先全力救治,不是说还有一成的希望能救活他嘛。倘若她能被救活,将来对我们会有大的用处。你们先回王府,看看毒衣女魔的情形如何,我向禅音寺的了悟方丈讨杯茶。” 杜致霖打发走了林旭东和杜致枫,并没有直接去禅房找了悟大和尚。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负手而立,久久凝视着窗外。 已是日落时分,一轮红日西坠,傍晚的彩霞映红了半边天的云彩。落日彩霞的霞光又为不远处的山林蒙上一层淡淡的昏黄的金光,那么温柔,那么让人心里柔软。 自从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苏信儿后,他对丹妃的母子感情并未减少半分,反而是有增无减。他感念母妃对他的养育之恩。 可是,他隐隐约约觉察出事情并非象母妃说的那样简单。若是仅仅因为自己的生母信妃过世,将自己交给姨母丹妃抚养,这本是人之常情。但父皇在宫里下令,所有人不得提及与信妃有关的事情,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百笑川对自己生母苏信儿绝不是母妃口中简单的邻居。父皇又承认与百笑川是旧识。 这一切看似没有联系的事情,仿佛又被什么联系在一起。杜致霖苦思不得其解。难道自己的生母真的是生病而亡?他派去宫中打探消息的人,竟没有打探到关于他生母的任何消息。仿佛与他生母有关的所有人、物、事,被凭空灭摸掉,这太不符合常理。皇宫之中每年都有妃嫔因病,或其它原因早逝,没有听说过会摸掉已逝妃嫔的痕迹。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知道母妃是不会告诉自己的,他也不会再主动去,增加母妃的心理负担。 杜致霖一个人在房中待到暮色已晚,一站立在窗户望着远处的景色,直到有个小沙弥来叫他用餐,才去了悟主持的禅房。 禅音寺是座千年古刹,了悟主持自幼在此出家,年轻时曾游历中原各国,也曾去过西域大漠。削廋的脸颊,炯炯有神的双目,一部银白的须然,全身上下透着一种智者的超脱和淡然。 “大师,许久未见,一向可好?”杜致霖双手合实,向了悟主持问候。 “阿米佗佛,老衲这向有礼了。”了悟主持口诵佛号,和杜致霖回礼。 两个人在桌子旁边面对面坐下,桌上早就摆好了素斋素饭。按规矩,这里的和尚晚上是不吃饭的,因为杜致霖的缘故,老主持特意让厨房准备了三个素菜,一个素鸡,一盘炒干笋,一盘咸菜条,还有一盆白米粥。 老主持仅喝了半碗粥,杜致霖也只是了了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不再继续吃下去。 “王爷有心事?”老主持开口问道。 “这几日一直有几件事困扰着我,我发现我的母妃和父皇有个巨大的秘密瞒着我,我想尽办法都无从得到原因,秘密是事关我的生母。” “王爷,老衲冒昧的问个问题。” “大师请讲。” “王爷的母亲是丹妃娘娘,娘娘可对王爷有母子之情?” “我也是近几日才知道母妃并非我的生母,而是我的姨妈。自小母妃待我如己出,把全部的心血都倾注在我和我弟弟身上。我们之间何止是有母子情,这母子情堪比海深。” “既然如此,王爷也可放下心结。母亲爱自己的孩子,如果对孩子有什么保留自然是为了孩子考虑,为了孩子好。丹妃娘娘不说,王爷又何苦想知道。至于皇上,王爷的父皇,自古帝王多善变,一切自在你心,更没有必要在自己心中种下执念。” “阿迷佗佛。”说完这段话了悟主持再次口诵佛号。 “感谢大师开解,我明白了。王府还有众多事务,天色已晚,也就不再讨扰大师了。”杜致霖起身告辞离开,了悟主持一直送到寺庙大门口。 睿王府的一个偏僻院落的小床上,躺着一个面如黄裱纸的人,是个女人。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七八风的模样。直挺挺躺在那里,象具尸体。 他就是被睿王府的侍卫救下的毒衣女魔廖依依。 房间的桌子上摆满的瓶瓶罐罐,有瓷瓶的,有小竹筒,还小木瓶,这些可都是杜小呈的宝贝。师兄要求尽全力救活这个女人,杜小呈就必须得想尽一切办法让她活过来。经过杜小呈的医治,廖依依想死已经不可能了,但想活也是很难。 她经脉全断,手脚更是被人挑断筋,死不了也会是个活死人,不能言,不能语,没有感官知觉。 杜致霖从禅音寺回到府中直接来到廖依依这里。 “师兄”见是二师兄来了,江小呈站了起来。 “她情况怎么样?” “命是保住了,能不能醒过来,要看她的造化和求生的意志力。” 第84章 管家秘密 “苏婆婆,你在做什么呢?”谷菱来给杜致霖送点心,远远看见苏管家站在书房的门外站着,透过门缝向里面看去。 “没,没什么,我过来看看王爷有什么需要吗?王爷在读书,我就不进去打扰他了。” 苏管家象被人踩着尾巴一样,慌慌张张的离开。 谷菱疑惑的看着苏管家离开的背影,不明白她什么反应这么奇怪。 “我来看看你在做什么?”谷菱乐呵呵托着盘子,推开书房的门。 “菱儿想我了?咱们早上不是刚分开吗?也就两个时辰的功夫,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时不见如隔三秋?” 杜致霖天天和谷菱在一起,学得也开始说话有点幽默细胞了。 自从密云峰事件后,两个人的感情越发的升温,如胶似漆。杜致霖爱谷菱爱的越发深沉,谷菱也是豁出去了,把一颗心完完全全交给了杜致霖。曾经的担忧,恐惧,也都由它们随风而去,只想好好把握现在。 “你也和杜致枫一样贫嘴了。”谷菱将点心放在桌案上,飞了杜致霖一个大白眼。 杜至致霖伸手将谷菱拉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痴痴着看着眼前的人儿,仿佛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永远永远也看不腻。 “我让苏婆婆安排人给你做几件新衣服,买些新首饰,后天我带你进宫,参加宫宴,见见我的父皇和皇后他们,你也别想躲,这一关总得过。谁你让要成为我的媳妇呢?乖,我保证以后这种场合不是万不得一,不会再让你参加,就这一次。” 杜致霖见谷菱皱起小鼻子,就明白她不乐意进宫。他喜欢菱儿的纯粹开朗,不想强迫她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但是这次是非去不可的,他是皇子,是王爷,没有办法的事情。 杜致霖提起苏管家,谷菱心头一动,问:“你有没有觉得苏婆婆好奇怪啊?我最近越发觉得她怪怪的。“ “怪怪的?没有啊!我没有觉出阿勒婆婆和往常有什么不同,还是老样子。怎么了,菱儿。你发现了什么?是不是苏婆婆的身体最近不好,是我太忙没有顾得上,是我疏忽她了。” 还没等谷菱说什么,杜致霖自顾自的自责起来。 谷菱现在觉得杜致霖也怪怪的,自己就说了一句苏婆婆最近不太正常,惹来他一顿自我批评。谷菱摇摇头,觉得可能是自己有问题,思维混乱,看见谁也觉得奇怪。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杜致霖和谷菱简单介绍了吴国这个庞大的皇族里主要的人际脉络和人员关系,听地谷菱头都大了。 “你会不会也想当皇帝?当了皇帝就会有很多女人,别说很多,你就是再有其它一个女人,我也不会要你的。”谷菱神色突然有些暗淡,听说杜致霖分析之个皇子的特点和对权势的野心,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菱儿,我对皇位没有任何兴趣,你还记得我说过的待处理完该做的事情,与你隐于市中,做一对平凡快乐的夫妻?” 谷菱点点头,“当然记得。” “我不想当皇帝,但皇位却是必须要争的。不为自己,为了枫。如果皇位将来落入惠王或康王之手,我们兄弟二人都难逃厄运。新帝登基,首先会铲除异己,他们二人本来就对我和枫极大不满,断断不可能容得下我们。不是我对帝位有没有兴凤凰不如问题,而是皇位必须是枫的。只有这样,你我将来才能有平稳安静的日子过。” 杜致霖说的这些,谷菱自然是清楚的,她史书也读了不少,对这类事件也能理解。“我能理解你,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的义务,待我陪你处理完你的事情,希望你陪我再回南楚,查明血洗郁王府一案,为郁王府三百多条性命报仇。” “菱儿,你的仇就是我的仇,我一定会帮你报仇雪恨,还郁王府公道。” 谷菱窝在杜致霖怀里,两个人低声轻语的说着话。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苏管家托着一套衣服和靴子进来了。 “王爷,我给你做了套衣服,衲了双靴子,你试试看合适吗?” 谷菱赶紧从杜致霖怀里站起来,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脸颊微微发红。 “我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能理解。菱儿小姐,不用害臊。”苏管家打趣道。 苏管家展开衣服给杜致霖试穿,杜致霖象个听话孩子一样,配合着苏管家的动作。 是一件浅蓝色的外袍,滚花镶边,领口、袖口和袍子的下摆着用银丝线绣着祥云的图案,手工很是精细,绣工也不比苏浙一带有名的绣娘差。这件袍子谷菱是见过的,之前向苏管家打听去密云峰的路时,苏管家正在赶制这件衣服。 谷菱静静看着两个人,一个在为另一个穿衣服,另一个乖乖的配合着。谁都没有说话,却又是如此的默契。好象是母子一般。谷菱用力甩甩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可笑了。 在密云峰时,从义父百笑川嘴里得知丹妃并不是杜致霖的生母,他的生母是苏信儿。杜致霖曾经把丹妃的话说给谷菱,苏信儿已经病逝。丹妃长的如此漂亮,她的姐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与眼前这个相貌普通的苏婆婆不可能扯上关系。 可是苏婆婆对杜致霖的举动,尤其是眼神,分明就是母亲慈爱的看着孩子的样子。自己的妈妈也是经常这样看着自己的。 谷菱神游的功夫,听到杜致霖开口说:“苏婆婆,你眼睛不好,以后这些事让其它人做就行,身体要紧。” “不碍事,不碍事,我闲不住,有空时就缝两针。只要王爷喜欢穿,我就很高兴了。” 苏管家边说话,边又拿起靴子让杜致霖试试合脚吗? “我穿过一些有名的鞋匠做的靴子,都比不上苏婆婆做靴子舒服。大小正合适。” 杜致霖的话让苏管家眉开眼笑,“舒服就好,舒服就好,趁着我还能做的动,就多给王爷做几双存着。” 苏管家走了,谷菱还在神游中。杜致霖走过来,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是不是羡慕有人给我做衣服了。还是个女人,吃醋了?”杜致霖满脸笑意。 “吃你个大头醋啊!我怎么觉得苏婆婆没有把你当成是王爷,而是当成儿子待成。只有母亲才会这样给儿子试衣服。” 听完谷菱的话杜致霖乐了。“我之前有和你提起过,五年前我救了苏婆婆,她一个人,没有亲人,没有孩子,孤伶伶的,我就将她带入王府中。她没有孩子,自然而然的就拿当我成儿子一样对待,我也将她老人家当成是长辈,和自己的母亲一般。这应该没有什么不妥?” 谷菱张了张嘴,又把嘴巴闭上了。 “菱儿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话不成,有话尽管说,只要不是说你不要我了,想象丢抹布一样把我丢出去的话就行。除此以外,我心理承受能力强大,你说就行。” 杜致霖的玩笑话把谷菱也逗乐了。“好啊!那我就说了……” “说啊!你再不说我就挠你痒痒。”杜致霖伸出双手冲谷菱晃了一下。 “你说五年前才遇到苏婆婆,也就是说五年之前你们根本就不认识。” “当然”杜致霖被谷菱这个问题问的笑出声来,觉得这个问题太幼稚。 “五年前你多大?” “我现在二十五岁,你说我五年前多大?”杜致霖彻底被谷菱问傻了,怀疑自己的女人今天是不是魔障了,智商变得如此之低。 “二十岁是算成人,还是算小孩子?”谷菱继续问。 “菱儿,你今天是怎么了?发烧了?”杜致霖把手放到谷菱额头试了试,觉得体温不凉不热,还算正常。 “你们是五年前认识的,可是上次苏婆婆交待我一件事情,说你自小时候就害怕打雷,晚上听到雷声吓的不能入睡。告诉我如果晚上遇到雷雨的天气,要陪在你身边,你才能入睡。你们五年前认识的,她怎么知道你小时候的事情。难道这不奇怪吗?” “菱儿,你想多了。苏婆婆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她不会做出伤害或欺骗我的事情。也许她确实是口误,才说出小时候。自我将她救起后,我们相处的很好,名义上虽是主仆,实际是情同母子。她不可能是故意设计接近我,让我救起她。不会的。” 杜致霖摇摇头,不相信谷菱说的。 “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不是说苏婆婆不好,也不是想延伸到她故意接近你,对你图谋不轨。我只是觉得她奇怪,她看你的眼神完全是一个母亲看自己儿子的眼神。还有啊,我也经常发现,她偷偷的安静的躲在一侧看你。刚才我来时,还看到她在书房门口偷看你。” “无论苏婆婆做什么,我相信她绝对不会害我。”杜致霖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没有说苏婆婆会害你,你这个人怎么变得不讲理了。我就是好奇,我义父说过你的生母不是也姓苏吗?苏婆婆也姓苏,她的全名叫什么?” 谷菱的话让杜致霖一愣,也许真的是当局者迷,他从未往这方面想,这太不可能,太不可思议了。 “她从入王府做事,就一直以苏婆婆相称,我并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你想多的,这绝不可能。” 第85章 忠厚木王 这两天谷菱一直嘟着个嘴,一想到要见皇帝,她脑仁都疼。上次见丹妃娘娘,被训斥了一顿,说自己没教养,这次要见皇帝,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这个郁闷啊! 杜致霖对她从来没有什么要求,见谷菱不想学习宫中繁文缛节的礼仪,也就没有再找人来对她进行教习。只告诉谷菱尽管安心,一切有他。 “菱儿小姐,新衣服和新首饰赶制出来了,你看看合心吗?” 苏管家带着四个小丫环进来了。这几个小丫环年龄都不大,与谷菱差不多的年纪,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统一的绛红色衣服,每人手里各托着一个长方形的木制托盘。 其中一个托盘里摆满了首饰,有珠钗,头花,耳坠,项链,发簪。仅珠钗样又有好几种款式和材质的,黄金的,羊脂白玉的,白银的,有的上面镶嵌着珍珠,有的镶嵌着水晶,更多的是镶嵌各色宝石。金光宝气,晃了谷菱的眼睛。 其它三个托盘里全是衣服,一套浅蓝色,一套杏黄色,一套粉红色。搭手一摸,全是上等的苏缎,手工也不比苏管家给杜致霖做的那套差,一看便知是出自有名的裁缝之手。 谷菱从放首饰的托盘里拿出一支紫檀木的木簪,又指了指那套浅蓝色的衣服。“这两样留下,其余的拿走!” 谷菱话一出,四个端着托盘的丫环露出吃惊的表情,又把目光齐唰唰的看向苏管家。 苏管家冲丫环们说:“听菱儿姑娘的,其余的拿走,你们先下去。” 苏管家的眼神里对菱儿流露出了赞许的神色。拿起蓝色的裙装说:“来,我给菱儿姑娘试试衣服全体吗?” 衣服非常合身,不长不短,不瘦不肥,穿在谷菱身上好看的很。 “菱儿姑娘,明天可是皇家的宫廷家宴,非比寻常。我知道你是个爽朗的好孩子,不喜欢繁文缛节,可是,最基本的礼节还是要懂的。如果菱儿姑娘不嫌弃,我愿意给你讲一讲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当然不会嫌弃,苏婆婆,你人这么好,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我现在和孤儿没有什么差别,我当苏婆婆是自己的母亲,你也是当我是你的女儿。母亲说什么,女儿听什么。” 谷菱的话让苏管家很高兴,眼角有些湿润。“好孩子,好孩子。” 苏管家给谷菱讲了两个时辰的宫廷礼仪,她对此方面讲的头头是道,还指导谷菱现场演习。 “菱儿小姐天资聪明,一学就会。”苏管家由衷的赞叹道。 次日清晨,在大家难以置信的眼光里,谷菱挽着杜致霖的手,大大方方的出来王府,上马车,准备进宫。 府中众人难以置信的不是他们二人手挽手,睿王府上下一干人等早就习惯了自家王爷和菱儿姑娘公开秀恩爱,见怪不怪了。 大家惊讶的是今天可是宫廷家宴呀,菱儿姑娘头上竟然只插了一只发簪,还是木头的,当然这是比平时多了一样,平日里她是什么首饰也不用的。 杜致霖倒觉得没有什么,在他眼里谷菱就是穿乞丐服也是好看的。 马车之上,谷菱紧紧攥着杜致霖的手,手心都握出汗来。“菱儿不用紧张,我怎么做你怎么做就行。” “我不是紧张这个,苏婆婆昨日已经教我了些宫中礼仪。我是怕你爹不喜欢我,不让我嫁给你。”谷菱嘟起红红的小嘴。 “不会的,菱儿放心便是。你说苏婆婆教你宫庭礼仪?” “是啊!苏婆婆教的可好了,我基本掌握,不会给你丢脸的。”谷菱答道。 “苏婆婆何时懂得宫廷礼仪?”杜致霖不由得疑惑。 “她在王府里待了五年,学会这些也是正常的。”谷菱不以为然。 “这不可能,苏婆婆在王府的这几年从未进过皇宫,更没有接触过宫廷礼仪。”杜致霖回答的很自信。 “除非,她在进睿王府前就懂的这些。”谷菱把话接过来。 “这也不可能,苏婆婆说她丈夫是做木材生意的,生意失利受到打击,一病不起,最后离开人世。一个做生意的,怎么会和皇家宫廷扯上关系。” “很有可能苏婆婆说的不是实话,她隐瞒了什么。难道……”谷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盯着杜致霖的眼睛。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杜致霖把她的话打断,二人一路沉默,谁也没有再开口。 到了宫城门外,二人下马,杜致霖牵着谷菱的手并肩而行。进皇城不是允许骑马或坐马上的,只能把马车留在外面,人步行进去。 一进皇宫大门,两侧是高高的围墙,一股压抑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让谷菱觉得有些不适。 普通人家一般是三层院子,大户人家也不过五层,谷菱在这皇宫里沿着主干道一直往前走,她自己也数不清走了多少层院子,直觉得走得脚腕发酸,脚底板发麻,还疼疼的。杜致霖感觉出她反应。竟然俯身打横将她抱起来,抱在怀里。 “你干嘛呀!快放我下来。让别人看见,会笑话的。”谷菱用粉拳敲着杜致霖精壮的胸膛。 “只要菱儿脚不疼,其它人怎么看,我才不在乎。”杜致霖固执的不肯放谷菱下来。 路过的太监和宫女们见到杜致霖,纷纷停下行礼,再看到杜致霖怀里的谷菱,一个个偷偷悟着嘴乐。 “三皇弟,慢走。”杜致霖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停下脚步,扭头望去。 “皇长兄,一向可好。”喊杜致霖的人是杜雍的大儿子,杜致霖的大皇兄,当今的木王杜致涧。 杜雍的五个成年儿子中,杜致涧长的最像他,普通人的大众脸,看上到一脸的憨厚劲,说起话来笑眯眯的。从外形看是个地地道道的忠厚之人。三十五岁左右的年龄。 “这位是?”杜致涧指指杜致霖怀里的谷菱问道。 谷菱用力掐了一把杜致霖的胳膊,杜致霖将她放了下来。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是菱儿,谷菱,我未过门的媳妇。菱儿,这是我的皇长兄木王。” 杜致涧很是友好的冲标谷菱笑了笑,开口道:“早就听说三皇弟有了心上人,一见菱儿姑娘,我便知道为什么从不将女人放在眼中的三皇弟会为你痴迷。相貌清丽,气质高雅,不象凡人,这分明就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嘛!” 杜致涧很友善,赞美人的话恰到好处,让人听了心里也很舒坦。谷菱却不这么认为,总觉得他的眼底是闪烁着狡诈隐晦的光芒,他并不象外表一样忠厚。 谷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木王爷好,早听就听霖说过你。很高兴认识你。” 谷菱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她暗忖道:“狗屁仙女下凡,姑奶奶是鬼魂附身,说出来吓死你。” “都是自家人,圣旨以下,你就是我的三皇弟媳。不用木王爷长,木王爷短的。你和三皇弟一样叫我皇兄就行。” 他们三个人说话的空档里,从后面气喘吁吁的,小跑着,来了一个女子。头上梳着已出嫁妇人的发髻,满头的珠光宝翠,一跑起来叮当做响。相貌还算是上等姿色,长得漂亮。从脸上看,年龄比杜致涧小了很多,二十岁出头的模样。 “凤娘,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咱们还未过门的三弟媳妇,谷菱。弟媳,这是你嫂子。”杜致涧笑容和蔼的冲来的女子招招手说道。 这个被叫做凤娘的女人听了杜致涧的话,冲谷菱笑了笑,又转身杜致涧小声解释道:“王,王爷,你走的太快,我跟不上。” “是,是,我太心急,忘了你走地慢。把手给我,我也和三弟一样抱着你走。”杜致涧冲凤娘笑着说。 凤娘受宠若惊,怯生生的不敢伸出手来。杜致涧过来将她拦腰抱起。 “皇长兄和皇嫂二人感情如此之好,结婚五六年了,相敬如宾,真令人羡慕啊!” 杜致霖冲他们夫妻二人说道。 在外人看来,杜致涧对妻子绝对是爱护有加,但谷菱却不这么认为。一个爱老婆的男人,老婆远远落在他身后,他会不知道。 从凤娘的眼里,谷菱看到的是不安和害怕,而不象是个幸福的女人。 谷菱心里暗骂了一句“相敬如宾,相敬如冰还差不多。” 皇帝的两个儿子,堂堂两个王爷,抱着自己的媳妇参加宫廷家宴,真是奇闻一件,一些见到的宫女太监们奔走相告。在宫宴大厅门外,意见遇到了严筱茜。 见杜致霖怀里抱着谷菱,严筱茜的眼圈红了,冲杜致霖说道:“霖哥哥,你是一个王爷,怎么能抱着她,让外人看笑话?母妃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筱茜,你也来了?”杜致霖原本是随口应承的话,听在杜筱茜耳朵里,别有另一种含义。 “她能来我就不能来,她是你未婚妻,我还是你的义妹,论起来也是这个大家庭的一员。她能来的,我更可以来的。”严筱茜眼里含着泪水,直勾勾盯着谷菱,如果眼光可以杀人,谷菱早就被碎尸万段。 “时间不早了,一起进去。”杜致霖并没有生气,冲严筱茜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他放下谷菱,拉着谷菱的手走了进去。 第86章 凤娘起舞 由太监引着,杜致霖拉着谷菱的手坐到指定的位置。 大厅里人已经来了七七八八,有几十口子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穿金戴银,珠光宝气。尤其是女眷们,珠环佩饰一个比一个精美、贵重,这不仅是家宴,更象是比美大会。 相比起她们的奢侈,谷菱的一根檀木发簪,显得有些寒酸。 杜致霖把谷菱一一介绍给众人。谷菱满眼全是人,在她眼里这些人长的都差不多,杜致霖说了一遍她根本记不住。杜致霖介绍谁,她就对谁笑,算是打招呼。这满屋子的人,有一个人给谷菱留了深刻的印象,是惠王的王妃牧凌飞。 这个女人不同于在场的其它女子,脂粉未施,穿着佩饰也是得体大方。看人的眼神凌厉,有神。说话没有小女子扭捏的惺惺作态,笑声也是很爽朗。惠王看牧凌飞的眼神脉脉含情,貌似这个王妃不太领他的情。对惠王爱理不理的。 一圈转下来,谷菱觉得自己脸部有肌肉笑的有些僵硬,揉揉发酸的腮帮子问杜致霖道:“惠王妃好有个性的样子,她和惠王的感情好象一般般。 “我的菱儿观察地真仔细。二皇嫂不是吴国人,是北戎国国主牧凌越的妹妹。为了能娶到牧凌飞,我二皇兄可没少下功夫,送给牧凌越的财物不可计数。可惜始终打动不了美人心,最后使出不太光彩的手段,占有了牧凌飞,才如愿以偿。牧凌飞是奉子成婚,她心情能好的了才怪。” “我看惠王不仅是爱美人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政治联姻,与北戎结成联盟。”谷菱分析道。 “我的小菱儿越来越聪明了。”杜致霖轻轻刮了一下谷菱的鼻子,宠溺的说道。 听到有个又尖又细的声音站在宴厅门口高声道:“圣上驾到。” 在座的众人都站起身来,谷菱也跟着杜致霖站起来,扭头向外看去。 进来的一行人中,走在最前面身穿龙袍,头戴龙冠的自然就是皇帝。这个不用判断,谷菱看一眼就能确定。在皇帝右手侧的是一个与皇帝年龄相当的中老年女人,头戴凤冠,身穿凤袍。看模样年轻时也应该是个美人,可惜韶华易逝,美人迟暮。她的眼神依然象年轻时一样高傲,然而眼角和脖颈的皱纹、微微下垂的嘴角均是岁月的痕迹。 人再厉害也斗不过时光岁月。皇帝左手侧是一个和丹妃年纪相当的中年美妇,如果说丹妃是清水芙蓉,这个女子就是艳丽牡丹,美的张扬,美的妖艳。她就是康王杜致浩的母亲兰贵妃。 皇帝一直将头微微冲身兰贵妃,和她说着什么,从进大厅门,一直到大厅正中的桌案上坐下,足有两百米的距离,未看皇后一眼。皇帝身后还有七八名嫔妃,杜致霖的母亲丹妃就在其中。丹妃静静跟在人群后面,脸上没有表情,经过杜致霖桌案旁时,冲他们笑了笑。 皇帝、皇后及众嫔妃,按主次落座,下面的众人再一起山呼万岁,向上行礼。 “免礼,免礼,今天是普通的家宴,繁文缛节的虚仪就免了。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吃顿饭,开怀畅饮。”杜雍冲大家说道。 看样子,杜雍今天心情很好,满脸红光,连纵欲过度的黑眼圈也浅了些许。 菜一道道上来了,看地谷菱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和相声中说的一般无二,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锦,卤子鹅,卤虾,烩虾,炝虾仁儿,山鸡,兔脯,菜蟒,银鱼,,清蒸哈什蚂,焖鳝鱼…… 宴会正式开始前,谷菱还闹了个笑话,宫人们先给每个参加宴会的人面前上了一个银碗,里面盛着大半碗水类的东东。谷菱一看这个,心里暗忖:“这个我懂,不会出糗。早就从电视剧来看过,皇家宴会前的第一碗是漱口水,喝了涮涮口吐出来。” 皇帝不说开始吃,谁也不敢动。“大家吃!”杜雍发话了,众人先端起面前的小银碗。谷菱也端了起来,喝了一大口,觉得味道很好,想想这是涮口水,如果嗯下去肯定会被人笑话,在嘴里咕嘟了三下,又吐进小银碗里。站在她身后伺候的宫人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也不敢问。 杜致霖一仰脖把银碗喝了个底朝天,见谷菱喝了又吐出来,不明白她这是在做什么。“菱儿,不好喝吗?”杜致霖问道。 “喝?这个是用来喝的?”谷菱的声音有点高,惊动了隔壁邻桌的人。 “这野山参汤当然是用来喝的,宴会开始前饮一碗,可以减少饮酒对身体的伤害。噢……你把它当成漱口水了。”杜致霖仿佛明白了。 谷菱肠子也悔清了,早知道是野山参汤,她连杜致霖那碗也抢过来喝掉。眼前这碗自己吐出来,再喝进肚子里,想想都恶心,也只是做罢。 谷菱这个举动还是惊动了好几个人,传来别人捂着嘴的笑声。 严筱茜的宴桌恰巧坐在谷菱对面,她根本无心吃饭的事情,一直的眼角的余光注视着杜致霖。谷菱刚才的糗像被她看地清清楚楚,她扭头对同桌的一个郡主说:“没有教养就是没有教养,把野山参汤当漱口水,丢人现眼。” 严筱茜的声音并不高,这种场合她自然是不敢高声说话,但音量也足以让附近的几桌人听见。听到的人,男人还好,咧嘴一笑做罢。女眷则不然,向谷菱投以鄙视和瞧不起的眼神。 “我想起来了,苏婆婆有讲过这个事情。我一时大及短路,给忘了,不好意思,给你丢脸了。”谷菱一脸糗像的说。 “没关系,我的脸就是让你的丢着玩的,随便丢,我不在乎。”杜致霖轻轻在谷菱脸上亲了一口说道。 谷菱本来有点点抑郁的心情,因这句话变的大好。又偷偷回敬了杜致霖一个香吻。多数人都是盯着眼前的菜肴,没有注意到他们亲昵的举动,严筱茜则不然,看地清清楚楚。用力攥紧拳头,紧咬着牙。她的反应又被杜致枫一点不落的看在眼里。 这种场合自然是少不了杜致枫,虽说众皇子中他最不得皇帝的宠爱,但也是皇子,家宴必须得出席。杜致枫看着严筱茜,眼里蒙了一层怜惜和不忍。 美味菜肴一道接一道的上,谷菱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情,每次上六道菜,无论是否吃过,下次再上六道菜时,就将桌面上原来的菜撤下。无论厨师做了多少道菜,桌面上只保留六道。每人面前的宴桌也只能放下六道菜大小,酒壶是由站在身后的太监或者宫人端在手中,酒杯一空就及时斟满。 菜是上一道,杜致霖给谷菱夹一道。谷菱今天的吃相已经是相当收敛,一口一口细嚼慢嗯,苏婆婆再三叮嘱她皇家家宴不比寻常,一定要矜持一些。 皇帝今天心情好,频频举杯,一会儿的功夫众人七八杯酒下肚,酒量好的没事,酒量差的已经开始头晕。很快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压抑的气氛慢慢活跃起,大家推杯换盏,话语多起来,笑声,喝酒声不绝于耳。 “父皇,大家即然这么开心,不如让凤娘给大家跳支舞,以助酒性。”杜致涧的提议得到很多人的响应。 “早就听说皇长嫂舞技极好,平日里皇长兄金屋藏娇,只一个人偷偷看,今天我们也要饱饱眼福。”杜致浩开口道。 在众人的笑声中,杜致涧的王妃凤娘离起桌子,来到厅的中央。冲皇帝的方向施礼道:“那臣媳就献丑了。” 凤娘的舞技果然了得,配合着宫中乐师一曲春江花月夜,翩翩起舞,人和乐声,乐配舞姿,身材妙曼。不知是有意的,还是不小心,凤娘的外衣随着转动的身体落在地上。 凹凸有致,令人喷血的身材,引来在座男人的窥视。几乎所有男人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跳舞的尤物。唯独两个人依旧我形我素,杜致霖不停的给谷菱夹菜,时而还亲自喂到她口中。杜致枫则一直低头吃菜,偶尔抬起头看严筱茜一眼,又迅速低下,继续自顾自的吃着。 凤娘身形随着舞姿一直向前,离皇帝不过五六米的距离。杜雍眼睛看直了,完全不象是一个老公公应该有的样子。盯着凤娘丰满的双峰和翘起的屁股,口水都是流出来了。 音乐完毕,凤娘旋转的身姿也随之止住,以身体俯地而结束。 “好,好,好,好,好……”宴厅之中响起一片掌声,杜雍才从沉醉中醒过来,击手叫好。 “木王妃舞地好,赏南海珍珠一斛。”杜雍也是真够大方的。 凤娘谢过皇恩,回到杜致涧身边。依然用怯生生的眼神看了杜致涧一眼,见杜致涧表情平静,才安心落座。 第87章 赏个男人 皇后自进宴会厅开始眼神一直是冷冷的,面部没有表情,仿佛她是来走过场的,这里的一切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也许是为了展现皇后的威严,一直绷着脸。 木王府的王妃凤娘一曲舞毕,皇后眼前扫过下面色眼蒙蒙的男人和满脸都是嫉妒、身上散发着醋味的女人们,缓缓开口道:“既然今日一家人聚在一起如此开心,不如各家王妃、公主、郡主们有才艺的也都展示一下,为宴会助兴,表演好的陛下和本宫必有重赏。” 今天难得露脸的机会,大家自然是不肯放过的。平日里,哪有在皇帝和皇后面前表演才艺的机会,厅里的女眷个个蠢蠢欲动,想一展才能。皇后话音刚落,在宴会左侧离皇帝最近的一桌上有人站起来说道:“臣媳愿意为大家抚琴一曲,以助酒兴。” 站起来说话的女子正是惠王杜致平的正妃薛玲珑,也就是皇后的亲儿媳妇。薛玲珑长的也是妙人一个,瓜子脸,弯眉大眼,丰满的红唇,白里透红的皮肤吹弹可破。全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书香气质。 “玲珑,你要为大家谈的是何曲子?”皇后见是自家儿媳妇,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浅的几乎令人察觉不到。 “玲珑今天给大家带来的是渔歌唱晚。”薛玲珑言必,有宫女和太监抬了张轻便的矮桌,搬了把椅子,将一古琴放至桌上。 薛玲珑坐好,轻挑琴弦,舒缓绵长的音符从长指尖流出。象一股股清流,注入人的心田。谷菱的心绪也跟着琴声起起伏伏,沉醉于这曲令人心神轻松的曲调之中。喝酒的放下酒杯,吃菜的放下筷子,大家静静闭上眼睛,思绪跟着曲子回到了江边宁静怡人的傍晚,脸上是放松愉悦的表情。 曲终人起身,薛玲珑冲皇帝微微欠身道:“臣媳献丑了,谈的不好污了大家的耳朵,还请见谅。” 众人这才如梦方醒,从江边落日的傍晚回到这宴会之上。“好,好琴技,谈的好。”宴会厅里响起掌起。 杜雍也被这琴声所吸引,开口说道:“弹的不错,有赏,赏绿玉如意一对。” 薛玲珑谢皇帝赏赐,回到杜致浩身边坐下。 对皇帝的赏赐,皇后是非常不满,眉头皱起来。一对绿玉如意的价值比起一斛南海珍珠可是差的远,不能同日而语。皇帝明显偏向木王妃。 只要有人开了头,后面就刹不住车,想表现自己的大有人在。接下来,是康王妃,二公主,五公主,还有几家王府的郡主们,都一一展示的自己的才艺。把宴会的气氛推向高潮,也是酒的原因,也是歌舞的缘故,在场的男人们个个放开了在皇帝面前的拘谨,谈笑如风,偶尔还说个黄色段子,惹在听到的女眷满脸绯红。 “臣女不才也愿意为大家表演。”众人顺着声音看去,说话的人正是严阁老的女儿,丹妃娘娘的义女,严筱茜。 皇帝已经喝的醉眼朦胧,酒不醉人,色醉人,他心里尤其已经惦记上他的大儿媳妇木王妃凤娘。见眼前又站起一个绝对女子,开口问道:“你是哪府的王妃,或是郡主?朕怎么看着有些眼生。” 严筱茜上前几步,来到皇帝近前,躬身施礼。“回陛下,我是严阁老的女儿严筱茜,也是丹妃娘娘的义女。今日有幸参加宴会,是应丹妃娘娘的邀请。” “噢,是这样啊!”杜雍点点头。 “时间过的真快,严阁老家的丫头已经长这么大了,出落的亭亭玉立。你满月酒时,朕还曾亲自去过严府,对,朕还抱过你。朕老喽,你们都长大了。”杜雍笑着摇摇头。 “陛下可不老,还年轻着呢,正是春秋鼎盛的时候,是万民之福。” “呸!真会拍马屁。”谷菱翻了个白眼,轻轻说了一句。她特别不喜欢严筱茜,一是她公开叫叫嚣自己,要抢杜致霖,二是谷菱觉得她特别矫情,特别会演戏。 “好,好,好。你今天要表演什么节目?”好话谁都爱听,皇帝更爱听。听到严筱茜夸自己年轻,杜雍心里很是受用。 “臣女最近自创出一种画肖像的方式,往日里画一付肖像通常需要一两个时辰的时间,现在只需要一盏茶的时候。” 古代没有照相机,画像师还是一个不错的职业。一般来说,画一幅肖像需要两个时辰左右,人做在哪里不能动弹,全身都麻了。画像虽是有钱人彰显身份的一种手段,但被画像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 能创出一套方法,将画像的时辰缩短数倍,这可是天大的才能。 “那你就为朕现场做画像一幅。”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笔墨纸砚准备齐全,严筱茜轻挽罗袖,泼墨挥毫,手腕提笔所到之处如笔走龙蛇。在坐的众人也屏气凝神,盯着她的笔下在看,远处看不到了站起身来往这边张望,一些好事的,借着酒劲,走到近前观看。 不过一盏差的功夫,严筱茜将置于洗笔台,放下袖面冲皇帝施礼。开口道:“陛下,臣女已将肖像画完,请陛下过目。” 杜雍觉得一盏茶的功夫能画出一幅肖像是万万不能实现的,本以为是严筱茜争强好胜,并未真的放在心上,毕竟她是严阁老的女儿。待真正画完后,杜雍也是万分好奇,急于想见识一下这速之肖像的水平如何。 “快,给朕呈上来。”有太监从桌子上取下画像,在杜雍面前展开。 “好啊,好!真乃奇女子,当之无愧的才女。你要将这作画手法教于宫中画师,还有民间画师们。做画速度提高,价格自然也就下来了,让平民百姓也能聘请的起画师为自己作画。” 杜雍示意太监将举着画像,在宴会桌前走一圈,也好让大家都瞧一瞧。众人看后啧啧称赞。一盏茶的时间画出的肖像,丝毫不比几个时辰画出来的差。 “筱茜,你即然是丹妃的义女,也就是朕的义女。有你这样一个才艺出众的女儿是朕的福气,朕就封你为乐才公主,你看如何?” 听完皇帝的话,严筱茜并没有答话,而是低头不误。 丹妃坐在皇帝右手侧第三个位置,见自己的义女沉默不语,心里替她着急。被皇帝收为义女,且封为公主,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丹妃冲严筱茜说道:“筱茜,你是高兴坏了,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反应不过来,你现在是陛下的乐才公主了,还不快点给陛下磕头谢恩。快叫父皇。” 听完丹妃的话,严筱茜给皇帝跪下,嘴里说的却不是谢主隆恩的话。严筱茜的话,让大家吃惊不小,她竟不想成为公主。 “陛下,臣女并不想成为公主,恳求陛下收回成命。” “筱茜,你是高兴的冲昏头了不成,快成陛下认罪。”丹妃喝斥完严筱茜,又对杜雍说:“陛下,她还是个孩子,被陛下的赞赏冲昏了头,口不择言,还请陛下恕罪。” “无妨,无妨。朕想听听她的理由是什么,也许有其它更能打动人的理由,也说不定。听她说一说的好。” 如换在往日,杜雍早就大发雷霆,甚至让人把严筱茜关入牢中,轻则也是几十大板。今天不一样,杜雍心情好,不想计较而破坏了宴会的氛围。 “站起来回话,给朕说说你的理由。” 严筱茜磕了个响头,站起身来,看着皇帝说:“陛下,臣女才少德薄,皇家公主该是何等尊贵的身份,臣女恐辱没了乐才公主的名号,不敢奢望成为公主。臣女不是男子,文不能入朝为官替陛下分忧,武不能带兵打仗安帮定国。臣女只希望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效忠于陛下。思前想后,臣女觉得成为陛下的儿媳,比成为公主更能为陛下分忧。” 严筱茜的这番话把杜雍绕晕了,晕的不仅他,大部人人也晕了。只有杜致霖他们清楚她这话里的意思,心里暗暗叫苦。皇帝正与她说着话,不好打断。 杜雍对严筱茜的这番话越发的感兴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想当朕的公主,要当朕的儿媳妇,朕没有听地明白,仔细解释给朕听。” “臣女想嫁给皇子,为皇家开枝散叶,多抚育些才华出众的王子。这难道不是最好报答陛下的方式吗?” 杜雍听完这些话,笑了。拍手道:“你番话有些道理。不知你想嫁给朕的哪个儿子。朕成年的儿子有五个,每个人都是人中才杰,各有千秋,你是中意哪个?” 严筱茜听皇帝这么一说,明白有戏,激动的又跪下了。“谢陛下答应给臣女赐婚,谢主隆恩。” 严筱茜这句话可是高明的很,接着杜雍的话借坡下驴,直接推定为皇帝答应给她赐婚。 今天本来是杜致霖带谷菱参加宴会,恳求皇帝赐婚,没成想被严筱茜捷足先登。无论杜致霖此时心里如何恼火,如何着急,也敢冒然插话。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惹怒皇帝,他了解自己父亲的秉性,如果让他选他肯定会选择严筱茜,而不是谷菱做他的儿媳。 第88章 夺夫对决 “你中意朕了哪个儿子,朕就将你赐婚给谁。不过话说在前面,木王,惠王,康王,可都有了正妃,若你中意的对象是他们三人中的一个,只好委屈你做侧妃。”杜雍提前把丑话说到前头,免得再落人话柄。 “陛下臣女的意中人是睿王,恳请陛下为臣女赐婚睿王。” 严筱茜的话说完,大厅了一阵交头接耳之声。有嫉妒杜致霖艳福不浅的,有知道杜致霖脾气为严筱茜担忧的,还有看笑话的。 “你中意的是霖儿,也好,霖儿确实该娶妻,他能有你这样一位王妃也是件乐事。”杜雍话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接着说:“霖儿前几日向朕提起过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也请我为他赐婚。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当事人在也应该听听当事人的意见更为稳妥。” “霖儿,你那日说的女子可曾也在这里?”杜雍冲杜致霖的位置问道。 杜致霖起身说道:“父皇,菱儿在这里。” 话毕,杜致霖牵起谷菱的走,一起走到皇帝面前,与严筱茜并行跪下。 “你抬起头来,让朕看看。”谷菱一直低着头,杜雍看不清静她的脸。这也是苏婆婆教的,说是不能直视陛下,这是一个冒犯天颜的无礼之举,除非是陛下让抬起头来。 谷菱将头抬头,正对上杜雍的目光。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谷菱依着苏婆婆教的礼仪。 “嗯,霖儿眼光不错,也是个标致的人儿。” 杜雍思索了片刻,站在他的角度更希望儿子娶严筱茜,政治联姻,有利于严阁老更全力的为他卖命。但自己之前也答应过三儿子,娶眼前这个叫谷菱的女子。即不失言与儿子,又能强化严阁老对自己的忠心,两全之策自然是把她们都赐给自己的儿子。反正自赚便宜的是自己的儿子。 杜致霖曾与他提过此生只娶谷菱一个女人,杜雍认为他这是一时之话,被情爱冲昏了头脑,哪个男人不希望拥有众多女人,不渴望妻妾成群。 杜雍沉吟片刻后,开口说道:“今日果真是个吉祥的日子,朕的霖儿是个优秀的男人,我现将你二人同是赐婚与他,严筱茜为正妃,谷菱为侧妃。” 严筱茜听皇帝说完,立刻扣头谢恩,三呼万岁,眼里高兴的涌出泪水,自己梦眛以求的事情,终于铁板订钉。这皇帝的话,可是金口玉言,话说出来绝不会收回,杜致霖或不同意就是抗旨。 “陛下且慢,我不同意。”谷菱忽地从地上站起来,目光毫无惧色的与杜雍对视。 “大胆,竟敢对陛下无礼,还不跪下。”丹妃突然发话,脸色并不好看。她的本意里还是更希望严筱茜成为自己的儿媳。 谷菱眼见自己的男人要被别的女人抢走,心里气的要喷火,苏婆婆教她的宫中礼仪全扔到脑后。对丹妃的话她充耳未闻。杜致霖本想拉谷菱跪下,手伸出来,又放下。 他也是打定主意与谷菱共进退,看谷菱如何说服父皇。他相信谷菱的勇气,在父皇许诺将严筱茜赐婚给自己的那一瞬间,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处,不再做什么王爷,提前与谷菱离开。 谷菱未但没有跪下,反而更挺直了自己的腰杆。“陛下,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只有你情我愿,两心相悦才能获得真正的幸福。你并没有问问自己的儿子愿不愿意娶严筱茜,就将她给了杜致霖。他不爱她,一旦真的结婚,带给彼此的是无尽的痛苦,而不是幸福。我不同意她嫁进睿王府。” 杜雍火气也要聚到头部,眼前这个女子太不识相。一个平民百姓家的女儿,能给睿王爷做侧妃已是天大的好运,竟还不知足。 “女人是用来繁衍子嗣,有无情爱并不重要。她也并不在乎霖儿是否爱她,她爱着霖儿,能好好服侍霖儿便可。” 严筱茜又向上扣头,开口说:“陛下,臣女并不奢望睿王爷会很爱我,只要我能陪在他身边照顾他,臣女就心满意足。如果这个姐姐介意的是王妃的名号,臣女愿意将王妃之位让给她,臣女做侧妃或做妾室都无怨言,只求能与睿王爷相守终生。” 严筱茜黄莺出谷般好听的嗓声,配上委屈的微微颤音,再加上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小脸,是副忍气吞声小娇娘胎的模样。人见人怜,杜雍亦是如此,心中的天平毫无悬念的偏向严筱茜。 “你看看,严筱茜是如此识大体之人,你这个女子相比就粗俗无礼。只有象她这样的女子,才能成为我儿子的王妃,打理好府中事务,让我儿子安心处理朝廷中的事情。朕意已决。” 谷菱觉出自己过于急躁,没有沉住气,她深吸一口气,平静一下自己浮躁的情绪,再次跪倒说:“我并非吴国人氏,一路走来,吴国的百姓安居乐业,个个称颂陛下是得道的明君。视百姓如子女,减轻税赋,少征徭役,农业兴,商业旺。吴国的臣民没有一个不称赞陛下的英明。刚才我有些激动,是因为突然觉得陛下与我之前的认知不一样,一时难以接受,才做出失礼的举动,请陛下原谅。 谷菱的前半段话让杜雍听了很舒服,后半段话则不然,分明含有指责和不满之意,细分析起来是说自己并不象百姓称赞的那样,并非是个明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何为与你之前的认知不一样?”杜雍眯缝起眼睛看着谷菱。 “陛下,菱儿之前听百姓说你爱民如子,他们非常爱戴你。菱儿觉得你对百姓尚且爱护有加,体恤他们的冷暖饥困情绪变化,对自己的儿子更应该父爱满满,是天下臣民为父母的榜样。而今,菱儿见到陛下却很失望,菱儿很难过。你是天下臣民的好君主,却不是一个称职的好父亲。 你按你的意志塞一个你儿子并不喜欢的女人给他,也许对于多数男人来说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女人不过是件衣服,但对于他不是,我们早就盟下誓言生死相随,永不背弃。你现在的做法是完全不顾忌自己儿子的终生幸福,至你儿子于无情无义之境地。 你若非要强塞一个女人与我抢丈夫,我是一个弱女子,你是皇帝,我只能顺服,选择离开。 菱儿失望,陛下是个好君王,为什么不也是个好父亲?” 谷菱的话说完,众人一片哗然,一个普通女了竟然敢指责皇帝不是一个好父亲,这分明是不想要脑袋了。严筱茜眼里露出得意的神色。 杜雍听完谷菱的话并没有发火,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他眼睛看着谷菱,心思飘到二十多年前。那时,也有个他一直想占有已有的女子,对自己说:“我此生只爱一人,你夺得我身,得不到我的心。” “父皇,菱儿无意顶撞父皇,儿臣确实与她海誓山盟,此生绝不背弃,儿臣的心里绝容不下其它女人。若父皇执意要将筱茜赐与我,她也不会幸福,她永远只会有睿王妃的身份,却不会拥有儿臣。这样对她也不公平,让她的大好年华蹉跎。请父皇三思。” 杜致霖把头磕的砰砰作响。 杜雍眯缝的眼睛慢慢放松,眼神少了些凌厉,多了点人上了年纪后的宽容。 “罢了,你们说的也有道理。父皇老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杜雍的意思是想息事宁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 严筱茜一听,眼看确定的赐婚,被谷菱给搅黄了,她如何心甘。“陛下,臣女不服。陛下是金口玉言之人,说出的话怎么能够收回。你即已将我赐婚给睿王爷,我就是睿王爷的人。你这突然又收回赐婚,我哉不会被世人笑话,让我一个小女子还怎么活下去?我只能一死。” 严筱茜了话又让杜雍陷入两难之地。万一这严筱茜真的想不开,再有个好歹,严阁老还不得撂摊子,不正儿八经给自己卖命了。 “筱茜,你这又是何苦,我心里只有菱儿一个人,没有你的地方。你还有大好年华,找个更适合你,更能带给你幸福的男人嫁了才是上策。何苦把心思放在我这样一个不值得你爱的人身上。” 杜致霖好言相劝,希望严筱茜能醒悟过来。 “霖哥哥,你是知道的,我心里也只有你一个人,没有其它男人的位置。你若不娶我,无论嫁给谁,我也不会有幸福可言。” 谷菱悠悠轻叹了一口气,对杜雍说:“陛下,我有一个主意,即不会让陛下失言,又给严小姐与我公平竞争的机会,请陛下恩准。” “噢?你有什么好主意尽管献上来,只要公平合理,朕一定有赏。” “我愿意与严小姐比试才艺,由在陛下皇后和在场的各位做评判,霖归胜出者。”谷菱说出自己的提议。 杜雍倒是没有反对,看向自己的儿子,只要儿子愿意当筹码,他又不会失言,用怎么个办法,他才不会介意。 第89章 霖归菱家 谷菱提出比试的建议,除了严筱茜以处,所有的人都表示同意。皇帝是想用这样看似公平的方式堵住悠悠众口,杜致霖是希望谷菱一试,尽量避免与自己的父亲撕破脸皮,其它人中多数是看笑话的心态,无论谁嫁给杜致霖不是他们最关心的,他们希望事情越大越好,若能大到自己可以落井石下最好。 严筱茜心里很不高兴,皇帝已经表态,自己再说什么,于自己将是不利的。她对自己的才艺也相当有信心,觉得一个平民百姓家的女子不可能有多高超的才艺,也就咬牙答应下来。 谷菱将头转向严筱茜,并无恶意的说:“严小姐,我知道你也是个痴情女子,我敬佩你对爱的执着,但爱情是不能相让。除了杜致霖,我可以让你任何东西,唯独他不能让。这次比试过后,若你赢了,我退出,若你输了,也请你不要再执着于这个不爱你的男人。你先请展示才艺。” 听完谷菱的话,杜致霖用受伤的眼神表示抗议,谷菱将自己比做东西。抗议归抗议,抗议无效,谷菱没有看到他的受伤表情。 谷菱的话听在严筱茜耳朵里如同针扎,颇有讥讽之味,她象在笑话她得不到杜致霖的爱,还死皮赖脸的纠缠于人家。严筱茜咬着牙说:“我不需要再展未其它才艺,以刚才为陛下做地肖像画与你比试。我已经画完,接下来请你展示你的才艺。” 谷菱站起来很淡定的环视四周,抬手将散落在胸前的秀发撩至脖颈后边。冲在坐的众人一笑,说道:“严小姐刚才为大家表演了速画的技巧,为了公平其间,我也以做画为题材。不过,我不是用纸砚笔墨做画,而是用沙子。又叫沙画。” 谷菱家的表姐是个沙画师,又是谷菱的好闺蜜。谷菱喜欢沙画,觉得那是有别于其它艺术的一种很有意思的行为,寓玩于乐。经常和表姐在一起,耳濡目染,自己在沙画方面称不上专家级别,水平也是相当的好。 谷菱今天可是有备而来,早就准备好沙子,让杜致霖随身携带。杜致霖傻傻地以为他手里拿的小包是女孩子家的常用物品,如果他打开门,肯定会蒙圈,里面装的是一些细沙。 不是谷菱未卜先知,是苏婆婆提醒她,皇家宴会上会可能会让各家王妃和公主表演才艺,一则祝兴,二则也是一种比未。谷菱想到了沙画,这个年代是绝对没有的,自己就算画的一般,也是独一无二,能说的过去,不至给杜致霖丢脸。 凡事欲则立,不预则废。老祖宗的话,更古至今道理一直如此,事实也是如此。若不是提前有准备,有信心,面对严筱茜的挑战,谷菱也不会提议比试才展的方式抢男人。 以沙做画,大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沙石原是用来建造房屋,居然也能为用做画,大家当然好奇的很。人类的好奇心是与天俱来的,尤其是宫廷中的男男女女们,特喜欢看热闹,热闹越大越好,收不了场最好。 “把包给我。”谷菱对杜致霖说。 杜致霖听话的将包递到谷菱手里,神情紧张的低说:“我未来的幸福可全掌握在你手上了,不能玩笑。” 谷菱给他一个充满自己的笑容和眼神,接过包,“放心,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我绝不允许其它女人染指,赢家肯定会是我。” 听完谷菱的话,杜致霖心里丝毫没有感觉到放松,结果一时不出,他的心就一时提在嗓子眼。这可是当着皇帝的面许下的话,一旦谷菱输了,自己很有可能要带她远走高飞。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最好时机,他得替枫和母妃做好后路的铺垫。 谷菱命人抬来一张白色大理石的桌子,以桌面做画布。打开包,一把把从里面拿出提前筛好的细沙攥在掌心,一缕缕细沙从她拳眼和指缝中流出,落在大理石之上。不知道实情的,还以为她象个小孩子一样在玩沙土。 沙落之处皆是画的一角,谷菱的攥沙的手时高,时低,配合着做画的需要,时而会用嘴吹细沙。 “好了,我画完了,请大家过目。”谷菱两只手轻拍,掸掉粘在手心里的细沙,又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一半掸掉落在衣服上的细服。 好事的把头挤过来看,眼里均露出称奇的神色,嘴上还不停的说:“好,好,今天算是开眼了,用沙子也可能画出如此美画。” 谷菱画画的过程里,杜致霖紧张的不敢看,听到有人这样称赞,也不禁睁开眼睛,看到画后,整个人都成惊喜状。“菱儿,你太棒了。”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估计杜致霖就将谷菱抱起,旋转三圏。 严筱茜看到谷菱的画作后,脸色变地惨白,神情是难以置信的。谷菱在说要用沙子做画时,她还在心里暗暗讥笑。几把破沙子怎么可能画出画来,以为是谷菱哗众却宠,搏人眼球的做法,在坐的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画的好坏一辩就知道。严筱茜认为谷菱这种哗众取宠的做法,会被人一眼看穿。 当亲眼看到谷菱的画后,她在心里上已经落败,难以相信一把把细沙,竟可以画出如此意境的美作。 杜雍、皇后和其它嫔妃见大家如此反应,对谷菱的画作也是好奇心极强。杜雍示意太监将画呈上来,也就是把桌子搬到他近前,以便他能看见。 两个太监一左一右,将沙画抬到杜雍面前。 谷菱画的是一幅百官朝圣图,用沙子展现出大家对皇帝的尊敬。透过沙子,杜雍的轮廓清晰可见。朝圣的人群中,能辩论出有在坐的各家王爷和皇子。 画共分为两个层面,一个是金銮宝殿,另一个画面是宫外百姓富足,农民丰收,商家生意兴隆的场景。 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此画寓意着皇帝是个明君,在他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百官勤勉司政。这是一幅地地道道给皇帝拍马屁的画作。 虽是拍马屁,但画的也是真的好。在坐的所有人都没有看过何为沙画,这也是平生第一次见,一是新鲜,二是画技出众。 杜雍先是惊讶,然后表情转为赞许和开心。“没想到你还是个奇女了,普通的沙子经过你的手,变成美作,不简单,不简单。” 见皇帝都这样称赞,下面的人自然也是随声附和。 木王杜致涧也在敲边鼓,对杜致霖说:“恭喜三弟得此妙人,哥哥羡慕你。好好珍惜。” 一时大家七嘴八舌,说什么地都有。 惠王杜致平大儿子已经八岁,见了谷菱的沙画后,非要拜谷菱为师,教他学习沙画,其它几个孩子见有人开头,也纷纷过来求谷菱教他们。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比试还没有结束,还未分出输赢高低,其它事情待比试结果出来后再说。有想学沙画的,我一定会认真教,绝不推辞。”谷菱一看场面失控,站出来对大家说道。 谷菱的话还真是管用,大厅里静了下来。 谷菱清清嗓子,继续说道:“接下来还有最后一个环节,就是请大家做评委,也就是评判谁的最好。我和严小姐蒙上眼睛。我说支持谷鞭的请举手,支持我的请把手举起来,由太监数一下人数。然后,我再说支持严筱茜的请举手,大家也是如此。我是严小姐看不见大家的举手,不用担心会对大有什么成见。每个人只有一次举手机会,只能支持一个人。大家听明白了吗?”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听懂了。这种举手定输赢的玩法大家也很是新奇,第一次见。 来了两个宫女,分别用纱巾给谷菱和严筱茜蒙住眼睛。 结局是毫无悬念,参加宴会的一共是77人,包括十几个孩子在内,孩子们全都为谷菱举起手。支持谷菱的一共是61个人,支持严筱茜的是16个人。 “菱儿胜出。”杜致霖开心说道。 谷菱摘下蒙眼纱巾,对皇帝说:“陛下,结果已出,请你圣裁。” 杜雍看了看四下众人,开口道:“既然这是大家的意见,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就依之前说的做。至于筱茜,朕还有四个已成年的皇子,你可以从中挑选任何一个,朕必给你赐婚。” 严筱茜脸色惨白,无力的摇摇头说:“谢陛下恩典,臣女暂时不想婚嫁。” 杜雍也理解严筱茜的心情,命人拿了些首饰赏赐给她。严筱茜称身体不适,比试结束后离开的宴会大厅。厅中的女眷大多数都是看她笑话的,真正关心她的竟然没有。 谷菱冲杜致枫努努嘴,示意他赶紧追出去。杜致枫心领神会,紧随严筱茜身后,追了出去。 “筱茜,等等我。”杜致枫追上严筱茜,一把拉住她的手。 严筱茜早已哭成个泪水,泪眼婆娑的问:“枫哥哥,你也是来笑话我出丑的?” 看着眼前女子的哀怨,杜致枫的心好痛,象被刀扎了一样。“我怎么会是看你笑话呢,我送你回家。” 第90章 枫之所爱 严筱茜的泪水象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的往下流。 杜致枫心疼的不能呼吸,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平日里,他是最会哄女孩子开心的。他与杜致霖不同,身边一向不缺乏莺莺燕燕,美女几乎成了他的装饰。 宴会之上,严筱茜为了杜致霖将自己卑微到尘埃里,最终自取其辱。在其它人看来,只当个笑话,或是话柄。而杜致枫则不然,是心疼,为严筱茜心疼。没有任何人可以将杜致霖和谷菱拆散,就算是他们父皇也不可能,杜致枫已经清楚的认识到。他知道严筱茜所有的动作都是徒劳的,永远不会得到杜致霖的心。 杜致枫掏出一块手岶递到严筱茜面前。她接过来,擦拭自己的眼泪和鼻涕,这时候早把淑女形象和家庭教养抛之脑后,委屈、羞辱,让她无地自容。她自出生就生活的众人的宠爱之众,何时当众出过丑,丢人现眼过。 “筱茜,别哭了,你这样,枫哥哥心里也很难受。枫哥哥不愿意看到你伤心难过。你也能看得出来我哥与我嫂子是真心相爱,就算能勉强嫁给我哥,你也不会得到幸福。结果是三个人一起痛苦。你何必如此做贱自己?天下的好男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就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杜致枫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表情非常认真,眼睛注视着严筱茜。 “你不懂地,你没有真正爱过人,怎么会懂得我的心痛,怎么会懂得情不自禁的痛楚。我睁开眼,闭上眼,眼眼前全是霖哥哥,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能放手?我在今天的宴会上出尽了丑相,京城中的名人雅士,各府的公子,很快就知道这件事情。他们只会拿我当笑柄,还会有谁喜欢我?” 严筱茜越说越伤心,越伤心泪水流地越多。哭地全身无力,还是不停的在哭,一直哭倒在杜致枫的怀里。 平日里,伶牙俐齿的杜致枫这时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也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驻进了自己的心田。 此时的杜致枫能做地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给严筱茜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一个坚实的胸膛,还有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自己所能提供的全部的抚慰。 “筱茜,喜欢你的好男子多的是,其中不乏人中英才,你想的太悲观。假如,有一天你觉得找不到合适的男人,可以来找枫哥哥的,枫哥哥永远等着你,等着你来发现枫哥哥的好。” 严筱茜已经哭的稀哩哗啦,杜致枫的话一个字也没有听到耳朵里去。她只顾着发泄自己的痛苦和不满。哭了好半天,她的哭声慢慢低下来,抽泣的肩膀也不再不停的颤抖。从杜致枫怀里出来,抬起来,冲杜致枫微微一笑。 笑的好美,象春天里盛开的樱花,如果不是哭红的眼睛,任谁也很难相信这笑容的主人刚刚哭的死去活来。杜致枫愣愣的看着,看着,那笑容融化进了自己心里。直到严筱茜开口,才打断了他的痴望。 “枫哥哥,你不用送我。我家的车夫就在宫门外面,我自己能回去,宴会还没有结束,你这么早离开不好,快回去。” 严筱茜并不想让其它男人送自己,也许是潜意识里担心杜致霖看见,多数女人一旦坠入爱情,也就变成了瞎子、聋子,智商也会降低。都这时候了,她还担心杜致霖一个根本就不爱她的男人知道她和其它男人在一起会不高兴。 杜致枫还想坚持,背后传来一个女孩子急促的声音。“小姐,小姐……“ 是严筱茜的贴身丫环,她刚才去茅厕,回来后就找不到自家小姐,按着太监指的路才寻到严筱茜。 “你看我的丫环来了,有她陪我,不用你再送我。” 杜致枫也不好再勉强,见有来陪着,也放下心来。他又叮嘱道:“筱茜,我现在住在睿王府,很了解我哥和我嫂子的感情,虽然我嫂子还没有过门,但两个人已经是情比海深,爱比石坚。你也别再抱有什么希望,自己好好的,往宽处想。长痛不如短痛。” “你住在睿王府?”杜致枫的话象一道闪电,给了严筱茜灵感。她又计上心头。 “是啊!我在那里已经住了一段时间了,最近旭东近的徒弟总是缠着我教他枪法,我一个人在简王府也呆的没劲,就与他们一块凑热闹。” 严筱茜没有再说什么,和杜致枫告辞后离开。 杜致枫望着严筱茜离开的背影,直到人走远了,看不到了,他依然望着严筱茜离去的方向,久久凝视。 “啪,啪,啪……”杜致枫的背后传来击掌的声音。 “没想到放荡不羁,天天混在女人堆里的五皇弟还是个情种,难得啊,难道。” 杜致枫不用转身,听声音也知道是谁。就是那个令他最,最,最,最,最讨厌的四皇兄杜致浩。 平心而论,杜致浩的声音还算是好听的,很有磁性的。听在杜致枫耳朵里,比弹棉花的声音还让人讨厌。杜致枫缓缓转过身来,冲杜致浩一笑,说道:“我当是谁喜欢象娘们一样,躲在背后偷窥别人,原来是四皇兄啊,没想到四皇兄还有这种爱好。” 杜致浩并没有生气,反而摆出一种同情者的姿态。“五弟啊,我觉得你没有希望。象严筱茜这样的女人,爱一个人不会轻易改变,除非她爱的那个人死了。我借用你刚才劝严筱茜的一句话送给你-天下好女人那么多,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只要三皇兄活着,你永远没有机会得到美人的心。” 杜致浩笑的狡诈,笑的让人觉得他欠揍。 “四皇兄,你猜猜看,如果我们俩个切磋武艺,谁会赢?”杜致霖把手指攥的嘎巴嘎巴直响。 “小家子气的样,皇兄也不过是和你开开玩笑,你至于翻脸嘛!算了,你既然开不起玩,我也不奉陪,喝酒去喽!”杜致浩没有再搭理杜致枫,扭头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了。 杜致枫在最近的凉亭里坐下,南方冬天的风虽不及北方冬风的冷咧,吹在人脸上却也是冷硬的很。杜致枫待在凉亭近一个时辰,偶有路过的太监、宫女向他行礼,他也不予理睬,只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象是想的心事。 直到杜致霖派来的太监找到他,才回到宴会大厅。 宴会已经接近尾声,皇帝已有些微醉,皇后和多数嫔妃已不胜酒力为由,提前回了各自宫中。剩下的女眷多是各府王爷的王妃、郡主,还有皇帝的几个公主。 杜致枫坐回原位,大抵除了杜致霖没有人注意到他刚才的离开,和现在的回来。杜致霖用关切的眼神扫了杜致枫一眼,杜致枫抱一没事的一笑。 这兄弟俩个虽然非一母所生,自幼在落梅宫一起长大,感情甚笃。杜致霖对这个弟弟了解的很,他看似放荡不羁的言语,更多的是掩饰他内心的孤独。自出生起,就没有见过生母。在丹妃将他过继之前,在宫中的生活尤如地狱。长大至今,他也是皇帝最不在乎的皇子,皇帝甚至从未提起过他。简王的称号也是杜致霖求来的。 丹妃待他如已出,杜致霖待他如亲兄弟,这一切的一切无法弥补他心底里隐藏的一滴痛苦。 “今天朕很高兴,以后我们一家人要常在一起吃顿家常便饭。朕喝多了,你们年轻人继续喝,朕先回宫休息。”杜雍说话舌头有些打卷,醉意明显,由太监扶着回自己宫中休息去了。 宴会厅中剩下的人,见皇帝走了,也一一起身离开,各回各的府中。唯杜致枫还坐在桌子旁,一杯接一杯的喝,觉得杯子太小不过瘾,又拿起酒壶直接往嘴里倒。 杜致霖知道弟弟心里难受,没有开口,也坐在一旁陪着他。“来,枫,哥哥陪你一起喝。” 直到宴会厅中众人全都散去,只剩下几个做事的太监宫女,二个人还是一杯接一杯,一壶接一壶。没有人说话,两个人举起酒壶相视一笑,不停的喝着。 谷菱也不傻,早看出杜致枫喜欢严筱茜,料想他此刻的心情不好,也没有多言,静静坐在杜致霖身旁。眼见厅外的天色渐黑,这个年头可没有路灯一说,太晚了回去苏婆婆难免惦念。谷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苏婆婆。 谷菱站起身,将杜致霖手中的酒壶抢过来,又抢下杜致枫手里的酒壶,往桌子上一扔,冲二人说道:“皇宫里的酒你们也喝足了,我们应该回去了。” 杜致霖投以哀求的眼神,示意她再等等。谷菱佯装没有看见,伸手去拽杜致枫,拽了好几下,也没的扯动,谷菱急了。 “你爱严筱茜,是人都能看出来。爱她就想尽一切办法去追他,喝闷酒能追上心爱的女人吗?你若还是个男人,就拿出一个男人该有的勇气,从明天开始,去追严筱茜。只能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你有喝闷酒的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去博取严筱茜的欢心。”谷菱冲杜致枫一顿狂轰乱炸。 第91章 巧试管家 谷菱吼完了,杜致枫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枫”杜致霖在身后喊道。 “哥,我没事。嫂子骂地对,我一定要把筱茜追到手。” 听完杜致枫的话,谷菱与杜致霖相视一笑。 待回到王府已时月上柳梢头,果不其然,苏管家还待在门外,在冷见中直搓手,不停的往北面张望。 王府大门两侧分别挂着一个气死风灯,昏黄的灯光映照着苏管家并不年轻的面容,担忧,着急成了脸上表情的主旋律。 “苏管家,你腿脚不好,天冷,你快回屋。王爷一会回来,我们去给你说一声。”门口值班的侍卫好心的说道。 “不碍事,不碍事,我再等等。王爷和菱儿姑娘出去一整天了,还不回来。我在屋里也待不踏实。”苏管家对侍卫说道。 远处传来马挂銮铃声,苏管家皱头松开,铃声方面望去。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王府的马车出现的胡同的一头。 “苏婆婆,变天了,你怎么还在府外?你的老寒腿又该疼了。”杜致霖一边将谷菱从马车上抱下,一边冲苏管家说道。 “没事的,我也是刚出来。王爷久不回来,我就来府门口瞧瞧。我年纪大了,在屋里也睡不着,出来走走对身体好。”苏婆婆笑着说。 旁边的侍卫嘟囔了一句,声音虽然不高,却也清晰了传入杜致霖的耳朵里。“什么刚出来,已经在门口待了整整一下午了。” 自从听了谷菱毫无道理的分析,杜致霖是绝不相信的,这种事情绝不可能,但对苏婆婆的感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苏婆婆,你对霖真是太好了,亲娘也不过如此。要不你做霖的干娘?”谷菱也过来凑热闹,说了一句。 “也好,苏婆婆无亲无故,以后我一定给你养老送终。” 杜致霖也不知道自己脑子抽什么筋,也随着谷菱的话冒出这么一句来。按照礼数,他是王爷,是不能认一个下人为继母。 “不,不,不,这万万使不得。”苏管家连连摆手。 “折煞我了,能守在王爷身边,做些力所及能的事情,为王爷分忧,我已经很满意了,不敢再有其它奢望。若王爷认府中管家为义母,传出去会让人笑话,丹儿……”苏管家的“儿”字刚出到嗓子眼,意识到不对,又咽回去改口。 “我是说丹妃娘娘若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王爷待我情同母子,是不是义母的名头不重要。王爷也不是在乎虚礼之人,我们有母子之情足已。” 苏管家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杜致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正主都不说话了,谷菱自然也不便多言。 她总得的苏管家怪怪的,又说不上哪里怪来。 三个向王府内走去,看样子苏管家的老寒腿是又犯了,走路不怎么利索,还险些跌倒。杜致霖和谷菱将她扶住,左右一边一个,把她送回了房间。 杜致霖又吩咐下人取了个火盆,给苏婆婆烤烤腿,去去寒气。 “苏婆婆,你早些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谷菱冲着苏管家撒娇到。 待杜致霖他们二人离开,轻轻将门关上,苏婆婆再也抑制不住眼里的泪水。 看着苏婆婆对杜致霖的感情,谷菱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和郁王妃,止不住的思念袭上心头。 “霖,你真幸福,有苏婆婆这样一个不是母亲胜似母亲的人关心,疼爱。让我羡慕嫉妒恨。” 谷菱一边走着,一边抬手用力拧了杜致霖的胳膊一下。 杜致霖猜想谷菱是想家了,想郁王府。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菱儿,我答应过你,待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替你报父母之仇。相信我。” 谷菱点点头,没有说话。 杜致霖早早就派出人马,去南楚了解情况。在南楚的细作也传回消息,与探子的消息几乎一致。血洗郁王府的不是端木砾,而是端木尧。逼宫政变前,端木砾安排了五路人马分别对其它五位朝中大员的府邸予以保护,唯独漏了郁王府。至于其中原由,也只是端木砾自己清楚,细作也没有探听得到。 除此外,砾王府地牢大火一案,迟迟没有结果,对外一至宣称意外失火。但并没有说明王妃是在火中丧生,对外的说词是王妃马芷阳暴毙而亡,得了突发的疾病没的。 这些事情,杜致霖也早早和谷菱说过,目的不过是让她安心一些,让她相信他承诺的一定会做到。 谷菱仔细分析过,认定导致郁王府灭门的直接凶手是端木尧,间接凶手却是端木砾。自己轻信他,若不是宋莲双,自己早就命丧地牢。他保护了其它被袭击的朝廷要员府邸,唯独不保护郁王府,这说明他是有意的,借刀杀人,让郁王府没落。 端木尧母子人间消失,她要找到他们报仇,也不会放过端木砾。谷菱心里暗暗发誓。 一夜无话,两个人各揣心思,辗转半天方才入睡。谷菱想着郁王府的血海深仇,杜致霖想着苏婆婆往日里对自己的关爱。 杜致枫一夜未归,下人回来禀报说是他回自己的王府去了。 次日清晨,用过早餐,杜致霖去的简王府,一则他担心杜致枫,二则他要带弟弟一起去拜访几个官员。 谷菱担心苏婆婆的腿,吃完饭,来到苏婆婆的住处。 推门进去时,看到苏管家正在用拳头捶腿,嘴里还自言自语:“这不争气的腿,天一冷就来罪了,让我少做很多事情。” 谷菱在苏管家身边坐下,轻轻给她按摩疼痛的腿。 “菱儿小姐,你人善良,还聪明。王爷能遇到你,是他的福分。也是我的福分。” 谷菱并未听懂苏管家一语双关的话。 苏婆婆又继续说道:“待你们大婚后,我也不做这管家了,专心给你们带孩子。” “苏婆婆,在我的老家,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通常带孩子的是孩子的奶奶。你象霖的母亲一样,等将来我们有了孩子,你也就是孩子的奶奶,亲奶奶一样。” 谷菱说这些话时,捶腿的手没有停下,却悄悄抬起头看了看苏管家的表情。 苏管家并没有什么其它变化,只是笑着说了两声好啊,好啊。 “苏婆婆,幸好你教了我一些宫中礼仪,昨日才不至于出大的纰漏,没有给霖特别丢人现眼。” 谷菱自动删除野山参汤当漱口水的一段。 “我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太好。只要能帮上我,我就很开心。”苏婆婆看谷菱的眼神也分外的慈爱。 “苏婆婆,你曾经在宫里待过?要不然,怎么会对宫中的礼仪这么熟悉。”谷菱说话时,尽量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以免引起苏婆婆的怀疑。这段时间处下来,她是不相信苏婆婆会做出什么伤害杜致霖的事情,但她明显觉得苏婆婆隐瞒了什么。 “没”苏管家很是紧张的回答道。 “我哪有福气在皇宫中待过,是之前的一个小姐妹曾在宫里做过宫女,年纪大了,被遣返回乡。平日里在一起无事,她教我的。”苏婆婆躲闪其词,回答的很是不流利。 谷菱没有再追问下去。 “苏婆婆,我是说假如,呵,是说假如。”什么事情还没有说,谷菱先设置上条件,大抵这种说话风格也找不出几个人来。 “假如我嫁给霖,等有一天有了我们的孩子,孩子会不会随父亲多一些?” 苏婆婆对谷菱这种无厘头的问题问乐了,笑起来。她哪里知道谷菱的鬼灵精怪,不明白谷菱的心思。 “这种事情很难说的,通常男孩子会象母亲多一些,女孩子会象父亲多一点。” 谷菱点点头又继续说:“霖很怕打雷,我和他的孩子会不会这一点也象他。你说一个大男人家的,一打雷吓的睡不着觉,想想都让人觉得可笑。笑掉大牙了。” 谷菱做出嘲笑的表情,做了个鬼脸。 “菱儿小姐,放心,这个应该是不会的。孩子的长相和性格脾气随父母是天生的,害怕打雷这种事情是不会随的。”苏婆婆很坚定的说。 “这种事情也是很难说的,这叫遗传。如果生个女孩子还好,万一生个男孩子,象他爹一样害怕打雷,娶了媳妇,还不得被媳妇笑话他胆小如鼠。”谷菱停下捶腿的手,叹了一口气,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苏管家样子很着急,连连摆手,说:“不会的,不会的。王爷也不是一出生就怕打雷,是小时候一次夜晚打雷下雨,他母亲不在身边,连被雷声惊醒,又看到闪电,被吓的落下这个病根。” 苏管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经意的说漏嘴。谷菱为分散她的注意力,将苏管家从床上扶起来。 “苏婆婆,今天天气暖和了些,我陪你在院子里走走。” 苏管家很是高兴,和谷菱一起来到外面。上午的阳光很好,还有些刺眼,晒在人身上暖暖的,很是舒服。谷菱急于去找杜致霖,把事情告诉他,陪着苏管家转了一会儿,说了会儿话,就离开了。 第92章 欲证疑云 “你说什么?”杜致霖刚回来,谷菱就急冲冲将他拉入房中,把今天苏婆婆说的话告诉了他。 “这不可能,我自记事起就讨厌雷声,讨厌闪电。没有记得被母妃放在房间里,一个人被雷惊醒。菱儿,你多虑了,也许只是苏婆婆好意,不想让你担忧我们的孩子也害怕打雷闪电而编的善意谎言。” 无论谷菱怎么分析,杜致霖也不想信苏婆婆会和他的生母有什么关系。 “至少种种迹象表明,苏婆婆即使不是你的生母,也认识你的生母,或者在很多年之前就认识你,在你小的时候。她肯定在撒谎,你们五年前的见面,绝对不是第一次见面。至少对于她来说不是第一次见你。” 谷菱的话让杜致霖有些心烦意乱。 杜致霖一个人来到王府院子里,没有目的的随意走着。见苏管家正在交待几个浇花的下人,和他们说着什么。杜致霖没有走过去,远远看着。心里莫名的烦躁。 谷菱大半年没有瞧见杜致霖,也没有听说他下午要出去,问了丫环才知道他去落梅宫给丹妃请安去了。 杜致霖给丹妃轻轻揉着肩膀,丹妃闭着眼睛,很享受儿子的孝顺。 “霖儿,昨天宫宴上我们刚见过,今天怎么又来请安?你最近比较闲吗?”丹妃闭着眼睛,声音充满慈爱,缓缓的说道。 “还好,最近不忙。昨日宫宴上与母妃隔的太远,没有好好和母妃说几句话,一大早起来就想母妃,忙完事情就来给母妃请安了。” 听完儿子说想自己,丹妃笑了,“我的霖儿从小就不会甜言蜜语,不象枫儿懂的哄我开心。自从有了心上人,变化可真大,嘴也变甜了。看来有了媳妇的人就是不一样。我明个儿去向你父皇请旨,让天监择个吉日,赶快把完婚。也断了筱茜的念想,这孩子越来越为让我省心。昨天宫宴上,唉……” 说起严筱茜,丹妃脸上的笑容慢慢隐去,重重叹了一口气。她也看出如果强行把严筱茜塞给杜致霖,以他的脾气什么事也能做得出来,万一真和皇帝为此事闹僵,因小失大,不值得。丹妃再淡泊于事,在宫中这么多看,这些道理和利害心里是清清楚楚的。她再喜欢严筱茜,也比不上儿子重要。 “母妃,我想和菱儿成亲后,就赶快生个孙子给你,你不是天天吵着要抱孙子吗?” “好啊!你之前一直不完婚,母妃急的厉害,天天想着抱孙子。我这一会儿就去你父皇那里,请他快些赐婚,择吉日完婚。” 一听孙子,丹妃一刻也不能等了,刚才还说明天去找皇帝赐婚,现在又变成马上就去。大抵天下的父母都是如此爱子心切,一听抱孙子就激动,呵呵。 “母妃,你说你儿子也不是胆小之人,就是怕打雷,说出去别人都笑话。万一你孙子再随我,也怕打雷。老子和儿子一个德性的,太丢人。” 杜致霖故意做出难为情的样子,逗丹妃开心。 丹妃拍拍杜致霖给他揉肩膀的手背,笑着说:“这个你不用担心,你怕打雷是后天惊吓落下的病,又不是先天形成的,不会传给孩子的。我的孙子肯定不会怕打雷。” “我怕雷声的毛病不是先天的?我一直以为,从出生开始就这样。” “才不是呢,你从小就胆子大,是快两岁时候,有次半夜打雷,出奇的响,母妃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听见那么大的雷声,还有吓人的闪电,你一个人在房内。后来,就落下这毛病。” 丹妃并未往心里去,继续和儿子拉着家常。 “还有其它人知道这件事情吗?”杜致霖小心翼翼的问道。 “还是就是你的生母,我的姐姐。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你今天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丹妃心里有些警觉。 “没什么事情,我就是随口问问。这不是担心你孙子再和你儿子一样怕雷声嘛!母妃,你刚才不说求父皇赐婚给我和谷菱嘛,现在就去!”杜致霖象小时候一样拉着丹妃的手臂摇晃着。 “好,好,好,看把你急的。你先回去等着,我这就去御书房找你父皇。”丹妃冲儿子笑着说。 丹妃起身去了御书房,杜致霖离开落梅宫返回府中。 杜致霖回到府中直奔自己的书房,将自己关在里面,一直过了晚饭时间还不出来。 谷菱问过下人才知道杜致霖早就回来了,进了书房再也没有出来。 从外面看书房里一片漆黑,谷菱敲了敲门,没有应声。推门进去,映入眼中的是一片黑暗。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谷菱摔倒,伴随着一声惨叫,谷菱把自己摔了个狗啃屎。 “菱儿……”,听到谷菱的惨叫声,杜致霖迅速点亮了屋中的蜡烛。烛光下的谷菱摔的还真不轻,四仰八叉趴在地上。 杜致霖把谷菱从地上抱起来,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菱儿,你吓死我了,进来前也不说一声,我好点起灯。” 听完杜致霖的话,谷菱这个委屈大了。冲杜致霖一瞪眼说道:“我怎么没敲门了,敲了半天你也没动静,我担心你会出什么事情,所以才……都怪你,都怪你,你还埋怨我。”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杜致霖在椅子上坐下,把谷菱揽进怀里,充满歉意的说道。 闪闪的烛光映照在杜致霖的脸上,谷菱伸出手摩挲着杜致霖英气逼人的脸,说:“你今天不开心吗?干嘛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有心事可以说给我听,即使我不能帮你解决,也愿意做你最忠诚的听众。” 杜致霖将头深深埋在谷菱的肩窝,闻着谷菱身上令人痴迷的芳香。 他缓缓抬起头,与谷菱四目相对,有些艰涩的说:“我下午去落梅宫了,母妃说我害怕打雷的毛病确实不后天原因造成。也与母妃确认,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只有母妃与我的生母信妃。” 谷菱蹭的一下子从杜致霖怀里蹦起来,眼睛放着光,看着杜致霖。 “苏婆婆很有可能是你亲娘噢!太好了,太好了,我以后可以不用叫她苏婆婆,直接叫婆婆就成了。” 杜致霖可没有谷菱这么兴奋,抬头用很无奈的眼神看着谷菱。 “你不会是因为这事高兴的连天黑点蜡烛都忘记了?我们现在就去找苏婆婆,问问明白,她是不是你亲娘。”谷菱伸手拉杜致霖,拉了两次没有拉动。 “你这是又怎么了?”谷菱问道。 “菱儿,假设苏婆婆真提我生母信妃,为什么母妃说她已经病世?为什么父皇下令宫中所有人等不得提及她?她又为什么设计让我救她来到我身边?即然她知道我是她的亲生儿子,为什么她一直不说?五年来,她从未漏过半句,我们现在去头号,她也不会告诉我们实情。事情绝对没有我们认为的这么简单。” 听了杜致霖的话,谷菱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既然苏婆婆有意隐瞒,问也是白问,肯定不会告诉她们。 “难道说这里面有什么不能告诉他们的秘密,或者是苦衷。”谷菱说完坚定的点点头说:“肯定是这样的,苏婆婆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不能与你母子相认。她为了尽一个母亲的责任,选择隐藏身份,来这里做儿子的下人。苏婆婆太伟大了。” 谷菱的语气里满满都是崇拜和敬佩之意。 “菱儿,还有一种可能,也许是我们多想了,苏婆婆并非我的生母,可能是我生母的熟人,或者朋友,早前知道了我儿时的一些事情。” 杜致霖总归是个非常谨慎的人,把所有可能的情况都考虑在内。 “你说的话也有道理,很有这种可能。比如说,是你生母身边的宫女,或者以前的旧识。也许之前受过你生母的大恩,可能有什么特殊原因不便透露身份,就隐藏身份来照顾你,报答你生母的恩情。” 谷菱觉得自己太有想象力或推断力,不由得佩服起自己来。想想也不是自己有福尔摩斯的能力,是以前古装电视剧看多了,大脑里天马行空。 “我有个办法能证实苏婆婆是不是你的生身母亲。”谷菱脑袋里金光一道,想到一个好的主意。 杜致霖没有开口,用眼神示意谷菱继续说下去。 “你还记得吗,我义父百笑川说过与你生母很熟悉。让他看看,自然就知道是不是了。” “我的小菱儿果真是冰雪聪明,这个主意不错。可是,咱们总不能带着苏婆婆去密云峰,她会起疑的。” “你真是笨呢!我们不能带着苏婆婆云密云峰,但是可以邀请我义父来睿王府。我写封信派个人去请我义父,就说我想他了,偶感风寒不能去密云峰见他,请他来睿王府。” “好,你快些写信,我这就派人去密云峰。” “这都已经天黑了,这个时候派人上密云峰,这么急,我义父还以为我要不行了呢!”谷菱直接扔了个特大白眼给杜致霖。 第93章 真的是你 谷菱连夜写好信,封在一个牛皮纸的信封里。第二日清晨,天刚放亮,杜致霖就迫不及待的派人送云密云峰。 百笑川在没有查到杀死百花妖姬的真凶前,不会离开中原,会一直住在密云峰分坛。他与谷菱也是投缘,自从认做义女后,谷菱也隔三差五的来看他,还给他做饭吃。 郁王爷夫妇离世,谷菱在这个世上也没有父母亲人,又同情百笑川失去唯一的女儿,也就对他特别用心,真心当成父亲来对待。一来二去,两个人的父女感情深厚起来。接到谷菱的信,就立刻赶来睿王府。 百笑川见谷菱没有什么事情,放下心里。与杜致霖在待客厅里喝茶。谷菱则去找苏婆婆,想办法把她哄进待客厅。 苏婆婆泡茶的功夫在睿王府无人能比,经她手泡出的茶甘甜绵厚,口齿留香。谷菱给苏婆婆说杜致霖来个人重要的客人,请她泡最拿手的雪里春,苏婆婆赶紧泡了茶,送到待客厅。 “苏婆婆,我来给介绍一下,这位是菱儿的义父。百教主,这位是苏婆婆,我府里的管家。”杜致霖见苏婆婆进来,赶紧给他们做相互介绍。 “苏婆婆,百某这相有礼了。”百笑川冲苏管家抱了抱拳。通常情况下,王爷是不会向客人介绍管家的,除非这管家的地位非同一般,百笑川也是经验十足的人,断定这个苏婆婆在王府的地位不同寻常。 听到百笑川的声音,苏婆婆将茶递给杜致霖,端茶的手一哆嗦,险些将茶水洒出。 杜致霖不露声色的注意着苏婆婆,谷菱则悄悄观察着百笑川。 苏婆婆的吃惊杜致霖看在眼里,而百笑川见到苏婆婆的模样并无异常,也不象是装出来的,谷菱不得其解,只能继续观察下去。 苏婆婆将茶递给百里川,端茶的手微微有些抖,不仔细看不易觉察出来,但这瞒不过观察细致入微的杜致霖的眼睛。 “你请用茶。”苏婆婆微微低着头,将茶水递到百笑川面前。百笑川伸手去接茶盏,无意中扫到苏婆婆的手。苏婆婆惊的手一松,打翻了杯里的水。 水洒在百里川的衣服之上,也溅了些在他的手水。百里川粗皮厚肉的,这点热水对他并无大碍。苏婆婆则不然,茶盏是在百笑川似碰到,还刚碰到之时打翻了,大部分水洒在苏婆婆的手腕上。苏婆婆痛的轻呼一声。 把杜致霖和谷菱也吓得不轻,杜致霖也顾不得许多,伸手将苏婆婆的袖子挽起,想看看伤势如何。苏婆婆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左手的手腕已经露了出来。 百笑川对苏婆婆的“毛燥”露出不满意之色,眼睛扫向苏婆婆,余光落在她的刚露出的左腕之上。一朵粉红色的梅花刺伤了他的眼睛。 “王爷,我没事,没事。”苏婆婆甩开杜致霖的手,想赶紧将挽起的袖子放下。她快,百笑川更快,一把拉住她的左手,盯着那朵漂亮的梅花。 抬头与苏婆婆四目相对。 苏婆婆强作镇定,想将手抽回来,不料却被百笑川攥的紧紧的,不肯松手。 苏婆婆怒斥道:“你这客人好生的无礼,怎么拉着我一个老婆子的手不放,难不成还想非礼一个老婆子。” 苏婆婆的话令百笑川松开了紧抓的手,但目光并未从苏婆婆脸上移开。 苏婆婆没有再说任何话,转身离开待客厅。 “我出去一下。”百笑川没做任何解释,紧随其后离开。 房间只剩下谷菱二人,他们相视一看,心有灵袭,也紧随其后。 苏婆婆步子很急,走地飞快。她再快也快不过百笑川一个习武之人。在一处亭廊的转角处被百笑川追上,不肯再让她往前走半步。 “你是信妹?”百笑川说完这几个字,眼巴巴的瞅着苏婆婆的脸,象一个求婚的毛头小伙子等心爱女子的答复。 “我不是什么信妹,我是睿王府的管家苏婆婆,你可以叫我苏管家,也可以和王爷一样称我为苏婆婆。”苏婆婆极力的掩饰着自己的不安和焦虑。 “你就是信妹,虽然你的容貌,你的声音,都变了。但我敢确定你就是信妹。你手腕上的梅花,是我亲手刺上去的,任何细微之处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骗不了我的。” 百笑川盯着苏婆婆的脸轻轻的说道,声音柔和,很难与之前令人闻风丧胆的七狼教教主相提并论。 “你实在太无礼了,我家王爷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我都说了我不是什么信儿,也不认识你口中的信儿。二十年前,手腕刺有这种梅花的女子很多,你仅凭此印迹就断定我是信儿,很是莽撞。” “不,你就是信儿。”百笑川紧紧抓住苏婆婆的手,这个钢铁一样的男人,眼睛湿润了,眼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极力克制它们落下来。 “我以为你死了,杜雍这个老鬼说你生病去逝了。我翻遍杜雍的皇宫,也没有找到你的踪迹。你妹妹苏丹儿,亲口对说我,你死了。并将我带到你的墓前。你竟然没死,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最终,百笑川的眼泪还是没有克制的住,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我不是苏信儿,你放手,要不然,我喊人了。” 杜致霖和谷菱躲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二人。他们的对话清晰的传入二人的耳中。 谷菱的心紧张的快要跳出来,杜致霖更是,仿佛心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抓住。他想见到这只手,又不想见到这只手。矛盾,不安,期待……五味杂陈,在杜致霖的心头。 “信妹,你骗得了霖儿,你骗不了我。是,当年南楚女子流行手腕梅花妆,很多人将梅花纹在手腕,或手臂之上。你也央我给你纹一朵,我以梅汁入色,为你纹了这朵梅花。我至死不会忘记这朵梅花的形状和颜色。你骗不了我的。这么多年,你一直待在这里,一直如此委屈你自己。” 苏婆婆还是不承认,“你不要再胡搅蛮缠,我们初次见面,你竟如此无礼。我不是苏信儿,就不是苏信儿。” “婆婆,你承认,已经隐瞒不住了。”杜致霖和谷霖从藏身的大柱子后面走出来。 谷菱来到苏婆婆近前,搂住她的肩。她刚刚比苏婆婆高一些。 “婆婆,我义父太激动了,没有听出你话中的破绽。但,我和霖听的清清楚楚。我义父明明一直称你为信妹,口中从未提及苏信儿三个字,婆婆你却口口声声否认自己是苏信儿。你怎么知道我义父口中的信妹,就是苏信儿。除非,你就是苏信儿本人,人的潜意识习惯在做怪,你随口说出。” 听完谷菱的话,苏婆婆并未承认,也没有否认,没有说话,立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也是极其复杂,不知在想着什么。 过了很长时间,苏婆婆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我真的不是苏信儿,我原是信妃身边的一个宫女,主子去逝后,我离开皇宫。后来,被王爷所救,为报当初主子的知遇之恩,和王爷的救命之恩,这才留在睿王府。再说,聊了睿王府,我也无处可去。” 苏婆婆看了看杜致霖,又看了看百里川。 谷菱看看杜致霖,用眼神问他,这可如何是好? 杜致霖目光复杂,最终开口说道:“你不是宫女,不是信妃,我生后身边的宫女。我已经派人查过,在她去逝后,她身边所有的宫女太监全被父皇以照顾不力为由赐死了。没有一个活口,你在撒谎。” 苏婆婆还想说些什么,还没有等她张开口说出话来,百笑川突然抬手向她脸上摸去。“信妹,对不住了。” 话声刚落,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出现在百笑川的手上。他从苏婆婆的脸上扯下来的。 展现在众人面前的不再是苏婆婆那张有些微黑色且有刀痕的脸庞,而是一张又白,又嫩,仿若少女的脸。若不是眼角轻微的皱纹暴露出岁月的沧桑,很难把她和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等同而论。 “信妹,你果真还活着,我不相信杜雍和苏丹儿的话,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离开人世。二十多年了,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你,七狼教在中原广设分坛,招募教众,也是为了打探你的消息。”百笑川也不管还有没有人在场,上前抱住苏婆婆放声痛哭。 谷菱看着百笑川象变魔术一样,就在自己眼前,自己亲眼所见,变出一个美貌如仙子的苏婆婆。百笑川将苏婆婆拥在怀里,谷菱就不能清楚的看到苏婆婆的脸。 她转到百笑川的背面,苏婆婆的正面。苏婆婆的下巴颏刚好达到百笑川的肩膀,谷菱正能看到她的整个脸部。 她知道杜致霖为什么长得那么好看了,他的鼻子,他的唇,他那如皓月星光一样的眼睛,还有长长的睫毛,与苏婆婆如出一辙,分毫不差。 偏偏如此关键的时刻,谷菱眼前又闪过另一张脸,端木砾的脸。那张脸和苏婆婆也好象。 第94章 母亲心酸 谷菱也被自己这种超级强大的联想打败了,抬头重重敲了自己脑袋一下。 苏婆婆被百笑川拥在怀里,没有说任何话,眼泪很快打湿了百笑川的肩头。 最可怜的还是杜致霖,他没说话,没有动,只是静静看着苏婆婆,回忆着这五年来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怪自己粗心没有察觉。 在没有确认之前,杜致霖即害怕苏婆婆真的是自己的生母,又渴望他是自己的生母。而今已经确认,石头落地,也没有什么悬念。他反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苏婆婆,如何开口。 谷菱走过来,拉起杜致霖的手,倚在他的肩头,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静静看着百笑川的失声痛哭和苏婆婆的默默流泪。他们之间究竟经历了什么,谷菱不知道,杜致霖也不知道,但是能感觉出来,他们之间的艰辛和不易。否则,一个象钢铁般的汉子,一个控制着百十个分坛和数万人的七狼教教主也不会如此失态。 百笑川痛哭了许久,情绪趋于平静。松开紧紧拥着苏婆婆的手,将她带到杜致霖面前。 面对儿子,苏婆婆第一次觉得如此拘谨,不知道如何张口。杜致霖眼里也蒙上了泪水,望着母亲,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最终,还是谷菱掐了杜致霖一把,他才开口道:“苏婆婆,我……” 一听杜致霖称呼苏婆婆,百笑川不乐意了,把脸往下一拉,也顾不得刚才哭地红肿的眼睛,冲杜致霖吼道:“信妹是你的母亲,你的生身之母,怎么还称呼她苏婆婆。” 杜致霖嘴张了好几张,才从喉咙眼里发出两个字,其它三个人也就刚刚能听见。“母亲” 苏婆婆上前抱住自己的儿子,流着泪说道:“我的霖儿,母亲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刚才是和百笑川抱在一起,哭作一团。这会又和杜致霖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谷菱知道苏婆婆做为一个母亲,能承受天天与儿子见面,却不能相认,还要称自己的儿子为王爷,这其中的痛苦只有一个做过母亲的人才能真正体会。若不是有天大的苦衷,哪个母亲能如此。谷菱担心被路过的仆人们看到,毕竟人多嘴杂。 谷菱来到哭做一团的母子二人近前说:“这里往来的人多,我们去书房里说。“ 谷菱的话提醒了杜致霖,也点醒了站在一旁的百笑川。 杜致霖伸手为母亲擦去脸上的泪水。四个人没有再回待客厅,而是去了杜致霖的寝房。 四人进到屋里,杜致霖回手将门关好,又插上门栓。 还没等大家坐下,百笑川最是沉不住气,问道:“信妹,这究竟是怎么回来?这些年,除了在睿王府这五年,其余的时间你在哪里?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谷菱也及不可奈的插了一句,“义父,还是让婆婆从头开始讲?你们怎么认识的,是什么关系,我和霖也都不知道。从一半讲起,我们会一头雾水,听不明白。” 杜致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轻轻抿着性感的薄唇,等待着母亲的讲述。 “唉……”百笑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最开始的一段,还是由我来和你们说。” 谷菱和杜致霖随着百笑川的讲述,进入一个不可思议的故事之中。苏婆婆也将回忆拉加到二十多年前,准的说是三十多年前。 原来,百笑川与苏信儿自幼是邻居,两家家境均都是殷实之户。两家也仅有一墙之隔,还是一个能爬得过人去的半截墙。他们二人同龄,可以说自襁褓时就已经认识。两家大人的关系也很好,二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慢慢地,当初的女童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当初的傻小男孩子就成了英俊的后生。二人早就暗生情愫,双方的父母见此,也是极赞成的,就为他们订下婚约,只待苏信儿及竿后嫁与百笑川。 百笑川自幼爱好习武,待年龄稍大些就经常外出遍访名师,学习武艺。还经常与朋友切磋武术。他离家的时间也不会太长,长则两三个月,短则十几天。 唯独有一次,离家四个未归。苏信儿是左盼右望,天天在门口等候,也不见百笑川回来。 终于有一天,百笑川回来了。是被两个人抬回来的。原来他在与朋友切磋时,不慎受伤,腿断了,就一直在朋友的一处院落里养伤。待有些好转,担心苏信儿挂念,就要急着回家。 送他回家的虽说是两个人,其实他这次出门一次结识了三个朋友,并结拜为异姓兄弟。其中一个有急事,不能亲自送他回来。 这三个朋友分别是杜雍,端木铮,周玴坤。杜雍最大,周玴坤次之,再就是端木铮长百笑川两岁。百笑川最小,为四弟。 四个人一见如故,也都喜欢武艺,端木铮就找了一处院子,四个人两三个月的时间同吃同住,在一起切磋武艺。一次意外,令百笑川的腿骨折,他们三个对这个异姓弟弟也很是照顾,甚至是衣不解带的照顾他的伤势。 当初,百笑川并不知道他们三个的真实身份,三个人均是不同诸侯国的皇子,当时较为强盛的是吴国,最弱的是南楚。这三个人曾在东晋共同质子,故此认识,也算是同一个战壕里出来的兄弟,感情不错。 后来,因周玴坤接到家里的消息,家中有着急的事情,他父亲命他即刻回去,才与分人分手,并约好日后再聚。 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百笑川坚持要回家,杜雍和端木铮也拗不过他,二人就护送他回到柳花镇上,也就是百笑川和苏信儿家的所在地。 回到柳花镇后,杜雍接到父亲病逝的消息,也返回家里。留下端木铮一个照顾百笑川。 端木铮对百笑川照顾的很是上好,照顾百笑川的担子基本上落到端木铮和苏信儿身上,苏信儿的妹妹苏丹儿当时也快十岁,也能搭把手照顾一下。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待百笑川腿伤合愈,一个消息如晴天霹雳,令他差点崩溃。 苏信儿坚持要与百笑川退婚,解除原定的婚约。她称自己真正爱的人是端木铮,之前只是把与百笑川的兄妹之情错意成男女之情。端木铮与苏信儿苦苦哀求,求百笑川成全。 “信妹,我当初成全你和端木铮,是希望你幸福。只要能幸福,过的开心,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我听说你们结婚后不久有了孩子,第三年端木铮也登上皇位。本以为你会幸福下去,谁成想,在端木铮登基后我去找他,贺他新帝之喜。我央求他让我见你一面,他却闪烁其辞,找各种理由拒绝你我相见。 我本以为他介意你我曾经的婚约,也能理解,因此没有执意与你相见。一晃两年过去了,我无意中得知他竟将你送到吴国。我气不过,找个问个究竟。没成想中了他的奸计,虽说依仗着我一身功夫,逃出皇宫,也是身受重伤。他又撒下天罗地网,派出众人高手,取我性命。我逼不得已,远走大漠。 上天佑我,我侥幸逃生,待我伤好后,又赶来吴国找你。杜雍告诉我,你已经病逝。我不相信,追查了很长时间,确定你不在宫中。我去你的墓地将棺材挖出,里面是有一个女人的尸骸,但我能非常肯定那个不是你。我坚信你还活在人世。没想到一找,就是二十多年。” 谷菱静静盯着义父,听他讲述他曾经的爱情故事。百笑川的语气有些沉重,声音不高,音速平缓。他的讲述把他与苏婆婆带回了多年以前,年轻的时光里。 百笑川讲述的过程里,苏婆婆的眼泪一直没有断过,身体无力的倚在杜致霖身上。 百笑川讲完他的经历,苏婆婆用衣角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接着他的话说下去。 “川哥哥,我从未变过心,我心里的那个男人永远都是你一个,也从来没有变过。我当初嫁给端木铮也是出于无奈,他趁你受伤的机会,污辱了我。你在养伤中,我不敢说,他威胁我,如果我告诉你,他杀了我全家,也杀了你。 待你伤好已是两个月后的事情,我发同自己已经有孕在身,孩子是端木铮的。我哪里还有脸再见你,也就依了端木铮的主意。对你演了出戏,说是自己深爱的人是端木铮,请你成会。 川哥哥,你哪里知道我当时心如刀割,如果不是为了腹中的孩子,我早就不会苟且在世。” 苏婆婆话说到这里,被气地暴跳如雷的百笑川打断。“端木铮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杀了他。” 谷菱赶紧起身,安慰义父。“义父,你也暂且别着急,先听苏婆婆把话说完。苏婆婆肯定还有很多话说。” 谷菱扶百笑川重新坐好,对苏婆婆说:“婆婆,你继续说,我义父心里难过。” 苏婆婆接下来的话,让在坐的人都坐不住了,尤其是杜致霖惊的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第95章 无耻交易 “虽然端木铮用不光彩的手段将我占为己有,但是,平心而论他待我还算不错。尤其是我怀孕后,待产的时间里,他对我关怀备至。也是深受感动,想过这一切也许都是命,老天爷注定让我与川哥哥无缘成为夫妻,我只能把川哥哥藏在心底……。” 苏婆婆的话又把大家带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端木铮是爱着苏信儿的,因为爱,因为喜欢,所以才使出卑鄙的手段占有了苏信儿。只是,他这种爱不是真正的爱,是自私,是无耻,是只顾满自己私心情欲的爱。他打着爱的幌子霸占苏信儿的身体,并将她带入南楚皇宫。 那时的端木铮也只是个普通的皇子,他的父亲刚刚取得皇位没多久,身染重病。端木铮的几个兄弟为争夺皇位,明里,暗里,争的不可开交。 端木铮多年以来,一直在它国为质子,朝中没有任何势力培植。他不甘心眼睁睁看着其它人登上皇位,就与周玴坤和杜雍达成协议。 端木铮曾在周国为质子时,结识了周玴坤和他的妹妹周熙瑶。周熙瑶喜欢上端木铮,但是,当时他的父亲也就是周国的皇帝并不同意将周熙瑶嫁给端木铮。能送到其它国家做质子的皇子,通常是皇帝最不喜欢的,端木铮也不受自己父亲待见。 当时的南楚国弱势微,周国皇帝也未放在眼里。端木铮将周熙瑶哄骗到手,生米做成熟饭,周国皇帝没有办法才勉强同意。 周玴坤答应帮端木铮取得皇位的条件是端木铮若成为皇帝,他的妹妹周熙瑶必须是皇后。周玴坤当初的想法除了疼爱自己的妹妹外,更有深一层的打算。 南楚与周国彼邻,土地富庶,若自己的妹妹成为南楚的皇后,妹妹的儿子自然是南楚将来的皇帝。他可以间接控制南楚。 周熙瑶在苏信儿之前嫁于端木铮,苏信儿当时并不知道端木铮已经有妻室,在她到了南楚端木铮的府邸时才知道自己只能为妾室。木已成舟,她也没有办法,何况端木铮待她不错。 端木铮答应了周玴坤的条件。当时的周玴坤仅是周国的太子,手中的兵力不足以支撑端木铮毫无悬念的取得帝位。周玴坤的父亲,周国的老皇帝生性又很保守,女儿逆着自己嫁给端木铮,这口气一直压在他的心头。考虑到周国眼前自身的利益,他不想派出大批兵士支援端木铮。 端木铮又恳求杜雍予以伸出援助之手。杜雍此时已经成为吴国的皇帝,吴国本身又兵强马壮,只要他肯定出手,端木铮的皇位必定不会落到其它兄弟手里。 杜雍在初次见到苏信儿时,就一见倾心。赶回吴国奔丧,对苏信儿念念不忘。待他处理完吴国事务,成为皇帝,再去柳花镇上寻苏信儿时,已经是人去房空。连百笑川也不见了。 经过打听,才知道被端木铮捷足先登,将苏信儿占为己有。杜雍捶胸顿足,也无可奈何。偏偏他又无法忘怀苏信儿。时间过了三年,他对苏信儿的思念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出转淡,反而苏信儿象是在他心里长了根一样,挥之不去,根越扎越深。 当端木铮恳求杜雍助他取得南楚国皇位,杜雍知道得到苏信儿的机会来了。 杜雍很痛快的答应了端木铮的要求,派出吴国精兵二十万供端木铮调用。但,条件是端木铮将苏信儿送到吴国,成为他的妃子。 端木铮开始也曾犹豫过,但在江山与女人之间,他最终选择了江山。其实,根本就不需要选择,在他心里江山才是最重要的,他的犹豫也不过是因为还他残存着一点点人性的良知。 苏信儿那时已经再次有了身孕,本想着缘分端木铮一个惊喜,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端木铮给了她一个惊恐。 端木铮痛哭流涕,诉说着自己的无可奈何。 苏信儿没有告诉端木铮她已经又有一个有多月的身孕,出乎端木铮的意料,她没哭,没闹,没吵,出奇的平静,答应了端木铮的要求。她只对端木铮提出一个条件,希望他能好好善待她们的儿子。 那时的苏丹儿也已经出落成少女,姐妹俩个感情不错,苏信儿入宫后,也带着她在身边。苏丹儿无论姐姐说什么也不听,非要跟着她去吴国。 就这样,姐妹二人到了吴国。 苏信儿忍辱生下杜致霖,杜雍并不知道她是带子入宫,一直以为杜致霖是他的儿子。杜雍也是真心的喜欢苏信儿,但凡她的要求无不顺从。 生下杜致霖后,苏信儿日日寡欢,心情抑郁。终于在杜致霖快满两周岁的时候受不了精神上的折磨,与杜雍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投入了宫中的河。 苏丹儿为了照顾姐姐留下的儿子,嫁给了杜雍,成了如今的丹妃。 杜雍本就是通过不光明的手段得到苏信儿,宫中人人传言信妃是为皇帝逼死。故此,杜雍下了封口令,消除所有与苏信儿有关系的印迹。 “宫中的河与护城河相通,我并没有死成,顺着河水被冲出皇宫。后被路过的人救起。自此,我隐姓埋名,大宫中的人也都认为我已经死了。 “在来睿王府之前,你是怎么过的?必定吃了很多苦?”百笑川心疼的问道。 “我一直在京城中,靠刺绣为生,并未远去。我心里放不下霖儿。他小的时候住在宫里,我没有办法见到他,不能尽一个母亲的责任,照顾他,爱他。待他成年搬出皇宫,见的机会也就多了,也只能是远远望去。” 苏婆婆说到这里,谷菱有些不解的问道:“婆婆,照你这么说,你在入睿王府之前就能经常见到霖,为什么他一直没有发现?” 苏婆婆冲谷菱苦苦一笑,回答道:“那时,我怕被人认出,一直是以脸部有严重的伤疤为由,带着面纱。我苦于没有办法接近儿子,弥补之前欠他的母爱,听说有人皮面具,就将多二十多年来的积蓄买了一副。” 苏婆婆指了指被百笑川放在桌子上的那张人皮面具,接着说:“再后来的事情,霖儿都知道了。我想办法接近他,进入了王府,待在他身边弥补我曾亏欠的。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也弥补不了太多。我只能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做。” 苏婆婆眼巴巴的瞅着儿子的脸,希望从他上脸能看到什么反应。她有些失望,杜致霖呆呆坐在那里,听她说着。 谷菱的大脑在飞速旋转,苏婆婆这会儿给的信息量太大,她一时处理不了。杜致霖基本已经听懂了苏婆婆的话,心中有个他不相信,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百笑川也已经听明白了这件事情。唯独谷菱还在琢磨,数手指头。 屋里一时陷入了安静,苏婆婆不在说话,该说的她已经说完了。百笑川也没有再补充什么。杜致霖也不打算开口。屋里静默的气氛有些让人感觉压抑。 谷菱的叫声,打破了这安静。 “我知道了,你不是吴国的皇子,是南楚国的皇子。”谷菱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她这句话刚说完,话音还没有落地,她又联想到了其它方面。抓住苏婆婆的手问:“婆婆,你不是说霖是你第二个儿子嘛,那你第一个儿子是谁?” 谷菱的话说完后,没有等苏婆婆回答,她又接着说:“婆婆,不会是端木砾?” 苏婆婆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难怪他们俩个会长地那么象,原来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这个世界也太神奇了。端木砾竟然是你亲哥哥。” 谷菱冲杜致霖说道。 杜致霖还是没有说话,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大抵,他现在已经被震惊到了。他喊了二十五年的母妃,是自己的姨母,姨母是为了照顾自己才委身父皇。喊了二十五年的父皇,竟是用卑鄙手段占有自己母亲的仇人。 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旁人是无法能理解的。除了震惊,难以置信,还有心痛,无法言说的心痛。 自己的母妃,也就是自己的亲姨母,为了自己搭上了青春和一生的好时光,难怪平时她对父皇不冷不热,不象其它嫔妃一样想尽一切办法讨父皇欢心。 自己的生母,为了自己,在王府里当了五年多的仆人,只为能每日看到儿子,能照顾儿子。 杜致霖没有说话,热泪扑簌簌流下。双膝一软,跪倒在苏婆婆面前。 “母亲,是孩儿不孝,让你受苦了。孩儿不孝。” 杜致霖这一跪,又惹得苏婆婆泪流不止,母子二人双双抱头痛哭。 哭一会儿,笑一会儿,说一会儿……,就这样又折腾了大半天,他们的情绪才缓和平静了很多。 百笑川开口道:“信妹事情既然已经真相大白,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半分的委屈,吃半分的苦头。我一定要找端木铮和杜雍这两条老狗算帐。你先跟我回大漠。” 苏婆婆摇了摇头。 第96章 筱茜来了 苏婆婆摇摇头,对百笑川说:“川哥哥,我知道你为了我吃了不少苦头,我终究是对不住你的。现在还不是你我隐于大漠,过自由自在日子的时机。我向你保证,终有一日,会随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一听苏婆婆这样说,百笑川急了。“信妹,你还有什么心事?我来帮你完成。我答应你,一定好好教训这两条老狗。” 苏婆婆苦苦一笑,“我亏欠霖儿的,何尝又不是亏欠砾儿的。待霖儿大婚后,我想去趟南楚,看看砾儿的情况。这样才能安心与你离开中原。” “你说的有道理,我陪你一起去南楚,顺便“拜访”一下端木铮那条老狗,出出心中这口恶气。等你心事了结了,咱们就隐身于大漠之中,不问世事。”百笑川说道。 “义父,不管怎么说南楚的皇帝也是霖的亲生父亲,你出出气也就算了,别伤他性命。”谷菱说道。 百笑川指着谷菱冲着杜致霖道:“都说女生外向,这话不假。菱儿还没出嫁,就已经偏偏起心来向你。” 百笑川的话惹地几个人笑出声来。 苏婆婆接过话继续说:“川哥哥,南楚我自己去就行。我之前也听菱儿说起过,你的独生女被杀害,至今没有找到真凶。你暂时留在吴国,查找真凶,也好为孩子报仇。” 听完苏婆婆的话,百笑川的神情暗淡下来。语气有些哀伤。“百花这丫头也并非是我亲生女儿,我一直未曾婚娶,我发过誓此生只娶你一个女人。她是我捡来的孤女,自幼由我一手抚养长大。这孩子脾气倔,又认死理,一时上当,被人设计丢了性命。我们父女情份一场,她这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百笑川的话让谷菱很感动,难得在这个年代有如此痴情的男人,为了一个女人终生未娶。 “义父,我觉得你真伟大,是个真正的男人,能为一个女人守望一辈子。”谷菱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百笑川。 “义父做的不够好,没有保护我心爱的女人一辈子。如果当初我察觉出异常,信妹也不至于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吃了这么多苦。” “菱儿,我也会象百教主一样做对感情忠贞不二的男人,一辈子只宠你一个女人。” 苏婆婆说:“你们也该完婚了,这么住在一起也不是长久之计。” “母亲,我母妃已经向父皇请求婚期,这几日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苏婆婆点点头,伸手从桌子上拿起人皮面具,戴在脸上。“我的身份还是王府的管家,这张人皮面具还得戴些日子。你我也不能以母子相称,还是称我为苏婆婆。一旦杜雍知道我还活着,势必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霖儿的真正身世更不能漏露出去,否则不仅我们,丹儿也会有性命之忧。” 杜致霖和谷菱点点头,表示同意苏婆婆的打算。 谷菱想了想又问苏婆婆:“我们也瞒着丹妃娘娘嘛?” 苏婆婆说:“暂时别让丹儿知道为好,丹儿从小胆子不大,也不会撒谎,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万一她知道后,没掩饰住,传到杜雍耳朵里,后果不堪设想。待我找个合适的时候再告诉她也不迟。这么多年都等也,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大家表示对苏婆婆的意见一致同意。 事情说开了,杜致霖心里踏实了,百笑川更是心生欢喜。用过饭,百笑川离开睿王府,返回密云峰。再三叮嘱杜致霖和谷菱照顾好苏婆婆,到了大门口一步三回头,频频告诉苏婆婆他很快就会再回来看她。 当夜杜致霖没有回房睡,整夜都在苏婆婆的房里,母子二人说话一直到深夜。这种醋,谷菱自然是吃不得,她是真心的为杜致霖高兴。 杜致霖的话还是挺准的,第二日上午皇帝的赐婚圣旨就送到睿王府。婚期订于半月后。 接到圣旨,整个睿王府就忙活起来。苏婆婆四处张罗着,新房装修、家具、被褥,王府一些方翻新,新人的服装,宴请事宜等等,事无巨细,苏婆婆无有一处想不到。 丹妃命人送来很多结婚用的物品,皇帝又赐了些绫罗绸缎、金银器皿等。得知杜致霖婚期将近,一些朝廷官员,平日里私交好的朋友也纷纷前来道贺,送上礼物。 这几日,睿王府门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还有些关系不错的,吵着要提前见见新娘子。好在不用谷菱张罗,有杜致霖忙着,谷菱省了很多心。 杜致霖大婚,最高兴的人除两个准新人、苏婆婆、丹妃外,就数杜致枫和林旭东。最不开心的除了严筱茜,还有易征。 得知姐姐要嫁给杜致霖,他心里即替姐姐高兴,又觉得不开心。他自己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每天拉着个脸,半夜就起来练功。人家师傅都是逼着徒弟多学点,林旭东则担心易征练功时间过长,对身体反而造成伤害,强制每日练功不能超过六个时辰。 杜致枫又从简王府,搬到睿王府,美其名曰替哥哥准备婚礼,实则是想吃谷菱做的披萨和一些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美食,尤其是那些说菜不是菜,说甜品不是甜品,稀奇古怪的美味。反正,这些东西他从来没有见过,一吃就上瘾。 这日杜致枫正在院子里和几个侍卫说话,见严筱茜从外面进来,不由地吃了一惊。以为她肯定是为了哥哥大婚,心里郁闷,前来发泄,或者还有其它什么事情,比如折腾折腾。 杜致枫迎着严筱茜走过去。开口对她说:“筱茜,你怎么来了?你也知道父皇已经给我哥赐婚,我哥是我嫂子的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都这个时候了,咱不添乱了,行吗?” 听完杜致枫的话,严筱茜的表情是非常受伤和惊讶的样子。很是心伤的说道:“枫哥哥,你怎么能这样看我。我已经想开了,爱情这东西两情相悦才行,勉强凑合在一起谁也不会幸福。我是去简王府找你,下人们说你来睿王府了,我这才寻了过来。顺便给霖哥哥道个喜,也请求他和菱儿姑娘原谅我以前带给他们的不愉快。” 严筱茜的话让杜致枫很是高兴。这些日子来,除了哥哥的婚事,严筱茜说的话是最让他开心不已的事情。 “筱茜如果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我还担心你想不开再做出些什么出格听事情来。听你这么一说,我放心了。想开就好,你也会找到你的幸福的。” 杜致霖很是高兴,眼角眉梢都是喜悦。他哪里了解严筱茜的心思和毒计。有些女人,尤其是被爱冲昏了头脑且单相思的女人,什么事情也能做得出来。不能用常用的思维方式来推判她们的行为。女人心海底针,变化莫测,难以琢磨。 严筱茜嘟起小嘴,很不高兴的说:“枫哥哥,你说话算数吗?” “当然算数,枫哥哥对筱茜说过的话从来都是铁板订钉,绝对算数。” “你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找不到合适的男人,你永远等着我。我现在就已经找不到合适的男人了,你可还在等着我?” 严筱茜的话让杜致枫兴奋异常,平时口齿伶俐的大小伙子,这会竟然也会变得结巴起来。“筱,筱茜,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随便你爱信不信。”严筱茜脸色有些不悦。 杜致枫赶紧给她道歉,又将她哄笑了。 杜致枫将严筱茜带至谷菱和杜致霖面前,把事情的原委一说,谷菱和杜致霖也替他们高兴。 “待我与菱儿完婚后,请母妃向父皇讲明情况,也抓紧为你们赐婚。枫也老大不小了,该有个女人照顾你。筱茜是个好女孩子,你要好好待她。” 杜致霖对杜致枫说道。 严筱茜晚上留下与他们三个人一起吃的晚饭,四个人有说有笑,她与杜致枫俨然成了一对情侣。 晚饭后,杜致枫一直将严筱茜送到家门口。严筱茜到了府门口,站住身形问杜致枫道:“枫哥哥,我明天还可以去睿王府找你吗?” “当然,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算了,还是我来找你带你出去玩。” 杜致枫话音一落,严筱茜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知道霖哥哥的大婚得让你忙碌一些时日,你没有时间陪我出去。我还是去霖哥哥的府上找你,这样即能见到你,还不耽误你的事情。” 杜致枫想想也是,眼眸情深,注视着严筱茜,点头表示非常同意。杜致枫亲眼看她进去,直到人家的府门关上,还恋恋不舍。他还是难以相信这是真的,觉得好象在梦中。 杜致枫送严筱茜回家,谷菱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饭后回到寝室之中,弱弱的问杜致霖:“我总觉得严筱茜怪怪的,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问题?” “菱儿,你多虑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你不了解筱茜,她是个好姑娘。” “一个女人对爱的执着与她是不是个好姑娘没有关系。” 第97章 巧设毒计 谷菱对严筱茜的担忧也不地道理,她这完全不符合正常女人的思维方式。前几日还不择手段,请求皇帝赐婚。没过几天的时间,就转性了,彻底放手。还转投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这不应该是她的风格。 杜致霖淡淡一笑,只当做是女人间的小伎俩,认为谷菱对严筱茜还心存芥蒂。 在谷菱大婚之前这段日子,杜致枫几乎天天在睿王府,严筱茜比他还准时,每次的理由都是来找杜致枫,眼睛却时不时的瞟向杜致霖。 人家又对没做出什么过分之举,谷菱尽管心里不悦,也不好意思开口说什么。看在杜致枫的面子上,也不能赶她走。 严筱茜倒是变化很大,看到谷菱不笑不说话。未曾开口先笑意盈盈,张口闭口菱姐姐,叫得谷菱牙齿直发酸,头皮直发麻。心里默默想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苦于杜致霖没有将这事放在心里,反倒是认为严筱茜已经大彻大悟,喜欢上杜致枫,他满心欢喜,替自己的弟弟和严重筱茜高兴。 没几天,丹妃也听说这件事情,也是高兴的很。自己这个义女,无论嫁给哪个儿子都行,只要是自己的儿媳妇就行。严筱茜平日里很会演戏,深得丹妃的心。 严筱茜对杜致枫的转变更为明显,看杜致枫的眼神也是情意涌现。令杜致枫云里雾里,摸不着方向,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成了“严筱茜帮”,对她评价很高,越发的喜欢她了。谷菱是有苦难言,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严筱茜的转变绝非是善事,她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为以防万一,谷菱只能叮嘱易征暗暗观察严筱茜在王府的行动,以有什么异常及时告诉自己。对姐姐的话,易征向来是严格执行,绝对服从。悄悄在暗处跟踪严筱茜。 易征也是天资聪明,加上勤奋苦练,师父又教的认真,那个吊儿郎当的杜致枫还经常来点拨点拨,他的武学造诣提升很快。 有时谷菱也疑惑,觉得真是自己多虑了,不该对严筱茜心存怀疑。严筱茜这些日子,除了在杜致枫身边待着,就是帮苏婆婆和谷菱布置新房。在布置新房方面很是用心,比谷菱细心多了,有些细微之处比苏婆婆考虑的还要仔细。 就连谷菱新婚的嫁衣和首饰她也一一点评,而且还穿戴在自己身上让谷菱看看效果如何,再提出建议进行修改。 这种事情传地出快,睿王府上下不出一天的功夫都知道严大小姐现在喜欢上简王爷,又见她能放下身段帮着准备婚礼,大家对她的态度也转变很大,暗暗里不少人挑大拇指称赞她知书达理,识大体。 大婚的前一天,丹妃带着向个宫人,亲自来到睿王府,看看婚礼准备的情况。她碰到正在院子里指挥仆人往新房抬家具的苏婆婆。 丹妃难得来睿王府,主要是碍于身份,宫规森严,即使是皇后也一次宫也是要走一些程序,还得让皇帝事先知情。加上之次,丹妃总计来睿王府的次数也不过三次。第一次是杜致霖成年刚搬出落梅宫,安家睿王府的时候。第二次是杜致霖受鞭伤时。第三次就是这次,杜致霖成婚前。 前两次丹妃并未与苏婆婆相遇,两个人没有见过。 这次正好走了个头碰头,二人四目无意中相对,丹妃微微一愣。觉得这个人的眼神好熟悉,打量了两眼,面孔并不熟悉。 “给丹妃娘娘请安。”苏婆婆赶紧低下头,给丹妃行礼。 丹妃冲苏婆婆轻轻一笑,示意她免礼,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继续走向新房。 严筱茜正和谷菱在新房里指挥几个丫环整理床铺,换上大红的被褥。新房里变成了红色的海洋,红被子,红褥子,红窗花,红喜字,红绸绫……。 严筱茜和谷菱给丹妃行礼问好。丹妃一手拉着谷菱的手,另一只手拉着严筱茜的说,连声说好。 “菱儿,我把霖交给你,你要好好照顾他,好好替我这个母亲照顾他。”丹妃鼻子一酸,眼泪落下来。 替儿子高兴,做为母亲想想自己养这么大的儿子,送给其它女人了,难免心里有些伤感。 丹妃又对严筱茜说:“筱茜,你能这样做,我很高兴。待霖儿婚礼结束后,我也向皇上请求,尽快为你和枫儿赐婚。我就等着抱大孙子啦。” 丹妃越说越高兴,严筱茜尴尬的陪着笑容。谷菱隐隐约约间,总觉得严筱茜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那里不对劲。也就一直跟在旁边陪笑。 “刚才我在院子里碰一个皮肤黑黑的女子,她是谁啊?”丹妃开品问谷菱。 听丹妃突然这么问,谷菱也是一惊,误以为被丹妃觉察到什么。谷菱赶紧回答:“是苏婆婆,王府里的管家。在这里已经有五年多了。娘娘之前没有在王府里见过她吗?” 谷菱还没有正式与杜致霖完婚,还不能与杜致霖一样称丹妃为母妃。 听谷菱这么一说,丹妃点点头说:“哦,以前听霖儿提起过,府中有个女管家。不过,一直没有见过。刚才遇到,觉得她身上有些熟悉的影子。我就随口问问。” 谷菱暗暗长出了一口气。自从杜致霖与苏婆婆母子相认,应苏婆婆的要求,一切照旧,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考虑到丹妃的安全和处境,决定暂时不告诉丹妃。 丹妃在王府四处转了转,又在书房找到正在议事的两个儿子,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开,返回皇宫。 按苏婆婆的要求,新娘和新郎结婚前一夜是不能住在一起的,而且新床上也不能睡人。苏婆婆将儿子和谷菱分别安排客房去睡。 谷菱半夜醒来,觉得床头有人。吓的全身打了个冷颤,把眼睛睁开。一看竟然是杜致霖偷偷跑过来。 “你吓我一大跳,大半夜的不睡觉,到处乱穿。你可不是个好孩子,不乖乖听母亲的话,不是孩子。” 谷菱嘴上娇嗔的斥责,心里却是暖暖的,很开心。 杜致霖象犯了错的孩子,充满歉意的说:“抱歉,菱儿,我不是有意要吓倒你的。习惯了与你在一起,突然醒来看不见你,觉得象丢了东西,就再也不能入睡。过来看看你。” 杜致霖的话让谷菱心里受用,轻轻的在他嘴唇上哚了一下。“傻瓜,从明天开始,你每天睁开眼睛都能看到我。我每天看到的第一个人也是人。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睡在一张床上。” “是啊!我这几个月过着和尚一样的生活,身边睡着个大美人,偏偏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菱儿,你明天晚上要好好补偿我。” 杜致霖的话,让谷菱满脸羞红。把头藏在他的怀里,挥动粉拳捶着他坚实的双肩。“你这个坏人,你这个坏人。” 看着怀中小女人的娇憨样子,杜致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幸福了,此生有媳妇如此,已无它求。 杜致霖最终还是脱了鞋子,上了谷菱的床,把她搂在怀里,两个人才踏实的睡去。 第二日,天还没有亮,外面还黑乎乎的,谷菱就将杜致霖推醒。“快起来,回你该睡觉的地方去。一会儿,被苏婆婆发现了,她又要讲你,还会笑话我。” 杜致霖纵有万般不情,千般不愿,也没有办法。从床上爬起来,拿着衣服去了另一间客户。 今日是王爷大婚的日子,府里上上下下的人们早早的就起来收拾准备,府里上下张灯结彩,仆人们也都换上喜庆的衣服,比过年可热闹多了。 皇帝和丹妃也来了,朝中文武几乎倾巢出动,全聚到睿王府。 拜堂礼仪进行的很顺利,苏婆婆早在先前就把相关的注意事项告诉了谷菱。谷菱也就没有犯什么大的失误,偶有小节不当,杜致霖也就给她掩饰过去。 按照礼节,易征是娘家人。虽然还是个大半孩子,这今天也是这里的上宾。他与江小呈年纪相当,两个很投缘,一起护在谷菱的两侧。 拜完堂,谷菱只需在被杜致霖送入洞房,在洞房里乖乖等着杜致霖招待完宾客后,来洞房即可。 易征有些奇怪,这几天严筱茜天天粘在谷菱或者是杜致枫身边,现在却不见她的半点踪影。眼睛扫光厅中一干人等,来回扫了几遍,还是没有见到严筱茜。 易征悄悄走到杜致枫身边,问:“枫哥哥,你有看到严姐姐嘛?” 杜致枫正忙着和别人说话,随口回了易征一句,“这个场合,她今天应该是不会来了。” 易征噢了一声,转身离开。他今天一大早,好象是看见严筱茜的身影闪过。 易征不放心,给江小呈说了一声,独自奔洞房而来。 天色很早,离新郎来洞房的时间还远着呢!谷菱把房里间的丫环,老妈子打发出去。一个人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有人在,她还是有些拘谨,一但房间中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就不拘小节的毛病原形毕露。 谷菱想想自己这也是第二次拜堂,第一次是和端木砾,出于无奈。这次却是自己发自内心的想嫁给杜致霖。 谷菱正想着,猛得一睁眼,有张脸在谷菱面前,低头看着她。是严筱茜。 谷菱刚想张口,话还没有说出些,就被严筱茜手里的烛台打晕过去。 第98章 洞房意外 严筱茜将谷菱打晕,把她一身新嫁娘的衣服剥下来穿在自己身上,又把凤冠摘下来戴在自己头上。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和抹布,将谷菱的手脚捆住,把她的嘴吞住。 这一切收拾停当,也将严筱茜累的不轻,她与谷菱身量相当,又不会武功,不累才怪。 看着躺在地上不醒人事的谷菱,严筱茜眼睛里直往外冒火。抬腿踹了谷菱两脚,还是觉得不解气,又蹲下身去,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力扇了谷菱七八耳光,这还不解气,用力拧谷菱的脸蛋。 “和我抢霖哥哥,我打死你,打死你……”严筱茜平日里温顺、端庄、淑女的形象此时荡然无存,与泼妇无异。 连踢带打,连骂带拧,她折腾够了,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大口喘着气。 休息了一会儿,体力有所恢复。严筱茜起身将门拉开一条缝,悄悄把头探出门外,左右看看,见院子里四下无人。人都集中到前院参加喜宴,或做侍应了。 严筱茜又将门轻轻掩上,回身拖起躺在地上的谷菱,往门外拽去。 严筱茜将谷菱拖到新房隔壁的房间,她事先就是查看好地形,知道隔壁有个空着的大衣柜子。把谷菱塞进去,再从外面将衣柜的门锁好。 这个计划严筱茜已经策划有些日子了,自得知杜致霖的婚期开始,她就假意喜欢杜致枫。目的不过是以杜致枫为掩饰,进入睿王府,放松谷菱和杜致霖对她的戒备之心。 她细心为谷菱打点新婚之物,那是为谷菱做的,她的真实想法是给自己准备的。在这新房里,她可是要将自己的第一次 她的计划是新婚当天,将谷菱打晕,由自己代替谷菱与杜致霖洞房。洞房之时,找借口将蜡烛吹灭,省去掀盖头的环节。待与杜致霖生米做成熟饭,谁也不能怎么样。无论杜致霖是否接受她,都得接受。最次,也得让她做个侧妃。只要能和杜致霖在一起,做侍妾她也能忍。 严筱茜把谷菱拖进新房隔壁的衣柜里,用事前准备好的锁把柜子的门锁好,不放心,还用力拽了拽锁头。见很是结实,才放心的转身离开,回到新房之中,将谷菱扔在床上的红色喜巾盖在自己头上。 易征看到穿着红色喜服的姐姐从新房隔壁的房间里出来,回到新房里,心里有些奇怪。刚想开口叫姐姐,姐姐二字还没有从喉咙里叫出来。看到了“姐姐”的正面,发现这穿着姐姐喜服的女子,并不是自己的姐姐。 严筱茜进得新房里,返身关上房间时,正好让易征看到她的正面。竟然是严筱茜。 严筱茜非常紧张,担心被人发现,匆匆回到新房,没有注意到刚刚进来院子里的易征。 易征已经不再是以前毛毛燥燥的半大少年,这几个月跟在林旭东身边也学到不少东西,沉稳了很多。他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躲在院中的一棵大树后面,待新房的门关好,他又等了一会儿,确定严筱茜不会再出来。才蹑手蹑脚的来到隔壁的房间,推门进去。 平日里这间房子是空的,很少有人来住。房子的家具比较简单,一目了然。一张八仙桌,几把精致的木椅,一张小巧的梳妆台,一张挂着粉红色床幔的大床,还有一个一人多高的衣柜。除此之外就是诸如茶具之类的小件。 易征掀开搭至床沿下的床单,探头向里面望去,床底下空无一物。 易征又直起腰,在房间里走了一圈,也没有觉出什么异样。 严筱茜不会无缘无故多这间屋子里走出去,她怎么会穿着新娘子的衣服……一连串的疑问涌上易征的心头。 最后,易征停在大衣柜前面,盯着衣柜上的锁。照常理来说,衣柜或橱子里有贵重物品上把锁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这把锁易征觉得有问题。既然是锁衣柜,用得着这种锁府门才会用的大锁吗?锁鼻比拇指还粗。 易征稍做思索,一手扶住衣柜,一手扯住锁头。深吸一口气,用力往外一拽,喀一声,锁头应声而断。 打开衣柜门,从里面滑出一个人。从衣柜之中,滑到地上。上半身倒在地上,腿还在衣柜里。易征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姐姐谷菱。 易征赶紧松开捆绑谷菱手脚的绳子,又扯出堵在她嘴里的抹布。 “姐姐,姐姐,姐姐……你快醒醒。”易征一翻呼喊和摇晃,谷菱醒了过来。睁开眼看见是易征。 “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易征边问,边扶谷菱起来,找了把椅子上她坐下。 谷菱揉揉被捆的酸疼的手腕,说道:“是严筱茜这个熊玩意,我太大意,才让她有空隙可乘。” 谷菱的嫁衣被严筱茜剥了去,里面穿着新的打底里衣裤,几个小脚印,赫然入目。不用猜,也知道是严筱茜干的。 谷菱觉得胳膊生疼,掀起袖子一看,差点气地喷火。两只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红一块,被人拧的。 “姐,你的脸,你的脸……”易征看了看谷菱的脸,有些不忍心说。 谷菱光觉得自己身上生疼,被易征这么一提醒才觉出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示意易征帮她拿过梳妆台上的铜镜,不看则已,一看,怒火是越烧越旺。 谷菱咬着银牙说:“严筱茜啊严筱茜,好你一个严筱茜,打人不打脸,今天可是我的大日子,你不仅仅要抢走我的男人,还把我的脸打成猪头一样。姑奶奶和你没完。” “姐姐,接下来我们怎么收拾这个坏女人。我先过去教训教训她?”易征也是气的鼓鼓的,恨不能立刻冲到严筱茜面前,狠狠扇她几百的耳光,给姐姐报仇出气。 谷菱稍微沉思了一会儿,轻轻摇摇头,对易征说:“先不用现在找她,我要让她自食其果,哭都没有地方哭去。你悄悄去把小呈子和你师父叫到这里来。我现在出去不方便。” 易征不知道谷菱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姐姐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绝对不会问为什么。谷菱话音一落,他已经一溜烟的跑向前院。 林旭东和江小呈也做在宴席之上,宾客们推杯换盏喝的正欢。他们两个人仅以酒代水,滴酒未沾。 林旭东行事谨慎,很少喝酒,这种场合他做为睿王爷的贴身侍卫尤其不能喝酒,得时刻保持头脑清醒,以应对突发事件。江小呈本就是个半大少年,师傅在世上谆谆教诲他身为医者不能饮酒无度,他长这么大,也是滴酒未沾。 还有个杜致枫,哥哥大喜的日子他很高兴,他酒量好的很,也喜欢喝酒。但,他今天也不能放开怀的喝,只能小酌浅斟,他担心杜致浩会趁大喜的日子再整出什么妖蛾子来,他精神上的弦也是绷得紧紧的。 林旭东和江小呈彼肩而做,紧紧挨着。易征来到他们身后,伸头探在他们二人肩中间,低声说:“师父,小呈哥,我姐姐叫你们过去一趟。” “王妃叫我们去新房?”林旭东以为听错了。 江小呈也不相信,转过头来,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易征。“我师嫂叫我去她的新房?” 易征点点头说:“有重要事情,快点跟我走。” 见得到了易征的肯定,两个人料想谷菱肯定是有事情才会派易征来找自己。平日里她虽然喜欢开玩笑,偶尔还会捉弄人,但象今天这样的大日子,她是绝不会当成儿戏。 林旭东二人起身紧紧跟在易征身后,往后院走去。 喜宴厅里人山人海,很少有人注意到他们三个的离开。再说,他们本就是睿王府的人,起起坐坐照顾宾客也是正常的事情。杜致枫在喜宴厅的一角,正和几个人聊着,也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离开。 杜致霖的眼角扫过林旭东三人离开的背影,心里产生疑问。但正和客人敬酒说话,也不便离开,追上他们去问。 易征并没有带他们二人去新房,而是示意他们放轻脚步,将他们带到新房隔壁的房间里。二人心生疑问,但谁也没有开口问,跟随易征进了房间,二人吃惊不小。 “王妃,你这是……?” “师嫂,这是什么玩法?” 林旭东和江小呈被谷菱这“造型”惊得不轻。前不久还是红衣加身,大红的喜巾遮面,新娘子装束。还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新嫁衣没了,头上首饰皆无,发髻也散乱变型。 二人不明白,这大好的日子里,谷菱又想整那一出戏。 谷菱招呼他们三个人坐下,把自己刚才经历的事情大致讲了讲,易征也把自己看到严筱茜穿上谷菱嫁衣假扮谷菱的事情说了。 林旭东和江小呈一听,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看似柔柔弱弱,脾气极好的严大小姐竟能做出这种为爱不要脸的事情,令大家眼镜大跌。 “王妃,你叫我们过来,一定是想到好的方法来惩戒严重筱茜。你尽管吩咐,我们一定帮你,站在你这边。”林旭东拍拍胸脯说。 “对啊,师嫂,你吩咐!” 第99章 简王中招 谷菱看看这帮兄弟们的表现,心里很感动。她先将头冲向林旭东说:“谢谢你们对我这么好,有你们这样的兄弟是我在这里的福气。我想先问旭东一件事情,请你务必说实话。” 林旭东点头道:“王妃尽管放心,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谷菱用非常期待和赞赏的眼神看着林旭东,事情还没有问,林旭东就被这眼神看得后背发凉,全身直起鸡皮疙瘩。“王妃请讲。”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等待的折磨,旭东开口催促。 “咳,咳……”谷菱清了清嗓子,让林旭东越发的不安。 “旭东,枫之前说过好几次怡香院里的青羽姑娘,这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旭东没有想到王妃会在今日今时,这样的情境下问出这个问题,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额头上渗出汗珠。这种问题答或不答都没有好果子吃,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王妃,怡香院是男人们喝花酒的地方,青羽姑娘是怡香院的头牌。” 林旭东的话说一半,留一半。 “怡香院的青羽姑娘与霖又有什么关系?你但说无妨,你一说,我一听,这件事情在这里说完了,就在这里了结,以后我绝口不再提起。我今日问你只是想证实自己的一个猜测。” 林旭东见谷菱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不全盘托出,自己刚才承诺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成了屁话。 林旭东一咬牙,心里暗暗道:“王爷,你原谅我,谁让你娶了这么个精明的媳妇,什么也骗不过她,要怪就怪你自己。” “青羽姑娘曾经和王爷有过一夜之情。”林旭东小心翼翼说完这句话,抬头看看谷菱的脸色,见没有变化,才敢继续说下去。 “王妃,你也别介意,当时王爷还没有遇到你。再说,这也并非是王爷自己想这么做,是简王爷,简王爷以为王爷不近女色,那方面有问题。所以,才将王爷灌醉,抬到青羽姑娘的床上。” 林旭东讲完这几句,见谷菱的面色还是很平静。接着补充道:“当然,事实证明王爷一切正常,是个正常的男人。这事都已经过去好几年了,我可以做保,自此后,王爷再也没有碰过其它女人。”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又不是不讲理的女人,这件事情我绝不向霖提起。” 林旭东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问:“王妃,叫我们来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 谷菱点点头说:“你们三个一会儿到喜宴大厅里,只需做好一件事情,就是把枫灌醉,最好是酩酊大醉。” “那个坏女人怎么处置?”江小呈指指隔壁的新房。 “这个我自有办法,你们只负责把他灌醉,待客人们走后,将他带给我即可。” 三个人点点头,两个半大孩子不明所以,林旭东心里却猜了个七七八八,心里暗暗替杜致枫叫苦。暗忖道:“王妃太彪悍了,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出气解恨,自己以后一定不能得罪她。惹了王妃,日子肯定不好过。” 三个人一同离开,前脚离开,后脚门又被打开,进来的正是杜致霖。 他见三个人离开,知道必定有事情,给客人敬完酒,他也紧随其后进来。他们几个人的对话,他听了个大概,大致的情节他已了然于心。待三个人离开后,才进来。 见是杜致霖,谷菱委屈的泪水象决堤的小河,把脸上的淡歉妆冲花了。 杜致霖见谷菱红肿的脸,心疼的不行不行的。 “这是筱茜做的?” 谷菱没有说话,点点头,泪水还在不停的留。谷菱一是真的很委屈,二是也想把戏做足了。她知道杜致霖的脾气,如果不给他下点猛药,他必定不会同意自己的打算。 杜致霖轻轻吹着谷菱红肿的脸,希望借此能好受一点。 “菱儿,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此药来。” 杜致霖去的快,来的也快,眨眼的功夫手里多了个药瓶,打开倒出些透明的液体,用指肚轻轻摸在谷菱的脸上。 谷菱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减轻了大半,还凉凉的,挺舒服。 “是我让你受苦了,太轻信筱茜。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我这就过去和她理论。” 谷菱抓住杜致霖的手摇摇头,说:“不要。我要让她付出代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永远没有机会再纠缠于你。” “菱儿,你安排旭东他们将枫灌醉,莫非是想……” 谷菱点点头。“你真聪明,晚上好好奖励你。”这句话让杜致霖畅想无限,原本不怎么同意谷菱计划的想法,被深深的动摇。 “这样不太好?”说这句是杜致霖特没有底气。 “这有什么不好的,完是他们俩个自作自受,咎由自取。你这个弟弟竟然害你失身,如果没有他设计你,你的处男之身应该是我的,哼!这个气不出,我心里不痛快。这个严筱茜更是活该,把我折腾成这样。”谷菱又掀起袖子,让杜致霖看看被拧的伤。 杜致霖心疼不已。 谷菱放下袖子,继续说:“枫喜欢严筱茜,严筱茜这些日子也处处表明她喜欢枫。就当我有成人之美,我这是在做好事。枫会感激我的,至于这个严筱茜,正好断了她对你的念想,要不然,还不知道再整出什么事情来。” 杜致霖用沉默表示了赞同。 林旭东三个人回喜宴厅之前,做了准备,拿了几个空酒坛子,装上白水。易征和江小呈均是不能喝酒之人,酒量小,尤其是江小呈沾酒就醉。 三个人回到厅里,一人拎两坛酒,直奔杜致枫。 “简王爷,这么多年承蒙你的关照,今天借王爷之喜,我敬你一杯。”林旭东端着一大碗酒,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杜致枫正和客人们斡旋着,说笑着,也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 “三师兄,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我最喜欢你了。我敬你一杯。”江小呈也端起酒碗。 “枫哥哥,谢谢你教我功夫,我也敬你一杯。”易征端着酒碗往前凑了凑。 杜致枫满脸红光,今天心情大好。自己的哥哥娶亲,比自己娶亲还要高兴数倍。 “今天咱们还得打起精神,不能贪杯,待明日,我们四个人喝个痛快。”杜致枫提醒大家。 “不用,你们尽管放开怀的喝。王府守备我早就安排好了,菱儿的义父也派了一些七狼教的高手,扮做侍卫和客人混在人群当中。你们尽管喝个高兴。” 杜致霖在他们身后开口。 一见自己家哥哥发话了,知道七狼教的人在“维护治安”,心里一直绷着的弦松下来。杜致枫端起酒杯,一杯杯与众人饮起来。 杜致枫酒量是不错,他酒量再好,也拼不过三个喝白水、串通一气的人。也就一柱香的功夫,杜致枫已经摇摇晃晃,说话舌头带卷舌声。 “旭东,不,不能,不能再喝了。再喝就真醉了。晚上咱们还得去闹洞房,喝醉就没意思了。不喝了,不喝了。”杜致枫把手里的酒碗放在桌子上,不肯再让林旭东放里面倒酒。 “三师兄,一碗,就再喝一碗。今天是二师兄的好日子,咱们高兴。我这从不喝酒的都喝了两坛了。”江小呈把酒碗抢过来,倒的满满。 “好,一碗,就这一碗。”端起碗,杜致枫一仰脖,又干了个底朝天。 趁他不备,易征又把酒碗倒满,“枫哥哥,我也敬你这最后一碗,喝完这碗今天不再喝了。咱们改天再继续喝。” 易片也不管杜致枫同意不同意,把酒碗端到他嘴边就灌了下去。 喝完这碗,杜致枫算是彻底醉了,醉得彻底。 “简王爷,简王爷,你起来咱们再继续喝。” “三师兄,三师兄……” “枫哥哥,枫哥哥……” 三个一连推带拥,在杜致枫耳边一通叫,杜致枫趴在桌子上,没有任何反应。 杜致霖见大功告成,过来冲林旭东说:“枫醉了,扶他到后院里休息。” 林旭东心领神会。他和易征架起杜致枫直奔新房而来。 杜致枫被外面的冷风一吹,醒了过来。迷迷瞪瞪的问林旭东:“哥,你这是带我去哪里?” “简王爷,我是旭东,你认错人了。”林旭东有点于心不忍,知道杜致枫酒醒后肯定和自己没完。但是,自己也是没有办法,王爷的话可以不听,王妃的话必须得听啊! “噢,你是旭东啊!”杜致枫应了一声,又扭头向易征说:“小呈子,我们这是去哪里啊?我好想师傅,我们这是回白云山嘛。” 易征无可奈何的看了看自己的师傅,努努嘴,示意他是真的喝大发了。 “王妃,王爷喝多了,我们把他送回来了。” 林旭东打发走刚进门的两个喜婆,“王爷都喝成这样了,洞房里的礼节是没法进行了。王妃是明理之人,不会在乎这些俗礼,你们退下,不要打扰王爷洞房。” 两个喜婆见此,也退了下去。 第100章 洞房花烛 林旭东“手贱“临出门时,一挥手,把新房里的几只红烛打灭。 严筱茜紧张的坐在床头,听到关门的声音,确定屋子里只有她和杜致霖二人,才轻轻掀开盖头的一角,见屋里烛光灭掉,黑黑的,才敢把喜巾从头上扯下来。 本来还害怕被杜致霖发现新娘掉包,之前频繁与谷菱接解,努力模仿谷菱的声音,想好了一套说词,骗他把烛火吹灭。 这下子倒好,省心,省事了。 “霖哥哥,霖哥哥……”严筱茜推了推躺在床上烂醉如泥的人。 “嗯,嗯……”床上只传来两声哼唧。 严筱茜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半趴在杜致枫的胸膛之上,伸出粉拳捶打着。“你和这个贱女人完婚,看把你高兴的,喝成这样。你从来没有喝醉过。你为那个贱女人破了无数次例。我哪点比不上她?” 严筱茜说着说着眼泪掉下来了,两点晶莹的泪珠滴在杜致枫的脸上。 温热的泪水落在杜致枫皮肤上,烫的无意识的杜致枫微微颤抖了一下。他伸出双臂将严筱茜牢牢圈在胸膛之上。 严筱茜趴在坚实的胸膛上,听着强壮有力的心跳声,颤抖地伸出手,在黑暗中抚摸着身下男人的脸庞。 “霖哥哥,过了今夜我就是你的人了,谁也不能再把你抢走。” 身下的男人轻轻呻吟了一声,嘴里无意识的轻轻呼唤着:“筱茜,筱茜,不要离开我,我喜欢你,真心的喜欢你。” 身下男人的低喃轻语,让严筱茜心花怒放。“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是喜欢我的。肯定是那个贱女人逼地你,不让你娶其它女人。我也喜欢你,我爱你。” 严筱茜主动奉上自己甜美的双唇,四唇相对。杜致枫被酒麻醉的意识,被女人的香气和柔软满怀刺激到了。严筱茜觉得身子下的男人突然象一头强壮的狮子,一翻身将她压在他的身子下面。三下五除二把两二个的衣服剥了个精光。 酒精加满满的荷尔蒙,他现在只想狠狠蹂躏身子下的女人,管她是谁。 新房隔壁,正版的新郎和新娘正在听墙角。 谷菱蹲着,将耳朵紧紧贴在墙上。杜致霖半蹲着,脑袋在谷菱脑袋的上方,也是全神贯注听着隔壁动静。 “轻点,好疼,好疼。”隔壁传来严筱茜的哀求声。一会儿,哀求声变成了男人粗重的喘息,女人如泣如诉的低呻声。 杜致霖在谷菱耳边轻轻说:“菱儿,咱们这样不太好?万一让枫知道了,他还不得抓狂。” 谷菱翻了翻眼皮,无所谓的说:“咱俩又不是第一次一起偷听别人洞房,你装什么正经。要听就听,不想听就一边待着去。别妨碍我听。杜致枫抓狂,他活该。还带你去找野鸡,去什么怡香院,找青羽姑娘,这笔帐我和他没玩。” 杜致霖是有苦难言,自己的这个“小辫子”被抓在谷菱手里,只能认了。每每想到这件事情,他对杜致枫的埋怨也象滔滔江水不能断绝。 杜致霖又陪谷菱听了一会儿,他实在忍不住了。伸手将谷菱捞在怀里,迫不及待的吻上她的香唇。 “菱儿,我们不听别人的床第之事,你要想听,我亲自演示给你看,给你听。” 杜致霖露骨的话,让谷菱面红心跳。 杜致霖轻轻褪去她的衣衫,轻的象爱惜一件稀世珍宝。 当他进入到谷菱的身体,谷菱低低的一声吃疼。他轻轻含住他的香唇,动作轻柔。直到她的身体适应了异物的存在,才开始动作起来。 谷菱全身酸疼的要死,这副身体初经人事,一夜被折磨了十几次。杜致霖的动作再轻柔,再小心,也架不住次数太多。他象一个永远都欲求不满的男人。 谷菱睁开眼睛,对上杜致霖多睛眸。 “菱儿,我爱你,永远永远爱你。” 谷菱觉得自己都快要在他这双如星星宝石般的眸子里化掉了。这么深情的男人,让自己给遇上了。 杜致霖接下来的话,差点气的谷菱跳起来。 “菱儿,我没有想到这是你的第一次,我以为你和端木砾已经……我曾告诉自己,无论之前你遇到过什么,有过其它男人,我都不会介意。” “你以为我……你这个坏蛋,你这个坏蛋。原来你也和其它男人一样看重女人的第一次。如果我的第一次不是给了你,你是不是嘴上说一套,心里想一套,还是会介意。” “不会,真的不会。” “我不信,你骗我。我的第一次给了你,你的第一次给了一只鸡,再高级也是只鸡,只不比普通的鸡过付的价码高一些。” 刚才的浓情蜜意,这会儿子化成喋喋不休的话语,谷菱越说越气,越气说的越多。 杜致霖头次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谷菱激动的情绪。 杜致霖正一个头比三个大的时候,有人来给他解围了。就听见隔壁新房里,传出女人的尖叫声“啊……怎么会是你,霖哥哥呢?” 谷菱也顾不得数落杜致霖,也忘记自己身体的酸痛。迅速穿好衣服,化作一道闪电,冲向新房。杜致霖赶紧把衣服穿好,也跟了过去。 谷菱是纯粹去看笑话的,杜致霖是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严筱茜抓住锦被的一角,遮住身体,蜷缩在床头的一角。小脸餐白,脸上还带着泪痕。杜致枫则只穿了条里裤,站在床前。 “筱茜,我不是故意的,我喝醉了,也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绝不辜负于你。” 严筱茜根本就听不见杜致枫的话去。 见谷菱进来,一手捂住被子,一手伸出来指向谷菱骂道:“一定是你,是你这个贱人搞的鬼。你想害我,你这个贱人。” 严筱茜突然激动,想下床掐谷菱,一起身被子滑落,露出什么也没有穿的玉体。吓得她又坐回床头,抓起被子遮住身体。 虽然被子是上瞬间滑落,很快又盖到了她的身体上。谷菱还是看到她脖子、锁骨和身体上青一块,祡一片的吻痕。 这时杜致霖也跟了进来,严筱茜放声大哭:“霖哥哥,这个贱女人害我,她害我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做人。你永远不会再要我了。” 杜致霖很无奈的说:“筱茜,这事不能全怪别人,你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新房里,穿着美好的娘的衣服?为什么菱儿会被人打晕锁进衣柜?如果不是枫醉酒,走错房间,那夺去你清白的哉不是我?我会白白害了你一生的幸福。” “不,我愿意把自己完完整整的给你。”严筱茜喊道。 “你之前的表现,大家都知道你现在喜欢的是枫。这次意外也不会影响你一生的幸福,不会破坏你的清白。枫也喜欢你,你们尽快成亲。” 杜致枫这会儿酒早就全醒了,他大致明白了什么意思,当然还不知道他被谷菱几个人设计的事情。心里暗暗庆幸,自己喝醉酒,走错房间。要不然,换成是自己的哥哥睡了严筱茜,让他情何以堪。 “筱茜,你怎么能打晕嫂子,冒充新娘子。你这样也太过分了。好在哥哥嫂子不和你计较。”杜致枫也有些埋怨严筱茜。 严筱茜的尖叫声引来一些不明所以的仆人,院子里这会儿子已经有几十口子人,苏婆婆也来了。她分开人群来到屋里,看看到中几个人的情形,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苏婆婆冲屋里杜致霖、杜致枫和谷菱说:“你们先出去,我给严小姐穿好衣服,一会在客厅里说说这件事情。” 三个人离开新房,“有什么好看的,快走。”杜致枫冲院子里的人们吼了一声,大家四散离去。 苏婆婆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多数已经被杜致枫撕烂,不能再穿。只好吩咐门外的丫环,另取一套新的衣服来。 苏婆婆一边穿衣服,一边给严筱茜说:“严小姐,强扭的瓜不甜。王爷心里只有王妃一个人,你若勉强挤进睿王府,一辈子也就毁了。这一切也许就是天意,老天爷见将简王爷给了你。与其嫁给一个不爱你但你深爱的男人,倒不如嫁给一个你不爱但深爱你的男人。” 看严筱茜表情呆滞的模样,苏婆婆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你还小,不懂感情。你应该庆幸才对,假设喝醉酒走错房间的不是简王爷,而是其它人,或者是一个年迈的老头子。你现在连哭的地方也没有,哪还有脸活在世上,只能自杀。 好在简王爷人也不错,又喜欢你。他很快会把你娶进门,堵住众人的嘴。做不了睿王妃,做简王妃也不错。” 苏婆婆的话,或多或少挑动了严筱茜心里的某处。事到如今,她又能如何?已经失身于杜致枫,这成了众人皆知的事情,相信很快就会传到阁老府里,就算杜致枫不提前,她爹爹也会逼着他尽快完婚。吐沫星子能淹死人,象谷菱这种“没心没肺”,不在乎人言的少之又少。 严筱茜也只能如此了。 第101章 有了闺蜜 严筱茜没有再闹腾,同意与杜致枫尽快完婚。谷菱也没有再追究自己被打晕塞进依柜之事,大家彼此各自心知肚明。 象这种事情,不点破还好,点破了相互之间难免会尴尬。谷菱更多的是顾及到杜致枫的感受,这个小叔子平日里对自己照顾不错,还曾救过自己的命。最最关键的是杜致霖对这个弟弟的感情极深,谷菱不想让他为难。 若真和严筱茜较起真了,非要辩个是非曲直,最难做的则是杜致枫,杜致枫难作,他的哥哥自然爱弟心切,心里也不好受。 杜致枫对谷菱充满了感激之情,觉得自己有个如此深明大义的嫂子实在是件幸事,觉得自己哥哥的眼光实在是太好了,能娶到这样一位为了大局甘愿委屈自己的女人。 事隔许久,一次江小呈说漏嘴,杜致枫才知道自己不是醉酒误入婚房才占有了严筱茜,这是个“阴谋”,大家串通好的,分工协作。这个“阴谋”的始作俑者正是他的嫂子-谷菱。 杜致枫也只能认了,想想这与当初他整自己哥哥如出一辙,也是把他灌醉,拖到青羽的床上。这也算是因果报应了,好在,自己挺喜欢这种报应。 杜致霖婚后第三日,皇上为杜致枫赐婚的圣旨就送到了简王府。李阁老很快知道女儿在睿王府做的“好事”,把严筱茜狠狠训斥了一顿,匆匆将女儿嫁了出去。这种事情终究不是光彩之事。 苏婆婆原意是打算小儿子完婚后,赶往南楚,悄悄见见大儿子端木砾,看他好不好,也算了结一桩心愿。可能是因为准备杜致霖的婚礼操劳过度,婚礼完成第二天,苏婆婆病倒了,好在有江小呈这个医术大咖,无需过度担心。即是如此,杜致霖和谷菱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待病情稍见好转,百笑川将她接到密云峰上养病。 百笑川说是睿王府人多嘈杂,不利于休养。杜致霖虽心里舍不得母亲,但母亲和百笑川都执意如此,他也不好强行留下。再说,现在的百笑川已经与为他名正言顺的岳父,将来还有可能成为自己的继父,于情于理他都得尊重人家。 苏婆婆去了密云峰,剩下杜致霖和谷菱补蜜月。这几日,小两口天天腻在一起,日上三杆才肯起床。谷菱的脸色越发的红润,身材圆润起来,让杜致霖爱不释手。 杜致霖变化也是很大,满满的荷尔蒙气息。越发的象个成熟男人。 杜致枫忙着陪严筱茜,这段时间也没有空来当电灯。没有人打扰,谷菱和和杜致霖两个人的二人世界快活自在极了。 快活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杜致霖新婚一个月后,接到圣旨去西关慰问镇守边关的将士,这一去一回就需要二十多天的光境。杜至霖这次去边关,还有其它打算,想趁机查查师傅的死因。师傅在世时,时常望着西关的方向发呆。象是在想什么,又象是在思念着谁。 虽然派出很多人打探,但关于杀害木淳真人的凶手没有半丝的消息。杜致霖即使新婚,也没有忘记要为师傅报仇。 苏婆婆不在,杜致霖又走了,易征忙于习武,江小呈天天抱着师傅留给自己的医书研习。谷菱一个人在王府里闷的快要发霉了。这日有个不速之客来访。是惠王府的王妃,牧凌飞。 牧凌飞一身短衣襟的打扮,特别洒脱。绿色紧身的长袖褂子,绿色的灯笼裤,腰间扎了一条鹅黄色的丝带,鹅黄色的头巾罩头,脚下穿了一双浅绿色的小马靴,令人感觉清清爽爽,分外的舒服。她这身打扮不象是皇家的王妃,更象是习武之人。 下人通报,惠王妃来拜访。谷菱迎到府门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身打扮,也自然对这衣着的主人多生出几份好感来。 “二嫂,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玩?”谷菱笑着迎上牧凌飞,抓住她的手腕说道。 虽说她们之间还不算熟悉,但也不算陌生,她们在这之前已经有过两面之缘。相比起其它皇家的女眷,她的爽朗,不矫揉造作给谷菱留下很好的印象。 “我今天在府里实在无聊,在吴国又没有相识的人,突然想到了你。就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这里看看,你可别介意。”牧凌飞的嗓门也不低,连说带笑,还带用手势比划的。 “我也正无聊着呢,二嫂来了正好,我们一起说说话。”谷菱拉着牧凌飞直奔自己的房间。 牧凌飞身上展现出来的是北方少数民族妇女子特有的开朗,言谈举止皆无半丝造作之味。脾气性格也与谷菱有些相似,两个人坐下聊了几句,都觉得很对脾气,甚是投缘。 “你也别二嫂,二嫂的叫了,我听着不舒服。直叫我名字牧凌飞就行。我也直呼你的名字-谷菱。咱俩也是有缘之人,名字中有个字也是同音。”说完话,牧凌飞又发出爽朗的笑声。 这些话正和谷菱之意,两人一拍即合,互以姓名相称。 “谷菱,我在这里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我想念家乡的草原,想念家乡的美食,却不能回去。我以后闷地慌时就来找你。” “好啊!非常欢迎,我有时间也去惠王府找你玩。你如果很想家,可以回去看看。虽说距离是远了些,但总能回得去。不象我,走再远也回不到以前。”谷菱心里想说的是,你想家还有一天可能回去,我想回到现代见见爸妈世比登天,恐怕没有希望,但这话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要么会吓到牧凌飞,要么会被牧凌飞笑话,认为是精神病复发。 牧凌飞摇摇头,眼睛里充满了忧郁。对谷菱说:“我哪里还得回得去,我的父母前几年已经过世,只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兄妹之情淡薄。我本对杜致平没有感情,是哥哥收了他的若干好处,强行将我嫁于他。我虽然会几手两脚猫的功夫,在这个社会里又能怎么样。只有忍气吞声。” 牧凌飞说到此处,无奈了打了个哈欠,冲谷菱苦苦一笑。 谷菱之前并不知晓她的遭遇,听她这么一说与她的心更近了,对她心生同情。 “惠王待你好吗?” “还算好!刚开始时对我也算是爱护有加,这又有什么用,我不爱他,对他也没有感情。惠王府里的女人很多,新鲜劲过了,很快也就不怎么在意我。我原本也是有过孩子,可惜孩子命薄,五个月的时候死在腹中。自此后,御医诊断,不能再受孕。” 见牧凌飞神色有些悲痛,谷菱赶紧转移话题。 “凌飞,你说想念家乡的美食,你最喜欢吃什么,我试着做做看,也许会有点你家乡的味道哦。” 说到吃牧凌飞也来劲了,女人除了爱美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爱好,就是爱吃。 牧凌飞眼里的忧郁之色一扫而光,变成对美食的向往。“我喜欢吃的可多了,最最喜欢吃的是手斯羊肉、风干牛肉,还有美味无比的马奶茶。” 仿佛牧凌飞的眼前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草原美食,她说到吃的时候,眼睛是放光的,发亮的。 “风干牛肉我不会做,马奶茶更不会做……” 谷菱的话还没有话完,牧凌飞脸上已经有了失望之色,睫毛微微垂下。 “不过,我会做手撕羊肉,还做的非常拿手。这道菜,可是深得我爷爷的真传。比正宗的还要正宗上一分。” 谷菱话声一落,牧凌飞兴奋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现在就想吃,我们一起去厨房做好不好?” 看牧凌飞和孩子一样,谷菱也笑了,连连说好。 两个人在厨房里折腾了大半天,一只美味的手撕羊肉火热出炉。香味四溢,引得厨房里的人们争相过来看。 牧凌飞撕下一大块羊肉,咬了一口。觉得连自己的舌头尖也要融化了。 “谷菱,你太棒了,好吃,真好吃。”牧凌飞连连称赞,一块吃完,又撕了一块。快把手指头也吃掉了。 两个人吃的不亦乐乎,谷菱又招呼厨房里的其它人也过品尝。 自此后,惠王妃牧凌飞成了睿王府的常客,一来二往,两个人也成了闺蜜好友。相似的性格,以及在诺大的京都之中少有亲人朋友,还有谷菱的好厨艺,这一切都促进了二人友谊小船的飞速前进。 当然,友谊的小船会不会翻,会哪一天翻,谷菱不知道,也没有想过。牧凌飞却是提前都设计好的。 掰着手指头一天天的算,离杜致霖回京也还得有五六天的时间,用度日如年来形容谷菱现在的心情,一点也不为过。 一大清早,王府的府门刚刚打开,谷菱就收到牧凌飞派人送来的请贴,请她到惠王府坐客,说是身体不适又对她很想想念,请她今日到惠王府一聚。 谷菱稍做收拾打扮,就直奔惠王府。 她可不知道,在惠王府等着可不是什么闺蜜好友,而是毒计陷井,借刀杀人。 第102章 口蜜腹剑 “谷菱,几天没见,我可想死你了。快点跟我进去。”车夫刚挑开遮挡车门的布帘,谷菱稍稍探出头来,牧凌飞已经站在王府门口向她招手。 谷菱赶紧跳下马车,也没踩下车凳。小步快跑,来到牧凌飞近前。“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好好躺要屋里休息。外面风大,别再冻着了。” 谷菱随手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给牧凌飞披上。眼里满满的关切,一点也没有虚假之意。牧凌飞内心一痛,不敢与谷菱对视,低下头,拉着谷菱的手,往院子里走去。 边走边说:“我这也没有什么大事,是害喜,吃不下饭去。” “真的,太好了。你之前不是说御医诊断的你不能再孕了,看来这也苍天保佑,不忍心看你一个人孤单的呆在吴国,送个宝贝来陪你。” 谷菱是真心的替朋友高兴,在异国它乡有个孩子陪在身边总是好的。 “郎中也觉得不可思议,是个奇迹。我还没有告诉致平,心里担心万一再有什么事情。等过几天胎像稳了,我再告诉他。你也先别说给其它人知道,免得传到致平耳朵里。” 牧凌飞眼角的母爱和高兴掩饰不住流露出来,下意识的用手抚摸着还平坦的小腹。 “你想吃什么?我这就做给你吃。你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一定要格外的注意。饮食方面也要清淡一些,前几个月尽量少运动,也不要再骑马。少吃螃蟹和山楂等寒性的食物……”谷菱象个大妈一样,叽叽喳喳说着一堆孕服的注意事项。 “谷菱,你知道的真多。我从来不知道这些,第一个孩子就是因为没有注意,怀孕了还骑马,引起胎死腹中。谢谢你的提醒,有你这样的朋友,我觉得自己好幸运。自从认识了你,我的日子好过很多,有了一个说体己话的人。” 牧少凌拉着谷菱的手说道。 “咱俩谁还谁啊,都熟悉的比亲姐妹还要熟悉,你说这些话就见外了,呵。凌飞,我真替你高兴,人生太这容易,你也经受了太多苦楚,即便你不爱这个男人,既然不能更改,有个孩子陪着,生活会好过很多。我们是朋友,是闺蜜,以后不允许你再和我说这种见外的客套话。” “我想吃手撕羊肉和你的拿手点心-披萨,我仅仅想一想,口水都流出来了。”牧凌做出流哈喇子的模样,引来谷菱一阵欢快的笑声。 牧凌飞将谷菱带至惠王府的厨房,称头晕的厉害,又呕吐了几声,谷菱就劝她回屋里休息,等着开吃就行。 手撕羊肉是个有耐心的活,谷菱先是将披萨做好,让仆人给牧凌飞先送过去,解解馋。自己继续待在厨房里做手撕羊肉。 正在厨房里忙和的谷菱突然听到门外有嘈杂的脚步场,几个侍卫着装的人闯进厨房。其中一个带头的侍卫看见谷菱,冲身边的人说:“将这谋害王爷之人绑起来,先押至大牢。” 上来两个人就按住谷菱的胳膊,想拿绳子将她捆上。 谷菱一头雾水,自己好好的做着饭,什么谋害王爷,这是哪里和哪里啊!她大吼一声:“住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我是睿王妃,是你们王妃请来的客人,你们怎么能如此无礼?” 刚才说话的侍卫稍微一停顿,但,并没有打算松开谷菱的意思,冲谷菱施了一礼说:“小的人惊扰了睿王妃,请见谅。我们也是奉命行事,王爷刚才吃了你做的叫什么萨的饼,现已经中毒,陷入昏迷之中。郎中正在抢救。我们王妃让捉拿做饼之人。还请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事的下人。” 侍卫说完冲谷菱一抱拳,“睿王妃,得罪了。” “我是你们家王妃的好友,怎么可能在食物中下毒,这是个误会。你们带我去找凌飞,我亲自向她解释,问个清楚。”任谷菱如何哀求,侍卫无动于衷,将双臂倒绑在背后,推推掇掇,带至惠王府的地牢。 “你们放我出去,我要见牧凌飞,放我出去……”谷菱用力拍打牢房的门的木柱,没人有理睬她。 连拍打带吵叫,折腾半天,回答谷菱的除了寂静无声,还是寂静无声。这是谷菱来这到千年之前的世界第二次被投入大牢。 第一次是在南楚的砾王府,如果不是宋莲双,自己早就丢了性命。这次竟然是在吴国的惠王府。这里的地牢可比不得砾王府的,那是张管家精心收拾过的。 这里阴暗潮湿,窄小的牢房里只有一堆散发着臭味的稻草,再无它物。地牢长年照不进阳光,发霉的馊臭味令人作呕。地牢门口附近一盏并不明亮的油灯,火焰忽上忽下。一股阴森之气将谷菱包围。 谷菱绝不是胆小之人,也并非没有理智之辈。这突然的变故令她有些找不到东西南北,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来。她紧抱双臂,在稻草上坐下,倚在潮湿的墙壁上。大脑飞速的思考。 惠王杜致平的病榻之前坐着一个女子,面无表情。 杜致平艰难的睁开眼睛,拼进全力说道:“你这毒妇,竟敢害我。我绝饶不了你。” “哼,你饶不了我,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杜致平你莫怪我狠心,是你不光彩的手段得到我,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你毁了我一生的幸福,我要你用命来偿还。” 牧凌飞俏丽的脸庞变得狰狞起来,拿起床头的靠枕用力堵在杜致平的嘴上。杜致平手刨脚蹬,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命归西天,一命呜呼! 拿开靠枕,伸手试试杜致平的鼻息,确定已经死无疑。 牧凌飞扑向杜致平,放声痛哭,“王爷,你醒醒啊,你醒醒啊!你留下妾身,让我如何活下去。你慢些走,我黄泉路上陪着你。说着就要以用撞墙,被听到声音进来的仆人拉住。 众人上来安慰劝解,她渐渐止住了哭声,吩咐赶快将惠王离世的消息通知皇后和皇上,还有其他王宫大臣。 “什么?我的平儿死了,被人下毒毒死了?”皇后已五六十岁的人,入宫后一直没有生育,三十岁才得一子,老年丧子是何等大的打击。 听完来人的禀报,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整个人无力的瘫软在地,昏过去了。 再次醒来,捶胸顿足,哭天摸泪。 杜雍听到二儿子死讯的时候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整个人惊的不行了,打翻了龙书案上刚磨好的墨汁。 “平儿是如何死的?快快说来。”杜雍手指颤抖,指着趴在地上送信之人。 “是被睿王妃毒死的。睿王妃过府去找惠王妃,不知道怎么地做了饼,惠王吃了就毒发身亡了。”送信的人全身抖若筛糠,趴在地上抖做一团。这种情况下,稍有不慎,皇帝正在伤心暴怒之中,自己的小命就玩完了。 “好一个睿王妃,竟敢毒杀皇子。我绝不饶她,让她赔我平儿的命来。我要亲自御审她。” 惠王府里,牧凌飞的寝室,她的贴身丫环正向她禀报谷菱在牢中的情况。“王妃,刚才牢里的牢头过来禀报,说睿王妃让她转告你,她要见你。如果你不去,她就咬舌自尽。” “她想咬舌就咬舌,死了到是清静,我也省去些功夫,畏罪自杀。”牧凌飞的右侧的嘴角微微一扬,眼里毫无情感可言。 “王妃还是去一趟的好,皇上派人传下话来,明天要御审睿王妃。万一御审之前,她死了,皇上怪罪不说,睿王府也不会就此罢休,还有可能成了悬案,再牵扯出其它不利于我们的事情。现在睿王妃毒害王爷语气确凿,还是让她活着见皇上,皇上到时定她罪,金口玉言,谁又能翻得了案?” “你说得有理,去地牢看看也无妨。” 牧凌飞带着丫环来了地牢。 地牢里的气味实在令人难闻,一进去牧凌飞即用手帕掩住鼻子。 谷菱见是牧凌飞,急急的说:“凌飞,怎么回事,惠王爷抢救的如何?” “王爷死了,吃了你做的毒饼已经被毒死了。你也会难逃一死,明日皇上将亲自审讯于你。好好珍惜剩下不多的时间。”牧凌飞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感情。 “凌飞,你要为我做证,我是冤枉的,你是知道的,我怎么可能毒害王爷?” “是,我知道你是冤枉的,可是,大家亲眼所见王爷是吃了你做的饼才毒发身亡。在所有人眼里,是你害死了王爷。” 牧凌飞的话象一盆冷水,泼向谷菱。此时,谷菱反倒是镇定了,她例来的习惯。 “我明白了,是你陷害我的。我和你无冤无仇,把你当成朋友,为什么要害我?” “我也不想,也是被逼无奈。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也没有抱你有原谅的希望。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傻,太天真,轻易相信别人。不要轻易相信男人,更不能轻易相信女人。” 牧凌飞的眼神变得凌利,冰冷,还有恶毒。 第103章 百口莫辩 整整一夜,谷菱没有回王府。睿王府派过接王妃的人,一次次空手而回。睿王爷不在家,林旭东是贴身侍卫,杜致霖去哪,他就去哪。王府新任的管家实在没有办法,告诉了易征和江小呈。两个人赶到惠王府去接谷菱,王府的侍卫连门也没有让进。他们预感到事情不对。 江小呈和易征又跑到简王府,把事情给杜致枫一讲。杜致枫片刻也不敢耽误,直奔惠王府。一脚把守门的侍卫踹翻在地,闯了进去。 “二嫂,恕弟弟我无礼。我三嫂整宿未归,睿王府里都乱成一锅粥了,数次派人来接,即见不到人,也没有消息。我不得已,才硬闯进来。” 杜致枫冲牧凌飞施礼道歉。 牧凌飞杏眼圆睁,怒斥道:“你二哥刚刚去世,你就来府上搅闹。摆明了是欺侮我一个妇道人家,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嘛。” “什么?你说什么?我二皇兄死了?这怎么可能,昨日早朝我还见到过他。你开什么玩笑?你是惠王的王妃不假,但也别太过分,说话要有分寸。”杜致枫这张嘴可从来不吃亏,立马还击。 “我过分?我没有分寸?你那个三嫂更过分,更没有分寸。三弟一走,她一个人在家孤单无聊。我好心约她来府上玩,没想到,她竟然居心叵测,毒死我夫君。这种女人才该死。” 牧凌飞说着说着,眼泪飞溅,哭开了。 杜致枫何等聪明之人,马上明白这里面有玄机。“你说我三嫂毒死我二皇兄?你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她为什么要毒害我二皇兄?动机呢?我二皇兄在哪里,我要见他。” 杜致平躺在床上,面色青灰,嘴里流出的血迹,还残留在嘴角,沿着嘴角直至下巴的黑红色,已经干在皮肤上。那双空洞的大眼,用力向上瞪着,是死不瞑目,是不甘心,还是不相信…… 杜致枫不相信谷菱会杀死惠王,但惠王是千真万确的死了,就在自己面前的床上。不用上前验证,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已经死挺挺的。 “我要见三嫂,你把她关在哪里了?”杜致枫的语气很是恶劣。原本他对牧凌飞没有什么好感,也没有什么恶感,现在却不一样,厌恶摆明写在脸上。 “你不能见她,也见不到她。父皇要亲自审讯,已经派禁卫军将她押往皇宫。我这也要赶往宫中,向父皇禀明事情的详细经过。恕不奉陪。” 牧牧飞下了逐客令,向门口方向伸出右手。 在这里继续与她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杜致枫一甩袖子离开惠王府,打马如飞,也向皇宫方向奔去。他去了落梅宫,向自己的母妃丹妃娘娘求救。杜致霖不在京城,此时也只有求救于自己的母妃。 谷菱一夜未睡,牢房潮湿冰冷,还有老鼠和很多跳蚤光顾。这些不足已让她失眠,她恨自己轻易相信牧凌飞,自己的轻信,令自己背上了杀人的罪名,杀的还是皇帝的儿子,皇后的独子。她不会让自己背上这个黑锅,也不会让牧凌飞的鬼计得逞。 牢门打开,进来一帮人,把她推到外面,上了一辆黑色的马车。谷菱的眼睛被黑布蒙着,看不见外面的事物,只听到马车的车轮碾过青石地板的嘎吱声。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马车停下不再往前走。她又被拽下马车,在两个人的推搡之下过了一道门槛。 蒙在谷菱眼睛上的黑布被拿掉,适应了片刻,谷菱眼前的影像明晰起来。 房间不大,里面设施简单。杜雍不是傻瓜,儿子死了他很心痛,但不仅仅是关系到皇家颜面的事情,还有可能涉及到储君位子的争夺。在事情没有大致眉目之前,他还不想人尽皆知,所以,安排在一个偏僻的宫殿里审讯。 正座上坐的是皇帝,侧手下座是皇后。皇帝眼睛发红,神态苍老。皇后已经把眼哭成烂桃子状,手里捏着一块手帕,用力的擦着鼻涕。 谷菱双膝跪倒,往上磕头。“父皇,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毒害惠王。这一切均是惠王妃的安排,是她栽赃陷害,这是牧凌飞一手策划的。请父皇为我主持公道。” 还没等皇帝开口,皇后已经开口骂了。“你这个毒妇,我儿哪里做错了,你竟然如此歹毒,将他害死。你还我儿的命来。” 皇后连哭带骂,没有了母仪天下的形象。杜雍斜眼看了看,非但没有安慰,眼里有了几分厌恶之情。 “谷菱,把你如何毒害平儿,为什么要毒害,如实说来。若有虚言,朕定当将你千刀万剐,绝不容你。”杜雍压住心中失子这痛,咬牙冲谷菱说道。 “我是冤枉的,这一切都是牧凌飞的阴谋。她先是接近我,与我建议友好的关系,取得我的信任和好感。她昨日派人到睿王府,说是她身体不适,我就去探望她。她在我做的食物中下毒,说是我毒死惠王。我与惠王无怨无仇,只在家宴上见过一次面,我为什么要毒害他?请父皇明查。” 谷菱刚说完,牧凌飞就从外面进来了。用手指点着谷菱,语带哭音。“你真是蛇蝎心肠,这种颠倒黑白是非的话也能说得也来,我杀我的夫君。你问问大家,这可能吗?我腹中已经有了王爷的骨肉,难道我能让我的孩子成为遗腹子。谷菱啊谷菱,我真是看错了你。” 牧凌飞捂着肚子哭诉道。 皇后原本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一听牧凌飞怀孕了,精神稍稍提振,问道:“你真的有身孕了?” “母后,我怀了惠王的孩子,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他就被毒害了。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引儿狼入室,待我为夫君报仇雪恨,我定追随他于九泉之下,向他谢罪。” “这个使不得,你怀的可是皇家子嗣,保重身体,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听母后的话。”皇后这边与牧凌飞你一言我一语说着,那边皇帝冲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太监带着太医进来了。 太医给牧凌飞把过脉后,证实她确实已经怀有身孕,已两个月有余。 “谷菱,惠王妃怀有身孕,试问有哪个母亲希望自己还没出世的孩子没有父亲?凭此一点就可以排除惠王妃的杀人嫌疑。”杜雍冲谷菱说道。 牧凌飞的话令谷菱很意外。“你不是说太医诊断你不可能再怀孕,怎么现在怀孕了?” “我何时说过这种话,你又在胡说八道。你害的我的孩子还没有出世,就失去父亲的疼爱,这仇这恨,不共戴天。请父皇为我们母子主持公道,为我夫君报仇。” 牧凌飞冲皇帝用力磕了几个头。 “牧凌飞,你真够不要脸的,我们俩个谁在胡说八道你心里清楚。你没有杀害惠王的动机,请问我杀害惠王的动机又是什么?我能蠢到在你王府里下毒,毒死惠王,这不是没事找死嘛。” 谷菱也不示弱,反唇相讥。 “你为什么会害我夫君,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夫君是母后的谪子,最有可能成为储君。难道你不会事先与睿王商量好,趁他不在京城的机会,你与我接近,进入惠王府,伺机害死我夫君。睿王不在京中,即可以摆脱他的嫌疑又为他夺位的路上扫清障碍。 如果我料想不错,你原本是想嫁祸于我,借我之手害死我夫君。我们夫妇以前不合,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几个月前,我与王爷冰释前嫌,成了一对恩爱夫妻。我还有了王爷的孩子。老天有眼没有让你得逞。 亏得我待你如同亲姐妹,你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害得我和孩子变成了孤儿寡母?你为了自己男人的地位,怎么能毁了我的夫君?你这女人好狠的心。我和你拼了。” 牧凌飞冲到谷菱面前,给谷菱来了两个大嘴巴子。牧凌飞自幼在草原上长大,从小习武,手上的气力不比男人小。谷菱的脸上很快多了两座五指山,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谷菱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只能任人宰割。 “父皇,事实不是这样的,牧凌飞撒谎,她才是真正杀害惠王的凶手。从头到尾都是她一手设计的,父皇我是冤枉的,你不是相信她。这件事更与霖扯不上关系。请父皇莫要听一面之词。” 牧凌飞提了到杜致霖,谷菱不能不紧张,他现在人不在京城,背上这莫须有的罪名,太冤枉了。这一切都是自己轻信牧凌飞造成的,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吃,不能连累自己的男人。 “谷菱,你也不要再狡辩了,事实已经很清楚,在你做的烤羊里也发现与饼中一样的毒药。郎中检查时,府中上下十几口子人都可以作证。事到如今,你还敢信口雌黄,真是该死。父皇,你要为我和腹中的孩子做主。” 牧凌飞啼哭不止,一度晕厥倒在地上。 皇后见儿媳妇怀着身孕晕倒,又急又惊。趴在皇帝面前,两只手紧紧抱住杜雍的脚腕不放。 第104章 易征入狱 “陛下开恩呢……”丹妃接到杜致枫带来的消息,也赶往偏殿,一进门就求杜雍开恩。 皇后和牧凌飞这对婆媳俩个人,连哭带闹,已经搅得杜雍心烦不已,再来个丹妃,三个女人一台戏,杜雍的头都快要被吵爆了。 “好了,你们别吵了。先把谷菱打入天牢,待霖儿回京后,再做审理。先办平儿的丧身办了,让他入为安,你们都退下!” 这一干人等都各回各处,偏殿里趋于安静。杜雍揉着发疼的脑仁,闭上眼睛陷入沉思。他本就不喜欢谷菱,二儿子已经死了,难道再搭上三儿子?孰是孰非不重要,他在乎的是事情的轻重。 杜致枫比牧凌飞早到的皇宫,在宫里转了半天,问了很多人,也没有人知道皇上去哪里了。最后,看见几个人押着谷菱往天牢的方向去了。 杜致枫拦住几个人的去路,押解谷菱的侍卫一看是简王爷,虽然是最不受皇帝待见的皇子,那也是皇帝的儿子,是个王爷。侍卫们赶紧行礼问安。 “我有话要问问我嫂子。”杜致枫眼神冰冷,令侍卫心生惧意。 “简王爷,你有话请快些问,我们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时间不能太长,被发现就不好了。” 几个侍卫闪到一旁,在不远处看着他们。杜致枫来到谷菱近前问:“嫂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二皇兄真的是被你下毒害死的?” “连你也要怀疑我?我没有给惠王下毒,这一切都是牧凌飞做的,至于她为什么要害死惠王,嫁祸于我,我也不清楚。可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惠王的死与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谷菱说道。 “嫂子,你沉住气,我相信你。我已经派人日夜兼程去西关通知我哥,你安心在天牢里待着,我哥回来就一定有办法救你出来。我这也会查找我二皇兄死亡的真正原因。” 叔嫂两个人,说了几句话,侍卫就过来催,把谷菱带走。 杜致枫离开皇宫直接返回睿王府。 “枫哥哥,我姐姐呢?”易征见到杜致枫,张口就问谷菱。 杜致枫把情况和易征及江小呈一一做了说明,易征一听姐姐被当成是杀害惠王的凶手抓起来,可就不干了。说什么也要去天牢找姐姐。 “易征,天牢好比铜墙铁壁,哉是你想进去就能进去的。你好好待在王府里,我会想办法救我嫂子。尤其是你,易征,不能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我哥还没回来之前,谁都不可以轻举妄动。小呈子,看好他,他脾气急躁,别让他离开王府,惹出什么事端来。” 杜致枫知道易征的脾气,怕他冲动,特地安排了江小呈看着他。一个大活人,不是想看就能看得住的。 易征听到江小呈的鼾声,轻轻推了推他,“小呈,小呈……”江小呈睡的象头猪一样,没有动静。易征穿上鞋,拿下挂在墙上的宝剑,蹑手蹑脚出得门来。飞身上了屋顶,一弯腰,蹭蹭蹭,在房顶上健步如飞,如履平地。 易征习武的天资也确实不错,才半年的时间已经练的象模象样,尤其是轻功方面,进步可谓神速。 易征按照白天从王府新管家那里了解到的天牢的位置,很快找到了天牢所在。可惜进不去。两丈多高的围墙,以他的水平还“飞”不上去,墙壁笔直无一物,想爬下去翻墙而去,更不可能。 易征就在牢房附近转来转去,想找到能进去的地方。连续转了三圈,没有可突破之处。只能干着急,没有用。就要易征有点绝望的时候,牢房的大门吱嘎一声,开了。从里面出来一队人,借着灯笼的光线能清楚的看见是押了一个人,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 现在已经是三更天,看样子是上刑场的。走在队伍后面是一个牢头,易征之所以一眼就能确定他是牢头,因为他衣服胸口处有个大大的圆圈,里面写了一个“牢”字。 牢头应该是开门送这些人的,看样子和提犯人的兵士很熟悉,有说有笑,待一行人走远后,刚想转身进去,关好牢门,易征一步抢先在前,用手把门撑住。 “什么人?”牢头大吃一惊,话刚出口,还没看清来人的模样,已经被易征一掌砍在脖梗之上,晕倒在地。 易征迅速进了牢门,反手将牢门关好,将牢头的衣服脱下穿在自己身上,把牢头拖进一处黑暗里隐藏起来。 易征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虽说手底下有两下子,也是紧张的不行,额头上还渗出细汗来。他与谷菱虽是异姓兄妹,感情却是极深的,谷菱入狱,他犹如百爪挠心,心里火急火燎,恨不得立刻飞到谷菱身边,看看姐姐境况如何。 穿上牢头的衣服往里走去,牢房里阴森森的,墙壁上微弱的烛光映照着两侧牢房里的犯人。大部分都睡着了,个别没有睡着的也躺在草席之上,闭着眼睛。听到脚步声,偶尔睁开眼睛,看见穿着牢头的衣服,连眼皮也懒得再往上抬,又闭上眼睛了。 易征焦急的四处张望,没有看到谷菱的影子。 走到牢房最里面,见有人瘦小的身影蜷缩在草席上。看背影很象是自己的姐姐,因为是背对着外面,易征看不清她的面貌。 易征压低声音,轻轻叫道:“姐姐,姐,姐,姐……” 昨夜惠王府的地牢里过于阴潮,今天在皇帝审计时,谷菱百口莫辩,连急带气,现在已经开始发烧。谷菱正烧地迷迷糊糊,仿佛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勉强睁开眼睛,回头看去,竟然是易征。 “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来了?快走!”还在迷糊间的谷菱看到易征的瞬间,惊醒过来。 “姐……”易征哭了,心疼哭了。 谷菱面色惨白,走路摇摇晃晃,脸上被掌掴的手印清晰可见,头发散乱,穿着囚犯的衣服。易征的心就象被刀捅了一样的疼。 “好弟弟,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快走。再不走,被发现了就走不成了。快走……”谷菱手扶木笼的柱子,一遍遍哀求。 易征握住谷菱的手,皮肤烫人。“姐,你病了,手好烫。我不走,要走一起走,我们离开这个地方。”易征固执的犟脾气上来了。 他松开握住谷菱的手,用力拉扯锁在牢笼门上的钥匙,拼尽全力,拽了好几次,也没有成功。 ‘呛啷’一声易征从背后拽出宝剑,向锁头挥去,两宝剑将锁头砍断,锁头连铁链一并掉落在地下。 锁是砍断了,还没有等谷菱出来,就听见有人在喊:“有人劫狱,有人劫狱……” 易征剑砍锁头发出的声音惊动了值班的其它牢头,把看守的兵士们引来,各持短刀将他包围在中间。 别说想带走谷菱,现在即使是自己想走,也是比登天,难上加难。谷菱见此情景,一咬牙一闭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心里暗暗埋怨杜致枫没有照顾好易征,让他夜闯天牢。 叮叮铛铛,一阵兵器碰击之声,转眼易征撂倒好几个,自己身上也挂了彩。好汉架不住人多,很快被拿下,和谷菱关到了一间牢笼之中。 即然不能带着姐姐一起出去,在这里陪着姐姐也是好的。被关进牢里,反而比在牢外踏实了。 “姐,我陪着你。”易征象个大孩子一样拉着谷菱的手。 “傻弟弟,你呀,你呀……”谷菱话还没有说完,身体支持不住,差点摔倒,被易征扶住。 易征扶着谷菱在草席上坐下,谷菱把头靠在易征的肩膀上,感到易征的肩膀变得厚实、结实了。 “姐,别怕,有我在,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永远陪着你。” 易征没有问谷菱为什么会被捉进来,或者发生了什么事之类的话,只是说永远陪着自己的姐姐,谷菱心里暖暖的,泪水在眼角里打转转。 “好弟弟,谢谢你。你长大了。姐姐很高兴能有你这样的弟弟,我们能成为姐弟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知足了。我们要坚持下去,霖一定会来救我们的。一定会。” “我知道,姐夫会来救我们。” 两个人相互说着话,谷菱将头倚在易征的肩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易征看看姐姐睡着了,为了能让她睡的稍微舒服一点,把谷菱轻轻抱到草席之上。 有人劫狱要救走谷菱的消息很快传到皇帝耳朵里,这令杜雍警铃大作,决定在杜致霖返回京城之前将谷菱处死。留着活口,很有可能使他们父子反目。 杜雍是喜爱杜致霖的,每次想与他亲近时,眼前又浮出苏信儿的模样,心疼的难受,又变得疏远起来。这也是他对杜致霖时冷时热,怱冷怱热的原因之一。 杜雍下令当日午时处斩杀害惠王的凶手,以及半夜去天牢劫狱的人。太阳刚刚升起,谷菱和易征就被从天牢里提了出来,直接推向午门外,等候时间处斩。 第105章 生死一刻 不知何时天空中顠起蒙蒙细雨,谷菱抬头仰望空中,刚才还直射炙热的太阳也不知道躲在哪里去了,是不忍心看自己就这样挂了,还是用雨水来洗涤自己的冤屈。 小雨不大,细细的,绵绵为断。斜斜拍在谷菱的身上,有些从衣领里钻进脖颈之处。微凉的雨水,阴郁的天气,杀气腾腾的刽子手,无辜的人儿…… 谷菱没有哭叫,没有再喊冤,她清楚这一切已经都是徒劳。牧凌飞有牧凌飞的计划,皇帝有皇帝的打算,公平与是非在这里并不重要。 自己冬天来到吴国,眨眼已经夏季,时间过的真快。自己在这个异次世界里,也已经生活了一年半的时间,想象也算是值了,等同于老天爷又让自己多活了一年半,遇到了属于自己的爱情。谷菱并不害怕死亡,她怕的是杜致霖承受不了自己的死。 看看身边同样被绑在行刑柱上的易征,谷菱心里很是难过。自己还要连累他搭上性命。 “小征,对不起,是姐姐连累你了。姐姐的大意和轻信她人,害地你也要丢了性命。这辈子姐姐不能再好好照顾你,下辈子咱们继续做姐弟,投胎在一处,姐姐一定好好照顾你长大,看你娶妻生子,生活的幸福快乐。” 看着易征稚气刚脱的脸,谷菱泪水流下来了。她不忍心这个半大孩子跟自己一起上路。 “姐姐,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愿意的。我愿意陪着姐姐,姐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不害怕死,只要能陪在姐姐身边,和姐姐一起面对,我不怕。”易征的眼神里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倒是一种平静和无所畏惧。 此时的丹妃听到谷菱即将被斩的消息,匆匆赶到皇帝近前,苦苦哀求皇帝手下留情,再给些时间。 杜雍坐在龙书案后脸色发青,冲丹妃道:“我明白你心疼霖儿,不忍心他难过。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霖儿会是幕后指使杀害平儿的凶手吗?” “陛下,霖儿绝不可能卷入惠王被毒杀一案,你是知道的霖儿无心储君之位,他本性就淡泊荣华富贵。为朝廷殚心竭力,是出于为陛下分忧,是尽一个为人臣子的本份。他也曾给臣妾说过,无心帝位。他怎么可能会因为储君之争,而做出害死手足的事情。” 丹妃一听杜雍这么说,赶紧给他解释自己儿子的想法。 “霖儿是朕的儿子,朕何尝不了解他的脾气秉性。现在平儿死了,所有证据都表明是死于睿王妃之手,我也知道谷菱未必是害死平儿的凶手,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所有的人都已经认定平儿之死与谷菱有关,与睿王府有关。如果谷菱现在不死,待霖儿从西关返回京城,霖儿的脾气你是了解的,这事情势必会闹大,收不了场。 如果这平儿之死,是其它国家密谋策划的,目的在于离间我与儿子们的感情,制造混乱,削弱我国的实力,后果可想而知。平儿没有,我不能再让霖让也受到伤害。你明白我的一番苦心了! 谷菱必须死,在霖儿回京之前必须死。这桩案子也必须以谷菱的死为结束,才能给皇后和天下人一个交待。” 丹妃听完了杜雍的话,明白他的打算。尽管多年来,她从未打听过朝中的事情,但常年在皇宫之中见得多了,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总得有人做替罪羊。 雨一直在下,越下越密,越下越大。谷菱和易征已经从头到脚被淋的湿透,尤其是谷菱本来就在高烧中,经雨这么一浇,身子越发的虚弱无力,如果不是被捆在行刑柱上,整个人早就倒在地下。 来了两个太监,年龄稍大些的手里捧着圣旨,另一个小太监撑着雨伞,两人在雨中急行,来到谷菱的易征面前。打伞的小太监把雨伞用来为手捧圣旨的遮挡风雨,自己全身都暴露在雨水的“袭击”范围之内,浸了雨水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 展开圣旨,又尖又细的公鸭嗓子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女子谷菱心肠歹毒,与惠王妃意见分争,竟萌生杀意,在食物中下毒,致使惠王误食死亡。其恶毒令人发指,罪行昭然若揭。今赐起一死……” 谷菱的脑袋嗡嗡做响,只听到一个难听的声音在耳边象令人厌恶的苍蝇一样嗡嗡作响,嗡地什么内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她的头已经无力的低下,高烧和雨水令她全身没有半丝的气力。 谷菱将头用力转身易征,眼里挤出笑意,道:“小征,姐姐始终是对你有愧疚的,你的死是因姐姐而起。咱们姐弟今天一起上路,姐欠你的来世再还。” “姐,我不怕死,只要能和姐姐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易征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容,没有对即将到来死亡的恐惧。 两名太监宣讲完圣旨,赶紧离开。行刑官拿起一指行刑的令牌,高喊道:“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令牌落地,站在谷菱和易征身后两名虎背熊腰的刽子手举起手里的鬼头大刀,准备砍下去。 “刀下留人……”远处传来马蹄的声音和高声断喝声。 “快,行刑。”行刑官催促刽子手。 刽子手里的刀并没有因为人声、马蹄声而稍做停顿,继续从上往上划着美丽的弧度,落向人的脖颈。 生死一刻的瞬,噗,噗,两声。两把飞刀分别扎入两个刽子手持刀的右手腕。 “哎呀!”“哎呀!”伴随着两声惨叫,刽子手捂住受伤的手腕,鬼头刀也应声落地,没有砍在谷菱二人身上。 一群骑马之人象一阵狂风一样,眨眼到了行刑台之前。众人纷纷跳下马来,上得行刑台,将谷菱和易征二人保护在中间。 “我看谁敢杀我女儿,我就要他性命。”为首之人正是七狼教主百笑川,这教主带着几十个七狼教的高手往台上一站,光这气场就得秒杀若干人等。 两个受伤的刽子手连滚带爬,离开行刑台。 “义父”谷菱听到周围的异常,睁开眼睛看到百笑川,眼泪下来了。在易征面前,她不敢哭,也不能哭。在义父面前她又变成了一个孩子,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百笑川是怎么来的,当然是杜致枫请来了。 江小呈半夜醒来发现易征不见,就知道要坏事,连夜给杜致枫送信。等杜致枫赶到天牢,易征已经被捉起来。杜致枫没有想到的是父皇突然变脸,要立刻对谷菱行刑。 他连滚带爬直奔密云峰。他知道百笑川是谷菱的义父,现在能救谷菱和易征的也只有他。听到女儿有危险,还是杜雍要下令杀她,百笑川咬碎银牙。他还没有找杜雍替信儿报仇,杜雍就主动找事。 他带了七狼教的几十名高手,下了密云峰,直扑行场。 杜致枫和百笑川的对话被苏信儿听了个一字不漏,她与谷菱的感情早就情同母女。百笑川前脚一步,她后脚也命人备好马车,紧随其后。 行刑官一看这阵势,溜到桌子底下,差点吓的尿裤子。过了半天的时间,才从桌子底下出溜出来,状着胆子,声音发抖,喊道:“哪里来的贼人,竟敢胆大包天,劫持法场。” 百笑川一边命人将谷菱和易征从柱子上救下,解开绑绳,一边冲行刑官喊话:“去,告诉杜雍那老狗,就说我百笑川来了,人是我救的,法场是我劫的,他能忍我何?” 此时,雨竟然停了,天空也放晴,太阳出来了。 百笑川等人还没有离开,大批的军队已经将他们团团围在中间,其中不乏御林军中的高手。 杜雍接到奏报有人劫持法场,救下案犯。劫持法场的人是百笑川,他差点没有从龙椅上蹦起来。亲自带了御林军前来捉拿。 杜雍与百笑川相视而望。杜雍满脸的笑容,“四弟,多年不见,你可还好?二十多年前听闻你离开人世,为兄好生难过,没想到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你们兄弟又可以把酒言欢。” 杜雍说到此处,假惺惺的抬手用袖子擦擦眼泪,其实哪里有半滴的泪水。 “呸!”百笑川并没有说话,只用一口吐沫回敬的杜雍。 杜雍继续自顾自的说道:“这个是杀害我二儿子的凶手,得将她绳之以法,以儆效尤,还请四弟不要难为愚兄。将凶手交出,你我兄弟二人进宫去,好好喝壶酒,叙叙旧事。” “杜雍老狗,你别在这里假仁假义。我女儿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不清楚,她会杀人,鬼才相信。你让你的人让开一条道路,放我们走。否则,我要血洗你的皇宫,还要取你的狗命为信妹报仇出气。” 百笑川提到苏信儿,杜雍的笑容一下子就不见的踪影,老脸蛋子往下一沉,说道:“四弟,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言相劝,你别不识抬举。你武艺再高,一个人也许能逃得出我这千军万马,你这一群人想要逃出去,可绝无可能。你难道不顾忌他们的性命?” 杜雍自与百笑川结拜起,就清楚他是一个重情重义,义气当先的人。 第106章 身份公开 百笑川一声冷笑,目光如电,穿过层层人墙射向杜雍。 “你休想,人,我是必须带走,不会交给你。你若想将我们留下,也得拿出本事来。就凭你这些虾兵蟹将,想挡住我们,哈,哈,笑话。杜雍我劝你识相点,赶紧让开一条去路,否则,我要取你项上人头,为信妹报仇出气。” “好你个百笑川,你这是自寻死路,休怪我不念结拜之情。”杜雍眼珠子一瞪,冲士兵道:“杀”。 一时间,喊杀声四起。两相人马缠斗在一起。 百笑川的人个个都是高手,就单个人的质量而言,高于杜雍的御林军。片刻之间,地下躺了满了御林军的尸体。人一片一片的死,反而有增无减,涌上来的人越来越多。 质量再高也抵不过人家的数量多,人是越杀越多。里三层,外三层,把七狼教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一层人倒下,又下来两层人。杀也杀不尽。 就在此时,一辆马车从远处疾驰而来。赶车的正是杜致枫,他把马鞭甩的啪啪直响,拉车马的屁股吃痛,卖命的狂奔。 车上拉的是苏婆婆,杜致霖的生母。他们俩个是怎么到一块了呢,说来也巧。 杜致枫去密云峰救助,和百笑川说话时,无意中发现屏风后面还有人。百笑川急着召集人马下山去救谷菱,没有顾上杜致枫是否跟在身后。 待百笑川离开后,苏婆婆从屏风后面绕出了。“简王爷,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杜致枫打量着眼前这个美貌的夫人,有些发愣。苏婆婆没有再戴面具,在密云峰也无需再戴着面具,山上的人除了百笑川也没有人认识原来的苏信儿。 “夫人,我怎么觉得你眼熟悉。”杜致枫脑海里没有经过加工思考的话脱口而出,自己也吓了一跳,因为自己确实没有见过。 苏婆婆轻轻摇摇头,“你这孩子,还是如此沉不住气。将来若成大事,你还需要好好历练才是。” “你认识我?”杜致枫狐疑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我是睿王府的管家,苏婆婆。怎么能不认识简王爷呢!我还曾亲手为简王爷缝制过一双小牛皮的靴子。” “你是苏婆婆?这,这怎么可能?”杜致枫的嘴张的快能塞下一只大鹅蛋了。 “简王爷,说来话长,这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你先带我去救菱儿。” 杜致枫就这样把苏婆婆带了过来。 “住手,都住手。”苏婆婆来到杜雍近前,高声喊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杜雍听到熟悉的声音,心脏突突急速跳了两下,转头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信儿,你是信儿,你还活着?”杜雍上前两步就想把苏婆婆抱在怀里。 苏婆婆往旁边一躲,闪开杜雍的拥抱。 “陛下,你快些让他们住手,不要再打了。” “住手。”杜雍冲着打斗的人群一声吼,哗啦,向前冲的御林军象潮水一样退下去,行刑台上只剩下百笑川、谷菱姐弟和七狼教的几十个人。 这些人身上也沾满了鲜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其他人的。易征紧紧护在谷菱身前。 “信妹,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百笑川从台上飞身来到苏婆婆近前,挡在她和杜雍之间。 “川哥哥,我没事,你放心就是。陛下不会伤害我的,对吗?”苏婆婆话是说给百笑川听的,眼睛却看着杜雍。 苏婆婆回到本来面目,不仅生的美丽,最让人失魂的还是那双会说话,以传神的眼睛。四目一对,人的魂也飞了。 “信儿,你活着就好,我怎么会伤害你,我高兴还不及得呢!谢天谢地,你还活着。那日你跳入河中,我命人打捞了七天七夜,也没有发现你的踪迹,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是我不好,我不该逼你。你现在回来就好。如果你还想住在落梅宫,我让丹妃搬到其它宫中。或者你想住到其它宫殿,尽管告诉朕,朕都答应。” 话说完,杜雍又补了一句,“丹妃是你妹妹苏丹儿,你跳河后,她为了照顾霖儿也就……” 杜雍话还没有说完,百笑川就爆发了。“你真是痴人说梦,信妹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你已经把她害死了,老天爷不让她死,是她的造化。我也绝不允许你再带走她。” 百笑川的眼睛里快要往外喷火了,用力瞪着杜雍。 一听百笑川这么说,杜雍更不干了,火气也蹭蹭窜上来。“百笑川,你给我听清楚了。信儿是我的妃子,是我的妻子,即然她回来了,就要回到皇宫中过她锦衣玉食的生活。你无权干涉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信妹是你的妻子?你也真够不要脸的,这种话也好意思说得出口,你是怎么得到她的,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卑鄙无耻之至,你与端木铮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以为你就是什么好玩意,整个什么七狼教,一听就不是干正经事的……” 百笑川早把七狼教教主的身份抛至脑后,杜雍也不顾忌什么皇帝的面子,两个人面对面相互指责,相互揭短,就差象泼妇一样破口大骂了。 两个人同时伸手拉苏婆婆,百笑川拽着她的右手,杜雍扯住她的左手。用力往怀里拉扯。 谷菱从易征身后冲出来,“你们疯了,再这样闹下去会伤害到婆婆。” 谷菱的话如当头棒喝,两个人同时松开手。谷菱护住苏婆婆。 经过两个人的拉扯,苏婆婆已经说不出话来,急的,也是气的。 苏婆婆喘息了两口,冲百笑川说道:“川哥哥,我必得跟陛下回皇宫,一则是见见我的妹妹丹儿,二则是要恳请陛下法外开恩,先不要处置菱儿,给我们时间查明真凶,若菱儿真的是杀害惠王的凶手,我们也绝不包庇。” 杜雍微微一沉思,将头扭向站在不远处的杜致霖,说:“这件案子就交给你办理,限你十天之内查明案情,否则,依然要将谷菱斩首众,以儆效尤。” “儿臣遵旨,定当竭尽全力查出真凶。”杜致枫赶紧过来接旨。 “先暂时把谷菱押到天牢之中。”杜雍说道。 “不行,你不能再将我姐姐关押起来。她病了,病的很严重,必须得请郎中看病。”易征出生牛犊不怕虎,张口语气就不善。 苏婆婆将手搭在谷菱的额头之下,额头滚烫滚烫的。 “陛下,你看这样行吗,先让菱儿回睿王府治病。我跟你回到宫中,我以自己的人头担保,菱儿不会逃跑。恳请陛下恩准。” “好,就依信儿所谓,带谷菱回去医治!” 杜雍大度的同意了。易征带着谷菱离开。 百笑川和七狼教的众人没有离开的意思。“川哥哥,你放心就好。霖儿也应该快回来了,你帮着枫儿先查惠王被害的案子,也好让菱儿早日洗清冤屈。” “我不走,绝不离开你。你跟着这无耻的老狗进宫,我不放心。” 百笑川说什么也不走,七狼教的人也个个怒目而视,瞅着杜雍。他们多数来自大漠,对中原各国的皇帝毫无惧意,更谈不上敬意。那眼神,象要把杜雍射穿一般。 杜雍也不想再和他继续纠缠下去,对百笑川说:“我带信儿回宫,去看看她的妹妹。自信儿跳河后,丹妃对她甚是思念,时常以泪洗面。她如果知道信儿还活着,指不定有多高兴。信儿在宫里住些日子,若她执意不想留在宫里,朕绝不会再勉强信儿。” “你这种无有信义之人,我怎么能再轻信于你。”百笑川还是不依不饶,坚持带苏婆婆离开。 “川哥哥,你别说了,我这次是非要进宫不可,我这只将这些事情做了了结,才能安心离开这里,否则,我心难安。川哥哥,你是知道我脾气的,我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你先离开,待菱儿的事情有了结果,我自当去找你。” 百笑川眼见带不走苏婆婆,选择了妥协。“杜雍,你好好待她,若再让她受到半分的委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百笑川带着七狼教的人离开,杜雍也带着苏婆婆回到皇宫。留下一批士兵收拾残局,死伤了三百多人,行刑台上及台下的尸体躺的满地都是。 丹妃突然见到姐姐,又惊又喜。没有想到,二十多年后还能再见面,原以为姐姐已经香消玉殒,不在人世。姐妹二人抱头痛哭,诉说二十多年来的离别之情。当得知姐姐就是睿王府的管家苏婆婆时,丹妃也禁不住埋怨姐姐,不早日与她相认。好在,她能理解姐姐的难处和苦衷。 易征将谷菱带回睿王府,找了郎中来诊治。谷菱的情形并不乐观,不仅仅是简单的伤寒高烧,要命的是她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谷菱本就是大线条之人,自己怀孕竟丝毫没有觉察到。经过这么一折腾,又淋了好几个小时的雨,身体已经虚弱的厉害,郎中无奈的说孩子是保不住了。 第107章 睿王怒了 谷菱回到睿王府的当夜,杜致霖赶回来了。 接到杜致枫心腹送来的信,杜致霖片刻也未耽误,打马如飞。一路上马未饮,人未食,没有停留。 回到王府中,已是深夜。杜致枫竟然未睡,在等他。 杜致枫太了解自己哥哥的脾气秉性,以他的预估,哥哥最迟也会在今晚下半夜赶回来。搬了张椅子,一直坐在府门口等着。 杜致枫又简要的把情形进行了讲述,包括百笑川带人刑场上救下谷菱,为救谷菱,苏婆婆已然入宫。谷菱肚子里的孩子没了等等。 听完杜致枫的讲述,杜致霖的心已经疼的拧在一起。 谷菱服下药,已经睡着。易征守在她的床前,坐在小櫈上打盹。听到脚步声,警觉的睁开眼睛。 “姐夫……”易征知道小外甥没了,心里难过的厉害,一张口眼泪流下来了。 “小征,你受苦了。谢谢你替我照顾菱儿。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有我。” 易征点点头,转身离开。 杜致霖在床边坐下,二十几日的光景,谷菱的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眼角的泪痕依稀能看到。睡梦中也很是不安,眉头轻蹙,紧抿着嘴唇。 杜致霖的大手轻轻摩挲着谷菱清瘦的脸蛋,已经不能用心疼二字来形容他的心情。 熟悉的淡淡木樨香味侵入鼻孔之中,谷菱睁开眼睛对一双深情且含有泪水的明眸。“你回来了?”谷菱没有委屈的哭,没有闹,淡淡问了一句,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对不起,菱儿,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苦了。” 杜致霖的话让谷菱的心好痛,觉得是自己对不起他,她们的第一个孩子还未出世,就葬送在自己的手里。 “霖,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太粗心大意,轻信别人,没有把你的话放在心上。你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和陌生人来往,我没有听。结果,我把孩子害死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因为我这个不称职的妈妈,被我害死了。” 说到孩子,谷菱强忍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流到杜致霖的手下。 “不是你的错,你哪里知道这其中的险恶。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母亲不在府上,我应该把旭东留下来保护你。是我考虑不周。” “菱儿,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和我们枉死的孩子报仇。” 杜致霖回来后,谷菱的心踏实了,知道就算天塌下来,也会有他为自己撑着。这两日,连惊带吓,加之流产,身体分外的虚弱,很快又睡着了。 杜致霖并没有休息,确定谷菱睡熟后,起来到了书房。杜致枫在书房里等他。 烛光照着杜致霖铁青的脸色,那张原本俊美有棱角的脸上充满的恨和憎恶。杜致枫没有先开口,事情的经过在进门之前已经说过,他等着哥哥的意见。 “枫,你派出去的人现在查的怎么样?有什么线索?” “人手是昨天上午派出去的,线索不多,回来禀报的也不多。等天亮了,应该就有消息。哥,我觉得这样肯定和牧凌飞有莫大关系,但他为什么要杀害惠王,那可是她的丈夫。” “谋杀亲夫的事情多了去了,牧凌飞借别人之手,除去惠王也很有可能。他们夫妻感情一直不和,这早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杜致霖答道。 “想除去惠王,牧凌飞有很多种手段,为什么要选我嫂子做替罪羊,如此大费周章?假设目的是为了打击你,但是,打击你对她牧凌飞有什么好处?只要惠王一死,无论储君之位花落谁家,也和她没有关系。如果她在乎的是权势,应该留着惠王,帮他取得储君之位。” 杜致霖说:“这也是我一路上百思不得其解的,借菱儿之手杀了惠王,她的目的何在?她又从中能拿到什么好处?” “哥,难道牧凌飞也对你有意思,想陷害我嫂子,把你占为己有?”杜致枫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换来杜致霖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能是什么原因促使她绕这么大弯,才杀了惠王。哦,对了。我听宫中的孙御医说,牧凌飞也怀有身孕,两个多月了,按常理说,她们夫妻再不和,大不了相敬如冰,为了孩子,也不至于要痛下杀手!女人心,海底针,太可怕了。” 杜致枫想想都觉得后背冒凉气。 “牧凌飞怀孕了?”杜致霖加重了语气问道。 “是啊!这绝对不会出错,宫中御医把的脉,当时父皇和皇后也都在场,这个做不了假。” “你能确定牧凌飞肚子里的孩子是惠王的?” 杜致枫没有听明白什么意思,反问道:“你能确定我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杜致枫象来拿人开涮起来,不管对方是谁。 杜致霖并没有生气,反而是很认真的回答道:“我当然确定菱儿怀的是我的孩子,因为我是她的丈夫,因为我们很相爱。” “这就是了,我又不是牧凌飞的丈夫,我只有确定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但不能确定是不是惠王的。” “对啊!但惠王能确定牧凌飞怀的孩子是不是他的。我们假设这个孩子不是惠王的,一旦被惠王知道她怀孕,她和孩子都只有死路一条。这条理由足够她对惠王起了杀心。” “这个理由可以说地通,杀惠王的方法有很多种,为什么要费尽心力,来接近我嫂子,栽赃嫁祸给她呢?这就说不通了,嫁祸给我嫂子,再波及到你,对牧凌飞没有任何好处。” 听完杜致枫的话,杜致霖点点头。“你分析的有道理,这里面一定还有很大的,不为我们知晓的秘密。我们分头安排人手,调查牧凌飞嫁给惠王前和出嫁后与什么人交往过密。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我要替菱儿和我那枉死的孩子报仇。” 兄弟二人在书房之中一直谈到东方发白,杜致枫才离开睿王府。 杜致枫走后,杜致霖在书房的椅子上稍稍休息了一会儿,他实在太累,太疲惫,但还有太多事情等着他去做,五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天,只剩四天的时间。 倘若四天之内不能查出凶手,谷菱将再次被推到刑场。杜致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眯了一会小儿,觉得精力有怕恢复,杜致霖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起来。林旭江、江小呈、易征也从外面进来。 看到风尘赴赴的林旭东,杜致霖没有问他为什么回来的这么快,也没有问他西关的事情处理的如何,只冲他微微一颔首。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多年,早就形成了默契。林旭东就象杜致霖的影子,心有灵袭。也难怪在杜致霖遇到谷菱前,杜致枫曾经怀疑他与林旭东有“奸情”。 杜致霖从西关离开时,林旭东并不知情。他断定自家王爷连招呼也顾不得打,必定是京中有大事发生,容不得他耽误片刻。 杜致霖处去西关,除了慰问边事将士,还肩有了解军情和边境敌情的重任。些许工作已经进入结尾阶段,林旭东赶紧把事情一项项处理安排妥当。紧随其后,也返回京中。 他刚进府门,遇到了一大清早就出去给谷菱配药的江小呈。江小呈把他们不在府中,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讲给林旭东听。 林旭东把马匹扔给下人,大跑流星,直奔杜致霖的书房。 半路又碰上易征,就这样,三个人同时出现在杜致霖的书房门口。 “王爷,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了,你吩咐!” “好,旭东你带上易征,再带几个人去查查最近杜致浩有什么动向和异常,我总觉得在惠王的死与他有关系。以现在的情形来看,惠王之死与他毫无关联,但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你仔细查查看,不能漏下任何蛛丝马迹。” “好,我这就去。” 林旭东带着易征离开,江小呈并没要走的意思,还站在原地,手里拿着一大包刚配的药,还没来得急送至厨房煎熬。 “师弟,你还有事情想说?” 杜致霖见江小呈犹豫不决,想说又不想说的模样,开口问道。 “师兄,是这么会事,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我师兄弟之间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话嘛,有事直说,师兄不会见怪。” 见杜致霖这么说,江小呈才说:“我对妇人的病不怎么精通,也只是略懂一二。昨日送走郎中后,我又给师嫂把了把脉,她脉象细沉,身体受到重创。身体需要好好休养,所以……” 见江小呈话说一半咽一半,杜致霖急了,以为谷菱身体有什么大碍,急急的问:“所以什么,你快些说,急死师兄了。” “所以,师嫂短期内不能再怀孕,至少一年内不能再怀孕,即使受孕也孩子能平安生下来的可能性也不大,还会对母体造成二次伤害,甚至终生不孕。所以,所以,师兄你以后得注意点,不能让师嫂怀孕。” 江小呈这个大喘气,把杜致霖吓了一大跳。听他这么一说,也就放心了。 “好,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第108章 初见端倪 “师兄,那我去给师嫂熬药了。”江小呈说完后如负重释,迅速离开书房。 打发走了江小呈,杜致霖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谷菱已经醒了,身体还是很无力,听见开推门声,扭头向门的方向,躺在床上看着杜致霖走过来。 “小呈给您熬药去了,他的医术你是知道的,没事的。这个孩子注定与我们无缘,以后还会再有的。” 杜致霖轻声安慰着谷菱,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来。 燥热的风夹着燥热的湿气,吹在脸上,让人觉得分外的不舒服。谷菱被救回的消息昨日传到牧凌飞耳朵里,今天一大清有人送来消息,说杜致霖昨夜已经返回睿王府。 牧凌飞一夜没有睡好,眼圈发黑。站在院子里,盯着炙热的太阳,吹着燥热的夏风。 送信来的人,她并不认识。但,他知道是谁派来的。送信的人离开,她的心仿佛也跟着走了,被掏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抚摸着肚子,顶着熊猫眼,静静的“享受”着炙热的太阳浴。 站了许久,直到晒地头有些发晕,才结束“太阳浴”,返回屋里。 惠王府的管家来问出殡的日期,天气炎热,这才两三日的功夫,还有冰块护着,尸体也开始出现腐烂的现象,发出恶臭。 牧凌飞心里烦燥不已,她现在哪有心情管这些事情,让管家把惠王尸体的情况报到宫中,请示下葬的时间。 她的计划原本是趁杜致霖不在京中,将谷菱置之死地,借惠王之死挑起皇帝对杜致霖的猜忌,借谷菱被斩,挑起杜致霖对皇帝的怨恨。即除了令自己恶心的惠王,又能用借刀杀人之计制造皇帝与杜致霖父子之间的怨怼。 没有想到,谷菱竟被半路杀出来的百笑川和一个什么女人给救了,杜致霖也这么快赶回来。眼见计划就要成空。 皇帝命杜致枫彻查惠王遇害案件,这件事情已经传的全城人尽皆知。杜致枫的人昨天就已经来惠王府搜查过,虽说没有搜到什么证据,可是牧凌飞心里总是不踏实,不安心,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发生。 “王妃,不好了,不好了……”牧凌飞的心腹丫环春眉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春眉的高声咋呼吓了牧凌飞一大跳。“该死的丫头,你大呼小叫做什么,没规没矩。” 牧凌飞怒斥道。 “王妃息怒,简王爷带了很多人,把王府的门堵上了,后门也有人把守。现在恐怕连个苍蝇也飞不出去,飞不进来。” 春眉的脸色有些惊慌,这种阵仗她也是第一次遇到。 牧凌飞没有再说话,将头发往脑后一甩,向府门口走去。刚走了没多远,碰到迎面而来的杜致枫。 今天的杜致枫与前日不同,精神奕奕,一身紫色的衣衫,扎着紫色的腰带,腰带正中镶嵌的蓝宝石在太阳光下熠熠生辉,手里捧着一把上方宝剑,直奔牧凌飞的寝房而来。 “简王爷,你的人昨日已经搜查过府里,好好一个惠王府,让你们折腾的鸡飞狗跳,你今日又带这么多人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欺侮我一个女人家,我夫君尸骨未寒,你就如此咄咄逼人,我这就进宫向父皇和母后讲明情况。” 牧凌飞不等杜致枫开口,先发致人,一张嘴就是犀利带威胁。 杜致枫早有准备,并不着急。冲牧凌飞淡淡一轻,把手里的宝剑往上举了举,开口道:“二皇嫂莫要误会,我是奉皇命来查案,这是御赐的上方宝剑。皇嫂,我一定亲手将杀害我皇兄的凶手绳之以法,为屈死的皇兄报仇雪恨。” “你捉拿凶手应该去睿王府,找谷菱,而不是跑到我这里来撒野,请!”牧凌飞用手指着杜致枫来的方向,下了逐客令。 杜致枫脸色也未变,依然很平静的说:“皇兄被害,我能皇嫂此时的心情。种种迹象表明,皇兄的死与谷菱没有关系,而是另有其人,她是被陷害的。” 听到杜致枫这样说,牧凌飞脸色大变,情绪有些激动。喊道:“你这分明是包庇袒护,谷菱害死我夫君的罪证确凿,你不去睿王府抓人,却跑到我这里来折腾,你安的什么心?” “二皇嫂,你先别激动,咱们有话慢慢说,不为别了,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冷静。那可是我二皇兄的骨血。”杜致枫把“二皇兄的骨血”几个字加重了语气,看着牧凌飞的反应。 牧凌飞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应。 见此,杜致枫又继续说道:“昨日来盘问的兵士回去禀报,惠王府这两日少了一个人。不知二皇嫂是否知道?少的这个人是不是毒死我皇兄之人,不是不畏罪潜逃?” 杜致枫的语气变得冷硬起来。 “简王说的是我夫君的贴身侍卫张段清!张侍卫母亲前日离世,我已经准他假期回家奔丧去了。” “哦,是这样啊!按理说,主子被害身亡,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情,也不能离开王府,因为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罪犯。二皇嫂怎么能轻易让他离开?” “简王,你好生的无礼!母亲离世,对于为人子来说,是何等的大事。他本就是我夫君的亲信,断断不可能做出害主之人。我准他假回家为母奔丧并没有不妥。” 牧凌飞冷冷看着杜致枫,两个人之间的谈话越说越僵。 “可惜,张段清永远回不了家。他母亲也没有离世。” 杜致枫一个字一个字缓缓而有力的从牙齿之间嘣出,眼睛盯着牧凌飞的脸。 牧凌飞的脸色变了,尽管只有短短一瞬间又恢复了正常,还是没有逃过杜致枫犀利的眼神。 “简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昨晚有人发现了张段清的尸体,是在乱葬岗发现的。尸身被野狗咬的面目全非,不过在他身上搜出了惠王府的腰牌,可以证明他的身份。 我安排去他老家的人,今天清晨也赶回来回报,他的母亲还好好活着,几天前还收到儿子命人送回去的一千两黄金。把老太太可吓的不轻。 这些钱,她儿子在惠王府待十辈子也赚不到。皇嫂,你说奇怪不奇怪。他为什么骗你说母亲去世,他又是怎么死的?难不成是他杀的皇兄,畏罪自杀?还是另有主谋,杀他灭口?谁能这么大方,给他一千两黄金? 皇嫂,对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看的?不妨说说你的看法。” 牧凌飞有些站立不住,身体微微一歪,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样。 “如果简王说的一切属实,还请简王尽快查明事情的真相。” “这是自然,请二皇嫂放心,我一定还我二皇兄一个公道。” 杜致枫与牧凌飞二人正在说话着,来了一个侍卫。侍卫对杜致枫说:“王爷,张段清的母亲得知儿子死后,痛哭不止,说是她儿子送黄金回家的时候留了一封信给她。如果他有什么意外,让将这封信亲手交给睿王爷或简王爷。” “她人现在哪里?”杜致枫问侍卫。 “还在她自己家里,死活不肯离开,信也不肯交给我们,说是等你或睿王爷去,才把信拿出来。” “二皇嫂,不打扰了,告辞!” 杜致枫离开,也带走了包围在惠王府前后的兵士。 回到房中,牧凌飞提笔匆匆写了一封信,交给自己的心腹丫环春眉。“你速速把信送到康王府,亲手交给康王。” 春眉接过信来,揣在怀里,从王府的后面离开。直奔杜致浩的康王府方向而去。 春眉不会武功,一路小跑。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跟踪。 “王爷,她这是奔康王府的方向去的。” 林旭东对杜致枫说。 “嗯,果真不出我哥所料。原来牧凌飞和杜致浩之间还有一腿。” 离康王府不过二百米的距离,春眉跑的大汗淋漓,隔着两层衣服,汗水透出来,紧紧贴在后背之上。 林旭东与杜致枫相视一望,杜致枫点点头。林旭东见前后无人,一个纵身挡在春眉面前。春眉正往前跑着,躲闪不及,撞在林旭东身上。 她是认识林旭东的,大吃一惊,还没有等她喊出口来,林旭东就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抗进一条无人的小胡同。 “王爷你搜”林旭东把人往杜致枫面前一放,让杜致枫给春眉搜身。 杜致枫眼睛一瞪说:“我是主子,这活能让我干,你搜。” 杜致枫把球又踢还给林旭东。 “王爷,这不是男女授受不亲嘛,我下不去手给一个姑娘家搜身。” “你和她男女授守不亲,难道我就不是男人,和她就不男女授守不亲了?”杜致枫不乐意了。 “王爷当然是男人,绝对是男人中的男人。你不是摸过很多女人嘛,多摸一个也无所谓。” “以前是以前,现在可不一样,我也是有老婆的人,不能再随便摸其它女人。” 两个人僵持不下,最终林旭东找了个大口袋把春眉装在口袋里,抗回去找个女人来搜身。 第109章 康王有染 “主子,这是从牧凌飞的丫环春眉身上搜出来的信。”林旭东把信递到杜致霖手上。 “浩:杜致枫已发现张段清的尸体,张段清母亲手上有他留下的信,内容于我们不利,请派人速速除之。” 落款是“凌飞”。字不多,也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那个丫环怎么说?”杜致霖将信折好装回信封之中放好,又重新递给林旭东。又问林旭东道。 “春眉死活不张口,问什么也不说,简王爷还在审讯她。” “给我打,狠狠地打,我就不信她不吐口。 “找人模仿字体再写一份,派人装扮成牧凌飞的人,把这信接着送到康王手上。你带人先去张段清家埋伏好,只等鱼儿上钩。” 林旭东领命而去。 杜致浩接到信也是大吃一惊,看字迹确是牧凌飞的笔迹,信纸的右下端还有个小三角形,不仔细通常不易发现。这是他们之间通信的暗号。 “送信的人呢?” “已经走了,是惠王妃身边的丫环。说是惠王妃身体不适,她得急着回去回复消息。” 闻家驰答道。 “你确定是惠王妃身边的人?”杜致浩不放心,又问了一遍。如果不是情况紧急,牧凌飞是不会派人来府上给他送信,他疑心有诈。 “能确定,她穿地是惠王府丫环的衣服,我看也过她的腰牌,肯定没有错。腰牌上的名字叫春眉。” 听完闻家驰的话,杜致浩点点头。牧凌飞的心腹丫环确实是叫春眉,这个错不了。 杜致浩拿着信在屋里来回踱步,突然停止脚步,对闻家驰说:“你带几个人马上赶到张段清的老家,把他母亲……” 杜致浩把左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个“杀”的动作。 闻家驰不敢怠慢,带着几个侍卫迅速赶往张段清的老家。 张段清老家离京城不过百十里的距离,快马加鞭,两个时辰左右就到了。 这个宁静的小村落,这几日里变得不再宁静。连续已经有三批骑着高头大马的人来访,找的都是同一个人的家,张段清的家。 张段清的母亲就住在村子最东头的一房木板房里,特别好找。离院子还有二三百米的距离,闻家驰他们下马步行。唯恐马蹄声惊了院中人。 院子里除了一棵桂花树,树一张小破木桌子,还有两把小竹椅,再就是院子最南面有一堆稻草,除此外再无它物。院子的栅栏已经缺失了不少块,徒有摆设,起不到任何防护作用。 木屋还是很好的,看样子新建不久,走近了还能闻到木头的香味。偷过虚掩的门,看见里面有个老太太,背对着门坐着,看不清模样。 和老太太面对面坐的是一个男人,闻家驰认识,是杜致枫。就听见杜致枫说:“老人家,我就是简王杜致枫,你可以把你儿子留下的信拿给我。” “好,好,王爷,老身这就去拿给你。我儿子死的冤枉,请王爷为老身做主。” 老太太刚站起身来,想去拿信,一只银镖从外面射向老太太的后心。 闻家驰打出银镖以为老太太必死无疑,没成想老太太背后象长了只眼睛一样,身形原地一转,躲开了银镖。 看到老太太的正面,闻家驰暗叫一声:“不好,上当了。”可惜知道的为时已晚。 老太太和林旭东扮的,与上次禅音寺假扮毒衣女魔如出一辙。 闻家驰再想跑,可就来不及了。林旭东和杜致枫身形象两只利箭一样射向门外。 院子外面也瞬间大批的人马团团围住,围了个水泄不通。 杜致枫和林旭东一前一后,把闻家驰夹在中间。“闻兄,好雅兴,也来这里小山村里逛逛,熏陶一下心境?” 闻家驰见想走已经是不可能的,只能硬着头皮应答。“参见简王爷,见过林兄弟。” “闻家驰,你不好好守着我四皇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也不进来打个招呼,就冲旭东下手。你这是演的什么戏?说来给本王听听,本王回家让戏班子也编出戏唱唱。” 杜致枫说话象来损地很,不留情面,话里夹棒带针是常有的事。说的闻家驰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一时应答不上来。 林旭东接着说:“王爷,闻兄应该也是和上次禅音寺一样,是来抓家贼的,不小心误打误撞。是这样吗?闻兄。” 闻家驰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点头说:“是,是……” “是个屁,闻家驰你它妈的睁眼说瞎话,你连个谎也不会撒。你骗小孩子啊!”杜致枫抬腿给了闻家驰一脚,闻家驰哪敢还手。 “来人,把他们给我绑了,押回去。”杜致枫一声令下,上来十几个人,把闻家驰和他带来的人绑了起来。 杜致浩今天哪里也没有去,左等闻家驰不回来,右等闻家驰不回来,派出去人去接迎,也迟迟未见回来。 “王爷,不好了!闻侍卫他们被简王抓了,押到睿王府去了。” 去接应闻家驰的人慌慌张张的跑回来汇报情况。 “什么?被杜致枫这小子抓住了。”杜致浩闻听大吃一惊,一屁股蹲在椅子上。 “我上当了,该死的杜致霖,竟然耍我。”杜致浩捶胸顿足,后悔不迭。 杜致浩这里还没有回过神来,继续懊恼中,想着如何应对之策,外面又来人了。是宫里来的人,杜雍的贴身太监,也是大内的总管,钱德。 “王爷,老奴奉旨前来请王爷进宫一趟。这相等麻烦王爷跟老奴走一趟,请!”钱德说话是相当的客气。 杜致浩知道钱德在皇帝面前说话的份量,别看他只是一个太监,他的话在皇帝那里可是十足十的有力度。 “钱公公,你可知道父皇宣我进宫是什么事情?还请公公透漏一二。”杜致浩边说,边从大拇指上摘下一个扳指,塞到钱德手里。 杜致浩这扳指可是价值不菲,纯冰种翡翠,通身没有半丝的杂质,握在手里温润的很。 钱德吓得连连摇头,把扳指递还给杜致浩。 “王爷,这可使不得。老奴是真不知道陛下宣你进宫是什么事情,老奴只看到睿王和简王也在。陛下催得急,还请王爷快些跟老奴走,要不然,陛下又该发火了。” 杜致浩点点头,换了身衣服,跟着钱德进了皇宫。 这次还是在偏殿,殿里人可比上次审谷菱时候多的多,御史台的丁御史丁泽昌也在场。 杜致浩一进来,大家的目光全都落在他身上,令他格外的不自在。 “儿臣给父皇请安。” “平身。”杜雍的语气不是很好,让人听起来不怎么舒服。 “丁爱卿,开始!”杜雍对丁御史道。 丁泽昌长的一副正直模样,负责御史台也有三年时间,一直秉公办案,口碑不错。 “康王爷,有人告你与惠王妃私通,毒杀惠王爷,并企图嫁祸给睿王妃。可有此事?” 丁泽昌说话语速适中,却有不怒自威的威信。 杜致浩听完后,连声喊冤。“这么可能,我和惠王妃根本就不熟悉,只是偶尔见过几次面,还多数是在宫廷家宴之上,从未说过一句话。哪里来的私通?还有什么杀害我二皇兄,简直是无稽之谈,纯粹是一派胡言。” “康王爷,请你冷静。我们是在审理案件,如果你确实是冤枉的,自有公断。”丁泽昌说道。 “是谁往我身上泼脏水,是谁这么恶毒?”杜致浩很是激动,声音也不低,充满了满满的怒意。 “康王爷,你也别着急,有人告,就有人辩。咱这不是在审理事情的真想嘛,你有冤屈慢慢说来,陛下也在此,一定不会冤枉好人,姑息奸人。”丁泽昌依然很耐得住性子,缓缓道于杜致浩听。 “这种空穴来风的事情也能相信,用脑子想一想,这怎么可能?谁要想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和他没完。” 杜雍坐在正中的椅子上,沉着脸没有说话。他对兰贵妃一向宠爱有加,爱屋及乌,这几个儿子中,对杜致浩也用心最多,原本储君之位他是想从杜致平和杜致浩中选一个,没想到杜致平死了,现在命案还牵扯到杜致浩。他心里怎么能痛快得了。 杜致霖兄弟二人站立在一边,自杜致浩进来眼睛紧紧盯着他,一言未发。杜致霖的脸阴的象要快下雨,周身散发的寒冷之气,离他近了都能冻成重伤。 杜致霖咬着牙说:“杜致浩,我也不相信这件事情会与你有关,父皇也不会相信你再丧心病狂能勾引二皇兄的妻子,令她珠胎暗结,又用计借她之手杀害了自己的哥哥,并栽赃陷害给菱儿。但凡是有点人性的人,谁能做的出来。你摸着心口问问自己,你还是人吗?” 杜致浩差点一蹦很高,气冲冲的说:“好你个杜致霖,我就知道是你在搞鬼。你安的什么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二皇兄没了,你再把我除去,你成为储君的路上主要障碍就扫清了。” 杜致枫接口说:“你还真是狗急了跳墙,自己丧尽天良,还反咬一口。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你想狡辩也无法狡辩。” 第110章 为主顶罪 “杜致枫,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杜致霖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一个鼻孔出气。你说的话纯粹是屁话。人证和物证,只要想造就能造得出来,你们想除去我,肯定早就安排好计划对策,所谓的人证和物证恐怕是你们自己安排的!”杜致浩先提前做好铺垫,闻天驰被抓,接下来的情况他心里有数,也已经想好了应对之话。 “父皇,你不能相信他们两个人的话,他们这是想置儿臣于死地。父皇,你可要为儿臣做主。” 杜雍没有说话,把目光冷冷的扫向杜致霖和杜致枫二人,又扫过众人的脸,最后落到杜致浩身上。还是没有说话。在事情还没有眉目之前,他是不会开口的,只会用眼神和表情来表达他的想法。 “来闻家驰进来。” 杜致枫话音一落,两个侍卫押着五花大绑的闻家驰从外面进来。 闻家驰衣着整洁,不象是受过虐打的模样。他往地上一跪,头一低,一言不发。 杜致枫上前两步,指着跪在地下的闻家驰对丁泽昌说:“丁大人,这位是康王的贴身侍卫闻家驰,我们设计埋伏在惠王侍卫张段清的母亲家里,传出消息说张母手里有封信,上面记载了关于惠王被杀的真相。然后,他就带着人赶到张母家里,欲对其下毒手。请问四皇兄,这件事你做何解释,你的侍卫怎么会带着人出现在张母家中,并要杀害于她。” 听闻杜致枫的话,杜致浩腾的站起来,点指着闻家驰的头,大声斥责道:“闻家驰啊,闻家驰,本王待你不薄,从未亏待过你。你竟然与杜致霖他们串通一气,来陷害本王。说,你到底收了他们多少好处。” 闻家驰头也没有抬,一言未发,任杜致浩怎么骂他,说什么,他都不张口。 “闻家驰,我来问你,简王说的可属实,你带人要杀张母?想来你也是食主俸禄,忠主之事,身不由自。若将事实全盘托出,陛下也在此,我定恳求陛下对你从轻发落。”丁泽昌把脸蛋子往下一沉,问道。 无论谁问,闻家驰就一招,不说话。一问三不知,神仙也怪不得。大家只能干着急。 最后,闻家驰开口了,说道:“陛下,各位王爷,丁大人,你们不要再问了,你们问我也不会回答,杀剐存留,你们请便。我绝不眨眨眼睛。” 杜致霖深知闻家驰是条硬汉子,对他动刑根本行不通,他宁死也不会出卖杜致浩。 这时,有两个丫环扶着谷菱进到偏殿里来。 “菱儿,你怎么来了?你身体还很虚弱,不好好待在府里休息。”杜致霖见谷菱来了,抢步上前从丫环手里接过她。 谷菱给皇帝行过礼,开口道:“我在府里待不住,听小征和旭东讲的事情的经过。我有几句话想和闻大哥说,请给我一点时间。” 丁泽昌点点头,“王妃,请讲。” 谷菱来到闻家驰近前,闻家驰跪在地下,谷菱也在他面前跪下。闻家驰见状,嘴角动了动,没有说什么。 “闻大哥,我听旭东说了,你是条好汉。是个血性汉子,有情有义。我们每个人都是娘生父母养,都有父母,每个父母对孩子的爱都是深沉的,孩子是父母的全部。张段清的母亲失去儿子,精神已经崩溃,她现在疯疯癫癫,不吃不喝,叫着自己儿子的名字。 闻大哥,我知道你也有老母亲,也是年世已高。试问,你在为虎作伥,害自己丢了性命。你若死了,自然是好,一了百了,没有了牵挂和知觉。那你的老母亲呢?她是否能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是否也会象张母一样精神崩溃,生不如死? 闻大哥,你的貌似忠心护主,换来的是你母亲晚年的不幸和痛苦。你于心何忍?你还佩做儿子吗?若你忠心护的人,值得你护也就罢了。你又不是不清楚他的嘴脸,何苦如此为难自己,伤害家中的老母亲?” 谷菱的一番话,让闻家驰眼里蒙上一层雾气,想到了家中的老母。说来闻母也是不幸,幼年丧母,中年丧夫,如果再失去闻家驰这个独子,就是老年丧子。人生三件最大的不幸之事,也就会都降临在她身上了。 “王妃,你别说了。这些事情都是我一个人所为,与康王爷没有半丝半毫的关系。至于我为什么这么做,那是因为与惠王妃私通的人是我,而不是我家王爷。整件事情王爷毫不知情,请你们不要再冤枉他。我愧对我的母亲,我是死有余辜,谢谢您的劝导。” 谁也没有想到闻家驰会把这盆脏水往自己头上倒,把事情完全揽到自己身上,以洗脱杜致浩的嫌疑。杜致浩而无表情,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谷菱暗暗为闻家驰不值。 丁泽昌插话道:“闻家驰你可考虑清楚了,勾引王妃,杀死王爷可是灭九族的大罪,你的家人会全部跟着你遭殃。你要承认?” 丁泽昌的话令闻家驰神色出现犹豫,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开口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本就与我家王爷无关,我不能为了自己的活路,而冤枉了别人。我与惠王妃就有认识,产生了私情。 半个月前,她说怀孕了,孩子是我的。她与惠王已经半年多没有同过房。我们害怕东窗事发,被惠王发现将死无葬身之地。才想出杀了惠王,栽赃给睿王妃的主意。” 闻家驰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惠王爷的饮食都是由专人用银针试过,才用食用。我们事先给买通了张段清,给了他一千两黄金,他前些日子因办事不力,被惠王责罚,心中本就有不满。平日里,我们私交也不错,所以,一拍即合。 他将有毒的饼拿给惠王,骗惠王食用。惠王死后,张段清找我,要求我再给他一千两黄金,我哪里有这么多钱。之前的一千两黄金,是惠王妃的嫁妆。我气不过他的贪得无厌,就把他杀了。 惠王妃得知张段清给他母亲留下一封有关真凶的信,心里很是害怕。就派人送信给我,让我迅速将张母除去。等我赶到张母家时,没有想到已经被简王他们捷足先登。 是我太大意,才中了计,我早就该想到张母手中没有什么信,只睿王和简王设计的计谋。我智不如人,就算死,也死的心服口服。” “闻大哥,你口口声声说与牧凌飞通奸的人是你,为何你刚才所说的话分明是想洗脱康王的嫌疑,而没有提及牧凌飞和她腹中孩子的未来,没有为她们求情?你可知道,按律法,身为王妃与男人私通,并害死王爷,是会受凌迟之苦。你若爱她,怎么会不替她考虑,就冒然接下这罪名?” “睿王妃,你无须多言,这些事情确实是我一人所为,我家王爷毫不知情。我自知对不住你,害你受苦,也害你丢失了腹中的孩子。我闻家驰罪该万死,只能一死赎罪。请不要再牵强附会,牵扯到我们王爷,他才是真正无辜之人。” 闻家驰是打定主意,一个人将整件事情抗下来。 闻家驰明白杜致浩的意思,是想让他反咬杜致霖一口,说是自己被杜致霖买通来陷害他。闻家驰的本意也是想按杜致浩示意的走,只是半路杀出个程要金,谷菱的突然出现,讲出一翻道理,她非但没有怨恨,还开导自己,还设身处地的为自己的家人着想。 正是谷菱的善良和大义,令他改变了主意。即不能出卖主子,又不想再伤害无辜之人,他只能选择自己将所有的事情抗下来。 谷菱的话也不算是没有效果,至少已经让在闻家驰的心里防线上攻破一个小小的缺口。 杜致枫过来将谷菱从地上搀扶起来,交到杜致霖手里,问闻家驰说:“既然你承认这一切都是你所为,那你是如何得知张母手里有一封的?” “是惠王妃的丫环春眉把信送给我的。我看到信后,就立即赶往张母处。” “惠王妃给你的信在哪里?”杜致枫继续问。 “这种信我哉可能留着,看完后就当即销毁。简王爷如此聪慧之人,怎么可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闻天驰回答的滴水不漏。 “带另一名证人。”杜致枫冲问道喊道。 话音一落,两名侍卫押了个丫头上来,正是牧凌飞的贴身丫环春眉。 春眉现在的状态可比起闻家驰差远了,天壤之别。她头发凌乱,衣服上也粘了些东西,已经干有衣服上,应该是鼻涕之类的。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一进来,看见皇帝和几个王爷均在,她哪里见过这种场,吓的瘫软的地。 杜致枫指着春眉问道:“闻家驰,你可认识她是谁?” 闻家驰从未见过春眉,哪里认识。那个去康王府送信假扮春眉的丫环是杜致枫派出的人,与眼前的并非一人,闻家驰自然也是认不出来。 第111章 春眉指证 闻家驰瞅了春眉一眼,说:“不认识。” 杜致枫嘿嘿冷笑了一声,说:“你刚才说是牧凌飞的贴身丫环春眉给你送的信,你才赶往张母处,意图杀害于她。现在春眉就在你眼前,你竟然不认识他。你说这又做何解释?” 闻家驰答不上杜致枫的话来,干脆头一低,和之前一样,什么也不说,一言不发。你爱怎么滴,就怎么滴,反正我就不说话。 杜致枫又转身瘫软的地的春眉,俯下身,捏起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冲向闻家驰的方向,问道:“春眉,我来问你,你要如果回答,否则我弄花你的漂亮脸蛋,再把你送进妓院,做最下等的妓女,让你一天侍候一百个男人。” 春眉本来就吓傻了,让杜致枫这么一吓唬,更是傻了,一个劲的点头,说不出话来。 丁泽昌听了杜致枫威胁春眉的话,觉得有些欠妥,稍稍皱了皱眉头。杜致霖对自己弟弟说话和行事的做风早已经熟然,没有不适之感。 “春眉,你看看眼前这个男人,你可认识?”春眉哆哆嗦嗦的看了看闻家驰,摇了摇头。 “奴婢不认识,未曾见过此人?” 杜致枫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念道:“浩,杜致枫已发现张段清的尸体,张段清母亲手上有他留下的信,内容于我们不利,请派人速速除之。凌飞。” 杜致枫念完,冲闻家驰和杜致浩分别扬了扬手里的信,说道:“这才是牧凌飞亲手写的铲除张母的信,春眉确实去康王府送信不假,只是被我半路截下,人和信都掉包了。我没有看到她亲手将信交给了谁,但信上以‘浩’字称呼,这应该不是写给你闻家驰的?” 杜致枫将信递到丁泽昌手中,丁泽昌看过后,又恭恭敬敬的呈给杜雍。 听完杜致枫的话,闻家驰依然不语,他心里只能默默说:“王爷,对不起了,我实在帮不到你,我已经尽力了,无奈对方实在太厉害,处处让他抓住把柄。” “杜致枫,你这分明是威逼利诱,硬要引导大家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引导大家怀疑我。闻家驰已经承认是他所为,你还不依不饶,非要牵强附会,与我牵在一起。是,我承认的对属下管教不严,生出这种事情,害死二皇兄,我有罪,但我没有杀毒二皇兄。” 杜致浩眼见事态的发展已经快要超出他的可控制范围,心里越来越紧张,想着趁事情还没有败漏之前,快些了结,把罪名全推到闻家驰峰上。 “四皇兄,既然二皇兄并非你所害,你急什么。这么大的案子,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水落石出。我知道闻家驰跟了四皇兄很多年,对你是忠心耿耿。到了生死关头,四皇兄真舍得让他为你去死?难道就不能替他求求情,开脱开脱罪责?” 杜致枫是什么话能说到点子上,就捡什么话说,完全不会顾忌其它人的感受和心情。这个时候,比的不仅仅是智慧,还有心理素质。 “哼!老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我劝你别枉费心机,休息借机陷害于我,父皇是何等英明之人,不会被你们这些小伎俩蒙骗了。” “我是不是枉费心机,真不劳四皇兄操心,你现在可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到底是谁陷害谁,现在还没有定论呢?” 杜致枫的黑眸里多了一份锋利和冷硬,冷冷的,没有任何感情彩色的盯着杜致浩。 案情涉及到谷菱,杜致霖不方便说太多话,一直站在旁边。杜致枫则不然,他是皇帝亲点的,由他负责惠王被毒害的案件,他今天与丁泽昌御使一起审理此案,想怎么问,就怎么问。 杜致枫转身又来到春眉近前,俯下身盯着她,问道:“春眉,到底是谁命你把信送到康王府,又是送给康王府里的哪一位?你今天上午怎么和我说的,现在就怎么说,不能有一字的谎言,否则,我让你好看。” 春眉此时已吓的魂飞魄散,杜致枫无论说什么,她都点头。 “杜致枫,你这是威胁,威胁一个弱质女子按你事先预演好的来诬陷我。父皇,你可要为儿臣做主,做被这厮骗了啊!” “四皇兄,这春眉还没有招供,你还紧张做什么?她将信送到康王府里,信是送给谁的,她还没有说,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安排她诬陷你的?你这是做贼心虚!” 杜致枫嘴角微微上扬,冷笑着。 “你……”杜致浩一时语塞,说不上话来。他也知道自己有点乱了分寸,强压心中的怒气,令自己平静下来。 杜致枫重新回到春眉面前,问道:“说,是谁命你往康王府中送信?” 春眉小脸早就吓的面如死灰色,她可不是闻家驰,没有为主大义赴死的勇气,听到要将她的脸弄花,卖到妓院,做最下贱的妓女,她的魂也吓飞了。 春眉哆嗦着声音说:“回,回简王爷,是我家王妃让我将信送往康王府。” 杜致枫点点头,又继续问:“信送给康王府里的谁?是康王的侍卫闻家驰,还是另有其人?” 春眉微微抬头看了杜致浩一眼,吓的又赶紧把头低下,从嘴里很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是康王,送给康王。” “该死的奴才,你竟敢与它人串通,诬赖于人。说你到底收了多少好处,本王加倍给你,只要你说出实话。”杜致浩冲春眉吼道,吓着春眉直打哆嗦。 丁泽昌不乐意了,把脸往下一拉,冲杜致浩道:“康王爷,还请你注意场合,这是审讯,你是疑犯,无权这种语气对证人说话。请王爷不要再惊扰证人回话。” 杜致浩冷哼一声,用力一甩袖子,没有再说话。 杜雍依然面色似水,看着众人的反应和审讯的进程。 死的是他儿子,被怀疑的凶手是他儿子,殿里相互撕咬的还是他的儿子们。一股悲凉,从他心底里升起。 “春眉,你接着说,只要你如实将事情的原尾说来,我保你不死,待案子结束后,恳求陛下放你回家。” 杜致枫的话让春眉眼里燃起一丝亮光,身体抖了没有刚才那么厉害。 “王妃让我把信送给康王,请康王派人把张段清的母亲除去。” “为什么要除去张段清的母亲?” “因为张段清收了王妃的黄金,给王爷下了毒。毒死王爷后,王妃怕他走漏风声,就把他给杀了。” “怎么除去的张段清?” “这个具体情况奴婢就不清楚了,只听王妃说是康王安排人杀的张段清。后来,王妃从简王这里得到消息,张段清能他母亲留了一封信,上面写了关于我家王爷的死因。后面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拿着信,还没有送到康王手上,就被你们给抓住了。” “你可知道惠王爷是如何被毒死的?” 丁泽昌和杜致枫两个人轮流发问。 “奴婢知道,那日王妃以身体不适为由,邀请睿王妃来府上小聚。睿王妃亲手为我家王妃做了饭菜,王妃命张段清将睿王妃做的食物送给惠王爷食用。张段清在食物中下毒骗王爷食用,然后,王爷就中毒身亡。这是王妃事先和康王计划好的,王爷一死,嫁祸给睿王爷,再牵扯到睿王爷。即除去了王爷,又让睿王爷没有了夺取储君的机会,康王爷说这叫一石二鸟之计。” 春眉说完后,咬了咬嘴唇,低下头。 “你知道你家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惠王的?”杜致枫没有打算对春眉的问讯到此结束,继续问道。 “王妃已经有孕两个月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孩子,才让王妃和康王对我家王爷起了杀心。王妃与王爷已经半年多没有同过房,怎么可能怀的孩子是王爷的。这个孩子是康王爷的。” “康王爷什么时候和牧凌飞勾搭到一块的?” 杜致枫也不管是什么场合,用词恰不恰当,粗不粗俗,直接用上‘勾搭’两个字。 “据奴婢所知,王妃在嫁给王爷之前就与康王爷认识。王爷之所以能娶上王妃,是因为酒后乱性,把王妃给……” 春眉必竟是个没有出阁的姑娘家,‘强奸’二字到了嘴边没有说出来,虽然没有说出来,大家也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春眉接着往下说:“王妃虽然嫁给了王爷,但一直对王爷怀有憎恶,她们夫妻间的感情不太好。一开始,王爷还是很爱王妃的,时间长了,王爷也就变得没有了耐性。后来,康王就又与王妃联系上了,他们就……” 谷菱看着杜致浩,吃惊的说:“牧凌飞嘴里那个心仪的男人竟然是你。” “你们这是诬陷,串通一气的诬陷。这根本就不算什么证据,人你们可以买通,信也可以伪造。”杜致浩的声音很高。 “也确实如康王所言,这些人证物证比较单薄,不足以百分百证明是康王所为。来人,去请惠王妃来此。” 丁泽昌说道。 牧凌飞进得偏殿里来,看到众人,又见春眉跪在地上,心里基本有了数。 第112章 凶手服毒 牧凌飞一进来,大家齐唰唰又把目光投到她的身上。 她今日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发髻上别了一朵白色的小花,眉宇间满是凄楚。英姿飒爽的俏模样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从内到外散发出的无助和哀怨。 谷凌见到牧凌飞这般模样,心里竟又生出几份的同情。之前对她诬陷自己的愤恨减少了很多。 牧凌飞还没有站稳,丁泽昌已然发问。他捻着一副漂亮整齐的胡须,目光闪闪,语气严肃而不失礼仪,问道:“惠王妃,我知道你有身孕在身,本不该惊扰到你。但是,事关你的清白和惠王爷的屈死,故不得不请王妃过来。你的丫环春眉指证你与康王私通,设计毒死惠王爷,又嫁祸给睿王妃。此事可是属实?” 在场的众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牧凌飞,包括杜雍的眼睛也锁定在牧凌飞身上。 牧凌飞没有惊慌,没有哭叫,没有喊冤。她的目光先是扫过杜致浩,又从丁泽昌身上穿过,看了一眼杜致枫和杜致霖,抬眼看看高高坐在正中的杜雍,又微微放下眼皮扫视一眼跪在地上的闻家驰和春眉,最后落在谷菱身上。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轻的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得到。仿佛她将这口轻轻的气息呼出来,心里的结开了,身上的石头没了。她抬手摘下插在发髻之上的那朵漂亮的小白花,扔在地上,抬脚用力踩了踩,将花儿碾碎。 她注视的谷菱,脸里竟流露出淡淡的笑意,在谷菱看来,那笑意是何等的无助和绝望。 牧凌飞开口了,她回答的不是丁泽昌的问话,而是对谷菱说:“谷菱,对不起,我利用了你的善良和对我的信任。差点害你丢了性命,我不奢望你会原谅,你也不要原谅我。我还是那句话,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单纯,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傻到竟然会相信纯真的友情。” 说到这里牧凌飞的语气有些急促,喘不过气来。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用力吸了一口气,接着说下去。 “谷菱,我用事实给你上了生动的一课,你应该感谢我。人算不如天算,你运气真好,这样的都能让你躲得过去。我认输。 谷菱我真嫉妒你,你运气太好,我就不如你,输的一塌糊涂,到现在一无所有。” 谷菱同情地望着牧凌飞,开口说:“牧凌飞,你错了。无论何时,何地,这世上始终存在纯真的情谊,纯真的友情,真挚的亲情,生死与共的爱情。你没有得到,不代表它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间。 我能逃过这一劫,不是我运气好。是因为有大家的帮助和信任,有小征真挚的亲情相护,有枫和旭东的友情相帮,还有我最爱的男人为我遮风避雨。 经过此劫难,我依然相信世间有纯真的感情,我依然会用自己的真心去结交朋友。你若不爱惠王,完全可以离开他,去寻找你想过的生活。没必要去取了他的性命。 你怀有别人的孩子,也可以偷偷的与心爱的人远走高飞,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一家三口过上神仙般的生活。为什么一定要伤人性命? 你的举动不仅仅害死了惠王,还伤害了两个未曾出世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了,我的心好疼,好痛。你的孩子还在,你并非一无所有,你还有他,有生命中最重要的孩子。为了孩子,你说出实话,我会求大家对你宽大处理,不会伤及你和无辜的孩子。” 听完谷菱说的话,牧凌飞冷笑了一声,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哼音。 “亲情,我哥哥,我的亲哥哥,给我下了蒙汗药,把我送到一个我不爱的男人的床上,让他夺走了我的清白。亲情在他眼里,不及那些黄金白银来的实在。我没有亲情。你不要和我谈亲情。 杜致平用下三滥的手段,夺了我的清白,我认了,也曾经想和他一起好好过日子。新婚没多久,他把我玩腻了,开始寻花问柳,找别的女人。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 我没有朋友,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机会再有。我不相信友情,友情在利害面前同样经不起考验。你不要说这些没用的话,当我是三岁小孩子。” “凌儿,别和她废话,交给枫和丁大人来审理,你身子弱,不能激动生气。”杜致霖过来,把谷菱拉到自己近前。 牧凌飞的眼里闪过嫉妒和憎恨之色。 “霖,让我再和她说几句话,就几句话。”谷菱哀求道。 见谷菱如此坚持,杜致霖点头表示默许。 “牧凌飞,无论你是如何的欺骗于我,我是曾经真心的把你当成闺蜜,当成好朋友。曾经是真的关心你,真的爱护过你。我现在也不恨你,恨不起来,我只是同情你。你这样做,也一定有你这样做的原因,哪个即将为人母的女人,也不希望自己是一条毒蛇。你是为了保护你的孩子,保护你自己。只是,有很多种方式可以保护自己和孩子,你偏偏选择了伤害别人,来成全自己。” “你不恨我?”牧凌飞用惊讶的语气问道。 “我不恨你,只是同情你。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能帮到你,帮你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我的孩子没有机会感受到这世上温暖的阳光,我希望你的孩子还有这个机会。” 谷菱说完这些话,退回到杜致霖身边,与杜致霖十指相扣,彼此感受着来自对方的温度。 牧凌飞突然放声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擦着因笑而流出来的眼泪,对谷菱站的方向说:“晚了,一切都晚了,太晚了,来不及了。” 牧凌飞又转身丁泽昌,说道:“丁大人,我如实交待。杜致平确实是我杀的,与谷菱和睿王爷没有任何关系。我恨杜致平,我恨他占有了我,又与其它女人纠缠不清,夜夜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所以,我杀了他,他该死。 我腹中孩子的父亲也确实不是杜致平,而是另有其人。可惜,你们也错了,我孩子的父亲不是康王,我与康王没有过什么交集。与我发生关系的是另外一个男人。” 牧凌飞说完这句话,眼光投向杜致浩。而杜致浩连对视的勇气也没有,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把头扭身一边,不再正眼看牧凌飞。 牧凌飞眼里满满的伤心,继续对丁泽昌说:“丁大人,你也不用再继续审讯我,我也不会告诉你那个男人是谁。我已经承认惠王是我毒杀,谷菱是无辜的。别的无可奉告。” 丁泽昌一听,也是怒了。高声道:“大胆牧凌飞,你死到临头还如此嚣张,我劝你说出实情,还能求陛下法外开恩,赐你具全尸。否则,你将受千刀万剐之刑。 牧凌飞将胸前的头发往后一甩,昔日那份英姿飒爽又回来了。“丁大人,你可别吓唬我,我可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不是被吓大的。我今天即凡能来到这里,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你们也没有机会将我千刀万剐。” 牧凌飞说到这里,突然咳嗽起来,咳的脸色苍白,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紧紧捂住胸口。 鲜红刺目的血流,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 “不好,她服毒了。”杜致枫意识到牧凌飞服毒,过来用力掰开她的嘴巴,为时已晚,毒药早就融化在她的口腔里,进入肠胃和血液之中。 “快,快,去请御医。”杜致枫冲站在两旁的侍卫吼道,有个侍卫撒腿如飞,奔出去请御医了。 牧凌飞咳的越来越厉害,最后不支倒在。 谷菱松开杜致霖的手,冲到牧凌飞近前。自己在她身边冰凉的地面上坐下,将她的上半身扶起来,枕在自己的腿上。 “牧凌飞,你疯了,你不能死,为了肚子里还没有出世的孩子也不能死。你没有权利杀死他,他是无辜的。牧凌飞,我不允许你死。你要死也得把孩子生下来再死,你怎么能忍心带着他一起去黄泉路上。他还好小,好小,还没有见过太阳,没有见过花草树木。” 牧凌飞的眼睛下来了,无力的对谷菱说:“对不起,我还是希望你能原谅我。下辈子我们再做朋友,我把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还给你。我和这个孩子必须死,也只能死,你不懂。” 牧凌飞的气息越来越弱,声音也越来越低。 谷菱冲她喊道:“你不能死,为了孩子也不能死。你选择带着孩子去死,是为了保护那个你认为爱你的男人,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可有站出来保护你,保护你们的孩子。这样懦弱的男人,你还要他做什么。他爱的不是你,只是想借你的手除去惠王和杜致霖。 牧凌飞,你清醒清醒,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去为他死。你必须得活下去,你再坚持一会儿,御医马上就到,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我带你回睿王府,陪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们是朋友,是好朋友,我会照顾你和孩子的。” 第113章 帝王想法 听到谷菱这样说,牧凌飞已经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笑容。“谷菱,谢谢你,谢谢。欠你的友情,我来世一定还。我们来世做亲密无间的好姐妹,好闺蜜。” 等御医赶到的时候,牧凌飞已经永远的离开了。她面色安详,死在谷菱的怀里。眼睛却是睁着地,至死没有合上。眼睛盯着杜致浩站的方向。 自始至终,杜致浩未发一言。他亲眼看着牧凌飞毒发身亡,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杜雍盯着自己四儿子的脸。 御医将牧凌飞的眼睛合上,杜致枫命上把牧凌飞抬了出去。 杜致霖将谷菱从地上抱起来,紧紧拥在怀里。谷菱在杜致霖的怀里哭的昏天黑地,她心痛牧凌飞肚子里的孩子,更心痛牧凌飞悲凉的一生,心痛她至死都没有得到心爱男人爱的温暖。 偏殿里又陷入了安静,闻家驰和春眉已经被侍卫带着离开,关进天牢。其余的人还在原地。 丁泽昌给杜雍施了一礼,开口道:“启禀陛下,罪妇牧凌飞已经伏法,畏罪自杀。但是,案件还有诸多疑点,以及解释不清之处。今日陛下和各位王爷也已经疲惫,臣恳请陛下同意今日案情就审理至此,简王爷继续搜集证据和线索,两日后再进行二次审理。” 杜雍看了看丁泽昌,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丁爱卿,枫儿,你们辛苦了。案情已经水落石出,没有再继续审理的必要,今天结案即可,无须再拖下去,浪费时间和人力。” 听杜雍说到这里,杜致枫刚想说什么,被杜致霖用眼神制止。他张开的口,又缓缓闭了回去。杜致枫虽然生性洒脱,不太拘小节,象一头不服约束的狮子,但是,他对母亲丹妃和哥哥杜致霖的话是言听计从,从来没有违逆过他们。哥哥不让开口,他就闭上嘴巴。 杜雍没有注意到下面两个儿子的眼神交流,仍然自顾自的说着:“惠王妃牧凌飞,与野男人私通,珠胎暗结,眼见肚子将要变大,她的丑事即将败露,对惠王起的杀心。 牧凌飞心胸狭窄,嫉妒睿王妃谷菱生活美满,杀死惠王后,意图栽赃陷害谷菱。现牧凌飞已畏罪自杀,受到应有的制裁。将她的尸首暴晒到城中三日,以儆效尤,让那些不守妇道的女人看看,这就是下场。” 一听皇帝连牧凌飞的尸体也不放过,谷菱急了,想要申辩几句,还没有张口,嘴巴被杜致霖用手堵住,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丁泽昌也确实是正直忠厚之人,要不然也做了不御史官。他熟悉破案,对官场政治参透的不多。 丁泽昌又问杜雍施礼,继续问道:“陛下,这案子还有疑点未查清楚,比如,与牧凌飞私通的野男人是谁,这个是必须要找到的,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听丁泽昌这么一说,杜雍不乐意了,反脸蛋子往下一沉,语气不善,冲丁泽昌说:“丁泽昌,亏你做了多看的御史,说什么断案如神。这么简单的事情你竟然分析不出来,这个野男人已经昭然若揭,还需要再继续查证吗?他就是惠王的贴身侍卫张段清。是他与主妇通奸,致使主妇受孕,怕受到牵连,才杀了自己的主子。 张段清也已然畏罪自杀,这对狗男女得到了他们应该受到的惩罚。案子已经很清楚了,无须再继续查下去,就此结案。” 杜雍的语气是毋庸置疑的,没有任何可回旋的余地。丁泽昌再不谙政治,也能听得懂,赶紧连连点头称是。 “老臣年迈,糊涂了,陛下说的是,陛下英明,陛下英明。” 杜雍看了看谷菱和杜致霖,开口道:“你们二人蒙受不白这冤,尤其是谷菱,差点丢了性命。朕赐你们绸缎百匹,白银千两。好生回去歇着!” 杜雍此举也旨在安抚谷菱和杜致霖二人的人心,予以平衡。也是算是帝王的御人术之一。 杜致霖和谷菱磕头谢恩,领了赏赐离开宫中,返回睿王府。 “枫儿,你这次查案有功,父皇心里有数。封你为副御史,协助丁爱卿处理好御史台的事务,以正朝中清气。” 杜致枫磕头谢恩。 “丁爱卿,你这次审案有功,官升一品,赏黄金百千。” 丁泽昌磕头谢恩,和杜致枫一起离去。 偏殿里只剩下杜致浩和杜雍父子二人。 杜致浩张口想说什么,砸砸嘴,没有说出来 杜雍站起身,冲杜致浩冷哼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一甩袍袖,带着太监钱德离开了。 次日,圣旨下。圣旨大意与杜雍所说无异,基本就是讲惠王妃不守妇道,与侍卫通奸,害死惠王爷云云。 反正,圣旨就想表明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牧凌飞和张段清搞的鬼,与其它人无关。现在,两个人均已畏罪自杀,也算是因果循环,遭到惩戒。 康王杜致浩又单独收到一份圣旨,派他去做使者,出使离吴国较远的几个诸侯国,增进国与国之间的往来交流。杜雍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一则是让杜致浩出去转转,避避风头,无论怎么说他也堵不住悠悠众口,挡不住其它人对惠王之死的猜忌。 二则也算是惩罚,此去几千里之遥,带着车队,马队,大批的礼品和货物,是无法行进的快的。这一趟少说也得一年,多处算也得小二年。让杜致浩在外面吃些苦头,也顾不得在京城搞些夺谪的小动作。 杜致浩准备了两日,带着上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出发了。最失落的要算他的母亲兰贵妃,跑到杜雍跟前,又哭又闹,死活不同意让儿子远行。这山高路远的,万一再遇到什么意外,她就这一个儿子。 杜雍把兰贵妃骂了个狗血喷头,说她生的好儿子,竟与兄长的老婆通奸,害死惠王。兰贵妃听闻也没有脾气,知道把儿子派出去出使他国,已经是最轻的惩罚。 牧凌飞的尸体在街头暴晒了三天,有士兵把守,杜致霖坚持不让谷菱上前。他告诉谷菱如果三日未到,将尸体带走下葬,是抗旨的大罪。要求谷菱务必坚持到三日后,杜致霖也担心谷菱冲动,这三日内放下所有的事务,陪在谷菱的身边。 好不容易三日下来,看守的士兵撤走,只留下牧凌飞散发着臭味的尸体。杜致霖依谷菱的要求,找了个山青水秀之处,将牧凌飞葬了。又找了僧人为其超渡,待这一切结束后,谷菱心里才稍稍踏实了一些。 站在牧凌飞的墓前,她对着沉眠于地下的牧凌飞说:“你和孩子就在这里安息,从此后,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们。人欠你的,天会还你,愿来世你能找寻到属于自己的真正爱情。我原谅你了,不恨你。你曾经也带给过我快乐,今生无缘成为闺蜜,来生若能遇到,咱们继续今生的闺蜜缘分。” 泪水顺着谷菱的眼角滑落,她自始至终觉得牧凌飞太惨,她爱的、保护的那个男人不值得她如此付出。牧凌飞死时,杜致浩的反应连个陌生人也不如,没有丝毫的疼惜。牧凌飞死不瞑目,至死看着杜致浩站立的方向,她的心是何等的痛,何等的绝望。 一阵风吹过,墓碑旁的树枝随风起舞,发出沙沙的声音,似是在回应谷菱的话。墓碑后边的野花丛里,飞起一只绿色带花点的蝴蝶,落在谷菱手上,停留了片刻又展翅离开。谷菱惊异的发展,那绿色蝴蝶的身后,还跟了一只小小的,小小的,绿色的蝴蝶。 仿佛象是母子般,相随左右。 在返回睿王府的路上,杜致霖和谷菱遇到了杜致枫。他自从成了丁泽昌的助手,可没有片刻的闲暇功夫。 “嫂子,你气色好多了,身体恢复的不错。不过,我哥可瘦了,你得对我哥好点,不能总拿他当下人使唤。” 杜致枫貌似开玩笑的话里,也隐藏着兄弟之情,见自家哥哥消瘦了,能不心疼嘛! “闭嘴。”杜致霖和谷菱同时说道。 “枫,我听说最近御史台棘手的案子不少,你怎么还有时间出来闲逛,看来,我得找找丁大人,让他多派些事情给你才好,省得你四处乱逛。” “哥,你可别冤枉好人,我这到处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对你说。这事情有点……”杜致枫咧咧嘴,一副无法开口的样子。 “说话吞吞吐吐,这可不象你简王杜致枫的风格。莫不是,你去怡香院找妓,被严筱茜抓住了,让我们去给你说情。”谷菱的风凉话递的也是很快。 “嫂子,你别拿我寻开心了,我去怡香院找妓,还找鸭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自从结婚后,再也不招惹其它女人,一心只扑在自家媳妇身上。我现在可是新新好男人,和我哥一样,眼里只有一个女人。” 杜致枫的认真模样把谷菱和杜致霖逗乐了。杜致霖开口说:“好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别婆婆妈妈的。” 第114章 木王下手 “哥,嫂子,特大消息,特大消息,惊天大消息,这个消息说出来吓你们一跳。我都不敢相信,直接是不能相信,我说出来你们也不能相信,这个消息太惊人了。” 杜致枫极力渲染他带来地这个消息,就是不说什么消息,一副要吊足谷菱她们胃口的模样。 “切,没兴趣,爱说不说。闪开。”谷菱和杜致霖很有默契儿同时冲杜致枫说。 两个人手拉手,从杜致枫身边走边,头也不回,完全对他谓的特大消息没有任何兴趣,看他这副八卦样子,也能猜也不会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事情,听不听,无关紧要。 看着人家一对恩爱夫妻,对自己熟视无睹,杜致枫一个人在风中那个凌乱啊!心里阴影面积很大。 杜致枫跟紧小跑了两步,追上他们,一起并行。边走边说:“上午筱茜去宫里给母妃请安,你们猜她看到了什么?” 杜致枫不死心,仍然想引起杜致霖的兴趣。他觉得象自己哥哥这样不懂的生活情趣的人,没有兴趣是正常的。但,自己非常好事的嫂子,竟然也没有兴趣,他直接不能理解。不能理解一个喜欢八卦的人,突然八卦了,生活会变得多么索然无味。 “不猜。”谷菱和杜致霖又同时答道。 杜致枫差点气地抑郁了,“算了,算了,你们真没劲。我直接说,筱茜看到大皇嫂也在宫里。” “杜致枫,你是不是最近太累,太忙,以至于脑袋让驴踢了,也没有时间找郎中瞧瞧啊!你媳妇能进宫去给母妃请安,大皇嫂就不能进宫给她的母妃请安嘛!弱智,你现在!” 谷菱毫无形象的送杜致枫一个大白眼,惹得杜致霖窃笑不已。 “嫂子,你急什么啊!听我说完,这惊人的消息还在后面呢。”杜致枫往谷菱二人身前一站,想让他们停下听他说,结果被杜致霖用手一划拉,给划拉到一边去了。 杜致枫只能又紧走两步,跟在两个人屁股后面,继续说:“大皇嫂进宫不是去给琴妃请安,是和父皇在一起。” “杜致枫,你还真是少见多怪。儿媳妇能给婆婆请安,就不能给公公请安了。也许她是进宫看琴妃娘娘,碰到父皇了,顺便给他请个安。有什么值得你大惊小怪的。就知道你没有什么重磅消息。有功夫呆在家里陪老婆,别出来瞎嘚嘚。” 谷菱的话噎得杜致枫上句不接下句,差点噎回老家。他自认为自己说话够刻薄了,自从遇到这个嫂子就只能甘拜下风,自叹不如。论起说话刻薄,他这嫂子若说自己是第二,肯定没人敢称第一。 “大皇嫂不是去给父皇请安,是和父亲……”杜致枫又跑到两个面前,用两个大拇指做了个玩亲亲的手势。 杜致霖的脚步突然停住了,看着杜致枫。 “我就说你们会惊讶!怎么样,让我猜对了!刚才还不让我说,还抢我话。哼!” “枫,你再说一遍。这怎么可能?父皇和大皇嫂那个,这绝对不可能。筱茜没有看错?”杜致霖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弟弟的绝不象是开玩笑。 “哥,我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嘛。千真万确,这也是筱茜无意中在御花园看见的。好在,筱茜躲的快,他们没有发现她。”杜致枫得意洋洋,为老婆的聪明骄傲。 “你爹和你大嫂那个……这不是乱伦嘛!再说他是皇帝,想要什么要的女人没有啊,干嘛非要抢自己儿子的。还真是个老不正经的玩意。”谷菱咂咂嘴,表示太过分了。 杜致枫兄弟两个好象对谷菱这样评价自己的父亲没有什么异议,仿佛这一切是太正常不过了,他们的老子就是这么个玩意。 “哥,我和嫂子是英雄所见略同,咱这老子好色不假,但绝对不是没有分寸和原则的人,他不会对自己儿子的老婆下手。所以,我这才觉得奇怪。” 杜致枫突然画风正经起来,他喜欢搞笑归喜欢搞笑,到了正经事上还是很正经的。他自己也是一直这么评价自己滴。 “是啊!上次宫廷家宴上,我第一次见到大皇嫂,是个非常端庄的女子,不象是什么水性扬花之人。她跳的那曲舞,煞是好看,身材还很棒,我要是男人也会喜欢。”谷菱仿佛一下子陷入了凤娘起舞的情景。 “父皇不会主动对自己的儿媳妇下手,但是,如果对方是主动送上门来的呢?父皇对这种女人,尤其是漂亮的,身材又好的,绝对不会放过。”杜致霖接上话,继续说道。 “哥,你是说大皇嫂主动勾引父皇?”杜致枫眼睛中露出不能相信的神色。 杜致霖点点头,表示是这个意思。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也知道大皇兄的第一个王妃难产死后,才娶了凤娘做王妃,凤娘对大皇兄可是言听计从,很爱他。再说,大皇嫂绝对不是这种不知脸耻的女人。绝对不可能做出对不起大皇兄的事情,而且还是勾引父皇,这绝对不可能。” 对于杜致霖这种想法,杜致枫明确表示不赞同。 “会不会是你们老子酒后乱性,把凤娘那个了……”谷菱猜想到。 “也有这种可能,但这种可能不大。除了在家宴之上,父皇怎么可能酒后能见到凤娘。在家宴上,那么多人,就算他有那个贼心贼胆,也得顾忌到皇家的颜面,不可能对自己的儿媳妇下手。这种可能性虽有,但不大。” 杜致霖间接将谷菱的想法pass掉。 “我明白了,我想通了。”谷菱突然大叫一声,把杜致枫吓了一跳,直接送了谷菱一个大白眼,表示抗议。 “不服啊?不服单挑,有本事你也能想得通。咱智商就是比你高,你能怎么滴?”谷菱炫耀的模样看在杜致霖眼里是超级可爱加美丽。看在杜致枫眼里是赤裸裸的挑衅。 “你智商高?哼,好啊!那就说说看,你是怎么想明白了。”杜致枫不服气道。 “肯定是凤娘主动勾引皇帝的,也不是凤娘主动勾引的。”谷菱对自己如此有见地的想法深感震惊。 “嫂子,我看脑袋让驴踢了,还没来得及看郎中的人你?一会是主动勾引,一会又不是主动勾引。你这说话南辕北辙,让人怎么听,我看你不是智商高,是精神病高。”杜致枫好不容易逮着反一局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不损白不损。 谷菱送给他一个你什么也不懂,一边去的眼神。继续说道:“我是说你们的皇帝老子早就垂涎凤娘的美色,一直碍于彼此的身份,不好意思下手。但是,他们俩个最终又搅到一起,做出乱伦的事情,肯定是凤娘主动出击,皇帝经不过诱惑。但,凤娘的主动出击肯定不会是她自愿的。有哪个女人愿意和一个遭老头子……” 谷菱话没有再说下去,再说下去有些露骨。自己再不拘小节,也是个女人,刚结婚不久的小女人。 谷菱的话仿佛一下子点醒了梦中人,杜致枫好象恍然大悟,但瞬间又象泻了气的皮球,变得无精打采。 “哥,你愿意把嫂子让给别的男人吗?还是自己的老子。” 杜致霖当然明白杜致枫问这句话的意思,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愿意把你媳妇让给别的男人吗?” “当然不愿意,也不可能。”杜致枫象被人踩了尾巴一样激动。 “这就是了,你都不愿意,更何况是我,我宁可把自己让出去,也不会让菱儿。”杜致霖语气和眼神明明白白告诉杜致枫“你就是个弱智,能问出这种问题。” “你不愿意,我不愿意,大皇兄也肯定不会愿意,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杜致枫说道。 杜致霖没有再回答杜致枫的话,而是看了看谷菱,用满眼的笑意告诉她,“你来教育教育这个无知的货。” “咳,咳……”谷菱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用象看弱智动物一样,上下打量了杜致枫几眼,看得杜致枫直发毛,好象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谷菱见时机差不多了,自己再不开口,该把杜致枫看毛了。 “据我所知,你们的大皇兄娶了凤娘也没有多长时间。假设,他她的目的就是要将她献给皇帝,这件事情就说的过去了。也能解释凤娘在跳舞时,为什么会不心小将外衣滑落。不是不小心,而故意的。故意将她那完美的身材露出来,给皇帝看。” 谷菱冲杜致枫飞了个笑眼,告诉他自己有多聪明。 “嫂子,我觉得我哥现在就应该立刻带你去医馆,找郎中看看。我觉得你不仅是脑袋被驴踢了,还有可能被门板挤了,或者是进水受潮了。这种事情你也能想得出来。我大皇兄娶个媳妇,就为了把她送给自己的老子。娶媳妇,为了给自己戴绿帽子。谁这么不正常,亏你想得出来,你还真是想象无极限。” 第115章 木王心计 杜致枫为谷菱如此没有品的想象力挑了个大拇指,不过是朝下的。 谷菱倒没有着急,慢条斯理的说:“你想一想,呵。你的皇帝老子,但不知情,一时把持不住的情况下,占有了自己大儿子的老婆,他对大儿子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当然是有点点内疚和歉意。”杜致枫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这就对了,也许木王要的就是皇帝的这一点点歉意和内疚。”谷菱说道。 杜致霖接过话没有让谷菱再继续说下去,他觉得有一些事情谷菱是不知道的,她能推断至此,已经很非常不错了。 杜致霖接着道:“枫,这些时间我们经常的事情,表面上看全是杜致浩所为,实则不然,这里面少不了大皇兄的煽风点火。大皇兄看似与世无争,对皇位没有兴趣,实际上未必是这样的。也这么做,这只是他迷惑父皇和世人的障眼法。” “哥,你的意思是?” 杜致霖点点头,接着说道:“百教主已经肃清他教内的叛徒秦不初。据泰不初交待,给七狼教与杜致浩牵线搭桥的人是木王杜致涧的人。杜致涧一直在暗中推动。” 杜致霖看看弟弟听的认真,接着说:“你还记得给母妃下毒的毒衣女魔吗?” 杜致枫点点头道:“当然记得,不是被杜致浩的人打成活死人,在你府上变成小呈子的药人了嘛!她怎么了?难道是突然醒了?” “是啊,突然醒了。是昨日的事情,我这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师弟把她救醒了。她醒来后吐露实情,真正买通她对母妃下毒的不是杜致浩,而是杜致涧。杜致涧侧面,通过其它人,把她推荐给杜致浩。给母妃下毒,主要还是想借母妃之死,打击我们的士气。” 杜致霖看看自己的弟弟,又继续说道:“牧凌飞与杜致浩的事情,我们之所以能很快掌握线索,把案情破了。这其中,大皇兄也是功不可没。如果不是他暗中派人提示与我,我们怎么会轻易的将牧凌飞与杜致浩联系在一起,顺藤摸瓜,解开迷团。” “等等,哥,你是说这一切幕后的黑手,推波助澜者是大皇兄。大皇兄的目的是为了皇位?”杜致枫有点点小结巴。 “这个是自然了,我就觉得你们这个大皇兄有问题,城府极深。他心里的真实想法也不象他的面目看上去一样厚道。外表忠厚,实则是个狡诈之人。” 谷菱忙不迭的插上一句话,以证明自己也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皇位的诱惑力之大,有时候是超出人的想象力的。杜致浩费尽心机,却不知道螳螂扑蝉,黄雀在后。杜致平为了皇位殚心竭力,却不平不白丢了性命。看似与世无争的大皇兄,为了皇位,一直隐忍良久。这是权力的魔力。” 杜致霖对谷菱和杜致枫说道。 “哥,我们现在怎么办?不能让母妃白白中毒受苦,一定得让大皇兄吃吃苦头。” 听完弟弟的话,杜致霖点点头。“母妃的仇是一定要报的,但也心急不得。大皇兄心细极其缜密,想到抓到他的把柄并非易事。再过几天,是他的生辰,你我二人各带上家眷去木王府为他庆祝生辰。菱儿顺便与凤娘多接触,看看能从她嘴里探到什么消息吗?” 谷菱和杜致枫纷纷表示同意,一路无话三个人回了府中。 夏日的深夜,没有了白天的燥热,风轻轻吹来,抚在脸上,轻柔而舒适。谷菱睡不着,见杜致霖睡地正香,轻轻掀开被子,披上外衣,来到院子里。 除了院子里还亮着几盏照亮的气死风灯,厢房里的烛光也早就灭了,下人们也睡了。谷菱在院子里的石櫈上坐下,整个王府的夏夜都是静寂而清凉的,偶尔院子里的花圃中传来几声虫鸣声,越发衬出夜的寂寞。 谷菱静静坐着,想着来到这个异世也已经快两年,时间过的好快,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现在可好,也不知道真正的马芷阳是否如她所言穿越到自己的身体里。这两年经历的事情,对她来说也可谓馨竹难倾。 不知何时,杜致霖已然站在她的身后,拿了件披风轻轻披在她的肩头。 谷菱无力的倚在他的怀里,两个人静静的,静静的,感到彼此的温度和气息。 “霖,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爱。如果没有遇到你,我都不知道该在这个世间如何生活下去。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也许真的是你前世欠了我的债,老天爷准许我回来讨债的。” 听了谷菱的话,杜致霖嘴角扯出一丝温暖的笑意,低头轻轻亲吻谷菱的秀发。“是,我前世欠了你的债,要用生生世世来还。老天爷罚我这世做个妻奴,让我来还债。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只要你高兴。” 杜致霖的话令谷菱很感动,往杜致霖怀里缩了缩,没有开口说什么。 “菱儿,我知道这些时日你经历的事情太多,尤其是牧凌飞的死,还有凤娘的事情。也许你是替她们惋惜,也许是替她们不值。但,事情已然发生了,每个人都有她自己的路要走,这不是你我能阻止的了的。我希望你能明白,无论未论的路上,我们会遇到什么风雨,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一起承担,绝不留下你一个人。” “霖,有你真好。从牧凌飞和凤娘身上,我感到了她们的无助,尤其是牧凌飞临死时的绝望深深刺痛了我的心。这个世道的女人,无论贵为王妃,还是平民,都要受这吃人的礼教束缚,不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身为女人,活的太艰难。” “放心,一切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活得艰难,我说过,我会为你撑起一把伞,永远保护你。” 谷菱象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这几日忙于牧凌飞的案子,我们也没有去看看婆婆,不知道她在宫里什么样子。我们明天一起进宫,去看看她。案子结了,也已证明我是无辜的,如果你那皇帝老子不放婆婆与我义父离开,我定和他没完。 我义父与婆婆也算是对苦命鸳鸯,我真心的希望他们的余生能在一起,弥补曾经分离的痛苦。他们是彼此深爱的,如果不是婆婆当初太在乎所谓的清白之躯,把实情告诉义父,也不会落的分离近三十年。当然,这也不合适,如果她们从一开始就在一起,也就不会有你,我也就不会遇到你。我感谢婆婆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 谷菱主动奉上自己的香唇,两个人在院子里吻的晕天黑地,不能自已。 杜致霖把手伸向谷菱高耸的双峰。现在的谷菱身体又发育了两年,加上被杜致霖的开发,身材可不是以前未长开的小女娃娃,现在可是要胸有胸,要腚有腚,要腰有腰。杜致霖每每碰触都觉得不能自已。每次都觉得索取不够。 杜致霖的手,在谷菱身上上下游移,惹得谷菱娇喘连连。谷菱尤如天籁的呻吟之声在杜致霖听来是最好的催情剂,他恨不得立即把她揉碎在身体里。如果不是考虑到谷菱前些日子刚小产了,身体需要时日恢复,他恨不得夜夜七次郎。 身上衣服被剥光,被夏夜的风一吹,谷菱稍微清醒了一些,意识到这是在屋外的石桌之上。万一被起夜的下人们看见了,确实不雅,赶紧示意杜致霖回到里去。 经谷菱这么一提醒,杜致霖才意示到自已竟然一时失控,差点在院子里的石桌之上要了谷菱。用衣服将赤裸的人儿包好,抱到屋内的大床之一,二人颠鸾倒凤去了。 次日一大早,用过早膳,两个人早早的进宫去了。 这几天,苏婆婆一直住在落梅宫,与丹妃住在一起。姐妹二人有说不完的体己话。 事情的结局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原以为杜雍不会轻易用意苏婆婆离开皇宫,苏婆婆若要执意离开,跟百笑川走,可能需要大费周章。结果,杜雍竟然痛快的答应放她离开。 也许是杜雍年纪大了心肠变得柔软了,也许是他已经想开了,知道留住苏婆婆的人,留不住她的心,不想以前投河自杀的事情再次发生。总之,他轻松的放苏婆婆离开。 苏婆婆跟和儿子、儿媳妇交待了几句,由百笑川陪着赶往南楚。杜致霖知道母亲的心事,内心纵有万般的不舍,也没有强留。 杜致霖将谷菱留在落梅宫,自己去给杜雍请安时,在杜雍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件没有藏好的舞衣,正是宫宴上凤娘贴身所穿的那件,一样的颜色,一样的模式。杜致霖是不会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也许杜雍能轻易放母亲离开,是与有了新欢有关。有了年轻,新鲜的身体,对其它的也自然没有太多的兴趣,他虽然已经年近六旬,年龄再大,他也是一个男人,一个正常的普通男人。 第116章 凤娘之苦 转眼到了木王寿辰之日,杜致霖准备了一份厚礼,携谷菱去木王府祝寿。二人在木王府的大门口,碰到了杜致枫和严筱茜夫妇。 看严筱茜微微隆起的肚子,谷菱眼露惊喜。事过境迁,很多事已经尘埃落地,谷菱没有记恨严筱茜,严筱茜已为人妇,即将为人母,也没有什么能折腾的,心里再不痛快也就只能不痛快在心里。 严筱茜被杜致枫拉着手,两人比肩而立,俨然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样。 “霖哥哥,谷菱……”严筱茜见到她们,露出喜欢,只是还不肯喊谷菱一声嫂子,心里始终有个结,这也是需要时间解开的。 “筱茜”杜致霖很礼貌的冲她打了招呼。谷菱则冲她点头微笑。 木王府的管家早在门前迎接客人,见到他们四人,赶紧抢步上前,命人接过礼物。“睿王爷、王妃,简王爷、王妃,里面请,我家王爷早就恭候多时了。” 忙不迭的把他们请进里面。此时的客人也已经多起来,宴会厅里已经六七十口子人,女眷很少。 “三皇弟,五皇弟。”杜致涧满脸堆着笑容,过来打招呼。 “皇兄,你可别见怪。菱儿在家里闷的慌,一听今日是皇兄的寿辰也要过来凑个热闹。枫告诉筱茜,菱儿要来,这么着,筱茜也要跟过来。不好意思,给皇兄添乱了。” “哪里的话,两位弟妹给来,给我脸上增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来的见怪一说。”杜致涧笑着说道,仿佛是真的非常开心,笑的脸上的皱纹都堆积起来,一层层,一道道。连汗毛孔也在笑着。 “这里全是男宾,不太方便,要不让菱儿和筱茜去内宅找皇嫂聊天。女人家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杜致霖又开口道。 “好,好。”杜致涧点手唤了一个仆人过来。“你将二位王妃送到凤娘那里,告诉她,要好生照顾着,让我两个弟妹吃好、喝好、玩好。” 谷菱和严筱茜跟着下人来到后院。 谷菱一直觉得杜致霖是一个极简主义者,讲究品质,而不奢华。来到木王府,她才知道什么叫底调的奢华。木王府的建筑设计以简约流畅为主,很难看到金光闪闪或金碧辉煌的建筑和物件。然而,所用的木材无一不是珍贵之品,其中不乏红彬,紫檀,金丝楠门这样的稀有品种。 不懂行的看木王府,朴素的很,实则不然。 进了凤娘的院子,谷菱没有让下人进去通报,把下人打发走了。她和严筱茜轻轻推门进去。 凤娘正一手托腮,坐在桌子旁边发呆。并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 “给大皇嫂请安!”突然身后传来的说话声,把凤娘吓了一跳,手一时没有托住腮。 凤娘起身见是谷菱和严筱茜,赶紧冲她们笑笑打招呼。 严筱茜是个非常会说话的人,笑呵呵的说:“大皇嫂,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我给你赔罪了。” “两位弟妹能来看我,我很高兴,都是自家人,没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凤娘虽然是脸上带着笑容,谷菱细心的发现她眼上的泪痕还没有干,眼角也是红红的。 “皇嫂,你刚才好象哭过了,是不是想家了?我会也经常想家,霖不在身边的时候也会想家想到哭了。你要是有心事,就多和皇兄说说,倾诉一下,这样心里能好受一些。”谷菱试着想与凤娘建立同理心,试探着问。 凤娘的神色暗淡下来,轻启檀口,语气有些哀伤。“三皇弟爱妻成痴,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三皇帝快要把你宠到天上去了,你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想办法给你摘下来。五皇弟就更不用说了,自从完婚后,原来的风流王爷,变成了十足十的怕老婆,对老婆的话言听计从。我怎么能和你们比。” 凤娘的语气里透着落寞,无奈,悲伤,还有无助。精致的小脸,罩了一层愁云,浓得化不开的愁云。话里话外,语气里,又透出对谷菱和严筱茜无尽的羡慕之情。 严筱茜轻轻坐在凤娘身边,拉起她的手说:“皇嫂,皇兄对你的疼爱也是出了名的。你要才有才,有姿色有姿色,又端庄持家。皇兄怎么会不爱如珍宝,放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严筱茜的话仿佛戳中了凤娘的疼点,她积蓄在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噼里啪啦的砸在地面上。 谷菱见此,也有些忙乱,赶紧从袖子里抽出一块手帕,递了过去。 “皇嫂,这好好的,你是怎么滴了?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我这就命人去请郎中。”谷菱说道。 “是啊!是啊!皇嫂,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莫不成是也有喜了?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与我的情况差不多。”严筱茜也赶紧说道。虽然她对谷菱“夺夫之恨”依然没有解开,二人之间在关于凤娘这件事情上还是很有默契感的,一唱一合,恰好都踩到凤娘的疼点和心病之上。 凤娘结婚已经两年,肚皮一直没有动静。同期前后进府的几个侍妾也都有了身孕,唯独她还没有怀孕。 凤娘接过谷菱递过来的手帕,擦擦眼泪。“谢谢弟妹们的关心,没事,我挺好的。只是一时有感而发,触情伤情。我原来在娘家时,也有几个不错的姐妹,关系很好,时常嘘寒问暖。只是这一嫁,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 “皇嫂不开心,是不是大皇兄惹你生气了。我去找霖,让他说说大皇兄,对老婆要温柔,老婆是用来哄和疼爱的。”谷菱接着说道。 “算了,也不是。王爷待我还算好,我哪里有那么多的奢求。我本就是一个小官宦家的女儿,家境一般,父亲又嗜赌成性,幸亏王爷帮他还的赌债,要不然,我父亲早就被追债的砍死,哪里还有性命。我是感激王爷的,为了报恩,我愿意为王爷做任何事情。” 看着凤娘楚楚可怜的样子,谷菱心里发酸。如果推断不错,象凤娘这样家世的人能成为木王妃,是木王早有预谋的。他相中了凤娘的姿色和舞姿,也了解自己父亲对女人的品味。把凤娘娶为正妃,就是给父亲准备的。他怎么可能让棋子怀有自己的孩子。 凤娘的存在,是个布局的需要,只是杜致涧手中的一枚棋子。 谷菱不知怎么地,突然联系到杜致涧前王妃的暴病,难道真的是难产死的。孩子活下来了,大人没了。谷菱瞬间觉得后背直冒凉气,头皮发怵。 三个女人一台戏,大家一会扯扯衣服,一会儿聊聊发型,转眼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过去了,到了午膳的时间。 凤娘陪着二人用了午膳,有下人过来请,说是两位王爷要回府,请两位王妃过去。 谷菱二与人凤娘道别,来到前院。杜致霖兄弟二人已经等在府门口。 “你们这两个小密探,打探的情形怎么样?”杜致枫忍不住性子,见面就低声问。 严筱茜冲谷菱努努嘴,示意由她来说。 “一切如霖所料,没有太大的偏差。凤娘果真是木王专门‘孝敬’你们皇帝老子用的。这个男人还真不一般,拿自己的媳妇孝敬自己的老子,真不是一般的不是玩意。呸!”谷菱啐了一口,以示自己对杜致涧的超级鄙视。 “我觉得凤娘好可怜,这辈子算是毁了。她不可能真的改嫁进入皇宫,真种乱伦的丑事,父皇怎么可能公开。她成了父皇的女人,大皇兄也不可能再对她有什么感情。注定情感上孤苦无依。好可怜……” 严筱茜的眼里泛起泪花,她也是个心软的女子。 见严筱茜伤心,杜致枫慌了手脚,“你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不能伤心,若动了胎气怎么办?乖,不伤心,她也是为了救父亲。做任何事情,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杜致枫好言安慰,严筱茜卖萌撒娇。杜致霖与谷菱相视一笑,上车离开,留下两个人还在原地腻歪肉麻不止。 回到府里没有多长时间,侍卫送来消息,惠王在出使东晋的路上遇到山匪。所带的随从,不抵山匪的凶悍,尽数被杀,惠王杜致浩也没有逃过一劫,当场丧命。 杜致枫也接到同样的消息,来不及再和媳妇肉麻,立马赶往睿王府,找杜致霖商量。 结合探马送来的消息,和京城中目前的形势,兄弟二人一致断定杜致浩并非死于山匪之手,而是杜致涧借山匪之名,将杜致浩彻底铲除,永绝后患。 “哥,这大皇兄接下来会不会要对付我们?”杜致枫问道。 “应该是这样的。”杜致霖回答的也极为干脆。 “哥,这个皇位你是必须要争地,我全力支持你。”杜致枫拍拍胸脯。 杜致霖盯着杜致枫半天没有动,把杜致枫盯的直发怵。 “我有说错嘛?” “你没有说错,这个皇位必须要争,否则如果落到大皇兄手里,我们只能死路一条。但,是我全力支持你来争皇位,你要坐皇帝,而不是我?” “为什么是我?我不同意!”杜致枫象被人踩了尾巴一样,一听让自己将来做皇帝,比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还难受。 第117章 帝落谁家 “你没得选择,这个皇位只有你能坐,也只有你最合适。你心性良善,文武全才,于国,于民,于家,你都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杜致霖说话斩钉截铁,没有商量的余地。 杜致枫第一次见哥哥对自己说话如此强硬,自小到大,哥哥处处让着自己,连吼也没有吼过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杜致枫心里有些不痛快。 “你这是什么道理,论心性,你比我良善,胸怀家国百姓,论武功谋略,你更胜我一筹,你才是最合适的人,不是我。我不当皇帝,就不当皇帝。”杜致枫也是急眼了,他做什么不行,就是不能做皇帝,天天装模做样,他还不得郁闷疯了。 “我不能,父皇百年之后,皇位必须是你的,也只能是你的。”杜致霖不做解释,说话毫无余地。 “为什么,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否则,我不绝对不会同意。”杜致枫也是生平以来,第一次和自己的哥哥急眼。 杜致霖沉思了片刻,说:“理由很简单,因为我本不该姓杜,我姓端木。我是南楚的皇子,而不是吴国的。” 杜致霖的话惊的杜致枫目瞪口呆,“哥,你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 “这是事实,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总共没有超过五个人,你也不能让其它人知道,尤其是父皇,否则,我和菱儿都有性命之忧,还有母妃也会受到牵连。” 杜致枫这会儿也回过神来,看出哥哥并非是玩笑之言。“哥……” 杜致霖说:“枫,别说了,就这么定了。哥帮你拿到储君之位,甚至是皇位。它绝不能落入大皇兄这种阴险狡诈之人的手里,否则,不仅你会性命不保,国家和百姓也会遭殃。待我了却这桩心事,会去南楚找我母亲,帮菱儿报灭门之仇,然后就隐居世外,做一对神仙眷侣。这才是我的终极梦想。” 听到哥哥的坦诚,杜致枫虽然失落,但也能理解他的想法,兄弟这么多年早就有了默契,有没有血缘关系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们是兄弟,永远的兄弟。 惠王被毒害,康王又在出使的路上死于劫匪之手,简王生性不喜欢爱束缚也不得皇帝信任,能继续大统的也就只有木王和睿王。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杜雍失去两个成年儿子,不仅他心疼不已,朝野也是引起大的震动。众多朝廷要员一起上本,请求皇帝尽早立下储君,以安国之根本。 这几日早朝上群臣争论不断,基本上分为木王派和睿王派,几乎没有人提到简王杜致枫。 论长幼,当立木王。论才能,睿王略胜一筹。两派各有说辞,论点鲜明,论据充足,论证更是滴水不漏。连续五天,几乎早朝上都是在议储君之事,两派人还险些大大出手。 最后,杜雍一语定音。当场下了诏书,立木王杜致涧为储君。 杜致涧成了储君全府上下欢腾一片,令人惋惜的是,没有几日木王妃凤娘在池塘边赏鱼时不小心失足落水,以至于落水身亡。很多人都可惜她命薄,若不是她过早离世,将来木王成了皇帝,她可就是皇后。 只有谷菱她们几个清楚,凤娘的死并非意外,或是做为棋子的使命完成,自觉无颜活在世上,选择自行了断。或是,她没有什么用处了,留在身边,杜致涧就觉得反胃恶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头上的绿帽子,将她除了,省得碍眼。 无论怎么样,谷菱只为暗暗为凤娘惋惜,叹她命苦。 同样,杜致涧的好日子也没有过多长时间,某天的早上,下人见他迟迟没有起床,发现他竟中风,动弹不得。 虽然经过多位御医的联手救治,命是捡回来了,但眼歪嘴斜,连句顺溜话也说不成。这个样子自然是不能继续大统,经过与众臣商议,刚当了太子没几个月的杜致涧又变成了木王。睿王杜致霖顺理成章,成了储君的首选。 这还不算完,杜致霖成了储君还没出满月,杜雍也中风了,比杜致涧情况要坏很多。嘴歪眼斜,口水不断,还不能行动。 杜致霖被拥为新君,当了三天皇帝,到第三天半的时候,说是自己也身体不适,不能胜任皇帝的工作,“辞职”了。顺理成章的把皇位让给了杜致枫。 杜致霖回家收拾收拾,把王府里的事务和一些商铺买卖交给管家打理,自己带着谷菱、林旭东、易征外出休养去了。把江小呈留在杜致枫身边,原本也是想把林旭东留下的,林旭东死活不同意,说是跟了杜致霖十几年了,已经习惯了,王爷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望着京城的方向,杜致霖停下马,回头望去。自己在这里生活的二十六年,从出生开始就在这里,现在就要远走,可能永远不会再回来,心里一时感慨万千。 谷菱和杜致霖同乘一匹马,感受到他的情绪起伏。窝在杜致霖怀里,轻声的说:“霖,对不起啊!为了我,你要放弃自小生活的地方,放弃多少人抢破脑袋的皇位,放弃这大好的荣华富贵。你会不会后悔?” 杜致霖回过神来,低头看看怀里可爱的小女人,用大手把她的头发揉乱。“我的傻菱儿,与你相比,江山社稷算什么,荣华富贵算什么。只要能与你在一起,相守不离,这一切于我都是云烟。我只要你,我的小菱儿。” 谷菱迅速轻啄了一下杜致霖性感而有棱角的薄唇,不想被人家摁住脑袋回深了这个吻。 林旭东和易征对他们公开透恩爱,已经见怪不怪。坐在马上,看情感大戏。 谷菱倚子杜致霖怀里,深情的说:“霖,我们自从向阳花谷一遇,到现在,风风雨雨,经历多次的生离死别。我已经不能没有你,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杜致霖看着怀里的小女人,脸上露出幸福又满足的笑容。 “傻丫头,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今生今世,生生世世,我都会守在你身边,陪你一起到老。” 第118章 触景生情 离开南楚时正值初冬,再回来时光已然转了一圈,还多一点。离去时,树叶飘零,还有些许黄叶挂在枝头,返回时已是深冬,枝头光秃秃的,枝干象一只只饱经沧桑,又干裂大手,苍穹有力的伸向灰蒙蒙的天空。 路上的踏踏马蹄声,偶尔惊起落在树枝上的一两只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身不远处的枝桠栖身。 易征对南楚没有什么好印象,南楚兵杀了自己的爷爷,自己又在南楚当了很长时间的乞丐,食不果腹,衣不避寒,这其中的艰辛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在吴国这一年多,他已经褪去少年的稚气,长成了一名坚实的青年。有林旭东的悉心教导,杜致枫也会争着教他一些功夫,杜致霖闲暇时也会点拨一二。 名师出高徒此言不虚,加之他自己就是块练武的好料子,又分外的用心。他这一年的功夫,足可以抵上旁人年磨练。 “姐,我们很快就到南楚的京都了,先去哪里?”易征轻轻用力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马儿明白主人的意思,小跑两步,追上前面的马匹。 易征没有问杜致霖,而是问谷菱。他对杜致霖是尊重的,只是看他每天都“霸占”着自己的姐姐,心里有些不舒服,至于为什么不舒服,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就是不太愿意搭理杜致霖。 “小征,我想先去郁王府看看。”说到郁王府,谷菱的声音有些低沉,一股难掩的疼痛袭上心头,下意识的伸出右手抓住胸口的衣服。 杜致霖感受到怀里人儿的变化,稍稍用力搂了一下,安慰她不安的情绪。 “好嘞!我去过郁王府,知道地方,我带路。”易征一拍马的脖子,一马当先抢在前头。 林旭东看徒弟如此沉不住气,跟在后边不由得笑了笑,也拍马跟上。 好在四个人早换做平民富商的打扮,来南楚探亲,也不易被人认出。杜致霖是主子,谷菱是夫人,林旭东和易征是随从。 谷菱戴了白色的面纱,以防被人认出。又担心杜致霖与端木砾长的太像,引起他人的猜忌,给杜致霖粘了一副漂亮的小胡子。 林旭东和易征在这里都是生脸,不用担心被认出,也就没有进行化妆易容。 易征的记忆力特别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道路走过一次就深深印在脑海里。正是易征这种特长,以后救了他和谷菱的性命。事实难料,谁又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多变和无常才是生活的主旋律。 跟在易征后面,进了京城,不久就到了郁王爷。 郁王府虽处在京城偏远的一隅,往来人较少,但,通过郁王府的胡同的路一直是干干净净的。而今,整条胡同都被落叶杂草和尘土“占领”,曾经黄土铺道,净水扫街的场面再无。 来到大门口,亦是分外的凄凉。曾经漆红油亮的大门,门面红漆斑驳,脱落,象患了皮肤病般,锈蚀腐烂不堪。门上没有封条,是虚掩的。 杜致霖从马上跳下来,又将谷菱抱了下来。 站在斑驳的府门前,谷菱伸出手迟迟不敢推开大门。一年多前,她从砾王府逃出,也曾经兴奋的推开过这道大门,迎接自己的是满院的尸体和鲜血。 那梦魇一样的情景,无数个夜晚出现在她的梦里。而今,她又要再次推开这道门,心里难言的恐惧攫住她的心头。手扣在门环上,却不敢用力往力推去。 杜致霖把将放在谷菱那只扣在门环上的柔胰之上,坚定和温暖顺着手背注入谷菱的心里。谷菱一咬牙,用力往里推门,同时把眼睛紧紧闭上,不敢睁开。 门吱嘎嘎一声,推开去了,门缝已然容得一个人通过。过了许久,谷菱才慢慢睁开眼睛,往院子里望去。 昔日的尸横满院,变成了落叶枯枝满院。谷菱抬脚上去,踩在落叶枯枝之上,发出刺耳的嘎吱声。没有被落叶遮盖住的地方,还能看到残存的深褐色血液深染的土地。 穿过前院,再到后院,又到了郁王夫妇曾经居住的院落,同样没有上锁,推门而进。蜘蛛网已经结满了门框,屋内的摆设未变,落了厚厚一层尘土。 郁王夫妇当日惨死的场景嗖地闪现在谷菱眼前,他们虽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但谷菱已经将他们视为亲生。他们也是谷菱借用这具身体的生身父母。 父王坐在椅子上,胸口插着把剑。母亲扑在父王不远处的地上,背后插着一把刀。那情景,谷菱至死难忘。 谷菱的胸口剧烈疼痛起来,身子险些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杜致霖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把自己的整体身体作为她的依靠。 无力的靠在坚实的胸膛之上,无言的泪水顺着脸颊流过,身体轻轻发抖。 此时,所有安慰的言语都是苍白而无力的,唯有任她发泄出内心的痛。 “菱儿,我一定会为你报这血海深仇,手刃你的仇人。”杜致霖安慰道。 从郁王夫妇的院子里出来,又在府内转了转。四处都是枯败的植物、树木,空气中充杂着除了尘土气息、植物腐烂的味道外,还有一股隐隐约约的血腥味。 经过这一年风霜雪雨的洗礼,沉重的血腥味依然弥漫在这诺大的王府里。血腥味在空气中变淡了,却又渗入了王府的角角落落,所有物件之中,永远不能消散殆尽,已与这残败的府邸融为一体。 若干味道混合的冰冷的空气,从鼻腔,进入气管,再进入胸腔和肺,仿佛如烈酒一般,浸入谷菱的肺腑,燃烧,燃烧,疼,心肺撕裂的疼痛。 那些还不及收割的青菜和庄稼要么腐烂的地里,要么变成干枯的“化石”,诉说一年多前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林旭东和易征在另一处查看,看是否能寻找什么蛛丝马迹。 谷菱和杜致霖走到一个回廊转角出,背后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把谷菱吓了一跳。 第119章 忠心老仆 “你们是谁?是郁王府做什么?”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的声音。 谷菱转身望去,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妪。微微有些驼背,佝偻着身体,手里拐着一根黑乎乎的木棍,脸上的纹里布满了黑褐色的泥垢,不知道有多少发没有洗脸。 那凌乱的参白头发随意在脑后捾了个鬏,看上去乱蓬蓬的,象个鸟窝。衣服也不知道有多少天没有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一阵冷风吹来,老妇人发出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声,身体在冷风中抖的厉害。 咳嗽完了,她直起身,抬起头来,与谷菱四目相对,两个都人愣住了。 谷菱无法把眼前这个似病入膏肓的老人与一年多前那个才五十岁出头的张妈联系在一起。那时厨房的管事张妈,干净利索,每天头发都梳的水滑光亮,长有皱纹的脸上还会稍许摸些胭脂水粉。张妈的衣服更是干净,虽然每日围着灶台转,却看不到油污脏点。 尽管此时的张妈,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张妈。谷菱还是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个老妇人就是那个喜欢做梅花冻给自己吃的张妈妈。 张妈定定地看着谷菱,有些浑浊的眼神透出一丝光亮,干瘪的嘴唇抖动了几下,没有说出话来。 谷菱抢步上前,将手摁了张妈扶着拐杖的黑黑的手背上。“张妈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还活着?” 谷菱难以抑制的泪水,再次从脸上滑落,抱着张妈,呜呜哭了起来。 张妈激动了不知道说什么才她,扔了手里的拐杖也抱着谷菱哭起来。 两个人抱头痛哭了半天,好不容易哭声渐渐变弱,情绪平复下来。 张妈用象老树皮一样的手擦了擦眼睛,用力揉了揉眼睛。开口说:“郡主,真的是你吗,真是的你吗,郡主。你还活着,我以为你也不在人世了。砾王府传出的消息,你暴病不治身亡。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王爷和王妃在天有灵,也会高兴的。他们还有血脉活着,活着……” 张妈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说起话来有些颠三倒四。 谷菱也松开紧紧抱着张妈的胳膊,擦了擦泪水。自从进地郁王府,到现在,她的泪水就没有断过。走到一处,一处触惊生情,碰触到伤心之处,泪水流一次。这一路下来,眼睛早就哭成了烂桃子。 “张妈,我没死,我还活着。我从端木砾那里逃了出来,这一年多一直在吴国。我很好。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杜致霖过来扶张妈妈在回廊两侧的长木椅上坐下。 张妈打量了杜致霖一眼,觉得有些眼熟,又说不上在哪里见过。戴了假胡子的杜致霖,与端木砾还是有很大区别,化妆与不化妆差别还是很大的。 谷菱伸手将杜致霖的胡子拽下来,有点用力过大,扯的杜致霖皮肤有些疼。 没了胡子的杜致霖,不仔细看,可就与端木砾有几份相似。张妈是见过端木砾的,还不只一次。 “砾,砾王爷?”张妈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不解。 “张妈,这个不是端木砾,是杜致霖,是我的男人,也就是我丈夫。”谷菱赶紧过来解释,生怕吓到张妈。 张妈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到了她这个年纪,对很多事情已经失去了好奇心和兴趣,只关心自己在乎的事情。 “噢,姑爷。”张妈冲杜致霖怯怯的叫了一声,算是打招呼了。 杜致霖抱以微笑,算是还礼。 张妈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谷菱赶紧递了块手帕给她。张妈接过手帕,捂住嘴巴,咳嗽了一大阵子。松开捂住嘴的手帕,手帕上嗽出的的鲜血星星点点,惊痛的谷菱的双眼。 “张妈,你病了。我带你去看郎中。”谷菱焦急的说。 张妈摇摇头,叹了口气道:“郡主,没用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活不了几天了。好在老天有眼,能让我活着见到郡主。我就算是死,也能闭上眼睛了。” 谷菱给张妈轻劝拍打着后背,希望能缓解她的咳嗽。 张妈气息平稳后,也不再咳嗽,把事情的经过断断续续给谷菱做了讲述。 郁王府被血洗灭门的当夜,张妈并不在府内,请假回老家探亲去了。因此,险险躲过了一劫。待她探亲假期满,从老家返回郁王府,所有的一切全都改变了。上至老王爷夫妇,下至刚出生还没有满月的婴儿,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官府派人把郁王府所有的人予以安葬。在离京城三十里外的处,建了座百人坟,郁王府三百口人,均葬于此。 张妈三十岁守寡,没有孩子。进入郁王府做厨娘也有十几个年头,把郁王府当做自己的家。郁王府夫妇和几个公子待她也如家人一般。郁王府一没落,张妈也无了处去。 老家里只有年迈的父亲,跟哥哥生活。 经过考虑,张妈决定一个人继续在郁王府生活下去,陪着这座府邸,和府邸里的三百多亡灵,直至自己老去的那一天。 官府也曾来过王府,想予以查封。张妈苦苦哀求,也许是官爷们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也许是上面没有强制查封郁王府,就这样让张妈在这里住了下来。 张妈重新回到王府后,诺大的王府就她孤零零一个人。整日精神恍惚,郁思过度,没多久就病倒了。 张妈也是抱定必死之心,也不去找郎中医治,这一年的时间拖下来,身体每况愈下,病情也越来越厉害。已经有两日没有下床。 听到院子里有人走动的声音,才强撑着病痛的身体起来看看。没想到,遇到意外的惊喜,郡主回来了。 谷菱也把她这一年在吴国经过的事情大致做了讲解,主仆二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杜致霖一直默默站在谷菱身边,由她尽情的发泄心中的痛楚,静静的守候她,保护她。 “郡主,你这次回来是专程来给王爷和王妃上坟的吗?”张妈问道。 谷菱点点头,说:“我不仅是要给我父王和母亲上坟扫墓,还要为郁王府三百口子人,报仇雪恨。” 第120章 一见钟情 听到“报仇”二字,张妈的眼里露出神采。可是,看看身材单薄的谷菱,神采很快又暗淡下来。 “郡主,咱不报仇了。只要你能活着,王爷和王妃九泉之下也就安息了。害郁王府的人是大皇子端木尧,他已经和皇后逃到周国。这仇哉是说报就能报了。” 张妈轻轻叹了口气,混浊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和无奈。 “张妈妈,别担心,有我在,郁王府的仇肯定能报得了。”杜致霖明白张妈的心思,适时的插上一句。 “姑爷,你能为我们郁王府报仇?”张妈狐疑的眼神看着杜致霖。 这个长的和端木砾王爷有些相似的年轻人,虽然穿着打扮一看就象是有钱人,但怎么也不象能肩扛重任之人。 “是,我能做到。菱儿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郁王府是菱儿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我家人的血海深仇一定要报。张妈妈,请相信我。” 杜致霖坚定的眼神,让张妈觉得特别的信任,失去神采的眼睛,又有了光亮。 杜致霖他们将张妈带离郁王府,这里确实已经不适宜人的居住,阴气也太重,对张妈的病情没有任何好处,张妈起初是不肯走的,架不住谷菱的苦苦央求。 谷菱甚至使出“耍赖皮”的功夫,要张妈必须健康长寿,将来好给她带孩子。这招也只有谷菱能想得出来,杜致霖也只有笑的份儿。 在京城里找了个干净的客栈,众人暂时安顿下来。易征去请郎中为张妈诊治,林旭东去打探消息。 林旭东对砾王府并不陌生,曾为救主子夜探砾王府。 现在的砾王府已是名副其实的太子府,府门加宽,门前的下马石也换了大块头的白玉石。门两侧的侍卫雄赳赳气昂昂,个个倍精神,抬头挺胸,注视着府前过往的路人。 原来“砾王府”的门匾换成了“太子府”三个鎏金大字。 林旭东坐在离太子府对面不远处的一个酒楼之上,盯着府门。偶尔有进进出出的人,有穿官服的,也有着下人服装的。林旭东侧耳听着酒楼里客人的谈话。酒客们谈的话题杂而广,但是,很少有提及到与太子府有关的事情。 林旭东也是耐得住性子的人,整整一个上午,一壶酒,两碟小菜,坐着一动未动,静静盯着府门口。 突然两个男仆人架着一个年轻的女子从太子府里出来,女子象是受了伤的模样,不能走路。两个男仆把年轻女子往街上一扔,嘴里还骂骂咧例的对女子说着什么,转身回了府里。 年轻女子应该是腿受伤了,不能站起行走。靠双手用力,往前趴了十几米,无力的瘫软在地上。过往的行人陆续聚在女子身边,看热闹自古就是国人的通性,只要事不关己,绝不会闲事情大。 不一会儿的功夫,年轻女子身边就聚集了十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众人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 “肯定是手脚不干净,被打了板子扔出来了。”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说道。 一个中年女人用短粗的手指头点着年轻女子说:“也不一定,看模样长的挺俊俏的,说不定是哪个侧妃手底下的丫头,想勾引太子爷,被发现了。才惩戒了,赶出来的。” 一个年轻的男子色色盯着趴在地上女子的脸说道:“这个也难说,也许是和府里哪个野男人私通,被赶出来的。一看就是个小浪蹄子。” 众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闲言碎语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人过来问问年轻女子的伤势,帮她一把。 年轻女子抬起头看了看站在眼前说风凉话的人们,哇的一声,无助的哭了。豆粒大的眼泪,砸在地面的尘土之上,溅起尘土的微颗。 “这种贱人还有脸哭,真不要脸。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才被赶出来的。”见状,人群里越是不乏落井下石之人。 年轻女人咬着牙又往前爬了几米,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印。 更为过分的是有几个人散去,大部分人跟在年轻女人身边,看她一点点往前挪动。除了风凉话,没有人伸出援助之手。 就在这时,从酒楼之上飞下一个黑色人影,翩然而至,落在年轻女子近前。将她从地上捞起来,抱在怀里。 年轻女子一惊,与抱着她的人四目相望。两对眼神碰撞的瞬间,两个人心跳加速。甚至感受到了彼此心跳的声音。 从酒楼纵身而下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林旭东。林旭东实在看不下去了,决定下楼将女子带走。 林旭东的长相也算的上是个美男子,标准的国字脸,线条刚毅,浓眉大眼,有点微厚的下嘴唇,分外的性感。若不是有杜致霖和杜致枫比着,他绝对也是帅哥一枚。 林旭东怀中的女子相貌算不得多么出众,也就算是中等姿色稍微偏上。鸭蛋脸,不大不小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红红的嘴唇,皮肤不算白皙,有点微微发黄。 年轻女子眼神中的倔强和坚强象一把开启林旭东心房的钥匙,就在四目相撞的瞬间,林旭东的心就这样沦陷了。 “别怕,跟我走。” 简单的五个字,就象一针强心剂,让女子感到安定和安心。她冲林旭东点点头。 得到怀中人儿的同意,林旭东用眼光扫了扫站在周转的人,他身上是自带制冷功能的,冰冷的气场令围在周边的人心里发怵,自动闪开一条路。 林旭东抱着年轻女子,一跑逛奔,直奔他们居住的悦宾客栈而去。他料想这个点,郎中应该还有客栈里,果不其然郎中并没有走,还在给张妈施针。 杜致霖见林旭东怀里抱着个人,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林旭东已经直接跃过他,奔向张妈的房间。 见门的时候易征就告诉他郎中还在,在张妈的房内。 “先生,你快看看她这是什么情况?”林旭东也没敲门,直接进来。把守在张妈身边的谷菱下了一跳。 谷菱一看林旭东怀里的女子,也是吃惊不小,年轻女子亦然吃惊,两个人同时惊呼出来。 “小英。” “郡主。” 第121章 小英哭诉 两个女人彼此打招呼,林旭东也是吃了一惊。顾不得放下怀里的人,问道:“王妃,你们认识?” 谷菱和年轻女子同时点点头。 这里杜致霖也进来了,对林旭东说:“以后称菱儿为夫人,我是老爷,切记,我们现在是在南楚。” 林旭东连忙称是。 谷菱也顾不得问小英怎么出和林旭东在一起,她看出小英身受重伤。赶紧帮着林旭东把小英放在屋内的一把躺椅之上。 这里郎中也已经施针完毕,张妈妈昏昏睡去。 郎中看了看小英的情况,是左腿骨骨折,右腿肚子还挨了一刀,鲜血已经不流了,裤腿被鲜血染透紧紧粘在腿上。 郎中检查完小英的伤势,包扎了伤口,用木架将骨折的腿捆绑固定好。整个过程里,谷菱很是紧张,看着郎中的救治,林旭东好象比谷菱更紧张。 小英疼的脸色惨白,林旭东把自己的手给她,让她用力攥着。 郎中将一切收拾停当后,对谷菱说:“夫人放心,这姑娘的腿上的刀伤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十几天就愈合了。只是这左腿断了,想要恢复需要些时日。平时注意得当,也不会落下残疾。” 郎中又交待了几句,谷菱一一记在心里。易征拿了药方,赶紧去药铺里取药。 送走郎中,又让客栈的掌柜又开了一间房,安排小英住下。这一切忙完了,谷菱坐在小英床前,彼此看着恍若隔世。 “郡主,我听说你不在人世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小英语气哽咽道。 “我属于猫科动物,有九条命,一般死不了。” 谷菱冲小英笑了笑,开个小玩笑,想让生死重逢的情景变得轻松一些。 谷菱接着说道:“小英,你这是怎么会事?谁将你打成这样?” 小英闻言,叹了一口气。“郡主,说来话长,是太子妃干的。” “太子妃?”谷菱一时反应不过来。 “是太子妃,也就是原来的李侧妃,李语蓉。王府对外说你因暴病离世,没多久,李侧妃就扶正了,成了砾王爷的正王妃。砾王爷成了太子爷,她也就名正言顺的成了太子妃。” 小英答道。 谷菱神色微微一怔,在离开南楚之前,她已经很能确定害死如氏的人就是李语蓉,张小玉的自杀也与李语蓉有关。她没有想到翠儿的死也是李语蓉干的,她一直以为是端木砾所为。端木砾为什么骗自己,又为什么想杀害自己,这也是谷菱百思不得其解的。 这次回到南楚,她就想当面问问清楚。 “李语蓉怎么会狠心到把你打成这样?”谷菱继续问道。 “郡主有所不知,因为我会几手三脚猫的功夫,三个月前我被太子从女营中调到王府,专门伺候保护太子妃。没想到太子妃脾气古怪,性情难以令人琢磨,我今天给不小心打翻了一个点心碟子,她就命人将我的腿打折扔出府外。她还从侍卫手里拿过刀,在我腿上砍了一刀。” “这个李语蓉真是越来越恶毒,真够心狠手辣了。你不过打翻了一个点心碟子,她竟然因这种小事打折你的一条腿。她真该死!” 谷菱怒气冲冲的说。 “这种事情也时常发生,府里了丫环婢女们被掌嘴,针扎,打板子的事情经常有。只是这次,我运气不好,碰上太子妃正好心情不好,在气头上,对我的惩罚就重了些。” 谷菱皱着眉头,看到小英对自己被人折磨成这样还云淡风轻的描述觉得心疼。 她们是曾经并肩做战过的“战友。”小英也曾经用心的照顾过自己,谷菱是个深深懂得感恩之人。她从来不拿下人当下人,而是当做自己的姐妹亲人。 谷菱又问道:“这李语蓉如此胡作非为,欺负人,端木砾就不管管她,任由她这样下去,弄的王府里乌烟瘴气。太过分了。” “太子现在忙于朝廷中的事务,每日早出晚归,哪有时间在府里这种小事上浪费精力。”小英答道。 小英看看谷菱,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郡主,你才是太子爷明媒正娶的王妃,才是正主。你现在回来了,现在的太子妃就应该让位,不会再这么嚣张了。府里的下人们也就有好日子过了。” 小英的话音一落,站在一旁不远处的杜致霖不乐意了,如果不是见谷菱如此紧张小英,知道她们关系非同一般,早就表达自己对小英话语的不满。 杜致霖将谷菱拉进怀里,脸色有些不悦,对躺在床上的小英说:“菱儿是我的老婆,我才是她丈夫。端木砾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小英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个男人,抬头一看杜致霖,她紧张的不行,不行的。 “太,太,太子,太子爷,奴婢不知道你也在这里。” 谷菱拍了杜致霖手一下,娇嗔道:“你就不能文雅点,吓到小英了。” 谷菱又俯身把想从床下翻身下来行礼的小英,按回到床上。“小英,你误会了,他不是什么太子,只是和端木砾长和有几份相似,他才是我的男人,我丈夫。” 谷菱介绍杜致霖时,是满满的自豪。 “我也不再是什么郡主,也不再叫芷阳。我现在叫谷菱,你以后叫我谷菱就行。我男人叫杜致霖,暂时先姓杜,以后姓什么,我也不知道。” 对谷菱这样的介绍,小英自然是摸不着头脑,有些云山雾罩。 林旭东正好端着熬好的药进来,见些情景,赶紧给小英解围。“你以后叫他们夫人和老爷就行,你现在也没有什么地方去,和夫人又是旧识,以后就跟着我们。” 听了林旭东的话,小英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谷菱想将药喂给小英,小英说什么也不同意让主子服侍自己。 林旭东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从谷菱手里抢过药碗,一勺勺喂给小英喝下去。 谷菱看看杜致霖,杜致霖看看谷菱,两个人象同时发现新大路一样,发出“噢!”的一声。 噢声一落,喂药的和喝药的,均从耳朵梢红到脖子根。 第122章 寻找母亲 杜致霖问小英,这段时间有没有一个中年美妇人去王府中找端木砾,陪同的是一个中年健硕男子。 小英摇摇头,“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人,去府里找过太子爷。如果有的话,我一定会听说的,王府管家的女儿和我住在同一间屋内,她的父亲会把每日里遇到的新鲜事说给女儿听,她又会讲给我。” 谷菱见杜致霖忧心重重,安慰道:“霖,你也别担心,有我义父在,婆婆肯定没有事情。我义父的功夫你又不是不晓得。也许他们两个在不知道在哪里游山玩水,耽误时间了。” 谷菱嘴里这样说,也只是出于安慰杜致霖的目的,她心里并没有底。她是了解苏婆婆的,对她来说,有什么比见儿子更重要的吗? 为了照顾杜致霖,她宁可委屈自己做儿子的管家,照顾儿子,弥补对儿子多年的亏欠。 她一旦有机会去见大儿子,心早就飞到南楚了,怎么可能还有心思游山玩水。 按时日算,她应该早在两个多月前就到南楚了。既然没有去找端木砾,很有可能是遇到什么事情把时间耽误了。 杜致霖了解谷菱的心思,微微点头。 用过晚膳,谷菱坚持和小英住在一个屋里,小英腿脚不方便,谷菱想晚上好照顾她。 杜致霖自然是不愿意老婆和别人睡,心情极度不爽。抱着谷菱睡觉已经成了习惯,没有谷菱的夜晚,他一个人也会孤枕难眠。 杜致霖自然不敢向老婆表达自己的不满,只能把“怨恨”的眼神投向林旭东。林旭东只能无奈的耸耸肩,本以为主子一会儿就好,没有想到眼睛直直盯着自己,盯得林旭东头皮直发麻。 他不是不明白主子啥子意思,只是这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传出去好说不好听。他可没有主子那么“开放”,还没有玩婚就夜夜抱着媳妇睡。 再说,自己是对眼前的女子有意思,人家是什么意思不一定呢!今天第一次见面,也不好意思开口留下,晚上照顾人家。万一再被对方认为是轻薄之人,得不偿失。 若去外面顾个女人来照顾也不好,人多嘴杂,露了他们的行踪,也不是什么好事情。林旭东左右为难。 杜致霖实在忍无可忍,指着林旭东对谷菱说:“菱儿,你身体还弱,没有恢复过来。照顾人的活,现在做不来。他合适,他最合适,身强力壮的,整晚不睡觉也没有什么事情。” 谷菱看看林旭东,又看看躺在床上的小英,有些不解的对杜致霖说:“他们男女授受不亲,晚上共处一室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没完婚前不也是住在一起吗?这叫天赐良机,先彼此适应一下。”杜致霖说话杠杠的。 谷菱恍忽大悟,不待小英和林旭东有什么话说,连连冲杜致霖点头,“你真棒,我明白了。我们走!去打探一下婆婆和我义父的消息。” 拖着杜致霖一溜烟,消失在楼梯口。 小英满脸通红,林旭东也有些手足无措,两个尴尬的在屋里沉默着。 谷菱戴好遮面的面纱,杜致霖也重新粘好小胡子。从客栈出来,天空开始飘洒雪花,雪花不大,却是又细又密,扬扬洒洒,落在行人的身上。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路上的行人变得稀少起来。地上的白雪也很快积了两指多厚。 谷菱她们走在路上,踩在雪上,咯吱咯吱,做响。有些漫无目的。 “我们是不是应该去七狼教在这里的分坛问问,说不定那里有婆婆和义父的消息。”谷菱提议到。 杜致霖点点头,表示同意,接着问:“你知道七狼教在南楚的分坛在哪里吗?” 谷菱无奈的叹了口所了,摇摇头。“我怎么知道,义父没有提起,我也忘记问了。他们当时走的急,都怪我太粗心,没有问好怎么去找他们。” “我们既然找不到七狼教,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七狼教的人找到我们?”杜致霖象是在对谷菱说,又象是在自言自语。 “我有办法了,有办法了。”谷菱突然高声起来。把从她们旁边经过的,一个匆匆赶路的人吓了一跳,用不满的眼神看着她。好象看一个精神病人般。 谷菱才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尤其是素不相识的人。 她把手伸进脖子里,将杜致霖送给她的订情玉坠拿出来,露在外面。杜致霖也明白了谷菱的意思,点点头,对老婆大的才智表示赞许。 两个人继续走着,路上的行人越发的稀少起来。 “小姐,小姐……”听到身后有人叫小姐,谷菱并未回头。她断定与自己无关,她有过郡主的称号,也有过王妃的称呼,在南楚这块土块上,没有人叫过她小姐。 杜致霖则不然,心细如发,他停下脚步扭头望去。身后跟着两个穿着杏黄衣衫的男子,个头一般的高,一个红脸,一个黄脸。 两个人正冲着谷菱叫小姐。二人见杜致霖停下扭头,也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走。 谷菱被杜致霖拽住,也转身看到身后的两个男人。“你们叫我?”谷菱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是,小姐,我们找你很久了。”红脸的汉子答道。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小姐。”谷菱见二人没有恶意,也就冲二人笑了笑答道。 黄脸汉子撸起右手上的袖子,一只狼头的纹身刻在右手之身。 杜致霖一阵惊喜,连忙问道:“你们是七狼教的人?” “在下是七狼南楚分坛副使段华章,这位是我兄弟段华文,我们奉教主之命,在京城之中等待小姐和姑爷已经有些时日了。”红脸汉子答道。 是七狼教的人,谷菱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为什么称自己为小姐,称杜致霖为姑爷。自己的义父百笑川是七狼教的教主,自己是他的义女,他的下属自然称自己为小姐。 谷菱顾不得其它,赶紧问:“我婆婆可有和我义父在一起。” 第123章 亲人汇合 红脸的汉子恭恭敬敬让回答道:“教主和夫人在一起,都在分坛。” “夫人?”谷菱一时反应不过来。 “噢,你是指我婆婆?”谷菱补问了一句。 “也是教主夫人,教主与夫人已经在七天前举行了婚礼。”黄脸汉子解释道。 谷菱看看杜致霖,又看了看面前两个杏黄衣衫的汉子。突然,眼里大放光彩,哈哈,大笑,然后,然后,然后就激动的蹦起来,抱着杜致霖的头,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对自家老婆这种公开秀恩爱的方式,杜致霖早已经习以为常。自己有事没事的也会在公开场合撒撒狗粮。 两个杏黄衫汉子没有见过这种场合,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二个相视对望一下,在心里暗暗发笑。 谷菱自顾自的兴奋着,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是是满满的,开心的笑。“这叫有情人终成眷属,太好了,太好了。怎么算,怎么都是我合适,不仅有了婆婆,还多了个妈。” 谷菱手舞足蹈,就差没有高声歌唱了。 两个人跟着段文章兄弟二人七转八拐,来到一个大的宅院门前。 杜致霖没有想到七狼教在南楚的分坛竟会设在京城里面,安在端木铮的鼻子底下。吴国的分坛设在密云峰上,地势陡峭,平日里去的人极少,不易被发现。 安在皇帝的眼皮底下,这可是极大的风险。没有哪个皇帝愿意有人拿把刀站在自己的卧榻之旁。 若不是百笑川对端木铮恨之深,也不会冒此风险。先是夺妻之恨,后是欲致自己于死地,这仇可比海深。 此时的雪越下越大,细细的、碎碎的夹杂着雪粒的雪花变成了片片鹅毛大雪,呼在脸上不象之前的雪粒打地生疼。片片羽毛般的雪花,抚在脸上,凉凉的,还有些舒服的感觉。 杜致霖担心谷菱冻着,早把自己的斗篷给她披上。杜致霖抖了抖衣服上的雪花,又细心的将谷菱身上的雪花抖落。 段华章上前扣打门环,“砰砰砰砰砰……”,已被磨的发亮的铜环与深褐色的古老的木门撞击,发出沉重而有力的响声,在这寂静的雪天传出很远。好在这栋宅子周转,均是这样的院落,附近的住户早已习惯,不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吱嘎,吱嘎,吱嘎……”大门从里面拉开一道门缝,探出一颗脑袋,看了看段华章兄弟二人身后的谷菱和杜致霖。 “老李,快把门打开,这是小姐和姑爷。”段华文冲探出来的脑袋说道。 门又打开了一些,可以容得下两个人通过。 段华章带着谷菱他们直奔会客厅,段华文留下和开门的老李交待着什么。 推开会客厅的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夹杂着茶水的味道和焦碳味。刚进到屋里,衣服和头发下残存了雪花瞬间融化成水,头发上的雪水形成小水滴,凉凉的滑进脖颈里面。 进到屋里谷菱冲冻的红红的小手哈着热气。她的左手被杜致霖牢牢攥在手中,是温热的,露在外面的右手则冰凉冰凉的。 “菱儿” “霖儿” 见二人见来,坐在桌旁边正喝着热茶说着话的百笑川和苏婆婆,放下茶杯迎了过来。 百笑川直奔谷菱,苏婆婆则拉起自己儿子的手。谁的孩子谁亲,一点也不假。 谷菱和义父打过招呼,又抱着苏婆婆撒了一会娇。百笑川和杜致霖无奈的相视一笑,看着两个女人亲昵。女人嘛,无关乎年龄大小,女子的性情是不会变的。 谷菱向外小猫咪似的冲苏婆婆撒了半天娇,问这问那,最后被杜致霖强行带离苏婆婆身边,按到椅子之上。 谷菱气恼杜致霖“不讲理”的行为,说道:“你凭什么不让我们再抱一会儿,婆婆现在不仅是我婆婆,还是我妈,即是我婆婆又是我妈。” 谷菱想表达一下下自己激动的心情,给杜致霖表达一下自己与苏婆婆的感情比他们母子要深,她们之间的关系是双重身份。苏婆婆嫁给了自己的义父,自己嫁给了苏婆婆的儿子,即是婆媳,又是母女。 谷菱自己在这里绕了大半天,把屋里其余的三个人给逗乐了。 待大家落座后,谷菱才真正仔细的看到苏婆婆的脸。 “婆婆,您脸色怎么如此差?” 杜致霖早就注意到母亲的脸色不佳,一直隐忍着没有问。 “她身体……”百笑川刚张开口,说了没有几个字,被苏婆婆把话拦了回去。 “我没事,你们别担心。就是从吴国来南楚的路上,天气变化,多年没有回到北方,身体适应不了这里的严寒之气,又得了风寒。和上次一样,没有什么大碍。” 谷菱相信了苏婆婆的话,杜致霖觉出母亲话语里有些异常。虽然与母亲真正相认的时间不长,但他与管家苏婆婆在一起五年多,他是了解的,她是一个涵养极高的人,不会无故打断别人的话。 杜致霖知道既然母亲不想说,自然有她的道理。自己问了,她也不会再说。 百笑川很快反应过来,也在一旁不再说下去。 “婆婆,你们来京城中也有些时日了,有没有见到端木砾?” 谷菱心直口快,想知道什么就问什么,也不会藏着揶着地。 苏婆婆和谷菱相邻而坐,拍拍谷菱的手背说:“还没有见到砾儿,自来到吴国,我就又得了风寒,身体无力,不想让砾儿看到我这副模样。也就没有去。不过,我现在可是好多了,待这几天,我们就去看砾儿。” 提到端木砾,苏婆婆眼里可是满满的母爱光芒。 杜致霖和百笑川两个男人分别坐在两旁,沉默着,听她们婆媳说着话。也许,这也是男人与女人不同之处! “噢,是这个样子啊!只要您身体好好的,不着急一时半日的,来日方长,什么时候都行。我们陪你一起去。我也正好有几件事情想要问问他。” 一想起当初端木砾要置自己于死地,谷菱就心情很不好。她虽然讨厌端木砾是个花心大萝卜,但从来没有想过他有一天会莫名其妙的对自己下毒手。 第124章 生病真相 杜致霖交待段华章兄弟二人,去他们居住的悦宾客栈通知林旭东他们,免得见自己和谷菱久不回去,他们担心。 杜致霖考虑到小英的伤势,林旭东在客栈照顾更方便一些,也就没有让他们与自己一起住进七狼教的分坛。 谷菱坚持要去厨房给婆婆和义父做几道自己的拿手小菜,杜致霖说还有事情与义父商议,破天荒的没有去厨房给谷菱打下手。 百笑川担心说话过多再累着苏婆婆,让她回寝室休息去了。屋里只剩下百笑川和杜致霖两个大男人。 百笑川端着茶盏,一盏接一盏的喝,仿佛一个世纪没喝水了。杜致霖坐在木椅上,低头看着地面,也沉默不语。两个女人家一走,两个大男人没有了话题,好象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杜致霖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义父,我母亲到底是什么病?” 杜致霖改口不再称呼百笑川为百教主,而是和谷菱一样称呼他为义父。 百笑川听了心头一震,有喜有恍。喜的是信妹的儿子肯开口叫自己一声父亲,义父也是父亲。忧的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百笑川不善于撒谎,将手里的茶盏放在桌子之上。语气有一丝丝紧张不安,对杜致霖说:“没,没什么。你也听到你母亲刚才所说的了,只是普通的风寒,不碍事,再过几日就能全愈。” “义父,你对我不需要隐瞒。我不是菱儿,骗不过我的。我有权利知道我母亲的病情,我没有好好孝敬她老人家,这么多年以来,她受了太多委屈,吃了太多苦。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我想用心去弥补能母亲的爱。我想你是可以理解我的心情的。” 听完杜致霖的话,百笑川有些迟疑,但还是没有说什么,继续保持沉默,嘴角的肉偶尔抖动两下。 杜致霖见此,心里很是着急。接着说:“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情况,我母亲不会这么着急与你完婚。至少,会在看完端木砾后再确定此事。” 百笑川口打唉声,叹了口气。“你母亲既然不希望你知道,你也就别再问了。她觉得该告诉你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别为难我了,我若对你说了,她肯定会不高兴的。我不能惹她不高兴。” 杜致霖见百笑川的表情,预感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百笑川面前,磕了三个响头。“恳请义父告知实情,我对于发誓绝不让母亲知道。看在我一片孝心至诚的份上,求义父告诉我!” 杜致霖说完,又给百笑川磕头。 百笑川忙不迭的把杜致霖从地上拉起来,又重重叹了一口气。 “你预料的没有错,我们之所以如此急着完婚是因为时间不等人。我和你母亲都是黄土埋了半截身子的人,死是不怕的,是不想此生再留下什么遗憾,也就没等得急你们来,先完婚了。” 杜致霖聚精会神的听着,生怕漏听一个字。 百笑川看了面色凝重的杜致霖一眼,从桌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借此掩饰自己痛苦的心情。 将茶杯再次放到桌子之上,百笑川接着讲道:“我带你母亲从吴国赶往南楚的路上,她就病倒了。找了郎中诊治。郎中说她时日不多,她这病是多看来积劳成疾,加之郁闷气滞所致。体内多处开成淤堵,生成很多病灶。已经全身扩散,没有多长时间了。” 百笑川可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轻易不会落泪。说到这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杜致霖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被撕裂的声音。 “不会的,我师弟江小呈医术精湛,一定可以医治好我母亲,我这就派旭东赶往吴国,请他来此为我母亲医病。”杜致霖情绪激动,说话的语气都带着颤声。他心底里是清楚的,以七狼教的势力,百笑川能为母亲请的起天下所有的好郎中,他只是还抱了一丝仅有的希望。 人在黑暗中看不到光明,心里有丝希望也是好的。可是,接下来,百笑川的话,把他仅存的希望也碾灭了。即然把话说开了,就要说的透底,百笑川明白在自己面前的杜致霖是个英雄气概的大男人,必须让他正视现实,不能逃避。 自己当初得知信妹身体的情况时,也是选择逃避,这种逃避比面对还要痛上千万倍。 “霖儿,事情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简单。我请了所有能请的好郎中,大家诊治的结果都是一致的。交待尽快完成你母亲没有完成的心愿。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更难受,如果可以代替她承受病痛,我会选择由我来代替。 你也知道你母亲是何等冰雪聪明之人,很快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她片刻也不想耽误,非要立刻赶往南楚,见端木砾一面。可惜,天不随人愿,待我们赶到这里,端木砾又去外地赈灾,他前几日回来,偏偏信妹的身体又见不好,疼痛难忍。这样就一直拖下来了。” 泪水蒙住了杜致霖的眼睛。 “她今天还不错,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明天我们都能陪她一去找端木砾,完成她多年的心愿。” 谷菱好久没有亲自下厨,今天做的饭菜特别用心。不仅色香味俱全,还精致异常,让人看了就想全部吃进肚子。 令谷菱不解的是,婆婆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勉强吃了几口。而百笑川和杜致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杜致霖甚至只是敷衍的,象征性的扒了几口饭,没有吃什么菜。 谷菱对自己的厨艺产生了怀疑,逐一把桌上的菜试尝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她本来想问问是怎么回事,但是看到杜致霖强颜欢笑的表情时,又打住了。她能感觉出来杜致霖有心事。 段华文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干净的客房,里面火盆烧得很旺,屋里暖和的很。谷菱刚脱到外衣,杜致霖一把将她抱住,下巴搭在谷菱的肩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第125章 致霖哭了 杜致霖的哭声充满了压抑和痛苦,不敢放声痛哭,低声的哭泣憋的心里份外难受。诺大的汉子,双肩不停的抖动,强力抑制内心深处的痛哭。 谷菱第一次见自己深爱的男人如此情形,往昔的杜致霖从未在自己面前表现处半丝的胆怯或伤心,都以柔肠硬汉的形象展现在自己面前。谷菱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过了好半晌,谷菱感觉到杜致霖的压抑缓解了些,才抬起头,望着眼前的男人,给他一个温暖安心的笑容。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是夫妻,你说出来,无论是什么,我都愿意与你一起承担,一起面对。你的心事就是我的心事,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 谷菱心里是清楚的,除非事情非同寻找,否则杜致霖绝对不会如此失常。 “对不起,菱儿,我让你担心了。我心里难受,控制不住,不知道该把这份痛苦如何排解出去,也许根本就没有办法排解。菱儿,有你真好!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你,又紧紧的拥有你。只要看到你,我再痛,再难,心里也觉得踏实,安心。” 杜致霖松开紧紧抱着谷菱的双手,冲她艰难的挤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还不如哭好看。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谷菱紧追不放,继续问道。 杜致霖话还没有说,眼圈又红了,刚刚止住的泪水又夺眶而出。“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杜致霖声音艰涩。 谷菱没有说话,静静等着他平复难以自抑的情绪。 过了好半天,杜致霖才又开口说:“是母亲的事情。义父告诉我母亲的身体出现状况,可能剩下的时日不多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选择匆匆完婚,在一起的主要原因。” 杜致霖把百笑川的话又详细的给谷菱讲了一遍。谷菱听完心里也就明白了,百笑川介绍的苏婆婆的病情,搁在现在也就是所谓的肿瘤,是癌。依照义父所说,婆婆应该属于癌细胞扩散阶段,已无力回天。 谷菱用手捂住嘴,强迫自己不能哭出声音来。她知道杜致霖已经很痛苦,很难受,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再表现软弱,再痛哭一场,无疑于给他雪上加霜。 此时,她是杜致霖坚强的后墙,是他精神和灵魂的依靠。自己不能先倒下。 谷菱强迫自己把眼泪收回去,尽量用平缓的声调说话。 “人类创造了很多医学奇迹,有些被医学专家判了死刑的无药可救的病人,通过自己和家人的努力,又重获新生。好的心情比任何良药都有效,我们一起陪婆婆渡过难关,带给她快乐和希望。婆婆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老天爷不会这么无情。她一定能战胜病魔。她还要给我们把孩子带大。” 杜致霖虽然不明白谷菱口中的“医学专家”是什么玩意,但他知道那应该是类似于郎中之类的。明知道谷菱的话是安慰他,但他心里还是燃起了希望之火,相信母亲与他们会创造奇迹,战胜病魔。母亲答应过他们,将来要给他们带孩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谷菱感受到杜致霖情绪稳定了些,继续说道:“你知道婆婆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比如说,最喜欢什么?” 杜致霖苦笑一声,对谷菱说:“傻菱儿,这个还用问嘛,当然是想见到端木砾,我的哥哥。儿子们的幸福快乐是她最大的心愿。想来,母亲也有二十六七年没有见到我哥哥了。” 杜致霖称端木砾为哥哥,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正常。这也许就是血缘天性。很久前,他就知道自己与端木砾长的很相似,所以每次出现在端木砾面前都是以黑纱遮面。但,他以为这一切只是巧合,必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两个陌生人长地相似的也大有人在。 没想到,这一切并不是巧合,他本竟是一奶同胞的兄弟,亲兄弟。他们兄弟二人完全继承了母亲的优良基因,与端木铮反而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如果不是怜惜谷菱,自己差点铸成大错。当日在堰城,他曾埋下大量炸药,计划将进入堰城的南楚兵全部炸死,包括端木砾。若不是发现谷菱也在城中,他中途停手,恐怕现在端木砾早不在人世。 这也就应了那话,世事无常,计划不如变化快。 “既然如此,我们尽早带婆婆与端木砾见面。我还是了解端木砾的,他对女人虽然花心,但人性还不错。他与你不同,你自小有母妃疼爱,并不知道母妃并非是你的生母。而端木砾,自小缺乏母爱。不仅如此,他也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男人。 若知道婆婆是他的亲生母亲,知道婆婆受了那么多的苦,他不会不与婆婆相认。无论多大年龄的男人,都一样是渴望母爱的。” 听完了谷菱的话,杜致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义父说母亲这两日身体已经好了很多,我明天去找端木砾,把他带到这里来见母亲。” “我觉得不妥,其一端木砾会主动跟你来这里吗?他不会,他是一个谨慎之人。其二,一旦端木砾来这里,也就意味着七狼教南楚分坛暴露了,义父在南楚多年的心血也就白费了。绝对不能让他来。” 谷菱把问题摆给杜致霖。 杜致霖拍拍头说:“怪我一时糊涂,光想着让母亲高兴了,没有顾及到这些事情。那我们怎么让母亲与我哥哥见面?在哪里更合适?” “当然是我们去端木砾那里,我们以故人之名进得他府,然后再将述情讲述。带着婆婆直接去,更好一些。事实摆在眼前,你们俩个长的那么象,又都象婆婆,他不相信也不行。他再混蛋也不会对自己的母亲和一奶同胞的兄弟下手。” 杜致霖又去了母亲房里,把他和谷菱的想法说与母亲听。苏婆婆很是高兴,百笑川虽有担忧,但也支持他们母子早日相见。 苏婆婆激动的一夜没有睡好,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就早早起床。 第126章 太子府行 昔日的砾王爷已经变成了今日的太子爷,权倾朝野,风头两劲,一时无人能及。端木砾本身也是极具才能之人,手段又相当了得。还有李谦你俩助阵,很快就把端木尧留下的隐患清除,朝中事务走上正规。 杜致霖又将胡子粘上,谷菱和苏婆婆各自戴了面纱,百笑川是生脸,没有乔装打扮。为防万一,百笑川又安排了七狼教的高手隐身于太子府周围,如遇危险,自会发出信号,让他们接应。 一切安排妥当,他们前往太子府。 守门的人见来了四个不认识的生人,两男两女,上下打量着他们。女子脸上蒙面纱是寻常之事,并没有引起怀疑。反倒是杜致霖和百笑川的强大气场,令他们觉得不适。 谷菱让守门人进去通报,告诉端木砾有故人来访。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进去通报的人出来,对他们说:“我家太子爷有请!” 四个人跟着带路的人后面鱼贯而入。谷菱看看府内,一股熟悉之情袭上心情。她曾在这里生活的好几个月,对这里的物件和房屋很是熟悉。 端木砾依然不改低调的本性,这点与杜致霖颇似。太子府没有因为升格而大兴土木,除了门匾换了,府内其它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走时是初冬,归时是深科冬。 四个人进院子没走多久,迎面碰上管家张魁波。他步履矫健,行走匆匆,好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与谷菱等擦肩而过,没有停顿。 当他与苏婆婆走了个头碰头的时候,偏巧刮起一阵风,将苏婆婆的面纱吹起。张魁波的余光,正好瞥见面纱下苏婆婆的半张脸,他突然愣住了,怔怔的看着苏婆婆走远。 /苏婆婆见子心切,又很紧张,完全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的张魁波。 端木砾听有故人来访,立刻到了会客厅等候。见到谷菱四个人时,他打量了许久,怎么也看不出他们是故人。两名女子以白纱遮面,看不出本来面容。看打扮即不象是朝廷中人,也不是江湖中人。 端木砾一抱拳,说道:“几位朋友尊姓大名?我们好象不是故人,砾之前并没有见过几位。” “哼!”谷菱冷哼了一声,没有等其它人说话,直接把端木砾的话接过来说:“咱俩可是故人中的故人,你害我丢了性命,我今日是从地下爬出来找你索命的。” 端木砾听了谷菱的话没有吃惊,反而是眼露惊喜,这声音,他太熟悉,太熟悉。他以为芷阳死了,再也见不到她了。能用这种语气,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的,这世上绝无第二个。 “芷阳,是你吗?你还活着?”端木砾的声音里有惊喜,有害怕。喜的是眼前这个人很可能是他魂牵梦绕的人儿,怕的是空欢喜一场,落个失望结尾。 “太子爷,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芷阳,我姓谷名菱。那个芷阳早就被你命人烧死了,世上再也没有芷阳。”谷菱的话连讽带刺,听了让人很是不顺耳朵。 端木砾此时可顾不得这么多,他现在可以断定眼前的人就是芷阳。 “芷阳,我一直以为你已经……这里面有误会,我没有让人伤害你,一言难尽,来日方长,我们慢慢说。” 端木砾来到谷菱近前,抬手想将她的面纱摘下,不成想,被站在一旁的杜致霖反手抓住手腕,扣住脉门。 “你是什么人?”端木砾在促不及防的状态下受制于人,心里别提多窝火了。光想着芷阳了,把其它人忽视了。 “我警告你,别对我老婆动手动脚。”杜致霖对端木砾的表现极其的不满。 “你老婆?她不是芷阳?”端木砾竟因杜致霖的话,一时拿不定主意,对自己刚才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端木砾,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不是芷阳,是谷菱。那个芷阳,早就因你而死。” 谷菱说这话时,是一语双关。即将死了向阳花谷龙水潭的真芷阳,也指那场大火。端木砾可听不明白,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杜致霖松开扣着端木砾脉门的手,也就是自己的亲哥哥,换做旁人,他早把这只手废了。 谷菱一边说着,一边把面纱摘下来。 看到真的面容,端木砾确信站在面前的人就是芷阳。 “芷阳,我知道你还生我的气,这里面有太多误会。我回头慢慢解释给你听。无论怎么样,你活着就好,回来就好。我会立你为太子妃,你永远是我的正妃。” 端木砾确实对谷菱有感情,自从知道她死了,他的心痛的不行不行的。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那个在紫花从里飞舞的小女子闯进他的梦里。 “我已经说过了,她是我老婆。”杜致霖声音里的不满又提高了八度。 “端木砾,芷阳已经死了,我是谷菱。我今天过来,是有正事找你。你看看他是谁?” 谷菱抬手将杜致霖鼻子下面的小胡子撕掉,露出本来的面目。 端木砾仿佛愣住了,眼前站了一个自己,虽然不能说是一模一样,但也有七八份相似。 谷菱指指杜致霖,对端木砾说:“这个是你亲兄弟,叫杜致霖,不对,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叫端木霖。” 谷菱这句话端木砾是听明白了,吴国三皇子杜致霖是个文武奇才,用兵如神,虽然没有见过本人,但对杜致霖这三个字是如雷贯耳。 “你说什么?他是杜致霖。”端木砾大惊,反手摘下挂在墙上的宝剑,仓啷啷一声,宝剑离匣,剑尖直指杜致霖。 苏婆婆见大儿子拿剑指着小儿子,心里着急,从百笑川的手里挣脱,来到端木砾他们近前,开口说道:“砾儿,放下宝剑,他真的是你亲弟弟。” 端木砾见到苏婆婆,并没有放下手里指着杜致霖的宝剑,反问道:“你又是谁?凭什么说他就是我弟弟?你们串通一气,冒认皇亲,有何居心?” 谷菱看端木砾这德性就来气,尤其是他对苏婆婆的语气。 第127章 春雨告密 李语蓉的贴身丫环春雨端着托盘,上面是李语蓉亲自给端木砾做的梅花冻。 这端木砾不知道犯什么神经,半年多前突然提出要吃什么梅花冻。除了之前的马芷阳,全府上下没有人会做。恨的李语蓉牙根都疼,自己和几个厨子鼓捣好几天,端木砾品尝后才勉强点头“验收”。 自此后,梅花冻成了端木砾的必备甜品。看到梅花冻,端木砾的心情就大好。 今天李语蓉觉得身体不适,就打发春雨去送。春雨还没有敲门,就听到里面传出熟悉的说话声。春雨一惊。这声音,她太熟悉了。是马芷阳,她不是被大火烧死经嘛! 春雨退到窗户旁边,用手点开窗棱纸,正好看到谷菱在奚落端木砾。她生怕自己看错了,又瞪大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儿,确认是马芷阳无疑。才悄悄回去给李语蓉送信。 “主子,大事不好了,那个女人又回来了,没有死。”春雨跌跌撞撞,也没有敲门,大呼小叫吓李语蓉一跳。 今日的李语蓉可不是那个砾王府的侧妃,端木砾履行了当初对李谦父子的承诺,立李语蓉为正妃,他成了太子爷,李语蓉自然成了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李语蓉不仅地位上涨,脾气也见长更多。在端木砾面前柔情百千,离开端木砾的眼前,对下人们可是百般挑剔刁难。 春雨冲到李语蓉近前,还没等站稳,“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她脸上,打得眼前金星乱冒。手里的托盘没有拿住,摔在地上,有些食物溅在李语蓉的衣衫之上。 李语蓉柳眉高挑,怒睁双眼,点指着春雨训斥道:“你这丫头,越来越没有规矩,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能容得你大惊小怪。” 春雨捂着被打的生疼的腮帮子,眼里含着泪水,不敢流下来。“主子,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不过,事情确实非常着急,我也是一时没有控制住,请主子责罚。” 李语蓉又狠狠瞪了一眼,说道:“说,什么事情?” 春雨轻咬了一下嘴唇,开口说道:“我看到王妃了,王妃回来了。” “王妃?哪里来的王妃?”李语蓉柳眉往上一挑,杏眼又瞪圆了,吓着春雨赶紧把头低下。 春雨低下头,怯生生的说:“奴婢说错了,是马芷阳,马芷阳回来了。她没有死。” 春雨一句话激起千层浪,李语蓉惊诧的高声道:“这怎么可能?你大白天的说胡话呢?人死怎么可能再复生?已经确认她被烧死在地牢之中。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又活着回来了。一定是你这奴才,看花了眼,跑回来乱说。” 李语蓉说着说着扬起巴掌,又要赏春雨一耳光,吓着春雨下意识的用右手捂住右腮,往后退了半步。 “主子,借奴婢一千个胆子,奴婢也不胆说胡话。真的是马芷阳回来了,奴婢能确定,千真万确,不会看错的。主子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说的是实话,不是胡话。” 春雨声音停顿了一下下,见李语蓉没有说什么,壮壮胆子微微抬头看了李语蓉一眼,继续接着说下去:“马芷阳不是一个人来的,带了好几个人,除她以外还有两个男的,一个女的。两个男的都留着胡须,我以前没有见过,不认识。另外一个女的戴着面纱,看不出是谁。奴婢看马芷阳的模样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主子可要当心才是。” 春雨的话令李语蓉犹豫了,高高举起的手又落下,盯着春雨问道:“真的是那个贱人?” 春雨连连点头,象母鸡哚米粒一样,通过这种方式证实自己没有说胡话。 奴才很多时候哪有尊严和人格可言,现实生活中,为了生活,为了利益,很多时候,我们也一样不得不做“奴才”,也许是隐形的奴才,已经习惯了,以至于感觉不到了,麻木了。 李语蓉轻蹙眉头,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春雨吓的噤若寒蝉,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哪里做的不好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惹主子生气,再换来几耳光。 李语蓉突然停在春雨面前,说:“去,你现在再去太子那里盯着,看看是什么情况。有什么事情,随时来报,不能耽误。” 春雨领了命令,点头称是,倒着退出房间。 房内只剩下李语蓉一个人,春雨的话让她心神不安。 马芷阳竟然没有死,这个消息象一记。这一年多,她一直认为马芷阳已经死了,她的位子稳稳的。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又活着回来了。李语蓉担心自己的太子妃的位子,更担心如氏的死和地牢大火的真相浮出水面。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要弄清楚马芷阳既然消失一年多,为什么又突然出现在府里。她的目的是什么? 李语蓉想到这里坐立不安,一会儿坐下,一会儿又站起来,象热锅上的蚂蚁,不得片刻的安静。 李语蓉无法在屋内待下云,拿了件银狐的皮裘披风,离开了太子府。她要赶回娘家,把马芷阳再现的情况告诉爷爷和父亲,从他们那里得到应对的办法。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李语蓉华丽的马车压出两道深深的车辙印迹很快又被新的雪花覆盖,看不出曾经的印迹。 守门的见是自家的大小姐回来了,赶紧往里面通报。李语蓉顾不得落在身上的片片雪花,也来不及打伞,小跑的奔向内院。 “蓉儿,这种天气,你怎么还外出?多危险啊!” 李翰和李谦父子恰好都在,正守着火炉,喝着香茶。突然推开的房门,夹着冷风和雪花吹进屋内,还有象一阵风一样刮进来的李语蓉。 李语蓉顾不得抖落衣服上的雪花,坐在火炉旁边,把情况一一进行了说明。 李翰捻着雪白的胡须说道:“蓉儿,稍安勿燥,你暂且回府,沉住气,切记不可打草惊蛇,先摸清马芷阳这次回来的目的再动手不迟。” 第128章 拿出证据 再说端木砾这边,火气也不小。 见自己老婆还活着,心里高兴万分。偏偏突然冒出个长得和自己有些相似的人,一口咬定芷阳是他的老婆。这还不说,还坚持说是自己的亲弟弟。端木砾这心里的火气,别提多大了,现在杀人的心都有。 令他最为难堪的是自己的老婆也不承认是自己的老婆,口口声声说这个叫什么霖的男人是自己丈夫。重逢的惊喜,被愤怒代替。 端木砾看着挡在剑尖和杜致霖中间的苏婆婆,怒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鼓动我的王妃不与我相认,又强行认亲,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好人。留下芷阳,你们速速离开,我放一条生路,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谷菱想向前护住苏婆婆,被苏婆婆伸手制止。 苏婆婆用手指拨开剑尖,伸手摘下脸上的面纱。满眼都是慈爱和内疚,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端木砾。仿佛永远也看不够眼前的人儿。 端木砾被苏婆婆的眼神看地有些心虚,举着剑的手也缓缓放下。看着面前摘下面纱的脸好象似曾相识,偏偏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过了半晌,苏婆婆才开口,声音颤抖问道:“砾儿,你真的不记得为娘了嘛?你记得为娘了嘛?为娘对不起你,没有尽过一个母亲的责任。是为娘的错。” 苏婆婆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双肩止不住的发抖。站在苏婆婆身后的杜致霖上前半步,搂住苏婆婆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做为支撑。 苏婆婆轻轻从杜致霖怀里挣脱出来,一把搂住高大的端木砾,象个孩子一样低声哭泣起来,压抑、内疚、痛苦,一一袭上心头。 端木砾愣愣地看着眼前哭泣的中年女子,这低低的、压抑的哭声有些熟悉,好象在哪里听过。他努力的努力的回忆着。 端木砾就这样任苏婆婆抱着,自己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好熟悉的感觉,他感觉到自己心在痛,在滴血,好疼,好疼。这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他的心揪在一起。 片刻间,好象一团火花直直打进他的脑海里。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自己还是很小的时候,好象有这么个女人也是这样搂着自己哭泣,那女人的泪水打湿了自己后背的衣服,他记得好凉好凉。那个女人叫母亲。 后来,那个女人不见了。父皇告诉他那她跟别的男人走了,永远不再要他。他恨,恨极了,努力的让自己去忘记,从他幼小的心里忘记她曾经存在过。 端木砾猛然将苏婆婆从自己身上推开,苏婆婆措不及防,身体直直倒向后面。如果不是身后的杜致霖眼急手快,将母亲搂在怀里,苏婆婆必定重重摔倒在地上。 百笑川见端木砾这样的表现,不乐意了。抢步上前,重重给了端木砾一个大耳光。 端木砾现在思绪大乱,挨这一耳光完全是在没有准备的状态下,若在平时他想躲过去并不难。 百笑川怒喝道:“你这逆子,怎么能如此对待你的母亲。你可知道她为了见你,吃了多少苦头?” 端木砾没有在乎百笑川的一巴掌,仿佛不是打在自己脸上,打在别人脸上一样。他摇着头,咬着牙,冲苏婆婆道:“你不是我母亲,不配为人母亲。你跟着野男人跑了,不再要我。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我这个没有娘,没人疼的孩子是怎么在皇宫里生存下来的。他们都欺侮我,为了能得到父皇的爱,我逼自己文武均要样样出色,睡眠时间从来没有超过三个时辰。就是这样的大雪天气里,我穿着单衣在雪地里站马步,一站就是两三个时辰。 别的皇子皇女们还是母亲怀抱里撒娇的时候,我却吃尽的苦头。你现在跑来说是我母亲,要认我这个儿子,以前你做什么去了。我没有母亲,我母亲早就死了,你走,马上走。” 小时候吃的苦,受的罪,一幕幕在端木砾眼前闪过。他赤红着眼睛,用手指着门口的方向,冲苏婆婆大吼道。 谷菱一听端木砾这话,恨不得把端木砾活剥皮吃了。冲到端木砾面前,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婆婆从来没有跟别的男人跑了,是你那该死的爹为了皇位把她卖给杜雍了。如果不是因为怀了你弟弟,婆婆早就不会偷生在世上。为了见你一面,她不远千里,拖着病重的身体。你哪里知道婆婆身患重病,余生不多,她唯一的心愿就是要看到你好好的生活着。” 谷菱这大嘴巴,情急之下把苏婆婆的病情也说出来了。事到如今,大家也顾不得这么多,只盼着端木砾与苏婆婆能母子相认,了却苏婆婆的一桩心事。 苏婆婆的眼泪继续往下流,象决了堤了河水,怎么也止不住。她冲谷菱说:“你别怪砾儿,是我不对,没有尽一个母亲的责任。” 听完谷菱的话,端木砾怔住了,指着门口的手臂嗖的放下,后退半步,看着谷菱问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就你这些话,足够让你死一万次。我父皇为了皇位将我母亲卖给其它男人,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一样好骗,你们鬼话连篇。芷阳,你若继续如此无理取闹,休怪我不念曾经的夫妻之情,对你不客气。” “什么狗屁夫妻之情,我已经说过了,马芷阳早就死在地牢里,我是谷菱。以前的过往都随风而逝,再说我们也没有什么夫妻之实,更谈不上夫妻之情。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你就去问问你那个不要脸的父皇。” 谷菱声音高,语速又快,说的口干舌燥,气息有些不稳。她稍做停顿继续象机关枪一样,拿话语向端木砾扫射。 “你那个狗父皇,把婆婆卖给杜雍,换来雄兵十万助他夺得南楚的皇位。要不然,就凭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能当皇帝才怪?” 百笑川搭话道:“我可以做证,菱儿说的句句属实。当初,端木铮这老儿为了皇位不择手段,先是卖你母亲,后我得知你母亲失踪找他要人,他又设计想将我杀害。这种人才是最该万死。” 第129章 管家真容 百笑川话声一落,端木砾问道:“你又是谁?有什么资格做证?” 没有等百笑川答话,杜致霖接过端木砾答道:“他是七狼教的教主百笑川,你觉得堂堂七狼教的教主会闲得无聊,不远千里,跑来陪同认亲,撒谎骗你不成?” 端木砾并非养在官家,不问外事的人。他不仅关注朝廷势态,各国趋向,对江湖中的事情也是高度的注意。很多时候,江湖动向关乎朝廷兴衰,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 七狼教如同其名,象群狼一样在江湖中迅速崛起。五年前,还在大漠之中,名不见经传。这短短几年的时间,分坛网络遍布大江南北,与各国朝中势力也有牵连。七狼教的实力无人能予以估计。 杜致霖的话虽然让端木砾有所迟疑,脸上露出犹豫之色。但这并不足以让他相信。 “太子爷,她真的是你的亲生母亲。”门突然被推开,管家张魁波进来了。 张魁波话音刚落,就跪倒在苏婆婆面前。“奴才给娘娘叩头。”张魁波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尖细了许多。 再无多言,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响头。 这一举动,最为惊讶的当属端木砾。他被自己管家的行为整的有些晕圈,这管家好好的是唱那一出。 苏婆婆低头看去,面容是陌生的,但尖细的声音如此熟悉,即使有二十几年没有再听到过,依然不会忘记。 苏婆婆伸出颤抖的手,将眼前的人扶起,声音颤抖的问道:“你是小团子?” “娘娘,是我,是我,我是小团子。”张魁波伸手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张又白又细的脸露了出来。典型的太监脸。 端木砾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发问,静静在一旁看着。其它的人也没有多话。 张魁斗用颤抖的手扶苏婆婆在最近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他已然看出苏婆婆身体不适。 两个人一问一答,把这么多年来的过往一一说了出来,众人听罢也恍然大悟。 张魁波原是在端木铮身边的一名小太监,叫小团子,一次不小心犯错,要被杖毙。恰巧被路过的苏婆婆救下,把他要在身边,做了自己的贴身小太监。 小团子是个深知感恩的人,自己的命是苏妃娘娘救的,他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全心全意,报答救命之恩。 无奈天有不测风云,他在苏妃身边待了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苏妃就被端木铮当做交易送至吴国。所有知道此事的人,均被灭口,无一存活。 小团子找了一个因病死去不久的小太监,与自己身形相仿,冒充自己,才侥幸躲过一劫,逃到宫外。 他明知苏妃娘娘实在太冤,这一去吴国恐怕再无见面报恩之日。 离开宫中,他隐姓埋名,在市井里生活下去。虽然苏妃不在了,他却时刻没有忘记报答苏妃的救命之恩。待苏妃的儿子,也就是端木砾成年后在宫外建府,他就化名张魁波,自荐做了砾王府的管家。 他想的单纯,既然不能在苏妃身边侍候,在她儿子身边侍候也算是报恩。 分别是还是青葱少年,转眼再见,已近迈入老年,时光无情,岁月有爱。 与苏婆婆擦肩而过的瞬间,借风吹起的面纱之际,看到了苏婆婆的真容。 世界真是奇妙,小团子在南楚委身做管家,守护端木砾报恩。苏婆婆在吴因委身做管家,守护杜致霖。 懂得感恩的人,运气不会太错。老天爷让他在有生之年,又见到了苏婆婆。 苏婆婆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给张魁波跪下了。“小团子,谢谢你这么多年以来守在砾儿身边,护他周全,替我尽了责任。你的大恩大德,我永生难忘,今生若报不了,来世定当报答。” 苏婆婆的举动吓了张魁波一大跳,也赶紧跪倒在地,“娘娘,你折煞奴才了。奴才的命是你救的,为你当牛做马也是奴才应该做的事情。照顾太子爷是奴才在报恩,是奴才的本分。娘娘你快些起来。” 此时,真相大白,端木砾愣愣的站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谷菱见状,把端木砾拽到里屋,杜致霖不放心,也随后跟着进了里屋。外屋留下百笑川守着苏婆婆,听苏婆婆和张魁波讲述这么多年来的过往经历。 之前端木砾对苏婆婆的态度让谷菱很生气,她是有气不出就难受的主,现在对端木砾的脸色自然也是不会好看。 谷菱气呼呼的说:“端木砾,你现在相信婆婆就是你亲娘了!你也别端着架子,一会儿出去快点叫娘亲。天下哪有不疼爱儿女的母亲,为了你们兄弟两个人,婆婆吃尽人间苦楚,忍辱偷生。 我刚才也说了,婆婆身患重病,将不久于人世。我想你们也和我一样,不希望她留下什么遗憾。母子想认,兄弟相认是她老人家最大的心愿。 你现在明白她当初并不想抛弃你,是你那该死的爹,把她当做筹码进行交易。是你那该死的爹骗了你。这个就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同一个爹,同一个娘。” 杜致霖想插话,被谷菱制止,此时的谷菱变身成了典型的话控。 “你等等再说,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想姓端木,但没有办法,端木铮就是你亲爹,他再肮脏,再无耻也是你亲爹。没有人规定对亲爹就不能大义灭亲,你们兄弟两个可以联手把他给咔嚓掉,为婆婆报仇。” 谷菱抬手做了个杀头的手势。杜致霖无感,没有什么反应,端木砾则不然,必竟他与父亲是有感情的,不同于杜致霖。 端木砾用力瞪了谷菱一眼,看着杜致霖问道:“说,你们想让我怎么样?” 杜致霖面无表情,看不出内心的波澜,冷冷回了一句道:“你说呢?” 谷菱很不喜欢这种打哑迷的方式,她更喜欢有事说事,有话说话,想要什么直接表达出来。 她继续嘚道:“什么叫我们想让你怎么样,是你现在知道真相了,你想怎么样才对。” 第130章 终于相认 端木砾冷硬的脸上挤出一丝奇怪的表情,此刻内心的滋味亦是无人能够体会。自己的老婆死而复活,成了别人的老婆不说,还又冒出个亲娘和亲兄弟来。自己的老婆变成了兄弟的老婆。 以前父亲告诉自己母亲抛弃他原来是场骗局,自己敬爱的父亲才是始作俑者。 这一切也不算什么,最直指他心窝的是还没有母子相认,母亲竟身患重病,将不久于人世。这世间的千般滋味,一时间全倒在端木砾的心里。世上至喜至悲之事,短短一个时辰,全让他遇上了。 端木砾没有问谷菱,他知道她大大咧咧的性格不怎么靠谱。转而问杜致霖道:“芷阳说的可是真的?母,母,母亲她将不久于人世?” 整整二十五年了,他没有开口叫过母亲两个字,他都已经快忘记怎么叫了。这两个字,是他内心永远的痛楚。看着别的皇子们在母亲怀里撒娇,他满满都是对自己母亲的恨意。 杜致霖眼角湿润了,没有开口,点了点头。他怕一开口,眼泪会抑止不住。他对母亲的感情是端木砾现在比不了的,整整五年,母亲为了照顾自己,竟委屈自己在睿王府做了管家。自己身上的一针一线都是母亲的心血,可是自己呢,竟然毫不知情,没有半丝的察觉。直到谷菱起了疑心,自己还不相信。 “端木砾,我警告你,我现在不再是什么马芷阳,我叫谷菱,谷菱。不许再叫我马芷阳。”谷菱抗议到。 “好!”端木砾无奈的答道,眼神和嘴角的苦涩满的溢了出来。 “弟弟……”端木砾冲杜致霖低低叫了一声。 “哥……”杜致霖稍稍一愣神,他没有想到端木砾会突然如此爽快的与自己相。片刻诧异后,他反应很快,也冲端木砾叫了一声哥。 “哎!”端木砾应答道,这算是兄弟相认了。 谷菱拉过端木砾的手和杜致霖的手,兄弟二人手握在一起,彼此凝视着,一切都在无言中。男人与男人之间,有时候仅仅眼神的交流就足够了,彼此心里的想法基本了解的差不多。 端木砾拉着杜致霖的手走到外屋内,此时,外屋里已经是安静了很多。张魁波给苏婆婆和百笑川斟上热茶,正讲述这些年自己见过的端木砾一些值得回忆的过往。 随着张魁波的讲述,苏婆婆时而露出笑容,时而面露担忧之色。一个母亲,错过了儿子成长的时光,心里的愧疚可想而知。 见端木砾兄弟二人从里面出来,三个人同时把目光从他们脸上,再落到他们拉在一起的手上。 “你们,你们……”苏婆婆一时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原本苍白的脸庞泛起血色。 “母亲……”端木砾噗通一声跪倒在母亲面前。 “孩子,快起来,快起来。”苏婆婆俯身将大儿子拉起来。 “母亲,是孩儿不孝,让你受苦了。”端木砾与苏婆婆母子二人抱头痛哭。 其余的人站在一旁,也跟着摸眼泪。 “哥,母亲身体抱恙,不宜情绪过于激动。即然我们已经相认了,还有时间慢慢述述家常。” 经杜致霖提醒,端木砾也清醒过来。赶紧扶着苏婆婆坐下。 端木砾说:“母亲,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还没等苏婆婆开口,百笑川答话了。“你母亲也没有什么其它打算,就是想看过你,与你母子相认了却一桩心事后,然后跟我回大漠,我会请最好的郎中进行医治。” “跟百教主回大漠?”端木砾有些不解和疑惑。 “既然我们母子和兄弟都已相认,母亲留在南楚,让我好好尽尽孝心才是。怎么能刚相认又离开?” 对百笑川的答复,端木砾有些不满。 苏婆婆对大儿子笑了笑答道:“砾儿,为娘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呆在这里实在是不方便,你这府上也是人多嘴杂,万一传到你父皇耳朵了,又会惹出一翻大的祸事来。给大家都带来麻烦。你父皇的为人和手段我还是了解的。 再说,我已经嫁给川哥,论名份川哥也是你们的继父。你们尊重他,就等于是尊重我。孝敬他,也是孝敬我。我希望你们兄弟二人能明白这一点,为娘就知足了。我亏欠川哥太多,就用余生来弥补!” 苏婆婆眼含笑意,深情的看了百笑川一眼。 端木砾不是傻子,虽然不知道母亲与七狼教主之间的过往,但能看出他们有一段曾经不寻找的经历。他也并不着急现在就知道,他相信杜致霖会告诉自己,就算杜致霖不会说,以谷菱藏不住事的性格也会说出来。 “既然如此,儿子明白了。儿子只希望母亲能在府上小住两日,与母亲好好述述家常,说说心里话,不知道母亲能同意否?”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百笑川也不好再阻拦。必竟人家母子刚相认,总不能强行把人家分开。众人把目光都投向苏婆婆。 苏婆婆笑着说:“好,好,为娘也想与你好好述述,听听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一定吃了不少苦。” 结局是如何的皆大欢喜,看似以喜剧收尾。实则不然,世事无常,无常才是正常的,很多事情的发展变化由不得自己做主。 谷菱也想在端木砾这里小住一日。其一,她要想问问郁王府被灭门案的始末,以她现在了解到的消息,并非端木砾所为,他却没有出手救下郁王府。 其二,她要问清楚当初端木砾骗她进入地牢,先是命人投毒害死小翠,又在地牢放火,想将她彻底置于死地,究竟是为什么?目的何在。 直觉告诉谷菱也许事情并不象自己推理的那样,无论从何种角度说,端木砾都没有要自己命的理由。她要搞清楚到底是不是端木砾所为,还是另有其人,或者有什么隐情。 其三,她想找到宋氏宋莲双,当面向她道谢。如果没有宋氏,自己早就死在地牢里,哪还有今天。谷菱也是一个知恩图报之人,深谙做人要感恩的道理。 第131章 夫妻干架 俗话说隔墙有耳,一点不假。他们的谈话,被站在屋外窗下的春雨听了个真真切切。 春雨与张魁波也就前后脚的功夫,张魁波前脚进行,她后脚又重新回来。大冬天的,为了保温,窗户被厚厚的特制原窗棱纸糊着,不留心,很难辩认有人长时间站在外面。 更何况,这一屋子人,个个满怀心事,情绪不稳。全把注意力放在认亲上了,没有注意到窗外有人。 春雨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自己的主子李语蓉。李语蓉听完也是目瞪口呆,不仅马芷阳回来了,还给太子爷带回个亲娘和亲弟弟,还有个继父。 任李语蓉思维再清晰,心思再周密,对这如此巨大和惊人的消息量也是一时难以消化。此时,天色以晚,雪越下越急,越大,越厚,也不亦再外出王府,以免引起其它人的怀疑。她只好待明日找个理由回娘家,与父亲和爷爷把情况进行说明,再谋应对之策。 张魁婆给苏婆婆和谷菱他们安排了太子府内最好的客房,苏婆婆和百笑川一间,谷菱和杜致霖一间。对苏婆婆和百笑川共住一间,端木砾没有任何意见。利用吃晚饭的空档,谷菱已经把苏婆婆与百笑川之间的坎坷情路讲与端木砾,他完全能理解母亲突然嫁给百笑川的做法。 谷菱也把她与杜致霖的事情讲与端木砾,端木砾心里这个别扭。看看谷菱,再看看杜致霖,就是觉得不得劲,说不出哪里不得劲。他从来不缺女人,但对眼前这个女人的感觉是独一无二的,他没有爱过任何一个女人。 端木砾更多的时候是把女人当成玩物,这也“得益”于父亲从小灌输给自己的母亲跟别的男人跑了,将自己抛弃密不可分。他从内心深处是憎恶女人的,觉得女人是一种善变而不可靠的生物。他从不敢爱任何一个女人,最多仅限于偶尔喜欢。 而谷菱给他的感觉与其它的女人不一样,得知她死后,有一段时间端木砾是非常难过的,心痛。 当初她嫁给自己也并非自愿,更何况,他们牙根就没有圆房。他也早已对外宣传砾王妃暴毙而亡。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也已非他自己能再挽回的。 谷菱已经和自己的亲弟弟洞房,生米都做成了熟饭,难不成自己再将她抢回来。这是不可能的。 端木砾也只能咬咬牙,认了。 无论怎么宽慰自己,见心爱的女人与其它男人同住一屋,心里总是不痛快的。即使这个男人是人家的正牌丈夫,是自己的亲弟弟,不悦之情也是难以自禁。 用过晚膳,兄弟二人知道母亲身体不适,早早送她回房休息,有百笑川照顾,他们自然也就无须担心什么。 下人引导谷菱和杜致霖到了他们的住处,关门离去。谷菱把自己想去找端木砾,与他单独聊聊的想法告诉了杜致霖,遭到杜致霖的断然拒绝。 “不行,要去我陪你一起,你不能自己去,太危险。” 杜致霖全身上下散发着满满的醋味,偏偏谷菱视而不见,完全无视。 “有什么危险的,你们现在都已经相认了,再说我已经华丽变身为谷菱,你的老婆,端木砾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我有些事情需要单独与他聊聊。” 谷菱拉着杜致霖的手,撒着娇。 要是搁在往日里,谷菱一使出撒娇这杀手锏,杜致霖肯定就犯,对她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偏偏今天,这招失效了。一想到端木砾看谷菱的暧昧眼神,他就心生不悦,亲哥哥也不行。更何况,他们还曾经拜过堂。绝对不能给他们独处的机会。杜致霖打定主意,死活不松口。 “杜致霖,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和端木砾当面问清楚。我就不带你去。” 谷菱本来没有其它意思,她不想让杜致霖知道自己险些死在砾王府里的事情与端木砾有关。虽然说,未定会真的有关,万一有关呢,会破坏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必竟,他们并非从小一起长大,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刚刚建立起来的兄弟之情也是极其脆弱的。 谷菱总不能把自己的这些顾虑告诉杜致霖,杜致霖不明白谷菱的相法,两个人一时间僵持不下。 “端木砾是我哥哥,你们见面有什么不能让我在场的,除非你心里有鬼,有什么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杜致霖越想心情越差,说话的语气里难免带出些许火药味。 “杜致霖,你什么意思啊,你!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腿长在我自己身上,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得着嘛!我又不你的私人物品,凭什么没有自己的隐私空间。你闪开,否则,我再也不理你了。” “隐私空间?”杜致霖一听这四个字,心里这个不痛快就别提有多么不痛快了。 “你我是夫妻,本是同体,有什么秘密不能告诉对方的。我从来没有欺瞒你任何事情,对你也没有保留任何隐私空间。你竟然对我谈什么隐私空间。谷菱,你太让我失望了。” 杜致霖说这话时,语气加重了很多,眼里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谷菱这种粗线条,根本就没有觉察到,只是一味的认为杜致霖在无理取闹。 “你是人,我也是人,是人就应该有自己的空间。你不能打着夫妻的幌子,剥夺我的个人空间。我去见端木砾是有重要的事情问他,是光明正大的去见,又不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凭什么你要跟着我?” 听完杜致霖的话,谷菱也是火冒三丈。这一年多来,杜致霖从未对自己高声过,今天竟然如此语气和态度对自己,谷菱也觉得很是受伤。 杜致霖也是急眼了,驳斥道:“你即然不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是光明正大的,为什么就不允许我在场?除非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让我知道。” 夫妻之间吵架一旦失控,即使起因只是一件小事,往往演变成相互伤害。捡令对方最难看,难伤心的话来中伤对方。 杜致霖和谷菱这次也没有例外,这是他们相处以来,唯一的一次吵架。 第132章 砾之迷惑 眼前这个醋意大发的男人,让谷菱觉得分外的陌生。那个温文尔雅,举止得体的杜致霖去哪里了? 谷菱没有再继续争吵下去,她劝慰自己他是因为母亲的病情心里难过,才不得已控制不住。他们是夫妻,他有心事,压抑,不向自己发泄,又能向谁去发泄。 谷菱这样想着,激动的情绪也就平复下来。虽然她较真,她有时候不讲理,但她更懂得站在对方的角度去考虑对方的感受。 谷菱不再吵,冷着脸看着眼前还泡在醋缸里的男人,不说话。 杜致霖被谷菱这样看的有些不自在,瞬间也恢复了理智,知道自己刚才话说的太过,失态了。 谷菱说地对,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个人空间,夫妻也不例外。他无权干涉。 杜致霖有些后悔和懊恼,对谷菱说:“菱儿,对不起,我,我刚才不该那样说。我是无心的,一时口不则言,菱儿,我……。” 杜致霖开始犯结巴,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谷菱。 见如此,谷菱心软了,冲杜致霖一乐,笑道:“我们两个有什么好吵的,多大点事啊!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不和你一般见识。你给我捶一个月的背,外加洗一个月的脚,我就原谅你了。” 这也叫宰相肚里能撑船? 谷菱这翻话,把站在门外的端木砾逗乐了。这种话,这种想法,也只能是屋里这个小女子能说得出来,想得出来。放眼天下,恐怕很难再有第二个人了。 能被她“折磨”也是一种快乐。这种念头突然闯进端木砾的脑海,措不及防,把他吓了一跳。 端木砾并非想要偷听屋内人的说话,他也睡不着,想了解谷菱当初是怎么离开砾王府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就来到他们的住处。 恰到刚要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二人的吵架声,也就放下手没有敲门。一时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把两个人吵架的内容听了个一字不漏。 想想二人竟然是因为自己吵架,不由得咧嘴哭笑。 听见屋内二人不再争吵,端木砾手击门板。 “谁啊?”谷菱没有好气了问了一句。 “是我,端木砾。我能进去吗?”端木砾声音平静,尽量装出刚刚到的样子。 “中国人还真是不能念叨,说曹操,曹操就到。”谷菱嘟囔了一句。 杜致霖赶紧起身开门,“哥,快进来,外面风大,天冷。” 杜致霖把端木砾让进房间里,相比起杜致霖的热情,谷菱看到端木砾的的反应有些冷淡。 “你来做什么?”谷菱不咸不淡的问道。 端木砾早就习惯了谷菱这种不阴不阳的态度,也没有放在心上。 “抱歉,打扰两位休息了。有件事情不方便当着母亲和百教主的面问你,所以……”端木砾说道。 “有话快说,你说完了,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见谷菱对端木砾的态度如此不友好,杜致霖无奈的冲端木砾一笑。端木砾报之一理解的笑容。 “哥,你别见怪,菱儿口直心快,说话就这样。” “没事,我早就习惯了,她这脾气是改不了的。我不会放在心上,放心。”端木砾答道。 看兄弟二人这一唱一合的模样,分明是在说自己性格或脾气不好。谷菱有些不耐烦了,“别磨磨叽叽的,和娘们一样,有话就快说。” 谷菱下一句是“有屁就快放”话到嘴边,自己觉得也不太合适,又咽回去了。下意识的一吐舌头,俏丽的模样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一时晃了端木砾的眼,刺痛了端木砾的心。 杜致霖也注意到端木砾的异常,同为男人,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尽管不悦,也不能说什么。 “芷阳,是这样的……”还没等端木砾把话说完,谷菱又炸锅了。 冲端木砾吼道:“我说过好多遍了,我不再是什么马芷阳,马芷阳早就死在你在大牢里,被活活烧死了。郁王府没了,郁王府里的马芷阳也就没了。我是谷菱,谷菱,谷菱,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马芷阳的名字。” “好,好,听你的,你说什么是什么。”端木砾无意的答复中,透露出宠溺之情。谷菱这种马大哈自然是听不出来的,但瞒不过杜致霖的耳朵。在这方面,有时候男人比女人更心细。 “芷,不,菱儿,你是怎么离开王府的,你在地牢里又发生了什么?”端木砾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没称呼谷菱,和杜致霖一样称她为菱儿。 “端木砾,你还真好意思问,这应该是我要问你的。为什么把我骗进地牢,又为什么想下毒杀死我,下毒不成又命人放火,我招你惹你了,你对我下此狠手?”说到这段,谷菱这个火气就大了,也顾不得会不会破坏兄弟二人的感情,象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菱儿的怒斥让端木砾一头雾水,但他也听明白了,谷菱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所为,至少是自己暗中授意。 “菱儿,你这次是真的误会了。我让张叔把你放进地牢只是一时权宜之计,我得到消息端木尧要逼宫造反,此时如远征又以如氏之死对我进行要挟。逼宫事急,我得立刻去处理。为了保护你,为了能让如远征配合我的行动,我不得已先让张叔把你投入地牢。 原是想待处理过多端木尧的事情,再回头去地牢中接你出来,与你解释。没想到,当夜你所在的地牢牢房发生火灾。大火被扑灭后,在牢房中发现两具尸体,仵作认定其中一具尸体与你的年龄和体型相吻合。我以为你已经……” 说到此处,端木砾又回忆到了一年之前,得知谷菱死去的消息,令他心如刀扎,那就感觉历历在心。 端木砾稍做停顿,又继续说道:“我命人将那具被认定是你的尸体安葬,又安排人员密密查询失火的原因。这一年多过去了,一直没有眉目。你竟然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看端木砾的表情不象在演戏,以谷菱对端木砾的了解,他是个敢作敢当的人,绝不是畏手畏脚的懦夫,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这也不是他的风格。 第133章 来龙去脉 谷菱心里相信了端木砾所言,嘴上依然没有放过他。 “你是巴不得我死,没想到老天有眼,让我躲过这一场生死劫。你很失望?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我没有死,又活着回来了。我是回来报仇的。” 谷菱的话象一根锋利的刺,扎进端木砾的心里,他的表情很受伤。 无论是做为曾经的情敌,还是现在的哥哥,杜致霖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制止了谷菱杀人的话语。 “菱儿,这其中必有隐情,你不能再如此儿戏,把事情的经过一一说出来,我们一起分析分析。”杜致霖把谷菱强行按在椅子上,又示意端木砾请坐。 谷菱想想杜致霖说得也对,自己逞了一时口舌之利,好象也没有什么用处。 “算了,我道歉,我刚才是说着玩的。端木砾,你也别往心里去。不管怎么说,你是霖的亲哥哥,也就是我的哥哥,我要尊重你,这个道理我懂。”谷菱是噘着嘴说的,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实在是萌萌的可爱之极。 哥哥两个字又再此刺痛了端木砾的心,他强压下内心隐隐约约的痛感。 “菱儿,无论你相信与否,我刚才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点虚言,我定遭天打雷霹,不得善终。你在地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请仔细回忆,告诉我。我一定查明真相,还你一个公道。” 见端木砾貌似很有诚意的样子,谷菱也一本正经起来,不再耍小孩子的脾气。 眼睛扫过杜致霖,又落到端木砾身上,认真的说道:“那日张管家告诉我需要在地牢中委屈几日,我知道定是因为如氏的死因受到牵连。我相信你这样决定自然有你的理由,也就没有为难张管家。 没想到,当夜牢头送到的饭菜竟被掺了毒药,因为没有胃口,我没有吃,小翠吃了,毒发身亡。小翠是因我而死,我内心对她愧疚万千。 后来宋氏带着婢女来到牢房,将我救出。当事情形紧急,只告诉有人要致我于死地,让我速速回郁王府,躲避一阵子再做打算。 我逃离地牢后就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后就是听说地牢大火。再就是,砾王府传出我暴毙的消息。当我连夜赶回自己家里,却发现全府上下三百多口人无一生还,昔日鸟语花香的府里,充斥着是浓浓的血腥味。 我的父王和母亲,我的兄长和侄子侄女,惨死的情形我至死都难忘。 端木砾,你告诉我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为什么其余被端木尧突袭的朝廷大员家中,都平安无事,偏偏郁王府受到重创,被血洗。你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说到此处谷菱分外的激动,泪水顺着脸庞不断的流下。往昔郁王府被血洗的那一幕又出现在脑海里,每每思及此处,她的脸色就刷白,心口痛的搅在一起。 杜致霖也顾不得许多,把谷菱紧紧搂在怀里,待她情绪平稳后,才慢慢松开手。 “菱儿,对不起。郁王府被端木尧的人马血洗是我的错。我当初得到的消息是他们要兵分六路进行突袭,一队由端木尧带领,袭击皇宫,逼宫造反。其余,五队人马分别由他的心腹爪牙带队,袭击另外五位不肯屈服于他淫威之下的朝廷大员府邸。 当时接到的消息里,没有郁王府。我事先并不知道他们也要袭击郁王府,加之当时人手不够,也就没有在郁王府或者其它地方布防。是我思考不周,才导致整个郁王府惨遭灭门之祸。 菱儿,你恨我,怨我,我都不怪你。这是我罪有应得。” 能看得出来,端木砾并非是在演戏,他所说的句句都是实情,没有掺杂水分。 端木砾接着继续说:“至于你在地牢之中,有人向你下毒一事,我并不知情。仵作当初验尸,发现其中一具尸体有中毒迹象,另一具没有。我从来没有放松对地牢失火事件的追查,请你相信我。 在地牢牢房失火后,宋莲双从未向我提起救你之事,这里面一定有蹊跷,我会查证清楚。” 一定端木砾这么说,谷菱又急了。“你别冤枉好人,如果没有宋氏我早就去阎王那里报到了。就算她没有说,肯定有她不说的理由。这个需要当面对质才行,你不要枉下断语,冤枉好人。” “这个是自然,你放心便是。我这就命人去请她过来一叙。查证当时的情形原尾。如果她确实是救了你,纵火之事与她无关,我一定重重赏她。” 端木砾言之凿凿,却换来谷菱的冷哼。谷菱从鼻子孔里发出一声冷冷的哼。 “重重赏她?你觉得她还缺什么,贵为当今太子的女人,就算不是什么太子妃,待遇也差不到哪里去,锦衣玉食总是免不了地。金钱,珠宝……你觉得她会喜欢什么?我想宋姐姐更需要的是一个对自己全心全意,眼里只有好一个女人的好丈夫。你给的了吗?” 谷菱一时又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夹枪带棒,把端木砾明里暗里讽刺了一顿。 端木砾没有和谷菱计较,直接没有接她的话,对着房门的方向说:“来人。” “属下在。”门被推开,进来一名年轻的侍卫,抱拳施礼。 “你去莲花阁,把宋侧妃请到这里。”端木砾吩咐道。 侍卫领命而去,屋里的三个人一时相坐无言,陷入了沉默。三个人很有默契似的,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各人想各自的心事。 无论端木砾是砾王,还是摇身变成了太子爷,宋莲双的日子并无变化。端木砾对她依然是不冷不热,除了月银有所增加,别的还是一样。她想要得到的男人的心,并没有得到。 走了个马芷阳,换了个李语蓉。端木砾的心,依然没有在自己身上。她能做的还是熬,熬……除了熬,她什么也做不了。 李语蓉成为太子妃后,管里府中内务的大权被她拿走。宋莲双能说什么,又能说什么,端木砾也没有说什么,她又能说什么。 她知道以李语蓉的家势背影,想捻死自己太容易,还会殃及到自己的娘家。她只能忍,只能熬。 第134章 柳暗花明 宋莲双在洗漱,天气不好,想早早休息,秋霞正在给她铺被子。 平日里天气好的时候,端木砾都不来,更别说这种大雪的天气。端木砾已经整整有半年的时间没有宠幸过她,现在大部分时候都在李语蓉那里留宿。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啪,啪,啪……” “谁啊?”正在铺床的秋霞声音里透出不耐烦,这大雪天的,又是夜晚,来访的人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情。至少秋霞心里是这样想的。 “宋侧妃,是我,太子爷让我过来请你去一趟。”隔着门板,传来端木砾贴身侍卫的声音。 秋霞停下铺被子的手,看着宋莲双。 宋莲双也是一怔,不明白端木砾为什么会选择在这样的天气让自己过去侍候。虽有疑惑,但心里也是很高兴。漂亮赶紧收拾,收拾,让秋霞重新给自己上了妆,换上漂亮的衣服,跟在侍卫后边。 走着走着,宋莲双觉得不太对劲,这不是去端木砾寝房的路,而是去另外一个院子。 宋莲双放慢脚步,小心翼翼的问:“太子爷没有在他的寝室吗?” 侍卫并未停下脚步,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太子爷在客房,请您去客房。” 见侍卫如此回答,宋莲双也不好意思再继续问什么。好在客房也不是很远,拐了几个弯也就到了。 “太子爷,宋侧妃到了。”侍卫垂手立在门外说道。 宋莲双推门进来,看到谷菱并没有特别吃惊,倒是目光落到杜致霖身上时,有些惊讶。这个男人,与太子爷长得也太过相似。 未等宋莲双开口,谷菱已经扑过去抱住她。“宋姐姐,宋姐姐,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相比起谷菱,宋莲双还是很稳重,能沉得住气地。 虽然再次见到谷菱,宋莲双也有些激动,有高兴,也有看到希望。谷菱的出现意味着李语蓉好日子即将终结的开始。 宋莲双顺水推舟,与谷菱来了个拥抱。“王妃,我很好,这一年多你过的可好?我知道郁王府出事后,安排秋霞出去打听你的下落,一直没有消息。心里无时无刻不担忧挂记。” 宋莲双的目光越过谷菱落到杜致霖身上,谷菱赶紧介绍道:“宋姐姐,他是杜致霖,我丈夫。我也改名了,不再是叫马芷阳,以前的马芷阳早就死在砾王府。以后你称呼我谷菱就行。” 听闻谷菱的话,宋莲双吃惊不小。砾王府的王妃,现在怎么变成了别人的老婆。 宋莲双悄悄瞟向端木砾,他那英俊的脸上象泼了墨水一样阴云密布。 宋莲双是何等聪慧的女人,她不会反问谷菱怎么会成了别人的老婆,那只会让端木砾心情更不好。她也知道通知她进门后与谷菱的简单对话,端木砾已经知道她知情不报。 宋莲双给端木砾跪下了。谷菱想把她拉起来,“宋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又没有犯什么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给他下跪?” 宋莲双向谷菱投之以你先暂且别管的眼神,转身端木砾道:“太子爷,妾身有罪,隐瞒了协助王妃逃离王府的事情。地牢的那把火也是妾身放的。” “地牢的火是你放的?”端木砾怒目圆睁,眼里冒着寒气。 宋莲双点点头,没有抬头直视端木砾的眼睛。端木砾这个气啊,抬腿一脚,将她踹倒在地上。 见端木砾如此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谷菱可不同意了。把宋氏从地上扶起来,自己挡在端木砾和宋莲双中间。 “你凶什么凶,宋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她生性善良,在地牢里放火肯定是有原因的,你也不听别人解释完,问问事情的原尾就发什么虎狼之威,你这是自以为是。” “王妃,你不是责怪王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隐瞒事实,是我隐瞒在先,王爷生气也是情理之中的。不怪王爷,是我的错。” 宋氏倒也是淡定。这点谷菱可是比不了。 “姐姐,我早就不是什么狗屁砾王妃,你救了我,也就是我的亲姐姐,咱们以姐妹相称。你不用怕端木砾,嫁了这种男人挺辛苦的,如果他再继续给你气受,姐姐不如干脆也把他休了,不要他了。搬出这里,到外面,过自己的消遥生活去。” 听了谷菱的话,宋氏吓得脸色变白,冲谷菱摇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了。端木砾则是气的肺都要炸了,竟然动员自己的女人把自己休了。 好在端木砾压住自己的脾气,没有再继续发作。冲宋氏道:“说,为什么知情不报?为什么在地牢中放火?” “太子爷,不是妾身想知情不报,是妾身不敢。妾身知道对王妃,不是,对妹妹背后下手的人,无奈没有其它有力的证据,万一被对方反咬一口,妾身和妾身丫环的性命都不保。若贼人知道妹妹还活着,也会继续对她下手。故,妾身一直不敢说明真相。” 听宋氏这么一句,端木砾的气稍稍减了些许。对宋氏说:“她已经回来了,本宫也在此,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本宫保你无忧。” “妹妹即平安回来,我也就无惧其它。我的丫环秋霞无意中得知太子妃安排春雨,买通牢头,想毒死王妃。待我和秋霞赶到地牢,为时已晚,小翠已经毒发身亡。好在,妹妹无恙。我知道太子爷当夜并不在府中,远水解不了近渴,怕太子妃得知妹妹未死,再生毒计,我只能连夜将妹妹送出府去。 原是希望妹妹暂回郁王府一避,待王爷回到府中再将妹妹接回,真相公布于世。没想到郁王爷……”宋氏说此处也是满脸的无奈,计划不如变化快。 微微一停顿,宋氏接着说道:“我与秋霞返回地牢,想将现场布置一翻,以免被太子妃等人发现王妃没死,继续派人追杀。没想到,牢头已经返回,发现此事,正准备向太子妃汇报。无奈之下,我与秋霞合力将牢头打晕。在地牢中放火,让外人误以为地牢中的两具焦尸是妹妹与小翠。 除了秋霞外,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谋杀妹妹的事情与太子妃有关,秋霞还是我的贴身婢女。把这件事情说出去谁能相信?” 第135章 众人合计 宋氏语气中的凄凉和无奈,触动了端木砾的心。 他对这个女人关注太少,她没姿色中等偏上,没有强大的娘家背景。没想到在这污浊不堪的太子府的众多女人里,她依然能保持良善和本性。 端木砾看宋氏的眼神温柔了很多。 “妾身有罪,这么大的事竟一直欺瞒王爷,请王爷处置。就算王爷要将妾身逐出太子府,妾身也不敢有任何怨言,但凭王爷发落。” “姐姐,别怕,他不敢对你怎么样?” 对谷菱这时而莽撞的个性,杜致霖除了宠,宠,还是宠。他无奈的冲端木砾轻轻笑了笑,把谷菱拖至一边。这是人家的家事,于情于理,谷菱都不该再干涉。 端木砾没有理会谷菱的说词,反道是变得和颜悦色的对宋氏说:“莲双,是本宫错怪你了,你何罪之有?非但没有罪,还有功。隐瞒不报是有你的苦衷所在,你现在讲清楚了,本宫也就理解了。本宫不会惩罚你,会重重赏你。你回房中好生休息去,明日我去找你。” 宋莲双与众人道过别,离开回到自己的房中。 “姐姐,我明天也去找你,好好唠唠嗑。”谷菱忙不迭的也递上一句。 回到房中,秋霞接过宋莲双解下来的斗篷,挂好后,赶紧上前问道:“主子,这是怎么了?这还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回来了。王爷不让你留宿?” 宋莲双冲秋霞笑了笑,说道:“没去王爷寝房,你猜我看到谁了?” 秋霞摇摇头。 “王妃回来了,芷阳郡主。她不但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和太子爷长的很象的男子,说是她的夫婿,她把太子爷给休了。” 闻听此言,可把秋霞惊的不轻。这世上还有女人敢休了自己家太子爷的。 秋霞本想再开口说些什么,宋莲双摆摆手示意她别说了。“时间不早了,你也辛苦一天了,快去休息!接下来的日子恐怕是要忙碌些时日子。太子妃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也许我们的好日子快要来了。这一切,谁也说不准。” 客房里,谷菱他们还在商议着。 “你那个李语蓉牙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氏是她杀的,小翠是她杀的,小玉也一定是被她逼死的。你赶快把她抓起来问罪,一定不能让这样的女人继续祸害其它人。” 对于谷菱的指证,端木砾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神态自苦的说:“除了李语蓉想借牢头之手毒死你之外,其余的事情我都知道。如氏和张小玉的死是她干的。” “你早就知道是李语蓉所为?” “也不算早,比你知道的晚几天。但,当时我发为你已经在大火中丧生了。张叔一直在查地牢失火的事,无奈找不到任何线索。” “你知道如氏和小玉都是被那个女巫害死的,你还不把她抓起来法办,还让她堂而皇之的成为太子妃。你还算什么明辨是非,你简直就是一混蛋。” 谷菱激动的差一点跺脚骂端木砾。 “菱儿,你就不能冷静点,听我哥说完。”杜致霖知道端木砾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理由。 “我与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你们认识还没到一天,就相互包庇,你们,你们,你们一起欺负我……” 谷菱委屈极了。 端木砾想上前安排,却看见抢先一步的杜致霖,他只好用力攥着发白的手指,原地没有动一下。 “菱儿,我帮理不帮亲,你先听我哥把话说完。” 谷菱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就没有再无理取闹下去。 端木砾继续说道:“一个区区如氏,和小小的丫环之死,与我南楚的朝廷命运相比微不足道,可以说是不值一提。李语蓉的祖爷和父亲掌握朝廷众多实权位置的官员,牢牢抓住他们的心,让他们为我效命,就想当于稳住了半壁江山。 李语蓉不是将来的皇后人选,但我让她暂时坐坐太子妃的位子又何妨?我又没有什么损失,还能稳定住李谦父子的心为我所用。” “你这个冷血动物,在你眼里,人命无足轻重。这冷冰冰的江山才是最重要的,你就是一冷血的动物,没有感情,没有人性。”谷菱气不打一处来。 “菱儿,你住嘴。”杜致霖的声音提高了很多。 “杜致霖,你这是今天第三次因为端木砾冲我吼了,你再吼吼看,我会不会收拾你?” “菱儿,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选择。你看到的是两条人命,而对于整个国家的稳定而言,是关系到数万条人命。孰重孰轻,难道你还分不出来吗?我哥这么做是对的,他没有地选择。你换个角度去考虑问题,而不是仅仅站在你自己的角度,出于你自己的感受。” 杜致霖的话让谷菱一时无言,谷菱是个讲道理的女子,杜致霖的话说得再清楚不过,这个理儿她还是懂的,只是为小玉和小翠的死愤愤不平。至于如氏的死,她也不怎么关心。 “好,算你说的对,我错了。端木砾,我道歉。” 谷菱这语气哪里道歉啊,分明是牛不喝水强按头,这个歉道的心不甘情不愿。 端木砾早就习惯了谷菱的方式,也就没有什么可生气和计较地了。 “歉我也道了,我就想再问你一件事情,你到底想不想惩治李语蓉,还是任由她继续下去?你什么时候能还小玉和小翠一个公道,让她们地下也安心?” “这个,我自有打算。天理昭彰,李语蓉早晚有伏法的那一天,但不是现在。她目前的作用还很大,我希望你也不要打草惊蛇,让她起了疑心。 你们这次进府,动静不小,想必她也已经知道了。以她的个性,不会善罢甘休,你多加注意。我这次来,除了想了解你当日是怎么逃离府中,以及离开后的经过,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如霖谈。” 端木砾说到这里脸色越发的严肃起来。 “是就在于母亲的病情。弟弟,母亲的病情究竟严重到何种程度?请你告诉我实情,我没有尽过为人子的一天责任,她却日夜为我担心。” 第136章 爷孙谋划 杜致霖没有开口直面回答端木砾,关于母亲病情的再次询问。只是用一种很凄楚的眼神看着端木砾,话不言自明。 “我明白了。你们早些休息。”端木砾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次日天刚蒙蒙亮,李语蓉就梳洗打扮找个理由回娘家去了。李语蓉这次没有坐马车,而是步行,好在两处相距离不远,只有两条街的距离。 积雪厚厚的,足有半尺厚。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在雪后的清晨分外的清晰入耳。李语蓉的步子走的又急又快,春雨小碎步紧紧跟在后面。 李谦府上的管家打开门就见到自家小姐,又往她们身后看看,再无它人,脸上露出几色诧异之色。“小姐,这路不好走,怎么不乘马车?” 李语蓉没有正面回答,直接问:“我爷爷和父亲可都在府里?” “在的,他们这个时辰应该还没有起床,我这就进去通报。” 管家小跑着向内院里走去,李语蓉带着春雨也直奔内堂而去。 “蓉儿,昨天不是刚来了嘛,太子府又发生什么事情不成?”李谦听说女儿来了,知道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扣子都没有扣好就过来了。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将胸前最上一颗的布扣系上。 “父亲,确实如你所说。我昨天从这里回去,又知道一个惊天的秘密。”李语蓉一五一十把昨日返回太子府后,春雨告诉她的情况又复述了一遍。 “你说什么?太子爷的生母回来了?这怎么可能,她不是已经客死异乡了嘛!”李谦瞪大了眼睛,对这个消息相当的惊讶。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苏信儿这丫头命大的很,没有死也是可能的。但,她与马芷阳同时出现在太子府就有些不寻常。”李翰听到孙女回来了,也匆匆赶过来。 “爷爷。”李语蓉对她的爷爷可是毕恭毕敬的很,她的诸多阴狠手段和谋略多是从他处学来的。 你翰拍拍李语蓉的手背,示意大家落座。“蓉儿不急,这可是关系要皇上威严的大事,我们要好好思忖,不可操之过急。 李谦左手轻捻飘洒在胸前的银髯,在客厅中间来回踱着步子,表情凝重,并不开口。见李谦如此,李翰和李语蓉知道老爷子正在深思,不敢整出半点声响,两人偶尔用眼神交流一下。 李谦突然止住脚步,冲着李语蓉道:“蓉儿,你切莫声张,回到太子府继续佯装并不知情,留心打探马芷阳此次回来,除了让太子母子和兄弟相认,是否还有其它企图?她当初又是怎么逃离南楚?地牢里被烧死的人是谁?她是否已经知道谋害她的人是你?” 李谦毕竟年纪大了,有些气喘不匀,说着说着,不由自主的咳嗽起来。李语蓉赶紧上前为爷爷手捶打后背,呼啦胸口。 李谦见孙女如此孝顺自己,眼里不由得浮现出丝丝宠溺。孙女是李氏一族的荣耀和希望,将来一但成为国母,李家在朝中的地位将无人能及。 稍稍平复了一下气息,李谦又继续说道:“倘若马芷阳对你未起疑心,你无妨继续观察,不必急于动手。若她已经知道当初谋害她的人是你,自然也就知道如氏也死在你手里,我们就要设法除掉她。如远征现手握京畿重兵,倘若知道如氏之死与你有关,定会不依不饶。” 李语蓉轻轻点了点粉颌,脸上露出明白的神色,撒娇的拽着李谦的衣袖道:“爷爷就是孙女的依靠,有爷爷运筹帷幄,我就安心。祖父真好!” 如若不知道这爷孙二人真实心肠有多黑、多毒辣的人,还真会被这爷慈孙孝的场景感动了。 李翰也上前两步,拉近与父亲和女儿的距离,开口道:“蓉儿,按你祖父说的去做,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往府里送信,自有爷爷和我为你做主。你快些回太子府,免得府里人起疑,再传到太子耳朵里就不好了。” “谢谢祖父,谢谢父亲,蓉儿告辞。”李语蓉轻施一礼,撩裙摆,迈出门槛,离开府里。 望着孙女离去的背影,李谦眉头微微皱起,半晌没有说话。李翰轻声问道:“父亲,可是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妥?” “翰儿,马芷阳死而复生,又带回了太子的生母和亲弟弟。倘若此事皇帝知晓后,你说他是会高兴遗珠复得,还是会发雷霆之怒?” 李翰稍做思索,答道:“这两种可能都有,大皇子谋逆不成出逃,二皇子醉心玄学不问政事,皇帝身边能用的儿子也就只有太子,这半路又多出个亲儿子,自然是好事情。但是,当初皇帝靠出卖自己的女人赢得皇位,这段秘史知道的人不多,太子的生母的出现,无疑于给了皇帝一个响亮的耳光,让他颜面何存?很有可能龙颜震怒。” “你的意思是皇帝希望多出个亲儿子,但不希望当年的苏信儿再复活?” “孩儿正是此意。” “我们把太子生母在太子府的事情禀明皇帝,将引太子与生母相认的罪名按在马芷阳身上,再给她订个里通外敌,冒认皇亲,意图扰乱皇室血脉,乱我朝纲之罪名,借皇帝之手除掉马芷阳他们。如果皇帝认下这个杜致霖,他的能力我们早就知晓,保不住将来会成为太子爷登基的障碍。我们要为蓉儿扫平成为国母的一切障碍。此举你觉得如何?” 李翰脸上微微扫过一些诧异,听女儿的话里话外可以确定那个吴国皇子杜致霖确是太子爷的同胞兄弟,心里觉得要除掉他稍稍有些不忍。 “父亲,照蓉儿说的情形,这杜致霖千真万确是太子爷的同胞兄弟,是南楚的四皇子。皇帝会相信冒认皇亲,扰乱朝纲之事吗?” “皇帝生性多疑,视帝位为生命。加之马芷阳死而复活,苏信儿亦是死而复活,还有个皇帝的心腹大患百笑川,这些明明已经死去的人,突然全都活着回来了,这皇帝能不疑心?心里能舒坦的了?我们只要稍加引导,必致其疑云从生。借帝王之手除去他们。” 第137章 含沙射影 端木砾母子三人自早膳过后,一直在屋内诉说着往事的种种。百笑川和谷菱父女不想打扰他们这短暂的美好时光二人悄悄来到庭院当中。 雪后的院子格外清冷,墙角几树稍稍吐出红苞的腊梅仿佛在诉说着春天正在赶来的路上。 父女二人信步走在覆着雪的曲径之上,谁都没有开口,各自想着心事。百笑川担心妻子的身体,谷菱在想着该与杜致霖去哪里隐居。 “你是,你是,你是芷阳妹妹……”迎面传来一阵带着颤音的女子之声,父女二人止住脚步,定睛向前看去。 谷菱一看,站在眼前的正是李语蓉,两年的时光让她出落的更加标致美丽,平添了三分成熟少妇的韵味。 自从知道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是李语蓉,李语蓉是害死翠儿的真凶,谷菱对她恨的是牙根都痛,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为翠儿和小玉报仇。但转念一想,李语蓉现在是太子妃,自己手里没有真凭实据,此时做出冲动之事,肯定不妥。更何况婆婆身体堪忧,不能给她再添烦恼。 谷菱咬着牙,应对道:“原来是太子妃啊!正是我。” 李语蓉抢步上前拉住谷菱的说,还未开口眼泪先流下来了。“妹妹,当初地牢失火,大家都以为你已丧身火海,我后悔没有照顾好你,因此大病一场。现在每逢清明、十五,我都会给你焚香烧纸,祈祷你在极乐世界里快乐幸福。” 谷菱冷冷的甩开李语蓉的手,云淡风轻的说道:“真是谢谢太子妃对我的记挂,老天爷不让我死,要我留着这条命找出真凶,给死去的翠儿和小玉报仇血恨。我还活着,太子妃会不会很失望?” 谷菱的眼里射出几道寒光,李语蓉虽极有表演天份,但看到此也不仅有几分尴尬,用力攥拳,又松开,很快恢复了之前的表情。 “妹妹,你这是哪里话来。你我情同姐妹,今日见你安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有什么失望之说。想必妹妹是对我有误会。” “误会……”谷菱的嘴角上挑,强压心里的怒火。“你觉得这一些都是误会?你一句轻描淡写的误会,就可以一笔摸掉好几条人命吗?” 谷菱突然欺步上前,与李语蓉面对面直视,嘴角漏出一丝冷笑,问道:“不知道这两年,你晚上是否曾梦到过屈死的如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小玉,还有翠儿?她们可有在梦中向你请安?” 李语蓉的面色微微一变,转移了话题。“妹妹,我们许久未见,有很多体己的话要说,屋外风大,去我屋里好好聊会儿。我还要给菩萨上香,感谢她保佑你平安无事。” 谷菱并不领情,“不必了,你太尊贵,不是我这种人能高攀的上地。离开你近了,哪一天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谢谢你曾经为我烧过纸钱,放心,我从来不欠别人的人情,一定会加倍还给你,给你多烧一些。” 听谷菱这么一说,站在李语蓉身后的春雨不乐意了,满嘴火药味的说:“马芷阳,你最好说话有点分寸。这是太子府,我家主子是太子妃,你敢咒太子妃死,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东西。” 春雨话音一落,“啪”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端木砾打的。 不知何时端木砾和杜致霖已经来到她们近前。端木砾对身后的侍卫说:“把这不知轻重的狗奴才拖出去杖毙。” 春雨吓的面如土色,噗通一声跪倒在雪地里,磕头求饶。“奴婢知错了,奴婢是护主心切,不忍心看太子妃受辱,求太子爷饶我一命。” 春雨是李语蓉最得力的心腹,当然不能看着她被活活打死,也赶紧求情。“夫君,念在春雨是初犯,你就饶她不死,我带回去好好惩戒。” “哼”端木砾重重哼了一声,一摔袍袖。 见端木砾如此反应,李语蓉只得上前一脚将春雨踹倒在雪地里,用手点指着她,呵斥道:“你这无法无天的奴才,竟然敢顶撞郡主,还不向郡主赔不是,求郡主饶你一命。” 春雨从雪地里爬起来,用膝盖当脚走爬到谷菱近前,抬手给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郡主,我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奴婢这一次,求太子爷别杀奴婢,奴婢做牛做马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家中独女,还有年迈的父母。” 春雨是李语蓉的心腹奴婢,小玉、翠儿的死她也难脱干系。谷菱虽然心软,但也要分对谁。她本无意救下春雨,春雨最后一句是家中独女,还有年迈的父母打动了谷菱的心。春雨纵然罪该万死,然而年迈的老人是可怜的,怎么忍心这世上再多一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孤寡老人。 “端木砾,算了,我不和狗奴才一般见识。婆婆身体也不好,不能见得血光,饶她不死!” 端木砾见谷菱发话了,眼神意味深长的扫过谷菱的脸颊,两边的侍卫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则五十棒,哄出太子府,永远不得再踏入府中半步。” 侍卫架起春雨,不容得她再分说,往外院里拖去。不消片刻时间,外院里传里春雨哭爹喊娘的声音。 李语蓉十指紧攥,面无血色,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变得苍白。这五十棒下去,不死也得落得残废,太子冷血是出了名的。只是挨了棍子,还要被赶出太子府是李语蓉没有料到的。 李语蓉暗暗想道,春雨被赶出太子府,她知道自己太多秘密,甚至还知道自己祖父和父亲的一些事情,一但被其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她的大脑在飞速旋转,想着如何除掉春雨,让她永远闭嘴。 一盏茶的功夫,执刑的侍卫拖着已经晕死过去的春雨前来复命。 “夫君,春雨侍候我多年,我们名人主仆,实则情同姐妹。她如今这般情况,被扔出府出恐难活命。恳请夫君同意,我请郎中先为她治伤,然后再送出府去。” 端木砾没有回答,用无声表示默许。带着谷菱等人返回房中。 第138章 捉拿贼人 谷菱屁股还没坐热,端木砾就指责上了。“你不应该招惹李语蓉,自昨天你们入府至今天清晨,不足十二个时辰,她已经回娘家两次,必有蹊跷。如果让她觉察到你知道她就是当年地牢放火的幕后黑手,她一定会有所行动,对你们不利。” 谷菱到是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是取笑端木砾,“你怎么知道她十二个时辰内回了两次娘家,你监视你的老婆。哈,哈,你们同床异梦。” “我们是否同床异梦与你何干?我是否监视是我的事情,你即已经不是我的王妃,自然与无权干涉。” 端木砾针锋相对,话里也绝不吃半点亏。 “菱儿,母亲在内屋。”杜致霖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心底里莫名的生出一丝不悦和醋意。 百笑川在他们惩戒春雨时已经回到屋内陪妻子,听见他们进来,扶着苏婆婆从里屋里出来。 “砾儿,霖儿,你们在讲什么?”苏婆婆脸上虽然没有血色,气色看起来也不如昨日,但脸上温柔的慈母之爱满满的。 “母亲”“母亲”端木砾和杜致霖一左一右搀扶着自己的母亲,百笑川则不着痕迹的退到一旁。他知道自己妻子与她的儿子相聚的时光不会太长了,这两个儿子是妻子的心头肉,能多相处一刻是一刻。 “婆婆,他们欺侮我,欺侮我。”谷菱粉嫩的小嘴一撅,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惹得苏婆婆一阵笑声。 “菱儿,他们不敢欺侮你,有我在,我给你做主。”苏婆婆安慰着谷菱,又煞有介事的对两个儿子说:“你们不许欺侮菱儿,她可是我的宝贝媳妇。你们谁让菱儿不高兴,我就不高兴。” 两个人再三保证不会欺侮谷菱,苏婆婆这才罢休。 扶苏婆婆在松软的椅子上坐下,端木砾一本正经的说:“母亲,既然我们母子和兄弟已然相认,不知道母亲是否打算让弟弟与我父皇父子相认。虽说父皇愧对母亲,但弟弟终究是他的骨血,是端木家的子嗣。” 苏婆婆没有直接回答大儿子的话,而是将目光转向小儿子,征询小儿子的意见。 “母亲,哥哥,我无意再过皇过的生活。当年是他将母亲和你腹中的我送去吴国,他已然没有夫妻和父子之情,我又何必再执念与他相认。对我来说,我们母子三人相认,已是人生幸事,足以。” 杜致霖的话再清楚不过,不想与端木铮相认,不原谅这个爹。他与端木砾不同,长这么大没见过自己的亲爹,没有半份的感情。 苏婆婆拍拍小儿子的手背,表示同意。在场的人也没有说其它的,尊重当事人的意见。 百笑川对端木砾说:“你的母亲身体不是很好,不便在此久留。我要带信儿回大漠去,安心养病,你随时可以来探望她。至于,菱儿和霖儿,与我们一起回大漠如何?“ 谷菱和杜致霖同时点头。 “百教主,母亲,你们能否再多留几日,容我好好尽尽孝心?”端木砾的眼睛里流露出不舍,自小没有母亲的爱,而今知道并非如自己的父亲说的一样。母亲是爱自己的,非常爱自己,逼不得已才离开。 百笑川摇摇头,狠狠心说:“端木老狗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惹他知道信儿和我们在此,肯定不会让我们离开。保不准,还想要了我们的性命。也给你凭添很多事端。在南楚多留一刻,便多增加一份危险。来时方才,待你母亲身体康复后,我再带他来南楚看你。” 大家心照不宣,清楚百笑川嘴里的康复是绝无可能,此时一别可能是永别。端木砾的心如同刀割般疼痛,强忍住眼角的泪水。吩咐管家多准备是金银之物,给他们路上用。 “端木砾,你真逗,过过脑子行不行啊?七狼教富可敌国,怎么会在乎你这一星半点的金银,你也别费心思了。心意大家领了。” 谷菱对端木砾说话从来都是这么直接,这么刻薄。人家说的也是实话。 苏婆婆和百笑川也出声制止,坚决什么都不带走。最后,好说歹说,端木砾强行给带了些千年人参、灵芝、虫草之类的贵重草药。思及苏婆婆治病需要,大家也就名为其难的收下。这是一个儿子,想表达对母亲深深的爱。 “小团子,砾儿就拜托你了。”苏婆婆临行前冲太子府的管事张魁波深深施了一礼,把他吓的不轻,赶紧跪倒在地。 “奴才定不负所托,请主子放心。” 端木砾和张魁波将一行人等送至大门口,还未待苏婆婆登上马车,就听见不远处一声断喝,“慢着,不能走。” 众人稍做分神的时间,一队人马来到太子府大门前。看御辇就知道是皇帝来了。端木砾心里暗叫不好。 “恭迎父皇。”“恭迎皇上。”端木砾领着太子府的人向从御辇上下来的老端木行礼。 老端木满乌云,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太子,你这里好生热闹,来了这么多客人。” “不知道父皇驾道,儿臣有失远迎。这几位是儿臣的客人,正准备离开。”端木砾答道。 端木铮话音一落,就径直走向苏婆婆的车。苏婆婆立在车旁,面色平静。百笑川和杜致霖则是全身戒备状态。 端木铮来到苏婆婆近前,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打量着。“你这妇人好生面熟,我们在哪里见过?” “我呸!端木老狗,你真是装模做样,连信儿也认不出来。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们到底是谁?”百笑川就站在苏婆婆近前,见端木铮如此无耻气的肺快炸了。 端木铮又将目光看向百笑川,并未说话,而是冲在一旁站立的端木砾开口说:“这两位就是你的客人?一个是25年前与人私奔的无耻女人,一个是曾经刺杀我的刺客。” 端木铮浓浓的火气。 “来人,把这两个贼人拿下,送到廷尉府审理发落。”端木铮脸蛋子往下一沉,就要抓人。 谷菱和杜致霖不干了,抢步挡在百笑川和苏婆婆面前。 “我看你们谁敢动。”杜致霖手握轩辕夏禹剑,双目直射向面前的端木铮。对这个人,他只有满满的恨意。 第139章 阴阳相隔 这对素未蒙面的父子俩,初次见面就进行目光的较量。 “霖儿,你们退到一旁,我有话与他说。“苏婆婆轻轻将儿子与媳妇分向两边,来到端木铮面前。 端木铮恶人先告状,指着苏婆婆的鼻子说:“你这无耻贱妇,竟然还有脸回来,还有脸来见儿子。休怪朕无情,要将你处置。” 面对端木铮的反咬一口,苏婆婆表现的相当淡定,她太了解端木铮,他要把黑的说成白的无非是为了保存个人的颜面。 “端木铮,事情的是非黑白你我心里都清楚,举着三尺有神灵,希望你口下留德,多为自己积福。我来此,只是为了看看我的砾儿,了却我为人母的一桩心愿,没有它意。事情已经二十多年了,孰是孰非已然没有意义,我不想再追究。我即已释怀,亦希望你能向前看一步,别再固执。放我们四个人离开,我们远走大漠,永远不再回来。” 苏婆婆的话并未打动端木铮,他眼里反倒是多了些红血丝,令人看着恐怖。 “苏信儿,你不要再巧舌如簧。百笑川已经不是原来的百笑川,你带着他-七狼教的教主,还有吴国的三皇子,潜入我南楚,鼓动太子,离间我父子之情,想动摇国之根本,险恶居心已然昭彰。朕定不能放过你们。” “上”端木铮一挥手,带来的一千多名御林军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各个手持明刀就要动手。 “等等,等等,等等……”谷菱指着杜致霖对皇帝说:“陛下,你可知道他是谁?” 见杜致霖第一眼,端木铮就很不舒服,觉得这小子目光里全是挑衅。之前早就得到密报,芷阳郡主死而复生,带苏信儿、百笑川,携吴国三皇子在太子府里兴风作浪。看杜致霖与端木砾长的有些相似,他已然断定这是苏信儿与杜雍所生的儿子。 “哼!我当然知道他是谁,是这贱人与杜雍生的贱种。” 听完端木铮这句话,杜致霖额头青筋跳起老高,生平冷静理智的人也变得不理智了,持着就想往上闯,被端木砾硬生生拦住。 端木砾近前对老端木说:“父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并非是吴国的皇子,真实身世是咱们南楚的四皇子。母亲当年离开南楚时,已经有了身孕。他是我同父同母的胞弟。恳请父皇放他们离京。” “哈,哈,哈,哈,哈……”端木铮放声大笑,笑的肆无忌惮,完全不在乎其它人的感受。 “我的傻砾儿,你被他们骗了。这是他们的苦肉计、离间计,这个贱女人是回来复仇的,她没有安什么好心。今日我若放他们离开,岂不是养虎为患。绝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南楚。” 谷菱怒了,高声道:“我敬重你是一国之君,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厚颜无耻的昏君。你不仁不义在先,无情无义在后。我婆婆若不是为了保住腹中的孩子,你的血脉,当年一进吴国就自尽身亡了。你不承认对她做出的卑鄙之事也就罢了,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相认。你还是不是人?还有没有人性?” “马芷阳,朕原本体念你父亲救驾有功,你又劫后余生不易,想放你一条生路,而今看来是你自寻死路,怪不得朕心狠。来人,一起拿人。” 端木铮是打定了主意翻脸不认人,要置他们于死地。 “父皇,他真的是我的同胞兄弟,凭长相就可以断定。父皇难道要对你的骨肉举起屠刀?”端木砾在做最后努力,不到万不得一,不能与皇帝撕破脸皮。这太子之位是千辛万苦得来了,不能轻易就这样放弃。 苏婆婆是何等聪明之人,知道如果事情这样僵持下去,别说百笑川和自己小儿子夫妇难以脱身,就是自己的大儿子也会陷入为难的境地。她得速想对策。 苏婆婆冲杜致霖说:“霖儿,无论怎么样,你身上流着他的血,不能做出大逆不道之举,否则会遭天谴。” 苏婆婆又转向端木争说:“端木铮,我知道您最不放心的是我活着离开。川哥心愿已了,将回到大漠解散七狼教,不会对你造成伤害。霖儿已经脱离吴国,也不会对你不利。” 说着说着苏婆婆突然压低了声音,小到只有她与近前端木铮才能听到。“霖儿确实是你的亲生儿子,我用我的生命来证明。我死会你要放他们离开,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苏婆婆言闭,扭头冲百笑川展颜一笑,“川哥哥,对不起,欠你的情,信儿来世再还。” 苏婆婆的身体直直撞向面前持刀的一个御林军的刀尖,她拼尽了最后的力气,锋利的刀尖从前心一直扎透到后背露了出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在场的人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百笑川象疯了一样,抱起苏婆婆。“信儿,我不要来世,只要今生。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百笑川捶胸顿足,哪里还有半分教主之风。 苏婆婆艰难的举手右手,握住百笑川的手,断断续续的说道:“川哥哥,带我离开这里,带我回柳花镇,我想回家。不要再找端木铮报仇,他是砾儿和霖儿的父亲,不要为难孩子们。” 苏婆婆的话音一落,生命也随之而去。 “母亲”“母亲”“婆婆”…… 百笑川从怀中取出一块洁白的手帕,轻轻擦拭干净苏婆婆嘴角流下的血丝,抱起她,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拦在面前的御林军下意识的向两边闪开,留出一条通路。端木铮怔怔看着百笑川的背影,震惊了,没有开口让军队拦住他们。 端木砾傻傻立在原地,昨日刚母子相认,今日就阴阳相隔,一切恍若梦中。 杜致霖用恶狠狠的眼神看了端木铮一眼,没有说话,拉起谷菱追百笑川而去。 “什么?只有那个老女人死了,其余的都放跑了。又让马芷阳溜了。”听到婢女春燕的汇报,李语蓉又失望,又愤怒。自己费了这么大周章,竟然又让她跑了。不行,绝不对就这样算了,马芷阳必须死。 第140章 住太子府 苏婆婆的丧事办完后,百笑川片刻也未耽搁,带着骨灰回了他和妻子自幼一起长大的柳花镇,去完成妻子的愿望。他不想别人打扰自己与妻子,坚持不让谷菱夫妻同行。 因为小英的伤势未愈,还不能下地走路,谷菱她们就暂时住在七狼教南楚的分坛。百笑川临行时一副看破尘事的模样,无论谷菱是否同意,将七狼教教主的信物-七狼令传与她,成了新一任七狼教主。 在南楚分坛的这段时间,谷菱没有刻意隐瞒七狼教分坛的地址,端木砾来探望过一两次,其间也派仆人送来很多应用的物品,应用尽有。倒是端木铮这边,风平浪静,没有了任何动静,反倒是让人觉得不太正常。 林旭东对小英照顾的无微不至,两个人之间情愫暗涌,瞎子都能感觉地到,别说正常人了。谷菱本想替他们挑破这层窗户外,把婚订了,无奈杜致霖坚持顺其自然,不要影响别人感情的正常发展。谷菱想想自己家老公说的也确实有道理,自己这皇上不急太监急的脾气是该改改了。 这日,杜致霖练功回来,只见屋子里凌乱不堪,衣服和一些物件被随意扔的到处都是,床上床下,椅子、桌子上,地上……几乎下脚的地方也不会找。 “菱儿,你在干嘛,这是想把南楚的分坛拆了不成?”杜致霖打趣道。对自己媳妇一些莫名其妙的做法杜致霖也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谷菱还杜致霖一个大大的白眼,“拆拆拆,你就知道拆,我现在是七狼教的教主,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我的家底。拆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了。我这里收拾行礼,把一些必须带的物品带齐全了。” “我们要离开南楚?太好了!这里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也该启程去查害死师傅的杀手。”杜致霖有些激动。 谷菱摇摇头,“现在还不是离开南楚的时候,待我为婆婆报仇后再走不迟。我们这是要搬去端木砾的太子府里住。” “为母亲报仇?母亲是自杀身亡。母亲临终前一再交待,不能找端木铮的麻烦,这不太合适!” “你猪脑壳啊!我哪里说说仇人是端木铮那个狗皇帝,是另有其人?” 谷菱的话把杜致霖有点整蒙了。 “狗皇帝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我们要走的时候来。如果不是狗皇帝的出现,婆婆能自尽身亡。再说,我们去端木砾那里可是小心的很,唯恐走漏风声。狗皇帝又是怎么知道的?是谁把他整来的?这个告密之人就是害死婆婆的凶手。” “太子府里人口众多,我们查起来一时难有头绪,最好找砾来彻查。” “端木砾如果能靠得住,公猪、母猪全都能上树。太子府里能如此迅速联系,并说服皇帝亲自己来的,也只有李语蓉。这一点恐怕端木砾早就想到了,为什么他没有提起,更没有对李语蓉什么惩戒?” “砾应该和我们一样也只是猜测,苦于没有证据,或者正在找寻证据。”杜致霖下意识的为自己弟弟辩白。 “但愿是这样,还有一种可能,他包庇李语蓉,人家是夫妻,是两口子。我们是外人。”谷菱故意把外人两个字的音拉长。 “如果是前者,我们就帮着端木砾找出证据。如果是后者,我们就自己找出真凶,以告慰婆婆在天之灵。我还要亲自揭穿李语蓉的伪装,证实她就是害死如氏、小玉、翠儿的凶手。” “查找幕后始作俑者不一定要住进太子府,我们住在这里,照样可以进行。”杜致霖对去端木砾那里住有些异议,嘴里醋味弥漫。 谷菱自然不傻,有所感觉,打趣道:“你怕什么?你对自己没有自信心,怕我跟端木砾跑了?傻样。哈,哈,哈……” 谷菱清脆的笑声响起,杜致霖好象被人看穿心事般,脸上露出男子少有的扭捏之态,见此情形谷菱笑声越发的开心。 谷菱笑了半天,笑地肚子都疼了,“老公,你说你傻不傻啊?我若还惦记着端木砾,当初怎么会选择离开,去找寻你?论长相,论人品,论能力……您样样比端木砾强,我怎么和他还有可能。你真是猪脑壳,不相信自己的老婆。” 杜致霖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魔力微笑,伸手将谷菱揽在怀里,用下巴轻轻摩擦谷菱的秀发,说:“我怎么会不相信你,我是个男人,能从我哥看你的眼神里读出他依然对你有感情。菱儿,你是我的全部,我害怕有一天会失去你。没有你,我生不如死。也许是我真的开始不自信了,我以前是吴国皇子,现在只是一介布衣。我哥是一国太子,未来的皇帝,我……。” “你什么你啊,你个大头猪。我会是这么肤浅的人吗?我爱的是人,不是这个人的身份和他的身外之物。你气死我了。” 杜致霖好生安慰了谷菱半天,才算是安抚好了她。千万别惹女人生气,否则,收拾残局会很难受。 谷菱这边收拾停当,又安排易征通知林旭东和小英一并收拾行礼,准备第二日去太子府。 “姐,我今天是不是提前去太子府说一声,咱们明天过去,问问对方的意见?明日突然过去,是不是有些唐突?”易征问谷菱。 “对端木砾这样的人谈什么唐突不唐突,他不配。如果提前告诉他,说不定会找出一堆理由不让我们去。我们让他措手不及,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见自己姐姐如此“蛮不讲理”易征早就习惯了,眼角扫向杜致霖,相视一笑。 朝廷的事务繁忙,南方几个城镇遭受百年不遇的旱灾,周国又插一脚,挑唆第戎人进犯西部边境。端木砾忙的滴溜溜转。端木铮没有再追究苏婆婆和杜致霖的事件,私底下悄悄派人去了吴国,打探杜致霖的身世。 端木砾正在议事厅与几个谋士讨论对策,管家张魁波急匆匆进来汇报。 第141章 婉言拒绝 “太子爷,菱儿姑娘她们来了,要在府里住下。” 端木砾眼里闪过一抹令人难以察觉的惊喜,交待道:“你先安排她们住下,要上好的厢房。我这边处理完,就过去。” 管家领命而去。 把几个大男人扔下,谷菱带着小英直奔宋莲双的住处。砾王府升级为太子府后,没有进行大的土木工程,除了李语蓉,端木砾其它女人的住处并非有大的变动。宋氏依然住在原来的院落里。 宋氏正与婢女秋霞在院子里看怒放的红梅。“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正如这娇艳的红梅,过些日子终究是要凋谢。我这芳年韵华好时节,就在这诺大的青瓦墙内无声的一点点流失。我深爱太子,却终究不得其心,得不到心爱男人的爱。” 说到此处,宋氏不免有些黯然神伤,粉腮垂泪。 秋霞正对院门,见谷菱她们在门口,来不及安慰自家主子,提醒道:“主子,有客人来访。” 宋氏轻抬玉手,不着痕迹的擦掉脸上的泪痕,扭头向门外。见是谷菱和小英,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妹妹,再次见到你太高兴了。” 谷菱给宋氏行了一个大礼,“妹妹今天特地来感谢姐姐当年搭救之恩,上次见面过于匆忙,没有好好向姐姐致谢。” 宋氏上前两步,拉起谷菱的手。“咱们姐妹就不说见外的话了,外面冷,咱屋里述。”两个人手拉手进到屋里。 秋霞和小英原本关系就不错,都是善良的好女子,今日相见也是激动万分。 秋霞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高兴和激动,抱起小英原地转了几圈。“听说你被太子妃命人打成重伤,赶出府里,还把腿打折了。主子和我得到消息,就立刻到府外找你,没有找到。我们寻思这天寒地冻的,你身受重伤又无依无靠,可以已经不在人世了。没想到你还活着,太好了。” 小英把自己得救的来龙去脉讲给秋霞听,两个人一阵哭,一阵笑。秋霞打心底里为小英高兴,能找到一个如此的好主子。 谷菱仔细打量着宋氏,原本单薄瘦弱的身躯亦发得纤细。屋内的陈设也很是简单,与太子侧妃的地位实在不太相称。房间布置也能猜得出来,端木砾很少来此。 谷菱环顾四周,欲言又止。 宋氏苦苦一笑,“让妹妹见笑了,我生性不喜欢奢华,何况想奢华也没有机会。太子府里不得宠的女人,哪里还敢有什么过多的奢求。有两年的时光了,太子爷未曾踏进我这里半步。” “姐姐,我原本记得端木砾对你还是不错的,怎么样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自你离开后,李语蓉仗着娘家的势力成了砾王府的正妃,王爷成了太子后,她自然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对离太子爷近的女人,她使尽各种手段予以打压,我当时正代为打理府中事务,成了她的首选靴子。你也知道府中虽然有很多女人,多数是不得已才收入府内,太子爷并非好色之人,对府中女人争宠之事不会放在心上。我只能选择隐忍,除此以外没有它法。” “姐姐,真是苦了你了。你既然在这里一直落落寡欢,容颜难以舒展。待我查清李语蓉的罪证,还死者一个公道,给逝者一个交待。姐姐可愿意与我一起离开,寻一个心意之所?无拘无束,生活在这天地之间。” “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即嫁与太子,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我知道自己不够好,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是他众多女人中无关紧要的一个。可是,在我心里他是唯一,是最重要的,是我最在乎的人。即使得不到他的爱,我也愿意在不远处看着他,默默守护他,爱他。” 见宋氏如此执着,同为女人,谷菱能明白她的心意,也就不再继续深劝下去。女人,尤其是种了“情毒”的女人,这世上的解药也只有她深爱的男人。 谷菱从衣袖中拿出一物,递与宋氏。 宋氏见这只是一支贵族女子常用的护甲,有些不解。“这是?” “这只护甲是当年我在如美云溺水的池塘边捡到的,这应该是凶手杀死如美云,匆忙之中掉落在案发现场的。” “妹妹可知道这只护甲的主人?” “姐姐不妨再仔细看看,可否眼熟悉?” 宋氏接过来,拿在手中反来复去的看了几遍。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想起来了,两年之前曾经见太子妃戴过一模一样的护甲。自如氏落水后,就不曾再见过。莫非是……?” 谷菱点点头,“如氏的死也与李语蓉脱不了干系,包括小玉、翠儿,还有我婆婆。这一桩桩,一件件,我要一一和她算清楚,血债血偿。希望能得到姐姐的帮助。” 宋氏眼里的神采暗淡下去,苦苦一笑道:“如氏为人刻薄,死不足惜,只是可怜了她那腹中的胎儿,未来得及出世,就没了。说来也是奇怪,自此后,府里的女人无一个再有身孕。太子经常夜宿太子妃也,她的肚皮也没有动静。” 宋氏微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想报仇谈何容易。李氏一族现是朝廷的擎天铂玉柱,她爷爷在朝堂上跺一脚,整个京城也会颤三颤。朝中上下官员遍布李氏家族的学生,牵一发动全身。以太子爷的智慧,难道想不到这一切与太子妃有关?只是还没有到该点破的时候。我有心想帮你揭发她的罪证,却不能做出于太子不利的事情。还请妹妹体谅我的难处。妹妹,不如再等一等,看情势发展再做决断。” “姐姐有自己的难处,我不会为难姐姐。我等不急,只要用心,我一定会有办法抓住李语蓉的狐狸尾巴。至于是否会影响到端木砾,那不是我考虑的事情。但请姐姐放心,我尽量不牵扯到你心爱的男人,把不好的影响降到最低。”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宋氏边说着边给谷菱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她手中。 第142章 砾之流情 告别宋氏回转自己暂时居住的厢房,在房外就听见里面的说话声,正是端木砾和杜致霖。 谷菱推门而入,房内二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她身上。杜致霖的目光是关切和如春风般的温暖,端木砾的眼神而是喜悦和强忍的失落。 “端木砾,我们不请自来,你不会不高兴?”谷菱走到杜致霖近前,斜看着端木砾。语气没有友善可言,貌似强住人家里,还更有理似的。 “菱儿,不得对兄长无理。”此情此景,杜致霖为了维护兄长的颜面亦只能装装样子,呵斥谷菱两句。 端木砾苦苦一笑,摆摆手说:“不碍事的,她若对我有好脸色,我倒是不习惯了。” “你们能来我府上住下,我求之不得。你我别人有很多话要说,之前有些误会也需要解开,我不希望你一直耿耿于心。我与霖弟有二十多年的空白,更有很多兄弟之间的话说。正好你们住在这里,我们好好叙叙家常里短。” 端木砾盯光谷菱的眼睛慢慢说道。 见大家都站着,端木砾让大家赶紧坐下聊。“快请坐,我这主人实在做的不好,慢待了你们。” 端木砾亲自倒了热茶递给杜致霖,第二杯递至谷菱手里。 接茶盏时,无意间,端木砾的手指碰触到谷菱的手指尖,端木砾下意识的手一抖,大半杯热茶浇在谷菱手上。惊得他将茶盏扔在地上,查看谷菱手被烫伤的情况。 “端木砾,你这是狭私报复,你是故意的。你赔我的手,你赔我的手。”谷菱一边疼的呲牙咧嘴,一面不住口的责怪。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端木砾连声道歉,拿出随手的手帕擦拭谷菱手上的水泽。 这一杯热茶水下去,原本羊脂白玉般的水,转瞬间变成了粉红色的猪蹄。 谷菱疼的厉害,任由自己的粉拳在端木砾的手掌心中,还不住的埋怨。“我真是与你的府邸犯克,这是在这里第二次被茶水烫伤。如果不是有非来不可的原因,我才不稀罕来这里。” 杜致霖见谷菱被烫,心里亦是万分焦急。他抓住谷菱的手腕,不着痕迹的将她受伤的手从端木砾手心中抽出,用力吹着。 “侍卫,快传御医,快。” 端木砾也如梦方醒,冲门外的侍卫喊道。 大夫来看过后,留了些外敷的草药,表示烫伤并不严重,不会留下痕迹,按时敷药,很快全愈。 即使如此,端木砾还是不放心,又追问大夫多遍,赶到大夫离开。 “哥哥,菱儿没有大碍。天色不早了,你也忙碌一天,早些回去休息。”杜致霖这是在变相的下逐客令。 端木砾此时的心全系在谷菱受伤的手上面,也没有听出其中的深意。连连说道:“我不累,我不累……” “你不累,我累啊!你不走,我怎么休息,把我的手烫成猪蹄不说,你还想留在这里准备烫我不成?” 谷菱本来就是得理不饶人的主,这次抓着理,哪里能轻易放过。 “好,好,你好好休息,我这就离开。” 端木砾被抢白一顿,有些不知所措,起身离开。到了门口,不放心,停住脚步,叮嘱杜致霖好生照顾谷菱,有什么需要随时命人找他。又留了两个仆人在门外侍候着。这才离开。 杜致霖默默看着这一切,将情绪埋藏在心里,没有表露出来。谷菱此时光顾着疼痛了,哪会注意到自家老公的心理变化。 女人能懂女人的心,男人自然也是会懂男人的心。 他知道端木砾对谷菱的关心绝对不是因为菱儿是他的弟媳,而是一个男人对自己深爱的女人的无意中情感的流露。是想掩饰也难以掩饰的爱。一种恐惧和难言的担忧袭上心头,杜致霖轻轻摇摇头,想努力摆脱这种不安。然而,它象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撅住他。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谷菱皱着眉头,在杜致霖怀里撒娇,寻求安慰。 见谷菱的表情,杜致霖心里好生的疼痛,恨不得被烫的是自己。紧紧搂着娇妻,轻声细语的安慰着。 “菱儿,我们还是搬回分坛居住。告诉兄长我们想了解李语蓉的事情,获得他的许可,随时自由出入即可。” 谷菱并未觉察出自己老公的小醋瓶打翻了,自顾自的说:“不行,不行。那样的话,哪里有住在这里这么方便。我明日还要去会会李语蓉,激怒她一下下。她既然已经猜测出我知道她的罪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应该主动出击,打乱她的方寸,让她采取行动,才能抓住狐狸的尾巴。” “菱儿”杜致霖的声音加重了几分,余下的话被谷菱的香唇堵在喉咙里,咽了下去。 端木砾回到书房,担心谷菱的伤势,夜深了还没有休息,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怪自己太不小心,烫伤了谷菱。 见寝室没有人,李语蓉又来到书房,书房里烛光明亮,窗棂纸上映照出端木砾的身影。李语蓉爱权势,渴望有朝一日母仪天下,成为皇后,她更爱这个男人,她自小就爱上了他。她对端木砾的关心和爱是发自内心的,这一点端木砾感觉地到,也是他对李语蓉对府中下人有时偏激而选择容忍的原因之一。 “天色已经很晚,王爷怎么还没有休息?”李语蓉问守在门口的侍卫。 “回太子妃,王爷自从客房回来后,一直书房,快四个时辰了,晚膳也没有用。”侍卫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府里来客人了?” “是,来了五位客人,三男两女。其中一位之前是府里的婢女。” “婢女?是谁?” “两个月前因犯错被赶出府的小英,其它的四位,其中有一对夫妻,两个侍从。那个女的与葬身火海芷阳郡主有几份相似。” 李语蓉立刻明白了来者是谁。 没让侍卫通报,径自推门进来。 端木砾正陷入自己的思绪里,目光有些呆滞盯着门口。恍惚间,看见谷菱推门进来,情不自禁的叫道:“芷阳。” 李语蓉闻听,心里醋海翻波,对谷菱的恨意又增回了若干分。 第143章 醋海生波 “夫君,我是蓉儿,不是芷阳妹妹。” 李语蓉强压心中的怨怼,笑意盈盈向端木砾走来。 李语蓉的话,将端木砾拖回到现实中。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道:“蓉儿,这么晚了不休息,要多加注意身体。” 端木砾对李语蓉一向关爱有加,经常嘘寒问暖。 “谢夫君关爱,蓉儿见夫君深夜未回房休息,心里担忧,才过来看看。夫君有什么忧愁的事情,不妨说于我听。我们夫妻本是同体,我愿意为夫君分忧。” “是朝堂上之事,我自己能应对。有你爷爷和父亲主持大局,其他人不会掀起什么大的风浪。你今晚就留宿在这里,不要回你的院子了。” 一抹红云飞上李语蓉的脸颊,羞涩的点点头。 端木砾伸手揽住李语蓉的腰,打横将她抱在怀里,向自己的寝室走去。不消片刻,二人在床上坦诚相见,满屋子皆是旖旎春光。 关键时候端木砾却低呻吟出“芷阳”二字,声音虽是极低,也就刚刚出喉咙眼。两上叠罗汉的姿势,相隔太近,声音虽低,终没有躲过李语蓉的耳光。李语蓉的身体微微僵硬一下。 她以为端木砾已经爱上自己了,自马芷阳死后,端木砾的眼里只有她一个女人,对她更是百依百顺,爱护有加。直到现在,直到马芷阳死而复生再次回来,她才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自己深爱的男人爱着别的女人,甚至和自己床第之间,想的还是那个女人。 李语蓉越想越委屈,嘴唇紧咬。身上的端木砾只顾发泄自己的欲望,身下是一个女人,满脑子里都是另一个女人的身影。 一翻剧烈运动后,端木砾疲惫的昏昏睡去。李语蓉在他怀里,抬手抚摸着他坚实而精壮的胸膛,难以入免。 “芷阳,对不起,对不起。芷阳,别走,不要离开我……”端木砾继继续续的说着梦呓。 之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端木砾偶尔会在梦里叫芷阳的名字,但李语蓉会宽慰自己,何必与一个已死之人较真,他梦里叫就叫,醒来后还不是只爱自己一个人,堂堂一个太子妃若连死人的醋也吃,传出去哉不叫人笑话。 而今不同往日,马芷阳回来了,活着回来了。自己的对手不再是一个鬼魂,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这让她心里怎么能不生恐惧,不生醋意。 她不允许自己爱的男人心里有个活着的女人。即使那个女人已经嫁为它人妇也不可以。 李语蓉暗暗下狠心,一定要将她除之而后快。 端木砾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就起床去上朝。 春燕,李语蓉身边的另外一个心腹婢女,匆匆来报。 “主子,大事不好了。前些时候将春雨扔到乱葬岗,奴婢昨天左眼皮直跳,心里不踏实,总觉得她当时还有气息。今天一大清早就云了乱葬岗,发现没有了她的尸体。会不会……” 李语蓉摇摇头,“这不可能,你当时确实将她勒死,我试过她的脉波,真死了。已经一个多月的时候,尸体早就让野狗吃了,不用大惊小怪。侍候我更衣,我一会儿要拜访一个客人。” 李语蓉的眼里闪着寒光。 “我们姐妹还真是心有灵袭,我这正准备去看妹妹,妹妹就来了。快,里面请。” 李语蓉回到自己的住处,梳洗打扮完毕,刚想抬腿出门,就见谷菱带着小英已然来到院子中央。 “上次走地匆忙,还有好些话没有和姐姐唠。实在想念姐姐,我想死你了,这不又不请自来。”谷菱脸上带笑,却是话里有话。美其名曰我想死你了,实则是我想你死。 李语蓉也不示弱,回道:“我也想死妹妹了,自昨晚知道妹妹来府里时,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两个女人表面上说说笑笑,底下却是波涛汹涌,友谊的小船早就说翻就翻了。 “太子妃,你有一物遗失在我这里,今天特意给你送来。” “我有东西遗失在你哪里?这不太可能。”李语蓉眼睛里含笑,眼底里却满是杀机和恨意。 在谷菱第一次回太子府时,张管家已经悄悄把两年前谷菱托他代为保管的金簪还给谷菱。并告知,已查实这金簪的原主人确实是太子妃李语蓉。 谷菱先是将护甲拿出,李语蓉看了一眼,笑道:“妹妹,两年前你曾拿给过我,我已然告诉你丢了,不知丢失到何处了。另外一只也被我扔了,护甲本是一套,留一只何用。谢谢妹妹为我保管,我不要了。” 谷菱眼角的余光看到端木砾不知何时悄悄立在门侧,没有进来。李语蓉背对着门,春燕又站在她身后,二人自然没有看到。 谷菱笑着说:“噢,是这样啊!这么说,姐姐是承认这是你的护甲了。” “这个自然,我没有必要说谎。”李语蓉轻描淡写的说道。 谷菱又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包裹着物件的白丝质手帕,轻轻打开,里面露出一支金簪,递到李语蓉面前。 “太子妃,这只金簪你可认识?我记得也是你的,你没有嫁给端木砾之前非常珍爱,有什么重要场合或宫中宴会才会戴出来。” 见到谷菱手里的金簪,李语蓉脸色一便,但,很快恢复正常。 “妹妹说笑了,这金簪不是我的物品,我从未见过。”李语蓉一口否认。 “是吗?”谷菱好半天才不愠不火的吐出这两个字。 “可是,孙记的孙掌柜可不是这么说的,这只金簪出自孙记无疑,全城也只有一枝,独一无二,是李大人命其打制送给他女儿,也就是你的礼物。况且,多人曾见过你戴过此簪。你觉得不承认有意义吗?” 没有给李语蓉继续说话的机会,谷菱继续说道:“这只金簪是在小玉的遗物里发现的,为什么小玉会有你的金簪,还是如此贵重之物。她连靠近你的机会都没有,不可能是偷来的。只有一种可能,是你送给她的。你为什么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一个婢女,也只有一种解释,交易。你收买了她,让她为你卖命。比如,杀死如氏,栽赃在我身上。” “我听不懂妹妹在说些什么,实在抱歉,我突然感觉身体不适,恕不奉陪,春燕送客。”李语蓉努力克制不安的情绪,唯恐继续下去露出什么马脚,干脆下了逐客令。 端木砾并没有进屋,而是转身离开,谷菱看他走子院子,才站起身来,带着小英离开。 第144章 急于下手 谷菱刚走到院子里,房内又传来李语蓉的声音。“妹妹,小英是一个不安分守己的下人,手脚不干净,你可要留心了。” “这个不劳你操心,还是管好你自己,让你自己的手脚和心地变得干净一些才是。” 谷菱话音落,和小英已然跨出大门。李语蓉在房内干生气。 端木砾并未走远,在转角处等着谷菱。 端木砾示意小英先行离开,小英虽然已经不再是太子府的奴婢,但对端木砾依然心在惧意。不由地犹豫的看向谷菱。“你先回去给霖说一声,我们出来时间不短了,免得他担心,我一会儿就回去。” “芷阳” “端木砾,我警告你,再叫我芷阳试试,保证让你后悔。我现在叫谷菱,谷菱,谷菱。”谷菱有点点歇斯底里的说道。 “菱儿。” 见端木砾改口,谷菱情绪平复下来。“说,你等着我有什么事情?” “你的手可好些了?” “已经好了,不疼了。我手还好好的,你是不是很失望?”谷菱说话唯恐噎不死端木砾,嘴里象装满火药一样。 端木砾嘴唇动了动,没有开口。 “有事快说,没事就闪开路。”谷菱不满的说道。 “我知道你此次回来,是想查找当年事情的真相。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能否迟一些?再给我一段时间。待我将朝中李氏父子的人一一换掉。” “抱歉,就算我想等,地下的亡魂也不想等了。她们已经等了两年多,小玉、翠儿、如氏和她腹中的孩子。还有我婆婆的死也与你的女人脱不了干系。” “是,我知道父皇突然出现在府门,致使母亲自尽而亡,确实是李氏父女的从中作梗。我会给大家一个交待,只是不是现在。现在动李语蓉,动李氏父女,会影响到社稷稳定,国家安危。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我不理解,也不想理解。我的江山社稷与我无关,我没有奢望你会帮我查证真凶,只希望你不要干扰我的计划。不要阻止我。你若包庇李语蓉,就对不起你母亲,还有你那未出世就被扼杀在腹中的孩子。” 端木砾是知道谷菱的脾气的,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用处,随即从怀时掏出一物,递到谷菱眼前。 是一条项链。银链很是普通,没有特别之处,与众不同的是链坠,是一只蓝色的蝴蝶,谷菱最喜欢的海蓝色,翅膀点缀红色圆点。最有特点的是蝴蝶的两只眼睛,是两颗紫云英色的宝石,隐隐射出光芒。 “我不会收你的礼物,你拿回去。” “你误会了,这不是普通的礼物。是我送给你的防身之物。这看似普通的银链,只要按动链身的机关,就变换成九十九把锋利的刀刃。按动蝴蝶身上的红色圆点,蝴蝶身体里会射出银针。蝴蝶两只紫色的眼睛名叫紫珀,能解百毒。你执意要查蓉儿,论手段、论心机,你还不是她的对手,我不可能时时保护你。你戴在颈上,以备不时之需。” “不用,我有霖保护我,不会有事。”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霖弟不可能与你片刻不离。比如现在,他就不在你身边。留着妨身。” 听端木砾这么一说,谷菱觉得也是有道理的,既然是妨身之物,留在身边,保不准哪天能派上用处。想到此处,谷菱没有再推让,想伸手接过来。 “挂扣很紧,你自己戴不上,让我来。” 谷菱顺从的撩起头发,由端木砾将蓝蝶项链给自己戴上。 端木砾边嘱咐边说:“这里面的银针是有毒的,见血封喉,不到危机关头,切莫使用。” “知道了,谢谢。” 谷菱言毕,头也不回的走了。 远处一棵大树后边,躲着刚接到小英消息,前来接谷菱的杜致霖。他默默的看着,端木砾给谷菱戴上项链,没有出现,直到谷菱离开。好原悄无声息的离去。 端木砾注视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久久没有离去。 端木砾与谷菱这边说话,李语蓉在自己房内也没有闲着。她焦急的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两只手握在一起反复搓着,口里还自言自语。“不行,不能再留她继续在府中,要么除掉她,要么将她赶出去。” 李语蓉把春燕叫至近前,对她耳语几句。春燕匆匆离开,从太子府的后门溜了出去。直接李语蓉娘家的府邸。 春燕把主子交待的话一五一十转告给老太爷和老爷,又把老爷写的一封信装好,偷偷返回太子府。 展开信,上面了了数字,李语蓉看完后脸上露出笑容。之前的愤怒和焦急也不见了,取得代之是的是得意之色。“马芷阳,过了今晚,我看你还如何嚣张。” 谷菱回到住处,杜致霖在屋外负手而立。背对着谷菱,仿佛没有注意到她已经回来。 如墨丝般的长发在冬风中扬起,挺拔的身躯。回首对上谷菱的眼神,嘴角又扯出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眼前的美男如此妖孽,闪了谷菱的眼。 “老天太不公平了,让你长的比女人还美。而且是越长越美,我嫉妒了。”谷菱把小嘴一撅,撒娇道。 杜致霖的眼里满满全是深情,打趣道:“再美也是你的,不用担心长翅膀飞了。” “你敢飞了,飞飞试试,看我不把你的翅膀能掰折了。”谷菱用力挠起杜致霖的痒痒肉来,院子里飘洒着两个人的笑声。 杜致霖的眼神好象无意似的落在谷菱脖颈之上,“好漂亮的链子,菱儿什么时候买的,我太粗心,竟然没有注意到。” 谷菱不以为然,用手摸了摸蓝蝶坠子,说道:“不是买的啦,是端木砾刚刚给我的。我也觉得很漂亮。” “我们住在兄长府上已经是很叨扰了,怎么还能再收他的礼物,你若喜欢,明日我出去给你买一根一模一样的便是。”杜致霖说着就伸手想把链子从谷菱脖子上解下来。 谷菱下意识躲开,笑着说:“不要白不要,这根链子是端木砾找工匠打制的,世上独一无二,其它地方买的不到的。” 见谷菱如此,杜致霖收回了在半空里的手。 第145章 夜半刺客 谷菱小嘴嘚嘚说着蓝蝶坠子的“妙用”,杜致霖却充耳未闻,满脑子浮现的是之前端木砾给谷菱亲自带项链的画面。 深夜,整座太子府只有呜呜的风声在不停歇的呼啸。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已经沉沉进入梦乡。除了值夜的烛光,大半个府邸陷入夜的黑暗之中。 “嗖,嗖,嗖……”夜色的保护之下,十几个劲装的黑衣人,在太子府后院的房顶之上疾行。到了客房的院落,为首的黑衣人一个手势,其余人等分散开来。 屋内的谷菱早就在杜致霖怀里睡得象只小猪一样,轻微的鼻息之声在杜致霖耳畔似有似无的。 杜致霖看着怀中睡面如花的人儿,却无法入睡。 自从这次踏进南楚,他的自信在一点点流失。害怕有一天谷菱会离自而去。自己的身世已明,现在是一介布衣,不可能再做回吴国的皇子,更不可能与端木铮相认,认这害死母亲的凶手为父。 菱儿自小在郁王府长大,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若真与自己隐居山林,即于她不公,又恐她终会受不了山野的寂寥,会离自己而去。 谷菱曾经他说,待李语蓉伏法,待将端木尧母子除之为郁王府报灭口之仇后,与他携手天涯,过着只羡鸳鸯联羡仙的消遥日子。杜致霖隐约觉得这一天好遥远。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头顶传来脚踩房瓦之声。 “不好,房顶有人。”杜致霖心里暗想,抬手挥灭房间昏暗的烛光。房内也瞬间陷入黑暗之中。杜致霖是习武之人,黑夜里视力更是过人,这点黑暗难不倒他。 一个黑衣人从房顶跃下,点破窗棂纸,用一细长竹管向房内吹迷香。杜致霖屏住呼吸,捂住谷菱的鼻子和嘴巴。谷菱睁开眼,杜致霖示意不要出声,屏住呼吸,外面有人。 谷菱心领神会,分外的安静。在杜致霖身边,她安心的很,毫无惧意。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房内没有动静,其余的黑衣人也飘落到院内。用刀尖轻轻拨开门栓,一半人留在外面,一半人蹑手蹑脚来到屋内。 见床人两个酣睡,有名黑衣人划着了火折子。为首之人说:“杀。” 一把明晃晃的尖刀直刺谷菱。电光火石之间,一只脚踢在持刀人的手腕之上,“喀”一声,手腕折了,刀也应声落地。其余黑衣人具惊,往后闪退两步。 杜致霖用棉被将谷菱围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可爱的小脑袋。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如实交待,我留你们一条生路,否则,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杜致霖声音冷的如同寒冰,有不怒而威之势。 “老公,你好帅哦!我太崇拜你了!”谷菱这个时候还不忘洒狗粮。 为首的黑衣人眼里露出诧异之色,不明白下了双倍剂量的迷药,为什么这两人竟会安然无事。来不及细想,他怒喝道:“端木砾,爷爷们今天奉命来取你狗命。你若识相,就乖乖束手就擒,还能给你留个全尸。要不然,让你死于乱刃之下。” “你们找错了人,他不是端木砾,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端木砾是太子,这里是太子府的客房,他怎么可能在这里。要杀端木砾,你们赶紧的,他在正中的那个院落里,再迟了天一亮,就不好下手了。” 谷菱这话把杜致霖逗乐了,“菱儿,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说笑,真服了你了。” “有我的亲亲老公在,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就一群废物,连刺杀目标都找错了,能成什么事。废物点心,废渣!”谷菱连说几遍,把为首的黑衣人气的不轻。 “南楚国的太子,我们怎么可能认错,你带兵杀我吴国百姓不计其数,今天就让你偿命。” 话声一落,几名黑衣人一起上前,杜致霖与他们缠头到一起。谷菱裹着棉被,津津有味的看戏。 屋外的黑衣人也进来加入打斗之中,个个是百里挑一的高手。杜致霖武功再好,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取胜。 打斗声惊醒了林旭东和易征,也惊动了太子府的护卫们。灯笼火把,亮子油松,把客房的院落照得灯火通明。黑衣人已经多大半被杜致霖打倒,还剩区区几个,被易征和林旭东三下五除二也打趴下。 谷菱到是精明,钻进被子里把衣服穿戴好,想起床拿几个黑衣人寻寻开心。 脚刚沾地,却被躺在床侧装死的一名黑衣人挟持,一把匕首抵在她的咽喉之处。 “都住手,否则我杀了她。” 混乱的场面瞬息间恢复平静,众人紧张的看向谷菱。 “放开她,我来当你的人质。”杜致霖见谷菱被挟持,眼睛都急红了。 “你当我是傻瓜,你的武功这么厉害,我能挟持的了你。都闪到一边,让我离开。”黑衣人喊道。 端木砾也接到消息,没来得及穿戴整齐,着里衣,提着宝剑赶了过来。 端木砾用剑点指黑衣人,高声道:“你若敢动她分毫,我必将你碎尸万段体,挫骨扬灰。” 看到端木砾,黑衣人的眼里闪过害怕的光芒。事关个人生死,他也是豁出去了。 抵在谷菱脖子上的匕首用力加深了几份,刺眼的鲜血顺着雪白的脖颈流了下来。 “你们不用这么紧张,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们闪开就行。”谷菱倒是淡定的很,象是在玩游戏,过家家。对脖子上的伤口也并没有在意。 “菱儿”“菱儿”。端木砾和杜致霖同时疾呼道。 端木砾示意人们闪开一条道路,众人向两边闪去。地上几名受伤,但未丧命的黑衣人也咬牙站起来,一起来到院中。 院子里比就敞亮多了。 谷菱突然止住脚步,对挟持自己的黑衣人说:“等等,我有话要说,说完再走。要不然,打死都不走,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黑衣人也无奈的停止脚步。 谷菱看向端木砾的方向说:“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要杀端木砾嘛,现在我和他交换,让他做你们的人质,哉不更好?” “对,既然你们的目标是我,由我换下菱儿再合适不过。我保证你们平安离开京城。” 第146章 惺惺作态 “少废话,再啰嗦我现在就把她杀了。”黑衣人并不买帐。 谷菱轻轻用手摩挲着胸前的蓝蝶,一边说:“这么说来,你们的目标并不是端木砾,送到你嘴边都不要。你们是打着刺杀端木砾的幌子,真正想杀的是我和霖。我们在太子府和整个南楚可是没有什么大的仇家,你们如此兴师动众,究竟是受谁人指使?” “你这丫头真是啰嗦,死到临头还瞎嘚嘚。跟我走,否则,现在就要你的命。” “谁要谁的命还不一定呢?本姑娘可是会法术,法力高强,弹指间就能要你的命。”谷菱话音落,手里的蓝蝶转动,一枚银针贴着自己的脖子,射向身后的黑衣人。 两个人相距太近,加之黑衣人毫无察觉,待感觉到时,银针已经插在他的咽喉之上。银针有毒,见血封喉,当场毙命。 在场的人,除了端木砾,其他人不明白是什么原因。 杜致霖飞身将谷菱抱起,查看她的伤势,易征也焦急的跟过去。 端木砾指挥其余人等,将黑衣人全部捉拿。无奈,没有一个活口,都咬破含在牙齿里的毒药自尽。 “看来这是一批死士。训练一个死士的代价都极高,何况是十好几个。是什么人有这以大的能耐,一次性派出这么多死士。”林旭东开口道,并毫不畏惧的看向端木砾。 “这件事与太子府无关,我自会彻查凶手,给霖弟和菱儿一个交待。”端木砾恢复了往日的冷峻,冷冷开口道。 “端木砾,这可是你说的。是给我们一个交待,别到时候查到真正的幕后黑手,如果是你至亲之人,你又包庇。”谷菱又激了端木砾一下,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李语蓉摆脱不了干系。 不是她不能理解端木砾的苦衷,而是觉得国家社稷是端木砾的事情,是他的责任。自己的责任就是还死者公道,为自己死去的朋友和家人报仇雪恨。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接受端木砾迟一些再查李语蓉的原因。 “我的至亲之人?”端木砾苦苦一笑,接着说道:“你觉得我在这世上至亲之人除了我的亲弟弟和你以外,还有其他什么人吗?还有谁比你们更至亲的?” 看着哥哥,杜致霖心里满满的感动。想起堰城之战,当时若不是谷菱出现在堰城,令自己一时心软没有点燃炸药,恐怕自己的亲哥哥早就丧身在堰城。心里暗暗庆幸。 “大家都散了,好生休息去!”一切待天亮会再做定夺。端木砾命众人散去,自己也转身离开。 “你觉得端木砾说的是真心话吗?自古帝王家无情,他会不会是在演戏?”谷菱问杜致霖。 “自然是真心话,他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长,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兄弟之情,也括他对你的感情。” “你这醋坛子,好好的又漏了。”谷菱取笑道。 端木砾没有再回到自己院子里,而是去了李语蓉处。 因为杜致霖与端木砾长得十分相似,李翰决定让死士以刺杀端木砾之名进太子府行凶。好给谷菱安排个混乱之中失手被杀的名头,免的他人起疑。知道杜致霖功夫了得,为保险其间挑选了十二名精干之人。 李语蓉知道父亲安排的人今夜动手,没有最终结果之前,哪里睡得着。安排去客房打探消息的春燕迟迟为回,她披着衣服坐在房中焦灼的等待。 “蓉儿,这天都快亮了,怎么还没有休息?” 端木砾的突然到来,让正在发呆的李语蓉大吃一惊,不小心碰翻了桌子上的茶杯,碎落在地上。 “夫,夫君,我觉得心口有点堵得慌,睡不着,就起来了。夫君怎么这个时辰到蓉儿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李语蓉尽量放平语气,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倒也没有什么大的事情,府里进了刺客,刚处理完,回去也睡不着。担心你,就过来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刺客。”端木砾对李语蓉说话时,声音很是温柔,与平日里对待其它人不一样。也是是李语蓉之前深信端木砾已经爱上她的原因之一。 “刺客?夫君可有受伤?”李语蓉故做担忧状。 “我倒是没事,刺客是冲我来的,却走错地方,去了客房。” “芷阳妹妹就住在客房,她可安好?”李语蓉的语气里不自觉的流露出期待和迫切。 “嗯,她受了点小伤,并无大碍,休息几天就好。” “没有受伤就好,蓉儿就安心了。一会儿天亮,我去探望妹妹,这么大动静,她自是受到惊吓。” “惊吓?哈,哈,哈……”端木砾听到这两个字笑了,把李语蓉笑的蒙蒙的,不知道端木砾这好端端的为何空然发笑。 “她那里是受到惊吓的样子,分明是当做一种游戏来玩,还意犹未尽呢!这样的女子,也真是世间少找。”说到此处,端木砾不自觉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笑意。 这笑意刺痛了李语蓉的心。 “妹妹如今已嫁做人妇,莫非夫君还对她有感情?”李语蓉说这句话时,特别特别的小心。知道这样的话不该说,亦不该问。但憋在心里实在难受的很。 出乎她的意料,端木砾没有发怒,也没有什么异常。只是苦涩的摇了摇头,“有感情如何,没有感情又如何。她现在是我的弟媳,只要他们夫妻二人幸福快乐就好。” 端木砾的样子无疑是给出了肯定答案,他依然还爱着她。 李语蓉心里暗暗骂道:“马芷阳,你还真是命大,你逃过初一逃不过十五。你必须死,你只要活着砾的心就不会在我身上。” “夫君,可知道是哪里的刺客?” “自我成为东宫太子,整理朝政,得罪人无数。更何况,京城之中端木尧的部分余党隐藏很深。都有可能是这次刺杀行动的主谋。既然府中人平安无事,我现在也无心追查此事。南境边城大旱,饿殍遍野,先处理这重要又紧急之事。” 听端木砾说完,李语蓉一颗紧悬的心才算落地。 第147章 再生毒计 今天是端木砾的寿辰,端木砾坚持一切从简,仅仅把他的太子妃,还有一个侧妃,也就是宋氏,另外十几个妾叫在一起吃顿团圆饭,就算是过寿诞了,省出的银子一并用于救济南方的旱灾。杜致霖和谷菱也在宴请之列。 谷菱二人拉着手进入宴会厅,个个花枝昭展的女人,差点闪着了谷菱的女人。在场的人谷菱多数都认识,现在府里人对她的身份也都已然了解,张管家早按端木砾的吩咐交待下去。故,她的出现没有引起什么骚动。 “哇塞!端木砾,你有这么多漂亮的女人,真是幸福啊!可怜我的霖了,只有我一个。”谷菱颇有几份挑衅意味,斜眼看向李语蓉。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如果霖弟喜欢,不妨随便挑,我送便是。”端木砾揶揄道。 “他敢!”谷菱给了端木砾一个大大的白眼。 李语蓉坐在端木砾的右侧,宋氏在左侧。一个面如桃花,千娇百媚。一个郁郁寡欢,强颜欢笑。谷菱心里暗暗替宋氏不值。 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感情这种事也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是否值与不值。 谷菱紧挨着宋氏坐下,把杜致霖“甩”在一旁。 “姐姐,我想你了。”谷菱拉着宋氏的胳膊撒了个小娇。 “我也想妹妹了,这几个偶感风寒,没有去看妹妹,还望见谅。” “宋侧妃,今天是太子爷的寿辰,正主还没有发话,还论不到你在这里叽叽喳喳。你是太子的侧妃,有点侧妃的仪态和规矩。”李语蓉实在不满这两个女人在自己眼前腻歪,不能训斥谷菱,做为正妃,训斥个侧妃总是可以的。 宋氏低下头不再言语。 “太子妃,我看无理的是你才对,人家太子爷,今天的主角都没有说什么,你在这里乱叫、乱咬什么?”谷菱不满宋氏受气,替她出头。 “我是太子妃,教训府里不懂规矩之人是我的责任,还不用你操心。”李语蓉唇齿相还。 没等谷菱再次开口,端木砾把话接过来。“菱儿,今天是本宫的好日子,难得一家人团聚在一家,不要生事。” 端木砾举杯示意众人饮酒,谷菱偏偏不买他的帐,继续道:“端木砾,你这就是赤裸裸的包庇。明明是李语蓉不对在先,你不训斥她,反过来说我们不是。我不喝!” “菱儿。”杜致霖加重了语气。 “今天是兄长的生辰,不可放肆无礼。” “好,好!听你的,我错了。”谷菱扁扁嘴。 “太子爷,祝你生辰快乐,今年三十明年十八,逆生长。”谷菱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太子爷,生辰快乐。”众人也跟着齐声祝贺,刚才了阴翳一扫而光,很光酒桌上杯光畴影,祝贺声此起彼伏。 管家张魁波从下人手里接过一碗清香四溢之物,放在端木砾面前。“太子爷,这是芷阳郡主,不,不,现在应该是菱儿姑娘和霖公子,亲自下厨给您做的梅花冻,给你庆生的。” 端木砾闻听此言很是高兴,舀了一勺放在嘴里慢慢品尝,“好吃,好吃,很多年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梅花冻了,谢谢你们。” “客气什么,就当是我答谢你赠的礼物。”谷菱举起胸前的蓝蝶晃了晃。 李语蓉当然也听明白了,谷菱戴地漂亮链子是端木砾送的。她此时恨的牙根都疼。、 “让兄长见笑了,我也只是给菱儿打了打下手,采了些新鲜的梅花瓣。主要功劳还是菱儿的。”杜致霖笑笑说。 端木砾把一整碗梅花冻吃的点滴不剩,如果不是碍于面前有十几口子人,估计还会舔舔碗底。 “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辰礼物。”端木砾意犹未尽,把空碗递给管家。 李语蓉从自己桌上拿起银酒壶,来到谷菱身边。 “好久没有见夫君吃的这么尽兴,这次还要谢谢妹妹。我给妹妹斟杯酒,谢谢妹妹亲自下厨。” 李语蓉笑面如花,银壶中的酒很快斟满酒杯。她左手按壶盖,右手持壶柄,右手小拇指上的长长护甲离酒杯不到一寸,她轻弹护甲,一滴无色无味的液体毫无声息,不着痕迹的落入杯酒之中。 这个动作太隐蔽,谷菱没有发现,在场的人,除了宋氏,其它人也没有发现。 宋氏眼见一液体珠落入谷菱酒杯之中,心里暗叫不好。 情绪紧急,宋氏也顾不得许多,谷菱刚刚端起酒杯,她就从谷菱手里抢下。嗔斥道:“妹妹,你身体近来不好,不适宜多饮酒。勿要贪杯,伤了自己的身子。” 宋氏冲谷菱使了使眼色,谷菱心领神会。自持有能解百毒的紫珀护体,并无惧色。 “姐姐,不妨事的。太子妃既然如此盛情,我怎么能推托,此酒一定要喝。” “宋侧妃,说你不懂规矩,你还不服。妹妹都没有说不喝,你非要插一杠子,是不是想扫太子爷的兴,让他这个生辰过不舒坦?” 李语蓉如此一诘难,一时让宋氏无语。 真宋氏发愣的片刻,谷菱不容分说,出手如风,从宋氏手中抢回酒杯一饮而尽。谷菱将空空如也的酒杯展示给李语蓉看。 “谢谢太子妃,我干了。” 李语蓉眼中闪过得意之色,拿着银壶回到自己座位处。这毒酒,莫说是喝下去,只要到了嘴里,即使是不咽进肚中,再吐出来,三日后也必毒发身亡而死。李语蓉已经有稳稳的把握,谷菱必死无疑。 宋氏只有在一旁干着急。 谷菱佯装用手帕擦拭嘴角,将嘴里的酒吐的手帕之上。她想带回去,交给自己老公看看,这酒里有什么猫腻。 宋氏在桌子底下悄悄用力攥住谷菱的手,谷菱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姐姐,不用担心,我有紫珀护体,不会有事的。” 听谷菱此言,又见她如此淡定,宋氏悬着的心才放回原地。 端木砾好久没有这么尽兴,喝的醉醺醺,被李语蓉安排人抬回房间。见端木砾走了,众人也很快散去。生辰宴就这样结束了。 第148章 将计就计 宋氏阻止谷菱饮酒之时,杜致霖已经看出异常。见谷菱神色自若,知道她有应对之策,但心里难免有些担忧。 回到房中赶紧问:“菱儿,是不是酒中有什么问题?” “嗯,应该是。你看看这个。” 谷菱将沾有酒的手帕递给杜致霖,杜致霖放在鼻尖处闻了闻。脸色聚变:“酒里之毒是阴阳三秋水……” 谷菱打断的杜致霖的话,“什么叫阴阳三秋水?” “阴阳三秋水是这世间至毒至性的一种毒药,服下此毒,当时没有任何感觉,难以令人察觉。三日后,中毒者会暴毙而亡,且无中毒的迹象。一但中此毒,无药可解。这最为厉害的是,这毒只要进入口中,即使没有吞入腹中,一样会中毒而亡。” 宋氏担心谷菱,宴会后带着秋霞,躲开其它人的视线,悄悄来看谷菱。 听闻此言,杜致霖脸色大变。失去了昔日的冷静,从桌子上抓起轩辕夏禹剑,就要找李语蓉算帐。 “菱儿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要她及她的全家陪葬。” 没待谷菱开口,宋氏用手压在杜致霖的剑鞘之上,莞尔一笑,开口道:“公子莫急,虽说妹妹将此毒饮入嘴中 ,但并未真正中毒。” “还请嫂嫂明示?”之前早就听谷菱说过,宋氏是谷菱的救命恩人,加之她又是自己兄长的侧妃,杜致霖对她礼待有加。 “这个,还是请妹妹讲与你听!”宋氏笑着卖了个关子。 杜致霖狐疑的将目光转向谷菱,谷菱笑着说:“傻瓜,我要是真的中了毒,早就哭天喊地,还能这么淡定。我把生命看地很重要的。” 谷菱指指蓝蝶的两只眼睛,“有它呢,紫珀,百毒不侵。端木砾给的。那天我不是给你讲过它的作用嘛,你怎么不记得了?” 谷菱嗔怪道。 杜致霖总不能说你讲这些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我哥给你戴它的情形!只能微微一笑。 “是我太冲动了,一时记不起来。” “这叫事不关己,关己则乱。霖公子也是对妹妹关心过甚所致。看到他如些疼爱你,真是令人羡慕。” 宋氏即为谷菱高兴,又为自己伤感。 “这太子妃也太过歹毒,竞对妹妹用此下三滥的手段。她平日里在府中颐气指使也就了,太子爷不开口,大家也就忍了。没想到,竟敢将毒手伸向菱儿姑娘。” 秋霞站在一旁抱怨道。 “住口。这里还论不到你开口。”宋氏对秋霞的冒然开口有些不满。 秋霞见主子生气了,吓得一吐舌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这件事情实在太过于恶劣,如果不是兄长提前有所防范,将宝物赠予你,恐怕……” 杜致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紧张。 “不行,我现在就去将事情告诉兄长。” 杜致霖拉起谷菱的手,转向又要向门外走去,再次被宋氏拦住。 “公子且慢。以我之浅见,太子爷是料定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才提前做的准备,将世间难寻的紫珀赠予妹妹防身。目前,太子爷对李语蓉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有他的苦衷。李氏一族权倾朝野,若处理不好,与李语蓉或李氏一族撕破脸,受损的将是朝廷。还请两位多分体谅太子爷的良苦用心。现在时机未到。 妹妹即未中毒,即使与太子妃当面对质,她也不会承认。结果反而是被她反咬一口,说我们诬陷于她。” “姐姐,你怎么与端木砾说的一模一样,不知你俩谁是谁肚子里的虫子。好,听姐姐的,但我绝不能轻易的放过李语蓉,一定要让她吃吃苦头,一泄我心头之恨。” 谷菱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在杜致霖和宋莲双之间连说带比划,讲述自己的计划。 两人见她如此执着,以她的脾气不泄恨,非得憋出毛病了。两人又对谷菱的计划进行详细分析,觉得可行,至少能让李语蓉收敛一些,最终点头表示同意。 此时,端木砾在书房里正与他的心腹张丰昌密谈。 “大约还需要多长时间,能将李氏父子的人全部换掉?” “至多一个月的时间,其余五个要员的人员面具就可以使用。” “好,你做的非常好。辛苦你了。” “太子爷,原订计划不是半年以后吗?怎么突然提前了,还在这南方边境城镇大旱之际?是否有什么异常情况,导致咱们的计划不得不得前?” 张丰昌不明白之前好好的计划,为什么突然提前。这样很有可能导致一些准备工作不足,任务不能达到理想效果。 “是有些特殊情况,不得不提前。现在时间紧迫,来不及细细说与你听。待事成之后,我们再详谈此事。” 见主子不想回答,张丰昌很是知趣,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在外人看来,端木砾冷血无情。但他对自己的部属却是好的很,很少发脾气或是斥责。 “属下告退。”张丰昌领命而去。 等了大半天,谷菱也没有来告李语蓉的状,端木砾觉得好生奇怪,这不符合她的性格。知道被下毒后,她不跳起脚来骂才怪呢! 派侍卫去打探了一下,才知道是宋氏将她劝阻下。想起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冷落了宋氏两年多。他本不是好色之徒,为了打消李氏父女的疑虑,死心踏地为自己卖命,他佯装只爱李语蓉一人,很少再去宠幸其它的女人。 加之,宋氏这两年深居简出,也很少露面。端木砾心中不免对她生起几份的内疚。 放下手里的案卷,伸展一下筋骨,信步来到宋氏居住的院落。 秋霞正在院子里清扫卫生,突然见太子爷来了,惊地礼数也忘了。边往屋里跑,边喊:“主子,主子,主子……。” 宋氏从屋里出来,边走边说:“你这丫头,什么事情值得你大呼小叫的。” 话声一落,目光对上正在院中央的端木砾,也一时愣住了。 “太子爷公务繁忙,难得有时间来我这院里,里面请。秋霞,沏茶。” 端木砾见屋内陈设简陋,且一些已经陈旧,有些不曰道:“是不是蓉儿难为你了?” “没,没……太子妃对臣妾很好,是臣妾生性喜欢简素,不好奢华。” 端木砾破天荒的此夜留宿在宋氏处,李语蓉得知后,气得七窍生烟,又一时无可奈何。 第149章 演一场戏 “主子,好消息。”春燕兴冲冲的进了房间来给李语蓉报喜。 已经是过了三日,上午没有听到关于谷菱毒发身亡的消息,李语蓉正惴惴不安呢,听春燕这么一说,不由的喜形于色。 “真的?” “主子,千真万确。我今天上午一直在客房院子外转悠,刚才听到里面传来哭声来。小英两只眼睛哭的象桃子一样,去给宋侧妃报信,我亲耳听见她告诉秋霞,她家主子突然得了暴病,快不行了,找大夫看过,大夫说没得救了,让准备后事。” “哈,哈,哈,哈,哈……”李语蓉一阵狂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笑,一边用手扶着椅子把手坐下。 “马芷阳啊,马芷阳,这就是跟我斗的下场。你更名改姓,也改变不了你还是郁王府马芷阳的事实。你一出现,砾的心里、眼里就只有你了。他只能是我一个人的男人,谁要和我抢,我就要她的命。死得好,死得好!” “春燕,走,咱们去送她一程。姐妹一场,我得给她最后送送行。两年前没送走,这次她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把阴阳三秋水含到嘴中的人,目前还没有任何一个能活着。她马芷阳也不例外。” 在房外就能听到房内传出的低低的哭泣声,谷菱毫无气力的声音也从房内飘出。 “你们别哭,我这还没有死呢!我这个人福大命大,死不了,你们别听大夫胡说八道。” 李语蓉强压内心的喜悦,脸上装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推门进去。 “妹妹近来可好?我来看你了。” 看到房中众人和躺在床上面色如姜黄纸的谷菱,故意露出十分吃惊的样子。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前几日还好好的,今天怎么成这个样子了?”李语蓉扑到谷菱床前,一副非常关心的模样,拉到谷菱的手。感觉到从谷菱指尖传来的凉意,更加断定是阴阳三秋水的毒性发作,她快不行了。 杜致霖答道:”谢太子妃关心,菱儿今天上午还好好的,两个时辰之前突然发病,御医也束手无策,找不出病因所在,无法开药。”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李语蓉装的万分着急。 谷菱突然开口说:“我有话想单独和太子妃说,你们都出去。” “这……”屋内众人迟疑了一下下,谷菱不高兴了,“是不是见我生病,你们也都欺侮我,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我有非常体己的话要和太子妃说,出去。” 谷菱拼尽最大的气力冲屋内人吼道。众人见状,只得离开,只留下李语蓉在屋内。 见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人,谷菱声音有气无力的问:“李语蓉,咱们明白人不说暗话,屋里没有其它人,刚才大夫已经断定我活不过今天下午。我心里有几个疑问在临死之前想问问你,也好死个明白。” 见屋内再无外人,李语蓉露出真实的面目,冷笑道:“好啊!我成全你,问!” “你是不是在端木砾生辰宴上对我做了手脚,我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得病,病的来势汹汹,还无药可医,连宫中最好的御医也查不到病因。是不是你干的?” 李语蓉狞笑着靠近谷菱脸庞,“马芷阳,你还真是天真,你现在还没有死,我怎么可能告诉你,万一一会儿你再告诉其它人。等你死了,魂魄先别急着走,我自然会告诉你。” “李语蓉,果真是你所为,你太狠毒了,不得善终。”谷菱拼尽力气怒斥道。 “哼,说话要人凭证,我什么时候承认我对你做过手脚,你这是急病,与我何干?再说了,你一个将死之人还发这么大脾气,多不好,本来可以多活一会儿,你这一生气恐怕很快就玩完。就算我会不得善终,你也没有机会看到了,你肯定会死在我前面。” “哦,对了,黄泉路上你肯定不会寂寞,你有那么多亲人已经提前在那里等着你了。” “你,你,你就是一个毒妇。” 谷菱抬起右手,点指着李语蓉骂道。 手慢慢自半空中滑落,直至最后摔落在床上。至死,两只圆圆的大眼睛狠狠盯着李语蓉不肯闭上。 李语蓉慢慢将右手食指探向谷菱的鼻子下端,确认没有呼吸,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眼里闪着寒光,冲着谷菱说:“本来你可以继续好好活在世上,要怪就怪你自己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进来。好好在吴国待着,过你的生活,不回南楚你就不会死。害死你的人不是我,是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这世上能逃过阴阳三秋水毒性的人还没有生出来,你自做聪明,以为把酒吐在帕子上没有吞入腹中就不会中毒,你命该如此,不能怨我。” 谷菱躺在床上纹丝不动,李语蓉还觉得不解气,人死都死了,又给她被了一巴掌。 “就这样死了太便宜你了,敢和我抢男人,自寻死路。我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五马分尸,千刀万剐,你就这妖精死不足惜。想回来找我的把柄,你也不看看我是谁,你凭什么和我斗,有什么资格和我斗……。” 李语蓉越说越激昂,吐沫花子四溅,有几点落在谷菱脸上,令她觉得十分反胃恶心,实在表演不下去了。 李语蓉把这些时日不得端木砾心的原因,全归结到谷菱身上。正发泄的带劲,突然耳边传来悠悠之声。 “听太子妃这么一说,你是在酒中给我下了阴阳三秋水的毒。你这是承认了。” 这声音把李语蓉吓了一大跳,再低头往床上看,谷菱坐起来了。这下子可把她吓得不轻。用手指着谷菱:“你是人,还是鬼?” 谷菱干脆从床上下来,笑嘻嘻的说:“我当然是人了,想让我死没有那么容易。” 李语蓉很快明白自己中计了,马上画风一转。 “妹妹,真是吉人天相,竟活过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谷菱冷冷的笑了一声,“恐怕这不是你的真心话,我刚才可是听到了,你咒我死,恨我死晚了。你还给我下了什么叫阴阳三秋水的毒药。” 李语蓉连连摆手。 第150章 禁足惩罚 “妹妹说笑了,刚才见妹妹突然没了气息,我难过的不能自己,怎么可能咒你死呢?” 李语蓉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死不承认,没有旁人作证,看能你能奈我合。 “李语蓉你别以为你抵死不认,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我今天让你笑着来,哭着回去。”谷菱咬牙,摸了摸刚才被李语蓉一巴掌打肿的脸颊。 “床低下的,出来。” 谷菱话声一落,从床低下钻出两个人来。一个是小英,另一个是易征。 见屋内还藏有其它人,李语蓉脸色聚变。“你设计我。” “过讲了,比起你在我酒中下毒来,我这点充其量也就是雕虫小技,入了不你的法眼。” “我待你如亲姐妹,何曾给你下过毒,你为何冤枉于我。”李语蓉马上变成一副无毒无害,受了委屈的小白甜。见她这副样子,谷菱气得七窍生烟。 “太子妃,你刚才说的话,我和易征可是听地亲自切真,你无从抵赖。” “你们俩个本来就是她的人,再说小英对我打折她的腿一直怀恨在心,这是报复,是你们串通一气诬蔑于我。我要告诉太子爷,给你们重惩。” “太子妃,我也听到了,可以做证她们说的句句属实,没有半分的诬蔑你。”从屏风后面又走出一人,正是管家张魁波。 张管家在府里可是德高望重,连端木砾都对他敬重三分,他说的话自然不是谎言,能取信于人。 李语蓉见状,自知理亏,狡辩不得,就想赶紧闪人。用手指着他们道:“你们一丘之貉,想害我,我这就去告诉太子爷,让他为我做主。” 李语蓉想借机脚底摸油,溜之大吉,先离开,再做打算。此情此景,对自己实在是太不利。 人刚到门口,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杜致霖带着林旭东挡在外面。 “不劳太子妃去找我兄长,我已经让人去请他来此。” 李语蓉见状,自知今日难逃公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大脑飞速旋转,在想应对之策。 端木砾人还未见面,逼人的冷气已经让人产生压抑之感。 进得门来,眼睛环扫屋内一圈,看情形心里已经大致有数,没有开口,而是将目光看向谷菱,并未正眼看向李语蓉,等待她先说。 谷菱也不开口,屋内其它众人更是无从开口,一时屋内气氛陷入尴尬。 “说,什么事情?”端木砾率先打破了僵局。 谷菱送了端木砾一个大白眼,说道:“当然是你心爱的太子妃做的好事,她给我下毒。” 谷菱用手点指李语蓉,李语蓉刚想开口,被谷菱制止。“你别想再继续狡辩,这里有很从证人都听到了你说的话,想抵赖,不可能。” 李语蓉未曾开口眼泪先哗哗流下来了,雨打梨花,楚楚动人。身体晃三晃,歪了三歪,好象柔弱无力,跪倒在端木砾面前。一开口,就泣不成声。 “夫君,是蓉儿一时糊涂,让嫉妒蒙蔽的眼睛,才做出伤害妹妹的事情。夫君对妹妹念念不忘,蓉儿嫉妒妹妹能得夫君如此深爱。我冲动之余,才做出傻事。幸好妹妹无碍,没有铸成大错。要不然,我死千万次,也不能弥补。蓉儿知错了,请夫君责罚。” 李语蓉这戏码演地可算是十足十,女人吃醋难免做出出格之事,一句没有铸成大错就想将责任一推了之。 “李语蓉你也太会强词夺理,你是怕我知道你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把我除之而后快。什么端木砾对我有情,你这时无稽之谈,牛头不对马嘴,给自己找借口。如果不是我有法力护体,早就见阎王去了。”谷菱一蹦老高,大有要掐死对方这势。 “菱儿,这里有兄长做主,你少说几句。”杜致霖出声阻止。 出乎大家的意料,端木砾将李语蓉从地上扶起,说:“我也有错,也不能全部怪你。我兄弟团聚,菱儿又死里逃生,我万分欣喜,对菱儿的感情只是亲人之间的关切,没有及时与你解释,令你多想,才致使今天的局面出现。” 端木砾的反应出乎李语蓉的意料,心里又惊又喜。 “蓉儿,无论怎么说,这次是你不对,陷些伤人性命。做为太子妃,府中表率,于情于理,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这次小惩大戒,以后凡事三思而行。罚你在府中禁足一个月,不能出你的院落。” 李语蓉虽觉得一个月有些太长,但相比而言,这也算是较轻的惩罚。 谷菱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端木砾,尽管我对你禁足的惩罚很不满意,但看在你是霖的兄长的份上,给你个面子,不与她再做计较。但是,这恶毒女人被禁足,如何打理府中事务。就算一个月解禁后,以她的所做所为,早已让府里众人非议,也难以服众。你是不是该换个暂代打理太子府内务的女主人?” 李语蓉眼光恶狠狠的射向谷菱,心里把她骂了个底朝天。把大权交出去,自己在太子府里就相当于顶了个空名头,有位无权。 端木砾稍一沉吟,开口道:“你说的也有几份道理,这样,暂由宋侧妃代理蓉儿的事务,也让她有时间好好反省反省。” “夫君”李语蓉还想再说些什么,端木砾没给她继续说的机会,抬腿就走。 “这还有些要务正在处理,不奉陪。”冲谷菱她们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见端木砾走了,李语蓉从地上爬了起来。 谷菱冲她扮了个鬼脸,“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就给你说我有法力护体,你不相信,非要加害于我,自讨苦吃。” “少在这里装神弄鬼,鬼才信你说的话。你运气不可以一次次都这么好,你等着,总有一天,有你哭的时候。” 李语蓉撂下狠话,带着春燕和几个婢女狼狈的离开。 “哎,太子妃,你可是被禁足的,滚回去,不要出来。我天天盯着看,要让我抓到了,就惨了。” 谷菱冲着李语蓉等人的背影喊道。 第151章 皇帝召见 阴阳三秋水的风波后,连续几天没有看到端木砾的身影。太子府里客人不断,一波接一波。端木砾在朝堂上逗留的进间也越来越长。 “太子,把住在你府上的那两位客人宣进宫来。朕要见他们。”端木铮猛得扔出这么一句话来。 “太子府里现在有十几位贵客,不知父皇想见的是哪两位?” “就是,就是,苏信儿上次带来的那个孩子,还有芷阳。”端木铮自知有些理亏,说这话时,难免底气不足。 端木砾噗通跪倒,施礼请罪。“请父王恕罪,霖身份公开,已然不能再回到吴国。又无处安身,故儿臣让他暂住在我府中。恐惹父皇心烦,未敢禀报此事。” “罢了,罢了。宣他们进宫。”端木铮摆手示意端木砾站起来。 谷菱和小英正在院子里看杜致霖和林旭东二人过招,张管家急急忙忙走进来。 “霖公子,菱儿姑娘,宫中来人,宣你们二位进宫面圣。” 闻听此言,杜致霖收住招势。“张管家,我兄长可知道此事。” “霖公子放心,就是太子爷派人来请的。太子爷现在也在宫中。他自会护你们周全。” 杜致霖心里是恨极的端木铮,并不打算父子相认。这次进宫,要看看这老皇帝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早有太监在宫门中等候,跟着太监七转八转来到御书房。端木砾垂手站立在一侧,老皇帝手捧一本竹简书正在翻阅。 “不知道陛下传草民来此所为何事?”杜致霖连行礼也没行,语气冷淡。 “见了万岁还不行行?”一旁的太监总监怒斥道。 “算了,不行礼就不行礼,我不与他计较。你外面侍候。”端木铮把太监总管打发出去,屋内只余这父子三个和谷菱。 “芷阳,听太子说你更名为谷菱。改名好啊,过去的都过去。以后我也与他们一样,叫你菱儿。” 谷菱实在不习惯老皇帝突然变成慈父的模样,见端木砾很淡定,觉得应该没有什么陷井。 “你是皇帝,你最大,想叫我什么都行,那怕是二狗子,驴粪蛋,车轱辘,我都没意见。” 谷菱的话把皇帝逗乐了。“好,好,好孩子,还和以前一样率性活泼。” “霖儿,为父对不起你。这二十多年来,并不知道你的存在。”端木砾冲杜致霖说道。 “陛下,你是认错人了!我姓杜名致霖,我的父亲是吴国杜雍。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为父知道你生我的气,我这一切也是情非得已,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南楚的数万百姓,江山不能落入它人之手。” “你说的好听,为了你的江山,就断送了我母亲的一生。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的儿子,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杜致霖斩钉截铁。 “你承认也,不承认也好,父子天性,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身上流着我的血。” “我不是你的儿子。”杜致霖断然答道。 “弟弟,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无论你承认父皇有否,他就是我们的父皇。”端木砾也插话进来。 端木铮从龙书案上拿起一个锦盒,递给杜致霖。见自家老公无动于衷,谷菱上前接过来,打开锦盒,取出里面一块写有快的丝绢。 “这是苏丹儿的亲笔书信,你由她自幼抚养长大成人,对她的字迹应该不陌生。苏丹儿书信上写的明明白白,你就是我的儿子。” 自己母妃熟悉的字迹展现在面前,杜致霖有些颤抖的接过丝绢。上面的确是自己母妃的笔迹。 “南楚皇帝陛下,你派来的使者我已秘密接见过,我以性命起誓:霖儿是你和我姐的骨肉,若有半点谎言,我苏丹儿永世不得超渡。霖儿是个好孩子,希望你善待与他,弥补你对我姐犯下的错误……” “霖儿,我虽然已经确定你我是真父子,但却不能相认……” 端木铮话音未落,就被杜致霖打断。“我从未想过与你想认,我也不想高攀。” “霖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这件事,事关整个皇室的颜面,当初我也是被杜雍逼得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一旦公开承认,当初之事就昭然于天下。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会好好弥补于你。朕封你为亲王,对外认你做义子,以父子相称。你看如何?” 杜致霖没有开口,只是冷笑。 谷菱能理解老皇帝为什么不敢公开认儿子,但以对他的了解,在他心里少有血脉亲情,大家都不傻,即使是认做义子,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私底下照样会传的沸沸洋洋。老皇帝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 “陛下,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说完?”谷菱补了一句。 端木铮接着说:“你我即是父子,你又成为亲王,为父解忧,为国排难也是职责所在。第戎数次犯我边界,百姓叫苦不迭。小小第戎原不足为患,而其被人的靠山则是周国。周国君主周世坤狼子野心,早就觊觎我国富庶,想吞并。你是领兵带队的奇才,不能埋没了你的才能。给你精兵一支,将第戎驱出我境,给周国一迎头痛击。” 谷菱暗暗骂端木铮老狐狸,难怪要突然认亲,原来是想让自家老公帮他解危难。 见杜致霖面无表情,不可置否,端木铮接着说:“听安插在周国的细作传回消息,周世坤得了一件举世之宝,名叫乾坤凤甲。得凤甲者,只要解开其中秘密,将称帝中原,无可披靡。” 听到乾坤凤甲,杜致霖心头一阵。 “在下领旨,带兵迎敌。” 听闻,端木铮喜形于色。“好,好,不愧是朕的好儿子。朕心甚慰。” 端木铮这算盘打得贼精,既然已经证实是自己的亲儿子,就不用担心他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于自己不利,可以放心使用。以杜致霖的能力,打败第戎不是问题,再把周世坤手里的凤甲抢过来,那就两全齐美了。 第152章 双喜临门 杜致霖打定主意接了这个差使,既然凤甲在周国国主之手,师傅之死定与他有关,借此机会查明真象,为师傅报仇雪恨。 端木砾告诉他们夫妻二人,端木尧和周熙瑶均在周国,他们正是血洗郁王府的主谋。谷菱坚持要与杜致霖同去,要报这血海深仇,无奈临行时身体不适,大夫看过后,告知已有两个月身孕。 有孕在身,不便舟车劳顿,更何况阵前御敌。杜致霖坚持不让她同行,托付与端木砾照顾,并留下易征和小英保护她。原本也是要留下林旭东,谷菱死活不同意,坚持林旭东跟在杜致霖身边她才能安心。杜致霖告诉谷菱他要手刃端木尧母子,为岳父家三百多口报灭门之仇,请她安心在太子府养胎,等他凯旋归来。 端木砾让管家腾出府中一院落,进行装修收拾,将谷菱从客房搬了出来,并把照料谷菱的任务交给了宋莲双。 宋氏每日必来看谷菱一趟,确认她一切安心,方才放心离去。 “姐姐,你今天脸色不怎么好?是不是太过操劳。太子府里有许多内务需要你处理,你不必每日都过来看我。” 见宋氏脸上没有血色,谷菱不免有些担心。 自从宋语蓉被禁足,端木砾没有再留宿她那里。而是几乎夜夜宿在宋氏处。有了心爱男人的滋润和爱情的力量,宋氏的气色和身体原本是日渐丰盈,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突然不舒服。事情太多,也没顾得找大夫瞧瞧。 “不碍事的,可能是没有休息好的原因。我一会儿回去好生的睡一觉便好了。我就不打扰妹妹了,你也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随时让小英来告诉我。” 宋氏站起来,还没等迈开步子,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如果不是秋霞眼疾手快扶住她,险些就摔倒在地。 把谷菱也吓的不轻,赶紧命易征去请府中大夫。大夫把脉过后,面露喜色,躬身施礼,给宋氏道喜,“恭喜侧妃,贺喜侧妃,你这不是病,怀有身孕加之身心操劳虚弱引起的眩晕。只需喝几副安胎药,好好休息便是。” “你说什么?”宋氏有些激动的问。 “侧妃已有身孕,只是初孕胎儿还不太稳定,固要多加休息。” 宋氏把着谷菱喜极而泣。秋霞更是心急,未得自家主子许可,蹦蹦跳跳去了前院告诉端木砾这个好消息。 端木砾正在前厅议事,秋霞突然闯进来。 “秋霞,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哉容你一个婢女随意进去。若不是看在你家主子面上,这次定让你脑袋搬家。来人,杖责二十。” 端木砾正在讨论给阵前送粮之事,见这婢女没有通报就进来,俊美的脸蛋往下一沉,吓得秋霞腿一软,跪倒在地。结结巴巴的说:“太子爷,奴婢高兴过了头,大脑发热就撞进来了。奴婢认罚,但请听完奴婢所言,再进行责罚。” 秋霞也是忠心之人,都这时候了,还没忘记把自家主子的好消息告诉太子爷。 “说。”端木砾的语气有些阴冷。 “我家主子有身孕了,大夫刚确诊。” “什么?”端木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如氏后,府中女人无一个怀孕的,自己年近而立之年,竟无子嗣,说来也是心里总觉有什么遗憾。闻听这天大的好消息,一时没有从兴奋中转醒过来。 在场的几个谋士,纷纷起身道贺。 “算了,你冒然闯进来也情有可原,这一次免于受罚,以后勿再犯。去帐房里支百两白银,报信有功。”端木砾免了秋霞,还赏了纹银百银,秋霞的开心之情就不用说了,又蹦蹦跳跳离开。 这喜当爹,自然是最高兴的一个。接下来的讨论,端木砾都是双眉舒展,面带微笑。 宋氏有身孕的消息,不出半天的功夫,整个太子府全都传开,角角落落,甚至阿猫阿狗们也听说了。 春燕跌跌撞撞把这个消息告诉李语蓉,房子内的瓷器不消一柱香的时间,全部被她砸光。 “这个贱女人,竟然趁我被禁足其间,勾引太子爷,还怀孕了。我让你怀的下,生不下来。”李语蓉恨地直咬后槽牙。 端木砾忙完正事后,到宋氏住处听下人说她还在谷菱那里,就勿勿赶过去。 谷菱担心宋氏,坚持让她在自己这里休息两个时辰再回去。宋氏自觉身体乏力,也是担心半路上再摔倒就听了谷菱的话,没有再坚持。 皇族的女人是母凭子贵,有了这胎护身,若是个男孩,宋氏的地位无虞,太子爷对自己也会另看一眼。她没有奢望过其它不可及的东西,只要端木砾心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宋氏轻轻抚过自己还没有凸起的小腹,想着自己的心事。 “双儿,双儿。”端木砾激动的冲进来,一把抱起躺着的宋氏。还真是母凭子贵,这下子连称呼也改了。 “端木砾,你轻点,姐姐这是初孕,不能受得惊吓,大夫交待了要分外的小心注意。” “噢,是这样啊!“端木砾象放下稀世珍宝一样,轻轻把宋氏放回床上,又为她盖上被子。 “谈谈喜当爹的感受!”谷菱揶揄道。 “霖弟当初知道你有孕时是什么感受,我现在便是什么感受。”端木砾唯恐被谷菱再抓住什么话柄,取笑自己。 “霖当然是高兴的很,他只爱我一个,并且发誓此生心里只有我一人,只娶我一人。照你这样说,你心里也应该是很爱很爱姐姐才对。” 宋氏眼睛里充满了期待,等着端木砾的回复。结果让她有些失望,端木砾并未正面回答谷菱的话。 “你这也都是要当母亲的人了,还没有个正形,小心把肚子里的孩子带坏了。到时,我可没法向霖递交待。”端木砾转移了话题。 “我把孩子带坏?你说傻话呢,我和霖的孩子也必定和他老爹一样优秀。” “我和双儿的孩子肯定不会比你们的差,甚至还要优秀。”端木砾也毫不示弱。 “我们的优秀”“我们的优秀” 宋莲双躺在床上,看他们俩个你一言,我一语,突然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外人,他们才是夫妻两个。心里滋味一时说不清道不明。 第153章 赤裸挑衅 这日,谷菱和宋氏正闲话家常,春燕进来,满脸堆笑。 “给侧妃和菱儿姑娘请家。” 见是李语蓉的人,春燕笑的还那么献媚,谷菱不由得皱起眉头。 “有什么事?”谷菱一开口就没好腔调。 “我家太子妃听说菱儿姑娘和宋侧妃都有喜了,心里甚是高兴。苦于还在禁足期间,不能亲自前来道贺,特地差遣奴婢前来,送些补口给二位主子。” 春燕身后两个端着朱漆托盘的婢女恭恭敬敬的手中红盘递上来。盘中是些人参、鹿茸、灵芝……之类的补品。 宋氏笑着说:“太子妃有心了,请代为转答我们二人的谢意。”宋氏示意秋霞接过盘子,被谷菱制止。 “慢着,姐姐,这礼物我们可不能收。谁知道太子妃这是又想唱那出戏,上次酒中给我下毒,难保她这次不做什么手脚,害肚子里的孩子。” 闻听此言,春燕尴尬的笑笑。“菱儿姑娘真会说笑,我家主子上次只是一时冲动,也已然受到惩罚。这次是真心想向二位主子道贺,故才了表心意。” “妹妹,太子妃一片苦心,我们不能驳她面子,收下。” “好,听姐姐的,收就收下。不能白收人家礼物,要不姐姐我们去太子妃处亲自感谢她,如何?” “好,正好咱们四处走走,活动活动。这几日,也实在闷的慌。” 谷菱可不是真的好心要去感谢李语蓉,一是最近日子实在无聊,想寻寻乐子;二是想寻找机会,看能否抓住李语蓉的证据,争取一击致命。 两个人跟着春燕来到李语蓉处。 李语蓉派春燕前去送贺礼,原意是想借此机会看看谷菱二人的状态,没成想她们两个人竟然一起过来。 “谢谢太子妃的礼物,莲双受之有愧。特别地菱儿妹妹前来致谢。“宋氏不忘礼数。 “哎,李语蓉,你这是发什么善心,突然想起送礼物,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用脚趾头也能猜出你,你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自从上次投毒事件,谷菱算是彻底和李语蓉撕破脸皮了。 “妹妹,这是什么话来,我已经真心悔过。杀人不过头点地,还请妹妹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以后,咱们姐妹一定好好相处。” “好了,好了,咱们从今以后都是好姐妹。太子妃已然醒悟,菱儿妹妹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咱不提这不开心的往事。”宋莲双赶紧上前打圆场。 谷菱没有买帐,继续刺激李语蓉。 “姐姐是来道谢的,我可不是,我是来看你笑话的。看看被你被禁足后的倒霉模样,看看你被端木砾冷落后有多针凄惨。” 说到被端木砾冷落,好象踩了李语蓉的尾巴,扎到了她的痛点。 “马芷阳,你不要太过分了,做事情要见好就收,做人不要落井下石。还有几日,我禁足期就结束,我还是太子府的太子妃。” “李语蓉你智商有问题,我说过很多遍了,我现在叫谷菱,谷菱,你老年痴呆啊,不记事情。真是弱智,难怪端木砾不要你了。” 谷菱的话把李语蓉气得粉脸变色,双手微微颤抖。宋氏扯了扯谷菱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谷菱给她做眼色,让她放心,自己自有计划。 “你欺人太甚,请马上离开。”碍于宋莲双在这里,李语蓉强压怒火,她可不想让其它人知道自己的另一面。 “你当我是什么,你让走就走,我偏不走,你能奈我何?”谷菱做了个鬼脸。 “李语蓉,刚才是逗你玩的,看你气急败坏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开心。接下来是要进入正题了,与你有关的大事,你可要听仔细的。否则,别到后悔的时候,说我没有告诉你,说我玩阴的。” 谷菱的这几句话让李语蓉情绪稍稍冷静了一些。 “快些说完,快些走,我不舒服。”李语蓉语气里颇有不耐烦之意。 “是这样的,双儿姐姐怀有身孕,你是知道的,端木砾特别在乎。我呢是担心如美娘当初的事情重新发生,所以,今天特别过来给你说一声,不要动什么手脚,否则,大家会首先想到你。” “你……” “我什么我啊,我还没有说完呢。我昨晚梦到如美娘带着她那未出世的孩子,不对,准确的说是挺着个大肚子,全手水淋淋的,来找我。说让我替她们母子报仇,让你这个凶手伏法。这两年,你也一定经常梦到她。你感觉如何?有没有害怕过?小玉和翠儿只是两个婢女,在你和端木砾眼里眼不足惜。如美娘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他也不会在乎。但是,如美娘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端木砾的骨肉。他盼的那么多年。你想想看,如果他知道杀死他儿子的凶手是你,会不会轻易的放过你。” 谷菱身体前倾,眼神犀利的盯着李语蓉。 “你胡说,杀死如美娘的人明明是你,你才是幕后黑手。如果不是你杀了如美娘,怎么会被关进地牢。你如今再次回来,就是想颠倒黑白,嫁祸于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李语蓉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一定是你记恨我抢走你的正妃之位,眼见我现在是太子妃,将来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你不甘心,你想害我。” “我呸!李语蓉,咱能要点脸不?到底是谁嫁祸谁。我这里有你的护甲和金簪为证。” “护甲是在如美娘溺水前早就遗失,这个不是算是证据。金簪不是我的,是你拿来陷害我的道具。仅凭这两件东西,想把如美娘之死的脏水泼在我身上,你无法得逞。” “是嘛!恐怕你要失望了,我不仅有物证,还有人证。这证人可不是一般的人,是阎王放回过,专门收拾你的。” “哼!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我也不是吓大的。”李语蓉不以为然。 “我的人证就是……”谷菱故意卖了个关子,拖着长音。 “就是你的心腹婢女春雨,没想到?春雨还活着,被我从乱葬岗救回来。我把她藏在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养伤,只等她伤好了,来与你对证。” 谷菱向前一步,逼视李语蓉。 李语蓉脚发软,向后退了一步。“这不可能,那这贱婢明明死了,不可能还活着。” “哈,哈,哈……她是不是还活着,你过几天就知道了。她现在已经能活动了,再过几天就让你们见面。不过,是有端木砾在场的情况下。” 谷菱大笑,带着宋氏离开。 第154章 反戈一击 谷菱她们走后,春燕跪在地上,全身抖如筛糠,等待着李语蓉的。 这次倒是出乎意料,李语蓉冷静的很。 “她这是来向我下战书,绝不能让她得逞。” “主子,是奴婢的错,奴婢办事不力。” “也不能全怪你,是我太粗心大意。当时明明试过春雨那丫头的脉搏,气息全无。不过,马芷阳说的也未必全是真的,保不准是在诈我们。先弄清楚那丫头是不是还活着,再做打算,不能轻举妄动,免得再中了她的鬼计。” “还是主子计高一筹,她应该是在虚张声势,诈我们。我们按兵不动,看她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我禁足期间不能离开,你现在去告诉我爷爷和父亲此事,让他们派人盯着马芷阳、小英,还有在她身边叫易征的那个男子。看看他们平日出府往那里去,确定春雨是否还活着?” 易征提着食盒从太子府后门悄悄出来,左右看看没有人,才大步向前走去。他早已经留意到背后跟踪之人。 七拐八转,来到一个偏僻巷子里面的人家,门上的朱漆已然斑驳脱落,门前的茅草也快有半人深,确实是藏人的好去处。 扣打门环,门从里面打开,易征将食盒递进去,问里面之人,“那丫头可以下地了吗?” “能了,恢复的很快,已经可以下地,再过几日就能进府对质。” 两个人的对话不高,但足以让不远处跟踪之人听见。 见跟踪之人离去,易征露出狡睫的笑容。 果不其然,两个时辰后,六七个蒙面人袭击了这偏僻小院。 进到院中,却见野草从生,正房的门早已惨败不堪,冲进去,屋内蜘蛛网密布,空无一人。 “不好,中计了。”蒙人大呼不好,想撤,为时已晚。 已被官后里人三外三层围了个严严实实,插翅难逃。 把这六个蒙面人,五花大绑带到太子府。 “太子爷,是丞相府的人。”抓拿蒙面人的官兵首领把从蒙面人身上搜出的腰牌递给端木 “请李氏父子来太子府趟。” 事情的原尾并不复杂,李语蓉让春燕给自己的父亲送话,安排人跟踪谷菱的人。跟踪的人把发现的情况一五一十汇报,李翰依据女儿说的及跟踪人汇报的情况,断定陋巷是春雨藏身养伤之处。 这个地方实在偏僻,没有外人注意到。就没在太当回事,安排府中几个侍卫关来将春雨斩草除根,没成想中了谷菱的计。 李翰还不知道安排杀人已经悉数被捉。接到端木砾的通知,急急赶来,以为又有什么重要事情。 李翰一进议事厅,见自己府里的六名侍卫一字排开,跪在中央,立刻预感到不好。 “岳父,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府里的人?”端木砾冷冷道。 这几个人都是李府里的侍卫,更何况端木砾手里还拿着他们的腰牌,即使想不承认,也得承认。 “噢,正是我府里的侍卫。他们怎么会在太子府上?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太子不悦之事?” “如果仅是不悦之事,我也就不会惊扰到岳父。是关重大,想隐瞒下来,也恐不能。”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端木砾示意站立一侧的将领来讲。 “回丞相大人,事情是这样的。末将收到密报,有谋逆之人在杜家巷子聚合,计划趁南方大旱,第戎侵犯之际在京城中制造慌乱。末将将此事禀报陛下,陛下命我带人捉拿贼人。没想到,竟然在贼人身上搜出丞相府的腰牌,未将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故先秉明太子。” “冤枉,我们不是逆贼,我们也是去公干。” 被定性为逆贼可是当斩,灭九族的大罪。谁也不想担个灭九族的大罪,其中一个人高声喊道。 “公干,哼!丞相府派人在京城中公干,大白天的个个都蒙着面,这是那门子的公干?你们这装束,说是公干,有谁能相信。莫不成,你们是在保护你们的主子,丞相府才是谋逆的指使者?”端木砾冷冷的道。 李翰急的手心急冒汗,额头细小的汗珠也顺着脸颊流下来。 看此情景,与其解释,不如变化一下,说出其中一二。担个滥杀无辜的罪名,总比谋逆之罪强千倍万倍。 “太子,唉,事以至此,老夫就全盘托出,还丞相府一清白。” 李翰口打唉声,心里暗暗责备自己的女儿处事不精,将整个丞相府也拖下手中。 “我听闻春雨,也就是蓉儿之前的婢女,因不满太子爷杖责,并将她赶出府去,打算报复。意图寻找机会潜入太子府,深夜纵火。太子也知道,春雨是蓉儿的陪家婢女,是我丞相府调教出来的下人,万一做出伤害太子府的事情,丞相府难逃罪责。那杜家巷子正是春雨藏身之处,手下人探到后,准备前去抓拿春雨,没想到与陛下派出的人相遇。是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误会?丞相爷说地真是轻描淡写,恐怕这理由站不住脚。春雨被杖责后,太子应允太子妃带后去好生养伤,再离开。她怎么会一个人悄悄住在这陋巷之中,又怎么会要报复太子府?凭她一个弱女子,想进太子府恐怕也难。再说了,就算丞相刚才所言属实,抓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婢女,也不用派出六名精干侍卫,还蒙着面!” 谷菱不请自到,从外面推门进来。 李翰不愧是久经场面,并不惊慌。 “老夫见过芷阳郡主,恭喜郡主大难不死,重获新生。春雨是蓉儿的奴婢,好象与郡主并无瓜葛,郡主这是为那般?老夫知道郡主记恨蓉儿抢了你的太子妃这位,但这绝非蓉儿本意,当时确以为你已不在人世。” 谷菱心里暗暗骂李翰是只老狐狸。心里暗忖道:“老狐狸、小狐狸、老老狐狸,一窝子狐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春雨是与我无关,但如果春雨是杀死如氏,栽脏于我,饭中投毒,地牢放火,想置我于死地的人之一,你说她是不是与我有关?” 第155章 春雨指证 谷菱继续不急不缓的说:“换句话说,她做为奴婢,所作的一切均是受主子指使。” “郡主误要信口雌黄,中伤蓉儿。捉贼要拿脏,捉奸要拿双,你不能因为记恨,将这脏水往蓉儿身上倒。” 李翰说道。 “脏水,哼!没有人证、物证我敢站在这里和丞相对质吗?端木砾,你快把你的好太子妃请来。我也把人证和物证带上来。”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李语蓉轻扭小蛮腰来到厅中。听说是端木砾请自己过去,心里乐开了花,以为雨过天晴,端木砾终奈不住想念自己的心情,提前解除禁足。 到了厅中,见自己的父亲和谷菱都在,跪倒在地上的几名青年男子也甚是面熟,仔细打量竟是自家府里的侍卫,心里暗暗叫不好。 “蓉儿见过太子爷,见过父亲。”李语蓉一面施礼,一面用眼前扫视整个厅堂,脑子飞速旋转,想着应对之策。 “蓉儿,有人告你杀死如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你可承认?” 端木砾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感情,冷的吓人。 “太子爷,蓉儿冤枉,是有人想诬陷我,你可要为我做主。” 李语蓉直接喊冤。 “是不是冤枉,一会便知。你先别急着往外撇清楚,万一等会证据确凿,这么着急的否认,不是自打耳光嘛!”谷菱在一旁有些兴灾乐货。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想陷害我。我待你不薄,自以为你我姐妹情深,没想到你趁我禁足期间,在背后捅我刀子。” “李语蓉,你奶奶滴,真是不当影后可惜了。演技一流,无人能敌。谁捅谁刀子,谁栽脏谁,你心里最清楚。贼喊捉贼,你不要不脸脸?”谷菱说话更刻薄。 端木砾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谷菱。 “咳,影后就是戏子的意思,可以理解为戏子中的头牌,或是高级戏子。” 谷菱记起这是古代,没有影后这一说词,端木砾自然是不理解。 听到“头牌”二字,在场的人,有捂嘴低笑的窃笑。谷菱真是骂人不吐脏子,转拐莫角骂李语蓉是高级妓女。 “你,你……”李语蓉气得一时语塞,嘴巴张了两张,硬没说出话来。 谷菱朝身后的易征一摆手,易征将托有护甲和金簪的托盘递到端木砾面前。 “各位请看,这两件手饰都是李语蓉的。护甲是我在如美娘溺水处捡到,金簪是要张小玉的遗物中发现。这就是物证。” 谷菱眼神扫过屋内众人,自信满满的说道。 “马芷阳,我已经解释过很多遍了,护甲在如氏溺水之前就已然丢失,说不定是被你捡了去,特意扔在事发现场,陷害我。金簪,我不认识,不是我的。你想拿一只莫名其妙的簪子给我扣个罪名,你当太子爷和在场的各位是傻子不成,他们怎么会相信你这么低劣的陷害之术。” 李语蓉继续狡辩道。 “是嘛!既然太子妃有这么多借口,物证不足以定你罪,那就有请人证。” 谷菱话音一落,易征领着两个抬着担架的侍卫进到厅中。担架上的人正是春雨。 春雨强挣扎着想从担架上下来,给端木砾行礼,被谷菱上前制止。 “你伤势重,还不能下来走动,躺在上面回话就行。命都快没了,繁文缛节就免了。” 春雨怯怯的眼神向端木砾。 “听菱儿的即可。”端木砾开口依然面无表情。 见到春雨突然出现,李氏父子慌了神,尤其是李语蓉脸色变得分外的难堪。 “春雨,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把李语蓉干的丑事一一揭发出来。我保证你不会受到惩罚连累。” “谢谢菱儿主子。” “等等,马芷阳,你为何要收买春雨,让她诬陷于我?她被太子爷杖责,怪我没有护住她,对我心生怨恨。你竟然借用这一点,与她联手来害我,真是恶毒之极。” “李语蓉,我看你才是做贼心虚。春雨还没有把事情经过说出来,你就跳出来吱歪。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收买她了,倒打一耙,什么玩意。” “夫君,”李语蓉一声凄婉的叫,原本是想唤起端木砾的同情之心,能帮她撑一下局面,没成想端木砾依旧语气冰冷的说:“太子妃,稍安勿躁,听这婢女讲完,你有异议之处,再行说明也不迟。” 见如此情形,李语蓉只能闭上嘴,不敢再继续嘚瑟,生怕再被谷菱抓住话柄。 “春雨,我记得你被杖责后,并未直接被赶出府里,而是你的主子念在多年的主仆之情,将你带回去进行医治。怎么最后,沦落到此地步?” 谷菱明知顾问道。 春雨艰难的抬起上身,说:“当日太子妃的确当我带回去,但并非我为治伤,而是又命人对我一顿恶揍,见我还有气息,又命春燕用绳子勒死我。将我扔到乱葬岗。苍天有眼,我当时之时晕死过去,并未真正断气。易征少爷恰巧路过,将我救起。菱儿主子,又命他找了好的大夫为我医治,才得以保全性命。” 易征并非真正路过,谁闲得没事去乱葬岗路过。是谷菱安排他注意李语蓉那边的东西,那日见春燕指挥两个仆少抗着一个大麻袋,悄悄从太子府后门溜出,随即跟了过去,将春雨救下。 “你这婢女,恩将仇报。明明是你被杖责后伤治不愈而亡,竟敢反咬是我将你害死。说,你究竟收了她多少银子?” 李语蓉怒斥道。 “你的夫君刚才有令,不允许你乱说话,难道你当堂堂太子爷的话是放屁了。”谷菱说道。 “你们都别吵了,春雨继续往下说。” 春雨在担架上喘了喘几口气,继续说道:“奴婢以性命起誓,绝不敢有半个假字。如侧妃和她肚子里孩子的死,也是太子妃所为。” “你这贱婢,竟敢……” 李语蓉的话被端木砾投来寒气逼人的目光吓回去,没有再继续说。 “春雨,你大胆说就是,有太子爷给你做主,不用害怕。你今天如果不全盘托出,让真相大白于天下,恐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易征在一旁鼓励道。 第156章 真相大白 “奴婢亲眼所见太子妃将如侧妃推下池塘溺亡。” 春雨指指不远处桌子上托盘中的金簪道:“这只金簪是太子妃赠给张小玉的。” “小玉与李语蓉非亲非姑,为什么将这么贵重之物赠她?” 谷菱问道。 “小玉在进郁王府之前已经是丞相府的人,她接近菱儿主子是太子妃的安排,就是为了监视菱儿主子安插的眼线。太子妃对小玉有救命之恩,小玉为了报恩,生性又软弱不敢反抗。太子妃让小玉一口咬定是菱儿主子害死如侧妃,见小玉犹豫,太子妃才拿出如此贵重之物收买她。” 春雨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累的踹不上气来。必竟她重伤未愈。 谷菱见状,赶紧端了杯水,喂她喝了两口。春雨满眼都是感激之色。 “翠儿也是太子妃安排人毒死的,当时是想毒死菱儿主子,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地牢失了大火,从里面发现两具烧成焦炭的尸体,误以为是翠儿与菱儿主子。” “这么说,地牢大火不是你们放的,而是另有其人。”谷菱追问道。 “这场大火的确是意料之外,也许是天意如此,用大火毁灭菱儿主子还在世的消息,让太子妃误以为已经在火中丧生。是菱儿主子吉人天相。” “你胡说,我没有害如氏,更没有计划毒死她。”李语蓉实在控制不住情绪,忍不住咆哮起来。 “我可以做证,给菱儿主子下毒之事确实是太子妃所为。” 从门口走进一个人,正是宋氏的婢女秋霞。 “我家主子今日害喜的厉害,不能前来,特命奴婢来作证。” 秋霞一边冲端木砾施礼,一面说道。 端木砾点点头,“很好。” “当日我亲耳听到春霞交待牢头在饭菜里下毒,毒死菱儿姑娘,还许诺牢头重金,待事成之后,助她离开南楚。事发突然,我赶紧告诉主子,待我们赶到牢房中翠儿已经中毒身亡,只救出了菱儿姑娘。主子将菱儿姑娘送出府后,再返回牢房想收拾现场,无奈碰上牢头回来,发生冲突。主子与我为救自保,与牢头推搡之间,牢头脑袋撞在墙上,当场身亡。为保菱儿姑娘能顺利脱险,不被太子妃发现已经逃离再追杀。我家主子才放火烧了地牢,制造了菱儿主子和翠儿葬身火海的假现场。” 对于杀死牢头之事秋霞做了隐瞒,谎称误杀牢头。这也是能理解,虽说事隔两年,出来做证再被安一个谋杀的罪名,多惨!这些宋氏早就交待过如果说。 “你们串通起来陷害我,整个府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与宋莲双关系好的好。宋莲双现在代为管理府中事务,肯定是不满代理,想将我除去,她好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子妃。这是阴谋,是阴谋,夫君莫要上当受骗。你我夫妻肝胆相照,蓉儿是什么样的人,难道夫君不清楚吗?” 李语蓉转向端木砾,打出感情牌。 端木砾依旧没有开口,脸上和眼睛里均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他的内心情绪变化。 “李语蓉,事到如今你还狡辩,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见了黄河还是不死心。人证物证一应俱全,你就是狡辩也不会再把黑的说成白的,也没有人再会相信你。” 谷菱适时插话,李语蓉的眼神象毒蛇一样看向谷菱。 “李语蓉,天理昭彰,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你竟敢害死我的孩子,实在是罪大恶极,绝不能轻饶。来人,先打入地牢,待明日奏明父皇,予以处治。” 太子妃不是普通的侍寝女子,对她的处治是要经过皇家程序的。 李语蓉见状,知已经辩无可辩,脸色死灰色,紧咬嘴唇无力的瘫软在地上。李翰的脸色更是难看,这可是他最宝贝的女儿,是他们李氏一族的骄傲,是将来的皇后。 “太子,且慢。依老夫之见这里一定有问题。蓉儿是老夫的女儿,是由老夫一手带大。她生性良善,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更何况是杀人。她一定是冤枉的,太子切不可忠了奸人的鬼计,导致夫妻不和。近则影响家庭,远则影响朝务。” 李翰在此时提到朝务,明眼人一听就明白是隐含了几份威胁的意味。他哪里知道端木砾早就将他的门生换成了端木砾的人。今天这场戏,也是端木砾有意配合谷菱来演的。觉得是时机拿下李氏父女等三人。 闻听李翰的话,端木砾原本平静如水的脸色突变,把俊美的脸蛋子往下一拉,高声道:“李翰,你还有脸说她生性良善,说什么影响朝务。你们李氏一门所为所为不禁让人产生其它联想。你养的好女儿,杀死如氏及其肚子里的孩子,分明就是想绝我后。今天杜家巷子有逆党集会,结果是你府的侍卫,也就是说你们父子就是逆党的操纵者。你女儿在我府中设计手段害南楚无后,你在外面结集谋反。种种证据和种种迹象表明,你们这是串通一气,要颠覆朝廷。论罪当诛。” “太子,冤枉,臣父子对你、对朝廷的可谓忠心日月可鉴。这几年来,若不是有我父子顶力相助,以太子之力,恐怕难得陛下重任,更难以撑起这朝廷上下和事务。” 李翰还想说什么,被端木砾示意侍卫拿下,也被压入大牢之中。 端木砾很快将李语蓉残害皇嗣,李翰意图谋反被抓现形等事情报给老皇帝端木铮。一听有人杀他孙子,要抢他江山,端木铮恨不得立刻把这些人凌迟。当即下旨,丞相府满门抄斩。 端木砾早就做了周密安排,朝中官员没有引起什么骚动,依旧各行其是。 李语蓉被一杯毒酒赐死,临死前吵着要见端木砾一面。终究是没有见到,一个男人心不在你身上,有用之时你便是宝,无用之时便是看了烦眼的废柴。 李语蓉至死还在咒骂谷菱,认定这一切皆是谷菱千万的,不反思自己的问题。性格注定命运确实是有道理。或者有人说,性格即命运。 第157章 男人变心 李语蓉的事情结束,谷菱也算是告慰了小玉和翠儿在天之灵。风波过后,她安心待在太子府里待产,等杜致霖归来。 前三个月,每月杜致霖都有书信报平安,自第四个月开始连续两个月无有家书,谷菱莫名的不安。 此时,她已然有孕近八个月,离临盆日期越来越近。她对杜致霖的思念也越来越深切。 端木砾安慰她说是前线战事吃紧,杜致霖忙于军中事务,一时无暇与她儿女情长,让她多加体谅,安心养胎待产。 可是,谷菱总觉得端木砾的眼神里闪烁其词,象在隐藏着什么。谷菱心里极度的不安,担心自家老公出什么事情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更何况是领兵打仗呢,受个伤,流个血是难免的事情。 这日,谷菱心神不宁,决计去找端木砾问个明白。书房里空无一人,谷菱觉得无聊,就坐在书案旁,想翻本书看看,打发无聊的时间,等端木砾回来。 几个熟悉的字,闪入她的眼帘。再熟悉不过的字迹,正是杜致霖的笔迹。开始以为是杜致霖写给端木砾的有关前方战事的书报,知道事关机密,自己不宜看。她强忍着好奇心,翻了两本书,无奈实在忍不住,还是看了。 信的封皮写的是端木砾吾兄亲启,里面却是两封信。第一封信是写给端木砾,说是他已经将第戎收服,但端木铮不肯给他南楚皇子的身份,他也不稀罕,转投周国做驸马去了。并请他代为照顾谷菱。说是知道端木砾对谷菱依然心有感情,故将谷菱托付于他云云。 第二封信则是托端木砾转交给谷菱的,信中意思是他在战场上遇到一奇女子,不仅生的貌美无双,还精通武艺、排兵布阵之术,是周朝的长公主周梦芽。他与周楚芽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此时方知道自己一直想寻找结为伴侣的正是这样的奇女子,而不是谷菱。他决定不再返回南楚,与其回到南楚做个无名无份的皇子,倒不如在周国与自己心爱的女子相守,做个逍遥驸马。荣华富贵,美女香车。 而他与谷菱只不过是一场不该开始的错爱。故,今休书一封,解除与谷菱的夫妻关系,自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落款日期却是在两个月之前。 谷菱不相信这出自杜致霖之手,反来复去看,却就是他的笔迹。 “菱儿,你全知道了。”端木砾推门进来,正看到谷菱拿着信在书案前失神发愣。 谷菱脸色惨白,扬扬手里的信,说道:“端木砾,你是不是欠我一个交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霖会这样对我,他不会背叛我。你告诉我,这信是假的,不是真的。” 端木砾的眼睛里也蒙上一层忧郁。 “我没有把信转交给是,一是担心你身体,你平平安安生下孩子是最重要的。二是想派人前去打探这信中内容的真伪。我不相信霖弟会为了一个女人叛国投敌。” “已经两个月时间了,你打探的消息如何?”谷菱追问道,无论如何,她是很难相信这信中的内容是出自杜致霖,如果不是笔迹是找不到任何破绽,她会一笑了之,不予相信。 “一共派了三队人马,回复的消息是千真万确。他已经与周国长公主周梦芽完婚了,场面很大,周国上下举国欢庆三天。我把这事隐瞒下,主要是顾忌到你的身体。是想待你平安生产后,再告诉你。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子,视孩子如己出。” 谷菱身体摇了三摇,晃了三晃,差点摔倒在地。端木砾上前将她抱住,才免于不幸之事发生。 “菱儿,有我在。你若不甘心,待生产过后,我与你一同前往周国,与霖弟问个清楚。也许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谷菱两行清泪流下,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也无力再说什么。 端木砾不放心,亲自将她送回住处,再三叮嘱小英和易征好生照顾,直到天色已晚,谷菱沉沉睡去,才离开。 那成想,半夜时分,易征来报,说谷菱腹疼难忍,有早产迹象。好在端木砾早有准备,接生婆早就在府中住下。半夜三更,半个太子府都惊动了。 孩子算是平安生下,是个男婴,因早产有些瘦弱,看上去让人格外心疼。大夫看过后,说心情过于激动,情绪失控,导致孩子早产。 谷菱地躺在床上,看着身侧的孩子,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这孩子一出世,就没有了父亲,被自己的亲爹抛弃了。 端木砾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菱儿,你这刚生产完,不能伤心,会落下病根。你安心做月子,养好身体,待满月后,我与你一同去找霖弟问个究竟,让他给你个交待便是。你此刻万万伤心不得。” 谷菱紧咬嘴唇,点点头。“谢谢。”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再说这孩子也是我的亲侄儿。” “我没有心情给他起名,不如你这做伯父的给他起个名字!” 端木砾稍加思索,说道:“叫舒,希望他象晨光朝阳,有强劲的生命力和希望的喜悦。” “挺好的名字,那就叫谷舒。” “随母姓?何不叫端木舒?” “皇帝至今不敢公开承认霖的身份,这孩子姓端木不合适,还是随我姓比较好。” 端木砾点点头,没有再说其它的。 时间过的真快,一晃三十天过去了。对谷菱来说却是度日如年,如果不是端木砾强行摁着,她早就跑去周国当面向杜致霖问个究竟。 端木砾也是怕她月子里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天天派人守着她,她也不能偷偷开溜。这一出月子,守着她的人也就回去复命了。 谷菱思虑再三,现在南楚与周国是死敌,是对头。南楚国的太子如果出现在周国的土地上,恐怕会有性命之忧。她不能让端木砾为了自己犯险。自己欠他的已经太多。 谷菱决定自己去寻找杜致霖与他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问明白。倘若,他是真的爱上其它女人,自己也绝不会死缠烂打。 第158章 意外相遇 谷菱将孩子托付给奶娘,又留下小英一起照看孩子,给端木砾留下书信一封,自己带着易征踏上了寻杜致霖的征程。 南楚与周国相距千里之遥,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姐弟二人吃了不少苦头。到了周国已是烈日炎炎的夏日。 这日,两个来到周的京城,城中甚是热闹繁华。易征找了个干净的饭馆,想吃点东东填填肚子,顺便打探一下,问问有没有人知道杜致霖的消息。饭馆里南来北往的人多,也是最容易听到各种消息的地方。 谷菱在前,易征紧跟其后,她刚上二楼楼梯口,身子怔在当地不肯在往里走,眼睛直直盯着里面。 易征不解,探身往前看去,顿时火冒三丈。 里面有一对男女,临窗坐着。女子生的如花似玉,弯弯的眉毛似月芽,明亮的眼睛似宝石,高挺的小鼻梁,性感的红嘴唇,还有那妖娆惹火的小身段……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要多俊俏就有多俊俏。 天气炎热,女子额头上渗出汗水。男子正拿着一块手帕,细心的为她擦拭额头。两个人举止亲密,一看便知是夫妻或情侣。 男子不是旁人,正是杜致霖。 易征顾不得许多,从谷菱身侧挤过去,三步并做两步来到这对男女近前。一把揪住杜致霖的衣服领子。 杜致霖正在与眼前的女子你浓我浓,没有防备,被易征抓了个结结实实。 “你这后生好无礼,放开驸马。”旁边的女子也站起来,嗔斥道。 未等杜致霖开口,易征一个黑虎掏心,拳头重重打在他的肚子上,疼的杜致霖直咧嘴。 “反了,敢打驸马。”女子拉出随身的佩剑,就要砍向易征,被杜致霖阻拦。 “易征,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杜致霖问道。 “你这个儿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为什么来这里,这得问问你自己做的好事情。我姐当初怎么瞎了眼,嫁给你这个畜生。我姐陪你出生入死,为你生下儿子,你说不要就不要,你算个什么玩意。” 易征骂的吐沫星子四处乱飞,仍不解气。他在说什么,杜致霖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他的目光落在扶着楼梯,捂着心口的谷菱身上。 谷菱全身象被抽干力气一样,脸色白的吓人,眼神空洞,毫无生气。今天,这一刻是她亲眼所见杜致霖与其它女人卿卿我我,不需要再对质,不需要再继续追问,答案已经清清楚楚的摆在面前。 杜致霖的心象被一只大手抓住般,心口痛的喘不上气来。但他不能表现出异样,让面前的女人看出来。强压内心的痛楚,他冷冷的对谷菱说:“你来周国做什么?你我夫妻情缘已断,休书也已经给你了,你何苦再来自取其辱。” 杜致霖的话象一盆刺骨的冷水,将谷菱浇醒。她的骄傲,她的自尊,不允许此刻懦弱,后退。 谷菱扬了扬下巴,来到杜致霖眼前,冲易征说:“征儿,松手,碰这种黑心的玩意,脏了自己的手,不值得。” 易征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给谷菱让出地方。 “杜致霖,你想多了,我不是来纠缠你,想让你回心转意。你这种薄情寡义的男人,我看着都恶心。在我的家乡有个习俗,男女分手,不能仅仅由男方说了算,是双方共同决定。我千里迢迢来找你,就是告诉你,我不要你了。这是我写给你的休书。” 谷菱从怀里掏出一纸休书,重重摔在杜致霖脸上。休书从脸上,又滑落到衣襟之上,最后飘飘落到地上。 谷菱紧接着扬手就给了杜致霖一个响亮的巴掌。“这是替婆婆打的,你对不起她的一番苦心。她之所以被端木铮送给杜雍,都是周世坤从中搅和所致。你竟然娶了她仇人的女儿。” 见杜致霖又挨揍,旁边女子刚想上来说什么,再次被杜致霖制止。 谷菱紧接着反手又一巴掌,“这是替端木砾打的,你枉费他对你的期望和信任。” 两巴掌下去,谷菱的情绪已经平稳,那个高傲如公主的女子又回来了。 旁边的女子实在忍无可忍,不顾杜致霖的阻止,开口怒斥道:“你就是谷菱?果真如驸马所言,野蛮没有教养,难怪被男人甩。象你这种女人,驸马是不会看得上的,早晚把你休了。泼妇!” 谷菱冷冷一笑,“看你这骚样,肯定是周梦芽了。你爹是个混蛋玩意,你姑妈是个贱人,你表哥是个王八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一看果然不是个好东西,骚狐狸。” 眼看两个女人就要掐起架来,杜致霖横在中间,将她们分开。 “谷菱,是我对不起你。我爱的是梦芽,并不是你。梦芽才是我心意的女子,温婉多情,文武奇才。而你,要怪只能怪我们相遇太早,没遇对人。你走,我们后会无期。” 杜致霖的话句句字字象针一样扎在谷菱心上。但,谷菱依然高傲的冷笑着。 “杜致霖,谢谢你放过之恩,让我及早看清了你的真面目。征儿,咱们走。” 易征离开前,又踹在杜致霖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 “驸马,这个女人太过泼辣。他们把你打成这样,咱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周梦芽心有不甘。 “公主,这件事情说来终是我的理亏,我与她相遇在先,虽然爱的是你,但终究是对她有愧。今日之事就这样算了,我心里也多少能好受些。” 周梦芽眼里满是爱慕之情,“驸马大度,我此生与你相伴,足矣!” 谷菱与易征二人下了酒楼,并未离开周国,而是打算找一家客栈暂住下来。 谷菱此次前来,除了寻杜致霖问个究竟,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杀端木尧和他母亲,给郁王府三百口子人报仇雪恨。虽然杜致霖的事情已经解决,这种男人即使回头她也不会要,然而,郁王府的仇还没有报,她自然不可能走。 她很清楚,以她一己之力,想杀端木尧是不可能的。但,她现在还有一个身份,就是七狼教教主,可以号七狼教。她也想清楚了,待大仇得报,她将解散七狼教,或者七狼教退隐江湖,不再参与世事。 第159章 舍命救姐 谷菱和易征都是第一次来周国,人生地不熟。想找一家干净的客栈住下来,走着走着,有人碰了易征一下,将往他手里塞了一小团东西。 易征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待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消失在热闹的街市人流之中。 “姐姐,快看。”易征将手里的一团递给谷菱。 谷菱接过来,展开上看,上面写着“危险,速速离开。” “姐姐,我们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是谁给我们通风报信。莫不是杜致……?” 谷菱摇摇头,“不可能,看他那样子,恨不得我死了,他才能安心的与那个女人厮混。说不定,这里面的危险就是指他。” 谷菱并没有决定离开。“征儿,我们先找一个僻静之处安身,再从长计议。我已经飞鸽传书七狼教,我们的人这几日就会到。” 谷菱最终决定没有在城中住下,而是选择了城外不远处的一个偏僻小阵,这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到了店中,刚安顿好,谷菱正准备洗漱,就听见外面有惨见之声。推开门,抬头望楼下看去,竟然是一队官兵在巡视,打了店小二。 为首的将领生得黑不溜秋,大趴鼻子,蛤蟆眼,正对小二一顿拳打脚踢。 “我接到密报,你这里隐藏南楚国的奸细,滚开,我们要上去搜查。” “姐姐”易征就住在谷菱的隔壁,听到动静,也出来看个究竟。谷菱示意他小声。 有个士兵抬头看向二楼,正碰上谷菱的眼光。“将军,就是她,她们在上面。” 一群人就要往楼上闯。 谷菱心里暗叫不妙。 谷菱也就会个三脚猫的功夫,勉强自保。易征功夫了得,老师是林旭东,杜致霖和杜致枫也经常对他指导,一般十几个人是近不了他的身。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这些兵士就被打的哭爹喊娘,断胳膊折腿。战场也由楼上,打着打着到了楼下。易征是想护着谷菱离开这里,对方有近百人,长时间缠斗,体力透支,自己是讨不到便宜的。 易征将谷菱紧紧护在身后,向门口移动。 眼前离门口不过一米之遥,突然一支冷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飞向谷菱。易征正与几个兵士交手,待他注意到,想将冷镖击开已然来不及。 易征只能急速转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飞向谷菱的劲镖。 “噗”这一镖实实在在扎在易征的后心之上,对方够狠,是憋足了劲,想置谷菱于死地。镖身全没进易征的身体里,只留一点镖穗在外面。 “征儿,你怎么了?”谷菱抱起摔倒在地的易征。 “姐姐,快走。”易征顾不得许多,拼尽全力想将谷菱推到门外。 “不,姐姐不走,即使死,今天也要与你死在一起。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谷菱固执的说道。 “姐,你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哼!想走,休想。上。”为首的将领一声令下,众人将谷菱姐弟团团围了起来。 眼见谷菱就要被捉,千钧一发之即,从外面飞进两个蒙面人来,各手持兵器,护在谷菱姐弟身前。 其中一人,全身散发着寒气,吼道:“我看你们谁敢动她一根指头?” 易征已经晕死过去,谷菱以为他已经死去。此刻心痛的失了神,根本没有注意到是谁来救自己。 两个蒙面人的突然加入,出乎意料,兵士们一阵骚动。趁着这机会,两个蒙面个,各从地上捞起一个。一人抗起易征,一人抱起谷菱,象两只大鹏鸟一样飞身离开,上了房顶,很快消失在众人面前。 谷菱心疼易征,在蒙布人怀里晕了过去。 将谷菱姐弟带到一处茂密的丛林,见后面没有追兵,两个蒙面人才停下脚步。 其中一个,摘下蒙面的布,竟然是林旭东。旭东从怀里取出一个白瓷药瓶,倒出两粒药丸给易征服下。又将易征体内的镖取出,在伤口处散上金枪药,从自己衣服上撕下布条,进行了包扎。 谷菱还处于昏迷之中。 见易征脸上有了血色,呼吸变得均匀,林旭东说:“主子,征儿已无生命之忧。我们出来,太过于冒险,得速去速回。” 林旭东将从易征身上取下的银镖递给抱着谷菱的蒙面人。 接过银镖,扯下脸上的蒙面布,露出那张俊美的脸颊,是杜致霖。 “是周梦芽的暗器,该死,竟然敢对菱儿和易征下此毒手,将来有一日,我一定要她加倍奉还。” 话题一转,杜致霖问道:“我哥什么时候能到?” “快了……” 林旭东话音还未落,就听到林外有马蹄声响起。赶紧放下易征,飞身上了一棵大树,向马蹄声处望去。 “主子,是砾太子的人。这就进林子。” 扯下脸上的蒙面巾,杜致霖深情的看着谷菱,恋恋不舍了离开。 谷菱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再次醒来,映入眼睑的是端木砾那双焦急的眼睛。 “易征呢?易征呢?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死字没有勇气说出口,眼泪又下来了,易征是为了救自己,谷菱牢牢捉住端木砾的胳膊,急切的问。 “菱儿,易征还活着,还好好的活着。只是失血过多,还在昏迷之中,没有苏醒过来。我已经安排人守着他,一醒过来,就通知我们。” 听闻易征还活着,谷菱长长舒了一口气,慢慢松开端木砾的胳膊。 “是你救了我们,谢谢。又给你添麻烦了。”谷菱满脸的歉意。 “菱儿,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嘛!看到你留的书信,我就立刻赶来周国,唯恐你有什么闪失。但,这次并非是我救了你,而是另有其人。我在赶来的路上,有人将信件绑在箭上,射给我。让我带人赶来此处,说你在这里。等我赶到时,你和易征都在一棵大树下昏迷不醒。” 谷菱有些不解,“我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还会有谁来救我?” “可能是霖弟。” “不可能。”谷菱断然否定。 “我今天已经见过他了,和那个女人。他们一起把我羞辱了一顿,还说后会无期。不可能是他。” 第160章 偶遇仇人 谷菱坚持要留在周国,伺机杀端木尧。端木砾坚持要带她回去,说她是一弱女子,报仇的事由他来完成,他会给谷菱一个交待。 两人正僵持不下时,一群不速之客来了。正是七狼教在周国分坛的坛主,李义天。 李义天黑红的脸膛,大高个,标准的国字脸,一笑还能看到两只可爱的虎牙。 “参见教主。” 谷菱与李义气一番寒暄过后,转入正题。向他了解关于端木尧母子在这里的情况。 七狼教的情报网无孔不入,对这些事情自然是清楚的。 “教主,这端木尧从南楚逃回来后,周世坤给了个王爷的名号,在离皇城不太远的地方修了府邸。他的母亲,本就是周国的公主,也就居住在皇宫之中,很少出来抛头露面,想在宫外找到她,挺难的。这个端木尧则不然,每天都会上朝,还经常在城中各处转悠,想找他好找。” “辛苦李坛主了。”谷菱说道。 “客气了,百教主离开时,再三交待教中众兄弟,以你马首是瞻,教中上下必须服从你的指挥。百教主对我们有再造之恩,恩同父母,你是百教主的女儿,又是他的衣钵传人,见你如见教主本人,有什么需要属下做的,尽管安排。” 谷菱不再客气,说道:“我此行的目的是要刺杀端木尧和他母亲,需要你们的协助。” “属下自当全力配合,只是我们在周的分坛总计只有不到百名的人手,接到教主通知后,我已经通知附近其它分坛的兄弟们赶过来。” 送走李义天,端木砾的脸色并不好看,他知道谷菱既然召集七狼教的人,掺合进来,她是一定不会现在回南楚的。端木砾担心她的身体和安危。 “你看我现在的帮手越来越多,你不用担心,七狼教的势力你也是知道的,我不会有事。反倒是你,堂堂南楚的太子,为了我,只身在敌国犯险,万一被认出,会陷入危险境地。该走的是你。” 端木砾了解眼前这女子的脾气秉性,除非把她打昏,否则很难带她离开。但,等她清醒了照样还会再回到周国。她想做的事,一定要作成。 “菱儿,你不要恨霖弟,我想他一定有他这么做的原因。待我找机会与他见面,问个究竟。” 见谷菱愁眉紧锁,端木砾安慰道。 “我已经把我写好的休书给他了,不是他不要我,是象他这样的滥男人,我不要。即使有一天,他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谅他,我也不会看他一眼。你也不用再去找他,事实摆在眼前,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客栈里的官兵应该也是他安排的,分明是想要我死。” 端木砾见状,知道说什么,她现在也听不进去,就没有多言。 守着易征的人来报,说他醒了。 谷菱和端木砾来到他的床前。 “姐姐,是征儿无能,没有保护好姐姐。” 易征躺在床上,满脸的羞愧之色。 “傻弟弟,如果没有你,姐姐早死了。是姐姐连累到你了。” 端木砾道:“易征,你是命大之人。大夫看过后,说你的是大命之人。若不是受伤后服用了续命丹,恐怕已不在人世。这续命丹,世上仅有几颗,能救你命,也算是前世修来的造化。你这命来之不易,以后要加倍爱惜。” “续命丹……”易征低声重复道。 “我以前听我师傅说过,这续命丹是木淳真人的宝物,只有他的徒弟们每人才有两粒,难道是杜致霖?” 易征又摇摇头,“不可能,我亲耳听到他与姐姐的对话,他已经变了。” “难道是小呈子或者枫哥哥来了?” “应该是江小呈,杜致枫现在是吴国皇帝,怎么可能随意来到这里?” 谷菱肯定的说道。 “小呈子做事向来神出鬼没,也不出来让我们见见。”易征眼里燃对好友的思念之情。 “这些也只是大家的推论,相信不久即会水落石出。菱儿,你好好照顾易征,我去城里打探消息。” 端木砾准备离开。 谷菱坚持要一起同去,想去端木尧住的附近看看。 端木砾拗不过她,给她化了妆。两个人装扮成公子哥和小书童的模样,一个手摇折扇,一个背着小书篓,还真是象模象样。经过易容装扮后,非特别熟悉的人很难辩认出二人。 端木尧的王府在皇城附近不远的繁华地段,府前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他们两个在这里也并不显眼。选了王府对面一家豪华的茶铺坐下,二人边喝茶聊天,边注意府门前的动静。 快中午时分,端木尧下朝返回府中。 自从逼宫造反失败,逃回周国舅舅这里,并未受到半点苛待。周世坤与周熙瑶兄妹情深,待他们母子还算不错。但,从一国一人之下万人之长的大皇子,摇身变成寄人篱下,他的心里一直不痛快。找机会就撺掇周世坤,攻打南楚。 这也是周世坤频频挑动第戎骚扰南楚边境的原因之一,做准备。 端木尧并未直接回府,下马后也来到端木砾二人喝茶的茶铺。这里有端木尧的专用桌椅,他径直进来,坐下。他的位置正好和端木砾他们的紧临。 掌柜和店小二极度热情的招呼,沏上最好的碧螺春。端木尧并未看店内的其它客人,只是自顾自的喝着茶,吃着点心,想着自己的心事。 谷菱努嘴,示意端木砾看向端木尧的方向。端木砾示意自己知道了。 端木尧并未久待,喝完茶即可离开。 端木砾给了店小二一片金叶子,小二见到金子,眉开眼笑。 “刚才那位客人气度不凡,不知道是哪位达官贵人?”端木砾问道。 “爷,你算是问对人了,那是尧王爷,天天来我们这里喝茶,就喜欢这里的味道,说是有他家乡的味道。他是当今皇帝的亲外甥,新封的王爷。出手也和你一样大方。”店小二献媚道。 “每天都来这里喝茶吗?”谷菱问了一句。 “是,每天。上朝的日子里,只要下朝必先来这里。若在家中不上朝时,通常是下午下半晌。” 第161章 获取信任 得知端木尧日日来此茶铺的重要消息,谷菱很是兴奋,决定安排七狼教的人在此刺杀端木尧。 七狼教是江湖帮派,容易掩人耳目。端木砾也同意了谷菱的想法,两个人抓紧制订计划,安排人手,时间订在五日后。因那时,七狼教的高手会赶到。 端木砾并未动用从南楚带来的人,这也是谷菱的坚持。一旦动用端木砾这边的力量,万一被周世坤的人发现,将会直接挑起两国战争,让数万无辜百姓生灵涂炭,陷他们于战火之中。 五日后,端木尧下朝,老规矩先到茶铺喝盏茶,再回府。这两年的时光,他几乎天天来次一趟,对这里太熟,没有太多警惕,照往常一样只带了两名侍卫。 掌柜亲自沏茶,端木尧刚端起茶杯,只觉得背后恶风不善,想躲已经是不可能了。他拼尽全力,险险躲过要害部位,剑锋贴着他的腰划过,腰侧划了大大一条口子。 端木尧的保镖一拥而上,将他护在中间。 见刺杀不成,杀手迅速撤退。 得知自己的外甥遇刺受作,周世坤震怒,命令彻查。 但,此案却犹如海底之针,千头万绪,反倒是没有了头绪。 “端木尧虽然没有死,算他命大再让他多活几天,他受了重伤,也不会好受。”谷菱说。她这几日心情大好,仿佛早已把杜致霖的事。 只有端木砾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强装出来的。夜深人静时,他站在她的窗外,能听到屋内传出她压抑的、低声的哭泣声。无数次,他想进去将她搂在怀里,安慰。却又止住脚步。 这日来了一个不素之客,是江小呈。 易征此时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年轻人,身体底子好,复原的快,也在议事的人群之中。远远就看见院子里走进来的是江小呈,他从椅子上蹦起来,跑了出去。 “小呈子,你终于肯露面了。” 江小呈风尘仆仆,也给易征来了个熊抱。 谷菱将他介绍给端木砾和屋内其它一干人等,江小呈逐一打过招呼。 “谢谢你救了我。”易征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把江小呈说愣了。 “我什么时候救过你?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江小呈的反问,更是把易征问糊涂了。“二十天之前,我中了暗器,你给我服下了续命丹,还为我包扎伤口。” 江小呈用手轻抚易征的额头,“易征,你没有发烧啊!怎么好好的就说胡话。二十天前还在吴国京城,今天才刚刚赶到这里,怎么可能是我救了你。” “那枫哥哥可是在这里?” “你这更是胡话,我临来之前与我三师兄辞了行,他此时恐怕还在上朝呢!” “那续命丹是谁给我的?”易征有些困惑的问。 “废话,这世上现在有续命丹的只有我们师兄弟,你说是谁给的?当然是我二师兄。” “这不可能,你那个狼心狗肺的师兄做的事情你恐怕还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会救我?”易征不相信江小呈的话。 “我二师兄做的事情我也是刚刚知道,知道的还不够清楚。不过,我肯定救你的人是他。我也是收到他的信,才赶来与你们汇合。我二师兄让我告诉你们,不要轻举妄动,不可以对周熙瑶下手,现在她还不能死。” “为什么?”端木砾问道。 “这个师兄没有告诉我,只说他不方便与你们见面,他有苦衷,请你们稍安勿躁,不要冲动行事。你们杀了端木尧已经引起周世坤的警觉,对我师兄有了猜忌。” “小呈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谷菱听着云山雾罩,有些糊涂。 江小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接到我二师兄的通知,让我来看着你们,不要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情,破坏他的计划。还有,我二师兄还说了,说菱儿嫂嫂生性冲动,不会用脑子,说端木太子虽然机智过人,但说服不了菱儿嫂嫂。所以,派我来盯着你们。如果你们执意要行动,那个,那个……” 江小呈坏坏的一笑,接着说道:“你们是知道我的医术的,我不仅医术不错,毒术也是极好。如果你们不听我劝阻,二师兄让我给你们吃点特殊的补品,睡个十天八天的。” 端木砾已经听明白了,问道:“霖弟的计划是什么?” “这个,不能说,不能说。得时机到了他亲自和你们说。” “哼,我看你也是和杜致霖串通一气,在说假话。什么计划值得他抛妻弃子,娶了别的女人,这一切都是谎言。”易征气呼呼的说。 “你一小破孩子,懂什么。几十万人的性命与自己的身家老小比起来,孰重孰轻,你分不清,我二师兄还分不清啊!他娶别的女人也是不得已而为知,他这叫委曲求全。你们知道他牺牲有多大,不知道就不要瞎说。” 江小呈完全忘记自己和易征同龄,也是一小破孩子。 周国京城的驸马府里,杜致霖正与周梦芽卿卿我我。你喂我一颗葡萄,我喂你一粒荔枝,看着一旁的侍女们那个羡慕啊! 周梦芽轻起玉指,一粒粒将荔枝剥出。一边往杜致霖嘴里放,一边似无意的问:“那个叫谷菱的女子现在可好?我回来后,心里觉得有些不忍。你我虽是真心相爱,眼里只有彼此,心里更是如此,但终究说来是我抢了她的丈夫,对她有愧。我想找个时间单独去见见她,给她一些财物方面的补偿。” “哦,你若不提起,我倒是忘记这事。前些日子,我不是已经在茶楼与她讲清楚了。感情这种事是勉强不得地,我心里除了你,再容不下第二个女人,只能负她。这已经过去快一个月的时间了,她肯定是离开返回。你也不用自寻烦恼,她原是郁王府的郡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应该不会为金银之物忧愁。” 周梦芽眼睛脉脉含情,动也不动的盯着杜致霖,注意着他极其细微的表情变化。 “难道驸马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了?” “说来话长,我对她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与她在一起是月老搭错了线。你应该听说过南楚郁王府的郡主自幼爱上南梦的三皇子端木砾。偏偏这个端木砾对她毫无感情,她伤心欲绝。后来,跳涯自杀,坠入水潭之中,恰被路过的我救下。再后来,郁王府被灭门,她来吴国寻我。我见她可怜,就收留了她。 说来我也不是她第一个男人,她原本先嫁给端木砾的。到吴国后,她对我产生了情愫,欲死欲活,我实在于心不忍,当时又没有喜欢的女子,一念之差就娶了她。” “驸马是心善之人。是你我相遇晚了。” “不晚,不晚。老天爷对我不薄,让我在有生之年,能遇到自己真心爱的女子,我心足矣!至于那女人的事,以后我们也不必再提起,以免伤了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与她之间恩爱已皆无,心中只有梦芽你一人。” 杜致霖的话说的周梦芽心花怒放,也顾不得侍女在一旁,身子只往杜致霖怀里蹭。 “梦芽,这里人多,不方便?”杜致霖说道。 周梦芽拉起杜致霖,提着裙摆,往卧室方向而去。 或许是嫌走的慢,杜致霖将她抱在怀里,大踏步的走去。 杜致霖迫不及待的将周梦芽抛在床上,撕掉她的衣服。 周梦芽是全情投入,哪里料到会被自己的男人在床上做手脚。 杜致霖与她缠绵之际,趁期不备点了她的睡穴。自己从床上下来,穿好衣服,冲着门外打了个响指,进来一个侍卫。 “侍候好她。”杜致霖的声音象把利刃,毫无感情,带上门离开。屋内只留下侍卫与周梦芽颠鸾倒凤。 周梦芽醒来觉得全身酸软疼痛,见杜致霖将自己深深拥在怀里,还在熟睡。想想觉得脸红,不由自主的把头埋进杜致霖的胸膛。 周梦芽正幸福着呢,突然觉得一阵恶心,从床上起来,干呕不止。杜致霖也随后醒来。 “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安排人请大夫。”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大夫来了,诊断结果不出杜致霖所料,是怀孕了。 送走大夫,周梦芽开心的厉害。 “驸马,我要当母亲了。我们有了我们自己的孩子,这幸福太突然了。” 此时的周梦芽,完全是一副即将为人母的幸福小女人姿态。 “梦芽,我们孩子都有了,我对你的爱你也是能感受到的。不会再对我心存疑虑,担心我是南楚的奸细,担心我有一天会离开你了?” “我相信你,永远都相信你。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我的人,我的心,一切的一切。” “但愿如此?”杜致霖故意装出一丝失落。 “驸马难道不相信我说的吗?” “不是,我一直有个问题疑惑不解。我们阵交交手,我明明是一刀砍在你的身上,却丝毫没有伤到你。着实想不通。你我成为夫妻后,我也曾问过你,可你却闭口不言此事。莫非我的妻子,是妖孽,会法术?” 杜致霖的话把周梦芽逗乐了。“你原来是指这件事,不是我不告诉你,是父皇再三交待,此事不能说与任何人听。罢了,既然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对你不应该再有什么隐瞒。想必父皇也能理解,不会怪罪。” “我即不是妖怪,也不会什么法术。只所以没有受伤,是因为穿了乾坤凤甲,一件世间至宝。你还是吴国皇子时,我就仰慕你,听说你来到前敌,自然是要见上一见。你也知道父皇膝下无子,只有我一个女儿,担心我的安危,故才将他的这件至宝借与我穿。我用完后,即可还给他了。” 周梦芽一边说,一边用手摸了一下扁扁的肚皮,继续道:“如果我这一胎是个男孩,他就是周国未来的太子。” “我不相信有什么宝物能刀枪不入,我的剑可是宝剑中的圣品,削铁如泥,吹毛断发。还没有削不了的东西。你这定是搪塞我的托辞。” 周梦芽被杜致霖孩子般的语气给逗乐了,笑道:“我的驸马,你实在可爱的很!我没有骗,你若依然不相信,我明天带你去宫中,找父皇将凤甲拿出来让你瞧一瞧便是。” “好,我若不亲眼所见,你说的这事,还就是不能相信这世上还有不怕我宝剑的物件。如果真有这等宝贝,最好能借来玩几天。”杜致霖也真是表演大家,跟谷菱在一起没白混,学得挺像。 “能看一看就不错了,想借出来,难。你是不知道,我父皇把它看地比性命还重要,派了好多人手守着呢!别说借,就是偷也偷不也来。他可是费了千心万苦之力,才得到的。” 杜致霖佯装不信,“这怎么可能,即使真有这样的宝物,不就是一不怕刀枪的甲衣嘛,至于比性命还重要。” “驸马有所不知,得此凤甲者,若解开其中的秘密,必统领天下。” 第162章 口舌之争 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怀孕前后心里变化太大。周梦芽亦是如此,自从知道自己怀有杜致霖的孩子,仿佛杜致霖就成了她的全部,是她的天,是她的地。对杜致霖也是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早上,两个人用过早膳,准备进皇宫,去借乾坤凤甲一看,打消杜致霖的疑虑。 杜致霖小心搀扶着周梦芽,正准备扶她上马车。周梦芽突然将刚刚跨上马车的脚又放下来,扭头看向一侧。 杜致霖随着她的目光望去,谷菱站在不远处,正盯着他们。杜致霖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我们走,不会搭理她。”杜致霖想再次扶周梦芽上马车,却不料,她固执的甩开他的手,向谷菱站立的地方走去。杜致霖无奈,只能紧随其后。 谷菱动不也动地看着他们走过来。 “你怎么还赖在城中没走,我不是告诉过你,你我已经恩断义绝,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杜致霖先发致人,并向谷菱使眼色,让她快些离开。 谷菱今天并非专程来驸马府寻杜致霖的,听了江小呈的话,她觉得自己处理的过于草率,看样子他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不知怎么的,就来到这驸马府附近,又碰巧遇到准备出门的周梦芽。 虽知道杜致霖是在演戏,但再次亲眼看到自己的男人与其它女人恩爱情长的场面,心中的滋味比打翻的几百个醋坛子还难受。恨不得上前给杜致霖和这个女人来上几个耳光。 “驸马的话难道你没有听清楚,他已经不爱你了。你迟迟不肯离开,是不是还想旧情复燃,还是想找我们要些金银财物。前者是不可能了,他不爱你,不爱你,你听清楚了。至于后者,你开个价,我付给你。不过我有个条件,你拿了钱财马上离开,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否则,你若一二再,再而三的来打扰我们夫妻,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周梦芽柳眉往上一挑,眼里闪过一抹凶光。 谷菱冷哼一声,眼神象刀子一样从杜致霖脸上扫过。 “骚狐狸,你也别得意的太早。象他这种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看见女人就想上的,他能抛弃我,照样能抛弃你。我今天的下场,就是你明天的样子。年轻漂亮的女人到处是,你也会有人老珠黄的那一天,咱们走着瞧。” 谷菱嘴上可是从不吃亏的,这几句话下来,把周梦芽气的不轻。 “你这贱人,怎么敢与我相比。我可是堂堂公主,你不过是一没落王府的郡主,我们之间尤如云泥之别,怎么可能同日而语,你真是太可笑了。” 更有甚者,周梦芽往谷菱近前靠了半步,把下巴往上扬了扬,摸了摸肚皮,得意洋洋的说:“我和驸马的孩子一出生就是大周的太子,是未来的君王。这样的显耀是你给不了的。彻底死了这条心,不要再来骚扰我们。” “你怀孕了?”谷菱大吃一惊,自己的男人为了不得已的苦衷与其它女人玩玩也就了,还让人家怀孕了。没有孩子怎么都好办,有了孩子怎么都难办。 谷菱的脸色铁青,用眼睛恶狠狠盯着杜致霖。杜致霖此时也是百口莫辩,此情此景也不能辩,只得将头扭头一侧,不再看谷菱。 “是,我怀孕了。”周梦芽趾高气昂的说。 “做为过来人,我可要提醒你一句,一定要看好他。他勾搭上你,也是趁我怀孕的时候。看好他,最好把他拴到你的裤腰带上,免得他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再与别的骚狐狸勾搭上,到时候你就惨了。” “你……”周梦芽气的不得。 谷菱才不管她是不是生气,当然是越生气越好,气死她才好。 谷菱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我有个好主意,呵,提供给你,可以防止你男人在你怀孕的时候与别的女人勾搭。必竟,以他的模样想倒贴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鲤。” 周梦芽竟将谷菱的这句话当真了,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什么主意?” 谷菱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盯着杜致霖的下身说:“你最好提前把他阉了,把他做坏事的工具给没收了,这样他就不能再背叛你了。” “你,你……这是什么鬼主意,胡说八道。”周梦芽小脸涨红。 杜致霖听到谷菱要将他阉了,下意识的夹紧双腿,小心脏跳动加快。 “梦芽,我们不和这疯婆娘继续纠缠下去,还是去皇宫重要。这种女人,不用搭理她。”杜致霖搀扶着周梦芽就要离开。 “等等,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你们就这样走了。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吗?”谷菱开口把他们叫住。 杜致霖是实在不想再呆下去了,周梦芽则不然,女人的通病,她又停下脚步,转向谷菱。 “第一,我现在是七狼教的教主,想必你堂堂一国公主,不会没有听过七狼教。虽说它是江湖帮派,但是,论实力和势力,给你周国可只在上不在下。我是一教之主,你不过是一个公主,论身体、论地位,我比你尊贵。你最好想明白了,别说出话来让别人笑掉大牙。 第二,我今天不是来骚扰你们的,是你们自做多情。我已经把休书都给了这个该阉了的玩意,自然不会再对他还有什么感情。我今天纯粹只是路过,是巧遇。是你们想多了,在这里自说自话,还真把自己当碟菜。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算个什么东西,骚狐狸一只,还真把自己当人了。” 周梦芽被气的全身发抖,扬起巴掌就要打下去。 “梦芽,我们不和这种疯子一般见识,不值得生气,咱们走。”杜致霖将周梦芽强行拥在怀里,匆匆上了马车。 谷菱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恨的咬牙切齿,气地直跺脚。 虽然现在已经知道杜致霖是在逢场作戏,但心里就是不舒服,准确的说是很难受。 周梦芽从小到大哪里被人这样羞辱过,心里也是暗暗发恨,一定要除掉谷菱。 第163章 乾坤凤甲 周世坤见女儿和女婿来给自己请安,心里甚是高兴,吩咐太监看座。 “你们正是新婚,今天怎么想起来,过来看看我这个老家伙?”周世坤打趣道。 “父皇这是埋怨女儿不孝,不经常来探望你了。我给父皇陪不是了,以后一定经常来宫中探望父皇,直到父皇烦了我为止。” “哈,哈,哈……是我的好女儿。不过,你要是天天陪着我老头子,驸马该不愿意了。想你我高兴,好办,快些给我生个外孙,让我享受一下含怡弄孙之乐,是最好不过了。” “父皇,这个好办。快了,快了,这就快了,再过七八个月,你就当皇爷爷了。”周梦芽有些小女儿态的扭捏状。 “此话当真?你有了?”周世坤激动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周世坤本来是有一子一女,可惜儿子英所早逝,就只剩女儿一个。杜致霖几乎算是入赘。 “嗯”周梦芽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好,好。若这头一胎是男孩子,就立他为太子。我们大周后继有人了,哈,哈,哈……”又是一种纵情的大笑。 “父皇,我今日带驸马前来,除了探望你,给你报喜,还有一件事情,一件能为父皇分忧的事情。” 听闻女儿所言,周世坤更是喜笑颜开,“什么能为我分忧的事情,说来听听。” 周梦芽稍做犹豫,说道:“是关于乾坤凤甲的事情,驸……” 提到乾坤凤甲,没有周梦芽把话说完,周世坤就把脸拉下来了。 “这件事情,你们不用操心。我自有主张。” “父皇,你听女儿把话说完嘛。驸马现在已经不是外人,是我腹中孩子的父亲。你也知道驸马文武全才,知天文晓地理。父皇一直苦于不能解开凤甲中的秘密,不防让驸马一试,也许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就这样解开了。” “不,不。梦芽,父皇自有打算,我如不便参与其中,就算了。虽然我之前有听一位老仙翁听到过有关此类的线索,但未必能真的帮得到父皇,我看就算了,别到时候我再帮不上忙,让父皇空欢喜一场。” 听自己的女儿和女婿这样说,周世坤有点心动。转念一想,还真是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自己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将此事说给任何人听,自己的女儿还是说给她男人了。既然知道了,让他看看也好,说不定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随即,周世坤命人取来凤甲。 一层层将包裹凤甲的包皮打开,可真是里三层,外三层,最终露出它美丽的身姿。杜致霖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他强迫自己控制情绪。 “父皇,这只不过是一件漂亮的衣服,充其量能刀枪不入,很难与绝世秘密联系在一起。听梦芽说,得此物者统领天下。区区一件甲衣,怎么可能有统御天下之力。恐怕是笑谈。是不是有心之人蛊惑父皇。还希望父皇不要上当。” 杜致霖看后,恭恭敬敬将凤甲叠好,包好,交到太监手里。 “驸马有所不知,这可不是一件普通的能刀枪不入的甲衣。此物本是我师傅所有,里面隐藏一个天大的秘密,并非虚言。” “难道是一张藏宝图?里面有富可敌国的财富,足以让我们招兵买马,壮大势力,吞并天下各诸侯?” “非也,非也。”周世坤摇摇头,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再继续瞒着驸马也不合适,自己女儿肚子里都怀了他的孩子,谅他也不会胳膊肘往外拐,随即他继续说。 “这里面不是藏宝图,而是一段咒语。一段可以开启阴阳界通告的咒语。有了这咒语,可以调用阴兵百万。我们不用费一兵,一足,不用花一两的军响,就可将敌国之人置之死地,将城池夷为平地。” 杜致霖心里暗暗吃惊,他怎么对这个秘密知道的如此详细。“父皇,这怎么可能。世上哪真有鬼神,是用来迷惑人心智的邪说,这不可能,凭一段咒语怎么可能调用阴兵,哪里来的阴兵。” 杜致霖脸上依旧是一副不相信的的模样,心里确相信无疑,他早就知道一二。 “驸马有所不知,我师爷可是一位得到的高人,他说言绝对不会有半丝的虚假。”周梦芽插话道。 “是哪位得道的高人?” “是木淳真人。” 周世坤想阻止女儿不要说,已经来不及了,周梦芽脱口而出。 杜致霖的心咯噔一声,自己之前只是猜测,而今一切得以证实。眼前这位大周国的皇帝,正是自己的大师兄,也是亲手害死师傅的仇人。 杜致霖又与这对父女周旋了大半个时辰,以周梦芽有身孕,不宜久留为借口,匆匆离开。 谷菱在床上辗转发侧,睡不着,白天的一幕幕在眼前闪现。杜致霖竟让别的女人怀孕了,她想想恨的牙都疼。正在头疼之际,听到有敲门之声。 “菱儿,快起来。我有急事与你说。” 听是端木砾的声间,谷菱赶紧起床,穿好衣服,打开房门。 端木砾并非是一个人来,还有另外一人,不用借着灯光,谷菱也能看出是谁,是杜致霖。 “你不与你的美人温存,大半夜的跑到我们这荒效野外的做什么?”谷菱依然是醋意十足。 “菱儿,现在不是这些的时候,你且听霖弟把事情的完整经过说完,再发脾气也不迟。” 这次端木砾没有纵容她,反倒是站在杜致霖一边。 “菱儿,抱歉,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对。”杜致霖伸手想搂谷菱的肩头,被谷菱将手拨到一旁。 “拿开你的脏手,恶心。” 杜致霖尴尬不已。 “菱儿,你别再任性,听霖把事情说完。”端木砾陡然提高了声音,谷菱乖乖闭上嘴巴,不再使性子。 “我与周梦芽成亲是不得已而为之,除了这条路,没有更好的方式。我与第戎对阵,周梦芽出来迎战。打斗之中,我一剑刺在她身上,竟然没有受伤。我怀疑她穿了凤甲,随夜探敌营。却听到周梦芽父女的对话,知道从我师傅手中抢走凤甲,并将他老人家杀害之人是周梦芽,幕后操纵者是周世坤。乾坤凤甲里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第164章 一缕亡魂 “什么秘密?”没等杜致霖说完,谷菱心急的毛病又犯了,她急于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秘密能让杜致霖娶其它女人。 “凤甲中藏有一段咒语,可以开启阴阳界之门。不仅如此,这咒语可以调用百万阴兵,随时取人性命与无形。周世坤就是想拿到这咒语,调用阴兵,帮他灭掉诸国,称霸中原。” “凤甲不是已经在他手里了嘛,为什么他还没有拿出咒语,调用阴兵?”谷菱又插了一句。 “凤甲是各类兵器的克星,没有任何一物可以将它打开,咒语藏于凤甲之内。师傅曾说过想从凤甲中取出咒语,只需参透凤甲的秘密。周世坤还没有参透。” “世上真有阴兵,真有鬼神之说?我还是不能相信。”端木砾质疑的摇摇头。 “真有,真的有。”谷菱坚定的点点头。 “除非是亲眼所见,真的令人很难相信。”端木砾依然固执。 “端木砾,你已经亲眼所见了。你现在天天和鬼魂呆在一起。” 谷菱口出此言,端木砾和杜致霖均露出有意思的笑。 谷菱见二人的表情,有些急了。也顾不得许多,只想告诉端木砾真的有鬼魂,凤甲的秘密很可能是真的,让他相信杜致霖所言,想办法夺回凤甲,免得天下百姓遭殃。 “你们看,我,就是一个来自几千年以后的鬼魂。我就是一个鬼魂。” “你……”屋内其余两个人指着谷菱,就差没有笑出声来。 “我说的是真的,你们好好想一想。尤其是端木砾,我与之前的马芷阳是不是完全不同,除了模样和身体以外。我们的脾气秉性,我们的做事方式,完全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大家都以为是芷阳郡主痴傻病好了,其实不然,身体是芷阳的,灵魂即已经换了。我真名就叫谷菱,被人谋杀后,变成鬼魂,正好芷阳也死了,我就附到她身上了。” 看着两个人由取笑变成惊愕的眼神,谷菱趁热打铁,“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所以,人死后是有魂魄的,真有可能有阴兵之说。” 杜致霖突然伸手,强行将谷菱拥进怀里。“你是上天赐于我的至宝,无论你是人,还是鬼,我都不会放手。” 谷菱不买帐,用力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吼道:“既然他们一时不能破解凤甲的秘密,取出咒语,你为什么非要和那个骚狐狸结婚?”谷菱每每想到这里,气得肚子都疼。 “我这真的是不得已而为之,时间紧迫,万一周世坤参透了,得到咒语,到时数十万人的性命堪忧。再者,仇人就在眼前,你让我如何不报?周梦芽对我有情,竟阵前托人来说亲,我也是顺水推舟,想到了美男计。为得是取得周氏父女的信任,早日拿到凤甲,并手刃仇人为师报仇。” “哦,我明白了,你报仇的方式就是蹂躏仇人的女儿,在床上蹂躏,并让人家怀上你的孩子。”谷菱越说越气,恨不得现在就把杜致霖掐死。 “我没有,除你之外,我没有和任何女人做过那事。” “你真是煮熟的鸭子——嘴硬,那只骚狐狸亲口说的她已经怀孕了,孩子是你的。” “孩子不是我的。” “孩子是你的。” “不是我的。” “是你的。” ……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有意思嘛!你就不能听霖弟讲一讲孩子为什么不是他的?” 端木砾这么一吼,谷菱瞬间安静下来。 “是,我与周梦芽成亲不假,是我与她有些亲密的举动,但从未和她做过男女之事。新婚初夜,我在酒里下了药,让她意识迟缓,并且将烛火熄灭。林旭东从吴国调了几名心腹过来,我让其中一名与周梦芽行鱼水之欢。以后,每次都是如此。那孩子不是我的。” 听端木砾这么一说,谷菱的小心脏那个喜悦哦,就没法形容了。刚才还是母夜叉,这会儿变成温柔的小绵羊了。 “老公,我错怪你了,对不起,呵!” “那孩子是谁的?”端木砾问了一句。 “自然是代替我与她上床的人的。”杜致霖缓缓的说 “我不方便单独与你们见面,会引起周梦芽的疑心,让小呈代为转达,安抚你们的情绪,莫轻举妄动。其三我们师兄弟三人要亲手手刃弑师的仇人,以告尉师傅在天之灵。” “即然你不方便与我们见面,今晚怎么?”谷菱问了一句。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醋坛子,我不亲自来解释,你扪心自问,会不会发狂?” 谷菱傻傻一笑。 笑着笑着,谷菱突然止住的笑容,硬生生把笑的另一半给拽回去了,见谷菱如此吓了屋内二人一跳。 “杜致霖,你怎么能对一个爱你的女人做这种事情,安排其它男人与她上床。你还是人吗?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端木砾在一边看着都替自己的弟弟头疼,自己上床不行,换别人上床也不行,这里外都不行…… “我这是便宜她了,还有更狠的对付她,在后面。我师傅就是中了周梦芽的鬼计才送了性命,她装做受伤的弱女子,趁师傅搭救她之际,暗算了师傅,抢走凤甲,并把师傅大卸八块,整得尸首不全。我把她千刀万刮也不解我心头之恨。” 说到此处杜致霖话锋急转,“好了,我不宜久留,得速速回去。我们之间的消息往来由我师弟递送。” 端木砾也跟着杜致霖离开“百万阴兵”,何等的大事,他还有几个疑问。 杜致霖回到驸马府已经是下半夜,周梦芽竟然醒过来了。 “驸马,你这半夜三更的,不在房中睡觉,这是去哪里了?” 杜致霖脱掉外衣和靴子,上床将周梦芽搂在怀里,温存的说:“我睡不着,又怕影响到你,就独自去酒窖,拿了坛酒。“ 每次与周梦芽有肢体接触,杜致霖都很是自责,觉得对不起谷菱,但想到肩负的仇恨又咬咬牙忍了下去,装做分外的亲热。 这样能拒绝美色的男人,大抵是世上的奇葩种类。 第165章 再次试探 周世坤并没有完全相信女儿的话,自己这个宝贝儿自从爱上杜致霖便失去了以前过人的判断。凡时沾到杜致霖的事情,心中的天平就已经歪斜。连他这个父亲现在也只能靠边站了。 今夜夜色格外的深沉,空中没有一颗星星,外面也没有一丝的风,就连平日夜里聒噪的虫儿也悄然无声。 周世坤披着外衣,站在寝殿之外,望着黑暗的深夜沉思。 自幼拜木淳真人为师,对师父一向尊敬有加。无意中听师父与师叔提起乾坤凤甲里的秘密,开启凤甲之人将得到富可敌国的宝藏,这还是不最重要的,最重要最令他心动的是可以调动百万阴兵,攻城掠地,杀人于无形之中。 希望自己的父皇百年之后,自己坐上龙椅,有一天能带领周国称霸中原。这是他自幼年时的梦想。 他曾苦苦哀求师父告知开启凤甲的咒语和秘密,每次都被师傅断然拒绝。 一次, 两次,三次,无数次。他绝望了,知道师傅不可能告诉自己,要想称霸中原只能依然自己。 趁师傅熟睡之际,偷走乾坤凤甲,想悄悄下山。却不成想,被师傅发现,追至山下,拿回凤甲。 师傅不念师傅之情,竟然将自己逐出师门,如果不是苦苦哀求,令他心软,差一点就被他废了武功,变成一个废物。 他恨木淳真人,恨他对自己有所保留。一直觉得师傅无子无女,只有自己一个徒弟,将来自然会是自己继承师父的衣钵。没想到,他当师父是父亲,师父并未真正在心里当自己是儿子。他恨,恨极了。 返回周国,正逢父亲驾崩。他登上皇位才发现国库空虚,泱泱周国只剩一副空壳。十多年来,他励精图治,一门心思扑在治理国家之上。 师父不认他这个徒弟,他觉得自己不能不认师父。十多年后,他下决心再回山中看看师父老人家可好。带上女儿,带上礼物。事过竟迁,师父的心里还是有自己的,见到他很高兴。 从师父口中得知,自自己走后又收了三个徒弟。有了三个师弟。 告诉师父自己的雄心壮志,眼见梁国、吴国、析国等日益强大,即使自己不眠不休的治理国家,也恐怕很难一一征服它们。希望师父能借凤甲于自己,助自己一统天下,成就千秋大业。 提及此时,师傅立刻变脸,并将自己带去的礼物扔出,赶自己下山。并说以后永远不准踏入师门。 当时的心情灰暗到了极点,当着女儿的面,他的颜面全无。 索性一咬牙,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木淳这个老东西无情无义,就不能怪自己不仁不义。趁他不备取了他的性命。翻遍山洞,找到了乾坤凤甲。 周世坤盯着凤甲苦思冥想数月,依然无果,找不到开启凤甲所在。 白日里,女儿周梦带驸马前来,突然提及乾坤凤甲。驸马杜致霖伪装的再好,他还是从眼神里看出了恨意,那恨的眼神一逝而过,没有躲过他的注意。 女儿已经怀有身孕,对杜致霖更是死心踏地。即使杜致霖心有异想,也只有将他彻底变成自己的人,死心踏地为周国为自己卖命。 周世坤在殿外足足站立了一个多时辰,一动不动,回想前尘往事,思索眼前的境况。一阵深夜的凉风吹来,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身后的太监赶紧拿了件披风给他披上。 “陛下,夜深露重,小心寒气入侵。时候也不早了,请陛下早些回寝殿中休息。国事繁重,陛下还要保重龙体。” 太监王福自幼跟着周世坤,对他所思所想比较了解。王福生得肥头大耳,在这宫中是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对他的话周世坤通常能听进一二去。 这次周世坤并未回去,并未回头,望着夜色问:“王福,驸马的事情你也清楚,给我说说你的看法。” 周世坤开口说话,声音就象这深沉无底的夜色,又平静如水,听不出半丝的感情。 “陛下,老奴不敢乱说,驸马可是千金这躯,岂能容我乱加评伦的。” 听了周世坤的话,王福吓得腿一软,跪倒在地。 公主对驸马的喜欢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宫中有眼的人都能看出来。他若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难保它日不会传到公主和驸马耳朵里,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如果说假话,眼前的主儿是自己伺候很多年,对他的性情秉性太过了解,想骗他,太难。与其左右为难,还不如不说。 “起来,无论说的对错朕不会降罪于你。现在左右无人,你担心什么,莫不成还怕我走了口风。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不能有丝毫的隐瞒。” 周世坤怒斥道。 王福见状,也不能不说。 “陛下,老奴就说说老奴的拙见。驸马一表人才,能力也是了解,上能安邦定国,下能带兵出征,是万一挑一的。公主眼光好,选了驸马。陛下得到驸马相助,你的宏图大业指日可待。” 王福稍做停顿,在脑子里想接下来应该怎么说比较妥帖。 “就这些?”周世坤有些不悦的问道。 “还有,还有,老奴还有下文要说。” 王福有些紧张,悄悄擦了一把脑门的细汗珠,接着说:“驸马好是好,只是老奴觉得驸马会不会有些身在曹营身在汉。必竟驸马与公主相识不久,公主和陛下对他了解的并不深。驸马的身份又极其特殊,原来是吴国的皇子,没想到在他的母亲出现后,又成了南楚的皇子。这双重身份不得不让人想多了。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陛下还是多留意一些的好。” “朕困了,回寝殿。”听完王福的一番话,周世坤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转身往寝殿里走去。 跪在地上的王福,也赶紧的爬起来,跟在周世坤后面。 到了寝殿中,洗漱完毕,周世坤并没有休息,而是觉得精神劲又上来了,对王福说:“你派人传宁宝马上进宫,朕有重要的事情要安排他去做。” 对皇帝的此举王福也已经是见怪不怪,跟在他身边多年,业已了解他做事情干练又不拖泥带水的方式。赶紧来到门外,安排人去宫外请宁宝。 半个时辰的功夫,宁宝跟着小太监后边匆匆而来。 宁宝,长的人不如其名,身材高瘦,有些尖嘴猴腮。眼睛聚光,一看就是猴精之人。他是周世坤在宫中内外眼线的总头目。 周世坤是个多疑之人,他的情报系统有虚实两条线。实的众所周知,虚的只有他与王福知晓。 “宁宝,朕有一重要事情交待于你,此事事关重大,你不可掉以轻心。安排得力的人,严密监视驸马,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向我禀报。” 宁宝自然不敢问为什么,磕头领命,转眼消失在夜色之中。 周世坤这才睡下。 王福也安排人值夜,自己回去休息。 第166章 谷菱被捉 端木砾接到飞鸽传书,有外敌入侵南楚,老端木命他立刻回都城,商讨御抵大计。 端木砾知道不到万不得一父亲是不会命自己回去,留下了随他而来的侍卫保护谷菱和易征的安全,他准备匆匆赶回。 端木砾临行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谷菱,千叮咛佢嘱咐,让她不要乱动,以免再生出什么事端。 “菱儿,我回到京城处理完事情立刻赶回来。易征现在身受重伤,没力保护你。我不在的时候,你切记不可轻举妄动,安心等我回来。” 谷菱把头点地象捣蒜的杵,答应的很好。 “端木砾,你就放心去处理南楚的事情。我这么大个人了,知道深浅轻重,不会再闯出什么祸来。我等你回来。” 谷菱无意中一句我等你回来,让端木砾心一动,又恢复了平静。他深知自己与她已是万万不可能,她现在是自己亲弟弟的女人,还有了孩子。即使如此,依然控制不住为她心动。情难自禁。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依然如多年前,牵动着她的心。 他现在只希望她能幸福快乐的生活。 见谷菱答应的如此痛快,端木砾才安心离开。 谷菱就是谷菱,生性好动。让她天待在一个地方已什么也不做已是极限,端木砾已经走了十日还未回来,谷菱已经是坐如针毡,急地心如火燎。 易征伤的太重,还不能下床,只能卧床休息。端木砾留下的侍卫们个个象木头人,不问不说话。谷菱实在闷得无聊,心里又放不下杜致霖,也十多天没有他的消息。江小呈和林旭东也未曾露面。 “霖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这日谷菱坐卧不安。 她对杜致霖的挂念越发的深切,有一些时日没有见到他了。总觉得心里隐隐不安,右眼皮也总是跳来跳去的。 “莫不是霖遇到什么事情了?我得去打探一下,看看他是否安好?” 谷菱自言自语道。她见不到杜致霖,就象热锅上的蚂蚁,片刻也不得安宁。恨不得立刻飞到他身边,见到他安然无恙,一颗悬着的心才会放到肚子里。 这日,谷菱见易征气色恢复的不错,心里踏实了很多。决定躲开端木砾的侍卫,悄悄去城中看看,一探究竟。 谷菱是主子,还曾是太子爷的王妃,这几个侍卫们对她的话也是言听计从,不敢得罪半分。 谷菱说要去方便,谁能胆子肥到敢跟在她后边。所以,她轻易的摔掉了几个保护自己的侍卫。到了驸马府附近。 她再心急,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出入驸马府寻人。悄悄躲在离驸马府不远的一棵大树后面,等了半天,也不见杜致霖的影子。谷菱有些发急,半边身体倚在树上,急得直搓手。 正在焦躁不安的时候,谷菱一会儿从树后探出头来,东瞧瞧,西望望,突然后脖颈被人砍了一掌,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背后两个青衣的男子,拿只大的麻布口袋往谷菱身上一罩,把她装进去,抗在肩上,一哈腰,快速离开。消失在巷子的另一端。 周世坤正在御书房里与妹妹谈论事情,她的妹妹也就是老端木的皇后,端木尧的母亲,周熙瑶,这个女人可不简单。 逼宫政变不成,她只身带着儿子顺利逃出南楚,平安返回大周,足见她心思缜密,也是个有胆有识,有勇有谋的女人。 现在的周熙瑶打扮极其雍容华贵,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后宫的皇后。她一个嫁出去的公主,本不应该重再回到皇宫中居住,但是,周世坤念在兄妹之情,破例让她重回未出阁时居住的宫中。 周熙瑶回到娘家,饮食起居都是最好的待遇。皇宫内外都知道周世坤对这个妹妹的宠爱,没有人敢给她脸色看。 她好象并没有受到当年逃离南楚的影响,气色红润,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 她的如意算盘打地很好,自己的儿子既然不能成为南楚太子,成为周国未来的皇帝也不错,待时机成熟再出兵南楚,将南楚纳为周的国土。 她之所以有让儿子成为周国未来国主的想法,因为周世坤唯一的独子不幸夭折。剩下周梦芽是个女子,不能继承大统。她自然做起了自己儿子的黄粱美梦。 安排在周世坤身边的人告诉她,周世坤亲口许诺若周梦芽诞下男孩立为太子。她这慌了神,知道在自己哥哥心里还是他的孩子占重要地位。自己的儿子再为他卖命,在他心里也是外人。 “哥,不是我说你,咱们对杜致霖还不熟悉,了解的还不透彻,怎么能轻易将梦芽许配给他。我膝下没有女儿,一直拿梦芽当自己的亲生女儿,希望她能有个好的归宿,终生有个倚靠。” “妹子,驸马可是万里挑一的人才,文韬武略样样出众,配咱们的梦芽可以说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妹子放心便是。” “杜致霖是不错,但他身份实在特殊,即是吴国国君的哥哥,又是南楚那个老家伙与贱人生的儿子。如果他怀有异心,或是怀有不要告人的目的接触梦芽,哥哥苦心经营的江山社稷恐怕会落入外人之手。” 周世坤自小就非常宠爱这个妹妹,对她没有什么隐瞒,包括乾坤凤甲,她也是知道的。他对自己妹妹的心思也是了如指掌,但这亲外甥总是不比亲闺女近,手心手背都是肉,手心的肉更厚一些。 “妹子,我知道你的担忧,我也曾想过这些,已经安排人手做详尽的调查。如果驸马心存它想,我定然不会放过他。梦芽已经有了身孕,不管怎么说也是咱们周家的骨血,生下来如果是男孩就姓周,好好调教,将来我百年之后定会带领周国走向盛世。” “哥,你是个明白人,怎么也办糊涂事。如果驸马有异心,接近梦芽的目的不纯,孩子即使姓周也改变不了他骨子里流的血脉。不保孩子将来受到驸马挑唆,做出什么事情来。” “妹子的意思是?” 周世坤对自己妹妹的说辞有些不满,但压在心里,没有表现到脸上,依然面带笑容问道。 “哥哥,不如将尧儿过继给你,随了咱们的姓。” 没待周熙瑶再说下去,周世坤把脸微微一沉,说道:“妹子,此事休要再提。我视尧儿为亲生儿子,但他终究是端木铮的种,我把国家交到他手上,无疑于是交给了端木铮那个老家伙。这是不可能的,哥哥劝你还是不要再有这种想法。驸马的儿子再不济也与端木老东西隔了一代,我从小调教肯定差不了。” 周熙瑶撅嘴想再反驳,王福来报:“陛下,宁宝来了。还带了个人让陛下见见。” “噢”周世坤眉毛微微一挑,“让他带着人去偏殿。”王福领旨而去。 “妹子,你随哥哥一起来,看看宁宝带什么人回来见我。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可作。” 周熙瑶也跟着周世坤来到偏殿。 “见过陛下,见过长公主。”宁宝躬身施礼。 “平身。”周世坤抬手示意宁宝站起来回话。 “我的手下在驸马府附近发现了一个女子,她鬼鬼祟祟藏在树后偷窥驸马府。把她拿下后,我亲自审问,从女子口中得知她是驸马的休妻。按人之常情,一个女人被丈夫抛弃,她理恨的咬牙切齿,相反她却只字不提驸马的事情,只说是路过而已。 为臣再三审问,她闪烁其词,觉得这个女子很是可疑,恐于陛下交待的事情有莫大联系。故,将她带入宫中,请陛下发落。” “好,宁宝心细如发,做的好。把人带上殿来。” “带进来。”宁宝冲门外一声命令,两个精壮的汉子押着五花大绑的谷菱来到周世坤兄妹面前。 还没有周世坤说话,周熙瑶看清来人相貌后大吃一惊。指着谷菱问:“你可是端木砾的王妃马芷阳?” 谷菱是认识周熙瑶的,她与端木砾大婚时曾见过,婚后进皇宫请安也见过。她对周熙瑶母子只有满满的恨,郁王府灭门的惨案的幕后主使。 第167章 遭到酷刑 “皇后娘娘,噢,不对,准确的说是被废的皇后。还真是掉了毛了凤凰,不如鸡,还是寄人篱下人掉毛凤皇,一看苍老的脸就知道过得不舒心。” 谷菱张口就是讽刺。 “大胆马芷阳,见到陛下还不跪下。”周熙瑶心里打定主意要在她身上找到驸马的软肋,找到他意图不轨的证据。想先给她来个下马威。 谷菱非旦没有跪下,冷笑一声道:“你这只没毛的母鸡,逞什么威风。你和端木尧杀我郁王府上下,我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你还有脸让我跪。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谷菱也是豁出去了,知道进了周国的皇宫,想法着出去是极难的。事到临头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倒不如先过过嘴瘾,图个心里痛快。 周熙瑶被骂的脸红脖子粗,气的全身直发抖。 “把这个贱人给按下。” 身后的两个武士,一人按一只肩膀,用力将谷菱往下摁。谷菱只是一个弱女子,架不住两个壮汉的力气,膝盖一弯,双膝着地。 “马芷阳,你还真是够贱的,原来是端木砾的王妃,转身成了大周国驸马的糟糠之妻,还是休妻。” 周熙瑶刚才被苏涵雨骂的有些愤怒,女人无论多大年龄,下至十八,上至八十,提到被废、被休,那就是往心口上扎刀子,不能忍受。她想讽刺苏涵雨几句,找回些面子和心理平衡。 “原来的马芷阳早就死在南楚了,站在你面前的是谷菱,谷菱。你别笑话我,比我强不到哪里去,是东墙到西墙,半斤八两。南楚的皇后另有其人了,你经营了二十几年的心血,成了别人的陪嫁,感觉如何?是不是很难过,很痛苦?” 谷菱被按在地上,依然不忘昴起好高傲的头。嘴角扯着冷笑,眼神里是嘲笑。 “来人,给我打,狠狠的打,往死里打。” 周熙瑶气急败坏,冲两个武士吼道。 “慢着。”周世坤阻止道。 自谷菱进来到现在,他未说一句话,一直在看戏,看一个小女人和一个老女人的交手。见谷菱落到此境地,依然面无惧色,由里不由地暗暗叫好,觉得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哥哥,这种贱人不打不成,先打她一顿,受受皮肉之苦。” “妹子,说到理上,咱们也不占理。驸马是因为梦芽才休了她,说起来终是我们有过错在先。来人,快给谷小姐松绑。” 听了皇帝的命令,赶紧给谷菱松开绑定绳。 “早就听说周国的皇帝是一代枭雄,宏图远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假,成大事者胸怀远大,有胸襟。”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谷菱这个马屁拍的周世坤心里很是舒服受用。 “听驸马说谷小姐远在南楚都城,驸马已经将事情经过修书给你写清楚。你这次只身来到这里,可是还有什么事情不能释怀?” 周世坤慢慢试探着问道,脸上堆满虚伪的笑容。 “我是不甘心,想整明白为什么杜致霖说休我就把我休了,想看看周国的公主究竟是何种国色天香,能令杜致霖神魂颠倒,抛妻弃子。 我前些日子见到过你的公主,生得确实貌美,我自愧不如。又能文能武,不象我只会任性。输给周梦芽,我心服口服。” “你明明在信口雌黄,既然认输,为什么还在驸马府门口鬼鬼祟祟。是不是相给什么人通风送信?还是等人把消息送出来?” 周熙瑶引导道。 “唉,你这个老女人才是信口雌黄。如果互通消息,我会傻的跑到驸马府门口,这不明摆了让你们抓嘛!你傻,当我也傻啊!我真的是路过,碰巧而已。” 周世坤何等聪明之明,自然看出谷菱是在撒谎,对周熙瑶说:“妹子,不管怎么说你们是旧识,谷小姐也算是咱们的客人。她是女眷,就交给你款待。我累了,回寝殿休息,你们慢慢聊。” 周世坤这招待二字,别有深意。周熙瑶心领神会,“哥哥放心,我定会好好招待客人,让她终生难忘。” 周世坤走后,周熙瑶命人将谷菱带至宫中专门收拾手脚不可干净的宫女和太监的地方,也就是宫里的私刑处。 私刑处冷森森的,一进去就听到女的哭,男的嚎。胆小的人,早就吓的腿软了。 谷菱心里也打鼓,也害怕。她告诉自己不能认怂,不能丢郁王府的脸,更不能连累到杜致霖,破坏他的计划,大不了就是一死。 “来,先请芷阳郡主吃二十皮鞭。”周熙瑶满脸带笑,不知道地还以为她在热情待客。 “啪,啪,啪……”皮鞭带着风声抽在身上,谷菱咬着牙,一声不吭。皮鞭是醮了凉水的,抽在身上,皮开肉绽。 “好硬的骨头,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办法硬。”周熙瑶冷笑一声。 “再请郡主喝香辣汤,五大碗。” 香辣汤名字好听,喝起就是不好受了。是用周国独有最辣的天椒熬制而成,别说五碗,就是喝一口,胃里也象着火一样。 一个人捏着鼻子,一个人往嘴里硬灌。 “咳咳咳”一大口下去,从胃里到嗓子眼,火烧火燎。 五大碗硬灌下去,感觉整个人都泡在烈火之中,眼睛也变成了红色,嘴里能喷出火似。痛苦难忍。 倔强的谷菱强咬牙关骂道:“你这个歹毒的老巫婆,不得好死。” “死到临头还嘴硬,我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说,是不是与杜致霖早就串通好了,你来到我周国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老实交待,我饶你不死。” 周熙瑶脸部的线条扭曲,眼里闪着凶狠的光芒。 “我呸!你有妄想症,一个变态的老巫婆。” 周熙瑶不懂什么叫妄想症,什么是变态的老巫婆,但她知道那是骂人的话,心里越发的上火。 “给我继续用鞭子打,狠狠的打,只要打不死就行。” 几个武士得了命令,鞭子上下飞舞。谷菱骨头再硬,也经不过这样的折磨,从咬紧的牙关里发出闷哼的声音。 “说还是不说,你若不说,就继续打下去,直到打到你说为止。” 周熙瑶继续发飙着。 谷菱眼前一黑,昏死过去。武士上前试探了一下她的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 “长公主殿下,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人就没命了。” “哼!我还以为是多么有能耐的人物,也不过如此,几十鞭子下去就昏过去,不过而而。把她弄醒。” “啪”一瓢冰凉的水从头浇到尾,浇了个透心冰。 谷菱打了个寒颤,缓缓醒过来。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疼痛,身体里面的每一个部位也痛的难以形容。 “你这恶毒的女人,我咒你活着生不如死,死了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谷菱现在骂人的声音低了很多,血红色的眼睛用力瞪着周熙瑶,眼里发出仇恨的光芒,那是足以杀人的眼神。 周熙瑶突然心里一颤,不股莫名的惧意从底脚升起。 “你最好马上杀了我,否则,我活着出去,将来有朝一日,要把你和你那猪脑一般的儿子千刀万剐,为郁王府的冤魂报仇雪恨。” “出去,哈,哈,你以为还有机会活着出去。你好天真。”周熙瑶仰面大笑。 “姑姑,你休息会儿,把这个贱人交给我收拾。”周梦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由远至近。 第168章 惨遭毁容 “梦芽,你怀有身孕,怎么能到这种地方来,小心触了晦气。”周熙瑶关心的说。 周梦芽自幼失去了母亲,在宫中跟姑妈的时间居多,姑侄二人感情很好。如果不是周世坤有意立自己女儿腹中的孩子为太子,周熙瑶也不会对自己的侄女起了嫌隙,内心有了隔阂。 “姑姑,放心,我好着呢。太医说我胎象很好,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刚才给父皇请安,听说被驸马休了的那个贱人被捉,就过来看看。” 说话的功夫,周梦芽走到谷菱近前,伸出纤纤右手,食指和拇指用力夹住谷菱的下颌。见谷菱遍体鳞伤,脸上满是血污,想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周梦芽心情很是愉悦。 “贱女人,前几天你不是还很嚣张,张口闭口说我是骚狐狸,你再说呀,继续说。要不是驸马在场,我不便与你争执,早就将你拿下,扔到野外喂狗。”周梦芽眼里闪烁着兴奋、冰冷、恶毒的光芒。 周梦芽掐着谷菱下颌的手一用力,指甲掐进谷菱的肉里。谷菱的脸上立刻多了两道深深的弧形的伤痕。 周梦芽松开手,接过身后宫女递过来的丝帕,一边擦着自己碰过谷菱脸的手,一边说:“你就认命,无论从什么地方比,我都占上风,你比不过我在驸马心中的位置,何况我现在又怀了他的孩子。如果你知晓事理,就不应该来我的地盘受辱,不该来找驸马问个究竟。” 周梦芽将丝帕扔在地上,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自己还很是平坦的小肚子。 “梦芽,这种地方实在不宜久待,你还是快些回去,以免动了胎气。”周熙瑶急于打发周梦芽离开,她还想从谷菱嘴里挖出什么对杜致霖不利的消息。 周梦芽也是精明之人,早就看出自己姑姑的心思,想赶走她,门儿也没有。 “谢谢姑姑关心,她是驸马的前妻,在我的俯门口转悠,明显是对驸马府心存不鬼。审讯这个贱女人应该是我的事情,怎么敢全部交由姑姑代劳。姑姑对我的关心,我自己是明白的。太医也说过,我身体很好,无碍的。” 周梦芽说话不软不硬,恰到好处。周熙瑶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面到微笑,点点头。 “也好,咱们姑侄两个就一起审讯,我就不信撬不开她的嘴。” “周梦芽,我与杜致霖已经恩断义绝,我把他给休了,休书是当你面扔给他的,你肯定不会忘记,记性不至于差到这个地步。我与负心汉已经没有任何关系,男娶女嫁各不相干。我早就说过,今天出现在驸马府门口只是巧合,路过了。” “路过?”周梦芽不相信的问。 “你信也,不信也,真的只是路过。我本想这几日返回南楚,买些礼物带回去。驸马府身处城中繁华之地,我路过也是难免。你们对我一个已经不相干的女人,兴师动众,应该是别有目的。你的好姑姑,在你未来之前一直逼问我与负心汉是否里外勾结,还想屈打成招,让我反咬一口。 我是恨杜致霖,恨不地他去死,但我做人做事还是有原则的,绝不会栽赃陷害,往人身上泼脏水。” “你胡说八道。想要离间我们姑侄的感情,你还嫩着呢!”周熙瑶气急败坏的吼道。 “是不是离间,你心里清楚。”谷菱愤怼一句。 听完谷菱的话,周梦芽脸上闪过不悦之色,“我们姑侄感情深的很,姑姑断然不会做出地驸马府不利的事情,我是不会中你的离间计的。” “梦芽自幼丧母,一向与我这个姑姑最为亲爱,我也将她当做亲生女儿般疼爱。想要离开我们的感情,没有那么容易。“ 听闻周梦芽的话,周熙瑶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让周梦芽现在就对自己有了防备之心。周世坤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偏向女儿,而不是自己这个妹妹。要想让儿子成为继承人,只有铲除杜致霖,再扼杀周梦芽腹中的胎儿。 “你们俩个可真是虚伪,可笑。”谷菱冷眼说道。 “贱女人,本来我可以让你痛快一些死去,但是,现在不可能了。我要让你生不如死。驸马心里依然放不下你,昨夜梦呓,他竟然低声呼唤你的名字,声音再低也逃不过我的耳朵。是你的出现,让他对你产生了愧疚之情,你在他心里又死灰复燃。我不允许我深爱的男人的心里还有别的女人,绝不允许。” 听了周梦芽的话,谷菱心里暗暗着急,骂杜致霖大意,怎么可以在梦里叫自己的名字。 “梦芽,你是打算?”周熙瑶试探着问。 “姑姑已经打地她体无完肤,就只剩下脸蛋上这点好的皮肤。倒不如我成全她,让她身体所有的皮肤都一个模样,这叫一致美,之前听驸马说过这个词。” 周梦芽从怀中拿也一把精致的匕首,在谷菱眼前晃了晃。 “这是小时候姑姑送我防身用的,极其锋利。我用它在你脸上,一道,一道,一道的划呀,划呀。把你这白嫩精致的小脸划成大花脸。驸马见过后,肯定不会再把你放在心上,你若再出现在他的梦里,也是一只鬼魅。” 一旁的周熙瑶不禁轻皱了一下眉头,自己的这个侄女行事作风越来越毒辣,远远超过当年的自己。 谷菱一听,脸色骤变。她可以死,但不能忍受被毁容,没有那个年轻的女孩子可以忍受自己就得象只鬼一样。 “骚狐狸,你给老娘来个痛快,我死了一了百了。” “你想的美,你就这样死了,在驸马心里还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只有让他见到象鬼一样的你,他才会彻底死心。” 冰冷的刀锋划过谷菱的右脸颊,鲜血沿着脸颊留下来,皮肉外翻。 周梦芽又反手一刀,左脸也血肉模糊。就这样一刀一刀,她在谷菱脸上划了几十刀。谷菱早就昏死过去,不醒人事。 “去拿一坛蜂蜜过来。” 宫女不敢发问为什么要蜂蜜,心里很是奇怪,也只能连忙去拿。 “梦芽,你突然要蜂蜜做什么?”周熙瑶不解的问侄女。 周梦芽阴冷的一笑,“姑姑稍安勿躁,一会儿便知道原因。” 宫女一阵小跑,取了坛蜂蜜回来。 “把蜂蜜均匀的抹在她的伤口之上,尤其是脸上要多抹一些。” 宫女按照吩咐,往谷菱的伤口上涂抹着蜂蜜。 “梦芽,你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给她图上蜂蜜,想做烤肉。” “扑哧”周熙瑶的发问,把周梦芽给逗乐了。 “姑姑想到哪里去了,把她烤了不就成死的了,我得让她活着见到驸马,让驸马永远不会再愿意想起她。” “那往贱人身上涂抹蜂蜜做什么?”周熙瑶还是不解。 “姑姑,我的好姑姑,你这会儿子怎么糊涂了,还真是岁月不饶人。伤口抹上蜂蜜,会引来虫蚁叮咬,伤口溃烂后会更恶心。姑姑试想一下,无数的蚂蚁在她身上叮咬,全身散发着恶臭,人人见的唯恐避之不及。” 周梦芽的话令周熙瑶全身毛骨悚然,两个涂抹蜂蜜的宫女更是打了个冷颤。经过此事,她对自己的侄女不得不全新的来看,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与自己无话不说的女孩子。 “公主,涂完了。没有遗漏一处伤口。”宫女拿着空蜜坛回复。 “好,干的不错,回到府里本公主重重有伤。给她松开绑绳,扔下地上。再去御花园里多捉些虫蚁与她做伴,免得她寂寞无聊。” 周梦芽吩咐完,脸上拧笑着,带宫女们离开。 见状,周熙瑶也不好再说什么,做什么,一甩袖子,也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驸马,我带你去宫中见一个人。” “公主,今天好兴致,宫中还有什么我没有见过的重要人不成?” “你去了就知道了,跟我走。”周梦芽挽着杜致霖的胳膊坐上马车,赶往皇宫。 第169章 痛彻心扉 宫中的私刑房与牢房并无差别,阴冷潮湿,又脏又臭。谷菱躺在冰冷的地上,身上密密麻麻布满的黑色的小点,还是会移动的小点。 数不清的蚂蚁在她身上啃噬,正常来说万蚁噬骨是痛入骨髓,但此时的谷菱已经麻木了,身体的疼痛感消失了,没有任何感觉。身体失去了知觉,除了右手,其余部位已经动弹不得。 唯独大脑还是很清醒,想着自己刚刚出世还不到两个月的儿子,那圆乎乎的小脸,胖嘟嘟的小手,仿佛就在眼前。她知道自己永远没有机会再回去见到儿子,心里的愧疚之情满满全是。她也知道端木砾会好好照顾孩子,端木铮也不至于会亏待孩子,那必竟是他的亲孙儿。 端木砾和杜致霖的面孔在她脑海里交叉,后悔自己没有听端木砾的话,出来乱跑。又担心会成杜致霖添填,打扰他为师傅复仇的计划。 昏昏沉沉之间,又看到郁王夫妇正冲自己招手微笑。 “父王,母亲。”谷菱呢喃着,声音发不出来,也只在嗓子眼里,自己能听到了。 “哐当”牢房门打开的声音,一些杂乱的脚步由远及近,几双脚停在离她不太远的地方。连抬眼皮的力气也没有,也不在乎会是谁来。 进到牢房内,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杜致霖不明白周梦芽为什么把自己带到这里来。 眼前一个看似人形,又不象人的东西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身上爬满了虫蚁。 “公主,这是什么?”杜致霖指了指谷菱问道。 “她前日藏在驸马府附近,意图不轨,被父皇的人捉了过来。经过严刑拷打,才吐出她潜伏在驸马府附近是意图要对我和咱们的孩子不轨,想要置我们娘俩于死地。” “竟然有人胆大包天,想要谋害公主和孩子,哉有此理。到底是什么人?” “和驸马是相识之人。”周梦芽不紧不慢的说道。 “哦?”杜致霖上前一步,从地上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味更浓,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想伤害周梦芽。走到近前,即无法辩认对方的体形,更看不到本来面目。脸上也已然面目全非,有伤口的地方爬满了蚂蚁。 “公主,这人到底是谁?”杜致霖的语气微微有些不悦。 “是被驸马休掉的那个贱女人,她……” 周梦芽的话没有说完,杜致霖如遭遇到了晴天霹雳,盯着蜷缩在地上的谷菱,一动不动。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公主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是她?不可能的。”杜致霖盯着周梦芽的脸,希望从她表情上看出是在开玩笑。 “驸马,这是不玩笑,她就是那个女人。被我姑姑抓到这里严刑审讯,才招认的实话。还别说,她嘴真硬,不用酷刑是不会招的。” “你,你……”杜致霖的声音颤抖,也顾不得许多,抱起躺在地上的谷菱。 “菱儿,我这就带你离开,你不会有事的。” “驸马,你这是做什么?她可是意图要谋害你妻儿了凶手。”周梦芽没有想到杜致霖非但没有对谷菱产生厌恶,避之不及,反而非常紧张,要把人带走。 周梦芽挡在杜致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闪开,再挡着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杜致霖怒吼道。 “你想要带着贱女人离开,除非踩在我和孩子的身上过去。”周梦芽当仁不让,挡在大牢门口,把本来就不大的本堵了个严严实实。 “闪开。”杜致霖的声音陡然提高,眼里喷着怒火。 “你竟然为了一个丑陋不堪的女人吼我,你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我。你快放下她,蚂蚁爬到你身上了,好多蚂蚁。” 周梦芽望着爬到杜致霖身上的蚂蚁惊恐的叫道。 杜致霖已经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他只想带着谷菱出去找到江小呈好好治疗。他已经豁出去了。 “滚”杜致霖的声响在牢房里回荡。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骂,还是被自己最爱心的男人,这个男人还是为了一个丑陋的女人才骂自己。周梦芽也一下失去的理智。 “你如果坚持带走她,我就下令乱箭射死你们。你也得死。”她冲身后一挥手,十几名弓箭手搭箭拉弓,对准了杜致霖。 正在杜致霖准备硬闯的时候,谷菱仅能动的右手扯了他一把,从嗓子里发出几个只有杜致霖能听到的字:“不要,放下我,不然我立马咬舌自尽。” 杜致霖迟疑了,他太了解谷菱,说到做到,如果自己坚持此时要带走她,她会真的咬舌自尽。只要还活着,一切就有希望,她如果死了,自己也就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他明白谷菱的意思,是不想让他的计划前功尽弃。他一咬牙,把谷菱轻轻放在地上。强压心头的怒火对周梦芽说:“公主,你这样做也太过狠毒,菱儿是个生性善良的人,她不会伤害你和还没有出世的孩子。虽然我们已经恩断义绝,但她必竟为我生过一个儿子,是我孩子的母亲。你这样对她,我对不生气。请公主找御医为她治疗。” “救活了也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还不如就这样死了解脱。跟我走。”周梦芽的公主脾气上来了,强拉着杜致霖离开。 杜致霖看了一眼谷菱,心里默默的说:“菱儿,你要坚持住。我马上去找旭东和小呈来救你出去。” 接到杜致霖的发出的信号,林旭东与江小呈马不停蹄的赶往皇宫,两个人一边飞奔,一边商量如何救出谷菱的计策。 “小呈子,我们入夜时分潜进皇宫,我负责去找菱主子,你负责在皇宫里找一个身材与菱主子相仿的,该死的人。” 周国的皇宫守卫森严,却难不住林旭东二人。躲过层层的巡逻和守卫,来到皇宫后院偏僻的私刑房处。林旭东进了牢房寻找谷菱,江小呈三晃两晃借着夜色消失在宫中。 按照杜致霖说的情形,不难找到关押谷菱的那间牢房。面对已经不成人形的谷菱,林旭东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事实。 “啊!”随后进来的江小呈也傻眼了,怔怔看着发上的人。 “旭东哥哥,这不会就是我的菱嫂子?” 林旭东悲痛的点点头,“快,小呈子,先想办法把菱主子身上的蚂蚁驱除掉。”林旭东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江小呈把抗在肩头被打昏的一个宫女装扮的人扔在地面上,从怀里拿也一个红色瓷瓶,拧开瓶口,红色的粉末从瓶口飘出,洒在谷菱身上。 红色粉末所到之处,蚂蚁纷纷逃离。 林旭东点了江小呈带来的人的穴道,从怀里抽出刀在她脸上横七竖八划了几十道,又捡起地下的一根皮鞭,鞭子般抽打着此人。把事先准备好的蜂蜜涂抹在此人伤口处。 江小呈则检查谷菱伤势,给她服了几粒绿色的小药丸。 “小呈子,快看看还需要做什么,别露出马脚。” 江小呈把谷菱交给林旭东照顾,又从怀里拿出一个黄色的瓷瓶,黄色的粉末洒在替死之人身上,片刻间伤口就成紫红色,发出恶臭之味,从谷菱身上逃离的蚂蚁也纷纷争先恐后的爬到她身上。趴在地上,与之前的谷菱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 “旭东哥哥,好了,不会被看出破绽。” “好,咱们走。” 林旭东解下身上的外氅,小心翼翼把谷菱包起来,抱在怀里。 第170章 难以医治 收到林旭东发来的信号,杜致霖点了熟睡中周梦芽的睡穴,穿上夜行衣,消失在夜色之中。 自皇宫回来,杜致霖如万箭穿心般难受。心明明痛的在流血,却又不能表现也来。他恨不得立刻把周梦芽千刀万剐,替谷菱报仇。但偏偏又不能如此做,倘若如此,谷菱的一番心血就白费了,她也白白受了折磨。若因自己的冲动,导致计划失败,拿不到乾坤凤甲,让周世坤破了其中的秘密,天下生灵涂炭,自己见到她时,如何面对她。如何对九泉之下的师傅交待。 自林旭东和江小呈前往后宫救人,杜致霖度秒如年,一颗心就象被掏出来放在火是煎烤一般。 江小呈和林旭东刚回来,杜致霖就飞一样的过来了。 为了联系方便,林旭东租住的房子就在驸马府东侧的小巷子里,只有一墙之隔。杜致霖投入周国,进了驸马府,林旭东也就在附近住下。江小呈来在周后,自然与林旭东住在一起。 小院不大倒也精致的很,轩阁画檐做工细致,颇有南国特色。房子的主人也是殷实之家。 “师兄你来的正好。快给我嫂子清洗伤口。”江小呈说道。 谷菱是全身没有一寸完整的肌肤,林旭东和江小呈给她洗清处理,多有不便。他们准备好清水和药物等退了出去。 “师兄,你清洗完后,先把这些药涂在嫂子身上,脸上的伤千万不能涂药,待我治疗。” 杜致霖的脸痛的已经变形,双手颤抖着将粘在谷菱身上的衣服一片片轻轻的取下来。衣服在皮鞭下变成了碎片,没有掉落是因为被血肉粘连在身上。 “菱儿,是我让你经受这么大折磨,我真该死。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菱儿,菱儿,你醒醒。” 杜致霖的眼泪如泉涌,噼里啪啦落下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情此景,他宁可受这种折磨的人是自己,如果拿自己的生命换谷菱的安好也在所不惜。 人世间的事情,有太少如果。时间不可回溯,往事不能重来。 一片片血衣粘连着血肉,很多处的皮肤和肌肉早已腐烂,清理下来的衣物上粘满的烂肉。 杜致霖的心痛的不能呼吸,他亦知道此时只有自己才能为她的菱儿清理这些伤口,其它人必竟男女有别,一些隐私部位多有不便。强咬牙关,把伤口一点点用江小呈加了药粉的清水,擦拭清洗,再洒上外用的药粉。 这一切收拾停当,杜致霖的心已经痛的碎成千万片。 盯着还在昏迷中的谷菱,猛然抬手给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脸顿时肿了起来。用了十足十的劲,打得清脆响亮极了,站在门外的林旭东和江小呈听得真真切切,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又把头低头。他们能理解杜致霖此时的心情。 “菱主子,还能恢复原来的模样吗?”林旭东低声问道。 江小呈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选择了沉默不语。 一切尽在不言中,林旭东的心也缓缓沉了下去。这不是要了自己家主子杜致霖的命嘛! 杜致霖象发了疯一样,自己狂抽自己的耳光。一边抽,一边说:“菱儿,对不起,菱儿,对不起,菱儿,对不起……” “不要,不要再伤害自己了。”谷菱清醒过来了,此时身体已经动弹。江小呈的药真是神奇,身体的伤口也没有难以承受的疼痛。 “菱儿”杜致霖看着眼前已经完全看不出究竟是谁的人,除了心痛还是心痛。 “这事不怪你,是我自己太大意,才会被人抓到。事已至此,你也别难过。只是活着就有希望,我这不是还没有死嘛,有小呈子呢,他会医好我的,放心!就当被疯狂咬了,等我好了,一定把周熙瑶姑倒两个也整成我这个样子,加倍奉还给她们。” “菱儿”杜致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都成这个样了,她还不忘记安慰自己,给自己宽心。自己作为她的丈夫,一个没有保护好妻子的丈夫,无地自容。 “菱儿,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报仇,绝对不会放过周熙瑶和周梦芽这两个毒妇。以其人之道,还到其人之身。”杜致霖恨的咬碎钢牙。 “不行,现在还不可以。在拿到乾坤凤甲之前,你不能让她们发现你的企图,不能为我报仇。你很清楚,如果周世坤破解了凤甲的秘密,天下苍生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相比起这数以万计的性命,我的仇微不足道。再说了,这个仇也一定得等我好了,亲自报才可以。” 谷菱深明大义。 “答应我,回到驸马府继续扮演一个好驸马,不要让周梦芽父女俩个看出破绽。不可以前功尽弃,为了百姓,为了苍生。” 杜致霖眼含热泪,点头应允下来。 “师兄,你先休息会,让我来医治菱儿嫂子。”江小呈在门外等不急了,推门进来,林旭东也跟在后面。 对于医术,杜致霖也只是略通一二,知道个皮毛。江小呈则不然,他的医术深得木淳老真人的谪传,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把谷菱交给自己的师弟杜致霖医治再放心不过。 江小呈仔细检查着,发现相比较而言,面部的伤势远远超过身体其它部分的伤情。其它部位是鞭伤,治疗及时不会留下明显的,吓人的疤痕。 面部是被锋利的刀刃所伤,脸颊骨上几处深的伤口,已能触及到骨头,加之被虫蚁咬噬,灯光下白骨可见。左腮一处被匕首穿透了一个洞,周围的肉已经开始腐臭。 饶是江小呈医术过人,遇到这种情况也有些心里没有底。他仔细的为谷菱检查脸部的伤口,从斜挎的百宝囊里拿出一堆瓶瓶罐罐,一样一样的给谷菱外敷在脸上。 最后,又从一个白玉瓶中倒出几粒雪白的药丸,碾碎后放在盛有清水的碗里融化。杜致霖将谷菱扶起,让她倚在自己怀里。江小呈用小木勺,一勺一勺的喂给谷菱吃。 有近一半的药水是没有吃进谷菱肚子里的,顺着腮上的小洞流了出来。 杜致霖强忍着眼里的泪水,不让它流下来。江小呈毕竟还是个孩子,没忍住,一边喂药,一边流泪。 “小呈子,我没事的。只要死不了,一切都还有希望。不是吗?”谷菱尽量将语气放轻松道。 江小呈用力点点头,眼里的泪花扑簌扑簌的往下流。 站在他身后的林旭东把牙咬的咯蹦蹦直响,“你们放心,我一定要让周梦芽和周熙瑶血债血偿,也让他们尝受菱主子今日所受之苦。” 喝了药的谷菱昏昏睡去,江小呈冲门外努努嘴,示意杜致霖随他出来。 “小呈,菱儿的情况到底怎么样?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原来的样貌?” 来到外门,杜致霖眼里的泪水就忍不住了,抬手摸了一把眼角,问江小呈。 “师兄,嫂子已经没有生命之忧。身上的鞭伤三两个月便可愈合,我一会儿去购买药材,制作冰肌愈肤丹,每日给嫂子外敷和内用。身体上不用留下太明显的疤痕。” “那脸部呢?什么时候才能好。”杜致霖焦急的追问。 “脸部,脸部,脸部……” “快说,别吞吞吐吐的。”杜致霖对这个师弟的爱,不亚于对杜致枫的兄弟之情,从来没有高声吼过他,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江小呈并未将师兄的怒吼放在心上,他完全能理解师兄此时痛苦的心情。他只所以迟疑,是因为怕说出来令师兄失望,痛心。 “脸部的伤能治愈,但不能恢复原样。会,会,会有很多难看的疤痕。会……” 江小呈话还未说完,杜致霖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幸好身后的林旭东眼急手快,抢步上前将他扶住。 杜致霖紧紧抓住江小呈的双臂,“不会的,小呈,你的医术天下无双,一定有办法让菱儿恢复原样。一个年轻的女子如何承受脸部不堪的容貌,尤其是菱儿的性格,她宁死也不会苟活下去。你一定有办法的。” 江小呈眼里满是沉痛之色,摇摇头说:“师兄,嫂子脸部伤势太重,即使华佗再世也没有办法恢复原来的容貌。” “小呈子,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林旭东问道。 第171章 有人发飙 “也不是没有办法,还有一步险招?” “什么办法?”杜致霖听江小呈一说,眼里顿时燃起希望的光芒。 “办法是有一个,可以让菱嫂子脸上没有疤痕,变得好看起来。但是,恢复不了本来的面貌。” 杜致霖听的极仔细,生怕漏听了一个字。 江小呈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是换脸。” “换脸?”旁边的林旭东惊讶的发问。 “是换脸,就是把一个人的脸换到另外一个人头上。” “去哪里找合适的脸呢?”林旭东自言自语道。 “脸肯定能找到,只要菱儿同意,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能找到。何况是一张脸。只是,菱儿是否愿意顶着一张别人的脸活着?” 江小呈的话让杜致霖燃起了希望,也增添了新的愁绪。他担心谷菱倔强的脾气不会同意。 “师兄,也不急在一时,嫂子的伤也许需时间恢复,换脸也得她身体状况良好的情形下进行。” “主子,你出来时间也不短了,还是快快返回驸马府,以免被人发生,再生枝节。”林旭东提醒道。 “不行,菱儿需要我,我不能离开。”杜致霖固执的说道。 “主子”林旭东急了。 “你不能让菱主子白白遭受这么大的痛苦,放心回去,我们会细心照料的。我已经派人通知了端木砾太子,他应该在赶回来的路上。待菱主子情形稍微稳定一些,我和小呈子将她送到城外的住处。” 林旭东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杜致霖是心疼疯了,大道理还是懂的。“也好,我把菱儿交给你们了,千万要小心。” 杜致霖回到房中又深情的看了谷菱一会儿,在他眼里,面前这张丑陋不堪的脸与原先那张俏丽动人的面孔并无太大区别,他爱的是这个人,不单单是一张脸。 端木砾接到消息只知道谷菱受了伤,并不清楚伤的有多严重。即使如此,依然快马加鞭星夜起程悄悄回到的周国。 为了照顾谷菱,他特意将孩子交给奶娘,带了小英来周国。 “你说这是菱儿?”端木砾指着床上沉睡的,面目全非的人问江小呈。 江小呈被端木砾身上冷冽的杀气惊到了,闭上眼睛点点头,“是” “啪”端木砾一抖手,把江小呈衣服领子抓住,又一松手,摔了个仰面朝天。 江小呈委屈的从地上爬起来,站在一旁,没敢吱声。 “端木砾,你别冲小呈子发脾气,他还是个孩子,会吓倒他的。”谷菱被端木砾的声音吵醒,睁开眼说道。 谷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端木砾不得不正视这个事实。 “菱儿,告诉我究竟是谁把你害成这样?我要把她大卸八块,抽筋剥皮。” 江小呈抢着说:“听师兄说是周熙瑶和周梦芽两个恶毒的女人。” 端木砾闻听此言,拽出宝剑就要往外走。 “端木砾,你给我站住。”谷菱一声喊,端木砾停住了脚步。 “你要去哪里?” “杀了周氏姑侄两个,为你报仇雪恨。” “你疯了嘛!堂堂南楚太子潜入周国,你已经置自己于危险境地。再冒然去杀周氏姑侄,是有去无回。还回以周国以此事为借口,发动两国战争。你平日里的理智去哪里了?你如果敢去,我就死给你看。” 谷菱威胁道。 端木砾深呼吸一口气,用力将宝剑入鞘。 “杜致霖呢?他死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没有保护好菱儿?为什么由着周氏姑侄两个伤害她?” 端木砾满腔的郁闷和心痛无处发泄。 “我师兄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知道后就立刻通知我和旭东哥哥去救人。他比你还着急上火,估计这会儿子正寝食难安着呢!” 江小呈低声嘟囔着。 端木砾身上的冷冽杀气太重,江小呈知道他不比自己的师兄,什么冲动的事情也会做出来,说话就特别的小心。 端木砾冲着身后留下来保护谷菱的侍卫说:“我离开前交待你们务必保护好菱儿,如果她有什么闪失,你们一个个提头来见。” 侍卫们自知难逃惩处,个个低下头。 “端木砾,你有完没完?我这不是还活着嘛!我纯粹是自作自受,与任何人无关。你若要惩罚他们,就先惩罚我。” 侍卫们冲谷菱投来感激的目光。 端木砾心中的悲痛和怒火无处发泄,觉得心脏都要破腹而出。 他又一把抓住江小呈的衣服领子,“我早就听你说医术高明,是不是能治好菱儿?” 江小呈心里暗暗叫苦,自己今天成了发泄桶。 “端木太子,你先松开手,能治好,能治好。” 端木砾非但没有松开手,反倒是抓的更紧了。 江小呈还没有发育开来,比端木砾整整矮了一头。端木砾象老鹰拎小鸡一样将他提起来,双脚脱离地面。江小呈这个委屈啊! “什么时候能治好,是不是可以恢复到以样的样貌。”端木砾继续追问道。 仿佛你要给我的答案不能让我满意,我就重重把你摔在地下。 “端木太子,冷静,冷静。我们出去说。” 杜致霖交待过,不能过早让谷菱知道她的脸不能恢复,需要换脸的事情。以免增加她心里不必要的负担。 “这里没有外人,就在这里说。”端木砾的固执劲也是上来了。 “端木砾,你把小呈子放下,我生气了。” 冲端木砾吼完后,又对江小呈说:“小呈子,你也别藏着掖着的,有什么直接说,我能承受的起任何事情。也不是死了一两次了。” 江见躲不过了,也就只好如实交待。 “端木太子,你先把我放下来,你抓的太紧,我快喘上不上气来了。” 双脚一着地,江小呈心里可就踏实多了,被人拎在半空的感觉实在是不好。不上着天,下不着地,自己掌握在别人手里,没有安全感。 “脸是恢复不到原来的样子了,只能换脸。”江小呈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谷菱的反应。 “是不是再换一张其它的脸给我?”谷菱问了一遍。 “是”江小呈负疚的说。 “太好了,这不就是整容吗?小呈子,没想到你还会这一手。” 出乎意料,谷菱的反应完全出乎意料,把江小呈吓了一跳。 “嫂子,你没事?”他开始怀疑谷菱受到巨大精神刺激,精神出问题了。 对于谷菱来说并不是这样,她现在的脸是马芷阳的,又不是自己的,再换一张脸也无所谓,她才不在乎是什么样,只要能出去见人就行。 更何况,她心心念念去韩国整容,还没去成就gaover,穿越到马芷阳身上了。这次换脸的机会,正好成全了她整容的心愿。 “主子”,一个女孩子一边叫着,一边飞扑向谷菱的床边。进来的女孩子正是小英,声音里带着哭腔。 第172章 换脸之术 端木砾的马是万里挑一的宝马良驹,小英骑术再好也追不上他。加上端木砾心急如火,打马如飞,把小英远远扔在后面。 小英也是紧追不舍,拼尽全部气力跟在后面。所以,她比端木砾晚到了些时候。 林旭东见到端木砾时,已被告知小英在后面。他提前等在必经地路口,接上她。 林旭东将小英拽到自己的马背上,搂在怀里,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进行了讲述。 小英与谷菱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姐妹。她的命是谷菱救的,早就把谷菱当成自己的亲姐姐。下了马,她发疯般冲到谷菱床前。 看到谷菱的惨状,也不禁泪如雨下。 “说过多少遍了,叫我姐姐,不要再叫主子。”谷菱娇嗔道。 “嗯,姐姐。”小英的眼泪控制不住。 “傻丫头,别哭了。就是受点皮肉之苦,也好让自己长长教训,别不听劝到处乱跑。” 谷菱含笑的眼神对上端木砾,“对不起啊!没听你的话,害大家为我担心了。” 端木砾是又气又心痛。 “傻丫头,我能治好的。而且还能改头换面,变得更加漂亮。你应该为我因祸得福感到高兴。不应该哭,来给姐姐笑一个。” 大家被谷菱的乐观逗乐了,小英含着眼泪,扑哧一声,笑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尤其是端木砾。 “什么时候换脸啊?”谷菱有些迫不急待的问。 “依嫂子恢复的情况,六七天后即可开始。我现在通知师兄,让他准备脸。” “你是大夫,留在这里照顾菱主子,跑腿的活还是交给我来做。”林旭东说道。 “等等,旭东。” 林旭东停下步子,问谷菱:“菱主子还有什么交待?” 谷菱叮嘱过林旭东很多次,不要张口闭口叫她主子。她年纪比林旭东小,让林旭东直呼其名。林旭东死活不从。 “你是说杜致霖要拿活人的脸,换到我的脸上。是不是会因为我,而害了别人?” “菱主子放心,主子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他不会强人所难,更不会通过下三滥的手段。” 谷菱点点头,林旭东转身离开。 江小呈也知趣的离开,去外屋配药。 屋里只有谷菱和小英姐妹二人,谷菱问:“谷舒怎么样?” 母行千里,依然与儿心脉相连。孩子刚满月,谷菱就将他一个人扔下,来到千里之外。她深深觉得对不起孩子。 “姐姐放心,咱们舒儿可乖了,能吃能睡的,也很少哭闹。端木太子安排了最好的奶娘照顾她。” 听小英这么一说,谷菱心里安慰了很多。 “我对不起孩子,刚出生没多久就独自将他一个人留在南楚。我……”谷菱的声音有些哽咽。 “姐姐,姐夫的事情我听旭东简单的说过,他也是不得已。等事情结束后,你们一家三口就永远在一起,幸福快乐的生活了。” “对,永远在一起,幸福快乐的在一起。”谷菱坚定的说。 “旭东也老大不小了,等我好了后,就让你们两个快些完婚。你也早点给旭东生个孩子,咱们也好结个亲家。” 谷菱的一番话,让小英羞红了脸。“姐姐取笑我。” 周梦芽正在凉亭里吃葡萄,一名侍女匆匆来报:“公主,谷菱死了。” “死了?”周梦芽先是一惊,脸上又露出微笑。 “确认是她?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周梦芽不放心的问道。 “公主,请放心。确实是谷菱没错,已经找仵作验过尸身。奴婢找过把守私刑房的人问过,没有什么异常。今天早上,他们发现谷菱已经死了,就抬出去扔在乱葬岗了。” “驸马可知道此事?” “驸马应该还不知道,驸马自宫中回来后也一直未外出,躲要书房里看书。没有与外界接触,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情。” 周梦芽来到书房,推门进来。“驸马,我亲手做了几样糕点,听下人们说你这两日胃口不太好。” 杜致霖手里拿着本书,正心不在焉的看着手中的书,放下书抬起头,脸上勉强扯出一丝笑容。 自从皇宫中回来后,周梦芽明显觉出驸马在躲着她。她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份,心里有一丝的理亏。所以,这几日也没有粘着杜致霖。 “谢谢公主的好意,我不饿。”杜致霖平淡的说道。 “驸马,我知道是我做的有些过分,我也是一时气急了。一想到她要伤害我们还未出世的孩子,我就失去了理智。虽然我不对,但她也是有错再先。” “算了,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有用。我心情不太好,不希望因为一个已经没有关系的女人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前日我也有不对之处,不该对公主疾言厉色。” “驸马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刚才接到禀报,她已经死在私刑房里。” 周梦芽眼睛动也不动的盯着杜致霖的脸,想看到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反应,以此来判断他的想法。 “噢!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也好,至少她也不用再活在世上受罪,我也不用再有愧疚于她。找人将她安葬!” 杜致霖不咸不淡,面无表情的说道。 杜致霖的反应令周梦芽很是高兴,但脸上不能表现出来。 “驸马说的是,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我也没有想到,我姑姑出手太狠,将她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生不如死。我已经安排人将她的尸体收敛起来,厚葬。好歹她与驸马夫妻一场,也算是替驸马了去一桩心事,让她入土为安。” 周梦芽是不会说把人扔到乱葬岗上了。人死了,她即使杜致霖心里还有她,也没有用了,人死不能复生。自己会是杜致霖心里独一无二的女人。” 听到不远处传来狗叫声,杜致霖知道是林旭东找自己。寻了个理由将周梦芽支开,见四下无人,纵身上墙,跳到林旭东住的院子里。 “菱儿果真同意换脸?”杜致霖难以至信的问道。 “菱主子何止是同意换脸,如果不是躺在床上,她早就开心的蹦起来了。说不定会手舞足蹈。主子,你是没有看见菱主子知道换脸后的兴奋劲,好象捡了多大的宝贝似的。” “真的?”杜致霖还是半信半疑。 “千真万确,我可不敢骗主子。”林旭东信誓旦旦的说。 “那就好,你回去给小呈说,六日之内,我会找到合适的脸送过去。你也转告菱儿,我这边很好,我已经消除了周梦芽的疑心。她以为菱儿已经死了,也不会再究着这件事情不放。 你回去告诉我哥和菱儿,周世坤在驸马府周围安插了很多眼线,我现在不便离开驸马府。过几日,我找机会去看他们。让菱儿安心养伤。” “主子,你现在困在驸马府,找脸不太方便,要不咱们把周梦芽的脸换到菱儿主子身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来个狸猫换太子。菱儿主子还能借此进入皇宫,在周世坤身边,拿到乾坤凤甲。周梦芽所作所为,该死千万次。” 杜致霖摇摇头,“即使菱儿不换脸,我也不会嫌弃她,在我心里她一如既往的美丽。换上谁的脸,我对我来说也一样,但是,若换上周梦芽的脸,她性情与周梦牙迥异,会容易被周世坤这个老贼发出马脚。太危险,不可以如此。 “是我考虑不周,我也在外面寻找合适的脸源。”林旭东不能久留,迅速离开。 第173章 皆是天意 为了隐蔽不被发现,端木砾将他们的住处安排的城外很是荒凉郊野的一橦房内,少有人来。平日里除了自己人,看不到半个人影。 林旭东正帮着江小呈配药,听到远处传来啼哭和哀乐之声。 “你自己先做着,我去看看。”林旭东扔下手里的东西,纵身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等等我,我也去。”江小呈还是个半大孩子,好奇心重,也想跟着去一看究竟。 两个人一前一后向前飞奔而去。 是一行送葬的队伍,吹着哀乐,不少人在啼蹄哭哭。 队伍声势不小,约莫得有近百十人。他们在附近一片坟地处停下,准备下葬。 林旭东二人躲在不远处的树林里向前张望,从陪葬的物品上看去世的应该是一年轻的女子。 把棺椁放进墓坑之中,几名家人又将抬来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纸马摇钱树等等放入坑中陪葬。 “姐姐,你死的好惨,妹妹不忍心让你一个人,你慢些走,妹妹这就来陪你。” 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年轻的女子,穿白裹素,准备纵身跳身墓坑之中。 事出实然,其它的人想阻止已然来不及。就在她要掉进坑中的瞬间,一道蓝色的影子快如闪电,冲到她近前,伸手抓住她的腰带,拽了回来。 年轻女子看清来人是谁后,扑在他怀里放声痛哭。 “离哥哥,你让我去死,我要陪在姐姐身边。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才会失足溺水而亡,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男子看着怀里的人儿哭的梨花带雨,死去活来,安慰道:“彩晴,彩菲的死与你无关,是她命薄,你也不要再自责。伯父伯母只有你们两个女儿,彩菲已经去了,你若再有个三长两短,两位老人还如何能活地下去。” 男子拍拍怀里人儿的后背,安抚着。 男子的怀抱仿佛有神奇的魔力,刚才还要死要活的女人,慢慢安静下来。 “你们把二姐小送回山庄,给老爷和夫人说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即可。” 送行了队伍里出来五六个仆人,“是离少爷。”带着女子离开。 蓝衣男子长得很是俊俏,仔细打量起来俊俏里比端木砾还略胜一筹。 剑眉斜插入鬓角,一对好看的桃花眼,性感的薄嘴唇,一张比女人还漂亮的瓜子脸。阳刚气有些偏弱,多出一份阴柔之美的书生气。 从衣服的尘土和靴子上的灰尘判断,应该是风尘赴赴,赶了很远的路。 安葬完毕,男子打发送葬的人全部离去。一个人站在墓碑前久久凝视着,不愿意离去。 “菲儿,我回来晚了。天妒红颜,还有一个月就是我们的婚期。未成想,造化弄人,你我无缘成为夫妻。” 男子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只羊脂白玉的手镯,放在墓碑之上。 “这是多从塞外给你带回来的礼物,你安息,我会替你照顾好家里人。”男子叹了一口气,放下玉镯转身离开。每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看,心里有万千的不舍。 “唉,送葬地。看样子是红颜薄命,可惜了。咱们回去。”林旭东见四下再无它人,对身后的江小呈说。 “等等,旭东哥哥,你别走啊!咱们还有事情要做。跟我来。”江小呈叫住林旭东。 来到墓碑前,江小呈从附近捡起两把丢弃的铁锹,扔了一把给林旭东,自己手里握着一把。 “小呈子,你要做什么?小小年纪就要学着挖坟盗墓。小心我回去告诉主子,让他修理你。”林旭东生气的将铁锹往地上一扔,扭头便走。 江小呈无耐的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我的意思,非要我说清楚不行。” 江小呈拖着铁锹拦住林旭东。 “旭东哥哥,我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你怎么能这么不了解我,把我当成盗墓贼。你刚才也说了是一年轻女子,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我们想找的东西,打开看一看。” “有我们需要的东西?这怎么可能?”林旭东瞪圆了眼睛,不能相信江小呈的话。 “旭东哥哥,你想想我们现在最需要什么?”江小呈近乎哀鸣道。 林旭东一拍脑门,豁然开朗。“你是指脸,脸。” “哎,和你说话真费劲,好半才你才想过来。你刚才也说了是一年轻女子,如果离世还未超过24个时辰,就能换给我菱嫂子。” “那万一超过24个时辰,或者是个丑八怪怎么办?” “你,你”面对林旭东的反问,江小呈气的有些语滞。 “平日里挺聪明个人,这会儿子怎么变得傻了呢!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间死了,更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打开棺材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林旭东捡起扔在地上的铁锹,抡开膀子干起来。 新坟的土不扎实,很好打开。半盏茶的功夫,漆红的棺木露了出来。 两个人同时跳进墓坑之中,用力推开上面的棺盖。里面果然是一个年轻女子。 黛眉如远山,小嘴似樱桃,栩栩如生,好象沉睡着了一般。 “我们实在没有冒犯的意思,这一切皆是天意。你已经死去,我可以让你以另一种方式活在这世上,也算是功德一件。小姐莫怪,小姐莫怪。” 江小呈嘴里不停的叨咕着,一边伸手摸了摸女子脸部的皮肤。 “太好了,也就刚刚离世未超过十二个时辰。真不知道家里人是怎么想的,这么匆忙就下葬。” 从斜挎的百宝囊之中取出一片薄薄的刀片,沿着女子的脸部划了下去。 把取下的脸部放在专门的袋子之中,再装入百宝囊里,江小呈完成这一连串的动作,长出了一口气。 两个人把棺木盖好,用土把墓坑填埋好,恢复原状,才开离。江小呈看到墓碑上的新玉镯,鬼使神差般揣进自己怀里。 林旭东赶往驸马府,通知杜致霖已经找到合适的脸,让他不必再寻找。 江小呈则飞一样跑回住处。 一进门,端木砾正和几个侍卫在说着什么,他们均是农夫的打扮,一般人是分辨不也他们来自南楚。 “端木太子,我找到脸了,马上给我嫂子换脸。你安排人守好房门,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没太有把握。” 江小呈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经过端木砾身边又被他伸手抓住衣领子,提了起来。 江小呈悬在半空,心里又埋怨自己命苦。觉得端木砾真是自己的克星,他这抓衣领子的功夫神出鬼没,还只用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你刚才说什么,没太有把握。江小呈,你听好了,如果有半分差池,我和你没完。” “你快放我下来,再耽搁下去,好不容易找到的脸坏掉了,就是你的责任。” 闻听此言,端木砾手一松,啪叽,江小呈又摔在地上。 “快去。” 江小呈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给谷菱讲了讲,又洗手消毒,吩咐小英给自己做助手。 取来大大小小的医用家什,摆了一桌子。 在小英喂她喝麻沸散之前,谷菱冲江小呈笑了笑,说:“加油,小呈子,我相信你。” “嫂子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我会让你变得比以前更美丽更动人,迷地我师兄天天拜倒在你的裙子之下。”江小呈笑着说道。 麻沸散下肚,谷菱很快没有了知觉。 整整五个时辰,江小呈一停未停。屋外的端木砾带着人也一直在外面陪着。 见屋门从里面打开,端木砾抢步上前抓住江小呈的手问:“怎么样?” 江小呈面色很是凝重,一种不详的感觉袭上端木砾的心头。 第174章 美艳可人 端木砾的心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连问江小呈怎么样的勇气也没有。只怔怔站在门前,等待江小呈宣判最坏的结果。 江小呈心情沉重,面色忧郁的对端木砾说:“端木太子,我嫂子的脸……” 江小呈故意拉着长音,希望端木砾会着急的问结果,没有想到端木砾这次并没有问。 不是他不着急,而是通过江小呈脸上的表情他已经心里有了结果和判断,不想江小呈过早的说出他最不想见到的结果。 “我嫂子的脸没有问题了,换脸非常成功。”江小呈的表情突然从忧郁转成兴奋,声调也从低沉变成亢奋。 “你敢耍我。”端木砾又惊又高兴。伸手又揪住江小呈的衣领子。 “你还要摔我。”江小呈认命的闭上眼睛。本来想捉弄一下端木砾,他三番两次戏弄自己,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又落到他手里了。 端木砾这次并没有将江小呈摔在地上,而是轻轻松开手,掸了撞他衣服上的皱褶,对身后的侍卫说:“快去给江少爷熬碗鸡汤,好好补补,他辛苦了。” 江小呈以为自己的耳朵有问题,听错了。看侍卫令命而去,才确实自己耳朵还是正常的。 端木砾放下江小呈来到房内,床上的谷菱还是晕迷之中,脸上缠满了白色的药带,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从她均匀的呼吸声里听得出,江小呈说的没错,她状态也不是很差。 端木砾放低声音问跟在他屁股后面进来的江小呈,“菱儿什么时候可以拆去布条,会不会留下疤痕?” 江小呈冲他翻了个白眼,心里想:“这是我师嫂,用地着你这么关心嘛!不过,转念又一想人家也是一家人。端木砾可是自己师兄的亲哥哥,一奶同胞的亲哥哥。按理说比自己还要亲。” “这才刚刚完成,拆布条起码也得十天半个月的。我的手艺怎么可能会留下疤痕,你也太瞧不起人了。保证恢复后一丝疤痕也看不出来,美美的。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师兄都说我的医术天下无双。” 江小呈把嘴巴往上一撅,摆出一付很自豪的模样。 “哎吆!疼!”江小呈觉得自己的额头上火辣辣的疼。 端木砾刚才用力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以示对他回答的不满意。 “你这个人除了摔我就是打我脑袋,我这么聪明的脑袋被你打残了,你赔地起嘛!” 江小呈一面揉着发疼的脑门,一面报怨着。 见他还这么啰里啰嗦的,端木砾又把手往高处一举,吓得江小呈一抱脑袋,赶紧开溜。 “这儿交给你照顾,我喝鸡汤去了,饿了。” 小英也累的不行,端木砾交待她下去休息。房内只剩下端木砾与谷菱二人。 “菱儿,快些好起来,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回南楚,不再踏进这里半步,不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不再离开你。保家卫国,保护天下生灵,应该是男人的事情,你一个弱女子不应该扯进来。我答应过你,一定会亲手杀了周熙瑶和端木尧母子二人,为郁王府上下报灭门之仇。 失去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你离开的日夜里,我没有一天不思念你。我知道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是我的弟媳,是我侄子的母亲,我不应该也不能对你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可是我就控制不住自己。远远看着你,守护着你,我就别无所求。只求你平安快乐幸福,我思念你的时候能见到你。” 此时的端木砾有些忘情,也不知道自己在说着什么,只是顺心而为,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他也知道谷菱昏睡,屋里只有自己,没有人听得见自己的心里话。 接下来的十日非常难熬,江小呈说这十日如果稍有不甚引起感染,之前的努力就会功亏一篑,要求服侍谷菱的人要特别小心,尤其是消毒方面。 端木砾不放心小英照顾,更不放心其它人照顾谷菱,十日里,衣不解带的守在谷菱身边。 只有江小呈每隔一日,去给谷菱换药。 易征原是不知道谷菱受伤及换脸的事情,连续十几日都不见姐姐来看自己,心里有些起疑。刚开始,照顾他的人说谷菱有事情进周国的都城了,过个八九天就回来。易征也就信了,心里还埋怨姐姐走的时候不给自己说一声,她只身进城里很危险。 接下来几日,林旭东和江小呈也出现了,连续几日一直住在这里。端木砾又匆匆赶回来。每个人心事重重,好象有什么事情已经发生,或者是即将发生。 易征在床上躺不住了,强行起床,要到外面去看个究竟。 江小呈见已经瞒不住了,就把谷菱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易征。 得知姐姐遭受了如此大的折磨,更是心痛如绞,恨不得替姐姐把这痛苦全承受了。 “小呈子,你闪开,我要去看看我姐,我得去看看我姐。” 听完江小呈的讲述,易征眼里含着泪,从床上挣扎着起来,就要去看谷菱。 “你不能去,至少现在不能去。你本身就是伤者,伤口还没有恢复,有细菌存在。如果传染给菱嫂子,她新换的脸就会出现问题。” 江小呈把易征扶回床上,躺好。 “你伤的本来就很重,差点丢了小命。你把自己的身体早日养好,就是对我嫂子最大的帮助,让她少为你操些心。她重伤时,还不忘惦记着你。你就别再去添乱了。再过几日就给将脸上的布条拆了,我答应你,带你过去看她。” 数星星,数月亮,好不容易十天熬下来了。林旭东,小英,端木砾,易征都眼巴巴盯着江小呈拆布条的手。 一圈一圈,又一圈。大家的眼睛跟着江小呈的手在移动。 旁观者比当局者更紧张,谷菱倒是一副很坦然的样子。她觉得大不了就是整容失败,没有什么了不起了,再重新整呗。也真是没心没肺活的不累。 “当当,请诸位上眼。”江小呈把最后一圈纱布拆下来,冲众人做请看的手势。 大家齐刷刷把目光落在谷菱的脸。 用沉鱼落雁来形容这样脸一点也为不过,五官精致的很。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外,挑不也一丝的瑕疵。 “这脸色还不红润,主要是时间太短暂,面部供血还不太足,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江小呈解释道。 美是很美的,只是众人看习惯了谷菱原来的模样,突然顶着另外一张脸出现,大家一进半会儿还是有些难以适应。 江小呈以为众人不满意,谷菱以为是出什么状况了。 “我这已经是尽最大努力了,已经很好了,你们还想怎么样?”江小呈这个委屈啊! “怎么了?是不是失败了?没关系的,你尽管拿做试验,一次不会两次,两次不行第三次,直到他们觉得满意为止。” 谷菱很大方的说道。 “我觉得挺好啊!不知道他们怎么这么多毛病!”江小呈撅嘴,一脸郁闷的样子。 还是小英第一个开口,“不是啦,姐姐变得很漂亮,就是和原来完全不一样,我们还没有适应过来,有些不习惯了!” 小英笑着说。 “菱主子,挺好看了。我们多看看就习惯了。” 谷菱把眼光投向端木砾,端木砾冲谷菱一笑说:“不错。“ 小英意识到谷菱看不清楚自己的这张新脸是什么样子,刚紧去梳妆台上取了铜镜。 接过小英递过来的铜镜,谷菱满是好奇的想看一看自己的新模样。 “啊!”看到镜中的自己,谷菱一声高分倍的惊叫。 这一声穿透力极强的惊叫声,把在场的所有人吓了一大跳。 铜镜中的女子竟与自己在现代社会时的模样有七八分的相似,除了比那时的自己更精致漂亮。 谷菱赶紧解释道:“我是太高兴了,太兴奋了。” 第175章 逼婚司空 坟前的蓝衣男子名叫司空离,是离此不远处文缎山庄庄主的文时封的准女婿。 文缎山庄虽不及富可抵国,但说富可抵城一点也不为之过。老庄主文时封自幼是个经商的奇才,三十出头时已经家大业大,成了方远百里的富户。 司空离的家世更是显赫,父亲是朝中的大司马,叔父是镇国大将军。 司空离生性洒脱,喜欢与江湖人交往,不喜欢官场的拘束,一直没有入朝为官。 他与文彩菲自幼订亲,青梅竹马。文彩菲深爱司空离,司空离也爱着文彩菲。 原本二人是一个月后完婚的,没想到突生变故。文彩菲与妹妹文彩睛泛舟游湖玩耍,不小心失足落入水中,溺水而亡。 文母得知大女儿的离世,已经一病不起。文庄主也是心疼的茶饭不思,精神恹恹。 司空离回到文缎山庄心里五味杂陈,这里来过无数次,唯独此次最落寞伤心。睹景思人,往昔与文采菲在一起的情景历历在目。那美丽的小脸,脸上甜美的微笑,软软的呢哝细语,沁人心脾的发香…… 司空离觉得自己的心空空的。 山庄的人自然是都认识这个准姑爷的,也不用通报直接到了内宅。 文时封夫妇正愁眉苦脸,唉声叹气。文彩睛在一旁陪着父母落泪。 见司空离进来,文彩晴起身相迎。 “伯父,父母,请节哀!彩菲离开了,她在天之灵也肯定不愿意看到你们为她难过伤心。她是个孝顺的人,你们若因为她的离开,伤了自己的身子,她在九泉之下也无法安心。” 司马离语气低沉,安慰着两个老人。 “离儿来了”。文老夫人抬起头,泪眼蒙胧的看着站在眼前的司马离。 见到准女婿,更思念自己的女儿,老泪纵横,哭泣不止。 “我的菲儿没有福气,没能等到成为你的新娘子。” “老婆子,别再哭了,离儿心里的难过不比我们差。他们俩个自小订亲,又是一起长大的,感情深的很。你在这里啼啼哭哭,让孩子怎么办?他不是更难过吗?让我如何身司马兄交待。” 文时封责怪道。 文老夫人赶紧用衣袖擦擦眼泪,对身边的文彩睛说:“睛儿,还不快搬张椅子,让离儿坐下说话。” 从司空离进门,文彩晴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 文时封从女儿的眼神里,猜出了她的心思。 “菲儿命薄,无缘与你牵手白头。文家与司空家是世交,本想结成儿女亲家,来个亲上加亲,唉,没成想……我文时封不能食言与司空兄,菲儿虽然过世,但我还有一个女儿。由晴儿代姐姐出嫁,你意下如何?” 听到父亲的提议,文彩晴眼里闪过亮光,一闪即逝,快的在场的三个人均没有察觉到。 “伯父,这万万不可。彩菲刚入土为安,我们虽无夫妻之实,未行夫妻的礼数,但在我心里早就把她当做妻子。她刚刚离世,我怎么能再娶其它女子为妻。” 司空离把脑袋摇的象拨浪鼓,说什么也不同意。 “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但如果因为菲儿了事情,耽误了司空家传宗接代,我文时封对不起与司空兄多年的交情。这件事情你也不用多言,我自会修书一封,与你父亲说明情况,商量妥当。” 司空离还想再说些什么,被文彩晴拦住,把话接了过来。 “父亲,离哥哥也是一时接受不了姐姐的突然去世。你们先不要讨论这个问题,待过几日再说。” 文彩晴低声的对自己的父亲说道。 “晴儿,为父就问你一句,愿不愿意代替你姐嫁入司空家?” 文彩晴脸颊之上飞上一片红云,“女儿的婚事全凭父母做主,只是姐姐刚离世,大家心情都不好,还请父亲容离哥哥也调整一些时日。” 文时封对二女儿的识大体很是称道,“好,你说的也对。我和你母亲也累了,由你带着离儿在庄子里四处走走,散散心。” 司空离起身告辞,文彩晴紧随其后,走出来。 “彩晴,我无心在这里闲逛,得赶回家通知父亲婚事不能如期进行,家里取消安排。” “离哥哥,在你心里我就比姐姐差很远吗?为什么你不愿意娶我。姐姐不在了,我可以替她好好照顾你,好好关心体贴你。” 文彩晴美丽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彩晴,你误会了。你和彩菲在我心里是一样的漂亮可人,善解人意。只是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无法想象与你拜堂成亲会是什么样子。如果按伯父所说,婚礼如期进行,我无法面对九泉之下的彩菲,更无法面对我自己的内心。” 听完司空离的话,文彩晴身体晃了晃,有些站不稳。 “离哥哥,自小时候我就喜欢你。喜欢跟在你和姐姐屁股后边,可你的眼里只有姐姐。我多么希望有一天你也能注意到我的美丽。我拼命的学习琴棋书画,拼命的学习女红,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我终于样样都比姐姐强了,可你还是从未多看我一眼。” “彩睛,你别说了。” “不,我就要说。我压在心底很多年,我今天如果不说出来会疯掉的。” 文彩晴有些歇斯底里。 “姐姐说带我去湖上泛舟,我好开心。没想到她的手链断了,落入湖中,她一惊也不小心跌落湖中,待我大声口喊救命,喊来人将她捞上河岸,她已经再也醒不过来了。姐姐没了,我最亲最近的姐姐永远的离开了我。姐姐在的时候,我不敢和你表白,不敢离你近了。姐姐走了,你还是不要我。在你心里,我永远比不上姐姐。 我最亲的姐姐扔下我走了,我最爱的男人也不要我,我活的好失败,好失败,与其这样还不如一死了之,追随姐姐于地下,和她也好有个伴。” 文彩晴说到做到,脑袋冲附近的墙上。 司空离一个箭步,把她拦住。“别这样,彩晴。我需要时间,你再给我些时间让我从心里能接受一个妹妹变成妻子。” 见司空离的语气有了松动,文彩晴也见好就收,不再继续闹下去。 “离哥哥,我没有了姐姐,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你不要抛弃我。” 文彩晴一头扎进司空离的怀抱里,呜呜的哭着。 “彩晴,我需要时间,不要逼我。我答应尝试着接受你,但请你给我时间。” 司空离满满的无奈和心酸,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文彩晴死在自己眼前,长眠于地下的彩菲也不会原谅他。她是那么的疼爱自己的妹妹。 “彩晴,你照顾好伯父和伯母,不用再送我了。”告别了文彩晴,已是太阳西下。 夕阳下,司空离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他盯着自己的影子发了半天愣,又听到身后传来文彩菲的呼唤“离”。“彩菲”猛然转身,身后空空如也。只有夕阳下的山庄门,冷冷清清。那个每次将自己送到庄门口千叮嘱万嘱咐自己路上小心的美丽女子不见了,那几被夕阳照成金人的守卫还站在原处。 昨天还沉浸在即将娶妻的喜悦之中,今天中痛失所爱,永远见不到了。 司空离擦掉眼角的泪水,一声口哨,从远处传来马的嘶鸣之声。霎那间,一匹青棕色的马风驰电掣般来到司空离眼前。 第176章 绝色舞姬 杜致霖这些日子被困在驸马府里,不能去探望谷菱,无时无刻不心急如焚。 驸马府外早就布满了周世坤的眼线,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自发生谷菱偷窥驸马府事件,周世坤心里开始不安,尤其是驸马曾侧面打探乾坤凤甲的事。周世坤可是个千年的老狐狸,精地眼睫毛也是空的。他本身就疑心很重。 他不仅在驸马府外安插了眼线,还美其名曰保护公主和驸马,安排了一队御林军进驻驸马府,晚上也有人轮流守在他卧房的四周。 好在有林旭东与杜致霖传递消息,知道谷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他心里稍稍安慰一些。 周梦芽对父亲的安排并不觉得意外,认为是父亲在意自己和还未出世的外孙,反倒是心里很高兴。 连续几日的阴雨连绵,太阳公公终于展露笑颜。这日天气极好,气温不冷不热,阳光温暖而柔和的洒在身上,令人觉得通体舒泰,全身格外舒服。 端木砾终日将自己封在书房里,连书房门也不出,吃住均在书房之中。对周梦芽称,她现有孕在身,为宜同房,为了孩子选择分开居住。 端木砾终于找到合适的离由不与周梦芽同床而眠,连续数月以来,受够心里想着谷菱,怀里搂着另外一个女人的煎熬。 周梦芽觉得也有道理,大夫也叮嘱过三个月内不能同房,他正年轻精力旺盛之时,万一把持不住伤了腹中的孩子,那就不好了。 周梦芽也知道自己对驸马的前妻做地有些过分,虽说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姑姑周熙瑶身上,但她终究心里是有些理亏,这些日子也没太粘着驸马。 见今天天气很好,便想约了驸马一起去城外散心,也借此消弥之前夫妻之间出现的隔阂。 杜致霖在伏案看书,听到门响,头也没有抬,继续翻阅手中的书籍。 “驸马,你看外面天气多好,我们一起去城外郊游,散散心,如何?”周梦芽走上前来,拿走杜致霖手中的书,娇嗔道。 “也好,再过半个月就是父皇的寿诞之日,我们去城外转转,说不定能发现一些新奇好玩的玩意,献给父皇。” 城外的天空仿佛分外的蓝,碧空如洗,海蓝色的天空纯净的象一大块干净的水晶,没有一丝的杂质。那朵朵白云象一只只奔跑的白羊,也干净无污。 因为难得的好天气,出城郊游的人不在少数。通往城郊景区的道路上行人不断,有骑马的,有坐轿的,有步行的,有携肩揽腕的,个个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路的两边,卖小吃的,卖瓜果桃李的,卖手工艺品的,也随处可见。象赶大集似的,好不热闹。 “驸马,车上实在无聊,不如我们下车走走,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玩意?” 周梦芽提议道。 “好”杜致霖也不多话,先跳下马车,再轻轻将周梦芽扶下来。 这次出行,带的家丁不多,仅有五六个随从。并未引起其它游人的注意,没有人把他们与公主和驸马联系在一起。 “再过半个月是父皇的五十岁生辰,普天同庆,父皇肯定得好好庆祝庆祝。”杜致霖貌似无心的问道。 “那当然啊!五十岁生辰可是个大事,父皇已经安排表哥全权负责此事。表哥办事稳妥,肯定能把事情办的非常完美。”周梦芽自豪的说道。 “到时应该各国使臣也会前来朝贺?肯定热闹非凡。”杜致霖接着问。 “已经向诸国发了请帖,会有不少国家派出使臣前来朝贺。这几日已经陆续有几个偏远地区的国家使臣赶到。好多年没有见到这种盛况了。”周梦芽脸上发出光芒。 “父皇是有德的明君,把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四方朝贺也是理所当然的。希望我们的儿子,将来也能成为象父皇一样的明君。” 杜致霖盯着周梦芽的肚子,意味深长的说。 “只要驸马好好调教,一定是个明君。”周梦芽仿佛看到了儿子身穿龙袍的样子。巴不孩子立马出世,马上长大。 两个人边走边聊,看到前面不远处聚集了一大堆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围成一个大的圆圈。人群之中还不时的爆出阵阵掌声和喝彩的叫声。 周梦芽好奇,便对杜致霖说:“驸马,我们也去看看那里是什么?” “那里人太多了,万一不小心碰撞了公主,我们还是去其它地方。” 杜致霖不喜好热闹,不愿意往人多的地方挤。周梦芽则不然,自小在皇宫中大,受够了孤独寂寞的日子,就喜欢看热闹。 杜致霖无奈,几好和几个家丁护着周梦芽从人群的外围,挤进里面。 原来是两个卖艺的人在展示舞艺。 卖艺的人是个女孩子,穿着异域服装,脸上戴着面纱。从打扮上看,不象是本地人。身穿火红色的罗衫长裙,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清波荡漾的圆眼睛。 女子的舞技不俗,舞动起来一会象旋转的红色陀螺,一会象盛开的娇艳牡丹,一会又象闲庭信步身姿窈窕的高贵天鹅。 腰间系了若干精巧的银铃铛,随着她的身形转身,发出悦耳的声音。让人即饱了眼福,又饱了耳福。 “好”“好”“好”,人群中不时爆发出阵阵喝彩声。 一曲结束,红衣女儿停下身姿,解脸上的面纱。看到庐山真面目,人群又是一阵的骚动。 “好俊俏的小女人”“漂亮”“好看”。人群中象炸了锅一样。 红衣女子美的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仙女,让人为之心神荡摇。 启开丹口朱唇,声音如同黄莺出谷般好听。“各位周国的父老乡亲,叔伯大爷,嫂嫂大娘,兄弟姐妹们,小女子历可心,是乌衣族人氏。与父母一起来中原投亲,不想半路遇到山贼,父母为救我,与山贼周旋,被他们杀了。 我也不认识路,也不知道亲戚在中原什么地方,就流落到此。因为身无分文,只能卖艺,请大家赏口饭吃。” 铜钱象雨点一样落在红衣女子脚前,她弯腰一一捡起。“谢谢大家,谢谢。” “小娘子,你既然在此地无亲无故,又没有父母,倒不如嫁给我为妾,保你衣食无忧,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不再抛投露面,受此辛苦。 人群中走出一地痞无赖,站在历可心面前色迷迷的上下打量着她。抬手在她粉嫩的小脸上摸了一把。 吓得历可心往后直退,“我卖艺不卖身,请公子不要这样对我。” 人群里有想抱打不平的人,但看清楚无赖的样子后又害怕了。是这附近地头蛇,抢男霸女,鱼肉乡里。 “住手,光天华日,天子脚下,你竟然胆敢做出调戏良家妇女的事情,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周梦芽最见不得女人受欺负,大声出口制止。 “幺幺幺,又来了个美娇娘,我艳福不浅呢!要不小爷爷也把你一起收了?”见周梦芽长得也很有几分姿色,无赖心痒难忍。 “大胆,竟敢对公主不敬。”周梦芽随身侍卫中的一个,飞身而出,一脚踢在无赖的肚子之上,将他踹得凌空飞起,又重重摔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 “谢谢仙女救命之人,你长得可真漂亮,是吃什么长大的。”历可心识趣的走到周梦芽近前,躬身施礼。用崇拜和羡慕的眼神看着周梦芽。 试问哪个女人不喜欢被人称赞漂亮,周梦芽也不例外,顿时心花怒放。 “你一个女子孤苦无依,独自漂流也不是办法,我驸马府内正缺舞姬,不如先暂时到驸马府里栖身,你可愿意?” “仙女,你真是菩萨再世,有一颗仁慈的心。”历可心也是情商极高的人,给个杆就往上爬。 第177章 寿诞前奏 杜致霖总觉得历可心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瞟向自己,心里有些不安。怕又是周世坤的计策,随对周梦芽说:“公主,此女子来历不明,最好不要冒然带进府中。” “驸马多虑了,你也看到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翻起什么风浪?何况,她舞技超群,又人长得漂亮,又来自异族,我父皇肯定会喜欢。这不就是献给父皇最好的生辰礼物嘛!” 杜致霖明白了周梦芽在打什么主意,想把眼前这个红衣女子献给周世坤,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点头应允了。 历可心很是乖巧,到了驸马府后每日安心练舞,周梦芽不找她,她也不会主动去找周梦芽。 吃过午饭,周梦芽让人去练舞房将历可心唤来。 “可心,你来我驸马府也有五日,觉得本宫待你如何?” 历可心赶紧起身冲周梦芽行礼,眼里满满的感激之情。“公主对可心有救命之恩,当日若不是公主搭救,不知道可心会沦落到什么境地。公主对可心有再造之恩,可心没齿难忘。如果公主有用得着可心的地方,上刀山下火海,可心也在所不辞,愿意为公主肝脑涂地。” “快起来,这边落座。本宫与你有缘,见你第一面就喜欢上你了。你不仅仅长得甜,这小嘴也真甜,听得本宫心都融化了。” “这么可心的人儿,本宫怎么舍得让上刀山下火海,本宫爱惜还来不及呢!再过十日,便是我父皇的五十寿诞,我正在寿诞的礼物发愁。山珍海味,奇珍异宝,我父皇见的太多,不喜欢。我思来想去,再好的礼物都不及可心一曲优美的舞蹈能讨得父皇欢心。你可愿意随我进宫为父皇献上一支舞?” “请公主放心,可心这几日订卯足了劲练舞,一定替公主讨得陛下欢心,以报公主的救命之恩。” 历可心回去后更加用心的练习,中间出过驸马府一次,说是置办跳舞的家什,没有人阻拦她。杜致霖悄悄派人跟在她身后,只见她买了些女人用的小玩意,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杜致霖隐隐觉得不安,觉得历可心经常暗中跟踪自己,或者偷窥自己。 “啪”杜致霖感觉到窗外有人,从桌上拿起一支毛笔当做暗器,冲着窗外站人上甩了过去。笔杆直直的穿过窗户纸,打在窗外人的身上。 “哎吆!”一声吃疼的惊呼,是女子的声音。 杜致霖飞身来到窗外,看见历可心正用右手捂着半边脸,疼地直咧嘴。 “是你干地?”指着自己发红的脸,历可心对杜致霖怒目而视。 “你为什么在我窗外鬼鬼祟祟?你混进驸马府到底有什么居心?你若从实招来,我放你离开,保证不伤害你一根毫毛。” 杜致霖一把揪住历可心的手,疾言厉色道。 “你攥痛我了,把手松开。“历可心用力将手腕从杜致霖的铁掌中挣脱出来。 “你这个人太无礼,我刚从公主房中出来,路过书房,并没有鬼鬼祟祟,是光明正大的路过。你不问青红皂白就用毛笔打我,丢了驸马这两个字的脸。 你说我混进驸马府,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混见来的。明明是你公主主动邀请我住进来,还要求我给皇帝寿诞献舞。我在外面自由自在,你以为我想进来。 你说说你这是什么人啊!说出去让别人知道堂堂驸马爷心眼这么小,还不得笑掉大牙。哼!” 杜致霖也不是嘴笨之人,却被历可心的抢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历可心口若悬河,不给他任何插话的机会。噼里啪啦一顿,叽里呱啦完了,还重重哼了个鼻音,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杜致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竟有些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还有对他说话的语气和语调也极其的熟悉。 大脑飞速旋转了半天,也没有从脑海里找出关于历可心的半丝记忆。杜致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凡他见过的人,不会轻易遗忘。 但那语调和语气还是觉得非常熟悉,那熟悉感呼之欲出。 “驸马,你原来在这里,害地我好找。” 周梦芽软软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话声一落,人就出现在杜致霖的视线之中。 “驸马不好好在书房之中,跑这里做什么?“ 周梦芽看看四周无人,又看了看傻傻站在这里,傻傻发愣的杜致霖。 “没事,感觉书房里有些闷,喘不过气来,就出来走走,透透气。”杜致霖遮掩道。 不知为什么,他竟不想让周梦芽知道刚才他与历可心的对话。 “公主找我有事情?”杜致霖问道。 “没有什么大的事情,只是想与驸马商量一下父皇的寿诞礼物。你看历可心如何?” “挺好,我觉得挺好。”杜致霖敷衍道。 “父皇一定会喜欢她的,这么年轻貌美的女子世上的男人没有一个不喜欢的。我对她有救命之恩,把她放在父皇身边,如果姑姑再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也能提前有个防备。” 周梦芽有些神秘的说。 “你这是计划要把她送给父皇,而不仅仅是去献舞?”杜致霖有点点意外。 “那当然啊!一曲舞蹈只能博取父皇一时的欢心,如果把她留在父皇身边则不一样,她是我们的人。” 历可心回到自己的房中,已经有人负手而立站在房内。 “旭东,你可来的。怎么样,我说的药小呈子配出来了吗?” “菱主子,配出来了。” 林旭东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到历可心手中。 “小呈子不愧是小呈子,这么神奇的东东也配的出来” 历可心不是别人,正是换脸后的谷菱。 得知周世坤五十大寿在际,她想出一个鬼主意。扮成舞姬借用周梦芽之手,混进皇宫。再将药粉用在周世坤身上,得到乾坤凤甲。 这药粉也是谷菱突发其想,在现代时经常听说某某人被下了药,闻了一下,或摸在手上一下,就失去了自己本来的意识,被人骗走钱财。 无意中与江小呈聊起此种药,调侃江小呈配制不也来。小家伙不愿意了,打赌发誓七日之内定能配出此药。 谷菱想混入驸马府也不是纯粹为了接近周世坤,主要目的还是想要看看杜致霖是不是对周梦芽真的清心寡欲。 女人心海底针,尤其是在现代社会见多了男人出轨爬墙的谷菱,除非亲自证实,否则断然不会简单相信男人的一面之词。 再者,她也思念杜致霖。知道杜致霖现在被周世坤盯上了,不能出来与她相见。你出不来,我进去呗。谷菱的想法简单直接。 做女人,干嘛要复杂,复杂了多累。 “你回去给小呈子说,等我回去后一定带他去大集上玩耍,想吃什么吃什么,想要什么买什么。” “菱主子,这家伙现在已经快无法无天了,你再这么宠着他,这样下去,他还不得成了小霸王。” 林旭东打趣道。 “主子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吗?”旭东言归正传,正色问道。 “没,如果他知道我怎么捉他的狐狸尾巴。你相信他会是柳下惠,面对周梦芽那么一个美娇娘,天天睡在一起,没有动作。鬼才信。” “我相信主子,他绝对不会对菱主子以外的女人动心。”林旭东替杜致霖信誓旦旦。 “不动心,不代表不会动手,不会失身。”谷菱说。 “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闯入驸马府。”门外一声厉喝,吓了屋内两个人一大跳。 第178章 霖的惩罚 谷菱与林旭东两个正谈的相欢,被屋外传来的呵斥声吓得不轻。若被驸马府的人发现,可不得了。 屋外的脚步声已到门口,林旭东抽出佩刀藏在门后。 门被推开的刹那,林旭东的刀挂着风声砍向进来的人。一个燕子三抄水,来人往前一纵,躲过刀风。 四目相对,“主子?” “旭东?怎么是你。”两个人均吃惊不小。 原来杜致霖觉得历可心有异,加之这几日也没有旭东他们的消息,心里越发的不踏实。在府里四处溜达,倚在一大圆柱后沉思,忽见一人影闪过,虽说快如闪电也躲不过杜致霖的利目。 他一路跟来,见那影子般的人进了历可心住的院子,这才在院外喊了一声。好在这院子比较偏僻,周围也没有什么人走动,他的喊声没有惊动其它人。 “你怎么与这种女人在一起?”杜致霖指指历可心,又看看林旭东,满脸的狐疑。 “主,主子,你还不知道她是谁?” 林旭东心里暗暗替自己主子叫苦,祈祷他没有做出什么谷菱不想见到的事情。 “我怎么知道她是谁,哼!”想起之前被历可心抢白了一顿,杜致霖心里就非常的不爽。 “我这种女人怎么了,我是什么女人,杜致霖你真是找打?”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杜致霖慌忙四下里看,“菱儿,菱儿你在哪,快出来。” 屋内除了他们三人外,连半只鬼的影子也没有,别说谷菱的身影了。 “杜致霖我真受够你了,五六天了,你竟然还是没有认出我来,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你变心了,满眼里全是周梦芽那只骚狐狸。” 谷菱的声音竟然是从历可心的喉咙里发出生来的。 杜致霖本来就挺大的眼,现在睁的更大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儿。 “你是菱儿,你是菱儿。” “她就是菱主子,我没想到菱主子进驸马府这么多天了,你还没有认出她来。我更没有想到,菱主子竟然能憋的住,没有告诉你她的真实身份。” “我要告诉他我是谁,怎么还能看到他与周梦芽亲亲我我,甜甜蜜蜜。我上午还看见他们牵着手在园子里呢哝细语。” “不是,菱儿,你误会了。你是知道我的苦衷的,我……” “少你,你,你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玩意,你们大白天都携肩揽腕,不顾忌别人的眼神。晚上往一个床上一躺,再往一个被窝里一钻,干柴烈火,还能干出什么好事。” “菱儿,我没有,我没有和周梦芽有过夫妻之实。” “男人的话如果能信,母猪也能上树。我都亲眼看见你们粘在一起,好地象一个人一样,你还狡辩,难不成非要我抓奸在床,才能承认。” 杜致霖实在说不过谷菱,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激动。一把将玉人儿扯入怀中,用力嘴封住她那醋意大发,喋喋不休的小嘴。 林旭东脸上带着微笑,很识趣的悄悄退出。几个身形晃动,上墙跃房,离开了驸马府。 谷菱被吻的喘不过气来,头晕乎乎的,觉得自己要缺氧窒息了,小手用力捶打着杜致霖的后背。 这个吻又长又深,杜致霖觉得索取不够,唯独用行动来证明自己对心上人永远不变的爱。 觉得怀里的人儿全身无力的瘫软在自己怀里,杜致霖这才心满意足的将嘴唇离开谷菱的香腮。 “菱儿,我这不是在做梦?真的是你?” 杜致霖还是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谷菱气呼呼揉着自己被人家吃的又红又肿的嘴唇抗议道:“做你个大头鬼的梦,我的声音你能听不出来?” “不对,之前的历可心明明不是这个声音。你傻啊!是小呈子教我的变声之术,周梦芽认不出我的人,却听过我的声音,我不伪装一下声音,很容易被识破的。好不容易换的脸,可不想再被她整成大花脸。” “我这张脸漂亮吗?”谷菱有些期待杜致霖的回答。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谷菱对自己的容貌并不在意,也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但是,她只在意杜致霖的看法。 换了这张脸因为与自己现代时的模样有几分相似,她反倒是非常喜欢。但万一自己心爱的人不喜欢,她有会些失落的。 “很好看,即使你不换脸,在别人眼里是丑陋不堪,但在我眼里永远是我最美丽最漂亮的菱儿。我爱的是你的人,你的心,你的内心,不仅仅是你的脸蛋,不仅仅是一具皮囊。菱儿,你应该懂得我的心。” “多少懂那么一点点,还是有些不自信,担心万一你不喜欢,我该怎么办?难道要再换一副脸。” “菱儿,你受了很多苦。换脸一定非常非常的疼,对不起,我应该守在你身边的。我没有尽到一个丈夫应该尽的责任,没有保护好你。” 杜致霖再次把谷菱搂到怀里。 “是好疼,好疼,疼的我都不想再醒过来了。可是,一想到我的小舒儿还在南楚等着他娘回去,我就咬咬牙挺过来了。你怎么补偿我?” “我会用一辈子来补偿你。” 杜致霖将谷菱打横抱起来,象抱着举世无双的宝贝,又轻又温柔,将她放在床上。 谷菱任他一件一件将自己的衣服解开脱下。彼此眼里的情欲越发的炙热。 一旦进入关键时刻,杜致霖就温柔不下去了。这几个月苦行僧的生活,将他憋的够呛,正是年轻气盛,精力极好的年龄段。 在谷菱身上一遍又遍的驰骋着,仿佛永远要不够,爱不够。 谷菱也沉浸在爱的欲海里,婉转承欢,呻吟声象一首欢乐,鼓舞着身上的人继续探索。 大半个时辰后,终于两个人达到了爱的彼岸。 高潮过后的谷菱全身的皮肤泛着粉红色,象只慵懒的小猫蜷缩在杜致霖的怀里。 闻着谷菱的发香,杜致霖觉得心满意足。 谷菱开口打破了这温暖的安静,“我现在相信你与周梦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为什么?之前你还一口咬定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杜致霖不解的问道。他还真理解不了女人的善变。 “你要是和她怎么样了,肯定不会是今日这个样子,象个饿狼似的。” 谷菱娇羞的把脸埋到杜致霖精壮的胸膛里。 “我已经很克制了,怕伤到你。我现在是一头饿极了的狮子,不是狼。” 感觉到杜致霖的身体越来越热,双绷的紧起来,谷菱心底又开始蠢蠢欲动。 “菱儿,我还想要,再给我。” “嗯”谷菱的声音小的象蚊子哼哼,听在杜致霖耳朵里可是仙乐飘飘。 得了美人的许可,杜致霖更是放纵,整得谷菱连连求饶。 终于两个人都筋疲力尽到了极点,屋内恢复了平静。 “菱儿,你明天找个理由去府外购置物品,就不要再回来了。” “为什么?我还不想走。小呈子的药粉还没有派上用场。” “接近周世坤太危险,你不能去。把药留给我,我来想办法。” 杜致霖的声音里有不容置疑的坚决,但是,也没用,在谷菱面前,他的一切都是失效的。 “我不,你不可能靠近周世坤近前,我们早就打听清楚了,他生性多疑,除了几贴身的宫人,其它人根本近不了他身体周围三米。我以舞姬的身份,在献舞过程中接近他再合适不过。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再想办法,一定要接近周世坤。通过其它渠道,不在你的掌控范围内,我会更危险。你选!” 遇到谷菱,杜致霖无招可使。 第179章 梦芽疑心 “驸马去哪里了?”周梦芽把杜致霖常在的地方找遍了,也没有看到。 “站住,你慌慌张张做什么?有没有看见驸马?” 一个家丁,忙里忙活的从东边过来,周梦芽的随身婢女看见了,将他呵斥住。 见躲不过,家丁只好硬着头皮给周梦芽行礼,“小的给公主请安。” “我,我没有看见驸马爷。” “别想骗我,说实话,要不然我抽你的筋剥你的皮。” 周梦芽开口训斥,吓地家丁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回公主,我看到了一个人影,但不能确定是不是驸马爷,往东院去了。小的也没有放在心上。刚才,小的奉管家之命去东院问新来的舞姬历可心,皇上寿诞的舞蹈准备的怎么样了。听到她屋里有男人说话的声音,还有男女合欢之声。男子的声音与驸马的有些相似。” 家丁哆里哆嗦的说完。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落在家丁脸上。动手的是周梦芽的贴身婢女冬菊。 “你这大胆的奴才,竟敢捕风捉影诬蔑驸马,真是活腻了。” 家丁吓得全身发抖,一个劲的直磕头。 “小的没有撒谎,说的是实话,那屋里的声音确实很象驸马爷。” “你可有亲眼看眼,驸马与历可心这贱人在屋内行苟且之事?” 周梦芽追问道。 “没有,小的不敢上前去看,在屋门外听到声音,就急急跑开。屋内声音很是激烈。” “走”周梦芽怒气冲冲。 “历可心这个小浪蹄子,看着挺本份的,刚进府没几天竟然敢勾引驸马。看我怎么收拾她。” 周梦芽快步如飞,婢女冬菊在后面跟着小跑。 “公主,你慢一些,小心身体。小春子也不是亲眼所见,保不准有什么误会。” 周梦芽这时候从头到尾全浸在醋缸里了,哪里听得进一个婢女说的话,脚步一点也没有放慢,反倒是越走越快。冬菊跟的直喘粗气。 “哐当”一声巨响,周梦芽抬脚把历可心的房门撞开。 “啊!”历可心一个狗啃屎从高凳下摔了下来,摔了个结结实实。脸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给我搜”,周梦芽发话,身后跟来的几个婢女翻箱倒柜把不大的房间翻了个地朝天,连床上的被窝也没有放过,全抖开看了一遍。 周梦芽环顾屋内,家具什件很是简单,能藏人的也就床底下和一个简单的衣柜,下人们已经翻过了没有。窗子是紧闭的,不可能从窗子里翻出去。 见此情景,周梦芽的脸色才稍稍好了一些。 历可心摔地挺惨的,费了好半天劲才从地上爬起来,掸掸身上的土,满脸惶恐的问:“公主,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惹公主生气了?可心一定好好改正,让公主满意。” 周梦芽并没有回答历可心的问题,而是单刀直入,问道:“你在我进来之前在屋内做什么?” “我本来是在午睡的,突然来了灵感,想到一曲极好的舞蹈。我觉得如果用心加工,调整一下,皇帝陛下一定会喜欢。想到这里就睡不着,起来演练一下看看。不知道公主会来,请公主原谅我没有迎接。” “只是这样?”周梦芽还是有些不能完全相信。 “也不完全是练舞,我还自编了一首曲子,边舞边唱。刚才唱累了,公主进来时也就没有再唱。” “你的嘴巴怎么回事?” 周梦芽指指历可心又红又肿的嘴唇。 “让土地公公给亲的。” 历可心指指刚才自己摔下来的地方,又指指自己的嘴巴,一副满脸委屈的模样。 “你今天可见过驸马?” “见过驸马的,路过驸马书房门口,他拿毛笔掷我,还非要说我混进驸马府居心不良。无论我怎么解释,驸马还是不相信我,非要一口咬定我有什么不好的意图。还打了我。” 历可心捂着半边脸,眼里含着泪水,在外人看来,要多逼真就有多逼真,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唬的周梦芽一愣一愣的,真的信以为真了。 周梦芽伸出双手替历可心正了正偏了的头钗,说:“驸马也是为了府中的安宁,担心我和腹中的孩子受到伤害,才有些疑神疑鬼,你也莫要往心里去。” 周梦芽说着话,从手腕下摘下一只血丝玉镯,套在历可心手上。 “我这是听奴才们说府里进了飞贼,往你这边院子里来了。我担心你的安危,立刻带人过来看看。” 周梦芽努力掩饰着自己脸上的尴尬。 “公主真是神仙转世,菩萨心肠,可心无依无靠时公主收留了我,给我吃,给我穿,还如果关心我的心危。我不过是一个无家可归贫贱人家的女儿,公主对我尚且如果关心,对其它人应该理甚。大周国有象你这样的公主,是国家社稷的福气,是百姓的福气。” 历可心这小嘴比摸了蜜还甜,周梦芽甜的晕头转向,把来这时的目的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没有发现飞贼就好,不打扰你练舞了。我们走。” 周梦芽带着几个贴身的婢女离开。 “公主,看来是我们误会历可心了,看她那个样子不象是撒谎的。驸马训斥她时,声音很大,好几个奴才们都听见了。不象是会勾引驸马的样。” 冬菊说道。 周梦芽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轻松释然了,不象之前气势汹汹,好象要杀人似的。 见周梦芽带着人离开,等了一盏茶找功夫,历可心推开门往四外张望,见四下已经没有人,才返回屋中,对着房梁说:“下来,都走远了。“ 杜致霖飘身而下。 “好险,周梦芽看来是听到什么风声了,才会突然来到这里。” “你象饿虎扑食一样,很可能是被人听见了,去她那里告状了。” 历可心说着说着,小脸一阵的绯红。 “确实是我有些太放纵,只图一时的痛快,警惕性降低,下次不敢了,一定轻轻的,悄悄的。” “你还想有下次,不可以再来我这里了,万一被捉个现形,咱们的计划可就白废了。” 历可心把红彤彤的小嘴撅的很高,惹得杜致霖又是一阵的心神荡摇,努力克制自己的念头。 “我得离开了,时间太长了会引起周梦芽的怀疑。你千万小心,自己要保护好自己。” 杜致霖千叮咛万嘱咐,生怕有什么是自己考虑不周的。 “行了,行了,别啰里啰嗦的,还没老了就快成喜欢叨叨的老头子了。我知道了,会照顾好自己,放心!” 杜致霖走到门口,又折回身子,抱住历可心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好了,别再腻歪了,再腻歪下去,如果周梦芽又返回来,看你怎么办。记得还与之前一样,要装做你我之间并不认识,你也不能因为我而漏出破绽。” 杜致霖点点头,就是舍不得走。 历可心连推带搡的,好不容易把他赶走,回到房里觉得心脏一阵乱跳。 双手合实,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我真是走了狗屎运了,真找到一个为自己守身如玉的男人,我谷着又开始有点相信真正的爱情。谢谢老天保佑,此生有一个杜致霖足矣。” 历可心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 驸马府里不平静,城外郊区也不安静。 自谷菱进了驸马府,端木砾无时无刻不在悬着一颗心。 第180章 奢靡寿园 杜致霖推开后窗,翻身离开。 “驸马,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你找的好苦。” 周梦芽离开历可心的住处,在府里又找了半天还没有见到杜致霖的影子。身体乏累,回到自己的住处见杜致霖正在喝茶。 “今天没有见到公主,我想念的很,在这里等公主有一个多时辰了。” 杜致霖满脸的春风,眼里堆满了笑意看着周梦芽。 他刚从历可心处得到了许久没有得到的满足,不满脸春风才怪。这副表情看在周梦芽眼里,是驸马对她满满的爱意。 她可不敢说自己刚才去捉奸来,赶紧解释道:“我感觉今天身体舒畅,就在府里四处走了走,让驸马久等了。”边说着,边把身子贴了上去。 杜致霖不着边际的扶住她的双肩,没有让她钻进自己的怀里。 “公主,你有好些日子没有进宫给父皇请安,寿宴在即,你今天气色又好,不如今天我陪你进宫给父皇请安,顺便问问寿宴上还有什么需要我能出力,为尧表哥分担的事项。” 为了给周世坤庆寿,宫中专门建了一座园子,叫福寿园。 杜致霖早就听说福寿园的奢华,想找个机会在寿宴前先了解好地形,以便提前做好各方面准备。 周梦瑶前些日子因孕期反应厉害,精神恹恹,一直窝地府里。 江小呈的假孕也真是厉害,不仅反应与真的怀孕一般无二,连御医也诊断为有喜,孕妇的肚子也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变长。整个孕期过程与真怀孕没有不同,只是到了瓜熟地落里,并没有真的孩子生出。 “驸马说的极是,我们就一起进宫给父皇请安。” 下人备好车马,赶往皇宫。 皇城内外均把周世坤五十寿诞当成一件举国大事,自半年前端木尧接旨承办寿诞庆礼之时,全国各地官员也纷纷开始给皇帝准备礼物。 经过周世坤这十几年的治理,周国较周边其它诸侯各国国力和兵力上均胜出一筹。也算是一位有才的君主,在百官和百姓口中口碑还算不错。 人年纪稍大一些,,有时候难免对自己的功劳沾沾自喜。周世坤也不是圣人,也难以逃出俗套。当百官们三呼万岁,给他歌功颂德,一个个进谏请求皇帝五十寿诞举国同庆时,他嘴上说着以民为本,不要兴师动众,心里却默许了端木尧的大兴土木。 他也想借寿辰之际,向举国百姓彰显一下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励精图治。 户部专门拨了巨资纹银百万两,在皇宫内修建福寿园,为寿诞庆礼用。 福寿园占地面积并不大,以皇宫东侧一废旧的偏殿为中心,向四周拓展了一百多米,整个建筑面积亦不过一万平方米出头。 看着不大的福寿园,里面的建筑却极其的奢华。 园中所有木材均是上好的红彬和松木,所有的亭廊轩阁的柱子使用上等的金丝楠目。寿宴大厅的室内装修以金铂和宝石为主,置身其中才明白何为金碧辉煌。 福寿园的家具物什均出自一流工匠之手的红木和黄梨家具,做工精湛,雕刻处惟妙惟肖。 园中各处字画亦是出自大家之手,不乏古往今来书法界、书画界的名家珍品列于其中。 一府不大园子,看着与其它宫殿没有太大异处,里面却是富丽堂皇,价值不菲。 这也仅是周世坤五十寿诞的奢靡的一角。寿宴食材项更是令人瞠目结舌。 番红花是一种香料,带有干草的香气,给食物上色和调味用。每根花柱和花药都必须人手采摘,而数以千计的花药跟花柱最重只能制作出一两的的香料,制成的香料颜色鲜黄每两的最低价格都在百两纹银以上,而且还要视乎季节而定。端木尧仅此一项,购进百两。 燕窝是燕窝中的极品,金丝燕窝。海鸟金丝燕的巢穴,多建在海岛的悬崖绝壁上,周围是滚滚的波涛,上面是蓝天白云。金丝燕在春季开始做窝,它的口腔里能分泌出一种胶质唾液,吐出后经海风吹干,就变成半透明而略带浅黄色的物质,这是燕窝的主要成分。金丝燕用这种唾液和着纤细的海藻、身上的绒羽和柔软的植物纤维等做成巢穴。得来尤其不易,价格比番红花昂贵地多。 鱼翅、熊掌、竹荪、九鸭、京塘莲藕、东北雪蛤膏、南方锥栗、化州橘红、德庆贡柑……一整车一整车的往皇宫里送。 端木尧自然也从中捞了不好的好处,他捞钱不仅仅是为了财富,是另用目的。 端木尧在母亲周熙瑶的授意下,在宫外一地下墓宫里秘密训练了一支特殊的队伍“狮虎”,以备不时之需。狮虎里的兵士个个是百里挑一的精壮男子,武艺了得,身手极好。他们母子对周国天下势在必得。 仅训练狮虎队一项,每月开支在三万两白银以上。 周熙瑶离开周国多年,在这里早已没有产业,仅靠周世坤给她们娘俩的那点俸禄远远不能满足供养一只秘密军队的需求。 这也是为什么端木尧不惜放下身架,主动请缨全权负责周世坤五十寿诞事宜的主要原因。为了捞钱。这种事情油水极大。 周世坤还以为自己的妹妹和外甥是真的如她们口中说话,要报答他的收留之恩。 人不容易被陌生人或不熟悉的人欺骗,最容易被最亲近的人欺骗。对陌生人我们心存警惕,对自认为可以信任的人就放下了防范之心。往往这种人的欺骗最容易得好,伤的也最深。 即使周世坤这种疑心重,警惕性高的人,也一时半会儿不会想到自己自小处处呵护的亲妹妹和视如己出的外甥已经对自己存了杀心。 周世坤的贴身太监告知皇帝正在小憩,请公主和驸马在外面等候片刻。 “驸马,不如我们去福寿园转转,看看表哥准备的如何?” 周梦芽的话正合了杜致霖的心意,他右手揽着周梦芽的腰,左手牵着她的小手,往福寿园方向走去。看在外人眼里,公主夫妻两个自然是万分的恩爱。 再过几天寿宴就要开始,福寿园上下忙的热火朝天,一停不停。宫女太监杂役个个忙的后脚跟打屁股蛋,滴溜溜乱转。 “这福寿园也太奢侈了,劳民伤财,浪费国库用度。” 杜致霖自言自语道。 “嘘!”周梦芽示意他不要说这种话。 “此处人多嘴杂,驸马说话小心为宜。我们无心的话,如果被有心人传到父皇耳朵里就不好了。” 周梦芽一边说,一边将眼角瞟向不远处正斥责搬运食材的太监们速度慢的端木尧。 “是,是”杜致霖连连称是。 心里感叹,即是周世坤这样野心极大的人,也过不了爱慕虚荣喜欢被歌功颂德这一关。 一切浮华皆是云烟,唯得人心者方可得天下。 端木尧扭头看到周梦芽二人,快步走了过来。 “表妹,表妹夫。” 端木尧每每见到杜致霖即有一种惺惺相惜的好感,又有一种从心底里升起的烦感。这两种感觉让他很是不适。 好感来自两个人均是天涯沦落人。杜致霖的身世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多数国家里早就传开。同样端木铮的血脉,端木尧觉得自己被迫落浪在外,杜致霖不被亲生父亲承认,两个有异曲同工之处。这也是好感的来源。人总是喜欢与自己有相同之处的人。 烦感则来源与杜致霖与端木砾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如果没有端木砾自己与母亲也不会流落回周国,生活在别人的屋檐下,仰人鼻息。 杜致霖的脸与端木砾有几相的相似,每每见到这张脸就勾起他对端木砾的恨意,勾起他寄人篱下听命于人的苦楚。 第181章 福寿园遇 “表哥,我和驸马来给父皇请安,父皇正在休息,我们四处走走看看。福寿园建的不错,父皇一定非常喜欢。必定重重赏赐表哥。” “能为舅舅出力就是对我最好的赏赐。表妹如今有喜在身,还多注意爱惜身体,少四处走动为好”。 端木尧似笑非笑的说道。 “谢谢表哥关心,有驸马在身边保护,我腹中的孩子一定会平安出生。” 杜致霖将周梦芽往身边搂紧了一些,对端木尧笑着说道:“表哥放心,我一定地照顾好公主,她腹中的孩子可是关系到周国的大统,我会加倍的小心。” 杜致霖的话是想刺痛端木尧,离间他与周梦芽表兄妹之间的感情。 果不其然,端木尧脸上的肉动了几动,又皮笑肉不笑的说:“那是自然,如果表妹生下男孩,将来可能会成为储君。表妹更加要保重身体,有劳表妹夫多用心照顾。” “照顾自己的妻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劳这种话就显得生分客套了。” 杜致霖的一句话把端木尧堵的脸色通红。 “不打扰二位的雅兴了,我还有其它要务在身。恕不奉陪。” “表哥正事要紧,我有驸马照顾便是。” 周梦芽和端木尧彼此客套几句,端木尧转身走后,周梦芽脸上浮出一丝的愁绪。 “公主有心事?”杜致霖察言观色,觉得周梦芽脸上的变化。 “唉!”一声叹气。 “驸马有所不知,我自幼失去了母后,是姑姑待我如生母,处处维护我。姑姑远嫁南楚回家不再方便,我每年会找理由去那里看望她。本来我们姑侄之间的感情很好,情同母女。 唉!自从姑姑被迫回到皇宫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就连看我的眼神也没有了之前的慈爱。尤其是知道我怀身孕后,更是与以前大不相同。她还派人暗中跟踪你我。” “公主想多了,料是你有孕在身引起身体和头脑的一些不适,胡思乱想。既然你们情同母女,作为姑母,知道你怀孕后应该高兴才对,怎么会派人跟踪你。再者,我也姑姑也无有怨仇,她为何也派人跟踪我。定是公主多心了。” 杜致霖说道。 “呵呵,我倒是希望是自己多心了,是自己胡思乱想。”周梦芽一声自我解嘲的笑。 “姑姑的心思我何尝不明白,我哥是唯一的皇子,不幸英年早逝,此后宫中其它妃子再出诞出,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公主。姑姑和表哥这么返回周国,对皇位也是存了幻想。没成想,父皇在得知我怀有身孕后,说出让我们的孩子将来继续大统。这不是打碎了姑姑和表哥的梦想嘛!他们能不恨我们!” “我们的孩子能否成为周国的储君并不重要,只要孩子平安健康的长大就好。公主切莫为这种事情烦心,伤了身子。” 周梦芽苦笑了一声,“我的驸马,你这么聪明一个人,才智超群,这会儿子怎么也犯起糊涂来。假如父皇百年之后,我们的孩子不能继承大统,而是由表哥做了龙椅,你认为我们的孩子,还有你我可能平安健康的活下去吗?” “难道一定要鱼死网破不成,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个是我们的孩子,一个是你视如母亲的姑姑,如何取舍都是疼。我不忍心看你如此为难自己。” 杜致霖佯装心疼,轻轻拍了拍周梦芽的手。 周梦芽顺势往杜致霖怀里一倚,“知梦芽者,驸马也。有驸马相伴,我此生足矣。” “女子本柔,为母则刚。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出来。凡伤我孩儿者,见神我诛神,见人我杀人。” 刚才还温柔似水的女子,转瞬间变得有些面目狰狞。 “公主,请安心,有我保护你们母子,定会一家人安然无恙,幸福平安。” 杜致霖扶着周梦芽边说边走,他把福寿园的地形和房屋一一记在脑海之中,这时候过人的记忆力发按了作用。 夫妻两个人正说着话,有个小太监匆匆跑了过来。 “公主、驸马,陛下睡醒了,宣你们去御书房。” 周世坤正坐在龙书桌案前喝着上好的碧螺春,等他们的到来。 “见过父皇”,夫妻二人同时开口道。 “好,好,快起来一旁落座,父皇有些时日没有见到你们了,还着实想念。”周世坤乐呵呵的笑着说,一边将手里的茶盏放在一旁的桌几之上。 周梦芽并没有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而是来到周世坤身边,象只小猫一样蜷缩在他怀里,娇声娇气的说:“女儿也想父皇了。” 周世坤杜致霖说:“这孩子,都是快要当娘的人了,还象小时候一样。” 话虽这样说,周世坤眼里却满满都是慈父的爱意。 “公主这几日身体反应的厉害,一直吵着要来宫给父皇请安。今天稍感好了一点,就坚持要来宫中。” 杜致霖也顺杆往上爬,说一些周世坤喜欢听的话。 周梦芽从父亲怀里起来,看着父亲的脸庞,突然小嘴一撅,眼里含着心疼的目光说:“父皇这几日消瘦了,是不是为朝中事务操劳的?” “前方传来密报,第戎攻南楚没有得了便宜,现又掉转马头准备对付我们。这几日正商议边关防守之事。” “区区第戎有何惧,父皇莫要忧心。若朝中无人愿意迎敌,派驸马出战便是,他一定能解父皇之忧。” 周梦芽借机想推杜致霖出来,必竟他们成亲也有几个月了,驸马一直未建功立业,朝中一些臣子难免不服。姑姑也正好有了口实。 “致霖愿意为父皇解燃眉之急。”杜致霖也赶紧的开口。 “无须如此。”周世坤连连摆手。 “你们是新婚燕尔,梦芽还有孕在身需要丈夫在身边照顾,我已经安排李将军前往。驸马照顾好我宝贝公主和我未出世的外孙,就是最大的功劳。” 听到周世坤这番话,周梦芽羞红了耳朵,低下头,一副小女儿态。 “父皇胸怀天下,是致霖心中最为景仰之人。只要能助父皇完成雄图霸业,致霖赴汤蹈火在所不此。” 杜致霖信誓旦旦。 “驸马的心意我明白,这天下即是我的天下,将来也是我外孙儿的天下。” 周世坤仰面大笑,仿佛天下已经囊如手中。 笑着笑着,周世坤突然停住,一时让周梦芽二人不知道这是为何。 周世坤道:“以我大周国的实力,吞并几个诸侯国并不在话下,如果要想统一中原,成为霸主,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南楚和梁国的国力,日益雄厚。再等下去,想歼灭他们谈何容易。” 听闻周世坤的话,周梦芽宽慰道:“父皇无须忧心,我们已得了乾坤凤甲,打开凤甲破解它的秘密所在。只要凤甲一开,我们即做拥百万可用的阴兵,又有旷世宝藏,何愁不能称霸天下。” “女儿,你想的过于简单。若凤甲是可轻易打开之物,父皇早就开启。我现在依然找不到开启凤甲的办法。” 杜致霖插话道:“父皇,凤甲如果被其它人发现势必会引起骚乱和抢夺,要小心看护才是。” “这个你们放心,我放在极其隐秘之所,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不会丢失。” 周世坤信心满满的说。 “父皇做事情深谋远虑,驸马就不会为此担心了。” 周梦芽也跟着说,她唯恐杜致霖说多了,引起父皇的不满意,父皇视凤甲如生命。 杜致霖没有在说话,而是微笑着点点头。 第182章 寿宴前夕 离开皇宫,在回驸马府的马车上,周梦芽舒舒服服的枕在杜致霖的膝盖之上。 杜致霖再厌恶也只能装做关心,委曲求全。 看着睡着的周梦芽,杜致霖大脑在飞速的运转,把之前在福寿园看到的情形又在脑海里加深了一遍。回到驸马府,将周梦芽送回寝房内休息,他则回到书房里。 坐在书案旁,挥笔疾书,走笔如龙蛇,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福寿园的完整地形图就呈现在书案之上。 轻轻将宣纸拿起,吹干地图上的墨迹,折叠好装入一只牛皮信封之中。画完地图,又起草了一封信,也装入此牛皮信封之中。 忙完这一些,天色已晚。杜致霖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巧的陶笛,冲只有一墙之隔的林旭东住处吹了一曲。悠扬的陶笛声,飘过墙头,飘入林旭东的耳朵里。 为防止被发现,他们主仆二人重新调整了联络信号,以陶笛声为见面信号。 笛声落,林旭东矫健的身影出现在杜致霖面前。 从怀里掏出信封递给林旭东,“旭东,你速速赶往吴国,把这封信交给枫。让他以为周世坤祝寿之名进入周国皇宫,周世坤就是他们的大师兄,也是与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杀师仇人。 他要借周世坤五十寿诞之时,诸国祝贺,周世坤警惕心放松之际,制造一场混乱,师兄弟三人杀周世坤为师傅报仇雪恨,再取走乾坤凤甲。 只有借混乱之际,他们才可能从守卫森严的皇宫之中安全逃离。 乾坤凤甲只有周世坤知道藏在何处。杜致霖最终同意谷菱冒险,一是了解谷菱的脾气秉性,她想做的事情,根本没有人拦住。二是也只有此法,才能从周世坤嘴中套出凤甲所在。 “旭东,周世坤寿诞之日,你与小呈化装做吴国道贺队伍里的随从,跟随枫弟一起进宫。你负责保护好菱儿,不能让她出一丝的闪失。当日必定有一场恶战,师傅在世上曾透露过我大师兄武艺高强,深得他的真传。武学造诣在我与枫和小呈之上。我们三们连手打胜他的把握也并不高。我当日,肯定无暇顾及菱儿的安慰,就将她拜托与你。” 杜致霖冲林旭东深身一礼,把林旭东吓着象被踩了尾巴的猴子,一蹦很高。 “主子,你可折煞我了。保护菱主子是我职责所在,你放心就是。易征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也让他当日混进道贺的队伍之中,与我一起保护菱主子。确保万无一失。” “好,你办事情我放心。菱儿就交给你了。你速速交信交于枫。” 杜致霖说完以为林旭东会离开,没想到他站在那里并未动。 “还有事情?”杜致霖问道。 “嗯,还有一件事情要向主子禀报。端木砾太子,在周世坤寿诞之日也要来皇宫。” “不可以,他现在藏身于城郊已经很是危险,如果被周世坤知道他在周国,他想逃离也势比登天。” 杜致霖断然拒绝。 “主子,你可能不知道,虽然现在周国与南楚交恶,关系大不如从前。这次寿诞,周世坤还是给南楚下了请柬。端木太子已经通知端木皇帝,由他代表南楚前来道贺。” 听闻林旭东的话,杜致霖表情轻松了一些。 “原来是这样,这样最好。有了我哥相帮,到时周世坤必死无疑。把地图交给枫,再拓印一份,交给我哥哥。” 林旭东领命而去。 在吴国的皇宫里,杜致枫看着久违的、熟悉的笔迹,眼眶里浸出泪水。 “旭东,我哥他可还好?” “陛下放心,主子好着呢!你看完信便知晓其中的原由。” 杜致枫已经成了吴国的国君,纵使以前他与林旭东关系再好,现在也是君臣有别,林旭东不敢放肆,该行礼行礼,一切皆按君臣的礼数。今非昔比,兄弟情,战友谊,都在权势面前化做云烟而去。 杜致枫看着看着,脸色骤变,额头上青筋暴起,牙咬的也是直响。 “该死的周世坤,竟然对师傅下如此毒手,我一定要手刃于他,将他碎尸万段。你回去转告我哥,我会依计行事,请他放心。” 林旭东从怀中又掏出一封信,再次递给杜致枫。 “陛下,这是主子让转交给太后的。我一男子,没有太后的宣召不便去面见太后。恳请陛下代为转交太后,旭东祝太后洪福齐天。” 林旭东说的话也在理,没有太后宣召他不能随意进见。 “好,朕代为转交给母后。”接过信,杜致枫交待太监带林旭东去驿馆休息,并给他准备了很多回程的银两。 丹妃自杜致枫登基后,成了名正言顺的太后,也算是苦尽苦来。杜致枫待她如亲生母亲般孝顺。在宫中生活的很是安逸。 唯独挂念杜致霖和自己的亲姐姐。 “枫儿,这,这是霖儿写给我的信?”太后激动的问。 “母后,这是我哥让旭东送来的信。”杜致枫见表亲如此激动,上前给她轻轻捶打后背,和声悦色的说道。 太后展开信,看着看着,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把杜致枫吓得不轻,不知道哥哥在信里和母亲说了些什么。 “母后,你这是怎么了?一会儿伤心,一会儿高兴的。” 太后抬衣袖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说:“枫儿,想必你哥在信中没有告诉你。他的生母,也就是我的亲姐姐因病去世了,在这世上我就只有这一个姐姐,知道她离世的消息,如何能不伤心。到我这把年纪,也已然想开,生死离别是人世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有生之年见过姐姐已经是老天的恩赐。 还有一件开心的事情,我有孙儿了,你也有侄儿了。菱儿为我添了一个乖孙孙。这是天大的好事。” 太后脸上带着泪痕,说到孙儿时又展开的笑颜。 人到一定年龄后,通常会看开了生死。死亡代表旧的结束,又是新生的开始。生命初降是新生的开始,何尝又不是死亡的倒计时。 杜致枫从太后宫中离开,回到御书房,紧急召集相关人员商讨,自己亲自去给周国皇帝贺寿的事宜。一致遭到众臣的反对。 “陛下乃一国之君,亲自为周国皇帝贺寿是置自己于危险之中,委实不妥。” “陛下,你要三思啊!周国皇帝现对我梁国虎视眈眈,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陛下此时亲自前往周国道贺,无疑于入虎口,探儿狼穴。万万不可。” “是啊,陛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原本两侧坐立的臣子们闻听杜致枫要出使周国,呼啦啦跪倒一片,皆不赞成。 “众爱卿平身,你们的心想我能理解。但此次出使周国我必须亲自去,朕有不得以的原因。你们不必再劝阻。诸国使臣前去贺寿,周世坤不会把我怎么样。我登基不久,亲自前去也显示出我们梁国的诚意。何况,周世坤与我父亲是结拜兄弟,不会把我怎么样。” 杜致枫态度坚决,众人一看知道阻拦不住,也就做罢,一起商议相关事宜。 安排好朝中的事宜,命人准备好贺寿的礼物,第二日杜致枫便带着一行人马前往周国。 杜致枫这边星夜赶程,谷菱众人也没有闲着,找了个借口溜出驸马府,与端木砾等人会合商议。 谷菱在驸马府的身份是舞姬历可心,全府上下都知道她是异域女子,流落周国被公主收留,要为皇帝五十寿诞献舞,对她也没有防备之心。 历可心的身份做了很好的掩饰,加之谷菱天生就有会演戏的天份,面貌美如仙女,嘴又甜如蜜罐,在驸马府还没有几日,便与府里上下众从混的不错,对她很有好感。 离开驸马府,见身后无人跟踪,一猫腰钻进端木砾提前准备好的马车里。 第183章 默默付出 见谷菱钻进马车,端木砾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近前坐下,上下仔细看了好久,确定没有半分的变化,这才开口。 “在驸马府有没有受委屈?”端木砾强压心中的悸动,语气平淡无常的问。 “切,我受委屈?可能吗?周梦芽那只骚狐狸根本认不出我,打死她也想不到我没死,又换了张脸潜回她身边。她现在供着我还差不多,指着我为她老爹献舞,博取她老爹的欢心呢!” 谷菱得意洋洋的说道。 “你性格不拘小节,生性浮躁,凡事还是稳重一些,不要过于自鸣不凡。周梦芽也不是普通的女子,能文能武,又是周世坤的掌上明珠。你在驸马府里务必言行举止加倍的谨慎,不可漏出马脚,招来祸事。” “端木砾,我知道了,知道了,会加倍小心的。你怎么和杜致霖一样啰里啰嗦,象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放心,有杜致霖在,我不会怎么样的。” 谷菱小嘴往上一撅,表达自己对他啰嗦的不满。 没想到端木砾根本就没有把她的话当回事,继续啰嗦下去。 “霖弟碍于身份不可能时时在你身边,护着你。你且不可大意,更不能随性而为。” 端木砾心里默默想,我也只为你一为啰嗦,何曾为其它女人啰嗦过。想想了,亦不能说出来。谷菱现在的身份是他的弟媳,他能做的只是远远的看着她,呵护她。 “遵命,太子爷。”谷菱扮了个滑稽的鬼脸把端木砾紧绷的冷脸化了冰,脸上浮出一丝宠溺的笑容。 “真拿你没办法。快吃!”端木砾递了一块芙蓉酥给谷菱。 谷菱这时才注意到马车内的装扮。 从外面看并不起眼的小马车,内里却别有一番的天地。 马车里铺着上好的虎皮,松松软软的,坐在上面舒服的很。马车正中有张檀木的小桌几,桌几上摆满了吃食。 芙蓉酥,玫瑰酥,栗子糕,红豆糕,梅子干,柑橘脯,元宝糖,芝麻糖…… 一平米见方的小桌见,摆的满满当当,堆的象座小山一样。都是谷菱喜欢吃的零食。 “端木砾,你真好。你怎么知道我馋这些东东了?” 谷菱一边往嘴里扫着,一个接一个,一边问。 端木砾没有答话,从旁边的暖袋里取出一杯还冒着热气的水,递给谷菱。 “慢些吃,别噎着。”看着面前女人的毫无顾忌的吃相,端木砾嘴角浮出笑意。 见惯的那些逢迎趋合的女人,一个个打扮的高雅富贵,却又扭扭捏捏惺惺作态。唯独谷菱,在他面前没有披上一层虚假和讨好的外衣,展现出一个真实的性情。他喜欢谷菱的真性情。 只是,这个小女人经常懵懵懂懂,莽莽撞撞,惹下一些麻烦,还不懂得如何照顾好自己,保护好自己。 端木砾时常告诫自己,过去的马芷阳已经消失,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谷菱,是自己的弟媳妇。 倘若感情能通过告诫就可以收放自如,这世上又何来情难自禁之说。又何来那么多的痴男怨女。 好在端木砾理性过人,能较有分雨的克制自己的情感,不让它外漏出来。 谷菱甩开腮帮子,好一通大吃。面前桌几上的食物小山,也迅速变成平原地带。甜食绝对是好东西,能让人胃口满足,心情也愉悦。 吃过瘾的谷菱,捋着自己的胃,打了个小小的饱嗝。 见状,端木砾又从另一侧取出温热的毛巾递到她面前,谷菱接过来擦擦嘴边的残渣和被糖拈的黏糊糊的手。 谷菱把杜致霖交待她转与端木砾的话仔仔细细的转述了一遍,端木砾边听边点头。 端木砾原本是不必掺合到这件事情里来,担心谷菱和杜致霖的安危。知道他们的计划后,端木砾寝食难安,他知道周世坤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就凭他们几个想在老虎头上拔毛,难度很大。 计划的再好,谁也保不齐中间有什么变故。端木砾也是豁出去了。 他把自己请求做为使者出使大周给周世坤贺寿的信笺派快马送到端木铮手上。 老端木肯定不会把自己的儿子往虎口里送,端木砾也是料定了这一点,特意在信中提到乾坤凤甲已落入周世坤手中。他此次以使臣的身份贺寿,也是为了打探乾坤凤甲的下落。 并在信中再三强调,乾坤凤甲的秘密一旦被周世坤破解,天下将生灵涂炭,南梦国亦不复存在。 端木铮、周世坤、杜雍三个人年轻时曾结拜为异姓兄弟,曾经也感情极好。一次酒后,周世坤喝多了,端木铮听周世坤讲过,他师傅手中有一宝物,得此宝物者可坐拥天下,当时觉得是笑谈,只道是周世坤在吹牛。还取笑周世坤,倘若他师傅手中真有此物,早就成为天下的霸主,怎么会屈居于深山老林之中。 后来,端木铮与杜雍因为一个女人,也就是端木砾和杜致霖的生母,苏信儿,兄弟反目成了仇家。杜雍助端木铮取得皇位,端木铮将苏信儿让给他。事后端木铮这顶绿帽子戴的窝囊,多年以来两国战事不断。 而周世坤接手周国后,忙于国政事务,与杜雍往来不多。因为妹妹周熙瑶身为南楚皇后,故与端木铮交集多了一些。 现如今,端木铮收到自己儿子的信,信中言之凿凿,又回忆起早年周世坤的话,他对此宝物开始深信不疑。 端木铮没有称霸天下的雄心,但也不想被别人吞并。他不去侵害别人,但也绝不容许别人来侵害他。逐派了使臣带上重礼和自己,前往周国与端木砾会合,再由端木砾以使臣之名为周世坤贺寿。 “菱儿,你告诉霖弟南楚的使臣明日便到达这里,由我带队以贺寿名义住进周国的驿馆。寿宴时,我会择机而动,以确保你与霖弟的安全。我会依据他的计划安排行事。” “杜致霖有你这样一个哥哥,实在是太幸福了。” 谷菱送给端木砾一个大大的赞许的眼神。 “母亲不在了,霖弟是我在这世是最亲的亲人,我不允许他出任何的闪失。你是他的妻子,保护好你也就是在保护他,善待你即是善待我的亲弟弟。” 端木砾语气没有起伏,仿佛他对谷菱的好,对谷菱的关心,只因为她是自己弟弟的妻子而已。谷菱粗枝大叶,信以为真。她根本想不到在端木砾的内心深处,她是独一无二的女人。 “放心,我会一个字不差的转告杜致霖。你是霖的大哥,也就是我的亲大哥。郁王府没了,你就算是我的娘家人!” 谷菱笑的真诚又灿烂。 端木砾也跟着苦苦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象是若有所思。 端木砾又再三交待谷菱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该讲的全讲完了,该交待的也全交待了。 谷菱准备下车了。 “我得回驸马府了,出来时间太长会引起怀疑。”谷菱说道。 “等等”端木砾叫住正准备起身下车的谷菱。 谷菱猫着腰,停住,不解的看着端木砾。“你都一停不停说了一个多时辰了,你说的不累,我听累了,还有什么事情啊?” 谷菱小嘴一翘说道。 端木砾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递到谷菱面前。“这个你带上防身。” “蓝蝶银链。”谷菱惊呼道。她还是砾王妃时,端木砾送她的防身之物。 “我记得自己在离开砾王府的那个晚上弄丢了,心疼的不行。你从哪里找到的?” 谷菱又惊又喜。她是很喜欢这条链子的,即漂亮又能防身,上面还有能解百毒的漂亮石头。 “是在地牢捡到的。我那日处理完端木尧逼宫事件,返回王府,只见到地牢里两尸体。在其中一具被烧焦的尸体旁捡到了它,误以为你已经……若知道你还活着,即使是天涯海角,我也会将你寻回来,还你清白,不让你在外受苦。” 谷菱满眼里全是这条银链,端木砾说的什么根本就没有听到耳朵里。 “链子我收下了呵,这叫物归原主。”谷菱接过银链,毫不客气了戴到自己脖子上。 第184章 母子阴谋 杜致霖这方马不停蹄的安排,周熙瑶母子也没有闲着,周熙瑶想借周世坤寿宴人多混乱时,除掉周梦芽肚子里的孩子。 周熙瑶从南楚逃回周国,周世坤并没有对她另眼相待。他只有这一个妹妹,自小爱如珍宝。他又命人重新修善了周熙瑶未出嫁时居住的暖熙宫,里外翻新,也算待她不薄。 刚回来时,周熙瑶对自己的哥哥是满满的感激。自己落迫至此,哥哥收留自己,仍待自己如当初,周国长公主的风光又再显,她还是很感动的。 无奈,随着时光的流逝,她的胃口已经不仅仅满足于长公主了。 周世坤唯一的儿子英年早逝,周国的储君之位悬而未决。也曾有大臣提议,从周氏族人中过继一子,提议的大臣砍头示众,全家抄斩。自此,再无人敢提及储君之事。 周熙瑶觉得周梦芽身为女子,不能继承大统。放眼望去,举国上下也就只有自己的儿子与周世坤是血缘至亲,是再合适不过的继承。 她和端木尧做起了黄粱美梦。原本她是想找机会给周世坤说,将自己儿子改姓周,还没等到合适的时机,没想到周梦芽怀孕了。 周世坤一句倘若她生下男孩立为储君,打破了周熙瑶母子的美梦。 端木尧并不属于头脑发达的类型,无论在南楚,还是在周国均是由他母亲在背后出谋划策,予以提点。母亲的话让他对皇位燃起了熊熊欲望,做不成南楚的国君,做周国的也行。论国家实力,周国只在南楚之上,不在之下。 暖熙宫里烛光摇曳,宫中的摆设和新装潢与周熙瑶未出阁时相差无及。这也是做为哥哥的周世坤,对妹妹的体贴关爱之处。 人是会变地,不变是因为变地代价太高,或是变的诱惑还不够。一旦诱惑达到质的变化,高的代价也会被忽略不计。 柔和的烛光映照在周熙瑶这张并不再年轻,却还依然富态的脸上,一脸的焦灼在烛光下分外的明显。面前的桌子上是丰盛的菜肴,一筷也没有动过。她手里快速转动着佛珠,眼睛不时瞟向宫门口。 “公主,这时候已经不早了,奴婢把饭菜热一热,你边吃边等。” 在一旁侍候的宫女问道。 周熙瑶摆摆手,没有答话。 宫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周熙瑶急忙起身,向宫门方向伸头望去。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上午就让宫女传话给你了,怎么现在才来?”周熙瑶报怨道。 “孩儿有错,让母亲久等了。” 来人正是端木尧,接到宫女带来母亲的传话,知道必定是母亲有重要的事情与他相商。他也想早些来暖熙宫里与母亲相见。无奈,寿宴在即,各种事务缠身,他也是分身乏术,好不容易处理的差不多了,才抽身赶来。 端木尧给母亲行礼后,在一侧坐下。 端木尧生得五大三粗,比端木砾高了些许。今日穿了一件绛紫色的袍服,头戴绛紫色的帽簪,腰间一条绛紫色的腰带,腰带中间一块价值连城的紫玉。 虽说进来时有些风尘仆仆,然而在烛光的映照下,这一身的紫色倒是把他映衬的很是帅气,英姿勃发。一旁的几个宫女时时的偷偷瞟他两眼,然后红着小脸低下头去。 “母亲匆匆传孩儿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你也累了一天,先不急说事情,吃些东西填填肚子。”周熙瑶不停的往儿子碗里夹菜,一会儿的功夫,碗里的菜肉堆成了小山。 “母亲也吃。”端木尧也给母亲夹菜。 此情此景着实是一幅母慈子孝令人感动的画面。 然而撕开美好事物的表象,里面隐藏着的往往是不可告人的阴谋,或是肮脏不堪的目的。 见儿子吃地差不多了,周熙瑶放下手中的筷子,抬手示意左右两侧的宫女太监全都下去,又将门门好。 端木尧知道母亲有重要事情,也随即放下手里的筷子,等着母亲开口。 “尧儿,你我母子被你父皇逼出南楚,流落回周国。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虽然你舅舅待我们不错,终究还是寄人篱下。倘若你舅舅百年之后,由梦芽的孩子继承大统,哪里还有你我娘俩安身之所。” 周熙瑶脸色有些暗淡,很是神伤的说道。 “表妹是舅舅的谪亲女儿,舅舅偏心于她也是情理之中。母亲可有什么好的良策?” 端木尧问道。 “良策是有,但需担心风险。若想此计成功,得好好设计思量才行。” “母亲请讲,儿子愿闻其详,一切听母亲安排。” “除掉梦芽腹中的孩子,断了你舅舅立他为储君的念想。” 一个字一个字,缓缓从周熙瑶的口中吐出,听不也,从也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感。 “母亲,这怎么可以。你与表妹情同母女,不可,不可。再者说即使这次除去她腹中的胎儿,还会有下次,她正年轻着很快会再次有孕。” 端木尧连连摇头。 “我又何尝忍心对梦芽出手,我一直视她如自己的亲生女儿。视如己出,终究也是不己出。到了关键时候怎么能与与自己的儿相提并论。你舅舅还视你如己出,关键时候还不是想把储君之位留给自己的外孙。 即然要除掉她腹中的孩子,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让她以后不能再有孕。我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是为你我母子以后做打算。不是为娘狠毒,是事实逼人,不得不做出抉择。” 周熙瑶的一番话,打动了端木尧的心。亲情在权势面前有时候微不足道,自古皇家哪有几个真有亲情的。即使是端木砾与杜致霖,杜致枫与杜致霖,兄弟感情极深,也很有可能是因为端木砾和杜致枫清楚杜致霖无法威胁到他们的皇位。 人知道自己得不到时,就不会有太大的欲望。一旦产生欲望觉得可以拥有,而又不能拥有时,心里对外界的恨意悠然而生,觉得这一切是别人的错,因为别人的出现才导致自己失去了本来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周熙瑶母子此时正是这种心情。 周熙瑶示意自己的儿子附耳过来,她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对端木尧低声耳语。声音是极低的,低到只有端木尧一个人能听到,即使现在屋里已经没有第三个人在。 对于母亲的安排,端木尧频频点头称是。 周熙瑶交待完了,母子俩人分开,又坐回原处。 “母亲请放心,儿子一定依照你的吩咐行事,绝对安排的滴水不漏,保证万无一失。” 端木尧保证道。 “这是你唯一成为皇帝的最会机会,也是我成为太后的机会。好好把握。时候不早了,你累了一天,早些回去休息。” 端木尧告别母亲,离开暖熙宫直奔自己的住处。 信步走出暖熙宫,端木尧才发现夜色已经深了。夜晚的凉风夹杂着些许的水汽扑面而至,觉得甚是舒爽。 想到母亲的安排,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脑海中出现自己头戴王冠身穿龙袍的景象,他更加坚定了要除去表妹腹中孩子的想法。无论他的良心是否不安,面对巨大的权力诱惑,他已经失去的平衡,无需选择,他要皇位。 端木尧并没有直接回到他的府邸,出了皇宫打马直奔城外墓群所在,那里有他秘密豢养的狮虎,他要去检阅一下,以备不时之需。 第185章 司空惊愕 七八天的光景,弹指而过,终于到了周世坤寿诞之日。 皇城之中到处张灯结彩,鼓乐喧天。比过大年还要热闹上数倍。 周世坤为了彰显皇恩浩荡,朝中五品以上大臣可带夫人和儿女出席寿宴。很多官员的家属为了一睹皇帝的风采,一大清早就陆续来了宫中,被安排要福寿园里等候午宴开始。 各国的使节也相继到达,平日里安静的皇宫这会儿子变得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历可心,也就是谷菱,做为公主进献的礼物被放置在一辆豪华的马车里,紧紧跟在周梦芽和杜致霖的马车后面。 谷菱进出过南楚和梁国的皇宫,周国的皇宫还是第一次来。难免有些好奇,掀开马车车厢一侧的布帘,向外张望。 马车行走的很是缓慢,这离皇城还有些距离,已经排起了长队。骑马的相对好一些,比较容易通过,坐车的就慢了很多。 谷菱脸上戴着面纱,露出一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打量着外面。一阵风吹过,将面纱吹起,她的美丽面孔瞬间暴露出来。 人来人往,急着给皇帝贺寿,没有人注意到公主队伍里的一辆小马车,也没有人注意到谷菱被风吹起的面纱。 面纱扬起的瞬间,一匹白马从谷菱的马车一侧闪过,骑马的人正是司空离。 司空离对官场事务并不感兴趣,准确的说是唯恐避之不及。但这次母亲想要来,他父亲是当朝大马司,参加这种场合难免寒暄应酬颇多。便交待他务必要来,照顾母亲。 司空夫人早早就随司空大人进了皇宫,司空离因事情耽搁了,这会儿子正忙忙的赶往皇宫。司空离的马与谷菱的马车擦肩而过的那一刻,风吹起了面纱。司空离的眼角余光正巧瞥见谷菱的脸。 “彩菲”司空离脱口而出,拽住马的丝缰,拦下了公主车队的一个侍卫。 “这位大哥,在下司空离,有一事相询,唐突了。” 司空大司马的长公子京城之内无人不晓,号称京城第一公子。人长的帅气,教养又好。 侍卫赶紧笑着答道:“原来是司空公子,请讲。” “这马车里坐的女子是何人?” “哦,公子是问后面马车里的女子啊!那是历可心,历姑娘。她舞姿卓越,公主请她来为陛下献舞。司空公子今晚也有眼福了。” 司空离与侍卫的马并行,两人边行边聊。 “这历姑娘是何方人氏?” “这个小人也不太清楚,听府中管家说是来自异族。到咱们周国寻亲,路上遇到山贼,父母遇害。后来被公主收留了。小人见过历姑娘真容几次,生得貌若天仙。” “司空公子打听历姑娘,是为了……?”这侍卫也是个好事的主,喜欢打听别人的事情。 司空离一笑,说道:“让你见笑了,我刚才听旁人说这车里有一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一时好奇这才询问。司空离脸上有些尴尬的笑笑。 “爱美之心人皆有见,窈窕淑女君子好求,没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 这侍卫道是个懂事之人,明白宽解别人的尴尬。 “在下还需进到宫中与父母会合,就不打扰了。” 司空离冲侍卫一抱拳,告别后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马儿立刻明白主人的意思,放开四蹄挑人少的地方跑起来。 司空离暗暗告诉自己:“彩菲已经离世,是自己亲眼见她下葬,人死怎么可能再复生。这世上之大,无奇不有,面貌有些相似的人大有人在,是自己思念彩菲过甚,恰逢公主府中的舞女与彩菲有几份相似,导致产生的幻觉,把她当成了彩菲。” 司空离越是这样安慰自己,刚才扬起的面纱越是不断地在他眼前晃荡。 即便有几分相似,但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之人。 谷菱还眼睛毫无顾忌的四处乱望,觉得这也好玩,那也好玩,两只眼睛不够用的了,恨不得此刻长了八只眼睛才好。 吴国的皇宫充满了南国调调,雕廊玉砌无处不透露出温婉之情。南楚的皇宫中原风偏浓,建筑设计质朴圆润,很有孔孟之情。 而这周国的皇宫风格与前两者迥异,典型的北国风情,飞栏走檐楼台轩阁宏伟大气,令人觉得庄严肃穆又不失壮丽。 “公主小心。”杜致霖小心翼翼扶周梦芽下马。 趁周梦芽不注意,将头扭身身后不远处的谷菱,对他使了个眼光,告诉她要小心,注意安全。谷菱心领神会,点点头。 有太监领着谷菱等人进了休憩处,杜致霖和周梦芽进了寿宴大厅。 大厅里已是人山人海,举目望去,行行列列皆是宴会用的长桌。大多数桌子上已经坐满了人。 “陛下驾到。”随着王福那尖细又高吭的声音响起,众人皆站起行礼,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今日是朕五十岁寿辰之日,与大家共乐,不必过于拘礼。” 众人谢过圣恩,一一落座。 今日的周世坤红光满面,脸上放着异彩,眼角眉梢里都是喜悦。 待众人坐定,王福继续宣道:“有请各国使节觐见。” “有请代国使节,周令棋。” “有请孟国使节,孙玉昌。” “有请南楚使节,端木砾太子。” 南楚竟然派了使臣前来,周世坤一惊,在坐的很多人也是一惊。尤其是周熙瑶母子。 自从周熙瑶母子回到周国,端木铮一气之下与周国断了往来。这次寿诞虽然象征性的送了请柬,但没有想到南楚会派太子亲自前来道贺。 “南梦端木砾拜见周国皇帝。”端木砾恭恭敬敬行了两国邦交之礼。 周世坤身体前倾,笑着道:“端木太子快快免礼入座。” 端木砾冲身后侍从一摆手,侍卫捧着一个红色托盘上前。托盘上有一物件,盖着红色的丝绸。 端木砾抬手将红绸掀起,一块碧绿碧绿的玉枕露了出来。 “陛下,这是南楚给陛下寿辰的贺礼,千睡枕。可安神助眠,延年益寿,保身体康泰,价值足以与和氏璧媲美。” 周世坤称谢,王福从侍从手里接过托盘。 “吴国使节,新帝前来贺寿。” 此言一出,寿宴厅里顿时一阵交头接耳,比这前端木砾进来更为震惊。 杜致枫气定神闲的缓缓从外面走了进来。自从成了一国之主,他变得沉稳睿智多了。原先那个不拘小节,爽性而为的年轻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气场强大又温文尔雅的稳重男人。 “杜致枫代表父皇给世叔道贺,代表吴国给陛下道贺。”杜致枫言毕,一鞠到地,行了晚前晋见长辈之礼。 有不少人知道周世坤、杜雍和端木铮年轻时的故事,对杜致枫行此大礼也觉得能接受。 看在周世坤眼里则是吴国对周国的屈服,心里高兴的很。 “贤侄免礼。听闻二弟身体不适,退为太上皇,我心里甚是挂念。无奈国事繁忙,一直未得空闲去探望他。” “有劳世叔挂念,父皇身体在康复之中,只是还不能说话。今特地准备了金丝玉缕衣,作为陛下的贺礼。”言必,下面又是一阵骚动,这礼物更是大手笔。 第186章 惊世一舞 待诸国使节一一道贺完毕,已是一个多时辰过去,大家也饿地快前心贴后背了。 王福宣布寿宴正式开始。宫女太监们穿梭于各宴桌之间,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桌上摆满了各色美食。 刚开始众人还正襟危坐,没有太敢放纵,酒过三旬菜过五味,周世坤也喝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了,直言今天君臣同乐,不用讲究礼节,不合乎礼数者,无罪。 众人得了许可,本性慢慢露了出来。杯光筹措,喝声不绝于耳。宫廷乐队靡靡丝竹之乐在宴会厅里荡漾。 周世坤喝着喝着,突然想起了什么。笑着对周梦芽说:“梦芽,父皇还没有看到你的礼物,你之前说要给父皇一个与众不同的寿辰之礼,莫不是敷衍父皇不成?” “父皇莫急,礼物这就来了。”周梦芽冲着空中三击掌,啪,啪,啪。 众人听到耳边的音乐一变,由原来缓缓的悠扬慢曲,变成了节奏明快的异域曲调。听得众人精神为之一振,心情随着曲子的节奏起伏。 曲调越来越快,随着高潮的来临,从寿宴大厅的空中,飘飘落下一个身着蓝色纱衣的女子。一身海蓝色的纱衣水袖,在空中绕舞,宛若仙子从天而降,一时引得众人把脖子伸的很长,向宴会中央的台子上张望。 蓝衣仙子飘飘落在地面上,一双天足未着鞋子,赤裸如羊脂白玉般的闪光光泽。她以脚尖为轴,身体急速旋转,带动周身的蓝纱在空中舞动,如一朵正在绽开的蓝色莲花。 腰间系着无数精美的细小银链,随着身姿的起舞,配合着乐曲,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曲乐的节奏,身体的运作、银铃的美声,配合的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到好处,让人有如沐仙境之感。 女子脸上围着海蓝色的轻纱,轻纱很薄,薄的刚好遮住面目,令五官若隐若现,凭空增添了好多神秘色彩。 随着蓝衣女子的妙曼起舞,宴会厅的众人仿佛进入了禅定状态,原本推杯换盏的大厅里,此时鸦雀无声。除了呼吸之声,再无其它的杂音。 一个拿起酒壶正准备斟酒的宫女,也被这惊人的舞姿吸引,双手捧着银酒壶,目不转睛的盯着跳舞之人。还有一夹菜的大臣,菜夹到半空,还未送入嘴中便没有动作,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手里举着夹了一块牛柳的筷子,把脖子伸的很长,探向跳舞的人儿。 还有几个更有意思,刚倒进喉咙里的酒还未来得及咽下,这会儿全神贯注的盯着跳舞之人,倒入口中的美酒又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也完全不知情。 周世坤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时也是看地如痴如醉,手中的筷子落地也没有察觉。双目一动不动的盯着跳舞之人,眼神随着舞姿起伏。更是恨不得生出一双利目,能穿舞者薄薄的衣衫。 正当众人皆沉醉在这惊世舞姿之中时,琵琶乐师手中的乐器出了状况,随着一声不大的喀之声,扮乐音戛然而止。 失去了音乐节奏的蓝衣女子,正在舞动的身形微微一顿,随即继续起舞,看似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周梦芽骂道:“该死的乐师,看我回到驸马府不剥了你的皮。” 这蓝衣女子正是谷菱。 没有了配乐的谷菱,还是多少受到了影响。节奏感降低,不如之前舞的那么形云流水。 杜致霖将手伸入怀中,握住怀中的陶笛,想助谷菱一臂之力。手指用力握住怀中润滑的乐器,杜致霖有些迟疑。倘若自己如此一来,难免会引起周世坤父女的猜忌和警惕。 杜致霖用力紧紧攥了一把陶笛,又松开。自始至终他的目光也未离开谷菱,不是被这舞姿倾倒,而是他的心一直紧紧为谷菱揪着。 正当谷菱内心着急,杜致霖有心无力,众人惋惜之时,宴会席的人群中传出箫声,时而悠扬,时而明快,时而象山泉流水,时而象瀑布急流。 谷菱听到箫声精神为之一振,她的身姿与箫声配合的亦是天衣无缝。反倒是比之前的琵琶陪乐,更胜出一筹。 众人还没来得及有过多的惋惜,又再次沉浸入更为精妙绝伦的舞曲之中。 随着箫声由急到缓,由缓到止,谷菱的身体也由快至慢,由慢至止。直至曲终舞止,整个人犹如一朵完全绽放的蓝色莲花,丝丝缕缕吐着芬香。 过了好半天,周世坤才回过神来,双手掌击大喊:“好,好,实在是惊世之舞。” “好,好,好舞技。” “好,好……” 宴会厅里喝彩声不断,掌声也彼此起伏。 周世坤对王福说:“重赏,重重有赏,赏玉簪一对,黄金百两。” 谷菱冲周世坤叩头道:“谢陛下赏赐。” “你抬起头来,摘下面纱回话。”周世坤也是男人,男人没有几个不好色的,他自然也不会例外,急于想一睹面纱下的美丽容颜。 “好一位冰肌玉骨,貌若天仙的女子。” 谷菱轻抬玉手,摘下遮住脸的面纱,双目如盈盈秋水,毫无惧意的对上周世坤饱含色意的双目。 “小女子历可心拜见陛下,祝陛下基业永固,千秋万代。” 这经过江小呈伪装的声音,如黄莺出谷那么好听,听在周世坤耳朵里,心痒难耐。 “可心之所以能顺利舞完,还能如得入陛下的眼睛,与刚才那位出手相助的吹箫人密不可分。可心愿意将陛下给自己的赏赐分一半给他。还请陛下恩准。” “我另行赏赐,不必从你的赏赐里分出。”周世坤对眼前这个舞女的行为言词大为欣赏,觉得不是一普通的女子。 “刚才吹箫者何人?” 周世坤话音一落,从下面曾加宴会的人群走出一人。竟然也是一身海蓝色的衣着打扮,与谷菱并列跪在一起。 俊男美女,蓬荜生辉。 “是草民司空离。”司空离无有官职,只能以草民自称。 “司空离?”周世坤对这个名字很是陌生,不记得朝中臣子中有这么一个人。 “你与司空大司马是什么关系?” “司空知是家父,我是他不争气的犬子。”司空离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噢,原来是司空知的大儿子,京城第一公子,朕想起来了,小时候还抱过你。同样重重有赏,赏黄金百两,宝剑一柄。” 司空离再次磕头拜谢圣恩,退回自己的宴席坐位。 整个面圣过程,司空离的眼神会时不时扫向一侧的谷菱。他再次确认她与文彩菲生的一模一样。难道彩菲没有死,遇到什么奇迹。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要到文彩菲的墓前一探究竟。 “朕特许历可心可以在此享受朕的寿宴。” 一名太监上前将谷菱安排在一处空的宴会桌旁。 “这是朕收到的最合心意的礼物,知父莫如女。”周世坤挥手示意周梦芽坐到自己近前,周梦芽满脸的笑意,款款而上。 周世坤握着周梦芽的手说:“朕今天是双喜临门,即是五十寿辰,又即将要当祖父。太医已经为公主把过脉,怀的是一男孩。待公主产下孩子,朕要封他为储君。” 拍马屁的臣子们三呼万岁,称道周世坤洪福齐天,周国千秋万代。 唯独周熙瑶母子,脸色难看的很,尤其是周熙瑶暗咬银牙。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竟然在这种场合公开宣告他还没有出世的外孙成为储君。她冲端木尧使了使眼色,端木尧心领神会。 第187章 公主小产 “历可心虽然来自异族,但温婉可人,又善解人意,父皇如果喜欢,女儿就送与父皇。” 周梦芽一番话,听和周世坤心花怒放。听在杜致霖耳朵里,只想把她立马掐死。把自己的女人送给周世坤,周梦芽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让你加倍奉还。 “如此甚好,父皇第一次见如此美丽的舞姿,很是喜欢。把她留在宫里,可以随时跳舞给父皇解闷。” “可心,你过来。”周梦芽把谷菱唤到她与周世坤身旁,说道:“父皇很喜欢你,你就不要再随我回驸马府里,留在皇城里,这皇宫可比驸马府好上千倍万倍。” “是,公主。”谷菱按周世坤的意思,在他的另一手侧坐下。 周世坤握起谷菱的玉手,一边抚摸一边说:“以后就在朕身边伺候着,朕不会亏待你的。” 谷菱一边连声谢主隆恩,一边趁周世坤不注意,将事先藏在指甲里的药粉悄无声息的抹在周世坤的手上。谷菱自己事先是服了解药的。 这令人短暂迷失意识的药粉不是立刻见效,药力随皮肤的毛孔渗入毛细血管,再随血液周流全身麻痹控制人的神经意识。最快发挥药效也要半个时辰。 周世坤得了美人心情愉悦,招呼宴会厅的众人继续吃喝。一时酒杯交措声,笑声,说话声又不绝于耳。大厅恢复了之前的热闹情景。 宫女太监们也忙碌穿梭起来,斟酒的斟酒,布菜的布菜,上菜的上菜。 “这是什么菜品,朕第一次见到。”周世坤指着面前太监刚端上来的青铜大盆。这盆可真不小,有比日常洗脸用的铜盆还大出两号,是个子母盆。大盆里面又套着一个小盆。 铜盆是置于碳火之上烤着,里面子盆里的汤菜是奶白色,咕嘟咕嘟往外冒着白色的热气。母盆与子盆之间的汤菜是艳红色,咕嘟咕嘟往外冒着红色的热气。 此菜不仅器皿独特,菜里冒出的蒸气颜色也与众不同。让人看了食欲大开。 “回陛下,这是道菜名叫一锅两只牛。子锅里的牛是来自极暖之地海之角的乳玉肥牛,肉质细腻,味道鲜美。母锅里的牛是来自极寒之地天之涯的金刚火牛,肉质厚实,味道醇厚。这是新请的御厨秘制的,专为陛下寿宴而准备。” 站在一旁伺候的太监王福解释道。 “这个菜好,寓意着国家牛气冲天,国力昌盛。一南一北两只牛,寓指陛下将横扫南北指日可待,成为一代名君,成为中原之主。” 这种地方就不缺拍马屁的,下面马上有人做进一步的解释。这解释正称了周世坤的心意。 “好菜,好菜,重重赏赐御厨。”周世坤高兴的说道。 夹了一口海之角的牛肉,又吃了一口天之涯的牛肉,周世坤啧啧称赞。 众人一见也纷纷下了筷子,连连说好吃。 周梦芽自然也禁不住美食的诱惑,虽然已经吃的饱饱的。伸出筷子夹了几口,吃了有津有味,也点点称赞好吃。 也就仅仅吃了三四口的样子,周梦芽突然扔掉手中的银筷,抱住肚子喊疼,“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梦芽,你这是怎么了?”周世坤急的连连发问。 “公主,你怎么了?”杜致霖也佯装着急,抢步上前问道。 周梦芽疼的已经快说不出话来,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 参加宴会的女眷中有人看出端倪,大声说道:“公主可能动的胎气,快些将她抬到里面,请太医来看看。” 周世坤也如梦方醒,过来几个宫女太监,七手八脚的把她抬进另外一间没有人的房内。大厅里人声嘈杂,她又是堂堂公主,在这里瞧病实在不妥。 很快给周梦芽诊治的太医就来到宴会厅给周世坤复命。 “启禀陛下,公主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动了胎气。小,小产了。” 听太医说周梦芽小产,周熙瑶与端木尧母子隔空对视了一眼,露出令人难以觉察的浅笑。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动了胎气?查,立刻查,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把公主刚才吃过的菜品一一查个遍。”周世坤怒吼道。 太医颤抖着,走到周梦芽刚才坐的宴桌旁,把桌上的菜一一闻了又闻,看了又看。当闻到“一锅两只牛”时,脸色微微变了,取了汤勺舀起些红汤放到嘴里仔细的辨尝,又夹了红白两种牛肉在嘴里仔细咀嚼。 “是这菜有问题。”太医指头子母锅,坚定的说道。 “快讲,是不有人在菜里下了毒?”周世坤愤怒的问道。 “不是下毒,是食物相互相克之理。这菜本身没有问题,这母锅中的红汤并非牛肉的本色,里面放了大量的番红花,番红花又名藏红花,有通血祛瘀的功效,常人服了无碍,但孕妇吃了,轻则腹痛重则流产。这菜为了增色,番红花用量过重,故公主服用不久就出现小产征兆。” “岂有此理!把这厨子抓起来打入天牢,严刑拷打,一定问出幕后指使,是谁想害我的女儿,害我的孙儿。”周世坤气的须眉皆炸,把桌子拍的啪啪做响。 “陛下,还有一事……”太医欲言又止,吓的抖若筛糠。跪在地上的双腿勉支撑着,就差瘫软在地了。他知道如果这件事情一说,皇帝很有可能把怒火迁止他身上,轻则丢了活计,重则没有性命。 “说”周世坤怒喝道。 “不,不,不仅这增色的番红花孕妇不宜食用,这红白二牛对于孕妇来说也不能同时食用。金刚火牛产自至寒之地,属于极寒之物,乳玉肥牛产自至暑之地,属极热之物。一热一寒本是互补之食物,但孕妇服用,尤其是吃了番红花的孕妇服用,会加速小产,且造成终身不再孕育。” “你说什么?”周世坤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一脚将抖地不成样子的太医踹倒在地。 “这不可能,给我医,必须把公主医好。否则,把你五马分尸。” 太医吓的瘫软在地,不敢开口。 之前热闹非凡的寿宴现场,这会儿子吓得连喘大气的也没有,整个厅里气氛低沉。 很快宫中侍卫把一锅两只牛的厨子带了过来。 厨子是一个微胖的中年人,五短的身材,样貌长的倒是一副忠厚老实象。 “草民郑金平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说,你为什么要做此菜谋害公主。”周世坤怒斥道。 “陛下,草民冤枉。草民并不认识公主,这次进京为陛下寿宴献菜是受内务府的邀请。草民并不知道公主有孕,此事纯属意外,并非草民有意加害公主。” “大胆,事已至此,你还敢狡辩。来人,打入天牢交大理寺严刑拷问。” 呼啦啦,上来几个宫中侍卫,把郑金平绑了起来,推推搡搡离开大厅。 “臣有疏忽失查之罪,请陛下责罚。”端木尧也站出来请罪,来了一招先发制止。 “你何罪之有?”周世坤心烦意乱,好好的寿宴搞成这个样子。 “是我失查,没有一一核对菜品的属性,才致失表妹小产。我疏忽不查的罪责难逃,请陛下降罪。” 端木尧言词恳切,眼角泛红,好似对周梦芽发生这样的事情很是难过。 “罢了,寿宴事务繁多,仅凭你一人之力怎么可能事无巨细,一一验查。一切待在理寺出了结果,再做定夺。” 周世坤说到此说,只觉得一阵的天旋地转,扶住椅子的把手才不至于摔倒。 “都散了!朕累了。你留下服侍朕。” 周世坤准备遣散众人,人群象潮水般迅速离开。 杜致霖和杜致枫将手放在腰间,准备抽出兵器。谷菱见状,急做制止的手势。 周梦芽小产事件不是杜致霖他们的计划之内,事出意外打乱了原先订了计划,谷菱知道如果他们现在出手不旦杀不了周世坤,还很有可能有来无回,出不了这皇城。 “驸马,公主现在肯定很是伤心,陛下有我照顾,驸马不必太过牵挂,先去好好安慰公主才是。”谷菱对杜致霖说。 第188章 心伤梦断 谷菱扶着周世坤回了他的寝殿,寿宴厅里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仅剩下杜致枫和端木砾,两人相隔不远。杜致霖从他们中间走过,低声道:“你们先回驿馆,我们明天见面再做打算。不要轻举妄动。” 这边宴会散了,那边周梦芽无力的躺在床上,望着床顶的布帐发呆,眼角一串流珠滑过。 刚刚小产,失血过多,她的脸色象纸一样的苍白,双眼无神,黯淡无色,象失去了生机的洋娃娃,又象牙根就没有生机的塑料人。 “驸马”守在周梦芽身边的宫女见杜致霖进来,起身施礼。 “你们下去,公主心情不好,这里由我照顾。”杜致霖打几个宫女全打发走了。 “公主,不要伤心了。事已至此,难过也于事无补,可重身体为上。孩子没了,你若再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如何是好,我也不能独活在这世上。” 杜致霖故意表现出一副万分难过的样子,声音微微有些哽咽。 对于周梦芽突然小产,杜致霖始料不及,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她多次对谷菱下手,碍于她的利用价值,杜致霖目前还不能出手惩罚她,今她承受如此痛快,也是老天爷对她恶毒的惩罚。 周梦芽想挣扎着坐起来,杜致霖赶紧上前,给她垫了厚厚的被子,让她倚在上面有个依靠,他可不想把周梦芽搂在怀里,越来越厌恶与她有肢体的接触。 “驸马,是我不好,都怪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你骂我,你训我,我不怪你,是我的错。可怜的孩子还没有来得及出世,看看这花花绿绿的世界,就离开了。是我这做母亲的没有保护好他。” 周梦芽边说边流泪,心情懊恼到了极点。 “公主也不要再自责了,也怨我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子,让你们受到了伤害。你心里如果难过就打我一顿,骂我一顿出出气。只要公主能把心里的郁闷之气发泄出来,别再伤了身子,让我做任何事情,我都愿意。” 自从与谷菱在一起,杜致霖演戏功力日水涨船高,如果在现代也不比那些明星小鲜肉们差到哪里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驸马,你待我太好。此生与你结为夫妻,梦芽心满意足,无悔也。” 周梦芽眼里噙着泪,感动的说道。 “你我夫妻本是同体,有苦有难一起来承担,一起来面对。孩子没了是难过,但当务之急是公主养好自己的身体,不要让父皇担忧才是。只有你好好的,才不会让对你下毒手的幕后人得意。” 杜致霖与周梦芽虚与委蛇着。 杜致霖的一番话仿佛点醒了梦中人。 “对,驸马说的对。我要振作起来,不难让亲者痛仇者快。这件事情也绝对没有食物相克这么简单,一定是有人在幕后操纵。” 人的关注点一旦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会迸发出惊人的能量和想象力。尤其是有了新的目标,确定了仇敌。 “我也这么认为,可是谁又会狠心到要对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下手?”杜致霖若有所思的答道。 “只有我姑姑才会做出这种事情。她是想借机除掉我们的孩子,为我表哥成为储君扫平障碍。她早就想将表哥过继给我父皇为子,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找到合时的时机了。” “不能!姑姑母子再觊觎皇位,也不能对你腹中的孩子下手,那与禽兽何异?你也曾给我讲过,你与姑姑之间的感情情同母女,哪有母亲对女儿下此狠手了?” “情同母女也只是在姑姑没有带表哥回来之前了,在皇位的诱惑、权力的诱惑面前,这情同母女不堪一击。更何况情同母女,并不是真正的母女。” 周梦芽苦苦一笑,接着说下去。 “我早就在姑姑身边安插了眼线,知道她有助表哥夺得皇位的企图,只是没有想到她动作这么快。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我腹中的孩子身上。我一定让她血债血偿。” “我觉得你与尧表哥的兄妹之情也不错,按理说他也不应该对你下些毒手。我一定要为咱们的孩子报仇。”杜致霖恨恨的说。 “我这个表哥属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他自小所有的事情均听命于我姑姑的安排。哪个男人不对皇位充满了兴趣。 我父皇对姑姑兄妹情深,如果没有拿到铁证,是很难取得父皇的信任,撼动她们母子,所以我们还得谨慎行事,不能打草惊蛇。” “公主安心养病,这件事情交给我来查证,一定顺藤摸瓜找到证据。倘若真是她们母子所为,我定要为咱们的孩子报仇雪恨。” “有驸马在,我就安心了。好在你我还年轻,这次孩子没了,以后再生。我会为驸马生一堆的儿女,围绕膝下,享人间天伦之乐。” 周梦芽有些害羞的说道。 “我不要儿女,只要公主身体好好的,与我长伴左右。” 杜致霖故意做出欲言又止的样子,引周梦芽起疑。 “我知道驸马喜欢孩子,这样说只是为了安慰我。驸马的关心我明白。” “公主,我真的不需要孩子,只需要你在我身边。将来如果有一天尧表哥或其它人成了皇帝,容不下我们夫妻二人,我带你远走高飞便是。” “驸马何出此言,我断然不会让她们母子得逞。皇位只能是我们的孩子的,我是太后,你是太上皇。” 周梦芽很是坚定的说。 “公主,你就别再固执了,也别再这么想,我只要有你在身边。” 杜致霖故意装做脸色暗沉,心情抑郁的样子。 “驸马,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见杜致霖这副样子,周梦芽起了疑心。 “没,没,我怎么会有事情瞒着公主。”杜致霖故意言辞躲躲闪闪。 “驸马快讲,如果你今天不讲明白了,我心里会很是难受,也养不好身体。” 周梦芽再三的追问。 “唉,既然如此,长痛不如短痛,我把实情一并告诉公主。” 杜致霖唉了一口气,象做了什么重大决定是的。 “太医已经仔细的给公主诊治过,公主不仅仅是小产这么简单,恐怕以后再也不能成为母亲了。” “啊!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周梦芽满脸是惊愕和不能相信的表情。 “事实确实如此,那菜品之中除了能让公主小产的番红花外,还利用阴阳相补相充的道理,将极寒极热地带产的牛肉服用,即加速了小产,又造成小产后的孕妇终身不能再生育。” 杜致霖的表情凝重,声音低沉。 周梦芽闻听此言,全身无力的瘫倒在被子上。 “好狠毒,姑姑好狠毒。同是女人,她能理解一个女人一辈子不能做母亲的痛苦。夺去我腹中的孩子,还要让我终生不能再成为母亲。姑姑啊,姑姑,我与你势不两立。” 周梦芽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将周熙瑶生吞活剥了。 杜致霖见目的已经达到,便不想再久待。 “公主你先好生的休息。父皇知道你的事情,很伤心,在宴会厅上差点当场摔倒。我这就去龙乾殿去给他请安,看看他的状况。” “有劳驸马了,这本应该是我去做的。” 周梦芽无力的说。得知自己终生不能再育的消息将她击倒了。 “既然我们结为夫妻,你的父皇也就是我的父皇,我们之间不分彼此。” 杜致霖急于要去龙乾殿看看谷菱的情况,谷菱身在龙潭虎穴,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第189章 巧妙周旋 谷菱搀扶着周世坤回到龙乾殿里,此时周世坤身上的迷药药效已经发作,意识有些不受控制。 但碍于太监王福,还有几个小太监在场,谷菱没法直接问他把乾坤凤甲藏在哪里了,只能忍着伺机而动。林旭东曾交待过,这药效至多有半个时辰的作用,时间一到药效自然不灵了。 周世坤倒在龙榻之上,觉得头疼的很,不断的用手摁头。 “陛下是不是头有此不舒服,不如让我来为你按摩,缓解一下。”谷菱说道。 “好。”周世坤也没有废话。 谷菱在现代时,母亲是一名中医,自幼受这方面的熏陶,在按摩方面也很有心得。按摩个头啊,肩背之类的,自然是手到擒来,不在话下。 谷菱的手法轻柔,力到恰到好处。推拿了一小会儿,周世坤觉得舒服了很多,脸上痛苦的表情也渐渐没有了。站在一旁的王福也对谷菱投来感激的神色。 “陛下,可感觉好些了?”谷菱一边给周世坤按摩着太阳穴,一边问。 “好了很多,可心真是心灵手巧,不仅舞跳得好,还会按摩。”周世坤夸赞道。 “我再为陛下按摩推拿一下背后,陛下身体会更舒畅通泰一些。” 得到周世坤的许可,谷菱为他宽衣,赤裸的后背露了出来。 还别说这周世坤真有料,虽说已经五十岁了,但因常年练武的原因,背后的肌肉线条依然结实有力,象年轻人的体魄。 “我知道陛下为公主之事烦心,陛下还在鼎盛之秋,何愁将来没有子嗣。还请陛下宽心,不要伤了龙体为好。陛下可是身系周国万千子民,龙重为重。” 谷菱吐气如兰。一双柔夷嫩滑之手在自己身上游走,耳朵又传来黄莺出谷般的声音,闻着女人话人的体香,周世坤不由的有些蠢蠢欲动。 “王福,你也劳累一天了,年纪大了,早些回去歇息。这里有可心伺候着就行。” 周世坤此言一出,王福心领神会,带着几个小太监离开。临行前把宫门紧紧关好。 还没等周世坤狼性大发,谷菱伸出右手,按照林旭东交待的按了他的檀中穴。 周世坤身体一怔,立刻眼神出现了涣散,意识状态全无。目光无神的盯着谷菱。 “你把乾坤凤甲藏在哪里了?”谷菱知道时间不多了,他的效药很快就会散去。 “凤甲藏在八宝阁里。”周世坤机械的回答,还真有点机械人的味道。谷菱此时无心欣赏这幅作品。 “八宝阁在哪里?快带我去。”谷菱继续问。 周世坤没有回答,而是从床上起来,径直走到东墙专门摆瓷器用的博古架前。架子上的瓷器是装饰用的,以青瓷和白瓷居多。个个价值不菲。 周世坤转动其中一个玉净瓶,只听得嘎吱嘎吱做响的声音,博古架移向一边,一条暗道出现在谷菱的面前。 “带我去取乾坤凤甲,快。”时间一点点流失,离半个时辰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半。 谷菱话出,周世坤象上了弦的机器人,毫无意识的点点头,弯腰进了暗道之中,谷菱紧随其后。 一进暗道,一阵阴森的凉气扑面而来,谷菱打了个寒颤。周世坤上身没有穿衣服,赤裸着,意识短暂迷失的原因,他没有冷的感觉。 走了约莫十几步的样子,面前出现了另一道暗门,暗门右侧有一巴掌大小的洞。周世坤伸出他的右手按在洞上,他的手与洞的形状完全吻合。 这道暗门打开。 谷菱暗暗称奇,“靠,在这个年代也有用人体生物学制造的秘密,只有本人的手掌才能开启,太它奶奶的神奇了,老祖宗的智慧无穷尽。” “如果没有你的手掌,硬要打开暗门后怎么样?” 谷菱问道。 周世坤的回答是完全没有意识的,“一旦外人碰触,里面的机关会自己启动,万箭齐发,即使神仙也难逃厄运。” “这么狠毒。”谷菱骂道。 跟着周世坤进了八宝阁,谷菱又开眼界了。 听到八宝阁几个字谷菱以为是周世坤藏奇珍异宝的地方,进来后才发现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里面摆放最多的是地图还有兵器,和一些书书籍。 谷菱随手翻了几份地图,竟然全是各诸候国的地形和城镇图,书籍也大多是诸侯国和城池的国志、城志之类的。此足见周世坤吞并天下的野心。 “凤甲在哪里?”谷菱眼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能再有耽误。 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周世坤并没有去取乾坤凤甲给谷菱,而是反手掐住谷菱的脖子,恶狠狠瞪着谷菱。 周世坤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药效已退,周世坤恢复了清醒。周世坤是习武之人,身体底子也好,这药效与普通人半个时辰,用在他身上也就只有半个时辰的三分之二了。 谷菱马上意识到事情要穿帮,周世坤醒了。好在她反应很快,眼里马上含满了委屈的泪水。 “陛下,可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刚才见陛下身体不适,给您按摩推拿。陛下突然说要带可心看一处重要的地方,说是要让可心了解你的宏图伟业,陪陛下笑傲世间。在陛下的引领带,可心才到了这里。陛下为何要有此问?” 谷菱精致无暇的面孔上几点精莹的泪珠滑落,双肩微微抽动。美眸含泪,粉腮微垂。好一个雨打梨花,花更娇。看得周世坤心神有些把持不住,紧紧掐着谷菱脖子的手慢慢松开。 “我带你来这里的?”周世坤问道。 “正是带可心来此。要不然,可心只是一个柔软的女子,怎么可能胁迫陛下带我来此隐秘之处。” 听完谷菱的话周世坤觉得也对,努力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记得你确实是在为朕推拿按摩,朕觉得很舒服。我不记得有带你进八宝阁。” “我能理解陛下,一定是陛下因为公主小产之事伤心过痛,引起了短暂性记忆屏蔽。我父母曾是大夫,对于医理多少懂一点。” “噢,很有可能如此。是朕不对,吓着你了。” 周世坤一边说着,一边松开掐在谷菱脖子上的手。 “朕心情不好,需要宣泄一番。自今日起你做朕子妃子,如果将来为朕诞下皇子,朕就封你为皇后。” 周世坤说完,把谷菱抱起来,大步从暗室走出,走向龙榻。 谷棱心里暗暗叫苦,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周世坤会提前恢复意识。 “陛下,陛下,你先放我下来。” 周世坤对谷菱的话置若罔闻,象抛玩具一样把她抛进龙榻上,自己紧跟着出欺身压在谷菱身上。 谷菱娇小的身材被周世坤压在身上,动弹不得。伸出双手捶打周世坤,就象打在坚实的墙壁之上,周世坤不疼不痒,反倒是激起了他体力男性强烈的征服欲望。 此时,谷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身上的外衣被周世坤撕扯下来,扔到地上。双腿被周世坤强有力的分向两边固定住。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蓝影闪光。周世坤脖颈处挨了重重一掌,眼前一黑晕到,重重压在谷菱身上。 “跟我走。”打晕周世坤的人,把他从谷菱身上挪开,一把将谷菱从床上拽起来,见谷菱衣不遮体,顺手从床上扯了床单裹在她身上。 谷菱也顾不得许多,赶紧离开要紧。也顾不上仔细看看是谁救了自己,扯紧了身上的床单,跟着来人往外就走。 等杜致霖到了龙乾宫,看到的就是昏迷的周世坤,没有谷菱的半点踪迹。 第190章 认定你了 谷菱赤着脚跟在蓝衣人后面跑起来,此时已经是入夜时分,宫中没有烛火的地方一片黑暗。蓝衣人专挑无人的黑暗处走。 赤脚踩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脚板硌的生疼。跑了半盏茶的功夫,谷菱已经有些跑不动了,渐渐落在蓝衣人后面。 蓝衣人稍稍停顿脚步待谷菱赶上后,也不说话,伸手扯她过来背在自己的背上。三晃两晃,来到皇宫一处城墙之下。 城墙足足有两丈开外,想翻过去是不可能的。 “太高了,我们翻不过去。你放下我,自己走。你把皇帝打晕了,一会儿他醒过来,肯定会全城通缉你。你快逃命。”谷菱催促道。 黑暗之中虽然看不清救自己人的模样,但从他身上传出来的气息让谷菱觉得他是好人,是想救自己,对自己没有伤害之意。她不想连累了对方。有一个能逃出总是好的。 “我这次绝不独自己留下你。老天爷已经让我失去你一次,我不能再失去你第二次。” 蓝衣人冲墙头冲了声口哨,只见墙头露出一个脑袋,有个软梯从墙头放下。 “抱紧我的脖子。”蓝衣人说完,背起谷菱,又将自己腰间的腰带抽出来,把谷菱的腰和自己的腰紧紧捆绑在一起,这才上了软梯,三攀两爬很快到了墙头处。 蓝衣人背了个大活人爬梯子,并没有吃力,反倒是轻松的很,倒是吓得谷菱紧紧贴在他后背,抱紧了他的脖子,闭上眼睛。等觉得不再往上爬了,才敢睁开双眼。 “公子,跟我来。”墙头等待的人见蓝衣人上来,开口说。 收起软梯,蓝衣人背谷菱顺着一根飞爪链下了宫墙。还没有等谷菱说话,就觉得自己的身子嗖嗖往下坠,吓得又闭上了眼睛。 蓝衣人双脚一落地,将谷菱背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里。 蓝衣人不是别人,正是司空离。 他从周世坤的寿宴上回来,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家中,而是直奔文彩菲的坟墓处。发现坟墓有明显被动过的痕迹。 要怪也只能怪江小呈和林旭东急于将脸送回,给谷菱尽快做换脸术,没有仔细的把文彩菲的坟墓完全还原。当时只忙着草草填平,连墓碑埋反了都不知道。 司空离打开文彩菲的棺椁,发现里面只有一具没有脸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根本不能判断是不是文彩菲本人。司空离大惑不解,但心里断定自己在宫里见到的女子很可能就是文彩菲。只有找到文彩菲本人,才能弄明白里面的是非曲直。 司空离带上心腹梅庆,让他在宫墙外接应,自己悄悄潜入龙乾宫,正好看见周世坤兽性大发,不得忆才将他打晕。 假若换做是杜致霖,直接将周世坤杀了。但对司空离来说,周世坤是他的皇帝,将他打晕已经是不得已的情况下做出地,杀他是万万不可能的。 借着马车里灯笼的烛光,谷菱看清楚了救自己的人长什么模样。 “是你啊!你是吹箫之人。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如果你再晚到一会儿,我说不定就咬舌自尽了。”谷菱说道。 “彩菲,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司空离,是你的离哥哥。”司空离听闻谷菱如此说,心里很是吃惊。 “司空公子,你肯定是认错人了。我今天是第一次与你见面,之前从来没有见过。我不是你口中的彩菲,你也不是我的离哥哥。” 谷菱抱歉的解释道。 “不可能,我是不可能认错人的。即使你化成灰,我也能认出你来。你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在我外出游历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你尽管告诉离哥哥,离哥哥一定替你做主。” 司空离眼巴巴的瞅着希望她能承认自己就是文彩菲。 “司空公子你真的是认错人了。我是历可心,不是你的彩菲。这里面肯定有误会,麻烦你停下车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赶去做,你的救命之恩以后一定找机会报答。” 谷菱知道此时端木砾和杜致霖他们一定非常着急,她得赶紧回去找到林旭东给他们报信,告诉他们自己平安无事的消息。也把乾坤凤甲的藏匿之处告诉他们,让他们再想主意,夺取凤甲。 “彩菲你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不可能记不起我,除非是你失忆了。我这就带你回文缎山庄见你的父母和妹妹,也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也许能帮助你恢复记忆。” “你快些停下马车,我有急事要办。”谷菱快要急哭了,在司空离眼里只道是她有什么苦衷,更坚定了要带她去文缎山庄的决心。 他也是想带她回文缎山庄,让文彩菲的家人看看到底是不是文彩菲本人。 马车一路疾驰,谷菱知道如果自己强行跳下马车,轻则胳膊断腿折,重则命也没有了。也不敢轻易跳车。只好陪着司空离走一趟。 “我真的不是彩菲,无论你带我去哪里,我还是我,是谷,是历可心。” 谷菱无奈的说道。 马车在官道上快速行驶,驾车的人也是好手,车跑起来还四平八稳的,没有过多的颠簸。 “快打开大门。”马车停在文缎山庄的大门口,司空离冲着大门喊道。 “谁这么大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大半夜的在文缎山庄门口叽歪。” 两个值守的家丁提着灯笼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借着灯笼里透出的烛光一看,大吃一惊。 “姑爷,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文彩菲活着的时候,司空离是这里的常客,庄中的下人们没有一个不认识他的。 “少废话,快打开大门让我进去。你马上通报庄主和老夫人,就说我带大小姐回来了。” “啊!”两个家丁听完目瞪口呆,大小姐上个月刚直完葬,这准姑爷难道是想念成疾得了疯病了,他们想是这样想的,当然不敢说出来。 一个家丁撒开脚丫子就往山庄里面报信,另外一个打开大门,让司空离的马车进了山庄。 文庄主夫妇刚入睡没有多长时间,就听到有家丁在门外说司空离带着自己的大女儿回来了,也把这老两口吓得不轻。 尤其是文老夫人对自己的老头子说:“离儿这孩子莫不是魔障了,菲儿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与他再一起回来。”想起女儿,文夫人忍不住流下泪来。 文庄主更是不解,突然好象明白了什么,“难道他把菲儿的尸体从棺材里取出来了。” 老两口衣服也没顾得上穿好,鞋子也穿反了,一前一后跑向客厅,边跑边系衣服的扣子。 文老夫人在后面喊,“老爷,你等等我,等等我。” 谷菱郁闷的很,即来之而安之,也只能随机应变了。气鼓鼓的坐在客厅的椅子上,一言不发,司空离和她说话也当他是透明人,不理他。 “啊!”文庄老夫妇进来客厅里,借着灯光通明的烛光,看着正坐在那里托着腮生闷气的谷菱皆是大吃一惊。 “女儿啊,你还活着。”文夫人第一个反应过来,抢步上前一把将谷菱搂在怀里,放声大哭。 文庄主也反应过来,他是男人,比妻子沉得住气多了。指着谷菱问:“离儿,她真的是菲儿,我的菲儿没有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伯父,伯母,她与彩菲长了一般无二,只是死活不承认自己就是彩菲,我这才出此下策,将她强行带回庄里,让你们二老看个究竟,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彩菲。” 司空离很无奈的说道。 “是,她就是我的菲儿。是我的菲儿。”文夫人捧着谷菱的脸泪眼婆娑的说道。 谷菱还没等解释,就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191章 又欠债了 一阵雾气升起,让谷菱看不清前面的方向。从雾气里走出一个人,把谷菱吓了一跳,这个人是个女人,是个与换脸后的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 除了衣服发型与自己不一样外,其它各处均与自己一般无二。甚至连身材的高低胖瘦也不差分毫。 “难道我又死了,这是自己的鬼魂?”谷菱自己言自语道。 “姑娘想多了,你没有死,是我死了。我才是真正的文彩菲。”对方幽怨的开口说道。 “也就是说我又遇到鬼了。”谷菱心里哀鸣道,自己怎么就和鬼有了不结之缘。 “并非是我缠着姑娘,是姑娘拿了我的东西,我现在想追回来。” “你们并不相识,我拿你什么了啊!再说,你看看我哪一点长得象是贼。” “姑娘拿了我的脸,姑娘现在的这张脸就是我的脸。” “啊!我明白了。”谷菱这粗线条的人,现在才如梦方醒,明白为什么司空离和那对老夫妇将自己认错成文彩菲。 她竟然把前些日子自己换脸的事情给忘的一干二净,她记得江小呈说过这张脸是取自一个已经过逝的年轻女子。 “捐献是助人乐己的事情,你已经去逝,这张脸留在地下只能腐烂了,这么漂亮的脸任由其腐烂,你不觉得可惜嘛!换在我的头上,就想当于你已另一种方式继续活下来,何乐而不为?” 谷菱说道。 “捐献?姑娘真会说笑,捐献应该是自愿的,可我并非是心甘情愿将脸送给你。是你的人强行从我脸上割下来换给你的。害得我第一天去地府报道,没有了脸,让那帮小鬼们笑话半天。” 文彩菲很不开心的说道。 谷菱自知理亏,也不好意思再强行辩论。随即说道:“这也确实是我的不对,实在对不住你了。我一定去你坟前给你烧很多很多的纸钱,让你永远也花不完。这样总可以了!” “不可以!”文彩菲坚定且毫无回旋余地的说。 “那你想怎么样?你现在即使把脸拿回去也没有用啊!”谷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谁说没有用?至少我有一具完整的尸体,也好再次投胎为人。你现在用着我的脸,让我无法投胎做人,只能飘荡在阴间。” “你如果从我脸上取走它,我会怎么样?”谷菱不敢想象。 “当然就象我现在这个样?”文彩菲说着突然变脸,刚才还漂亮的脸蛋不见了,只有一个没有脸的半块人头。原来脸的部位,只看见森森白骨,一口雪白的牙齿完全裸露在外,深深的眼眶里一对乌黑的大眼睛。整个脸的部分没有半丝的血肉和皮肤覆盖。 “啊!”吓得谷菱大叫起来。 “姑娘可喜欢这副模样?”文彩菲一甩头,原来美丽的脸又回来了。 “我是鬼可以将脸变没,也可以再变回来。姑娘是人,如果我把属于我自己的脸取走,姑娘就是我刚才的模样,可就不能再变回来了。” “鬼才喜欢没有脸的模样,我不喜欢。”谷菱连连摇头。 “姑娘说错了,鬼也不喜欢没有脸的模样。即使是鬼,也有爱美之心。”文彩菲纠正道。 这一惊一诈的大半天,谷菱总算回过神来了。刚才没有脸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 “文小姐,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吓唬我,并不是真的想把脸拿走。如果你真想拿走,早就取了便走,肯定不会和我这边多废话。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其它的事情?我是个直性子,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谷菱总算想明白了。 “姑娘真是个冰雪聪明之人,你所料不错,我的脸是可拿也可不拿,我也并不是太急着去投胎再世为人。如果我投胎了,就再也见不到离哥哥了。” 文彩菲说到这里神色有些忧伤。 “你即使不想真的要回你的脸,那出来吓我做什么。刚才那没有脸的模样,恐怕我会记一辈子,还会时常做恶梦。”谷菱说道。 “这世上哪有不劳而获的事情,我可以将脸送给姑娘,但姑娘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 “说,别说一件,就是十件我也答应。” 谷菱这次回答的痛快,实在是被刚才文彩菲没有脸的样子能吓住了。 “帮我报仇。”文彩菲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 “报仇?报什么仇啊?你不会是被人害死的?告诉我你的仇人是谁,我一定帮你把她杀了。” 谷菱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我不希望你把她杀了,只需要揭露她的真面目,让离哥哥看清楚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要让了她的当,娶了她。娶这样的女人为妻,离哥哥不会幸福的。” “你张口离哥哥,闭口离哥哥,为什么不直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让他不要娶那个女人?”谷菱反问道。 文彩菲苦苦一笑,“我是想告诉他,但他听不见。我是鬼,他是人。” “那你鬼,我也是人,为什么你说话我能听见?” “因为你并不完全是一个人,你身上带有鬼魂的印迹。” 对于文彩菲的这句话,谷菱很是认同,她说的也对,自己身上有鬼魂的印迹,自己本来就是一个鬼魂,一个从数千年前穿越回来的鬼魂。 抛开这具肉身不说,与眼前的文彩菲还真是同类。 “好,我答应你。你告诉我是谁把你害死的,哪个女人现在在哪里,我去给你报仇,揭穿她的真面目。就当是感谢你赠脸的恩情。” “她就是我的亲妹妹文彩晴,是她将我推下小舟落入湖中,溺水而亡。她就在山庄里。” “你的亲妹妹杀了你,你们可是亲姐妹,她怎么能对你下手。你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谷菱问道。妹妹杀姐姐这种事情还真是不多。 “我们姐妹自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我也没有想到她会对我做出这种事情。文家与司空家多年前就订下婚姻,要结为儿女亲家。我是家中的长女,自然就选了我与离哥哥订亲。我与离哥哥心心相印,两情相悦。” 文彩菲的眼神飘出很远,仿佛回到了以前与司空离亲亲我我的情景。 “如果没有这场意外发生,明天就是我嫁给离哥哥的日子。我没有想到彩晴竟然也一直暗恋离哥哥,眼见我与离哥哥的婚期越来越近,她就越不能忍受。为了拆散我与离哥哥,为了得到离哥哥,她竟然想出置我于死地的办法。” 谷菱听地很认真,中途没有插半句话。 “她约我湖上泛舟,我当日本不想去,无奈她说待我出嫁后这种快乐的姐妹同游的时光很难再寻,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她将头上的金钗故意扔入湖中,引我探出身子张望,她在后面将我顺势推入湖中。” “你要想永久拥有我这张脸,就答应帮我完成两件事情,一是揭露彩晴的嘴脸,不要让她嫁给离哥哥。二是你要替我好好照顾离哥哥。” “刚才说的好好的,是一件事情,怎么又变成两件了,我不同意。”谷菱抗议道。 她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的文彩菲就消失不见了,只听见空中传来一句话,“你若做不到这两件事,我终会回来取我的脸。” 谷菱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正对上文夫人焦急的双眼。 “菲儿,你可醒了,吓死为娘了。” 刚才是梦,是自己做了一场梦。不对,那有这么清楚的梦。 谷菱知道一定是文彩菲的鬼魂搞的鬼,与自己对话,那不是梦。是她借自己昏倒之际,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自己知道。拿人的脸,手短,只能先把她搞定交待的事情。 第192章 不能相信 要想揭露真相,自己现在只能扮做真正的文彩菲。 “母亲。”谷菱冲着文夫人叫道。 “哎,哎!我的儿啊!”文夫人连声的应道,抱着谷菱又是一顿痛哭。 站在文夫人身后的文庄主和司空离对谷菱叫文夫人母亲二字听得真真切切。 “彩菲,你终于承认你就是彩菲了。”司空离的眼角湿润了,失而复得。 相对与文夫人和司空离,文庄主倒是更理性一些。他得先弄明白自己的女儿明明是死了,怎么会又活着回来了。 “菲儿,你快给我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父亲眼看见你成殓入棺椁,是如何起死回生的。” 谷菱准备开始展开想象力,努力的编一个好的故事。 “女儿当日溺水并不是真的死去,而是因为一口水草堵在喉咙之中,出现闭气状态的假死。被误以为溺水身亡。待女儿下葬后,经过颠簸,喉咙之中的水草吐了出来。人也就缓缓的苏醒过来。我拍打棺材门板,被路过墓地的一对夫妇听见,将我救了出来。 虽然我得救了,但因长时间的头部缺氧导致部分记忆丧失,有很多事情记不起来了。我能记起父母和离哥哥,也是刚才晕倒后才突然想起的。” “那后来你怎么会出现的皇宫中,陛下的寿宴之上?”司空离想知道自己的女人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受了多少苦楚。 “唉,救我的那对老夫妇是来周国投亲的,他们是异族人士。救下我没多久,就遇到劫匪被杀害了。我从劫匪手里逃出来,那时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文缎山庄的大小姐文彩菲,为了生存下去,只好街头卖艺。碰巧遇见公主,公主将我收入驸马府,待陛下寿辰之时为其献舞。 然后,剩下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谷菱说的真而且真,让其它几个人无法怀疑事情的真伪。 “那棺材里的无脸女尸又是谁?”司空离心里还是有些不能解释的疑惑。 “唉,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是救我的夫妇所为,一言难尽。等过些时日,我再讲与离哥哥听。我现在只想好好看看父亲和母亲,还有离哥哥,有你们在身边真好。”谷菱巧妙的将话引开。 听完谷菱说的文庄主也喜极而泣。“夫人呢,一会儿天亮了,你快去寺庙里给菩萨上香,多给些香油钱,感谢菩萨保佑我们的菲儿平安无事。” “你们小年轻的好好说说体己的话儿,我和你母亲再睡会儿。” 文庄主牵着自己夫人的手离开了,虽然文夫人心里对女儿有千万个舍不得,还想再说几句话,但看到司空离痴痴望着女儿了模样,也明白老头子的意思,就跟着离开了。 文庄主夫妇二人离开,随手关门带上。 司空离坐到谷菱的床边,深情的望着她。 “彩菲,我以为今生今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老天爷待我不薄,竟然让你我能重续前缘。我一定会加倍的珍惜你,好好疼爱你。” 司空离说着说着,头离谷菱的红唇越来越近,眼看就要亲上了。谷菱惊恐的张大双眼,不知道如何是好。亲上了,对不起杜致霖。拒绝亲吻,又怕惹司空离疑心。再者说,这嘴唇,这副脸,本来就是人家未婚妻的,不让人家亲也不合理。 “咣当”一声,门被撞开了。 司空离的嘴唇就还差那么一点点就碰到日夜思念的人的香唇,被这撞门声打断。 文彩晴睡的迷迷糊糊,听贴身的丫环说司空少爷带着大小姐回来了。文彩晴无论无何是不相信的,她亲手将姐姐推下湖中,亲眼看她溺亡,又亲自将她装入棺椁,确认已死无疑,怎么会活着回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文彩晴推开门正看到司空离要亲吻床上的女子,气得肺也要炸了,冲到床前要看个究竟。 “你不是我姐姐,快说你是哪里来的骗子,究竟有什么企图?”文彩晴质问道。 被文晴打断了好事的司空离,本来就觉得已经非常不爽,又见文彩晴如此无礼的对自己的亲姐姐,也不由的怒火上来了。 “彩菲是你的亲姐姐,你不会不认识。她死而得活是件高兴的事,你应该高兴才对,不应该有这么大的火气。彩菲身体不好,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司空离不悦的说道。 “身体不好,你们还能在这里亲亲我我。离哥哥,我父母年纪大了一时犯糊涂,你怎么也能跟着犯糊涂。我姐姐已经死了,千真万确已经死了。即使这个女人与我姐姐长的一般模样,也不可能是我姐姐,只是长相相同的一个人而已。你不能中了她的计。” 文彩晴气急败坏的说。 谷菱缓缓从床上坐起,倚在床头。眼睛死死的盯着文彩睛,看得文彩晴后背直发凉。 “彩晴,难道你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认不出来,还是不想认,不敢认。我就是如假包换的文彩菲,你若不信过来仔细看看便是。” “你不可能是我姐姐,她死了,我亲眼看她下葬的。你是个骗子,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马上离开,要不然我报官了,把你抓起来。” “彩晴,你如此斩钉截铁认定我已经死了,是不是还另有其它原因。还是不愿意我活着回来?” 谷菱话里有话的说道。 “我只有一个姐姐,自小一起长大,我怎么可能不愿意她活着回来。姐姐的命比我的命重要的多,我宁愿用我的死来换回姐姐的性命。我不承认你是我姐姐,是因为我知道你是假的,你不假冒的,并不是真的文彩菲,不是我的亲姐姐。” 谷菱呵呵一笑,“你附耳过来,就知道我是不是你亲姐姐了。” 文彩晴把耳朵凑过去,谷菱压低了声音说:“湖上泛舟只有你我两个人,你假装金钗掉入水中,骗我探身张望,借机把我推下湖中。这件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你说我是不是你亲姐姐。” 听了谷菱的话文彩晴的身体有些僵硬。 “只要你别再闹腾,我保证这件事情不会再追究,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更不会告诉离郎。” 文彩晴脸上的表情极其的不自然。 “是,姐姐,我明白了。你的确是我的姐姐。” 见文彩晴突然180度的大转弯,司空离倒是奇怪了。 “你们姐妹二人说了些什么,怎么彩晴突然又认你了。”司空离问谷菱。 “没有什么私密的事情,只说了以前只有我们姐妹二人才知道的闺中小事,让妹妹确认我便是她的亲姐姐而已。”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司空离见状刚才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离哥哥,你今天也很累了,快些回府休息。我们姐妹二人还有些体己的话要说。” “我不累,想再陪你会儿。”司空离说道。 “我们两个姑娘家说些女儿家的话,你在这里多不方便,不如你到客房里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谷菱说道。 “也好,我就暂时在隔壁休息,有什么事情你随时叫我。”司空离恋恋不舍的离开。 待司空离走后,谷菱和文彩睛都变了脸。 “知道老天爷为什么不让我死吗?不是因为我命不该绝,是因为你的手段实在无耻,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让我活着回来与你对质,问问你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对我下如此的狠手。” 文彩晴噗通一声跪倒在谷菱的床前,“姐姐,我知道错了,是我不对。可是我不能没有离哥哥,不能忍受他娶了别的女人。姐姐你原谅我!” “你为了一己的私欲,竟然不择手段,杀害一奶同胞的亲姐姐。我怎么能够原谅你。” 第193章 三方聚会 杜致霖赶到龙乾宫,只见昏迷不醒的周世坤,没有见到谷菱的半点踪迹,急得真冒火。 守夜的太监也听到动静赶了过来。一看皇帝被打昏,着点吓得尿到裤子里。赶紧的通知了王福,又请了太医来诊治。 太医拿了一个特制的小药壶放在周世坤鼻子下,让他闻了闻,周世坤才苏醒过来。 司空离这一掌力道也是够可以的,他将谷菱误认做是自己的未婚妻文彩菲,试问哪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侮辱,能不恨,能不气的,吓手重了些也是在所难免的。 “痛死朕也!”周世坤醒来大叫。 “陛下,你只是被人有掌砍了后脖颈之上,砍昏,别的没有什么大碍,龙体安康,请陛下放心。”这名太医是个年长者,说话不急不慢,很有节奏感。 “有人偷袭朕。御林军这帮废物,是什么人敢对朕下手,查,查个清清楚楚。要不然,都提头来见。”周世坤心里其实是暗自庆幸的,在自己只顾纵欲,警惕性全无时,如果对方不是打晕自己,而是取了自己性命也易如反掌。 但是,有人潜入皇宫,宫中守卫竟然没有发现,这让他心里警铃大做,这说明宫中的守卫还是不够严密,急需要加强防范。 “父皇,你带回来的舞女历可心在哪里?你遇袭是不是与她有关系?”杜致霖试探着问道。 “历心可,对,我记得她当时在我身子正面,还没等我对她做什么,我就晕了。她应该是吓跑了,或者是被打晕我的人劫持走了。搜,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搜出来。” 周世坤一声令下,宫中侍卫出宫,挨着宫挨着殿的搜。 “回禀陛下,没有发现历可心的踪迹,估计是出宫去了。” “一群废物。”周世坤骂道。 在一旁的杜致霖听到没有发现谷菱,料想她是平安的,肯定想办法离开了,紧张的心情也就稍稍放平缓了一些。 “父皇,公主身体很是虚弱,她不能前来探望父皇,让我代她请安,请父皇保重龙体。如果父皇没有什么其它要吩咐的,我这就带公主回驸马府,好好养病。再为她遍寻天下名医,寻找医治之法。” “唉,去!你要好好安慰梦芽,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不能让她再受委屈了。你转告梦芽,我这些时日便去驸马府里看望她,让她养好身体,先不要到宫里来给我请安。” 周世坤交待地几句打发杜致霖离开。 杜致霖回到驸马府,安顿好周梦芽,又命人熬了草药喂她喝下,见她睡着了才起身出来。 他发现驸马府附近周世坤安排的暗哨已经悄悄撤走,估计是接到周世坤的命令,去调查他遇袭和公主小产乃至不育的事情了。 杜致霖这此出驸马府是以光明正大的身份出去的,说是去驿馆探望吴国的皇帝。众所周知,他与杜致枫一起长大,虽然最后大家都知道他并非杜雍的亲生儿子,与杜致枫没有血缘关系,但终究是一起长大,兄弟情还是有的。 杜致枫亲自出使周国贺寿,作为曾经的大哥,前去探望也是人之常情。 驿馆里杜致枫正紧着搓手顿足,来回不停的走。 “二师兄,你就别来回的走了,走的我眼花头晕。”江小呈报怨道。 “怎么还没有我哥的消息?急死我了。”杜致枫说道。 正说着呢,见杜致霖从外面进来了。 “哥,我嫂子呢,她怎么样?”杜致枫往杜致霖身后看去,空空没有一人。 “我菱嫂子呢?”江小呈也着急的问。 都知道谷菱这招实在过于危险,没有想到中间又出的周梦芽小产的事情,把全盘的计划打乱了。 “菱儿应该没有事情,大家放心就好!周世坤将皇宫翻遍,也没有找到她。她是个机灵鬼,应该是寻了法子悄悄溜出来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应该就会与你们汇合。旭东、小呈,你们也四处看看,去寻找菱儿,别被动等着他回来。” 杜致霖说道。 “什么叫没有事情,你是怎么保护菱儿的,你是怎么答应的?”端木砾大跨步的来到杜致霖面前,瞪着眼睛问道。 “我,对不起,哥,是我没有保护好菱儿。”杜致霖象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他本来就已经很忧心谷菱,被端木砾这么一指责心里更是难受。 “端木砾,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哥?谷菱是我哥的妻子,我哥比谁都担忧她的安慰,你跑出来装什么大瓣蒜。你这么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我嫂子有什么想法。” 杜致枫对端木砾的反应很是不满意,他知道谷菱曾经是端木砾的王妃。 “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与你这个外人无关。”端木砾说话冰冷无情,直接往别人的痛楚上戳。 端木砾与杜致霖才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杜致霖与杜致枫虽然说也是兄弟,却没有任何的血缘亲情。这么一比,总是觉得比端木砾矮了半截。 “端木太子,你搞明白了,我哥姓杜,不姓端木。我们是一个母后养大,比你这有血缘关系,但没有兄弟之情的,感情深着不知道多少倍。” 见两个男人也争风吃醋,易征看不下去了。 “你们有什么好争的,我姐夫是端木太子的弟弟,日吴皇的哥哥,按这个论,端木太子与吴皇也是应该以兄弟相称,又多了一个家人有什么不好的。当务之急是快些出去找到我姐姐。别在这里扯这些没用的。” 端木砾和杜致枫被一个孩子一顿的抢白,两个人都面红耳赤,低头不语。 “刺杀周世坤的计划暂缓,先找到菱儿之后问明情况再做打算。”杜致霖说道。 他话声一落,就听见个面响起熟悉的声音 “一个个这么着急着找我,是不是发现有我在身边真好,我是你们的开心快乐果啊?” “菱儿”“菱儿”端木砾和杜致霖同时冲口而出,杜致霖奔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本来端木砾也急于出去一看究竟,猛然思及自己的身份,知道谷菱已经不再是马芷阳,不再是自己的王妃,又硬生生的把身形顿住,立在原地等候着。 “菱儿”杜致霖看着蹦蹦跳跳由远及近的谷菱,心里象开了一朵花一样高兴,心花怒放。 谷菱这是找了个理由才从文缎山庄里溜出来的。她知道杜致霖和端木砾他们肯定发了疯一样的找她。自己得先报个平安,关键是要把周世坤藏匿乾坤凤甲的地方告诉他们。 杜致霖紧紧将谷菱拥在怀里,寻找踏实的真实感。 “今天人这么齐,难得啊!”谷菱一看满屋子的人,杜致枫、端木砾、易征、江小呈、林旭东全在,人倒是齐的很。 “你没事?”端木砾语气平淡,冷冷的说道。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有事情的样子。我谷菱是福星,向来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大家被谷菱逗乐了。 易征和江小呈也纷纷上前问好。 “杜致枫,别来无恙啊!你最近是不是日子过的太舒坦了,都有点胖了。这样不好,得减肥,小心你媳妇不要你了。” 杜致枫知道谷菱又拿他开涮,笑着说:“嫂子放心,我巴不得她不要我了呢。也好让我象我哥一样多享享齐人之福,多找几个女人。” “你找打啊!敢拿这事来刺激我,你是知道的霖是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呢,我相信他。” 谷菱抱着杜致霖的胳膊,亲密的样子,深深刺痛了端木砾的心。 “菱儿,说些正经的事,你是怎么从皇宫里逃出来的?” “这个嘛,说来话长,有很大一段传奇的经历。”谷菱故意卖了个关子。 第194章 重新谋划 谷菱把在皇宫中的遭遇说了一遍,又把司空离和文庄主夫妇将自己误认做文彩菲的事情讲了讲,众人听的面面相觑。 “要怪就怪你这个师弟江小呈,选什么人的脸不好,选了文彩菲了。害得我现在被鬼魂缠身,不完成她的任务就要收回这张脸,让我就在没有脸的丑八怪。原来那张被周梦芽划烂的脸,虽然说很是难看,但还能吃喝,也能勉强用着。 现在倒是好了,换上一张绝世美女的脸,脸的主人如果坚持要把脸收回去,我就成了没有脸的人了,连以前那张千疮百孔的脸也没有了。” “菱嫂子,我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你真的遇见鬼了?”江小呈还是有些不能相信的问。 “真的,你们得相信我。因为我遇见过鬼,所以才坚信乾坤凤甲里的秘密是真的,真的能调动阴兵百万,取人性命于无形之中。”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应对文缎山庄和司空离?”端木砾问道。 “还能怎么应对,当然是把文彩菲交待的任务完成,当众揭露她妹妹的真面目,让文采晴不能如意的嫁给司空离了。要不这样,她要真的收回我这张脸可怎么办?除非小呈子再给我换一次脸。” 江小呈连连摇头,“这换脸之术只能用一次,一个人如果换两次脸,第二次换的成功的可能性很低,几乎没有。” “算了,我也不再想什么歪门邪道了,既然答应了文彩菲就帮她反事情解决了。浪费不了多少时间,她那个妹妹也是个胸大无脑的人。” “什么是胸大无脑?”易征补问了一句。 “去,一边凉快去,小孩子家家的懂个什么。”杜致枫一句话把易征给堵住了。 “光顾着和你们说文彩菲的事了,把正儿八经的事给抛到脑后了。我知道周世坤把凤甲藏在哪里了!” “藏在哪里?”众人同时问道。 “藏在八宝阁里。你们不要以为八宝阁是单独的一个收藏珍宝的地方,刚开始我也以为是,实际上它是在周世坤寝宫里的一间暗室。进入暗室的门就在他龙床对面博古架的后面,转动博古架上一个半尺高的白玉净瓶,就能打开暗室的门。 这是暗室的第一道门,比较容易打开。第二道门就没有这么容易了。打开需要密码?密码是周世坤的右手掌,只有把他的手掌放进暗门右侧与手掌形状对应的一个小洞里,门才能打开。如果放错了手掌,或者用外力强行打开门,就会触动机关,万箭齐发。 进去暗室以后,你们会发现有很多的书架,你们不要以为架子上面放的是奇珍异宝,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想错了。上面是一些地图和城志、国志之类的。” “嫂子,你能不能说重点,乾坤凤甲放在暗室里的什么位置了,我们如何能拿得到?” 杜致枫有些安奈不住了,第一个发问。 “这个么,这个么。我也没有看到凤甲究竟放在哪个架子上,或哪个箱子里。还没等我看到凤甲,周世坤这个老不要脸的东西就清醒了,还差点掐死我。好在我机灵,应变能力强,否则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不是谷菱我这个真人,是我的鬼魂,我就真的与文彩菲做伴去了。” 谷菱又叽里咕噜一大通,好象有很多年没有说过话似的。 杜致霖宠溺的看着呢,端木砾低头着听着,易征、江小呈和林旭东也听的津津有味,唯独杜致枫觉得她太过于啰嗦。 “想拿到乾坤凤甲确实有些困难,即使我们能进入周世坤的龙乾殿,能进入暗室的第一道门,也无法进入第二道门,总不能把周世坤的右手砍了下来打开门!这个不现实,不现实。” 谷菱把头摇地象拨浪鼓。 “那就再给他用一次小呈子发明的迷药呗!”易征说道。 “想再接近周世坤的近前,给他下药谈何容易。以周世坤的狡猾,这会儿肯定已经明白是自己着了道才会带着你进了暗室,会更加的警觉。想接近他身侧,更是难上加难。” 端木砾抱着双臂,低着头悠悠的说道。 “既然我们不能进入密室取出凤甲,那就将周世坤将凤甲取出来,我们再盗走。” 杜致霖眼前一亮,冲口而出。 “让那只老狐狸自己把凤甲拿出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你是不知道他有多么的警觉,不可能把凤甲从八宝阁中取出来,让我们有机可乘。” 谷菱一口否定了杜致霖的想法。 “你可别忘了我现在的身份可是驸马,是她女儿的丈夫。我会让周梦芽想办法说服周世坤拿出凤甲,带离皇宫。” “噢,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你可是堂堂的驸马爷。一定会有办法了。” 谷菱说这句时嘴里酸酸的,明知道杜致霖与周梦芽是假的,心里还是偶尔会不舒服,女人的通病,也不能完全怪她。 “枫,你先赶回吴国。朝中事务颇多,都有待你回去处理。待时机成熟,我再通知与你,我们三个一起手刃周世坤为师傅报仇。” 虽然已经不是吴国的皇子,杜致霖依然牵挂吴国的国事。 杜致枫点点头。 “哥,你要是有时间还是回趟吴国,母后很想念你,经常念叨你。” “你回去后转告母后,但平定了凤甲事件,我会带着菱儿,还有她从未谋面的孙儿回去看望她老人家。告诉她我一切安心,请她勿要挂念。” “好,既然如此,哥我也不便再久留。贺寿已经结束,如果在周的都城逗留时间过长,会引起周世坤的注意,到时候又会再生出一些事端了。” 杜致枫命令自己的随从赶紧收拾行囊,起程离开周国返回自己的国都。 万一等周世坤回过神来,再扣押杜致枫,以此要挟吴国割让土地,或者提出其它过分的条件,到时候就麻烦了。 送走了周世坤,接下来就是端木砾了。 “哥,你也该返回南楚了。在这里继续待下去,恐怕周世坤会想多了,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我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主张。明儿个就打发贺寿的对伍回去,对外宣称我跟着他们返回南楚向父皇复命去了。实则,我继续偷偷的留下来。” 端木砾整个人看起来稳的象座大冰山,没有什么表情。其实,他的内心可没有这么平静。 “这不行,你之前隐藏的效外没有引起周世坤的注意,这次出现的寿宴之上,他肯定派了眼线盯上你了。如果你不跟着大队人马回去,迟早会被他发现你逗留在周国。会有更大的危险。” “我已经考虑好了,这方面自然会有安排。我不可能扔下你和菱儿不管,独自回去。上次我回了趟南楚,结果菱儿就发生了被周梦芽姑侄惨虐的事件。如果这次我再回南楚,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待在这里,万一有事,还能给你们施以援手。如果回了南楚,到时候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端木砾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杜致霖也知道自己的哥哥是关心自己和谷菱,也不好在说什么。 “哥,你自己多注意安全。” 兄弟两个对视一眼,浓浓的兄弟情满满都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们两兄弟聊,我就不跟着掺合了。出来时候不短了,回去晚了又此的文缎山庄的人疑心,尤其是那个文彩晴,很可恶。” “你一个人回去,我们不放心。”端木砾特别强调我们,而不是我。 “我跟我姐一起回去,到时候就说是我姐刚才收的跟班的。”易征站出来说。 “也好,就让易征跟着你回去。以你的聪明,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搪塞过去。” 杜致霖也跟着说。 第195章 姐妹斗法 易征跟着谷菱回了文缎山庄,一路上,谷菱把自己知道的并不多的关于文缎山庄的事情和易征做了简单的讲述。 易征已经十七岁了,不再是四年前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傻乎乎的少年。武艺精进了不少,心细也变得越发的细腻。有他跟在谷菱身边保护,杜致霖心里踏实很多。 “大小姐回来了。”把守庄门口的庄丁远远看见谷菱就打招呼。 虽然才仅仅一整天,山庄大小姐死而复生的故事早就传遍的全庄,文庄主更是举庄同庆,给每个人包了大大的红包。 对这个死而又活的大小姐,庄子里的人个个敬重的很。文彩菲生前就是一个极懂得尊重下人,与人为善的主子。 “姐姐,你可回来了,我等你半天了。” 从庄子里飞出一道亮丽的黄色身影,向谷菱扑了过来。把谷菱吓了一跳,停住脚步,身子往后一躲。 文彩晴还没等近谷菱的身,已经被易征挡在她们两个人中间。 “你是谁?哪里冒出来的野人?”文彩晴对有人挡在她面前很是不满,耽误了她做秀。 本来想好了要演出一姐妹情深,与姐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戏。还没等抱到文彩菲,就被其它人拦下来了。 “哦,这个不是野人,有名有姓,你叫她易征就行。他是我刚才在城里收的小弟。” “小弟?”文彩晴对这种复新活过来的姐姐,冒出来的一些莫名奇妙的名字很是奇怪。她明显觉得这个人是文彩菲,又不是文彩菲,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是很不对劲,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不过,父母和司空离均断定她就是文彩菲,她又确实与文彩菲长的一模一样,虽然声音有几分的出入,但也已经让大夫看过,说是头部缺氧所致,部分言语功能受损,需要时间恢复。 对大夫的说词文庄主和司空离毫无怀疑,文彩晴自己怀疑也没有用。她想再观察一段时间,找到证据。 “姐姐,你不是说出去祭拜救你的恩人,怎么带回来一个野男人。如果让离哥哥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文彩晴这嘴也够毒地,她也是豁出去了。不想再在文彩菲面前象以前一样伪装下去,太累。 文彩菲对自己的态度摆明了不再相信自己,这个文彩菲且不论真假,既然知道是自己推她下湖,既然不再相信自己,也就没有再装的必要了。如果她揭穿自己,自己失口否认,当时只有她们姐妹二人在舟上,又无其它人看见事情的真相。 文彩晴打定了主意针锋相对。 “妹妹一向是极有涵养之人,野男人三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贬低了你,还是你本来就是这种没有涵养的人,只不过原来伪装的太象了,骗过了大家。” 谷菱这嘴可是从来不吃亏的,文彩晴遇上她也算是倒霉。 “小弟就是义弟了,你天天躲在山庄里装什么大家闺秀,也不出去转转,接受点新鲜的东西。基本学识都不知道,也难怪找不到好的婆家。” “你……”文彩菲被谷菱说的面红耳赤。 “易征,见过二小姐,她是我妹妹,就这样,没见过大世面,我以前没有好好教她怎么做人,你别笑话她没见识。” “哈,哈,哈……”易征突然爆发出一通的大笑。 笑得文彩晴无地自容,仿佛自己真的象谷菱口中说的那么不堪。 文彩晴红着眼圈,捂着嘴,哭着跑开了。 文庄主夫妇心情倍好,原本以来没了的女儿,又活着回来了。文夫人一大早的就去寺庙里上香,送香油钱了。这会儿老两口正在客厅里陪着司空离喝茶,讨论婚期的事情。 “离儿,我们这喜事变丧事,丧事又变喜事,正应了那句好事多磨。好在老天有眼,又把菲儿送回来了,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和菲儿的婚期,我和你伯母商量过了,下个月初三就是好日子。我已经修书一封,把情况对司空兄讲明,为你们重新操办婚礼。” “谢谢伯父伯母。” 司空离的心情更是好的很。 三个人正相谈甚欢,文彩晴哭着跑进来了。 “父亲、母亲、离哥哥”文彩晴眼睛哭的通红,委屈的不行了。 “睛儿,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去庄子门口接你姐姐去了吗?” “姐姐她带了一个野男人回来欺侮我,奚落我。呜,呜,呜……” 文彩晴这个伤心啊!把老两口哭的心痛不止。 “彩菲一向把你这个妹妹放在心上,比对自己还上心,怎么可能任由外人来欺负你,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你也别伤心难过了,一会儿问问彩菲,把误会解开便好。” 司空离宽慰道。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刚和你聊了几句,就匆匆跑开了。害地我在后面好追。” 谷菱带着易征大摇大摆了走了进来。 文庄主见后面真的跟了一个后生,比自己的女儿也小不了几岁,联想到二女儿刚才说的“野男人”脸色微微一变。唯恐司空离会想多了。 男人总是自以为最了解男人,有时真的未必。 “菲儿,这位是?”文庄主指着易征问道。 “父亲,这是我新收的义弟易征。刚才去祭拜我的恩人,见他无家归,在外流浪,我就收他为义弟了。当初将我救出墓穴的夫妇肯收留我,我也决定自此后一心向善,救人于苦海之中。还请父亲成全。” 听女儿这么一讲,文庄主心里稍稍宽慰了些,眼角的余光见司空离并没有异常。 文夫人可就不买易征的帐了,刚才听到二女儿说这个后生奚落她来,决定问个究竟。 “菲儿,刚才睛儿满心欢喜的去接你。哭着回来了,说你新收的后生欺负她,可有此事?” “母亲,这里面是有误会的。妹妹去接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容的别人欺侮她。她也是小孩子脾气,不问青红皂白,在庄门口张口闭口的说易征是我的野男人。庄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还有不少的庄丁在哪里,一口一个我的野男人,传了去好说不好听。我就稍稍说了她几句,惹地她不高不兴了。” 谷菱轻描淡写的解释了几句,听在其它人的耳朵是确别有一番的深意,文彩晴对姐姐的复活好象并不高兴,这与常理有孛。 谷菱一改之前在庄门口的盛气凌人,说话张驰有度。 “父亲,母亲,你们也切莫为了这种小事生气。是我这当姐姐的没有教好妹妹,以后一定以身作则,多教妹妹一些为人处事的礼仪。” 文庄主见大女儿如此懂事,心里很高兴,点点头,招呼她们坐下。 “菲儿,你回来的正好,我们这里正商量你与离儿的婚期。婚期就订了下月的初三,你看如何?”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谷菱和文彩晴异口同声。 引得文庄主夫妇和司空离不解。 谷菱看了一眼文彩晴,说道:“女儿这次死里得生,更加深切的体会到父母对子女爱的深沉,女儿只想再多陪父母双亲几年,以尽为人子女之孝道。不想过早的出嫁,还请你们成全。” “对,对,我也舍不得姐姐过早的嫁出去。想和姐姐再多处一些时间。”文彩晴也跟着解释道。 听闻谷菱这么说,司空离着急了,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文庄主夫妇。 听了大女儿这番话,老两口自然是很高兴。 “菲儿,我和你母亲也舍不得你离开。俗话说女人不中留,我们文家与司空家的亲事早就订了,如果不是你出了这档子事,现在已经是司空家的媳妇了。你嫁入司空家,还有晴儿陪着我们老两口。” “是啊,彩菲,我会经常陪你一起回来看望伯父和伯母。”司空离也说道。 “不嫁,现在就是不嫁。”谷菱断然的说道,可急坏了司空离。 第196章 为其解围 “彩菲”司空离的声音里带着深切哀求与期望,原以为他的彩菲会很痛快,很高兴的答应做他的新娘。 在文彩菲出事之前,她毕生的目的就是为了能成为司空离的新娘,将来做一个好的妻子,相夫教子。文彩非也是司空离认定的唯一的妻子。 “我真的不能嫁,我舍不得父母双亲,他们刚从丧女的痛苦里挣扎出来,我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又要亲眼看着我嫁做人妇,不能在其身边尽孝。我不嫁。” 谷菱心里这个郁闷啊!这个已经是月底了,明天就是下个月初一,离下个月初三只有三天的时间。准确的说,只有两整天的时间,第三天就要嫁给司空离了。 还没有完成文彩菲交待的任务,现在还不能说明实情,告诉大家自己不是文彩菲,就是顶了张她的脸。更不能说自己早就嫁为人妇,还有了一个儿子。 谷菱心里这个郁闷啊! “父亲,母亲,离哥哥,你们要理解我姐姐的心情,再给她一些时间,别急于立刻成亲。离下个月初三也就只有两天的时间,她刚死里得活,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你们也多站在她的角度想一想。 对于一个已经死过一会的人来说,她对生活和亲情会有更深一层的感悟。姐姐想再多陪陪我们,有错吗?我想让姐姐再多陪陪我们,有错吗?” 文彩晴的一番话让文庄主动了心,他又何偿不想再多留大女儿一段时间,无奈司空离急于完婚,总得给司空家一个交待。 谷菱冲文彩晴投去一个微笑,善意的微笑。虽然她清楚的知道文彩晴为什么要帮自己,她是最不愿意看到司空离与别的女人结婚的。 “妹妹的话说到我心里去了。经历过生死,对亲情有了更深切的感悟。我想再多陪父母双亲一段时间,如果现在匆匆嫁出去,我会抱憾终生,还请父亲成全。” 谷菱真是有演戏的天赋,顺着文彩晴的剧本继续编下去。 “可是,我已经让人把婚期的书信送到司空兄府上,估计这会儿书信已经到司空兄手上了。“ 文庄主为难的说。他没有想到大女儿会不同意,急急的替她做了主。 司空离见状,也当是自己的未婚妻孝心重,若要强行两天后完婚,拂了她的心意,只恐以后她会留下遗憾。 他又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心上人留有遗憾呢! 司空离站起来,对文庄主说:“伯父,还是由我向我父亲解释此事,他一定能谅解。婚期再推迟几个月也无妨。我愿意等,只到彩菲觉得时机到了,想嫁给我。” 谷菱见司空离对文彩菲用情如此之深,心里又感动,又内疚。唯怕将来真相揭开之日,伤情最深的就是司空离了。 见正主发话,同意推迟婚期,文庄主也见好就收。 “好,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离儿回到家里,好生的和司空兄解释。这样也能多留出些时日,让我们夫妻好好为菲儿准备嫁妆。” 谷菱送司空离离开,只送出跨院的大门,并未象以前一样一直送到庄子的门外。 司空离的心口有股莫名的烦躁和不安,暗暗想道:“难道彩菲经过这一劫难,对我的心意也有所改变。” “离哥哥,你等一下。” 身后传来女子的声音,司空离心里暗喜,拉住马的缰绳,扭头向声音处望去。 脸色很快由喜悦,转为黯淡。来的人是文彩晴,而不是他心心念念的文彩菲。 “彩晴,有事情吗?”司空离语气冷淡的说。 文彩晴的脸上有明显的很受伤的表情。 “离哥哥,你看姐姐的眼神温柔而多情,看我的眼神却没有半丝的感情。这对我不公平。” 文彩晴强压心中的失落说道。 “我一直当你是妹妹,兄妹之情,而非男女之情。外面风大,你快些回去。” 司空离催促道。 “只要有姐姐出现的地方,你眼睛里就只有她。她是回来了,但她变了,变得你在她心里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她不想嫁给你,你能听得出来。我哪一点比她差,论相貌,论才情,我都不输给她。为什么你的心里就不能留一点位置给我?” 文彩晴哀怨的诉说着。 “时间不早了,我得赶路。你回去。” 司空离牙根也不想多说什么废话,一扯马的丝缰,白龙一声长啸,撒开四蹄,一溜烟的跑了下去。 望着逐渐消失在眼前的白马和马上的人,文彩晴眼泪象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落在地面上。 直到看不见了,连马蹄溅起的尘土也全落下,文彩晴才恋恋不舍的扭头往回走去。 她并没有回到自己的绣楼闺房,而是去了谷菱的住处,也就是原来文彩菲的绣楼。 提起裙摆,刚抬脚踏上木质的楼梯,就听见从绣楼上传来女子和男人的欢笑之声。 “你写的这个字象鸡爪子扒出来的,哈哈,哈哈。” 文彩晴一手提着裙子,一边快步上楼。门也没有敲,直接推门而入。 正看见谷菱手把手和教易征写字,她们的脸上还溅了几点墨水。 “男女授受不亲,你们这拉扯在一起,伤风败俗。难怪你不答应与离哥哥马上完婚,原来是有了野男人。” 文彩晴面目有些狰狞的斥责道。 “文彩晴,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些,如果不是看在你刚才帮我解围的份上,早就赏你两耳光。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拉扯在一起了,你瞎啊!我这是在教易征写字。” 谷菱没有好气的说道。 “如果你没有不可告人的原因,为什么不同意嫁给离哥哥,非要推迟婚期。你骗得了离哥哥,可骗不了我。一定是为了这个野男人。说什么去祭拜你的救命恩人,为显诚意还不让派人跟送。明明就是去接这个野男人了。” “你”易征扬起巴掌,就想给文彩晴来一耳光。 吓着文彩晴赶紧闭上嘴巴。 “易征,住手。”谷菱制止了易征的冲动。 姐姐发话,自然是乖乖的把高高举起的手放下。 “我不嫁给司空离,不正好称了你的心意嘛!你还真是得了便宜还跑来卖乖。如果我答应下个月初三嫁给司空离,这会儿子,你还不知道躲在哪里哭呢,还能跑到我这里来指手划脚。” 谷菱讽刺道。 “文彩晴,我警告你,你少在我面前嘚瑟。以前我被你的伪装欺骗了,相信了你。被你推下湖后,看清楚了你的面目,你要是哪天把我惹火了,小心我当众揭穿你。” 谷菱威胁道。 “好啊,你当众揭穿试试看。你回来已经两天了,没有提这件事情。你现在再提,还会有人相信吗?即使你一回来提起,我也不会承认,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大家伙最多当你是在棺材里待傻了,脑子有问题。” 文彩晴说道。 “我能看出来,你已经不爱离哥哥了,你看他的眼神就象看普通人一样,没有区别。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选择回来。如果你不再出现,父亲就会把我许配给离哥哥,妹代姐嫁。我就会成为他的新娘。” 文彩晴用怨恨的眼光看着谷菱。 “你以为我想回来啊!我才不稀罕司空离的新娘的头衔!”谷菱脱口而出。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要破坏我的计划,你再晚回来一些时候,离哥哥就会心动,我也就成了他的新娘。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时候回来?” 第197章 狼心狗肺 周梦芽小产后性情大变,情绪变得也极不稳定,容易动怒动气。 试想无论哪个女人遭遇此境地,内心也是难以承受的,失去一个孩子,还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周世坤又派了几个宫中好的御医来驸马府为她诊治,结果也是一样,不可能再怀孕,将永远没有机会再做母亲。 这无疑是晴天霹雳,对周梦芽的打击很大,她对周熙瑶的恨也越发的恨,恨到了骨子里。昔日的姑侄情深,情同母女,也化作云烟,了无踪迹。 倒是杜致霖淡定的很,不断的安慰周梦芽,说自己不在乎她们之间是否能拥有孩子,只要能与她相守相伴足矣! 杜致霖的表现令周梦芽安心了不少,对杜致霖的依赖也越发的强烈起来,一日不见也不行。 这日,阳光不错,周梦瑶命婢女们抬了卧榻置于院子里,半躺在竹榻之上闭目养神。 听到背后的走路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杜致霜来了。 “驸马,整个上午都没有见到你,你去哪里了?” 周梦芽声音慵懒无力的问道。 “上午接到消息,去了一趟大理寺。那个厨子在牢里自尽了。”杜致霖半蹲在竹榻前,声音很有磁性的说着。 他现在想出一计,要利用周梦芽与周熙瑶的姑侄之间的争斗,拿到乾坤凤甲。 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周世坤的亲妹妹,一个是他的亲女儿,对他来说都至关重要。 “自尽死了?怎么死的?大理寺那帮人是群废物,怎么能让犯人在眼皮子底下自尽。” 周梦芽突然翻身坐起来,情绪有些激动的问道。 “大理寺的主事段青季已经递交了请予责罚的折子,估计是先发制人,主动出击,希望拿到主动权。我已经盘查过牢中狱头,郑金平用自己的头发结成绳,上吊而亡。” “可查出什么端倪?”周梦芽又开口问道。 “他的自尽是在吃了他妻子送来的饭菜后没有多久。我已经命人查去他的家世,他并没有结婚,哪里来妻子。” 杜致霖继续说道。 “大理培养主事段青季近来与姑姑和表哥走动频繁,听说他意欲将女儿许配给表哥为妻。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就知姑姑定会牵扯其中,我遭遇飞来横祸也她和表哥脱不了干系。我这件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为我们可怜的孩儿报仇。” 周梦芽恨不得咬碎银牙。 两个人正说着,下人来报,长公主来探望。 “说曹操,曹操到。来的正好,我倒要看看她的心到底是黑的还是红的。” 周梦芽吩咐婢女取来鞋子穿上,取了把椅子在院子里稳稳做她,等周熙瑶的到来。 “梦芽,你可好些了?姑姑这几日食不知味,睡不安寝,一直牵挂着你。” 周熙瑶今天穿的很是低调,一身家常的便装,也没有多大排场,只有几个宫人相随。 她知道周梦芽心情不好,不想刺激予她。 “有劳姑姑挂念,我身体恢复的很好。来人,上座。” “姑姑来了,你们聊着,我还有其它事情处理。” 杜致霖找了个理由离开,猜想她们两个一会儿就可能火药味弥漫。 有婢女跑到屋里搬了个板凳过来,姑侄俩个面对面的坐着。 “外面空气好,阳光也好,姑姑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周梦芽语气没有一丝的感情色彩。 听到周熙瑶耳朵里自然是一怔,做贼心虚也是正常的,随即铺到周梦芽已经对她有了怀疑。 “屋外就好,我也没有什么别的事,过来看看你身体恢复的如何。见到你,姑姑就安心了。” 周熙瑶讪讪无趣的说道。 “我很好,经过这次事情也让我分辨清了谁是真正对我好的人,谁是言行不一的人,看清了很多人道貌岸然的嘴脸。” 周梦芽话中有话,暗有所指,周熙瑶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听不出来。但姜终究是老的辣,她不动声色,脸上看不也任何的变化。 “梦芽你好好休养身体,也不要胡思乱想。凡事有你父皇和姑姑为你做主。你是皇兄的心头肉,也是我的心尖尖。” “我现在很好,眼睛亮了,心也亮了。但愿没有让姑姑失望。我这正寻思着过几日是给父皇选几个妃子进宫,也好多为父皇开枝散叶,给我生几个皇弟皇妹的,免得父皇和姑姑再为储君之事劳神。让有心之人起了非分之想。” “你父皇选妃的事也不急在一时,姑姑也会帮着物色。你还是好好的将养身体为重。姑姑这就回宫了,有什么需要派人进宫给姑姑说一声。” 周熙瑶见谈话很难再进行下去,周梦芽每句话里都藏着针,处处针对于她。 “姑姑不急,再坐会儿,陪梦芽说说体己的话儿。我自幼没有母亲,一直将姑姑视如母亲一般,姑姑也一直视梦芽如亲生女儿。梦芽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但是梦芽终始相信姑姑不会做出伤害梦芽的事情。哪有母亲舍得伤害自己的女儿的。” 周梦芽盯着周熙瑶的脸,目不转睛,一字一句缓慢的说出来。 周熙瑶脸上神色自如,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 “梦芽说的极是,姑姑没有女儿,你就是姑姑的女儿。如果有人想伤害你,我第一个不同意。你快些休息,姑姑改日再来看你。” 周熙瑶担心再说下去,会露出什么破绽,想匆匆结束对话。 她越是想急于走,周梦芽就偏偏不让她称心如意。 “姑姑就这么不愿意多陪梦芽一会儿?” 周梦芽的话让刚抬起腿想走的周熙瑶又停下了身子,笑着说道:“这孩子,你这是哪里的话,姑姑是担心与你说多了话影响你休息。” “尧表哥年纪也不小了,该成亲了。听说他之前在南楚的女人,在你们离开后都被端木砾给充军,送做营妓。我给表哥寻一门好的亲事,如何?” 周熙瑶见想走也走不成,干脆又在椅子上坐下,笑眯眯地看着周梦芽。 “尧儿一心想帮着你父皇分担国事,建功立业,哪有时间谈情说爱,娶妻生子。等过些时日再说。” 周熙瑶继续不动生色的应对道。 “表哥姓端木,又不姓周。我们周氏的国事,由我们周氏来打理就好,朝中也不缺乏能臣干将。不能因为不相干的事情,耽误了表哥的终身大事。表哥这也已经三十出头,老大不小了。” 周梦芽一句不相干的事情,把端木尧与周国撇了个清清楚楚。 “尧儿身上也流着周氏的血,怎么能说是不相干的人呢!他为你父皇分忧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姑姑言之差矣,他姓端木,而不是姓周。不能因为我们周氏一族的事情,耽误了表哥的终身大事。我听闻大理寺主事段青季的女儿正值豆蔻年华,尚未许配人家,由我做媒可好?” 周熙瑶觉得实在无趣,心里也已经明白周梦芽对她起了疑心。 起身道:“姑姑年纪大了,久坐不住,觉得身体劳乏,不在这儿继续陪你聊天。待你身体好后,进宫里去,咱们娘俩好好聊聊。” 望着周熙瑶离开的背影,周梦芽气得眼睛发红,牙齿咬的直响。 扶着已经平坦的肚子,恶狠狠的说:“你害死我腹中的孩子,我要你们血债血偿。为我的孩子抵命。你休想成为太后,端木尧也不可能成为储君。” 第198章 梦中艳遇 “可心,来,来朕这里” 周世坤惊叫着从梦中醒来,他梦到了历可心的一频一笑,冲他眉目传情,宽衣解带。连他自己也很难相信,已经五十岁的人了,还会对一个年轻的女子动情。 “陛下,你又梦到可心姑娘了。”守在一旁的王福问道。 “可有查到她的下落。”周世坤掀开被子,翻身下床,王福赶紧取了衣服给他披上。 “哎吆!我的陛下,这天气转冷,你小心着凉。” 王福伺候周世坤多年,对他的脾气秉性甚是了解,说句不好听的话,周世坤撅撅屁股,王福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奴才已经派人将宫内搜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历姑娘的身影。料想是不知道怎么出了宫去。以奴才的判断,很有可能被将陛下打晕的人劫持走了。” 王福为了讨周世坤欢心,故意编出历可心被人劫持走的猜测。 周世坤点了点头。“究竟是何人将我打晕,又为什么将可心劫走?” 王福从小太监手里接过一盏参茶,试了试温度,递到周世坤面前。 “以奴才的推断,应该不是陛下的仇人。如若仇家,可能会使出更恶毒的招术,就不仅仅是将陛下击晕这么简单。奴才觉得很有可能是参加寿宴之人,目睹了历姑娘的绝世舞姿和美丽容颜,起了歹心。逐悄悄潜入龙乾宫,趁陛下不备之时……” 王福做了个手起掌落的姿势,想想又不妥当,抬了一半的手掌又放下来。 周世坤权当做没有看到,一手端着参茶,一手拿着茶盏盖子,一口口慢慢的喝入腹中。 “找宫中画师,画了可心的画像,全城张贴,寻找予她。找到者有重赏。” “好来,奴才这就去办。”王福接过周世坤递过来的茶盏,交到小太监手里,自己小跑着出了宫门。 半天不到的时间,这整个京城里贴满了画人谷菱画象的“寻人启示”。 “今宫中皇妃历可心被歹人劫持,寻到者赏黄金千两,提供信息者赏金百两。” 端木砾和杜致霖也看到了,心里连声骂周世坤是个老色狼。 作为大司马府的大少爷,司空离也看到了皇帝老儿张贴出来的“寻人启示”,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揭了张皇榜往怀里一揣,打马如飞去了文缎山庄。 “彩菲,陛下正在四处派人寻找你,全京城贴满了寻找你的画象皇榜。皇榜上写明了你是新入宫的皇妃。你这段时间千万不要到山庄外面去,万一被人识出你就是历可心,就糟了。” 司空离从怀里掏出皇榜递到谷菱面前。 谷菱打开一看,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 “真是个老不要脸的东西,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他的妃子了,脸皮真厚。”气得谷菱直骂人。 “万一被陛下发现,你我恐怕刚经历死别,又要面对生离。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司空离拉住谷菱的手说道。 司空离一进山庄,文彩晴就接到消息,也赶来了文彩菲的绣楼。 司空离与谷菱在屋里说话,文彩晴站在窗户底下偷听。 司空离突然象是想到了什么,声音带哀求的说道:“彩菲我们还是近快完婚,到时生米成了煮饭,你成了司空家的儿媳妇,陛下也不以怎么样了。毕竟,我司空家对朝廷忠心耿耿,我父亲在朝中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完婚?”谷菱听完后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也是为情势所迫,如果你愿意入宫成为皇妃,我也决不阻拦于你。只要你开心,我就高兴。” 司空离见谷菱的表情,心里有些失落。 “我愿意入宫成为皇妃?你开什么玩笑,我觉得死也比进皇宫周世坤身边强百倍。” 谷菱送司空离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么说,你是愿意尽快嫁给我了?”司空离高兴的跳起来,抓住谷菱的手,脸上喜悦的表情象个吃了糖的孩子。 站在窗外的文彩晴透过点破的窗户纸看到这一幕,心象被锤子敲了一样的生疼,不由自主的用力握紧了拳头。 谷菱抽出被司空离紧紧抓住的手,抱歉的笑了笑,说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现在嫁给你还不是时候,早晚你会明白的。除了现在嫁给你以外,肯定还有第三种选择,肯定有。” 谷菱笃定的说。 司空离原本变得明亮而又喜悦的眼神,又黯淡下来。 谷菱找了个理由把司空离打发走,她得好好想想怎么样尽快完成文彩菲交待的任务,时间紧迫,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见司空离从屋里出来,文彩晴赶紧闪身躲到房子一侧的角落里,默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默默喊道:“离哥哥,我爱你,我爱你,如果我得不到你,也不允许别的女人得到你。” 谷菱正急地抓耳挠腮,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快些完成文彩菲交待的任务,听见有人推门进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到了自己的面前,停住脚步。 谷菱连头也没有抬,有些不耐烦的说:“司空离,我都说了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又回来做什么?” 一个好听且有些委屈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姐姐,是我,不是离哥哥。” 听到是文彩晴的声音,谷菱的火更是不打一处来。“找我有事啊?没事少在我眼前嘚瑟,烦你,你不知道嘛!” “姐姐,我知道过去是我不对,一时被感情迷了心窍,一叶障目,才会做出那种事情。幸好老天有眼,让姐姐死里得活。妹妹知错了,请姐姐原谅。” 文彩晴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谷菱面前,抱着谷菱的腿哭诉道:“姐姐,我知错了,求你原谅我。我们还象以前一样是好姐妹,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谷菱没有想到文彩晴还会有这么一手,一时有些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站在她的角度,她完全可以理解一个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了女人一些不理智的做法。 但是,站在文彩菲的角度,这又是很难被原谅的。自己从小宠爱的妹妹,竟然被后向自己捅刀子,还是为了一个男人。她只要文彩晴当众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要一命相还,已经算是不错了。她只是要的公道。 “你起来!如果你真心想悔过,就当着父母双亲和司空离的面,把谋害我的事情一一说明白了。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我保证不再追究。” 听完谷菱的话,文彩晴站起来,眼里又恢复了仇视的眼光。 “不,这不可能。如果让他们知道了,会怎么看我。在离哥哥心里我就是一个杀人凶手,一个恶毒的女人,他不会再喜欢我了。” “我怎么看也看不出他曾经或者现在喜欢你,别自做多情了。你到底同不同意,快来个痛快的。” “如果我不答应呢?”文彩晴反问道。 “你说呢?如果我告诉他们,即使你不承认,大家心里还是会有疑惑,司空离还是会对你起疑心。”谷菱没好气的反问道。 “让我考虑考虑,给我一点时间。我不想破坏自己在离哥哥心中的形象,即使我不能成为他的新娘,也不想被他认做是一个坏女人。” 文彩晴跌跌撞撞的走了。 傍晚的太阳把文彩晴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望着远处被晚霞染红的天际,她紧咬着的红唇。 “姐姐,我只能对不起你了。” 见四下无人,她悄悄从庄子的后门溜了出去。 “大小姐,快去前厅接旨。”还在睡梦中的谷菱被丫头的叫声吵醒了。 第199章 圣旨先到 “圣什么旨啊!别打扰我睡觉。”谷菱翻了个身继续睡倒。 “大小姐,是当今国,国主的圣旨。庄主和夫人已经在前厅等着了,要你快些去。” 丫环急的有些口吃。 “什么,周世坤的圣旨。”谷菱突然惊醒,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谷菱从床上跳起来,穿好衣服,匆匆忙忙赶到前厅,宣纸的太监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文庄主夫妇心里更是不安,不明白自己的女儿好好的怎么会招惹上皇帝传什么圣旨。 “公公,这圣旨里说的什么?”文庄主示好似的问。 “老人家,这旨是宣给你家大女儿的,一会儿大小姐来了才能宣纸,你再忍耐一会儿。” 太监虽然有些不耐烦,但也不敢得罪文庄主,保不准这是未来的皇帝岳丈呢,也就是国丈,可得罪不起。 传旨的太监眼尖,大老远就看见门外的谷菱。传旨的不是旁人,正是周世坤的贴身太监王福。 “历姑娘,果然是你。老奴总算是找到你了。”王福冲门外的谷菱说道。他可是周世坤心里的蛔虫,清楚这个女人在周世坤心中的份量。得好生待承着。 谷菱对这个太监还是有些印象的,知道大事不好。 “历姑娘,不对,不对,应该称呼文姑娘。你的事情老奴已经清楚了,文姑娘也是历劫而归的人,今后必有大福。这不,老奴给你送福来了。” 王福举了举手中的圣旨冲谷菱笑着说道。 “文彩菲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文彩菲贤良淑德,今选入宫为妃,钦此!” 王福把圣旨递到谷菱面前,谷菱下意识的伸手接过来,问:“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你现在是皇妃了,赶紧收拾一下跟老奴入宫。” “不行,公公,不能带彩菲走。”文庄主出声拦住。 “文庄主,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是多少父母都求不来的,你怎么还拦着呢!” 王福脸上有了明显的不悦之色,当然不能发作出来,只能强压在心里。 文庄主赶紧的陪笑道:“公公有所不知,小女已经和司空府的大公子早有婚约,马上就要成亲了。” “庄主这样说就毫无道理了,有婚约不是还没有完婚嘛!文姑娘能被陛下看重也是她的福份不是。” “等等,王公公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知道我回来的人可并不多。”谷菱心中起疑。 “这,这……”王福面露难色,好象并不想讲明白。 “你要是不说清楚,我今天可就不跟你回去。”谷菱威胁道。 “文姑娘,不是老奴不想告诉你,是老奴也不知道。昨个傍晚时分,有一女子揭了皇榜,说你在文缎山庄,这不一大早的,陛下就命老奴来带姑娘回宫。” “一女子,多大年龄?长什么模样?”谷菱继续追问道。 “老奴没见过,不知道多大年龄,也不知道长什么模样。”王福为难的说。 “一定是你,是你去告的密,对不对?”谷菱指着接到消息,来看热闹的文彩晴问道。 文彩晴小脸立马沉下来,眼里集起委屈的泪水:“姐姐何出此言,自姐姐离开后,我这段时间未曾离开庄子半步,怎么可能跑到京城之中揭皇榜。我哪里知道姐姐就是陛下寻找的人。” “除了你还会有谁?”谷菱一口断定。 “姐姐,你不能这样冤枉我。如果姐姐不相信我,不愿意进宫,我愿意代替姐姐进宫。” “不,不,不,这可使不得,二小姐虽然也美若天仙,但陛下要的是大小姐。若妹代姐嫁,可是欺君之罪,使不得,使不得。” 王福连连摆手。 “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等我忙完了,看怎么收拾你。”谷菱低声对文彩晴说。 “王公公,是这么回事,哈。我这不是刚回来嘛,还有些事情没有完成,尤其是母亲身体不好,我这个时候离开也不合适。要不你看这样行吗?你回去回复陛下,再给我三天的时间,三天后不用你来接,我自个就去皇宫。” “这,不太合适!文姑娘,你这不是为难老奴嘛!陛下可是对你朝思暮想,快要茶饭不思了。” “父母恩情重于山,我此时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回了宫中,传出来也会让人笑话,让陛下脸上无光,不是嘛!我家在这里,三天时间也跑不了,再说陛下对我有情有义,我感恩还来不及呢!” 王福见谷菱情真意切,又看看一旁流泪的文夫人,一时没了主意。 “母亲,母亲。”见文夫人突然晕倒,谷菱和文彩晴同时惊呼道。 原来文夫人听闻老皇帝看中了自己的女儿,一想到女儿要嫁给个半截老头子,是又惊又气,一气之下晕了过去。 众人赶紧拍打后背,按摩前胸,好半天的功夫才苏醒过来。 “王公公,你也看见了,我母亲确实身体不好,如果我这匆忙离开,心中难安。即使到了宫中,也服侍不好陛下。” “好!既然如此,我这就向陛下复命,三日之后再来接姑娘入宫。” 送走了王福,谷菱和文庄主夫妇大眼瞪小眼,一筹莫展。 文彩晴表面一副忧愁的样子,实则心里乐开了花,眼里浮现出洋洋自得之意。她的眼神自然是瞒不过谷菱的眼睛。 谷菱突然计上心头。 “父亲,母亲,你们也别再为我的事情发愁。不如我先和离哥哥生米做成熟饭,皇帝老儿也就没有办法了。我这就让人去找离哥哥来山庄。” “易征,快去。”易征心领神会,快步离开。 “姐姐,你这可是欺君的大罪,会让我们满门抄斩。你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害了我们全家。” 文彩晴又急又气的说道。 “满门抄斩?你有没有一点常识,司空离的父亲是朝中权臣,我们文缎山庄也握有很大财力,皇帝老儿正是用人用财之时,会满门抄斩吗?最多训斥几句,给点责罚。” “不行,你这样绝对不可以。”文彩晴继续挣扎着反对道。 “晴儿,我觉得你姐姐这方法可行,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不妨试试。” 文夫人开口说道。 “母亲,这怎么可以!她们还没有完婚,怎么可以行周公之礼,这传出去哉不让人笑话我们文家。我们会成为天下人的笑话。姐姐嫁入皇宫有什么不好,可以为我们文家光耀门楣。我代姐姐嫁入司空家,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即不用抗圣旨,又可以兑现对司空家的承诺。” 文彩晴依然不死心,想试图说服父母。 “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菲儿不愿意嫁入宫中,我们绝对不会勉强。无论她做什么,我和你母亲都会支持。离儿一会儿也就要到了,菲儿快些去准备一下。” 文庄主也确实是爱女心切,失而复得,心里难免会更加的珍惜,舍不得女儿再受半点的委屈。早知会有今日这一出,前几日也就强行做主让她与司空离完婚了。文庄主也怪自己“贪心”,想多留女儿在身边一些时日。 文彩晴见已经成定局,无可挽回,也就不再做困兽之挣。 “既然你们都同意,我尊重姐姐的决定,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来面对,我们是姐妹,是一家人。” 文庄主夫妇见二女儿如此懂事,心里很是欣慰。 “姐姐,我还有几句体己的心里话想和你说道说道。离哥哥还没有到,我能陪你呆一会儿吗?” 文彩晴怯怯的问道。 谷菱知道机会到了,很痛快的答应了。 “我们去庄子里走走,边走边聊。”姐妹二人并肩离开。 第200章 真相大白 早上的晨风夹杂的露水的潮湿之气,吹在脸上,让人觉得分外的不舒服。两个人刚开始还是并肩而行,走着走着,文彩睛走的太快,谷菱就慢慢落后,变成了一前一后。 谷菱跟着文彩睛的步子走,不知不觉中来到山庄后面的后山处。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绕弯子。你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少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谷菱没好气的说道,她想激怒文彩晴。 “姐姐,你一定要和我抢离哥哥吗?” 文彩晴突然站住脚步,猛然转身对上谷菱。谷菱没有防备,差点撞到她身上,不由得皱起眉头。 “文彩晴,你脸皮还真是够厚的,什么叫我和你抢离哥哥,明明是你在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抢了。我还需要抢嘛,司空离本来就是我的。是你想从我这里抢走不属于你的东西。” 谷菱说话开始锋利起来,她算着易征这个时间应该见到司空离了,以司空离宝马的脚程很快就可以到。在司空离来之前,她必须激怒文彩晴,让她失去理智。 文彩晴被谷菱一顿的揶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儿。 “皇妃啊!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答应,为什么刚才不跟着公公回去。还出什么馊主间,想和离哥哥生米做成熟饭。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文彩晴骂道。 “你这个人真是够脸皮厚的,捅个十刀八刀的也不会流血,太厚了,连皮也没割破呢!什么叫我不要脸,你做的事情哪一样是要脸的。你推我入河不说,还想色诱司空离,别以为我不知道,司空离都告诉我了,说对你没有感觉,他心里只有我一个女人。” 说色诱纯粹是谷菱编出来的,凭直觉也觉得自己能编个八九不离十。她的这些话象踩在文彩晴尾巴上一样。 文彩晴立刻联想到自己投怀送抱,被司空离拒绝的事情,脸上实在挂不住了。 “文彩菲,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放不放过离哥哥?”文彩晴脸上浮起狰狞之象。 “我放过如何,不放过又如何?这终究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没有关系。如果你想嫁给司空离,大不了我和他商量一下,让你做小,我做大。” 谷菱看到文彩菲发飙,心里反倒是更高兴起来。努力引导着她向自己设计的靠拢。 “哈,哈,哈。我做小?离哥哥只可能,也必须是我一个人的,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同我分享离哥哥,他是我一个人的。” 文彩菲的笑声听起来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在空荡的后山里传出很远。好在后山偏僻,少有人路过,否则,还以为大白天的闹鬼了。 “文彩菲,你运气还真是好,掉到湖里淹死了,还能从棺材里活着爬出来。皇上圣旨你也能违抗。父亲,母亲,离哥哥都护着你。” 文彩晴狞笑着,一步一步走向谷菱。 “文彩晴,我问你,是不是你去揭皇榜告发的我?” “既然姐姐已经猜到了,我也就不隐瞒了,实话告诉你是我去告发的。我就是要让你不要再纠缠着离哥哥,把他还给我。” “喂,你还要不要脸,是谁纠缠着司空离,是你,不是我。你真是能颠倒黑白是非。” 谷菱纠正道。 “你错了,纠缠离哥哥的不是我,是你。如果没有你,离哥哥早晚会是我的,司空家与文家结成联姻亲家是谁都阻挡不了的。如果你没有出现,我就是离哥哥的新娘。都是你,都是你抢走了我的离哥哥。” 文彩晴的精神状态已经有点点失常。 “司空离是我的,文彩晴你别痴心妄想。离哥哥正在来的路上,我们一会儿就成为夫妻,先上车再买票,生米成了熟饭,皇帝老儿也拿我没有办法。” 谷菱看见远处易征和司空离正往这边走来,她趁文彩晴不注意,赶紧的冲易征他们做手势,让他们不要发出声音。 “皇帝拿你没办法,不代表我就拿你没有办法。如果你思虑再三,担心家人会因此受到牵连,又不想嫁入皇宫,选择轻生呢!你死了,还如何再嫁给离哥哥,如何和离哥哥生米做成熟饭。” “你脑子进水,我怎么会死,我怎么会选择轻生。蠢祸!” 谷菱怒斥道。 “死人是不会争辩的,你死了,我说你选择轻生,就是选择轻生。” 文彩晴狞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一步一步逼近谷菱。 谷菱故意装做害怕状,说:“你别这样,我们姐妹一场,你怎么忍心对我下毒手。即使你杀了我,也得不到司空离的爱。他不爱你,爱的是文彩菲。” “你死了,离哥哥就会慢慢的爱上我。” 此时,易征和司空离已经来到了不远处,相上前制止,被谷菱再次用手势阻拦住。 “我就是死了,司空离也不会爱上你,他不喜欢恶毒的女人。我掉入湖中溺入而亡里,他已经起了疑心,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我劝你还是收手,别再做蠢事。司空离是不会爱上你的,永远不会。” “不,只要你不在了,离哥哥早晚会被我的真心打动,会爱上我的。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的存在。” “你睁大眼看看,用脑子想想,哪个男人会爱上一个疯狂且歇斯底里的女人。你就是个疯子。你要是再杀了我,更得不司空离的爱。” 谷菱继续用语言刺激道。 “你别以为我就是吓唬吓唬你,不敢杀你。我能杀你第一次,也就不在乎第二次。” “你这是亲口承认我掉入湖中溺水是你所为。”谷菱接了一句。 “是,承认又如何,这里只有你我两人。是我将你推入湖中,我就是要你死,你死了离哥哥就会成为我的。会爱上我。你知道吗,我爱离哥哥,很小的时候就爱,我发誓只做他一个人的新娘,没有他我生不如死。我爱他。” “你别傻了,一个不懂爱的人说爱,真是要笑掉人的大牙了。爱一个有是成全他,成全他的幸福,成全他的快乐。而不是占有,不是掠夺和伤害。你真是个无知又自私的蠢货。” “骂,你使劲骂,看你还能骂多长时间。” 文彩晴挥动手里的匕首刺向谷菱,手挥到一半被一只铁掌牢牢抓住。 “彩晴,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竟然两次伤害彩菲,她可是你的亲姐姐。我今天不妨直白告诉你,即使没有彩菲,我依然不会爱上你。我只是拿你当妹妹。” 文彩晴扭头看见是司空离,只觉得五雷轰顶,一下子象泄了气的皮球。 “不,不,离哥哥,事情不是这样的。都是文彩菲这个贱人,是她逼我的。”文彩晴把匕首扔在地下,身子软软滑在地上,两只手顺势抱住司空离的腿。 任文彩晴如何解释,司空离眼神里都是鄙夷和嫌弃。 “我会把事情的原尾禀明伯父伯母,由他们定夺如何处置你。” 司空离厌恶的将腿从文彩晴的胳膊里挪开,他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文彩晴。 “离哥哥,你就这么讨厌我?我把你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却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为什么,为什么?” 文彩晴呼地从地上站起来,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司空离。 “我得不到你,也不会让她得到你。” 文彩晴象疯了一样,突然冲向站在一边的谷菱,伸出两只胳膊用力向谷菱推去。 谷菱背后是万丈悬崖,一切发生的太快,在场的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更是出乎谷菱的意料。她只是让文彩晴当着司空离的面,亲口承认自己所做过的事情。算是给文彩菲一个交待。 谷菱的身子,直直向后坠去,摔下了万丈悬崖。 第201章 又没死成 “姐姐”易征站在不远处,想救显然已经来不及,发出凄厉的叫声。飞奔向悬崖边。 “不要啊!彩菲!” 随着司空离撕心裂肺的叫喊之声,他跟随谷菱的身影也飞身下了悬崖。 文彩晴眼睁睁看着司空离跳了下去,想喊,嗓子里象塞了棉花团一样,没喊出声来。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两只眼睛空洞洞的,自言自语道:“你宁可陪她一起去死,也不愿意陪我一起好好活着。死,你该死。” 易征象疯了一样冲着悬崖底下大喊,“姐姐,姐姐。” 正在易征焦急万分的时候,听到从悬崖下面传来的声音。 “快找根绳子来,把彩菲拖上去。” 是司空离的声音,易征心里一喜,把着悬崖边的石头,努力把身子往下探去。看见,司空离一只抓住一棵半山腰长出来的树,另一只手抓着腰带,腰带的下端缠在谷菱的胳膊上。 原来他在纵身跳下山崖的瞬间,解开腰间的长带,将腰带甩向正在下坠的谷菱,缠住她的右手腕,自己则顺势抓住半山腰上长出来的一棵小树。两个人就这样悬在空中。 “噢,姐姐你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我这就找绳子去。” 易征又惊又喜,站起身来四下张望,也没有看到半根绳子的影子。突然,眼前一亮,看到不远处有一些藤条类的植物。 “不许去,不许救他们。”文彩晴霍然站起来,挡在易征面前。 易征冲她挥挥拳头,她象没有看见一样依然挡在那里。 易征无奈的叹了口气,“唉!对不住了。”抬起手,就把文彩晴打昏。 用力拽了拽,藤条很结实,易征又把它们接在一起,接成长长的一根绳子,沿着悬崖边递了下去。 司空离将藤条在谷菱腰间捆好,让易征将她拽了上去。 见谷菱平安无事,他才几个纵身攀爬,上了崖顶。 易征仔细检查,见谷菱除了擦破几处皮,别的没有什么大碍,也就放心了。 “姐姐,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易征很是内疚的说道。 “你不用自责,这事怪不得你。是这个疯子,失去了理智,净干一些正常人不能干的事情。” 谷菱拍拍自己还在噗通噗通跳的小心脏,指着晕死了地上的文彩晴说。 “彩菲,你没事?”司空离回脚一着地,第一件事就是问谷菱的安全。 “我没事,谢谢你啊!如果不是你舍身相救,我这次又得挂了。”谷菱赶紧象救命恩人表达自己的谢意。 “你我之间还需要言谢嘛!如果你在我身边再有什么万一,我又如何能独活。” 司空离这深情的表白,整的谷菱这么地也不行,那么地也不合适。实在不敢想象,一切揭开后,会对他有多大的伤害。 易征也受不了司空离的肉麻表白,赶紧了打断他还想说下去的话。指指地上的文彩晴问:“这个女人如何处理?要不把她直接扔下山崖算了。” 谷菱知道易征是在开玩笑,但还是担心他会因为文彩晴刚才出手害自己的举动,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别,文庄主夫妇了只剩这一个女儿了,再坏的流水,对于她们来说有总胜无,你把她抗回去,我们当面解释清楚。” “只剩一个女儿?彩菲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空离突然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紧张的问道。 “一会儿就知道了,我会慢慢向你讲明白事情的原委。 谷菱在前,易征在中间抗着文彩晴,司空离跟在最后面。 庄子里不明所以的家丁和侍女们,惊奇得看着三个依次走过的人。 “那抗的不是二小姐嘛,这是怎么回事?” “走,跟着去看看,是不是二小姐出什么事了。”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后面的队伍变得壮大起来,多了几个家丁侍女悄悄跟在后边,想一探究竟。 文庄主夫妇看到三个人进来,再看到易征肩上的文彩晴也是大吃一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易征对文彩晴可是满满的恨,如果不是司空离眼疾手快,自己的姐姐早就摔下万丈悬崖,他不能把文彩晴扔下悬崖,但能重重摔在地上。 易征出手也是够狠的,狠狠用上将肩头上的文彩晴扔在地上,原本昏迷的人,被硬生生的摔的清醒过来。 “疼死我了。” 文彩晴睁开眼睛看到屋子里的人,哇一声哭了出来。 “父亲,母亲,姐姐欺负我。你们要为我做主。” “行了,你别演戏了,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好演的,有劲吗?”谷菱嘲笑道。 “菲儿,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庄主赶紧上前将小女儿从地上扶起来,文彩晴起了一半,又重重摔在地上。 “父亲,我的腿被摔折了,站不起来”文彩晴疼的咧着嘴,眼里含着泪。 自己家的女儿自己心里清楚,再不济也是自己的孩子,能不袒护,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文庄主夫妇见小女儿的惨状,心里又急又气。质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晴儿即使有不对,她也是你的妹妹,怎么能这样对待她。有什么事情,自己姐妹不能慢慢解释清楚的。” 没等谷菱说什么,司空离唯恐她受了委屈,先开口了。 司空离对文彩晴此时此刻已经不是一般的不满意了,是愤恨。这个女人差点害自己两次失去未婚妻。 “伯父,伯母,这事儿也怨不得彩菲,是彩晴不仁不义在先。她刚才意图将彩菲推下山崖杀害,幸好我及时赶到救下了彩菲。” 文庄主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眼露极度质疑的目光。“离儿,这怎么可能,她们可是亲姐妹,自小感情好的很。你也知道上次彩菲溺水,彩睛伤心欲绝,差一点追随她姐姐而去。她怎么可能想杀害菲儿。这断断不可能。” “是啊!这不可能。”文夫人查看女儿的伤势,听到司空离这么一说也出言否认。 “是真的,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难以相信,彩菲会干出这种泯灭人性的事情。” 文庄主夫人从小看着司空离长大,对大的脾气秉性极为了解,知道这个孩子不会撒谎,尤其是这么大的事情,更不会开玩笑。 文夫人惊的身子晃了一晃,向后倒退了几步。望着自己的小女儿,“晴儿,你,你,你真的想要谋害菲儿,这是为什么?” 谷菱接过话来道:“她是被爱冲昏了脑袋,为了得到自己想到的不择一切手段,在她眼里只有自己,只有私欲,没有姐妹亲情。不仅这次想将我推下山崖,上次湖中泛舟落水之事,也是她所为。并非是失足落手,是被她推下小舟去的。” 文彩晴刚被两个丫环扶着站起来,还没有站稳,文庄主一个耳光就到了,打地她眼冒金星,脑袋嗡嗡作响。 文庄主又急又恼,手上用的力气又大了些,没有控制力道。一个耳光下来,文彩晴嘴角血鲜流下,发髻也散了。 “打,打,你们都打死我!反正我活够了,从小到大你们眼里,离哥哥眼里都只有姐姐,我就象个陪衬,一朵花儿的绿叶衬在姐姐这朵牡丹旁边。我受够了被人无视的日子。” 文彩晴干脆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 “晴儿,从你出生那一刻,菲儿比我们还是疼爱你。事事让着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太让我们失望了。” 第202章 痛断离肠 文夫人听闻小女儿的话,更是捶胸顿足。 “来人,把这逆女绑了,送到官府里去。”文庄主气急之下,也有些乱了方寸。 “算了,放过她!她也是被爱情迷了心窍,大家原谅她!” 谷菱出言制止。 “文彩菲,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装出一副大仁大义的模样,少来这一套。我文彩晴敢作敢当,去官府就去官府,我不怕。” 文彩晴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把扶着她的丫头推到一边,冲谷菱吼道。 谷菱冷笑一声道:“你别煮熟的鸭子嘴硬。真要把你送到官府,可是杀人的大罪,你还能活着出来。哼!你无情,我不能无义,我的目的只是让大家知道事情的真相,并非想要你的命。” “你少在这里假仁假义的,没有了离哥哥,我生不如死。离哥哥,你心里可曾有过我,哪怕一点点的位置?”文彩晴突然发问,满眼可怜的看着司空离。 司空离即无可奈何,还是无可奈何。 “彩晴,我给你说过无数次了,即使没有了彩菲,我也不可能娶你为妻,我一直当你是妹妹,对你没有半丝的男女之情。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永远不会有。” 听完司空离的话,文彩晴反倒是镇静了,睛里空荡荡的,没有了神采。 此时的文庄主夫妇也冷静下来,想想大女儿说的有道理,家丑不可外扬,自己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女儿上断头台。 文庄主一咬牙一跺脚,“罢了,罢了,丢死人了。快带这逆女下去,找个大夫给她看看腿伤。”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谷菱出口制止。 “菲儿,你不能反悔,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亲妹妹啊!”文夫人以为大女儿要反悔,将小女儿送进牢里。 谷菱摇摇头,“我不想治她的罪,只想让你们知道事情的真相。还有一件真相,我没有告诉大家。是我一直隐瞒了,现在是该让大家知道的时候了。文彩晴也有权利知道。” 众人不解的看着谷菱。 谷菱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冷静。她知道接下来说的,在场的各位,尤其是司空离会很难接受。 谷菱拉过易征,对大家说:“我并非是前几日才认识易征,四年之前就相识。我……” 谷菱还没有说完,文彩晴来了精神,“我就知道你们之间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你和这个野男人早就有一腿,离哥哥,你现在可听清了她说的话?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冰清玉洁。” “你给我闭嘴,再嘚瑟马上把你送进监狱。” 谷菱冲文彩晴一瞪眼睛,吓得文彩晴一哆嗦,赶紧的闭上了嘴巴。 “彩菲,你真会说笑,如果你们相识四年多,我怎么可能没有感觉。你对我的情义是真而切真的。如果你有什么苦衷,或者是想离开我,不妨直说,不用找这种理由搪塞,你想要的,我都愿意成全。” 司空离倒是淡定的笑了,是苦笑,没有办法的苦笑。 他不知道文彩菲溺水后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明显感觉到她再次回来后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她看自己的眼神没有了曾经的满满的柔情和爱意。 只要她愿意的,他都会成全。因为爱。 “司空离,你误会了,你们听我说完再说,先别急着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我与易征四年之前就是结拜的姐弟,四年之前我身在南楚,后来去的吴国。也只是这几个月才到了周国。” “孩子,你不是刚才落崖受了惊吓,脑袋出了什么问题?” 这次轮到文庄主沉不住气了,自己的女儿从小到大一直在自己身边长大,什么时候去的南楚和吴国,这分明是在说胡话。 “我很正常,我想表达的意为是我不是文彩菲,准确的说只有一部分是文彩菲。” 谷菱也不知道怎么样解释能把对大家的冲击和伤害降低到最小。 “你不是彩菲,又只有一部分是彩菲,究竟是什么意思?有话直说,你想要怎么样我都成全。” 司空离的眼神和语气变得哀伤起来,他认为这一切只是文彩菲想离开自己的说辞。 “司空离,对不起,我不想让你伤心,可我真的不是文彩菲,虽然我有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你曾经问过我,棺椁里那具没有脸的女尸是谁的,她就是真正的文彩菲。” “菲儿,你在说什么,这不可能,你就是我的女儿。” 文夫人象是预感到了什么,扑到谷菱近前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谷菱很是内疚的抱着文夫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 “我知道实事的真相很残酷,可,我真的不是文彩菲,我的真名叫谷菱,两个月前脸受了重伤,恰逢文小姐离世,小呈子,也就是一个神医,把文小姐的脸换到了我的头上。事情看似复杂,也很简单,基本就是这个样子。” 司空离的眼神里满满是失望,是痛苦。 “我不相信,你在骗我,你就是彩菲,彩菲还活着,躺在冰冷棺椁里的另有其人。” “对不起,我是谷菱,不是你的彩菲。对不起。” 看着司空离肝肠欲断的模样,谷菱很内疚,很是于心不忍。 躲得了一天,躲不了一世,早晚是要面对揭开身份的痛苦 “哈,哈,哈……”站在一旁的文彩晴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流了下来。分不清是高兴的泪水,还是忧伤的泪珠。 “你这个骗子,不是我姐姐,你是假的,假的。为什么你还要回来,还要承认你是文彩菲,你这个骗子。” 文彩晴的话点醒了司空离,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对,你说你不是彩菲,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承认,而到现在才承认。你在撒谎,你就是彩菲对不对?” 司空离上前紧紧抓住谷菱的胳膊,用力摇晃着,乞求的等待她肯定的回答。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文彩菲,我现在特别希望我就是她,希望你不会受到伤害,但我不是。”谷菱很抱歉的说。 “你把我姐弄疼了。”易征用力掰开司空离紧紧抓住谷菱的手。 “我一开始就想告诉你们真相,我不是文彩菲,还没等我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昏倒了。在梦里,真正的文彩菲的鬼魂来找我,要求我必须答应她一个条件,她就把脸送给我,要不然就收回去,让我做一个无脸人。” 谷菱怕说出鬼魂来吓到大家,眼光扫过文庄主夫妇和司空离的脸,没有从他们表情上看出害怕的神色,就继续讲下去。 “她提的条件就是当众让文彩晴承认亲手杀了自己的亲姐姐,让大家看清文彩晴的真面目。我之所以阻止送官,也是觉得这不是文彩菲真正想要的。她还是顾念与文彩晴之间的姐妹情谊的,要不然,不会仅仅要求说出真相这么简单。” “她顾忌我们之间的姐妹情谊,笑话,如果真的在乎怎么会让你这个假货冒充她,害地我失去离哥哥。她死都死了,把离哥哥让给我多好。为什么非要借你的手拆散我们?” “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你这样自私的人永远不会理解真爱,得不到真的爱情。文彩菲因为顾念姐妹情,所以提地条件是让揭穿你的真面目,并不想要你为她抵命。因为她爱司空离,所以要让他知道你的蛇蝎心肠,不能让自己爱的人娶一个不能带给他幸福的女人。” “来人,把她带下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文庄主忍无可忍,命人把文彩睛带走。 “文庄主,文夫人,对不起,没有经过你们的同意,借用了文小姐的脸。” 谷菱象被捉了现形的小偷,低声的说着。 “算了,能看到你,就象看到我们的女儿一样,这也是天意如此。” 第203章 原来是你 文庄主夫妇伤心落寞,老庄主搀扶着妻子走向后院,他们需要时间平复再次失去女儿的痛楚。 司空离怔怔站在原地,整个人象被掏空了一样。失而复得的喜悦维持了也不过数天,转瞬即失,失而复得后的得而又失,更令人心痛。 “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表达歉意,才能减轻你内心的痛苦。我隐瞒真实身份是不对,有些自私,目的是为了完成文彩菲的任务,完全得到这张脸。请你原谅我的自私。我不该给了你希望,又给了你失望。” 谷菱看着沉浸在痛苦里难以自拨的司空离说道。 司空离听到谷菱的声音,再次抬起头看着眼睛这张熟悉的脸。 司空离苦苦笑了笑,说:“彩菲,不对,应该称呼你谷小姐才对,你没有对不起我。谢谢你为彩菲讨回了公道,谢谢你让彩菲在你身上重生。至少,想念她的时候,我还能看到她的脸。” 司空离说着说着,两颗豆大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我想文彩菲是幸福的,即使她没有嫁给你,她依然是幸福的。有一个男人,永远的爱着她。午夜梦回时,能想起她。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一生虽然短暂,但已足矣!” 谷菱伸手为司空离擦去眼角滑落的泪水,温热的小手碰触到司空离的脸部,他身体一怔。 “我该离开了,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皇帝老儿过两天会来要人,我会……” “不用,你走!我自有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放心。” 司空离接过谷菱的话。 “谢谢,你好好振作起来,终会遇到一个心爱的女人,替文彩菲照顾你。文彩菲最大的心愿是希望你幸福,而不是希望你沉浸在思念她的痛苦里。” 谷菱说完就要带着易征离开。 “我想念彩菲的时候能不能去看看你,见到你就象见到她一样。” 司空离弱弱的开口问道,语气和眼神里同样是满满的祈求,让谷菱不忍心开口拒绝。 “好,我们是永远的朋友。”谷菱冲司空离笑了笑,转身迈步出了房间。 “我去哪里找你?”司空离在背后问道。 “城效外,文彩菲的墓碑旁,我暂时在那附近住。你去了后,吹箫,我便知道你来了。与你相见。” “一言为定。”司空离又加了一句。 谷菱不想告诉司空离自己的住址,也是为了安全其见。虽然她知道司空离对文彩菲用情至深,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但是,自己不是文彩菲,他已然知道真相。他的父亲是朝中的大司空,难保不会走漏风声,传到周世坤或周梦芽的耳朵里。这可是周国,是在周世坤的一亩三分地上。 出了文缎山庄,已经是中午时分。谷菱骑着一匹黑马在前面,易征骑着一匹黄色的马跟在后边,两马相距不过三米左右的距离。 谷菱并不急着赶回去,信马由缰,司空离受伤的眼神不时的从自己眼前闪光,心里觉得实在对不起他。 头顶传来一个响雷,谷菱正神游涣散,被这突如其来的雷声吓了一跳。抬头看向天空,头顶已然乌云密布,不时有个闪电划破黑云露个脸出来。 “姐姐,我们快些赶路,马上要下雨了。”易征催促道。 他话音刚落,又一个霹雷下来,哗,雨说下就落下来了。 “前面有个凉亭,我们去里面避雨。”谷菱抬头看见百十米的前方,有个小凉亭。 两个人把马栓在凉亭附近的一棵大树下,冲进了亭子里。 “这雨说下就下,连躲也来不及。”易征抱怨道。 “难道你要老天爷下雨之前和你打个招呼,说一声,喂我准备下雨了,你们快找地方躲起来?” 谷菱一边拧着头发上的雨水,一边打趣道。 “啊!”突然扭头之际,看见凉亭里坐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是文彩菲。 “你吓死我了,以后出现能不能提前提示一下?”谷菱一屁股坐在文彩菲对面,抱怨道。 “姐姐,你在和谁说话?”易征看了看四处,没有半个人影,谷菱却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你一边凉快去,来客人了,你看不见。我和她说会儿话,雨停了咱们就走。” 对于谷菱的与众不同,易征跟了她四年,也早已见怪不怪,一个人倚在凉亭的柱子上,看着外面瓢泼一样的大雨。 “你为什么要离开山庄?为什么要留下离哥哥一个人伤心?” 文彩菲质问道。 “你真是阴魂不散,咱能讲点理行不行?”谷菱无奈的翻了翻眼皮。 “不是我不讲理,是你答应我的并没有做到,就匆匆离开,是你不信守承诺。” 文彩菲幽怨的看着谷菱说道。 “我的大小姐,我哪有不讲理,哪有不信守承诺。不会是你相反悔,找个理由把脸要回去?” 谷菱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唯守文彩菲现在就过来抢走。 一想到自己没有脸上没有肉,只剩下森森的骨的模样,心里就直发抖。 文彩菲被谷菱的样子逗乐了,笑出声来。 “你真有意思,性格与我不一样。我喜欢静,你喜欢动,能让你身边的人感受到你带给他们的快乐。” 文彩菲看看谷菱的样子,继续说道:“你只完成了一个承诺,还有一个没有完成。所以,我还不能完全把脸交给你。” “你什么意思啊!难道想把脸收回一半去。我顶着个脑袋,一半有脸,一半没有脸,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别说带给别人快乐了,不把他们吓的尿裤子就已经不错了。” 谷菱严肃的表情又把文彩菲逗的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我不会收回我的脸,但你必须得完成答应我的第二个承诺。” 文彩菲尽量收起自己的笑容,表现的很严肃,很认真的样子。 “你当时只有说让我还你公道,没有提其它的要求。公道已经还了,文彩晴当众承认了谋害你的事实,司空离也看清了她的嘴脸。你还想要怎么样?” 谷菱哀鸣道。 “你再想一想,我当时肯定说了第二个条件。” 文彩菲继续引导道。 “想不起来,没有。”谷菱干脆来个死不认帐,一问二不知,神仙也怪不得。 “我还说过你要替我好好照顾离哥哥,你没有做到这一点,他很伤心。我能感受得到他的心痛,心碎成一片片的疼痛。” 文彩菲的表情随之也忧伤起来。 “哎呀!你是说这个。我没有不好好照顾你的离哥哥,长痛不如短痛,我必须得告诉他事实的真相,我不是你,我是我。我们不过见面两次,你就知道我与你的性格相反。司空离也迟早会知道我是假的文彩菲,到时候不会更肝肠寸断嘛!” 谷菱的话好象有点点说服了文彩菲。 “你说的虽然也有道理,我当初说的让你照顾离哥哥是希望你嫁给他。他看到你就象看到我一样。” “你说什么?让我嫁给司空离?”谷菱象被人踩了脚一样,从石凳上跳了起来。 “你还是把脸拿走!我不要脸了。”谷菱赌气的说。 “离哥哥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子,论相貌,才学和家世哪一样配不上你。为什么你宁可不要脸,也不和离哥哥在一起。从小到大,做离哥哥的新娘是我的愿意。” 文彩菲很是不解,也很委屈的问道。 “我的大小姐,你真是鬼迷了心窍,乱点鸳鸯谱。我当初答应你照顾司空离,并不是要嫁给他。人世间有三种至真至性的情爱,亲情,爱情,友情。我可以象亲人一样,朋友一样的关心他照顾他。但不会嫁给他。” 谷菱觉得对鬼谈琴实在是件让人郁闷的事,完全不在一个节拍上。 “为什么,离哥哥这么优秀的男子,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你什么就不愿意嫁给他?” 文彩菲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为什么你就非要我嫁给司空离?”谷菱反问道。 “我能感觉得出你有一颗善良的心,你的心很干净,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离哥哥,才会带给他幸福,平复他内心的伤痛。” “是,我承认司空离很优秀,是个用情有义的好男人。但是,你喜欢他,爱他,不代表我也会喜欢他爱上他。我们俩有同一张脸,但不是有同一颗心。我已经有男人了,我嫁人了,还有了孩子。” 谷菱越解释越觉得与文彩菲完全不在一个频率上。 “我知道你嫁过人,现在不是已经被休了嘛。离哥哥不会在乎你和别的男人生过孩子,你在他身边对他是一种安慰。” 谷菱现在骂在的冲动都有了,文彩菲完全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事情,还真与文彩睛有的一比。一个是只关心自己眼里爱的人,只考虑所爱人的感受,一个是只自己的感受。 “我对司空离半份的感情也没有,只当他是普通的朋友。他曾经在皇宫里救过我,是我的救命恩人。今天又把我从死神手里救出来,我对他只有感激之情。当他是朋友。” 听谷菱这么一说,文彩菲有些急了,眼泪下来了。 谷菱最见不得柔弱的女孩子哭,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文彩菲,突然开口问:“鬼还会流泪的?” “你又不是没有做过鬼,会不会流泪你不知道啊?鬼也有感情,也会伤心的。” “好,你也别伤心了。我答应你会做你离哥哥的朋友,如果有机会呢,一定介绍一个善良的好女孩子给他,好好替你照顾他。” “一言为定,不许反悔。”文彩菲生怕谷菱再不承认似着,着急着确认。 “好,一言为定,绝不反悔。一定给你的离哥哥物色一个好姑娘。这样总成了!” 文彩菲满意的点点头,“谢谢你。” 谷菱望望亭子外面,雨渐渐停了,乌云也散去,太阳露出了笑脸。这雨来得快,也去得快。 “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雨停了,我也该走了,你也该回去了。我们各自安好,去自己应该去的地方。” 文彩菲望望外面的天气,还没等她说什么,谷菱又开口问道:“哎,你不是鬼么,怎么能大白天的出来?不会在太阳底下被晒的魂飞魄散吗?” “你多虑了,鬼也有很多种,我就是那种白天可以出来去自由的那种鬼。” 文彩菲冲谷菱微微一笑,身形一转,消失在谷菱眼前。 “还真是来无踪去无影。”谷菱自言自语的说,脑海里突然蹦出百万阴兵的样子,吓得打了个寒颤。 真要有百万的阴兵,这活人的世界哉不就是变成了人间地狱。 易征见谷菱不再对着空气嘚嘚,知道她已经说完了,也跟着站起来准备离开。 “你不奇怪我刚才和谁在说话?” 见易征没有追问,谷菱就想逗他玩玩。 “没有什么奇怪的,跟在姐姐身边见多的奇怪的事情,也就见怪不怪了。有个千变神姐挺好的,新鲜,好玩,不会感到无聊。” 易征煞有介事的说道。 “你这家伙,好好的孩子跟着林旭东和江小呈学坏了。不行,回去得把你们隔离开来,免得让他们把你也污染了。” 谷菱拍拍易征的肩膀笑着说道。 二人刚刚跨上马,还没等催马离开,就听见背后有人大声喊:“等等……” 谷菱回头看去,大喜过望。“是你” 第204章 多送女人 谷菱横生出文彩菲这段枝节,占用了不少时间。周梦芽这边倒是清静了不少,没有再整什么幺蛾子。 小产对于女人的身体可是具有不小的破坏力,周梦芽休养了大半个月,才算是恢复到原来的精神和体力状态。 她知道父亲在四处张贴皇榜寻找历可心时,也有些吃惊。 周世坤基本属于禁欲系列的男人,对女色并不怎么热衷,自从皇后因病去逝,宫中也就没有再进过什么年轻的女子。基本都是一些年老色衰的,这也是为什么周世坤没有子嗣的主要原因之一。 周世坤也算是个励精图治的君主,几乎把全部的精力放在治理国家上,这也是为什么这几大周国的国力突飞猛进的主要原因。 加之,自从周氏父女合谋从木淳真人那里骗得乾坤凤甲后,周世坤白天处理朝政,晚上夜夜拥着凤甲而眠,为破其中的秘密穷尽脑汁。哪有时间和精力去玩女人。 “男人的贼胆可真大,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敢闯进皇帝的寝宫,打晕皇帝,劫走历可心。这也难怪,历可心生的确实貌若仙子,别说男人了,女人看了也动心。” 周梦芽冲着一旁的杜致霖说道。 “公主这句话对也不全对,天底下的男人并不是全都好色的。终还是会有人为了真爱坚守节操。” 杜致霖冲周梦芽淡淡一笑,放下手里的茶盏说道。 “驸马是百年难遇的好男人,能不为美色所动,得之是梦芽的幸运。” 周梦芽脸上飞起了一片红云。 “一个男人不为别的女人所迷惑,那是因为他心中有真爱,有唯一。桃花千枝,只折一朵,此生足矣!” 杜致霖话中的女人意有所指,指的自然是谷菱,那个在他心里独一无二,无人可以替代的性情中女了。 听在周梦芽耳朵里,自然是认为指的女子是她,心里一阵又一阵的欢喜。 连续几日没有谷菱的消息,杜致霖心里很是思念和着急。知道有易征相伴,保护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就是阻拦不住思念的野草在心里疯狂的生长。 爱一个人脸上可以看不出来,心里却象疯长的杂草,无法清除。因为爱的根早已经深深扎在心里,与血肉经脉连接在一起。 “听说父皇全城张贴皇榜寻找历可心,可有眉目?” 杜致霖似闲话家常般的问道,好象是非常随意的,无心的。 “听宫里传来的消息,找是找到了。好象是文缎山庄文庄主的大女儿,溺水死亡后又意外复活,被一对异域的夫妻救出,然后又被我们救下。再后来在皇宫中被人劫持走,又遇上大司空的长子司空离,救下她。父皇派了王福去宣旨接入宫中,第一次没有接回来。 死而复生大难不死,与父母多相聚几日也是人之长情。父皇也没有为难她,就准了她三日的时间再陪陪父母。谁成想,她与妹妹游玩时竟然不小心跌入深谷,摔了个粉身碎骨,好好的如玉般的人,就变成了一堆模糊不堪的尸肉。” 听周梦芽如此说,杜致霖料定是谷菱已经成功脱身,全身而退。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林旭东一定会第一时间给自己送来消息。 “唉,可惜了。难得父皇能对一个女子如此用心,动情。无疾而终。” 周梦芽不无可惜的说道。 “天下的美女无数,你也多用用心继续给父皇寻找漂亮出色的女子,能让皇位后继有人,不至于落到姑姑母子手中。” 杜致霖一声的唉叹,脸上笼上了愁云。 “驸马说的对,为了我们的将来,绝不能让姑姑她们得逞。我已经派人到各处寻找貌美的年轻女子,明天会有一批抵达京城,驸马陪我一起进宫如何?” “算了,我还是不去了。我一堂堂的七尺男儿,带着一群女人让父皇挑选,会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你这以做是孝顺,我这以做就成了溜须拍马了。” 杜致霖想周梦芽去皇宫的机会,找个理由去城效外看看谷菱回来了没有。 “驸马说地也对,明天我自己进宫。” 周梦芽笑着扑进杜致霖的怀里,杜致霖无奈的伸出胳膊搂住她的腰肢,戏还得演下去的。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大清早,驸马府的管家就带着几个颇有姿色的年轻女子让周梦芽过目。 吃过早膳,周梦芽和杜致霖打过招呼,坐着马车,带着那几名女子进了宫中。 昨日刚下过雨,把宫里的红瓦宫墙冲洗的颜色一新,在清晨的阳光下还发着光泽。 路过御花园的锦鲤池,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喂鱼。正是周熙瑶。 眼前闪现过小时候姑姑也是这样带着自己玩,也是经常在锦鱼池喂鱼。 池还是那池,鱼还是那鱼,人还是那人,心却不再是那心,情也不再是那情。 权势面前,皇家的亲情不值钱。 有人为了追逐权势穷尽毕生的心力,有人为了权势抛妻弃子弑父杀兄,权势就象一座金光闪烁的城堡迷瞎了无数人的眼睛。 “这池中的鱼儿长得真快,前几年回来时也只有小半尺长,这都一尺多了,又添了不少的小鱼。“ 周熙瑶将手里的鱼饵碟转身交到宫女手里,恰好看到带着几个女人迎面走来的周梦芽。 “梦芽给姑姑请安。” 刚刚还沉浸在回忆之中,眼里有温情的周梦芽在对上周熙瑶眼神的那一刻收起了所有的温度,语调冷淡而又无味的说道。请安的说辞仿佛只是例行公事。 “是梦芽啊!这么早就来宫里给你父皇请安,他这会儿子还没有下早朝呢!你真是越发的有孝心了。” 姜是老的辣,周熙瑶则与周梦芽不同,脸上浮现出慈爱的笑容。 “给父皇挑了几个还算有姿色的女子,送来让父皇瞧瞧,看能入他的眼吗?我自己不争气,不能为周氏生下一儿半女,只能指望着父皇多纳几个妃子,也好多给我添些皇弟皇妹。” 听了周梦芽的话,周熙瑶心里极不痛快,但又不能表现在脸上,依然是满脸慈爱的笑容。 “梦芽有心了,你做为女儿倘能在这方面关心你的父皇。倒是我这个亲妹妹,做的不够周到,替自己的亲哥哥考虑的不够周全。” 周熙瑶把亲哥哥和亲妹妹特别强调,言外之意是她与周世坤的兄妹之情,不比父女之情差。 “姑姑不在意这些也是人之常情,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姑姑远嫁南楚,与我的驸马入赘周国意义还是不一样的。一个是跟了别人成了外人,一个是外人跟了我们成了自己人。这一里一外,差别很大,不用心也是正常的,姑姑切莫自责。” 周梦芽的话说的绵里藏针,明知是有针对性的,偏偏又挑不出哪里有不妥来,周熙瑶也只能暗暗生气,把气憋在心里。 “梦芽不打扰姑姑游赏了,先去龙乾宫里等着父皇。这会儿子,早朝也快结束了。” 周梦芽冲周熙瑶施的一礼,冲身后的众人一挥手,一行人很快离开锦鲤池,将周熙瑶甩在后面。 “周梦芽啊周梦芽,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你是周氏的公主,生的儿子可以继承大统。我也是周氏的公主,生的儿子为什么就不可以继承大统。皇位只能是我尧儿的。” 望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周熙瑶突然从宫女手里拿也鱼饵盘,连盘带盘中的鱼饵一并用力摔向池中。 瓷制的盘子重重落入水中,惊得正在抢食的红色的、黄色的、金色的鱼儿四散逃开。 下了早朝的周世坤,刚进到寝宫里想休息会儿,看见自己的女儿带着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不由的问道:“梦芽,你带这些人入宫是做什么?” “这是女儿为父皇挑选的,父皇看看可有相中的。历可心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委实可惜,红颜薄命。这些女子,个个也是才艺双全,不比历可心差。” 周世坤明白女儿的意思,知道她也是一片孝心。也是为了社稷着想。 “好,王福带着她们找宫殿安置下。”老皇帝将这六个女子全收了。男人不好色,猪也不相信。 第205章 就是不走 见到谷菱安然无恙,杜致霖心里踏实了很多。又上上下下把她仔细看了好几遍。 谷菱没有把被文彩晴将自己推下山崖,差点一命乌呼的一段经历说给大家听,她不希望他们为自己担心。 易征则不然,唯恐讲的不够生动,又细化了一些情景,屋里人听地惊心魄,谷菱想拦都拦不住易征的嘴。 杜致霖埋怨谷菱的粗心大意,端木砾则一直紧皱眉头,紧抿嘴唇,不曾说话。但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足以说明他内心的情绪。 “霖,你能不能把计划取消,离开周梦芽。别一直把乾坤凤甲和为师父报仇的事放在第一位,考虑一下菱儿和孩子的境地。离开周梦芽,带谷菱回南楚。” 端木砾拉着脸,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杜致霖一时陷入为难之中,杀师之仇不共戴天,乾坤凤甲又关系天下苍生,谷菱是自己最爱的女人,因为自己才将她扯入危险的境地。在大义与私情方面,让自己如何取舍。 “端木砾,你开什么玩笑。我们已经付出了这么多,怎么可能半途而废,我不同意。” 谷菱恨不得连双脚也举起来,表示自己的强烈反对。 “如果不报杀师的大仇,霖会抑郁终生。如果不能阻止周世坤开启凤甲,霖生不如死,更是愧对师父,愧对天下苍生。端木砾,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自私。” 谷菱很端木砾很是不满。 “姐姐,你这样说太子,对太子很不公平。他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你在文缎山庄的日子里,太子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吃过一顿安稳的饭。” 小英见状,不由得替端木砾打抱不平,好歹他也是自己曾经的主子。 端木砾瞪了小英一眼,说道:“谷菱,你的死活我不管,我只是不希望我的亲侄子象我一样自小失去了母亲,孤苦长大。” “这样,哥你带着菱儿返回南楚。我这边有旭东和小呈就行。我已经设计令周熙瑶和周梦芽姑侄两个内斗,让周世坤不堪内扰。你返回南楚后,可以找个适当的时机和借口对周国发动战争,以骚扰它们的北边境为主,尽量不要伤及到百姓。 我也已经通知枫,吴国对周国开战,也又骚扰它们的西边境为主。这样就置周世坤于内忧外患之中,逼他急于解开凤甲的秘密为他所用。我再找借口,以有人能解凤甲秘密为由,将他和凤甲骗出皇城,落入我们的陷井之中。到时大计可成。” “杜致霖,你想都别想赶我走。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回南楚。要回,端木砾自己回去。我要带着舒儿的爹爹一起回去。” 谷菱不舍得,也不愿意再与杜致霖分开。即使在周国他们不能经常见面,但距离近,可以互通信息,知道彼此状况。如果回到南楚,千里之遥,可望而不可及。 “菱儿,听话,跟我哥回去,好好照顾舒儿,他还小,正是需要母亲的时候。我处理完就回去与你和咱们的孩子团聚。我们一家人永远也不再分开,我好好弥补亏欠你们娘俩的。” 杜致霖想用温情策略打动谷菱,没想到这一手对谷菱没有效果。 “杜致霖,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即使你打晕了,把我绑回南楚,我还是会再悄悄回来。你是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杜致霖向端木砾投入救助的眼光,没想到端木砾装做没有看见,一甩袖子,扔下几句话走了。 “刁蛮任性,不可理喻。” 谷菱回来没有两日, “杜致霖你休想赶我离开,我赖定你了。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谷菱重重哼了一下,转身离去。 “姐姐,等等我。”易征紧随其后。 “姐姐,还有我。”小英也追谷菱的背影而去。 易征,你别走啊!答应今天陪我练剑的。”江小呈一个箭步也蹿了出去。 林旭东见自家的媳妇走了,也追了过去。“小英,我还有事情没有和你说完。” 片刻的功夫,屋里只剩下杜致霖一个人站在那里凌乱。 “唉,菱儿啊菱儿,我能拿你怎么办!”杜致霖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看外面太阳已经高高挂在正南方向,时辰不早了,周梦芽也快回来了。 两日后,文彩晴的胳膊莫名其妙的断了,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精神受到极度的惊吓,精神错乱。 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有端木砾心里清楚,是他派出的人干的。 以自己的方式爱着对方,殊不知这种爱,不在一个频道上的爱,会给彼此增加很大的负担。有时候,有爱,深爱,还是远远不够的。 杜致霖回到驸马府没有多久,周梦芽就气呼呼的回来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周梦芽一边喝着茶,一边愤怒的说。 “这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惹我们公主生气。” 杜致霖笑着问道。 “还能有谁,是姑姑,她太过分了。我这美人刚送进宫里,有父王聊天的空当,竟然有一个美人失足掉出锦鲤池,活活淹死了。还是六个美从里姿色最出众的一个。” “也许是失足落水,新入初入宫中,难免好奇一些,走错地方,或出现什么意外,也是正常。” 周梦芽恶狠狠的说:“这也未免太巧合了,早上刚在锦鲤池遇到她,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在锦鲤池死了一个。肯定与她脱不了干系。” “也许有可能真的是意外,别冤枉了姑姑。” 两个人正在说着话,一名婢女匆匆走进来。 “公主,不好了,又有一位入宫的美人殁了。宫里人传来的消息是突发急病,暴毙。” “这难道也是巧合?我不信,一定是人为。” 周梦芽很是激动。 “我无话可说了,确实如公主所言怎么可能一二再的恰巧。我明白了,这一定是姑姑在向你示威。她住在宫里,你在宫外,无论你送多少美人去,她也会让父皇无福消受。即使有的美人怀了孕,也不会平安生下孩子。就象你……” 杜致霖话说到一半,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周梦芽的脸色已经很是难看。 “这是和我公开叫板,依仗着她是父皇的亲妹妹,依仗着父皇与她的兄妹之情,不把我放在眼里。不除去她,我誓不为人。”周梦芽高声说道。 “想除掉谈何容易,她贵为长公主,纵然有什么过失,父皇也不会置她于死地。难,太难了。” 杜致霖有些丧气的摇摇头。 “哼!这有何难,她对我来暗的,我又何必来明的。找几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她。” 周梦芽送入宫中的两位美人一天之内出意外死亡,并非周熙瑶所为。而是杜致霖安排在宫里的眼线做的,是依照杜致霖的意思行事。 他决意挑起周熙瑶姑侄之间的争斗,来个渔翁得利。 隔日,周熙瑶接到一个朝臣夫人的邀请,去府里看戏。半路上遇袭,险些送了性命。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又杀出个黑衣人,救了周熙瑶,杀了刺客。 没有等周熙瑶的感谢之词说出口,黑衣人说了一句:“路见不平,拨刀相助。”飞身上了房顶,走了。 周熙瑶并没有注意到,黑衣人一刀将刺客毙命后,在他腰间悄悄挂了一块牌牌。 周熙瑶惊魂未定,也顾不得去看什么戏了,命人查验刺客。 “公主,这是从刺客身上搜出的腰牌。”一个侍卫将腰牌递到周熙瑶眼前。 第206章 帝前告状 救周熙瑶的人是林旭东,这也是杜致霖安排的一步棋。 周熙瑶接过腰牌一看,差点气炸了肺。 “这丫头也真是胆大包天,我可是她的亲姑母,竟然要对我下毒手,置我于死地。我这就进宫找皇兄评评理去。” 人有时候只看到别人脸上的黑点,忘记自己脸上的黑点不比别人少,甚至有之过而无不及。 周熙瑶恨侄女对自己下杀心,却忘了她也曾害得自己的亲侄女流了孩子,还终身不孕。这比杀了一个女人还让她更痛苦。 等周梦芽被太监宣到宫里时,周熙瑶已经在周世坤的御书房哭了大半天。 脸上的胭脂被眼泪冲地一道一道的,哭花的妆。没有了胭脂遮盖的脸庞,尤其是眼角露出了无数的细纹,女人上了年纪保养的再好,也抵不过岁月和事实。 周梦芽进来,看到周熙瑶的模样,就知道刺杀没有成功。心里懊恼不已,不愧是公主,见过世面,经过风浪的人。她面不改色,问道:“父皇突然宣女儿来是所为何事?姑姑这又是怎么了?” 周世坤见妹妹伤心欲绝的样子,正在安慰。 “皇妹,不可能是梦芽做的,你们之间情同母女,她怎么可能做也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一定是另有隐情,有人想栽赃陷害。” “皇兄,呜,呜,呜呜呜呜。”周熙瑶半真半假,戏情演地十足十的。 “我也不希望这件事情与驸马府有关,可事实摆在眼前,我不能不寒心呢!皇兄,我心痛啊!我这做姑姑的究竟做出了什么事情,惹得自己的亲侄女要对我痛下杀手。” 周熙瑶捶胸顿足,一把鼻涕了把泪。 见周梦芽进来,周世坤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把脸往下一沉。 “梦芽,你实话实说,不允许有丝毫欺瞒。” “父皇究竟是什么事情,你把女儿说糊涂了。我何时有欺瞒父皇的事情,父皇还不了解你自己的女儿嘛!”周梦芽脸上一副茫然不知,很是无辜的模样。 “梦芽,你姑姑上午遇到刺客,险些丢的性命。这是从刺客身上搜出来的。” 周世坤从龙书案上拿起一块腰牌递到周梦芽面前。 “家丑不可外扬,如果真的是你一时犯了糊涂,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你要如实坦白,给你姑姑赔罪,请求她的原谅。幸好没有铸成大错。” 周梦芽接过腰牌,反来复去的看了几遍,愤愤不平的说:“父皇,你怎么能凭一个腰牌就断定是我派人刺杀姑姑,这对我不公平。这种腰牌唾手可得,有心人想栽赃陷害于我轻而易举。我绝不可能派人刺杀姑姑。” “梦芽,你别狡辩了,只要你如实承认,我可以既往不咎,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这一章算是掀过去了。” “姑姑,我说了这件事情并非我所为,你让我如何承认。我与姑姑情同母女,整个周国上下都知道。母亲不会伤害女儿,女儿更不会做出伤害母亲的事情。” “皇兄,我已经派人查过,这腰牌千真万确是出自驸马府,还请皇兄还我一个公道。” 周熙瑶又把烫手的山芋扔给了周世坤。 “姑姑,你也别逼迫父皇。如果是我派人刺杀你,杀你的动机是什么,你死了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如果杀了姑姑于我无利,我为什么要做这画蛇添足的事情。如果不是我做的,姑姑仅凭一个腰牌硬要把这盆脏水泼到我身上,姑姑这是意欲何为?” 周梦芽开始咄咄逼人,她一向是伶牙俐齿,在嘴上除了败给谷菱,还没有败给其它任何一个人。 “你小产后,我们姑侄二人有了隔阂,你迁怒于我,才会这样对我。” 周熙瑶说的也是理直气壮。 “我失去腹中的孩子很是痛心,但我也绝不是胡搅蛮缠之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迁怒于姑姑。这事情本来就与姑姑没有干系,姑姑非要把这毫无关系的事情扯在一起,莫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周梦芽冷冷的打量着周熙瑶。 周熙瑶之前是刚经历的生死,有点失了方寸。急于向周世坤表明这件事情是周梦芽所为。她也能断完是周梦芽所为。 放眼周国上下,敢与她为敌,对她下狠手的也就只有周梦芽一人。上次驸马府中,周梦芽说的话,句句话里有话,显然已经知道她的所作所为。 这几轮唇枪舌战下来,周熙瑶知道自己有些操之过及,沉不住气了。但,箭在弦上也不得不发,如果不抓住这次刺杀事件将重创周梦芽,她在暗处,自己在明处,还会有令自己更防不胜防的毒招。 周熙瑶思及至此,稳了稳心神,说:“既然与你无关,那你府中的腰牌怎么解释,刺客已经被杀死,经人指认确实曾出入过驸马府,这又做何解释。” “我府中豢养的家丁护卫有近百人之多,林子大了什么鸟也有,我都不可能一一监管到位。更何况一个曾经出入驸马府的外人。姑姑这么说真是笑话。 我如果说也曾有人看到刺客进入姑姑的宫里,腰牌是姑姑命人仿造,这一切是姑姑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是不是也可以?” “哼!你这才是天大的笑话,我找人来杀我自己,难道我疯了不成。” 周熙瑶声调陡然提高。 “难道我派人刺杀你,还让他腰里挂个驸马府的腰牌来证明自己的身份,指证是我所为?” 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争的不可开交,御书房变成了叽里呱啦鸡飞狗跳的场所。 周世坤气的一个脑袋比两个在,额头的青筋跳起老高。 一个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自小视如珍宝。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更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他偏向谁也不合适。如果把这件事交到大理司来办理,势必会闹出天大的皇家丑闻。 只在他头疼之际,有太监进来禀报。 “陛下,大事不好,北边边境传来急报,南楚突然进犯北境。北境告急,请求火速支援。” 周世坤接过急报刚翻开看了一半,又有人来报。 “陛下,西边边境也传来急报,吴国突然进犯西境。西境告急,请求火速支援。” “寿宴刚才不久,这两个国家竟然同时来犯,莫不是事先商量好了,要合力对会周国。” 周世坤心里大惊。 乾坤凤甲的秘密还没有解开,两边的边境同时受到攻击,心里不由得有些烦躁。 周熙瑶和周梦芽还沉浸在无为的口水战里,没有注意来周世坤的变化,两个人越发的针尖对麦芒,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 “别吵了,都给我出去。” 周世坤一声怒吼,惊醒了两个口舌之战的女人。房间里刚才还火药味十足,女人声此起彼落,一下子安静下来。 两个女人同时扭头看向周世坤,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世坤将手里的两封急报分别摔到她们两个面前。“你们吵什么吵,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到明处里,非要斗个你死我活。家事再大,大不过国事。现在端木铮和杜雍的小狼崽子杜致枫对我国发动战争,我要召集群臣议事,你们就别在这里烦我了。” “你们姑侄两个的事情自己解决,以后少来烦我。” 周熙瑶和周梦芽捡到摔在自己面前的急报看过后,又轻轻放在龙书案上,相互恶狠狠对视一眼,没有说话,离开了。” “宣众臣金殿上议事。”周世坤一抖袍袖,也起身离开,匆匆赶往自己的金銮宝殿。 第207章 设计诱引 金殿之上,文臣武将也吵得不可开交。 文臣主张先理后兵,武将主张直接开战。各说各的理,仔细听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道理。 周世坤这个心烦啊,刚被自己的亲妹妹和女儿的争吵折磨完,到了金殿上还要受这帮大臣争吵之苦。 终于吵出了个眉目,安排好两个带兵的将军,分别前往西境和北境予以支援。 周世坤从金銮宝殿返回自己的龙乾宫时,已经是太西西斜。 在夕阳里,拖着疲惫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来处。 周世坤突然停走脚步,抬头望着被夕阳染红的晚霞和即将西坠还只剩下半边脸的红日,心里五味杂陈。 从来没有象今日这样觉得精力不济,一处令人恐惧的苍老感袭上心头。看着落日下,自己长长的影子,第一次觉得自己已经走向衰老。 “不行,我还不能老,大业未成,我要征服诸国,让他们臣服在我的脚下。” 周世坤挺了挺腰板,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驸马怎么这个时候来找朕,有什么事情吗?” 周世坤一进门,第一眼就看见正负手而立在等候的杜致霖。心里不由得有些不悦。 直觉判断,杜致霖是为周梦芽的事情而来。为了周熙瑶遇刺的事情。 周世坤先是被自己妹妹和女儿吵的头大,又在朝堂之上因为南楚和吴国进犯的事情,被大臣们吵的头疼。好不容易可以清静会儿了,又看见自己的女婿,不用用也知道是为什么事情来的。 然而,杜致霖的回答却远远出乎他的意料。 “父皇,我听闻吴国和南楚突然侵犯我国边境,知道父皇一定为此事烦心,想请命为父皇分担忧愁。” 杜致霖冲周世坤边行礼,边觉着的说道。 “听闻?从哪里听闻?” 自收到急报至现在,除了朝臣议事,消息并没有外散。他突然对杜致霖起疑。 杜致霖的能力有目共睹,他曾为吴国三皇子时,几乎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周世坤爱才,惜才,当除同意纳他做为驸马,一方面是拗不过自己的女儿,另一方面也是看重杜致霖的能力。希望能为自己所用。 一直没有赋予杜致霖重任,是因为周世坤心里有顾虑。 杜致霖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 他先是吴国的三皇子,是杜雍与苏信儿的儿子。 现在又成了南楚的皇子,是端木铮和苏信儿的儿子,这件事情已经在诸国广为传开。尽管端木铮没有公开承认他这么个儿子,但他的身体里流着老端木的血液。 如果能让杜致霖彻底放弃其它角色,只有周国驸马的身份,彻底为自己卖命,这也是周世坤这些时间一直考虑的事情。 得知周梦芽怀孕,他出口许诺她腹中的孩子若为男孩,将继承大统的主要原因之是就是要借此拢住杜致霖。 杜致霖与吴国、南楚再亲近,也比不过与自己的亲儿子近。为自己的儿子打江山,拓疆土,谁会吝惜考虑其它。 人算不如天算,周梦芽小产。周世坤也怀疑过是自己的妹妹所为,后来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周熙瑶最近的表现,又让他产生了疑虑。尤其是抓住刺客的事情,与周梦芽死磕到底,这不是一个如母亲般的姑姑所为。 “驸马有为我分忧之心,我心甚慰。已经安排好应对之策,驸马无需再费心。你还是多抽时间陪陪梦芽,她正是需要丈夫陪伴的时候。以免的她无事生非,给我添乱。” 杜致霖不露声色的观察着周世坤。 “父皇所言即是,我会尽心尽力陪伴公主。外敌来犯,我也是听公主回府后所说,这才匆匆赶来,希望能为父皇分担解忧。” 杜致霖稍稍停顿了一下,见周世坤在听到是听公主所言后,微皱的眉头松开,不悦之色减少,他接着说了下去。 “公主自从失去孩子,心情欠佳,一直恢复不过来。她如果有什么过激的言词,还请父皇原谅。我在这里替她陪罪了。” 听闻杜致霖护着自己的女儿,周世坤脸色好了很多。 “在刺长公主的刺客身上搜到驸马府的腰牌,你如何看待这件事情?” 杜致霖故意露出为难的神色,一时没有做答。 “有话不妨直说,我恕你无罪。如若有半丝的假话,我定不会饶恕于你。” 周世坤从杜致霖的表情上看出有问题,他有什么隐情或苦衷不好明说。 “父皇,梦芽对姑姑是有些误会,但无风不起浪,无火不起烟,她对姑姑的误解也不是没有道理。导致梦芽小产并终生不育的罪魁祸首,那个郑厨子,是表哥请来的。郑厨子莫名其妙死在大理寺的牢房中。据传大理寺段主事的女儿与表哥是两情相悦。” “继续说下去。”周世坤见杜致霖放慢了说话的速度,催促道。 “如果刺杀姑姑确实是梦芽所为,也是情有可原。换做是谁,谁又能忍受不能再做母亲的痛苦。” “熙瑶为什么要害梦芽?这道理上说不通,不可能。” “父皇明鉴,这一切皆因是立梦芽腹中的孩子中为储君。才致使姑姑心生不满,对梦芽起了歹心。” “荒唐,我不立梦芽的孩子为储君,难道要立其它人吗?熙瑶不可能有这种非心之想,尧儿是不错,但终究不是我的骨肉。只有梦芽的孩子才有资格成为储君。这道理,她不可能不明白。” 听杜致霖的说辞,周世坤的心头一紧,他最担心,又最不想看到,最不想证实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在权势面前能抵得住诱惑,没有非分之想的人凤毛麟角。父皇英明,会有明断。公主是有些任性,但她的任性也不是胡搅蛮缠。有一定的原由。还请父皇不要怪罪公主。” 周世坤揉揉发疼的脑袋,叹了一口气说道:“朕现在哪有心情为这种家事生气,况且家丑不可外扬,也不想再追究她们之间的是非对错。吴国和南楚举兵来犯,东鹏和榛国对我们也虎视眈眈。” 周世坤面露担忧之色。 “父皇,难道我们没有更好的御敌之策吗?我们周国国力强大,有何惧?” 杜致霖试探道。 “驸马轻敌了,这么多年,我励精图治,减徭役轻税负,修水利,比起其它诸国是兵强马壮国库充盈。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恶虎架不住群狼,如果东鹏和榛国也对我们发起进攻,唯恐我们胜算不。除非……” 周世坤稍稍停顿,觉得也许自己不该当着杜致霖的面说出来。到嘴边的话又停下来,没有说出口。 杜致霖见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自己替他说出来。 “曾听父皇说过乾坤凤甲的事情,如果能解开凤甲的秘密,我们所有的困境和难题就迎刃而解,不用再惧外敌来犯。” 周世坤见是如此,也就不再遮掩。 “驸马所说我如何不知,一直受困于解不开乾坤凤甲的秘密。如果解开,我们堂堂周国早就称霸于天下,哉容杜致枫等小儿轻视。” “父皇,自从上次听父皇说过乾坤凤甲的事情,为替父皇分忧,我也一直在打探与凤甲相关的事情。前几日打听到离京城百里之处有一年迈的隐士,是木淳真人的同门师兄,知道如何解开凤甲秘密。” 杜致霖话音一落,周世坤突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孩子怎么敢欺骗父皇。我也曾派人去请过老隐士,无奈他死活不来京中,亦不恳透露半点凤甲的事情。我也是从他的童子身上才打探到他的过往。” “速速备车,朕要亲自前往?” 第208章 木淳师兄 周世坤知道自己的师父确实有一师兄,名号木乙道人,但从未谋面,只是听师父提起过,说师伯云游四海,形踪不定。没想到竟然隐于自己的国内。杜致霖如此一说,他觉得可信度极高。 “父皇,且慢。这天色不早,此去离京城百城,快马加鞭也得两个时辰,到了已是夜晚,考虑到父皇的安危,还请父皇明日再去。也不急在这一时。” 听了杜致霖的话,周世坤觉得在理,随即点点头。“驸马说的有理,那就明日辰时起程,由驸马陪同我一起前往。” 杜致霖离开皇宫,并没有直接回驸马府,而是确定身后没有人跟踪后,三转两转来到城效谷菱等的藏身之处,做了安排。 周世坤一夜近乎无眠,辗转反侧。他深知木乙道人与自己的师父师出同门,对凤甲的事情肯定不会陌生,找到木乙道人就意味着寻到了开启凤甲秘密的钥匙,也意味着开启他称霸中原的大门。 乾坤凤甲里有两个秘密,一是如何统领百万阴兵,二是富可敌国的宝藏。得凤甲秘密者得天下,拥有百万阴兵和巨大的宝藏,也就离拥有天下不远了。 周世坤激动的睡不着觉,东方刚刚发白,天还未亮,他就起床更衣洗漱。一切准备妥当,从自己寝宫的暗室里取出乾坤凤甲。 原是装在盒子里,思虑再三觉得不妥,为了安全起见,他又取出穿在身上。 杜致霖也一大早等在皇宫外门,今天的穿着简单利索,一身的素色,白衣,白袍,头带银冠,跨下白马,将轩辕夏禹剑藏在腰间。英姿勃发,堪比三国周郎。 为了安全起见,周世坤带的宫中侍卫并不少,一行约有百十人之多。周世坤也并没有做马车,而是骑马。他是个下马能文,上马能武的君主,打马如飞直奔木乙道人的住处。 百多匹马的马蹄溅起一路的尘土,遮天蔽日,扰了路人的视线,马蹄声亦如轰鸣,震得耳朵发疼。见状,吓得路人纷纷避让,唯恐避之不及,伤于马蹄之下。 木乙道人的住所在离京城百里之外的一处偏僻小村庄,村庄隐蔽的很,在一大片树木环抱之中,轻易不会被人发现。 庄子里人并不多,也就十几户的样子。 平日里安静的庄子,被这百十匹马的马蹄声、嘶鸣声打破了宁静。纷纷打开门,探出头来看个究竟。但很快,又将头缩回门内,紧闭大门。 在一个路边玩耍的孩童的指引下,杜致霖带着周世坤他们来到一座茅草屋的院落近前。 院子很是破旧,象是多年没有修善。围墙的篱笆也多处破损,两扇木门的桐油漆已经剥落的差不多,只剩下斑驳的痕迹。 杜致霖翻身下马,上前扣打门环。过了许久,才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 “谁啊?这么早就敲门,还让人睡觉不?” 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听声音应该是还没有睡醒的样子。 “吱嘎嘎”破旧的大门打开一条缝隙,从里面露出一个半大男孩子的脸。蓬头散发,睡眼迷离,一看便知刚从被窝里爬起来。 嘴里还叨叨咕咕的,嫌被人惊了好梦。 “这位小哥,打扰了。请问这可是木乙道人的住处?” 杜致霖恭谦的抱拳施礼,笑呵呵的问道。 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背后马上的周世坤眼里,戏必须得做足了,不能露出半丝的马脚。 “是是是,但是,师祖去后山采药了,还没有回来,你们改天再来?” 小童子说完打了个哈欠就想把门关上,再回去继续睡回笼觉。 杜致霖伸手拦住,一个用力的关门,一个用力的推门。 “看你年纪不大,倒是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不害臊。你师祖爷一大把年纪外出采药,你怎么回自己留在家中,不陪他一起前去。” “我乐意,你管得着嘛!快闪开,我要关门。” 小童子不耐烦的说道。 周世坤见两个人僵持不下,随即翻身下马,也来到门前,冲童子友好的笑了笑。 “麻烦你给我师伯通报一声,就说他的师侄周世坤前来拜访他老人家。” “师侄?你是我师叔爷爷木淳真人的徒弟?”小童子面露惊讶之色。 “木淳真人正是我的师父,我是他老人家不成器的徒弟周世坤。” 周世坤态度很是谦卑。 “咳,咳,咳”从屋里传来一阵的清咳之声。 “童儿,不得对贵客无礼,还不快些将贵客请进屋内,好茶招待。” 声音虽然苍老,但仓劲有力,洪亮的很,让人听了觉得精神一振。 听完了屋内人的训斥,小童子脸上的表情即无奈又尴尬,将大门打开,冲周世坤道:“贵客里面请。” 周世坤抬腿刚想进,又被拦住。 “等等,你们这么多人,我这个小院子怎么放得下。还是只有你自己进来见师祖,其余的人都在外面等着。告诉他们别四处乱走,破坏了别人家的东西,或门前种的蔬菜。” 周世坤扭头看看身后的百十号人,笑着点点头。 “你们都在门外等候,没有我的命令不能轻举乱动。” “父皇,还是我陪你一起进去。房间再小,多加一个人也应该能放得开。” 周世坤明白杜致霖的意思,他是觉得自己一个人进去不安全,随即望向小童子。 “你这个人真是麻烦,进来就进来。说好了只能你们两个人,其它人不能再进来打扰师祖的清静。” 周世坤连连称是,与杜致霖跟着小童子后面进到院子里。 “师祖,他自称是师叔爷爷木淳真人的徒弟。你快看看真假。” 小童子把他们带进屋里,一进屋就撅着嘴说道。被训斥了还是有点点不开心,把火气往周世坤他们身上撒。 “师侄见过师伯,师伯在上,请受师侄一拜。”周世坤进门倒头便拜,杜致霖也跟在后面。 “快些起来,都是自家人就不必这么多礼。”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 周世坤打量着眼前的木乙道人,须眉皆白,白的象雪花一样,还散发着光泽。用鹤发童颜来形容眼前的老者也不过份,眼睛炯炯有神,脸上没有皱纹,身杆笔直,声如洪钟。 “童儿,还不快些上茶,站在这里作甚?”木乙道人笑着呵斥道。 “倒茶就倒茶”小童子不满的嘟囔着转身离开。 “你别和这孩子一般见识,从小没了父母,让我宠了没有样子了。”木乙道人说道。 “师伯言重了,他率性天真,很是可爱。”周世坤笑笑说。 “我三十年前就听师弟讲过,他收了一个徒弟,天资过人。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见面。今天见了,也算是圆了老休一点遗憾。” 木乙道人手捻须髯,笑着继续说:“我也有二十几年没有见过师弟,他可好啊?” 听闻木乙道人这么问,周世坤从椅子上站起来,跪倒在地。 “师伯,我师父他……他已经仙逝了。呜呜呜……” 周世坤边说,眼泪边往下流。伤心至极,不知道内情的人,还真以为他伤心痛苦。 周世坤这里面亦真亦假,他的心也是肉做的,虽然被驱逐出师门,但师父待自己不薄,传道授业解惑,无了不用尽心力。 自己虽说是迫于无奈,才对自己的师父痛下杀手,但终究他还是人,还知道愧疚。 “你说什么,我师弟死了?” 木乙道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副不能相信的样子,满眼皆是诧异之色。 第209章 撕破脸皮 “我这师弟身体一向硬朗,比我还小十几岁,怎么可能先我而去?真是生死由命不由己。” 木乙道人面露痛苦之色,连番的唉声叹气。 “师伯,我师父并非正常离世,是受奸人所害。是被端木铮设计的。” “你说什么,我师弟是被人害死的。快快讲与我听,我要将杀害我师弟的人千刀万剐,替师弟报仇。” 木乙道人也是个急性子,听完后,差点一蹦多高。 见木乙道人这个样子,周世坤心里暗喜,想进一步激起他的情绪,好自己有机可呈,诱导他说出解开凤甲的秘密。 “师父莫急,说来话长,听我一一讲给你听。师伯可知道师父手中有一至宝,名曰乾坤凤甲?” “我当然知道,这是我师父,也就是你师爷传给我师弟的。乾坤凤甲刀枪不入,里面还藏有两个惊天的大秘密。” 听木乙道人这样说,周世坤更笃定了他就是自己亲师伯的想法,心里大喜,恨不得立刻从他嘴里得知开启凤甲的办法。 “正是这乾坤凤甲为师傅带来了杀身之祸。那端木铮老贼原是我的结拜兄弟,一次醉酒后,我无意间将乾坤凤甲之事吐露出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记在心上,骗取了师父的信任。趁其不备杀害了师父,偷走乾坤凤甲。” “气煞我也!我这就去南楚,找端木铮拼命,为师弟报仇,抢回乾坤凤甲。” 木乙道人气的哇呀呀直叫。 “师伯息怒,这事还得从长计宜。端木铮现贵为一国之君,不是可以轻易接触得到。我们还得好生的计划周详。” “我呸!你不想着如何为师父报仇,还来阻拦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给我滚一边去。” 木乙道人破口大骂,骂地周世坤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师伯,你听我说,我要为师父报仇比任何人都急迫。但是,乾坤凤甲在端木铮手里,如果他已经开启了凤甲,我们前去也只会是主动送死,非但不能替师父报仇,还要搭上无数条性命。这事得从长计议。请师伯体谅。” 周世坤一个头磕在地上,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用力大了些,磕的地面上出现一个浅坑,头上也起了一个不小的包。 “哼,就凭端木铮,怎么可能开启凤甲,得到两样至宝。你太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 “我在师父身边时,曾听师父说过,一旦开启凤甲,解开秘密的人将天下无敌。我是担心,端木铮得了凤甲这么久,肯定是参透了其中的秘密。要不然,也不敢现在公然侵犯我周国。” 周世坤脸上表现出一种无奈和恐惧之色。 “你这是杞人忧天,你师父只告诉你其一,并未告诉你其二,这凤甲的秘密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解开的。即使让端木铮参详上一辈子,他也未必能解开。” 木乙道人面露不屑的神色,轻描淡写的说道。 “是,是,是师侄无知,担扰的有些过了。古语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也是忧心端木铮已经解开凤甲之秘,等我们自投落网。” “他不会解开凤甲的秘密的,永远不会。” 木乙道人笃定的说道。 “既然是秘密,就早晚会有一天被人解开。师伯这样说未免有些武断。” “哼!你知道什么,这破解凤甲秘密的办法除了我师父,也就只有我和师弟两个人知道。” “算了,还是我告诉你!这样打哑迷太累,你上前来。” 周世坤在喜,将脑袋凑到木乙道人近前。说是迟那是快,木乙道人伸左手,一把就蒿住周世坤的衣服领子。 “畜生,你给我在这里!” 木乙道人的声音骤变,由苍老变成了青壮年的声音。右手从怀是拽出一把短刀,一刀扎在周世坤的左胸口。 然而,刀却没有扎进去。 周世坤暗叫不好,身形急速后撤。“你不是木乙道人?” 短刀刺中周世坤,但没有刺进身体里。“木乙道人”也是吃惊不小。 “木乙道人”抬手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大声喝斥道:“周世坤,你看看我是谁?” “杜致枫,怎么会是你?”周世坤的吃惊也不比杜致枫小,堂堂一国的君主竟然会伪装成一个老者,冒险潜入周国刺杀自己。 “来人护驾。”周世坤刚说完,就听见院子外面传来一片的喊杀声。 “哼!周世坤,你就死了这条心,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带来的那些人,一会儿就会被收拾干净。你就等着受死!你现在把头伸过来,爷爷我给你个痛快。” 周世坤脱掉外面肥大的衣袍,抽出随身佩带的宝剑,冲杜致枫冷冷一笑,说道:“就凭你想杀我,哈哈,痴心妄想。” 周世坤还真没有把杜致枫放在眼里,他自恃功夫了得。 “如果再加上我们呢?”身后的杜致霖开口了,冷冷的,声音象寒冬腊月的冰一样刺骨。 “还有我!”从杜致霖身后闪出一人,正人刚才开门的小童子。 “驸马,我待你不薄,我膝下无子,将你当成儿子看待。你这说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周世坤气不打一出来,他生平最是痛恨被人欺骗。没想到自己刚刚觉得可以信任杜致霖,他竟然敢欺骗自己。自己本以为凤甲之秘可解,没想到是空欢喜一场。 “周世坤,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也不能解我心头之恨。你枉为人,白白披着这张人皮。师父待你又何曾薄过,即使你千不对万不对,将你逐出师门,他老人家也依然将你放在心间。无时无刻不惦念你。而你又是怎么回报师恩的?将师父残忍杀害,连具完整的尸体也没有留给他老人家。” 杜致霖痛诉周世坤的恶行,说到激动处,握着剑的手直发抖。 “师父?你是我的同门师弟?我怎么不曾听师父提起过。” 周世坤有点疑惑。 “我呸!”江小呈,也就是刚才那个开门的小童子,跳到周世坤面前骂道。 “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离开白云山后你可曾有回去看过师父。没有看过,哪有机会听师父提起我们的存在。你离开白云山,再回山却要了师父的性命。你这种畜生人神共愤,天理难容,早就该天打雷劈,五雷哄顶。” 江小呈把从谷菱那里学来的骂人的话,全用在周世坤身上了。 “你又是谁?”周世坤提剑看向江小呈。 “我是师父的关门弟子,江小呈。”江小呈恶狠狠盯着周世坤,恨不得一口把他吃下去。 “哪你又与我师父是什么关系?”周世坤问杜致枫。 “周世坤,你这个老匹夫,杜致霖是我师兄,江小呈是我师弟,你说我是什么关系。我们三个今日就是要来取你性命,以祭师父在天之灵,为他老人家报仇雪恨。你还不快点拿命来。” “这么说来你们三个是我的师弟,既然来了,正好今天我就送你们一起去见师父,免得他老人家一个人在地方孤单寂寞。也算是我为师父尽一份孝心。” 周世坤也真够不要脸的,把杀人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老匹夫,你不要再胡说八道,拿命来。” 杜致枫等不急了,将手中的短刀往发下一扔,从背后拽出梅花亮银枪,一抖枪头,一圈寒光闪闪的枪花,直奔周世坤的哽嗓咽喉而去。 杜致枫功夫不弱,即使当了皇帝,也从来是拳不离走,但比起周世坤终究是差了一大截。 第210章 成了人质 杜致枫与周世坤过了十几个回合,气力渐渐不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在一旁观战的杜致霖见状,一提轩辕夏禹剑也加入了战团。 江小呈也不敢落后,晃着手里的一对黄金冰铁锥扑了上来。 一时间,三个人打得不可开交,难分胜负。 原本师兄弟三人一起斗周世坤,胜算还是比较大的,无奈周世坤有凤甲护身,兄弟三人根本占不了半点便宜。 屋内的桌椅、床具均被震碎,从屋内打到屋顶,从屋顶斗到院子里。四个身影滴溜溜乱转,打得难解难分。 而周世坤带来的那百十人,早就被林旭东带着吴国的高手七里咔咔嚓处理掉了。 这个小村庄是临时搭建,十几户人家里埋伏的全是杜致枫带来的吴国侍卫,个个是百里挑一的好人。 周世坤带来的侍卫身手也不俗,但在更高的高手面前终是不堪几击,很快一败涂地,丢了性命的丢了性命,被俘虏的被俘虏,一个也没有逃掉。 林旭东和易征想加入战团,与杜致霖兄弟三人一齐劫杀周世坤,被杜致霖制止。 “旭东,这是我们兄弟三个人的事情,你们在一边观战,为我们助威。” 主子发话了,自然是不敢不从。林旭东又将抽出鞘的刀合回刀鞘之中,立在一旁观战。 杜致霖的轩辕夏禹剑是兵器中的神器,削铁如泥,无坚不摧。但是,砍在周世坤穿地凤甲之上,连个划痕也没有留下。 杜致霖的梅花亮银枪也是宝哭一件,扎在乾坤凤甲之上,连个印痕也看不出来。就更别说江小呈的黄金冰铁锥了。 “我们集中攻他的头部和下三盘。” 杜致霖冲杜致枫和江小呈喊道。 “好嘞!”兄弟三人兵器一晃,改变了战术。 战术一改,周世坤就明显有些吃力,即要护住头部,还要兼顾下边。凤甲能护住的只是身体的要害部位。很快就轮就周世坤有些吃力,两边的鬓角渗出细细的汗珠,不一会儿的功夫,鼻尖和额头上也见了汗水。 林旭东和易征带着几十名吴国的高手在一边观战,看得也是惊心动魄,可谓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过招。都是行家,对这种极品“切磋”自然是不肯放过,眼睫毛也不眨一下的看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眼看周世坤就要落败。 杜致霖来了个力劈华山,自下而下,一剑砍向周世坤的脑袋。 周世坤赶紧调转身形,向一边躲闪。这时却将下盘的破绽露给了杜致枫,杜致枫一枪扫在周世坤的腿上,疼地他大叫一声,摔倒在地。 杜致霖见机不可失,晃宝剑就要取下周世坤的脑袋,先要了他的性命,再取下凤甲。 眼见就要得手,听到门口一声大喝,“住手,谷菱在我手里。要不然,我马上杀了她。” 听到谷菱二字,杜致霖的宝剑离周世坤的脖子也只有毫发之间的距离,硬生生的停住,没有砍下去。 所有的人都扭头看向院门处,竟然是周梦芽挟持着谷菱。 原来,周梦芽自小产后觉出杜致霖对自己若即若离,每次想亲热时,他总会找出理由拒绝,多是以她的身体需要康复为由。 其实,以前也是由别人代杜致霖与周梦芽行男女之事,自从周梦芽在皇宫私刑房里差点害死谷菱后,杜致霖内心对其越发的厌恶。以至于象以前一样每次由自己的心腹与周梦芽行完房事后,自己再故做温存也觉得不能忍受,他能避则避。 周梦芽起初并为在意,时间长了难免心里生出疑虑。以为杜致霖在外面悄悄找了女人,随即安排亲信跟踪杜致霖。 而跟踪杜致霖的亲信汇报,驸马确实与城效外与一女子幽会。亲信无法靠近详细听清,看清,但每次驸马离开时,都是一女子送出,还恋恋不舍。 周梦芽听后也是咬牙切齿,想亲眼看看勾引杜致霖的女人是谁,要把她撕成碎片。 得知今日杜致霖与父皇去拜会自己师爷的师兄,她趁机带了人来到城效外谷菱等人的藏身之处。 也是无巧不成书,今天所有的人都依照杜致霖的安排来伏击周世坤,只留了几名侍卫保护谷菱。 端木砾也因为配合杜致霖的行动,指挥南楚兵马攻打周国的西境,而暂时离开。 “历可心,没想到你竟然没有死,还勾引驸马。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周梦芽一看院中打扫的女子竟然是之前传闻摔下悬崖而亡的历可心,怒火不打一处来。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 “骚狐狸,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谷菱抬头看见气势汹汹的周梦芽也是大吃一惊,连象之前一样伪装一下声音都忘记了,直接是原声出场。 周梦芽是何等聪明之人,听到眼前女人发出的声音与历可心并不一样,而是已经死在宫中私刑房里谷菱的声音,也吃惊不小。 “你的声音怎么会变成谷菱的?你到底是谁?” 周梦芽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向谷菱的脖子,周梦芽也是个文武全才,武功了得。 两个人说话间,奉命保护谷菱的侍卫听到外面的声音冲了出来。 这几个侍卫除了端木砾留下的人,就是杜致枫带来的人,有个吴国侍卫的脱口而出,“睿王妃,小心。” 虽然杜致霖离开吴国,但杜致枫登基后昭告天下,杜致霖永远是吴国的睿王爷。 谷菱一哈腰,险险躲过周梦芽的双爪。 “你是谷菱,你竟然没死,还换了一张别人的脸。”周梦芽吃惊的看着谷菱。 谷菱一看,事以至此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干脆利索的说:“是啊,我就是谷菱。你很失望,我非但没有死,而且是大难不死有了后福,就得比以前更漂亮了。这是你想不到的?你这蠢货。” “哪私刑房里死的人是谁?你怎么会拥有另外一张脸?”周梦芽追问道。 “在私刑房里死的哪位是个替死鬼,至于我为何会拥有一张天仙般的脸蛋,还得感谢有神医相助。这叫得道者多助,你懂嘛,白痴。” 谷菱说话够损的这个毛病一直改不了,尤其是面对令她极为厌恶的人时,她的话恨不得变得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把对方削个体无完肤。 谷菱估摸了一下双方大致的人数,旗鼓相当。也就没有担心会出什么意外,她觉得只要拖延时间,等到杜致霖他们解决了周世坤再返回来就行。 最差的情况是在杜致霖他们未回来之前,自己这几个人和周梦芽带来的人交手,以人员数量而论打个平手不是问题。 谷菱不知道周梦芽带来的不仅仅是这院子中的几个人,外面还有十几个人。 周梦芽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骂过“蠢货”“白痴”这样的字眼,只觉得全身的血液直往头上窜。 “你是不是与驸马串通一气,你们之间勾搭成奸?” 周梦芽没有直接发作,是还抱有一丝希望,这件事情与自己心爱的男人无关。 “你猜一猜?如果说你不是白痴,傻瓜也不会相信,竟然会问出这么弱智的问题。” 谷菱嘲笑道,想想周梦芽在私刑房里对自己的折磨,时至今日还不寒而栗。 “你竟然不知脸耻,被驸马休了还勾引他。来人给我把这贱人抓起来。” 院子里打成一片,外面的人听到声音,很快闯了进来。一比三,谷菱这边落了下风。除了谷菱,其余的侍卫惨遭毒手。 周梦芽进了内屋,翻遍整个院子也没有见到其它人。突然醒悟过来,大叫不好。猜测自己的父皇中了计,此去拜访老隐士恐怕凶多吉少。 第211章 梦芽心碎 周梦芽将谷菱捆了个结结实实,命人扔在马背上,直奔周世坤之前说的地方而去。 到了这里,正赶上杜致霖要杀周世坤,情急之下只能大喊一声,以谷菱作为人质。 “梦芽” “父皇,不用担心,女儿在此,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周世坤特别宠爱这个女儿,父女情深。周梦芽见父亲腿部受伤,很是心疼。 周梦芽将刀架在谷菱脖子上,一步一步逼着谷菱走到杜致霖面前。 此时的周梦芽,看着眼前自己心爱的男人,也是心碎了一地。但,她仍然心存幻想,希望自己心爱的男人能回心转意。 “周梦芽,你放开菱儿,有什么事情冲我来。”杜致霖恨不得此时架在谷菱脖子上的刀,挪到自己脖子上。 “驸马,我知道你这样做一定是被人蛊惑,不是你自己真心所愿。你现在回头,我向父皇解释,保证父皇不会怪罪于你。” 周梦芽双眼望杜致霖,多么希望他能答应自己。 “周梦芽,你放了菱儿,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杜致霖说道。 “是不是这个女人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你?一定是的,她没有出现之前,我们夫妻恩爱,你侬我侬。自她出现后,你开始变了。你背叛父皇一定是受她挑唆。”周梦芽大声喊道。 “周国的公主,你别自以为是了。我师兄牙根就没有爱过你,他心里只有我菱儿嫂子。师兄陪你演戏,也是情非得已。轮辈分你还得叫我师兄一声师叔呢!当然,我也是你小师叔,这还有个二师叔。” 江小呈插嘴道。他受了杜致霖的暗示,知道得扰乱周梦芽的心智,趁机救下谷菱。 江小呈指指自己,又指指杜致枫。 “你什么意思?”周梦芽见自己的父亲没有反驳,知道肯定有什么内情,反问江小呈道。 “什么,什么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就是,别看我比你小,你还得喊我一声师叔。周世坤虽然被师父逐出师门,但我们也是一师所教。 你的驸马爷是你的大师叔,哈哈,哈哈,哈哈。” 为了刺激周梦芽江小呈放声大笑,古代人特别讲究辈分伦理。 周梦芽也是见过风浪的人,并没有上江小呈的当,反倒是说:“这么说来咱们更是一家人,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怎么打起来了,这不是伤了和气和感情嘛!” 周梦芽强压心头的怒火,脸上挤出几丝笑容。 “你说的倒是好听,我们把你们当成一家人,你们可曾把我们当成一家人。你与你那该死的爹合谋杀死我师父的时候,可有当成是一家人。你和你爹是一路的货色,男盗女娼,都不是什么好玩意,说的比唱的好听,做地都是无耻的勾当。” 江小呈经过谷菱多日来的浸染,对骂人和刻薄之道学得很有几份相似,骂得周梦芽脸上挂不住。 “我不和你这小娃娃一般见识。”周梦芽怒斥道。 “驸马,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恩深似海。你我夫妻这么长时间,难道你就不念及我们的夫妻之情,要背叛父皇,背叛我吗?” “我们之间哪里来的夫妻之情,又从何谈起背叛。从头至尾,我都是为了替师父报仇,为了将凤甲取回救天下苍生。” 杜致霖冷冷的说道。杜致霖的表情和语气象一把冰冷的刀,刺的周梦芽心痛。 但是,她依然残存着最后的一点希望,不想放弃杜致霖。 “驸马,难道你忘记了我们的夜夜欢娱,你忘记了我对你的温存。” 一个女人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夫妻之间的事情,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她想借此激起杜致霖对她们之间美好的回忆,拉回杜致霖的心。 杜致霖本不想在这种场合公开他与周梦芽之间的事情,但是,见此情景,也就有用出杀手锏才能激怒周梦芽,让江小呈和易征有机可趁,救下谷菱。 “哼!夜夜欢娱,可笑,我何时与你夜夜欢娱过,真是恬不知耻。” 面对杜致霖的否认,周梦芽是又气又恼。 “驸马,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如此对我。如果我们之间没有那个,我腹中的孩子是如何来的?” 杜致霖故意用一副非常瞧不起的眼神和表情看向周梦芽,讽刺道:“那孩子真不是我的,确实有人与你夜夜欢娱,但那是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你胡说,明明是你。”周梦芽开始有些急了。 周梦芽也曾有过怀疑,出于女人的感觉。隐约觉得每次与她同房之人身上的味道与杜致霖平日里的多少有些不一样,虽说也是木樨香的味道,可总觉得比平日里的浓了一些,当时只道是杜致霖为了平凭情调每次同房时多熏了些香味。 现在经杜致霖如此一说,她恍然大悟,原来这里面另有玄机。 “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周梦芽的眼神里全是悲伤和恨意。 “你什么你,连和自己上床的男人是谁都不知道,连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谁也不清楚,真是不要脸。” 江小呈抓住时机,适时补刀。 “这也难怪,象你们父女这种可以连师父和师爷都可以下毒手的人,哪里还有脸耻可言。还不知道你曾经有过多少男人。” 江小呈的话象一把把利刃,插进周梦芽的心里。 “哈,哈,哈,哈哈……”林旭江这边的人,一阵的大笑。 此时的周梦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藏起来,永远不再见人。 “杜致霖,你竟然这样对我女儿,我与你势不两立。”周世坤气的哇呀呀乱叫。 却无奈,杜致枫明晃晃的枪头压在他的肩膀之上,不敢轻举妄动。 “驸马,你怎么有忍心如此对我,我对你可是一片真心。你枉为男子,竟如此待我。” 周梦芽心寒至极,但仍然心存侥幸,抱有一丝微弱的希望。 “驸马,你说实话,你刚才是骗我的,是不得已被胁迫的。我不相信象你这样的伟男子,能对一个女人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来。你会毁了一个深爱你的女人一生的清白。” 周梦芽的话也把杜致霖推到了尴尬的境地。如果不是急于为师父报仇,急于取回凤甲以免生灵涂炭,他也段然不会出此下策。 谷菱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了,如何能容忍自己老公受欺负,也顾不得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了。 谷菱喊道:“你真是不要脸,你先欺师灭祖在先,把木淳真人杀害。和人讲人道,和你这种畜生只能用对付畜生的手段。” “贱女人,你给我闭嘴,再说一句,我立刻要了你的命。” 周梦芽虽然恨不地立刻把谷菱一刀砍了,但是,她不能这样做,自己父亲的命还在对方手里。 周梦芽拿刀的手腕用力,谷菱的脖子上立刻多了一道血痕。 “放了我父皇,然后,你跟我回去向父皇请罪,我们重新开始,要不然,我……” 周梦芽冲杜致霖说着,又再次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疼的谷菱直咧嘴。 饶是如此,谷菱还不忘了逞口舌之快,她这也是为了配合杜致霖激怒周梦芽,她知道周世坤在杜致枫手里,周梦芽不敢杀了自己。 “放了周世坤可以,我们一人换一人,拿我和他交换。但霖跟你回去是不可能的。你就是一残花败柳,连和自己上床的男人是谁都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也不清楚,霖怎么会还要你。” “好,换人。杜致霖,我和你没完,我早晚会让你付出百倍的代价。” 杜致枫押着周世坤,周梦芽押着谷菱,两个人慢慢向中间靠拢。 姜是老的辣,就在周世坤与谷菱擦肩而过的时候,周世坤伸手如电抓住了谷菱。 第212章 破解凤甲 院中的形势骤变,杜致霖大惊,也不顾不许多,晃宝剑刺向抓住谷菱手腕还没有站稳的周世坤身上。 杜致枫同时提起梅花枪直刺周世坤。兄弟二人分别从左右两侧同时扑向周世坤。 就在电闪雷鸣的瞬间,轩辕夏禹剑和梅花亮银枪同时要刺中周世坤两只大腿的那一刻,周世坤见已经无法躲避,使出险招,松开抓住谷菱的左手,用力入下蹲。 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是想让剑和枪刺在他的上身,那里有乾坤凤甲护体。 周世坤这一躲闪不要紧,轩辕夏禹剑的剑尖和梅花亮银枪的枪尖同时刺到乾坤凤甲之上,在场的所有人听见虎啸龙吟之声,瞬间一道乌黑的亮光从凤甲里破甲而出。 天空也在此时变成了黑色,刚才还是睛空万里,黑光乍现变成一片黑暗。仿佛片刻间,从中午进入黑夜。唯一可目视的是那道黑暗里的亮光,夺人的双目,耀耀生彩。 在场的所有人,忘记了之前的争斗,目光全都随着亮光游走。 亮光仿佛象有生命一样,在众人面前盘旋一圈。转到周世坤面前时,他跳起脚想抓住它,无奈亮光更象是长了眼睛一样,刺溜从周世坤的指缝里滑出。 亮光来到谷菱近前,围着她转了三圈,好象在打量着什么,又好象是在做什么决定。 “菱儿,小心。”杜致霖意识到有问题,为时已晚。 亮光刺溜,从谷菱的胸口钻进她的身体里,不见了踪影。 亮光消失,黑暗也随之消失,晴空白昼又出现。 “菱儿,你怎么样?”杜致霖上前紧张的把她拉到近前,上下打量着。 “我,我……”谷菱现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有股力量注入自己的体内,冰冰凉凉的舒适感迅速传遍全身,好象是透心凉的沙冰浸润五脏六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觉得冰凉舒服。 谷菱也奇怪飞入自己身体里的光亮是个什么东西,想找到身体不同寻常的感觉,除了觉得舒适,竟然别的感觉没有。 她正自纳闷间,突然有个声音在体内响起。 “我是魔宇,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新主人。魔宇将以主人马首是瞻,听命于主人。” 声音稍有些尖细,说男不男,说女不女的中性嗓音,虽说不怎么好听,但也不刺耳。声音里也透着凉凉爽磢的意味。 “你到底是什么玩意?怎么会跑到我身体里面说话。快出来,要不然别怪姐对你不客气。” 谷菱说道。 突然听到自己的身体里有声音发出,还是人说话的声音,饶是谷菱大胆,也吓了一跳。 “主人,我进来容易,出来可就难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离开你。我本来好好的在凤甲里睡了上百年,没想到有人挑破凤甲,将我放了出来。离开凤甲,我就不能再回去。只好寻找新的主人,你我有缘呢!” “出来,有个屁缘。想想自己的身体里藏了个怪物,让我反胃。快出来。” 谷菱气急败坏的说道。 在场的其它人愣愣的看着谷菱与体内传出的声音对话,没人敢轻易枉动。 “你这丫头片子,真是不识好歹。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想得到我,我可是大名鼎鼎的魔宇,能号令百万阴兵,还知晓传世宝藏所在的魔宇。你以为我好好的在凤甲里睡觉,愿意出来嘛,还不是你们这帮凡人整的。” “你得得个屁啊!马上滚出来,我可不想体内有个你这么个玩意。快点!” 听到这个不男不女的声音,想想他要常住在自己的身体里,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站在杜致枫身边的江小呈突然喊道。 “小呈子,你明白了什么,是不是明白了如何把这怪物从我身体里赶走,快说。” 谷菱急的快要蹦高了。 “不是,不是。我是明白了怎么才能破解凤甲的秘密。凤甲刀枪不入,它里面藏了一个怪物。能将凤甲拆破,将里面那只怪物放出来的办法就是剑枪合壁。我刚才亲眼所见,轩辕夏禹剑和梅花亮银枪,同时扎到凤甲之上,剑尖碰到了枪尖。” 江小呈说道。 “你才是怪物呢!我叫魔宇,你可以叫我魔宇至尊。除了我主人,谁也不能给我起外号。” 谷菱肚子里传出的声音充满了不开心。 “好,魔宇至尊,在下杜致霖,是谷菱也就是你口中称的新主人的夫君。你呆在我妻子身体里也不是办法,请告知如何能将你从菱儿体内请出的办法,我一定会尽全力,还至尊自由。” 杜致霖强压心中的震惊和担忧,用很尊敬的语气说道。 “哦,我主人的夫君,也就是我的二号主人。你说话我喜欢听,不象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说话那么让人讨厌。你既然是我主人的夫君,就得有点象男人的样子,好好教育教育我的主人,让她成为一个有素质的女神,不要象现在这样大呼小叫的。” “你欠抽啊!敢我说没有素质。”谷菱捏起拳头想打,又把拳头放下了。 这魔宇在自己身体里,打他不就是打自己嘛! “请至尊告知将你请出菱儿体内的法子。”杜致霖继续追问道。 他也不想自己老婆身体里有这么个玩意,以后两个人亲热时,还有第三个看不见的人偷窥。想想头就一个比两个大。 “那个杜什么霖,你就死了这份心,我不可能从主人的身体里再出来了,我也不知道出来的法子。我是数千年前归集的一缕精魄,通晓阴阳,能号令阴间的兵士。一百多年前贪玩,惹了些祸,被一得道的老头封在乾坤凤甲之中,睡了近百年。 如今,你们将我从凤甲之中放出来,我又不是人又不是鬼,不能独立于世间,只能依附于人。你媳妇的体质奇特,非正常的人类,正适合我依附。至于我何时能从她身体里出来,那要看时机,看机缘,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你怎么才肯出来?说条件,别废话。”谷菱吼道。 “主人,我已经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我现在出不去,能不能出去,什么时候出去,不是你我能决定的。要看天意。你们都别吵了,我困了,要睡了。” 体内的话声一落,再也没有声音了。任谷菱如此的叫骂,没有丝毫的动静。 杜致霖他们被突入谷菱身体的怪物给惊着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谷菱和怪物上面,没有注意到周世坤和周梦芽父女的动身。 他们父女也在当场,魔宇说的话他们也听了个一字不露。周世坤先是知道魔宇能号令百万阴兵,后又知道他还智晓旷世宝藏藏身之处,不由得心话怒放。 这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阴。 周世坤悄悄向女儿使眼色,趁众人注意力皆在谷菱身上时,周梦芽慢慢靠近谷菱。 杜致霖他们正为谷菱体内的魔宇伤神时,周梦芽纵身跃起,弹指间到了谷菱的背后,一掌将她打晕,倒在周梦芽怀里。 “周梦芽,放她菱儿。”杜致霖猛然惊醒,想抢谷菱已经来不及了。 “放过她?哈哈,痴心妄想。”周梦芽眼里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你放了菱儿,我放你们父女平安离开。”杜致霖说道。 “如今谷菱在我手下,你敢不放我和父皇离开嘛!你现还当我是傻瓜。” “你放了菱儿,我跟你走。菱儿对你无用,你恨的人是我。”杜致霖说道。 “杜致霖,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可心,不对,应该是谷菱。因为,拥有她就相当于拥有了整个中原,拥有了旷世的宝藏。哈哈哈哈哈哈……” 刚才还象丧家狗一样的周世坤,暴发出得意的笑声。 第213章 带走谷菱 “给我准备两匹马,不能派人跟踪我。否则,别怪我对她不客气。我不舍得杀她,但不代表我不能砍下她的胳膊腿给你做纪念。” 刺眼的阳光照射在周世坤扭曲狞笑的脸上,俨然他已经成为中原诸国的霸主,旷世宝藏也已经在他手中一般。 面对周世坤以伤害谷菱身体为要挟,杜致霖不敢轻举妄动。他依照周世坤的吩咐准备了两匹马,又命众人不能跟着。 他们父女俩个翻身上马,将谷菱扔在周梦芽的马背上,打马如飞,消失在午后的阳光里。 “姐夫,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悄悄跟在他们后面。” 易征带着哭音,问杜致霖。杜致枫、林旭东、江小呈等人聚拢过来。 “哥,易征,你们也先别着急。周世坤不会对我嫂子怎么样的,刚才大家也都听见了。他掳走我嫂子主要是为了控制百万阴兵和得到宝藏。暂时不会对我嫂子下手。” 杜致霖虽然着急,却也不得不表现的镇定一些。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饶是他机智过人,也不会想到解开乾坤凤甲的办法是枪剑与凤甲合壁。木淳真人并不想让凤甲中的秘密破解,也就不会告诉徒弟本破解之法。 有些事情,一切皆是天意,一切皆是定数。不是人力可以扭转和改变,不是喝着鸡汤就能成的事。 杜致霖强压下心中的焦虑对众人说:“我们不用跟踪周世坤也知道他会去哪里,除了皇宫他别无去处。枫,你先带着吴国的人迅速撤离周国。周世坤回去后,势必调动大批人马来对付你。” “哥,那你呢?”杜致枫问道。 “我继续留在这里,伺机将菱儿救出。”杜致霖的目光和语气是一样的笃定。 “不行,如果我带着人马离开,就你和旭东几个人,怎么能对付得了周世坤。况且现在嫂子在他手上,相当于他握有了百万阴兵。” 在今天之前,杜致枫对凤甲中有能调用百万阴兵的秘密是抱有怀疑态度的,今天发生的一切,是他亲眼所见,不得不信。 他的身份不比往昔,以前是个没有权势不受待见的简王爷,现在是肩负吴国上下数万百姓福祉的吴国君主,既然确定百万阴兵的存在,他就不得不考虑这会对他的子民和国家造成的伤害。 “这个无须担心,至于如果调动阴兵,阴兵究竟是什么,有多大威力,目前还不知晓。但是,菱儿现在是魔宇的主人,魔宇能掌握阴兵,但也得听命于菱儿,菱儿不会做出伤害百姓和无辜的事情。 当务之急是你赶快回到吴国,调集军队,加强边关军力,以备不时之需。我和旭东几个,人少,好隐藏,不会轻易被周世坤发现。” 见状,杜致枫知道自己的哥哥说的也是对的,就没有再强留下。嘱咐哥哥注意安全,带着自己的人迅速离开。 谷菱觉得自己的腰象要断了一样,又酸又疼。睁开眼正对上周梦芽恶狠狠看向自己的眼神,谷菱吐了吐舌头。 “啪”周梦芽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谷菱脸上,左脸立刻多了一座五指山,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左脸肿的老高。周梦芽下手是真狠。 “贱人,你还真是命大。这次落到我手里,想再活着出去可没有那么简单。” 周梦芽咬碎银牙。 “有本事你杀了我呀,杀了我。象只疯狂一样乱咬,又不敢杀我。蠢货。” 谷菱用眼角的余光斜向一边,看到周世坤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里应该是周世坤的御书房,不用问,看看房内的摆设,谷菱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你以为我不敢?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看你还能嚣张不嚣张?” 周梦芽伸出右手五指,紧紧掐住谷菱的脖子,把谷菱掐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周世坤见自己的女儿气出得也差不多了,上前制止道:“梦芽,不要伤她性命,她现在可是金贵的很。有了她,就有了百万阴兵,有了旷世宝藏。” 听到父亲的训斥,周梦芽慢慢将手松开,一摔手,将谷菱扔了地上,摔的谷菱屁股差点成了好几半,疼的只咧嘴。 她知道周世坤不会让自己就这么死去。只要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梦芽,待父皇捉到杜致霖,一定把他千刀万剐,给你出气。咱们再物色更好的驸马,你是我的掌上明珠,一国的公主,想找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周世坤安慰自己的女儿。他知道今天的事情对女儿的打击太大,也把皇家的面子丢光了。在杜致霖的策划下,自己的女儿被其它男人睡了,还是被一个不知道是谁的男人。 周梦芽咽不下这口气,周世坤更咽不下。 “父皇,我……”周梦芽一开口,眼圈就红了,不知道再如何说下去。 “皇兄,梦芽的事情我听说了,太气人了。我们梦芽遇人不淑,一定不能让姓杜的好过。” 周熙瑶带着两名宫女进来了,后面还跟着端木尧。 周梦芽听到周熙瑶的声音,羞的满脸痛红,没想到这么快消息就传到宫里来。当时人多嘴杂,自己带去的人,加上杜致霖的人,少数也有六七十张嘴。 周熙瑶话里是为周梦芽打抱不平,仔细听来,颇有讥讽人味道。听到周梦芽耳边里,更象是来看笑话的。周梦芽心里极其的不舒服,但又不能发作。 “熙瑶,尧儿,你们怎么来了?”周世坤连惊带气,心情也很是不好。 回到皇宫之中,王福已经命御医看过他腿上的伤。没有伤到筋骨,但也疼的不轻。 杜致枫臂力过人,这一枪扫到周世坤腿上,换做旁边早就骨断筋折。周世坤可非一般的人,习武近四十载,硬功也不错。杜致枫的梅花亮银枪把他的左腿肚子打的肿了起来,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舅舅,我在母亲宫里,听宫人们说你受伤了,表妹又……,我和母亲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端木尧表情很是真诚,就象儿子关心父亲一样,兄长关怀妹妹一般。 “无大碍,也算是有惊无险,因祸得福,无意中破解了凤甲的秘密。我们周国离成为中原霸主只有一步之遥。” 周世坤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谷菱说:“有她就很快拥有天下。” 随着周世坤的手指看去,周熙瑶才注意到这房间里还有其它人,是一个坐在地上的女人。 谷菱被周梦芽甩在地上,屁股疼,腰也疼,腰疼是被扔在马背上颠簸所致。她觉得还是坐在地上,比站在那里舒服,也就没有再站起来。 “这是不那个舞女历可心嘛!听闻前段时间死了,怎么又活过来了?”周熙瑶有些吃惊。 在周世坤的寿宴上,历可心一舞成名,周熙瑶也有参加寿宴,自然是见过她,也认识她的。 “姑姑,我们都被她骗了,她可不是什么历可心,是谷菱,被驸,被杜致霖休掉了那个女人。” “这怎么可能,那个贱女人的脸已经被你划成蜘蛛网了,而且也不是这个模样。莫非,杜致霖在你之前有两个女人,这是另外一个。” 周熙瑶睁大眼睛,上下打量着谷菱,想从她身上看出点什么。 “谷菱并没有死在私刑房里。她的脸确实被毁了,又被一个什么鬼扯的神医换了一张脸。脸不是谷菱的人,人还是谷菱这个人。” 听完周梦芽的话,周熙瑶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依然用力盯着谷菱的脸,想寻些破绽或痕迹。 “周梦芽,你还真是心大的人。这个老巫婆害的你永远不能当母亲,你还能在这里与她心平气和的说话。真是没有没肺啊!把仇人当亲人。” 谷菱听杜致霖讲过她们姑侄之间发生的事情,自然知道她们关系不和,貌合神离,想借此挑拨一番。 谷菱是那种永远不会放过任何对付敌人的机会,不能力取时,可以智胜。 “该死的贱人,你胡说八道什么。尧儿,把他送到私刑房去,看你还能逃过这一 第214章 魔宇护主 谷菱的话象刀子一样扎在周梦芽的心上,她恨谷菱与自己抢男人,恨杜致霖设计自己,更恨自己的亲姑姑害得自己永远不能再做母亲。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失去孩子,永远不能成为母亲更痛的伤。即使那个孩子不是杜致霖的,但却是她周梦芽亲生的。 “住手。这里是御书房,还论不到你们母子在这里撒野。谁都不能碰她,她还有重要的用处。” 周梦芽拦在谷菱面前,抓伸端木尧伸手谷菱的手,用力摔到一边。 端木尧顿时感觉脸上没有面子,有些尴尬,立在一旁,目光看向自己的母亲。 周熙瑶更是有种被人打脸的感觉,心里很是窝火。 “梦芽,不得对尧儿无礼,他是你表哥,是你最近的亲人。你们应该象亲兄妹一样相处。” 周世坤呵斥道。对于他来说,亲妹妹和亲女儿都是自己的至亲,伤了谁,他也会心疼。 “你们不知道,这个女人可是大有用处。她能号令阴兵,还知道宝藏藏的地方。现在还不能死。有她在手,就意味着我们离称雄中原和得到旷世宝藏又近了一步。” “舅舅,就她一个弱质女流,能有这么大的作用?”端木尧指着谷菱,不能相信。 “说来话长,一言半语也说不明白,你相信朕即可。不能伤她。朕累了,你们都退下,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周世坤转动了转动自己发麻的脖子,冲周梦芽三个人说道。 周熙瑶带着儿子行过礼,先行告退。周梦芽还立在原地。 周世坤不解的问女儿:“梦芽,你可是还有什么事情是给父皇讲?” “没有,我是想带走谷菱,将她置时羁押起来。以防她再耍什么滑头。这个贱人鬼点子多,一肚子的坏水,不能不防。” 听到周梦芽如此评价自己,谷菱气鼓鼓的瞪了她一眼。但是,没有再开口反驳。 她意识到自己目前的境地,虽说这父女俩人暂时不会杀了自己,但保不住自己再出言不逊把他们逼急了,真给自己卸个胳膊,卸个腿的,或再把这张新脸给毁了。还是学的乖巧一些,识时务为俊杰。 “不用,父皇自有安排,你无须操心。累了一天了,你也快些回府休息。把不愉快的事情放到一边,相信父皇一定会捉了杜致霖,给你个交待。” 周梦芽极不情愿的离开了御书房,她是想将谷菱带回去羞辱一番,即能出了自己心中的恶气,还能留她性命,只要死不了就行。 空荡荡的御书房里只剩下谷菱和周世坤两个人。 周世坤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谷菱,不是愤怒,不是恨。而是男人情欲的升起。 “来人,把她带到我的寝宫里去。” 周世坤一声令下,进来两个太监,一左一右架起地上的谷菱。 谷菱双手被反绑着,挣扎不得。硬生生的被两个太监架到了龙乾宫。 周世坤闪到身上的龙袍,只露出贴身的衣裤,一步一步走向谷菱。 他的眼里燃烧着灼热欲火,一个成年男人强烈的欲火。一步,一步,逼近谷菱。 谷菱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周世坤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心里又急又怕。向墙角里挪动身子。最后,被周世坤逼的退无可退。 “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说道。 “喊人,真是笑话,这是我的皇宫,你喊喊看会不会有人来。我不管你是历可心,还是谷菱,我知道你是我想得到的女人。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如此心动过,如果渴望占有过一个女人。你是第一人。” 周世坤一边说着,眼里闪烁着欲望的火苗,一边伸手将谷菱从地上拽起来,扔到龙床之上。 谷菱又惊又怕,嘴里不断重复着说:“滚,滚远点,滚,滚开,滚开,滚开,别碰我。” 周世坤欺身靠近谷菱,眼看就要亲到她的芳唇之上。谷菱双手被反绑在背后,腿又被周世坤紧紧压住,根本无力挣脱。 “等你成了我的人,就不会再拒绝我。你的一切也就都是我的。” 周世坤想来个霸王硬上弓,一是喜欢谷菱,想占有己有,二是认为谷菱成为自己的女人后自然会顺从自己,会按自己的意思给魔宇发号是令。 就在周世坤的唇要碰到谷菱唇的瞬间,谷菱闭上眼睛,用尽全力大声喊道:“救命啊!” 啊字拖了很长很长的音,又高,又尖,还带有长长的余音,颇有绕梁三日不散的意味。 就在谷菱的啊声一结束,只见她的身体上突然出现了一层黑雾,黑雾还散发着一股臭豆腐的味道,周世坤想亲近也亲近不得,下不去口。 无论是一个多么饥不择食的男人,也无法对着一团黑不拉叽的雾气下地去嘴。 周世坤只觉得一股恶心从胃里升起,从床上抽身而起,迅速离开谷菱。 “主人,你鬼叫鬼叫的做什么,人家刚从凤甲里出来,还不太适应外面的世界。需要休息,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被你非人的尖叫声吵醒了。” 谷菱身体里传出说话的声音,声音里饱含浓浓的睡意和不满。好象是正的睡觉觉,突然被吵醒了很是不快。 谷菱突然想起自己身体里还有个叫魔宇的怪物,看着围绕着自己的黑雾,谷菱由衷的觉得魔宇真好。 明明是心里充满了感激,谷菱嘴里还是不肯服软。 “你能不能换点高明一些的手段,这雾里散发出来的味道象是吃多了韭菜放的屁,不仅臭,还是奇臭无比。有你这样保护主人的吗?” 听了谷菱的抱怨,魔宇如果是人的话,估计此时的脸色早就变成青色了。从他的反应和声音里就能听得出来。 “我尊敬的主人,你毛病还真不是一般的多,还挺挑剔。我能释放出这带有韭菜味的臭味已经不错了。我离开乾坤凤甲住进你的身体也不过几个时辰,还没适应,能力自然也是大打折扣的。还不如百年前的百万分之一。”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责备你,应该感谢你。要不,你快出来,我请你吃大鸡腿。” “哼!我不吃鸡腿,只喝人血。我现在虚弱的很,就是因为被封了一百多年,滴血未尽。” 说到人血时,谷菱仿佛看到了魔宇舔舐嘴唇的样子。 “哼你个大头鬼!就你,说人不人,说鬼不鬼的玩意,能喝人血,吓唬鬼呢!” “对呀!就是吓唬鬼,你还真当自己是人呢!”魔宇暗有所指的说道。 “你知道我的事情?”谷菱反问道。 她和魔宇谈的很是进入佳境,已经完全忽略了在一旁偷听的周世坤。 “你以为呢!我可是大名鼎鼎的魔宇,如果不是你异与常人,我怎么能这么顺利进入你的身体。你以为我是个随便的人吗?” 周世坤不想漏过魔宇与谷菱对话的每个字,听地很是认真。狠不得把每个字再掰成三瓣,细细琢磨里面的意思或深层次的意味。 “魔宇我给大量的人血喝,你想要什么,我就会满足你什么。你可否听命于我?” 周世坤开口道。 “有人血喝自然是好事,我现在无力的很,如果有几盆人血该是多么的好。但我只能听命于自己的主人。不能因为自己的贪喝,而随意所为。否则,会神魂俱碎,无论三界还是六世,都无我容身之地。这代价可不是几盆鲜血可以换来的。” “周世坤,你这个贼心不死的家伙。魔宇可是正义之宇,不会喜欢你这种卑鄙无耻,欺师灭祖的玩意。你就死了这条心。小心我的魔宇取了我的性命。” “也对,我怎么忘记了我是它的主人。快,魔宇把周世坤杀了,他的血随便你喝。我同意了。” 第215章 死相奇怪 “主人,我整整一百年没有进食了,半点人血也没有喝过,没有力气杀人。再说了,他可是一国之君,是皇帝,身上至阳之气十足,他的血可喝不得。主人,你放心,我保护你不受伤害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真是没用。”谷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周世坤不愧是只老狐狸,听着谷菱与魔宇的对话,眼睛转了几转,刚才扭曲的表情收敛起来。换上一副伪善的面孔。 对谷菱说:“你放心,我不会再碰你。天色已晚,你也午膳没有吃,朕命人为你准备些吃的,你好好休息一晚。我明天便派人将你送出皇宫。” 谷菱对周世坤的话是不会相信的,“哼!送我出皇宫,你当我脑残呢!你是可不是善类,痴心妄想的阴兵和宝藏就在眼前,你会良心发现,放我离开。骗鬼呢!” 没有等周世坤答话,魔宇开口了,“骗鬼就是骗我喽,我可是鬼中的鬼,鬼上鬼。” 魔宇嘟囔着。“你给我闭嘴,这会儿没有的事。”谷菱怂了一句。 “闭嘴就闭嘴,你以为我愿意多嘴。哼!” “谷小姐,你听朕解释。刚才朕听到了魔宇所说,既然它只听命于你,你又绝对不会配合我,不会听命于朕。即使有百万阴兵和旷世宝藏,也不能为朕所用。把你留在皇宫也于我无益,如果杀掉你,势必要和南楚、吴国开战,他们现在只是骚扰边境。我若将你杀掉,反倒是让他们有了出兵的理由。 你的身份委实特殊,当然这也主要是因为杜致霖的身份特殊。他即是吴国的睿王爷,又是南楚端木铮的亲儿子。” 周世坤的话里词间,语气语调,听起来很有诚意。说得也句句在理。 谷菱低下小脑袋想了想,又抬起头说:“本姑娘也确实饿了,不管你打什么鬼主意,我先填饱肚子再说,大不了就是一条命。头可断,血可流,肚子不能饿。” “扑哧”谷菱听到身体里魔宇的笑声。 “有什么好笑的?”谷菱翻了个白眼,也只能翻个白眼。如果换做是江小呈或杜致枫取笑自己,还能揪住他们收拾一通,魔宇不是人,即看不到,还抓不到,自己只能干生气。 “我没有笑你,是笑我自己,笑我自己怎么这么命苦,选了个新主人竟然是个吃货。和我实在不在一个节拍之上。我一百年没有喝过半点血,也没有你这么没有骨气。” 说不是笑谷菱,每个字却无不透露出对谷菱吃货的嘲笑。 “你怎么能和我相提并论,我是人,吃饭是必须的。我们都听说过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没听说过鬼是铁饭是钢的。你一万年不吃饭也正常,我一顿不吃就会饿的慌。” 魔宇自知说不过谷菱干脆闭上嘴巴不再出声。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几名小太监端上一些吃食,很是精美。有热菜,有冷菜,有拼盘,还有甜点。 谷菱也不问周世坤能不能吃,直接双手齐下,右手撕下根鸡腿,左手拿起块核桃酥,甩开腮帮子,一通的胡吃海塞。 看得周世坤和几个小太监目瞪口呆,周世坤对谷菱温婉的印象也大打折扣,连连摇头。一旁的几个小太监,撇嘴的撇嘴,翻白眼的翻白眼。都对谷菱儿狼吞虎嗯的样子表示瞧不上。 谷菱吃着饭,周世坤冷冷在一旁看着,眼里不时闪过狡诈的光芒。 “我吃饱了。”谷菱拍拍鼓鼓的胃,心满意足的说道。 她还真是够大线条的,完全不在乎现在身处险境。好似只要吃饱了,其它都不是问题的样子。 “带谷小姐下去,安排上好的房间休息。” 周世坤盯着谷菱离开的背影,眼睛里浮现出鬼计得逞的眼神。 杜致霖与林旭东、江小呈化妆改扮成另外的模样,在城里隐藏下来。 有江小呈在,想成为百变神脸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尽管京城里到处贴满捉拿杜致霖的告示,也没有人发现他的踪迹。 江小呈将杜致霖改扮成一个经商的中年人,脸形五官完全与之前的没有相似之处。林旭东、易征和他而扮成了家丁侍从。 杜致霖安排在皇宫里的眼线无法打探到谷菱的任何消息,传递给杜致霖的消息是谷菱确实有进过皇宫,也曾被一些宫人们看见。 但是,自次日起就象在皇宫里蒸发了一样,四处不见她的踪迹。 杜致霖心里清楚谷菱的生命安全暂时不会有问题,她对周世坤还很有价值。但是,周世坤将她藏到了哪里?是不是又有会么阴谋?杜致霖是个极为理智和冷静的人,除了遇到有关于谷菱的事情。 他正心急如焚,苦思冥想,谷菱究竟被藏到哪里,林旭东急匆匆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只信鸽。信鸽腿上绑着一个细小的竹筒,竹筒外面漆了深红色的漆,是急报。 “主子,端木太子爷的飞鸽传书。急报!” 接过林旭东递过来的飞鸽,杜致霖从鸽子细细的腿上取下盛信的竹筒。又从竹筒之中倒出一个小纸卷。 展开纸卷,杜致霖越看脸色越沉重,眉头皱的越厉害。 林旭东也觉察出主子神色极为异常,待杜致霖看完后,从杜致霖的手里拿过纸条。 字条上的字迹是端木砾的笔迹,书信确为端木砾亲笔所书。 信中大致内容是前夜驻守在周国西境的南楚士兵中出现诡异情形,南楚的士兵有三万人,分为左翼、右翼、中军、前锋。 左翼军队八千人,一夜间全部死于非命。死亡方式很奇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除了巡逻的士兵外,其余均是死于床上,生前并无半点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 所有死者均是一种死亡状态,全身皮肤干白,没有半点血色,就连嘴唇也是苍白色。白色里又隐约透着青灰色。 死者的肢体成紧绷状,又与睡眠之中死亡不太相同。睡眠中的人死去,是无意识的状态,不会出现肢体的异常。 这些死去的士兵和将领,貌似在死亡的前一刻醒来,看到了什么令他们恐惧或害怕的事情,但瞬间没有了性命。 经多名军医反复查证,死者均死于失血。全身血液尽失,毫不夸张的说是一点血液也不剩。 最令人奇怪的是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处伤口,无法确定血液是从何处流失。 “主子”林旭东用有些疑惑,又有些凝重,又有些求解的目光看向杜致霖。 杜致霖也面带忧郁的点点头,“咱们猜到一处去了。如果推测无误,这就应该是凤甲中隐藏的阴兵所为。绝非人力可以实现。” “是啊!即使下毒,瘟疫,等也不可能出现这种症状。更不会是整个左翼八千将士一模一样的死活。是什么能让八千人在同一时间,死于同一种方法。绝对不是人能做的出来的,只有……” 林旭东说道这里,觉得不对,话锋突然一转。 “也不对啊,主子。这能调动阴兵的是魔宇,魔宇的主子是菱儿主子,没有菱儿主子的命令,它不可能调用阴后。菱儿主子断断然是不会做出伤害端木砾太子爷的事情,更不会伤害八千将士的性命。如果说是阴兵所谓,这也说不通啊!” 杜致霖双手用力抱了一下头,狠狠揪了两把自己墨发。突然把插进头发里的手抽出来。 满腹忧虑的对林旭东说:“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除了阴兵,绝不会有人能一夜间悄无声息的灭了一支军队。菱儿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那就说明要么魔宇不受菱儿控制了,要么菱儿遇到什么危险,才会做出这种不得已的事情。” “还没有菱儿主子的消息吗?”林旭东担忧的问。 “没有,一点消息也没有。皇宫里传来的消息是菱儿突然从宫中消失了,找不到她任何的踪迹。但又能肯定她没有出过宫门。” “主子,要不然,我们今夜夜探皇城,去看个究竟。也许能找到菱儿主子。”林旭东建议道。 第216章 夜探皇宫 “好,我正有此意。你下去准备一下,我们今晚夜探周世坤的皇宫,看看他究竟把菱儿藏到哪里去了。” 林旭东的办事效率也是极高的,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从外面拎着两套夜行衣回来。 “现在天色还早,我们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夜幕降临时再行动。”杜致霖说道。 “我也要去找姐姐。”杜致霖话音刚落,从外面传来易征的声音。 自从谷菱被周世坤捉走,易征也是吃不下睡不着,无时无刻不为姐姐揪着心。每日里在京城中,四处打探消息。 今天刚从外面回来,听到了杜致霖和自己师父的对话。 “你不能去,太危险。自从上次司空离将谷菱从皇宫中救走,周世坤就加强了皇宫的守备。现在的皇宫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杜致霖断然拒绝,易征自从跟林旭东学武,用心的很。但终究比起高手来,还是差距很大。尤其是轻功略差一筹,周世坤皇宫可不是随意来去之地。 “你们能去得,我便能去能。为了我姐姐,我死都不怕,还怕去趟皇宫。我非去不可,你们不带我,我就自己去。” 易征的犟脾气也是上来了,这几天一直打探不到谷菱的消息,他心里不比杜致霖好受,他与谷菱的感情早就超越了义姐义弟之间的情意,比亲姐弟还要亲。 “易征,不得放肆。你跟我们去只会增加我们的负担,更不利于打探菱儿主子的消息。你和小呈子在京城中四处游走,尤其是茶楼酒馆里,看看能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易征不敢和自己的师父顶嘴,林旭东的厉害他是领教过的。 易征撅着个嘴,低头不说话。想了办法,什么也没有再说,转身出去了。 “易征,没有我和你师傅的许可,你不要轻举妄动。你放心,我一定将你姐姐寻回来。” 杜致霖了解易征的犟脾气,见他没有坚持就离开了,心里不踏实又跟上了几句话。 易征就当做是没有听见,头也不回,也没有应声,大步向前走去,一直走到大门外地。 林旭东与杜致霖相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他们能理解易征的心情,但为了他的安全,肯定不会同意他一起夜探皇宫。以他目前的武学,一但被周世坤的人发现,想自保,还是很难的。 一旦混战起来,他们顾头顾不了尾,难很难将易征照顾周全。万一易征有个闪失,也没有办法向菱儿交待。谷菱待易征的感情,比亲弟弟还要亲上数倍。 “我还是不放心,旭东你嘱咐小呈,晚上看到易征,别让他出去。” 林旭东答应着,也转身离开,去找江小呈了。 两个多时辰过去了,夜色逐渐笼罩向大地。黑夜降临了。今晚恰逢初九,又是阴天,空中即无月亮高照,也无繁星闪烁。 夜色黑的伸出手去,看不见自己的五指。风高月黑夜,正是潜入皇宫时。 两天黑色的人影从小院中急驰而出,直奔皇宫的方向而去。 夜行衣往身上一穿,脸上蒙上遮面的黑布。两条黑色的人影与这墨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他们的轻功极好,踏在地上,发不出丝毫的响声。 “嗖嗖嗖嗖嗖嗖。”两个人,就象两个轻灵的狸猫,奔跑在这无人的黑夜里。 这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也应了那一句艺高人胆大。 即使艺不高,杜致霖也等不下去了。他必须要亲自来一趟皇宫,看看谷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爱情,所以不在乎生死。只要所爱的人安好。 林旭东则是舍命陪主子,他的命是杜致霖救的,愿意陪自己的主子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因为友情,可以舍命陪群子。只要取仁得义便好。 皇宫的守卫果然森严,与之前里面眼线送出的消息一般无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巡逻的御林军一拨一拨又一拨。 这皇宫,对于杜致霖来说并不陌生,曾为周世坤的驸马时出入了无数次。林旭东为了救谷菱也曾来过,也算是熟路了。 “主子,我们先去哪里?”林旭东压低了声音问杜致霖。 “这个点周世坤这老贼应该在他的寝宫,龙乾宫。我们先去龙乾宫看看有什么异样。” “好”主仆两人,闪展腾挪,窜高蹦低,一路躲避着巡逻的人员,以免被发现。 这主仆两人轻功个个了得,虽说不是师出同门,但多年在一起,两个心意相通,经常在一块切磋功夫,武功路数有了几分的相似,尤其是轻功,两个人在伯仲之间,难以分出上下。 杜致霖在前,林旭东紧紧跟在后面,未曾落下半步。 躲过巡逻和守卫,来到龙乾宫。 宫门内外全是侍卫,切整个龙乾宫里里外外灯火通亮,象白昼一般。 他们二人不敢在地面上活动,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这夜前来的目的就功亏一篑。 “上房顶。”杜致霖低声说。 话音一落,两个黑影同时拨地而起,稳稳的落在龙乾宫房的房顶之上。脚踩在青灰色的瓦片之上,没有发出半点的声音。 象两片羽毛,轻轻的飘落下来。 这二人的轻功,放眼全天下,能与之匹敌的也了了无几,屈指可数了。 “跟我来。”杜致霖非常了解龙乾宫的地形和房屋安排,在屋顶之上,一哈腰,直奔周世坤的房间而去。 到了周世坤房间的房顶之处,两个人趴了下来。各自取下屋顶的一块青瓦,轻轻放置在一旁,探头向里面望去。 周世坤的房间里并非只有他一个人,看衣着打扮是几个位高权重的大臣。正在商议着事情。 “不是金殿上商议,也不在御书房,偏偏选在自己的寝宫,这周世坤在玩什么鬼把戏。” 杜致霖心里暗忖道。里面的人杜致霖个个认识,有大司马司空离的父母,大理寺主事段青季,掌握兵部、户部的几位要员。 两个人将耳朵凑近没青瓦的地方,想试试能不能听到屋内的谈话。 屋内的声音时高时低,断断续续传进杜致霖和林旭东和耳朵。 “你们都是朕的肱骨之臣,可以说是个个都是大周国的擎天铂玉柱,架海紫金梁,是朕最为轻重的臣子们。朕今夜将尔等招入宫中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相商,事关咱们大周能否称雄天下。” 周世坤的话掷地有声,他自身就带有强大的帝王式霸气,加上他坚定的语气和激励赞美的话语,引得屋内众人伸长了脖子看着他,等着他说如何称雄天下。 周世坤眼中精光爆射,扫过在场的诸位臣子。放缓语速,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现在手里掌握了一支奇兵,这只奇兵不需要粮草,不需要军饷,不需要操练,却能杀敌于无形之中。” “陛下,莫非西境南楚左翼八千人马一夜之间全部覆灭是这种奇兵所为?” 司空大司马蠢蠢欲动,迫不及待的追问了一句。问过后,知道自己有些操之过急,失礼了。吓得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周世坤的眼睛。 出乎意料,周世坤并未责备,而是点点头说:“正是这只奇兵所为,一夜之间消灭了南楚的八千精锐。” “陛下,这只奇兵究竟是什么,为何有如此巨大的威力?” 其余的臣子见周世坤今日与往昔不同,脾气和悦了很多,也跟着大胆起来,想以解心中的困惑。 “此奇兵乃是世间一股神秘的力量,是尔等用肉眼看不到的。唯有朕能操控它们为大周所用。奇兵所到之处,别说是人,即使牲畜也皆无活命的道理。这是天助我大周,离实现雄图霸业之日不远矣!” “陛下洪福齐天,获苍天庇佑得此奇兵,是陛下之福,大周之福。” 一干人等也个个是会拍马屁的人精,全都跪下,三呼万岁,使劲的拍大“boss”的马屁。 喜欢听好话,听赞美的话是人类的通病,即使知道不全是真滴,心里听着也舒坦。 “众爱卿平身。朕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与你们商议。事关国运之昌盛。” 第217章 冷宫怪女 江小呈对师兄的话是言听计从,接到“看”好易征的命令,他丝毫不敢放松。 就连易征上厕所,他也是跟着地。把易征气地不轻,又不能如何。 论功夫,易征不会输给江小呈。师兄弟三人里,江小呈尤擅长医术,武功造诣还真是一般般。 但是,江小呈会医术,会使用毒啊!易征可不想让他拿自己做人体试验。有一次自己惹到了江小呈,被他整的很惨,全身瘙痒了一个多月才慢慢褪去。 易征故意装做很放松的样子,告诉江小呈自己哪里也不会去,会乖乖听姐夫的话,不给他添乱。 易征还特地下厨做了几道拿手的小菜,温了壶老酒,两个半大小伙子边吃边喝边聊。 江小呈也是吃货一枚,这几日跟着师兄四处打探谷菱的下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可口的饭菜。 抓起一个猪蹄子,就大吃特吃起来。人的胃一旦得到满足,神经也会放松,心情也随之愉悦起来。江小呈吃的不亦乐乎,满嘴流油。 易征这么做是有目的的,他心里时时刻刻惦记着如何悄悄溜进皇宫。他是想打消江小呈的疑虑,息好趁机开溜。 易征还不至于傻到在酒菜里下蒙汗药之类的,江小呈可是神医圣手,这种小伎俩瞒不过他的眼睛,他用鼻子一闻就知道酒菜里有没有问题 易征是想将他灌醉了,江小呈的酒量极浅,三杯下肚保准烂醉如泥。打雷也是叫不醒的。 果不其然,三杯酒下去,江小呈小脸酡红,满嘴的酒气。 “喝,咱们兄弟两个今天喝个痛快。”江小呈举起空酒杯傻呵呵的冲着易征傻笑。 易征站起来,端起酒杯,又给他斟满。 江小呈把酒杯放到嘴边,还没等喝到嘴里,就一头趴在桌子上,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鼾声如雷。 “小呈子,小呈子,快醒醒,咱们再继续喝。再喝。” 易征连摇带晃了半天,确定江小呈醉的不省人事,找了件外衣给他披上,担心他睡着了着凉。 “小呈子,对不住了。我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我姐生死不明,说不定在什么地方等着我去救她呢!我不能在这里闲着,不为她做些事情。” 易征说完话,从墙下取下自己的配刀,蹑手蹑脚的溜了出来。 夜色深的如同黑墨,面对面也看不到人脸。 易征站在街的中心,前后左右四处张望了半天,才分出了东西南北,一猫腰,撒开脚丫子,往皇宫的方向跑去。 易征对皇宫并不熟悉,只知道个大概的方位。加之天又黑,七转八绕,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竟然到了皇城西边一个非常非常偏僻的脚门处。 这个脚门比狗洞大不了多少,平日里三两个月不打开一次的。即使打开,也是晚上夜深人静,无人时。 这个脚门的门板颜色与宫墙几近相似,从外面看很难发现这皇城的角落里还有这样一扇通往外面的门。 脚门的作用是用来处理在宫中屈死的人,经常有些宫女、太监被主子虐待致死,没有个好的名头上报,只能悄悄送到外面的乱葬岗扔了了事。 易征顺着皇城墙根转来转去,就是找不到进去的地方。城墙有两丈开外,以易征的轻功,很难翻墙而入。 易征正找着如何进去,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吱嘎嘎”开门的声音。 吓得他赶紧把身体紧紧贴在墙面之上,与夜色中的墙融为一体。 易征屏住呼吸,竖起耳朵,睁大眼睛,盯传出动静的地方。 好在他目光过力,已经适应了夜色之中视物。虽然说看不太清楚,看个大致轮廓还是可以的。 “快,快些把她扔到乱葬岗去,被别人发现娘娘非得打死我们俩个不可。” 从脚门里出来两个人影,肩上抗着一个长长的物件。应该是个装了人的大口袋。 两个人走的很是匆忙,“等等,放下,门还没有关呢!” 走在后边的那个人开口,要求将肩头的物件放下,回手将脚门关了。 “关什么关啊!就这个天,这个时辰,谁会发现这个不起眼的门开着。我们扔下马上就回来,半盏茶的功夫也用不了。别啰里啰嗦的了,快走。” 前面的人催促着,没有停慢脚步,走地越来越快。 易征见两个人走远了,悄悄来到脚门处。门框实在太矮,站直了就能碰到脑袋。 易征弯着腰,穿过了脚门。过了脚门,则别有一处洞天,院子很开阔,静谧的很。一片树叶落地的声音也能听见。 隐隐约约能看见烛火的光亮,却感受不到人的气息,应该是皇宫中极为偏僻的院落。 易征沿着细沙铺成的小路,摸索着往前走去。 也许是这个院落实在太偏僻了,走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半个人影,想挟持一个人问问路,也挟持不到人。 走着走着到了一处大门,门上挂着一盏半死不活的灯笼,幽幽吐着白光。 但着烛光,门匾上赫然写着“冷宫”二字。 “难怪没有发现个喘气的,原来是冷宫啊!”易征低声的自言自语道。 易征正准备离开冷宫,再到别处找找看。却听见耳边传来似有似无的声音,仿佛有人在招唤自己。 易征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往冷宫深处走去。 最里面,有一间房子的门口挂着一盏血红色的灯笼,在风中摇曳着。烛光透过红纸照射在地面上,象鲜血般令人发惨。 窗纸上闪动的影子,那应该是人的影子,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姐姐”看着那个木雕泥塑般的影子,易征突然开口叫出来。 仅凭影子的侧颜和肩背的线条,易征几乎可以断定,坐在里面的人就是谷菱,是自己日夜牵挂的姐姐。 易征此时也顾不得太多,大踏步冲向最里面的房间。 经过几年的历练,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愣头青的莽撞少年。心思较以前缜密了很多。 他冲到门口并非急于推门进去,而是稍做迟疑,来到窗下,想先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 这也是他跟有林旭东的历练,林旭东做事周密,带出来的徒弟在心思方面,自然也不会太差。 易征站在窗户旁,右手食指蘸了唾液,点破窗户纸,透过小洞向屋内望去。 屋里有两三盏的烛灯,但并不太明亮,依然有些昏暗。屋中确实有一女子,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女子是侧面对着窗户,加之烛光昏暗,无法看清她的真面容。但侧颜,确实与谷菱有几分相似。 女子穿了一身大红色的宫装,发髻未挽,披散着长发,正襟危坐,双手放于膝盖之上,红红的指甲在烛光下闪烁着光泽。 易征了半天,发现她竟然一动也不动。 “莫非这人不是姐姐,是个木头人?”易征内心疑惑,换做是真人不可能稳丝不动的坐那么长时间。 易征正内心打着鼓,突然听到从那女人的嘴里传说声音来,“该出来吃饭了。” 在这无人的半夜里,一个女人发出冰冷瘆人,没有感情的声音,着实吓人一跳。 易征也不例外,听到这声音,内心吓的一哆嗦。“这是什么鬼?” 女子象木偶一样机械的站了起来,这次没有侧面冲着易征,而是转过身去,背面对着易征。 易征急于想看清楚女子的脸,又不敢冒失。虽说是冷宫,但也是在皇宫大院内,万一惊动了其它人,自己的小命不保是小,找不到姐姐是大。 易征继续看下去,想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屋内明明只有女子一人,怎么会说该出来吃饭,象是在对另外一个人所说。 易征摒气凝神,目不转眼的盯着屋内,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差点把易征吓得尿了裤子。 从女子胸口升出一股黑色的雾气,似人形,又不似人形,一会儿在空中聚集起来,一会儿又散成一绺绺,一丝丝形状。 第218章 逃出皇宫 这黑雾一会儿聚来,一会儿散,在屋内盘旋了许久,直到最后变成了一张血盆大口,飘在屋顶之上。又好象是悬挂在屋顶上。 这张只有血盆大口的嘴,突然张开冲着内屋吼叫了两声,声音象极了恶狼的咆哮。 内屋紧闭的门突然向两边张开,一道红色的血绸,对,就是象绸缎一样的血液,准确的说是血液排列成的绸缎的模样,从内屋飞了出来,在空间绕了一个美丽的圆弧,飞到了血盆大口之中。 血液组成的绸缎源源不断的从内屋飞出来,再飞进房顶那张血盆大口里。 那张口象是贪得无厌恶,不断的吸食着血液,好象永远也吃不饱一样。大口大口的吃着。 站在窗户下的易征仿佛听到了那张大嘴的唧声音,每一口都充满了意犹未尽,恶心极了。 随着血液源源不断的流进去,这张大嘴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结实,密度越来越强,外表的光泽感也是越发的好起来,发出一阵红一阵黑的强光。 这张可怕的大嘴,吸了好久好久。易征还听到了它咕嘟咕嘟咽血的声音。 “回来。”从女子的口中又吐出冰冷的两个字。 嗖的一声,血盆大口又幻化成一团雾气,钻进了女子体内。 女子再次坐下,还是象木偶一样,机械的,没有生机的。 这次坐下,却不象之前的两次。而是转过身,面对着易征。 “姐姐”易征惊呼出声音来。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在静寂的黑夜里能传出很远,他又伸出左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是想冲进去与谷菱相识的,但也只有在室中女子转身那一刻,待他完全看清楚后,脚步骤然止住,惊地不知所措。 回过身来面向窗户的女人,确实长了一张与谷菱新换的脸一模一样的脸。精致的五官一般无二。 但是,这张脸是惨白色的,没有一点的血色,象是用蜡做成的。嘴唇到是红的吓人,仿佛刚喝完了鲜血,用鲜血染红的。 眼神是空洞的,直直的看着前面。眼睛里好象什么也没有看见。透过窗户上的小洞,易征的眼神正好对上女子的眼神。 按说她是应该发现了易征的存在的,偏偏她没有看见,眼里是一片的空洞,什么也没有。 她的眼神是不能视物的,根本就不聚光,没有光感。 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姐姐,自己的姐姐是个充满生命力,一刻不动也不能忍受无聊的人。她不可能在这里坐上半天,也不可能脸色象死人一样。 “会不会是别人乔装打扮的,知道今夜有人要来夜探皇宫?”易征暗暗想道。 但,他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突然想起来那日进入谷菱身体的魔宇。那道黑影莫非是魔宇? 如果真的是魔宇,眼前这个女人就不会是其它人乔装打扮的,必定是自己的姐姐无疑。 姐姐又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周世坤这老王八蛋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和念头,出现在易征的脑袋壳里,这信息量太大,大的让他头有些疼。 易征稍做迟疑,最后打定主意,无论要发生什么,无论将要面对什么,他都要进去一探究竟。确定这女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姐姐。 易征推开门,站到女了近前。轻轻开口叫道:“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易征一口气,连着叫了十多遍。 再看眼前的女子,丝毫没有动。这么个大活人站在,连眼皮也没有眨一下。更是没有听到,易征的叫声。易征有些着急了。 “姐姐,跟我走。”易征也顾不得许多,只想把她先带出皇宫,悄悄从来的地方钻出去。等见到杜致霖他们再做打算。令人惊诧的一幕发生了。 易征拉起女子的手,手是冰冷冰冷的没有体温。这还不算是什么最让易征吃惊的,最令他吃惊的是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拉住女子的左手,用力拽,想将女子从椅子上拉起来,一起离开。 易征的力气算是不小了,刚开始轻轻拉了一下,女子没有动。他又用力拉,还是没有动。他再继续用力,最后由拉变成了拽,女子依然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 她的脚下仿佛生了根一样,无论怎么扯拽也不动分毫。 “姐,求求你,快起来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你到底遭遇了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易征一边拉扯着,一边说着,眼泪流下来了。两滴热热的泪珠,不偏不巧的落女子的手上。 女子仿佛受到了什么启示般,手一哆嗦,头开始微微的转动。眼睛依然不能聚光,但眼珠会动了。象是在寻找着什么。 最后,无神的眼珠盯了易征的身上,女人的眼眶里竟然也流下了两行泪水。但泪水不是无色的,而是红色,是血液的颜色。 红色的泪水,流在惨白的脸上,比女鬼还可怕的模样。 易征也是人,还是个半大的孩子,遇到这种诡异的情形也会害怕。他吓的腿有些发软,只觉得喉咙发干,脑袋发涨,迈不开步子。 “走,走,快走。”女子艰难的从鲜血的嘴唇里吐出这几个四。嘴唇一张一合,好象有血液要从里面涌到外面来。令人看着万会的惊悚。 女子的意思很是明白,在催促易征快些离开这里。 易征不死心的继续拉着女子的手,说道:“姐,你是我姐姐,对不对?你就是我姐姐。我一定要杀了周世坤这个老王八,替你报仇。姐,你跟我走。小呈子一定有办法医好你的。” 易征还是想将女子拉动,带着她一起离开。 女子的表情突然露出痛苦的神色,表情狰狞,嘴角用力向两边扯去,脖子一伸一伸的,鼻翼也一翕一合的扇动着。眼里的红泪流的更是多起来,象喷涌而出的小泉水。 “走,走”女子嘴里固执地说着。 易征也是个固执的人,非要拽动女子一起走不可。拽了半天依然没有拽动。 女子仿佛听到了什么动静,两边的耳朵动了动。突然大喝一声,“走”。 易征只觉得身体被什么东西撞了起来,重重弹向门外,整个人摔在冷宫的院子里。 “走”房内的女子又爆发出声音,这次声音里带着急促,带着哀求。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危险要向易征袭来。“走,快走。” 易征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又急又快。听脚步声来的绝对不是几个人,至少也得有二三十人之多。 易征顾不得许多,一轱辘身,从地上跳了起来,飞奔着出了冷宫的大门。 他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只是怕自己这次如果被皇宫的侍卫发现,不能脱身。自己死是小事,不能把姐姐被关在冷宫,及自己今夜所目睹的告诉姐夫和师父,耽误了救姐姐出苦海是大事。 他知道自己必须得活着出去,将消息传递出去。 他从女子撕心裂肺的喊“走”声里,更加笃定她对自己的关心。此人无疑就是自己的姐姐,谷菱。 易征跌跌撞撞顺着原路返回。好在他的记性特别好,虽然是黑夜里也并没有迷失了方向。 顺着皇城的墙根,又摸到自己进来时的脚门处,门竟然还没有关上。 看来是那两个太监还没有回来。乱葬岗离皇城可是有一段子的距离,不是说一会儿就到来个往返的。 易征从脚门里摸了出来,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住处跑去。 易征跑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快到住处时,碰到迎接而来的江小呈。 “易征,你跑去哪里了?害的我好找,以为你自己偷偷跑去了皇宫。”江小呈埋怨道。 原来江小呈让尿给憋起来了,等人出来撒泡尿,让冷风一吹,酒劲也去了大半。返回屋中,却发现不见的易征,心里大呼不妙。 江小呈一是害怕自己没有看好易征,没法给师兄一个交待,二也是真的担心易征出什么状况。 “别,别说了,快回去。我有事情要问你。”易征抓了江小呈的手,往住处跑去。 第219章 护国法师 杜致霖和林旭东趴在龙乾宫的房顶之上,掀开房顶的青瓦,看着周世坤在向他的几位朝中要员显摆。 周世坤的双眸之中难掩兴奋之色,几位臣子们听地也是热血沸腾。仿佛这中原沃土已经尽在他们周国的掌控之中,各国的贡品已经摆到了眼前。 “众爱卿静一静,今天宣各位来龙乾宫议事主要是还有一事相商。这股奇兵是受一异人控制,我已经将封为护国法师。她现如今就居于这皇宫之中,听命于朕行事。” 听到周世坤这样讲,房顶之上趴着的林旭东不禁抬头看向杜致霖。压低的声音说:“他说的莫不是菱儿主子,菱儿主子怎么可能好端端成为他的护国法师?” “稍安勿躁,咱们接着听。”杜致霖也低声开口说道。 就听到屋内继续传来周世坤的声音,“护国法师是名女子。” 周世坤还没说完,几个大臣就交头接耳起来。“怎么能选女子做护轩法师,这自古可是没有的先例。不合乎祖宗法礼。不妥,不妥。” “你没听陛下说嘛,她有异能,能控制杀人于无形的奇兵。” “你们都少说两句,听陛下说完。一个一个猴急的样。” 你一言,我一语,这六七个人说起来没完了。 周世坤静静看着他们叽歪,没有发怒,眼里反而是有些笑意。看来,他今天的心情确实是大好的。 “只要能助我成大业,是男子,还是女子并不重要。我们必须在四十九日内拿到各诸候国称臣的降书,时间紧迫。今日就是召集各位共同商议,如果在四十九日内拿下各诸候国,让他们对我大周俯首称臣。” 周世坤这几句话,无疑于在原本就不平静的湖面上又投下了一块巨石,惊起大的涛浪。 “四十九日,这怎么可能实现。放眼天下,诸国割据,各占一方。大的国家也有十余国,小的国家,还有一些自立为王的,也有几十个。四十九日的时间太短。” “难,太难。一年半载的时间还差不多,这两个月不到,就要实现称霸中原,确实有难度。” “对,对,臣也这么认为。陛下是否可以把时间再延长些,即使有奇兵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恐难以统治,让诸国臣服。” “陛下的雄心壮志确实很好,亦需要结合实际情况,这中原沃土何止千里,南北东西纵横,跨越五湖四海,非区区四十九日可以统领的了的。” “众位爱卿,肃静。你们的疑虑朕业已全盘考虑过。但时间只能是四十九天,一天也不能放宽。我们可以先理后兵,给诸国修书,告知其君王主动来降,以免杀戮之苦。否则,南楚左翼军就是例子。若有不服者,在规定期限内不送来称臣书,就杀鸡儆猴,以儆效尤。让他们再看看我大周奇兵的厉害。” “陛下,英明神武。此法子确实不错,不用个个击破,节省了时间。只是臣不明白,为何非要在这四十九日之内完成。是不是有些过于仓促?未免会各环节准备不当。” 大司马问道。 “哎!朕也不想如此仓促,但事出有原,不得不速战速决。”周世坤话锋一转,变得稍稍有点低沉。 他接着说道:“护国法师,因身体有疾,至多还有四十九天的寿命,我们必须要在这短短四十九天内完成称霸的大业。否则,待护国法师离世,这奇兵将不再为我们所用,也会随她一起消失在这世间。” “喀”听到周世坤说护国法师只有四十九天的寿命,杜致霖大惊失色,手下打滑没有撑稳,胳膊肘将一块瓦片按碎。 听周世坤的话,护国法师必定是谷菱,这是毫无疑问的。 杜致霖虽然还不清楚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让谷菱成了周世坤的护国法师,听命到他。但,他已经明白谷菱肯定经历了不得已的事情,这并非是她的本意。 事不关己,即使做不到高高挂起,也能冷静一些。但事若关己,关己则乱。 听到谷菱四十九日内有生命之忧,杜致霖能不忧心如焚。 周世坤耳力过人,瓦片碎裂的声音并不大,也传入他的耳朵之中。 龙乾宫内外的侍卫,更是不乏武功高强之人,也有不少人听到了房顶传来的声音。 “什么人?”很快十几个侍卫涌到龙乾宫门外。 周世坤也站了起来,“是谁吃了熊心豹胆,敢跑到我龙乾宫里来撒野?” 周世坤起身就要往外走,被段青季拦了下来。 “陛下,外面危险,有刺客,不可出去。快来人,保护陛下。” 段青季这嗓音也是够大的,一是招呼人保护周世坤,二也是自己害怕壮壮胆,能夜闯皇宫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人。 “闪开”周世坤抬手将段青季拨拉到一旁,大踏步的走到门外。 大司马正在段青季身后,赶紧的的将他扶了起来。 周世坤平日里最看不起没有骨气的人,这一拨拉下手重了一些,段青季摔倒在地上,有些狼狈。 官帽也歪了,发髻也偏了。 饶是如此,他也不能生气,站起来冲大司马道谢,赶紧的跟了出去。 杜致霖和林旭东知道此时再藏在房顶已然不再安全,也真是艺高人胆大,两个人从房顶飘身而下,落在院子中间。 “呼啦啦”十几个侍卫闯上来,将他们两个人团团围在中间,片刻的功夫又涌进来了五六十名的侍卫,把他们两个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象铁桶一样。 “周世坤,你到底把菱儿怎么了?把她藏在哪里,快些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杜致霖冲站在台阶高处的周世坤怒吼道。 杜致霖易了容,但没有伪装的声音出卖的他,周世坤听出了他的声音。 “杜致霖,你象只缩头乌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饶我不死?哈哈哈哈哈……,我看是你死期将近,我让你这次有来无回。” 周世坤眼里歹毒的光芒暴射,想到自己那日被骗,腿受伤,他就恨不得立刻把杜致霖挫骨扬灰。 “周世坤,你少废话,快把菱儿交出来。” 杜致霖见围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不想再耽误时间。 “主子,我们得速战速决,寻找机会离开。现在肯定不是找菱儿主子的好时机了,我们先想办法撤,回去后再从长计宜。” 林旭东压低了声音对杜致霖说道。 主仆二人背抵着背,并肩作战。 “好,我用暗器攻击周世坤,扰乱侍卫们的注意力,你趁机杀出一个口子,咱们冲出去。” 二人订好计策,分别行动。 “杜致霖,你把朕与梦芽骗的好苦,我还没有与你把这帐好好算清楚,你倒是向天借了胆子,敢跑到我皇宫里来要人。真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周世坤嗤之以鼻道。 杜致霖趁周世坤说话之际,悄悄从随身携带的百宝囊之中拿出三块飞蝗墨玉石,握在掌心之中。 “周世坤,少废话,看招。” 话音一落,三块飞蝗墨玉石分上中下三路,直奔周世坤的眉心、哽嗓咽喉、下体飞去。 “护驾,护驾,护驾。” 周世坤身边的人乱作一团。 周世坤武功也确实不俗,换做常人,很难躲开三处同时发出的暗器。他身体向右倾斜,身形向上拨起。上两路的石子贴着头发和脖颈划过,下边的石子从两腿空挡处划过。 周世坤后边站着的段季青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只听得“啪,啪,啪”三声,无一打空,全部揍在段季青的身上。 趁侍卫们看向周世坤方向的时候,林旭东也手起刀落,齐哩咔嚓,砍倒几个侍卫,杀出一条血路。 第220章 活僵尸虫 杜致霖打暗器的手法和力道是深得木淳真人的谪传,这三块飞蝗墨玉石揍在段季青身上,乐子可大了。 眉心片刻就鼓起个大包,哽嗓咽喉处如果不是有护领,恐怕气管也断了,下体更是惨的很,疼地他捂着自己的下体嗷嗷只叫唤。也顾不得额头和喉咙处的疼痛。 他这鬼哭狼嚎的声音,扰乱了在场人的注意力,倒也是帮了杜致霖他们的大忙。 林旭东接砍倒六名侍卫,“主子,走。” 主仆二人从缺口处冲了出来,再次飞身上了房顶,三晃两晃,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追,快追。务必把他们给我抓住,否则,提头来见我。” 周世坤气急败坏的吼道。 在场的侍卫回过神来,也紧随其后,飞身上了房顶,施展轻功一路追了下来。 这世上,轻功能比得上杜致霖和林旭江的不真没有几个。半柱香的功夫,就把这批侍卫远远甩在身后。 杜致霖和林旭东见身后没有了追兵,又围着京城的几条街转了两圈,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师兄” “师父” 此时的易征也是刚刚回来没有多久,接过江小呈递来的水,大口大口的喝完。正想开口给江小呈讲述自己的经过,一句话说了还没有一半,被回来的杜致霖他们打断。 江小呈赶紧起身问道:“师兄,有菱儿嫂子的消息吗?” 杜致霖叹了口气,摇摇头。“我们并没有见到菱儿,并周世坤发现后,就逃出皇宫。” 见杜致霖愁眉不展,江小呈安慰道:“师兄,莫急,菱儿嫂子对周世坤还有用,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还没等杜致霖接话,一旁的易征呼的站起来,焦急的说道:“谁说没有性命之忧,我们得尽快把姐姐救出来。” “你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旭东听出徒弟的话里有话,追问道。 “我,我,我,在你们走后,把小呈子灌醉了,偷着进了皇宫。在冷宫里发现了我姐姐。” 易征咬咬嘴唇,心有余悸的说道。 “什么!你见到了菱儿,快说是怎么回事。” 杜致霖激动的双手按在易征的双肩之上,用力摇晃了两下。 林旭东也着急的继续追问:“易征,你既然见到了菱儿主子,为什么没有将她带出来?” 易征被两个人连番的追问下,急哭了。眼泪下来了。 “我想把姐姐带出来,带不出来。我拽不动她。” 见易征的样子,杜致霖再将之前听到周世坤所说的话糅合在一起,意识到了问题更加的严重。 “征儿,你别着急,慢慢说。我们都在这里。” 杜致霖放缓了语速和语气,尽量安抚易征激动的情绪。 易征也顾不得擦一擦自己的眼泪和鼻涕,带着哭音的把自己潜入皇宫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明明白白,详详细细。 得知谷菱的近况,杜致霖肝胆欲裂,林旭东听了也是捶胸顿足,难过至及。 “主子,即然知道菱儿主子在皇宫哪里,不如我再次潜入皇宫,将菱儿主子从冷宫中带出。” “师父,姐姐的双脚就象生了根一样,我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拽不动她分毫。” 易征哽咽着说。为了自己没有将姐姐带出来,深深的自责。 杜致霖发现站在一旁的江小呈脸色极为难看,面呈青灰色,嘴唇微微发抖。 “小呈,你这是怎么了?莫非从征儿的讲述中发现了什么?” 杜致霖觉察到了师兄的异样。 “活,活僵尸虫。”江小呈神情有些悲凉和绝望的说道。 “什么是活僵尸虫?” 江小呈的眼神里透出无限的无奈,目光扫过易征、林旭东,最后落在杜致霖的脸上。 “师兄,我没有见过活僵尸虫,只是听师父生前给我讲过。它是一种毒蛊的蛊虫,产于极寒之地。这世间一共也不过只有三对。 僵尸虫的最早来源还与凤甲有密不可分的渊源。是咱们的祖师爷爷制造凤甲时的意外之物。凤甲原是由经过特殊喂养的天蚕蚕丝制成,这三对僵尸虫是在数以千万计天蚕中发现的。每对是一雌一雄。 有一对被一个师门的败类偷出去做了恶事,伤及了无辜。为防再出现类事情,剩余的两只被祖师爷爷放于坛中密封起来,深埋于地下。没想到竟然会落入周世坤的手中。” “小呈子你别啰嗦了,挑重点说,如何才能解除我姐姐身上的僵尸虫?” 易征没有耐心,他只关心如何能让自己的姐姐恢复原样,不必再承受现在的痛苦。 “易征,你先耐下性子听我讲完。关于活僵尸虫的事情,说来话长,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的清楚。” 江小呈看了易征一眼,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 “我只是曾听师父提起过此事。师父说活僵尸虫为一雌一雄,下蛊者服下雄虫,给受蛊者服下雌虫。雄虫可以控制雌虫。以此来控制受蛊之人。 凡是中了活僵尸虫的人行事如同僵尸一般,是一具活的僵尸。服下雌虫的人,自服下之日起五十三日内就会暴毙而亡。雌虫也会随着宿主的死亡而死亡。 雌虫已死,下蛊者体内的雄虫也会死去,但不会对下蛊者造成任何的伤害,死去人雄虫会受着下蛊者的粪便排出体外。” “种了活僵尸虫蛊的人,不会有自己的思想意识。完全是受服下雄虫之人的控制。刚才易征所说他的眼泪激发起了菱儿嫂子的感情,应该是菱儿嫂子自身的意志力过人,还残存着一点自己的意识。” “小呈,你是医术高超。师兄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治好菱儿,对不对?我这就想办法混进冷宫之中将菱儿带出来,由你医治。” 杜致霖满眼都是期盼之色,盼着江小呈能点点头,说自己可以医治。 看着师兄痛苦和期待的眼神,江小呈用力闭上眼,又睁开,很是痛苦的说:“师兄,没有办法解。师父曾说过此毒蛊无解。唯有人死,蛊灭。” 杜致霖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半步,如果不是身后的林旭东扶住他,他险些摔倒在地上。 “哇”气血攻心,杜致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师兄”“姐夫”“主子” 在场的三个人均惊呼出来。 杜致霖冲他们摆摆手,“我没事,菱儿生我便生,菱儿死我便陪着她。” “师兄,我还有一件事没有说,我害怕你会做出傻事。既然你决与菱儿嫂子同生共死,我说与你也无妨。”江小呈犹豫了片刻,声音低低的,弱弱的说道。 “还有什么事?快说。”杜致霖顾不得擦一下嘴角的血,问道。 “受蛊的人必须得死,但不一定是菱儿嫂子。只要有一个人愿意将活僵尸虫引入自己的体内,便可代菱儿嫂子死去。但此人必须是心甘情愿,活僵尸虫才会进入到他的体内。” “这么说,菱儿还是有救的。我可以,只要菱儿能活下去,我可以为了她做任何事情,包括生命。” “我就是知道你会为菱儿嫂子做任何事情,才想把这件事隐瞒下来。”江小呈说道。 “如何将活僵尸虫引入我的口中。”杜致霖继续问道,这才是救谷菱的关键所在。 “只需要将菱儿嫂子右手腕处的一处血管划破,你,也就是愿意将虫子引入自己体内的人把嘴放于血管处,虫子自然会进入体内。” 江小呈是不愿意讲的,但又没有办法不讲。他知道自己说出来,师兄会为了谷菱舍弃自己的性命。 “好,事不宜迟,不能让这僵尸虫继续在菱儿体内变大。我这就想办法混入冷宫,带菱儿出来。” “且慢,不可如此鲁莽。”门外响起陌生的声音,把屋内的四个人惊的不轻。 第221章 痛苦抉择 司空离回到家中已是半夜。守门的家丁看见大少爷回来了,赶紧过来把马接过去,想送到马厩之中去。 家丁一边伸手接过缰绳,一边说:“少爷,你怎么今儿也回来这么晚?” “哦?你的意思是府中还有人刚刚回来?” 司空离笑着问家丁。 自从知道了谷菱并非是文彩菲,司空离原本燃起的希望之火,犹如被一盆冰冷的水猛然扑灭。 这些日子里,一直沉浸在对文彩菲的思念之中,难以自拨。 第一次失去的痛苦,远远不及失而复得,得又复失的痛苦深切。 这些日子里,司空离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文彩菲,那个美若天仙,心地善良的女子,一颦一笑闪现在眼前。即使闭上眼睛,也挥之不去。 尤其是文彩菲死而复活后,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多了一分灵性。 当他以为是老天爷怜悯他的相思之情,将自己心爱的女人又送了回来。 当谷菱将真相揭开,眼前这个与自己心上人一模一样的女人,竟然不是自己的未婚妻,她只是拥有与自己心爱女人同一张脸。 这无情的冷水泼的他措手不及,没有的丝毫的思想准备。前一刻还在南方四季如春的城镇里感受着失而复得的幸福,下一刻就被投进了北方极寒之地的冰天雪地里感受得而复失的锥心痛苦。 谷菱离开文缎山庄后,司空离也曾悄悄到她藏身的效外之处远远看过她,他是个知礼仪明事理的男子,知道眼前的女子只是拥有一张与自己心上人一样的脸,她是别人的妻子。自己不应该有非分之想。 他只求思念时,远远看上几眼,以解自己的相思之苦。 不知道为什么连续多日再去效外,那里的人已经了无踪迹,更看不见谷菱的半个影子。 直觉告诉司空离,也许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他这几日无事就在城中四处游走,想探寻些关于谷菱的消息,却没有结果。 这日是夜半睡不着觉,就自己骑了马在黑夜里漫无目的遛马。他待在房间里,到处都是文彩菲的影子,他受不了这种思念的煎熬。 家丁跟在司空离屁股后面牵着马,示好般的说:“大少爷,老爷这么前脚刚进门,这会儿子兴许还没躺下休息呢!” “哦?我父亲这么晚了才回来,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司空离的脚步突然停住,转过身来问家丁。 家丁正低着头,牵着马,往前走。冷不丁的,前面的人站住了,自己差点撞到自家大少爷身上,可把他吓得不轻。 “大,大少爷。老爷是进宫去了。今天晚膳过后,陛下就派人来府里宣老爷进宫议事。看来是事情重大,商量到现在才回来。” “我父亲回来后可有说过什么?” “没,没有。就是看见老爷神色凝重,好象有心事。是不是陛下又给老爷安排了什么棘手的公务?” “好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去看看父亲睡下没有。你将马牵回马厩,添些上好的饲料喂一喂。我急着出去,晚上还没有给它喂过料。” “是,大少爷。小的马上去办。” 家丁点头哈腰的牵着白马直奔后院里的马厩而去。 司空离知道自己的父亲很少晚上出入皇宫,除非有特别重要或紧急的事情。 他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再是右转,走了三百多米,来到父亲的寝房。 寝房的烛光还在摇曳着,大司马并没有入睡。 “当当当”司空离伸出中间敲打房门。 “谁啊?这么晚了!”房内传来父亲有些苍老的声音。 “父亲,是我,你可否睡下?我能进去吗?”司空离毕恭毕敬的问道。 他的父亲身为周国大司马,为国为民可以说是鞠躬尽瘁,对皇帝更是忠心耿耿。因为过于操劳,未老先衰。还不到五旬的年纪,看上去象是六十开外的。 他也曾多次劝诫自己的父亲辞去官职,过闲云野鹤般的消遥生活。无奈,父亲总是以事务繁忙,国家正值用人之际自己不能只顾自己为由推脱了之。 司空离不仅长地仪表堂堂,也是个文武全才,是难得的人才。 周世坤也曾多次明示、暗示大司马,要给他儿子司空离一官半职,为朝廷效力,无奈司空离就是不同意。说是过惯了闲散的生活,不能忍受约束。 老司空也是拿自己的大儿子没有办法,又爱子心切,只好选择听之任之。 “嗯,是离儿啊!这么晚了,你找为父有什么急事情不成?” 边说着,老司空边把房门打开,让儿子进来。 司空夫人听见自己儿子的声音,也披了件外衣下了床。 “父亲,我听门口的家丁说你刚回府,心事重重。儿子不放心,过来看看有什么能为父亲分担解忧的。” 司空离很是关切的说道。 “唉!一言难尽,坐!为父慢慢和我说。” 司空离拉了把椅子坐在父亲身边,象个乖宝宝一样,等着父亲开口。 老司空把今夜皇帝召见,在龙乾宫的所见所闻一一讲给了司空离。 “唉!我是担心陛下口中的奇兵,并非是真正的奇兵。离儿,你想想看,这世上那有什么不用发军饷,不用粮草的军队。除非这只军队是异类,并非是人。” “父亲,你的意思是……”司空离没有把话说完,已然与父亲心照不宣。 老司空点点头,“是,我是这样猜想的。多年前,陛下醉酒,曾酒后失言,与我提起过阴兵之事。我只当做是酒后之话,并非放在心上。以今日之事来看,并非酒话,而是确有其事。” 老司空继续说道:“阴阳两界,各有自己的运行法则。调阴兵干涉阳间之事,是犯天之大忌,会遭天谴的。那时陛下醉酒也曾说过,凡阴兵所到之处,百草不生,连个活物也不会留下。 前几日,骚扰我国西境的南楚军中,一只八千人的队伍,一夜间无一存活。还累及附近的百姓也无一逃生。 倘若陛下用这阴兵来征服诸候各国,这可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的大事。” “父亲可有法子阻止陛下动用阴兵?”司空离问道。 老司空摇摇头,“陛下的脾气秉性,我再熟悉不过。他称雄中原的野心已久,他是不会放弃这种机会的。何况他今日也说了,能控制这股奇兵的人是新任护国法师谷菱,法师身染重疾,性命将不久已,也就是说这只奇兵能为陛下所用的时间有限。他急于速战速决。” “谷菱?”听到谷菱二字,司空离大惊失色。 “是叫谷菱,还听说是一名女子。”老司空只顾着想自己的心事,并未注意到儿子情绪的变化。 “父亲儿子有个不情之请。儿子见父亲连日来为国家过于操劳,身体也大不如从前。儿子愿意入朝为官,帮着父亲处理好公务,为父亲分忧解难。” 听儿子突然这么说,老空司刚才愁容满面一扫而过,“儿啊,此话当真?” “儿子怎么敢欺骗父亲,此话当真。只要能为父亲分忧,儿子现在愿意做任何事情。” “好,好,好。我儿真是孝顺。我明日早朝就将此事奏明陛下,求他下旨。” 老司空拍着自己儿子的肩膀连连说好。 “父亲,天色已经不早了。你明日还要早朝,早些休息!” 司空离从自己父亲的寝房中出来,并未回到自己房间内休息,而是直奔马厩。 也顾不得白马还在吃着草料,牵出来飞身就上了马。这马儿与司空离相处多年,有灵性,明白主人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也没有急着再吃草料,而是撒开蹄子,驼着主人飞奔而去。 第222章 难过情关 “什么人在外面鬼鬼祟祟?”易征拽出腰间的刀,冲门口处呵斥道。 “各位不要惊慌,是自己人。” 门应声而开,一个蓝衣极衫的青年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蓝衣男子抱拳道:“各位好,在下是司空离,也算是谷菱姑娘的旧识。” “司空离,你是文彩菲的未婚夫,菱儿嫂子的脸就是?” 没有让江小呈继续说下去,每每听到文彩菲三个字,司空离的心就象被撕碎了一样的疼痛。 “正是。我此次前来并无恶意。” 杜致霖将目光看向易征,因为易征曾跟随谷菱进入文缎山庄,见过司空离。 易征点点头说:“没错,他就是司空离。”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藏身之处?”林旭东心思缜密,对司空离的目的心存疑虑。 “突然登门造访,实属唐突。在下也是因情势所迫,不得已才叨扰诸位。我无恶意,谷菱姑娘身上有着我未婚妻的脸,我是希望她能平安幸福的。 至于我如何发现这里,也算是机缘巧合了。我认识易征,在文缎山庄时相处了数日,对他较为熟悉。今夜我在城中闲逛,无意中发现了易征的身影,这才跟了过来。 当然,我并非是有意要跟踪于他,只是觉得他是菱儿,不,是谷姑娘的弟弟,他的住所就应该是姑娘的住所。我别无它意,只是想看看谷姑娘过地好吗?” 明眼人都能听出司空离话里的不正常,明明是对谷菱有情有义,但此时此刻此景,在场的众人也顾不得仔细琢磨这一些。 司空离继续说:“刚才你们的对话,我全听见了。也知道谷姑娘现在身受活僵尸虫之苦。我听父亲说,今夜有人擅闯皇宫,想必是你们其中的人。你们逃离后,陛下命人又在皇宫里加强了双倍的守卫,尤其是护国法师,也就是谷姑娘,被转移到了更为隐蔽之处。你们这样再冒然进入皇宫,非但救不了谷姑娘,还会担上自己的性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司空公子,你可有其它更好的良策。你也知道时间不等人,菱儿主子所剩的时间不多了。更何况,她在周世坤手里一天,就不知道这个老王八蛋会利用菱儿主子做出什么事情来,会有多少人因此丢了性命。 如果救不出菱儿主子,大不了与周世坤这个老王八蛋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也比藏起来做缩头乌龟的强。”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司空离进来,林旭东就看他不顺眼,说不出的不顺眼。 尤其是知道司空离站在门外,把屋内的谈话听了个一清二楚时,他的不顺眼越发的厉害起来。 他气恼自己如此大意,刚才只顾得听江小呈讲活僵尸虫的事情,注意力全放在屋内,自己的警惕性降低下来,竟然没有觉察出外面有人在偷听。 幸好,司空离并无恶意,如果是敌人呢? “这位是林旭东,我的好兄弟。在下是杜致霖。我们正为菱儿的事情忧心如焚,难免言辞之间有些欠妥,还望司空公子不要见怪。” 杜致霖见司空离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知道是林旭东说话冲撞到了他。 “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我来此也是为了商量如何救出谷姑娘来。” “莫非司空公子有什么妙计?”杜致霖紧跟着问了一句。 司空离点了点头,“我听父亲说,离谷姑娘那个……还有四十九天,我已经向父亲申请入朝为官。天一明,他上朝便可请下旨意来,封我官职。 拿到圣旨,我再以叩谢陛下隆恩的名义进宫。诸位可以伴成我的侍从,随我一起进宫。到了宫中,我们再伺机而动。胜算会大一些。” “多谢司空公子仗义援手。”杜致霖噗通一声给司空离跪下了,这一跪可把司空离吓的一跳。 堂堂的吴国睿亲王,竟然下跪了。杜致霖这一生,跪天跪地,跪父母,却从未跪过其他人。 “睿王爷,你言重了。快些请起。谷姑娘的脸本是我未婚妻的,她的身体有我未婚妻女的一部分,于情于理,我救她也是在救彩菲。是我义不容辞。” 司空离赶紧俯身把杜致霖从地上拉了起来。 “预计今天午时前后,圣旨能送到大司马府上。我明天上午就进宫谢恩。你们收拾一下,易容化妆,随我一起进宫。到了宫中再抽准时机,四处里寻找,看看谷姑娘被藏到什么地方。” 杜致霖连声称谢,易征他们也跟着向司空离道谢。 屋内五个人又拖了板凳来坐下,把明日进宫的各处细节详细的推敲演练了几遍。 等这些事情忙完了,天色已经大亮,刺眼的太阳穿破云层照射在屋内。 “大家也一夜没有休息,我也不便再继续打扰。我先回到府上,等候圣旨。我今夜会再过来,商议明日之事。” 司空离起身告辞,回了自己的府中。 自古英雄难过情关,司空离决议帮助杜致霖等救出谷菱那一刻,就意味着他背叛了父亲,背叛了父亲一生忠心的皇帝。 他已然分不情爱的是谷菱,还是文彩菲。也许,他更爱这个有着文彩菲脸的女人。 究竟自己心里最爱的是谁,对他来说已然不重要了。他现在只想救出谷菱,救出自己爱的女人。 “主子,这个司空离可靠吗?他父亲可是周世坤的头号大走狗,万一把我们出卖了怎么办?他这一走,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带一队人马来捉拿我们。” 林旭东不无担心的说道。 “不会的,旭东,放心!以我的观察司空公子不是这样的人,他不出出卖我们的。他是真心想帮助菱儿逃出皇宫。我们也都累了一夜,好生休息,准备明天的行动。” 林旭东见自己的主子发话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带着易征和江小呈离开,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内休息。 折腾了一夜,除了江小呈喝醉酒,睡了一会儿,其余的人可一宿没有合过眼。 司空离打马如飞,回到了家中。也是进到自己屋里倒头便睡。 “大少爷,恭喜大少爷,贺喜大少爷,圣旨来了。给你封官进爵的圣旨到了。” 一个小书童屁颠屁颠的跑进来,给司空离报喜。 司空离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把小书童吓了一哆嗦。 心想自己家大少爷今天这是犯什么病,哪要神经搭错了,起个床还要蹦起来的。 “你出去回个话,说我换件正装,马上出去接旨。” 小书童又屁颠屁颠的跑到前厅回话去了。 传旨的竟然是王福,这可是皇帝的贴身太监,皇宫内院的总管太监。仅凭他来传旨,就足以看出周世坤对司空离的重视。周世坤是个惜才之人。 司空离整理好衣帽,很是隆重的磕头接旨谢恩。 千恩万谢的送走了王福。 又让管家取来了百两黄金,以示对王福的谢意。没有人不爱钱财,王福假惺惺的推让了几翻,把黄金装到自己兜里。 “王公公,感念陛下对我的知遇知恩,请你转告陛下,我明日一定进宫面见吾皇,向陛下磕头谢恩。” “好,好,司空公子的意思,老奴一定带到,定会转告陛下。那咱位明日宫中见。” 王福揣着一百两黄金,带着几个小太监,乐呵呵的走了。 司空离将圣旨转给家丁收好,自己闪身也回了住处。 待到太阳西坠,天色变黑之间,他出了司空府。 七转八绕的,确定身后没有人跟踪,进到了杜致霖他们的住处。扣响房门。 “谁?”杜致霖在屋内警醒的问道。 第223章 兄弟仇人 御书房中,周世坤对端木尧说:“尧儿,舅舅知道你自从南楚归来,心里一直郁郁寡欢。今,离你重返南楚,成为南楚的帝王为时不远。尔等带上一行人马,直奔西境与南楚军谈判。告诉端木砾,降则可留得活命。若不降,他那八千左翼军就是例子,到时可别怪朕无情。” 近几日发生的事情,端木尧也已经知晓一二。今日接到命令去给南楚下诏,心里比吃了蜜甜。 “舅舅放心,我一定将事情办地妥当。” “尧儿,你一雪前耻的日子就在眼前。放眼五湖四海,很快皆要向我大周称臣。舅舅绝不会亏待于你,你想做哪国的君主,便许你哪国。” 端木尧乐得心里开了花,赶紧的谢恩。 西境的南楚军里,端木砾正紧锁愁眉,他收到杜致霖飞鸽传书的回信,得知左翼军的诡异事件竟然是阴兵所为。 杜致霖在信中介绍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唯独关于谷菱的事情了了几笔带过。并未提及魔宇驻入谷菱体内,也没有提及活僵尸虫的事情。只道是轩辕夏禹剑、梅花亮银枪与乾坤凤甲,三宝合并,开启了凤甲,引出了那阴兵为周世坤所控制。 杜致霖有意回避谷菱的问题,是不想自己的哥哥因此分心。男人与男人之间,很多事是不言自明。 除了谷菱外,他可以把自己任何东西让给端木砾,唯独自己心爱的女人不行。 端木砾正独坐中军帐中考虑事情,有兵士来报周国使者道。 “将大周的使者带到帐中。”端木砾一声令下,很快几个周国服装打扮的人就被带到端木砾面前。 “是你,端木尧!你这弑君杀父的逆贼,还真是胆大包天,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我南楚军中。你这是前来送死的?” “皇弟何出此言,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是奉陛下,也就是我舅舅之命前来下书。我也是许久未见自家兄弟,才请命前来,借此机会你我兄弟相聚。” 端木尧假惺惺的说道。 “呸!大言不惭。你我兄弟之情早断,休要再拿此说事。你与周熙瑶是南楚举国通缉的要犯,来人,拿下。” 端木砾也不管什么两国交战斩不斩来使,两边将士呼啦往上一闯,码肩头拢二背,把端木尧绑了起来。 端木尧倒是镇定,没有露出惊慌之色。 “端木砾,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是敢动我分毫,整个南楚上下就会和你的左翼军一样,一夜间全部死于非命。也包括你敬爱的父皇,当然也曾经是我的父皇。他不把我当儿子看,我也没必要把他当老子。” 端木尧露出可憎的面目,看着端木砾。 “照你这样说来,我那八千人马一夜尽灭,是周世坤所为?” 端木砾瞳孔紧缩,盯着端木尧问。 “当然,我大周现在可是国力强盛,又得老天爷相助,送来奇兵。你快些告诉南楚那个老东西,让他马上归降,免于一死,我才应该是南楚的主子。” “来人,把他推出去斩了。” 端木砾的声音里冰冷无情,象被天山的雪冰封了万年。 端木尧没有想到端木砾会来真的,竟然不惧怕周国奇兵,也不顾及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习俗,他是真的急眼了。高声冲着端木砾喊。 “端木砾,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皇兄,我是周国的使者。你即使不念在我们之间的兄弟之情,也要为南楚数万军民着想。你要杀了我,我舅舅一定会派奇兵灭了整个南楚。你可不要一时冲动,做出后悔不迭的事情来。” “端木尧,你带兵入宫,逼宫政变在先,又血洗郁亲王府三百口,杀你一百次也不够。父皇有命,抓到你们母子可就地处决,先斩后奏。我这也是奉皇命行事。” “你就不怕我舅舅的奇兵?” “怕?请问怕字如何写?周世坤一夜屠我八千将士,我与他势不两立。来人我杀人,来神我诛神,来鬼我斩鬼。何惧之有! 自古邪不胜正,你口口声声说的周世坤控制的奇兵,也不过是一鬼魂。我就不信这个邪,个个阳刚好男儿,不抵阴气浓浓的鬼军。” 端木砾字字掷地有声,帐中的人听了无不动容。 古人讲大将军八面威风,端木砾的气场不在长山赵子龙之下。身形挺拔如松,双目如电注视着端木尧。 端木尧听端木砾这一番话,看出了端倪,知道他是要必杀自己绝无回转的余地。即害怕,又恼怒,还埋怨舅舅派自己前来下书。 眼见死到临头,刚才还很硬气的人,瞬间象泄了气的皮球,没有了刚才的嚣张。 “皇弟,你听我说。逼宫政变,血洗郁王府等几家朝臣的府邸,并不是我的主意。是我母亲,对,就是我母亲授意的。你是知道的,我们自幼手足情深,我怎么可能做出杀你岳丈全家的事情来。你放过我,我以后保证不再出现在你面前。” 端木尧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他只想逃过一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回去后再想办法报今日之耻辱。 端木砾是何等聪明之人,自然不会上这种低级的当。 “端木尧,你别痴心枉想还能活着回去。念在你我兄弟一场,同姓端木,你还有什么遗言,说,我一定代为转达。你有什么要向父皇忏悔的,我定一字不漏的带到。” 面对端木尧突然变成熊包,端木砾也仅仅是眨了一下眼皮,目光冷冷扫过他吓的面如土色的脸。 “你一定要杀我?”端木尧不死心的问。 “你必须得死,如果我轻易放你活着回去,无法对父皇交待,无法对南楚上下数百万人交待,更无法向郁王府那三百多条长眠于地下的亡魂交待。你今日必须得死。” 人往往知道自己即将要死时会非常害怕,当得知无论如何也难逃一死时,反倒是镇定了许多。 端木尧骨子里流着皇室高贵的血液,也曾是一国的王爷,也曾号令三军,也曾见过很多风雨。死到临头,他深呼吸一口气。 “那就有劳皇弟了,请你转告父皇,我至死不后悔发起逼宫,这一切都是他逼的,是他逼我这么做的。我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他竟然想将储君之位传给你。我哪一点比你差,我的母亲还是皇后,皇位就应该是我的,是我的。 你告诉他,即使我做了鬼,也不会原谅他。还有你,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夺皇位,你倚仗的不过是你那死去的母亲在他心中残存的重量。我不服!” 端木尧倘若不提端木砾的母亲也许还能好一些,端木砾会让他多活几个时辰,一提“母亲”二字,端木砾怒火攻心。 “你不配提我的母亲,如果没有你母亲的设计,我母亲也不会被送往吴国,我也不会自小失去母爱。你们母子真的该死。” “来人,推出去,斩!”端木砾容不得端木尧再继续分说下去,大手一挥,上来几个刀斧手,将端木尧架到帐外。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刀斧手拿着端木尧的人头回来复命。 “找副上好的棺木,把他好生的安葬。他带来的人放回去,让他们给周世坤复命,就说我端木砾就在此等着他放马过来。” 端木尧带来的随从一个个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返回给周世坤复命。 “什么?端木砾杀了尧儿!”周世坤一拍龙书案站了起来。 “好你个端木砾,竟然不顾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定,杀我使者。我要你数倍付出代价。” 第224章 阴兵出动 周世坤惊闻端木尧被杀,心痛不已。 他也是爱屋及乌,自幼与周熙瑶兄妹情深。再者说,端木尧自来周国避难后,也是算为他分了不少的忧愁,也曾建功立业。 他这次派端木尧前去下书,原意是给他一个扬眉吐气的机会,去奚落一顿端木砾。没想到却因此害他丢了性命。也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端木砾骨头硬气的很,知道阴兵的厉害,却没有惧怕。 一想到妹妹得知独子离世,会痛哭万分的场景,周世坤就悲痛难忍。但是,他清楚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与其让她晚知道,埋怨自己,不如早些告诉她。 周世坤亲自去了周熙瑶的宫中,想自己告诉妹妹此事。 周熙瑶早早就知道儿子去给端木砾下书了,她这会儿子正做着太后的黄粱美梦,想着重回南楚,重掌宫中的权力。 周熙瑶正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偷乐”,想象着以太后的身份,再回南楚皇宫时自己该如何决断宫中的事务。如何铲除与自己不和的人。 “熙瑶” 听到背后有人叫自己,转过身上正对上周世坤。 “皇兄,你怎么来了,我宫中的稀客。这些宫女太监们真是该打,皇兄来了,我也通报一声,我好出去迎着你。” 周熙瑶满脸堆笑,自从儿子那里得知自己的哥哥有意要让儿子成为南楚的国君,心里比吃了百花蜜还要甜上几分 “是朕没有让他们通知你。我们兄妹二人好好说一会儿子话。” 周熙瑶发现皇兄的脸色不对,表情凝重且有些许的悲痛,语调低缓,还略到哽咽之声。 打死她也不会联想到是自己的儿子出事了,她以为皇兄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情,便准备上前好言安慰一番,也好彰显她这做妹妹的对哥哥的关切之情。 “皇兄,是不是碰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不妨说出来给皇妹听一听,也许皇妹给为你解忧呢!” 周世坤看看妹妹带着笑容的脸,话到嘴边,又有些不忍心说出来,欲言又止。 “熙瑶,朕确实遇到了心痛之事。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对你讲起。我……” “我们兄妹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皇兄何须欲说还止。” 周熙瑶一边给周世坤倒茶,一边很是贴心的说。 “是关于尧儿的事情。他被端木砾给斩了。” 周世坤一咬牙,鼓起莫大的勇气,把端木尧死的消息说出来后,不敢再看周熙瑶。 “咣当。”周熙瑶手中的茶壶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周熙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身体无力,软软的瘫倒在一旁的红木椅子之上。 “快,快来人,传御医。”周世坤见状也乱了心神,命太监宫女们赶紧的去请太医来诊治。 “启禀陛下,长公主是因悲痛过度而致,没有其它大碍。臣这就开了方子,命人抓药煎熬,给长公主服长。”御医将把脉诊治的情况禀告了周世坤。 打发御医下去准备药,周世坤在床的一侧坐下来。 “熙瑶,你要节哀,保重自己的身体。尧儿发生这种事情,朕也是万分的心痛,我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你要再有个好歹,让我如何自堪。” 周熙瑶将头扭向一边,紧闭的双目里眼泪不断从眼角流下。 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即使他不争气,他没有能力,他该死。但是,在母亲眼里他就是好的,是世间无可替代的。更何况,她后半身的荣耀皆指望这个儿子给自己带来。 得知端木尧死了那一瞬间,周熙瑶只觉天塌了。儿子没了,她的太后梦,权势梦也成了泡影。 周世坤见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端木尧之死,他自己多少也是有些责任的。如果不是他派端木尧出使下书,也不会因此丢了性命。 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心里是多少有些埋怨自己的。 周熙瑶没有理睬周世坤,一时间,他坐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是走,还是留? 正在周世坤有些尴尬之际,周熙瑶缓缓睁开发给的双眼,拉住周世坤放在枕头一旁的手,哭着说:“皇兄,我要端木砾给我儿子陪葬,我要他死,我要全南楚的人给我儿子陪葬。” 周熙瑶的泪水一颗颗落在床上,有的砸落在周世坤的手上。 刚才还红润的脸色,也变成了苍白色。挽好的发髻也散乱下来。 “好,好,皇兄答应你,一定为尧儿报仇,一定让他们给尧儿陪葬。” 周世坤拍拍周熙瑶的手安慰道。 “不,我要马上给尧儿报仇,我要看到他们一个个死去。”周熙瑶流着眼泪的双目中射出凶狠之光。 “好,我这就去做安排,动用奇兵,先取了端木砾的狗命。你好好休养,等我命人将端木砾的人头取来给你解恨。” 周世坤软言细语,好话好语的安抚了半天。周熙瑶的情绪才稍稍平静下来。 待太监端了熬好的药汁过来,周世坤又一勺勺给她喂下,看着她服药后昏昏睡去,才起身离开,回到自己的御书房。 “来人,带国师来见我。” 很快御书房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个头上蒙着红色丝巾的女人出现在御书房门口。 “你们都退下。” 屏退了左右,周世坤起先没有答理面前站立的女人,而是口头念念有词,叽里咕喽的,说了一大串莫名其妙的词。 只见周世坤的左臂至手腕处鼓起,象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游走。皮肤鼓起的模样,应该是个拇指粗细的虫子。 虫子游走到手腕与手背连接处停了下来,此处的皮肤慢慢隆起,直至虫子的身体完全直立起来。 而此处的皮肤也变得近乎有些透明,透过被扯得薄薄的皮肤,隐隐约约能看见一条拇指粗细、拇指长短的黑色虫子。 周世坤闭着双目,嘴时依然念念有词。他手碗处的虫子发出轻微的“吱吱吱吱”的声音,象是在与什么说话。 周世坤口中念的越来越快,皮肤下虫子传出的吱吱声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只见女子右臂也有一条虫子,目测一下,比周世坤手腕处的稍稍细了两圈。快速游走到女子右手腕处,也直立起来。透过皮肤,隐约看出这条虫子是火红色,与周世坤腕上的不同。 黑虫子吱吱吱,红虫子也就吱吱吱的应答,吱吱声高低不一,象是有某种节奏,又象是一种特殊的语言沟通。 两只虫子吱吱吱吱吱了半天,才各自将直立的身体放下,手腕处高高鼓起的皮肤也有所恢复。 在周世坤的念念有词中,两只虫子又分别按原路返回,手臂又恢复了原状。 “魔宇,你没有违反诺言,你只是听命于你的主人-我的法师。只要按你主人的要求做,就会有享用不尽的鲜血。” 周世坤话音一落,从女子胸口飞出一团黑雾,又迅速飞回原处。 “去!为朕征战疆场,建功立业。朕不会忘记你的,待我大业成时,自会为你建庙修坟,塑造金身,让世人记住你的功绩。” 自始致终女子一言未发,好象只是默默听周世坤的话。周世坤说完,她的迈动有些机械的双腿往外走去。 “来人,护送法师去西境南楚军营附近。”周世坤吩咐道。 第225章 阴兵面目 杀了端木尧后,端木砾也没有休息片刻。赶紧的安排布置兵力,加强战事防卫。 他打定了主意,要与西境的南楚军队共存亡。 一个真正的男人,在大义面前是置个人私利于一旁,将责任抗在肩上。 端木砾是个血性的男人,宁可站着死,也决不跪着生。他誓死要找到阴兵的破绽,或者说破解阴兵之法,救南楚或诸国百姓于危难之中。 自古人就说兄弟连心,他这一点与杜致霖很是相似。别看他平日里不苟言笑,到了关键时刻,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 今夜月光出奇的好,离十五还有三天,这大半圆的月亮比满月还亮。如洗的月亮,象给大地披了一亮亮的白纱,在这黑夜里能目视个几百米没有问题。 端木砾哪有心思睡觉,他知道这几天周世坤就会有所行动,也许就在今夜。阴兵是鬼魂,不能白天出没,害怕太阳。它们应该多是在夜晚行动。 端木砾睡不着,带着两个贴身的侍卫巡营,在营房周围四处转转。 离军营约两里地之处有一个小山丘,不算高,但站在上面能看个几里地还是没有问题的。 在营中巡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端木砾带着两个侍卫骑着马想站在山丘上登高了望,看看远处的情形。 一行三人来到山丘之下,在下面找了三棵树,将马匹拴好,随即登上了山顶。 端木砾武功好,轻功也好,号称南楚第一勇士。在南楚,功夫方面能比得上他的还没有。爬了没多长时间,他就将两个侍卫远远甩在身后。 他到了山顶时,侍卫们才到了山腰的三分之二处。 这座山美其名曰是山,除了山底下那几颗半死不活的树木,到了山上什么植物也没有,光秃秃的石头,叫石山更合适一些。 他刚到山顶就发现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朝他这个方向移动,看不清楚,也听不清楚,直觉告诉他有危险。 他定住身形,向远处望去。 很快一队人马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看样子人数应该不少,往后看去绵延不断,只看士兵们一个接一个,一个挨一个,只看到队伍的开头,看不到结尾。 队伍中间的位置有一顶四乘小轿,轿子不大,四个人抬着,黑色的轿帘把轿子遮了个严严实实,可不清轿内是坐了什么人。 “这行军的队伍里出现轿子,也是少见的事。马是常见,坐着轿子打行军打做仗还是第一见遇到。” 端木砾暗暗想道。 端木砾第一反应是周国的军队,前来偷袭自己的军营。 这支部队队列整齐,方阵排列的也很工整,连脚步声也整齐划一,听不出嘈杂之声。 依照正常情况,这么大的军队行军,方圆一两里外也能听到动静,而这只军队离端木砾也只有一里不到的距离,以端木砾的的过人耳力竟然没有听到半分的动静。 端木砾冲随行的两个侍卫打手语,让他们迅速回营,通知将士准备迎战。自己留在此处观察敌情。 两名侍卫领命,片刻也不敢耽搁,飞奔着下山而去。 随着这只军队,越行越近,离端木砾所在的小山丘也就只有百十米不到的距离,端木砾发现了更加异常的情况。 这近有跟前的军队,不仅仅是在远方听不到行军的脚步声,即使到了眼前也听不到声音。 无论士兵如何训练有素,步伐如何整齐,走到近前时,应该能听到脚板踏地面的声音,除非这支庞大的军队中的士兵个个是轻功高手。这种可能性是绝不可能有的。 为了看个究竟,端木砾施展开轻功,从山顶往下山下疾驰。 快到山脚下,约莫只有五六米的距离,找了块大石头,藏在石头后面。 随着军队越来越近,端木砾发现这也并非是什么正规军。没有旗帜,军装也不统一。 长短不一,颜色不一,样式不一,新旧也不一。 有的已经破破烂烂,有的都快烂成布条了,不叫穿在身上,准确的说是挂在身上。 盔甲更不用说了,各色各样的都有,还是不用国家,不同时期的盔甲。有的缺护心镜,有的没有头盔。 更有甚者盔歪甲斜,伸脖子瞪眼,什么模样和姿态的都有。 端木砾悄悄从巨石后面摸出来,又前进了几步,找了一棵大树,藏在后面。 这样,他与这群奇怪的军队距离不过一米,借着明亮的月光,看得更加清楚。 近乎是面对面了,如此近距离的观察,端木砾不由的在树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分明就不是一群正常的人。 有缺胳膊的,有少腿的,有眼珠子掉出来挂在脸上的,有肠穿肚烂的,有…… 总之,没有几个肢体完整的。这绝对不是正常的部队,莫非是…… 思及此处,端木砾的后脊梁不由得发冷,全身的汗毛孔也要竖起来了。 饶是他胆大过人,活了近三十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物件,还是一大批,数也数不过来的一大批。 这也就是端木砾,换做其它人,即使没有下晕过去,也得瘫软在地,或者吓和尿的裤子。 端木砾深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了镇定心神。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端木砾不亏是端木砾,面对此种千年难遇的诡异事情,能很快让自己恢复冷静思考的能力,继续观察下去。 啊!端木砾看着看着,又再次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在这些兵士里面发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是郁王府的三个公子,也就是马芷阳的三个哥哥,马天明、马天奇、马天方。三个人穿着南楚将军的盔甲服装,并肩走在这些兵士之中。 脸上没有表情,眼神空洞而没有光感。 端木砾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他没有想到,在这夜深人静的地方,竟然能见到死去的马氏三兄弟。 马氏三兄弟生前与端木砾交情非浅,加之马芷阳的关系,经常有往来,在朝中也算是端木砾的膀臂。在郁王府被血洗后,端木砾对马氏三兄弟也曾想念过,还派人请的寺中的主持为他们诵经超度,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没有投胎转世,还留在了阴间,成了阴兵。 离端木砾最近的,马天奇走着走着,突然将头转向端木砾藏身的方向看去,眼睛怔怔的看着那端木砾藏身的那棵树,仿佛看到了树后的端木砾。 见此情形,端木砾不由的心头一紧,担心接下来会不会被他们真的发现。 然而,他的担下是多余的。接下来,发生了更诡异的事情,以至于他在若干年后的梦里,依然能梦到发生的事情,被半夜惊醒。 更诡异的事情是,马天奇笑了,真的笑了,是冲端木砾笑的,嘴角向上微微扯起,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牙齿很白,真的很白,月光照在他雪白的牙齿上,反射出森森的寒光。象秋夜里的寒星。 随后,马天方和马天明也是如此这般,看向端木砾,并冲他露出奇怪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端木砾内心生出一种冲动,想向他们打招呼,问问他们在那边可好。 端木砾觉察出自己的这种不良情绪,强咬牙关,努力克制下这种念头。 突然听到远方马的嘶鸣音,端木砾猛然扭头向马叫的方向望去,是他心爱的宝马良驹赤虎的叫声,准确的说是惊叫的马鸣声,或是惨叫的嘶鸣声。 只见一团黑色的雾气围绕在马的周身,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马就没有气息,摔倒在地上。 端木砾不敢发出声音,也不敢让前去看马儿是死是活。他摸不准这些阴兵的底细。大脑里也在飞速想着接下来如何应对。这些可是冲着自己的军营几万人而去的。 还没等端木砾想好对策,接下来,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第226章 轿中之人 端木砾一边盯着鬼军前进,试图找出丝毫的破绽,一边大脑高速运转,想着应对之策。 他知道此时自己不能动,否则,稍有不慎,就会被它们发现。赤虎马就是自己的下场。 当鬼军中那顶黑色的小轿,随着前进的大军也行至端木砾近前时,端木砾藏不住了,他的心要跳出自己的嗓子眼来。 由四个鬼兵抬着的小轿,颤悠悠,晃悠悠的路过端木砾近前。 这顶轿子在鬼军中显得格外突兀。经过端木砾面前,他的眼光自然而然就落到轿子之上。 突然,轿子停了下来,就停在离端木砾仅有咫尺的距离。 轿子停下,后面的士兵也停下不动,前面的也停止在原地。 一瞬间,仿佛这里奇特的军队静止了,有的还脚抬在半空没有落下,有的刚摔起胳膊就停在半空。 就象被施了定身的法术,队伍的样子被定了要轿子停下的那一刻。 轿帘轻起,从黑色小轿中走下一个人。 看打扮是个女人,全身上下包裹在黑紫色的斗篷里,连手也包在里面,没有一丝皮肤裸露在外面。 脸上红纱罩面,猩红色的纱巾在白色月光的映照下分外的显眼,好象是鲜血浸染而成。 女子下了轿子,缓缓步行,向端木砾逼近,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 眼前再有七八步就到了他藏身的树前面,咚,咚,咚,咚,咚……,端木砾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女人应该是这队鬼兵的头儿,或者说是指挥者。 端木砾的耳朵动了几下,“不对”他暗暗想到。 他能听到这女子走路的声音,声音不高,但距离越来越近,他还是听的真真切切。 “她是人,不是鬼。”端木砾暗道。他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了身上的配剑,准备对方走近了,给她致使的一击。 如果把鬼军的头头给杀了,鬼军哉不是不攻自破。即使因此搭上自己的性命,也救了南楚几万将士,也值了。端木砾打定主意,待女子走到近前,便出其不意,一剑刺中她。 端木砾手握配剑,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全身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眼前女子的身上。 女子离树只剩两步的距离,她走慢缓慢,且有些机械,象被人牵了线的木偶奥鹏,。她若再向前走一步,即与端木砾只有一树之隔。 端木砾瞅准时机,一个燕子三抄水,宝剑和人一起飞起来,冲女子左胸而来。 依据常理来说,这么近的距离,端木砾的身手又如此了得,换做任何一个武功高手,也是躲不开这致命的一剑。端木砾也是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才刺出这一剑。 偏偏今夜的事情没有常理可言,一切都诡异的很。 明明端木砾的剑尖已经刺中了女子的衣服,再进三寸,便插入她的心脏。可是,从女子胸中突然涌出一团黑雾将端木砾高高托起,又重重摔下,端木砾的后背正好砸在树干上。 这黑雾的力道也着实惊人,“喀”一声,端木砾把碗口粗的树干给砸折了。 端木砾的身体落在地上,就地来了个十八滚,躲到女子两丈开外的地方,又随后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端木砾满的惊讶和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事情。 明明自己的剑尖已经穿女子的衣服,自己却被抛到树干上。 端木砾的男儿血性完全上来了,事已至此,在不了一死。大将军宁死阵前也不死阵后,何况他还是一国的太子爷。不能丢了男儿的血气。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甘心被周世坤所利用,控制鬼军行凶杀人。这是逆天的行为,你难道就不怕遭遇天谴,永世不得翻身?” 端木砾又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女子的眼睛好象不能视物,眼光是涣散的。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她的脑袋在不停的轻轻左右摇晃,象是在努力思考着什么。 “我劝你放下屠刀,回头是岸。赶紧将鬼军收回,莫要被周世坤这恶人利用,伤及无辜之人。” 端木砾以为对方听进了自己的话,才会有所迟疑,继续游说道。 “啊……” 女子胸腔之中发出一声嘶吼,划破了这寂静的深夜的月空。 声音又高又尖锐,把端木砾也是吓了一跳。 随着嘶吼之声,回到女子身体内的黑雾又再次出现。 黑雾在空中,缓缓变化成一张大嘴,冲着端木砾用力一吸气。 端木砾直觉得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拽着,他使出千斤坠的功夫,也抵不过强大吸力的作用,身体被拽着前行。 双脚在地上划出深深的两道痕迹。 端木砾被吸到女子面前,那张黑雾变幻成的大嘴,好象没有打算马上再回到女子体内,而是在静静等待着什么。 女子晃动着头,用不能视物的双目盯着端木砾的方向。 山川,大地,万物,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端木砾手中的剑在被摔到树干上时,脱手而出,他现在手无寸铁。他做好了垂死一击的准备,没有兵器,他还有双手和双脚。他端木砾也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不到最后关头,很难说鹿死谁手。 两个人,你盯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先动。 那团黑雾好象等不及了,率先打破了这凝固的空间。 它突然张开嘴,端木砾只觉得的全身的血液象是要喷涌而出,象是要从皮肤里跃出来。 接下来,他看到了一点点的鲜血从自己身体的毛孔里渗出,又在空中汇集成一条美丽的血链,直奔那张大嘴而去。 端木砾想动,为时已晚,手脚象生的根一般,任他再三的挣扎,也动不了分毫。 端木砾开始明白,为什么自己左翼八千将士皆死于血枯,却又找不到血液流出体内的伤口,原来这体内的鲜血是通过毛孔进入鬼怪的口腹之中。 端木砾暗暗后悔,刚才没有主动给女子几拳。 如果刚才动手,说不定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而现在,已经晚了,自己只能等死。 他不甘心,就这样死了。他不是怕死,是觉得这种死法太不值,他还没有杀了这操控鬼军的女子,还没有解除南楚将士的危险。 “不要” 嘶吼之声再次从女子口中发出。 女子情绪很是激动,之前紧紧抓着黑紫色的斗篷的手也松开,斗篷从她身上滑落到地下,一身猩红夺目的裙装露了出来。 那张黑雾形成的大嘴象犯了错的孩子,一怔,源源不断流入他口中的鲜血组成的链条也停在了空中。 这一怔,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事情发生了逆转,空中那些停滞的血液,又返回了端木砾的身体,还是通过皮肤的毛孔。 待最后一滴血液返回,端木砾发现自己的身体能动了。 再低头看自己手臂处的皮肤,与之前没有两样,根本看不出曾经有血液从这样涌出。 端木砾还不明白这突然的逆转是为了什么,情势紧急,他顾不得再做思考。 一个黑虎掏心,直取女子的心窝,生命不止,拼命不息。 然而,就在铁拳要打到女子身上时,端木砾又停住了。 这次不是受外力影响,而是他自己逼迫自己将身形停下来。 没有了斗篷的女子,雪白的玉颈露了出来,脖子上挂着一条银链,一条世上独一无二的银链。 是端木砾亲自设计,命人赶制的银链蓝蝶,那两颗紫珀石在月光下还闪耀着光芒。 “你怎么会有菱儿的链子?” 第227章 大军倾覆 女子没有回答端木砾的话,也许是她根本回答不了,只能发出几个简单的字来。 女子没有理睬端木砾,而是重新上了小轿,一声低鸣,象暗号声,或行动的指令,轿夫起轿,鬼军的队伍又恢复了之前行军的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端木砾失魂落魄。“她是菱儿,她竟然是菱儿。” 端木砾仅凭一条银链就断定此女子是谷菱,是有他的道理的。 这条链子是当年端木砾赠与谷菱防身用,链子上的蓝蝶能发射暗器,紫珀还能解百毒。 谷菱自从得了这条链子,爱不释手,从来没有离身过。这条链子绝无可能出现在其它女人身上。 如果她不是谷菱,怎么会阻止黑雾对自己痛下杀人。 可是,谷菱怎么会成了操纵鬼军阴兵之人,为什么又能听命于周世坤,为他卖命。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太令端木砾措不及防,千算万算,千想万想,没有想到指挥鬼军的人竟然会是谷菱,这里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知道的事情。 自己的弟弟杜致霖在回信中刻意做了隐瞒。 端木砾想理出个头绪,无奈知道的消息太少,串不起来。 等他再抬头看时,鬼军已经消失的没有了踪影。 端木砾心里暗暗大叫,“不好,它们去了军营。” 他也顾不得去看心爱的赤虎马的死活,提起轻功,使尽全力,一路狂奔,向南楚军营的方向而去。 月亮不知何时躲到了乌云后面,不敢再露出头来,看这世间的事情。 冷风萧瑟,深夜的冷风席卷着地面上轻飘飘的杂物,如离开枝干的败叶,脱离草根的枯草,被风卷中空中,旋转,旋转。 原本此处离南楚军营也只有两里地的距离,以端木砾的轻功半盏茶的功夫也就到了。却不知为什么,无论他如何拼命的飞奔,远远望见在黑夜中连成片的军中营帐,就是到了为近前。 他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到底有多久,头发和衣服已经全部被汗水浸透。 他的心越来越沉,越来越绝望。 这一路跑来,没有看到半只鬼军的影子,那顶小轿也没有踪迹。 在天光快要见亮时,总算到了营帐附近。 依然没有看见鬼军的影子。 整做大营里静悄悄的,和之前离开时并没有太大的分别。好象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端木砾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才觉出被汗水湿透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实在难受的很。 想着,赶紧的回到营帐之中,换上干净舒爽的衣物。 大部分营帐的烛火依然亮着,因是今夜进入战备状态,是不能熄灭烛火,以便有情况时紧急集合。 端木砾的中军帐在大营的中心位置,还得往里面多走些路。 走着,走着,端木砾觉得有问题,察觉出不对之处。 这几日加强的布防,每夜巡逻的士兵,及巡逻次数增加了一倍。原先一刻钟巡逻一次,变成了两次。 进入营地时心里忐忑不安,只想看看是否阴兵已经在这里大肆杀戮,并未留意到营房外是否有值夜的士兵。 但是,从营外边缘走到自己的军帐,已经走了一刻钟的时间,别说两队的巡逻士兵,连一队的也没有看到。 端木砾顾不得湿透的衣服,钻进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军帐之中。 军帐中的条桌上,烛灯高照,烛油滴满了烛台。烛心也燃得很长,看样子已经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剪了。 帐中十几个士兵,盔未离头,甲未离身,穿戴整齐,躺在床上休息。 “集合”端木砾注视着床上的士兵,希望他们向以前一样,听到命令就从床上跳下来。 端木砾一声令下,床上的士兵丝毫没有动静。 “集合” “集合” 端木砾提高了嗓门,又喊了几声。 他是多么希望,这些视如手足的兵士们只是太累了,太累了,睡着着。睡得太沉,太沉了 希望总归是希望,常常得到的是失望。 端木砾这次也不例外,任他声音多么高,也没有叫醒一个“沉睡”中的人。 端木砾抢步上前,弯腰拽起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士兵。 士兵的身体被拽起,端木砾一松手,身体又直直倒了回去。 摘下头盔,面如纸白,没有半丝的血色,嘴唇也是惨白。剥去外面的甲胄,全身皮肤呈现出血液尽失的症状。 端木砾不死心,又一个,一个的查看。 全帐一十二个士兵,无一存活,死的症状全是一模一样。 而且也与左翼军八千人死的模样没有差别。 端木砾象疯了一样,跑出营帐,又跑到其它的营帐中,一一查看。 他进入一个军帐,片刻后跑出来,再进入另外一个营帐,就这样往返循环,直至查遍了军中所有营帐。 此时,天光早已天亮,也不能说是大亮,是又快不亮了,太阳西沉,一整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近万顶的军帐,一进一出,得占用多长的时间啊! 没有一个活的,连军中的马匹,准备慰劳将士的牛羊,也全部死去。全部是在悄无声息中死去。 端木砾象被人抽了筋一样,无力的跪倒在营中的空地上。 头耷拉着,双臂无力的下垂。他突然抬起头,仰天长啸,“啊……” 这悲痛的郁闷之声,长久的在营盘上方盘绕回荡。 他带出来的几万士兵,无一存活。而他这个主帅,这个太爷子却还活着。他还有什么脸回去面对南楚的百姓,而对自己的父皇。 他从地上捡起一把钢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准备引颈自刎,陪众将士一起上路。 “只活着,就还有希望,一切皆有可能”,谷菱多年前的话突然闪现在端木砾的脑海之中,他随即将手中的钢刀扔在地上。 “不,我还不能死。我死了,南楚数万百姓怎么办?还有菱儿怎么办?我得去与霖汇合,整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能这么轻易死了,便宜了周世坤。我得活着,活下去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救出菱儿,不能再让她被周世坤控制。” 端木砾抬手摸了一把眼里的泪水,也不再去帐中换干净的衣服,头也不回地冲出军帐。 好不容易在五里之外,找到一处人家,用腰间的配玉,换了一匹马和一身老百姓的衣服,简单乔装打伞,直奔周国的京城而去。他太是心急,这马匹不是军中的战马,是百姓家里用来运输粮物的,在半路止就被活活累死。 为了不被周世坤的人发现,他没有再寻找马匹,而是加码一足,靠双脚和轻功一路狂奔。 杜致琳正和林旭东、易征、江小呈商量明日扮成司空离的随从,一起进宫的事情。 听到敲门的暗号声,赶紧起身开门。林旭东打开门的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站在门口的端木砾,已经不能用风尘仆仆来形容了。全身上下,连头发丝里都是尘土,脸也应该是好几天没洗了,厚厚的一层尘土粘在脸上。红血丝盖满的双眼,看不清楚眼睛本来的样子。 穿着百姓的服装,脚底的鞋子也磨的开了花,露出大拇脚趾头来。 “端木太子爷,你这是?”林旭东诧异的开口道。 杜致霖也看到了站在门品的端木砾,“哥,你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情?” 端木砾已经连续两日没吃没喝,加之心力憔悴,好不容易见到亲人了。“水,给我一杯水。” 易征抓起桌子上的茶壶递给了他,一把抓过茶壶,举起来就往自己喉咙里灌,直至喝的一滴不剩。 第228章 混入宫中 “熙瑶,尧儿的大仇已经得报,西境南楚五万人马全部死掉。”周世坤兴奋的向妹妹说道。 刚刚躺要床上半死不活的周熙瑶听闻此事,一下子坐了起来。 “皇兄,那端木砾可也死了?” “死了,死了。你想啊!全军覆没,端木砾也没有逃命的可能。我送五万人马给尧儿调遣,他九泉之下也安心了。” “不,皇兄。我要整个南楚国,包括端木铮,都下去给尧儿陪葬。我要他们一个个全部死去。” 周熙瑶眼睛里射出毒光,牙齿咬的直响,一点也不象之前无力病态躺在床上的人。 “这,这,恐怕不妥。如果南楚上下全部死光,我们即使得了南楚国也是无没有用的。无人之国,很快就会荒废,我们手大捂不过天来,不可能事事亲自打理,总得需要臣民。如果屠国,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陛下”兄妹二人正说着话,王福跑了过来,凑到周世坤耳边说悄悄话。 “长公主不是外人,有话直说即可,不用遮遮掩掩。”周世坤瞥了王福一眼说道。 “是,是……”王福点头哈腰的连连称是。 “护国法师已经回来了,请示陛下应该安置到何处?上次在冷宫中,发现有外人进入的迹象。再将法师安置于冷宫之中,恐不安全。” 王福看了长公主一眼有,低下头,弯着腰,等候周世坤的答复。 “冷宫是不到再住了,我想想看,这宫里还有什么更隐秘之处。”周世坤思索着。 “皇兄,为什么不给护国法师在宫外安排一好的住处,要安置在宫里。宫中常住一外人,终究是多有不便的。” 周熙瑶不解的问道。 她虽然还没有从丧子的悲痛中完全走出来,但很多女人的好奇心好象天生的就强,遇到不解的事情控制不住,张口就问。 周世坤想了想,觉得也没有对自己亲妹妹继续隐瞒的必要。 “护国法师是名女子,让她暂进住在宫里也无不妥。只是杜致霖他们三番两次,想将她带走。之前觉得冷宫里僻静,无人去,会安全一些。看现在这样子,那里也不安全。” “皇兄说的也是极对,法师身怀异能,各国肯定虎视眈眈,想占为己有。在大业未完成之前,住在宫里稳妥一些。要不这样,不如既然是女子,不如让她住到我这宫里,一来我也好有个做伴的,二来有我看着皇兄尽管放心便是。” “这样也好。不过,熙瑶,皇兄也就不瞒你了,护国法师就是谷菱。” “谷菱?啊!是杜致霖的前妻,与他一其合谋欺骗皇兄的谷菱?”周熙瑶还是听吃惊的。 只听说皇兄新封了个护国法师,身怀异常,手下有一支奇兵,但万万是没有想到会是谷菱。 “正是此人。说来话长,也一言难尽。你只须知道她现在臣服于我,是我们的人就行。不能对也无礼。她体内有一奇物,号称魔宇,能调动阴兵的就是这魔宇。它只认谷菱为主人,只听从她的命令。这家伙可是杀人于无形,你不可激怒于它们。” 听了周世坤的话,可把周熙瑶吓得不轻,脸色微微变了,连连称是。 本来想说,既然如此,就不要将她放到我这里了,但之前的话说出去了,又不能收回来,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想想,又把这番话咽回自己的肚子里了,只能点头答应着。 周世坤是何等的精明之人,看出了自己妹妹的心里变化。 冲周熙瑶笑了笑,说道:“你无需害怕,只要你不主动招惹于她,她断然是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她体内的怪物也不会出来。她现在完全听命于我。” “皇兄,这个女人的骨头硬气的很。上次私刑房中,被折磨地没有了人形,也没有说半个软字,硬生生的挺着。皇兄是用了什么高招,令她臣服。莫非是将她收为妃子,等待时机合适时再进行封妃之礼?” 周熙瑶知道皇兄垂涎于谷菱换了的这张新脸,一直占有这个女人。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周世坤尴尬的不行,不行的。 他是想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无奈有那个该死的魔宇护着,不得已才想出在食物中放入活僵尸虫的法子,将她控制。 现在,她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活生生的一具僵尸,他看着也不舒服,更别说同床共枕眠了。 “朕还有朝政要处理,就不再陪你了。一会儿,让王福将护国法师送你这里来。” 周世坤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匆匆离开。 刚回到御书房,批了几本奏章,王福从长公主的宫中回来,又屁颠屁颠的跑来通报。 “陛下,司空大人的大公子司空离来了。” “噢!朕不是已经下旨奉了他官职,让他为朝廷效力。他又来这里做什么,不好好的协助他父亲处理政事。这正是用人之际,时间紧迫。” 周世坤这才静下心来,批了几本奏折,又被人打断,心里有些的不快。 王福侍候他的几十年,他的一举一动,一个表情,一个眼神,想表达什么意思,他都明白的真真的。 说不好听的,这皇帝老儿一撅屁股,他就知道要拉什么样的屎。 “陛下,我昨儿个从大司府宣旨回来,给你奏过。司徒离对陛下的重用感恩戴德,心情很是激动,觉得如果不当面向陛下谢恩,不足以彰显他对陛下的感念。这不,今儿就过来了。” 王福满脸堆着笑,一边说着话,一边不着痕迹的用眼光扫过周世坤的脸,察言观色。 俗话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王福收下了一百两黄金,可是一百两黄澄澄的金子啊!拿了巨款,就得为人办事。 他以为司空离面见皇上,是为了借机争取更大的好处。 周世坤皱了皱眉头,又舒展开来。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将各国纳入大周治下,需要派一些能干之人前往予以监督治理。 司空离可是大周的四大才子之一,论文才,论武功,也是屈指可数的,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也!宣他进来。” 周世坤放下手中的奏章和毛笔,伸了个大懒腰,对王福说道。 王福一听,老脸上马上开了花。笑着说:“奴才遵旨,这就宣司空公子面圣。” 司空离来到了御书房,一番繁文缛节过后,就和周世坤天南地北的聊起来。 司空离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让杜致霖他们在宫中查找,便投周世坤所好,专挑一些他感兴趣,喜欢的话题聊。 比如:如何治理大国,如何得民心…… 端木砾也跟着一起乔装打扮混进了皇宫,一入宫他们几个便分头行动。 林旭东和江小呈一组,端木砾与易征一队,杜致霖自己。 依照入宫前订好的计划,五个人各自在隐蔽处换好司空离事先给他们准备的太监的服装。 虽然着了太监的衣服,但几个人也很是小心。见有人走来,就停住脚步,低头立在一旁,未恭敬状。以免被人发现端倪。 端木砾带着易征沿御书房往东北走去,一路上眼睛四外张望,恨不得谷菱立刻就出现在眼前。 两个人正走着,看见前面有两个小太监背对着他们,在嘀咕着什么。声音不高,挺神秘的样子。 端木砾和易征都是会轻功的人,想走到他们背后又不被发现,并非难事。 就听见其中一个矮个子的小太监说:“小开子,咱们长公主宫里这个法师真是神秘,每天黑衣裳裹的严严实实,脸上还蒙着面纱。听说是神仙下凡,能点豆成兵,点石成金。” 另一个小太监也附和着说:“是呢,是呢!我也听是这么说来着。很厉害,可惜我们没有福气一睹她的庐山真面目。我们试着去接近法师,说不定她一高兴,能把点石成金的法术教给我们呢!到时候,我们就发了,就发了,不用再在这宫中象畜生一样活着了。” 第229章 心随爱动 两个小太监正做着白日梦,没有注意到身后悄悄逼近的两个人。 端木砾隐约间听到公主和法师几个字,料定应该与谷菱有关。随即冲易征使了个眼色,易征心领神会,两个人同时各用力捂住一个太监的嘴巴,不能让他们发现声音来。 然后,迅速将他们拖到一个偏僻之所。 一松手,将两个小太监扔在地上。 “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如果有一句假话,小心我立马摘了你们的脑袋。” 端木砾大眼一瞪,恐吓道。 两个小太监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身体单薄,胆子也小,吓地全身抖如筛糠。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 “好汉爷爷饶命,好汉爷爷饶命。你尽管问,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求好汉爷爷高抬贵手,饶了我们这条贱命。” 另一个小太监更是胆小,吓得直接尿裤子里了。 “爷,爷爷,我上有七旬高堂老母,下有刚出世的孩子。求爷放过小的。” 这小太监也是吓傻了,吓得说胡话。这胡话一说,把易征给逗乐了。 “放屁,你才多大一点,你娘就已经七旬了。再者说,你一个太监哪里来的孩子。真能胡扯。” “好汉爷爷,小开子胆小,被吓傻了。我们知道的一定说,你问。只要留小的们一条贱命就行。我入宫三年了,还没有回过家,没有看过我娘。” “放心,只要你们如实回答问题,我不会伤你们性命。”端木砾说道。 “谢谢好汉爷爷,谢谢好汉爷爷。”两个小太监又连番的磕了几个头。 “你们刚才口中的法师,可是一个女子?脸上蒙着红色的面纱。瘦瘦的,身材高佻。” 端木砾问道。 “是,是。是蒙着红面纱。”其中一个小太监说道。 那个被称做小开子,刚才吓得说胡话的小太监也抢着说道:“来长公主的宫里已经两天了,从来没有摘下过红面纱,个子高高的,瘦瘦的。也没有听她开口说过一句话。整日里,坐在房内一动也不动。长公主交待,除了送饭不让外人进去。” “谁负责给她送饭?”易征追问道。 “是我!我们两个是长公主宫里的奴才,我负责给法师送饭,一直想见她真容,也没有找到机会。长公主说,谁不好生伺候着,要出了什么纰漏,就给我们抽筋剥皮。”小开子答道。 “周熙瑶住在哪里?快说”易征不耐烦的说道。 “沿着这条小路往前走,走到锦鲤池,再左拐继续往前走大约五百米,有一千年银杉,从银杉再入西直走就能看到。” 另外一个小太监说的很详细。 “对不住了,你们在这里睡会儿,一个时辰就会自动醒来。” 端木砾一边说着,一边啪啪两个,手掌砍在两个小太监的后脖颈处,两个人随即晕倒在地。 易征迅速将他们拖到一旁藏了起来。 端木砾看看左右前后没有人,按着小太监指引的方向而去。易征紧紧追随其后。 周熙瑶今日没有在宫中,她因为端木尧的事情,连日里心情郁闷。一想起自己的儿子,就心痛不止。 今日被段季青的夫人请了去,说是一起赏花。 自从把谷菱“招惹”到她的宫里来,她也胆颤心惊的。没有想到一时好奇,给自己招了这么一个能要人命的主来。她这两日也不愿意待在自己宫里,能出宫则出宫。 端木砾怕被人发现,没有走正门,从后面翻墙而入,直接来到了谷菱的住处。 屋内红木椅上端坐着的,正是那里小轿中的女子。一样了黑紫色衣衫,一样的红巾蒙面。 “菱儿,菱儿。”端木砾低声叫着。 女子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纹丝没有动,连眼皮也没有眨一下。她露在面纱外面的眼睛空洞洞的,盯着面前的红木方桌。 “姐姐,姐姐,是我,我是易征。”易征也跟着说道。 端木砾伸手想摘下女子脸上的面纱,女子巧妙的把头扭身一边,躲开了端木砾伸来的手。 “菱儿,是我。我是端木砾,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我来带你离开,跟我走。我们离开这里。” 见以前活泼不已,成天叽叽喳喳的人儿,象变了一个人一样,安安静静,成了没有灵魂的娃娃。端木砾内心的疼痛无以复加,除了心痛,还是心痛。 女子依然没有什么反应,只在听到端木砾声音的时候,眼珠转动了几下。 端木砾强忍内心的痛,拉住女子的手。用力拉了三下,竟然没有拉动。 端木砾生怕伤到谷菱,一开始没有用大的力气。见拉不动,才使出大一些的力气。 女子依然坐在那里稳如泰山,没有半丝的摇动。 这种事情,易征在冷宫中经历过一次,心中有数。易征站在端木砾身后没有出言阻止,因为他在想着事情,想着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关系到姐姐和自己的生死。 他说道:“太子爷,别费力气了,拉不动的。我上次在冷宫中遇到姐姐,也是这般的情形,她的脚象生了根一样,拉不动她。” 听易征这么一说,端木砾更是着急。 “我们把菱儿带不出去,可如何是好?怎么才能带她离开?”端木砾越发的着急起来。 “太子爷稍安勿躁,我有办法,你先往后面一站。”易征目光坚定的走到谷菱近前。 端木砾见状,也不知道易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按照他说的做,自己往后闪了一闪身形,给他让出了地方。 易征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 “易征,你这是要做什么?”端木砾不解的说道。 “太子爷,一会儿我姐姐能动了,你就给她换上太监的衣服,立刻带她走。不用管我,我自己会想办法离开。” “为什么?”端木砾隐约觉得易征哪里有些不对劲,又说不上不对劲在什么地方。 “这是小呈子教我的法子,时间紧迫,你就别问了。等出去后,我再慢慢说给你听。” 见易征这么一说,端木砾也就不好再追问下去。 易征抬手用匕首划破自己的左手腕,又反手划破谷菱的右手腕。将自己手碗流血的伤口,对准了谷菱手腕流血的伤口。手腕对手腕,血口对血口。 刚开始两个伤口处的鲜血融合在一起,然后着手腕贴合处,一点,一滴,流下来,滴落在地面上,血液流下来的速度越来越快,从一滴一滴变成了一条细细的血线,又由细的血线变成一股血流,很快地面上红殷殷的一片。 易征的表情有些痛苦,紧咬牙关,努力忍受着。 谷菱手臂上有个东西在蠕动,准确的说是在手臂的皮肤下面,开始是缓慢的移动。 随着血液流出的越来越快,那东西蠕动的也快起来,直至移动到手腕的伤口处,消失不见了。 原来快速流出的血液,也由血流,变成血线,血线又变血滴。直至伤口没有鲜血流出,凝固了。 易征的脸色慢慢变得惨白,端木砾觉察出问题,但此时又不是追问的时机。 谷菱身体一歪,晕倒在椅子上。 “快,快给我姐姐换上衣服,带她离开这里。出了宫,把她交给小呈子,小呈子会有办法让她恢复正常。”易征急切的说道。 “那你呢?我们一起走。”端木砾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不,我现在还不能走。你先带我姐姐离开。待我姐姐清醒后,你告诉她,我永远是他的弟弟,下辈子还做她的弟弟。” 第230章 易征惨死 端木砾想将易征拽起来,一起走。 无奈,和之前拉谷菱时一样,他的脚仿佛长了根一样,根本就动不了。 “你为什么会这样?”端木砾的眉头向上挑了两挑,心在往下沉。 “活僵尸虫已经转移到我身上,我姐姐安全了。这是唯一救我姐姐的法子。周世坤正是通过控制僵尸虫来控制我姐姐。你们快走,快走。要是被人发现了,就糟糕了。” 易征着急的催促着。 端木砾见状,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也没有用。易征用自己做为引子,把僵尸虫引到了自己身上。 他为了谷菱,宁可失去自己的生命。 端木砾是个极为理性的人,知道再纠结下去也于事无补。一咬牙,一跺脚,将谷菱扶起转身离开。 离开时,端木砾的背影是有些僵硬的,他不忍心留下易征一个人,但又没有办法。 走到门口,他扭过头来,对易征说:“坚持住,我们一定会想到办法来救你。” “好”易征脸上没有畏惧之情,反倒是很淡然,冲端木砾笑了笑。 “一定要告诉我姐姐,我不后悔救她,让她不要自责。来世,我们还做姐弟。” “好”端木砾扭过头去,强忍下眼眶里的泪水。扶着谷菱离开。 谷菱全身软绵绵的靠在端木砾的肩头,端木砾迅速给谷菱换好太监的服装,把她背在肩头,没有走正门,而是翻窗而出。 易征望着他们离开的身影,紧紧闭上眼睛,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姐姐,保重。以后我就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了。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以免我在九泉之下也不安心。” 易征只觉得有东西在体内蠕动,身体在慢慢的僵化,关节开始发硬。就连脸部的肌肉也开始变僵,眼前的事物也变得模糊起来,直到一片漆黑为止。 “姐姐,永别了。“易征在心里默默念道着。 “快来人,宫里有刺客。”随着一阵阵抓刺客的大吼声,皇宫里乱做一团。 原来是那两个被端木砾打晕的小太监被宫中的侍卫发现了,把他们用凉水泼醒后,吱吱唔唔说是被人打晕的。当然,他们是不会说自己曾经如实交待的事情。 侍卫们一听宫中混入外地,第一想法就是有刺客。马上发出紧急信号,派出人马各宫搜查刺客。 “有刺客?”周熙瑶刚回到自己宫中,屁股还没有坐稳就接到消息,说是有刺客混入宫中。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谷菱,也顾不得平日里摆出的端庄的长公主样子,一撩裙摆,小跑着到了侧房,推开房门,大吃一惊。 原来谷菱坐的椅子上,换成了一个男人。谷菱不翼而飞。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本宫的宫里?”周熙瑶用手点指着易征问道。 活僵尸虫此时已经在易征体内发挥了作用,口不能言,身体不能动。对周熙瑶的问话置若罔闻。 周熙瑶连番的追问了三遍,没有应答,心里着急的很。 这谷菱现在可是身怀异能,关系到周国能否称霸天下。如果在自己的宫里把她弄丢了,如何向自己的皇兄交待。自己不仅脸上挂不住,以后在皇兄心中的地位也会大打折扣。 “快来人,在宫里搜,快搜。务必把法师搜出来。” 周熙瑶一声令下,整个长公主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忙开了。里里外外,找了三遍,也没有看到谷菱半点的踪迹。 周熙瑶见状,鬓角的汗也下来了。“快搜,就是挖地三尺,把整坐宫翻过来,也要把法师找出来。” 周熙瑶声嘶力竭的吼道。她知道事情的轻重,把谷菱整丢了可是大事。 宫女太监们又里里外外把宫里找了一遍,一个个低啦头耷拉甲的周熙瑶面前复命,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一群废物,找个人也找不到,废物,饭桶。” 周熙瑶就差没有一蹦老高的开骂了,公主形象全无。宫人们吓得大气也不敢喘,跪在地上,低头不敢发声。 “熙瑶,这是怎么了?”周世坤从外面进来,看到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们问道。 “皇兄,你怎么来了?”周熙瑶脸部表情极不自然的说道。 “听到宫里进来了刺客,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估计是冲着法师来的。她可无恙?”周世坤问道。 周熙瑶神色慌张,一时不知道如何做答。 当初,是自己提出的把护国法师藏在自己的宫里。结果,自己出宫游玩,把这么重要的人给整丢了。如何向皇兄交待。 看见周熙瑶的神情,周世坤猜了个七七八八。什么话也没有再说,扭头去了侧房。 “怎么是你?”见坐在椅子上的易征,周世坤的心慢慢往下沉去。 他是认识易征的,在杜致霖设计将自己诱出城外想予以除掉时,当时的围攻他们的人中就有易征。 易征没有反应。 周世坤一把揪住易征的衣服领子,想把他提起来,结果用了很大力气也没有提起。他不由得大吃一惊。 周世坤拿起易征的左手,看到已经凝住的伤口,整个人象虚脱了一样。 嘴里说着:“完了,完了,全完了。快,封锁城门,所有人等不能出城。” “皇兄,是我不好,没有看住她,让她跑了。你要打要骂,都行。我错了。” 周熙瑶象犯了错了孩子,不敢正眼看周世坤。 “打你骂你能将她追回来?他们竟然为了救她,将僵尸虫引到别人身上。疯了,疯了。你啊,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 周世坤高高举起的手,扬了两扬,又重重的放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活僵尸虫已经离开她的身体,她便不再受我控制。如果她动用魔宇对付我们,后果不堪设想。” 周世坤捶胸顿足,唉声叹气。 “启奏陛下,已经将皇宫搜了个遍。没有发现刺客和护国法师的踪影。”御林军统领张可源前来禀报。 周世坤做梦也想不到人是跟里司空离混进皇宫后装扮成太监,找到谷菱后,众人又重新换回原来的装束,把谷菱塞到司空离轿子的隔层里,带出宫去。 司空家世代忠良,司空离的爷爷和父亲都是忠心耿耿的臣子。周世坤就是怀疑任何人,也不会怀疑到司空离的身上。 周世坤将满腔无处发泄的怒火冲易征而来。 仓啷啷,他从侍卫的身上抽出佩刀,恶狠狠的捅向易征的胸口。 他用力过大,刀尖穿过易征的身体,从背后露了出来。周世坤将易征扎了个透心凉。 易征哼也没有哼一声,随着周世坤将刀从他体内抽出,他一口鲜血喷在地上,头一低,眼一闭,魂归那里,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易征就这样走了, 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还不到十八岁。是个重情重义的半大小伙子。为了保护自己深爱的姐姐,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姐姐的生命。 这至情至性的感情,世间又能有几人。可叹,就这样葬送在周世坤的手中。 把易征杀了,还不解气。周世坤又气急败坏的吼道:“去,把他的尸体鞭打三百下,再挂在城头之上,暴晒三日。我就不信,他们不会来给收尸。” 周世坤又交待了一番,让人在城头设下埋伏。 司空离带着一行人出了皇宫,转到偏僻处,轿子停下。众人将谷菱从隔层里扶出,她依然昏迷不醒。 “小呈,菱儿什么时候能苏醒过来?”杜致霖焦急的问。 “这个不好说,菱儿嫂子被活僵尸虫侵害过深,我还得配些药物给她服下,才能醒过来。” “谢谢司空公子,给你添乱了。”杜致霖冲司空离道谢。 “睿王爷客气了,是我心甘情愿的。只要谷姑娘好好的,我就觉得彩菲依然还活在这个世上。” 第231章 失征之痛 “此处不是久留之地,你们速速更换衣服,成平民打扮,赶快离开京城。想必这个时候,宫中已经发现谷姑娘不见了。肯定会全城禁严,搜捕你们。” 司空离催促众人离开。 “大恩不言谢,司空公司的大恩大德,我铭记在心。告辞!” 众人与司空离告别,沿着出城的小路,一路西下。 司空离目送着杜致霖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里一时悲感交集。默默的说道:“彩菲,我好想你,好想你。我们今生有缘无份,祈祷来生能共白首。” 司空离在夕阳里拖出长长的影子,影子与他的人一样,孤寂而悲凉。 为了不引起怀疑,避免不必要不的麻烦,司空离也不敢久待,匆匆带着自己的几个心腹回了大司徒府。 出了城,总算是心神稍定。众人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直紧绷的神经舒缓了一些。 林旭东一直在队伍里负责守备警戒,直到出了城,与司空离分别,才觉察出少了人。 他左看看,右看看,没有发现易征。开口问道:“端木太子爷,怎么没有看到易征,他不是与你在一起嘛!难道你们走散了?” “一言难尽,我们先离开这里,我再一一向大家解释。” 端木砾唯恐此时说出易征的事情,会乱了众人的心神。即救不出易征,又搭上这些人的性命。 “不行,你必须告诉我易征出什么事情了,他在哪里?” 林旭东不依不饶,非要端木砾给出答案。 “旭东哥哥,你别难为端木太子了,咱们走,等出了城安全了再说。” 江小呈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不是有人将僵尸虫引走,谷菱不可能现在在大家面前。 而这个人,只能是易征。易征与端木砾一起搜寻谷菱,只有端木砾将谷菱带了回来,答案显而易见。 杜致霖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只觉得心头一紧,对易征是感激又是内疚和心痛。 “再不走来不及了,快。”端木砾不再多话,把女扮男装的谷菱往肩头一架,向前走去。 众人跟着端木砾的左右和身后,护着谷菱离开。 此时的城门还大开着,守卫城墙的兵士还没有收到关闭城门的消息。也没有士兵盘查过往的行人。 他们刚出城门不久,就接到紧闭城门的命令。城门在他们身后,吱嘎嘎关上。 “好险。”江小呈拍拍胸口说道。 一行人,找了藏在城外树林里的马匹,上了马,打马如飞,一口气跑出一百多里地。确定后面没有追兵,才停了下来。 “我们先找地方安顿下,小呈给菱儿医治。我们想办法打探易征的消息,想办法将他救出来。” 杜致霖拽住马的缰绳,看了看怀里还昏迷不醒的谷菱,说道。 “师兄,易征恐怕凶多吉少。”江小呈声音哽咽的说道。 “不会的,我们一定会将他救也来的。一定会。”杜致霖决定的说道。 众人没有再说话,大家心照不宣,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这是一大片森林,人迹罕至,周世坤的兵马一时半会儿很难找到这里。 众人在森林的深处发现了两间房子,看样子是猎人平日里狩猎时歇脚的地方。 两间小木屋很是破旧,好在床、桌、椅和餐具还能用,也能遮风避雨。 床是简易木板搭制的,准确的说是一些木料堆砌成床的样子。上面只有一床补了很多补丁的破褥子,油脂麻花的。 林旭东赶紧麻利利的把床上的灰尘清扫一下,示意杜致霖将谷菱放在床上。 端木砾伸手阻止了杜致霖的行动,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铺在破褥子之上,才让杜致霖把谷菱放下。 此时的谷菱,依然气若游丝,仿佛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杜致霖想要摘要下蒙在谷菱脸上的面纱,被江小呈阻止。 “师兄,且慢。现在还不是时候,稍后再取下面纱出不迟。我想菱儿嫂子如果知道了,是不会愿意你们看到现在的她的样子。” 杜致霖的手停在半空,又收了回来。 江小呈让众人往后退让,“你们再散一散,别围拢的太紧,这样会气流不畅,让菱儿嫂子越发觉得不舒服。” 听了江小呈的话,其余的三个人,齐刷刷向后退了两步。 人虽退下,目光却依然盯在床上的人儿。 端木砾意识到自己对谷菱的紧张有些过了头,便又往后退了半步,站在杜致霖的后面。 他是个有尺有度的男人,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 江小呈撩起谷菱右碗的衣服,一道三指长的伤痕赫然在目。 这道伤痕再次证实了他之前的想法:易征将活僵尸虫引入自己的体内。 他与易征同龄,朝夕相处,就象亲兄弟一样。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和眼里的泪水。 他背对着众人,悄悄抬手擦掉眼角的泪珠。那是他的兄弟啊!这世上又少了一个对自己好的人。 他的动手虽然隐蔽,却没有躲过林旭东的眼睛。 此时的杜致霖和端木砾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谷菱身上,并没有注意到江小呈擦泪的细节。 给谷菱把完脉,又施了针灸。江小呈对众人说道:“菱儿嫂子被活僵尸虫侵害多日,身体几近空乏。虽无性命之忧,但也需要数日恢复。我就这给她配些药。” 江小呈起身想离开,被林旭东按住。 “小呈儿,菱儿主子体内的僵尸虫呢?不是说只有四十几天的时间了吗?怎么现在又成了没有性命之忧?你是不是诊错了?” 林旭东心里很纠结,大概也已经猜出了个七七八八。却又不想承认,不敢去证实。 一方面谷菱是自己主子的妻子,也就是自己的另一个主子,他希望她能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另一方面易征是自己的徒弟,自己收的唯一的徒弟,名为师徒,却是情同手足,他也希望易征没有事情,希望自己的猜测是不准的。 江小呈嘴唇抖动了两下,有些艰难的开口说道:“菱儿嫂子体内的活僵尸虫没有了,只需要好生的调养数日,便可全愈。其余的事情,你问端木太子,他是当事人,应该会更清楚。我,我去配药。” 江小呈没有再说什么,站起来,夺门而走,唯恐众人看到他眼里的泪水。 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还不懂的如何更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失去了一个好兄弟,他心痛,心痛的难以自己。 端木砾目光扫光林旭东,又扫过杜致霖,最后还是落在林旭东脸上。 他的表情是沉痛的,“我当时并不知道易征要把僵尸虫引到自己身上,用自己的性命换取菱儿的性命。等我发现时已然晚了。易征是个有血性的好男儿。” 端木砾说着说着眼神转向一旁,没有勇气再正视林旭东悲伤的面孔。 是亲三分向,谁最在乎的人,谁最放在心上,差一毫一厘也不一样。 对于易征的境遇在场的人心里都深感难过,但最难过的还是林旭东。 杜致霖和端木砾也不希望易征有事情,但在谷菱与易征之间如果非要他们做出选择,他们的选择没有任何的犹豫,当属谷菱。 “旭东兄弟,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易征。” 端木砾自责的说道。 “端木太子你也别过于自责,不能怪你。这是易征自己的选择。在他心里,菱儿主子的命比自己的命要不重要的多。我为有这样的徒弟感到自豪。” 江小呈端着熬制好的药,走了进来。他的眼圈是红红的,一看就知道刚刚哭过。 “把药给菱儿嫂子服下。” 第232章 誓要报仇 端木砾和杜致霖同时伸手,想从江小呈手里接过药碗。端木砾的手伸到一半,又硬生生的收回来,负手而立,好象刚才只是无意中伸了一下,活动了一下手腕。 服下药的谷菱,气息均匀了些许,也能看出因呼吸而引起的胸脯起伏。算是有了些人气。 “可以把面纱摘下来了。”服下药,约莫半个时辰,江小呈对着杜致霖说道。 杜致霖伸出双手,轻轻的,慢慢的,将谷菱脸上的红色面纱摘下。 面纱下的脸依然白的吓人,白的近乎透明。但已不是易征在冷宫里看到的,那张象鬼一样的脸。血红的唇色褪去不少,有点趋于恢复正常。 躺在床上的人儿,原本就不丰腴的身体,越发的瘦弱。一个大活人,躺在那里,给你可以盈盈一握的感觉。 杜致霖的心痛写满脸上,毫无掩饰。 端木砾则不已,他不能,也不应该流露的脸上。眼前的女人已然与自己无关,她现在的身份是自己的弟媳。 双手紧攥,指甲嵌入肉中。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波澜,唯有眼神中,眼底里有一丝深深的,不易被人察觉的担忧和关切。 “小呈,为什么菱儿睁着眼睛,好象看见不东西一样?” 杜致霖见谷菱眼睛慢慢睁开,但双目仿佛空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问也不答话。他就焦急的问江小呈。 “师兄,不用担心。这是正常现象。书中记载,受活僵尸虫侵害的人,会失去意识,随着意识的消失,视力也会消失。现在僵尸虫没了,菱儿嫂子还是需要时间适应明亮的刺激。” 听完江小呈的解释,众人松了一口气,静静等待着谷菱的反应。 谷菱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前昏昏暗暗的,过了好半天才慢慢看到一丝丝的光亮,这光亮又逐渐的变大,约莫有半盏茶的时间才完全看清眼前的事物。 “霖,小呈子,旭东,端木砾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不是在周国的西境带兵征讨嘛!” 谷菱对上众人关切的眼神,有些不解。 “也不对,我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周世坤那老家伙的宫里吃饭来着。他突然善心大发,请我吃好吃的。怎么转眼就来这里了?” 谷菱轻微转动自己的小脑袋,目光扫过这破烂不堪的小木屋,满满的疑惑。 “难不成我这是灵魂出窍,身体在那里,灵魂跑这里来了?” 谷菱自言自语道。 “菱儿”杜致霖一把抱住谷菱,眼泪扑簌簌落在她的肩头。 谷菱用力掐了自己的腰一下,“哎吆,好疼,不是灵魂出窍。我这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从皇宫里跑到这里了。” 谷菱满满的不解,也顾不得与杜致霖温存,此时的她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解风情。一把将杜致霖推开。 “快说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会事,我糊涂了。” “菱儿嫂子,唉,一言难尽啊!你在周世坤的皇宫中吃东西,那已经是十多天以前的事情了。不是刚才发生的。” 江小呈扁扁嘴,叹了一口气说道。 “小呈子,你开什么玩笑,我明明记得刚才还在吃东西。怎么会是十多天以前的事情?” “菱儿,小呈没有开玩笑,他说的都是真的。还是由我来告诉你,这十几天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 杜致霖示意众人找地方坐下,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讲的完的。 “你说我中了周世坤的活僵尸虫,还,还杀了端木砾五万多的人马。真是我干的?” 谷菱听的目瞪口呆,对这些,她完全没有任何的记忆。 “这也不能怪你,并非是你真实的愿望。你是受周世坤控制,才会命令魔宇做出这种事情。你不要自责。与你无关。要怪就怪周世坤。我绝不会放过他。” 端木砾适时的开导谷菱。 “端木砾,你可真是心大,哪可是五万精兵,五万条生命。你就这么简单的一笔带过。” 谷菱根本就不领端木砾的情,依旧象以前一样对端木砾说话不拘小节,准确的说是口无遮拦,随心所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菱儿,不得对兄长如此说话。他这么说也只是安慰你。难不成,他要找你赔那五万将士的性命。” 杜致霖听不下去了,觉得谷菱说话也有些太无礼。 谷菱眨了眨眼睛,扁了扁嘴,也觉得自己好象是有点过分。 “好了,我错了。不该这样说话。你们都别生气了。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 谷菱又使出以前耍活宝的模样,想打破刚才有些沉闷的气气氛。 大家并没有象以前一样,被她有些滑稽的样子逗乐,反而个个象有心事的一样,都眉头皱着,不见舒展。 谷菱的的眼珠滴溜溜乱转,看看这个,再瞅瞅那个。 “你们今儿是怎么了?好象我大难不死,你们都很不开心的一样。既然如此,干嘛又费劲救我。” 谷菱把嘴一撅,装出很不高兴的样子。 “不是,是有件事情我们不知道该如何向你开口。” 杜致霖很纠结的说道。 “不知道该如何向我开口?”谷菱不由的警觉起来。 “难道周世坤把我……”谷菱突然用手抓住自己的衣服领子,脸色变了变。她想当然的把事情想歪了。 谷菱转念一想,又开口说:“哎,也无所谓了,我也没有那么重的封建思想,什么冰清玉洁,什么狗屁贞洁。大不了,我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我才不在乎这些东西,我又不是心甘情愿委身于别人。” 还没等杜致霖开口,江小呈说话了。 “不是,不是,周世坤再怎么好色,口味也不会这么重。菱儿嫂子,你放心,那老东西没有碰过你。” 江小呈连番的摇头,他当然不会直接告诉谷菱,她种了活僵尸虫会,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那还能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的。这种事情,我都能承受的了,你们有什么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让我心里难受。” 谷菱向上翻了翻白眼。如果不是全身还没有力气,她就跳下床上,指着他们一个个吼一顿。一群大老爷们,整地一个个象个娘们一样,比娘们还不干脆。 杜致霖看看林旭东,林旭东望望江小呈,江小呈干脆把眼睛一闭装做没有看到了。 “算了,还是我来说的。我是当事人。”抱着两臂,站在一侧的端木砾开口了。 “是关于易征的事情,他为了救你,把活僵尸虫引到他自己的身上。恐怕现在已经被周世坤发现,凶多吉少。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已,只能先带你离开,我……” 还没等端木砾说完,谷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蹭的一声从床上跳了起来。 “端木砾,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易征怎么了。” 谷菱两条纤细的胳膊紧紧抓住端木砾,瘦弱的身体微微摇晃着,好象随时可以倒下来。 “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易征。我们知道你承受不了这个消息,但你做为他的义姐,有权利及早知道真相。我们不应该瞒着你。” 端木砾的表情万分的沉重,有心痛也有自责。 看到谷菱因为易征的事情如此痛苦的模样,他后悔自己事前不知道引僵尸虫的办法,如果知道了,他宁可自己代替易征,救下谷菱。 “周世坤,我和你没完。不把你大卸八块,我谷菱誓不为人。”谷菱喊道。 连急带气,带激动,眼前一黑谷菱又晕了过去。杜致霖赶紧的把她拥在怀里,重新放到床上。 第233章 兄弟夜话 谷菱再次醒来是又哭又叫,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一口一个易征的喊着,叫着。撕心裂肺的声音,听在这几个大男人耳朵里,无不动容落泪。 谷菱不停的埋怨端木砾为什么当初不阻止易征救自己,为什么眼睁睁看着易征送死。 众人知道此时解释什么也是惘然,唯有任她将内心的痛苦发泄出来。 杜致霖怕谷菱再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只能紧紧把她拥在怀里。一旁的林旭东和江小呈在一旁垂泪。 时间真的很快,已经是夜半时分。 端木砾见屋内的情形,他根本待不下去。恨只恨引僵尸虫的不是自己,而是易征。 倘若是自己,谷菱就应该不会这么伤心了。必竟,自己在她心里并不重要,甚至她对自己还有几分的讨厌。 森林里的深夜,分外的冷。 小木屋周围全是参天的大树,棵棵高耸入云。不远处传野兽的嘶吼之声,在这清冷寂静的深夜里,听起来分外的瘆人。 树冠过于茂密,虽然今夜月光如水,但投射进森林里的了了无几。偶尔有几丝的月光,穿过枝桠树叶的缝隙,投射在地上,象一条条水银的脉络,在黑暗里闪着幽光。 端木砾站在一棵大树下,负手而立。 这棵劲松少说也应该有数百年的历史,树杆笔直,直插云霄。举目往上看去,看不到树杆的终点。 端木砾的身体也笔直,象这棵劲松一样。但是,他的心却不再直而平坦,已经碎成了数片。 看着心爱的人肝肠寸断,他不能上前安慰。他宁可她恨自己,怨自己,打自己,骂自己,也不希望见到她因失去亲人而痛苦的模样。 她每一次撕心裂肺的哭声,就象一把把麻盐,撒在他已经在破碎不堪的心上。他比她的心还要痛的厉害,痛上数倍。这种痛不可以哭,不可以叫,不可以倾诉,他只能默默的忍受,忍受着。 端木砾自己也不知道这样一动不动的站了多久,夜晚的雾气打湿了他的头发,原本象黑丝一般的长发,冰凉冰凉的贴在脸上。 夜晚的雾气也打湿了他的衣服,冰凉冰凉的贴在身上。 夜空的启明星,不知何时已经升起,挂在了东方的天际。端木砾依然没有动过一下,象这棵劲松一样,扎根在此,动也不动半分。 “哥,天马上要亮了。旭光铺好了睡的地方,你进去休息一会儿。外面冷。” 杜致霖充满磁性的声音在端木砾背后响起。 “我不困,睡不着。你们先睡。”端木砾回答的声音里冷静而平淡,听不出任何不妥之处。 “哥,抱歉,菱儿实在过于难过,才说话口不择言。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杜致霖语气里满满的是内疚之情。谷菱气头上说的有些过分,易征的事情本就与端木砾无关,她非要牵强附会的扯在一起,认为这一切是端木砾造成的。 “我怎么会放在心上。不会的。你进去陪她!” 黑夜里,端木砾苦苦笑了笑。 他知道在这夜色的掩盖下,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苦笑和痛苦,他可以不必再掩饰表情。让它尽情的展现在夜的黑暗里。 “菱儿已经睡着了,她太累了,一时半会儿的不会醒来。” “哦”端木砾只回答了一个字,没有接着杜致霖的话继续下去。 杜致霖也选择与端木砾并肩而立,一同站在这棵劲松之下。 兄弟两个看着远处的黑夜,谁也没有再开口。 两个人仿佛与这夜色,与这群树融为了一体。静静的,除了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偶尔传来的野兽嘶吼声,这黑夜里,也只剩下兄弟二人的呼吸之声,心跳声。 端木砾率先打破了这沉默。 “霖,我已经修书向父皇禀明了你的近况。此次事件处理完毕,你随我回南楚。父皇答应让你认祖归宗,是南楚名正言顺的四皇子。你的身份终于可以大白于天下了。” 端木砾的声声在这夜色里,有些微微的颤抖。 这么多年来,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没有人要的孩子,是被母亲抛弃的孩子。他象一根苦藤独自艰难的在皇宫里生长。 无数个无人的深夜里,他独自舔舐着伤口。他曾多么渴望有一份真正的爱情,一份真诚的亲情,能相伴左右。 马芷阳曾经爱过自己,自己当时不知道珍惜,伤她至深。以致于她改名换姓,与自己再无瓜葛。 上天突然又送了一个母亲和弟弟给自己,当得知母亲当年扔下自己是情非得已,并非真的是抛弃了自己,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又亮了。 无奈,老天爷又和他开了巨大的玩笑。还未来得及在母亲膝前尽孝,她老人家就撒手人寰,魂归那世去了。 这世上最亲的人,也就是眼前这个一奶同胞的弟弟。他要好好保护霖,兄弟两个风雨同舟,共同把南楚推向辉煌。 “哥,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我不想,不想回南楚,不想回到那个伤害母亲至深的男人身边。如果不是他,我和母亲就不会与你分离,母亲也不会承受这么多年的痛苦。我恨他,我永远不会原谅他。” 杜致霖的声音里有恨,有无奈,有痛楚。 “霖,当年确实是父皇不对,但事过境迁,母亲已经没了。父皇也已经快到了耋耄之年,难道你就不能解开心结,原谅他吗?” 端木砾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近些日子来,父皇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尤其是母亲死后。他每天眼见着憔悴。他已经知错了。他想认回你这个儿子,弥补这么多年来亏欠你的。父皇是对不起母亲,但母亲离开时已经怀有你。原谅他?” 端木砾多么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应承下来,随自己回南楚。 他端木砾以后也有了自己的手足兄弟,有了与自己同心同力的膀臂。 “哥,对不起,我做不到。” 杜致霖还是拒绝了,尽管他不想让自己的哥哥失望。 “杜雍毕竟对我有养育之恩,再说现在吴国的皇帝是枫,我依然还是吴国的睿王爷,我身份成了南楚的皇子。如果有一天,南楚与吴国开战,我如何选择,又该置身于何地?希望哥哥能谅解我的选择。” 杜致霖的一番话说的端木砾无话可说。 沉默了半晌,他才开口问道:“那你打算下一步何去何从?” “眼下最要急的事情是先打探出易征的下落,他是死还是活。然后,想办法将菱儿体内的魔宇封印,或者拿回凤甲,将它再次关到里面。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带着菱儿和舒儿远离中原,去大漠寻找菱儿的义父,与他一起隐居世外。我会替哥哥在母亲坟前守孝,哥哥安心处理国政。” 端木砾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也不会改变杜致霖的决定,也只能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无论你姓什么,也改变不了我们体内流着一样的血液,改变不了我们是兄弟的事实。” “嗯,我们是兄弟,一辈子的兄弟。” 两个大人男的四只大手紧紧握在一起,紧紧的,紧紧的握在一起。 天光大亮,谷菱从昏睡中醒来,她听见房外有说话之声。先传入耳朵的是林旭东的声音。 “我刚才出去打听了,城门把守很严,只允许进,不允许出。城上悬挂着易征的尸体,基本看不出他原来的样子,听百姓们交头接耳的议论,说是先被鞭尸了三百下。” 第234章 端木发狂 “周世坤实在恶毒,人死了还不放过,还要鞭尸。我们今天晚上悄悄潜入城中,把易征带回来,让他入土为安?” 这是江小呈的声音,声音里的浓浓悲情掩饰不住。 “不可鲁莽行事。周世坤之所以鞭尸,又将易征的尸体悬挂在城墙头暴晒,目的很明显一是激怒我们,二是引我们上钩,好一网打尽。我们不能上当。如何带回易征,还需要从长计议,不能冲动行事。” 这是杜致霖的声音。 “霖说的对,我们得好好想个计策,不能中了周世坤的阴谋诡计。” 端木砾觉得杜致霖分析的极有道理,对他的意见表示支持。 “以周世坤的心计想必此时城头上已经埋伏了若干高手和陷井,就等我们自投罗网。我们不能上他的当,但如何才能把易征带回来?” 林旭东也很是头疼的说道。 “你们一群大男人在这里畏手畏脚,你们不敢去,我去。我一定要把易征带回来。不能让他死后还经受风吹日晒雨淋。” 谷菱推门而出,眼里含着泪花冲几个正在商议事宜的男人吼道。 “菱儿”“菱儿”“菱儿主子”“菱儿嫂子” 四个正在说话的男人扭头看向谷菱,惊讶的,异口同声叫了出来。 杜致霖走到谷菱近前,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到她身上,关切的说:“菱儿,林子中冷气重,你不在屋里好好休息,出来做什么?你快回屋里,易征的事情我们来想办法。” 杜致霖话音刚落,谷菱就象被点燃了的炮竹,踢里啪啦的炸开了。 “我出来做什么,你问我出来做什么,你还有脸问我出来做什么,那你们又在做什么,如果我不出来,你们说不定商量来商量去,就一个个夹着尾巴溜走了。贪生怕死的缩头乌龟。” “菱儿,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易征带回来,让他入土为安。我们在这里商量计策,是为了更顺利的把易征带回来,而不是去送死。” 杜致霖依然耐心的解释着。 “我不听,我不相信你们说的话。你们不去,我自己去,我自己去找易征,如果不能把他带回来,我就和他死在一起,黄泉路上有我陪他,他也不会寂寞。” 谷菱挣脱了杜致霖的双手,就要往林子外面走去。 “菱儿,你别这样。” 没想到失去控制的谷菱力气大的很,被杜致霖再次抱住后,手刨脚蹬,又哭又闹。 场面几近失控。 “你闹够没有?” 端木砾也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只能出个下策。 他一把将谷菱从杜致霖怀里拽出来,啪,给她来了个脆生生的大嘴巴子。 这一巴掌下去,把旁边的向个男人也打蒙圈了。 杜致霖这个老婆奴可从来没有动过谷菱一个手指头,竟然会挨了端木砾一个大嘴巴子。 谷菱更是被打蒙圈了,完全不顾得自己脸上的火辣辣的疼痛。 端木砾也是急眼了,下手有点重。当然,以他的手劲已经算是很轻的了,要怪也只能怪谷菱细皮嫩肉的,不经打。 谷菱刚才还象泼妇一样又哭又叫的,这一巴掌下去,嘴巴象贴封条一样,没有了动静,傻傻的看着端木砾。 “谷菱,你凭什么在这里无礼取闹,是,易征死了你难过,我们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又吼又叫,对我们如此评价,你睁开眼看看,站在你面前的这几个人有哪一个是贪生怕死之辈。你难过,难道大家就不难过嘛!旭东是易征的师傅,小呈是易征的兄弟,霖是他的姐夫,你看看哪一个不是与他有着浓厚感情的人。 你这样说他们,不是拿刀子往他们的心上捅嘛!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感受,你有没有顾及到他们的痛苦和悲伤。 我认识的谷菱不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她虽然任性不讲道理,但绝对是个识大体,明事理的女人。你一个人去带易征回来,你好能耐啊!你这是去送死。已经死了一个易征,大家够心痛的了,你还要添乱,再去送死,增加大家的痛苦。 你英雄,你去啊!你马上去。你今天要是不去,就是狗熊。” 端木砾很少对女人发脾气,更没有对谷菱发过这样天崩地裂般的脾气。 他这一顿狂轰乱炸,把刚才失控,让杜致霖束手无策的小女人老实了很多。 他刚才的一巴掌也把谷菱打清醒了很多,之前谷菱听到易征死了,且被鞭尸暴晒,就象五雷轰顶一般,失去了理智,这会儿子被端木砾连打带骂的,又把理智整回来了。 她喏喏的蠕动了一下干涩的嘴唇,弱弱的问道:“那,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我不能眼看着易征被风雨欺凌,被日光暴晒。” 端木砾打完谷菱,又把她骂了一顿,哪有不心痛的道理。但是,他也是无奈之举。在场的四个人,也就只有他能如此对谷菱,让她恢复正常。 刚才还是,这会儿子的谷菱又变成了和风细雨。 林旭东和江小呈对端木砾投去无比钦佩的眼神,这活,其它人还真办不了。 “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冲动,失手打了你。当务之急,你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了,少给我们添乱已经是帮了最大的忙。易征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办,我们一定会想到万全之策。” 端木砾也有些歉意的对谷菱说。 “那好,我回屋里了。” 在其它人惊诧的目光里,母老虎变成了温柔的小猫咪,乖乖回到了小木板房内。 江小呈冲端木砾竖了一个大拇指,“端木太子,你牛,我师兄都不敢凶菱儿嫂子。你厉害,我江小呈开始崇拜你了。” 端木砾表情有些不自然。 杜致霖冲江小呈一瞪眼,江小呈赶紧的说:“我师兄不是不敢,是舍不得,舍不得。” 在江小呈的稍稍调侃之中,大家的情绪又逐渐恢复到了常态,继续讨论着如何能成功带回易征的话题。 谷菱说是乖乖回到房中休息,她如果能用乖字来形容,猪也真的能上树。 她耳朵贴在木板上,听着外面的讨论。 她在亲近的人面前任性,但不胡搅蛮缠,总体来说还算是个讲理的女人。 被端木砾一巴掌打醒,她也知道自己闹下去终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根本。凭她一己之力,即使周国的兵士让她顺利将易征带走,她这羸弱的小身板,也没有办法把他驼回来。 更何况,对方还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 “旭东,现在城门能进不能出,你带着小呈化妆成百姓,潜入城内。瞅准时机,把周国京城驻军的粮仓给点燃。粮仓失火,势必会引起骚乱。我和我哥也同样潜入城内,在悬挂易征的城墙附近。看到粮仓失火,城中骚乱,我们就趁机抢夺易征尸身。大家觉得这样如何?” “好,我赞成。”“同意”“好计策,我们就依计行事。”其余三个均表示同意。 “我能做些什么?”谷菱在屋里待不住了,又再次推门出来,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几个人。 “菱儿嫂子,端木太子爷都说过了,你好好养好身体,不给我们添乱,就是最大的帮忙。” 江小呈嘟囔着。满脸的对谷菱无可奈何之。 “菱儿,小呈的话粗理不粗,你即不会武功,身体又没有恢复过来。你待在这里,等我们回来。我已经飞鸽传书给枫,他会派人马来接应我们。带回易征,咱们先回吴国,将他与他的家人安葬在一起。” 第235章 魔宇忏悔 林旭东去林子里打了几只野味,江小呈又采了些野果,四个大男人简单用过早餐,化妆打扮,离开木屋,直奔城门而去。 谷菱在床上也躺不住,见他们走后,起身在木屋内走走,想活动一下筋骨,也缓解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 谷菱知道他们此去胜算并不大,心里似油烹一般的焦灼难耐。 她一会儿起来,一会儿坐下,一会儿走动,一会儿立在原地不动,时不时的推开门向外张望。 她的心情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难受不安。 谷菱正心安不神之际,听到有人在说话,开始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后来听地真真的,是人的声音。 “主人,主人……”声音不高,象刚睡醒的样子,着实把谷菱吓了一跳。 “你是什么人?别鬼鬼祟祟的,快出来。我不怕你。” 谷菱虚张声势道。还顺手拿起了倚在墙上的一根棒子,握在手里,东瞅瞅,西看看,紧张的不要不要不的。 “主人,我是魔宇,你不会把我忘了?” “魔宇?”听到这两个字,谷菱紧张的神经才松缓下来,将手里的棒子随手往一边一扔,一屁股坐在吱嘎响的破木椅子上。 “吓我一大跳。如果你不出声,我还真把你忘了。”谷菱抱怨道。 从昨日醒来至今,易征的事情占据了她身心的全部,还真是把自己体内的怪物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谷菱正一肚子邪火没有地方发泄,魔宇一开口,她也不管它是不是怪物,就一顿的炮轰。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你,你如果不钻进我体内,周世坤也就不会给我种下什么活僵尸虫的蛊。我没有被种蛊,也就不会死了五万多人。易征也不会为救我而死。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我要杀了你。” 谷菱冲着空气喊叫着。 一团黑雾缓缓从她的胸口冒出来,在她面前聚集成一团人形的黑雾。这就是魔宇。 魔宇右手扶着左胸口,冲谷菱深深的鞠躬。“对不起,主人。魔宇也不想这样。” 黑雾的人形时而变大,时而变小,仿佛不怎么稳定。 魔宇继续说着,“我从凤甲出来,必须得依附在人的身体之内才得以保全自己。我不能独立存在于这天地万物之间。你的身体奇特,是由一个躯体与另外一个魂魄组成,最适合我。我当初也是不受控制的进入你体内。也并非是我的真实愿望。” “我与为你的一部分,也不能全怪我。你也有责任。”魔宇明显的底气不足。 “我有责任,我有个屁责任。我这是无妄之灾,喝着凉水塞了牙缝。我有个狗屁责任。”谷菱吼道。 “你不也是钻到了别人身体里,这身体原本也不是你的。如果你不这样,我会选择你?”魔宇说道。 “你未经我同意,拿我身体当房子住,你还有理了是?看我不好好的收拾收拾你。”谷菱又顺手捡起自己刚才扔了的棒子,冲着魔宇招呼过去。 她一打黑雾随即散去,放下手,黑雾又聚集起来。这样反复了多次,累的谷菱气喘吁吁。 “主人,你别白费力气了,你打不到我的。打到我,我也没有疼痛的感觉。你也无法解气。” 魔宇见这个小女人如此固执,也很是无可奈何。 谷菱拿着棒槌站在那里,累的呼呼直喘粗气。牙咬的咯吱咯吱作响,就是一下也打不到魔宇身上。 谷菱一手提着棒槌,一手指着魔宇问:“为什么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动用阴兵,夺走了南楚五万将士的生命。那可是五万条鲜活的生命。” 谷菱怒视着魔宇。恨不得把它生吞活剥了。 “你别用这种吓死人的眼神看着我,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这吓死人不偿命的眼神。我明明是经过你同意的。现在你我共用一命,你不同意,我根本使不出法力调用阴兵。是你同意的,你同意的。” 魔宇辩解道。 “不可能,你根本就没有对你发过什么号令。如果不是你今天出来嘚瑟,我都已经忘记你的存在了。你这叫强词夺理,死不要脸。” 论嘴上的功夫,耍起嘴皮子来,谷菱可不会输给任何人,何况还是一个怪物。 “好!看来我睡觉的时候,你的伙伴的并没有完全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你。你被周世坤的活僵尸虫控制,变得不人不鬼,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周世坤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成了他的傀儡。他让你对我下命令,消灭南楚西境的全部人马,我接到你的命令就照令办事。” “你缺心眼子?你自己有思想,有意识,有判断力,明明知道我当时是被人控制,根本不是出于自己的本心发出的命令,你为什么还要听啊!” 谷菱骂起人来一套一套的,还不怎么带脏字。 “我也没有办法,你现在是我的主人,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不管你是清醒中的命令,还是不清醒中的命令。再者说,我也是受害者。是被周世坤给引诱了。 我已经一百多年没有尝过鲜血的味道,一旦尝到了,不喝个过引怎么能收口。周世坤的办法,即能让我喝到最新鲜的人血,还以不违背主人的命令。我当时觉得这个主意挺好的。再说,死不死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魔宇说起话来,越发的底气不足。 “主人,说心里话,我挺佩服你的,没有人能在活僵尸虫的控制下还留有自己的意识,你做到了。本来南楚那个端木砾也会陪五万精兵一起毙命,你竟然能凭着意识里对他声音的残留的记忆,对我发出中止的命令,救了他一命。你厉害啊!” 魔宇毫不掩饰对谷菱的钦佩之情。 “你少在这里拍马屁,我不吃这一套。你快告诉我如何才能让你永远从我身体里滚出来,永远的滚出来。我不想让一个怪物和我共用一个身体。” “主人,你稍安勿躁,办法是有的。不过很难,那就是再找一个比你还适合我的身体,我就从你这里转移到他那里。” “比我更适合的身体?开什么玩笑,你以为象我这种玩穿越的人在这个时空里很多啊!随手就能找到一两个,白痴你。” “因为不好找,所以,我才说很难嘛!我进入你的身体后,我也后悔了,肠子也悔青了。你虽然是一个女人,却是满身的正气。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让我去吸食鲜血。我现在尝到了鲜血的味道,不再喝下去,实在难受。” “除了这种办法,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你滚蛋?” “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找个魔性很大的人,我也能轻易进入这种人的体内,也很适合我的。唉,可遇不可求。你就认命,咱们这辈子是分不开了。” “哼,我相信一定有办法让你滚蛋,大不了,重新把你封回到凤甲里去。” “我说不能就不能,不信咱们就试试看。我知道我前些日子是有些过分,现在有个办法可以将功补过,你想不想给我这个机会?” “你?就你还想将功补过,哼!”谷菱用鼻子重重哼了一声。 “主人,你还别瞧不上我。这事还非得我来完成,你的伙伴们不是去了周国的京城们,他们这次凶多吉少,如果你不命令我出手,恐怕又会多了几具尸体?” 魔宇的话让谷菱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是魔宇哎,你心里的想法,我知道的清清楚楚。也就是说,在我这里你没有任何的秘密。”魔宇很是得意的说。 谷菱这个火更大了,自己的想法全被一个怪物窃取了,但是,它说的对,恐怕杜致霖他们会遇到危险。 “走,咱们也去城门口看看去。”谷菱话音一落,魔宇化做一缕黑雾,又回到谷菱体内。 第236章 带回易征 驻京大军的粮仓,离悬挂易征的城墙并不远,也就约莫两里地的光景。 林旭东与江小呈化妆成商行的模样,又雇了几个推独轮车的脚夫,推着几车子的美酒进了城。 对于进城的人,城门的守卫盘查并不严格,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只能进城,不能进城。 林旭东一行人等到了粮仓附近,守仓的兵士将他们拦下。 “什么人?这是粮仓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有个高个的守卫呵斥道。 林旭东顺手从车上拎了一坛子酒,笑呵呵的走到守卫面前,打开酒坛子,递到守卫面前。 “大哥,辛苦,辛苦。我们是李记酒庄的,接到掌柜的通知,说是你们营中的大官订了五十坛的美酒,要我们送到这里。我这早饭还没吃呢,就马不停蹄的送来了。我们进去,放下酒就走。” 门口的守卫提鼻子一闻,“香,好酒,好酒。” 其中一个守卫还是有些警觉性的,说道:“我们没有接到订酒的命令,怎么会突然送了这么多酒来?” 林旭东赶紧的满脸堆笑道:“也许是你们的大官知道各位辛苦,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我们是做生意的,怎么会做赔本的生意,没有接到订单收到钱,是不会白白把酒送来的。” “他说的也对,快送进去!快去快回,别磨叽。” 高个的守卫已经被酒味给馋的不行了。 林旭东把已经开封的那坛酒直接塞到他手里,他乐的眉开眼笑。 指挥着进了粮仓里面,找了个最大的粮草垛,把酒卸在附近。 林旭东打发脚夫们离开,他可不想累及无辜,害这些百姓丢了性命。周国的百姓也是百姓,是生活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的人。在统治者眼里,他们的命如蝼蚁,在林旭东眼里,百姓的命也是命。 林旭东和江小呈环顾四周,见没有人。两个人双手各提一坛酒,飞身上了粮垛,拍开酒封,将酒快速洒在粮堆之上。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满满三车的酒,让他们俩个倒了个精光。 两个人又各自从怀里取出打火的松石,点燃了,往泼有酒的粮堆上一扔,很快就浓烟滚滚,火舌吞没了整做粮垛。 粮仓中的粮垛相隔不远,近乎是一个挨着一个,很快火舌连成了一片火海,整个粮仓的上空被浓烟笼罩。 “着火了,着火了,粮仓着火了” 大呼小叫,拿盆的拿盆,拎桶的拎桶,急着救火。 林旭东眼见着得手了,冲江小呈道:“走,我们去接应他们。” 趁着混乱之际,两个人离开了粮仓,直奔城墙而来。 再说杜致霖和端木砾这边,两个人见粮仓的地方起火了,知道林旭东他们已然得手。 守城的兵士和看管易征尸体的一队人马见到粮仓方向浓烟滚滚,也个个伸长了脖子,往失火的方向看去。一个个交头接耳,“怎么回事?粮仓怎么好好的着火了。” “是啊!粮仓可是从来没有出过事情。” 杜致霖见他们分心走了神,知道机不可失。冲端木砾一使眼色,两个人飞身来到了悬挂易征的地方。 易征被人用绳子捆紧,吊在离地面有五米左右的高城墙之上。经过两个的暴晒,尸身已经快晒成了尸干,几近脱水。也正因为如此,尸体并没有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之味。 端木砾飞身上了城头,抬手一剑,斩断了吊着易征的粗绳子。易征的尸身和端木砾同时落向地面。 杜致霖站在下面,伸出双臂将易征的尸体牢牢接住。 这一切均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的,见大功告成,两个人想赶紧的离开。但,为时已晚。 就在端木砾挥剑砍断绳子的瞬间,机关启动了。 一张大网自上而上罩向三个人,端木砾的双脚刚沾地,易征的尸体刚落到杜致霖怀里,那张网也随之落了下来。 想躲闪已经是来不及了,三个人,两个活的,一具尸体,全被笼在大网之下。 端木砾不甘心的用剑砍了两下,没有砍动分毫。 杜致霖心里也大叫,“不好,中计了。”但,这一切都已经晚了。他们落入了周世坤的圈套里。 他们很快就被周国的兵士们包围了,刀剑加身,动弹不得。 “哈,哈,哈,哈,哈……我父皇果然料事如神,知道你们一定会来的,布下天罗地网,就等你们来上钩。想必粮仓的火,也是你们的人所为。孙猴子本事再大,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就凭你们,还想与我父皇斗,差得远呢!” 一阵女人的狂笑之声响起,是周梦芽。 周梦芽象变了一个人,数日前还有一国公主的端庄风姿,现在却象是从地狱来的鬼刹般。 一身黄色的软甲,紧紧裹在身上,一副火辣辣的身材曲线毕露。一旁的兵士们,偷偷用眼光的余光扫向她前凸后翘的好身段。 黄色的贴身软甲上面还有一些特殊的物件,是连成排的铁刺倒钩,远远看去,象变化成人形的大刺猬。 原本美丽动人的小脸蛋也被她糟蹋的不成样子,柳叶弯眉画成了斜挑入鬓角的剑眉,眼圈涂地黑黑的,象是烟熏妆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熊猫转世。 两个可爱的苹果肌上涂了过量的胭脂,红不拉叽的,象坏掉了烂柿子。 杜致霖见到周梦芽现在的模样,心里也是吃了一惊。 想想自己当初的计划,也有失妥当。周梦芽再不是玩意,自己也不能戏弄她于股掌之间,让别人夺了她的清白。 事已到此,懊恼也无用了。 “周梦芽,你放了我哥哥,让他带易征回去安葬。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对不住你的人是我。与其它人无关。” 杜致霖开口道。现在但凡还有一线的希望,他也希望哥哥能活着回去。 “杜致霖,你休想。我今天要把你们全部杀光,一个不留。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很吃惊,这都是拜你所赐。我成了大周国的笑柄。我不好过,我也要让你比我痛苦上百倍。要加倍奉还给你。端木砾是你哥,好啊,我就要你亲眼看着你哥死在你面前。” 周梦芽手里的峨嵋刺,直奔端木砾的心口而来。 端木砾被束缚在大网之下,即无力还手,又无法躲避。端木砾眼睛一闭,收一横,暗想完了,完了啊! 眼见着,峨嵋刺就要扎到他的身上了,只听到嘡啷啷一声,一把雪亮的大刀,将峨嵋刺挡开。 是林旭东来了,后面还跟着江小呈。 “主了,端木太子,休要担惊受怕,我们来也。”林旭东大叫一声。 “哼!你们,就凭你们两个人能从我手里把人抢走,真是不自量力。你们今天也要把命留下,才能走。上!”周梦芽手一挥,身后若干人冲了上来,把林旭东和江小呈包围在中间。 一场大的厮杀是在所难免。 乒乓,乒乓,周梦芽的手下往上一闯,和林旭东、江小呈战在一起。 江小呈功夫平平,但在这种场合,自保还是可以的。林旭东武功可是不弱,眨眼的功夫,打趴下了七八个。无奈,周梦芽的人太多,一个倒上,又有两个补上来,人越打越多。累的林旭东汗出来了。 “旭东,不要管我们了,快走。能跑一个算一个。”杜致霖冲林旭东和江小呈喊道。 “主子,你说什么呢!我不可能扔下你和端木太子独自逃生。咱们名为主仆,你待我实则如兄弟。不能共日生,倘若能同日死也是一件幸事。” 林旭东临危不惧,一心要与杜致霖共生死。 “对,旭东哥哥说的对,我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今个儿救不出你们,我们陪你们一起上路,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江小呈也跟着说。 “没有我的同意,你们谁都不能死。”人墙外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第237章 贵人天助 “菱儿,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待在那里别动。” 听到谷菱的声音,杜致霖的心猛然一沉。恐怕这次凶多吉少,大家真要一起被周梦芽包了饺子,一锅端了。 “我如果不来,你们不就会交待给这个坏女人了嘛!没有我的允许,她敢动你一根毫毛,我就把她碎尸万段。” 谷菱身体娇小,灵活。把挡在自己面前的士兵用力往一边拨拉,从一条细小的人缝里挤进包围圈内。 “谷菱,你这个贱人,我正愁着找你不到,拿你不着,捉不住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儿来了。哈,哈,哈,来地正好,来地好。” 周梦芽仰天长笑,笑的放肆,笑的无状,好象一百年没有好好笑过了。 “周梦芽,你好端端一个公主,怎么打扮的象母夜叉似的。你发什么神经,抽什么筋。不会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打扮?真是让人恶心。” 谷菱也被眼前周梦芽的模样吓了一跳。 “谷菱,这都是拜你和杜致霖所赐。我一定要让你这个心肠无比恶毒的女人,比我承受百倍千倍的痛苦。我要加倍的还给你。” 谷菱眼一瞪,双手把腰一掐,摆出一付“血战到底”的样子。 “你说我恶毒,你还真是会睁眼说瞎话。这世是还有能比你们父女更恶毒的人嘛!欺师灭祖,你早就该下十八层地狱。活该你被人玩,被人耍。活该一辈子不能再做母亲。这都是老天爷给你的报应,是天对你的惩罚。 周梦芽,我劝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别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要不然,我让你活不过今天。” “谷菱,你少在这里逞口舌之快。就凭你,能把他们救走。你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自己的舌头,可笑致极。”周梦芽冷笑一声,眼里阴冷的光芒闪烁。 谷菱腰板挺的笔直,也哈哈笑道:“没有三把神砂,姑奶奶怎么敢倒反西岐。没有十足的把握,我难道会主动跑来送死?” 看谷菱底气十足的样子,周梦芽心里不由地产生了疑虑。 “这可是大周的京城,无论你带多少人马来,也不可能从虎口拔牙,把人救走。” 周梦芽以为谷菱带了援军来,伸长脖子向远处望去。 “对付你这种女人,和你这么一丁点的人,还需要带大队人马?你真会开玩笑,我一个人足矣。” 谷菱掐着腰,满脸轻松的说道。 “哼!那你就试试看。”周梦芽继续冷笑道。 “贱女人,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你妄图用这种方式拖延时间也是没有用的。你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来人,把这贱女人给我拿下。” 周梦芽已经没有了耐心,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复仇,复仇,报复,报复。 随着她一声令下,呼啦啦过来七八个人把谷菱围在当中。晃兵器,就往谷菱身上招呼。 “魔宇,出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谷菱话音一落,只见一团黑雾从她身体里飘出。又在空中化做无数道的黑烟,每一道黑烟围绕着一个士兵旋转。片刻间,这些士兵用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硬生生的把自己掐死了。 周梦芽见到此情景,如梦方醒。 “贱女人,你竟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伤人性命。有本事你放马过来,你我单打独斗,看看谁的本事大。” 周梦芽想用激将法刺激一下谷菱。 很可惜,谷菱天生就对激将法免疫。想让她上当,实在太难。 谷菱反唇相讥道:“这种的段还算是卑鄙啊!那要与你那该死一万次的老爹周世坤比起来,他的手段那就是老太太倚墙根喝粥—无耻下流了。” “扑哧”谷菱的话把站在一旁的江小呈给逗乐了。 其几个人刚开始还为谷菱捏了一把汗,现在一看,知道大家都有救了。 谷菱继续冲四周的士兵们说道:“你们是不知道,你们的狗皇帝有多少的卑鄙无耻下流,他为了满足一己的私欲,给我喂了僵尸虫,利用我一夜之间杀害了五万条性命。这种视人命如草贱的皇帝值得你们为他卖命吗? 我劝你们一个个放下武器,乖乖滚蛋,要不然,这几个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谷菱指了指地上几个横七竖八躺着的士兵,冲众人喊道。 周梦芽带来的士兵各个面面相觑,心虚的往后退了两步。 “不要听她妖言惑众,后退者斩。” 周梦芽举起手中的峨嵋刺,噗噗,捅了两个后退的士兵。其余的人,受到惊吓,也不敢再向后退去。 “周梦芽,你这个疯女人,这可是你的士兵,你大周国的士兵。你说杀就杀,为你这样的人卖命真是不值。我劝大家还是散伙得了,别给这种人卖命,还不如回家种地去。” “谷菱,你少废话,别人怕你,我不怕,大不了同归于尽。”周梦芽拉家伙就要冲谷菱来横的。 “等等,等等,等等。周梦芽,你别逼我对你动手。我今天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杀人的。你再往前一步,我可就动手了。” 谷菱刚才命魔宇杀了几个人,也是无奈之举。不得已才杀鸡给猴看,希望能吓退他们。 没想到周梦芽真是失心疯了,完全不当会儿事,势要同归于尽。 “随便”周梦芽举刺就向谷菱捅来。 “魔宇”随着谷菱一声令下,黑雾又出了。这次黑雾没有奔向其它人,目标明确-周梦芽。 黑雾绕了周梦芽脖子一圈,周梦芽只觉得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箍住自己的脖子,越来越紧。 她的双脚也慢慢的离地,越来越高。 “菱儿,不要伤她性命。留她一条活路。”杜致霖在网开下口道。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形势的变化。 自从与周梦芽撕破脸,公布了事情的真相后,杜致霖亲眼见到周梦芽的绝望表情后,心生不忍,觉得自己做地有些过了。 “好,听你的。”谷菱说道。“魔宇留她性命。” 谷菱吩咐完魔宇,又对周梦芽的人说:“你们赶快把网下面的人放出来,然后打开城门,送我们出城,要不然,你们的公主就玩完了。你们公主玩完,即使我不杀你们,周世坤也不会让你们活着。想活命的,快按我的话去做。” 谷菱把脸往下一沉,拿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 大家把手里的兵器往地下一扔,上来几个人把杜致霖和端木砾身上的网拉开,众人呼啦啦闪出一路来,让谷菱她们通过。 “侠女,你只要不杀公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小的们全听你的。”有个领头的对谷菱说道。 “不能派追兵追杀我们。只要到了安全地带,我自然会放了周梦芽。” 林旭东来到杜致霖近前,从他背上接过易征背在自己身上。“易征,跟师父回家。” 话还未来得及说完,眼泪下来了。 “易征,对不起,姐姐来晚了,姐姐来晚了。”谷菱扑到易征身上放声痛哭起来。 “菱儿,此处不是伤心之地,我们速速离开。”杜致霖说道。 谷菱擦擦眼泪,跟随众人出城。直到确定后面没有追兵,才将周梦芽放开。 “周梦芽,我警告你,这次放过你,但没有下一次。下次再让我遇到你,我一定要你好看。我暂时杀不了你爹,也可以杀了你祭奠易征的在天之灵。” 周梦芽紧闭双眼,倒在地上,没有说话。她心里恨的牙疼,但又不能把对方如何。 杜致霖和谷菱坚持要带易征回吴国,易征是吴国人,他的家人也均葬在吴国,他们想将他与家人葬在一起。端木砾自然是不能去吴国的,只好孤身一人取小路返回南楚。向端木铮汇报发生的一切。 第238章 狂性大发 杜致霖没有将周梦芽推于马下,而是轻轻从马上抱下来,放在地上。 “周梦芽,你虽然死有余辜,但是,我念在你我也曾经算是夫妻一场的份上,放你一条生路。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各不相干。若下次再见到你,我一定不会心慈手软,必要取你性命,为我师父报仇。” 望着杜致霖扬鞭打马而去的背影,周梦芽满脸的狰狞扭曲,咬牙切齿,喊道:“杜致霖,谷菱,我要亲手杀了你们,以雪我的耻辱。” 周国的兵士很快追了上来,“公主,可否无恙?小的该死,让公主受惊了。” 为首的将领翻身下马,来到周梦芽近前施礼请罪。 周梦芽抬脚将他踹翻在地,“你就是该死,这么多人连五个人也抓不住,没用的废物。” “是,是,是,小的该死。小的这就带人继续追。” 为首的将领吓地不轻,连连的点头,就要上马去追杜致霖他们。 “废物,已经跑出很远了,追也追不上。回城。”周梦芽气呼呼的上了马,一拽马的丝缰,双腿用力夹马的肚子。马儿打了个响鼻,掉转马头向来的方向奔去。 回到公主府里,周梦芽气性未消。 她的公主府,也就是原来的驸马府。驸马都跑了,自然驸马府三个鎏金大字的牌匾也就撤了下来,换成了公主府三个大字。 府里的下人们看见公主怒气冲冲的模样,一个个吓的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有个不长眼的小奴婢,看过公主走过,她跟紧住向公主施礼,但太过于紧张,手里端的托盘掉在地上,盘里茶水洒在了周梦芽的衣服上。 小奴婢吓得面无人色,趴在地上求饶。 “粗手贱脚的奴才,来人,拖出去乱棒打死。”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公主饶命。” 小婢女趴在地上用力将头撞地,砰,砰,砰,地面上磕出个了坑,脑袋上也磕出了个大包,鲜血顺着额头流到脸上。 周梦芽毫无怜悯之心,依然呵斥手下将婢女拖出去乱棒打死。 很快传来婢女鬼哭狼嚎的声音,听着惨无人寰的悲喊声,周梦芽脸上露出快乐满意的笑容。 仿佛这种折磨它人,取它人性命的方式,能令她很快乐,很享受。 自杜致霖离开后,她的性情大变,变得邪恶而嗜血。对下人或兵丁,非打即骂,轻则几十杖罚,重则要了性命。此类事情频繁上演。 公主府的下人们,每日活的胆战心惊,象在地狱里一般。这也就不能怪婢女看到她气呼呼走过,而吓地失手打翻了托盘。 周梦芽回到自己的卧里,依然气难消,恨难平。又把房间里的东西,踢里啪啦地摔了个精光粉碎。 她冲着房顶放声大喊,“啊”,如此反复多次。 别说下人们不敢靠近,就连路过的小鸟听了,也吓得赶紧飞走,不敢停留片刻。 周世坤在大门口就听到女儿的狂躁喊声,心微沉,皱了皱已经成川字的眉头,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梦芽,杜致霖他们没有为难你,伤到你?” 无论变成什么样,也是自己的独女,周世坤对女儿的父爱还是以如即往的。 对于周梦芽的变化,他早有耳闻。尤其是女儿滥杀无辜的传闻。 他只当是女儿一时接受不了事实,性情有所变化,待时间长了,慢慢也就恢复过来,故此,他对周梦芽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之任之,没有管教。 城门事件已经闹的沸沸洋洋,从抢尸开始,就有人象周世坤报告。他本以为杜致霖等人难逃他布下的天罗地网,没有想到他们非但逃脱了,还捉了周梦芽做人质。 他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儿,赶紧的来公主府看看。 一进周梦芽寝房的门,见屋里横七竖八被砸的不成样子的家具,原本的川字眉皱的越发的深起来。 “父皇,女儿无能,让他们跑了。请父皇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他们捉回来,听凭父皇处置。” 周梦芽满脸的愤恨,对周世坤说道。 周世坤忧心忡忡的说:“唉,如今谷菱逃走,不再受制于我。恐怕她会以彼之道还至彼身,很有可能会动用阴兵,毁我周国。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不应该把她交给熙瑶看管。” “我早说过姑姑变了,靠不住。不能完全相信她,父皇就是不听。现在好了,说什么也晚了。”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到手的肥肉,又让它飞了。” “父皇不用过于懊恼,如果谷菱想用阴后毁我大周,大可不必等到现在。她和杜致霖满口的仁义道德,想必不会视人命如草贱。我知道杜致霖和谷菱他们去了吴国,为了安葬那个易什么征。我这就准备一下,悄悄潜入吴国,等待时机先将谷菱除去,以免父皇忧虑。” “还有,父皇,姑姑早已不再是以前的姑姑,她和父皇已经不是一条心,还请父皇不要再将重要的事情委托于她,以免再出现这种事情。” 周梦芽对自己亲姑姑周熙瑶的恨,是恨到骨头里了。抓住机会就给她告状。 她恨杜致霖和谷菱,更恨自己的姑姑。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会失去孩子,失去永远做母亲的资格。 她的内心被复仇的火焰吞噬着,除了杜致霜和谷菱,还有周熙瑶,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端木尧死了,她半分的难过也没有。高兴还来不及呢!她心里对端木砾还颇是感激,感激他给予了周熙瑶重重一击。 她要做女皇,要做大周国的女皇。谁也不能阻拦,挡她者死。 “父皇心里有数,你就不用操心你姑姑的事情。我们兄妹一场,她不至于做出对我,对江山社稷不利的事情来。” 周世坤依然是护着自己的妹妹的,是兄妹之情,是怜悯,是同情,也许都有几份。 周熙瑶在自己的宫中正郁郁寡欢,接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她正想着自己的儿子没了,接下来该怎么找个依靠。 自己的哥哥明显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万一有个好歹,自己可就失了靠山。正合计着从周氏一族的哪个分枝里,过继一个孩子给自己的哥哥。 打完喷嚏,她眨眨眼睛,还自言自语道,“巴不准,又是周梦芽这丫头在背后咒我呢!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梁子结了,她是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人哪里有前后的眼睛,这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做之前考虑清楚,那个良心的称衡量衡量该与不该。 “梦芽,阴兵只能在晚上行动,白天他们是见不得光的。那个魔宇则不同,它非鬼非怪,白昼黑夜都可以活动自如。就象今天一样。你可要加倍的小心。魔宇嗜血,这是他最大的弱点,它只嗜人血。你要好好把握时机,用好它的弱点,也许能助你一臂之力。” “女儿明白,父皇放心。我一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周梦芽依旧满脸的恨。 恨是支撑她的最好武器,复仇是她的近期目标,权力是她的终极追求。 周世坤是不甘心到手的肥肉送给别人,虽说以谷菱的性格断断不会动用阴兵来对付自己,但她若用魔宇来替杜致霖报杀师之仇,自己的性命也就丢了。 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尤其是魔宇死守宝藏的秘密,不肯对自己吐口。若宝藏被吴国或南楚得到,无疑于自己中了无形的一刀。 只有让这一切随谷菱消失,他才能高枕无忧。谷菱死了,魔宇无处栖身,自然也就消失于这天地之间。他宁可宝藏被永世封藏,也不能让它落入其它人的手中。 第239章 南楚的梦 端木砾与杜致霖他们分开,独自回了南楚。 五万精兵一夜之间全军覆没的消息,早早传回了南楚。端木铮心疼的大病了一场。 好在端木砾及时飞鸽传书,知道自己的儿子还活着,也算是心里稍稍有点安慰。 端木砾并没有直接回太子府,而是直奔皇宫。 早朝的时间已经结束,端木铮正在自己的寝宫里与二儿子端木炽商量事情。 端木铮儿子不少,成年的只有三个,端木尧已经叛逃,他被杀的消息也已经传回南楚。虽说自己的大儿子死有余辜,但必竟是自己的儿子,老端木也是好一番的暗自伤神。 二儿子端木炽醉心玄学,一心想着得道成仙,基本不关注朝中事务。 三儿子端木砾好在让他省心一些,也算是成器。 端木砾不在朝中,传回的消息上提到了阴兵之类的事情,端木铮想到自己的二儿子可能会对这些有所知晓,便宣进宫里商议一二。 端木炽并非不学无术之人,生地也是风流俊雅,仪表堂堂。他母亲原本是宫中的一个小女官,因为有几分的姿色,被端木铮占了清白。新鲜劲过了,也就不再受到宠幸。 端木炽自幼与母亲深居简出,对宫中朝中的事情从不过问。这也是他母亲明哲保身的方式。养成了端木炽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性情。 “儿臣参见父王。”“皇弟给皇兄请安。” “砾儿,你可回来了。” “三皇弟,你可安好?” 还没等太监通报,端木砾就急不可耐的进来了。见到端木砾屋内的两个人也是分外的惊喜。 老端木把三儿上下打量了几遍,确定如假包换,完全无损。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快把你这些日子的经历讲给父皇听。”端木铮急不可奈的想听一听端木砾这些时日的经历,他最关心的还是端木砾在信中提及的阴兵与宝藏之事。 端木砾有选择性的把事情大致经过讲了讲,并没有提及杜致霖无论如何也不想认祖归宗的事情。 端木砾讲到自己亲眼所见的阴兵,以及五万精兵一夜全部没了的经过,听得老端木一愣一愣的。 如果不是从自己的儿子口中得知,换做其它人讲述,他一定难以相信。 “三皇弟,原来书中记载的都是真的,确有阴兵存在,可为阳世之人所用。”端木炽目光有些激动和狂热。这么多年来,一直想着得到成仙,终不得法门。一度怀疑这世上是否真有仙,既然现在证实有鬼,那么就必然有仙。 离自己成佛成仙又近了一步。 “书中记载?皇兄,是哪本书里记载地?”端木砾听闻,也是心里一动,继续追问道。 他曾和杜致霖商量过如何将魔宇驱逐出谷菱体内,并消灭,以免在这世上留下后患。但,苦无对策。 “对,对于阴兵一事,书中确有记载。我曾在一本叫《道至心经》的书中读到过相关的内容。所谓阴兵,乃是战争中或无端死去的将士或兵士,他们心有不甘和怨气,故滞留于这天气之间,以无形状态存在。他们多数心中戾气或怨气太重,或有旧愿未了。故此,可以被纠集起来,形成一只来自阴间的军队。也就是我们平时说所的阴兵,或鬼军。 通常我们是不用害怕阴兵,因为人鬼与不相犯,他们也无法与阳间产生交集。但是,一旦条件具备,他们就可以以能令人看到的形体,现于这世间,并能杀人于无形。他们戾气太重,一旦显现,所到之处活物无一幸免。” “这么可怕!”端木铮听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老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这还不是最可怕之处,最可怕之处是这些被阴兵杀死的人,又会成为新的阴兵,它们的队伍不断的扩大,杀人的实力不断增强。” 端木炽补充道。 “怎么才能消灭这些阴兵?” “它们是消灭不掉了,是一种存在于天地间的物质。只要不启动它们,它们自然不会来到阳世伤人性命。如果想让它们永远在它们的世界里,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消灭那个能启动它们的魔宇。” “魔宇每次均是一团黑雾出现,没有生命,没有形体,怎么消失它?” 端木砾继续追问道。 “这个好办,只要它的宿主没有了,它也就没有完了。”端木炽很轻松的说道。 “这不行,它现在的宿主是菱儿,要想消失魔宇,就得菱儿死了。不可以,不可以。” 端木砾毫不迟疑的说道。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一个女人嘛!等你四皇弟回来,我再赏他十个八个的美女,做为补偿。” 老端木很是无所谓的说道。 端木砾不想再与自己的父亲起什么争执,并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说:“我自有办法,父皇等我的消息便是。” “噢,对了,对了,我还记得你信中说过什么旷世宝藏。无论如何,我们得把这宝藏搞到手,不能让其它人捷足先登。有了这宝藏,我们南楚就可招兵买马,壮大自己的实力。看谁还敢来欺负我们。” 老端木已经开始打起了如意算盘。 “砾儿,你不是说霖儿回了吴国嘛!你回太子府里休息几天,收拾收拾。然后多备些礼物,去吴国探望你姨母苏丹儿。她是你母亲的亲妹妹,又是一手将霖儿带大。你多送些礼物,一则是探望她,二来也是替父皇去答谢她对霖儿的养育之恩,为我把孩子养大。” 端木砾听着听着,心里有了明白。知父莫若子,他已经清楚自己的父亲打地什么主意。 端木铮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你到了吴国后,多和你姨母亲近。顺便把你弟弟和弟媳也带回来。霖儿应该姓端木,而不是杜。我要让他名正言顺的认祖归宗,成为我南楚的四皇子。这也是你一直的希望的。” 端木铮老脸上堆起了笑纹,看着自己的三儿子。 “父皇,霖弟现在是吴国的睿亲王,恐怕将他强行召回南楚,不太合适?”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他是我儿子,他身上流着我的血液,他不回南楚,还等在吴国做什么。以前是不知道他的身世,现在知道了,怎么还能让咱们皇族的子嗣流落在外?这于祖宗礼法也不合。” “正好,我也跟随三皇弟一起去吴国看看。顺便去看看吴国的风土人情。” 端木炽也是心情大好,计划着去吴国一睹为快。他想睹的可不是吴国的风土人情,而是谷菱体内的怪物:魔宇。 他要看看物件对他的得道成仙有没有帮助。 端木砾还想再说什么,被端木铮打断。“好了,就这么订了。你们兄弟二人一同前往,相互有个照顾。务必把你弟弟带回来,还有那个谷菱一并带回来。不能留在吴国。” 端木砾心里再烦,脸上也不能表露出来,领了旨,又与端木铮说了几句话,起身告辞离开皇宫,回了自己的太子府。 “太子爷回来了,太子爷回来了。” 春霞象被火燎了屁股般,冲进宋莲双的房间,进来报告端木砾回来的消息。 宋莲双正在插着花,听春霞这么一说,忙不迭得把手里的花往桌上一放,“太子真的回来了?” “小姐,这个还能有假。千真万确,刚才已经有人送信过来了。说是先进宫向陛下奏明一些情况,很快就回太子府里,小姐很快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太子爷了。” 春霞是宋莲双的陪嫁丫头,一直以“小姐”称呼宋莲双。即使她现在成了太子的侧妃,春霞还是没有象其它人一样改口。觉得称呼“小姐”更亲切,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李语蓉一倒台,李氏一族树倒猢狲散。太子府里的大小事务也交顺其自然的转交宋莲双打理,这也是经端木砾许可的。 第240章 砾心依旧 宋莲双名义上是太子侧妃,实际的权力已经是太子正妃的了。 太子府里的人心照不宣,知道她成为太子正妃是早晚的事情。 有的仆人私下里说,等太子爷忙完了外面的事情,就正式举行立妃大典。 在宋氏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经,她依然象以前一样待人谦和,勤恭俭礼,低调的很。府里的事务,经她手打理后,井然有序。府里众人各司其职。 听春霞说端木砾已经进宫,很快就回来。她赶紧的让春霞给她描眉化妆,梳洗打扮。找出几样特殊节日才佩戴的手饰。 “小姐,已经很美了。别再照了。待会儿子太子爷看见你,肯定被你迷的昏转向的。” 春霞打趣道。 “你这丫头,就知道贫嘴,看我怎么收拾你。”宋莲双伸手就挠春霞的痒痒,主仆二人笑做一团。 “太子”春霞脸上的笑容停住了,看见推门而入的端木砾。 “下去!我想和莲双单独呆会儿。”端木砾直接下了逐客令。 春霞冲宋氏扮了个鬼脸,意味深重。羞地宋氏立马红了脸。 春霞出去,又把房门带上。屋里内剩下他们男女二人。 端木砾一把将宋氏扯入怀中,性感的嘴唇对上宋氏的樱桃小口,用力吸吮着,品尝着里面的美味。 宋氏无力的挂在端木砾身上,任他索取不断,对自己上下其手。心里又欢喜,又紧张。端木砾从来没有这样对自己激情过,以前每次都象例行公事。 端木砾象疯了一样,将宋氏剥了个精光,扔到床上,要了一遍又一遍。 宋氏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快乐过,被端木砾要了一遍又一遍,心里身上满满的爱。 她紧紧抱住端木砾的头,任他在自己身上驰骋。她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真真正正的属于自己。 她想,他是爱自己的。他终于爱上了自己,自己也总算是让铁树开了花。 可是,在端木砾做最后一次冲刺时,两个人都上了云端。她听到了,虽然声音极低,还在端木砾的嗓子眼里,没有飘出来。 但是,她还是听到了,在最愉悦的时候,他喉咙里喊的两个字“菱儿”。 宋氏刚刚才火热火热的心,慢慢冷下来。那因激情而火热的躯体,炽热的温度也慢慢降下来。 端木砾趴在宋氏身上,闭着眼睛。他竟然刚才把身子底下的人儿,想象成了谷菱,想象那个任他予取予夺的女子是谷菱。 他仿佛听到了谷菱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声音,听到了那美妙的呻吟之声。 他不想睁开眼,他知道眼一睁开,梦就醒。 他那里想到,身下的女子,将头扭向一边,两行冰凉的泪水,沿着眼角滚落在枕头之上。 原来,在你心里,我是个替代品。我无论如何的为你付出,你也不会多看我一眼。你对我的好,对我的爱,只因把我假想成另一个女人。 趁端木砾还没有睁开睛,宋氏抬手悄悄擦掉眼角的泪水。 端木砾翻身从宋氏身上离开,躺到她的身边。依然是紧闭的双眼,没有睁开。 他将宋氏揽到怀里,让她听着自己的心跳声。他不开口,宋氏也不开口。他把宋氏想象成谷菱的模样。想象着在自己怀里的女子是谷菱。 端木砾知道是梦终究会有醒的时候,好久好久,他知道自己应该醒了。睁开眼睛,正对上宋氏含情脉脉的双眼。 “我这些日子不在府里,辛苦你了。”端木砾又恢复了之前的平淡和冷静。 “你我本是夫妻一体,我为太子爷分忧,我应该做的事情。哪里敢言辛苦。倒是太子爷,在外奔波,又瘦了不少。妾身安排厨房,多做些好吃的给你好好补一补。” 宋莲双很是心疼的说,一只玉手扫过端木砾精壮的胸膛。 “我没事,就是在外风餐露宿一些了。” 端木砾松开搂着宋莲双的手臂。宋莲双眼里有一丝丝的失落流露出来,她很快又将眼里的表情收回去,恢复了之前的温柔和含情脉脉。 “太子爷,府里的其它姐妹也很思念你。大家聚在一起,谈论的也均是太子爷。你这几日,也多去她们那里走动走动。” “她们?”端木砾嘴角浮现出一丝的苦笑。 弱水三千,他现在只愿取一瓢。桃花千枝,他只愿折一朵足矣!可这一切,已经为时已晚,只能成为心底永远的遗憾。他唯有祝福和默默的守护。 “你明儿个把府里的女眷都遣散了,给她们钱财,都让她们散了。出了太子府们,即可随时嫁与他人。”端木砾说话的语气极为寻常,象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散了?太子爷,你这是怎么了?这里里外外加起来,也有三十几个女眷,说散就散了。传出去,别人怎么评价太子府,议论太子爷。” 宋氏有些不解。端木砾风流成性,整个南楚都是知道的。他府中的美女无数,自从李语蓉成了正妃,他收敛了不少,也没有再领新的女人进门。 但是,之前的也有三四十个女人。突然间说散了就散了,能不让人生出疑惑。 “经历过生死后,我悟明白了,再多的女人都不如一个自己真心爱的女子。我此生有你足矣,不再需要其它女人。让她们都散了,你看着安排。” 端木砾一边起身穿衣服,一边说道。 “此人只有我一人足矣!”宋莲双被端木砾这句话打动了,深深的打动了,尽管她心里清楚的很,端木砾说的那一个并非真的指她,而是另有其人。那又能如何,这句话是他现在对自己说的,有此一句,她宋莲双也此生足矣。 “是,此生心中有一女子,我端木砾此生足矣。不会再垂青其它女子。至于如何给她们金银,你看着安排,这一切均由你做主即可。” 端木砾扣好最后一颗扣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仿佛之前的激烈温存未曾发生过。 望着端木砾远去的背影,宋莲双拥被而泣。 “太子爷,你可知道,对我来说此生有你一人也是足矣!你是我宋莲双的天,我宋莲双的地,我宋莲双的一切。” 春霞见端木砾走了,进来正好看到自己的主子在独自垂泪。 “小姐,刚才还好好的,你这是怎么了?太子爷欺负你了?”春霞问道。 宋莲双赶紧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没有,没有。是太高兴了,喜极而泣。刚才太子说让把府中其它的女眷遣散了,他以后就只有我一个女人。我是太高兴了。” “啊!小姐,总算是守得云开见雾明,太子爷的心终于完全放在你身上了。”春霞也替自己的主子高兴。 她没有看到宋莲双嘴角的苦笑,苦涩的笑容,自己的心更苦。 春霞也属于胸大无脑型的,一边帮宋氏穿着衣服,一边说:“小姐,能不能留下几个女眷?” 对春霞突然有些一问,宋氏深感意外,“为什么还要不留下几个?” “小姐,你看看这太子爷把你整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这脖子上的红印快连成片了,是用嘴唇亲的!你这胸口的牙齿印……这也太激烈了。如果他只有你一个女人,天长日久的,你怎么吃的消。” 春霞口无遮拦,把宋氏臊了个大红脸。 “你这丫头,还没有出嫁,这种话也能说出口。我与太子爷这次是小别胜新婚,以后就不会了。” “是,是,是,小别胜新婚。这几日可以再激烈些,快点给咱们小宏儿再添个小弟弟或小妹妹。” 春霞给宋莲双穿好了衣服,又将披散的头发梳理好。 宋氏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心里暗暗流血。她知道端木砾做的这一切,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谷菱,为了另外一个已经是有夫之妇的女人。她承认谷菱与一般的女子不同,确实有吸引的人地方,但是…… 第241章 来世约定 宋氏将太子府里所有的女人聚集到一起,把端木砾的意思说明。 这些女人一听象炸了锅一样。她们认定了端木砾,当今的太子爷,明朝的皇上。 老皇帝一嗝屁着凉,玩完了。端木砾入主皇城,她们可成了皇上的女人,等那时成个妃嫔的,也算是飞上枝头成了凤凰。 如果被遣散了,成凤凰的美梦可就碎了。这些女人,啼啼哭哭,就是不离开,非要见太子爷问个明白。 一群女人闹到端木砾那里,他正在书房里和几个谋士商议事情。他的脸象北极的冰山一样的冷。 “你们一切听宋侧妃的安排,如果嫌拿到的金银少,再找宋侧妃多领一份。拿到钱财,马上离开太子府,否则格杀无论。” 端木砾的狠话一出,众女眷面面相怯,知道他是下了狠心。 端木砾的腹黑,她们可是都知道的。晓得他说一不二,说是格杀无论,到时候真的会丢了脑袋。 有个带头的说拿钱去,几十个女人一哄而散,这件事情很快结束。 诺大的太子府里,只剩下一个端木砾的女人,就是宋莲双。 宋莲双是又喜又悲,喜的是以后不用再和这么多女人一起分享丈夫,悲的是丈夫是为了另外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做出这种事情。 端木砾在府里待了五日,处理了一些朝中的事务,又安排下一些事情。他在为杜致霖和谷菱回来提前做准备。他不能让父皇伤害谷菱。 但是,将她放在吴国,他即不放心,又无法解自己的相思之苦。 五日后,端木砾与端木炽带着一队人马,一千多人,向吴国的京城出发了。 五日前已经派人送书信送往吴国君主杜致枫和太后苏丹儿。 杜致霖这边也不平静,离开周国没有多长时间就碰到杜致枫派来接应他们的人马。 谷菱一路上不离易征的尸体,悲痛难忍,哭晕过去好几次。 无论众人无论劝解,也无济于事。她对易征的死很是自责,易征是因救自己而死。 杜致霖见劝解无用,也只能听之任之,自己半步也不离谷菱的身,在一旁好生照顾的,以恐有什么万一。谷菱哭的嗓子哑了,眼睛肿了。只要苏醒过来,看到易征,就泪流不止。 等到了吴国的地界,她连眼泪也哭干了。 杜致霖可是睿亲王,从普通的睿王爷,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睿亲王。他的话在吴国外不管事,进了吴国的地界可灵的很。 很快有人找来了上好的棺木和寿衣等物,将易征成殓好。谷菱亲手给他洗去身上的污物,又给他换上新的,干净的衣服。 她嗓子哑的说不出话来,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这一切,也无法表达出她内心巨大的痛苦。 按照吴国的风俗,找高僧为易征超度了七天,待超度圆满结束,要入土为安。 好在易征生前曾告诉过谷菱,他的家在吴国哪里,他的爷爷和父母葬在哪里。很顺利的找到了易征家的祖坟。将他与家人葬在一起。 看着易征的棺木一点点落入墓穴之中,谷菱又象疯了一样扑过去,拉着不让下葬。 “菱儿,逝者已矣!还是让他入土为安。小征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如此的难过痛苦。他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你的生命,是希望你活的更好,更快乐。而不是,你象现在这般模样。 菱儿,你要振作起来,要不然,怎么对得起小征为你的付出。你不能让小征走的不安心呢!” 杜致霖冲悲痛欲绝的谷菱说道。 “霖,你不知道,我来到这个世界里,第一个遇到的人就是易征和易爷爷。我把易征看做是自己的亲弟弟,他帮我逃出南楚,他为了救我落入牧凌飞的手里,他舍身替我挡暗器,最终,他为了我这个不争气的姐姐丢了性命。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谷菱哭倒在杜致霖的怀里。 “该死的人是我,我早就死了,还要在这里死皮赖脸的活着。如果我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易征就不会死。该改死的人是我。” 谷菱这些前语不搭后语的话,听在杜致霖和其它人耳朵里,以为是心痛过度,有些胡言乱语,并没有人放在心上。倒是江小呈稍稍做了留意,医者,心思缜密一些,也是正常的。 好不容易装有易征的棺木被黄土遮盖,一个新的坟丘起来了。墓碑上刻着“吾弟易征之墓”。 谷菱挣扎着从杜致霖的怀里出来,一屁股坐在墓碑旁,抱着易征的墓碑哭喊着说:“你别忘记了你说过的话,我们来世还做姐弟,姐姐一定要好好照顾你,爱护你。姐姐一定要看着你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远出一匹快马,飞驰电闪来到了众人面前。 从马上跳下一名宫廷侍卫,匆匆忙忙来到杜致霖面前。“王爷,传陛下口喻,宣你赶快回宫。”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杜致霖知道除非有要事,杜致枫不会这个时候派人来打扰他。 “南楚的太子和二皇子来了,说是探望太后娘娘。” “我哥来了?”杜致霖面露疑惑。“好,你回去复旨,我即刻就赶往宫中。” “旭东,你照顾好菱儿,我有急事,先回宫一趟。你们也早些回去,改日再来看小征。”杜致霖留下林旭东照看谷菱自己先行回去。 除了谷菱,这里面就属林旭东最为难过了。自从收易征为徒,他没有少在易征身上下功夫。师徒二人的感情,情如父子,更似亲兄弟。 林旭东的眼睛也是哭的红红的,肿肿的。 好在他是个男人,这种场面得有节制,不能象个女人一样嚎啕大哭。他更多的是把痛放在心里,把思念放在心里。 杜致霖走了许久,谷菱依然不愿意离去,还在那里自说话话着。 “菱儿主子,咱们该回去了,这天色眼见着就要黑下来,下山的路不好走。” 林旭东说道。 谷菱象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和墓碑说着话。 她是主子,林旭东可不敢来硬的,强行将她带走,只能在一旁好生等着,陪着她一起落泪。 杜致霖回到宫里,有太监早早在宫门等候他,将他领到杜致枫所在之处。 “哥,你怎么来了?” 杜致霖进了门,就看见正在和杜致枫交谈的端木砾。 端木砾旁边还坐着个俊美的男子,看衣着打扮,应该就是南楚的二皇子端木炽。 “我奉了父皇之命,前来探望姨母。这位是二皇兄,你们之前没有见过。” 端木砾介绍道。 “见过二皇子。” 端木砾躬身施礼道。 “这话是怎么说的,都是自家兄弟。以后叫我二皇兄便是,听说又多了一个兄弟,我高兴还来不及。就向父皇请命,陪三皇弟一起来了。” 端木炽很是热情的说道。 杜致霖的身份确实颇为尴尬,只能笑一笑,化解这种无形中的尴尬。 端木砾眼光向杜致霖身后望去,除了杜致霖,他身后再无旁人。 端木砾本是不想问的,但控制不住的还是问了一句,“菱儿,可好?” 杜致霖也没有隐瞒,直接据实相告。“不是很好,因为易征的事情,一直处于悲痛之中,还得需要较长一段时间,才能走出来。” 端木砾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偶有此一次,是象征性或礼节性的。如果再问的深了,难免令别人生疑。 杜致枫在一旁静静观察着他们的谈话,脸上始终带着令有琢磨不透的笑容。 第242章 家宴相见 端木砾、杜致霖和端木炽彼此寒暄过后,杜致枫吩咐人也给杜致霖看座,大家在一起又闲聊了许久。 杜致枫安排的晚宴以家宴规格接待的,因为端木砾此前出使吴国是以探望自己的亲姨母之名。所以,以家宴的礼仪招待最为妥当。 家宴上,谷菱依然没有出现。端木砾强忍心中的渴望,与众人谈笑风生。 当今太后,也就是苏丹儿,是这次家宴的主角。看到端木砾后,拉着他的手不断垂泪。 “砾儿,当年你母亲与我离开你时,你才这么高一点点儿,如今都长这么大了,和霖儿一般的高。你母亲离开你,从南楚一路哭到吴国,她的眼疾也是那会儿子落下的病根。” 端木砾想起母亲,抱着自己的姨母也是痛哭不止。 “可怜你母亲没有福气,不能再与我们一起团聚,我那苦命的姐姐……” 太后说着说着,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下来了。 “母亲,砾表哥来探望你,是好事情,应该高兴才对。你就不要再怪过了。你一难过,大家伙儿也跟着难过。” 杜致枫劝慰道。 今日的杜致枫已非往日那个有点点任性和放荡不羁的青年人,经过成为帝王的历练,他老成持重,城府也深了很多。 这也正是杜致霖担忧的,万一哪天吴国与南楚开战,将置他于何种尴尬的境地。 一边是自己的哥哥,一边是自己的兄弟,他帮也不帮,到底该帮谁。如果不帮,难道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哥哥与弟弟相残。 “对,对,枫儿说的极对。我也是老糊涂了,看到砾儿,耐不住思念起姐姐来,失态了,失态了。” 太后抬起衣袖,擦擦眼泪,扯出了一丝的笑容。 “姨母,我此次前来,也是代表父皇向姨母至歉。请姨母原谅父皇当初的所作所为。” 端木砾站起身来,一躬到地,给太后行了一个大礼。 提到端木铮,苏丹儿的脸色就变了。 “砾儿,今儿是咱们一家人团聚的好日子,不要提端木铮,不要提他。如果不是他,我和姐姐怎么会沦落到吴国,姐姐又怎么会……” 苏丹儿很是激动,往日与姐姐在吴国遭受的磨难历历在目,这一切均是拜端木铮所赐。 “我不会接受他的任何歉意,我姐姐地下有知,也不会接受。你能来探望姨母,姨母很高兴,但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前这个人,永远不要提起。” 苏丹儿越发的激动起来。 “姨母,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此次来,除了是自己想探望姨母,二来是受我父皇委托,希望能获得姨母的原谅。” 端木砾也是当事人,他的成长经历磨难重重。自然能体谅因为父亲,带给姨母和母亲的痛苦。 一旁的端木炽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人家一家人闲话长短,本与他没有太多关系。他最多就是个陪同,论身份辈分,也叫苏丹儿一声姨母。 见端木砾转来转去,一直没有转到正题上,没有谈他们此次来的真正目的。端木炽有些急了。 他站起来冲着苏丹儿说道:“姨母,三皇弟说的极是,事过境迁,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还得往前看。毕竟,霖,也就是我四皇弟,身上流着我们端木家的血液。不看僧面看佛面。 这次我们前来,还有一事相求。我父皇希望我四皇弟能跟随我们一起回南楚,父皇将昭告天下,恢复四皇弟皇子的身份。” 端木炽这么一说,杜致枫不乐意了。有人跑来和他抢哥哥,他可不同意。 更重要的是,他太了解自己哥哥的能力,一旦成了南楚的皇子,南楚已经有了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端木砾,再加上杜致霖,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都不可以让杜致霖回到南楚,认祖归宗。 杜致枫把手里的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脸往下一沉、 “二皇子,这件事情恐怕你我说了都不算,这得征得我母亲和兄长的同意。我与兄长自幼由母亲一手抚养长大,我们也视母亲与生母无二。如果母亲年纪大了,正是需要儿子们在身边的时候,恐怕我哥这时候去南楚,得个什么皇子的身份不太合适?” 杜致枫话里有话,拿孝字来压人,他的话也很有道理。 杜致霖赶紧的上前给他们解围,“我在这里很好,这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已经习惯了。待为师父报了仇后,我将带菱儿远走大漠,哪里也不会去。二皇子的好意,我心领了。还请回去,转告贵国皇帝。” 端木砾觉得有些压抑,以酒喝多了,出去方便一下为由,起身离开酒席宴,到了外面。 刚出来,正和急匆匆走来的江小呈来了个头碰头,面对面。 “咦!端木太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江小呈问道。 “噢!是你啊!好久不见,可好?” “好什么好啊!快让我菱儿嫂子把我逼疯了。”江小呈抱怨道,可逮着个人倾诉了。 “菱儿,菱儿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端木砾紧张的问道。 “事情到是还没有出,不过离得失心疯差不多了。都这个点了,她还在易征的坟前不走,林旭东和我,谁也不敢强行把她带走,我倒是想把她打晕了抗下来,想了想,没敢。这不,赶紧的回来找我师兄,快去把他媳妇整下来。” 江小呈的话里满满的是无奈,估计是被谷菱的执着打败了。 “不用了,霖这会儿正在与姨母他们说着话。你带我去,我想办法劝她下来。” 听端木砾这么一说,江小呈也频频点头。 “嗯,我记得上次连师兄拿菱儿嫂子也没有办法,还是你一通的吼把她镇住了。我看了,也就是你够魄力,能收拾得了我这个嫂子。” 江小呈拉起端木砾,就是一阵的小步。 谷菱这会儿子,无论谁劝她,就是充耳不闻,全部屏蔽。 要在这里陪易征,说是天黑了,易征会害怕,不能留他一个人在这儿。 林旭东苦口婆心的说了半天,嘴皮子都快要磨掉一层皮了,也没有说动谷菱半分。 换做是小英,他早就把她抱走了,但是谷菱不行啊,这可是自己的主子的最心爱的女人,自己的主子都舍不得动他半个手指头,拿在手里怕掉了,放在嘴里怕化了。 林旭东正急着不知道怎么才好,看见江小呈领着个人来了。 走近了一看,认识,是南楚的太子端木砾。“端木太子。” 端木砾冲林旭东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他径直的来到谷菱身旁。 “易征将活僵尸虫引到自己身上前,曾对我说,让我转告你,来世你们再为姐弟,要你好好替他活下去。看来,他的话是多说了。你一意孤行,置自己的身体于不顾。” 端木砾的语气是心痛,又是着急。他又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只能强忍着心里的痛楚。 谷菱连头也没有抬,继续对着墓碑自言自语。 “对不住了。”端木砾一弯腰,将谷菱抗在肩头。 “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要陪着易征,你看天都这么黑了,留他一个人在这儿,他会害怕的。易征怕黑的。你们不知道。” 谷菱用力捶打着端木砾的背。 端木砾依然大步流星向前走着。 谷菱眼见前自己离易征的墓碑越来越远,也是急眼了,一低头,正好咬在端木砾的肩膀上。 端木砾疼的轻皱了一下眉头。 谷菱可是用了最大的力气,挠人和咬人通常是女人最擅长的两项,这也是谷菱的强项。 第243章 筱茜相邀 无论谷菱如何在端木砾的肩头连打带咬,端木砾没有放开丝毫,硬是把她抗回了睿王府。 杜致霖他们在久等端木砾没来回来,问了端木砾的一个侍从,得知他跟着江小呈离开了,料想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杜致霖就找了个借口对母亲苏丹儿说端木砾今儿高兴,喝多了,已经让人送回驿站去了。 家宴也就这样散了,各回各家,杜致霖和杜致枫各找各的媳妇去了。 杜致霖出了宫门,王府的一个侍从走过来耳语了几句。 “王爷,江公子交待让转告你,端木太子去请王妃了,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回到王府,让你不必再跑一趟,回王府等着他们即可。” 杜致霖点点头,他对端木砾和江小呈深信不疑。料定是谷菱不肯从易征的坟上回来。 杜致霖刚到王府门口,端木砾他们也正巧儿的回来,走了个头碰头。 不用星光和月光的照射,也能猜出端木砾肩头抗的人是谁。 “管好你的女人,泼妇,无理取闹。” 见到杜致霖,端木砾二话不说,就把谷菱抛向杜致霖。杜致霖稳稳的接在怀里。 谷菱折腾了整整一天,已经没有力气了,象只可怜的小猫咪,蜷缩在杜致霖的怀里。 声音微弱的重复着,“我要回去,不能留易征一个人在那里,他会害怕的。我要回去……” “哥,今晚在府里住?”杜致霖叫住转身要走的端木砾。 端木砾回头冲自己的弟弟微微一笑,“不了,我还是回驿馆,二皇兄还在那里。我不回去,不太合适。” 端木砾强压心头的悸动,装做对谷菱毫无感觉的模样,大步离开。 “师兄,我看了,也就是端木太子能降地住菱儿嫂子。以后,她再山洪爆发,还请端木太子出山。” 江小呈对端木砾是满满的崇拜。 “你懂个啥,我主子那叫爱老婆。端木太子这叫不懂的怜香惜玉。”林旭东插嘴道。 杜致霖抱着谷菱回了自己的卧室,给她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 端木砾回到驿馆之中,和端木炽简单说了几句,各自回房中休息。 “太子,你这肩头?”给端木砾更衣的侍从惊叫到。 端木砾此间才感觉出肩头的疼痛,低头一看,也只能苦苦的一笑。 谷菱的力气也是够大的,硬生生的用牙齿将端木砾肩头咬下一块肉来。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连着。 一排入肉的牙印,清晰可见。看了就觉得疼,别说当事人了。 “没事,你下去。”端木砾平静的说道。仿佛不是疼在他身上。 “太子,我这就去取药,给你包扎一下。”侍从赶紧的想出门取药去,被端木砾叫住。 “不用,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无需用药。你下去。把门关好。” 端木砾合衣躺在床上,用心感受着来着肩头的疼痛。这点痛算什么,比起内心的痛楚,不值一提。 他不明白即然自己已经选择了放手,选择了成全与守护,为什么心还是好疼。 一夜近乎无眠,辗转反侧,眼前不过闪现着与谷菱的过往。尤其是她在砾王府的那段日子,那时候,她还是马芷阳,还是自己的王妃。只是,当时的自己不懂珍惜,不知她的好。 家宴一散,杜致枫亲自送太后回宫。又陪太后说了会儿子话,看到太后困倦这才离开。 他要做好母亲的工作,不能让母亲点头同意哥哥认祖归宗,他要永远留哥哥在吴国。吴国需要杜致霖,他也需要。 苏丹儿对杜致霖认祖归宗的事情也不赞成。她永远无法原谅端木铮对自己姐姐曾经做过的事情。她的态度很明确,不同意。 杜致枫见太后这边没有问题,不安的心也就踏实了。杜致霖出了名的孝顺,对太后的话是言听计从,绝对不会忤逆。 离开太后的祥玴宫,杜致枫并没有回自己的寝宫,而是去了皇宫的佳婳宫。 吴国的皇后自然是非严筱茜莫属。 今日的严筱茜也已经褪去以前的年少青涩,俨然是一国之母的姿态。端庄万千,母仪天下。 杜致枫爱严筱茜不假,也曾发誓此生只有她一个女人。无奈,他骨子里是个多情的种,而非痴情的种。牡丹玫瑰夜来香……他也喜欢。 登上皇位后,身边的莺莺燕燕也多起来。很多并非是他所愿,但为了巩固朝政,他新君登基,不得不采用一些政治联姻的手段。 身边的女人多了,加上朝务繁忙,陪严筱茜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 严筱茜最大的安慰是自己的儿子,她为杜致枫一个儿子,取名叫杜麟,小名叫偲儿。 对于杜致枫身边的花花草草,她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现在是皇后,认命了。 “陛下,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对于杜致枫的深夜来此,严筱茜颇感意外。 杜致枫走到严筱茜近前,将她揽入怀中,用脸摩挲着她的脸,深情的说:“朕想你了。” “臣妾也是许久没有见到陛下,也想念陛下了。陛下国事繁忙,臣妾也不敢去打扰。” 对女人来说,这世上最好听的话,莫过于动人的情话。严筱茜的心柔软了。原本还有些抱怨杜致枫冷落自己,让自己夜夜独守空房,杜致枫这一句想你了,化解了所有的埋怨。 严筱茜享受着这一刻的温存,闭上眼睛,感受着,感受着。她多么希望这一刻永远这样下去,眼前这个男人心里只有自己一个女人,身边也只有自己一个女人。 因为失望,所以才会有希望。希望仅仅是希望而已。 杜致枫与严筱茜颠鸾倒凤后,把她拥在自己怀里,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里。 严筱茜脸色粉红,闭着眼睛。感受着来自杜致枫身上男性的气味。 “筱茜,你这几天找个时间请三嫂来宫里坐坐,你们好好聊聊天。”杜致枫漫若随意的说道。 “三嫂?”严筱茜对于这个称呼很是陌生,一时没有想明白是谁。 “对,是三嫂。以你的名义请她入宫。” 杜致枫又解释了一遍。 “哪个三嫂?”严筱茜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只是不敢印证。 “当然是咱们三哥的媳妇了,还能有几个三嫂?看你这记性,他们走了一年多了,难不成你把他们都给忘记了?”杜致霖笑着说道。 “你是说霖哥哥回来了?”严筱茜对于杜致霖的称呼已经深入骨髓,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没有更改称呼。 “是”杜致枫明显的感觉到怀里的人儿,身体微微僵硬。 “陛下真会说笑,臣妾怎么能忘记呢,他们离开吴国已经有一年八个月十七天了。” “皇后记性真好,记得比我这个当弟弟的还要清楚。”杜致枫的话是已经醋味有了几分。 “霖哥,睿亲王什么时候回来的?” “已经回来五天了。他已回来就一直忙,我也就没有告诉你三哥回来的事情。就想着等他们夫妻二人忙完了,你们三嫂再单独聚聚。” 严筱茜知道杜致枫心里很在意,杜致霖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在意自己曾经深深爱过那个男人。他不希望她与杜致霖见面,但为什么又要让自己与谷菱见面。 “陛下,我与谷,三嫂,也是许久没见了。还真挺想念她的。不如,我明儿个就派人去睿五府送了贴字,请她过来一聚。陛下,意下如何?” “也好,皇后看着安排便是。但,还有一事要劳烦皇后。”杜致枫眼光里闪烁着精明的算计。 “三嫂遇到点问题,说出来你也许很难相信。不过是千真万确。她知道旷世宝藏的下落,你这几日要不与她多亲多近,尽可能从她口中得到藏宝之处。据说,这宝藏富可敌国,如果落到端木砾手里,对我们吴国可是极为不利。” 收到严筱茜的贴子,谷菱深感意外。 第244章 假凤虚凰 因为易征的事情,谷菱心力交瘁,本想拒绝了严筱茜的邀请。杜致霖觉得给严筱茜个没脸,很是不妥,必竟她现在是一国的皇后,看在杜致枫的份上,也不能拒绝。 “菱儿,要不你还是进宫一趟,也正好顺便给母亲请安。咱们回来也已经有多日,你还未曾见过母亲。母亲昨日还念叨你来。” 谷菱虽然不拘小节,却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自然明白杜致霖的心思。不想让自己的男人为难。也就勉为其难的应承下来。 “睿王妃,你且换上宫装,奴才在门外侯着。” 来传旨的太监见谷菱答应下来,满心的欢喜,在王府门口的马车上等着了。 “你们姐妹两个也近两年没有见面,筱茜知道你回来了,想与你闲话家常,也是人之常情。你身子还很虚弱,与她简单聊几句,别时间太长了。” 谷菱临行前,杜致霖又嘱托道。 杜致霖本是想跟了一起去的,无奈皇后的请贴上没有他,他是男子,贸贸然出入皇宫的寝宫总是不妥。加之,严筱茜曾对他情有独钟,他也尽量的避嫌。 虽然之前杜致枫已经告诉严筱茜谷菱换脸的事情,但谷菱这张新脸还是委实让她吃了一大惊。 原先谷菱的脸已经够美了,这张新脸更是美出了新高度。几乎找不到更好的语言可以形容这张脸的美。 这张精美绝伦的脸,再配上谷菱率性直爽、洒脱超凡的气质,这天地间,恐怕很难再找出第二个这样的女子。 严筱茜妒海生波,恨不得立刻上去把这张貌若天仙的脸蛋给撕碎了,揉烂了。 但是,又不得不故做高兴,故做大气。满面春风的迎接谷菱的到来。 “三嫂,没想到再次见到你,真是惊为天人。太漂亮了。这也叫因祸得福。你这张新脸,连我这个女人家看了都喜欢的不得了,别说是其它男人了。” 严筱茜上前拉住谷菱的手,赞叹道。 谷菱从她的眼底里看到的却不是这样,眼睛深处是愤愤,是妒忌,是不满。 眼睛是人心灵的折射,一个人情世事的高手,懂得如何掩盖自己眼睛里的想法,令普通人难以通过眼睛来判断他心里的想法。 严筱茜也在努力的掩饰着自己真实的想法,无奈的是,她的妒意太大,好象打翻了百儿八十个的大醋缸,这嫉妒的火苗藏也藏不住,藏的再好,还是会有烟儿冒出来。 谷菱并不想点破什么,也就与她敷衍着,笑着应对几句。 “这么长时间不见,皇后娘娘也是越发的美丽动人。皮肤可是更嫩了,吹弹可破。也是人见人迷,花见花开。我再好看也不过是小家碧玉,皇后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谷菱这嘴能杀人于无形,骂死人不偿命。也能甜的把人哄到天上去。 试问有几个女人不愿意听赞美的好话,严筱茜听谷菱这么称赞自己,心里稍感舒服了些。 “母后,母后。”一个稚嫩的童声在谷菱背后响起。是个两岁左右的男娃娃,正蹒跚着走向严筱茜。 “这是小皇子?长得太可爱了,象个玉娃娃一样。谷菱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严筱茜的儿子绝对遗传了她和杜致枫优良的基因,生得粉雕玉琢,很是惹人喜爱。 “偲儿,快来,见过嫂母。”严筱茜上前两步,把儿子抱在怀里,对着孩子说道。 这小家伙别看年纪小小的,但礼貌还是很周全的。不得不说,严筱茜在教育孩子方面也是很用心思的。 粉嘟嘟的小嘴一张,冲着谷菱一笑,两个深深的小酒窝也露了出来。 “嫂母好,偲儿见过嫂母。”小家伙这一笑,把谷菱的魂也勾走了。 看着偲儿,她想起了自己的儿子谷舒。谷舒现也六个月大了,自从出了满月到现在,再也没有见过他。谷菱想念儿子的心,被眼前的小男孩子勾了起来。 “乖,偲儿真乖。”谷菱伸手摸了摸孩子软乎乎的小脸蛋。 “他是杜麟,麒麟的麟,小名叫偲儿。”严筱茜眼神里闪过一丝的落寞。 “偲麟,思霖”谷菱在心里反复默念了几遍。 从这孩子的名字里就能感觉出,她对杜致霖“贼心”不死。始终不能忘怀。不知道杜致枫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儿子中名字的问题所在。 谷菱无奈的微微一笑,说道:“好名字,好名字。想必这名字一定是杜致枫,哦,不对,是陛下给取得,很有深义。” “不,偲儿的名字是我取得,我未假它人之手。三嫂里边请,我有一肚子的话想和你讲。” 严筱茜将话题插开,不想再提自己儿子名字的事情。 她把孩子递到宫女手里,“偲儿乖,出去玩。母后和嫂母有话要讲。” 杜麟与母后和嫂母一一告辞,跟着宫女到院子里玩去了。 谷菱看到别人家的孩子,想到了自己的孩子,不由的眼圈泛红,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三嫂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我待客不周,惹的三嫂不高兴了?” 严筱茜不明白谷菱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子怎么就哭了,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情。 谷菱把泪水一擦,强挤出一丝的笑容,说道:“没,没事。看到偲儿想起我的孩子来了,一时控制不住情绪,让皇后见笑了。” 严筱茜并不知道谷菱在失了第一个孩子后,又怀孕了,而且在南楚生下了儿子。她只当是谷菱说的孩子是第一次没有保住的那个。 “三嫂,你还年轻着呢!没了一个孩子,还会再有两个三个。”严筱茜假意安慰着。 “唉!偲儿能有你这样一个全心全意照顾他的母亲是多么幸福的事情,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孩子刚满周岁就将他一个人扔在南楚。他现在应该已经开始呀呀学语了,可惜我不能陪在他的身边。” “你说什么?你和霖哥哥又有了孩子?”严筱茜失控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知道自己反应失常,她马上堆起笑容。 “太好了,我还以为自上次那个孩子流了,以后就一直没有怀孕。你为霖哥哥生了儿子,真是一件太令人高兴的事情了。” 严筱茜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她的真实想法是该死的女人,竟然敢给霖哥哥生儿子,应该给霖哥哥生儿子的人是我,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早就是霖哥哥的人了。我儿子的父亲应该是霖哥哥,而不是杜致枫。 心里这么想,可不敢表现的脸上和嘴上。 “是啊,我们的儿子叫谷舒,随我姓。六个多月了,过些时日等霖的心事了结了,我们就回南楚去接孩子,带他一起远走大漠,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谷菱脸上流露出憧憬的模样。 “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我不要你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我得不到霖哥哥,也不能让你得到他,不能让你幸福开心。” 严筱茜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赶紧的回过神来。招呼宫女上茶,借此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 “我听陛下说三嫂这次在外面,也是经历了九死一生的磨难。等你把舒儿接回来,哪里也别去了,就安心地等在吴国,我们一大家人可以经常见个面,聚一聚。” “我在哪里倒是无所谓,一切全听霖的安排,有他的地方就是家。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谷菱很无心的一句话,无疑又是一把插在严筱茜心里的刀子。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严筱茜重复道。 “好羡慕你们。祝福你们,永远不相离。”严筱茜是咬着牙说的这句话,她心里的想法可是想反的。 “三嫂,我比不得你自由自在,长年被困在宫里,很是憋闷。你给我讲讲你在宫外的经历,也让我长长见识。” 严筱茜准备进入正题,想从谷菱嘴里套一些杜致枫想要的东西。 第245章 无可奉告 谷菱对严筱茜自始至终没有恶意,就是不太喜欢她惦记着自己的男人。 见严筱茜摆出副真的要和自己闲话家常的样子来,也就想着聊两句就聊两句,还能聊死人呢。 谷菱捡了几样比较有意思的经历给严筱茜说了来听一听,严筱茜哪里听得过这种事情,还是满认真的,时而不明白的地方,也会插上一两句,问一问。 两个人聊着聊着,渐渐进入状态。从开始的敷衍,慢慢到了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交流。 “皇后,你也别张口闭口的叫我三嫂了,多生分。直接叫我谷菱就行。” 谷菱的豪爽劲又上来了,一拍大腿,爽朗的说道。 “那怎么行,直呼其名可不好。我还是叫你谷姐姐,这样亲切。” 严筱茜也是个会顺着杆爬的人。 “听说谷姐姐之前被什么活僵尸虫控制了,好吓人呢!还好姐姐福大命大,逃过一劫。” 严筱茜故意装做害怕的样子,拍拍胸口,又接着说下去。 “你说周国这个皇帝是不是吃饱了撑地,好好的,给你下什么蛊,难不成他还想从一个弱女子身上想得到什么好处。我觉得他八成是疯了。” 谷菱往嘴里扔了一块核桃酥,美眼一翻,乐呵呵的说:“周世坤这个老王八蛋,才没有疯呢!他是精明的很。想借活僵尸虫控制我,以此来控制魔宇。控制了魔宇,也就等于有了恐吓各国臣服的资本。他贼精,贼精的。” “魔宇,还山芋呢?姐姐真会开玩笑,姐姐和这魔宇又是什么关系,绕来绕去的,我晕了。” “唉,你在这深宫里,怎么会听说过这些事情。一言难尽,我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才会被这个玩意缠上。” 谷菱刚才还笑着呢,一提起魔宇,立马没了心情。 “姐姐把我的好奇心挑起来了,快些说说,这魔宇到底是什么。” 严筱茜眼里放光好奇的光芒,努力掩饰内心的真实动机。 谷菱还真是一五一十的把关于魔宇和僵尸虫的事情说给严筱茜听。 谷菱也是人,还是个女人。她也需要找人倾诉心事。杜致霖对她再好,也是老公,有些话也是不能说给他听的。说了他也不明白,只有女人最懂女人心。 今个儿,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与严筱茜谈的越来越投机,一些无关紧要紧的事情也就随口说了出来。 不错,女人最懂女人心,一个女人再大大乎乎,再不拘小节,她始终也是个女人。她的很多心思也只有女人能懂。 严筱茜正是利用了这一点,顺利的取得了谷菱的初步信任,两个人聊的很是高兴。 开心处,她陪着谷菱开怀大笑。伤心处,尤其是说到易征的时候,她也陪着谷菱一起落泪神伤。 原本是计划敷衍几句就走了,没想到谈了两个多时辰。 “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一吐为快了,谢谢你。” 谷菱的话是心里话,很是真诚。可惜,她又一次用错了地方。 人家说吃一堑,长一智。她是好的伤疤忘了疼,经过了牧凌飞的教训,她还是不长记性,还轻易相信它人。对觉得不错的人,很容易就敞开心扉,卸去防备。 “姐姐,照你这样说,这魔宇在你体内不就是一个祸害嘛,早些除去了,早些省事。” “你以为我不想把它除去,是除而不去,没有办法。” “你刚才不是说它即能调动阴兵,也知道什么宝藏的秘密。这实在太危险了,周世坤肯定不会轻易罢休的。说不定,其它国家也会觊觎姐姐的这种异能。尤其是这宝藏,哪是宝藏啊,分明是要人命的啊!” 严筱茜故做惊恐状,一副非常关心谷菱的样子。 不提宝藏还好,一提宝藏,谷菱刚才松弛的弦立刻绷紧了。 她记得自己没有对严筱茜提及魔宇知道宝藏的事情。严筱茜为什么突然有此一说。 严筱茜继续自顾自的说着,“姐姐,我有一个主意,你听听看有用嘛?你倒不如干脆把宝藏的所在地说出来,或者将图画出来,让大家去抢,去争。宝藏见了光,其它人也就不会再觊觎了,不是?” 谷菱慢慢收回自己脸上的笑容,说道:“皇后的主意不错,我得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天色不早了,我还得去祥玴宫给太后请安,告辞了。” 谷菱起身告辞,想要离开。 “姐姐,先别急着走啊!我好奇心还很盛呢!这个宝藏是什么样,在什么地方。与其让别人觊觎,还不如让咱们吴国得到。姐姐,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严筱茜终于把自己这次邀请谷菱的真正动机说出来了。 话听到这里,谷菱总算是彻底明白了。 “不好意思,我真的是无可奉告。因为我也不知道。只有魔宇知道宝藏的下落,它不说,自然有它不说的道理。我没有权力逼问它告诉我。实在抱歉,天色不早了,我该走了。” 谷菱起身拉开门就往外走去,没有给严筱茜再说其它话的机会。 望着谷菱的背影,严筱茜是万分的不甘心。 谷菱走远了,藏在屏风后面的杜致枫走了出来。 他的眼神深邃而让人不解。 “陛下,臣妾有辱使命,让陛下失望了。”严筱茜说道。 “无妨,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谷菱的性格我是知道的,软硬不吃,难来地很。如果不能智取,那就巧夺。她现在在我吴国的地盘,亮她有三头六壁,也不能翻出如来的手掌心。” “对,陛下所言极是。如果咱们不能得到宝藏,宁可毁了,也不能落入他人之手。毁不了宝藏,可以毁掉人。人没了,宝藏的所在也就没有了。” 严筱茜难掩脸上的妒忌和愤恨之情。 杜致枫的目光扫过严筱茜的脸,没有温度的目光。很快,眼里又有了柔情。片刻间,他的目光变幻了数次。 这两年多以来,严筱茜觉得杜致枫越来越陌生,离自己越来越远。也许是她从来没有想抓住过他,也就无所谓了,顺其自然。她没有象其它妃嫔一样,费尽心机,讨皇帝喜欢。 只是,来,则相迎。走,则相送。一切顺其自然,不争,不抢,不夺。 杜致枫从来没有从她眼里看到过醋意,而今天,谷菱的出现,让他从自己皇后的眼里读出了浓浓的醋意。心里也很不舒服,男人的醋坛子也翻了。 男人大多是自私的生物,尤其是对女人的占有上。无论他爱不爱这个女人,都希望这个女人心里只有自己。 如果好几个男人追求一个女人,男人们会说这个女人有魅力。一旦追到手了,再有男人追自己的女人,他可就不觉得是自己的女人有魅力,会认为她在招蜂引蝶。 更何况这种已经成为自己老婆,心里还想着其它男人的女人。 “皇后,辛苦了。只要能得到宝藏,朕便许皇后一个承诺,皇后提什么要求,朕便答应什么要求。” “陛下,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严筱茜仿佛内心又升起了什么希望。 谷菱从严筱茜那里离开,去了祥玴宫,给太后请了安。陪着太后说了会儿子话。 太后最关心的还是舒儿,她孙子的情况,问长问短的,基本全是围绕着谷舒。 离开皇宫返回睿王府,谷菱总觉得身后怪怪的,每次掀开马车的后门帘望去,又空无一人。 林旭东正陪着杜致霖在府门口等着她。 “我怎么一路上感觉不对劲,好象有人在跟踪我。”谷菱下了马车对门口的两个人说道。 “我也觉得这两日府门前多了一些不熟悉的人,有小商贩,还有过往的路人。” 林旭东也说道。 第246章 三股势力 杜致霖轻咬了一些嘴唇,没有开口。 林旭东继续说道:“我发现他们不是一伙人,至少得是两伙人,来自两股不同的势力。” “啊?这怎么可能,这可是吴国。现在的皇帝是杜致枫。那些歪瓜裂枣的皇子们,早就玩完的玩玩,滚蛋的滚蛋,谁这么大胆,敢来监视睿王府。” 谷菱瞪大了眼睛看着林旭东。 林旭东看了看谷菱,又瞅了瞅自家的主子,很无奈的说:“据我观察,他们是冲着菱儿主子来的,不是冲着王爷来的。” “唉!肯定又是这该死的魔宇惹的祸。”谷菱嘟囔道。 “今天严筱茜约我去聊天,也没有安好心。是想打探也宝藏的所在地。”谷菱扯扯嘴解,不满的说道。 “她一个女人家,关心这些东西做什么。”杜致霖以习惯性的皱起了眉头。 “她倒是不关心什么宝藏不宝藏的,她更关心的人是你。关心宝藏的是另有其人。” “菱儿主子说的另有其人莫非是指当今的皇帝?”林旭东问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这个杜致枫,我早就觉得他和以前不一样了。没想到,也变得这么差劲。” 谷菱还想继续说下去,被杜致霖打断。 “好了,这里风大。咱们进去说。”他不由分说,拉着谷菱的手,进了府里。 杜致霖从心底里是不希望谷菱说杜致枫的是非,他不想刚得来的宁静就这样被破坏了。他相信自己的弟弟能明白自己的心,不会为难于自己,为难于谷菱。 回到房内,谷菱还是觉得心里不爽。冲着空气喊道:“魔宇,你给我滚出来,哈……” 魔宇听到谷菱的叫声,脑仁都疼。女人这种物种真是难以琢磨,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还精力特别的充沛。 魔宇极不情愿的冒出来,黑雾又幻化成了人的形状,在谷菱面前飘荡。 杜致霖也已经见怪不怪的,坐在一旁听她们一人一怪的对话。 “你老实交待,有没有把宝藏的秘密告诉周世坤,不能有半个字的假话。” “主人,周世坤牙根就没有问我宝藏的事情,再说,也论不到他问。要问也是你问了,我才会回答。他没有问,以我的判断来说,应该是太过于自负,觉得整个天下都快要是他的了,宝藏的事情不急于一时,先让各国臣服为急。所以,就把宝藏的事情给耽误了。” “你真的没有说?”谷菱还是不能确定,上前走了一步,离黑雾更近了些。 看到谷菱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魔宇麻利利的钻回谷菱的身体里。 “出来,马上出来。”在谷菱在再三吼叫下,魔宇又再度极不情愿的出来。 “我话还没有说完,你为什么藏起来?你再这样不听话,小心我让你下岗。” “主人,下岗是什么玩意?是下到山岗下面吗?” 魔宇憨乎乎的话把谷菱气乐了。 “下岗就是我不要你了,永远不要不你了。你一边凉快去。” 魔宇对谷菱的话近乎嗤之以鼻,“主人,你真是痴人说梦。想摆脱我要是能这么简单,你还站在这里跳着脚的吼吼,有啥用。唉,难怪古人都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魔宇的话,把一旁看好戏的杜致霖逗乐了,强忍着笑,快到憋出内伤来了。 听完魔宇的话,谷菱也是没有脾气的很。人家说到自己的痛点了。这怪物算是和自己死磕上了。 魔宇见谷菱一下子安静下来,有些奇怪,围绕着谷菱转了好几圈。 “主人,难道你不想象其它人一样,想知道宝藏是什么,藏宝的地方在哪里吗?” “靠,我才没有那个闲情雅致,去挖什么破宝藏。那是别人的东西,又不是我的,我有什么好奇的。” 谷菱白了魔宇一眼,让他深得自己的自尊深深受到了藐视。 “这世上的人,不是都想得到宝藏,得到很多很多的金银财宝吗?为什么你不喜欢?这批宝藏的主人早就在几百年前死了,它现在是无主。谁找到了就是谁的。” 魔宇语气里充满的诱惑和巨大的吸引力。 “别拿你的心思来揣摩我,我只对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感兴趣。那些东西不是我的,白给我,我也不会要不,拿了烫手。有命拿,不一定有命花。” “主人,你果真是和人不一样。”魔宇的声音里满满的诧异。 “什么,你说我不是人?”谷菱眼睛一瞪,又准备开始她的狮子吼。 “不,不,主人,你先别发怒。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与普通人不一样,不贪财,没有非分之想。实在是难得。有你这样的主人,我真是太幸运了。” 魔宇巴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的赞美的词都用到谷菱身上。他奇怪,这世上竟然还有不贪财之人。 “哼!遇到你,我可是太不幸了。”谷菱加重了语气悻悻道。 “主子,我有要事禀报。”门外响起了林旭东的声音。 “进来”杜致霖很是无奈地冲谷菱和飘在空中的魔宇嘿嘿一乐。 听到门外的声音,魔宇嗖的一声,又回到谷菱的身体里。 谷菱觉得这个别扭劲呢,就别的有多别扭了,有个莫名其妙的东东自由从自己的身体里进出。 整得自己好象被鬼附身一样。 林旭东推门进来,看见自己的主子脸上面带笑容,正盯着王妃乐。 “主子,我查到了,这几日盯在咱们府门口的是三股人,三股不同的人马。” “哦,三股?可有查到这三股人马分别来自哪里?” 杜致霖眉毛往上挑了挑,竟然还有人敢在他的地盘上监视他。 “我查过了,一股是来自周国的,应该是周世坤派来跟踪我们的。第二股是端木太子爷的人,是南楚的人马,我觉得应该不是端木太子安排的,我有跟踪过他们,他们是向二皇子端木炽汇报的。第三股是,第三股是……” 林旭东重复了两遍,不知道如何开口再说下去。他知道如果说出来,真相对主子来说实在过于残忍。 “你一个大男人吞吞吐吐的做什么,快点说呗!第三股人是谁派来的?” 谷菱幸灾乐祸的冲林旭东说道。 “说,是谁的人?”杜致霖深呼吸了一口气。 “是,是陛下的人。”林旭东喏喏的说出来,自己也松了一口气,憋在心里挺不好受难。 杜致霖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到从林旭东嘴里说出来,听到别人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心里的滋味难以言表。虽然他与杜致枫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早就将他视为自己的亲弟弟一般。 被自己最信任的亲人监视,是一件多么可笑和滑稽的事情。 林旭东这么一说,谷菱可算是抓住理了。 “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杜致枫已经变了,不再是以前的杜致枫了。连自己的哥哥也监视,你这个傻瓜,一片丹心向谁诉哦!” 谷菱冲杜致霖扮了个鬼脸,杜致霖并没有回应,他此时的心情很是沉重。 “菱儿主子,这三股力量都不是冲主子来的,当然,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周世坤的人马肯定有一部分原因是冲主子来的,必竟,他得罪了周梦芽。但,他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主子。其它两股人马目的也不会是主子。他们的主要目标是你啊!” 林旭东对谷菱对自己主子“落井下石”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满。 “冲我来的?” 谷菱指着自己的手指,又落了下来。 “也是,肯定是冲我来的。我怎么这么悲催。” “菱儿,放心,我和旭东自有对策。” 杜致霖缓过神来,给了谷菱一个安定放心的眼神。 第247章 引蛇出洞 杜致霖逐一分析着。 “端木炽的人不用担心,他应该没有恶意。也是觊觎菱儿现在身上的异能。致于枫的人,更不用担心,目的应该也是如出一辙,目前也不会伤害到我们。当务之急是先除去周世坤的人,以周世坤阴狠的秉性,他得不到的,势必要毁掉。 他很可能派人来是要除掉菱儿,而不是再次抢走她。活僵尸虫已经没了,他也没有别的法子再操控菱儿,只有毁掉菱儿,魔宇也就不存在了,他的威胁自然没有了。” “主子,接下来,我们应该如何应对?”林旭东问道。 “先除掉周世坤的人,我们再回南楚,接上舒儿和小英,先把她们送到大漠,交给义父照顾。然后,再回周国,找机会为师父报仇。” “怎么除掉那些眼睛,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他们有多少人都不知道。” 谷菱遇到这种事情就头疼,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招黑体,走到哪里都自带惹事招风的功能。 “菱儿,不用担心。这个好办,即然敌暗我明,那我们就演一出引蛇出洞的好戏。把对方引到明处,由我们处置。” 杜致霖又如此这般,如此那般的对林旭东交待了一番,林旭东下去准备了。 “我老公真的太聪明,好棒啊!’ 谷菱在杜致霖的脸上用力亲了一下,亲的杜致霖心花怒放,刚才的阴霾也一扫而去。 杜致霖帅的不可方物的脸上,浮现出欲望的表情。 “菱儿,我们好久都没有那个了,我现在想要。” 因为易征的事情,谷菱心情一直处于低谷,那有心情和杜致霖那个。杜致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男人的需要。更何况,天天守着这么一个美艳的老婆。 谷菱双手很自然的缠到杜致霖的脖子上,两个人大白天就滚床单去了。 事毕,两个人还沉浸在刚刚的欢愉里,谁也没有开口,就听见床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们以后造人声音能小点不,吵得我都睡不着觉。那么大的声音,象打架一样,烦不烦人啊!” 是魔宇抱怨的声音在谷菱体内影响。 “你,你偷听,你这不要脸的怪物。”谷菱是又气又羞。 忙着和杜致霖那个了,竟然忘记了魔宇的存在。这就好象自己正与老公那个,被人偷窥了一样,一样的。她不气才怪! “鬼才偷听呢!我可没这个雅兴。是你们声音太大了,把我吵醒了。拜托你们以后造人的时候,把声音整小点儿,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我最烦睡觉的时候被吵醒。” 谷菱现在是有脾气也发不出来,杜致霖看看谷菱,谷菱看看杜致霖,满眼的无奈。 “我一定想办法把你从我体内赶出去。我要找到凤甲重新把你封印。” 谷菱咬牙切齿的说道。 “请便,你不知道咒语,即使拿到凤甲也无法将我封印回去。要想把我赶出你的体内,只有一种办法,就是你不存在了,你死了。你活我便活,你死我便无。你要明白,我们现在是密不可分的。” 魔宇的语气里有点得意扬扬。 “你给我闭嘴,我不想再听到你说话。”谷菱气恼的说道。 “是,主人。” 魔宇这次道是听话,赶紧的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菱儿,你休息会儿。我去看看旭东准备的怎么样了。” 杜致霖深深吻了谷菱的樱桃小嘴一口,恋恋不舍的起身离开。 房内只剩下谷菱一个人暗自生气。“我一定能找到办法,把你赶出我的体内,我还能继续活下去。我可不想与你共生死,也不想一辈子有你这么一个怪物陪着。” 谷菱无奈的对着空气说。 魔宇有一点点的伤心,没想到自己的主人竟然是如此的嫌弃自己。它的自尊一次又一次受到主人的藐视,一颗强大的心,也变成了玻璃心,碎了一地。 好在,它不是人,恢复力强大。前一秒还碎了一地的心,这一秒又恢复原状了。 时间真快,一晃几天又过去了。到了易征入土后,该上第一次坟的日子了。 谷菱早早的就让人准备了各色祭拜的东西,吃喝用度,纸车纸马,纸糊的童男童女,摇钱树……能想到的,能有的,一应俱全。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谷菱倒是越发的相信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希望易征能在另一个世界里好好生活。 偏巧今天还是个阴雨天,一大早的空中就飘起细细的雨丝。给人一种斩不断,理还乱的感觉。 这阴雨的天,也让人的心象淋了雨的泥土般的黏糊,潮湿。 易征家的祖坟在城外二十里外的一片荒山上,这里是附近人家较为集中的墓地,坟地连成了一片,从山下抬就望去,就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一个的小坟丘。 因为杜致霖今日有事要进宫去,就没有陪谷菱前往。林旭东也跟着杜致霖进了宫。 今日,只由江小呈带着几个侍从陪同谷菱来祭拜易征。 粘了细雨的山路湿滑的很,谷菱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往上爬。还未到墓地处,眼睛又变成了红红肿肿的。 如果不是后面有江小呈保护着,好几次险些摔倒在山路上。 易征墓在半山腰的一块平坦之处,墓碑是谷菱选的,上面的字是杜致霖用轩辕夏禹剑刻上去的。 这边谷菱沉浸在悲痛之中,一步一步向着易征安息的地方爬去,另一边的周梦芽也没有闲着。 周梦芽乔装打扮,混入了吴国的京城之中。此时,她正在客栈里听下属禀报消息。 “公主,属下已经打探清楚,这次陪谷菱上坟的只有江小呈一人,还有十几个侍卫。杜致霖和林旭东进宫去了,我一直盯着睿王府。亲眼看见几个太监宣旨,他带着林旭东匆匆入宫去了。” “好,好,此乃天助我也。谷菱没有了两个武功高手的保护,想取她的性命易如反掌。那个江小呈不足为惧。” 周梦芽邪恶的脸上,表情扭曲。 “可是,公主,属下还担心一事。那个怪物魔宇,上次城头,属下也是见识过它的威力。” “这个不用担心,本宫早就想好对策。上次是谷菱有备而来,提前召唤出那个怪物。这次,我们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用暗器了结谷菱的性命。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就死了,怎么可能还有时间召唤那个怪物出来。我听父皇说过,只要谷菱一死,怪物没有了附着之体,也就消散了。” “哈,哈,哈,哈,哈……” 周梦芽一阵放肆的大笑。 她的笑声难听,又刺耳。屋内几个人,吓着不敢再答话,个个低下头,等待公主的吩咐。 “走,我们现在就去坟的周围埋伏好。以我暗器为号,我冲谷菱打出暗器,你们就冲出来,将其它人杀个片甲不留。” “属下遵命。” 易征坟头的招魂幡在细雨微风中飘动,前几日入土为安时的纸钱,厚厚的,洒满了坟丘周围。 待谷菱到来坟前,这天气仿佛也知道人的悲情,云更低更黑了,雨下得更急了,原本还是微风细雨,这会儿子变成了劲风急雨。 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到油纸伞上。谷菱泪流不止,在场人也无不动容。一则是被这凄凉的天气感染,二是有感于谷菱的重情重义。 谷菱亲手将祭拜的物品一一摆好,用手摩挲着墓碑,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埋伏在树林里的周梦芽见状,知道时机来了。她从随身携带的百宝囊中取出一支银镖。银镖闪着蓝光,一看便知是淬了剧毒的。手一抖,银镖直直打向谷菱的后心。 第248章 重创梦芽 周梦芽打暗器的手法很是了得,深得周世坤的谪传。 周世坤的暗器是由木淳真人传授,同样杜致霖经过师父的悉心教授在暗器方面造诣也是很高。 谷菱初到周国之时,周梦芽曾用暗器伤过她,当时被易征所救,如果不是江小呈及时赶到,易征也险些死在她的暗器之下。 这次,周梦芽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在银镖上淬了剧毒。见血封喉,即使华佗再世,扁鹊重生,也无能为力。一旦谷菱中镖,江小呈也束手无策。 银镖挂着风声,穿过雨雾,直取谷菱的后心。 眼见着就要钉上了,只听到“当啷”一声,银镖在离谷菱半寸不到的地方,直直坠到地上。 原来是被一块飞蝗墨玉石给磕落在地。 周梦芽暗叫不好,中计了,想走,为时已晚。 杜致霖犹如从天而降的天神,出现在谷菱背后,将谷菱护在了身后。 “周梦芽,你别鬼鬼祟祟的,出来。”林旭东冲着暗器打来的方向怒斥道。 想藏已经是不可能了,周梦芽手提着峨嵋刺从树林里走出来。 众人一看周梦芽的打扮,如果不是此情此景无法让人笑出声来,恐怕都笑场了。 周梦芽自从被刺激到后,性情大变,这穿衣打扮上也是另辟跷径,不走正常人的风格。 今个儿上身穿成翠绿色,衣服的颜色绿的象要滴下水来。下身是棕褐色,从远处看,她就象一棵在行走的树。 心情不佳,导致食欲不振,瘦的颧骨凸出。凸出的颧骨上还是涂了厚厚的胭脂。 如果不是手里拿着家伙什,冷不丁的一瞅,还以为是哪个村的媒婆。 跟在周梦芽身后,也从树从里跳出十几个人。 “杜致霖,你又算计我。本宫和你没完。”周梦芽的眼睛发红,象要吃人一样。 看见站在面前玉树临风的杜致霖,周梦芽是又气又恨又恼,除此外,还有另一种情愫存在。 女人因爱成恨,因妒失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周梦芽,上次放你之时,我已经说过如若再遇到你,便不会再心慈手软,定要取你性命,为我师父报仇雪恨。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急着来送死。” 杜致霖的声音冷硬,而无情。用力紧握手中的轩辕夏禹剑,剑身上的雨水水花激射。 “霖,你要小心。这个女人可歹毒的很。” 谷菱不放心,在杜致霖背后叮嘱道。 “菱儿,放心。为夫有数,她还不是我的对手。你好生在一旁看着,我如何取她的性命为师父报仇,也为你报当日毁容之恨。” 杜致霖对谷菱说话的语气又柔又缓,外人听到耳朵里也是暖暖的。 听在周梦芽耳朵里,却象一根根的针,狠狠扎在她的心上。这个男人,眼前这个自己曾经全心全意爱过的男人,现在也还在自己内里不能驱逐出去的男人,自始至终都是在演戏,都是在骗自己。 她恨自己轻易的相信,恨自己到现在还不能把他忘怀。 “杜致霖,你拿命来。”周梦芽大喝一声,提峨嵋刺直扑杜致霖。 林旭东也领着王府的侍卫与周梦芽带来的人战做一团。 好好的祭拜,演变成了一场搏命的厮杀。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周梦芽带来的人悉数死在林旭东的刀下。 他们的血水与雨水混合在一起,红褐色的水沿着山路向下淌着,淌着。 杜致霖与周梦芽交手已经二十几个回合,还没有分出胜负。 周梦芽的武功也不弱,自幼得到父亲的指导,周世坤又为她遍访名师。武功造诣很高。 饶是如此,她也绝不是杜致霖的对手。杜致霖武功是远远在周梦芽之上的,这次打斗起来却耗费时间。 是因为,周梦芽的武功路数实在是有些下三滥。 她招招是要置杜致霖与死地,招招都是要同归于尽的招式。完全不顾自己门外大门,只攻不守,一心想着一峨嵋刺把杜致霖扎死在这儿。 她还有更绝的招式。杜致霖右手剑,左手掌,好几次他的掌要拍到周梦芽身上时,周梦芽非但不躲,还挺起胸脯,迎向杜致霖的掌。 周梦芽不要脸,杜致霖还要的,他不能让自己的手掌拍在周梦芽软软的胸脯之上。只能半路收掌,再变换招式。 这样打下来,就费力了不少。 谷菱这不懂武功的人,也看出了门道。 “霖,你不用和她讲什么礼仪廉耻,对付这种人就应该比她还不要脸,还要下三滥。对付君子要有君子之道,对付小人还得用对付小人的法子。” 谷菱在一边高声呐喊道。 “你随便碰她那里都行,反正是怎么占便宜,她吃亏。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 王府里的侍卫们一个个的都不敢乐出声来。 自己王爷的老婆也真是够独特的,天下独一无二,把王爷吃的死死的。 得了老婆的批准,杜致霖也就少了几分顾及。与周梦芽交起手来,轻松了很多。 两个人变换身形的一瞬间,杜致霖一掌拍在周梦芽的胸口上,这一掌的力道可也是够大的。打得周梦芽浪浪跄跄后退了好几步,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来。 “周梦芽,我劝你放下无谓的挣扎,我会给你来个痛快。保证不让你受半丝的痛苦。” 杜致霖说道。 杜致霖一直觉得自己对周梦芽的做法,从人性角度考虑,确实欠妥。她再坏,再恶毒,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对未来充满幻想的女人。 自己亲手把她的幻想捏碎了,毁灭了。真不如,当初一剑杀了她。 但,如果不是潜入周世坤身边,怎么又能得知凤甲的下落和师父惨死的真想。 这世间的很多事,也只能一分为二的来看,哪有全部的对,又哪有全部的错。 出于对周梦芽的愧疚,杜致霖总会对她稍稍手软一些。 “我呸!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害的。即使死,我也要拖着你一起下地狱。” 雨中的周梦芽面目狰狞的象恶魔一样。双目赤红,杀急了眼。 周梦芽抬手用力擦拭掉嘴角的鲜血,“杜致霖,你拿命来。”她大叫一声,提起峨嵋刺,一个老鹰扑兔,直冲向杜致霖。 杜致霖脚下未动,上身斜斜向外转动,躲过峨嵋刺。反手一宝剑,正砍在周梦芽的手腕上。 轩辕夏禹剑,可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稀世宝器,砍在人的手腕上,就象削在豆腐上一样。 周梦芽的握有峨嵋刺的右手腕应声而落,一只鲜活的,还滴着血的手腕落在泥泞的地面上。 周梦芽的右手腕断裂出,血如泉涌般的喷了出来。疼的她“哎呀”大叫一声。 杜致霖正想摆宝剑取她性命时,树林里突然打出数道寒光,直扑杜致霖和谷菱。 是银针,淬了毒的银针。杜致霖急忙撤回身形,护住谷菱。 紧接着,一阵浓雾升起。现场陷入灰雾之中,看不清事物。 “快,屏住呼吸。这烟雾有毒。”江小呈的声音清晰传入大家的耳朵。 待雾气散尽,再找周梦芽,除了地上那只还握着峨嵋刺的右手,其它的均不见的踪迹。 “该死,又让她跑了。放虎归山必有后患。”杜致霖懊恼的说。 “王爷,我带人去追?”林旭东冲身后的侍卫一挥手,准备追下去。 “不必了,人已经跑远了。我们加强戒备,以防万一便是。周梦芽重伤,一时半会儿也折腾不起什么事情来。” 第249章 炽菱相见 救走周梦芽的人是周世坤安排的,他担心女儿出什么状况,又悄悄安排了人手保护她。 周梦芽回到周国养伤去了,经此失去手腕之事,她的性情完全变了,喜怒无常,嗜血杀人。 林旭东带人清扫了尸体,又重新安排了祭拜之物。众人一一祭拜易征。谷菱又是一通的大哭。 好在,经历了这么多,她也已经看开了人事无常,懂得逝者已矣的道理,没有再象前几次一样哭闹着不离开易征的墓碑。 杜致霖和谷菱祭拜完易征,回到王府也就片刻的功夫,家丁来报,南楚的二皇子端木炽来访。 杜致霖轻挑剑眉,稍做沉吟,对家丁说:“有请二皇子,将他请至待客厅,我换好衣服便过去。” 杜致霖说完,见家丁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好象还有什么话要说。 “还有事?”杜致霖对下人一向是极为的宽厚。 “王爷,二皇子说这次不是来拜访王爷的,主要是想见见王妃。” 别国的皇子要见自家的王妃,还直接说到面上,总觉得是件不太妥帖的事情。家丁说出来也觉得底气不足,生怕惹得自己家的王爷生气。 “哦,要见菱儿。”杜致霖非但没有生气,还笑了。 家丁见状,也不明白自家王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知道了,你回复二皇子,就说王妃换了衣服,稍后就过去。” 家丁领了命,刚想转身离开,又被杜致霖叫住。 “等等,再告诉二皇子,就说由本王陪同王妃一起招待他。” 家丁把端木炽引到待客厅等候。端木炽今日儿穿了一身橙色的长袍,银丝绣的祥云,如梦如幻。 还别说,这件衣服愣是把俊美儒雅的二皇子,整出些许仙风道骨的味道。往那里一站,颇有几分谪仙样子。 谷菱和杜致霖进来时,端木炽正右手握扇,背对着门,负手而立,观看墙上的字画。 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笑呵呵的迎着谷菱她们。 “四皇弟,不好意思,打扰了,打扰了。” 端木炽拿着扇子,冲谷菱和杜致霖笑着抱拳道。 “想必眼前这位大美人,就是传说中的弟媳了。久仰大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今日一见,惊为天人。实在地美,美的超凡脱俗。” 端木炽的赞美很是真诚,没有任何的轻佻和取乐之意。听在谷菱心里,也觉得舒服受用的很。 但,貌似杜致霖对这位二皇子没有什么太多的好感。 杜致霖还礼道:“是本王招待不周,二皇子来吴已有多日,我还没有尽地主之谊。” “不过,以后还请二皇子不要以皇弟相称。我还是吴国的睿亲王。” “哎,四皇弟这样说也就见外了,你与三皇弟本是一母所生,咱们身上又都流着端木氏的血,自然是兄弟了。兄弟当然以兄弟相称。” 端木炽也不管杜致霖脸色如何,继续自说自话。 “二皇子,此言差矣,前几日宫宴之上,你也听到我母亲的意思。母亲在,做儿子的怎么敢忤逆于她。我是吴国的睿亲王,并非南楚的四皇子。还请二皇子能体谅。” “这,这,弟媳,你看,你看。这兄弟不不能相认。苦恼啊!苦恼啊!” 端木炽讨了个没趣,只能从谷菱处找找台阶下。 “我家老公就这德性,认真的很,你别见怪。他想姓啥是他的自由,你也多理解。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一般见识。姓啥,叫啥,不过就一个代号而已,无关紧要。” 谷菱说话即给了端木炽台阶下,又保全的自家老公的面子。还说的滴水不漏。 端木炽也不由的暗暗挑大拇指。 杜致霖招呼端木炽落坐,又上家丁奉上茶来。 “端木砾呢,他怎么没有来。他来吴国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睿王府瞧瞧,真不知道他装什么大瓣蒜。” 说起端木砾,谷菱就一肚子的气,好论他人在不在当场,也很少有好脸色看。 “咳,咳……” 这刚才说话还淑女的很,转瞬就变得女汉子了。这画风转变也太快,端木炽一时适应不了,差一点被一口茶水给呛着。 “三皇弟被太后请进宫去了,说是有些家常话要谈。这个嘛!你们知道我跟着去跟定是不合适,我一个人在驿馆无聊,早跑到府上来打扰了。” 端木炽觉得自己这话也太过于直白,不由自主的笑了笑,接着说:“当然,来这里也不仅仅是为了打发时间,早就听说弟媳与众不同,特意过来见见。” “二皇子,请用茶。”杜致霖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二皇子陪着端木砾大老远的跑到吴国来,不会仅仅是为了参观我?” 谷菱含笑,问道。 没想到端木炽回答地倒是极为爽快,“是,我就是为你而来。” 说完后又后悔了,什么叫为你而来,好象自己对谷菱有什么企图似的。 “我是为了你身体里那个怪物,也就是三皇弟口中的魔宇而来。” “噢?原来二皇子这对这玩意感兴趣,你感兴趣的是他能调动百万阴兵的能力,还是他知道旷世宝藏的秘密?” 谷菱的语气立刻变得不如之前友善,脸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 还联想到之前林旭东说的,监视睿王府的人里,也有端木炽的人。 “不,不,不,不,不……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我不是为了这个,对这种东西没有兴趣。” 端木炽把头摇的向拨浪鼓一样,一个劲的想澄清自己的清白,证明自己是个淡泊名利之人。 “都不是,我对权力没有兴趣,对财富也没有奢求。”端木炽将身体往椅子里面坐了坐,挺了挺腰板。 “那对你什么有兴趣?不会就为了看看魔宇是什么玩意?” 谷菱将眼睛斜向一边,向上翻了个白眼。谷菱可不相信端木炽这蒙骗小孩子的鬼话。 “当然不是,我对魔宇是个什么玩意也没有兴趣。我感兴趣的是魔珠。” 端木炽思索了一下,很是不太情愿的才说出魔珠二字。魔珠,成仙,已经成了他的心魔。 “魔珠是个什么东西?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是个珠子?还是个有魔性的珠子?” 谷菱眼里的好奇之色浓郁起来,把身子微微探向端木炽的方向。 “魔珠是个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没有见过,所以才好奇好见见。” 端木炽冲谷菱扁扁嘴,接着说:“不知道弟媳舍不舍得拿出来让我瞧瞧。” “你不会是说魔宇有魔珠?”谷菱突然想明白了,大声叫起来。 声音太点点高,端木炽为了保护他可爱的耳朵,赶紧的用双手捂起耳朵来。 端木炽点点头,“是,我虽然没有见过,但在上古的书籍里读到过。魔宇原是天地万物之间戾气积聚幻化而成,非人,非鬼,非妖,可以称之为怪。魔珠是它千万年修为的精华所在。是所有求仙者,最向往的东西。” 端木炽说着魔珠,在谷菱看来他嘴里的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一颗珠子,又不是什么美味佳肴,至于嘛!谷菱的眼神里透着不解。 “你把魔珠说的这么玄乎,它有什么用处?” “对于普通的人来说没有用处,但对于修仙的人,它可以助他早日得道成仙。对于已经死亡的人,它可以起死回生。” 端木炽咂咂嘴,仿佛刚才吃了什么好东西。“弟媳,你拿出来让我看看呗?就看一眼。我就是想看看魔珠长什么样。端木炽近乎哀求道。 “看个头啊!我又没有见过魔珠,拿什么给你看。”谷菱又翻了个白眼给端木炽。 第250章 进退维谷 端木砾从祥玴宫里出来已是下午时分,他的心情有些沉重。 即没有骑马,也没有做轿。他想走走,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走一会儿。 侍卫们远远跟在后边,没有他的许可,谁也不敢上前打扰他。 傍晚绚丽的彩霞,把他整个人染成了好看的绯红色。脸部刚毅的线条,在这红色的霞光里,也变得柔和起来。 端木砾与杜致霖的模样有七八分的相似,但气质又完全不一样。 杜致霖是腹黑男一枚,他的整体气质就象一块温润的美玉,外在线条柔和,而内里坚硬。 而端木砾而不然,他给人的感觉永远是冰冷的,无情的,高高在上的。他身 边没有知心的朋友,也没有真正的红颜知己。 端木砾身边的人,对他是又敬又怕,没有人敢惹他不高兴,没有人敢与他开玩笑,没有人敢和他真正的把酒言欢。 姨母苏丹儿的话,依然响在耳边。让他进退维谷,犹豫起来。 “砾儿,答应姨母,不要逼霖儿认祖归宗,他不能姓端木。他也不应该姓杜。姨母会找个合适的时机,与枫儿商议,赐霖儿改姓苏,随母姓。” “姨母,一定要这样做吗?难道没有其它的办法?” “霖儿的脾气秉性我很清楚,他无心权力和荣华富贵,偏偏又心怀大义,这心中的大义正是他最致命的弱点。他多次向我表露待木淳老真人的大仇得报后,他要与菱儿带着孩子远走大漠,为你母亲守孝。这才是他最好的归宿,远离这是是非非的纷扰。” “唉!”苏丹儿抬头望向远方的窗外的天,天无边无际,一直延伸向远方,那里应该在他想要的自由。 “姨母,你觉得霖真的能逃离这事世吗?已经卷在其中,想抽身又何其难。身不由己。” 端木砾的眼神迷离而悲伤。 “砾儿,姨母知道你与霖儿一奶同胞,心性相通。你一定会帮他的,对吗?一定不会将他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是不是?” 面对自己亲姨母苏丹儿祈求的目光,端木砾无法摇头,点点头,“姨母,我会尽力的。” “虽然姨母常年在这深宫里不问世事,但是,我这心里清楚着呢,眼睛也明亮着呢!天下群雄逐鹿,分久必合,最有势力的当属南楚、周国和吴国。权势和土地争夺的战争早晚是要打响的,是迟早的事情。这是不由我们的意志来决定的。” “唉!”苏丹儿又长长叹了一口气,她有些后悔,后悔让杜致枫登基称。如果他不称帝,兄弟自残的那一天也许就不会到来。 苏丹儿拍拍端木砾的手,把飘远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砾儿,你早晚是南楚的皇帝。即使你没有野心,不想攻占它国的国土,但它国也不会容得下你,势必会主动起兵。南楚和吴国的战争是早晚不可避免的事情。 你和枫儿就象是霖儿的两个胳膊,砍掉那一只,他都会痛。只有让他远离世事,不再问津,这才他才是最好的归宿。” “姨母,我父皇是真心悔过,想让霖认祖归宗。难道就不能给他一次忏悔的机会吗?” “真心悔过?”苏丹儿苦苦的笑了笑。 “砾儿,你还是不了解你的父皇。他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他的悔过也是建立在一定基础上的。菱儿与魔宇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在南楚时,端木铮不认下霖儿这个儿子,现在倒是派你们来吴国请霖儿和菱儿回去认祖归宗。明眼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为了什么。” 苏丹儿的话,让端木砾无法再反驳。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父亲心里想的什么。 而站在他的角度,他的想法是有些自私。他渴望自己的弟弟跟自己回去,一是朝中有了与自己同心之人,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二是自己如果思念谷菱,至少还能容易的见她一面,一解自己的相思之苦。 “砾儿,答应姨母,好不好?我相信这也是你母亲希望的。她的在天之灵,一定希望霖能平平淡淡快快乐乐的过一生。” 苏丹儿从外甥眼里读到了犹豫不决,再三恳求道。 “姨母,我答应你,即使拼了性命也一定护霖一世周全。不让他扯进南楚和吴国将来的争端之中。” 从祥玴宫出来,端木砾并不着急着回驿馆,慢慢踱着步子,连走边想着心事。 母亲苏信儿的面孔闪现在面前,满眼慈爱的看着自己。 “母亲”端木砾想伸手抱着自己的母亲,向她诉说自己的心思,却伸手抓了个空。 慢慢地,把五指在空中合拢。 走到驿馆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他安排的眼线悄悄来报,上午发生在易征坟前的事情。 端木砾对此并没有意外,他的人早就查到周梦芽在跟踪杜致霖和谷菱,只是没有想到自己弟弟的动作这么快,本来自己想替他铲除这些碍事的人,没想到他已经自己动手了。还这么干净利索。 “我二皇兄呢?怎么没有看到他。” 端木砾回驿馆老半天了,也没有看到端木炽的半个影子。 “太子,二皇子在你走后就去了睿王府,说是礼节性的去睿王府问候问候。” 听侍从这么一说,端木砾吃晚饭的胃口也没有了,放下筷子。 “来人,备马,去睿王府接二皇子。” 端木炽算是赖上谷菱和杜致霖了,不给看魔珠就不离开睿王府,东扯葫芦西扯瓢的,愣是和谷菱聊了整整一个下午。 杜致霖坐在一旁,都打了好几只哈欠了,端木炽佯装没有看到。 他们聊的话题主要是关于鬼、神、仙、道之类的,多数是端木炽从书到看到了。谷菱本向就是穿越而对,对这些东西颇感兴趣。 只要不提魔珠的事情,谷菱还是很愿意听端木炽聊这种话题。 杜致霖实在忍无可忍了,准备下逐客令。 “二皇子,天色不早了,已经到了晚膳时间,你不如回……” 杜致霖是想说你不如回驿馆去,以免我哥回来找不到你着急。 端木炽偏偏不给他说这样话的机会,马上接过话茬说:“哎呀,时间过的真快,到了吃晚膳的时候了。早就听说弟媳手艺了得,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品尝一下。不知道四皇……不知道睿王爷乐意否?” 端木炽把四皇弟改口成睿王爷,对谷菱还是弟媳长弟媳短的叫着,意思很明显,你不认我这个哥,我就是认你这个弟。 杜致霖也懒得再和他掰扯这点小事情。 人家要蹭饭,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杜致霖如何能说不行。 只好勉强点头同意了。 谷菱也是许久没有下厨了,本来今天没有亲自下厨的动力,没想到端木炽答应她替她寻找与魔宇分开的办法。条件是,早就听闻谷菱厨艺不错,要求谷菱亲自下厨,做几道小菜。 端木砾来到睿王府,看到的情景就是端木炽正拿着个红烧肘子,啃地满嘴流油,还不停的说“好吃,好吃,实在好吃。” “二皇兄,你跑到这里来了,害我好找。”端木砾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淡。 端木炽占着嘴着,用眼神示意端木砾做下一起享用。 “哥,一起吃。菜刚上来。“杜致霖赶紧的让家丁再添一副碗筷。 端木砾见桌上就只有两个大男人,没有看见谷菱的影子。本来想问,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新鲜出锅的红焖大虾来喽!” 听到谷菱的声音,端木砾猛然站起身。 还真应了那句无巧不成书,一盘油乎乎,热腾腾的大虾,全部喂了端木砾的衣服。 第251章 促膝长谈 端木砾的脸都绿了,谷菱一声在悲鸣,“我的虾,你还我的虾。” 杜致霖赶紧的让人给端木砾更衣,换了干净的衣服,重新落座。 整顿饭,端木砾板着脸,一言不发,倒是吃了不少,比端木炽吃的还多。 杜致霖只当是自己的哥哥生谷菱的气,在一边无奈的笑,谁让自己娶了这么一个闯祸精的老婆。 酒足饭饱,打发两个端木回了驿馆。 “主子,监视王府的人马,撤了两拨了,还有一队人马。应该是陛下安排的那队。周梦芽重伤,她的人全撤了。端木炽的人也撤了。” 林旭东见端木弟兄两个走了,才进来禀报。 夜半时分,辗转反侧,看着身边熟睡的娇颜,杜致霖没有睡意。 既然暂时无法将魔宇从谷菱的身体里分出,为了她的安全只能将她们母子送到大漠去,不能留在中原。 第二日,早朝一结束,杜致霖就已经等在御书房里。他要再次向杜致枫申明自己的立场,希望他能放心,对自己放心,对他们的兄弟情谊放心。 对于这个御书房,杜致霖再熟悉不过。 杜雍还在位时,这是他常来地方。经常被杜雍叫了来商谈事情。 而那个时候的杜致枫,还是个极不得宠的皇子。杜雍也只宣杜致霖来,很少宣杜致枫。 龙书桌案,还是那张龙书桌案。龙椅,还是那张龙椅。 只是坐在椅子上,伏案批阅奏章的人,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 世事变化无常,没有生命的物件或许可以保持不变,而人这种东西,永远处于不断的变化之中。 今日你是天王,也许明天他就是至尊,谁能说的清楚,谁又能预知未来。 杜致霖看着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御书房,往事历历在目。 兄弟两个人同吃一块糖,共盖一床被。一起读书,一起戏耍。那时候,好的象是一个人似的,从来不分彼此。兄恭弟让,和和美美的。 曾经为了自己,杜致枫甘愿挡刀。曾经为了他,杜致霖甘愿赴死。 这世上最难琢磨的就是人心了,变化最快的也是人心。 他明显感觉得出,自从杜致枫登基称帝,他慢慢的变了。兄弟二人的心也越走越远,曾经的信任和亲密无间,也一点点消散在时间的磨砺里面。 杜致霖不想失去这个兄弟,他不想。所以,他极力的想挽回什么,或者是回避什么。往往这世上的事,就是事与愿为。你越想得到的,偏偏越要失去。 “哥,你不待在王府里陪我嫂子,怎么有时间跑来宫里来?” 杜致枫推开御书房的门,就看见杜致霖站在龙书案前发呆。紧接着打趣道。 见杜致枫回来了,杜致霖看着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笑了。 仿佛那个意向风发,与自己心心相印的洒脱不羁的少年又回来了。 “我们兄弟二人好久没有在一起好好说会儿话了,我今天特别来宫里找你促膝谈心的。” “是啊!哥说的极说,一转眼快两年了,我们各忙各的,没有再象少年时,经常在一起秉烛夜话。” 杜致枫也心有感慨的说道。 兄弟两个人分别坐下,杜致枫坐在他的龙椅之下,杜致霖则在下垂手的木椅上坐了下来。 一把椅子,把兄弟的情份分开了。 “我这次回到吴国,朝中上下对你无不赞叹,称道你是一个难得的明主。恭喜你成长为一个明君。” 杜致霖由衷的对弟弟说道。 杜致枫摆摆手,很郑重的说:“朕离一个明君的差距还很大,朕要带领着吴国上下开疆扩土,壮大我吴国的版图。象秦皇汉武一般,才能称得上是一代明君。” 杜致枫抬起衣袖,大手一挥,一副雄心壮志跃入杜致霖的眼帘。 杜致枫在杜致霖面前不自用“我”字,而是以“朕”自称。这一字之差,又再次将二人的兄弟情谊拉远,杜致霖仿佛看到了昔日的兄弟情谊日行日远。 “我相信你能做到,一定能实现吴国兵强国盛,万民称颂。” 杜致霖有些言不由衷的接着话。 “我打算过几日跟着端木炽他们回南楚一趟。” 杜致霖思索了半天,终于开口把一直压在嘴边的话说了出来。 “你要回南楚?为什么?难道在吴国待的不开心,还是我慢待了哥哥?” 听到杜致霖说要回南楚,杜致枫的脸色一变,眼眸收紧,盯着杜致霖的脸。 “吴国本来就是我的家,待在自己家里,哪里来的不开心。你们兄弟之间,更谈不上慢待与否。我回南楚也只是暂时的。” 杜致霖深吸了一口气,稍做停顿,又接着说下去。 每次遇到让自己心疼或焦急的事情,他总会习惯性的深呼吸。 “因为舒儿的原因,舒儿出生在南楚。已经快七个月大了,我这做父亲的还从未见过他。我终究是要回南楚一趟,将舒儿接走。我已经想好了,要把他们母子送到大漠去,找菱儿的义父。安顿好他们母子,我也好安心应对周世坤,报杀师的大仇。” 杜致霖的言辞是恳切的,没有丝毫的惺惺作态。 “是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南楚是你想回就回,想走就走的地方吗?你去了,端木铮还会放你走吗?这次端木炽和端木砾来吴的目的路人皆知,打着拉探望咱们母亲的名义,实则是想劝你回南楚,认祖归宗。” 杜致枫的眼睛里闪烁着不为人知的火苗。 “我已经再三重申过,我不姓端木,不会认祖归宗。” 杜致霖恨不得此刻把自己的心剖出来,摆在弟弟的面前,让他看看自己真实的想法。 “哥,你有没有想过,即使你不想认祖归宗,端木铮也不会善罢甘休。他那么多儿子,不差你一个。他看上的是我嫂子的异能。” “枫,你嫂子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她绝对不会命令魔宇动用阴兵残害生命。她被周世坤所利用,也是因为受活僵尸虫的控制,并非自己所愿。经过活僵尸虫的事情,我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哥,你好糊涂啊!即使嫂子不会动用阴兵,但她手里掌握着旷世宝藏的秘密。端木铮不可能不觊觎这么大的财富。 一旦,南楚抢得先机,有了大批的意外之财,他们招兵买马,我吴国势必后置于危险之中。” 杜致枫继续反驳道。 “菱儿的态度很明确,不可能追问魔宇关于宝藏的所在之处。宝藏的秘密永远藏在魔宇的肚子里。” “哥,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一个聪明和才智过人的人,怎么会用这么简单的方式思考事情。嫂子不问,也不会说,但端木铮会想办法让她说。她有致命的弱点,就是孩子和你。如果端木铮以孩子或你威胁她,你说她会不会就犯?这个谁都不敢保证势态的发展。” 杜致枫说道。 “枫,你说应该怎么办?” 杜致霖强压心中的怒火问道。 “哥,你们不要去南楚,待在吴国继续做你的睿亲王。我的这一切,也是你的。江山社稷,荣华富贵,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舒儿是端木铮的亲孙子,只要你们不去,他应该不会对孩子下手。” 杜致枫说道。 “枫,你是知道的,我不稀罕什么江山社稷和荣华宝贵,如果我在乎这些,当初也不会把皇位禅让给你。我要的只是一家人团团圆圆,平平淡淡的过简单快乐的生活。粗茶淡饭,粗衣布鞋,也无所谓。 杜致霖语气淡然,而透着丝丝的失望。也许是对杜致枫的失望,也许是对自己的失望。 气氛陷入沉默之中。 第252章 上门游说 杜致霖前脚进了皇宫,严筱茜后脚踏进了睿王府的大门。 睿王府平日里安静的很,就几个侍卫家丁打理的院子。 杜致霖夫妇一回来,这些日子还真是“吉星高照”,登门的人络绎不绝。 昨天,来了个端木炽,连吃带喝,还惹得黑面神端木砾上门找人。临走,还念叨着魔珠的事情,给谷菱说过几日再来。 好不容易送走了端木炽兄弟二人,今天又跑来个严筱茜。 听到家丁来报,皇后娘娘大驾光临,谷菱想买块豆付撞死的心都有。 自己的老公跑到皇宫里去找皇帝,皇帝的老婆跑到自己家里来找自己。这都是哪儿和哪儿啊! 心里不爽归不爽,还是得到见的。 上门就是客,总不能把人家晾在那里。再者说,人家还是皇后呢,堂堂的一国之母。 “皇后大驾光临,真是令我这小小的王府蓬荜生辉。” 谷菱乐呵呵的迎出来,摆出一副万分欢迎的模样。 严筱茜打量了打量谷菱,眼里没有掩饰的流露出一分嫌弃的表情。 谷菱看看自己的模样,耸耸肩膀,扯扯嘴角,做了一个自己也很嫌弃自己的表情。 昨儿个睡的太晚,刚才家丁通报皇后来了,她顺手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就出门迎接来了。 头了披散在肩上,脸未洗,妆没化,连鞋也没有提,还拖拉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听闻皇后驾到,我忙着来迎接,也没顾上梳洗打扮,失仪了,失仪了。” 谷菱嘴上说着失仪,脸上却没有半分惭愧的模样。 把严筱茜迎进了待客厅,还没等吩咐下人上茶,她就开口说:“谷姐姐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有话就直说了。” 谷菱趁严筱茜没注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皇后,有啥说啥,咱们又不是外人。直说无妨。” “谷姐姐,我此次前来是有求于姐姐。请姐姐一定成全。” 严筱茜接下来的举动把谷菱吓了一跳。她噗通一声跪倒在谷菱面前。 吓着谷菱跳出三步远,“皇,皇后,你这是做什么,要是让外人看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这话如果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严筱茜向前跪爬了三步,爬到谷菱近前,抬手拽住谷菱的裙摆。这下子倒是好了,谷菱想躲也躲也不开了。被人拽住了。 严筱茜仰起头,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谷菱。 “谷姐姐,你大仁大义,一定要帮我,一定要帮我。”严筱茜的眼里闪着晶莹的泪光。 “你快起来,快起来。有事说事,这么大的礼,我可受不起,要折寿了。” 谷菱用力拉扯,想把她从地上拽起来。 “你不答应,我就跪在地上不起来。”严筱茜使出“绝招”。 “你还没有说是什么事情,我怎么答应。快起来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不违背良心的事情,我都答应你。这样总行了!” 听了谷菱的话,严筱茜才站起来。 “说,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皇后给我下跪。” 谷菱再次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心里暗想:“我就知道她无三不登三宝殿,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谷姐姐,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来求你,是为了咱们吴国千千万万的百姓。你身怀宝藏的秘密已经成了众所周知的事情,各国也摩拳擦掌,想要抓到你,得到这旷世的宝藏。与其让其它国家得到,姐姐不如把宝藏的秘密说出来,让咱们吴国得到。有了这笔巨大的财富,咱们的百姓就能过上更好的日子。咱们还可以造更多的兵器,买更多的马匹,其它国家也就不敢欺负我们了。宝藏被挖掘出来,姐姐也就安全了,没有人再觊觎此事。” 听严筱茜说明此次前来的目的,谷菱也真是干脆之人,撂下一句话,扭头就走。 “你还是继续跪着,爱跪到什么时候就跪倒什么时候。我还有事,不奉陪。” 严筱茜是有私心的,有很强烈的私心。她急于要得到宝藏的所在,因为杜致枫答应过她,只要她能从谷菱嘴里套出藏宝的地址,他可以答应她任何事情。 她要的只有一件事情,杜致枫放她自由,让她去追求她的爱情。她要回到杜致霖身边,哪怕陪他浪迹天涯。 严筱茜虽然有点小聪明,也属于胸大无脑型的。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这种事情杜致枫怎么会答应。 她只是一厢情愿的认为君无戏言。 见谷菱如此绝情,不买她的帐,自己已经屈尊下跪了,她竟然还能熟视无睹,径自走开。怒火也是在心里蔓延,但有求于人,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低头。 谷菱走到哪里,严筱茜就跟到哪里,寸步不离。 把谷菱气的攥了好几次拳头,她是皇后,又不能真的把拳头打在她身上。 “严筱茜,你行行好,快些回你的皇宫去。我是招你,还是惹你了,你如此的阴魂不散。是不是觉得我心地善良,就吃定我了。我告诉你,我的善良是带有锋芒的。对你提地这种要求,我不会答应,坚决不会答应。”谷菱气鼓鼓的说道。 严筱茜比谷菱更气,更急,“我这个主意有什么不好的,霖哥哥是吴国的睿亲王,你是她的媳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也就是吴国人。把宝藏交给国家,有什么不对的?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是功德无量的事情。你为什么就不同意?” 严筱茜跟在谷菱屁股后面,嘚嘚,不停的说着。 “功德无量的好事,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杜致枫的主意,肯定是他让你来找我问藏宝的地方。我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这宝藏不是属于你们的,不属于任何人。谁也没有权利用它用招兵买马,引发战争。” “我们这不也是为你好吗?你一个弱女子,怀揣着这么大一个秘密,多危险。谷姐姐,你要理解我们对你的一片苦心,我们的出发点是为了你好。” 严筱茜一边说,一边的紧紧跟在谷菱身后,喘着粗气。 她养尊处优惯了,什么时候走过这么远的路。跟在谷菱屁股后面,围着王府的后花园,转了整整三圈,腿又酸又麻。 “危险,我不怕危险,再说,我有魔宇保护,谁能耐我何?魔宇出来让皇后见识一下你的厉害。” 谷菱话音一落,魔宇又神奇的出现了。 这次他的黑雾只变幻成了一只巨大的手,把严筱茜高高举在半空。 严筱茜还没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就被高高举起来,离开地面十多米的距离。 她吓的连声尖叫,绝对高分贝的,极巨穿透力的那种。 “啊……,啊……,啊……”声音绵绵不绝,还带着长长的尾音。 “快,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严筱茜声音颤抖,带着明显的哭音。 “皇后不用害怕,魔宇不会伤害你的。就是让你见识一下他的能耐,看他能不能保护得了我,保护得了宝藏的秘密。” “能,能,他能。我相信,我相信了。”现在只要不把自己放下来,她什么也相信。 严筱茜悬在半空里,手刨脚登,吓得快要口吐白沫了。 “魔宇,你轻轻的,轻轻的,把皇后放下来,千万不要让她受伤哟!她可是皇后,金枝玉叶的皇后。” 谷菱语气里可是满满的幸灾乐祸,敢打宝藏的主意,她的胆还真是够肥的,这样的人来一个她收拾一个,来一对收拾一双。 第253章 酒无好酒 魔宇把严筱茜扔到地上,她也顾不得皇后的形象,连滚带爬的带着自己的宫女太监,象逃命一般的离开了睿王府。 这边严筱茜发疯一样的逃离了睿王府,嘴里不断念叨着“鬼啊,有鬼啊!”。 严筱茜是真的被吓坏了,长这么大第一次遇见此种情形,从谷菱的身体里飘出一只恶鬼,还是一只看不清面目的恶鬼。她跌跌撞撞了离开谷菱那里,一路上摔了好几个跟斗。 路过的宫女太监们也不明所又,不知道皇后这是怎么了。有人上去搀扶她,被她用力的摔开。 回到自己的房里,瑟瑟发抖。 皇宫那边杜致霖与杜致枫兄弟二人的长谈,随着时间的推移,谈地也并不怎么愉快。 “哥,我不同意你去南楚。太冒险,端木铮会对你们不利。” 杜致枫打着为杜致霖好的旗号,死活不松口同意他们去南楚接谷舒。 兄弟两个人心知肚明,真正的原因并非如此。杜致霖不想说破,说破了兄弟情份何以堪! “枫,你是知道的,我别无选择。舒儿是我的儿子,我必须接他一家团聚。必须的。这是我身为人父,身为人夫的责任。” 杜致霖再三强调自己的观点和坚决的态度。 “不行,绝对不行。一旦你跨进南楚的地界,端木铮不会再放你离开,你们会陷入危险之中。” “正如你所说,我即使不认祖归宗,也是他的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杜致霖见招拆招,继续反驳着杜致枫的说词。 “自古帝王家亲情薄。为了那旷世的宝藏,端木铮很有可能什么事情也做得出来。哥,你不能再跨入南楚半步。” “帝王家亲情薄?”杜致霖突然苦苦的一笑。 “枫,你现在也是帝王,你的亲情也薄吗?舒儿是我儿子,是你的侄子。你忍心将襁褓中的他放在南楚,自小在无父无母的环境里长大吗?” “我……”杜致枫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答下面的话。 是啊!他也是帝王,他的亲情薄吗?杜致霖的话点到了他的痛处。 当皇帝的日子越长,他反而觉得越不快乐。以前一点简单的小事,也能让他开心起来,现在能让他开心的只有权力,还是权力。 “做为一个父亲,我必须将自己的儿子带回来。帮为一个丈夫,我不能让自己的妻子失望。枫,你什么都别说了,我意已决。” 杜致霖不想再在此事上纠缠下去,直接把话说死了。 杜致枫见状,也知道不能再坚持下去,否则把话谈僵了,多年的兄弟情份也就僵了。 杜致枫笑起来,“我也是担心哥哥和嫂子的安危,既然哥哥决心一定,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我以茶代酒,预祝哥哥早日与侄儿一家团聚。” 杜致枫的笑声和话语化解了原本压抑了气氛。 杜致霖也举起茶杯,清脆的茶杯碰击声在御书房中响起来。 声音脆脆的,还有一银铃的感觉。这是上好的瓷器相碰才会发出的声音。 “我准备三日后出发,随端木二皇子他们一起走。” 杜致霖抿了一口茶,眼睛微微眯起来,看着杜致枫的反应。 “三天后就要走,这么急。你我兄弟还没有好好的开怀畅饮。不如这样,后天,就后天,我在宫中摆好酒宴,为哥哥和南楚的使者送行。” 杜致枫的内心是纠结的,是矛盾的。他能理解哥哥爱子心切的心情,于情,他是同意杜致霖去南楚接儿子的。但于理,他又是反对的。 他知道端木铮势必会采取行动,不可能知道有巨额宝藏,而不心动。 想让谷菱就范实在不难,难杜致霖或她们的儿子做为人质要挟即可。这么简单的道理,杜致枫怎么可能看不明白。 且不论自己是否对这旷世宝藏心动,如果让其它人得了宝藏,会对自己的国家和子民造成不利。 他觉得自己阻止杜致霖去南楚,自己一心想到得到宝藏,并非是自私的表现,是身为一国之君的责任。 杜致枫在内心深处不断的为自己找着借口和理由。 “好,两日后我们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杜致枫也跟着强调一遍,冲哥哥笑了。 那笑容里隐藏着耐人寻味的扑朔迷离。 “我出来时间不短了,菱儿又该着急了。我这就回府,待两日后再见。” 杜致霖起身告辞。没想到杜致枫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杜致枫也站起身来,起到杜致霖近前伸出结实的双臂,用力拥抱了杜致霖一下。 杜致霖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先是一怔,而后也敞开双臂,回之以坚实的拥抱。 两个男人之间的拥抱,两个兄弟之间的拥抱。 杜致霖脸上的表情是真诚的,感动的。 而杜致枫脸上则是纠结的,痛苦的。 “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在我杜致枫心里,你是我唯一的哥哥。” 杜致枫一边说着,一边松开自己的双臂,脸上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和笑容。拥抱时脸上沉痛的表情不见了。 这帝王变脸,比变天还要快的很。 杜致霖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头,笑了笑,“一辈子的兄弟”,扭头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皇宫,直奔睿王府。那里有他心爱的女人在等着他。 杜致霖还没有出皇宫的门,杜致枫就已经派人去了驿馆,通知端木砾和端木炽二人,两日后宫中摆宴,为他们见行。 “这杜致枫是什么意思,摆宴见行,这不是明摆了下逐客令,要赶我们走嘛!” 端木炽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玉骨扇子,一边对正在翻书的端木砾道。 “我们来吴国多日,该探的亲也探了。再继续待下去也不是办法,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端木砾漫不经心的说道。 “难道就这样走了?”端木炽有些不甘心的问。 “二皇兄,我们不这样走,难道还要等到被杜致枫八抬大轿的送走?” 端木砾虽然与端木炽没有什么深交,但二人平日里并无过节,端木炽平日里醉心玄学,也从未害过端木砾。二人的感情还算说地过去。 端木砾这么一幽默,倒是把端木炽惹的笑出声音来。 “没想到三皇弟这块冰山也会开玩笑,真是活少见,活少见,哈,哈,哈……” 端木炽笑完了又继续说:“父皇交待的主要任务,我们还没有完成,这样回去如何交差?” “二皇兄是说霖和谷菱!他们应该会与我们一起返回南楚,你把心放到肚子里便是。” “哦?你怎么能如此肯定?”端木炽有些不能相信的问。 “这个自然简单,因为舒儿,霖的儿子在南楚,他一定会去接自己的儿子。”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你满脑子都是魔珠,都是得道成仙,哪还有时间想其它的事情。”兄弟二人商量着返程之事。 杜致霖回到府里,谷菱还在因为刚才严筱茜吓的屁滚尿流的事情在捧腹大笑。 见杜致霖回来了,把严筱茜登门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哎,你这调皮的性情是不会再改了。篵茜可比不了你,胆子小,恐怕这次得吓出个好歹来。” “你这是心疼你的老情人,哼!”谷菱佯装生气的样子。 “小傻瓜,我的老情人只有你一个。今儿我已经和枫说明白了,我们三日后起程去南楚接舒儿。他要两日后在宫中为我们送行。” 谷菱沉思了一下,说道:“恐怕这宴无好宴,酒无好酒。” 第254章 锦囊妙计 谷菱感觉地到杜致霖心事重重,他不说,她便不问。 她知道他不说有他不说的道理,凡他做的事,无一不是为了自己好。 睡到半夜,谷菱迷迷糊糊的想起夜方便,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主子,主子……” 揉揉还没有完全睁开的眼睛,屋内无人,杜致霖还没有回来。声音是从自己的身体里发出来的。 谷菱翻了个无奈的白眼,冲着空气说:“大半夜的你烦不烦,睡觉。” 谷菱见床侧空空如也,知道杜致霖一定又是睡不着,怕影响自己的睡眠,他去书房里看书了。 老公心事重重,她心情自然也陪着低落。这魔宇,半夜三更的也不长眼,来打扰她,自然只有当炮灰的份了。 被主人如此训斥,魔宇也心情抑郁了。 它委屈的说:“我见主人心烦意乱,向你献一条妙计,可以破解你的苦恼。” “就你这智商,还能有什么妙计,你要是能提出妙计,我就半夜围着王府跑十圈。” 谷菱不屑的语气,再次“伤害”了魔宇小小的自尊。 魔宇不服气的说道:“你本事大,你不也没有想出好的办法脱身?你智商高,有什么好办法,说说看。也让我学习学习。” “你,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成心想气我啊?” “你是主人,我哪敢。进入你身体的那一刻,我们已经签下了生死的约定,你好我便好,你死我便无。我是见你心情不好,才想帮你一把。” 谷菱听魔宇这么一说,倒是没有再挖苦它,重新坐到床上听它讲下去。 “主子,你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心里肯定清楚,这个吴国的皇帝,后天摆的不是送行宴,是鸿门宴。一定有什么阴谋。他不会轻易的放你离开。我能感觉出来,他的心是黑的,被利欲熏黑了。你可一定要小心。” “切,这个还用你说。如果真是好心送行,霖致于夜不能寐,整夜的睡不着觉?” 谷菱嗤之以鼻,表示继续的鄙视魔宇的智商。 魔宇没有对谷菱的瞧不起做出反驳或其它的辩解,而是接着说:“那个皇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今天把天整成那样,她回去肯定也会想主意报复你。” “切,她何止是要报复我,我看她是恨不得我死了,她好和霖私奔。” 谷菱气鼓鼓的说。提起严筱茜,谷菱就来气。她都已经是皇后了,还想着自己的老公不放,气死个人。 “你快出来,别待在我身体里说话,我对着空气说话怪别扭的。” 谷菱突然很起找个人好好聊聊,好好的说会儿话。 魔宇倒是听话的很,烟雾又幻化成人形,在谷菱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太仔细看,还真象是个人坐在那里。 “魔宇,我觉得好累,只想带着霖和舒儿去大漠找我义父,一家人安安静静的生活下去。过平淡而幸福的小日子。我骨子里就是一个小女人。” 谷菱说话的声音突然变地很温柔,也很忧郁。魔宇还真有些不适应自己主子每次这大跨度的变化。 “你说说看,杜致枫和严筱茜准备怎么对付我们。会用什么办法把我们留住?” 还没有等魔宇答话,谷菱又说道:“难不成把我们软禁起来,这个应该不至于,他们知道你的存在,只要你出手,想软禁也是不可能的。” “那又回是什么法子呢?把我们就成白痴,或者象周世坤一样利用别的东西控制我们?不,不,这不可能,活僵尸虫已经被周世坤用完了,没有了。” 谷菱继续自言自语,这那是找个人聊会儿天。分明就是想找个听她说话的人。 魔宇倒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它摆出人的模样摆着头,认真的听谷菱讲着。 “主子,他们软禁不了,控制不了,可以杀掉你们。得不到,就毁了,这不是你们人类常做的事情嘛!” 魔宇的话象一盆冷水,让谷菱打了个冷战。 “不可,这不可能。杜致枫再变,也不至于对霖下杀手。他们兄弟可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真的不可能?”魔宇加重了语气。 “当然,这世上的事情没有百分之分,只是万一,万里有一。也不排除这种意外发生。” 谷底着实的底气不足,是啊!为了不让南楚或其它国家得到宝藏,他可以选择将自己毁了。自己死了,魔宇没了,好象世界又太平了。 不能,她不能死。她死了舒儿怎么办?杜致霖更不可能独活。 “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能救我脱离苦海,顺利脱身?” 谷菱就属于煮熟的鸭子,嘴硬型的。明明自己有求于人,还不想低头。 关键是在她心里魔宇不是人,也个摆不脱的拖油瓶,阴魂不散。 自始至终,她对魔宇没有什么好印象。尤其是它还喝人血,它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杀了南楚五万条鲜活的生命。 每每想到这里,谷菱就恨不得与这家同归于尽。但想到自己的儿子和老公,又想再多活五十年。 谷菱也不知道,她和魔宇的宿主与宿物的关系在慢慢的发生变化。 她身上向上的力量,善良和乐观,在慢慢磨砺魔宇身上的戾气。魔宇也由开始的心不甘情不愿,变成慢慢喜欢自己的新主人。 “我当然有办法帮你走出困境。” 魔宇得意扬扬的说道。 “说来听听,看有没有用。你是不是在吹牛说大话。”谷菱又冲魔宇翻了个小小的白眼。 魔宇数次被自己的主人瞧不起,那颗玻璃心,碎了又好,好了又碎。幸好它不是人。 魔宇化作一团轻烟,飘到谷菱耳边,如此这般,如此那般,把自己的主意,来了个竹筒倒豆子,全盘托出。 魔宇还没有说完,谷菱已经听地眼睛放光,拍着自己的大腿一个劲的叫好。 “不错,不错,确实是个好主意。”谷菱称赞道。 “主人,你看我这智商还行不?”魔宇眼巴巴地瞅着谷菱,等着她给予肯定的赞赏。 “嗯,你这智商大有进步。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我这主人教导有方,你让才智在短期内得以突飞猛进。没想到我还是当教练的好材料。” 谷菱沾沾自喜。这那里是夸奖魔宇,分明是在称赞自己能力过人。 魔宇被人有自恋情节的主人打败了,一赌气,回到谷菱体内觉觉去了。 谷菱上床刚躺下,杜致霖就回来了。 “菱儿,你怎么还没有睡?”杜致霖的黑眼圈都出来了,他实在不想想象后天送别宴上,杜致枫会有什么表现。今日的谈话,他的立场已经很明白了。说的好听,但不会轻易放自己与谷菱离开吴国。 谷菱双臂怀上杜致霖精壮的腰身,撒娇的说:“你不回来,我怎么能睡得着。” 杜致霖宠溺的亲了亲她的额头,“睡,不早了。” “嗯,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是为后天的送行宴发愁?” “噢!”杜致霖有些敷衍的应了一声,他不想在谷菱面前提这件事情,一是不想让她担忧,二是他与杜致枫的兄弟情份变成现在这样,让他心痛不已,不想提起。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对策了。真的,相信你老婆一次。”谷菱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接下来的两天,杜致霖除了吃饭和睡觉,其它时间几乎看不到谷菱的身影。 每每问她在忙些什么,她只笑而不答,说等到送行宴上就知道了。 杜致霖见状,也只有做罢,不再追问下去。 他对谷菱所说的办法并没有抱很大希望,还是与端木砾商议对策。 第255章 送行酒宴 夜幕刚刚降临,皇宫里已经热闹开来。 太监宫女们来来往往,端茶送水,上菜斟酒,搞地象过年一样。 这是杜致枫为自己的哥哥准备的送行宴。一则是为杜致霖饯行,二来也是欢送南楚的使者。 一宴送多人。 这最忙的人里面,还有更更忙的,当属严筱茜。 太阳公公刚刚醒来,她就已经在梳妆打扮,描眉擦粉,对镜贴花黄。 首饰试戴了一枝又一枝,一个又一件,衣服也是换了一套又一套,左看看,右瞧瞧,就是不够满意。 她宫里的太监宫女们也是奇怪的很,不知道皇后娘娘这是发什么神经,又准备唱哪一出戏。 即使她成为皇后的大典上,也没有这么重视过自己的着装。 今儿个,也就是参加个睿王爷和南楚使者的送行宴,却如此兴师动众。恨不得把全国的好衣服和首饰都拿来试试看。 人家是皇后,宫女太监这些芝麻小枣的,只能忍气吞声,皇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能堵住别人的嘴,却堵不住它人的心。嘴上不说,心里却按捺不住好奇。 有的宫女和太监早就听说过严筱茜与杜致霖的往事,心里想娘娘今天这么折腾,应该是要美给睿王爷看的! 这也仅限于自个想想,可不敢拿出来与其它人一起想。 折腾了足足一个上午,衣服首饰扔了到处是,严筱茜才选中了一套玫红色的宫装,和一套新的凤钗。 一身红嫩嫩的打扮,确实美艳的很。但是,怎么看怎么象是嫁衣,看着与宫宴的场合格格不入。 太监和宫女们自然是不敢多话的,皇后喜欢便好,穿的难看,也会说好看极了,皇后天生丽质。 端木砾与端木炽也早早来到的宫中,先是与祥玴宫里与太后话别。 苏丹儿看着端木砾就想起自己与姐姐曾在南楚的生活,心酸不已。舍不得端木砾走,但这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哉是由它人能左右的了得。 谷菱依旧是平常的打扮,走到哪里,脸上也是乐呵呵的。 只是林旭东苦着个脸,跟在她身后,手里捧着个东东,象是四四方方的盒了,上面盖了紫色的绸缎。 谷菱再三申明,没有她的同意,林旭东不可以揭开绸缎,将里面的东西示人。 杜致霖也问过两遍,谷菱卖了个关子,就不告诉他,说是等是宴会上自然就会知晓。 端木砾在宫宴上见到谷菱,他先是冲杜致霖点点头,然后目光扫过谷菱的脸。谷菱以为,他至少也会和自己点点头,没想到,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没有正眼看谷菱。 谷菱这个气啊,恼啊,怒啊,这端木砾也太不把自己当人看了,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 她记得端木砾前几次对自己的极其不友好,越想越气,不由得又冲端木砾翻了个白眼。端木砾正襟危坐,继续无视她的存在。 待众人一一坐好,杜致枫出现了。 端木砾和杜致霖已经向太后辞过行,太后有些伤感,借身体不适的原由,就没有参加这次宫宴。 紧随杜致枫后面出现的是严筱茜。 她今天的装扮确实拉风,惊到在做的众人。 严筱茜本身底子极好,就是大美人,大才女一个。要相貌有相貌,要气质有气质。 这一身玫红的宫装,把她衬的更是肌肤赛雪,美的夺人心魄。 严筱茜自进得房内,目光随着杜致霖在游走,这令谷菱极其不爽。 这女人也太过分了,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当着自己老公和人家老婆的面,明目张胆的勾搭别人家的老公。还是皇后,这也太太过分了。 谷菱暗气暗憋,在心里骂了无数遍太过分。 心里更不爽的当属杜致枫,他右手的拳头慢慢收紧,左手也下意识的攥紧了衣服的下摆。 杜致霖只能低头,装做看不见。时而给谷菱布菜,时而与对面的端木砾交谈两句。 “感谢吴王的盛情,愿吴国与南楚两国化干戈为玉帛,边境永修共好,不再起狼烟。” 端木砾礼貌性的回敬杜致枫酒。 “好,愿我们两国永无战事,和平共处。” 杜致枫举起桌上的酒盏,一饮而尽。自己的老婆当着自己的面,明目张胆向“老情人”示好,杜致枫的心里能痛快的了,才怪? 严筱茜今日的打扮也让他心生烦感,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的严筱茜。她今日的美是想展示给其它男人看的,而非自己。 杜致枫是曾经深爱过严筱茜的,也曾想过“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句话也是他在与严筱茜真正洞房时说的。 但是,男人嘛,能说到做到的少之又少。 登基做了皇帝,满目皆是美女,严筱茜对他一直是不冷不热,不愠不火,在床上更象条死鱼,他也就慢慢的失去了兴趣,转向其它花从中。 即使如此,这个女人也是他杜致枫的,不允许她心里还装着别的男人。更何况,他内心深处还是爱着严筱茜的。 杜致霖恨不得立刻给严筱茜两个耳光,但,此情此景,他又无法发作。 他只能一杯酒接一杯酒的喝下肚去。 “陛下,酒多馀伤身,不要再贪杯了。”严筱茜左轻轻摁住杜致枫拿酒盏的手,右手想将杯子从他手里拿过来。 “闪开,朕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我今天高兴,要陪我哥多喝两杯。” 杜致枫毫不留情面的把严筱茜甩到一边,脸色往下一沉,大声的呵斥道。 严筱茜的美眸顷刻间盈满的委屈的泪水,轻轻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不再说话。 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她的手碰触杜致枫酒盏的瞬间,她轻弹右手长长的指甲,些许无色的粉未迅速落在酒盏里,是杜致枫的酒盏里。 无色无味的粉末,落入酒中即刻融化,看不出半分的破绽。 严筱茜坐定后,不再言语。只是偶尔冷冷的用眼角的余光扫过杜致枫。 杜致枫突然一把将严筱茜搂在自己怀里,对着下面的杜致霖、端木砾等人说:“这是朕的皇后,朕的皇后。哈哈哈……” 他又猛地松开胳膊,严筱茜险些的后仰。杜致枫的举动里,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来,喝。今日开怀畅饮,不醉不归。”杜致枫一仰头,掺了粉未的酒悉数尽了肚子里。 见杜致枫将酒喝下去,严筱茜的表情明显的轻松了,如释重负般的,随意的靠在椅背之下。 “好,不醉不归。”杜致霖也陪着喝了一杯。 “啊!”杜致枫刚想端起宫女重新斟满的酒,手伸到半空又放了下去,用手捂住自己的肚子。 “痛,痛煞朕也。”杜致枫双手捂着腹部直喊疼。 “枫,这是怎么了?快来人,传御医。”杜致霖见杜致枫的样子,赶紧的抢步上前,观看情形。 殿前的小太监撒开脚丫子,就准备去唤御医。却被严筱茜吓住。 “不用了,御医来了也没用。我给他用的可是鹤顶红。很快就会肠穿肚烂而死。不需要再多此一举了。” 严筱茜大大方方的站起来,看着倚在杜致霖怀里,嘴角流血的杜致枫。 “你,你这毒妇。朕待你不薄,为什么要毒杀朕?”杜致枫艰难的举起手,指着严筱茜问道。 “你待我不薄?好一句待我不薄。你可曾问过我最需要什么,最想要什么。你没有。我要的是一个完完整整属于我的男人。你可曾记得对我说过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你夜夜春霄,可有想过我的感受?” 严筱茜哭着扑倒在桌子上。 第256章 痴情女人 对于严筱茜的指责,杜致霖充耳不闻。 冲着自己的侍卫道:“快回王府叫小呈过来,他一定能有办法救人。快点。” 侍卫领命飞奔而去。 他对怀中的杜致枫说:“枫,一定要坚持住。小呈马上就来,他的医术你是知道的,一定能帮你解毒,保你平安无恙。” 眼见着杜致枫中毒,现场人多,但最为焦急心痛的还是杜致霖。他想过杜致枫有一天与自己反目的种种情形,唯独没有想过他会死在自己眼前。自己却束手无策。 也只有此刻,他才能最理解谷菱失去易征时深深的痛楚。 “哥,没用的。等小呈子来了,我已经不行了。”杜致枫无力的摇摇头。 杜致霖此时才抬起头,看着严筱茜,冲她吼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他冷落你是不对,但他是皇帝,是一国之君,要雨露均沾。他有他不得己的苦衷。你已经贵为皇后,怎么能对自己的丈夫痛下杀手?” 杜致霖满目心痛,眼里仿佛要喷了火来。 严筱茜用力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很是淡定的站起来,走到杜致霖近前。 “霖哥哥,你问我为什么要杀他?问得好,问得好。那,我问你,我是怎么嫁给杜致枫的?是她,都是她害的,她设计我,害我失身于别的男人。” 严筱茜的手突然指向谷菱,用恨毒了的眼神看着她。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的出现,我们已经完婚生子,过着神仙般的生活。而不是现在这样日日独守空房。” 严筱茜明显的情绪失控。 “霖哥哥,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不要你和其它女人生孩子。我忍受不了你和其它女人在一起。” “筱茜,你清醒一点。即使没有菱儿的出现,我也不会娶你。自始至终,我只是把你当成妹妹。我们不可能再一起。” 杜致霖冲严筱茜吼道。 “不会的,霖哥哥,你在说谎。你是对我有好感的,喜欢过我的。连先皇和太后也觉得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果不是她的出现,你一定会娶我为妻。如果不是他夺走了我的清白,你还是会要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端木砾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动,他在判断到底是什么状况。他对杜致霖,杜致枫和严筱茜之间的故事并不知情。所以,没有冒然出声。 看了一会儿,明白了事情的大致梗概。 他走到谷菱近前,在她耳边低声的说:“都是你干的好事,埋下的祸根。你真是能干。” 语气中的讽刺流露无疑,听在谷菱耳朵里分外的蹦耳朵。 “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杜致枫眼见着就要玩完了,你有没有办法救救他?” 谷菱也是有病乱投医,实在没有招了,逮着谁就问谁有没有办法救杜致枫。 谷菱很是喜欢没有当皇帝的杜致枫,那时候的他风流倜傥,不拘小节。待人接物随性而至,善良又开朗。那时的杜致枫,也不拘泥于世俗。敢爱敢恨,敢为自己的哥哥上刀山下火海。 即使现在的杜致枫变了,变地没有了之前的让人喜欢,谷菱还不至于想让他死。 自己尝过失去易征这个弟弟的痛苦,她不想让自己深爱的人也有这样的经历。 她是发自内心的希望杜致枫能够得救,虽然她也知道救活了杜致枫,自己的麻烦还会不断。 “救他的法子,当然是有的。”端木砾缓缓的开口说道,仿佛整件事情与他无关,当然本来也就与他无关。如果吴国的皇帝因此而死了,他倒是赚了一大笔,趁吴国无主,出兵,攻城掠地。 “有办法救人,你还不说,装什么大瓣蒜呢!”谷菱老毛病又犯了,对端木砾出言不逊。 端木砾脸往下一拉,转身坐回自己的位子上,不再说话。 谷菱自知失言,自己做地不对,可是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用这种态度和语气对待端木砾。 “端木砾,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个小女子一般的见识。快告诉我是什么法子能救人。” 谷菱跑到端木砾近前哀求道。 端木砾嘴角轻扯,流露出一丝的笑意。眼神里也闪过一丝丝的宠溺之意,却是一闪而过,快的谁也看不到,除了他自己。 “解毒的办法在你身上。就看你舍不舍得?” “在我身上,你开什么玩笑。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胡说八道。” 谷菱眼睛一瞪,又准备打回原形,恢复对端木砾原有的态度。 “你急什么,我还没有说完。当然是在你身上。你的蓝蝶银链上的紫珀石,就是解毒的奇药,它可是我费尽心思才得到的。” 端木砾继续不急不慢的说。 听闻此语,谷菱如同醍醐灌顶,一下子醒悟了。 赶紧的把脖子上的链子摘下来,递到端木砾面前。 接过银链,放在手心里。上面还带着谷菱的体温,端木砾下意识的攥紧了银链,细细体会它的余温。 “你快点啊!到底怎么才能救人?”谷菱催促道。 谷菱急促的声音,把端木砾拉回了现实之中。 他将蓝色蝴蝶上,闪着紫光的紫珀石轻轻掰下来,放在掌心。 石头不大,也就米粒大小的样子,在屋里的烛光之下,闪烁着冷冷的紫色光芒。 很难想象,这米粒大小的石头能解世间各种奇毒。 端木砾稍做沉思,把掌心里的紫珀推到谷菱面前。开口道:“你可要想好了,这世间能解百毒的紫珀只有这一颗,如果给别人用了,你就没有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见端木砾磨磨唧唧的,谷菱可真是急眼了。 “端木砾不会是你不舍得?你可是送给我了,这是我的东西,我做主。” “世间只此一颗,你不回悔?”端木砾又问了一遍。 “后悔个头,人命关天,杜致枫马上要被阎王老子收去了,先救人要紧,你快点啊!” “这个傻女人。”端木砾在心里暗暗笑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也只有她舍得。换做别的女人,早就不舍得了。这也许是自己迟迟无法对她释怀的原因之一。 端木砾将紫珀捏在右手食指和母指中间。运用内力,将紫珀挤成石粉,弹入旁边桌子上的一个空茶盏里。抬手拿起茶壶,倒了些许水进去。 “好了,把这碗水给他服下,一刻钟后,鹤顶红的毒性自然就解了。” 端木砾把碗递到谷菱面前,还是那种不急不缓,没有温度的语气。 谷菱也顾不得许多,伸手接了碗过来,送到杜致霖近前。此时的杜致枫已经气若游丝。 “快给他服下。”谷菱又把碗交到杜致霖手里。 “不能给他喝下去,不许救他。” 严筱茜象疯了一样,跳出来,阻止给杜致枫解毒。 “筱茜,你别再执迷不悟,一而再的错下去了。我保证把枫救活后,他不会伤害你的性命。让你在这宫中安然终老。” 杜致霖不想再刺激严筱茜,语气尽量变得低沉而柔和。 “霖哥哥,你好傻。事到如今,你还想着要救你。你还不知道,杜致枫是铁了心今天要你们的命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救你们。 如果不是我提前下毒,接下来的戏码就是他要拿出先皇珍藏了数年的美酒,让大家品尝。那里面也是放了鹤顶红的。 霖哥哥,你要清楚,如果救活了他,他还是会杀你们的。放虎归山啊!” 严筱茜的话就象当头棒喝,把杜致霖打懵了。他的弟弟竟然真的要对他痛下杀手。得不到,就要毁掉。 第257章 竟然疯了 杜致枫尽管已经有气无力,但对严筱茜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用力的闭上了眼睛,一颗泪珠从他的眼角滑落。他的心好痛,好痛。恨自己,也怨严晓茜,只觉得这恨与怨已经为时已晚。 “霖哥哥,是他不仁在先,不能怪我不义。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去,我做不到啊!” 严筱茜泪如雨下。精致的妆容被她自己哭花。 “筱茜,别阻止我,再阻止别怪霖哥哥对你不客气。时光再也不能回到以前,但在我心里,枫永远是我的亲弟弟。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我也做不到。” 杜致霖示意侍卫把严筱茜拖到一旁,上来两个人按着她的胳膊,架到了一边。 严筱茜哭喊着,“霖哥哥,不要救活他,他还会想办法杀了你。他害怕你终有一天被南楚所用,害怕旷世宝藏落到南楚的手里。霖哥哥,不要救活他。”严筱茜的声音变得凄厉起来。 “对不起,筱茜。我是他哥哥,我必须救活他。” 杜致霖将杜致枫的头抬了抬,让他更舒服一些的枕在自己的臂弯里。 掺了紫珀粉的水,一点点流进杜致枫的喉咙里,流进他的肚子里。 杜致枫冲着自己的哥哥投去感激和愧疚的眼神,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没有发出声音来。 “枫,你什么也别说。你想说的哥哥都知道。哥哥不怪你,你永远是我的弟弟。” 杜致霖用自己的袖口,擦拭了杜致枫嘴边流下来的水滴。 见杜致枫服下解药,严筱茜无力的瘫坐在地面之上。她知道自己的末日要到了。 正如端木砾所言,服下解药约莫一刻钟的功夫,杜致枫脸上的乌青之色慢慢褪去,眼睛里也恢复了光亮。刚才要一命呜乎的人,又活回来了。 杜致枫挣脱杜致霖的怀抱,挣扎着站起来,又跪倒在杜致霖面前。 “哥,我错了。我不是人。求你原谅我。” 杜致枫声泪俱下,情真意切。 杜致霖将自己的弟弟拉起来,拍拍肩膀说:“哥哥不怪你,做为一个君王,你的选择也许没错。如果非要说错,就错在对哥哥没有信心。我永远不会做出对吴国,对你不利的事情。” “好一个兄弟情深。哈,哈,哈,哈,哈……”一旁坐在地上的严筱茜突然放声大笑。 这笑声可是恐怖致极,把谷菱吓了一跳。 “我算什么,我又算什么。我是多余地,多余地。”严筱茜站起来,脚步浪浪跄跄,又摔倒在地上。 谷菱伸出手想要扶她一把,被她躲闪开来。 杜致枫站起来走到严筱茜身边,他的眼神是极其复杂的。 对于面前这个自己曾经深爱过的女人,这个下毒要致自己于死地的女人,他竟然恨不起来。 “筱茜,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没有抽出时间来陪你。你恨我怨我,我都能理解。对不起!我不怪你对我下毒,如果不是你阻止我,恐怕我已经铸成大错,追悔莫及。如果不是你阻止我,我哥哥,嫂子,还有端木太子他们,已经……” 对于杜致枫的话,严筱茜象没有听到一样。 她奋力的爬到杜致霖近前,是手脚并用的爬,傻傻的,痴情的望向自己心爱的男人。 “霖哥哥,带我走,好不好?求你你带我走,我不想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霖哥哥,还我走。” 严筱茜象个孩子一样苦苦的哀求着杜致霖。 杜致霖没有办法,他狠心的闭上眼睛,不再看严筱茜。 “是你,一定是你不让霖哥哥带我走。我记得,当初就是你不让霖哥哥娶我。我都同意做小,同意给霖哥哥做妾室,你还是不同意。现在一定也是你阻止我和霖哥哥在一起。” 严筱茜又转向谷菱怒斥道。 谷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的对话。本来是什么也没有说的,突然被严筱茜叽里呱啦的骂了一通,逊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翻出来说事,谷菱心里自然是极不痛快的。 谷菱本来是想反驳几句,出出气,却发现严筱茜的眼神不对,她的眼神涣散,象疯了一样。 “三师兄,三师兄。”正在这个时候,江小呈气喘喘的出现了。 今个儿的送行宴他没有参加,因为他没有打算再跟着杜致霖回南楚。他想留下来,留下去白云山给师父守孝。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他想回到属于他的地方去。 他正在睿王府的客房里收拾自己的行囊,一个侍卫匆匆跑来,说是杜致枫喝了下有鹤顶红的毒酒。 他片刻也不敢耽误,随着侍卫速速进宫来。 他们师兄弟三人同师学艺多年,感情很深。无论哪个师兄遇到意见,也是他江小呈不愿意看到的。 “小呈子,快过来看看。你三师兄没事,死不了。你三师嫂好象有问题。” 谷菱冲江小呈喊道。 江小呈见杜致枫好好的站在那里,知道应该没有在大碍,便小跑着到了谷菱面前。 “小呈子,快看看严筱茜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此时的严筱茜象个没有生命力的玩偶,坐在地上,嘴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霖哥哥,带我走。坏女人,为什么不让霖哥哥带我走,坏女人。” 江小呈让前给严筱茜把了把脉,又仔细的打量了她的症状。唉了一声。 “她这是得了失心疯。”江小呈不无可惜的说道。 “疯了,严筱茜疯了。”谷菱瞪大的眼睛,刚才还好好的,还要杀夫救心上人,这会儿子疯了。 “你确定疯了?”谷菱又补问了一句。 “千真万确是疯了,真疯了,不是装的。” 江小呈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现场的样子,和众人的表情,也猜出了个一二。 “来人,把皇后送后她的宫里,好生伺候着。找宫里最好的御医给她医治。” 杜致枫命人把严筱茜带走。 上来两个太监,连哄带劝,架着她的两个胳膊往外走去。 严筱茜不依不饶的哭喊道:“霖哥哥带我走,我不回那个冷冰冰的房子里去。我害怕。霖哥哥带我走。霖哥哥带我走。” 端木砾见事情已经结束,想必杜致霖和杜致枫应该还有私密的话要说,自己留在这里也不方便,就起身告辞,准备离开。 “今日的送行宴就到这里,感谢吴王的盛情款待。我今日也是大开眼界,长了见识。告辞。” 端木砾这是话里有话,如果不是严筱茜整这一出,说不定他与杜致霖兄弟二人已经把命交待在这里了,已经横尸吴国。 杜致枫也是心虚,不敢再多说什么。 “端木太子慢走,以后我再找机会向你陪不是。” “等等,不能走,谁也不能走。我这里还有事情没完。” 谷菱又跳出来拦在端木砾面前。端木砾无奈的叹了口气,斜着眼看着谷菱。 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又要做什么。 “菱儿,你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以后再说。你看这……”杜致霖开口说道。 “这事儿特别重要,还非得你们三个人都在的时候才能说。以后你们能碰在一起,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 谷菱也是理直气壮的,非要把事情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好,有什么事情你快说,别浪费时间。”端木砾不耐烦的说。 “杜致枫要杀霖,严筱茜为救霖给杜致枫下毒,这一切的起因皆是由我而起,因为魔宇的异能所致。我有责任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要把实情说出来。” 第258章 玄武木盒 “实情”,还有其它的实情。 几个男人同时瞪大了眼睛,望向谷菱。 “是啊,还有实情。这件事情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的,想着今天晚上公布于众。没想到会先看到一场戏。”谷菱耸耸肩膀,无奈的说道。 “旭东,上宝。”谷菱冲一直站在门口捧着东西的林旭东说道。 整晚林旭东一直站在那里,没有怎么动过。 刚开始大家还奇怪他手里究竟捧着什么东西,让严筱茜一折腾,注意力全跑到杜致枫这边了,也就没有再关注林旭东手里的东东。 经谷菱这么一提醒,众人的目光全在落到林旭东的手上。 杜致枫中毒,林旭东也心急。想着过去看看究竟。无奈,谷菱事先交待了,即使天塌下来,他也不能把手里的东东放下。 林旭东走到谷菱面前,把双手一抬,手里之物呈现在谷菱的面前。 谷菱抬手,将遮盖的紫色绸缎掀开,紫绸飘飘落地。 林旭东手上是个长方形的托盘,方形的托盘之上有一个黄梨木的长方形盒子。 看盒子的颜色陈旧,样式也是中原中未曾有过的,应该是多年以前的古物,上面刻着外域的文字。 “这个叫玄武木盒。杜致枫一直想从我这里套出的藏宝地,就在这木盒里面的一张羊皮卷上画着。” 听谷菱这么一说,杜致枫和端木砾的眼神同时一亮。 “你们谁也不用打这个宝藏的主意,我把丑话说在前面。” 谷菱直接出语秒杀他们的歪念头。 “杜致枫想将我与霖致于死地,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个宝藏。是害怕宝藏落入南楚的手里,让他们如虎添翼,成为吴国的劲敌。你那点小心思,霖早就知道,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因此对了杀机。” 谷菱的话说的杜致枫低下头去。 端木砾的嘴角露出一丝的不屑,好象他对这宝藏牙根就没有兴趣。 “端木砾,你也虽继续装大瓣蒜。即使你不想将宝藏占为已有,你那老皇帝也未必不想。要不然,他会费尽心力的让你跑到这里来,想办法把霖带回去。之前他死活不让霖认祖归宗,这会儿子又反过来口口声声说他是端木家族的子孙,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你少在这里清高。” “你……”端木砾被谷菱说的语塞,气得说不上话来。 “我什么我,你清高,但你老子可不是这么想的。你是太子不是皇帝,不了解皇帝的心思,等你将来成了皇帝,也不一定好到哪里去。当了皇帝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谷菱含沙射影,又捎带着把杜致枫骂了一痛。 杜致枫也不能说什么,只有自己忍着了。 “算了,算了,说着说着把话题扯远了。继续说正事。这玄武木盒是一个能工巧匠制成,要想打开它,需要三把钥匙同时开启。” 谷菱说着,从托盘的一侧拿出三把小铜钥匙。 铜钥匙的边齿极为的细密,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三把一模一样的钥匙。 若拿在手里细细观察,就能看出不用。三把钥匙的顶部和根部并不完全一样。 顶部各凹进一块,根部又各凸出一块。且凹凸的长度不同。三把钥匙合在一起,顶部和根部正好形成一个30度角的直角三角形。 谷菱这造假的智商也是秒杀古人啊! 杜致霖这帮人此时还不懂什么直角三角形,也不晓得这世上还有勾股定理。 “如果不同时用这三把钥匙开启玄武木盒,妄图用其它暴力方式打开,木盒里的机关就会启动,盒中画有藏宝之地的羊皮卷就会被燃为灰烬。我这么说你们也许不相信,还是让当事人,不对不算是人,还是让魔宇来给你们讲一讲。” 杜致霖、端木砾、林旭东、江小呈他们是见过魔宇的真面目的,而杜致枫和端木炽并没有见过。 谷菱身上飞出一道黑雾,在上空盘旋了一小会儿,才又飘荡回到众人正常视线所能及的位置。 杜致霖惊讶的发现,原本深黑色的雾气这几次出现,变得颜色淡了起来,这次出现已经几乎灰色。 杜致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会如此,但感觉到这就变化对谷菱并没有害处,也就没有深究此事。 “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在下魔宇,没姓,只有名。大家直呼其名就行,哈。”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随从。魔宇与谷菱天天混在一起,嘻嘻哈哈的功夫倒是长进了不少。 “关于旷世宝藏这件事情,说起来就话来了,还很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说起……” 魔宇说话的方式和语气,让谷菱想在它屁股上踹一脚。如果它有屁股的话。 “你怎么这么啰嗦,还很久很久以前,你怎么不说是longlongago” “主人,狼狼饿狗是什么东西?” 魔宇的发问差点把谷菱的鼻子给气歪了。 “闭嘴,说正事,说正事。”谷菱无奈的送了魔宇一个大大的白眼。 “闭上嘴怎么还能说正事,闭上嘴歪事也说不了了。主人,我是闭嘴,还是说正事?” 魔宇很认真的请示道。 谷菱鼻子快要被这人气不通的怪物气歪掉了,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不能和一怪物一般见识。 “说正事,抓紧了,这么多人等着呢。“ “咳,咳。”魔宇学着人的样子清了清喉咙。 “坦白说,我也不知道宝藏藏在什么地方。只知道放藏宝图的玄武木盒藏在哪里。这旷世的宝藏是鲁殇王当年留下的。说起来这鲁殇王与我有些渊源。他自出生就带有与众不同的异能,能调用阴兵。这些宝藏多数是他借用阴兵之力收集起来的。据说数量惊人,到底有多少谁也说不清。传说是富可敌国。 他临终之际将宝藏藏在一个秘不为人知的地方,希望他再重生时可以用到。为了确保宝藏的安全,也为了他重生后能打到宝藏所在,就将宝藏的地图画在一张羊皮之上。 又找了当时最有名的能工巧匠打制了这个玄武盒,把羊皮卷放在里面。玄武盒的锁也是当时最有名的锁匠制造的。只有三把钥匙同时放进去才能打开。 好在这个玄武盒就藏在白云山上,木淳老真人修道的地方。我的主人知道后,就取回来了。 当然,你们肯定好奇我是怎么知道这一些的。因为我是魔宇,在这天地之间曾游荡了数百年。在没有被封进乾坤凤甲之前,这世上的事,我不知道的还真不多。 比如,秦始皇并不是真的病死的,是被他身边的人害死的。战国时期那个孔老头挺喜欢吃肉的,还喜欢看美女。再比如,在春秋时期有个张寡妇经常偷她邻居家种的菜,还每次贼喊捉贼。还有,再比如……” 魔宇越扯越远,众人到是还能听得下去,谷菱觉得它也太能鬼扯了。 “你现在可以闭嘴了,正事已经说完了,废话就不要多话了。如果你有倾诉欲,可以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嘚去。” 谷菱冲魔宇一瞪眼,这家伙乖乖的又返回原路。 “好了,事情的原委你们已经基本了解的差不多了。咱们也就不废话了。这个宝藏本无论谁得到,另一个都不会高兴。你们又害怕别人抢先得到。 要不这样,你们看看我的主意如何,一共三把钥匙。杜致枫,端木砾,还有我的霖,每个人各一把。少了那一把,也不会找到宝藏。 至于玄武盒嘛,我觉得放在太后那里保管最为合适。这样你们也不用担心其它人拿到宝藏,我和霖还能多活几年。” 对于谷菱的话,也没有人反对什么。玄武盒交到太后手里保管。 端木炽对什么宝藏不宝藏的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魔宇,是魔珠。 第259章 深夜访客 这场送行宴的闹剧以杜致枫、端木砾、杜致霖各得一把精致的铜钥匙收场,谷菱又亲自将玄武盒送至太后处,说明原委。 太后是明事理之人,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很爽快的同意代为保管,并对谷菱承诺人在盒在,盒丢人亡,诸如此类的话语。 整的谷菱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玄武木盒本就是魔宇出的计策,并非真正存在。她也觉得魔宇这次脑洞大开,此计很妙。 让杜致枫他们相互牵制,又相互忌惮,也把自己从众人觊觎之中解放出来。 谷菱这两日不在府里,就是为了找人打造这玄武盒去。盒和钥匙的构造是她按曾经在中学时学到的理科知识设计的。在这个年代来说,还真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杜致枫虽说是服下紫珀,身上的毒已经解的七七八八,没有性命之忧。但终究是对身体造成了伤害,他回到自己的寝宫,又服下了御医开出的解毒汤。 严筱茜被软禁在自己的宫里,疯疯癫癫始终也不见好转。每日只重复着一句话:“霖哥哥,带我走。”令人心生可怜。聪明的女人在该放手的时候一定要懂得放手。若执着于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终是会伤了自己,甚至陷自己于成劫不复之地。 端木砾带着端木炽和自己的侍从回了驿馆,兄弟二人一路无话,各想各的心事。端木砾想的是马上要回到南楚,是留下杜致霖,还是协助他从父亲的眼皮底下带走舒儿,让他们一家人远走高飞。 端木炽而满脑子都是今晚魔宇现身的情景,都是想着如何得到魔珠。他快要进入痴迷的状态。 杜致霖和谷菱回到府里,他为谷菱宽衣解带,帮她洗漱完毕,看她安然入睡,才折身回到自己的书房里。把王府的新管家和新侍卫首领等叫了过来。 苏婆婆也就是自己的生母离开后,王府请了新的管家。林旭东也因要跟着杜致霖四处漂泊,把王府侍卫首领的位置让给了自己的一个下属。 林旭东和自己的主子是一个性情,视富贵如云烟。只图活的简单,开心快乐就好。 可往往这世上之事,事与愿违。你想简单的,偏偏简单不了。他们们主仆二人,被拖入一个又一个的漩涡。 杜致霖已是打定主意要送谷菱母子二人远走大漠,他再伺机回到中原报杀师大仇。对这睿亲王的爵位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他若是留恋权势之人,当初也不会把皇位禅让给杜致枫。 这几日,睿王府的产业他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也只剩一些小尾巴类的事务。 他今夜把新管家等叫到书房,又做了交待。遣散府中大部分的家丁侍婢,给予丰厚的川资路费。只留下为数不多的少,看家护院,打理王府。 待他把这些事情处理停当,已是深夜时分。 管家和侍卫首领等人领会了主子的意思,纵有万分的不舍,也只能忍痛接受现实。 等书房中的人全部离去,杜致霖方才伸了个懒腰。 烛光里,他古潭般深邃的黑眸里透露着隐忧,对未来美好的渴望和不确定。 帅的足以迷倒众人的脸上显露出疲惫之色。 如果今日不是有谷菱的紫珀,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手足兄弟就要命丧当场,死在自己的眼前。想想他都后怕,心里发颤。 从严筱茜嘴里得知杜致枫今夜是场鸿门宴,在参加宴会之前,他也知道宴无好宴,想到过杜致枫会借宴会之际,找种种机会和借口将自己留在吴国。 可是,唯独没有想到,他要置自己于死地。 兄弟之间的手足亲情,何时变成了现在这样。他记得与杜致枫在周国,一致对抗周世坤时,两兄弟还是那么的心有灵犀。 还是那么的彼此关爱。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这种隔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因为杜致枫当的皇帝,还是因为严筱茜对自己的念念不忘,也许这两方面原因都有。 人是这世上最为复杂的生物,往往不能用简单的原因来解释人的行为,尤其是一些令人想象不到的行为。 如果有一天,在杜致枫与自己之间必须死一个。他宁可死去的那个人是自己。 离开书房,往卧室走去。王府的深夜很静,偶尔会有几处烛火还在闪着。 杜致霖一边走着,思绪一边飘荡到很远。又想起了自己的生母苏婆婆,在府里当管家里的种种情形。 想起她对自己的好,想起好的委曲求全。不由的眼角湿润了。 世事无常,拥有时不知道珍惜,很多事情知道时已经为时晚了。老天爷竟连承欢膝下,为母尽孝的机会都没有给予自己,母亲就这样走了。 杜致霖神思涣散,警觉性就降低了很多。加之,明日就要出发,今夜在自己的府中,也难免地放松了警惕之心,何况已经是深夜时分,万籁寂静之时。 一个黑影从杜致霖头顶掠过,象只张开翅膀的大鹏鸟,悄无声音。 也许黑影太急,急于想寻找什么。也并没有发现与夜色融入一体的杜致霖。 两个人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平行的空间里,谁也没有注意到谁的存在。 夜行人,穿着一身夜行衣,全身上下紧身利索,没有半点崩挂之处。黑纱蒙面,一双好看的双眸四处打量着睿王府。 看欣长的身材和平坦的胸脯,可以推断夜行人是个男的。他潜入睿王府的目的很明确,寻找睿王夫妇的卧室。 夜行人飘身落在王府正中的一处房顶之上,四下张望,寻张目标所在。看样子,他对睿王府的地形有一定的了解,但又不熟悉,在判断接下来应该去哪里。 事情也是巧了,夜行人犹豫中看到一个起夜的家丁,他从房顶上直扑下来,出手如电点了家丁的哑穴。 这家丁乐子也是大了,裤子脱了一半,就被人拖到一旁。 从家丁嘴里得知睿王夫妇的卧室所在,夜行人没有迟疑,将家丁打晕,拖到茅房后边偏僻之处。 夜行人摸到杜致霖的卧室窗下,屋内还有微弱的烛火在晃动。 舌头醮了唾液,点破窗棂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向屋内望去。床上确有人在睡觉,因为放着床帘,也只能隐约看到鼓起的被子。 夜行人从怀里掏出迷魂香的细长竹管,从戳破的窗户纸处,准备往屋内吹迷烟。 杜致霖此时已经行至卧室不远处,他轻功了得,平日里走路也和猫一样,没有声音。 他觉出不对,猛然抬头,正看见有个人影趴在卧室窗户边。 借着屋内透出的微弱的烛光,看到那人影正鼓起腮帮子,嘴巴对着一根一尺多长的细竹管,向屋里吹迷烟。 杜致霖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轻手轻脚转到黑衣人背后,想抓他个现形。 杜致霖的双手搭在黑衣人的两个肩头之下,想将他提离地面,同时嘴中呵斥道:“什么人,吃了熊心豹胆,敢夜探我睿王府?” 杜致霖手上的功夫也是很了得的,原本以为这次会稳稳的捉住夜行人,没有想到,他双手刚按到夜行人的肩头,这夜行人就象泥鳅一般从他的掖下滑开。 杜致霖扑了个空,没有抓到对方。 杜致霖脚下用力,身体回旋,撤身,与夜行人斗到了一起。 论起真功夫,夜行人比杜致霖差了不是一两个等级,五六个回合下来,已经明显的体力不之,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一个没有留神,被杜致霖一拳打在脸下,疼的哎呀一声。 夜行人见大事不好,从怀里掏出两颗臭臭的烟雾弹,扔向杜致霖。 第260章 砾的疑问 听到内院的打斗之声,府里的侍卫们也纷纷赶来。 等侍卫们赶到,也只看到一团烟雾里,还是散发着臭鸡蛋,臭豆腐,臭虾酱等等各种臭味的烟雾。 自己家的主子,睿王爷正用手捂着嘴巴和鼻子不断的咳嗽着。 这味道换成谁,谁也过敏,也受不了。 “有刺客,你们分头去追。”待臭味逐渐消散,杜致霖才喘上气来,能开口说话。 这种以奇臭之气制成的“暗器”,杜致霖还是第一次遇到,打了他一个措不及防,让夜行人有机可趁,逃跑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王府的侍卫们纷纷回来禀告,没有看到夜行人的身影。应该是已经逃远了。 “加强府中巡逻。”杜致霖交待下去,侍卫们领命离去。 杜致霖见站房门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嘴角不由的会心一笑。 外面这么大动静,谷菱睡地再象猪一样的沉,也被惊醒了,何况她本就不是死睡之人。 “菱儿,惊了你的好梦,把你吵醒了。” 杜致霖解下自己身上的外衣,给妻子披在身上。 谷菱顺势双臂环住杜致霖坚实的腰身,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吸允着他身上的温度和好闻的木樨香的味道。只有他的温度和味道,能让自己觉得心安踏实。 “没事的,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一年不睡觉都行。”谷菱俏皮的说道。 “傻丫头,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待我们到南楚接上舒儿,一家人不再分开。” 杜致霖的语气里满满的宠溺,甜地要让人融化了。 谷菱从杜致霖怀里抬起头,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有人潜入府中?” “嗯,有个黑衣人鬼鬼祟祟在我们门前。已经让我打跑了,不用担心。再过几个时辰我们就起程去接舒儿,一家人很快就要团聚了。” 杜致霖不想让谷菱担心害怕,安慰道。 “你是说还有人在打我的主意?今晚宴会上,事情不是已经摆平了嘛!怎么会这样。难道还是杜致枫派的人?或者是周梦芽的余党?” “应该不是枫的人,经过送行宴的事情,枫不会再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情,应该不是他的人。也不会是周梦芽的人,周梦芽上次丢了一只手,这会儿子还应该在养伤中。” 杜致霖否定了谷菱的想法。 “哪还会有谁?等等,等等,我知道了,一定是端木砾的人,肯定是他的人。” 谷菱很是肯定的说道。 “不可能是我哥的人,我哥不会派人潜入府中,绝对不会。菱儿,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是该到了放下对我哥成见的时候了。他多次出手救我们于危难之中,甚至置自己的生死于不顾,这份呵护之情,天地可鉴。” 杜致霖直接将谷菱这种想法扼杀在萌芽之中,不能它成长的可能。 “哪还能有谁啊?难不成是哪个满脑子想着得道成仙的端木炽,也绝对不可能是他。” “这个很难说,什么事情都有万一。”杜致霖说道。 “你看看你这个人,还真是兄弟情深。你坚定否定了杜致枫,又否定了端木砾。却对这个最不可能的人说什么事情都有万一。你这明摆着是偏心。好歹这个端木炽也和你是一个爹。” “菱儿,别说了。天马上就亮,咱们进屋再睡会儿,也好有精力赶路。” 杜致霖没有让谷菱再继续说下去,弯腰把她抱在怀里,扔到床上,恩恩爱爱去了。 驿馆里的端木砾也没有入睡,从送行宴上回来,他心神不安。 他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不敢想象接下来杜致霖和谷菱的南楚之行,还会遇到什么凶险。 端木砾心中有事,也睡不着觉。下床,披了件衣服来到院中,想透透气。 到了院就,却发现不远处,端木炽的房间里还亮着烛火。 端木砾与端木炽谈不与兄弟感情深,也就是过来过去,彼此往日里没有什么交集。 这次端木炽主动请缨,陪自己出使吴国。端木砾也没有多想,只道是他对鬼鬼怪怪的东西感兴趣使然。 信步到来端木炽的屋门口,抬手敲门。 “谁啊?这么晚了还敲门,还让人睡不睡觉了?” 屋里传出端木炽奇怪的声音,没睡醒?不象。倒更象是嘴兜不住风,漏气的样子。 “二皇兄,是我。这么晚了见你屋里还亮着灯,我就过来看看。” 端木砾答道。听到屋里奇怪的说话声,倒是激起了端木砾想一探究竟的想法。 也不管屋内的人乐不乐意,端木砾推门而入。 端木炽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只有脑袋露在外面。 “二皇兄,你没事?我怎么听你声音不太对劲。”端木砾觉得没有必要拐弯莫角,就直接发问。 “没,没事。我是酒喝的有点多,嗓子不太舒服。又着凉了。这不盖着被子发汗嘛。” 端木砾环顾屋内,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最后,目光落到床边露出的夜行衣的衣角。 应该是往床底下塞时,太匆忙,没有来得及塞好,有半拉的衣角露在外面。 端木砾刚想弯腰,撩起床单看看下面究竟是什么,手还没有碰到床单,就听到床上的人不耐烦的说:“三皇弟,我身体不适,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对方下了逐客令,端木砾也不能厚着脸皮继续待下去。 伸出的手又缩回来,背在身后。 “好,二皇兄好好休息。如果身体确实不适,就找随行的大夫过来瞧瞧。” 端木砾离开了端木炽的房间,最后将门带上的那一刻,又将目光投向躺在床上的端木炽。 端木炽是背对着房门,脸上朝向床里面的。 自端木砾进来,到离开,他都没有动一下。身体始终保持朝里面的姿势。 端木砾锐利的眼光落在桌子上,房间正中有一张四方的八仙桌,桌子上除了日常用的一套茶盏,还有一个白玉的小瓷瓶,准确的说应该是药瓶。 这种瓶子通常装的是活血化淤类的药物,端木炽既然是得了风寒,那用活血化瘀的药物做什么,总不能是拿来治疗风寒的! 端木砾心里狐疑,但也不能再继续看下去。将门顺手关好,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听到关门声,离开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端木炽一个翻身,从床上下来。捂着自己红肿的腮帮子,拿起桌上的药瓶,倒出药来慢慢涂在红肿处。 “这杜致霖也出手太狠了,差点让他给我毁了容。”端木炽低声抱怨道。 疼的他还真是呲牙咧嘴。杜致霖这拳头打地,着实是实在的很。 第二日一大清早,杜致霖还在睡梦之中,没有起来。他实在在太累,太疲惫。 谷菱不想吵到他,就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下了床,自己来到院子里,看看行囊收拾的如何。 刚到院子里,站定,低头一看,发现地面上有几个血滴。 虽然已经是干涸,呈褐红色,但谷菱还是能一眼断定是血滴,而非其它的什么颜色。 血滴旁边还有两颗牙齿,谷菱也能很肯定的确定这是两颗大门牙。 谷菱从身上取出手帕,把牙齿包了起来。 “菱儿,你在干嘛呢?也不多睡一会儿,这么早就起来。”身后响起杜致霖的声音。 “老公,你快来看,这是什么?”谷菱象献宝一样,捧着手帕,将两颗门牙递到杜致霖面前。 “这是牙齿啊?谁的?”杜致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反问道。 “是我在院子里捡到的。我也不知道是谁的。” “我知道了,一定是昨晚那个黑衣人的。我一拳打了他的脸上,一定是把他的牙齿打落了。” 杜致霖很肯定的说道。 第261章 南楚之行 谷菱把包有牙齿的手帕小心翼翼揣起来,她觉得应该能用得上,也许很快就能用上。 女人的直觉总是这么不讲道理,又这么的准确。她的预感是对的。很快就找到了牙齿的主人。 简单用过早膳,杜致霖与谷菱二人依照与端木砾约定的时间,来到南城门外。 端木砾已经早早等在城门外,侧马而立。晨曦里,一层金光镀在他身上,用英姿勃发来形容端木砾,再恰当不过。 他与杜致霖仿佛就是太极里的一黑一白,相伴相生,又不相同。 “你还别说,仔细打量一下,端木砾还真是长的很帅,你们长的实在太象了。” 谷菱在杜致霖的怀里耳语道。她与杜致霖共骑一匹马,象只没睡醒的小懒猫,窝在杜致霖怀里。 听到身后传来的马蹄声,端木砾扭头正看到了一对帅男俊女。 他没有多说什么废话,只说了一个字,“走”。 两匹马一前一后紧紧挨着前行,后面的队伍也跟了上来。一行行浩浩荡荡向南楚出发。 走出挺远了,杜致霖仿佛有什么感应似的,扭头望向城头的方向。 隐隐约约间,城头立着一个人。是杜致霖,虽然因为距离的原因看不清楚面貌,但是,杜致霖依然很肯定那是杜致枫,是自己自小就呵护的弟弟。 一大清早,杜致霖派人送信,因为体内余毒未清,身体不适,就不亲自送行。没想到,他纠结了半天,还是来了。 在他心里深处,这兄弟情份还是在的。也许曾经沉睡过,但已经被杜致霖和谷菱唤醒。 他曾想要哥哥嫂嫂去死,哥哥嫂嫂却要他生。 杜致霖忍住眼里的泪花,扭回头来。 谷菱还窝在他怀里,呼扇着大眼睛,四处张望,象在寻找着什么。 她没有注意到杜致霖眼里的泪花和情绪的变化,这一切却被放慢速度快要与他们并马而行的端木砾看了个正着。 顺着杜致霖刚才扭头的方向望去,他也看到了城头上站立的人。 “端木砾,怎么没有看到你们的二皇子,人呢?藏哪里去了?不会舍不得吴国的美女,偷偷留下来了?也对,这个二皇子生得一副风流样,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谷菱永远改不了嘴欠的毛病。 杜致霖强忍着到嘴边的笑,也跟着问:“是啊!哥,怎么没有看到二皇子,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端木砾指指不远处队伍里的一辆豪华马车,说:“二皇兄在车里呢,他受了风寒骑马不方便。” 端木砾的语气永远是平静如水,不高不低,没有温度和感情。 “噢,好漂亮的马车。”顺着端木砾所指,谷菱看到队伍中一车辆金黄色的“豪车”。 说是豪车一点也不为过,车的外层用金铂包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我也要坐车。马车里面一定比外面还要豪华。” 谷菱的任性劲也是上来了,一看这么漂亮的马车,不坐坐体验一下,实在太可惜了。 杜致霖了解谷菱的性情,自然是顺着她的。 端木砾顺其自然,也没有接谷菱的话茬,她爱坐什么就坐什么,人家有丈夫在身边,不需要他这个外人伸手管太多。 杜致霖用力一夹马肚子,马儿心领神会,来到“豪车”近前。 杜致霖冲“豪车”说道:“二皇子,打扰了。菱儿也身体有些不适,不想乘马。不知能否与二皇子共用一马?” 这种情况下,通常车内的人是不应该拒绝的。再者说,这“豪车”可不是一般的大,别说再加一个人,就是再放十个八人的人也没有问题。 偏偏,今日端木炽就是不想别人与他共乘一车,尤其是谷菱。 “不好意思啊!我得了风寒会传染的,还是请弟媳另找一辆马车乘坐。” 车内传出端木炽有些漏气的声音。 谷菱今天还就是认定了这辆车,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没待杜致霖开口,谷菱冲车里说道:“没关系,我抵抗力好,不怕被传染。我还跟小呈子学了点医术,一路上,还能照顾一下你的身体。” “不,不,不,这样不好。男女授受不亲,我们共坐一车,不太合适。不合适。请弟媳见谅。” 端木炽再次推脱,就是不想让谷菱上车。 他可不知道,谷菱这性子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只要她瞄上的事情,还没有不办成了。 “我是个女的,都觉得无所谓。我老公还在这里,也没有说什么。你一个在男人扭扭捏捏的做什么,真矫情。去南楚路途遥远,你又病了,可得需要一个人照顾。” 谷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站马夫把车停住,愣是强行上了端木炽的马车。 她以为端木炽一定是藏了什么好东西在车上,不想着让别人见到。送行宴那一晚,她就觉得端木炽神神秘秘的。好奇心驱使,她想一探究竟。再说,这次去南楚,路途遥远,如果没有什么好东西,也实在难以打发时间。 对自己老婆一些莫妙奇妙的举动,杜致霖早就见怪不怪,无所谓了。只要老婆高兴,他怎么都行。 杜致霖都顺着谷菱,端木砾觉得自己就一外人,更不方便说什么了,也就没有开口。 挑开车的门帘,谷菱猫着腰就进到车厢里面。 “你要做什么?”端木炽见谷菱突然的闯进来,下意识的抱着身子缩向车子的一角。 谷菱把车厢内扫视了一遍,除了一个端木炽,还有一张摆满吃食的小方桌,车内就再无它物。 眼里不由的有些失落。 端木炽今日的打扮倒是让她觉得很有意思。一个大男人家,头上戴着一个套有黑面纱的斗笠,还是坐在车里戴斗笠。 “二皇子,你这是演的什么戏!干嘛在车里还戴斗笠。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你干嘛看见我就吓成这样,缩到车厢角里。” 谷菱往前挪了挪,想离端木炽近一些,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了。 “你就坐在那儿,别过来,别过来。我风寒可是传染的。” 端木炽越是这样子,谷菱就越往前一点点逼近。端木炽一步步往后退。 “我就奇怪,你脸上是不是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非要戴个斗笠。我真的懂医术,略得一点,快让我看看。” 谷菱伸着手一步步向端木炽逼近。 杜致霖和端木砾在马车外面就听得里面,端木炽的惨叫。 “不要,不要,不要啊!” “你也该好好管管你老婆,整天没个正行,哪向个女人家。”端木砾冲杜致霖道。 “哥,你又不是不了解菱儿,就她这性子,哪能中规中矩的了。” 杜致霖无奈又甜的笑了笑。 “啊……”两个人正说话的功夫,就听得车内传来谷菱惊天动地的声音。 杜致霖抢身一步,从马上跃到马车之上,掀开车帘一看,谷菱正瞪着眼睛看着端木炽。 端木炽双手捂着脸,正委屈的看着谷菱。 “端木炽,你这脸,这脸怎么肿地象个大发面馒头。”谷菱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端木炽的半边脸肿得吓人,这也是他为什么非要戴斗笠的原因。 “我,我不小心摔的,摔的。”端木炽一说话,谷菱发现少了两个门牙,所以说话透风撒气的,不象正常说话的声音。 “噢……我知道了,昨晚那个黑衣人是你……” 第262章 峰回路转 “不,不是我。我这是自己摔的。磕到石头上了。” 端木炽巴不得马车上有个裂缝,自己钻进去。这俊美脸,现在肿地象个猪头一样,怎么见人。 都怪这个杜致霖,也手太狠。也太不地道了。专门打人家的脸。 端木炽在心里问候了杜致霖祖宗十八代,他倒是忘记了自己和杜致霖是一个祖宗。 杜致霖见车里的情形,心里也明白了,端木炽就是昨夜潜入睿王府,向屋内吹送迷烟之人。 知道但不点破,杜致霖静待事情一下步的发展。 端木砾依然端坐马上,静静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听着车内的动静。 “什么黑衣人不黑衣人的,我不知道,你可不要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堂堂的皇子,可不做那鸡鸣狗盗的事情。” 端木炽来个死不认帐,看谷菱拿他如何。 谷菱专治这种死不认帐。 还真是让自己老公猜着了,竟然是端木炽跑自己家里给自己吹迷烟。事情不能就此罢休,一定要整明白他意图何为。 要不然,这次去南楚,还不知道他会继续使什么坏招,谁知道他肚子里装着什么样的坏水。 谷菱打定主意要撬开端木炽的嘴。 “你不承认是?敢做不敢当。我这里可有证据,证明你就是昨夜的黑衣人。” 谷菱从怀里掏出手帕,一层层将帕子打开,两颗雪白的大门牙露了出来。 “你看这是什么?”谷菱拿着两颗门牙在端木炽的面前晃了两晃。 “你拿两颗牙齿做为证据,笑话。这算什么证据。”端木炽也是煮死的鸭子,嘴硬。 “我在自己家里捡到两颗牙齿,你又丢了两颗牙齿,那么有这巧的事情。这还不能算证据,你这脸皮也太厚了。”谷菱气呼呼的说。 “菱儿,二皇子,你们也别争了。把牙齿往牙印上对一对,不就知道是不是二皇子的了吗?” 杜致霖见他们再如此争执下去,很难有个结果,这种鸡生蛋,蛋生鸡的事情很难讲的明白。他只能出马支招。 端木炽本来想说不,但如此直白的拒绝,也就相当于承认自己就是黑衣人,自己不敢一试。 “好,试就试,真金不怕火炼,身正不怕影子斜。”端木炽故意装出没有畏惧的样子。 谷菱拿起一颗牙齿就往端木炽的嘴里放。 “不用了,不需要多此一举。我可以证明我二皇兄并非昨夜潜入睿王府的黑衣人。” 原本端坐在马上,面无表情的端木砾突然开口说道。 “你能证明?”谷菱溜圆的大眼睛转了转,非常不信任的问道。 “我当然能证明。我昨夜一直和二皇兄下棋,因为一直未分输赢,下至凌晨时分。二皇兄从未离开过驿馆,怎么会是潜入睿王府的黑衣人?” “那他脸上的伤,还有掉了的牙齿怎么解释。端木砾你这是包庇,做伪证。” 谷菱恨的自己的牙齿都疼。眼看就要水落石出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坏了事情。 “昨夜我与二皇兄下棋至深夜,他离开时,不小心被门槛绊倒,脸摔在地上,才会是今天这般样子。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可以问问我身边的侍从,他们皆可以作证。” 跟在端木砾后面的几个侍从频频点头,自己的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谷菱还想与端木砾辩驳上几句,被杜致霖制止。 “菱儿,你要相信哥哥的话,哥哥说什么便是什么,无须怀疑。二皇子身体确实不适,你这喋不休的小嘴,待在车间影响他休息,出来。” 杜致伸手把谷菱扯进自己怀里,抱着佳人重新跃上马背。 谷菱重新窝回到杜致霖的怀里,很是不高兴的说:“明明是端木砾在撒谎,你为什么还要处处维护他,你要是觉得他好,以后就和他过。” 谷菱耍小性子的模样,把杜致霖逗乐了。 “菱儿,我当然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从眼前的情形来看,也肯定是他没错。但是,我相信哥哥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他选择维护端木炽肯定是有原由的。相信哥哥。” 谷菱见杜致霖这么说,也就只好做罢。 经过谷菱这么一闹腾,端木炽反倒是无所谓了,反正有人做证,自己腰杆子也也可挺直了。 打死不承认,谁也拿他没办法。 到南楚快马加鞭也得有近三天的路程,平时端木炽躲在马车里不出来,吃饭打尖时还是得要露面的。 每每共桌而食,谷菱就会与端木炽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象两个顽皮的大孩子。 杜致霖和端木砾佯装没有看到,懒得开口。 眼看着再有大半日的脚程就要到南楚的京城,已是正午时间。 端木砾停下车对众人说:“再过半日就到京城,我们先找个酒家饱餐一顿。” 众侍从闻言,自然是高兴的很。这连赶了近三天的路,个个又倦又乏,也想好好的休息一下,饱餐一顿。“ 恰好不远处有一个酒家,招牌上写着山村野味,童叟无欺。 众人各自找了桌椅坐下,点了酒家的招牌特色菜。 谷菱这几日实在不是怎么待见端木炽,匆匆吃了几口饭,便说吃饱了,起身去了外面,看风景了。 杜致霖见状,也简单的吃了几口,陪着谷菱出来。 他们吃饭的桌子上,只剩下端木砾与端木炽兄弟两个。 端木炽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看谷菱与杜致霖二人已经走远,示好的冲端木砾说:“三皇弟,谢谢你相帮之情,幸亏有你做证,要不然,我还真是下不来台阶。” 端木炽想想被谷菱抓住小辫子的事情,到现在心有余悸。 “二皇兄这么说就见外了,我虽与他一母所在,但自幼并未在一起成长,相比起我与二皇兄的兄弟感情,还是相差了很远。遇到这种事情,我自然是要帮着与自己亲近的人。” 端木砾的话让端木炽眼睛一亮,心情也随之好起来。 “那是自然,我们从小在皇宫里一起长大,这感情哉是他杜致霖能比地了的。” “二皇兄,你为什么无端的要潜入睿王府,还放什么迷烟?这可不是一国皇子所为。” 端木砾的声音依然是平静而冷冽。 “唉,我这也不是没有办法嘛!这次陪你出来,父皇另有密旨给我,让我监视谷菱她们的一举一动。我这也是皇命难违。昨个儿夜里,我是去了一趟睿王府。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探听到一这玄武盒的事情究竟是真是假,也好回来向父皇复命。” 端木炽为自己开脱着。 “原来是这样,真是难为二皇兄了。玄武盒的事情,你也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确有其事,如实禀明父皇便是。” “是,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如实向父皇禀明宝藏的事情,绝对不会有半分的隐瞒。” “二皇兄,你一直对谷菱很是好奇,恐怕不仅仅是因为父皇交待的原因?” 端木砾若有所思的看着端木炽,眸子深不见底。 “唉,什么也瞒不过三皇弟。我确实也有私心。一直想一睹魔珠的真面貌。我昨儿个也是想着,把他们迷晕了,搜了搜,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有缘见到魔珠。” “二皇兄,不管怎么说,杜致霖也是父皇的血脉。是我们自己的兄弟,不能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否则,父皇那里也不好交待,还请二皇兄作事有度,不要过分才好。” 端木砾言必,端木炽也连连称是。因为端木砾的维护,保存了他的颜面,他对端木砾倒是多了几份的感激。觉得这端木砾也没有平时那么冷冰冰的,不好相处,人心还是肉长的。 第263章 初见儿子 宋莲双一大早的接到消息,端木砾这日回京。她心情喜悦的很,又要见到心爱的男人了,能不开心嘛! 太子府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杀欢鸡宰羊,扫地洒水,忙活开了。 这午时刚刚才,宋莲双就怀里抱着一个,手里牵着一个,带着两个孩子,在门口迎接端木砾。 吃过午膳,端木砾也是归心似箭,打马如飞。杜致霖和谷菱更是如此,急于想看到自己的儿子。不断抽打马儿的屁股,马儿吃痛,跑起来更加的卖力。 两匹马远远的把其它人甩在后面。 进入城中,已快傍晚时分,此进入宫多有不便。 端木砾思虑确实周全,提前派人去宫中送过消息,说天色已晚,不便去宫中,自己明日一早便去宫中复命等云云的,算是先给自己的父皇一个交待。 远远看见南楚京城的城墙,杜致霖的心反而是紧张起来。想到即要见到自己从未谋面的儿子,心情哪能平静的了。 杜致霖可比谷菱紧张的很,把嘴凑在谷菱耳边,紧张兮兮的说:“菱儿,你说咱们的儿子长的象谁多一些?是更像你多一点,还是更象我多一点。” “我离开的时候,舒儿才那么一点点,还没有长开,还看不出象谁多一点。现在已经八个月大了,应该会叫人了。你着什么急啊,再过一会儿,你就亲眼见到了。” “也是,一会儿就见到了。”杜致霖即是说给谷菱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菱儿,你说咱们的儿子是胖了,还是瘦了?长高了没有?” “菱儿,你说咱们的儿子会不会叫爹爹了?” “菱儿,你说咱们的儿子更喜欢什么玩具?” 离太子府越近,杜致霖的心情反倒是越发的紧张起来,无法控制自己的发问。 “我说,你有完没完呢!我都说过了,离开孩子的时候,他只有一个月,这大半年过去了,他的变化肯定很大,我也说不清楚他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一会儿就见到了,不要再问我了。” 谷菱就差没有捂着耳朵冲杜致霖吼上几句了。 马上要见到儿子,她也激动,心情敢紧张。 谷菱离开南楚,千里寻夫,端木砾就将孩子交于宋莲双暂时抚养。 宋莲双做事情,他是很放心的。再则,宋莲双几乎于谷菱同时生产,相差不了几个时辰。她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也有带孩子的经验。 “诸位,我们就在这时分别,我先回自己的府邸,休息一晚。找个大夫把牙齿和脸上的伤再诊治一下。咱们明个儿宫里见。” 一进城中,端木炽就与他们分道扬镳,回了自己的王府里。 杜致霖与他客套几句,也就各走各的。终究不是一路人。 距离太子府约莫有百十米的距离,就看见门口有些人在候着。中间有个端庄的女子,右手抱着一个孩子,左手牵着一个。 杜致霖第一次到太子府里,曾经见过宋莲双,打眼一看,就知道门口的女主人是宋莲双。 她身边的两个孩子,自然男孩子是自己的儿子谷舒,女孩子打扮的是自己的侄女端木婵媛。 端木砾知道杜致霖的心情,虽不同双生兄弟,却也心有灵袭,能感受彼此的感受。 端木砾放慢了自己的马,让杜致霖的马儿走在了前面。 到了门口,杜致霖翻身下马,来到宋莲双身边。躬身给宋莲双行了一个大礼。 “感谢嫂嫂对舒儿的养育之恩。” “都是一家人,何须这么客气。快些起来。舒儿,快叫爹爹。” 宋莲双示意小小的人儿叫爹爹,谁也没有想到,从来没有开口叫过爹爹的小家伙,竟然奶声奶气的从小嘴里挤出两个字,虽然发音还不太清晰,但杜致霖也听得清楚,是“爹爹”二字。 “哎!”杜致霖应了一声,赶紧的从宋莲双手里接过谷舒,心潮澎湃。 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儿子了,这粉嫩嫩的小东西就是自己的儿子。 基因的力量是无比强大的,还别说小家伙的脸就象是缩小版的杜致霖,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杜致霖见到儿子实在是太激动了,从马上跳下来,独自来到宋莲双近前,把谷菱一个人忘人马背之上。 谷菱把嘴撅的老高,心里很是不爽。这个有了儿子,就忘了老婆的人。 端木砾见状,笑了笑,难得的阴天脸上有了笑容。 他来到谷菱近前,把手伸出来。谷菱倒也是配合的很,借端木砾的相扶,从马背上跳下来。 端木砾走到宋莲双近前,附身把自己的女儿抱在怀里,用力亲了一口。又充满感激的对宋莲双说:“辛苦了。” “这是妾身份内的事,没有辛苦可言。太子爷平安归来,就是对我最好的礼物。” 宋莲双就是宋莲双,不争功,不出风头,默默的在端木砾背后为他付出。 谷菱从马背上下来,满脸不开心的来到杜致霖你子近前。 杜致霖正抱着孩子上下打量着,爱不释手。谷菱站到身后,也没有注意到。 谷菱看看孩子,又看看杜致霖,醋意极浓。这才八个月大,就知道和自己抢老公了。 “来舒儿,娘亲抱抱。”谷菱冲儿子伸出母爱的双臂。 可惜啊,可惜啊!谷舒看看谷菱,又瞅瞅杜致霖,双臂紧紧抱着杜致霖的脖子,就是不去谷菱那里。 谷菱那强大的金刚石心也受不了儿子和老公对自己的无视。 杜致霖好半天才从见到儿子的激动之中缓解过来,注意到身边无比落寞的老婆。 “舒儿,这是娘亲啊,是娘亲。快叫娘亲。”杜致霖对儿子说。 爷俩初次见面,却像早就相熟悉了几辈子一样。谷舒对自己从未谋面的老子一点也不陌生。倒是对自己的亲娘不怎么热情。 在杜致霖的循循诱导下,他终于张开小嘴,又挤出两个字,“娘亲。” 谷菱听到儿子稚嫩的声音,这才转怒为喜,脸上高兴起来。 “哼,你这个只认爹,不认娘的小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谷舒仿佛听懂了谷菱的话,小脸皱在一起,有点点害怕的样子。 他可爱的表情,惹得众人一阵的大笑。 端木砾也深受感染,左手抱着女儿,右手将宋莲双搂在怀里,看着杜致霖一家幸福的模样。 他多么希望时间就如此的静止,美好永远存在。 宋莲双依偎在丈夫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又好闻的男性气息。一股满足之意油然而生,即生此生无法全部拥有这个男人的心,也已经足矣。 “小英呢?”谷菱眼角的余光,看到在左顾右盼的林旭东,突然反应过来,怎么没有看到小英。 宋莲双的脸色微微一变,对着谷菱说她身后的林旭东说:“小英病了,这些日子一直躺着,不能出来迎接大家。” 宋莲双的话音一落,没有等谷菱开口,林旭东急了。小英可是他的妻子,他的女人。 “宋侧妃,小英到底怎么了,什么病,她现在哪里?” “是啊!姐姐,小英得的是什么病?我现在要去瞧瞧她。”谷菱把好不容易刚哄骗到手的儿子往杜致霖怀里一扔。 “小英自从上次跟着太子爷去周国回来,没有多久就病了。她这一病还挺厉害的,为了不让你们为她分心,死活不同意告诉你们。” 宋莲双越是这样说,大家伙心里越是没底,越发的着急。 “姐姐,你快些说,小英到底是什么病,现在怎么样了?”谷菱快要急哭了。 “唉,这病说起来还是因林旭东而起,都是旭东惹的货。” 宋莲双这句话把林旭东说蒙了,自从周国一别,已经四个多月没有见到自己的女人了。 第264章 皆大欢喜 宋莲双继续卖着关子,就是不肯说小英得了什么病。 “好姐姐,你快让人带我去小英的住处,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 谷菱央求道。 林旭东的一颗心也早已经飞进了太子府里,如果知道小英在太子府里的住处,他早就撒开脚丫子,自己进去找了。 “唉,这病真的是因为林旭东而起。”宋氏轻唉了一口气。 “小英是妹妹的人,我自然会好生的待她。自四个月前,她从周国回来,开始不思茶饭,吃不好,也睡不好,人日渐的消瘦。还整日的呕吐,吃下去的东西,多半的要吐出来。头晕无力。我也请御医来看过了,说是没有什么很好的法子,让卧床休养。说是再过几个月就好了。” 谷菱越听越不对劲,这哪里是象生了什么病,分明是怀孕了。 林旭东没有怀过孕,自然是不清楚女人怀孕的症状。 “姐姐,莫非小英她……”谷菱脸上的表情由焦急转变喜悦。 宋莲双也露出笑声,“妹妹猜的极对,是,御医把过脉了,说是两个。她身子弱,让卧床静养。” 林旭东见谷菱脸上的表情变得轻松了,更是不明所以。 “菱儿主子,小英到底是什么病?” 谷菱忽的把脸沉下来,对林旭东呵斥道:“姐姐说的很对,这病皆是因你而起,都是你害的。” 见林旭东快要急哭了的样子,谷菱噗嗤乐出声来。 “旭东,你也快要当爹了,小英是害喜了。你真能干,小英一次怀了两个。” “真的?”林旭东跳了起来,什么也顾不得了,这次真的是撒开丫子就往太子府里奔。 “在内院东排的厢房里,从西边数,第三间。” 宋莲双在后面喊道。 见林旭东猴急的模样,后面的人一阵的大笑。 宋莲双也把其余的人请进了府中,给杜致霖他们安排了住处。 此时的小英,正被孕吐折磨着。刚下床喝了一口水,还没等躺好,又一阵的反胃,喝进去的水全部吐了出来。原本红润的小脸,也因怀孕而变得失去了先前的光泽。 宋莲双待小英还真是不错,自从得知她怀孕后,特地安排了两个小婢女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宋莲双是何等聪慧之人,虽说小英之前仅仅是砾王府的一个丫头。但今非昔比,今日的小丫头已经不再是昨日的小丫头。 小英与谷菱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姐妹。杜致霖与林旭东更是名为主仆,情同兄弟。 照顾好小英,自然谷菱和杜致霖又对自己平添了几份的感激。这种无本的生意,宋莲双肯定会经营的很好。 把小英照顾忒贴了,皆大欢喜,只赚不赔。 小英已经吐的有气无力,照顾她的婢女刚扶她倚在床头,林旭东就推门而入。 “小英。”听到熟悉,又思念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小英抬头对上林旭东热切的眼睛。 “旭东,呜呜。”小英看到日夜思念的人就在门口,喜极而泣,哭出声来。 小婢女是懂事之人,见人家丈夫来了,自己还待在这里,实在是有点点多余。 就悄悄的退了出来,随手带好了房门。 林旭东把小英搂在怀里,好生的安慰了半天。听到林旭东强壮而有力的心跳声,小英才慢慢的停止了抽泣声。把从头林旭东的怀里抬起来。 “旭东,我好想你,好想你。”小女儿家娇羞的声音,是男儿最好的抚慰剂。 “我也是,我无时无刻不想你。我不知道你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我记得菱儿主子有孕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象正常人似的。” 林旭东摩挲着小英消瘦的脸颊,疼惜的说道。 小英重新往林旭东怀里蹭了蹭,打了个舒服的位置,倚在他的胸膛之上。 “宋侧妃待我极好,专门从宫中给我请了御医诊治。是我自身体质的原因,孕期反应过于厉害。从知道怀孕到现在,头一直是昏昏的,每次吃下食物去,大半还要吐出来。为了腹中的孩子,吐了还得吃,吃了再吐,吐了再吃。再坚持三个月,生出来就好了。” 林旭东的胸膛精瘦而有力,让小英感到无比的安心。 为自己心爱的男人生个孩子,受再多的辛苦和折磨也是心甘情愿的,是甜蜜的折磨。 “小英,咱们就生这一次,以后不生了。就遭这一次罪。” 林旭东本不是会甜言蜜语之中,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妻子的怜惜和感激之情。但,这不是情话的情话,听在女人耳朵里,却也是分外的受用。 小英摇摇头,坚定的说:“不,我还要再多生几你。给你多生几个孩子,你陪着睿王爷不在家时,我也好有很多咱们的孩子陪着。” “随你,随你,以后咱们家的事情都是你做主,你说了算。” 自己的主子是个老婆奴,自己也不知不觉的深受感染,变成了老婆奴。 关键是成了老婆奴不要仅,自己还乐在其中,很享受这种当老婆奴的感觉。 用菱儿主子的话来说,自己也算是个新新好男人了。 林旭东想着想着,自己也乐了。只要老婆开心,就万事大吉,平安无事。 人家俩口子还没有温存够,谷菱这不太长眼的也赶来凑热闹。 拖着杜致霖,杜致霖抱着儿子,一家三口门也不敲,当然,是谷菱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杜致霖双手抱着儿子,哪里来地第三只手敲门。 谷舒也是极有意思,黏在杜致霖身上,无论怎么说也不下来。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父子天性?哈,哈,哈…… 小英见谷菱和杜致霖见来了,就想着从床上挣扎起来,给他们行礼问安。被谷菱抢先了一步,将她摁在床上。 “你孕吐这么厉害,好好躺在床上,不要起来。我怀着舒儿是时,你把我照顾的好好的。你现在有了身孕,从今日开始就由我亲自来照顾你。” 谷菱信誓旦旦的说道。 “你照顾小英?”杜致霖的眼珠子差点没有掉下来,就自己这老婆,他太清楚了,做个饭还行,其它的实是在不敢夸奖。 林旭东也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谷菱。 “不,不,不了。我回来了,我自己照顾小英就行,哪能劳烦菱儿主子照顾。你还有主子和小舒儿要照顾。不用照顾小英,小英由我呢。” 林旭东颠三倒四,吓地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总之,一句话,自己的老婆自己照顾,绝对不用谷菱。 “别以为你们想什么我不知道,我说的照顾就是陪小英聊聊天,给她做点可口的吃的。做饭,我还是很拿手的。其它的,要我照顾,我也不会啊!” 谷菱这么一说,林旭东一颗悬着的心才慢慢放回原位。 一个婢女匆匆来到杜致霖面前,躬身行礼后说:“太子请诸位到前厅用晚膳。” 谷菱的肚子恰好在这个时候极不争气的叫了两声,又惹的大家一阵的笑声。 “小姐,我只能吃些清淡的食物,闻不得菜油的味道,就不去了。你们去吃。” 小英情况特殊,谷菱自然也就不能勉强。 老婆不去前厅吃饭,林东旭自然也得陪着老婆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就不去前厅吃了。 杜致霖一手抱着儿子,一手牵着老婆,跟着婢女去了前厅。 “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莲双安排了家宴,咱们一家人好好团聚在一起,吃顿饭。” 第265章 女人们呢 杜致霖夫妇一跨进前厅的门,就听到端木砾爽朗的声音。 端木砾刚才回到房中,就沐浴更衣,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一身绯紫色的居家便装,倒是显得他随性、柔和了许多。原本千年不化的冰山脸,也浮现也笑意,整日里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很是随意的靠在椅背之上。 宋莲双也特意选了一件与端木砾的衣服一个色系的穿在身上,这情侣装的衣服一穿,两个人显得更为的般配。不知道的人,还真当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恩爱夫妻。 奶娘伸手想将谷舒抱到一边的婴儿椅上坐下,没奈谷舒是赖定了自己的爹爹,挂在杜致霖身上,象个小猴子一样,说什么也不离开。 “就让他在我这里,我喂他吃饭。” 听到自己的爹爹这么说,才八个多月的小家伙咧嘴冲杜致霖示好的笑了笑。 “都说儿子与娘亲,女儿与爹亲。我这儿子肯定是投错胎了,应该是个女孩子,不知怎么变成男孩子了。”谷菱越看这腻歪在一起的爷俩个,越是不怎么顺眼。 之前思儿心切的心情也跑光光了,现在只想着把这个和她抢老公的小东西,从杜致霖身上拽下来,狠狠的打他的小屁屁。 夫妻二人刚刚坐定,下人们就走马灯似的把大盘,小蝶,大碗,小盆,摆了满满的一桌子菜。 “吃饭。”端木砾拿起筷子,示意谷菱和杜致霖吃饭。 谷菱不断回头看着门外,迟迟不动筷子。 “弟妹,你怎么不吃,是不是今日的菜不合你的胃口。你想吃些什么,说出来,让厨子再做。” 端木砾突然把对谷菱的称呼改成“弟妹”,之前他与杜致霖一样,以菱儿相称。 听到杜致霖和谷菱耳朵里并没有不妥,倒是宋莲双听了,心里一喜。 称呼的改变,再次说明了端木砾要放下谷菱的决心。她相信,这个男人慢慢的会把心全部放到自己身上。 “人还没有到齐,等等再吃。”谷菱摸着自己快饿扁的肚皮说道。 “旭东陪小英,其余的人都已经到齐了。”端木砾不明白谷菱是什么意思。 “什么到齐了,还差好多呢,这么大的桌子,至少还得差十几个人。” 谷菱看看这张再熟悉不过的桌子,翻了翻白眼。 这张可以容纳二十人的桌子,她太熟悉不过了。原来她为砾王妃时,端木砾一举行家宴,肯定就是这张桌子,莺莺燕燕坐满了。 今天这张大桌只坐了端木砾、宋莲双、杜致霖和自己,还差好多人没有到呢! 以前自己是砾王妃时,记得清楚,端木砾有个规矩,举行家宴时,人不到齐不能动筷子,这可是雷打不动的铁律。已经深深印在谷菱的脑袋里。 “妹妹,就我们一家人,人已经到齐了,可以开饭了。”宋莲双也笑意盈盈的说道。 “姐姐,端木砾那些花花草草的花蝴蝶们呢?她们可一个也还没有来。” 谷菱翘翘嘴巴,一副极瞧不上的样子。 “哎,是姐姐的失误,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太子爷已经把府里其它的女眷全部遣散了,如果说太子爷女眷,府里也就是我一个人了。” “啊!姐姐,你开什么玩笑,今天又不是愚人节。端木砾不玩女人,鬼才信。” 谷菱的语气里照样是满满的不屑,对端木砾的不屑。 端木砾刚夹起一块鱼,还没有放到嘴边,听谷菱这边编排自己,到嘴边的鱼肉,又放回到碗里。 “弟妹,莲双说的是真的。我已经把府里其它女人遣散了。霖弟能溺水三千,只取一瓢,能为心爱的人放下红尘万千。我为什么就不能呢?你也未免太小瞧我了。” “姐姐,这是真的?” 谷菱依然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宋莲双。 宋莲双微笑着点点头,“是真的,太子爷说的全是真的。” “太好了,姐姐,你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日明了,苦尽甘来喽。” 谷菱是真心的为宋莲双感到高兴,对于端木砾为什么这样做,她牙根就不会往深处想,她才不费这个神,去考虑别人的老公是怎么是想的。 谷菱没有注意到端木砾细微的表情变化,见到谷菱如此为宋莲双高兴,端木砾的心在隐隐做痛。 内心深处在呐喊,“我遣散所有的女人,不是因为别的女人,而是因为你。除了你,这世上能入我眼的女人已经没有了。” 这些话,也只能是喊给自己听的,不能说出来,也不应该说出来。他已经告诫过自己无数次,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我这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能得到太子爷如此真心诚意的待我。” 宋莲双这些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她在不断的催眠自己,端木砾爱的上是自己,即使现在不是,很快也会是。她又是说给端木砾听的,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姐姐,我太为你高兴了。没有哪个女人愿意与别的女人共同分享自己的丈夫,爱情就应该是自私的,独占的。以前看着端木砾身边那么多女人,想想都让人恶心,现在好了。他终于懂得洁身自爱,姐姐也不会过新人笑旧人哭的日子了。” 谷菱发自内心的每一句话,都象刀子一样捅在端木砾的心上。他好想告诉她,自己深爱的女人就是她,就是她谷菱。为了她,他可以放弃天下底所有的女人。 但是,不能说,不可以说,也不应该说。 端木砾端起饭碗,大口的吃饭,想借此以掩盖自己内心的一时慌乱。 “妹妹也是琴瑟和谐,令人羡慕。”宋莲双笑着说道。 端木砾只顾着低头吃自己的饭,仿佛饿了许久一样。 杜致霖则满眼是自己的儿子,一会喂他喝汤,一会儿喂他吃粥,忙得不亦乐乎。 他这个新晋升的奶爸,对照顾孩子方面还真是无师自通。这也与他自幼照顾杜致枫有一定的关系,有过相关的经验了,学起来也快。 整个家宴,成了两个女人的互动。谷菱不停的嘚嘚,宋莲双不断的微笑应承着。 端木砾吃地已经很饱了,一弯腰都能吐出一口饭来。 他把碗往桌上一放,对杜致霖说:“霖,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吃饭了得小家伙,已经在杜致霖怀里睡着了。杜致霖将他交给奶娘。 “哥,我想着这几天进宫一趟,见见他,也算是向他辞行。接下来,送菱儿母子去大漠。” “不行,不行,现在还不能去大漠。”正说地眉飞色舞的谷菱,突然停止了与宋莲双的交谈,直接插话进来。 “为什么?只有远离中原,你们母子才能安全。”杜致霖说道。 “大漠是肯定要去的。但,不是现在。小英这种状况,根本不可能长途奔波。我是希望等她生产完后,我们再一起去大漠。” 谷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用,我先送你们母子过去。待小英生产完后,再派人来接她们。这段时间,会让旭东待在小英的身边,你不用担心。” “那不行,我刚刚答应了小英,要陪着她,把孩子生下来。” 杜致霖还想说什么,在老婆儿子的安全方面他是绝对不以让步的,其它的都可以听老婆的。还没等他说出来,端木砾接过话来。 “霖,还是听弟妹的。你们此次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不如在我这里多住些日子,咱们兄弟二人也好好切磋切磋。” 第266章 牙痕来历 吃罢晚饭,大家又说笑了一番,才各自回到房内休息。 端木砾这一路也是奔波劳累,身子倦的很,任由宋莲双给他宽衣解带,服侍他休息。 脱下端木砾贴身的里衣,肩头上呲牙咧嘴,难看的伤痕,印入宋莲双的眼帘。 这伤口也委实的难看,在端木砾那紧实无暇的皮肤上显的分外的突兀。打眼一看就知道是牙齿留下的疤痕。上面的牙印已经深入肌肤里。 宋莲双看在眼里,怀疑在心上。这太子爷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人咬成人样。 难道不是人咬地?宋莲双放慢了给他脱衣服的速度,又仔细了端详了一阵子,确定是人的牙印。 “太子,你这肩头是?”宋莲双的手抚上伤疤处,指尖一点点的划过,心里自然是很痛的,但更是好奇这牙痕的来历。 端木砾听宋莲双这么一问,才想记肩头的伤痕。微微一怔,随即又立刻说道:“哦,没事,在吴国时遇到刺客,不小心伤到肩头了。” 说完这句话,端木砾也不待宋莲双给自己穿上睡衣,从床上拿起睡衣三下五除二,穿到身上,倒头便睡,不再多言。 宋莲双本想再多问几句,究竟是什么样的刺客能用自己的牙齿做武器。手伸到半空,没有敢推到端木砾身上。 眼前这个男人的脾气,她是清楚的。他不想说的,问了,他也不会说。 端木砾实在太乏累,躺下没有多久,就睡了过去。很快响起微微的鼻鼾之声。 宋莲双却因端木砾肩头的牙痕,久久不能入睡。 难道是他有了别的女人?不能,不能。他即使不爱自己,也不会再有其它女人。倘若如此,他也不会遣散这府是的女眷,她们个个可都是百里挑一的美女。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难道那个女人是谷菱? 很快宋莲双把自己的想法推翻掉,绝对不可能。看今日的情形,谷菱完全不知道端木砾还在爱着她,端木砾也应该从未向她表露过心迹。 哪这牙痕又是如何来的? 这个问题整整折磨了宋莲双一夜,女人的心有时很大,有时又非常小,大到可以容下大海,小到不能放下一粒的细砂。 第二天一大早,端木砾就早早的进了宫中。 确定端木砾离开后,宋莲双顶着个熊猫眼,把跟随端木砾出使吴国的几个侍卫叫了过来。 众侍卫不明所以,平日里这个宋侧妃人是极好,但她主要负责王府内务的事情,与侍卫们打交道也是极少的。 侍卫们见到宋侧妃,脸上带着笑容,心里的紧张之情,才稍稍缓和了一些。料想应该不是什么坏的事情,便等着宋侧妃发问。 “大家辛苦了。追随太子出使吴国,保护太子的周全,实属不易。我让管家备了些银两,诸位拿去买些酒喝喝,算是我的一点点心意。” 想得先舍的道理,宋莲双很是懂得。想从对方身上身到自己想要的,就要先舍出对方想要的。 钱是好东西,有几个有不爱。象杜致霖与谷菱这样的还是少之又少,本身他们也不缺钱,至少不缺生活用度的钱。 这些生活在下层,靠薪水俸禄过活的人就不一样,他们需要钱,需要钱来养家糊口,需要钱来让父母妻儿过上好一些的生活。 看到钱,自然是会心花怒放。况且这钱来路是正的,是太子侧妃赏得。 看到钱眼睛发亮,但也不能立马的就揣到自己兜里,推辞一番总是得需要的。 “侧妃言重了,护王爷周全是属下们应该做的。是份内之事,不敢言功。” 在宋莲双的第二次要求下,每个人一百两的纹银,才揣到怀中。 宋莲双见众人收了银子,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自己接下来要问的,他们多半是不会撒谎。 “此次出使吴国,可有什么意外发生。”宋莲双貌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意外?没有,没有。此次出使,顺利地很。没有什么大的周折。” 为首的侍卫头领恭恭敬敬的答道。别说是收了银子,回答问题。即使人家不给银子,这可是太子爷的妃子,将来不是皇后就是贵妃,人家问什么该答地也得回答出来。 “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山贼,土匪,之类的吗?” “没有。往返路上顺利的很,即使有些小毛贼想打我们的主意,见是太子的队伍,也吓破了胆,不敢采取什么行动。” “在吴国,没有遇到刺客吗?”宋莲双下意识的转动了一下自己手指的指环。 “也没有遇到刺客。吴国的君主将我们安排的驿馆,为了保证安全,也是增派了很多人手。一看驿馆里三层外三层的,哪有刺客敢来。” “即没有刺客,也没有山贼,那,太子爷肩头的伤是怎么来的?” 此时的宋莲双并没有发怒,只需把脸稍稍往下一沉,当家主母的气势就显现出来了。 见太子侧妃脸色有变,几个侍卫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但确实没有遇到什么山贼,刺客的,总不能编出来,骗侧妃! “我想起来了。”其中有个侍卫一拍大腿,激动的喊了一声。 宋莲双把目光落在他身上。这个侍卫姓李名华天,进太子府也有多年,端木砾还是王爷的时候就跟着他。手底下功夫不错,为人也是胆大心细,做事干净利索。 这次出使吴国,端木砾点名要他跟着。他在吴国这段时间,也是与端木砾寸步不离,唯恐的出了什么差子,自己担待不起。 “我想起来了,吴国君主设宴为太子接风。中途太子跟着一个叫什么小呈子的人去了一处坟地,好象是谷小姐的什么亲人埋葬在那里。谷小姐痛哭流涕,说什么也不离开。其它人也拿她没有办法。是太子爷把她抗下山来的。” 这侍卫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说起话来也就有些慢,一边想一边说。 “把人从山上抗下来,与太子爷肩上的伤有什么关系。”宋莲双问道。 “有关系的。太子爷肩头的伤是不是牙齿咬过留下的?” 听侍卫如此一问,宋莲双也不隐瞒,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当时谷姑娘又哭又闹,喊着让太子放她下来。太子不放,她就趴在太子肩头咬了下去。后来,太子回到驿馆,为他宽衣时,属下发现了太子肩头的伤,当时感觉咬的很是厉害,就想取了药,给太子包扎处理一下。太子不同意,说是小伤,无碍,属下也就没有去拿药。” 经侍卫这么一说,宋莲双基本上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和原由。又是谷菱,他次次破例,次次受伤,好象均是为了谷菱。 他私下里唉声叹气,心事重重,也是为了谷菱。 宋莲双苦苦的一笑,自己竟然争不过一个已经嫁做他人妇的女子。 要怨,也只能怨这造化弄人,没有谁的对错。这怪不得任何人,是月老搭错了姻缘线。 宋莲双是个聪慧的女人,她不象严筱茜一样钻牛角尖,也不是周梦芽一样强势。她深深知道凡事太过了,将会一无所有。一定要拿好度,把握好分寸。 她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终有一天,端木砾会完完整整的属于她。 在这一天到来之前,她愿意等,愿意守候在端木砾身边。只要他一回身,就能发现自己一直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从来不会走远。 既然端木砾当时便不想处理伤口,自然有他的道理。宋莲双也打消了想找御医配些消除疤痕的药的想法。拿来药,端木砾也断断不会用,还白白招惹地他不高兴。 第267章 美好生活 在端木砾返回的当晚,端木铮就悄悄的宣了自己的二儿子进宫。 他并非不信任端木砾,而是还摸不清楚端木砾对杜致霖的感情。 大儿子逼宫,现在也没了。二儿子醉心玄学,又不得他的欢心。其余的几个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十岁,不足以堪当重任。 也只有三儿子,端木砾了。 老端木确实老了,没有了年轻时的贪婪。 “父皇,四皇弟已经安顿在太子府,插翅也不会跑出南楚。你尽管放心。” 端木炽对自己的老子说道。 “那个谷菱可一起来了?”相比起自己的儿子,他更关心的是那个身怀异能的儿媳妇。 “来了,她与四皇弟可是公不离婆,秤不离砣。形影不离呢!” 提起谷菱,端木炽就想起魔珠,想要不又得不到,百爪挠心啊! 老端木又让端木炽讲了讲,他陪着出使吴国的经历。 说到玄武木盒与魔宇是,端木铮也是听地懵懵的。 “老二,你说的可是千真万确,真的有这么个怪物?” “父皇,千真万确,假不了。儿臣亲眼所见,这个魔宇确实有过人的异能。那个玄武木盒,也是真的。盒子现交给吴国的太后,苏丹儿保管。三把铜钥匙,吴国君主杜致枫、我三皇弟和四皇弟各一把。这么算起来,咱们也是赚了便宜的,得了两把钥匙。” “嗯……”老端木长长的嗯了一声,出了长长的一口气。 “也就是说,这宝藏,杜致枫也不能拿到?” “对,除非三把钥匙同时开启木盒,否则,谁也找不到藏宝图。父皇放心,吴国不会先于我们拿到宝藏。”端木炽给自己的老子上了上安慰剂,宽心丸。 “父皇,你也不用担心那阴兵的事情。谷菱好歹也是你的儿媳妇,不至于命令魔宇来对付我们。” “可是,上次西境五万精兵全军覆灭的事情,可是她所为的。” 想想那五万精兵,端木铮疼的心口也痛。五万人马啊,这得耗费了他多少钱财。 “父皇,那件事情咱们都已经查明,是周世坤所为。下了什么活僵尸虫来控制四皇弟媳妇。这种情况不可能再发生了。” 从端木炽这里了解到情况,老端木才算是把心放回自己的肚子里。 宝藏的事不急,来日方长,只要确保吴国不会早于自己拿到宝藏,第一步就算是实现了。 次日,端木铮又同时如了端木砾和杜致霖进宫,并没有为难于杜致霖,反倒是说了些安慰的话。 杜致霖借口要回大漠,并把小英的事情做了简单的陈述,说是想先为母亲守孝,待三年孝期满后,再提认祖归宗的事情。 端木铮这次倒是破天荒的没有为难他,很容易的点头同意了。 他的真实想法是既然现在谁也拿不到宝藏,杜致霖姓什么也不重要。反倒是先不认祖归宗更好一些,他早就听闻杜致霖的能耐,担心如果杜致霖也象端木尧一样觊觎皇位,再重蹈覆辙,也就没有急着催促他认祖归宗。 他终是不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一点也不了解,完全以自己的心思去度量他人。 在小英生产前的这段日子里,是平静,美好,又幸福的。 谷菱每日里变得法的做一些好吃的,小英的胃口也慢慢的好起来,人也胖了,脸色又恢复了往日的红润。林旭东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有口福的不仅小英,端木砾也跟着沾了光。 餐餐都有谷菱的拿手好菜,还时不时的创新个新的菜式,让众人味觉一亮。 杜致霖每天乐滋滋的陪在儿子和老婆身边,听候儿子和老婆的差遣。 端木砾每日里忙于朝政,除了吃饭的时候很少能与大家碰面。 在夜深人静时候,兄弟两个人也会在书房里碰面,不知谈一些什么。 端木砾处理完政事,有时也会早早的回家,与杜致霖切磋几招。 兄弟两个的功夫倒也是在伯仲之间,平分秋色。 林旭东每日扎在小英房里,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走路也是半步不离的搀扶着,脸上乐滋滋的。 谷菱除了给小英做饭,平日里,一有空闲就跑到宋莲双那里说话。两个人也是投缘,总是有说不完的体己话。自从当年,砾王府里,宋莲双救下她的性命,她已经视宋莲双为自己的恩人。 端木砾自从这次回来,夜夜宿在宋莲双的房里。在外人看来恩爱的很。 虽然依然能感觉到,端木砾只是把自己当成另外一个女人的替代品,每每与自己欢爱时,他脑子里很可能想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但是,宋莲双已经很满足了。她知道另外一个女人,永远不可能再成为端木砾的女人,以后的日子里,她会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 宋莲双是聪明的女人,能得到端木砾一个完整的人,这就足够了。想要得到他完整的心,还是需要时间。她宋莲双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等待一个男人的心。 这段快乐的时光里,杜致霖的心被幸福塞的满满的。他多么希望时光静止,美好永在。一家人平平淡淡,和和美美的时光永远这样下去,直至终老。 除了杜致霖,还有一个男人的心也被幸福装满。那就是,端木砾。 他不奢求再次拥有谷菱,不奢求她能成为自己的女人,在自己身下承欢。他只希望,象现在这般,能每日见到她的人儿,每天吃到她亲手做的饭菜。 这日,端木砾与在书房里与杜致霖切磋兵法之术。谷菱端着食盘进来,当然,也是没有敲门。 兄弟两个人正说的入迷,刚没注意到谷菱的进来。 “好了,别说了。快来尝尝做刚做的梅花冻。”谷菱把托盘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招呼道。 听说是梅花冻,端木砾眼睛放亮,好象猫儿看到了鱼儿一样。把手里的兵书往一边随手一放,也不管杜致霖的话是否说了一半,回身端起一碗,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个精光。 梅花冻是端木砾的最爱,杜致霖对这个东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吃也可,不吃也见。 端木砾见杜致霖久不动手,开吃。“这碗你若不吃,我也吃了。正好有点饿了。” 这是明摆着要抢人家的甜点吃,杜致霖笑了笑,“我不饿,没什么胃口。” 端木砾又把这碗吃了个干干净净。 “真希望咱们一家人能永远这样下去,也能永远吃到弟妹做的美食。” 端木砾发自内心的说道。他当然知道,希望只是希望而已。 “端木砾,美的你,小英眼见就要临盆,等她出了月子,我们就要去大漠了。即使我们不走,也不可能永远这样下去。你终有一日,是会搬到皇宫中去,成为皇帝。我们终是要越行越远的。” 谷菱说话的语气虽然俏皮,但道理却是让人心情沉重。她说的不假,终究是要越行越远的。这是事物的发展规律,是谁也挡不住的时间车轮。 谷菱的话,让端木砾有些伤感。那无缘由的忧伤,又不经意间在心底里蔓延开来。 “哥,无论我走到哪里,我们永远都是兄弟,一辈子的兄弟。”杜致霖笑着对自己的哥哥说道。 “对,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 这句话杜致霖也曾经对杜致枫说过,无论他的兄弟如何改变,他还是他,永远不变的等着他们。 “两个大男人,腻歪的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有什么特殊嗜好。” 谷菱正拿他们俩个寻开心呢,外面跑进一个小婢女,大声的喊说:“小英姐生了,生了。” “小英生了,这么快。”谷菱一把拉住小婢女的手问,“大小都平安嘛,男孩还是女孩?” “大人和小孩都平平安安的,生产很顺利,说是肚子一疼,没多久就生下来了。是两个千金,很漂亮的千金。”小婢女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给谷菱描述着。 第268章 炽的法子 谷菱带着两个大男人赶到了小英的住处,还没进门在院子里,就能听到屋内传出来的清亮的孩子的哭声。是两个孩子的哭声,一声一伏,高低应和着,还很有节奏感。 进到屋里,小英正无力的躺在床上。 旁边放着两个包好的,刚出生的婴儿,粉嫩嫩的,惹人怜爱。 林旭东正傻傻的站在孩子近前,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这是我的女儿,我当爹爹了。” 林旭东半天才反应过来,看着这两个小家伙,自己真的当爹了,不是做梦。 天天担惊受怕了三个多月,终于果熟蒂落,见到成果了。 谷菱见小英一切安心,也就放心了。叮嘱了几句,也过来看孩子。 “好漂亮的女娃娃,林旭东,咱们可说好了,要订个娃娃亲。等孩子长大了,你得选一个闺女给我做儿媳妇。”谷菱一向是要抢占先机,儿媳妇还得从小养起。 “舒儿,快来看看你的媳妇,你选哪一个?”杜致霖从奶娘手里接过儿子,也把他抱到两个小奶娃的近前。让谷舒自己来看一看。 小家伙还人模人样的打量了一翻,然后,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对众人说,“不要,不要,她们太小了。我要婵媛妹妹做我的媳妇。” 小家伙一本正经的模样,把屋里的人又是逗的捧腹大笑。 “我就要婵媛妹妹做我的媳妇,我长大了一定要娶她。不会娶别的妹妹。” 小谷舒见众人的笑他,知道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越发的一本正经,把自己刚才的话又强调了一遍。 “傻小子,你才多大一点,就学你爹当情种。等你长大了,还不知道会害多少姑娘伤心。” 谷菱在谷舒的屁股上用力捏了一把,疼的他小脸皱皱起来,冲谷菱直做鬼脸。 小英坚持要让谷菱给自己的女儿取名字,谷菱推让不过,只好关公面前耍大刀,在众才子面前献丑了。 姐姐叫林君如,妹妹叫林君娴,小英觉得名字不错。端木砾在心里说了无数遍,俗。但他也不会开口说一个不字。 这几日,大家都渲染在小英产女的喜悦之中。 谷菱睁开眼就跑到小英这里,逗两个小女娃娃玩。 距离杜致霖等奔赴大漠的日子越来越近。端木砾的心也越来越烦躁起来。 端木铮这次出奇的安静,与之前端木砾和杜致霖设想地有很大的出入,他丝毫没有为难杜致霖和谷菱二人,反倒是派太监总管送了很多礼物过来。 端木铮没有什么动静,端木炽这些日子过来的反倒是频繁了很多。 每隔个三两日的便找个借口或由头,来太子府里转转。每次想尽办法到见到谷菱,问一些无关紧要,不关痛痒的事情。 端木炽的举止并没有什么过火之处,对待谷菱也算是彬彬有礼。让人说不出个长短来。 端木砾和杜致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出入太子府。 端木炽每次与谷菱讨论的事情,大抵是离不开魔宇,基本是围着这个话题打转转。 谷菱刚从小英那里回来,在院门外面就远远看到院子中间端木炽的身影。 这端木炽生地也确实好看,想必他的生母也是一个美人胚子,他遗传母亲更多一些。 比起端木砾和杜致霖,他明显的阳气不足,阴气有余。阴柔之气过重。谷菱甚至私下里,调侃他为太监。 自从门牙事件后,谷菱对他越发的不待见。但,自此后他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也就做罢,没有再提这件事情。 但是,谷菱现在看到端木炽,通常尽可能躲的远一些,以免再被他纠缠住,说东问西的。 谷菱看到院中的人是端木炽,扭过头来就想到别处去,先不回自己的房内。 端木炽可是眼尖的很,“弟媳,我在这里。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谷棱加快了脚步,想快速的离开。 “我今天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关于魔宇的,你不是一直想摆脱它嘛!” “你找到了摆脱魔宇的办法了?”谷菱立马原地停下,扭回头来,走向端木炽。 “那是当然,我翻遍了所有的上古典籍,才找到了这个法子。你看看我,这段时间天天在书山书海里,人都累瘦了。弟媳今天可得煮得好菜,给你补补才行。” 一想到谷菱美味的菜,他哈拉子也要下来。 “哼!给你补补,一定一定,那先得看你的法子是不是真的有用。” 端木炽还真是有心之人,怕魔宇听了去,他递了一张纸给谷菱,上面事先写好了分离的法子。 谷菱仔细的看着。大意是需要在十五月圆之夜,喂食魔宇掺了黑狗血的人血,魔宇就会失去对主人的判断力,而找不到谷菱。再将朱砂半斤洒在魔宇身上,它将万劫不复,形销神灭。 “为什么一定是月圆之夜?” “月圆时,是它出来吸纳天地之灵气的时候。它本就是天地之间的戾气凝聚而成。月圆之夜也是他最饥饿的时候,他喝人血时,在这个时候没有平日里仔细,掺杂入狗血,不易被它觉察。” 端木炽放低了声音说道。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魔宇的事情这么用心?我想不仅仅是为了将我与它分离这么简单。” “当着明白人,不说糊涂话。我这么帮弟媳也是有原因的,我帮弟媳与魔宇分离,魔宇不能找到宿体,自然就消散了,但魔珠不会消散,会留在人间。” “你要魔珠做什么?你不会也想成魔?”谷菱警觉的说道。 “不是成魔,是成仙,成仙。”端木炽又强调了一遍。 “我考虑考虑?再说你这法子也不一定管用,你也说了是从古书上看到的,从来没有真的实践过,不一定能有用。我还有事情,就不陪二皇子唠嗑了。” 谷菱下了逐客令,不再搭理端木炽,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弟媳,弟媳……”端木炽跟在谷菱屁股后面,还想说什么。 “呯”谷菱用力将门关上,他的鼻子险些遭了秧。 摸着“劫后余生”的鼻子,端木炽无奈的走了。“什么狗脾气,谁娶你了你倒了八辈子霉,祖坟上肯定是冒黑烟了。” 他又忘记了自己和杜致霖是一个祖坟,一个老祖宗。 谷菱自己回到房内心思重重。 魔宇,一个梦魇。自己稀里糊涂的成了它的主人。稀里糊涂的有了很多人觊觎的异能。 魔宇曾救过自己,帮过自己。不知不觉中,自己把它当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也许是当成宠物了。 自己曾经无数次的渴望摆脱这个梦魇,如今得知了摆脱它的办法,心时反倒是有些许的失落。 魔宇离开自己,将无附着之体,也就形神具灭,相当于是自己害死了它。 想到这里谷菱的心不由的揪紧了,有点喘不上气来,自己只是想摆脱它,并不是让它永远的消失。 永远的消失就意味着死了,没有了,不存在了。 很多时候,她甚至这样想过,也许自己与魔宇是同类,至少有相似之处,不然这芸芸众生中,为什么它偏偏要选择自己做它的主人。 它是戾气演化而成,自己也不过是千年前穿越来的一个鬼魂。自己寄宿与马芷阳的身体,魔宇又寄宿于这具被自己占了的身体。 说白了,自己于魔宇何异,都是借助于别人的形体而存在。 十五月圆之夜,狗血,朱砂。谷菱在心里默念着,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丝哭笑。 “这端木炽也太能找了,狗血不是用来对付鬼的嘛。” 但,看端木炽的模样,不象是在撒谎。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试,还是不试?谷菱纠结在心头。 在屋里来回的踱着步子,心神不安,拿不定主意。即激动,又纠结。 第269章 舒儿失踪 渴望,激动,纠结,焦虑,……多般复杂的滋味在谷菱心头游走。 “主人,你有心事?” 魔宇突然传来的声音,把谷菱吓了一大跳,险些步伐不稳,跌坐在地上。 “你,你,你不是睡觉了嘛,怎么才几天的功夫就醒了?” “你心绪不宁,整地我也睡不踏实,就早早的醒了。魔宇的声音里透出一丝丝的失落。 “你怎么知道我心绪不宁,知道我有心事。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魔宇没有正面回答谷菱的话,而是将话题将向了另一个方向。 “主人,我觉得自己挺幸运的,能遇到你。你是知道的,我原本是这数百年来天地之间的戾气形成,说妖不是妖,说怪不是怪,说仙也不是仙,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 说到这里魔宇的声音里有明显的变化,是低沉了,难过了。 “后来被一得道的高僧封印在乾坤凤甲里,我的内心是嗜血而暴躁的,我无法化解内心的躁虐。直到遇到你,直到你成为了我的主人。你的内心是那么的干净,善良,又那么的乐观,开朗。与你的朝夕相处里,我觉得自己内心的躁虐之气在慢慢消解,也变得好了起来。” “噢”谷菱有些心虚的应承了一声,魔宇这么一说,反倒是显得自己小气了,有点无地自容。 魔宇接着说下去:“与主人再共生一段时间,也许我就能完全消解内心的戾气和躁虐,能进入六道轮回之中,投胎转世。” “你身上真的有魔珠吗?”谷菱突然问道。 魔宇没有马上回答,象是在思考什么,过了许久,它才缓缓开口说:“有”。 “魔珠有什么用?”谷菱继续追问道。 “魔珠凝聚了我千年的修为,已经与我融为一体。如若主人弃我而云,我烟消云散,不能进入六道轮回之中,魔珠还会留在这世上。食魔珠者,将功力倍增,成为半人半魔之物。” “这么吓人!端木炽不是说可以成仙嘛,怎么成魔了?”谷菱无意中说出来,自知失言,但也觉得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 “他也只是误听古书上说的,书上说的未必全是事实,有多半是人的推测和臆想。不足以全部的凭据。” “你想进入六道轮回,重新投胎为人?”谷菱再次确认了一遍。 “我想过了,与其现在这样,不如进入轮回之中,这是我最好的归宿。至于何时能进入轮回,我说了不算,还要看你我之间的缘份,待我心上所有的戾气被你化解后,才可以。到那时,你也算是自由了。我不会再死皮懒脸的非要寄宿在你的身体里。” 见魔宇没有直接点破自己的心思,谷菱也就没有提端木炽的事情。 谷菱和魔宇说着话,奶娘从外面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奶娘是个年轻的女子,有个与谷舒一般大的儿子。因谷舒已满月,谷菱就去周国千里寻夫,就给他找了个奶娘喂养。 现在谷舒已经满一周岁了,谷菱强行给儿子断了奶。她也完全是出于为儿子好。 谷舒对奶奶有了很深的感情,一时半会儿离不开她,也就把奶娘留下了。奶娘是穷苦人家的女子,也需要一份收入补贴家用。 “不好了,不好了,舒儿公子不见了。”奶奶门也来不急敲,一头撞了进来。 “舒儿不见了?”听奶娘这么一说,谷菱忽的站了起来。一把扶住奶娘的肩头。 “你先别急,说说事情的经过。” “我刚才和小公子在花园里玩,小公子说口渴,我就见壶里的水凉了,就回屋里取了壶热了,也就转眼的功夫,再回到花园里,小公子就不见了。” 听奶娘这么一说,谷菱反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她料定自己那个古灵精怪的儿子肯定趁奶娘拿水的时候,自己藏起来了。 这个儿子也着实让谷菱头疼,才一岁多的小东西已经很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喜欢说我想要什么什么,我喜欢什么什么,我要怎么怎么样……诸如此类的词语。 话还没有说利索,就已经能和谷菱讲道理了。完全随他腹黑的爹爹。经常气的谷菱打他的小屁屁,每每如此,小家伙就撇着嘴哇哇的哭,还说:“娘亲是坏蛋,我要爹爹。” “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了。我们多找些人手,在府里四处找找,很快就能找到。” 谷菱安慰奶娘道。 奶娘急的直摇头。一连比划,一边说:“我已经找过了,也让府里的其它人一起找过了,没有找到小公子。所以,我没有办法,才跑说的。” 看孩子的把孩子弄丢了,可是大事。尤其弄丢的还是有权有势的富家子弟,这奶娘也是转着太子府里找了好几圈,也没有发现孩子的踪迹,不得已才跑来告诉谷菱的。 “奶娘,我再和你一起找找,再多叫几个人一并找。这么点儿孩子能跑到哪里去,最多是贪玩,躲到什么偏僻之处了。” 奶奶听谷菱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刚才是自己情急之下,没有想到。这么点的孩子,不可能跑丢了。也没有人敢跑到太子府里撒野,偷孩子的。 还真保不准,这会儿子孩子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正玩的欢呢! 谷菱带着奶娘,又咋呼十几个佣人,一起找寻孩子。 好在太子府也不算大,是之前的砾王府改造的,谷菱对这里的一草一木还是很熟悉。 直到众人在太子府里,里里外外,找了三遍,连茅坑也翻过了,还是没有看到孩子的影子,谷菱这才真的慌了神。 端木砾和杜致霖早早的就去军营巡视,端木砾想听听杜致霖对南楚军队的建议,就带他去巡视了。 他知道杜致霖在军队管理,排兵布阵方面是个行家。 “军中的建制可再稍做改进,化整为零,统盘管控。”杜致霖边走,边和端木砾讲着。 一进府门,就感觉气氛不对。府里的下人们走马灯似的来回找着什么。 谷菱远远地看到杜致霖,就象见到了救星一样。 “霖,舒儿不见了,翻遍王府也没有找到。”谷菱哭着对杜致霖说道。 谷舒可是杜致霖的心肝肝,肉尖尖。一听儿子不见了,杜致霖能不炸了锅。 端木砾更是心急如焚,他对这个侄子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上心。也可能是端木砾与杜致霖长地极为相似的原因,谷舒与他极亲,也经常唤他爹爹。 “找,挖地三尺,也要把舒儿找出来。舒儿如果有个万一,我一定饶不了你们。”端木砾咆哮道。 众人又把太子府翻了个底朝天,还是一无所获。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谷菱的心头。 “太子爷,我在府门前的石狮上发现了一封信。” 一个侍卫手里拿着封信笺交给端木砾。 端木砾接过来,打开抽出信纸一看,脸色变的惨白,用力紧攥拳头。 杜致霖从端木砾手里拿过信纸一看,脸色也是大变。 信上两排好看的篆书:杜致霖,你儿子我带走了,想要儿子,就来找我。 信的落款是:周梦芽。 周梦芽把舒儿掠走了,是周梦芽。杜致霖如同掉进冰窟窿里一般。儿子落到这个女人手里还能有个好。 “别找了,周梦芽把舒儿带走了。备马,我要即可去找周梦芽。” 事关儿子的生死,杜致霖片刻也不敢耽误。 这几个月来,沉浸在这美好幸福的生活里。竟然让周梦芽钻了空子,把孩子掠走。杜致霖不断的懊恼和自责。 听闻周梦芽掳走了儿子,谷菱的恐惧丝毫不比杜致霖差。她深知儿子落到周梦芽手里,是九死一生。周梦芽会把对自己和杜致霖的恨,撒在儿子身上。 第270章 一声娘亲 周梦芽自从在吴国被杜致霖砍掉一只手,被人救回后,就一直呆在公主府里养伤。 失去一只手,变成了残废,打击无疑对于周梦芽来说是雪上加霜。她的性情变得更变暴虐和阴骘。动辄就要人性命。 公主府里的下人们日日担惊受怕,稍不留神脑袋搬了家,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她伤养的差不多了,想再次找杜致霖报仇。对杜致霖的恨上,又添了一笔断手之仇。 派去吴国的探子传消息回来,说杜致霖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随端木砾回了南楚。 周梦芽就带了人,乔装打扮,潜入南楚,伺机行动。 周梦芽在端木砾的太子府周围已经观察了多日,今日杜致霖外出,她算是逮住好的时机。 趁奶娘回房里取水的功夫,她打晕了谷舒,抱起他,跃过府墙。她并未敢在南楚久留,而是马不停蹄的出了城门,连夜回了周国。 小谷舒被打晕后,扔在马背上。一路的颠簸,待他醒过来时,已经进了周国的地界。 睁开紫葡萄般的大眼睛,他没哭,叫叫,没闹。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左右看看。 这才一岁零几个月的孩子,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意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害怕和恐怕,冷静的出奇,可谓完全继续了他爹爹和伯父的腹黑。 小家伙看了半天,觉得这里好陌生,从来没有来过。 小小的眸子里有疑惑,也有好奇。他一个翻身,象可爱的小浣熊一样,从床上爬了下来。 “吱嘎嘎”门被推开,从外面进来一个人。 先映入小家伙眼中的是一双靴子,一双漂亮的马靴。 小东西仰起头,从脚往上看去,对上一双正在喷火的眼睛。 一路上星夜赶程,唯恐被杜致霖和南楚的人马追上,周梦芽把小家伙打晕扔在马背上,并没有来得及仔细看他的模样。 现在,她盯着这张粉嫩粉嫩,稚气的小脸,用力的看着,用力的瞪着。 这张脸,几乎是从杜致霖脸上画下来的一般,是缩小的杜致霖。熟悉的感觉深深刺痛了周梦芽的心,刺痛了她的眼。 “你就是杜致霖和谷菱的孽种。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我就先取了你的小命,以泄我这头之恨。” 周梦芽抬起左手,运足了功力,就要往谷舒天灵盖上拍去。 这小小的脑壳,可经不起周梦芽运足了力气的一击,如果拍上去,只怕是会当场毙命,小命就交待到周梦芽这里了。 小家伙依然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瞅着周梦芽。没有恐惧,也没有陌生感,只是用很干净,很纯真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女子。 就在周梦芽的巴掌离小谷舒只有半尺不到的距离,突然从小家伙的喉咙里发出稚嫩的声音。 “娘亲,娘亲。”两声娘亲,就象给周梦芽点了穴道一般,眼见就要拍到小脑壳上的手,在离头皮半寸的时候,硬生生的停住了。 “小东西,你叫我什么?你刚才叫我什么?”周梦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不敢相信的再问了一遍。 “娘亲,你是我娘亲。”小东西呼扇着长长的睫毛,冲周梦芽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那浅浅的酒窝也露了出来,象极了杜致霖浅笑的模样。 如果谷菱知道自己的儿子唤周梦芽娘亲,她一定称赞自己儿子聪明,小小年纪懂得能屈能伸。 小谷舒还一岁多的孩子,他的世界里还没有谋划和算计,这一切也许只是出于本能,出于天性,或是自我保护,或是冥冥中注定与周梦芽有缘,不该死在她的手中。 “你叫我娘亲?”周梦芽原本喷火的眼睛柔和了下来,目光里的恨与凶狠渐渐褪去,母性的温柔和慈爱也涌现在她原本只有仇恨的眸子里。 “娘亲。”小谷舒抬着头,又嫩生生的叫了一句。 原本停在他头顶的手,那只想取他性命的手,由刚劲有力,化为温和的柔胰,从头顶抚摸到下巴。那么的温柔,那么的轻柔,生怕用一点的力,就伤到了稚嫩的肌肤。 小谷舒并没有意识到死亡曾经离他那么近过,就是一念之间,他从死到生。 “你叫我娘亲。”周梦芽突然哭了,哭了,泪水顺着有些扭曲的脸颊流了下来 本来以为,这辈子不会有人唤自己娘亲,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小谷舒的一句娘亲,象春日里的暖风,让她冰封的心有了一丝的温热之意。 周梦芽弯下腰,伸出左手,把谷舒抱在怀里,上下打量着,看着。 一声娘亲后,反倒是觉得孩子象极了杜致霖的面目没有那么可憎,还是挺可爱,挺俊俏的。 小谷舒也并不惧生,双手抱住周梦芽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娘亲,好香香哟。”小嘴甜如蜜,这点到是象极了他叔叔杜致枫少年时。小小年纪就懂得哄女人开心,长大了还不知道会欠下多少桃花债。 周梦芽抱着谷舒,就这样站着,站着。站了许久,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了好久,女人为母的天性被小谷舒的一句娘亲打开了。 小谷舒被一个姿势抱地有些不舒服,把脑袋转了转,眼睛落在周梦芽的断腕之上。 小家伙突然哭了,语带哭音,抱着周梦芽的断臂,说:“娘亲,好痛痛,好痛痛。” 被别人发自内心的,没有杂质的关心,周梦芽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了。尽管这是一个孩子,一个刚刚会走路的孩子。 小家伙鼻子一抽一抽的哭着,仿佛尽疼极了周梦芽曾经受过的委屈和痛楚。 “以后舒儿保护娘亲,不让坏蛋欺侮娘亲。” 这一句话的杀伤力实在太大,周梦芽彻底完败。心里对谷舒的杀机再无半分 “你叫舒儿?好,从今往后,你不再叫舒儿,你叫周润哲,周润哲,你是我周梦芽的儿子,与那杜致霖与谷菱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们是娘亲的仇人,也就是你的仇人。” 就这样,周梦芽认谷舒做了自己的儿子。 “杜致霖,这个儿子就当你还我断腕之仇。其它的,我还会悉数与你一一帐算。” 周梦芽暗暗说道。 对于女儿收了一个儿子的事情周世坤并没有过问,他也没有心思去见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孙。他并不知道,这个外孙就是杜致霖的儿子。 周梦芽更没有告诉他,自己潜入南楚,掠来孩子的经过。 这边小谷舒与周梦芽相处的很是融洽,每日里娘亲长娘亲短的,哄地周梦芽心花怒放。 那边,谷菱、杜致霖和端木砾等人可是乱做了一团粥。 谷菱坚持与杜致霖一起赶往周国,去营救自己的儿子。此去风险极大,杜致霖说什么也不同意,无奈谷菱竟使出杀手锏,以死相逼。儿子可是她的心头肉。杜致霖只能答应。 先由杜致霖带着小部分的人,化装打扮,混入周国。端木砾这边紧急进宫,请示端木铮,要求派兵与周国开战。 虽说杜致霖并未认祖归宗,谷舒也不姓端木。但,事实是谷舒就是端木铮的孙子,他总应该有点舔犊之情。 如果智取不行,无法救出孩子。只能两国兵戎相见,别无更好的良策。 两边分别行动,片刻也不敢耽误。 杜致霖带着林旭东、谷菱还有几个端木砾亲点的侍卫高手,也是连夜里出发,直扑周国的京都之地。 谷菱心再大,遇到这种事情也大不起来,一路上暗自垂泪。杜致霖一边安慰她,一边想着到了周国如何与周梦芽周旋。 第271章 戴绿帽子 见端木铮进来了,兰贵妃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陛下,臣妾没有脸见你了,让臣妾去死,臣妾见陛下最后一面,这就去死。” 兰贵妃哭的这个惨,这个痛哟。一边哭着,一边从端木铮的怀里挣扎起来,就要再次去撞墙。 “兰儿,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给朕听,朕一定为你做主。先不要哭了,也不要难过。如果你真的想死,也等把事情说完了。” 这老端木也当真不是个什么好鸟,他以为兰贵妃被自己儿子那个了。如果真是这样,他自然是不会再留着她在身边,看着膈应人。事情明了了,要死要活,都随她。 兰贵妃一听老端木这样说立马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不能再一味的闹下去,还得先表明自己还是清白之身最重要。 要不然真的被他误会自己已经失身于太子,她可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兰贵妃冷静下来,情绪也不那么激动了,抽抽搭搭的哭着说:“陛下,臣妾也不知道是怎么会事, 臣妾这几日身子疲乏就早早睡了。刚刚躺下,似睡非睡之间,听到有人进来,待我睁开眼一看,是太子爷。 太子爷进来后,二话不说,就对掀开臣妾的被子,意图对臣妾无礼。为了保住清白,臣妾誓死不从,与太子爷扭打起来。 如果臣妾失了清白之身,就是到了九泉之下,也觉得愧对陛下。打斗声惊动了宫里的宫人们,他们赶来才制止了太子爷无礼的行为。” 一听兰贵妃还是清白这身,老端木松了一口气。看她的眼神多了几份温柔和安慰。 “我也不能仅听你一面之词,你先一旁歇息,我来问问这个逆子。” 端木砾垂手立在一旁,对于兰贵妃的表演,他没有任何的反应。即使着了兰贵妃的道,她想必是精心策划过的,自己现在解释什么也没有用,反而是越解释越黑。 “逆子,说兰儿刚讲才的可是实情,你老实交待,这么晚了来兰儿宫里所为何事?” 老端木气的全身发抖,单手指着端木砾的鼻子怒问道。 端木砾冲老端木一施礼,“儿臣见过父皇。一个时辰前有两个小太监到太子府里传你的口谕,说是你宣我进宫有要事相商,还说你在兰贵妃的月汐宫里等着我。 我进了月汐宫,喝了几口茶水就昏迷不醒。再醒过来时,兰贵妃娘娘就趴在我的怀里,我在她的床上。儿臣为什么昏迷的,昏迷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儿臣是一概的不知。 这个还要问问兰贵妃是怎么回事。” 老端木也是条老狐狸,不会轻易的相信任何一方的话,对于端木砾这个儿子,他还是喜欢的。如果没有这个儿子,说不定周世坤早就打入南楚,他这个皇帝还能当地这么舒坦。 端木铮扭头看向兰贵妃。 “陛下,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摆明了是不想认帐。臣妾一介女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什么比清白和名声更为重要的。难道臣妾傻的要将这脏水盆子往自己身上扣嘛!陛下,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要不然,臣妾背上勾引太子的脏名,就是做鬼也不会心安。” 兰贵妃一听端木砾这么说,马上继续演戏,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来。 端木铮想想自己这个老婆说的也有道理,她虽然还没有成为皇后,但是与皇后没有什么不同了,贵为第一贵妃,处理三宫六院的事务,也就只差个名号的问题,她的权力已经相当于皇后。 她又不傻,能这个时候把脏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嘛! 端木铮又好言好语的安抚了几句,才勉强把她激动的情绪再次压制下去。 “逆子,你实话实说,朕还能念在你我父子一场的份上饶你不死,你若执意不说实情,就休怪朕不念父子之情,按国法家规给予你处罚。” 老端木虽然狡猾如狐,但必竟年事已高,思维上有时难免跟不上,被兰贵妃一误导,火又蹭蹭的上来了。那个男人愿意戴顶绿帽子呢! 还是自己的儿子给自己戴的。 “儿臣说的句句属实,没有并句谎言,不要父皇明断。不要被这个女人巧言花语给蒙蔽了。” 端木砾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知道今天说什么也是枉然,这兰贵妃太了解老端木了,句句捡着往他心里说,也拿着刀子往他心里插。 当今之急是先拖延一下,等老端木冷静后再做打算。 “你,你,你要气死朕不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畜生。” 见端木砾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冤枉的,什么也不知道,端木铮勃然大怒,用手点指着他的额头,气地直扫抖。 “儿臣真的没有半句的假话,父皇可以找到那两个传旨的小太监一问便知。” 端木砾也知道那两个小太监是肯定找不到的,说不到已经被灭口了。先拖延时间,再找机会才是上策。 “把月汐宫里所有的太监全集中到前厅。”端木铮一声令下,很快宫中二十几名小太监就集中起来。 端木砾一一看过后,摇了摇头。“这里面并没有传旨的两个人。” “如果象太子所说的是我陷害于他,我肯定不会借他人之手,一定会从我宫中找可靠的人。这么大的事情断然不会假手不熟悉的人。我宫里的太监全在这里了,既然太子指不出假传圣旨的人,这就说明太子心里有鬼。” 兰贵妃也不是什么好鸟,步步紧逼,不给端木砾喘息的机会。恨地端木砾牙根痒痒,也一时拿她没有办法。 自己确实是被人家“捉奸在床”,这满屋子的太监宫人有一半的人看到他躺在兰贵妃的床上,还衣衫不整。这会儿,端木铮也正在气头上,说什么他也很难以听地进去。 “父皇,还有一种可能。是找的宫外的人冒充,或者是其它的宫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待他们将我引进月汐宫后,着了兰贵妃的道儿,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为了杀人灭口,把他们给……” 端木砾用手做杀的姿势。 “太子,你这是血口喷人。我与你无怨无仇的,为何要陷害于你。还要搭上自己的清誉。刚才若不是我大声的疾呼,他们进来救下我,你已经得逞了。 我这是何苦给自己找麻烦,难道我真是吃饱了闲的没事做了吗?” “你的目的是什么只有你自己最清楚,陷害我对你什么好处,这个就不用我说了?” “太子,你今日必须把话说明白。我一妇道人家,差点被你毁了清白,还要遭你这无故的脏水往身上泼,我也太冤了。” “兰贵妃,如果我出了事情,最大的受益人是谁?”端木砾顿了顿,接着说下去。 “当然就是你和你的儿子,我的五皇弟端木成。眼看着他也要举行成人礼了!早就听说五皇弟资质过人,你对他寄予厚望。难道不是吗?” 端木砾的这番话让老端木犹豫了,陷入了思考之中。对啊,有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储君,自己成为太后的呢! 老端木的目光又从端木砾身上,转移到兰贵妃身上。 “陛下,臣妾真是冤比海深。你是知道的臣妾与事无争,对成儿也没有什么过高的期许,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长大,能为陛下分忧,为国家出力。从来没有觊觎什么储君之位。臣妾着实冤枉,陛下一定要给我做主,要不然,我真的没有脸再苟活在这世上了。” 兰贵妃说的就要挣扎起来,准备第三次撞墙。 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她全用上了。 “好了,你们都别再执一词,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朕自当查清此事。此事关系到皇室的颜面,谁要多嘴多舌,朕定当不饶。都散了。” 端木砾听老爹这样一说,起身就想走,他也没想当事情会这么简单,那就回到太子府里等着结果。 他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自当也会彻查。 第272章 不能出兵 端木砾与杜致霖兵分两路,自己片刻不敢耽误,进了宫找端木铮。 他虽然贵为太子,但很多事情说了不算,尤其是出兵征战之事,因上边还有个皇帝比他大。 端木铮确实上了年纪,体力和精力都大不如从前,很是不济。 用过膳,正躺在龙床之上,似睡非睡的时候,听见门外有声响。 “太子爷,陛下刚刚躺下,要不你等会儿再来?”太监总管把端木砾拦在门外。 端木铮近几个月来的睡眠越发的浅起来,入睡难,醒来易,稍稍一点动静就会惊醒。他要求自己睡觉时,任何人不得打扰。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有些担忧。 “你让开,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父皇。”端木砾把太监拨到一边,就要硬闯。 小太监们吓的跪倒在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太子爷,你别为难奴才们了,陛下有旨,他休息时如果被惊扰了,就要摘了奴才们的脑袋。” “谁在外面大呼小叫的?”端木铮不耐烦的在里面呵斥道。 听到端木铮的声音,几个当值的太监吓的脸色也白了。 “回陛下,是太子殿下,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陛下。奴才们劝不住。” “让他进来,进来,我也睡不着了。正好与他聊聊。” 端木铮从床上下来,披了件衣服,坐到房间中央的红木椅子之上。 “儿臣见过父皇。”端木砾进屋倒头便拜。 “快起来,这里没有旁人,就你我父子二人,不需要这些虚礼也罢。” 端木铮示意儿子起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上。“你这个时辰进宫找朕,可是有重要的事情?” “是,情形非常紧急。周国的公主周梦芽潜入太子府,劫持走了舒儿。” “大胆周梦芽,竟敢潜入太子府,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欺人太甚嘛!舒儿?舒儿是谁。我记得我的皇孙女是叫婵媛的。” 端木铮有点狐疑的眨眨自己的眼睛。不太明白端木砾口中的舒儿所指何人。 “父皇,舒儿是你的亲皇孙,是四弟的儿子。”端木砾很是着急。 “噢!朕记起来了,记起来了,好听你说过。他自出生,一直在你的太子府上。” 端木铮出肌肤松驰的左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终于记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孙子。 “好端端的怎么让人把孩子掳走了,是谁在照看孩子,砍了她的脑袋,太不用心。” 端木铮说道。 “父皇,现在不是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先救舒儿脱险。” “那,你们还不快点派人去追,去救孩子,跑到我这皇宫里来做什么。难不成让朕去追。” 端木铮一听自己的儿子是因为这个事来搅扰了自己的好梦,心里隐隐有些不快。 “已经派人追了,霖也亲自去追。但,孩子已经被周梦芽掠到周国,离开咱们南楚的地界儿。” “已经离开了南楚了?那还真不是很好再追回来。” 端木铮眨眨母狗眼说道。 “父皇,舒儿是你的皇孙,周梦芽劫持皇孙,这是在向你,向我们南楚挑衅。我们应该向周发出国书,要求其即刻将舒儿送回来,并保证他的安全。否则,将因此事挑起的战端。” 老端木明白儿子跑来的目的了,让自己派兵,为了一个小娃娃出兵周国。 老端木一拨拉脑袋,“不可,不可。这个舒儿现在还不姓端木,不能算是端木一族的人。如此小事,还要惹得下国书,引起两国战事争端,未免太小题大做,落人话柄。” 老端木的意思很明白,不想掺合进这件事情里来。不想因为一个孩子,与周国开战。 “父皇,无论舒儿姓什么,他身上可是流着端木氏的血液,这是不争的事实。他可是你的亲孙子,你不能见死不救。” 端木砾见求救无门,心里很是着急。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对待亲孙子会是漠不关心的态度。 “流着端木氏的血液不假,但终究没有认祖归宗,还不姓端木。这名不正,言不顺的,我们下个国书,它不合乎规矩,会贻笑大方的。” 老端木犹犹豫豫的说道。 他是心有余悸,刚刚五万精兵全死在周世坤的手里,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还没等休养生息过来,再派兵去打周国,还是为了一个他不认为,也没有感情的小娃娜,他才不做这种赔本赚吆喝的事情。 端木铮把脑袋摇的象拨楞鼓,一口说不出两个不字来,无论端木砾如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就不为之所动,坚持自己的意见,不能以国家的方式参与到营救谷舒的行动中。 “父皇,如果你不认舒儿这个孙子,我还认他这个侄子。我不会动用军中的一兵一卒,但,会集合我太子府所有的府兵前去营救。” 端木砾态度决绝,抱定了必去的决心。 “你,你这不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就你那点府兵,去和一个大周国抗衡。笑话!” 端木铮见儿子如此固执,不给自己面子,心里也很是恼火。 端木铮终究是只老狐狸,见道理上劝不通儿子的固执,又变通了变通。 “你也是清楚,前段时间刚折了五万精兵,咱们兵力还没有补足,没有恢复过来,若此时与周国开战,对我们大大的不利,不利啊!” 端木铮说出了心里话。 “可是,父皇,你要是知道的,西境损折的五万精兵是周世坤利用邪术所为,他在菱儿的体内种了活僵尸的蛊虫,通过操纵菱儿来操纵魔宇,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试问父皇,有没有想过,周世坤这次派女儿掳走舒儿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难道只是简单的向霖他们复仇?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活僵尸虫的计谋被拆穿,这可能是他的又一条毒计,用舒儿来威胁他的母亲就犯。 到时候,恐怕不是咱们南楚五万精兵具亡的问题,可能是更严重,举国上下都无有幸免。” 端木砾的话无疑是有作用的,提醒了端木铮,潜在的威胁是更大的威胁。 “对,你说的这个也在理。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老端木的脑子也在飞速的运转,他意识到儿子说的这件事情极有可能发生。 他觉得谷菱再如何的正义凛然,心性纯朴善良,终究是个母亲,在儿子的生死面前,其余的都是小事,自己不能冒这个险。说不定,到时候自己的老命也玩完。 端木铮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好,就依你,马上草拟国书,送往周国。” 端木砾领了旨,拿也盖了玉玺的国书,立马派了送往周国。自己也带着心腹侍卫等赶往周国。 端木砾前却拿了国书离开皇宫,端木铮立马就宣端木炽进宫。 在对待谷菱的事情上,他更倾向于相信二儿子的意见。他不是不相信三儿子端木砾,而是碍于端木砾与杜致霖的感情,尤其是,谷菱曾经是端木砾的王妃。 得不到魔珠,端木炽也是日日焦虑,巴不得立刻把魔宇拖出来,让它把魔珠吐出来给自己。 接到传召,他立马进宫。端木铮把有关谷舒的情况大致给他讲述了一遍。 “父皇,请恕儿臣直言,这谷菱留着终是祸害。如果把她除去,我们担忧的事情也就消散了。再者宝藏的三把钥匙,我们有了两把,二皇弟,和四皇弟各一把,再想办法从杜致枫那里拿到另一把,骗出玄武木盒,宝藏也成了我们之物。” “她可是霖儿的妻子,除去她,不太合适?” “父皇,不用担忧。大大夫何患无妻,到时,再赏四弟十个八人的美女,再为咱们端木家生一堆的子嗣,开枝散叶,不是更好。” 端木炽的话大大启发了端木铮的思路。 他对着端木炽的耳边,低语了好一阵子。端木炽心领神会,领命而去。 第273章 交换人质 周国的京都之地,对杜致霖来说已是轻车熟路。很容易的混进了城。 他将谷菱暂时安置好,交给林旭东照看。自己则以先去打探一下情况,让谷菱等自己的消息为由,留下谷菱,自己独自来了公主府。 这次,杜致霖是光明正大的进到公主府中。 守门人与杜致霖是旧识,开口叫道驸马,自知此一时彼一时,说错了话,有些慌张。 “去告诉周梦芽,就说我杜致霖来了。” 守门人慌慌张张往府里面送信。接到消息时,周梦芽正在与小谷舒玩皮球的游戏。 这几日,有谷舒陪着,她的心情好了很多。也露出了数月未见到的笑容,公主府上下的气氛也舒缓了些许,下人们头顶的利剑也收了起来,个个出了一口气。对这个小东西的到来,分外的欢迎。 府里的老佣人看谷舒的面貌,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周梦芽倒也是干脆,直接对府中的人宣称这是她的儿子,周润哲。下人们明知道这个儿子是假的,来路不明,也不敢说。倒是从小家伙来后,公主的脾气变好了一些。对下于人们来说,这就足够了。 “杜致霖来了,他倒是来的很快。哲儿,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伸出左手,将谷舒捞在怀里。说也是奇怪,谷舒与周梦芽在一起,还乖巧的很,两个人的关系很百融洽,真的象母子一般。 “杜致霖,你胆子真够大的。明目张胆的来闯我的公主府,你是活腻了不成。” 看到杜致霖侧立在门口,丰姿神采,帅气的不行不行滴。周梦芽又恨,又气,心底深处还依然残存的一丝的萌动。 “舒儿”杜致霖的眼神首先落到周梦芽怀里的孩子身上,见孩子还活着,平安无恙,悬在嗓子眼的心才放回到原来的位置。 “爹爹,爹爹。”看到杜致霖,小谷舒的眼睛里也放出光亮,急着喊人,张开胖乎乎的小手,就要杜致霖来抱抱。 “润哲,不许过去。他已经不再是你的爹爹。以后,你就和娘亲生活在一起。” 周梦芽听到谷舒叫杜致霖爹爹,心里很是不舒服。虽然知道这就是人家正牌的亲爹。 “润哲?”杜致霖的剑眉向上一挑,目光冷冷的扫射向周梦芽。 “对,他现在的名字叫周润哲,是我周梦瑶的儿子。你一定想不到?哈,哈,哈,哈,哈……” 周梦芽仰天长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她晃着没有了手腕的右臂,对杜致霖说:“你断我一只手腕,老天爷送我一个儿子。你说怎么两个谁更划算?来,润哲,叫娘亲。” 听了周梦芽的话,小谷舒张开吐着小泡泡的嫩嘴,甜甜的叫了一声,“娘亲。” “哎!乖儿子!”周梦芽满意的在小谷舒脸上亲了一口。 杜致霖虎目圆睁,气的七窍生烟,“周梦芽,你到底对舒儿做了什么,他还只是个一岁多的孩子。你有什么仇恨尽管冲我来,放了舒儿。” “我怎么舍得对自己的儿子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杜致霖,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有没有对孩子做过什么。这是我们娘俩的缘份,他见到我就认我做娘亲,是天意,老天爷给我的补偿。你没有想到?哈,哈,哈,哈,哈……” 周梦芽又是一阵的仰天长笑。 杜致霖又仔细打量着儿子,见他小脸依旧是红仆仆的,衣服干净,精神状态也很是不错,不象受过虐待的模样。但,一时又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会认“贼”做母。 杜致霖的手不由的用力握紧了腰间的轩辕夏禹剑。 他这个动作,自然没有逃脱周梦芽的眼睛。她嘴角露出一丝的冷笑。 “杜致霖,你儿子在我手上,你难道还敢在我面前撒野不成?我虽然收他为儿子,但也得看我的心情,若你惹的我心情不好,我一失手,伤了孩子,可就不好了。” 周梦芽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明知是威胁,杜致霖也没有被办法。只能把放在腰间宝剑上的手又松开,自然下垂。手虽松开了宝剑,但整个身体依然是紧绷的状态,准备随时着攻击敌人。 “周梦芽,你想怎么样?”杜致霖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钢牙里蹦出来,眼里向外喷着火。 “我准备怎么样?你问我准备怎么样?当初你是怎么对我的,欺骗我的感情,损害我的清白,还砍了我一只手。如果换做你,你又会怎么样?” 周梦芽说起来满满地都是恨,也是咬碎钢牙。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我假意与你成亲是有不妥之处,但,也是事出有原。你欺师灭祖,杀我师父在先。你们父女不仁,就休要怪我不义。” 每每想及此事,杜致霖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一码归一码,自己用强盗的方式对付强盗,自己与强盗又有什么区别。 话虽这样说,后悔也没有用。如果再来一次,恐怕他还是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混进周国,来探听师父的真正死因和乾坤凤甲的下落。 有时候,明知不妥,却没有更好的选择。明知是坑,也要往下掉。 “你不想提就不提了,我的一生全被你悔了。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剥你的皮,抽你的筋。” 周梦芽又恢复了之前狰狞,扭曲的面目,双眼里放出恶毒的精光。 她把谷舒递给一旁的婢女,仇视着杜致霖。 “周梦芽,你听我说,如果你非要如此认为,只看到别人的错,看不到你自己的黑,那么,我恳请你放了舒儿,他是无辜了。毁你一生的人是我,害你失去右手的人也是我。你恨的人应该是我,他还那么小,你放过他。拿我与他交换,行不行?” 杜致霖是真心的,他的句句言辞都是恳切的,没有半丝的造作和虚假,世上的父母哪个不是对孩子剖心剖肺,费尽心力的。 “好啊!那先让我看看你的诚意,你先自断一只手腕。记住了,是右碗,你砍错了可是不错数的。” 周梦芽的话象从冰冻的毒蛇嘴里吐出来的,阴狠而毒辣。 “你……” 此时的杜致霖,只能是没有脾气的老虎。也就应了那话虎落平阳被犬欺,儿子在人有手里,自己不得不低头。 “好,周梦芽,你可不要食言,我自断手腕,你放舒儿离开,我留下。” 周梦芽只是冷笑,并没有答杜致霖的话。 杜致霖从间腰抽出轩辕夏禹剑,剑交在左手,就准备砍下自己的右手,用以换取儿子。 耳轮中听到当啷一声,杜致霖的宝剑被利刃磕地偏向一边,是一把剑,挡开了他砍向自己手腕的剑。 “霖,你不要听这个女人胡说八道。别说是一只手,你即使把命留下,她也不回放了舒儿,不要做出傻事,让自己后悔。” 杜致霖不用回身,听声音就知道是端木砾来了,是自己的哥哥来了。听到端木砾的声音,他精神不由的一振。 待在下人怀里,正在玩着小线球的谷舒听到端木砾的声音,抬起头来。 “爹爹”他也冲着端木砾叫爹爹。 “这个谷菱还真是淫荡的很,一个孩子找两个爹,真不够不要脸的。” 女人本能的嫉妒之心在周梦芽心里冉冉升起,很本能的损了谷菱两句。 “你……”杜致霖见周梦芽开口对谷菱不尊,想回敬两句,被端木砾制止。 “公主,我劝你还是放了谷舒,他可是我南楚的皇孙,如果有个闪失,会引起两国争端。” “笑话,这是我的地方,是我的公主府,还轮不到你们跑到这里撒野要人。你说给,我就给,岂不是太没面子了。你觉得可能吗?” 第274章 周皇气恼 “公主,我可以是南楚太子的身份与你对话。国书已经送往周皇的处,恐怕此刻已经在周皇手里。若公主执意不放了我南楚的皇孙,就别怪我出兵征讨。” 周梦芽潜入南楚,掳走谷舒,并收他为自己儿子的事情,还没有想好如何与周世坤说,没想到端木砾已经抢先一步,将国书送往宫中。 她不由地气恼至极。俗话说的好,话不投机半句多。大家想的点不在一处,再多说也无益。 周梦芽冲左右喊了一声,“来人,给我拿下。”周梦芽恨不得立马就把他们碎尸万段,一泄心头之气。 很快,公主府的侍卫护院们,就把兄弟两个围在中间。想来个包饺子,一锅端。 兄弟二人背对背,均负手而立,仿佛不是来打架的,是来逛街看美女的。两个人的全身都很是放松,没有备战的样子。完全不把公主府的这帮人放在眼里。 周梦芽也不是兄弟俩个人中,任一人的对手。更何况,公主府这帮歪瓜裂枣们。 三下五除二,就把这几个十人打地满地招牙,屁滚尿流。 有断了胳膊的,有折了腿了,也有一口牙齿碎了的,更有趴在地上哭爹喊娘的。 周梦芽见状,一边让人去调集人马,一边地抱起谷舒往院子里撤去。 杜致霖兄弟二人也是步步紧逼,紧随其后,誓要夺回谷舒。 正在焦灼状态,就听到外面脚步声,震的地面也颤动。 “坏了,周梦芽的援军到了。”端木砾低声对身边的杜致霖道。 听外面的脚步声,人数众多。果不其然,公主府很快就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双拳难敌四手,恶虎架不住群狼。这哥俩功夫再厉害,也不是铁打的,也会疲累困管。 周国的人马,即使不与他们打斗,就是站在那里由着他们提宝剑,一剑一个,象串糖葫芦一样,全部串完,也得把兄弟两人累得够呛。 已经容不得他们迟疑,杀了一批,又上来一批,周军象潮水般的一次一次涌上来。 如果不是为了抢回孩子,兄弟二人的功夫,想离开重重包围并不难。但,二人也是铁了心,救不出孩子誓不回。 “都给我住手。” 公主府门外传来一声洪亮的怒喝之声。 随着声音的落下,挥舞兵器的周军向后退出三丈之遥。哗啦啦,包围圈也向两边散开,中间留出一人多的过道。 很快周世坤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兄弟二人眼前。 周世坤面带怒容,不是冲着端木砾来的,而是冲着自己的女儿。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在周梦芽的脸上。 周梦芽在吴国扔了一只手,受伤回来。周世坤很是心疼,劝女儿暂时不要轻举妄动,要等待时机再采取行动。 没想到周梦芽被仇恨冲晕了脑袋,手上的伤刚好,就混进南楚,掳走端木铮的孙子。 周世坤也是刚刚知道这个消息,是南楚的使节把国书送到他手上。 南楚的国书是端木砾得了老子的首肯,自己起草的。上面言辞激烈,竟在国书上写明若皇孙有什么三长两短,南楚将举全国之力,与周国拼死一战。 这句话可把周世坤吓到了,人呢,不怕横的,就怕不要命的。南楚如果与自己拉开战事,吴国势必站在南楚这一方,还有梁、第戎等周边回国家也对自己虎视眈眈。 上次让谷菱逃脱,自己没有吃以羊肉,还惹了一身的骚。谷菱跑了,他可已经派人把要求各国的臣降书发了出去,收不回来。 各国没有如期来臣降,谷菱走了,他也没有了威胁各国的资本,这件事情也就以笑话收场,不了了之。 但,却在周国与其它国家之间埋下了隐患。周国通过此事,是司马昭之心,人尽共知,他们对周国已经是敌意满满。 如果此时南楚挑头开战,还是师出有名,自己的国家势必腹背受敌,危危可笈。 信中并未提及是啊位皇孙,只道是南楚的皇孙。周世坤并不晓得是杜致霖和谷菱的儿子。 他得了消息,立刻赶来女儿的府中兴师问罪,正好碰上这“热闹”的场面。 “你这逆女,没有我的准许,竟然敢动南楚的皇孙,你这是成心想气死父皇。” 周梦芽捂着被打痛的脸,没有说话,但看表情知道,很是不服气。 “端木太子,是朕教女无方,惊吓了皇孙,朕这就派人将皇孙送回南楚,并备上礼物谢罪。” 周世坤的语气和态度极好。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他权衡实时,知道如此时与南楚开站对自己大大不利,自然不会做出冒险的举动。 他深知吴国的国君已经不再是昔日那个沉溺于酒色的杜雍,而是也有儿狼子野心的杜致枫。而现在的南楚,也不仅仅是端木铮一人的天下,端木砾在南楚举足轻重,跺跺脚,南楚的地也要晃三晃。 自恃手握百万阴兵时,他不可一世。现在手里没有了王牌,识时务者为俊杰,自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我不给。这娃娃已经认我做娘亲,我不会让他们带回去。” 周梦瑶见父皇动真格的,要把孩子还给杜致霖,心里很是不舍得。 “放肆,朕的话你也敢不听了。” 周世坤望向周梦芽怀里的孩子,微微有些吃惊。这孩子与端木砾生地还真是像。 周梦芽纵有万般的不情愿,此情此景,也不敢拂逆周世坤。只能强忍着不满。 谷舒心情倒是极好,仿佛刚才的生死搏斗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他是来看变戏法的。 听说要让他跟着爹爹回去,他心情也是不错的。虽然这个娘亲对自己极好,他也有些想念家里的那个亲娘了。 “爹爹抱!”小谷舒冲着杜致霖奶声奶气的喊道。 “慢着。”周世坤突然拦下了孩子。 “端木太子,这孩子可是你的,或是哪位皇子的?”周世坤眼睛盯着端木砾的脸问道。 端木砾也已然意识到周世坤为什么的突然变化,种种迹象表明他并不知道周梦芽掳走舒儿,他也很有可能不知道舒儿就是谷菱与杜致霖的儿子。 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挟孩子以令谷菱的主要原由。 在场的都是人精,人精中的人精。周梦芽也不傻,只是自己喜欢这个孩子,一时被蒙蔽的心智,反应慢了些,这时候也明白过来。 “是我的儿子。”端木砾一口咬定,伸手就想将孩子抱过来。周世坤伸手可也是很快,一个转身,将孩子抱起,躲过端木砾的双臂。 “父皇,这是杜致霖与谷菱的孩子,不是他端木砾的,父皇不要上当。” 周梦芽也脱口而出。 “周皇,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想出尔反尔,要食言不成?” 端木砾扑了个空,脸色骤变,将脸往下一沉,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和不满之色。 “端木太子别误会,我没有反悔的意思。本以为这孩子是你的,没有想到是杜致霖的。他与我之间的过节你是知道的。若是太子爷的儿子,我自然会毫发无损的送过去。若是杜致霖的儿子,这可就是另讲着了。 众所周知,杜致霖是吴国的睿王,楚皇还没有对外公布他是端木氏了后嗣,也就是说,这孩子并非是南楚名正言顺的皇孙。” 周世坤冷笑道。 “周皇,你不要不欺人太甚。霖是我的四弟,是南楚的四皇子,认祖归宗是迟早的事情。舒儿他就是我南楚的皇孙,毋庸置疑。” 第275章 母亲来见 “我也并非是要为难一个娃娃,待我与杜致霖的个人恩怨了解后,自然将孩子完璧送回,不会伤它分毫。朕一言九鼎,绝不食言。” 周世坤一改刚才满面春风的样子,眼里精光爆射,直视着端木砾身边的杜致霖。 “周世坤,你我之间的恩怨与孩子无关,他还是一个孩童。你放了他,我与他交换。我留下,孩子跟着我哥离开。” “你的命可远远不及这孩子的命值钱,让孩子的母亲亲自来见我。我要与她谈,若谈地结果合我心意,自然会放了孩子让你们一家团聚。你我之间的恩怨也一笔勾销。” 周世坤知道只要这个孩子是杜致霖与谷菱的,他又重新掌握了主动权。 老狐狸终究是老狐狸,有他的经验和过人之处。 “你休想!快把孩子放了。”杜致霖开始终不住气。 小谷舒对周梦芽很有好感,但对周世坤就完全不同。他很不喜欢待在这个又凶又丑的老男人怀里。 “你放我下去,大坏蛋,大坏蛋。” 小谷舒一面在周世坤怀里挣扎着,一边哭喊着。两只粉嫩的小手,无着力的在空中乱抓着。 不熟识的人看了也觉得这孩子可怜。 他这小小的气力,怎么能免挣脱周世坤的大手。任他哭闹,周世坤没有丝毫的怜惜。 “你这小东西,不要再吵吵闹闹,小心我掐死你。”周世坤恐吓道。 小谷舒哪里明白被威胁是什么,根本就不把周世坤的话放在心上,依然哭闹不止。 旁边的周梦芽,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已经与谷舒有了感情,自己既然不能再有儿子,上天送自己一个也不错。她认定的谷舒做自己的儿子。 眼见着谷舒哭闹的喉咙哑了,周梦芽心里也隐隐做痛。她多次伸手,想将谷舒从父亲怀里抱过来,均被周世坤严厉的眼神制止。 她是害怕自己的父亲的。这个高高在上,对权力拥有无限欲望的父亲。 小谷舒见哭闹没有效果,趁着周世坤不注意,竟然用自己犀利的小奶牙,狠狠的咬住他的胳膊。 别看谷舒人小,嘴上的劲可不小。一口下去,咬地周世坤生疼。 贵为高高在上的天子,还没有人敢咬过自己,今天还是被一个小奶娃娃咬了。周世坤以不气恼! 周世坤在孩子屁股蛋子上狠狠拍了一巴掌,这下更是捅了马蜂窝,谷舒没了命的哭。 他那大巴掌抓拍在一个奶娃娃的身上,更是生疼的很。 “周世坤,你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能耐。有本能冲我来,你放下孩子。” 杜致霖眼见着儿子受这种委屈,心里痛的快滴出血来。自己还没舍得动过他一手指头。 端木砾也是红眼了,“周皇,你出尔反尔,难道就不怕我们两国兵戎相见,生灵涂炭?你出在放下这孩子,还为时不晚。一旦战事挑起,对你周国可是大为不利。你是明白人。” 如果不是碍于孩子在周世坤手里,端木砾和杜致霖的剑早就刺向他的喉咙,给他来个万点桃花红。 “我不利。端木砾太子,恐怕这次你说错了。孩子在我说里,这可是谷菱的孩子,有了这孩子,我就不信她不会就范。有了能杀人于无形的百万阴兵,我会处于不利之势。端木太子真会说笑。” 周世坤一扫之前的友好伪装,露出了真实的面目。 “你们少废话,快点让孩子的母亲来见我。要不然,我就掐死他。” 周世坤也没有了耐心,谷舒的哭声实在让人心烦。尤其是他这种并不喜欢小孩子的人来说。 他单手掐住谷舒的细小的脖颈,慢慢用力,谷舒的哭声越来越细,被他掐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周世坤,你松手。我答应你,这就回去叫菱儿。你要是敢伤害舒儿半分,我一定和你没完。” 杜致霖见谷舒的情形,也不敢再与周世坤啰嗦下去。 “这就对了,识时务为俊杰。”周世坤松开了掐在谷舒脖子上的手。 “舒儿,坚持住。爹爹和伯父一定会再回来救你。” 小家伙听明白了自己爹爹的话,不再哭闹,竟然用很是坚定的眼神,冲着杜致霖点点头。 “舒儿,乖乖等爹爹回来。” “周世坤,舒儿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发誓将举全国之力,与你决一死战。” 端木砾也是急红了眼,生怕孩子有个万一。 “端木太子,你尽管放心,他现是可是我的贵客,自然是不会怠慢他。哈,哈,哈,哈,哈……” 周世坤有些狂妄的笑声在院子里回荡。 “走”杜致霖强压心中的担忧和心痛,招呼了端木砾一声,两个人飞身出了公主府。 “父皇,要不要派人跟踪他们?”周梦芽请示道。 “愚蠢!孩子在我们手里,还怕他们跑了不成。这次是阴差阳错,因祸而得福。如果孩子不是谷菱的,而是端木砾或者南楚其它皇子的,后果不堪设想。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是,女儿知错了。”周梦芽心里就算有一万分的不满,在周世坤面前也不敢表现出来。 周世坤抬手把谷舒扔到周梦芽怀里,周梦芽连忙的接了过来。 “润哲,别怕,娘亲在这里。”凶狠的周梦芽在谷舒面前母性的光芒流露。 “梦芽,你别傻了。这是杜致霖与谷菱的孩子,你收他为子,这是在养虎为患。将来把虎养大了,回头咬你一口,你后悔不及。” 周世坤看着女儿的模样,训斥道。 他只有周梦芽这一个女儿,原本是对她寄予了很大的希望。没想到因为杜致霖的缘故,女儿性情大变,还失去了一只手。 当初他就不同意周梦芽与杜致霖的婚事,主要是考虑到杜致霖特殊的身份,无奈拗不过女儿,又眼见着杜致霖是个文武奇才,可以为他开僵扩土,才勉强同意了。 他曾考虑过杜致霖不可以完全相信,也曾试探过多次。但万万没想到,非常出乎他意料的是,杜致霖竟然是他的同们师弟。 两个人均是木淳真人的徒弟。他假意成亲,是为了报杀师之仇,为了探得乾坤凤甲。 凤甲的秘密已经解了,除了令南楚军折了五万的精兵,他却没有再得到其它的好处。反倒是便宜了杜致霖和谷菱。 如今手里有这个小娃娃,周世坤的野心之火又熊熊燃起。 周世坤的话,象一颗巨石,砸在周梦芽的痛楚。这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情,能维持多久? 看着怀里的小谷舒,她眼中的母性光芒减弱,纠结犹豫之色增多。 杜致霖与端木砾一前一后,回来时,看到谷菱正在门口张望。 “霖,怎么样?可有打探到舒儿的下落?”谷菱三步并做两步,抢身上前问道。 “见到了。舒儿一切还好,周梦芽没有伤害他。” 杜致霖的话让谷菱的心稍微有了些许的安慰。 “她想怎么样?要如何的条件才能放了舒儿?” “你先别急,我们进屋在说。在外说人多眼杂,不方便说话。” 端木砾一开口,谷菱这才注意到站在杜致霖身后的他。 三个人进了屋,林旭东等人也在,他正准备着晚饭的吃食。谷菱现在哪有心情准备这些,这些活自然落到这几个大男人的身上。 杜致霖把见周梦芽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周世坤要见你,他的目的很清楚,惦记的还是魔宇,是百万阴兵。” 端木砾补充道。 “我这就去见他,换回舒儿。” 谷菱起身就往外走。 “站住。”端木砾喝道。 第276章 母子相见 大抵,也只有端木砾的怒喝之声,能让谷菱有时的任性收敛一些。 谷菱止住步子,看着怒气冲冲盯着自己的端木砾,即委屈,又难受。 “谷菱,你已经为人母,怎么还能如此没有脑子。你这般的去了,无疑是羊入虎口,非但救不出舒儿,还会搭上自己。周世坤狡猾多变,上次活僵尸虫的苦头,你还没有吃够嘛!” 端木砾没有给谷菱好脸色看,这个女人有时候太感情用事,脑袋缺根筋。 他这样评价谷菱,却从未好好看过自己,自己何尝也不是多次感情用事。因为亲情,因为那根本就不属于自己的爱情。 这世上之事,多半的事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了! “不是你的儿子,你当然会这么说。舒儿是我儿子,我不救他,谁救他。” 谷菱冲着端木砾吼道。 谷菱的话象根刺扎在端木砾的心上。 “谷菱,我告诉你,在我眼里舒儿在我眼里不比婵媛轻。他即是我南楚的皇孙,又是我端木砾的亲侄子。我早就将他视为自己的儿子。” “菱儿,不得对哥哥如此无礼。他救舒儿的心丝毫不比我们差。” 杜致霖对着谷菱说道。 被两个男人一通的“教训”,谷菱冷静了下来。她本是冰雪聪明之人,只是儿子被捉,让她乱了方寸。 “明日一早,我与你一起去见周世坤。霖先暂时不要露面,躲在暗处见机行事。” “好,我明日带着旭东躲在暗处。” 杜致霖与端木砾兄弟二人心意相通,他明白哥哥的意思。他与周世坤父女两个积怨太深,明日的见面谈判自己不出现在他们父女二人眼前,对他们少一些刺激,对自己这一方更为有利。 “可是,如果明日去,舒儿还要在他们手里等一夜。” 谷菱的语气里难掩的担忧和心痛。 “菱儿,这个不用担心。现在舒儿是周世坤要挟你就范的筹码,他暂时不会做出伤害舒儿的事情来。再者,能看出来,周梦芽待舒儿不错,也不会伤害他。”杜致霖劝慰道。 “周梦芽恨极了我,怎么会对舒儿好?”谷菱只道这是杜致霖安慰自己的话,苦苦的一笑。 “我也只为这事奇怪,今日见周梦芽对舒儿的好并非是装出来的。还说什么已经认舒儿为自己的儿子。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曲折?” 端木砾脸上的表情也是极其的不解。 照常理来说,这是不可能的。周梦芽应该视谷舒为眼中钉,肉中刺。怎么可能还认他为儿子。 “莫非这里面又有什么阴谋?” 端木砾自言自语道。 一直在旁边听他们谈话的林旭东开口了,“周梦芽这个女人歹毒,又反复无常。很难说没有阴谋。但,有一点我觉得可以肯定,小主子吉人自有天相,他象一枚温暖的小太阳,自带化解寒冷的能力,也许是他石化的周梦芽,也说不定。” 林旭东的话,没有人否定,也没有人肯定。 这个才一岁多的小家伙,身上有太多让人不能理解的东西。 有时候,他的表现明明就是一个奶娃娃的正常行为,有时候又比成年人还要明白。 谷菱这边,一家人商计着明日营救谷舒的事情,周梦芽父女那里也没有闲着。 调派大内高手数名,在公主府里里外外埋伏好。又在城中,布下了天罗地网,誓不让杜致霖等逃脱。 入夜的夏风依然带着丝丝的燥热,屋外虫儿恼人的鸣叫声,吵得周梦芽心里很是烦燥。 她担心端木砾他们今夜再有所行动,就把谷舒放在自己的卧室内。 卧室周围也是安排了层层高手保护,她绝不能让杜致霖等有机可趁。 小家伙睡地很是熟,左边的嘴角流下了亮亮的口水。 也许是梦里正在吃着什么美味,把右手的食指放进嘴里,用力的吸允着。 他翻了个身,嫩嫩的小屁股蛋露了出来。 周梦芽轻轻的为他盖好小薄被,把露在外在的屁股蛋盖好。 “娘亲,娘亲。”小家伙梦呓着。 看着这软软的,胖嘟嘟的,可爱的小东西。周梦芽的心要也融化了。那层厚厚的伪甲慢慢的松懈。 手指肚抚过嫩嫩的小脸,周梦芽许久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心也和这娇嫩的皮肤一样,原来也是柔软的。 突然想到,眼前的孩子是杜致霖和谷菱的,倏地收回在小脸上的手指,用力攥紧,攥紧,攥成了拳头。 “不,你是我的儿子。是我周梦芽的儿子,我不会让任何人将你抢走。” 周梦芽仿佛是打定了什么主意,紧皱的眉头和紧握的拳头又慢慢的松开。 “周世坤,周梦芽,我来了,你们把舒儿还给我。” 谷菱一大早的就在公主府外面喊叫。 周世坤也早早来到女儿的府上,昨日与端木砾约的地点是公主府。 周世坤抱着谷舒,不急不慢的走到谷菱近前。周梦芽跟在他后面。 谷菱见儿子趴在周世坤怀里,闭着眼睛,象睡着了一样。心猛然一紧。 “周世坤,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谷菱,你放心,我没有伤害他。只是点了他的睡穴,让他安静一会儿。要不然,又要吵地我头疼。” 想起昨日谷舒哭闹的情景,周世坤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周梦芽往谷菱和端木砾身后望去,没有看到杜致霖的身影。心里竟然又生出些许的失落感。 这个毁了自己一生的男人,依然驻在自己的心里。唯有杀了他,才会忘记。 周世坤也注意到了杜致霖没有在场,“杜致霖今天怎么没有来?你们可不要耍什么花样,如果耍花样,小心我要了这小东西的命。” 周世坤威胁道。 “你今天约的人是我,霖来不来无关紧要。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其余的费话就不要讲了。” 谷菱对上周世坤阴险的目光,挺直的腰板说道。 “好,痛快。真是很难把你与这柔弱的面容联系在一起。你真是个让你念念不忘的女人。” 这个老男人,依然无法忘怀那个谷菱假扮的历可心。对于男人来说,一旦认准了一个女人,得不到就永远惦记着。周世坤这个老男人也不例外。 当初如果不是活僵尸虫把谷菱变得不人不鬼,他下不去手,还真是想着占有了她。 “我要你帮着朕统一中原,与为中原的霸主,成为一番千秋伟业。” “我要是不同意呢?”谷菱试探道。 “不同意?哈,哈,哈,哈,哈……你说呢?你儿子可是在我手里。” 周世坤信心满满,他不相信一个母亲可以置自己儿子的生死于不顾。 “你先解开舒儿的穴道,我要确定他平安无事。” 见儿子一动也不动的趴在周世坤身上,谷菱依然很是担忧,对周世坤的点了睡穴之说也有怀疑。 “好,我就让你们母子见一见。” 周世坤抬手解了谷舒的穴道,小家伙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谷菱。 “娘亲,娘亲,舒儿想你。”小家伙张开两只小胳膊,就想往谷菱的怀里去。被周世坤牢牢锁在怀里。 听到谷舒叫谷菱娘亲,周梦芽心里不痛快了。“她不是你的娘亲,他是个坏女人。我才是你的娘亲。” 周梦芽嘴里酸味很重。对谷舒喊别人娘亲,很是不乐意。 “她是娘亲。我有两个爹爹,也有两个娘亲。舒儿会保护你们的。”小家伙很是认真的回道道。 “她不是你的娘亲,我才是。”周梦芽突然发飙一样,气急败坏的冲谷舒喊道。 第277章 救子谈判 “你冲一个孩子发脾气算什么本事,周梦芽,你有本事冲我使。别对着我儿子下手。” 谷菱见儿子受了委屈,当娘的自然是心疼的厉害。 “贱女人,他不是你的儿子,是我儿子,是我儿子,他叫周润哲。” 周梦芽毫不客气的回敬道。 眼看着,两个女人的口水大战一触即发。 周世坤唯恐孩子又开始哭闹,再次点了谷舒的睡穴,小家伙在他怀里,脑袋一歪,又睡了过去。 “都给朕闭上嘴,现在不是你们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 周世坤怒斥道。 “谷菱,想要我把儿子还给你容易,还是那句话,你助我得到天下,我就毫发无伤的把儿子还给你。” “魔宇,把周世坤这老贼杀了。” 谷菱也是有备而来,魔宇的异能是她手上的一只王牌。 谷菱一声令下,魔宇迅速现身。还没等它靠到周世坤近前,周世坤就把右手搭在谷舒的脖子之上。 “别动,如果敢动一下,我就让你看看是我快,还是你快。大不了来个同归于尽。” 周世坤只要五指用力,电光火石之间就要了谷舒的性命。 “回来。”谷菱见状,也只能无奈的唤魔宇回来。一道灰雾,又回到谷菱身上。 “父皇,不要伤了润哲。”周梦芽唯恐周世坤会来真的,伤害到孩子。 “住口!休要妇人之仁。”周世坤呵斥住周梦芽。 这边交涉着,杜致霖那边也没有闲着。 他带着林旭东在暗处观察。发现公主府里早就布满了机关陷井,房顶上,屏风后,大树上,阁楼里,全是提前埋伏好的刀斧手和禁卫军里的高手。 杜致霖带着自己的人,杀了几个禁卫军,换上他们衣服,分头藏了起来。 杜致霖藏身于公主府主院里的一棵大树之上,茂密的树冠完好的隐藏了他的身影。从外面根本看不到树上有人。 而他的位置,对院中的一切,正好一览无余,看个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谷菱见硬的不行,决定试试软的,采用游说之法。 “周世坤,称霸诸侯各国有什么好的。疆土再大,你也只能睡一张床。山珍海味再多,你也只有一个胃。你拥有了举世的财富,能为你所用度的也不过了了。你折腾个什么劲。 已经害死了南楚五万条生命,这还不够。你还要残害多少人命方可罢休。你忍心为了满足你的一己私欲,而置数万人的性命于不顾吗? 你口口声声说爱民如子,做的却是视他们为蝼蚁的勾当。你醒醒,不要再犯下更大的不能弥补的错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谷菱的话是发自肺腑的,句句是心底之话。听在周世坤耳朵里,却是无稽之谈,可笑之极。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雄图霸业,头发长见识短,说地都是糟粕之言。一将功成万骨枯,哪个帝王的伟业不是用累累白骨堆砌而成。 少费话,我的条件你答不答应,如若答应了,我定会信守承诺不会伤害你们母子。若不答应,我也不介意来个鱼死网破。 你应该还舍不得孩子这么小,就丢了性命。这么可爱的孩子,如果死了……真是可惜。” 周世坤咂咂舌头,冷笑着。 在儿子的生死面前,试问能有几个母亲安之若素,没有,恐怕一个也没有。 谷菱是个,是个女个,是个做了母亲的女人。她真做不到传说中的为了“大义”至自己儿子生死于不顾的境界。 孩子是无辜的,她可不想拿自己儿子的命换得自己浩气凛然的高呼,“我宁可舍弃儿子,也要救天下苍生。” 她谷菱做不到。她即要救儿子,也不能害苍生。她相信一定有第三种选择,凡是未必是非此即彼,非得即失。 眼下能做的只有采用缓兵之计,先拖住周世坤,再随机应变,见机行事。 “你先放下我儿子,我答应你的条件。只要我儿子安然无恙,我愿见为你做任何事情。” 谷菱态度的转变,让周世坤心里很是高兴。这才是他想要的。第二次控制谷菱,控制百万的阴兵为他所用。他的千秋大业梦又燃起了希望。 周世坤松开掐在谷舒脖子上的鹰爪,脸上恢复了假惺惺的笑意。 “早这样爽快的答应就好了,省得咱们在这里如此多费口舌。” 杜致霖藏身在枝繁叶茂的树冠里,这是一棵钻天的白杨,高过数丈,直冲云霄。 枝叶起了很好的隔音作用,加之从上往下,相距约二十几米的距离,也听不太清楚。 但是,以他过人的目力,院中人脸上的表情,及至一些细微的表情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通过隐约间听到的只言片语,和表情的变化,他对谈判的进展情况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轻轻转动自己的身形,选择了一个最好的攻击角度。他并非想要击杀周世坤,而是要从周世坤手里抢过谷舒。 他全身绷紧,象一只紧盯猎物的豹子。身体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段骨胳,都已经调整到了最佳的攻击状态。他要保证,一击中的,抢回自己的儿子。 他就这样等着,等着,一只豹中之王不仅要自身能力超群,还要有过人的耐力,深谙等待最佳出击时机的道理。 就在周世坤将手从谷舒脖颈处移开,他精神放松、心情大好的瞬间,杜致霖象只满弓的急箭,从天而降。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没有丝毫的破绽。 象一只挂着风的利箭,直扑周世坤。速度太快,快的让人意想不到。 待周世坤察觉到异样,手里已经空了。谷舒到了别人的手里。 “是你,杜致霖。”周世坤咬着牙说道。 杜致霖一击得手,给儿子解开穴道,轻轻放到谷菱怀里。自己反手抽出腰中的轩辕夏禹剑,准备迎敌。 “舒儿“谷菱将儿子抱在手里,如获至宝。 把儿子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好几遍,确定儿子完好无损这才放心。 谷舒到是好,完全没有危险意识,并不知道自己刚才被人威胁。 仰着小脸,看看谷菱。又把头埋在谷菱的怀里,蹭来蹭去的,想表达一下自己对娘亲的思念之情。 谷舒与母亲腻歪了一会儿,才想起对面的另一个“娘亲”来。 他用一种成人无法理解的表情,有委屈,有留恋,有不舍,有孩子的纯萌,…… 他冲周梦芽扁了扁红嘟嘟的小嘴巴,清晰的叫了一声,“娘亲。” “周梦芽,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能让他认贼做母?”谷菱一看儿子的表情不象是装的,心里不由的警铃大作。 “我什么也没有做,他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儿子,我不允许任何人将他从我身边抢走。谁都不可以?” 周梦芽左手拽出峨眉刺,准备与谷菱她们拼命,把孩子抢回来。 “娘亲凶凶,我怕怕。”小谷舒见周梦芽突然间变得凶声恶煞一般,心里不由的害怕起来。 小谷舒越是叫周梦芽娘亲,周梦芽就越是想把他回来。 “哈,哈,哈,哈,哈……”周世坤突然爆发出一阵阵的大笑,这笑声中透露出胸有成竹,透露出对杜致霖突然一击的无所担忧。 “杜致霖,你也太小瞧朕了。你以为抢走孩子,就能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谷菱,你以为孩子在你手里,你就可以动用魔宇为所欲为?你们不能,也不敢。我周世坤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今天敢在这里带着这娃娃与你们谈判,就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 第278章 夺命丹药 周世坤的话,先前是没有吓道谷菱的。她认为周世坤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玩的是心理战术。 “魔宇,准备战斗。” 谷菱不想借魔宇之力伤人,这也会增加魔宇的杀戾之气。但,今日若不动用它的异能,自己这一伙人是难以逃出周世坤布下的天罗地网。 这大白天的,自然是无法动用阴兵。阴兵只能在晚上出动。但是,以魔宇自身的异能,对付这帮人,还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昨晚也与魔宇谈过,它满口的应承,表示对它来说是小菜一碟。这一人,一怪的感情,到是加深不了少。谷菱对魔宇的讨厌也减少了很多。 还没等魔宇现身,周世坤大喝一声。 “等等,等我说完了,你再做出选择也不晚。否则,等到你后悔的时候为之晚已。” 周世坤的话起到了作用,谷菱抬未制止了魔宇的行动。 “周世坤,你这是在做垂死挣扎吗?我原本没有想借助外力要了你的命。你的命是霖了,他要亲手砍了你的脑袋,给木淳真人报仇雪恨。但,今日,你敢动我的儿子,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对你这种人,不需要讲道义和公平。你还有什么临终的遗言尽管说,我给你时间。” 听谷菱这么一说,周世坤非但没有害怕,还嘿嘿一乐,笑的谷菱感觉极其不的舒服,竟然会因为他这一乐,脚底里莫名的冒出一丝寒气。 “为了以防万一,我早就给你儿子服下七日绝命丹。每隔七天必须服一次解药,否则,会就七窃流血,肝肠寸断而亡。你也别怪我心恨,如果不这样,即使将你留下,你如果不信守承诺,我如何是好?” 周世坤狞笑着,左侧的嘴角要裂到耳朵上了。 “周世坤,你不要不在这里吓唬我。姑奶奶可不是吓大的,什么阵势没有见过。想用这两句话唬住我,没门。”谷菱嘴上这样说,心底却是明显的底气不足。 谷菱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周世坤,你可别忘了,你的小师弟江小呈可是医术界的奇葩,还有什么疑难杂症,什么狗屁夺命丹能难得住他的吗?恐怕你的如意算盘又要落空了。” “是不是吓唬你,很快就知道了。今天是服下夺命丹的第一天,五个时辰后,也就是夜色初上时,他会腹痛,半个时辰后就会好转。你也不妨让江小呈来给他治疗,如果他能去除得了这绝命丹,朕的名字倒过来写。” 周世坤冷冷的冲谷菱说道。 “绝命丹的解药也只有我一人会配制,世上再无第二人。” 周世坤不给谷菱再说话的机会,直接冲着自己的人说:“闪出一条路,让他们走。” “你让我们走?”谷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我放你们走。但我相信,最多三天,三天之内你肯定会带着你的儿子再回来找我。” 周世坤胸有成竹,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端木砾自始至终,紧抿着好看又冰冷的嘴唇,一言未发。他发现,有谷菱在,他完全不需要开口。 他的右手未曾离开过悬挂在腰间的佩剑,时刻准备着一旦翻脸,好及时保护母子二人。 端木砾再次见识了谷菱的监危不惧,有胆有识。她柔弱的外表,不拘小节的话语,任性的小动作,只是表象。这是表相下面,掩盖着一颗强大的心,执着的心。 听得院中左侧的房脊之上,传来呼哨之声。紧接着林旭东与掩藏的二十几名侍卫纷纷跳入到院中,护有谷菱、杜致霖、端木砾的周围,各个手执兵器,严阵以待。 周世坤的人得到命令,纷纷闪退到两旁,站出一条路来。 “父皇,不能放他们走。”周梦芽见谷菱得人往外退出,急眼了,冲着周世坤焦急的说道。 “无须惊慌,一切尽在父皇的掌控之中。不出三日,她们母子二人必定会来找我。” 周世坤的自信并未换来周梦芽的安心,她没有看到父亲给孩子吃什么七日绝命丹。 也觉得父亲不可能是虚张声势,自欺欺人。一时陷入两难境地。 不想放谷舒离开,又不能违背父亲的旨意,拦下他们。在她犹豫间,谷菱等人已经退出到公主府的门外。脱离了包围圈。 “走”端木砾一字出口,众人纷纷施展轻功之术,疾步如飞,向城外狂奔而去。 谷菱是不会什么轻功滴,她被杜致霖背在肩上。她的这点重轻,对杜致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没有影响他的速度。 小谷舒则被端木砾抱在怀里,一行人疾驰而去,片刻也不敢逗留。 待到了安全范围之内,众人才停下来,喘口气。 “周世坤轻易放我们走,一定有问题。这只老狐狸不可能把到嘴的肥肉再吐出来。他很可能对舒儿做了什么?” 端木砾看着怀里已经熟睡的小脸蛋,对众人说道。 “端木太子,刚才路上我已经飞鸽传书,让小呈子抓紧赶来。以他的脚程,从白云山到这里,至多一天的路程。最晚明日今晚时分,他就能赶来与我们汇合。到时候便知周世坤说的是真是假。” 林旭东不愧为心思缜密之人,刚才逃离的路上就把怀里事先备用的信鸽放了出去,有效节约了时间。 杜致霖点点头,“小呈子到了,即使周世坤对舒儿对了什么手脚,我们也不用担心。” 听众人这么说,谷菱表面上笑笑,答应着。她的内心深处却是不安的。 这次太出乎意料,顺利的救出舒儿,这完全不符合周世坤的做事风格,里面一定有诈。 在江小呈到来之前,她不想众人再为自己和儿子担忧,就强做出镇定和坚强的样子。 这几日里,杜致霖的消瘦,端木砾的憔悴,她看在眼里。端木砾竟然能说服端木铮以国书相下,也委实出乎她的意料,端木砾对舒儿的爱是真心的。 她对端木砾冰冷无情,喜欢女人的印象有了改观。 江小呈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才到来,在江小呈到来之前的每一刻,对于谷菱来说都是坐如针毡,象等待着判刑的囚犯。 她现在无法确定儿子是否真的中的绝命丹,心里忧心如焚,又不能表现出来。 她知道这几个男人,包括林旭东在内,个个也是心揪着,只是怕她担忧,才故做轻松,说舒儿不会有事。到底有没有事,只有江小呈到了才能判定。 端木砾又找了一个郎中来,看看谷舒的情况。郎把过脉后,说看不出什么异象,也没有中毒的症状。 郎中的话算是对众人的一个稍稍的小安慰。大家心里默默念着谷舒平安无恙。 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傍晚时分,谷菱正在给谷舒喂着食物。正吃地美美的小家伙,突然把嚼在嘴里的食物吐了出来,两只小手捂着肚子,喊疼。 刚刚开始还好,疼的好象并不怎么厉害。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小家伙已经疼的抽泣起来。小脸也就了颜色,发着惨白色。 郎中来后,和之前一样,诊不出什么异常,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孩子的腹疼。 疼在儿身上,痛在娘心上。谷菱比孩子还是痛上数倍。却也无可奈何。 正如周世坤所言,腹疼大约持续了半个时辰,没有进行医治,也没有服下什么药物,疼痛就自然消失了。郎中诊不出症因,自然是不敢乱开药的。 经过这一出,谷菱和杜致霖等人明白了,周世坤所言不虚,舒儿真的中了七日绝命丹。 大家把希望放在江小呈身上,盼着他能早一刻提来。 谷菱搂着孩子,几乎一夜未眠。小家伙倒是睡的安稳,肚子不疼了,自然睡的踏实。 杜致霖搂着母子二人,也没有入睡。隔壁的端木砾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夜未合眼。 江小呈正在白云山里潜心修医,翻看着医书,听到头顶之上传来熟悉的鸽子的叫声,伸出左手,鸽子落在他的手掌之内。 取下信笺,了了数字。看明白信中的内容,他也来不及收拾,拿了医箱,飞奔下山。 第279章 难配解药 在众人的期盼中,江小呈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他与众人打过招呼,来到谷舒面前。 “你是谁?”谷舒已经忘记了昨晚的肚子疼,眨着好奇的眼睛看着江小呈。 “我是你师叔。”江小呈伸手在谷舒的小鼻子是刮了一下。引得谷舒一阵的不开心。 皱皱被江小呈手指碰过的鼻子,谷舒接着问了一句,把众人逗乐了的话。 “师叔是什么玩意,能吃吗?”这小家伙明摆着是报复刚才那一刮之仇。 这孩子也和他娘亲一样,自带幽默功能。一句童趣的话,引得众人一阵的笑声,大家紧张了十几个时辰的心,稍稍松缓了一些。 “敢调侃师叔,小心我打你的屁股。” 江小呈的故做严厉,换来谷舒的一个小小鬼脸,众人又是一阵的笑。现场的气氛好了很多。 从谷菱怀里接过孩子,江小呈给他做了全面检查。 从五官,到四肢,最后又给他把脉。平常把脉也就半盏茶的功夫,这次足足把了三盏茶的时间。 在江小呈越来越沉重的表情变化中,众人的心又变得悬了起来。 “小舒儿真乖,和娘亲给师叔做好吃的去。师叔肚子饿了。” 江小呈把孩子打发了出去,站起身对着杜致霖说:“师兄,周世坤这王八蛋果真对孩子下了药。” 杜致霖的脸上并没有诧异之色,早就料定了如此。他点点头,神色凝重的问江小呈:“是什么药?你能不能解?” “是什么药还不好说。他说的七日绝命丹,我从未听过。应该是他自己撰取的名字。我给孩子把脉时,发现脉象奇特,时急时缓,时沉时细,脉象有异,即非是生病,也中了毒药。此种脉象,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在医书上也没有见过。 孩子的皮肤白里透里淡金色,不仔细看难以觉察。眼中也是泛着微微的金色。确实象服了术士的丹药所致。 这药绝对不是通过口进入孩子体内,而是另有它法。如果是经由人的肠胃,效果不会这么快。以我的判断,应该是直接进入血液和皮肤之中。 我仔细看过孩子的肌肤,发现在后脖颈处一处明显的摁压的指纹。周世坤应该是通过内力,将药丸融解化细雾状,再用内力通过皮肤进入孩子体内。” 杜致霖的眉头越皱越紧,心也越发的皱在一起。 他没有打断江小呈的话,听到继续说下去。 “孩子体内的药并非属于毒药,但确实也能致人于死地。应该是一种类似于水银,又不完全是水银之物,与多种从石头中提炼出来的物质,经过丹炉,练就出来的。我目前确实无法确定究竟这种药是由哪些东西组成,配比以是如何?” “哪如何才能把它排除舒儿体内,如何解?”端木砾已经等不急了,在旁边插话道。 “不知道药物的组成和配比,我无法配出解药。我……” 还没有等江小呈把话说完,端木砾一把揪住他的衣服领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眼睁睁看着舒儿不救?” 江小呈这个委屈就不用说了,端木砾已经是不止一次的揪自己的衣服领子,把自己从地面上提离。 “端木太子,你放手,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再说。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如果端木砾不是自己最敬重的师兄的哥哥,还是亲哥哥,江小呈肯定给他下点痒痒散、天女散花之类的药,让他吃吃苦头,以泄自己多次被揪衣领子的怨气。 端木砾也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他一向以冷静理性自居,但每每遇到与谷菱和杜致霖及小谷舒相关的事情,冷静和理性往往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感性占了上锋。 “咳,咳……”江小呈用手松了松刚才被端木砾揪变形,紧紧卡住脖子的衣领。 给了端木砾一个大白眼,谷菱的这个“独门绝招“,他学的非常象,形神兼备。 “我记得师父曾经说过,他有一本《医术奇药》的藏书,书中记载的多是伤人的丹药和毒药的制成之法。因为此书中的内容过于歹毒,师父就未曾让我见过此书。 这段时日,我回到白云山中,将师父的遗物全部归拢整理,也把山洞中的家什物件做了整理打扫,并没有发现这《医术奇药》这本书。 今天看到舒儿的症状,我大胆推测一下,这本书应该落到周世坤这老王八蛋的手里。他很有可能是和这活僵尸虫一起得到的。 这王八蛋,心术也实在歹毒阴险,竟然会对一个还不足两岁的娃娃身上用这种歹毒的丹药,如果让我有机会逮到他,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江小呈现在就恨不得拉过周世坤,狠狠啃上几口他的肉才能稍稍解点恨。 “说解药的事。”端木砾听江小呈又是一痛的话辞,还没有提到解药,手又痒痒了,做出要再次抓江小呈衣服领子的模样。 吓得江小呈向后倒退一步,用手紧紧护住自己的衣服领子。 “我说,我这就说。说话得有根有源,不能平空的说。我先把我知道的说给大家听。” 见端木砾没有再上前,江小呈才把手松开,“哀怨”的看了端木砾一眼。 “解药现在是没有的,不过……”江小呈来了个大喘气。 “不过什么?”这次不仅是端木砾,在场的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问了一句。 如果江小呈再不说重要,不说大家最为关心的事情,不仅仅是端木砾,在场的每一位都有一种想掐死他的冲动。 “不过,我是肯定能配出解药的。之前有听师父讲过类似的事情,多少还是有印象的。但是……” 本来江小呈的不过,让大家提起的心又缓缓往下走,紧接着一个但是,这悬着的心还没有回落到一半,又再次被提起来。 “但是什么?”林旭东追问道。 “但是,这需要时间,少则十天八天,多则一两个月,解药是肯定能配出来的。” 江小呈本以为他话说完了,回换来大家热烈的掌声,即使没有掌声,也应该是崇拜、感激和激动,却没有想到众人的脸色都沉了下去,并不好看。 “你们这是……解药能配出来的。”江小呈急着想再解释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说错了,或者是没有表达清楚,让大家领悟错了。 “小呈子,等你配出解药黄瓜菜也凉了。周世坤那老狗说,每隔七日必须给小主子服一次解药。否则,药性发作,小主子就性命休已。” 林旭东代表大家把话说了出来。 “七天,只有七天?七天是配不出解药的。”江小呈脸上的表情也凝住了。 他知道如果这世上除了周世坤,还有人能配出七日绝命丹的解药,那个人也只能是自己。自己最快最快,不眠不休,也至少需要十日左右的时间。七天是绝对不够的。 众人的心,随着江小呈的表情,也凝固在那里,一时屋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流动的空气仿佛也凝固了一般,让人喘不过气。 “我有办法能让舒儿撑过七天。” 谷菱打发小谷舒与门口的一个侍卫去院子里玩耍,自己一直悄悄站在门后听着。 她将额前的一绺长发向后一甩,抬腿迈进屋里。 “菱儿,你有办法?”杜致霖有些不相信,江小呈都做不到,何况谷菱呢!即使平日里,她跟着江小呈学了一点医术,也不过是皮毛而已。 “嗯,我有办法。” 谷菱语气坚定,神色平静,不象是开玩笑的样子。 第280章 为子回去 屋内众人把目光齐刷刷看向谷菱,目光是有狐疑,也有希望。 江小呈则不然,把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瞪的很大。他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菱儿嫂子,你能在七日内配出解药?” “我不能。”谷菱的话又上众人泄了气。 “但是,我能让舒儿活到小呈子配出解药来。”谷菱目光很是坚定的说道,她已经想好的应对的法子。 “菱儿,你是想……” 知妻莫若夫,杜致霖已经明白了谷菱的意图。端木砾也已经猜到了。 “对,只能如此。”谷菱坚定的点点头。 “不行,我不同意,那样做太危险了。无异于再次进入龙潭虎穴。”端木砾直接发声制止。 林旭东也缓过神来,明白了谷菱的想法。跟在杜致霖和谷菱身边这么久,他也多少与他有点心意相通。 其余的人里,大多数还是没有听明白,云里雾里的。 “难道还有其它更好的办法吗?没有了,只有这一条路可走。”谷菱说道。 “那我陪你和舒儿去。”杜致霖说道。 “不行,你还要在外面寻找机会,待小呈子配出解药后,想办法救我们出来。再者说,你进去也无济于事,反倒是让周梦芽看见你扎心,再做出对我们更为不利的事情。” 谷菱语气很平静的分析道。 谷菱把话说到这里,在场的众人也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她准备带着孩子重返周世坤那里。假意顺应他的心意,拖延时间。 “可是,你们娘俩在里面,我不放心。你又不会武功,保护不了自己和舒儿。”杜致霖说出了自己的隐忧。 “别可是了,我们娘俩肯定能应付得了。先别说我还有魔宇护体,就是因舒儿受制于周世坤,我不用魔宇的异能,他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他还要指望着我,帮他称霸天下呢!” “霖,菱儿,弟妹说的对,听她的。再得以她的聪明伶俐劲,不会吃亏的。一次活僵尸虫事件,是在她没有心里准备的情况下发生了。这次,再入虎穴,她绝对不会掉以轻心。” 端木砾把杜致霖的第二个可是拦下来。他知道谷菱分析的是有道理的,是对的,周世坤暂时不会对她们母子怎么样。她们是周世坤手里夺取天下最大的筹码。 “小呈子,拜托你了。”谷菱把目光投向江小呈。 这个和易征一样的半大小伙子,这两年内也经历了太多的事情。 先是失去了自小就相依为命的师父,他是个弃儿,如果没有师父,他早就死在荒郊野外。后又没了最好的朋友易征。 他的心智也成熟了很多。让人最快长大的方式是痛。 “菱儿嫂子,你放心,我就是不吃不睡,也会把解药配制出来,救我的大侄子。” 谷菱笃定的相信江小呈一定能配出解药,救她的儿子。 “我还得借我大侄子的一样东西用一用。” “什么东西?” “他的一滴血。我需要通过对他血液的试验和分析,来断定七日绝命丹的组成成份。” 谷菱很快就把小谷舒抱进屋里。 小谷舒见江小呈从随身携带的针盒里抽出一根银针,眼里露出好奇了神色。想要抢过来把玩。被江小呈用中指敲在小手背上。 粉嘟嘟的小嘴一撅,又不高兴了。 “吃,吃,师叔。” 他倒不是想把江小呈给吃了,是把师叔理解成了柿子。红彤彤如柿子可是小家伙的最爱。 “舒儿乖乖,伸出手来,让师叔看看。”江小呈哄道。 小家伙倒也是听话的很,把刚才有点吃痛,收回来的手,又伸了出来。 攥紧粉嫩的小手,江小呈用银针轻轻刺破谷舒左手食指指腹,稍一用力,一滴鲜红的血液涌在指头肚上。 江小呈从医箱里取出一个白色的净瓷瓶,血液滴落到瓶中,他又小心翼翼的把瓶口盖好,放回到医箱之中。 小谷舒关键时候还真有乃父之风,长长的银针在指头上刺破出血,他竟然一声也没有哭,很是淡定的看着江小呈,注意力从他手中的银针,转移到了精致的净瓷瓶上。 “要,我要。”伸出小手手,用一副萌化人心的表情看着江小呈。 这次江小呈没逗他玩,而是很认真的说:“乖,等下次师叔见到你,一定会给你一大堆的瓷瓶玩。这个不能玩。” 小谷舒仿佛听懂了一样,用力的点点头。 周国的皇宫里,周世坤正气定神闲的喝着茶,他料定谷菱今天肯定会回来。接到太监的禀报,说有一名叫谷菱的女子在宫外求见。 周世坤嘴角扯出一丝阴冷的笑意。很快,谷菱抱着孩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尊敬的陛下,我又回来了。我愿意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只要你能放过我的儿子,保他不死。”谷菱一改昔日对周世坤的无礼和藐视,态度卑恭而温和。 “欢迎之至。我皇宫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周世坤脸上堆满的虚伪的笑容。 “你若早这样做,不对省得我如此大费周章。你放心,我要的是你帮我谋取天下,并不会伤害到你的儿子。这么可爱的孩子,我怎么忍心伤害。” 这老家伙仿佛已经忘了前几日把手掐在谷舒脖子上,掐地他喘不上气来,以此来威胁谷菱的情景。 果然是“成大事者”需不要脸。 “陛下,我这次吃回头草完全是为了救我儿子,他还这么小,我不忍心让他就这样没了。如果想让我帮你,我还有一个条件。你若是答应了,我也一定说到做到。” “别说是一个条件,就是一百个,一千个条件,我也会答应你。只要是朕做地到的。” 周世坤满口的应承下来,他要的是称霸天下。先威逼利诱着眼前的女人为自己所用。 “我可以用魔宇的异能助陛下一臂之力,但也恳请陛下答应我,不到万不得一,不能再象夺了南楚五万将士的性命一样,乱杀无辜。能智取则智取,尽量不要伤人性命。攻心才为上策。” “好一个攻心为上策。想不到你一个弱女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说一说,你准备如何攻心为上策?” 周世坤对谷菱的话来了兴趣。 他还算不错,见谷菱抱着孩子,时间长了,站的很累。命太监搬了把椅子,给她们母子坐下。 “兵法曰: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有了先前南楚五万精兵一夜间毙命的事情,已经给其它各国起了敲山震虎的作用。当日,是因为我离开了陛下,所以,其它各国才不再畏惧,没有臣服。 今日,我又回来了,陛下不妨大造声势,极力渲染我为陛下效力的忠心。以此引起诸国的惊慌。再下国书,予以劝降。并告诫之,如若不降,南楚五万精兵的结局就是他们的下场。 陛下依然可采取先理后兵的策略,对于委实不想降者,负隅顽抗者,我再命魔宇调后阴兵,予以惩治。这样即可以为陛下谋得天下,又能将人员伤亡降到最少。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你说的甚有道理,分析的头头是道。见解精辟,不逊于男子。” 谷菱在心里骂了周世坤成千上万遍了,已经又再次把他的祖宗十八代在心里问候了一遍。但脸上是不能表露出来的,还是笑意盈盈,一副为他效命的模样。 谷菱心里暗想:“你奶奶的,姑奶奶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才生,论起分析和逻辑推理,比你们只强不差。这点分析,哼!只是小菜一碟。” 心里想的,嘴上不能说,还得说:“谢谢陛下缪赞。” 第281章 还我儿子 “陛下,舒儿还是个一岁出头的孩子,自从被公主掠来,受到很大的惊吓。他现在不能离开母亲,需要我的照顾。请陛下恩准我们母子住在一起,不分开。” 谷菱见周世坤心情大好,适时的又得出要求。 她担心周世坤为保周全无虑,会将她与儿子分开,她要先发制人,堵住他的嘴。 “这是自然,这么小的娃娃,哪里能离得开娘亲。朕已经命人为你们母子二人在宫中安排了上好的住处。需要什么,尽管对太监宫女们说,就象在自己家里,我们是一家人。” 谷菱心里暗暗的怒骂道:“你它奶奶的,谁和你是一家人,谁的家人会给自己家人用什么狗屁的七日绝命丹。老王八蛋,看我将来怎么收拾你。” 心里骂归骂,脸上还能满面的笑容。 谷菱抱着小谷舒,准备跟随太监去周世坤安排的住处。还没等离开,周梦芽进来了。 “娘亲,娘亲。”小谷舒看见周梦芽,很是亲切的叫着,张开小胳膊就想让她抱抱。 小谷舒的叫声和求抱抱的动作,让周梦芽的心软了。 “父皇,为了安全起见,女儿觉得应该将谷菱与孩子分开,更为妥当一些。” 对周梦芽的进言,谷菱掐死她的心都有,怕什么来什么。 周梦芽听到安插在宫里的眼线送出的消息,谷菱带着孩子进了宫,她也就立刻从公主府动身,来到宫里。她心心念念的还是小谷舒。 说来也是奇怪,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委实奇妙。谷舒的一声娘亲,就象一股甘冽的清泉滋润了干涸龟裂的大地。周梦芽仿佛看到了人生新的希望。 她甚至想过,以后与杜致霖和这个孩子,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画面。 她当时也是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她不想再让孩子与过于的亲密,她觉得这是老天爷给她的儿子。 人如果到了偏执的地步,往往道理是不会讲的。只想着符合自己想法或自己利益的才是对的。 “父皇,不如将孩子交给我,我带回公主府里。这样也省得他们母子时刻在一起,再生出什么事端。万一要是再跑了,想抓可就不好抓了。” 周世坤这会儿子又觉得女儿说地也有道理,有点犹豫。 “陛下已经答应我了,金口玉言,不会想着立刻食言?我一个弱女子带着一个孩子,能跑到哪里去。如果能跑到别的地方,我还会傻到带着孩子回来这里?公主想多了?” 谷菱强忍内心的愤怒说道。 “谷菱,我知道你伶牙俐齿,狡猾的很。谁知道你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还是把孩子放在我这里保险一些。” 周梦芽也当仁不让,据理力征。 “说起狡猾,我可比不了公主。我再猾,也不会拿自己儿子的性命开玩笑。如果我带着孩子跑了,每个七日,找谁要解药?莫不是公主对陛下的七日绝命丹不放心?” “你,你休要挑拨我与父皇的感情。”见谷菱这么一说,周梦芽也是急了。 “你们不要再争了。朕意已定,孩子理应与他的母亲在一起。如果把他们母子分开,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一旦传开了,哉不让人笑话朕不能人情。” 周世坤自恃有七日绝命丹,谷菱不会不就范,心里有持无恐,倒也不担心谷菱跑了。 “父皇,你不能对这个贱女人掉以轻心。你难道忘了,她先是化身历可心接近你,又破解了活僵尸虫的控制。不能小觑于她。” “我们这也不叫将她们母子分离,父皇你也听见了,这孩子也是叫我娘亲的。我已经认他做儿子,并赐名周润哲,他现在是你的外孙。不是这个女人的儿子。” 听完周梦芽的话,谷菱差点气得七窍生烟,当场喷血。 这世上还有如此不要脸的女人,明目张胆的与别人抢儿子。 “哼!周梦芽,你的居心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说的好听是为了保险起见,这际上还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你生不了儿子,就想霸占别人的儿子。 我告诉你,如果想让我们母子分开,把我儿子抢走,我就不再效忠于陛下。我效忠陛下全是因为我儿子,如果儿子都不是我的了,我也就没有了效忠的动力。” 周世坤当然听得出这话里的些许威胁的意味。 “朕不会让你们母子分开,你安心便是。” 听到周世坤的承诺,谷菱心里算是有底了,不再说什么。 “梦芽,你也不要再多说。这娃娃暂且与他母亲同住,如果有需要,朕自然会命人将他送往公主府。” 周梦芽气不过,但又不能当面顶撞自己的父皇。 周世坤的权威可是了不得。她也只能暗气暗憋,恶狠狠地看着谷菱。 谷菱冲周梦芽飞了一个完全的得意白眼,抱着孩子,跟在太监后边离开了。 周世坤给她安排的住处倒还是不错的,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红花绿草,……一样也不缺。 看着养眼,待着静心。 谷菱也很快发现始终有两个宫中的侍卫跟在她的左右,她走到哪里,侍卫就跟到哪里。 侍卫们美其名曰,是陛下安排他们保护谷菱母子的。 这个谷菱懂,狗屁的保护,说白了就是监视。说好听点叫保护。 谷菱住处的门口,前后左右,院子四周也站满的宫中侍卫,可谓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谷菱就当没有看见,自己带着孩子该吃吃,该喝喝,很是活在当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吃什么就对着监视自己的侍卫们说,很快御厨房就会把做好的吃食送过来。 她倒也是过的逍遥自在。 谷菱重新效忠于周世坤的消息,很快在诸候各国散布开来。 端木铮也收到了消息,悔不当初,没有对谷菱提早下手,予以除去,恨自己妇人之仁。 先前有了南楚五万精兵一夜之间暴毙的事件,这事早就传的沸沸扬扬。本来谷菱逃离周世坤的掌握,各受到威胁的诸侯国,拍手称快。 高兴了还没有多长时间,谷菱又回来了,重新被周世坤控制。 有些胆小的小国的国君,第二次收到周世坤的国书,很快的就把降书送来了,也有胆大的,持观望态度,想等等看。 周世坤对事情的进展很是满意。 眨眼到了谷舒中七日绝命丹的第七天,谷菱一大早的就来到周世坤这里,请他赐解药。 “陛下,听闻已经四五个国家送到降书,恭喜陛下。我预祝陛下大业早成。” 谷菱虚与委蛇的拍着马屁。没办法,为了自己的儿子就得该低头时要不低头,该拍马屁处,就要拍马屁。人生在世,需得能屈能伸,方活得轻松一些。 “这也是你的功劳,功不可没。”周世坤心情大好。 “陛下,今天已经是七日之期,请陛下赐解药。”谷菱说话的语气恭恭敬敬。 “这是自然,你若不来取,朕也会派人送过去。这等大事,朕是不会忘记的。” 周世坤说着,从随身的衣袖里取出一个墨黑色的八棱瓶,从里面倒出一丸丹药来。 这丹药豆粒大小,通体雪白色,看着挺漂亮的。谷菱接在手里,放在鼻子下一闻,药丸微微散发着一股子的腥臭之气。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头。 “这种药丸,每隔七日服用一次,准保性命无虞。待我与统一中原,成为一代霸主后,将把终极的解药给你,到时去留,你就自便。” 周世说嘴里说的好,到时等他得了天下,谷菱没有了,但依然有魔宇护体,身怀异能,他哉能容这样的人继续存人。早已计划好了,功成时,便是她们母子葬身之日。 第282章 一肚坏水 周梦芽从皇宫里出来,憋了一肚子的火。 “该死的贱女人,敢和我抢,敢和我抢。” 周梦芽无处发泄内心的怒火,任马儿随意驰骋,来到城一小河边。 马儿跑累了,见地树上青草绿绿,河里的水清澈可口,也就放慢了速度,慢慢停了下来。 这是经过长久训练的马,知道自己补充粮草,自己饮水。 马儿低头吃着青草,周梦芽左手扶着马头,跃到地面之上。任马儿自己吃食小草,自己用力扯拽河岸一棵无辜的垂柳树。 这柳树也应该是生长了数年,不算高大,约有两丈开外的样子。但树身确是很粗的。 这种树纵向里生长的缓慢,横向倒是比其它树木长的更快一些。 树杆挺粗的,得需要两个成年人合抱,方能抱得过来。 这棵柳树也是活该着倒霉,很快就周梦芽一只左手扯的枝条和叶子堆了一地。 饶是如此,周梦芽还是难解心头的恨恼,抽出别在腰间的峨嵋刺,连着冲树身刺数十下。 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贱女人,我戳死你,戳死你。” 这一通折腾完了,马儿也吃得差不多了,原本瘪瘪的肚子鼓起来了,周梦芽才发泄的差不多,觉得心里比之前通畅了很多。 马儿吃饱了,自己跑到河边,正喝着清清的河水。 周梦芽正想着骑马回府,大柳树后面,突然走出一个人,冲她躬身施礼。 “在下见过公主。” “啊!谁?”周梦芽原是见这里四处无人,才毫无形象的发泄一通,没想到树后竟然有人,自己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察觉到。 周梦芽向后退了三步,伸左手,拽出刚插回腰间的峨嵋刺,直指从树后出来的人。 “在下失礼了,惊扰到公主。罪过罪过。”从树后走出来的是一名青年男子,长得还算是清秀俊美。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躲在树后,窥视本宫。” 周梦芽的峨嵋刺指在男子哽嗓咽喉处,随时要取他的性命。 “在下端木炽,见公主情绪激动,故没有敢打扰。公主要走,出于礼仪,炽觉得应该出来与公主问候一声。”端木面对眼前直指自己的峨嵋刺并没有惧意,眼里深处倒是还有一抹别有深意的笑。 “端木炽?“你可是南楚的二皇子,端木炽?”周梦芽眼神犀利又恶毒的盯着他重复了一句。 “是,正是下在。”端木砾还很绅士的弯腰,又冲周梦芽微微举了个浅躬。 “不用猜,我也知道,你一定是与杜致霖和端木砾一伙的,来救谷菱那贱女人的。你也该死。” 周梦芽不由分说,晃手中的峨嵋刺,就冲端木炽下手。 还好,端木炽也真有几下子功夫,要不然,这条命就交待给周梦芽了。 他顺势向后滑去,险险躲过了刺尖。 “公主且慢,我并非与他们一伙。不是来救谷菱的,而是来索谷菱命的。” 听端木炽这么一说,周梦芽撤回手中的峨嵋刺,但依然怒视着他,并没有放松丝毫。 “公主,我与那谷菱可没有什么情份,不会花费力气救她。我与她们不是一路的。公主恨谷菱,我也是希望她死。咱们才是一路人。” “你这话怎么讲?杜致霖可是南楚的四皇子,虽然还没有正式认祖归宗,却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你跑到我这里来说与我是一路人,哼,找死。” 周梦芽摆峨嵋刺就想要再次刺向来端木炽。 “等等,等等。公主,你先等我把话说完,再看看怎么到底是不是一路人。想杀我,也不急在一时,让我多活几刻钟,听我说完。” 周梦芽闻听此言,收回峨嵋刺。 “好,我就多留你的狗命一会儿,看看你还有什么说词。敢有半句假话,我让你血溅当场。” “公主刚才的话,我是听地真真的。你看上了她的儿子,她儿子也喜欢你,认你做娘亲。无奈,这个正牌的娘亲在这里,你终是不能称心如意。只有让她死了,你才能完完全全拥有这个儿子。” “你这狗贼,偷听我说话。” 这端木炽倒也是直肠子的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戳中周梦芽的痛点。 “等等,等等。我话还没有说完,再给我一会儿的时间。咱俩的目标绝对是一致的,只有我才能帮你实现愿望,美梦成真。” “快说,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你现在不能杀死谷菱,一是碍于你父亲,也就是周皇的权威,我也听明白了,他现在处处维护谷菱。二是谷菱有魔宇这怪物保护着,想杀死她,恐怕难以下手。” 还没等端木炽再说下去,提到自己的父亲周梦芽也是一肚子的火。 换做以前,他对自己虽然不能说是言听计从,但也绝不会动辄就冲自己发火。现在可好了,自从这谷菱进了宫里,他对自己的态度变了,非但不满足自己的要求,还对自己大呼小叫的。 “也不知道这个贱女人有什么好的,勾引地这么多男人拜倒在她的裙下。父皇说的好听,说什么留着她还有用处,可是现在已经很多国家向我们递了降书,我们的版图和实力越来越强,其它几个国家也无足为惧,有她没她已经没有区别。我父皇他分明是看上了这个女人。早在她以历可心之名进宫的时候,就已经看上了。” 说起这事,周梦芽就一肚子的牢骚。 端木炽接着她的话说下去,“所以说,周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美人焉。更不能留着她,万一她真的成了你父皇的女人,就更难除去她。到那时,论人理纲常,她的孩子也变成了你的弟弟。更不可能,你们再续母子之缘。” 端木炽一边说,一边看着周梦芽脸上的变化。 “你说了这么多,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置她于死地。” 周梦芽也不是吃素的,很快捕捉到了端木炽话中的问题所在。 “我是因为魔珠。我要得到魔珠,有了魔珠我就可以修炼成仙,长生不老。” 端木炽的眼神里闪过贪婪的光芒,不是对财富和权势的贪婪,是对长生不老的超越人正常心理的渴求。 他这次与父亲端木铮的目标也是一致的,端木铮要谷菱死,谷菱死了就意味着魔宇死了。魔宇没了,百万阴兵的威胁也就消散了。 他要谷菱死,谷菱死了,魔宇没了,魔珠也就归他了。 “端木炽,你可别忘了,还有魔宇护着她。这东西曾经差点要了我的命。” 想起抢易征尸体时,魔宇的出现,周梦芽依然心有余悸。如果不是杜致霖求情,谷菱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每每想到这里,她对谷菱又恨又恼,对恨极了的杜致霖却又生出一丝的情愫来。甚至想着,他之所以求情放过自己,也许是对自己还有感情。 女人有时候,是很有阿q精神的一种生物,很善于自欺欺人,安慰自己的心灵。 “我有办法杀了魔宇,只要魔宇一死,谷菱也就任由公主宰割。” “你能杀地了那个怪物?大言不惭,它有无边的法力,还能调用阴兵,就凭你一个肉身,能斗个那玩意,哼!” “公主,请相信我说的话。这天地万物本是相生相克,有助生的法子,自然就有助灭的办法。今天是十四,明天十五,只要公主明天能带我进宫,并在宫中留宿一晚,我就有法子灭了魔宇,公主也就可以找个理由杀了谷菱。哉不是一举双得。” “你果真能破地了魔宇?”周梦芽还是不能相信。 “这还能说谎吗?我明日随公主进宫,如若灭不了它,自己把我灭了便是。我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见端木炽这么说,周梦芽才将信将疑。 第283章 祈福积德 端木铮因为兰贵妃和张雅念一案,心情极为不好。连续几日也没有上朝,将朝中政务统统交于端木砾进行打理。 他正卧在龙榻之上闭目养神,有人来报,说是钦天监的主事前来求见。 “好好的,还没有到祭祀的大日子,他来做什么?告诉他,朕身体不适,不见。” 端木铮有些不耐烦,冲着小太监吼道。 钦天监的主事姓连,名叫连文玉,是一个瘦巴巴的小老头,具说是精通天文地理,会看星相,占卜,灵验的很。 小太监见皇帝发火,战战兢兢的说:“回陛下,连主事说这事情关系于皇嗣的兴衰,往长远说,是关系是江山社稷,说必须要见陛下。” 一说是关系到江山社稷的事情,端木铮来精神头了。 “宣,快宣他进来。” 连文玉进来后,磕头给端木铮请安。这小老头别看年龄不小了,精瘦精瘦的,小山羊胡子翘翘着,还有那么几份的仙灵之气。 “陛下,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端木铮最烦别人说大事不好了,冲着连文玉一瞪眼。“你这老家伙,进来就说大事不好,有什么不好的,难道是天要塌下来了,还是月亮星星要掉下来了?” “陛下啊,都不是,都不是,没有这么严重。但是,情形也不容乐观。老臣夜观天象,看到护月星星光黯淡,这是不利于皇嗣绵延的征兆。老臣不敢耽搁,就来宫中禀报陛下。” “不利于皇嗣绵延?”端木铮眨着自己的母狗眼,不解的说道。 就他这个年龄,能让嫔妃们再怀上孩子的可能性也不大了。肯定是皇嗣绵延接下来不会太好,也是正常的事情。 他现在皇子、皇子也不少。虽然说是老大,老二都死了,成年的还剩端木砾,这又新增加了个端木霖,未成年的儿子还有好几个呢。 “你家老家伙,说的什么话来,就我这把年纪,能行男女之事已经很好了。还要求什么皇嗣绵延。朕不缺儿子,不象那个周世坤,连个女儿也没有了。” 端木铮一想到这点,心里就觉得比周世坤高出一头,乐开了花。 想当初三个人结拜为异姓兄弟,周世坤心计太重,城府太深。如果不是为了大业需要,他才不会与这种人结交。 三个异姓兄弟里,把国家治理的最好的却是周世坤,这完全是个人能力和格局的问题。 对此端木铮不服气也没有办法,好在自己在子嗣上高也周世坤一头。 也算是自己给自己寻找一点点的心理平衡。 “陛下,你误会老臣的意思了。护月星的明暗与陛下能否让宫里的娘娘们诞下子嗣无关,是关系到陛下的皇孙们。” “你是指太子的子嗣?” 连文玉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端木铮算是听明白了。 “对,对,老臣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小山羊胡子随着他的头上下摆着,看上去有一点点的滑稽之感。 “唉!这也是朕的心病,砾也脾气也倔,本来就没有子嗣,还把府里的女眷全赶走了。想起来,朕就生气。好在听说他的太子妃怀孕了,这次还是两个,太医把过脉了,是两个儿子。” “陛下,怀孕和能平安诞下皇孙可不是一回事。孩子不到平安落生,很难断定会是什么结果。” “你的意思是?” 连文玉这么一说,老端木发自内心的紧张起来。 “护月星无光,这是暗示皇嗣不兴的征兆,或者是皇嗣陨落。是大大的不吉之兆。” “快说,可能破解之法。有什么法子,能化解这凶兆。” “法子是有,也很简单,皇室中人要多行善事,尽量减少血光之事。为太子妃腹中的孩子祈福积德,只有如此,护月星才会重现光芒,护皇孙无忧,平安产下。” 连文玉正与皇帝在讨论着护月星的事情,小太监又来禀报,太子在外面求见。 “正好,来的正好,快宣他进来,一起商讨一下这件事情。这可是与他切身相关的,是他的儿子。” 端木铮命人把端木砾宣进来。 连文玉赶紧的起身给太子见礼。 “好久没有见到连主事了,你身体还是如原先一样的硬朗。”端木砾客套了几句。 “托太子的福,老臣还苟且的活着,还能为陛下,为朝廷说点绵薄之力。” “父皇,儿臣有要事启奏。朝中众臣上书要求严重张雅念,尽快将他及他的家人处以极刑,以正视听。” “要杀人呢?”小老头连文玉用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端木砾。 “象张雅念这样的人,死一百次都不足惜。”端木砾恨恨的说道。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老臣明白为什么护月星会突然间失去了光彩。这是要有大的血光之事出现。唉!”连文玉不停的摇着头, “不能杀人,现在不能杀人。”端木铮说道。 “为什么?张雅念所做所为,人神共愤,难道父皇还有什么舍不得吗?”端木砾很是不解的样子。 “不是,当然不是舍不得这种人,朕也恨不得亲手杀了他。是有原因的,老家伙,快,你把情况给太子说一说。” 连文玉又把自己夜观天象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后端木砾沉默了,“原来是这么回事,昨日芷阳说身体不舒服,肚子隐隐约约作疼,宣了太医去看,又查不也什么病症。只道是让她多卧床休息。原来天象已经有了暗示。 可是,张雅念全家不杀,不足以立律法之威严。” “你别说了,这次朕作主,下旨大赦天下,为皇孙孙祈福。张雅念罪不可赦,不能放出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他发配至边关。 其余张府的人,你一一查清,没有什么大的罪证,都放了。我的皇孙孙最重要。” “可是,父皇,这么大的事情……”端木砾还想再说上几句,被他的老子硬生生把话打断了。 “别再可是,可是的了,现在我还是皇帝,是一国之主,我说了算。下旨昭告天下,朕要大赦天下,为皇孙祈福,就这么定了。你们走,朕累了。” “吾皇英明,吾皇仁慈。”连文玉又冲着端木铮磕了几个头,拍了两句马屁才起身离开。 “我替芷阳腹中的孩子谢父皇的关爱。”端木砾也磕了个头,离开了。 在宫外,端木砾遇到了连文玉。 这小老头毕竟是年纪大了,走路慢一些,端木砾三步并做两步,很快就追上他了。 “连主事,这次要谢谢你的援手。”端木砾低声对他道谢。 “太子爷,客气了。这是老臣应该做的,张雅念确实该死,但连诛九族也太过于苛刻,太血腥了。这次是借用了皇嗣的名义,才救下数百条性命,长久之计还是应该修改律例,让它更合情合理。” “连主事说的对,接下来,我会与相关人员商计律例之事,对于一些不合情理的地方,提出改进的法子。”端木砾很是恭敬的说道。 “老臣相信太子将来必成为一代名君。” 与连文玉分别后,端木砾回到太子府里把这一好消息与大家分享。 最是激动的莫过于江小呈和谷菱,尤其是江小呈兴奋的不行不行的。“我这就去天牢里接月茹出来。” “不可,这得等圣旨下来才能放她们离开天牢,你再等等。”端木砾制止了想夺门而出的江小呈。 “别拦着他,即使不是把人接出来,也让他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张月茹,要不然,小呈子非得憋出毛病来。”谷菱打趣道。 第284章 魔宇之劫 端木炽自接了老端木的密令,便星夜起程也来了周国。 他一直隐藏的暗处,观察着实时变化,谋划着如何能得能魔珠,并完成父亲的密令,除掉谷菱。 杜致霖等人的一举一动,也在他的留意范围之内。 今天看到周梦芽从皇宫里怒气冲冲的出来,奔向城外,他知道机会来了,一直尾随其后,躲到了这棵大柳树下。 周梦芽一通的发泄,没有注意到有人跟踪。 两个人各取所需,一拍即合。 “我回府准备一下,明日午时三刻在这里汇合,扮成我的侍卫,随我进宫。” 目标是统一人思想和行为最好的利器,刚刚周梦芽还对端木炽持峨嵋刺相向,要置他到死地。这会儿子,两个人目标一致,又成了同一个战壕里的队友。 周梦芽果然没有食言,次日午时,带了一套公主府侍卫的服装,扔给正在河边等她的,百无聊赖的端木炽。 接过衣服,端木炽看了看,“我活了三十多年,还第一次穿下人的衣服。为了魔珠,为了帮助公主完成心愿,得到儿子,我也认了。” “你可别说的这么好听,你是为了你自己。”周梦芽重重哼了一声。 “别管是为了谁,结果是我们俩个都得利。”端木砾冷笑道。 端木炽转到树后,很快换好的侍卫的衣服。随着周梦芽进了皇宫。 周梦芽这次可不是打着来给周世坤请安的旗号入的宫,她还不想在事情没有成之前惊动自己的父皇,以免地到时他再出来横加阻拦。 她是以探望姑姑,给姑姑请安的名义入的宫,也就是周熙瑶。 周熙瑶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经常的头疼脑热,大病没有,小毛病也不曾间断。 周世坤曾多次让女儿去探望问候一下,周梦芽答应的好好的,但从来没有去看过。 她心里对周熙瑶的恨,不比对谷菱的差,甚至有之过而无不及。 经过调查,再次证实了自己胎死腹中和终生不再受孕皆是周熙瑶一手策划的好戏。是她害的自己不能做母亲,这恨可比天高,比海深。 “你带这些破烂玩意做什么?”周梦芽见端木炽换了衣服后,腰间板带上挂着挂着一个小小的陶罐,还有一个金色的小布袋。 端木炽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对周梦芽显摆道:“这陶罐里装的是黑狗血,布袋里放的是朱砂。” “你带这种东西进宫,是为了什么?”周梦芽不解,这种破烂玩意在宫里没有什么用处。 “公主有所不知,这就是灭了魔宇的法宝。每十五月圆之夜,是这魔宇出来吸收天是精华,补充自身能力的时候。每每这个时刻,他会处于无意识状态,身上的法力异能也施展不出来。 这个时刻,它不仅要吸取天地精华灵气,更需要血液,人的血液。只要此时,有一大盆温热的、新鲜的人的血液放在它面前,它必定会吸食。 只要在鲜血里掺入少量的黑狗血,它是吃不出来的。它一旦吸食,就会一个时辰内失去法力,无法找到它本原的主人,无法回到主人的身体里去。 这时,再将这半斤的朱砂分成三次洒在它的形体之上,很快就会消散在这天地之间,世上再无魔宇的存在。没了这魔宇,公主还会再惧怕她一个小小的谷菱不成。” “你真的没有骗我?” “公主,我现在命都交到你手上了,我跟你去的皇宫,如果我骗你,你想取我项上人头,还是不易如反掌的事。我怎么会骗你。” “量你也不敢骗我。” 周梦芽这次相信的端木炽的话,她曾经听自己的父亲说过,这魔宇嗜人血,是它的最大弱点。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讲,很快就到了宫门。 公主带一两个随从进宫伺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把守宫门的人没有过问,也不敢过问。 周熙瑶正无精打采的一个人在赏花,见到自己的侄女来了,还是很高兴的。 儿子没了,有个侄女也算是个依靠。不管怎么样,她觉得总比外人可靠一些。她却忘记了自己曾经对自己的亲侄女带来的伤害。 人有时会选择性遗忘,准确的说是选择性假遗忘,只记住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只记住自己曾经对别人的付出,而忘记自己对别人造成的伤害,或者忘记记别人对自己的付出。 周梦芽故意着找了一些话题,随意扯着。漫不着边际,只为了拖延时间。 最后,竟然还提出要陪姑姑一起用晚膳。 “梦芽自小没了母亲,姑姑一直待我如女儿般,可女儿却不孝顺,没有时间的来看看你老人家,陪你老人家一起用膳。父皇已经训斥过我,梦芽知错了,请姑姑原谅我的不孝和无知。我想今晚陪姑姑一起用晚膳。” 听闻周梦芽这么说,周熙瑶心里是很高兴的。以为自己的侄女想明白了,对自己的态度开始好转,以为她们又可以回到从前,象母女一样。 哉不知,有些事情和人是永远回不到过去的。尤其是有了裂纹的亲情。 周梦芽靠到吃过晚膳,也是巧了,空中飘起了细雨。 她原本是想找个天黑,路不好走的理由留宿宫中。这一下雨,正好有了再恰当不过的理由。还没有等她说话,周熙瑶主动开口,留她在自己的宫里住一晚。 “梦芽,这天气不好,今晚就别走了,在姑姑这里住一晚。” 周梦芽还假惺性的推托道:“姑姑,没事的,你看,这雨很快就停了,月亮也出来的。” “雨停了,也不能走。这路面湿滑泥泞,住一晚。” 周梦芽找了个理由,借坡下驴,就答应住了下来。 待到夜半时分,见周熙瑶宫中上下已经入睡,夜深人静,没有动静,带着端木炽直奔谷菱母子的住处。 夏天的雨,来得快,也去得快。 刚才一阵急雨快下,这会儿子,雨过天晴,月亮也出来了。 雨后的月亮格外的明亮,象个被雨水清洗过大的银盘,夏天的深夜里,闪着冷光。 此时的谷菱,早已经搂着儿子昏昏睡去。小家伙枕在母亲的臂弯里,睡的香甜,还打着小小的鼾声。 到了午夜时分,魔宇从谷菱身体里流离出来,化做一股极轻的烟雾,在院子里飘荡,贪婪的吸取着月夜的精华。 突然,它象闻到了什么,飘到了院墙外面。一大盆还冒着微微热气的人血,正在等着它。 夜色里,月光下,可怕的一幕发生了。只见轻雾化成一张大嘴,盆中的血液化做一道血练,悉数进入了这团轻雾的大嘴里面。 躲在不远处的周梦芽和端木炽也很是紧张,必竟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与人斗,杀人这种活计她们轻车熟路,不害怕。杀怪物,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血入怪口的骇人场面也是有生以来第一遭。 周梦芽握着峨嵋刺的手掌心里微微渗出汗来。 只见魔宇把血液吸食完后,发出的异状。那些大嘴,又幻化成了之前的轻雾。这团雾气在空中翻转腾跃,象中了毒的人一样。 它时而变成人形,又时而恢复本来的面貌。但能让人感觉得出来,它在承受着痛苦。 “主人,主人……”它发出并不大的声音。 声音不大,依然惊醒了房内睡熟的谷菱,她正好好的睡着,突然耳边传来魔宇痛苦的声音,是在呼唤她的声音,顾不得披上外衣,她穿着睡衣冲到外面。 只见院墙外,高处的天空里,魔宇在翻滚盘旋。 第285章 魔珠易主 谷菱冲出院门,正看见周梦芽和端木炽仰头看着。 见到端木炽,她立刻想起了他曾经给自己说的消灭魔宇的办法。 端木炽眼角的余光,也看到了谷菱。 他知道事不宜迟,伸手从布袋中掏出一把朱砂,冲着空中的轻烟撒了过去。 “不要”谷菱话声还未来,空中传来呲呲呲呲的声音,朱砂碰到烟雾,引起一连串的象火星一样的光芒。不知道状况的,还以为大半夜的在放烟花。 待端木炽想再伸手入布袋中,抓起第二把朱砂时,谷菱一个箭步抢上前,用力扯下他腰间的布袋,将剩下的朱砂全部倒在地上。 魔宇如果是人,它的表情应该是极其痛苦的。 “主人,主人……”魔宇的声音时高,时低,时急,时缓。 一会儿象一个走失的,在寻找母亲的孩子,难过的抽泣。一会儿又象一个无助的成人,凄厉的低哭。 “魔宇,我在这里,我这里,快到我身边来。” 任谷菱怎么呼唤,魔宇仿佛已经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它只是在无助的,痛苦的,在空中徘徊。 此刻身受狗血和朱砂之害的它,丧失了辨识自己主人的能力。 见冲出来的人是谷菱,还没等端木炽做出什么行动,周梦芽就已经反峨嵋刺指在她的喉咙前面。 “谷菱,你也会有今天?没有了这怪物的保护,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哪里去。明天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周梦芽恨的咬牙切齿。 谷菱根本就顾不得面前锋利的峨嵋刺,她哀求端木炽道:“二皇子,我求求你,放过魔宇,我不会让它再做出伤害生灵的事情。它很快就可以进入六道轮回,投胎转世,这世间将不会再有魔宇。你放过它。” 谷菱哀求着,她从来没有象今日一样哀求过人。 端木炽眼见着自己的好事被谷菱破坏了,更是气急败坏,暴跳如雷。 “它不灭,我怎么能得到魔珠。没有魔珠相助,我如何能得道成仙。你说什么也没有用,魔宇必须死。你也不能活。” 端木炽眼前可顾不得谷菱的生死,只差两把朱砂魔宇就可以形神俱散,只剩下魔珠。 “公主,看好这个女人,别让她坏了事情。我去找朱砂。如果不一鼓作气,消灭掉这怪物,它一会儿清醒过来,重新宿回这女人的体内,到时你我都要遭殃。” 端木炽也不等周梦芽的回答,转身飞奔而去,不知道去哪里寻朱砂了。 “端木炽,你助纣为虐,会有报应的。”谷菱冲着他离开的背影骂道。 端木炽跑的比只兔子还快,没有听到谷菱的骂声。 谷菱见求助端木炽无门,又转向周梦芽。“你放了魔宇,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我发誓。” “你让我放了这只怪物?不行!上次城头,我险些死在它的手里,只有它没了,我杀了你,父皇才找不到责怪我的理由。 端木炽这个蠢货,在我大周的地盘上,还想得到魔珠。也是一个不会用脑的笨蛋。” 谷菱又费了不少的吐沫,周梦芽丝豪不为所动。 此时的魔宇不断在半空里翻腾,在院子上空徘徊游走。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它是寻找它的主人。 无奈,受黑狗血的伤害,它一时半儿儿无法找到谷菱,即使她就在它的面有前。咫尺天涯。 刚才端木炽洒在它形体上的朱砂,让它的法力受到减弱,能量在一点点流失。它急于回到主人体内,得一块安全的休养之所。 越是着急,越发象没头的苍蝇,在空中四处乱窜。 魔宇一声声的呼唤“主人”,谷菱的心尤如刀割,在流着血。 她曾经是如此渴望摆脱这个怪物,亲眼看见它承受的痛苦,她宁可让它永远与自己在一起。 “周梦芽,我求求你,放过魔宇。周皇还要借助它的异能,让诸侯各国有所忌惮,能臣服。它如果消失了,周皇那里,你也难以交待。” “至于我如何向父皇交待,就不劳你操心了。我今日敢让它消失,自然就有办法向父皇交待。” 两个女人正叽歪的时候,端木炽来了。 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弄来了些朱砂,冲着在空中难受的翻腾的魔宇连着撒了两把。 又是一阵的火星四溅,火星消散后,再看魔宇化做的那阵轻雾,慢慢的,慢慢的,在不断的缩小。 最后,化作鹌鹑蛋大小的石头,银白色的石头在夜里发着冷冷的寒光,坠落在地上。 “不要啊!魔宇。”谷菱无力的瘫软在地上,望着魔宇消失的地方。 “魔珠。”端木炽双眼放亮,扔下还提在手里的朱砂袋子,就想捡起地上的魔珠。 “想利用我得到魔珠,门儿也没有。当本宫是三岁孩童。” 周梦芽的峨眉刺,没有刺穿谷菱的喉咙。从谷菱面抽后,扎向端木炽的后心。 端木炽见到魔珠,急于抢到手里,后背露给了周梦芽,没有防备。他也没有想到周梦芽会有此阴损的招数。没想到她会言而无信。 端木炽将把地上的魔珠拿在手里,峨眉刺也扎到回心上。扭回头见下黑手的是周梦芽。 “你好歹毒,你……” 端木炽的第二个你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周梦芽抬脚踹了出去,直直摔在地上。峨眉刺从他背上拨出,后背伤口处,随着峨眉刺的出来,喷出一股血泉。 至死,端木炽睁大眼睛,死不瞑目。眼见着到手的魔珠,自己没有享用,就魂归那世去了。 周梦芽又踹了一脚躺在地上的端木炽,确定他已经死了。用他的衣服擦了擦峨眉刺上的血迹。 端木炽死了,谷菱心里倒是没有难过,知道他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她心心念念的是魔宇的离开。 周梦芽用了好大力气才掰开端木炽紧攥魔珠的手,端木炽至死最放不下的还是魔珠。周梦芽把他的手掰变形了,才拿出来。 “就为了这么一颗破石头丢了性命,难道真象是他说的能得到成仙。” 周梦芽把魔珠拿在手里端详着,反过来,复过去,看了好几遍,应该是在考虑着什么事情。 “服下去能得到成仙?”周梦芽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把魔珠放到嘴边。她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是想吃下去。 “不要,不要吃。它不会让人得道成仙,端木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吃了魔珠的人会变成半人半魔的怪物。过得生不如死的日子。” 谷菱出言阻止。 谷菱不阻止还好一些,这一阻止,反倒让周梦芽觉得她心里有鬼。更加笃定端木炽的成仙之说。 “贱女人,想骗我?以为我现在还象以前一样那么好骗吗?你和杜致霖曾经把我骗的团团转,将我玩弄与股掌之间。你的话,我不会再相信。” 周梦芽狠狠瞪了谷菱一眼,没有再犹豫,把整颗的魔珠往嘴里一扔。 这魔珠就象有灵性一样,一入了人的口中,不等吞咽,自己顺着喉咙、食管滑到肚子里。 周梦芽还没有感觉到什么,再砸嘴,魔珠已经不见了,进了肚子里面。 谷菱还坐在地上,没有起来。她看着周梦芽,有同情,有恨。 魔珠下肚,也就片刻的功夫,周梦芽只觉得身体变得越来越热,从内往外的火热。仿佛一张口,就能喷出火来。 谷菱也发现了她的异常,全身能看到的皮肤向外泛着深红的光泽,象皮肤下的血管全部破裂一般。 周梦芽突然倒在地上,也顾不得一个公主的形象,翻滚着,打着滚。 “痛死我了,痛死我了。”她不断的哀鸣着,呻吟着。谷菱束手无策,只能看着事情的发展。 说来也很神奇,周梦芽在地上翻滚了半天,突然好了,站了起来。皮肤的血红色也褪了下去,恢复到之前正常的颜色。 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的眼睛,毛发,身高,四脚,都有了细微的变化。 第286章 人魔怪物 周梦芽的眼睛里发出森森的黑光,黑光在这暗夜里闪着光亮。 她原本乌黑顺直的长发,变得弯曲起来,象烫了大波浪卷一样,蓬松而杂乱。半拉脸被蓬松的头发遮住,象索命的恶鬼。 刚才她在地上疼的翻滚时,身体竟然长高了。原本只有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一盏茶的时间,长到了一米七。 她的手掌和脚掌也变大了,脚掌把原本漂亮的小靴子撑裂开来,大拇脚指头,穿透布袜和鞋面,露在外面,有滑稽可笑。 仅剩的左手手指甲变化最大,变得又长又尖锐。变成了深黑色的指甲,和眼睛一样闪着森冷的寒光。象五把锋利无比的小刀,长在她的手指之上。 谷菱惊呆了,而周梦芽对这些仿佛浑然不知。从地爬起来,一步步向谷菱逼近。 谷菱不是不害怕,是知道害怕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冷静面对。 周梦芽每走一步,谷菱就向后挪一下。突然,周梦芽的手向着谷菱一挥,谷菱整个身体被抛向空中,象断了线的风筝,呈抛物线状,飞出四五米,又重重落在地上。 这一下摔的不轻,把地面砸出一个坑来,谷菱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你这个贱女人,你起来和我抢男人,和我抢儿子啊?起来啊?如果没有你,杜致霖就不会离开我,如果没有你,我的润哲就只会叫我一个人娘亲。你得死,你必须得死。” 周梦芽两只眼睛里的黑光陡然变得更亮起来,象两个发着黑光的小灯泡,射向谷菱。 她左手掌五指一弯,做鹰爪状,抓向谷菱的前心。 “不要伤娘亲。”千钧一发之际,周梦芽背后响起一个稚嫩的童声。 这声音,象划破暗夜的流星,带来光明。周梦芽的手停在谷菱胸前,停了片刻,五指一松,迅速的收回。 谷舒来到周梦芽近前,抱着她的小腿。“娘亲不要伤害娘亲。” 谷舒仰着小脸,看着周梦芽,脸上还挂着泪花,一下一下的抽泣着。 谷舒让尿憋醒了,睁开眼看不到自己的娘亲,他没穿衣服,只穿着一个小肚兜,赤着脚下了床,来到门外,正看到周梦芽要杀谷菱。 小谷舒纯净的声音和带泪的小脸,仿佛有神奇的功能,治愈系的疗效。周梦芽眼里的黑光隐没,锋利的长黑指甲也没有了。眼神变得非常温柔。 她俯下身,伸出左手抚摸着小谷菱的小脑袋。“润哲不哭,娘亲听你的,不杀这女人。不哭。” 周梦芽轻轻的用手为小谷舒擦着小脸上的泪水。 “娘亲不要伤害娘亲。”小谷舒再次重复着这句。他粉嫩的小脸上,写满的祈求。 “好,娘亲答应你,留下这个女人的狗命。”周梦芽保证着。 小家伙还是直直的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周梦芽。 周梦芽仿佛也明白他的想法,很温柔,很温柔的说:“娘亲向润哲保证,不会再伤害她。” 听到这里,谷舒才破涕为笑。 周梦芽如此折腾,难道没有惊动监视谷菱的侍卫吗? 那倒不是!原来周梦芽提早的就将这些侍卫放倒,点了他们的穴道。所以,才没有人出来阻止她。 周熙瑶今夜睡的并不沉,她很高兴周梦芽对她态度的转变,变得又象以前一样,把自己当做母亲,嘘寒问暖。但是,她又觉得这关心里少了些什么东西。 她披上衣服,起来,问值夜的宫女,“梦芽睡了吗?” “应该没有。”小宫女低声的答道。 “什么叫应该没有?睡就是睡了,没睡就是没睡。”周熙瑶听出宫女话里有话,斥责道。 “奴婢一个时辰前,看见梦芽公主匆匆出去了。估计,现在还没有回来。” “半夜三更的,她悄悄出去做什么?”听宫女这么一说,周熙瑶起了疑虑。 她吩咐宫女给自己穿衣,带着两个值夜的宫女出了她自己的宫殿。 已是深夜,宫里四处寂静。周熙瑶突然想起了谷菱,她前几日便听说谷菱母子的事情。她断定周梦芽深夜是去找谷菱了。 她急匆匆赶往谷菱的住处。 周世坤命人给谷菱母子安排的地方依然是极为僻静之处,并再三交待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谁敢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皇帝不让靠近,自然就没有人敢靠近。 周熙瑶见院子的让是虚掩的,门口值守的侍卫象木雕泥塑般,近前一看,知道被人点了穴道。 推开院门,端木炽的尸体横在门口,她没注意,被绊了个狗啃屎。 两名随行的宫女吓得不轻,赶紧的把她扶起来。 摸着摔痛的脸,周熙瑶这火气蹭蹭往上蹿。借着宫女手提的灯笼的烛光,看见绊倒自己的是一个人,一个死人。 周熙瑶曾是南楚的皇后,对端木炽自然是不陌生的。光线再暗,她一眼扫光,也认出了端木炽。 心里不由的大惊,这南楚的二皇子,不明不白死在周国的皇宫里,传出去,势必一场大战难免。 再往里面看,周梦芽正在安慰一个娃娃,轻声细语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地上的谷菱,她是认识的。 “梦芽,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端木炽会死在这里?”周熙瑶指着躺在地上的端木炽,质问周梦芽道。 对于周熙瑶的质问的语气,周梦芽很是不满。她满不在首的说道:“他该死,是我杀的。” “他又是怎么混进宫中的?你可知道?”周熙瑶也是着急,再者说,她觉得面前是自己的侄女,既然两个人已经冰释前嫌,用母亲问询,或教训女儿的语气,也没有什么不妥。 周梦芽强压下内心的烦燥和不满,说:“是我今天带进宫里的。” “你?”周熙瑶见周梦芽对自己的态度与白天时大相径庭,心里也不舒服。 “跟我去见你父皇,向他说个明白。”周熙瑶不由得分说,拉起周梦芽的手,就要往外走去。 周梦芽眼里黑光爆射,黑长的指甲又长了出来。 她将被周熙瑶拉住的手往回一撤,周熙瑶整个人也跟着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面对着周梦芽。 “恐怕你以后不会再有机会见到我父皇,没有机会给我告状了。” 见到周梦芽眼里的黑光,周熙瑶整个人慌了神,说话也哆嗦起来。“梦芽,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怎么……” 没等她说完,周梦芽长长的五指的指甲已经没入她的心口。 一颗带着热气的,鲜血的,还跳动的心,出现在周梦芽的手掌之中。 她把这颗心放在自己的嘴里,大口大口嚼着。鲜血沿着她的嘴角流下来,猩红而恐怖。 谷菱用手紧捂着小谷舒的眼睛,自己也紧闭双眼,不想再看这血腥而恶心的场面。 跟在周熙瑶身后的两个小宫女被吓傻了,站在那里,双腿象灌满了铅一样,挪不动半分。 等到周梦芽把一整颗心吃光了,嘴巴四周全是鲜血,把嗜血的目光投向两个宫女时,其中一个宫女才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啊……”另一个宫女完全吓呆,还是没有反应,全身抖如筛糠般,在原地打着哆嗦。 尖叫的宫女,还没有叫完,脑袋就已经搬家了。被周梦芽硬生生的掰了下来。尸体噗通栽倒在地。 周梦芽胳膊一甩,手里硬生生掰下来的脑袋便飞上了屋顶。 滴着鲜血的脑袋又从屋顶下滚落下来,掉在院子里。正好落在谷菱面前。 小宫女至死也是睁大了眼睛,满脸、满眼的惊恐。 谷菱伸出手,把她圆睁的眼睛合上。她何时见过这么惨无人道的场面,内心也是害怕和颤抖的。 另一个宫女也是同样的命运,脑袋被周梦芽摘了下来,象扔皮球一样扔到院子外面。 这个院子里,半夜整出这么大动静,即使再偏僻,巡逻的也听到了。见到院中的情景,没有人敢上前询问。赶紧的禀报周世坤。 第287章 杀人机器 周世坤睡地正香,做着他千古一帝的美梦,被人叫醒。 听闻自己的女儿和妹妹出事了,赶紧起床,鞋子也没顾得穿好,就往谷菱住处这边跑来。 在院子外面,就闻到浓浓的血腥味。周世坤心里暗叫不好。推开门一看,更是大吃了一惊。 院子里躺着四具尸体,其中两具还没有脑袋。三女两男。男的,他不认识。 自己的妹妹周熙瑶睁大眼睛,胸前一个碗口大的洞,还咕咕往外冒着血。应该是刚死不久。 周梦芽站在院子中央,谷菱捂着孩子的眼前,蹲在院子的一角。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杀了熙瑶?” 周世坤饶是心狠手辣,这么惨烈的场面也是第一次见到。 周梦芽自小从骨子里是害怕自己的父亲的,虽然父女感情极好,但周世坤不可忤逆的皇威,是谁都不能触犯的。 见到周世坤来了,她身上的狠戾之气收敛了些许,把头一低,不说话。 任周世坤怎么问,就是不开口。象犯了错的小孩子。 “谷菱,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会事?为什么她们会死了?” 周世坤见周梦芽不开口,又转问谷菱。 眼前的景象实在令人触目悚然,周世坤还在震惊之中,并没有注意到周梦芽身体各处变化。 谷菱艰难的咽了唾沫,只觉得自己的喉头生疼,象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陛下,这四个人都是公主所杀。”谷菱说每一个字都觉得很艰难,喉咙里塞满了鸡毛一样,让她发不出高的声音来。 “终究是怎么回事,你如实说与朕听。”周世坤说道。 谷菱把事情的原尾始末一一说了,其中的细节也没有放过。包括周梦芽与端木炽串通,消灭魔宇,意图杀死她的事情。 谷菱没有隐瞒,把看到的如实的告诉了周世坤。听地周世坤震惊不已。跟在他身后的太监和侍卫也有二十几个人,每个人脸上都是诧异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我知道这件事情匪夷所思,让人不好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四条人命。”谷菱说道。 “你是说魔宇没有了,这调用阴兵的异能也就没有了?” 自己妹妹的生死与他的“千秋大业”比起来,那就是微不足道了。他更关心魔宇的存亡。 “是,没有了。但是,公主抢食了魔珠。魔珠是魔宇千年修行的精华所凝集而成,公主不听我的劝阻。吃了下去。就成了半人半魔。” “半人半魔?”周世坤没有听懂谷菱口中的半人半魔是什么,又追问了一遍。 “是,这有点和服下活僵尸虫相似。那是半人半尸,这是半人半魔,人性少了一半,魔性多了一半。照公主刚才杀死长公主和两个宫女的情形,她的功力也应该大增。” “噢!既然梦芽吞了魔珠,她是否也具有了操控阴兵的异能?” 这才是周世坤最为关心的。他关心自己的亲妹妹,亲女儿,但是他更关心他的“宏图大业”胜似所有的人和所有的事情。 谷菱摇摇头,“魔宇之前并没有说过这方面的事情,应该不可以的。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具备一些超越常人的能力是真的。但,这并非是好事情。陛下也看到了,长公主胸前一个血洞,心脏没有了,被她吃掉了。魔珠的暴虐之气在她体内周游。长此下去,她的意识终会被魔性占了主导。” 周世坤看着低头不语的女儿,心里五味杂陈。 “你可知道还有什么好的法子,救回梦芽,让她恢复到以前?” “有的,之前魔宇也曾提过,只是我一时半会儿的想不起来了,今夜的惊恐委实太大。我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 谷菱这也只是缓兵之计。她突然有些担心,失去了魔宇的自己,对周世坤已经没有了用处。他很有可能会对自己和儿子下手。 她只能先吊住他的胃口,找机会与杜致霖他们取得联系,离开这里。 谷菱演起戏来是很认真,很敬业的。说的象真的一样,周世坤自恃谷舒身中七日绝命丹,笃定谷菱不敢骗他,也就相信了她的话。 无论怎么说,周梦芽是他的女儿,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的余生能好一些。 周世坤命人把端木炽秘密埋藏起来,掩盖端木炽死于周梦芽之后的事实。他不想传出去,引起不必要的动荡和战端。现正是各诸侯国臣服和观望的关键时候。 又命人将周熙瑶成殓起来,予以厚葬。人死不能复生,他挤了几滴眼泪,伤心了一会儿,也就做罢。 至于两个宫女,把脑袋找回来,用草席一卷,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便是。 “今夜之事,不可外传。否则,抄九族。长公主是死于暴毙,突发急症而亡。”周世坤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眼里闪着寒光。 “是”,在场的太监,宫女和侍卫们异口同声的应道。 周世坤安排完这些事情,再看周梦芽,还是象颗树一样杵在哪里,面无表情。 此时,天光早已经大亮。东方晨光万丈。周世坤倒下空来自己打量周梦瑶的变化。 不仅目露黑色的精光,眼圈周围也已经全变成了黑色,活脱脱两个熊猫眼。他也注意到了女儿身高的变化,原本一个好好的窈窕淑女,一夜间身材变得象是汗子。 “来人,护送公主回府。照顾好公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离开公主府。” 先把周梦芽软禁起来,以防她再做出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再等待谷菱记起救治的法子。 周梦芽倒也是听话,没有再说什么,跟着几个宫中御卫走了。 杀的周熙瑶,她心中的怨恨似乎减弱了一些。她也是恨毒了自己的姑姑,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的仇总算是报了。她终究也是曾为人母。 经过大半夜的折腾,小谷舒早就在母亲怀里睡去。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周世坤看看谷菱母子,“你好好想一想,如果能救治好梦芽,朕不会为难你。待天下初的定,亦会放你们母子平安回去。” 早早的就有人把监视谷菱的御卫们的穴道解开。 周世坤带着人走了,只觉得四肢无力,这一夜的惊吓和折腾也把她整地够呛。魔宇的消散,对她还是造成了打击和伤害。 仿佛走了一个亲密的朋友,心里空荡荡的,很是失落。自己终于重获自由,不用再因体内住了个怪物而烦躁,忧心。却也没有曾经认为的那么轻松。 她更希望通过自己和魔宇的共同努力,他能洗尽暴虐和戾气,进入六道轮回,投胎为人。 拖着沉重的步伐,抱着儿子,回到房内。 轻轻的把小谷舒放在床上,放好孩子,她发现在枕头一侧露出纸条的一角。 掀开枕头,是一张二指宽的指条,上面写了了了几个字:“今夜三更,准备离开。” 纸条最下面,画了一朵小小的荷花。这是杜致霖事先与谷菱约好的暗号。 谷菱警惕的向左右看,确定没有人。迅速将纸条撕成碎末状,扔在垃圾篓内。 自从谷菱带着孩子主动见周世坤,江小呈也就开始了无休无眠的配制七日绝命丹解药的工作。 别看他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工作起来,也是玩命的很。更何况,这次救治的是自己师兄的儿子,自己的师侄。 他对小谷舒的血液进行了多项的试验和分析,最终确定了七日绝命丹里的药物组成和配比。 又试炼了多种解药,反复印证,才确定了一种可以给小谷舒服用的解药。 江小呈每日里连吃带睡的时间也不过两个时辰左右,杜致霖虽然心疼师弟,但也没有办法,人命关天,更何况是自己儿子的命。 这十日里,不仅江小呈,杜致霖和端木砾也没有好好的睡个安稳觉。 第288章 救出虎口 谷菱搂着儿子,一直睡到傍晚时分。 中间小谷舒喊饿,谷菱起来喂儿子吃了点饭,娘俩儿个接着倒头又睡。 昨晚的情景,尽管谷菱一直用手捂着儿子的眼睛,但小家伙从母亲指缝里也看了一些血腥的画面。 耳朵里也多多少少听了一些,他还不明白真正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是多少受到了惊吓。自己睡觉时而惊醒,在母亲怀里方能睡的踏实。 谷菱也是想着养精蓄锐,静待晚上的行动,娘俩就这样,睡了整整一天。 监视谷菱的人禀报周世坤,说是母子二人除了午膳时间外,均在屋内睡觉,没有什么异常。 周世坤也就没有再往更深处象。 昨夜场面实在令人震惊,周世坤看到的残局已经让他心生震撼,更何况谷菱母子二人亲眼所见。他想谷菱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再加上一个小奶娃,一定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暂且让她们好好休息一天,压压惊,明日再询问她们也不迟。 周世坤为了向谷菱示好,还命人送去了压惊汤。 到了掌灯时分,谷菱给儿子穿戴好,自己也是轻装束的打扮。 晚餐,娘俩个吃的饱饱的,睡眠足精神好,吃地饱有体力,晚上才能溜得快。 谷菱推开窗户,裂了个细缝,向院子里张望。卧室门口站了四个宫中御卫,比起昨日增加了一倍,院门口是八个,也增加了一倍。 心里不禁的有些担忧,夜半时的行动,担心杜致砾他们的安全。 这些御卫每三个时辰倒一次班,非常准点,根本无隙可钻。 “弥陀佛,佛祖保佑,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谷菱双掌合实,嘴里念念有词,祈求神佛的保佑。 “娘亲,你在玩什么游戏?”小谷舒也感受到了母亲有些紧张的情绪,母子连心,父子天性。 “娘亲在求佛祖保佑,保佑舒儿的爹爹和舒儿平平安安的。” 谷菱冲儿子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原先小谷舒是霸占着杜致霖的,只要爹爹在眼前,他肯定是粘着爹爹不放。对谷菱倒是没有过分的粘。 这几日,倒是对谷菱粘了一些。聊胜无嘛!爹爹不在近前,娘亲在也是好的。小屁孩子的心思,让人有时猜不透。他小嘴里说出来的话,经常把谷菱哄的象吃了蜜一样的甜。 “我也要求求佛祖,保佑娘亲平平安安。”这小嘴也是抹了蜜的,说也话来让人格外听了舒服,心也要融入了。 谷菱重重在儿子的小脸蛋上唧了一下,“舒儿真懂事,长大了。” “那是,爹爹说我是男子汉,要保护娘亲。”小家伙把稚嫩的小胸脯一挺,还真是象模象样的。 谷菱搂着儿子,也是一时感慨万千。此生,有这两个男人足矣!别无所求。 谷菱不敢再睡,睡了一天也不困了。用心的听着屋外的动静。 小谷舒今夜也是乖的很,没有哭闹,陪着母亲。 “唰唰唰……”房顶上传来细小的声音,谷菱抬头看去。 房顶的瓦片已经被人揭开,露出一个大洞,仰头能看见空中的繁星闪烁。 “哇!好漂亮!”在屋里就能看到亮晶晶的星星,小家伙有点点激动。 谷菱赶紧的把他的小嘴捂住,示意儿子不要说话。小家伙也吓地伸出自己的小手,捂住嘴巴。 房顶的洞里落下一根长长的绳子,同时从顶人飘身落下一人,站在谷菱母子面。 “霖”谷菱激动不已。 “爹……”小家伙刚想叫爹爹,又记起母亲刚才交待的话,又用小手把自己的嘴巴捂好。 此处可是龙潭虎穴,不是说话的地方。杜致霖见自己的妻儿精神状态良好,并无大碍也就放心了。 他伸手将儿子搂在怀里,地解下腰间的丝带,把儿子紧紧捆在自己的身上。 又将谷菱背在背上,轻声叮嘱道:“菱儿,紧紧抓好我,咱们这就离开。” “嗯”谷菱低声回应了一下。双手抱着杜致霖的脖子。 一趴在自家老公的背上,怎么就感觉那么的踏实。 没有杜致霖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是强大的,至少内心是强大的。能面对各种的险境,而不至于崩溃。 一旦杜致霖出现在面前,她觉得自己的大脑就短路了,不会动脑筋,不会思考,完完全全,放放心心的把自己交给眼前这个男人。 杜致霖确定怀里的孩子绑的结实后,右手抓住从房顶上顺下来的绳子,凌空而起。 房顶上还有其它人在拉动绳子,很快一家三口就到了房顶。 放下谷菱,解开绑着小谷舒的丝带。杜致霖的动作娴熟,三下五除二就搞定。 虽然房顶上的两个人蒙着面纱,谷菱不用摘下来,看身材和眼睛也知道一个是林旭东,一个是端木砾。 “走”一个走字,端木砾从杜致霖怀里接过谷舒,抱在自己怀里。 “大爹爹”小家伙钻到端木砾怀里,也叫了一声。 “嗯,舒儿安全了,跟爹爹回家。”端木砾对谷舒称呼他爹爹在很是享受,他目前只有婵媛一个女儿,在心里早把谷舒当成自己的儿子来爱。 端木砾抱着谷舒在前,杜致霖背着谷菱在中间,林旭东断后。 他们没有敢下房顶,只能一路在房顶狂奔。好在三个人,个个是轻功的高手,踩在房顶的瓦片上,不出半点的声音。 杜致霖的功夫也是了得,背着个成年人,竟然脚下也没有发也声响,步伐矫健,紧紧跟在端木砾后面,没有落下分毫。 他们几个人,一路上窜高蹦矮,闪展腾挪,遇到宫中巡逻的御卫,就俯在房顶之上,等巡逻的走后,再开始继续在房顶行走。 对周世坤的皇宫,杜致霖很熟,做驸马时,来了何止数次。 潜入和离开的路线是提供策划好的,所以,行动起来干净利索。凡事欲则立,好的计划是成功的一半。 无奈,这皇宫也实在太大,房顶更是九曲十八弯的,比起路面上行走,多出不少的路来。 又时常遇到巡逻的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用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功夫才行至一处偏僻的宫墙。 宫墙外已经安排好了接应的人。 跃出宫墙,几个人上了马,打马如飞,一路的狂奔,没敢片刻的停留。 深夜,四个城门均已经紧闭,想通过城门出城是不可能的。 杜致霖等人又如法泡制,翻越城墙。 马儿是翻越不过去的,也不需要马儿翻越过去。因为,外面的城墙根下,早有几匹上好的宝马良驹在那里了。 下了城墙,换上马。谁也不言语,又是一路的打马如飞,一口气跑出了周国的地界,大家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杜致霖拽住马的丝缰,对众人说:“跑了大半夜,大家都累了。眼见着天亮了,咱们找个酒家,人吃饭,马喂料,稍做歇息。” 端木砾本想说不,但看到几匹马个个顺着马鬃往下滴着汗水。这要是再跑下去,用不了多久,非累趴窝不可。也就点头答应了。 此时,早已经天色大亮。不远处还真有一个小酒家。 酒家不大,只有三张桌椅。平时来吃的都是过往的客商,人气并不旺,装潢也就简单了。 “客官,是要吃早餐吗?我这里有油条、包子、火烧、稀饭、豆汁,还有一些可口的小咸菜,客官们想吃些什么?”掌柜的满脸堆笑跑了过来。 “每样都拿一些,我们急着赶路,越快越好。”林旭东说道。 第289章 追击者到 掌柜的应答着,赶紧的张罗吃食。 小酒家不大,里里外外就掌柜一个人,即当老板又是店小二。 还别看瞧不上不起眼的乡野小店,店中特色的吃食还真有几样能拿地出手,让人称道的菜点。 新鲜的野菜大包,野山鸡丝拌口菇,浓香扑鼻的原味农家豆汁,金黄脆香的油条……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摆满了桌子。 这一夜的劳累,大家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大口大口的吃着。小谷舒抱着一个大大的、白白的野菜包子,啃地正欢。 马儿倒是不用喂草料了,小酒家四周全是茂密的青草,撒开缰绳,大口的啃着嫩草。 “掌柜的,拎几桶水饮饮马。”林旭东边吃边说道。 “好嘞,客官。我这里的水,全是甘甜的山泉水。” 掌柜的放下手里的活计,小跑着拎了水桶,打水饮马去了。 众人低头继续吃饭,大家各怀心事,除了小谷舒偶尔哼唧两声,别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低头吃着手里的包子或油条。 谷菱张了几次口,见众人均埋头吃饭,又低下头继续与包子油条战斗。 她本是想说关于周梦芽服用魔珠,变成了人魔怪的事情。转念一想,也不急在这一时,等真正安全后,再慢慢说与大家听。共同商讨对策也不迟。 杜致霖见老婆欲言又止,误以为她想问寻解药的事情。就停下手里的筷子,轻声的说道:“小呈已经配好解药,在二十里外的长坡亭等我们。一会儿到了立刻给舒儿解毒。” 谷菱点了点头,她心里清楚,但凡是来救她们母子出去,肯定解药的问题是解决了。 众人正吃着,听到远处马挂銮铃的声音。由远及近。 大家心里一惊,摘耳朵仔细一听,只有一匹马的马蹄声,不是大匹的人马,也就放心下来。没吃饱的继续吃着。 林旭东端起一大碗的热豆汁,一仰脖,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放下碗,抬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的豆汁,眼睛盯着面前不远处的官道。 习武之人,出门在外,还是逃命,自然也就没有那么讲就,用手擦嘴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很快一匹乌黑的马出现在官道上。 这马儿和它的主人也很有特色。马通体乌黑,骑马的主儿,从上往下也是乌黑。黑色的衣裤,黑色的靴子,黑色的斗篷,整颗脑袋还罩在斗篷的帽子里,从外面看,也看不出男女。 黑马直奔小酒家而来,到了近处马上的人飞身下了马,马儿自己在附近吃草去了,马上的人进了酒家的栅栏门。 掌柜的一看,这大清晨又有生意上门,赶紧的上前招呼。 拿了抹布擦了面前最近的一张桌子,把抹布往肩上一搭,屁颠屁颠的跑到黑衣人面前。 “客官,这边请,小店的早餐有包子、油条、烧饼、豆……” 汁字还没有说出口,掌柜的整个身体就飞了起来,跃过栅栏,飞到对面的官道上。 这小酒家的掌柜的看体型也得一百七八十斤的样子,林旭东没有看见黑衣人如何出的手,掌柜小二百斤的身子就飞出去了,他被黑衣人的身手吓了一跳。 掌柜的想爬起来,身上站到一半儿,一口血鲜喷出来,又摔在地上。 端木砾的一个侍卫跑过去,试了试他的鼻息,冲众人摇摇头,“已经死了。” 林旭东拍桌子而起,走到黑衣人近前。“你究竟是什么人?掌柜的与你无怨无仇,为什么见面就置他于死地?你视人命如儿戏。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给死去的人一个交待,就休想离开。” 黑衣人没有搭理林旭东,她摘下遮着头部和脸部的斗篷帽,整个的脸露了出来。 她冲着杜致霖和谷菱说:“留下我的儿子,放你们走。” “周梦芽” 见是周梦芽一人,除了谷菱外,其它人并没有产生什么害怕。只有谷菱清楚现在的周梦芽有多么的可怕。她身上拥有了魔珠的能力。 原来,监视谷菱的御卫觉得奇怪,一直没有听到房内的动静,平日里半夜还能听到孩子起床尿尿的声音,今晚尤其的安静。 敲了半天门,没有动静。他们强行破门而入,屋内早就没有了谷菱母子二人的身影。 抬头看,房顶一个大窟洞,还往屋内灌着凉风。这下子,可把监视她们的御卫吓的不轻,赶紧的连滚带爬,禀告周世坤。 周世坤震怒,一通的骂废物,命人连夜追捕。他认定夜里城门四闭,谷菱等人无法出城,应该还藏匿在城中某处。 大半夜的,全城搜捕,害地全城的百姓没有睡个安稳觉。 周梦芽虽然被父亲软禁在公主府,名为软禁,她可是堂堂的公主,她想走,谁也拿她没办法,谁敢软禁她呢! 她也很快得到消息,谷菱母子逃了。全城搜捕,整这么大的动静,她能不知道。 周梦芽听说儿子丢了,她快疯了。谷菱丢不丢,她不在乎,儿子没了,她可不干。 她就一路追出城来,没想到还真让她瞎猫碰到死耗子,走对路了。她骑在马上,一眼就认正坐在酒家院子中吃饭的杜致霖等人。 露出真容的周梦芽也着实让人大吃一惊,原本还算很有姿色的脸彻底的扭曲狰狞,眼里往外发着黑色的寒光,白皙脸上也隐约间有黑色的雾气散发出来。 整个人,除了脸颊,上下一团黑,把脸遮住,扔在煤堆里,也看不出是个大活人来。 杜致霖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问谷菱,“菱儿,莫非是我产生幻觉了,怎么觉得周梦芽长高了一大截。” 谷菱无奈的一笑,她也没有想到运气这么背,会被周梦芽追上。“你没有产生幻觉,我是亲眼见她长高的。她吞了魔珠。端木炽也死在她的手里。” 这种情形下,无法一一说的清楚,谷菱简单的三言两语,把事情的梗概大体描述了一下,在场的众人也做到心中有数。 “周梦芽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周梦芽了,她的功力倍增,还生吃人心。” 谷菱说到这里,想起周梦芽吃了她姑姑心脏的事情,差点把刚进肚子里的早餐给吐出来。 那场面实在太血腥,太震撼,周梦芽象野人一样生吃人心,嘴角还滴着人血,谷菱恐怕很长时间才能淡化这段记忆。 谷菱站起身,对周梦芽说:“舒儿是我的儿子,你不要强人所难。我劝你还是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你给我闭嘴。他不叫谷舒,叫周润哲,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儿子。你不能带我的儿子离开,放下他,我饶你们不死。否则,一个留。” 周梦芽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死亡的气息,离她三米之外,也能觉出不舒服的瘆人感。 端木砾示意几个侍卫冲上去。 三个侍卫同时抽刀砍身周梦芽。周梦芽身形没有动,左手五指的指甲暴长,有半尺多长,比之前更长了些。 黑色的指甲,闪着金属的光泽。指甲两侧和指尖锋利无比,就象手里握着十把小钢刀。 只听到“啊”,“啊”,“啊”,三声,还没等众人看清楚,三个侍卫已经仰面在地,大口的吐着鲜血,很快一命呜呼。 一招致命,均是喉咙处被周梦芽的利甲穿透而亡。 其余的十几名侍卫也晃动手里的兵器,冲上前,把周梦芽包围在中间。 只见这次,周梦芽身形转了一个圆圈,再看这十几名侍卫,个个惨叫一场,倒地而亡,与前三名侍卫的死状一般无二。 第290章 众人皆伤 睁眼的功夫,端木砾带来了二十几个侍卫,死了个精光。 这些侍卫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可有是精英中的精英,在周梦芽面前竟然还走不过一招。剩余的人,心里顿时大惊。知道今天将是一场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能打了,也就还剩下杜致霖、端木砾和林旭东三个人。 林旭东从腰间抽出刀,二话不说,冲周梦芽肩头就是一刀。斜肩带背,砍了下来。 林旭东的功夫可比端木砾的侍卫们高出一大截,他飞身纵起,右手臂注足了力量,使出了十成十的力气。没有千斤,也有六七百斤的力量,劈向周梦芽。 周梦芽连躲也没有躲,眼见着刀要砍到自己脖子上了,才不急不慢的,伸出左手五指,中指长长的指甲弹向砍向自己的刀背。 林旭东只觉得虎口生疼,整条胳膊发麻,刀就脱手而出,飞到了半空中,最后落在一棵大树的枝桠上,还在那里颤啊颤啊地。 林旭东再低头手自己刚才拿刀的右手,手的虎口位置已经被震裂开,正向外滴着鲜血。 林旭东是无法相信的,他不能相信的不是刀没有砍在周梦芽身上,也不是刀飞了自己的手受了伤,而是周梦芽用一根指甲,弹飞了他的刀。准确的说是轻轻一弹刀背,刀就脱手而出,飞了起来。 在后面观战的杜致霖待不住了,生怕林旭东有什么意外。 他也从腰间拽出轩辕夏禹剑,来到周梦芽面前。 端木砾生怕自己的弟弟有什么意外,也拉宝剑加入了进来。 刀没了,林旭东又从怀里拿出一把雪亮的匕首,这是他护身用的。 三个大男人,围住周梦芽。 周梦芽冷笑了一声,声音有点象猫头鹰的哭声,笑起让人特别的不舒服。 “哼!就凭你们,也能伤得了我?真是不知轻重死活的家活。” 三个人目光一碰,突然向周梦芽同时发动的进攻。 端木砾的宝剑直刺周梦芽的咽喉,杜致霖的剑刺向她的腹部,林旭东一个就地十八滚,拿着匕首扎向她的双腿。 照理来说,三个高手中的高手同时出手,周梦芽长了三头六臂也很难躲过,然而发现的事实已经完全超出了常理。 周梦芽双臂抬起,与肩齐平,整个身子平地里拨起两丈,象只黑色的猫头鹰飞向空中。 三个人同时扑空,没有伤到周梦芽分毫。 说是迟,那是快。这一切发生了电光火石之间,等三个人发现没有伤到周梦芽时,她已经又再次从空中落下来,来了一个大鹏展翅,脚尖先是一点林旭东的背,然后飘然落在地上。 林旭东一个翻滚站了起来,却没有站住,又一头栽倒在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刚才周梦芽这看似轻轻的一脚,已经让他受了内伤。 周梦芽的内力已经深不可测。 杜致霖和端木砾兄弟二人掉转身形,再次摆宝剑刺向周梦芽。四个人战做一团。 只见两只宝剑上下翻飞,把周梦芽转了个水泄不通。 剑花点点,寒光闪闪,周梦芽周身上下全罩在剑光之中。兄弟二人使出了平生所学,大抵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卖力过。以前遇到的人,能在他们面前过个二三十招已算是很厉害的了。 罩在剑光中的周梦芽,脸上丝毫没有半点惧色,不停的冷笑。 五个指甲上挡下撩,把剑一一磕开。兄弟二人折腾了半天,也没有伤到她一根毫毛。 她倒是象耍猴的,看着面前两个大男人的表演。 整个过程里,周梦芽一直在冷笑,阴森森的冷笑。谷菱在一旁观战,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周梦芽再次开口,“杜致霖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看在润哲的份上,我本意是饶你们不死,你可别自寻死路。” 杜致霖也不答话,依然一剑快似一剑,一剑急似一剑,象下剑花雨一般。剑剑刺向周梦芽的要害部位。 “娘亲,不要打了。”小谷舒在一旁带着哭音的喊道。 听到谷舒叫娘亲的声音,周梦芽一失神,让端木砾有了可称之机,宝剑扎向她的面门,虽说没有伤到要害,却也在脸上划开一道血口,瞬间鲜血流了下来。 鲜血令原本就狰狞的脸上,又凭添了几分恐怖的妖艳。 “该死”,周梦芽大怒,身形急转,两只手,十根利指,在空中划了几下。杜致霖和端木砾只觉得眼前黑影一晃,还没看明白对方如何出的招式,双双挂彩。 杜致霖的左肩被一根中指的指甲插入,端木砾前胸被周梦芽的利甲扫到,胸前的衣服破碎,几道长长的,被指甲划过的血痕赫然在他精状的胸膛上,如果不是他反应快,身体向后急退,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周梦芽抬手背,擦了一下她脸上的鲜血,伸出通红的舌头,把手背上的,自己的鲜血舔干净。 双眼黑光爆射,一步一步逼向杜致霖。 “我跟你走,杀剐存留,随你便。你放其它人离开。”杜致霖强忍肩头的剧痛说道。 “走?哼!今天一个都别想走。除了你和我的儿子润哲,其余的人都得死。他们死了,咱们一家三口才能过上幸福的日子。” 周梦芽至今心心念念,在心底深处依然无法忘记杜致霖。越爱越恨,越恨越爱,爱恨交织,终不能忘情。她内心深处竟还憧憬着与谷舒和杜致霖一家三口的生活。 “因为儿子,我原想放了谷菱这个贱人,没想到,她竟然敢偷偷带我儿子离开。她应该死,只要她活着一天,我儿子和你就不能完全属于我。她必须得死。” 周梦芽说着话,把目光投向谷菱,发着黑光的眼光让谷菱不寒而栗。 魔珠在她原本就暴力的身体里发挥了更大的功能,令她越发的没有人性。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戮,没有爱情就没有伤害,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买卖与爱情是人性的基本需求。 “娘亲,不要伤害爹爹,不要伤害爹爹。”小谷舒看见杜致霖与端木砾受伤,心疼的很,大眼睛里闪着泪水,祈求着周梦芽。 “润哲,乖,娘亲不伤害爹爹。娘亲要带爹爹与你一起离开,我们一家人以后永远在一起,不再分开。” 说来也是奇怪,周梦芽眼睛望向谷舒时,眼时的黑光就隐没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母性的温柔。 “娘亲,你放我们离开,我还会回来看你的。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小家伙继续说着。 “放你们离开?不!不行!你走了,这个贱女人就不会再让你回来。她是来抢走你和你爹爹的。不行!你们是我的,是我的。我不能让你们离开。” 周梦芽眼里怒气闪现,一口咬定绝不让他们离开。 谷菱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好,自知说了无用,还不如不说,静待事情的变化。大不了一死,自己又不是没有死过,只是她不甘心。 不甘心没有看儿子长大,不甘心没有与杜致霖携手白头。面对强敌,难有逃生的可能,不甘心又能如何。她想再拼一次,哪怕只有一点儿的机会。 从周梦芽口里,她知道周梦芽是不会伤害谷舒和杜致霖的,自己和端木砾是必死无疑。她想法也简单,能活下一个来算一个。 谷菱开口了,她对周梦芽说:“你要我死,没有问题,我会让你满意。看在我是孩子生母的份上,我临死前提一个要求,不知道你能否有这个气度?” 谷菱用的是激将法,周梦芽想也不想就说:“好,你说。” “请你放端木砾走,他本来与这件事情无关,你放他离开。” “好,我同意放他一条生活。端木砾,你走!快点在我面前消失,一旦我反悔,你命休矣!” 周梦芽说道。 “我不走,我要与你们一起生死与共。”谷菱的话让端木砾很感动,原本自己在她心里还有一点份量。 第291章 舍命救主 “端木砾,你傻啊!能活一个算一个,没必要搭上你,快走!” 端木砾不走,谷菱一点急了,冲他吼道。 “大丈夫生又何欢,死又何惧。能与你们死在一起,我没有什么遗憾的。”端木砾笑了,他竟然在这种场合下还能笑地出来。 杜致霖是明白自己哥哥心意的,他什么都可以让,唯独谷菱不行。 “哥,你听菱儿了,走!南楚需要你,不能在这里白白送了性命。你对我和菱儿的情义,我们心领了。来生,还做兄弟。” 周梦芽一听他们三个在这时相互的推让,有些不耐烦了。 “既然端木砾这么想陪着贱女人一起上路,我就成全他。” 周梦芽扬起右手就想对着端木砾下手。 “啊!”周梦芽突然吃痛的一声低呼,原来是一把匕首插在了她的腿肚子上面。 林旭东趁她与众人说话没有注意的时候,一点占爬到了她的背后,趁其不备,将手中的匕首用力插进她的腿里。 林旭东往怀里一拽匕首,一股血流随之飞溅出来。疼的周梦芽一咧嘴。 林旭东并没有罢休,而又将手中的匕首一甩,甩在一边。用自己的双手紧紧抱住周梦芽的两只腿。 “主子,你们快走,快走。”林旭东大声疾呼着。 他也爱惜自己的生命,家中也有娇妻幼女在等待自己回去。但是,保护主子,是他的职责所在,他别无选择。只要主子们平安,他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 “旭东”“旭东”。谷菱和杜致霖同时大喊道。 “快走,快走。”林旭东拼尽全身的力气,大喊道。那声音里充满了祈求,祈求他们快点离开。 杜致霖深知此时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林旭东拼了性格是想救大家的周全,如果执意共死,他的死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杜致霖一咬牙,眼里含着热泪,飞身将谷菱母子抱到马上,“哥,走”,端木砾也不敢怠慢,飞身上了马。两匹马玩了命一样向有飞奔而去。 周梦芽用力想挣脱林旭东的双手,无奈那两只手就象生了根一样,扎在她的身上,任她怎么甩也甩不开。她旋转身体,越来越快,林旭东依然死命抱着她的双腿,做以她为圆心,自己身体为半径的圆周运动。 望着远去马匹,周梦芽越发的急躁起来。她利爪一伸,五指插进林旭东的后心,用力搅了一下。林旭东依然没有松手。 她又抬起另一只手,五指全部没进林旭东的天灵盖。 林旭东至死也没有松开紧紧抱着周梦梦双腿的手。 杜致霖打马如飞,一路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生死与共的兄弟,为了自己就这样没了。他能不心疼。 谷菱与林旭东感情也不错,心里也是很难受。她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无声的落着眼泪。 她知道杜致霖的心已经很痛了,如果自己哭出声来,只会让他更加的难过,更加的痛。 端木砾紧紧跟在杜致霖后面,对于林旭东的死他也难过,与林旭东打交道也不是一两天了,还曾多次切磋过武艺。 一路无话,只有象疯了一样的狂奔。一口气跑出地二百多里地,确定周梦芽没有追上来,才稍稍放缓了马的脚程。再这样跑下去,马儿非得累趴下不可。 杜致霖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一直到进了端木砾的太子府。 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里,没有出来,也不让其它人进来。杜致霖进了屋里,抱头痛哭。压抑了一路,终于可以哭出声来。 这个与自己相处的十多年的兄弟,这个一直默默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兄弟,就这样没了,以后再也没有了。再也见不到了。他心里难受,除了痛哭,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谷菱抱着谷舒站在房外,端木砾陪着,谁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站着,听屋内传出来的痛哭声。 屋里的人痛哭失声,屋外的人陪着落泪。小谷舒仿佛也懂了些什么,静静趴在母亲怀里,一动也不动的陪着自己的母亲。 宋莲双接到消息太子爷回来了,也赶紧的过来瞧瞧。 “妹妹,这是怎么了?”李语蓉也听到了杜致霖的哭声,见端木砾和谷菱站在门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姐姐,是旭东,旭东为了救我们,没了。”谷菱眼圈红红的,低声说道。 “啊!林侍卫没了?”宋莲双也是大吃一惊。 “太子爷,你也受伤了。”宋莲双的目光落到端木砾胸前破烂的衣服上,还有胸前微微向外翻出的血肉。 “快去找大夫,快点。”宋莲双吩咐身后的婢女道。 “不用,我没有大碍,一会儿再说。”端木砾制止道。 宋莲双的神色有些黯然,在她的眼里只有端木砾,而端木砾的眼里只有谷菱和他的弟弟。 杜致霖一个人抱头痛哭了半天,嗓子哑了,他也着实累。站起身,推开门,见门外站着的三个人。 没有人开口安慰他,也知道安慰没有用,无法减轻他的伤痛。他还要去面对一个更伤痛的人,那就是小英。小英并不知道他们已经回来了。 “不用担心我,我没事。我去趟小英那里,把旭东的事情告诉她。”杜致霖对谷菱等人说道。 “霖,能过几天再告诉她吗?我怕她承受不了。”谷菱用祈求的眼神望向杜致霖。 “不能,这样对她不公平。她有权利第一时间知道自己丈夫的事情。”杜致霖走向小英的住处。 小英并不知道厄运已经降临到自己身上,她正背对着门在哄两个可爱的女儿。 “如儿,娴儿,乖乖的噢,等爹爹他们把舒儿哥哥找回来了,就陪你们玩儿。咱们一起去大漠。大漠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还有好吃的。还有大大的骆驼呢!” 两个还在襁褓中的小女孩子虽然听不懂母亲在说什么,还是冲母亲露出天真可爱的笑脸。 林旭东等人就站在小英的身后,小英一心忙着哄孩子,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人。 听了小英的话,在场的众人心里越发的难受。孩子还不到两个月大,就没了父亲。 “小英”杜致霖的声音很是低沉,他努力的让自己声音平静。 听到身后有人唤她,小英转身看见谷菱她们,眼里露出惊喜的神色。“姐姐回来了,我正和如儿、娴儿念叨你们呢,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小英笑着起身。她往谷菱等人身后看去,后面空空的,空无一人。没有看见林旭东的影子。 小英只道是杜致霖又安排他去做什么事情了,笑着说道:“旭东没有和大家一起回来,他是不是还得再过几天,又去忙什么事情了?” 几个人同时低下头,没有开口接小英的话茬。 小英这才意识到不对,见众人的神色有异,个个面色凝重,象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一样。 一股不祥之感袭上小英的心头,“旭东什么时候能回来?” 小英眼巴巴的望着杜致霖,等待着他的回答。 “小英,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旭东,他不回来了。”杜致霖很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他觉得自己的胸膛要爆炸掉了。他无颜面对小英。 “他不回来了?他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回来?他是不想要我和孩子们了吗?没关系的,我去找到他,问问他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我以后改,一定改。”小英怔怔的说道。 她的内心深处,不想,也不愿意面对另外一个自己最害怕的答案。她选择逃避。 谷菱开口说道:“小英,旭东不是不要你们了,他最爱的就是你和两个女儿。他没了,再也回不来了。为了救我们,他被周梦芽……” “不可能,他答应我的,救了舒儿很快就回来。姐姐,你是开玩笑的,对不对?你一定是开玩笑的。” 小英上前抓住谷菱的胳膊,哀求的问道。 第292章 医治谷舒 谷菱众人与小英说着林旭东的事情,太子府上此时又来了一个熟客。正是江小呈。 杜致霖他们前脚进了太子府,相隔两个时辰的时间,江小呈也到了。 江小呈医术精湛,武艺平平。他也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跟着去救人,只会帮一些倒忙,小舒儿还等着自己救治,自己这个关头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在杜致霖要求他去城外数里的长坡亭等候时,他没有坚持说要跟着大家夜入皇宫。他年纪不大,却也有自知之名,更知道自己真正的作用在哪里。 江小呈在约定的地点等了大半天,眼见着快要午时了,也没能见到自己师兄的影子,担心他们是不是没有逃出来,就想着再潜回周国的京城,打探一下消息。 其实,江小呈就在离杜致霖等人吃早餐的小酒家不过十里的路程。 周梦芽追杀,林旭东惨死,发生了这些事情,杜致霖等人急着要摆脱周梦芽,有些慌不择路。 通往南楚京都的路有两条,虽说是一条分叉路,但均通南楚京都,路在这里分开,在二十里外又汇集成一条路,中间是一片的山林。 他与江小呈约定走东线,没想到急于逃命,马儿又识途,分叉路的另外一条。也就没有遇到江小呈。 江小呈沿路返回时,看到了小酒家里面的惨状。 端木砾的一些侍卫他还是挺面熟的,他翻遍了死者,没有发现杜致霖一家三口,悬着的心才稍稍安慰了一些。 当江小呈看到草地上散落的一些尸体的残肢断臂时,觉得有些眼熟。 脑袋象被什么利刃划过无数遍,已经面目全非,无法辨认是谁。四肢已经断开很多截,扔的到处都是。 身体的主干躯体也被破坏的不象样子,和肚破肠烂来形容再恰当不过。 究竟是什么人这么狠心,能用这种残忍的手段杀人。江小呈在心里想到。 虽然看不出来惨死的人究竟是谁,江小呈总是觉得很熟悉,说不上来的熟悉。 这个死者与其它死者穿的衣服并不相同,衣服多数已经成了碎片,也被鲜血染透,但也能看出与端木砾的侍卫穿着不一样来。 江小呈突然意识到了,这具被破坏的支离破碎的尸体是谁。 他的心仿佛被重锤给狠狠击了一下,这是林旭东的。他也曾与林旭东朝夕相处,将旭东视为师长。 他记得昨天林旭东就是穿着这样花色的衣服。 将林旭东的躯体破坏成这样的元凶就是周梦芽。 她眼见着杜致霖带着谷舒和谷菱上马跑了,又急又气。偏偏林旭东的双手,也不知道是怎么地了,象生了根一样紧紧抱着她的腿,让她迈不开步子。 她的利甲在林旭东身上四处乱插,林旭东早就断了气,仍然紧紧抱着她的双腿不放。 最后,周梦芽实在没有办法了,狂性大发,把林旭东的尸体,撕成了一段段的。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断,才将双腿挣扎出来。 江小呈看到的支离破碎的尸体就是这样来的。 江小呈把自己的外衣袍脱下来,在地上展开,眼里含着热泪,把散落在四处的林旭东躯体的各部分,捡起来,放在衣服里。十根手指,他只找到了六根,其余的可能被赒梦芽捻成了碎粉无法找到。 江小呈将林旭东的躯体包好,系在自己背上。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旭东哥哥,我带你回家。” 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林旭东为了保全其它人,才牺牲了自己。 他一路上也是打马如飞,直奔南楚而来。之前已经确定好了,先到南楚接上小英母子,再去大漠。 他料定师兄他们脱险后,去了南楚。 江小呈也是不敢耽误半刻,一是天气炎热,林旭东的尸体如何不及时处理,入土为安,很快就会变臭。二是他算了算,离小谷舒第二个七日的期限已经不远了,如果不能及时将七日绝命丹的药效驱散,小家伙将性命不保。 这两个原由,都由不得他有丝毫的耽搁。 太子府的人对江小呈并不陌生,来道他是太子爷的朋友,没有人为难他,很轻易的进来了。 他先找了间偏僻的房间,放好林旭东。水也没有喝半口,就找到正在奶娘怀里的小谷舒。 “小叔叔,抱抱。”谷舒见过江小呈,江小呈诙谐幽默,又会哄孩子玩,深得小谷舒的喜欢。 看到江小呈进来,就张开双手要他抱抱。 奶娘可不认得江小呈,不放心把孩子交给他,很是紧张。“这位公子,你是谁?” 江小呈不想废话,他又累又倦,又伤心,根本不想多说一句话。 没有回答奶娘的问话,而是抬手点了她的睡穴,顺势从奶娘怀里抱过谷舒。 “舒儿乖,小叔叔给你治病。有个坏蛋给你下了药,叔叔帮你把药逼出来。” 谷舒从自己母亲与众人,包括周世坤的谈话里已经多少明白了一些。江小呈今天这么一说,他很是乖巧的配合着。 江小呈从随身的医药箱里拿出一个绿色的小瓶,从里面倒出两丸翠绿色的药丸,放在掌心里。 药瓶一打开,一股清香扑鼻,是花儿的香味。倒在掌心里,香味更浓了,满屋子的清香。闻了令人心旷神怡。 “舒儿,张大嘴巴,把这粒吃下去。”江小呈拿出一粒递到谷舒的嘴边。 小家伙听话的把小嘴张大,闻着这香味,他觉得小叔叔给他吃的一定是糖丸。 翠绿的小药丸入口即化,他还没有品出是不是甜味,就已经进了肚子里。小家伙小觉得满嘴里都是香香的味道,象花朵一样好闻。 用小舌头舔舔嘴巴,意犹未尽的看着江小呈手里的另一颗药丸。 “这个可不能给你吃到肚子里,小叔叔要用另一种方式喂给舒儿吃。来,舒儿把后脖颈露出来。” 小家伙对这小叔叔的话是言听计从,把背冲向江小呈,两只小手乖乖的把后面的头发撩了起来,露出嫩嫩后脖颈。 江小呈将另一粒翠绿的药丸用自己右手的拇指摁在谷舒后脖颈的穴道处,运用内力,很快药丸就通过皮肤的毛孔融入小谷舒的体内。 做完这一些,他又让小谷舒趴在自己的腿上,头朝下,谷舒的腹部正好在他的膝盖处。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小谷舒一阵的恶心,嘴里吐出一些黑黑的东西,黏糊糊的,黑不啦叽的。 江小呈将谷舒放下,自己俯身看了看谷舒的呕吐物,又给谷舒把了把脉。 “好了,从现在开始,咱们就不用再担心什么狗屁七日绝命丹了。咱们的舒儿自由喽。” 把这一切料理停当,江小呈又解开奶娘的穴道,把谷舒交给她照顾。自己还得象师兄把一情况说明,以免得他再担心。 奶娘接过谷舒,晃晃自己的脑袋,“这是怎么了,说困就突然间这么困,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真是不应该。”奶娘自责道。 见小谷舒安然无样,她也就放心了。继续陪着小谷舒玩儿。 杜致霖和端木砾同时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江小呈。 杜致霖一路上光顾着悲伤林旭东,这才想起儿子的大事来。赶紧的出来见江小呈。 没等杜致霖开口说话,江小呈先说了,“师兄,舒儿身上的七日绝命丹已经全部解了,你就放心,他现在在奶娘那里。” 师兄弟二人,感情很深,感谢的话也就免了。江小呈接着说道:“师兄,你跟我来。” 他把杜致霖和端木砾带到放林旭东尸体的房间里。一进门,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 解开衣服做成的包袱,一堆的人的尸肉出现在眼前。 杜致霖一眼就认出是林旭东,“旭东,是我对不起你。我发誓一定杀周梦芽,为你报仇。” 端木砾安排人将林旭东的尸体成殓起来,准备好生的安葬。 第293章 再传噩耗 “对不起,小英。旭东回不来了。”谷菱的心象压了千斤的重石,这每一个字说出来都好艰难。 小英的神情木然,看着谷菱,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的,你就是在开玩笑。旭东不会骗我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谷菱把小英紧紧拥在怀里,小英全身在发着抖,过了好久,她才哭出声来。两个女人就这样相拥着痛哭失声。 小英在谷菱怀里哭昏过去,被救醒,再哭,又昏过去,再被救醒。 就这样反复了多次,接下的几日里,连续的不吃不喝。谷菱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寸步也不敢离开,生怕她再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两的孩子也交由奶娘照顾,奶娘是宋莲双从外面专门请的。 江小呈带回来的林旭东的尸体残缺不全,又找人缝补好了,予以厚葬。 小英连续的哭了五天,谷菱陪在她身边,第四天开始,强行喂她一些水或者粥,她不喝,就撬开她的牙关往里面灌一些。 小英迅速的消瘦,几天的时间,人已经不象个样子。 谷菱让奶娘把两个女儿抱过来,抱到小英的面前。对着面色枯黄的小英说:“孩子已经失去了父亲,难道你忍心让她们再失去母亲。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旭东走了,还有我和霖,我们以前就是你和孩子的依靠。” 谷菱的话起了作用,加之两个孩子在一旁突然啼哭起来。 “姐姐,我知道,为了孩子,我一定会振作起来。我需要时间。” 小英这边稍有好转,杜致霖和端木砾那里又得到不好的消息。 兄弟二人正在书房里商量对付周梦芽的事情。 “哥,必须想办法除掉周梦芽,她变成人魔怪后,功力倍增,而且心性变得更加暴虐,杀人不眨眼,嗜血如命。她不死,沦为周世坤的武器,恐怕今后各国难有安宁。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这也正是我担忧的,魔宇没了,周梦芽吞了魔珠。她的力量之强大,我们也都亲眼见过。她杀人如入无人之地,这么好的武器,周世坤哉能不用。即使是他的女儿也一样。但是,周梦芽能力如今如此强大,怎么才能杀死她?” “肯定会有办法的,连魔宇也有法子消失在天地之间,何况她一个肉身。我们一定能想到办法。” 话虽然这样说,兄弟二人心里还是没有底。这些话也只是勉励自己,勉励对方的。 谁能是周梦芽的对手?谁又能将她制服呢? “小英那边怎么样了?”端木砾问道。 小英虽说之前是端木砾府中的婢女,但因为谷菱的关系,端木砾待她还是不错。她的丈夫又是因为救自己兄弟而死,他对小英还是心有愧疚。 “情况不是太好,菱儿一直陪着她,不吃不喝。旭东离开的打击对她来说实在太大,一时难以接受。孩子还这么小?我一定会为旭东报仇,以慰他在天之灵。” 端木砾点点头说:“你放心,我已经叮嘱莲双好生的照顾她们母女三人。” “太子爷,吴国方面传来的消息。”有个侍卫急匆匆跑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封密函。 端木砾拆开一看,脸色大变。看了看杜致霖说:“是在吴国安插的眼线送来的密报。周世坤已经动手了,第一个目标是没有向他递降书的吴国,接下来的目标就应该是南楚。” 一说是吴国,杜致霖把目光落在端木砾手中的密报上,端木砾递给他。 密报的大致内容是说周梦芽挂帅亲征吴国,所到之处,吴军将帅皆溃败,周国攻城掠地,短短几天之内已经占领了近半个吴国。用不了几日,吴国将全国覆灭。 杜致霖对吴国还是很有感情的,那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更何况,还有将他抚养长大成人的姨母,还有一起长大的兄弟杜致枫。 他将密函往桌上一放,“没想到周世坤的动作这么快,他是想称霸天下想疯了。” “哥,我不能袖手旁观,我母亲,咱们的姨母还有吴国,还有枫。我得想办法阻止周世坤,除去周梦芽。”杜致霖神情坚决的说道。 “我明白,我也会想办法与你一起除掉周梦芽。剩下一个周世坤,就不足为惧。南楚现在与吴国是唇亡齿寒,吴国若灭了,周世坤下一个目标就是南楚了。为了南楚的百姓,我也是除掉她。” “哥,我不放心舒儿娘俩。周梦芽想要得到舒儿,她如果突然来到南楚,来到太子府,谁也阻拦不了她。我这就赶往吴国,麻烦你派人送菱儿和孩子,还有小英母女三人,去大漠,找菱儿的义父。先让她们在那里暂避一下。大漠人烟稀少,周梦芽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她们。” “好,我马上安排人送她们走。” 谷菱还在安慰着小英,突然接到消息让她们收拾一下,立刻启程去大漠找她义父百笑川。 “端木砾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急要让我们走?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霖呢?他为什么不来和我说?” 谷菱一口气问了四个为什么,小英身体还没有恢复,两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长途跋涉去大漠,杜致霖还不同行,她想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霖已经赶往吴国了,他来不及和你话别,让我转告你。” “来不及和我话别?借口,他刚刚就在府里,来说一声占用不了他多少时间。他是不想让我跟着去吴国,是想甩开我,才悄悄走了。” 谷菱愤愤的说。她不是生气,是担忧,只有很危险时,杜致霖才会这样对自己。 “菱儿,我希望你能懂事一些,不要再任性。霖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周梦芽带兵攻打吴国,他必须得回去。你若跟着他去,势必会让他分心,照顾你,担心你的安危。只有你们母子安全了,他才能全心全意消灭周梦芽。” 端木砾又把弟妹的称呼改成的菱儿,男人的心,也是海底的针。 “消灭周梦芽,对必须得杀了这个人魔怪给旭东报仇。你们想到对付她的好法子了吗?” 说起杀周梦芽,谷菱情绪好了很多,她是恨极了这个女人。 听谷菱有此一问,端木砾稍迟疑,说道:“没,暂时还没有想到。但肯定会有办法杀死她。” “端木砾,你们要杀周梦芽,难度还是很大的。她现在的本领我们也是都有目共睹的,想杀死她谈何容易。不如让我也跟着去,你想想看,我熟悉魔宇,说不定和魔珠还能有点灵袭通。也许是帮上你们的忙。带着我,不会增加你们的负担,会有用处的。” 谷菱调整了一些脸部有些僵硬的肌肉,尽量冲端木砾露出笑脸。 端木砾可不买她的帐,“不行,你别打歪主意。我已经让人准备的马车和一些金银盘缠,你们简单收拾一下,立刻启程去大漠。我也得随后赶往吴国,助霖一臂之力。你尽管放心,有我在,我会保护霖的。” “你是你,我是我,你代替不了我。”谷菱不开心的说道。 “菱儿,这次你就是把天说破了,我也不会允许你去吴国。府门外已经安排好了侍卫,送你们去大漠。他们会一直把你交到你义父手上,才会离开。” “你……”谷菱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端木砾的脾气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说不行就是不行,还安排好了人监视她,一直把她送到目的的。 小英对这种安排没有异议,她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很差。现在是安排她怎么样,她就怎么样。 简单收拾了行礼,两个大人三个孩子上了马车,端木砾一直目送马车走出很远,一直看不到了,才掉头回到府里。 “太子爷,你刚回来,这是又要离开吗?” 宋莲双站了离端木砾三米开外的距离,有些忧怨的说道。 “是,我这就离开,有紧急的事情要办。” 端木砾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准备去吴国的事情。他先得进宫与自己的父亲说明情况,还需要派出一些兵力,这也得有端木铮的许可。他现在只是一国的太子,还不是皇上,不能完全自己说了算。 第294章 送回沙漠 宋莲双望着端木砾离开的背影怅然若失,自言自语的说道:“我怎么样做,才能走进你的心里?” 端木砾回来的当天,就已派人进宫向端木铮禀告自己平安归来,但受了轻伤,不宜进宫面圣。 今天父子二人一见面,端木铮先是关心的问:“砾儿,你的伤势可好些了,要不要紧?” “儿臣不孝,让父皇担忧了。已经好多了,请父皇放心。” 见儿子活蹦乱跳的在自己面前,气色红润,没有什么大碍,端木铮也很是高兴。 只是这三儿子已经回来五六天了,还迟迟不见二儿子端木炽的身影,心里有难免有点牵挂。 本来不想问的,还是没有忍住。 “砾儿,你可有看见炽儿?”端木铮盯着自己儿子的脸,试探着问道。 “没有看见我二皇兄,他不是一直家闭关修行嘛!一定是这段日子没有进宫来给父皇请安,父皇想念他了。我见到二皇兄,一定好好的说说他。” “非也,非也。朕担心你们的安慰,你们离开后,我心里很是不安。又命炽儿也紧随其后,也好相互有个照应,保护你们的安全。难道你在周没有见到炽儿?” “啊!”端木砾故做大惊状。 端木砾早就从谷菱口中得知端木炽死于周梦芽之手,本来还有些难过,虽说没有什么兄弟情义,但也必竟是一个爹生的,感情多少总是有点的。 但是,得知端木炽的目的是要抢魔珠,杀谷菱,那点难过之情也就随之没有了。 今天见端木铮问起关于端木炽的事情,他故意装做不知。 见三儿子大惊失色,端木铮心里紧张起来,生怕二儿子再出点什么事情。不管怎么说,终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是自己秘密安排他跟随端木砾等人,伺机除去谷菱。 “怎么了?是不是炽儿遇到什么事情了?”端木铮焦急的问道。 “父皇,你先不要着急,这件事情我也没有亲眼所见,只是听菱儿说起的。” “谷菱?她没有死?又活着回来了?” 见自己父亲脸上的惊讶之色,端木砾基本明白了事情的原尾。端木炽一定是受了父亲的命令,要除去谷菱,以确保万无一失。 端木砾心里非常的不痛快。 “菱儿没有死,她和舒儿已经安然回来了。只是,只是,我二皇兄……这也说不准,又不是我亲眼所见。”端木砾故意做吞吞吐吐的样子。 “别只是了,有什么话就快些说。他到底怎么样了?” “我听菱儿说,她被软禁在周国的皇宫里时,看到一个长相与我二皇兄相似的人,因为是深夜,相貌看不太清楚,也不能完全断定。她告诉我那个长地与二皇兄相似的人,被周梦芽给杀死了。我当时以为只是长相相似,肯定不会是二皇兄。如果是他,到了周国怎么会不与我联络?所以,我也就没有太放在心上。” “你是说炽儿死了?死在周梦芽手里。”老端木知道儿子死后,象被人抽了筋一样,无力的坐在龙椅之上,神情有嘴呆滞。 “父皇,不要担忧。深夜里,看不清楚真正的样貌,菱儿也只是说有些相似。不一定是二皇兄。” 老端木摆摆自己的左手,闭上眼睛,有气无力的说:“炽儿已经离开这么长时间,即没有回来,又没有消息,肯定是遭遇到什么不测了。是朕害了他,朕又失去一个儿子。” 说着话,老端木眼角湿润了。两颗有些混浊的老泪顺着眼角滴落下来。 大儿子的逼宫政变已经对他造成重大的打击,二儿子再一死,这成年儿子就只剩下端木砾一个人了。杜致霖也不知怎么地,就是不认祖归宗,这个儿子空有其名,也不能真正算是自己的儿子。 端木砾不想再在端木炽的话题下浪费时间,转移了话题。 “不知父皇可否接到消息,周世坤派他女儿周梦芽挂帅,攻打吴国。几日内连破数城,吴国已经危危可及了。” 老端木用衣袖擦了擦泪水,点点头。“嗯,朕刚刚接才消息。既然谷菱已经回来了,那个什么魔宇也没有了,周军怎么还回这么厉害?” “父皇有所不知,周梦芽吞食了魔珠……” 端木砾如实的把这段事情讲给了端木铮听,听地端木铮心惊肉跳。 “如果不是霖的侍卫旭东舍命相救,恐怕儿臣这次也不能平安回来,见到父皇。” “既然这周梦芽如此厉害,怎么应该如何应对?” “儿臣进宫正是要向父皇禀明此事。若吴国一灭,咱们南楚势必就是他们的下一个进攻目标。只有想办法除去周梦芽,才有生机可言。” “对,那个,那个,你的四弟,原来不是周的驸马嘛,让他出面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比如让他重新回来周梦芽身边,找个机会杀了她。” 周世坤也是吓糊涂了,这种主意也能想地出来。在他心里始终没有把杜致霖真正的当成儿子。 端木砾开口道,“霖已经赶往吴国,前去阻止周国的阴谋。他人单势股,没有兵马,恐怕很难成事。我想请父皇恩准,带一队人马前去协助。” 见端木铮沉默不语,端木砾又接着说道:“咱们南楚现在与吴国是唇亡齿寒,如果吴国灭,南楚也将受到危及。帮吴国,即是在帮咱们自己。如若晚了,恐怕……” “这个道理朕明白,你刚才也说了周梦芽无人可敌,我们派了人马去,不也是白白送死。何况朕近前只有你这么一个靠得住的儿子,你不能去。” “父皇,儿臣生死是小,国家事大。若等到周军打到咱们城下,一切就更是悔之晚已。儿臣恳求父皇同意我带兵援吴。” 端木砾跪倒在地向上磕头。头磕的砰砰直响。 “罢了,罢了。朕同意便是。你可千万要注意安全,平安归来。”说到这里端木铮的老眼里又泛出点点的泪花。 “你带十万精兵去援吴,若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对父皇说。” 端木砾再三的磕头谢恩。 拿着虎符,出了皇宫,直奔军营而去。清点好了人马,奔赴吴国的地界儿。 谷菱坐在马车上,情绪很是低落。她不放心杜致霖。恨不得立刻生出双翅,飞到他的身边。 但是,看看眼前的孤儿寡母,看看怀里的舒儿,她怎么放地下心,让她们独自长徒跋涉去大漠。 端木砾是派了不少的人护送他们,小英现在的状态很差,外人照料起来总是不太妥贴。 谷菱打定的主意,先送小英和三个孩子去大漠,找到自己的义父安顿下来,自己再折返回来,去吴国与杜致霖汇合。 她也要为易征和林旭东报仇雪恨,也要阻止周梦芽父女的阴谋。 她要与自己心爱的男人一起面对困难险阻。 一路上车马劳顿,因为有孩子的缘故,马车也不是很快,走了整整十多日才到了大漠之中。 所谓的大漠,并不是真正的大漠,是沙漠中的一片绿洲,经过百笑川多年的努力,打理成了沙漠中的城堡。 沙漠城中居民众多,经济繁荣,城中的百姓安居乐业,也算是一块难得地净土。 百笑川早早的就收到飞鸽传书,谷菱带着孩子要来,算准了日子,早早的就在城外门等着了。 父女相见格外的高兴。谷菱在义父怀里高兴的直蹦,象个孩子一样。 “舒儿,快来见过爷爷。” 小家伙很是听母亲的话,乖乖的喊道:“爷爷。” 这一声爷爷,叫得百笑川乐开了怀。“哎!我的乖孙孙哟。” 把这娘五个带回了城中百笑川的住处安顿好。谷菱才单独有时间与百笑川聊天。 “义父,舒儿和小英母女三人,就暂时拜托你照顾了。我还得回趟中原。” 第295章 吴国灾难 谷菱把事实的始末原尾,一一说与百笑川听。 百笑川是何等的人物,一听便知道其中的利害。 “菱儿,要不你看这样如何,你在沙漠城中照顾小英和孩子们,我去中原与霖儿和砾儿汇合,助他们一臂之力。” 面对百笑川的这个提议,谷菱说什么也不同意。 最终,谷菱“摆事实,讲道理”说了一堆的理由,百笑川拗不过她,同意了她的想法。 “你先走,待为父安排完家里的事情,安顿好了小英母女和舒儿,我就随后赶过去,与你们汇合。虽说我年纪大了,但多少还有点用处。” 百笑川开玩笑道。 谷菱担忧杜致霖的安危,杜致霖这边情况也确实不太好。 他离开南楚,直奔吴国的京城。等他赶到时,自己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城外围,营连营,帐连帐,全是周国的军队。已经把吴国的京城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没有想到周军如此神速,短短不过二十来日的功夫,已经攻山掠城,占领了大半个吴国,而今也只剩下京城还没有被他们纳入手中。 杜致霖没有敢硬闯进城,凭他一己之力,能耐再大,全身是铁能捻几颗钉。只有智取才为上策。 他乔装成周军的模样,整死一个周兵,换了他的服装,混入周营之中。 周营里的兵将们士气高昂,个个擦拳摩掌。杜致霖看在眼里,忧在心中。 好不容易挨到了入暮时分,天色黑了下来。杜致霖趁四周无人,摸到了周军的粮草囤积之地。 今夜也正好赶巧,风势还挺大。 杜致霖这次的目的并非是想烧毁周军的粮食,只是想借火势,趁机混到城墙之下,找机会进城。 他选择了最易引燃,最易迅速蔓延的草垛。这草垛主要是用来喂马的。 杜致霖环顾左右,见没有人,从怀中掏出火石,迅速引燃了六堆大的草垛。 干草本来就易燃,加之今夜风大,不大一会儿的功夫,火借风势,风借火势,就烧红的半边天。 “不好了,着火了,着火了。” “快救火,拿水救火。”周营里喊声叫声成了一片,很多兵士拿将盆,拎着桶,赶来救火。 杜致霖趁混乱之机,穿过层层营防,来到了城墙根下面。 吴国城门紧闭,城墙头高挂免战牌。想从城门进去,是不可能的。 杜致霖从随身携带的百宝囊中取出飞抓索链,一扬手,用力将索链甩向城墙头。用力往怀里拉了拉绳索,确定结实无误,这才双手搭索链,身形急速上行,快如猿猴,距城墙头还有两米的距离,杜致霖脚尖一点墙面,飞身跳上了城头。 双脚刚沾地,一根长葇就刺向他。幸好他躲的得快,闪身避过。 “有刺客,快抓住他。”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响起。 呼啦啦,过来十几个守城的兵士,把杜致霖围住。 “大家不用紧张,我是睿王杜致霖,是自己人。”杜致霖赶紧的出声解释道,他可不想自己人与自己人动手。 “你是睿王爷?”为首的一个人问道。“正是,如假包换的杜致霖。” 一个士兵拿了火把过来,借光火把的光亮,从上到下打量着杜致霖。 “是睿王,是睿王爷回来了。咱们有救了。”城头一片欢呼之声。 杜致霖号称吴国的战神,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直到现在,还是吴国的传说。 一听睿王爷回来了,城头上的士兵一片欢呼,又看到了生的希望。 杜致霖并没有急着去宫中找杜致枫,而是先与守城的将士们交谈,了解目前的情况。 一听睿王爷回来了,很快聚集过一些将士,里面不乏很多曾经跟着杜致霖出生入死的弟兄们。 从交谈中杜致霖了解了很多情况,周军是在三日前抵达城下。那时杜致霖也刚刚知道周军攻打吴国的消息。 前两日,杜致枫也派也很多战将,对周军对垒,可是,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来。 都在周梦芽面前走不过几招,就毙命了。 今天实在没有办法,也没有人敢再应战,他们接到命令高挂免战牌。 白天的时候,周军已经在城外骂了一整天了,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但打不过人家,出去就是送死,挨骂也只能听着,做缩头乌龟。 “弟兄们,辛苦了。我这次回来就是解咱们的燃眉之急,来帮着大伙击退周军。我这就进宫,商讨计策,这里就拜托各位了。” 杜致霖的突然出现,象给守城的将士们打了一针强心剂,原本有些蔫的将士们,又燃起了希望之火。打起精神,挺直腰板,观赛着城外的动静。 “哥,你总算来了。”杜致霖刚到皇宫外门口,就看到急匆匆冲向自己的杜致枫。 原来,守城的将士知道来人是睿王爷后,也派了人到宫中送信,通知杜致枫。 虽然夜色已深,杜致枫那能睡得着。他刚打发走议事的众臣,一个人急地象热锅上的蚂蚁,在御书房里走来走去。 眼见着,吴国的大半壁江山已经丢失,再丢了京城,吴国就灭在自己手里了。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周梦芽突然之间会有了这么大的本事,举国上下,武将无数,高手无数,将没有一个人能战的赢她。 突然有人来报,杜致霖回来了,他心里大喜,象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急匆匆的来到宫门外迎接。 从宫外门,到御书房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一路上,杜致霖把周梦芽的事情做了叙述。 杜致枫即庆幸谷菱摆脱了魔宇,又担忧周梦芽有了这异能,恐怕无人能敌。吴国灭了,是早晚的事情。 到了御书房,兄弟二人落座。杜致枫又把近二十日来吴国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与杜致霖听。 “哥,我想好了。我要与吴国共存亡。吴国在,我在,吴国亡,我亡。” 杜致枫说道。虽说当了皇帝上,他变了很多,但骨子里还是个有血性的男人,是个有血性的君王。 “还不致于到那一步,菱儿说过这天地之间的万物是相生相克的,连魔宇都有办法除去,也一定有能克制周梦芽的办法。” 杜致霖很是自信的说道。此时的他,除了自信,还是自信。他深知自己的自信、笃定和勇气,牵动着吴国将士的士气,也包括杜致枫的决心。 杜致枫见到杜致霖回来后,心里踏实了很多。仿佛又回来了小时候,只要有哥哥有身边,就没有摆不平的事,没有可以让他担惊害怕的事情。 “周军虽说人数众多,但论兵力,论实力,他们未必能赢得了我们。最让人头疼的就是周梦芽,只要将她除去,吴国的难自然也就解了。南楚已经派了十万精兵,前来援手。不过几日,便能抵达。只要除去周梦芽,到时我们里应外合,南楚军从外面攻入,我们从城中打出,周国必定会大败。” 听闻南楚派了十万精兵前来助阵,杜致枫很是高兴。 “哥,关键是如何除去周梦芽。你可有什么好的良策?” 杜致霖沉思了半天,开口说道:“我有一个下下策,如果确实没有办法,用这条计策可以除去周梦芽。不到逼不得已,我不会采用此计。明日一早,我到阵前应战,先与周梦芽斡旋,看情况再决定如何应对。” 杜致枫见杜致霖不肯说出下下策是什么,也就没有追问。 他相信自己的哥哥。经历了这么多,他不会再对自己的哥哥心存疑虑。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杜致霖兄弟二人谈话至深夜,方才各自睡去。 第二日一大清早,杜致霖就披挂整齐,穿上银盔银甲,跨下白色,腰间斜挂轩辕夏禹剑,到了城门外,准备迎战周梦芽。 第296章 跟我走吧 昨夜一声莫名的大火,让周梦芽有些气急败坏。 大清早的,刚睡醒,在穿衣服,就听见有人来报,说吴军在营外叫阵。 周梦芽正一肚子的火气没有地方洒,“来得好,又有人前来送死。” 周梦芽本意是不想来攻打吴国,她着急着去地楚找谷舒和杜致霖,想着一家人过幸福快乐的生活。 无奈,周世坤连哄带骗的,又拿出了父亲的权威。她对周世坤还是很害怕和敬重的。 她急着要去南楚找回自己的“儿子”,这也是为什么周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灭了大半个吴国的主要原因。周梦芽急于速战速决。 周梦芽动作干脆利索,很快的就穿戴整齐,上了乌锥马,到营前迎敌。 晨曦里的杜致霖,朝阳照在他的银甲银盔之上,反射着银光。尤如天神降临般的,英气逼人,帅气难挡。周梦芽远远看去,也是闪了心神。 她恨这个伤害了她的男人,又爱的不能自拔。时至今日,她还是心存幻想,能与杜致霖再续前缘。 女人真傻,会对一个根本不爱自己,伤害自己的男人抱有希望。你伤我无数遍,还是依然驻在我心间。 这世间,最不缺无情的男人,痴情的女人。 周梦芽拍马过去,来到杜致霖近前。杜致霖提轩辕夏禹剑,立于马上。对周梦芽冲充了警惕和敌意。 周梦芽手里并无武器,自从吞了魔珠,她很少再带峨眉刺出来。左手的利甲就是她最好的武器。 吴国的诸将,也均是死于她的利甲之下。她这只利爪,已经被她运用的炉火纯青,收放自如,随时随地可取人性命。 周梦芽一提马缰,又上前了两步,两匹马头的距离也不过一米有余。 杜致霖没有开口,看着周梦芽。看得周梦芽心里仿佛有只小鹿乱跳。她想起了初次见杜致霖时的情景。 也是在沙场,他也是一身的银装,也是如今天般的帅气。多希望时光能回到从前。 “你来了?”周梦芽首先开口,声音里没有了那么重的煞气,反倒是多了一份小女儿家的温柔。 杜致霖也是微微的一愣,本以为见面后会是一场的厮杀。没想到周梦芽竟然变得如此温情。 他决定随机应变,寻找周梦芽的破绽。“我来了。”杜致霖也尽量将声音放软一些,不想激怒周梦芽。 “你是来找我的吗?”周梦芽继续问道。 不得不说这魔珠真不是什么太坏的玩意,除了能让人功力大倍,具有魔性外,还能忘记自己最不想记起的事情,让人追逐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其实,说白了,还是有些自私。只让人记得或做符合自己利益和想法的事情。 周梦芽开始神游,自做多情了。她的记忆里甚至模糊了杜致霖曾经带给她的伤害,一心想着与“儿子”和杜致霖一家团聚。 “我是来找你的。”杜致霖顺杆往上爬,想看看周梦芽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我就知道你会回找我的,不会对我如此的无情。我一直想和你解释,我们之间是有误会的。师爷并非是我心甘情愿害的,我也是父命难为。我被迫的。你能原谅我吗?” 周梦芽的今天的表现就象是一个闺中的怨妇,在埋怨丈夫对自己的不理解。 她似乎已经不记得二十几天前,追杀杜致霖他们,杀死二十几名侍卫,将林旭东肢解成无数段的情景。 杜致霖心里奇怪,但他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还是觉着应对。 “我是想原谅你,可你让我如何原谅你?你一错再错。且不说,你我之间的杀师之仇,就眼前的事情,我也无法原谅你。我在吴国生,在吴国长大,这里就是我的家。而你,带着人来我家里烧杀抢掠,杀吴国的百姓,掠夺这里的土地。你这不是往我的心窝子里插刀子嘛!你说说,换作是你,你能原谅吗?” 杜致霖的话起了作用,周梦芽象个知错的小女人,把头微微一低,咬了咬嘴唇,说道:“对不起啊!我也不想来这里,是我父皇逼的。他是我的父皇,我不能违背他的命令。我是想着去南楚找你和儿子的,不想来这里杀人。” 两个人挨的很近,又在沙场的正中央,离各自己的人马有那么一段距离,后面的人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也听不清他们说的话。 杜致枫站在城墙头上观战,更是即看不清也听不清了。 周军十几个在后面观敌了战的将领们,对公主今日的表现有些奇怪。也在后面窃窃私语着。 有个老将对身后的士兵说:“擂鼓助威。” 所谓的擂鼓助威,是为了好听。实际上就中催促周梦芽快点动手,别和杜致霖磨嘴皮子。 往日里,这个将是不敢的。公主想打便打,想退便退。但今日不行,出征将周世坤再三交待,让他看好公主,别做出什么不利于周国的事情来。 他也不明白这好端端的公主被驸马抛弃后,象变了一个人。少了只胳膊,还功力大增,没有人是她的敌手。他也不想明白,只知道食君俸禄,忠君之事,皇帝交待了,自己就得照办。 这催战的鼓擂了半天,周梦芽那里还是没有动静,两个人依然在说着什么。看样子,就象闲话家常一样。这名老将再急,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跑到公主面前,催她动手! “如果不是身肩杀师的大仇,我也不想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来。人非草木塾能无情,你对我的好,对我的情义,我焉有不感动之理。只能怪造化弄人,你我缘浅分薄。” 杜致霖一声轻轻的叹息,象块石板落在周梦芽的心上。 她急急的说:“不晚,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我们有儿子,我们的儿子润哲多么可爱。咱们带着孩子一起找个地方隐居下来,不问世事,过着只羡神仙,不羡仙的日子。你说好不好?” 杜致霖沉思着,没有说话。 周梦芽以为他不同意,心里很是着急,“我不再攻打吴国,咱们一起离开。不会再伤害吴国的一兵一卒。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让我上东,我绝不上西。” 杜致霖抬头起,正视着周梦芽,问道:“如果我说不,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呢?你会怎么样?” 周梦芽听杜致霖这么一说,脸色大变,刚才温柔的表情没有了,变得面似寒霜起来。 “如果你不同意,我活着也没有意思。我活的不开心,也不会让其它人好过。我就杀人,杀杀杀,杀完吴国,杀南楚,杀完南楚,杀梁国,就这样,直到全部杀光为止。只有杀人时,我才能忘记对你和儿子的思念,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周梦芽说着说着,表情又有些伤感起来。仿佛这一切,并非真的是她所愿,她杀人也是情非得已,是被杜致霖逼的一般。 杜致霖知道周梦芽说到做到,如果不尽快将她除去,接下来死的人会更多。 他突然明白了周梦芽的克星是谁,就是自己。如果这世上,还有能降服她的人,也就是自己了。自己正是她的软肋和弱点。 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时也,运也,命也。 他没有想到时至今日,周梦芽还对自己用情如此之深。对于这个女人,他有恨,恨到了骨子里。他又有愧疚,当初不该做出冲动的决定,让别人代替自己夺了她的清白。 她今日的疯疯癫癫,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杜致霖暗暗下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苍生,唯独对不起谷菱母子。 在大义与小我面前,他终究是选择了大义。 “梦芽,当初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说到底,我也是亏欠你的。我也愿意与你再续前缘。只是我有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尽管说,别说是三个条件,就是三百个条件,我也答应。” 周梦芽的表情又变得柔和起来,黑暗里闪出了光亮。 “条件一是,咱们两个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隐居,过幸福的生活。条件二是,不要带舒儿一起,他还小,待在一些后,再将他接来与我们同住。条件三是,你立刻撤兵,不要再听你父皇周世坤,他让你做的都是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答应你,我全都听你的。”周梦芽脸上再次露出小女人的娇羞。 第297章 化解危机 “不过,儿子不与我们在一起,如果我想儿子了怎么办?” 周梦芽突然想到了这一点,有些紧张的问道。 “没关系了,我们把孩子放在南楚,选择一个离南楚较近的地方隐居,想儿子了,便去看他。” “还是你这主意好,听你的。” 听了杜致霖的话,周梦芽才彻底放下心中的纠结,决定与杜致霖长相厮守。 “明日午时,我便出城与你相会,咱们一起离开。”杜致霖说道。 周军和吴军双方原本以前会是一场生死对决,没有想到两个人在一起嘀咕了大半天,各自掉转马头,回了各自的营中。 双方的将士不明白在这阵前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周营里的人又没有人敢问周梦芽。 吴军里,杜致霖也没有做详细的说明。他知道一旦将自己的计划告诉杜致枫,他绝对不会允许,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去送死。 堰城的秘密,杜致枫是知道的。 “哥,什么情况?”杜致霖已回到城内,杜致枫就从城墙头走下来,问道。他毫不掩饰脸上的担忧和关心之情。 经历了严筱茜投毒的事情,他深深明白了杜致霖的心。他知道自己的哥哥永远不会伤害自己,不会做出对自己,对吴国不利事情来。 这次吴国大难临头,他非但没有佯装不知,而是主动冒死前来。患难时刻更见人心。 “放心!我已经说服周梦芽,明日便退兵。按照时间来算,南楚的兵今天晚上应该能到,咱们马上飞鸽传书,通知我哥他们,到了后,在十里外安营扎寨,不能被周军发现。只能明日午时,我带周梦芽离开,咱吴军与南楚的军队就里外合,把周军包饺子,给周世坤重重的一击。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杜致枫还是听出了话中的问题,追问道:“哥,周梦芽为什么会突然同意离开,为什么会是你带她离开?你究竟答应了她什么条件?” 一种不祥的预感紧紧抓住了杜致枫的心。 杜致霖故作轻松,冲杜致枫笑了笑,山人自有妙计,这是哥的秘密,不能告诉你。如果告诉你,就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杜致枫也知道自己哥哥行事以向不太按常人的思维出牌,既然他表情轻松,还能笑的这么开心,想必是胸有成竹,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更主要的原因是,他知道追问也没有用。一切等明日午时,自有分晓。 周梦芽回到自己的人马里,对众将士说:“撤后骂阵的士兵,收拾营帐等物,准备明日撤退。” “公主,这是为什么?眼看着吴国的京城就要到手了,我们这么一走,到嘴边的肥肉就溜了,太可惜了。如何向陛下交待。” 几个将官纷纷问道。 “如何向父皇交待是我的事情,这个就不由得你们操心了。服从命令。” 周梦芽脸上象罩了一层寒霜,冲有异议的几个人喝斥道。 那个受命于周世坤,暗是观察公主的老将,也真是耿直,非要问个明白。倘若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回去了,皇帝也会和他没完,说不定还要治他的罪。 “公主,万万不能退兵。此时退兵,对我们士气是个很大的打击。吴国已是我们的囊中之物,杜致枫这小儿郎的脑袋很快就要到手了。我们公主如果坚持退兵,要给我们一个理由,否则,我们不同意,要向陛下禀明情况。” 这老将也真是不怕死的主,还搬了周世坤来压周梦芽。 杜致霖提地三个条件里,第三条就是撤兵,让周梦芽不再听周世坤的话。 周梦芽觉得非常有道理。当然,她已经走火入魔,鬼迷了心窍,杜致霖只要同意与也在一起,他说什么便是什么,黑的也是白的,错的也是对的。 “哼!给你一个理由,好啊!本宫这就给你一个理由。” 周梦芽左手一挥,五根利甲象五把刀子,把刚才说话的老将的脑袋给揪了下来。 脑袋和身体分了家,身子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没有了脑袋的脖子处向外喷涌着鲜血。 其余的人吓傻了,面面相觑,顿时没有人再敢开口。 周梦芽的目光冷冷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说道:“哪位将军还想要个理由,本宫给你理由便是。” 现在,可没有人敢再开口找周梦芽讨个理由,她给的理由就是揪人脑袋。 周梦芽带着队伍回了周营,收拾东西,准备明日撤退的命令下达到各营将士,众人赶了紧的收拾物件,以备明日启程。 周梦芽这取脑袋的一招还真是管用,没有一个人再来找她个理由,也没有人对她的命令再提出什么异议。 正如杜致霖所料,端木砾的十万精兵当夜便到了,他接到杜致霖的飞鸽传书,依计在距周军十里之外安下营来,准备明日午时的战斗。 第二日一大早,杜致枫早早的来到杜致霖的住处。 “哥,周军正在拨营,是真的准备撤走。” 杜致霖没有觉得什么意外,从桌上拿到一封已经密封好了的信,递到杜致枫面前。 “待全歼周军后,你派人将这封信送往大漠,交到菱儿手上,她看后自然就会明白。” 杜致霖冲自己的弟弟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杜致枫接过信来揣到自己怀中,“哥哥,放心便是,我一定送到嫂子手上。” “哥,你能告诉我准备带周梦芽去哪里吗?” 杜致枫本来是不想问了,睡了一夜觉,心里一直不踏实。周梦芽无人能敌,带走她能解决什么问题,她很有可能再卷土重来。 杜致霖明白杜致枫的想法和隐忧,“你放心,我已经想到除去她的办法,以保她绝对不会再祸害百姓,引起战端。待我把事情处理完后,自然会来找你。短则十几日,长则两三个月。” 杜致霖清楚自己完全是在睁眼说瞎话,可是,如果不这样说,又能怎样? 如果以实情告知,杜致枫肯定不会同意,说不定还会再生出什么事情来,让他的计划无法完成。 等事情尘埃落定,一切结束后,杜致枫自然会知道真相,他不想,也不能现在告诉杜致枫实情。 “既然是十几日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要写信给嫂子,为什么不等你回来后与她当面说,何必要用书信?” 杜致枫还是不放心。 杜致霖笑了,“我是说短则十几日,长择两三个月。万一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处理完,哉不是让菱儿担心。我提前写封信,以免的她挂念。” 杜致霖的这个理由也算是勉强站地住脚。 兄弟两个说着话,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南移,离午时不远。 “时间不早了,我要去见周梦芽,你见到我发出的信号,就打开城门,冲入周军之中,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杜致霖交待完了,命人牵过白马,驰骋而去。杜致枫也紧随其后。 周梦芽还没有到午时,就已经是早早在城外等着杜致霖的倒来。她好象又回到了从前,象个怀春的少女,等待着自己的郎君。 周梦芽把军营里的事务交待副帅打理,让他们在自己离开后,返回周国。 见城门大外,从里面出来一匹白马,马上之人正是杜致霖。她提马上前,难掩心里的激动之情。 “走,自今日后你我便相伴天涯,不再分离。” 杜致霖说这句话是面色如水,声音里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嗯,”周梦芽激动的频频点头,光顾着高兴了,没有注意到杜致霖的表情。 第298章 周军溃败 杜致霖拍马走有前面,周梦芽催马上前,紧紧跟在他的后面。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消失在正午的阳光里。 杜致霖放慢了马儿的速度,慢慢的与周梦芽并马而行。 他趁周梦芽没有注意,拉下背后信号弓的机关线。一股红色的烟雾,腾空而起。 杜致枫看到信号大手一挥,“开城,杀。” 城门大开,吴军向潮水一样涌了出来。喊杀声连天。 周军接到命令,是马上撤退,吴军的冲杀,打地他们措手不及,哭爹喊娘。没有了周梦芽支撑的周军,没有了昔日的嚣张。 吴军步步逼近,周军节节败退。 这么多天以来,吴军一直生活在恐惧的压抑之中。军中传言,周梦言是魔鬼附体,没有人可以打赢她。 今天终于有了一吐胸中郁闷之气的机会,个个象下山的猛虎,冲进周军里,是一通的砍杀。 周军丢盔卸甲,鬼哭狼嚎。兵败如山倒,很快扔下大片大片的尸体,向后方败退。 “杀啊!”“杀啊!”“不能放跑一个周军”。 周军后方也响起了喊杀之声,看着装和旗号是南楚的军队。 端木砾带着十万精兵也已经杀到。南楚军与吴国里应外合,两面夹击,把周军彻底包饺子了。 杀地周军丢盔卸甲,鬼哭狼嚎,死的死,伤的伤,活着地也均投降了。 周世坤的几十万人马全部覆灭。消息传到周国,周世坤捶胸顿足,苦不堪言。 这老小子恨端木砾和杜致枫恨的牙根都痒痒。但是,也拿他们没有辙。 女儿去向不知所踪,传回来的消息是跟着杜致霖跑了。周世坤用脚指头也能猜出来,自己的女儿肯定是又着了杜致霖的道。千算万算,也不如天算。 几十万的兵马没了,对于周国来说,是重重的一个打击。元气受到重创。想再重新兵强马壮,已经不再容易了,没有多年的经营是不可能的。 周世坤经过这一役,大病一场。连续数日,也没有上朝。 称霸中原的梦想破灭,远远比妹妹惨死,女儿失踪,带给他的打击要重上千万倍。 待周军全部清剿后,端木砾与杜致枫见面。 杜致枫抢步上前,对端木砾一躬到地,行了大礼。 一国之君,对另外一个国家的太子行大礼,也是很罕见的事情。 “感谢端木太子仗义伸出援助之手,朕没齿难忘。它日若有需要吴国之处,一定会甘脑涂地,报今日之恩。”杜致枫言辞恳切。 “吴皇客气了,南楚与吴国本就是应该多亲多近,吴国有难,我方伸出援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霖呢?大败周国,这么令人激动的时刻,怎么没有看到他?我还好奇他是如何除掉周梦芽的。” 端木砾满面春风的说道。 “这,这……”杜致枫一时不知道如何说。 见杜致枫迟疑不语,端木砾不由地有些不安。“霖到底去哪里了?” “端木太子,我也不知道我哥去那里了,他是带着周梦芽一起走的。说是想到了除掉周梦芽的法子,目前智取,待把事情处理完后,再回来找我们。我哥说短则十几日,长则两三个月,就会回来。” “他还有留下什么话?” 以端木砾对杜致霖的了解,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他还奇怪杜致霖在短短的两日之内是如何想到办法,除掉周梦芽,给了南楚军与吴军合击周军的机会。 “没有了,我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我哥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杜致枫有些无奈的说。 “对,我想起来了。他还留了一封信给我嫂子,说是待剿灭周军后,把信送到大漠,交到我嫂子手上。” 两个人正说着话,有人来报。 “启禀陛下,睿王妃来了。在外面求见。” “菱儿” “我嫂子来了。”端木砾与杜致枫两个人同时脱口而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嫂子不是在大漠,她义父那里吗?怎么这么快就赶来了?” 杜致枫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不想见到谷菱。不是不愿意,而是没有这个勇气。 人家是来找丈夫的,人家的丈夫为了救自己的江山,带着另外一个女人走了。这话,让他如何对谷菱说地出口。 杜致枫还没来得及找个地缝钻进去,谷菱就从外面进来了。 她等了半天,也没有见送消息的人回来,让自己进去。实在等不急了,把守门的侍卫往两边一推,自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谷菱可是堂堂的睿王妃,这宫中没有人不认识她。侍卫们自然是不敢拦下她的。连皇帝都要给她三分面子,何况他们小小的侍卫。 “恭喜恭喜,退了周军,大获全胜。” 谷菱笑嘻嘻的从外面走进来。边走边向杜致枫道喜。 杜致枫见是谷菱已经进来了,差点儿从椅子上掉下来。赶紧的稳住心神,站起身来迎接谷菱。 “嫂,嫂子,你怎么来了?我听我哥说你在大漠呢!” “我不放心霖自己在这里,万一再看上哪家的美女跟着人家跑了。我就把孩子和小英她们母女三人安顿好了,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谷菱乐呵呵的说着。完全没有意识到,接下来的情况可能令她崩溃。 谷菱说了半天的话,才注意到坐在另一侧的端木砾。 “哇塞,端木砾,你也来了。吴国皇帝的御书房里见到你,太稀罕了。” 谷菱的表情故做夸张,她看看端木砾,再瞅瞅杜致枫。笑嘻嘻的说:“你们俩个都在这里,霖也一定在这里,至少在这附近。快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要去找到。我等不及要见到他。” 谷菱兴奋的说道。 杜致枫知道躲也躲不过去,也只能硬着头皮说:“我,我哥不在这里,他已经离开吴国了。” “啊!”谷菱吃惊的张大嘴巴和眼睛,满脸上写满的失落。 “都怪我,早知道这样,就不跑到这里来了,应该乖乖的在沙漠城等着霖就好了。他肯定在去沙漠城的路上了” 谷菱怅然若失的说道。 她以为杜致霖处化解完了吴国的危机,急于赶回去与自己团聚了。脸上虽然有难掩的失落,但心里还是甜甜的。这个男人,始终把自己和儿子放在第一位。 “不,不是这样的。我哥,他,他没有去沙漠城。”杜致枫结结巴巴的,说起话来很不利索,听地谷菱分外的别扭。 “不什么不啊!你快说霖去哪里了?他不去沙漠城找我们,还能去哪里?难不成一个人找周世坤报杀师的大仇了?这不可能,他说过这事要从长计议,想到除去周世坤的良策再行动。” 杜致枫干脆心一横,牙一咬,硬着头皮说:“我哥跟着周梦芽走了,去哪里,我们也不知道,他不知道我们。说是处理完事情就会去找你和孩子。” “你说什么?杜致霖跟着周梦芽走了。” 谷菱差点急地蹦起来,这个消息太令她吃惊了,这是最最不可能的一种情况,偏偏发生了。 “这里有封信,是我哥留给你的。”杜致枫从怀里掏出早上杜致霖给自己的信,递到谷菱面前。 谷菱一把将信夺了过来,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撕拉一下将封好的信皮撕开,展开信瓤一看,脸色大变。一手抚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仿佛氧气不够用的。 第299章 同归于尽 谷菱只觉得心痛的要碎掉了,不如立刻死了得好。她用力揪住自己的衣服,表情很是痛苦。 “好一句不能负天下人,难道你就可以选择负我和舒儿吗?杜致霖,你这个自私的混蛋,你这个不讲道理的野蛮人。” 谷菱脸色苍白,不停的骂着,不停的骂着。 端木砾和杜致枫见状,也是吃惊不小。不明白信里究竟写了什么,能让谷菱有如此大的反应。 端木砾想也没有想,一把将信从谷菱的手里抢了过来,展开一看,也是大惊失色。信中的内容太出乎他的意料,完全不在他的智商考虑范围之内。 杜致霖信里写的清楚,是请求谷菱原谅自己的,说白的更象是一封致歉信。 信中的主要内容是杜致霖已经悟到这天地间能克制周梦芽的是什么,那就是他自己。周梦芽对他用情至深,念念不忘,是她是最大的软肋。 如今的周梦芽,已经拥有了无人可以匹敌的能力,想要靠武力杀她已经是不可能,若留她在这世上,只会让更多的无辜之人惨死。她如果已经沦为周世坤的杀人工具,她若不死,战事会不断,天下百姓造受荼毒,民不了生。 想要杀周梦芽,只能智取。 于公,于情,杀周梦芽的事情杜致霖都责无旁贷,必须行之。 周梦芽已经答应他,为了他可以放弃杀戮,条件是杜致霖必须与她在一起。 堰城地下全是黑火药,这是当初给南楚军准备的,没有想到派上了其它的用场。把周梦芽引入堰城,找机会点燃火药,纵使她有三头六臂也是插翅难逃。任她有天大的本领,也难逃被炸的粉身碎骨。 唯有此计方能真正除去周梦芽。 杜致霖深知此计策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天下苍天,唯独对不起谷菱母子。他在信中恳求谷菱的原谅,请求她带着儿子坚强的活下去。 杜致霖算好了一切的细节,唯独没有算到谷菱会放下孩子,独自跑来吴国找寻自己。提前看到了他留下来的信。 端木砾看完这封信,脸色以也是变得惨白。杜致枫又从端木砾手里拿过信,读了起来。 原来自己哥哥所谓的下下策就是与周梦芽同归于尽。 堰城埋满火药,这件事情只有杜致霖、林旭东和杜致枫知道。杜致枫当初还是听林旭东说起的。 杜致枫的心也被一颗大手抓了起来。 “杜致霖,你这个混蛋。想扔下我,门儿也没有。狗屁天下大义,你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无法照顾好,还天下大义。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痛快。” 谷菱嘴里骂骂咧咧的,她已经想不出什么词能表达自己内心的痛苦。说话语无伦次。 她能理解杜致霖的想法和做法,但是无法接受。她没有办法接受,没有杜致霖的世界,她没有勇气活下,一个人独自面对未来的风雨。 她恨,恨杜致霖心中的“大义”,恨他的舍生取义。但是,她又知道以他的性格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正常,如果让他苟且偷生,放任不管,他亦会痛苦终生。 谷菱纠结,矛盾,痛苦。 “杜致霖,就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不允许你与别的女人死在一起。” 谷菱想也不想,扭头冲出皇宫。 “嫂子,你等等。”杜致枫在后面喊道。 端木砾也紧跟其后,冲了出去。扔下一句话,给杜致枫。“吴皇勿挂,我会照顾菱儿。” 谷菱的目标是堰城,端木砾情知阻止她是没有用的,即使打晕她,醒来后,还是会去堰城。 端木砾也想去,在事情发生之前,能阻止杜致霖,一定还有其它除掉周梦芽的办法,不能玉石俱焚。 杜致霖与周梦芽来到堰城脚下。 对于堰城,周梦芽并不熟悉,以前没有来过。 站在城脚下,她有些疑惑的问杜致霖,“夫君,我们不是要归隐嘛,难道是要在这里归隐?” 杜致霖如古潭秋水般的眼眸,含着温情,温柔的看着周梦芽,开口道:“正是如此。你有所不知,这堰城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更重要的是,我考虑到公主金枝玉叶,自小过惯的锦衣玉食的生活,实在不忍心让你陪我在深山老林,或偏远村野中了却一生。 我之所以选择这里,也因为此处多年的战乱,城中百姓多数已经搬离,现在城中的住户并不多,也算是清静。 公主若不喜欢,我这就进了城中,遣散百姓。只留下你我二人在这城中生活,你看如何?“ 此时的周梦芽,满脑子都是与杜致霖这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杜致霖说什么便是什么。 “一切由夫君做主。”她脸上再次流露出小女儿的娇羞状。 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明知是坑也要往下跳,因为爱着这个男人,希望能真正拥有他。 杜致霖也真是神速进城后,带着周梦芽在城中骑行了一圈,并且大声喊着周国公主周梦芽将在此落户居住。请大家能搬离的搬离,不要打扰到公主的清静。 周梦芽来了,这句话比原子弹还管用。家家户户闭门落锁,在家里收拾行囊,准备马上离开。 周梦芽这二十几天来,杀了无数人,占领吴国城池后,命令士兵大肆的屠城,连平民百姓也不放过。 这些消息传播的很快,堰城现归南楚管,自几年前杜致霖“拱手”将它送给端木砾后,就再也没有易过主。但此地,离吴国京城更近一些,只有五百不到的距离。 吴国的消息很快就能传到这里。 百姓们听闻,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来了,再看马上之人,与传说中的一般无二,还没有一只胳膊。 有的恨自己少生了两只腿,巴不得立刻多长出几条腿来,好跑的快一些,免得成为女魔头的刀下之鬼。 大半天的功夫,整做城池已经变成了一座空城。诺大的城池里,也只有杜致霖和周梦芽二人。还有一些不方便带走的鸡鸭牛羊类的活物。 剩下的均是没有生命的死物了。 本来就不热闹的城池,半天的时间象是变成了一座死城。 杜致霖带周梦芽来到当年自己曾经居住过的府邸,府中现在住的是南楚的官员,听到周梦芽来了的消息,脚底抹油,溜的比兔子还快,带上金银细软,府中众人,早早的就土豆搬家,滚了。 “公主”杜致霖刚开口,就被周梦芽拦下。 “夫君,你我现在是一对平常的夫妻,我也不再是什么公主,叫我娘子。” 周梦芽的样子象极了等待丈夫宠溺的小女人。杜致霖微微一笑,“娘子。” 一声娘子,让周梦芽的脸颊上飞上两片红云。自从杜致霖答应与她在一起后,她身上的暴虐之气减少了,多了些小女儿的扭捏之态。 “娘子,之前是我对不起你,有负你的深情。我一直深深的自责,好在娘子原谅了我,还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愿意用余生,来弥补对娘子的愧疚。” 杜致霖的话让周梦芽心如撞鹿,砰砰直跳。 “夫君,有你这句话,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痛,梦芽也如饮甘饴,不会有怨言。过去的都过去了,让我们重新开始。” 杜致霖给周梦芽好生的灌了一通迷糊汤,哄地她心花怒放,没有了警惕之心。 杜致霖又前自下厨给周梦芽做了几样小菜,自从有了谷菱,他也跟着学了些厨艺。 “娘子,你也饿了,尝尝我的手艺。” 杜致霖亲手为自己做的饭菜,周梦芽高兴的不得了,吃了不少。 吃过饭,杜致霖让周梦芽休息,自己在府里四处转转。 他的目的是想看看炸药的引信还能用吗?当初他与林旭东在城中一共设了六处引线,其中一处便在这府邸的后院之中。 第300章 痛失爱夫 谷菱象疯了一样,不停地用鞭子抽打马的屁股。 她跨下的马,也象疯了一样,撒开四蹄,拼尽全力的往前跑。 去堰城的路,她是熟悉的。当年她与杜致霖就是在这里相遇,暗生了情愫。 他这是要在这里结束自己的生命,结束一切。 她不允许,没有自己的同意,绝不允许杜致霖离开自己。她需要他,儿子也需要他。说好的一起共白首呢! 端木砾的马与谷菱的齐头并进,他紧紧跟在她的身边,保护她的周全。 一路上,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拼了命的赶路。 遇到一些背着包袱,推着小车,带着家人,象是逃荒一样的百姓。看方向是从堰城出来的。 端木砾示意谷菱停下马来,问问发生了什么。 “兄台,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大家走的如此匆忙?”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见端木砾拦在他面前问询,也就停下脚步,匆促的说道:“公子,你这是去堰城,千万不要去了,周梦芽,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来了。保命要紧,快点走。” 扔下这几句话,中年男子推着老母亲继续前行。 谷菱与端木砾二人继续上马,取道堰城。 杜致霖确认炸药的引信还能使用,深埋地下,经过这么多年的时间依然保存的完好无损。 未免夜长梦多,他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计划马上点燃引信,送周梦芽上西天。 他当然清楚,这引信点燃,自己也是插翅难逃。要葬身在堰城。 死,他并不怕。怕的是失去了自己的谷菱,该如何面对生活。 他并没有告诉杜致枫,自己不仅是给谷菱留了一封信,还写了另外一封信,已经派人送往南楚的太子府,交给端木砾。 他已经把谷菱托付给了自己的兄长,兄长对谷菱用情很深,虽然端木砾一直在努力的掩饰,可他依然能感觉的出来。 有兄长的照顾,他也就放心了。 杜致霖并没有迟疑,打开火折子,点燃了炸药的引信。 “夫君,夫君,你在哪里?”听到不远处传来周梦芽的声音。 杜致霖赶紧从这里闪身出来,迅速来到她的身旁。 “娘子,我在这里。好久没有来过了,四处转转看看,仿佛一切还如昨日一般,只是时间如流水过的好快。”杜致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来到周梦芽近前。 周梦芽小鸟依人般的倚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体会这一刻的感觉。 这个男人终于再次属于自己了,是真真正正的属于自己。她何尝不知道,他是为了救吴国,才会做出这种选择。她管不了这么多,只要得到他的人,总会慢慢得到他的心。何况,他已经认识到自己当初对他的好,他对自己的狠,已经忏悔了。 崩,一声巨响,整个府邸都在晃动。依偎在杜致霖怀里的周梦芽吓了一大跳,想要起身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被杜致霖紧紧摁在怀里。 “只有你死了,这世上还才安宁。对不起,你必须得死。”杜致霖之前还温柔如春风的话语,此刻却变成了冬天的寒冰利刃,惊的周梦芽不行,不行的。 “杜致霖,你这个骗子,你想要我死。”周梦芽还是从杜致霖怀里挣脱出来,想向外逃去。 可是晚了,一切都已经晚了,爆炸声响成了一片,山摇地动。这城下遍布火药,一经引燃,一个接着一个的引爆。 离堰城不过两里地的距离,谷菱看到了爆炸的蘑菇云,听到了剧烈的爆炸声。 一阵的山摇地动,大地也跟着颤抖。不远处,堰城的上方火光冲天,很快黑烟遮蔽了大半个天空。原本刺眼的阳光不见了,黑烟遮住了太阳。 巨大的爆炸声,惊地马儿停下,四蹄乱刨,嘶鸣不已。 谷菱傻傻地看着不远处的黑云和火光,说不出话来。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连空气也不流动了。 端木砾只觉得心口绞痛,血气翻涌,一口鲜血涌在喉头。他硬是又咽了回去。 看看堰城上空腾起的黑烟,再看看如泥人般痴傻的谷菱。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他的失弟之痛,并不比她的丧夫之疼少多少。 端木砾拍马到了谷菱近前,轻轻探手就可够地着她的腰肢。他唯恐她承受不住,从马上掉下来。 谷菱没有,依然象木偶人一样端坐在马背上,呆呆地看着堰城的方向。 过了好久好久,她竟然笑了。是冲端木砾笑地。 “好巧,我正好赶上给他收尸。” 谷菱的笑容让端木砾觉得后脊背也发凉,不知道她是不是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人精神出了问题。 “菱儿,你……” 谷菱依旧冲端木砾笑着,在空中腾起的无心的黑色烟雾和火光的映衬下,她的笑容是那么的凄美。 “我没事,我很好。死就死了,他那么自私,只想着什么大义,什么苍生。从来没有想过我和儿子。他死了,我也不会难过。” 谷菱无情而决绝的说道。 端木砾知道她定是受不了这刺激,一时心智失了常。 “菱儿,我们离开?” “不,好歹夫妻一场,他死了,我总得给他收尸,下葬,以尽夫妻的情份。他无情,我不能无义。” “菱儿”端木砾加重了声音。 “这些火药足够炸平整个堰城,根本不可能找到尸骨,你这是又何苦呢?我们先回南楚太子府,我会派人前来清扫,寻找。” 端木砾不想让谷菱看到现场的惨景,再说,就看这爆炸的威力,自己的弟弟已经尸骨无存。 谷菱没有接端木砾的话,而是用行动告诉他,自己非进城不可。 端木砾没有别的办法,他不能再把她打晕强行带离。她没有做她想做的事情,会遗憾余生,也会恨自己。他不想让谷菱恨自己,也不想让她再有遗憾。 端木砾明知此时进城,很危险,随时还有爆炸的可能。几年前埋的炸药,很能保证一次性全部引爆地万一还有没引爆的,再粘到火星,此时进去实属不明智。 现在,他是明知山有虎,还往虎山行。 到了堰城脚上,再看,哪里还能称得上是一座城池。 城墙已经全部炸毁,城内的房屋建筑也是残垣断壁,到处是腾起的烟雾和还在燃烧的火光。 整个城,变成了一座死城,一座在火光和黑烟里的死城。 骑马是不可能进去的,根本看不出原来路的样子。全部碎砖烂瓦堵满了。 谷菱下了马,艰难的在废墟堆里走着。她走走看看,停停走走,想着能发现一点与杜致霖相关的东西,哪怕是一丁点儿也行。 她的想法无疑于大海捞针。 这么大的堰城,平日里,好好的时候,骑马绕行一圈,也至少得需要大半天的时候,更何况现在是步行,还是在没有路,自己寻打路的情况下步步。 可以说是步步维艰。想打到与杜致霖相关的物件或信息,势必登天。 不知何时,谷菱的衣服在穿梭中被一些燃烧中的断梁残木引燃,星星点点,火苗烧到皮肤,她也觉不出痛来。 端木砾不停的为她扑着身上的火星,挡开即将被烧断,砸到她身上的各类房屋的残物。 谷菱不知疲倦的走着,看着,靴子底也被烫穿,脚底的皮都烫熟了,她还是混然不知,没有疼痛感。 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太过于难过的表情,只有木然,是麻木。 她机械的走着,看着,找着。 她突然眼前一亮,在一堆碎瓦砾里发现了一枚铜钥匙。正是开启玄武盒的铜钥匙,这个错不了,她自己亲手设计,找工匠打造的。这世间也只有三把。 杜致霖已经知道玄武木盒是个善意的谎言,他却从来没有说穿。还将这把精致的铜钥匙挂在脖子上,随身佩带。 谷菱把铜钥匙揣好,站在废墟上向四周看了看,根本分辨不出这里之前是什么地方。 “他一定就在这附近”谷菱自言自语道。 她用双手一点点把这堆瓦砾移开,端木砾也陪她一起。她想做什么,他便陪着她做。 她十指的皮已经磨破,肉已经磨烂,没有疼感。她觉不出来。心也不痛,身体也不痛。 直到天黑,再也没有发现,其它的与杜致霖有关的东西。但,她依然不放弃,继续找寻着,找寻着。 直到她累了实在动不了了,瘫倒在废墟堆里。 “菱儿,想哭你就大声的哭出来。” 端木砾眼见着谷菱不哭不闹,做着自己折磨自己的事情,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更希望此时她能大哭一场,将心中的痛楚发泄出来。 “为什么要哭,我不哭。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活该。我恨他,恨他又一次的抛弃了我和儿子。我不会原谅他,我不哭。” 谷菱坐在废墟上,借着残存了火光,眼睛还在四处寻找着。 实在是太累,太累,谷菱只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在端木砾的太子府里。 宋莲双在床前守着她。 杜致霖的事情,端木砾没有向宋莲双详细说明,只是简单说了说事情的经过。宋莲双也已经明白事情的大概,对谷菱很是同情。 她亲自给谷菱擦了身上,上好了烫伤药,又守在床等她醒来。 见谷菱睁开了眼睛,看着床顶,宋莲双说:“妹妹,想哭便哭出声来,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谷菱把目光从床顶收了回来,看向宋莲双。 “宋姐姐,我哭不出来。我不难过,为什么要哭啊?” 宋莲双又命让叫了御医前来,御医仔细的把过脉,说:“身体上是没有什么大碍,精神上受了巨大的刺激。” “大夫,我妹妹不哭,也不闹,这不符合常理。这又是什么原因?”宋莲双问大夫。 “以我多年的从医经验来推断,应该是受到超过她能承受的精神刺激,大脑出现了问题,一些功能丧失了。比如,哭。再比如,丧失了部分记忆,是她不想记起的伤痛。” “需要多长时间能治好?”宋莲双着急的问。 “这种情况,不是药能医好的。得靠病人自己的意志力走出来,看她自己了。也许很快能好,也许永远好不了。唉!” 大夫叹了口气,又给开了几副安神补气的药,这才离开。 端木砾将晕倒的谷菱抱上马,这种情况下,也只能两个共骑一马,回到了太子府。 一回府,有名侍卫就迎了上来,说刚刚收到一封信,送信人说是吴国的睿王爷杜致霖让送来的。必须太子过目。信已经放在书房的桌案之上。 端木砾把谷菱交给宋莲双,自己而匆匆回到了书房。杜致霖给他的信,他要看看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心里竟然抱有一丝希望,自己的弟弟还没有死。他还活着,堰城从逃了出来。 从桌上拿起信封,撕开,熟悉的字迹迎入眼帘。 第301章 临终托付 “哥哥,我已经决定以自己为诱饵,引周梦芽到堰城,借助当年埋藏在堰城的火药,将她除去。唯有此法,别无更好的计策。为了天下苍生百姓,我死不足惜。 说来也是天意,当年这些火药与为哥哥和南楚的将士们准备的,要不是看见菱儿与哥哥同行,也进了堰城,恐怕我早已经铸成大错,你我兄弟二人永无相认之事。 当初的放过,成全了今日的除去周梦芽这个女魔头。一切皆是天意,冥冥中已经有了注定。我不后悔自己今日的选择。 用我一人之死,换天下安定,换数万万人的性命,值了。只是最不放心的是菱儿和舒儿。以后就拜托你代我照顾她们母子二人。哥哥的恩情,我来世再报。” 信的落款是:弟霖。 拿着杜致霖的绝笔托负信,端木砾泪如雨下。卸去坚强的外表,他失声痛哭起来。 杜致霖可是他的亲弟弟,一奶同胞的亲弟弟。好不容易找到了亲人,有了被亲情爱的感觉。 可是,母亲先走了。弟弟又没了。端木砾无法表达内心的痛苦。 端木砾将信重新叠好,放在抽屉里,推开门来到谷菱的房间里。 见到端木砾进来,宋莲双赶紧的站起身来。 端木砾还是那一身的被溅上的火星烧成条的衣服,脸也没有洗,被熏的黑乎乎的。 “太子爷,你身上也有伤,我让御医过来瞧瞧?”宋莲双有征求的证据问道。 “我没事,一会儿去洗洗,换上干净的衣服便好。菱儿怎么样?” 宋莲双把御医的话照实重复了。 谷菱见是端木砾进来,被他的样子逗乐了。竟然又笑出声来。 “端木砾,你象个黑不啦叽的狗熊,黑乎乎的。刚从碳堆里走出来的?” “菱儿,你不记得发生过的事情了吗?”端木砾吃惊的问。 晕倒之前虽说反应已经很不正常,但醒过来后的反应更不正常。 “什么事情啊?不就是我被如氏欺侮了嘛!没关系啊,她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如美娘,还真是面如桃花,心如蛇蝎。” 谷菱的一番话令端木砾和宋莲双大吃一惊,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如美娘已经死了好几年了,这是哪儿和哪儿啊! “太子爷,莫非妹妹失忆了?她的记忆还停留在砾王府的时候?”宋莲双捂着自己的嘴巴,吃惊的不行不行的。 端木砾没有接她的话,而是问谷菱,“菱儿,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端木砾,你发什么神经,谁是菱儿,我是芷阳,马芷阳,是你的王妃。” 这次轮到端木砾要掉下下巴来了。谷菱玩失忆不止一次了,她跑到战场去找自己的时候,也是失忆过一次。难道又失忆了? “快,快传御医。”宋莲双没有想到情形这么严重,刚刚听御医说,还简单的以为只是暂时不会哭了,没想到还失忆了。 “不用。”端木砾摆手拦下她。 “这样挺好,她再做回芷阳。把与谷菱和杜致霖这间所有的回忆都摸掉,也就没有了痛苦。不用医治了。从现在开始,她是我的太子妃。你通知大家。” 端木砾的对宋莲双说道。 “太子爷,这……”宋莲双从心底里是很不愿意的,自己虽然没有太子妃之名,但已经成了公认的未来的太子妃。这突然间出来谷菱失忆的事情,她心里不甘心。 “好了,你什么也不用说,照我的话去办。”端木砾的威严是不容她侵犯的,没有办法宋莲双脸上强装出和平时一样的表情,转身离开了。 “芷阳,你感觉怎么样?”端木砾问道。 “端木砾,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好不好。整地象刚才出才挖煤一样。” 谷菱小嘴往上一翘,有些嫌弃的说道。 “好,好,我这就去沐浴更衣。你再躺着休息会儿,我去去就回。”端木砾边说着边走出了房间。 很快,端木砾就干净清爽的出现在谷菱面前。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哪里疼?”端木砾心疼的问谷菱。 谷菱身上被烫地,或为被溅起的火星烧地,伤处还是不少,有二十几处之多,最为严重的还是脚底板被烫熟了皮,十个手指磨的血肉模糊。 这些伤口,宋莲双已经给她清洗过,上了药,包扎好了。 “不疼啊!没有疼的感觉。”谷菱看看自己被白包缠地象猪蹄一样的两只手,对端木砾说道。 “如美娘这点小伎俩伤不到我的,不就是被茶水烫伤了嘛,无所谓的,过几天就好了。” 谷菱满不在乎的说道。 “太子爷,你出来一趟。妾身找你有事情。” 站在门口叫端木砾的正是宋莲双,她已经按端木砾的吩咐,给府里的下人们交待下去。从今往后,太子妃,芷阳君主回来了。以前的事情,不允许再提及。 她站在门口,把端木砾与谷菱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唤端木砾出来是因为有些话不好当着谷菱的面说。 “端木砾,你这人真是有意思,没有听到宋姐姐的叫你嘛,快点出去,别让她等的太久。” 在谷菱的催促下,端木砾来到门外,问宋莲双:“有什么事情非要现在说?” 端木砾的这句话,令人很不舒服。言外之意和脸上的表情是片刻也不想离开谷菱。 宋莲双的眼神里闪过受伤的神色,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太子爷,有些话在屋里说不方便。现在又不得不说。你别再追问妹妹疼不疼,是否有哪里不舒服。她感觉不出来的。御医已经说了,她有些功能丧失了。 我在给她包扎伤口时就发现了异常,按常理来说,她的手脚受伤如此严重,清理和敷药会很疼,妹妹却没有哼一声,她不是装的,从脸上的表情能看出来,是感觉不到疼痛。” 端木砾眼前闪过谷菱在堰城爆炸现场时的情景,那时她就已经没有了疼痛的感觉。痛的太厉害,就是没有痛的感觉了。杜致霖离开的打击,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她选择遗忘,选择不再疼痛,也许这是最好的方式。 宋莲双见到端木砾脸上的疲惫之色,很是心疼,随说道:“太子爷,你也累了,妹妹这里我守着,你休息会儿,有我在这里放心便是。” 端木砾摇摇头,“不用了,我还不累。你也忙活了一大通了,你去休息,我在这里守着就好。” 端木砾说完这些话,也不管宋莲双什么想法,头也不回的进去,而且还把门从里面掩上了。 宋莲双很是失落的离开了,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秋霞是她的贴身婢女,与她形影不离。这一切秋霞看在眼里,对主子的心疼也是疼在心里。 “主子,这太子爷也太有点过分了。他怎么能把属于主子的太子妃这位给了菱儿姑娘,说给就给。马芷阳已经都过去了,就因为她失忆,就可以抢主子的东西吗?” 秋霞有些愤愤不平,为自己的主子喊冤。 “住嘴,休要在背后议论太子爷的决定,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再者说,妹妹也够可怜的了,这事落到谁头上,谁也受不了。先这么样?等她好了,一切又会恢复原样了。” 宋莲双说这话,即是说给秋霞听,也是在安慰自己。 “主子,她什么时候才能好啊?你也听大夫说了,万一一辈子好不了呢?你的太子妃位子,这个是未来的皇后。可亏大发了。” “秋霞,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还不明白我的心意。我在乎的不是名利地位,在乎的是太子这个人。” 第302章 重新开始 “主子,你在乎太子是真,可是,我没有看出在太子心里到底有多在乎你。太子遣散府里的其它女人,我还以为他是想明白了,只爱主子一个人。你看看他刚才看菱儿姑娘的眼神……” “住嘴,不要再说了。你出去,我一个人想静静。” 宋莲双不想再听秋霞说下去,她怕,她好怕。 端木砾一整夜都守着谷菱寸步也没有踏出房间,这个消息很快就在太子府里传遍了,下人们私下里议论纷纷,说是太子府的天又要变了。 端木砾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上,看熟睡中的谷菱,心里感慨万千。没有想到,他们俩个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最终,她还是他的王妃。 心里感叹造化弄人。他在心里默默的说道,“霖,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代你照顾菱儿,照顾舒儿。待菱儿稳定些后,我就去大漠将舒儿接回来。” 谷菱睁开眼,看到正在床前打盹的端木砾,心里很是感动。 “你来床上睡,这样睡会着凉的。”谷菱说道。 听到谷菱的声音,端木砾猛然醒了过来。 “芷阳,你想要些什么,是要喝水吗?” “不是啦,我是让你到床上来睡,坐着打瞌睡不舒服,也容易着凉。” “你是让我去床上睡?”端木砾惊讶的问道。 “是啊!你这是什么表情,咱们是夫妻,同睡一床有问题吗?” “不,不是。我这就上来。”端木砾脱了鞋子和外衣,上了床。 他轻轻的把谷菱拥在怀里,象是拥着稀世的珍宝。谷菱实在太困了,除的困,还是困,很快在端木砾的怀里又沉沉的睡去。 “我们之间重新开始,我会好好爱你,不再让你受到伤害,为你遮风挡雨。我爱你,一生一生,生生世世。” 端木砾在谷菱的耳边低低的声音说道。 谷菱动了动小脑袋,嗯了一声,重新在端木砾的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继续睡去。 对于端木砾的话,她多半是没有听到的。只顾着睡觉了。 宋莲双一大清早,推开谷菱房的门,看到的场景就是,端木克只穿着里衣,将谷菱拥在怀里,两个人相拥而眠的情景。 宋莲双只觉得天眩地转,差点支撑不住,幸好身后的秋霞将她扶住。 两个人又悄无声息了退了出来,将门关好。 “主子,我们这是不是养虎为患,当初如果不救她,她也就不会回来与你抢太子爷了。她还真是恩将仇报,没有良心。” 秋霞气鼓鼓的说道。 “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你如此说话。妹妹现在的情形,也并非是她所愿。她也是受害者。她的夫君,我的小叔,为了救吴国,救咱们南楚,才会死于非命。这是我们欠她的。只要太子爷高兴,我愿意接受她。以前与几十个女人分享太子爷,我都能接受,现在只与她一个人分享,我应该高兴才是。” 宋莲双扭过头去,轻轻擦掉眼角不争气,滑落的泪珠。 她嘴里说着愿意接受,为什么自己的心好痛好痛。原本以为,太子爷终有一日会爱上她,会发现她的好。为什么老天爷如此戏弄她,给了她一个大的希望,又给她一个更大的失望。 她深知在端木砾的心里,谷菱的地位是无人可以替代。原先是因为有杜致霖在,端木砾努力克制自己,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对谷菱的无所谓和无情。 而现在,杜致霖不在了,他又可以袒露自己的心扉,不用把对谷菱的爱再藏着揶着了。 宋莲双极力想摆脱自己这种恐惧,越是越摆脱,这无助的恐惧越是如影随行,挥之不去。 她正暗自懊恼间,端木砾来了。 “莲双”端木砾的一声低唤把她吓了一跳,从神游状态又回到了现实。 “太子爷,妹妹现在可好些了?” “好多了。她已经吃了些早膳,由婢女陪着,在院子里走走。” 宋莲双是何等聪慧之人,明白端木砾来找她肯定有事情要说。她没有再开口,静静等着端木砾。 “咳,咳……”端木砾清了清嗓子,冲宋莲双挤出一个很是尴尬的笑容。 “我是想来对你说谢谢的,谢谢你照顾菱儿,谢谢你为她所做的一切。我心里有数。” 听了端木砾的这番话,宋莲双露出了苦笑,“太子爷,你我夫妻本是一体,又言谢哉不是见外了。我与妹妹一向感情甚好,太子爷也是知道的。照顾妹妹,是为了太子爷,也是为了我自己。我当她是自己的亲妹妹。姐姐照顾妹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无论从哪方面讲,太子爷都不应该对我言谢。” “难得你这么通情达理,我心甚慰。前些日子外番送来了一批珍宝,其中有个红宝石的步摇,我觉得不错,很好看,一会儿让管家给你送过来。 菱儿还有伤,接下来的日子,我不在府上的时候,还得辛苦你好生的照料她,有你的照顾我才能放心外出,处理朝中事务。” 端木砾不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象刀子一样割在一个深爱他的女人的心上。 宋莲双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自己心爱的男人,第一次来向自己道谢,是为了另一个女人,一个他爱的女人。 他送自己礼物,也是为了感谢自己照顾他爱的女人。 “太子爷,放心处朝政便是,府里有我。我会好好的照顾妹妹,让她尽快康复。你不用挂念。” 宋莲双的应对得体,她不想让端木砾看到自己已经碎成无数片的心。他看到了又能如何,他不懂,也不能理解。 说不定,还会对自己有了呈见,因此而疏远自己。她不要这样的结局,得不到他的爱,静静在身边守着他,看着他也是好的。 端木砾交待完了,转身离开。他要进宫把杜致霖的事情禀报给自己的父皇。 无论怎么样,他终究是杜致霖的生父,应该知道这件事情。 端木砾也是想让他知道,杜致霖为了救南楚,救百姓牺牲了太多。更希望,端木铮能在杜致霖死后,给他一个名分,让他认祖归宗,魂归故里。 端木砾的心情也是很奇怪,很矛盾的。 一方面因为失去了弟弟,心很难过的很。另一方面,因为谷菱的失忆,可以与她重新开始,又很是开心。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得知杜致霖的死讯,端木铮并没有表现了过多的难过。 杜致霖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耻辱的记号。有用的时候可以考虑认,既然没有用了,自然也就不用认了。 人死了,端木铮反倒是有一种解脱了的感觉。仿佛当年苏信儿去吴国的事情,因此也埋于地下,不会再有人知道,也不会再有人议论一样。 对于端木砾提出的要在杜致霖死后让他认宗归祖,灵位列于宗庙的要求,他也一口的应承下来。无所谓了,人都死了,摆个灵位,就当应付一下三儿子。 再者说,杜致霖与周梦芽同归于尽,也算是救了南楚。 只是对于谷菱的事情,他有些耿耿于怀。这个女人,原先就是端木砾的王妃,又成了杜致霖的妻子,现在又转回来成为端木砾的太妃。 端木铮有些不舒服,觉得找个这样的太子妃,将来难以母仪天下。 他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不想在这件事情上闹的父子不合,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一切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端木砾待谷菱好上加好,惹得府里上下对谷菱羡慕不已。 第303章 过往如国 端木砾并没有与谷菱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即使夜夜同床,也没有突破那一层最后的界限。 他不想趁人之危,想重新与谷菱开始,让她真正的爱上自己。 谷菱手脚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没有落下什么疤痕。府中上下均以太子妃相称,端木砾的话又有谁敢不服从的。 她这几日也有些狐疑,自己被如氏烫伤后醒来,王府里变了不少。 王府成了太子府,自己也由砾王妃变成了太子妃。原来府里的众多女眷也没了。 小英也不在身边。问及端木砾,他只是说小英父亲病重,请了长假回老家了。 府里的其它女人,包括如氏,李语蓉等,均被遣散,端木砾深情的向她表白,此生有她一个女人足矣! 让谷菱不明白的是,既然此生有自己一个女人足矣,为什么还留宋莲双在府里。 宋氏待她一直不错,谷菱对她很有好感,没有什么敌意,最令自己不能相信的是自己对宋氏也没有醋意。她知道自己在爱情和婚姻方面是一个很“自私”的人,不允许别的女人来分享自己的男人,唯独对宋氏没有任何的醋意。 听端木砾讲,自己不过是昏睡了三日,怎么短短三日的时间,就变化这么大。有时一用心思起来,就头疼欲裂,也就懒得再费心神了。 “姐姐,姐姐。”谷菱这日实在无聊就到了宋莲双的住处,想与她聊会儿天。 宋莲双正在写字,她的笔法不输男子,笔走龙蛇,柔中带刚。 见是谷菱进来了,就放下手中的毛笔,迎向谷菱,笑着说道:“妹妹今天精神真不错,气色也好,看来,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 “这还不是姐姐照顾的好,你看,我的手上都没有留下疤痕。” 谷菱伸出两只玉手,在宋莲双面前晃了晃。 “姐姐是在练字吗?”谷菱说着,来到宋莲双的书案旁,对她的字赞口不绝。 “姐姐,你这字写地真好。姐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难怪端木砾喜欢你呢!” 谷菱的称赞是发自内心的,她也很喜欢与宋莲双相处,让人觉得极舒服。 “让妹妹见笑了,太子爷最爱的人是你。我只要能守在他身边,经常看到他,此生就足矣,没有什么遗憾的了。太子爷是我的全部,说出来也不怕妹妹笑话,离开太子爷,我真的活不下去。” “姐姐,你放心,端木砾肯定是很爱你的,心里有你的,要不然那么多女眷都走了,为什么只留下咱们俩个呢!” 谷菱的笑容是那么的纯真,干净,没有心机。她脑子中与杜致霖相关的所有记忆都没有了,被她自己封锁在另一个世界里。 只剩下一个纯净的自己。 “妹妹也不用安慰我,太子爷心里爱的女人只有妹妹一个,我是清楚的。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奢求了,只求待在他身边。为了妹妹,太子爷也承受了很多,不容易。只要他幸福,我就快乐。” 宋氏的话,让谷菱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把将宋氏抱住,“好姐姐,端木砾也是爱你的,我愿意与你分享他,只与你一个人分享他。我们三个人永远不分开。” “还有我呢?还有我呢?我也不分开。”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婵媛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 这小妮子长的即不太象宋氏,也不太象端木砾,更多的是象她的奶奶苏信儿,一看就知道将来是个大美人。 对于她,谷菱是陌生的。她醒来后,也没有见过婵媛,也没有听人提起过。 “哇塞,好漂亮的小女生。你是谁家的宝贝,长个这么可爱。” 这么一个活人,藏是无法藏的,端木砾也忽视了这件事情,宋氏也舍不得为了配合谷菱演戏将女儿送到外面去。 “我是端木家的小孩子啊!”婵媛眨着大大的眼睛回答道。 “婵媛,来。”宋氏不想将孩子藏起来,伸手把孩子抱起来,给谷菱解释道:“这是我的女儿婵媛。” “你有女儿了?”谷菱吃惊不小,她没有记得宋氏怀孕生女,怎么突然跑出这么大的一个孩子来。 “是啊!在妹妹过门前就已经有了,妹妹一直没有见过。”宋莲双很是无奈,也只能随便找个理由,算是能解释的过去。搪塞一下谷菱。 “噢!是这样啊!难怪我没有见过呢!姐姐好有福气,来婵媛,我抱抱。” “侧妃,府里有个下人手脚不干净,被抓了个现形,请示你如何处理。” 张管家进来说道。 现在太子府里的内务均由宋莲双一手打理,象这种事情都是要请示她的。 “妹妹,你在这里稍坐会儿,等等我,我去去就来。”宋莲双跟着管家走了,留下谷菱和孩子。 谷菱把孩子抱在怀里,小丫头把嘴巴翘起来,有些不高兴的说:“嫂娘你什么时候把舒儿哥哥,还有君如和君娴两个妹妹,婵媛想她们了。” 小丫头说着说着,眼里还有了泪水,真是很想的样子。 “舒儿是谁,两个妹妹又是谁?”谷菱被问蒙圈了。 “是你把他们带走的,娘亲说了,你带他们去大漠了。我好想见他们,嫂娘,你能把他们再带回来吗?” 谷菱被小丫头对自己的称呼也整蒙了,自己是端木砾的正妃,按正常的理来讲,她应该叫自己一声大娘,而不是婶娘。 “我真的没有把他们带走,我不认识什么舒儿啊?” “呜呜,婶娘骗人,婶娘骗人,我要舒儿哥哥,还我舒儿哥哥。” 小丫头嘴一咧,哭起来了。 “乖,婵媛乖,我没有骗你,真的不认识他们。你别哭了,我给你拿糖吃好不好?” “你就是骗人,你是舒儿哥哥的娘亲,怎么会不认识他。” “婵媛。”宋莲双语气有些重,冲着女儿一瞪眼小姑娘见母亲突然变得很凶,哇一声,哭的更厉害了。 宋莲双匆匆处理完了事情,回到,正好听到女儿说的话。不由地后悔,留下女儿和谷菱在一起。 “奶娘,快点把孩子带走。” 孩子抽抽哒哒的跟着奶娘走了,谷菱却是满肚子的疑惑。 “姐姐,刚才婵媛说有个舒儿,还是我的儿子,是真的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我没有收过义子之类的啊!”谷菱还以为是不是自己什么时候认了个干儿子,给忘了。 “别叫孩子胡说,这孩子经常说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孩子小,说的话不能当真。” “姐姐,你和端木砾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又说不上哪里不对来。” “妹妹多想了。我怎么会向你隐瞒事情呢!太子爷是爱你的,他做地一切也是为了你好。他永远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来。妹妹一定要相信。 如果说,真有什么隐瞒了,也一定有原因和苦衷的。过往如云烟,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还得往前看,好好的生活,让自己快乐起来。” 宋莲双的这番话明显的是话中有话,她又听不出什么毛病。说地都对。 “时辰不早了,不打扰姐姐了。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向姐姐学习书法。” 谷菱看看太阳西斜了,自己在宋氏这里也呆了不短的时间,就起身告辞。 “芷阳,你去哪里了,害地我好处。”走到半路上,迎面碰上正在寻她的端木砾。 “我去宋姐姐那里了,一个人闷地慌,就四处的走走看看。” 端木砾牵着谷菱的手,两个人并肩而行。 “端木砾,舒儿是谁?”谷菱的话吓了端木砾一大跳,下意识的把手一紧,攥疼了谷菱的手。 “你听谁说的?是不是宋莲双?” “你先别问我,是我在问你哎!回答我舒儿是谁,为什么会说我是他的娘亲?” 第304章 如此待我 “你还没有见过舒儿,是我的义子。也就是你的义子,你自然就是他的娘亲。他远居大漠,等有机会,我就去接他过来。” “原来是你的义子啊!我明白了。”谷菱相信了端木砾的解释。 谷菱走了,宋莲双一直心神不安。也无心再写字。命人把纸墨笔砚收拾起来,倚在榻上想着事情。 端木砾进来时,正看到一副美人卧榻沉思图。 端木砾可没有心情欣赏,他现在满眼里,心里,只有谷菱一人。 “太子爷”宋莲起身,从榻上坐了起来。 “你刚才和菱儿说了些什么?”端木砾的语气冷冷的,让宋莲双不禁心生寒意。 “妹妹来我这里,我们姐妹二人就是说了几句体己的话,妹妹还要向我学习书法。别的就没有什么了?” 宋莲双心里清楚端木砾为什么会有如此一问,他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一定是谷菱问她关于舒儿的事情。 “你还在这里狡辩,我原本觉得你待菱儿与姐妹,是真心对她,没想到你也是妒妇一个。你知道菱儿现在受不得刺激,还故意与她提起舒儿,是不是?” “太子爷,你是问这件事情啊!实在是另有隐情,妾身冤枉。我正与妹妹聊天,婵媛过来找娘亲,她与妹妹很是投缘,玩的很投机。张管家来报,府里有个下人手脚不干净,我就把婵媛托付给妹妹照料一会儿,处理完事情,很快就回来了。 婵媛年纪太小,不懂事,问妹妹要她的舒儿哥哥,因此妹妹才心有疑问。我已经解释过去了。难道太子爷要和自己还不满两周岁的女儿计较不成?” 说这些话时,宋莲双内心很是委屈。 自己殚精竭力为端木砾分解忧愁,没有想到竟然换来的是他的不信任。 他不问青红皂白,就安一顶妨妇的帽子给自己,实在让她心里有几分凉意。在他眼里,只有谷菱一个。 “你还在狡辩,婵媛不好好呆在后院,跑到你这里做什么。一定是你有意安排。你心里是容不下菱儿的,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 端木砾语气仍然不善,其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自从谷菱坐回了太子妃,他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别的女人,他没有再踏入过宋氏这里一晚,即使没有与谷菱发生关系,也是夜夜陪着她,冷落了宋氏。 他潜意识里害怕谷菱会误会自己还与别的女人有什么事情,即使这个女人无怨无悔的爱着他。他也是被爱情蒙蔽了心智的人。 “太子爷,妾身跟随你已有六年,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太子爷不清楚吗?难道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妒妇?” 宋莲双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她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原本以为看到了希望,终于要熬出头来,没想到杜致霖死了,谷菱失忆了,自己的生活又回到了没有希望的日子里,她等了六年,终是没有等到自己爱的男人发现自己的好。 “我希望你不是,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现在菱儿已经产生了怀疑,如果不是你有意为之,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再继续发生,伤害到菱儿,你收拾一下东西走,离开太子府。府里的金银细软,你能拿多少是多少。” “太子爷,你说什么?你要让我离开?你不要我了?” 宋莲双的眼睛突然瞪大,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她不相信端木砾会对自己如此的无情。 “是,离开对大家都好。”端木砾的语气依然是冷冷的,没有感情起伏。 “不,我不走,我哪里也不去。婵媛还小,不能没有娘亲的照顾。我不走。” 两行清泪从宋莲双的脸颊滑落。 “抱歉,你必须得走。我知道婵媛还小,不能离开你。你带她一起走!我会安排人给你们母女两个买一处大的宅子。” “你,你,你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女儿也不要了。好狠的心。你的心肠究竟是用什么做的,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母女。你于心何忍啊!” 宋氏听端木砾这么一说,情绪明显的失控,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端木砾并没有为她所动,依然负手而立,冷冷看着泪水满面的宋莲双。 “我保证让你们母女衣食无忧,照样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你将来遇到心仪的男子,就嫁了!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我的心里除了菱儿,容下不第二个女人。” “我不要什么锦衣玉食的生活,我只要你。除了你,我也不可能再嫁给第二个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宋莲双神情很是痛苦,嘴里不断的重复着几句话。她想不明白,自己已经把自己放到尘埃里,为什么最终还是要落得这样的结局。不能在太子府里给自己留一处安身之地。 “抱歉,你收拾一下。我这就安排人送你们出府。” 端木砾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不要,太子爷,不要。求求你,不要让我和女儿离开你。我不能没有你,女儿也不能没有父亲。我们母女哪里也不去,就守在太子爷身边。” 宋莲双两腿一软趴在地上,紧紧抱住端木砾的双腿,阻止他出去安排人送她们离开。 “妾身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命奶娘看好婵媛,不让她再到这里来,不让她再见到妹妹。求求太子爷,别撵我们离开。” 宋氏满脸的哀求,用无助又可怜的目光看着端木砾。 端木砾的心也真是够硬的,他俯下身,将宋莲双紧紧抱着自己脚腕的双手掰开。 “对不起。”说完这三个字,头也不回的抬腿离开。 “太子爷,不要啊……”身后离开宋氏撕心裂肺的唤声。端木砾依然不为所动。这男人铁了心,有时候比女人变了心还可怕,还决绝。 宋莲双无力的趴在地上,哭着,哭着,自己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脸贴在冰冷的地面上,被泪水滑过,沾了地面上的尘土,泥迹斑斑,妆容也全部花了。 堂堂的太子侧妃,象个乞丐一样。 直到出去买风筝的秋霞回来,她还趴在那里无声的抽泣着。 “主子,你这是怎么了?”秋霞一进门,就看见趴在地上的宋莲双,惊得花容失色,还以为主子犯了什么病,在地上不能起来。 秋霞费了好大劲,把她扶到榻上。跟随宋莲双这么多年,第一次见自己的主子如此的狼狈。 脸上泥污斑斑,头发出散了,金钗也斜了,耳坠也掉了一只在地上。 “主子,我这就去叫说御医。”秋霞安置好宋莲双就想往外面去找御医。被宋莲双一把揪住衣角。 “不用了,我这是心病,御医治不好。别白费力气了。”宋莲双无力的说道。 见宋莲双还能说话,秋霞知道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主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子爷要我和婵媛今天就搬离太子府,他不要我了。我成了一个被休的女人,秋霞,你说我以后该如何生活下去,我该怎么办?” “啊!”听宋莲双这么一说,秋霞也是大吃一惊。自己出去买风筝时,主子还好好的,在房间里练字,也就两个时辰的功夫,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是不是太子妃给太子说什么了?一定是她,如果不是她,太子爷也不会这样对你。不会冷落你。你对太子爷的情意别人不清意,我秋霞心里可象明镜一样。你对太子妃还有救命之恩。不行,我不甘心,我要去找太子妃说道说道。” 秋霞站起身,不顾宋莲双的阻拦,气鼓鼓的离开,直奔谷菱的住处。 宋莲双没有抓住她的衣角,一只空手停留在半空里,看着秋霞离去的背影,无力的垂落下来。她也好恨,恨端木砾如此待自己,恨老天爷为何如此弄人,又让谷菱重新出现在端木砾的身边。 第305章 为主出气 秋霞也是个性情中人,气呼呼的直奔谷菱的住处。 现在的谷菱也是没有没肺,完全相信的端木砾的解释,也没有把舒儿当回事。正想着婵媛实在是可爱的很,将来自己如果也有这么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就好了。 “太子妃,也太欺负人了。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秋霞气冲冲的进来,往谷菱面前一站,也不管什么尊卑的区别,自己的主子眼见着就要被这个女人欺侮走了,还什么尊卑有别。她也是气急之下,凡事不过大脑了。 “秋霞?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刚才去姐姐哪里没有见到你呢!是谁惹你生气了,把这嘴里这忘恩负义的人揪出来,我来给你们评评理。” “哼,你少在这里装大瓣蒜,是不是真的失忆还两说着呢,谁知道你是不是装的。你男人死了,没有了靠山,装失忆,装可怜,来博取太子爷的同情!” 秋霞冲谷菱重重的哼了一声,全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火药的味道。 “秋霞,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谷菱无奈的望着秋霞,不知道她这劈头盖脸,没头没尾的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装,你继续装。如果不是你在太子面前说了姐姐不好的话,太子会休了主子,让她带着孩子离开太子府。你没成为太子妃之前,太子对我主子可好了。有时候也是知冷知热的,还很体谅她。 可是,你一回来,什么都变了。太子妃的位子应该是我主子的,她为了太子府操心劳力,为太子分解忧愁。你做了什么?什么也没有做,就是装可怜狐媚太子。 你当太子妃就当太子妃,为什么就这么容不得我主子,非要赶走她。离开太子府,我们又能去哪里?主子的心全在太子身上,让她离开太子,还不如杀了她。 我真后悔当初告诉主子,救了你。如果你死在地牢里,也就不会和主子抢太子了。” 秋霞象连珠炮一样,一通的乱轰,把谷菱给轰蒙圈了。今天怎么遇到这么多奇怪的事情。 “秋霞,我们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的,我没有让端木砾赶来姐姐,姐姐待我这么好,我怎么会黑心肠。我原来是砾王府的正妃,端木砾成了太子,我自然也就是太子妃,你这又是何来太子妃的位子应该是姐姐的一说。如果姐姐想要,我让与她便是。我对这种东西也没有什么兴趣。 你说的地牢又是怎么回事,我不记得有这些事情。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谷菱急于想表明自己的清白,着急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与秋霞差不多一样的身高,正好两个人的眼睛给相互直视。 “你们这些王孙权贵家出来的小姐真会演戏,你肯定没有的失忆。如果失忆了,就不会设着法子地赶走我主子。你欺侮我主子娘家官小势微,没有靠山。你也别得意的太早,郁王府的人全都死光了,你娘家一个人也没有,如果不是太子爷宠着你,你以为你还能嚣张到哪里去。这哑巴亏,我主子能吃,我可就吃不下去。忠心护主,是我们这些为奴为婢应该做的事情。 我今天就是要把事情给你说个明白,你不能赶走我主子,否则,你的良心是不会安的,你会有报应的。” 秋霞说了嘴里往外喷着吐沫星子,自己的嘴角还有吐沫挂着。 她离谷菱就半米不到的距离,两个人相向而站。她眼里往外喷着火。宋莲双一直待她不错,主子有难,别人都袖手旁观,谁敢惹太子和太子妃,她这次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为自己的主子讨个公道,讨个说法。 “你刚才说郁王府的人全死了?不可能的,我记得两个月前还回去了,我刚出生的小侄子很是好玩。秋霞,我真的没有想赶走姐姐的意思,我一会儿去找端木砾问个明白,然后再去向姐姐解释。你生气,我能理解。但请不要诅咒我的家人。” “我没有诅咒郁王府,郁王府三百多口早在几年前就被端木尧血洗,一个不剩,全做了刀下鬼。你的娘家靠山早就没有了。你醒醒。将来,你人老珠黄时,太子爷也会把你一脚踹了。” 秋霞也是气过头了,口不择言,早把端木砾和宋莲双之前交待的不能告诉谷菱的事情,抛之脑后,只顾着逞一时的口舌之利。图个嘴里,心里痛快。” 谷菱突然觉得头疼欲裂,好象有些什么东西要从脑子里呼之欲出。但又被什么紧紧箍住,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谷菱甩甩自己的头,想着法子减轻头疼带来的不舒服的感觉。这种疼痛反而是越来越痛了。 “郁王妃和郁王爷惨死的场面,尤其是插在郁王妃身上的那把刀,忽的闪在谷菱的脑海里,又迅速的消失。好象看到了什么,偏偏又抓不住这些记忆。 “不可能,你是在骗我。”谷菱强忍着疼痛,伸出右手拉住秋霞的胳膊,想证实道。 “快说,你是骗我的,是一样的气话,是骗我的。他们活着,还好好的活着。” “整个南楚全知道这件事情,也就你不知道。不信的话,你就到太子府外面,随便找个不认识你的人问问。看我是不是在骗你。” 一具具尸体闪过,又很快消失在记忆的黑箱里。 谷菱的头越来越疼。 “不是的,不是的,你就是在骗我,你快告诉我,你是在骗我的。” 谷菱大力摇晃着秋霞,把秋霞晃烦了。她用力的一甩胳膊,想把谷菱拉着自己的手甩开。接下来,就真的悲剧了。 秋霞虽然与谷菱身高相当,但是,可比她结实的很,横向里也至少要胖出两圈,平日里又经常干些活计,身体自己结实又有力气。 她这拼进全力的一甩,不打紧,把谷菱的手甩开了,谷菱的身体也甩向一边,失去了重心的平衡。 谷菱没有站稳,身子直直的向后张去,不偏不倚的,后脑勺正好撞在了红木的四方桌上。桌角是尖的,这一下子撞的可不轻。 谷菱连哼也没有哼,就倒在地上,不动弹了。这下可把秋霞吓坏了。 “太子妃,太子妃,你醒醒。”秋霞叫了半天也没有动静,谷菱连个反应也没有。 她发现谷菱后脑勺与地面接触的地方,渗出一滩的鲜血里,而且鲜血的面积也越来越大。 “我杀人了,我样了太子妃。”秋霞惊恐失措,看看自己的双手,又看看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谷菱,吓傻了眼。 回过神来,撒开脚丫子就往外跑。正好与进门的端木砾撞了个满怀。 “大胆,……”端木砾本想着训斥两句,没想到秋霞没有停留,话也没有说半个,继续向外面冲去。 端木砾意识到了什么事情,冲进屋里,看见倒在地上,动也不动的谷菱。 “芷阳,芷阳,你醒醒。”端木砾把谷菱抱在怀里,另一只手试了试她的鼻息,还好只是昏迷了过去。 “快叫大夫。”端木砾也顾不得命人去抓秋霞,先救谷菱要紧。 大夫很快就来了,给谷菱处理了一下伤口。又开了几副补身子的药。 “太子,太子妃没有性命之忧,是头部撞到了桌角,一下子晕了过去。把药服了,一个时辰之内,就会醒来。” 虽说是性命没有问题,但端木砾见谷菱受了如此的伤,心疼的不得了。 他意识到可能是自己与宋莲双的对话,引起了她的不满,她随安排自己贴身的婢女,来对谷菱行凶。 “来人,速速把宋莲双和秋霞押入大牢,等待审讯。” 秋霞跑了出去,她是被吓傻了,跑后自己的房里用被窝盖住全身,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全身抖个不停。侍卫们进来抓她里,还把把脑袋蒙在被子里,抖成一团。被侍卫伸手扯了被子,从床上拽起来,带进了太子府的地牢里。 宋莲双正没有精气神的收拾自己的东西,她知道端木砾言出必行的风格,说今天让自己走,就绝不会等到明日。 她是理智之人,哭过,伤心过,还是拿定主意,先离开太子府,只要活着,总会再有机会重来。如果逆了端木砾的龙鳞,以后就难以有机会了。 侍卫们闯进来的时候,她刚刚好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完毕。 第306章 似曾相识 四五个侍卫如狼似虎的闯了进来,为首的还不错,冲宋莲双一抱拳,说道:“侧妃,对不住了,我等奉太子这命,将你羁押入地牢,等候审讯。” 突然听闻此言,宋莲双放下手里的衣服,问道:“我自认问心无愧,犯了哪一条律法,要将我押入牢中?” 宋莲双也是见过市面的女人,临危而不惊慌。 “侧妃,这,这,你的心腹婢女秋霞,企图谋害太子妃,被抓住了……” “啊!”宋莲双心里大吃一惊,暗暗埋怨秋霞处事过于鲁莽。 她说是要向谷菱问个明白,自己正心情不好,阻拦了,没有拦下,也就没再费力气将她追回来。 只当她最多是质问谷菱,也就没有往心里去。谁成想,她竟然为了自己要谋害太子妃。即使不是自己指使的,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外人也会认定自己才是幕后主谋。 宋莲双没有为自己辩解,深知此时与侍卫们辩解也没有什么用处。还需见到秋霞后,才能问清事情的原尾。 “太子妃现在怎么样了?” “大夫说没有性命之忧,但也伤的不轻,头后部撞了一个深坑,流了好多血。” 为首的侍卫倒也是很有耐心,回答道。这也是平日里宋莲双会待人处事,对府里众人皆不错的回报。 听到谷菱还没有死,宋莲双心里稍稍松了一下。 没死还好,如果死了,自己即使长了一百张嘴,也没有办法说清楚,还自己清白。 宋莲双跟着侍卫去了地牢,等候端木砾的审问。 这一个时辰比一年的时间还长,端木砾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的人儿,生气她醒不过来了。 “砾哥哥”睁开前的谷菱,看到床前的端木砾,满眼的喜悦之情,头上的伤也给忘了,不记得疼了。 谷菱突然改口,由原来的端木砾,改成砾哥哥。这让端木砾觉得又惊又喜,这也许是意味着她开始真的,从内心里接受自己。 “芷阳,你受伤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只有头有一点点的疼,不打紧的。” 端木砾见谷菱想挣扎着起来,就将她扶了起来,细心的在她后背垫上被褥,让她倚在上面,能舒服一些。端木砾的动作是极其的温柔又轻缓的,生怕照顾不好。或者,让她扯动的伤口。 “是不是秋霞想要谋害你?”端木砾问道。 “不是啦!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上。”谷菱说道,她相信宋莲双不会伤害自己,是端木砾的做法有些过激,可能连秋霞也看不下去了。 别说是秋霞看不下去,即使自己听了,也觉得这样对宋莲双实在过于残忍。 “有我为你做主,不要怕。把事情如实的说出来,我为你做主,绝不让伤害你的人逍遥法外。” 端木砾以为谷菱是有所顾忌,不敢直说。 “真的不是啦。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撞在墙角上,才会成这个样子的。你不要随便乱说,这种可是关系人别人家的性命的事情。” “那为什么你一摔倒,秋霞就往外面跑?”端木砾并不相信谷菱说的话。 “肯定是见我摔倒了,她急着出去找大夫啊!肯定是这样子的。” “砾哥哥,我饿了,想吃东西。”谷菱摸着自己的肚皮,俏皮可爱的说道。 “好,我这就安排厨房,做一些你喜欢吃的饭菜,送过来。” 端木砾并不知道此时躺在床上的人儿,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一个。人还是那个人,魂已经不再是那个魂。真正的马芷阳又回来了。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谷菱在后脑勺撞到桌角后,发现自己的飘了起来,同时,往昔的记忆也如潮水般的涌来,与郁王府,与杜致霖等的种种也一一想了起来。 看着躺在地上的“自己”,她不由得苦笑了起来。一切结束了,这样结束也好,可以去陪杜致霖了,至少他黄泉路上不再寂寞。 谷菱想着去找杜致霖,就向房顶上飘去。不料,被另外一个身影拦了下来。 “你不能走?” 好熟悉的声音,在哪里听过。谷菱一看,果不其然,拦住自己路的人确实见过,虽然是在梦里。 正是下面那具身体的正牌主人,马芷阳。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好的,你回现代,代我尽为人子女的责任,以另一种形式活下去嘛!” 对突然出现的马芷阳谷菱心里惊诧不已。当初两个人可是说的好好的,难道她不讲信用。 “我是曾经去过你生活的那个朝代,但是,等我到的时候你的身体已经被大火烧了,你们那里叫火葬。没有了身体,我也没有办法信守我们的约定。” 马芷阳一下子就猜出了谷菱的心思,有些委屈的说道。 “那你可有见到我的父母,他们还好吗?”谷菱很想知道自己父母的近况。 “见过,你也不想想,能好地了吗?两位老人家很伤心。好在有你的一些朋友和同学照顾着,还算可以。后来,他们又领养了一个小女孩,也算是有了寄托,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马芷阳的话让谷菱很伤心,一想到父母伤痛的样子,她就难过不已。听到他们又领养了一个小女孩,心里也觉得好受了一点,至少他们的感情和精神都有了寄托,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你没有还魂重生,为什么不选择投胎,再世为人呢?” “我也想啊!但是我心里牵挂太多,始终无法进入轮后。也只能漂荡在三界之间。你当初答应我好好照顾砾哥哥,为什么言而无信,嫁给了别的男人?” 这下子,轮到马芷阳发难了。 “感情这种事情是勉强不得地,我不爱端木砾,心里只有一个男人。除了霖,我不会再选择其它任何一个男人。你不也一样。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几年,你也一直在端木砾身边,用你的方式爱着他,看着他。” “是,你说对了。我也一直在砾哥哥身边,只是他看不到我罢了。变成了鬼,也没有挣脱一个情字的束缚。”马芷阳很是无奈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再拿回你的身体?” “那有你说的那么轻巧,天地间的万物自然有它的规律和规则在里面,哉是你我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的。我当时阳寿已尽,即使再回去,也活不了的。况且,你在我体内,我也无法将你赶出来的。只能选择默默看着砾哥哥,能时常的见到他,也是一种幸福。” “好,你继续守着你的砾哥哥,我要去找我的霖的。”谷菱说完就想离开。 “你不能离开,现在这副身体经你将她起死回生后,又得到了新的阳寿,你现在回到体内,还能继续活下去。” “活下去?不用了,我不想再活下去。我要去找我的霖,不能让他一个人孤单单的在另一个世界里。我不能。说好了生死与共的,不能独自偷生。” 谷菱扔下这几句话,还是坚持要离开。又再次被马芷阳拦下。 “你不能走,你走了砾哥哥怎么办,他是真的很爱你,你如果死了,他会非常非常的难过。他对你的情意我也是看到的,没有你,他一样生不如死。我不允许你走,不允许我的砾哥哥伤心通过。” “你拦下我也没有用的。不如这样,你现在下去进入这具身体,不用两全齐美了嘛!你得到了你的砾哥哥,我去找我的霖。去,我会祝福你们的。” 听了谷菱的话马芷阳也是一愣,她已经习惯了现在的这种方式存在,没有想过还有可能再成为人,与砾哥哥再续前缘。 “我还可以吗?真的可以吗?”马芷阳很是不自信的问道。 “当然可以,绝对可以。去寻找你的真爱去。”谷菱趁马芷阳一个没留意,用力推了她一把,马芷阳一下子就冲进了自己的身体。她又回来了。 端木砾并不知道这一切,还以为现在的马芷阳还是谷菱。 第307章 冰释前嫌 谷菱见马芷阳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心里还觉得挺高兴的。 虽然说脸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张脸,换成了文彩菲的,但身体还是那个身体。把马芷阳还给端木砾,也算是自己对他爱的一样回报。 杜致霖死了,自己的心也死了,没有能力来回应端木砾的爱。马芷阳可以。 谷菱浮在半空里,对床上的马芷阳说:“宋姐姐是个好人,她多次救我。这次事情,我相信并非她的本意,请你务必要护她周全,也不要让端木砾将她赶出太子府。请你容下她。” 躺在床上,回到自己身体里的马芷阳,现在还口不能言,体不能动。但她对谷菱的话听了进去。 “你是不是把宋姐姐怎么样了?”马芷阳问道。 “我已经命人将宋莲双与她的婢女秋霞打入地牢,等候审讯。” “砾哥哥,你快点把姐姐放了,她是冤枉的。确实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桌角。还有,你不能将她赶出太子府,如果她走了,我也要走。” “芷阳,我心里只有你一个,装不要第二个女人。你不是曾说过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不能容忍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所以我……” “我说的是别的女人,宋姐姐不包括在别的女人之内。她是一个特别好的人,又非常爱你。我愿意有这么一个人,与我一起来照顾你。” “你说的是真的?”端木砾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对于宋莲双,端木砾还真是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心有所属,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也不会想着让她离开。 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她把太子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他才能更安心的处理外面的事情。她还为自己生了一个女儿。 “嗯,我说的是真心话。砾哥哥,你快点派人去把宋姐姐放出来。不行,还是我亲自去地牢,将她接出来。这好好的,祸从天降,她心里肯定难受极了。” 马芷阳说的就想从床上起来,要往地牢里去,被端木砾眼疾手快,又摁倒在床上。 “你还受着伤,刚苏醒过来,不宜下地动。我命人将宋氏接来你这里便是。” 再说宋莲双,被侍卫关进地牢,秋霞早她一步,已经被关进来。 “主子,是我该死,连累了你。”秋霞一见宋莲双进了牢房,噗通一声给她跪下了。 宋莲双唉了一口气,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这也不能全怪你,要怪就怪我没有及时的拦住你去找太子妃。我明白的,你是为我好,为我打抱不平。我不怪你,说到连累,也是我连累了你。如果当初我出嫁里,没有选你做陪嫁丫头,你也不会今天有这牢狱之灾。” 主仆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说着就抱头痛哭起来。 “主子,我不是想真的杀死太子妃,是不小心,不小心推了她一把,她头撞在桌角上,就死了。” “太子妃没有死,只是磕晕过去了,我已经问过侍卫。你也只是一时的冲动,待太子爷提审我们时,我们如实的禀明情况,也许他会为我们留一条路,不至于要我们的性命。 不是我说你,你也很是冒失。跟了我这么多年,还没有做到稳重冷静行事。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必自责,静待形势发展。” 宋莲双对秋霞一边安慰,一边警醒她处理事情的方式。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主子了。 “侧妃,太子爷有请,请你去太子妃那里。秋霞姑娘也跟着一并去。” 主仆两个人正说着话,突然有个侍卫把牢房的门打开,很是恭敬的对宋莲双说。 秋霞很害怕的看了看宋莲双。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去看看是什么事情。” 宋莲双对秋霞说,两个人跟在侍卫后面到了马芷阳的住处。 一进门,宋莲双就跪下了,“妹妹,是我的错。我对奴婢管教不严,才致命你受伤。你要怪就怪我,要罚就罚我。” 宋莲双这一跪,可把马芷阳急的不轻。想着是,找个理由快点把这个事情兑合过去,别让端木砾再起了什么疑心,宋莲双这一跪分明是在说她有责任,她有错。 马芷阳赶紧的说:“姐姐,你快起来。你这是何错之有,我还是感谢你呢!我不小心摔倒撞在桌角上, 怀巧你安排秋霞来给我送点心,被她瞧见了,想着去找大夫。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罪姐姐呢!姐姐快些起来,坐下说话。” 马芷阳一边说着,一边冲宋莲双暗暗使眼色。 宋莲双明白了,她这是想帮自己,没有追究自己和秋霞过错的意思。 宋莲双赶紧的站起来,来到马芷阳的床前。看看她的伤势。见没有什么大碍,心里也宽慰了很多。 注意到站在床头的端木砾,赶紧的又向他行礼问安。 “太子爷,行礼我已经收拾好了,平日里我也有些积蓄,够我们母女两个的生活,不用再从帐房里支取银两。请太子爷放心,我看过妹妹,只要你允许,不再将我羁押入大牢,我就带着婵媛离开。不会再打扰到你与妹妹此生一双人的生活。” 宋莲双说这话时,觉得自己满嘴的苦涩。 “这件事情还是容后再说。”端木砾看了宋莲双一眼,有点点歉意的说道。 “砾哥哥,你去忙,我有几句女人家的体己话要和姐姐说。你一个大男人在这里不方便。” 马芷阳找了个理由把端木砾支开。 端木砾觉得谷菱变了,这次磕了脑袋,苏醒过来后整人变得柔和了很多,说话也很温柔,对自己说话更是软软的,让他听了分外的舒服。 只是语气里少了些古灵精怪。端木砾也没有多想,能拥有她在身边,已经是很大的奢侈了。 “也好,你们聊着。我去书房还有事情。” 见端木砾离开了,马芷阳冲宋莲双笑了,笑的很是天真,很是无害。 “姐姐,让你受惊了。对不起。我并不知道砾哥哥要让你离开太子府,他也只是一时的糊涂,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以后,咱们姐妹两个一起好好侍候砾哥哥,我们三个人永远在一起。姐姐,好不好?” “妹妹说的可是心里话?” 宋莲双激动不已,没有想到事情会出现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是又惊又喜。激动的紧紧攥住马芷阳的双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姐姐,这是我的真心话。这么多年来,幸亏有你在砾哥哥身边,照顾他,关心他。我对你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舍得与你分开。婵媛也不能离开,她需要父亲。” 宋莲双感觉到了谷菱多少与之前不太一样,之前虽说失忆,承认自己是端木砾的妻子,但对端木砾的称呼可没有现在这么亲切。还是直呼其名,大概在整个南楚也就只有她敢叫端木砾的名字。 而今是一口一个砾哥哥,叫的很是亲昵。 宋莲双也没有往深处想,自己还能留在太子府,已经是万幸了。 “谢谢太子妃大人有大量,不和奴婢计较。谢谢太子妃。奴婢该死,之前不应该误会太子妃,不应该将太子妃推倒。” 在一边的秋霞,通过两个人的对话,基本理解了什么意思。 她趴在地上,一个劲的砰砰砰的冲马芷阳磕响头。她也真是实在,使劲用脑袋磕地面,都把地面磕也坑来了。她也不知道疼,心里光是感激和激动了。 “秋霞,你快起来,别这样。我能理解你的做法,不怪你。你也是一时气急,忠心护主。我不怪你,都过去了。你以后更加好好的伺候姐姐,便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三个女人皆大欢喜,这件事情也就算是这样过去了,宋莲双又和马芷阳聊了几句,叮嘱她好好的养伤,才带着秋霞离开。 第308章 终于得到 入夜,马芷阳已经睡去。 端木砾处理完朝中的事情,回到房中。轻轻脱了鞋袜和外衣,换好睡衣,上了床,将马芷阳拥在怀里。 怀中这具身体好轻,好柔,象一片软软的羽毛,让人他爱不释手。 从端木砾推开房门的那一刻,马芷阳已经醒了。 重新进入自己的身体,她的心情五味杂陈,从来没有奢想过,还会有一天能真正摸到自己心爱的男人,能与他对话。 这几年来,她始终游荡在他的身边不假,但人鬼殊途,端木砾看不到她,也听不到她说话,她更无法真实的触摸到他。 马芷阳的柔弱无骨的小手环上端木砾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的呢哝低语。 “砾哥哥,我好想你,好想你。” 她的丁香小舌也轻轻舔过端木砾的耳垂,惹得他的身体一阵的战栗,起了反应。 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从,准确的说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 这么多日子以来,夜夜拥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入睡,却不能将她压在身子底下好好的爱,好好的怜惜,也是一种非人的折磨。 马芷阳的小手又从端木砾的脖子上转移到他的胸前,一点点的抚摸着,有几分挑逗的意味。惹的端木砾欲火难耐。 “芷阳,别这样,你现在有伤,我们不能,不能……” 端木砾此时已经几乎无法克制自己的欲念,他也是拼尽自己最后的一点意志力,才没有立刻要了马芷阳,主要是考虑到她今天头部刚受了伤。 他一直不想强迫她,是希望她能心甘情愿的把身子交给自己。 马芷阳也象是中了邪一样,端木砾越是这样的说,她的小手和丁香小舌就越发的不安稳,游走在端木砾身体上不同的部位。 一处处的在端木砾身上点着火苗,这火苗要将端木砾燃烧的疯掉了。一点点的吞噬着他的理智。 “砾哥哥,我好想你,好想你。我不想再离开你了,永远不想再离开。” 马芷阳的情话,是最好的催情剂,端木砾的手也开始不安份起来,在她的身上四处游走。引地马芷阳娇喘连连,呻吟声不断。 “我们今天不能这样,你刚受伤。万一再牵到你的伤口……” 没等端木砾把话说完,马芷阳就送上了自己的香唇,把他的嘴堵了起来,不再让他发出声音来。 端木砾最后的一点点理智被这个香唇压跨了,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我轻一些,轻一些,应该不会伤到的。” 端木砾终是被情欲占了上风,将马芷阳的衣衫悉数褪尽,只剩下美丽的胴体。 两具火热的身体在战栗着,这一天,彼此都等待了太久,太久。 端木砾也曾幻象着无数次把谷菱压在身上,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与其它女人在床上时,每次也是闭上眼睛,把身子底下的人儿,想象成谷菱的模样。 今天终于梦想成真。 端木砾性感的唇吻遍了马芷阳的全身,娇吟着,不断的娇吟着,这是世上最好的催情药。 “我可以吗?”端木砾依然不敢冒然的进入,想再确认一遍身下的女人是不是心甘情愿的把身体交给自己。 “嗯”马芷阳羞涩的嗯了一声。 端木砾挺动结实的窄臀,贯穿了马芷阳的身体。两个人同时发出满足的呻吟。 “砾哥哥,啊!啊……”马芷阳的娇吟,象打在马儿身上的鞭子,让他不断的驰骋,不知疲倦的驰骋。 好在马芷阳受伤的是头部,若换做是其它部位,还真吃不消。 好一夜的折腾,端木砾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夜下来,究竟要了多少遍。一遍一遍,仿佛永远要不够似的。 马芷阳迎合着,娇吟着,在心爱男人的身下,一次又一次的体会到了以前没有体会到的快乐。 “砾哥哥,我想给你生个儿子。生个咱们的儿子。” “嗯”端木砾答应着,做了最后的冲刺。最后瘫软在马芷阳的身上。 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快乐的一晚。终于得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 两个人颠鸾倒凤一直到天色快要亮时,才相拥着昏昏睡去。两个人的脸上,均带着满足和幸福的表情。 醒来时,已经是快要中午时分。 端木砾看着怀里娇小的女人,也是感慨万分。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有一天,完完全全拥有她,拥有自己最爱的女人。这种感觉太奇妙了,觉得心里被幸福和快乐填的满满的,没有空隙。 马芷阳何曾受过这样的爱怜,醒来时,只觉得全身酸软无力,见自己还一丝不挂的蜷缩在端木砾精壮结实的怀里,脸上飞起了红云,又往端木砾的怀里钻去。 惹的端木砾身体又起了反应。 “芷阳,我还想要。”端木砾憋的好难受,象祈求主人施舍的二哈,用怪可怜的眼神看着马芷阳。 “我,砾哥哥,我……” 马芷阳只觉得全身半丝的力气也使不想上,低头见胸前红红点点,象是种了草莓一样。想着拒绝来,端木砾也只是象征性的问了问,给她回答的机会。 张开嘴,含住马芷阳的香唇,恨不得把整个人吞入自己的腹中。 很快屋内又响起了男欢女爱,惹人脸红的的声音。 终于在太阳西斜时,端木砾才舒得放开马芷阳。将她抱入温泉水的浴池里,细心的为她清理身体。他略带薄茧的手指肚所到之处,又引地马芷阳一阵的娇颤和呻吟。 好在这次端木砾还算是有“人性”,没有在浴池里再次“兽性”大发,再一次要了她。 不是端木砾不想,是他见到马芷阳身上几乎被自己亲吻的没有半寸的好地方,红红点点的布满全身。 他也觉得自己有些“欲壑难填”,不能再要下去,要不然,真的会伤到她。 端木砾极尽温柔的将马芷阳身体上的水渍擦干净,又给她穿好干净柔软的衣服。象是爱极了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马芷阳无力的,整个人挂在端木砾的身上,任由他抱着用了早餐。 端木砾一口一口的喂给她吃,极其的细心,满满的爱意。站在一旁侍候的下人,看着都不好意思了。 端木砾也是着了迷,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和对马芷阳的深情。 看到太子妃脖子上露出的红点点,大家自然都知道太子和太子妃发生了什么,下人们相视一笑,心里各自想象着,演绎着。 这天色刚一擦黑,端木砾又钻到了马芷阳的房内,还上了她的床。 “砾哥哥我身体又酸又疼。不如,你今晚去宋姐姐那里,好不好?” “你要把我让给别的女人?”端木砾很是受伤的问道。 “宋姐姐不是别的女人,她很爱你。我都已经被她对你的爱和付出感动了,你要象对我一样,好好的对待。除了宋姐姐,我不允许你再拥有其它的女人。快去!你昨日冤枉了她,按理说,也应该向她道歉。说不定,宋姐姐只独自黯然神伤,需要你的安慰。” 端木砾并不知道此时的马芷阳已经换成了真正马芷阳的灵魂,她自小生在封建的社会,对男人三妻四妾并不排斥,况且端木砾只有她与宋莲双两个女人,她已经很心满意足了,哪里还有争风吃醋。 见她如此知书达理,能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端木砾心里很高兴。 宋莲双听闻是马芷阳要求端木砾来的,对马芷阳的感激又多了几分。想着,夫妻三个和睦相处,这也许是最好不过了。 一个多月后,马芷阳和宋氏同时传出怀孕的消息,太子府里又是一片喜气洋洋。 端木砾更是乐开了怀,给全府上下,每一个人,都包了一个大大的,特大的红包。每个人两片金叶子。 第309章 两只怪鸟 谷菱在空中飘啊飘啊飘,自高而低俯瞰着南楚的京城。 城中有繁华似锦的富人区,也有破烂不堪的穷人区。心里不由的感慨,自古至今,穷人与富人的界线好象没有多大的改变。 富人区里全是官宦人家和富贾商户,他们的院子大,院内也是精致好看,花花草草,雕栏玉砌,让人看了不禁的心生喜欢。 穷人区大抵与她曾经生活的现代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低矮的房子,一间连着一间,很多连最基本的遮风避雨的功能也不俱备,房顶一个个的洞,露着天。 穷富的差别实在太大,历来就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说。 战乱的动荡,最倒霉的还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他们连肚子也填不饱,一旦战乱起,流离失所,妻女离子散。无论发生什么坏事,最不幸还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 穷人想进入富人的圈子,实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谷菱一边飘荡着,一边看着,一边想着自己经历的一些事情,偶尔感慨一下。 谷菱对自己飘荡在半空里,也没有什么惊讶的。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有经验,心里也坦然了。她一心想着要到黄泉路上找到杜致霖,两个人阳间不能携手白头,阴间路上相伴也是不错的。 突然自头顶上方,射来一束很强烈的光,令她一时不能睁开眼睛。 “弟弟,你看这只小鬼,肯定偷偷逃出地府来的。正好抓回去,向阎王请功。” “你们是什么怪物?”谷菱听到说声,揉揉被强光刺的不舒服的眼睛,望向头顶上方。 在她的头顶,有两只怪怪的大鸟。两只鸟儿的差不多一样的大小,张开翅膀约莫有两米的长度。 一只羽毛乌黑锃亮,象块黑曜石一般的发着光泽。两只小小的黑眼珠转来转去的,正盯着谷菱瞧着,刚才的声音就是这只黑鸟发出来的。 还有一只通体的羽毛是银白色的,找不到半根杂毛,除了黑色的小眼珠,再无其它的颜色。也在盯着谷菱看。 白鸟接着黑鸟的话说:“嗯,我看也象是。看样子还是只新鬼,肯定是适应不了地下的生活,趁看守的鬼不注意,溜出来的。把它抓回去,请功。” 两只鸟儿,用鸟语交流着,谷菱也听不清楚它们在说什么,只能听到声音。 “哎!跟我们走。” 两只怪鸟俯身冲了下来,到了离谷菱很近的距离,就在她头顶不到一米的地方盘旋着。 对于鸟儿会讲话,谷菱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这世上,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以前还不相信,现在经历了,也就相信这世上用大脑和道理解释不通的事情太多。 谷菱冲着开口说话的黑鸟说:“黑乌鸦,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没功夫陪你们玩耍,你们自己玩。” 听到有鬼叫自己的兄弟黑乌鸦,白鸟忍禁不住,笑的羽毛乱颤,两只翅膀一个劲的忽闪。它这要是两只手,早就应该把巴掌拍的很响了。 “小鬼头,你睁大眼睛看好了,我不是什么黑乌鸦,我是黑无常,你今天落到黑爷爷的手里,可就跑不掉了。乖乖的跟我回地府,听侯阎王的处罚。” 这次轮倒谷菱笑弯了腰,“就你,一个黑鸟,也就是大了点,还黑无常呢!你当我是傻瓜,没有见过黑无常啊!” “你以前见过的黑无常是什么模样的?”白鸟好奇的问道。 “我喜欢你,白白的真好看,说话也有礼貌,一看就是一只有素质的好鸟儿。” 谷菱的话夸的白鸟乐开了花,“小姑娘,你真有眼力架,会看,我还真的是很有素质。你快说说黑无常应该长什么样,如果说对了,我就放了你。” “我在电视和电影上见过黑无常,它是人的模样,一身的黑衣,头上戴了一个高高的帽子,得有一米多高。还有一条长长的红舌头,耷拉在嘴的外面,也有一米多长。可吓人了。就这只鸟,除了颜色黑不啦叽的外,没有半点象黑无常,更象只特大号的黑乌鸦。哈,哈,哈,哈……” 谷菱说了这些话还不算完,末了又爆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白鸟也控制不住自己,再强憋下去,非要内伤复发不可,也大笑出来。 只有黑鸟,看它一起一伏的胸脯和抖动的翅膀就知道它在生气。 白鸟笑了半天,好不容易能抬起鸟头,对黑鸟说:“老黑,这丫头说的对,你更像只黑乌鸦,不象黑无常。要不,你以后改改名字,改成黑乌鸦算了,别黑无常了。” “你,你们两个气死我了。”黑鸟气地羽毛一抖一抖的,如果它有胡子的话,早就去翘的老高了。 “啊?你们真的是黑白无常?不能这么巧?” 谷菱听白鸟这么一说,心里不由的一动。正愁着不知道去哪里才能找到杜致霖呢! 白鸟倒是和气的很,非常有耐心的对谷菱解释道:“小丫头,你说的黑白无常是人们想象出来的,存在于人的意识里,而并非真的是那个样子。我就是白无常,它是我兄弟黑无常。” “太好了,太好了。”谷菱爆发出一串声音很大的笑音,把两只大鸟吓了一大跳,不明白眼前这小妮子是犯了什么神经病。 平时里,不管是什么样的鬼,看见他们都吓的很,躲还来不及,这只小鬼倒是好,知道它们的身份后,还高兴的手舞足蹈,与正常的鬼思维方式不一样。 黑无常心里生着谷菱的气,第一次被叫做黑乌鸦。它没有好语气的对谷菱说:“有什么好乐呵的,一会儿就让你哭。敢从地府里偷跑出来,回去先把你扔到油锅里炸。” “你们这是要带我去阴间吗?”谷菱语气里没有丝毫的害怕,还带着一丝的兴奋。这令黑无常再次觉得今天这只鬼不同寻常,脑袋肯定有问题。 “这是当然。你也不要寻思着耍什么花样,没有哪只鬼能从我们哥俩眼皮子底下溜走。” “有什么好耍花样的,我正愁着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阴间地府,走,快点。” 谷菱催促着它们两个,两只大鸟儿,你看看我,我再看看你,不明白眼前这只小鬼是犯了什么神经病,还催着它们捉她回去。 黑无常一抬翅膀,从翅膀下面掉出一团的黑光线,想将谷菱捆起来。这东西一旦捆到鬼身上,想逃跑是绝对不可能的。 谷菱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这些黑线,说道:“别这么麻烦了,不用捆,我自己会走。不会跑的。我正愁着不知道该如何去呢,你们就来了。老天爷待我真是不薄。谢了。” 黑无常突然间有点犹豫,要不要捉这只小鬼回去。怎么看怎么觉得如果把她带回去,是个祸患,不是什么好事情,说不定请功不成,还会整出什么其它的乱子来。 这马上就要开始阴间十二年一轮的评比大会了,万一想加分不成,再因为她扣了分,可如何是好?他可早就惦记上了阎王住的东边那套房子,这次谁得了第一,那套房子就归谁住十二年。 黑无常还在低头想着要不要带谷菱回地府,等它抬起头来,白无常已经和谷菱走出很远了,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好不开心。 黑无常一跺它的鸟爪子,“命中有时终须中,命中无时莫强求,顺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 “你们等等我,等等我。” 黑无常在后面扑棱着两只黑黑的大翅膀,快速的追身前面两个快要消失在天际边上的一人一鸟。 谷菱跟着黑白无常,准备要进地府。她是打定了主意,无论怎么样也要把杜致霖寻找。 杜致霖死了,和自己一样,也肯定变成了鬼。大部分鬼还是在阴间的,有黑白无常领着,到了阴间,再寻找起来就容易多了。 很快两扇高高的大红门就出现在她的眼前,挡住了去了。这门可真是够高的,高的谷菱使劲仰脖子向上看,也没有看到门顶在哪里。使劲往门的两侧看,也没有看到门边在哪里。 门倒是很好上,朱红的大门上镶地全是金光闪闪,夺人眼睛的金子。 “看来这地狱没有想象中的可怕,还是很气派的。”进了朱红的大门,看到的景象可真让人大跌眼眶。 第310章 找我男人 黑无常嘴里念念有词,说了几句咒语门开了一道缝,三个人依次进去。 “你们这阴间也和阳世一样讲究包装,从外面看这个大门,金光闪闪,很是夺目。不知道的还以为地府里有多气派,进来一看也不过如此。连炸鬼的油锅也是油渍斑斑,还缺了个口,是个破锅。” 谷菱抱怨道。 “这阴阳间有很多还是相通的,尤其是人理方面。外表上多上功夫,能让鬼也产生好感,不至于进到阴间很害怕。我们这也是从人性考虑,你不懂就不要乱说。里面的东西好看难看就不重要了,反正只要进来了,就出不去,认命了。” 黑无常对谷菱的抱怨有些不满,白无常倒是觉得谷菱说地很有道理,连连称是。 “要想吸引鬼进来,靠的不仅仅是外在的形式,应该更重视内在的东东,要有宾至如归的感觉,你赶它走,它还不会走呢!” “小丫头,你说的不错。这阴阳本是一理,生前生后人性没有大的变化。好大喜功,重外表轻形式,一脉相传。是应该改一改。” “我说老白,你今天是不是脑袋出问题了,这只小鬼说什么都是对的,你这一大把年纪了,还会被只小鬼给晃了眼睛。哼!” 黑无常强烈表示自己内心的不满。 “你才脑袋出问题了,我帮理不帮亲,小丫头说的很对,句句说的在理。” “你脑袋有问题。” “你脑袋有问题。” 黑白无常一路走,一路吵。谷菱充耳不闻,两只眼睛四处打量着,寻找着杜致霖的影子。 这地府里,没有传说中的阴森森的,跟着黑白无常走了很长一段时间,谷菱看到的更象是平常村落乡镇的样子。 四处散落着三角形的小木屋,有大,有小,有高,有矮,颜色只有黑白两色,左黑右白。左手侧的木屋是黑色的,右手侧的是白色的。 每隔四个小屋就会有一口油锅,和刚进朱红黄金门时见到的也差不别,脏乎乎的,油渍斑斑,锅里的油上面飘着黑乎乎的一层东西,看样子是很长时间没有用了。 “这炸鬼的油锅更象是一个摆设。”谷菱自己嘟囔着,被白无常听见了。 “老黑,你看看,你看看,这小丫头就是不一般,一眼就看出这油锅是摆设,不用。” “我呸!什么叫摆设,这是为了起到震慑作用。” 两只鸟儿继续吵的欢。继续争论的自己的观点,就剩下没有动手,不对,是动翅膀掐起来。 来来回回,走路的鬼也不少,个个穿的也是挺体面干净的,没有传说中的恐怖,就是面无表情,没心没事的样子。 谷菱突然很羡慕它们,想着如果自己和杜致霖在这里生活下去,没心没事,没肝没肺的,不会考虑太多事情,不用想着太多自己不能抗起的责任,那该多好。 很快到了一处最大最高的三角木屋前,黑白无常停住的脚步,两个鸟也不吵了,各自抖了抖羽毛,又整理了整理头顶的羽翎,很郑重其事的样子。 “小丫头,你跟我们进来,是福是祸可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逃出地府的鬼,是要受到惩戒的。” 白无常很好心的提心谷菱道。 “这是哪里,你们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谷菱见停住后问道。 “我们带你去见阎王爷,让他老人家翻翻阎王薄,看看如何惩罚你。当然,我们兄弟二人捉鬼有功,也是要记上功劳的。” 黑无常有些得意的说,仿佛在告诉谷菱,“小样子,你也嘚瑟了,马上就嘚瑟不出来了。” “阎王是不是知道所有的人死人都被安置在哪里?”谷菱眼前一亮,转问向白无常。 她知道黑无常对自己没有什么好感,干脆不多事,问也白问,它未必会回答自己。 “是啊!人死后是该进入十八层地狱的哪一层,还是何时投胎转世,均是由阎王爷依据它生前所为进行评判。都记在阎王薄中。” “如果想找人,在这里好不好找?”谷菱可真是跳跃性思维,刚才说着阎王,突然就转到找人上了。当然,这在她的思维意识里是一条线,但白无常不知道,就觉得她思维活跃。 白无常想也没想的回答道:“不好找,地阴的鬼何只千万只,要想从中找到一两只,可是难上加难。” “是不是只有阎王知道每个鬼在什么地方?” “是啊!” “那就好办了,搞定阎王爷,一切好办事。”谷菱乐滋滋的。 “脑袋真正有问题的是她,哭在眼前,还不知道收敛。”黑无常哼唧着说。 进去后,谷菱差点乐出声来。这屋内的造型也实在简约化。 诺大的屋子里只有一件家具,确切的说是一套,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正有个人,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这鼾声要把房顶给掀翻了。 “阎王爷,我们回来了。捉了一只逃走的小鬼,烦请你看看是从哪个地方逃出来的?”黑无常跑到睡大觉的主儿身边说道。 “好吵”,睡觉的主儿伸了个大懒腰,嘟囔着,坐直了身子。 “这就是阎王爷。”白无常悄悄给谷菱说道。 谷菱原本以为阎王会是带着两个翅的官帽,大黑脸,一脸的络腮胡,眼睛和铜铃一般,嘴巴大大的,嘴唇外翻。她一看眼产前这阎王,还真是完全不一样。 长相还算是中等往上,拖到活人堆里也能说得上是好看。一张方形的脸,浓眉大眼,嘴巴大小适中,嘴唇也不厚。尤其是那脸上的皮肤,白白净净的,也没有胡子。 阎王坐直了身子,打了个哈欠,问谷菱,“你叫什么名字?” “谷菱。” 阎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本册子,哗哗的翻看着,“阎王薄上没有?” 阎王自言自语道。又把左手往空中一伸,又一本册子出现在他手中。又哗哗哗的翻了半天。 “这阴阳册上也没有?” “你到底是谁,如实说来。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阎王一瞪眼睛,还很有些威严。 “我姓谷名菱,叫谷菱,最早来自三千年前,现在来自昨天。我要寻找我的男人。” “你跑到阎王殿找你的男人?”谷菱的话差点没有让阎王爷鼻子里喷火。 “你们过来。”阎王冲着黑白无常一瞪眼。两个赶紧的跑到阎王跟前。 “你们从哪里找来的这货?阎王薄上没有,阳阳册上也没有。她即不是活人,也不能算是死人。还不是什么妖怪仙魅。太不思议了。” “我,我们半路上捡的。以为是哪个片儿里跑出来的小鬼,就带回来了。” 黑无常吓得说话也不利索了,满脑子想着,它的房子。 “我想起来了”白无常一声大叫,吓了其余的人一跳。 “三千年之后,确实有个叫谷菱的鬼魂不见了。她死后,我与老黑去拘拿她的魂魄,找了好几天也没有找到。后来向阎王禀报了此事,阎王正忙着天庭的检查,就将她的名字从阎王薄和阴阳册上划掉了,这样天庭如果来抽查就查不出什么问题。 你当时是说,等检查的风口过了,咱们再继续找,后来一忙起来,就把这事给忘了。这小丫头一定就是当年那个……” 听白无常这么一说,阎王紧张的把拳头都塞进嘴里了。 “马上又要到天庭的抽检了,上次没查到地府,查了龙宫,这次肯定会是我们。不行,不行,不能留她在这里。快处理掉。” 第311章 又重生了 “阎王的意思是?”黑无常把脸凑到阎王面前。 “唉!你怎么这么笨,她从哪里来,让她回到哪里去。” 阎王一捂脸,快要被黑无常给气疯了。有些话不能明说的,它这不是逼着自己把心里的想法直接说出来,落人口舌嘛,······这种人不能当做心腹,考核不能给它高分。 “你们嘀咕什么啊?我很着急的,麻烦阎王给我查一查杜致霖,也就是我男人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谷菱看见一人二鸟在嘀嘀咕咕的,心里有些发急,冲着他们说道。 阎王示意黑白无常退下,“咳,咳”清了清嗓子,对谷菱说道:“你来错地方了,阎王殿可不是寻人之所,我帮不了你。你赶快离开。” 一听阎王不帮自己,谷菱可真是急眼了。白无常之前说过,想在地府里找个鬼,是很难的事情,无疑于大海捞针。靠她自己找,还不得找到猴年马月。必须得借力,可人家这力不借给自己。 “阎王爷,你大慈大悲,发发善心,我必须找到他。我需要你的帮助,你行行好,求求你了……” 谷菱快要把自己会的好话全说上了,阎王纹丝不动,根本打动不了他。 “你别再这里磨叽了,耽误我睡觉。我还困着呢,赶紧的离开。别逼我让人把你扔出去。” 阎王把白脸往下一沉,老不乐意了。 谷菱这火是蹭蹭蹭的往上窜,眼见前好话一箩筐也不管用,软的不行,来横的。 谷菱忽的一下窜到阎王面前,往前一伸手,揪住他的腰带,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扯。 “你帮不帮?帮不帮?你要是不帮我找到他,我就和你耗上了,你走哪里我跟哪里。” 谷菱这一抬可把阎王吓的不轻,冲着黑白无常喊道:“快把这无礼的东西扔出去,快扔出去。” 白无常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到谷菱近前,伸出一只鸟爪,把她拎在半空中。 “小丫头,一切皆有定数。你还不属于这里,你要找的也不在这里,快走。” 话音一落,大鸟爪一抖,谷菱象片轻飘飘的羽毛,飘出了阎王殿,飘出了朱红的黄金大门,飘向了不知所处的远方。 “谁啊?是谁刚才打我脸了?”谷菱捂着生疼的脸蛋子从地上蹦起多高,又摔在地上。。 “我没打”“不是我”“也不是我”“更不可能是我了,我怎么舍得打老大” “是小五,一定是小五。” 四个男人指着一个十六七岁的俊小伙子,异口同声的说道。 “你们冤枉人,我刚才明明看到你们都扇大姐耳光了。” 谷菱从阎王殿出来,到再睁开眼,只觉得两腮是火辣辣的疼,脸上象要喷出火来一样。 睁眼一看,自己躺在地上,五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打我?”谷菱刚和阎王生了一肚子的气,这火正大呢,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人甩了耳光,火更大了。 “老大,你不会是被碎石打坏了脑袋,连我们也记不得了。我们是施智、施勇、施礼、施严、施仁,你的五个弟弟。”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看模样是二十来岁的样子,看身高还以为八九岁的孩子,象是土行孙再生。黑脸蛋子,粗眉毛,眼睛不大,还算有神,一对招风的耳朵。 说起话来声音又尖又细,还真与土行孙有几分的相似。 谷菱这会儿子,有点回过神来了。明明记得自己刚才是在阎王殿,被白无常扔出来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回人间了。眼前的明明是大活人。 谷菱从地上趴起来,摸着自己出火生疼的脸蛋子。怎么觉得手里捂的脸蛋子不对,肥嘟嘟的,厚重的很。谷菱把手放下来,低头打量着自己,她差点晕过去,这哪是自己啊,这哪儿和哪儿,分明是胖妞一个,还是超胖的妞。 两只手象两把大蒲扇一样,又大又厚。手心手背全是肉。两只腿象两根大柱子一样粗细,堪比大象腿。 已经不能用水桶来形容自己的腰肢了,说是水缸腰更形象更合适一些。 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子,两脸的肉多的沉了下来,快要把嘴把给盖住了。 谷菱看看手,看看脚,看看腿,再看看肥嘟嘟的肚子,问:“这是谁啊?” “大哥,老大不会真脑袋出问题了,连自己都认不得了。” 说话的人与施智年龄相仿,长地也很有特点,发淡蓝色的脑壳,细眉毛,小眼睛,嘴部向外突出,是雷公嘴,有点象只滑稽的猴子。身高还算正常,中等的样子。 “你才有问题呢!”谷菱冲蓝脑壳翻了个大白眼。 “你脑袋没有问题怎么会连我们,连你自己也不记得是谁了?”蓝脑壳委屈的说道。 “老大,你可不能有什么问题,你要有个万一,我们五个可怎么活下去。” 又来一个鼻音很重的说话声,一说话就撒风漏气的,还拖着鼻音。 说话的人长地更有特别,一张饼子脸,两只扫帚眉,一对眯眯眼。关键,最关键的是他那鼻子,没有鼻子,只剩下两个窟窿眼,也难怪说话漏气。 “老大,你不能有事啊!我们五个不能没有你。呜呜呜呜呜……” 这哭声也太难听了,谷菱听在耳朵里也觉得瘆地慌。 哭的这个人比起前三位来年龄小了些,看样了也就十七八岁,这个长的更有特点。让人过目不忘。因为他长了一对红眉毛,其余的五官比其前三位来,好看得顺眼的多,就是这眉毛火红火红的,象在眼眶上前点了两簇小火苗……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你别吵了,让老大静一静,肯定是刚才被石头项到脑袋,一时记不起事情来了。你们这样吵吵闹闹的,更记不起来了。 也就这个最小的长得最好看,中等往上的身高,两只剑眉,一对豹子眼,高鼻梁,方海口,脸上还带着些许未被褪尽的娃娃气。还有两个好看的深酒窝。 谷菱觉得不仅脸上火辣辣的,头顶也很疼。伸手一摸,头顶鼓起一个茶杯大小的包,生疼生疼的。不远处还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碎石块,看样子头项这包是它的“功劳”。 五个男人身后,还有一些小喽喽,也在眼巴巴的瞅着自己。 谷菱眼睛四处看了一圈,还是觉得自己云里雾里的,没整明白是怎么会事? 她伸手在自己肥硕的大腿上用力拧了一下,一摸,这大腿可真有货,肥肉一堆一堆一。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 “疼”,肥肉也是人肉,用力拧在上边也一样的疼。谷菱对自己这次下手也有点太狠了,疼的一咧嘴。 “难道我又穿越了?没死成,又附到另外一个人身上了?”这个想法吓地谷菱打了个冷战。这想死还死不成,活着什么劲啊!她在心里哀嚎道。 有关这具身体的原始记忆,也开始排山倒海的袭上来。她很快明白了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 招风耳名叫施智,没鼻梁叫施勇,蓝脑壳是施礼,红眉毛是施严,深酒窝叫施仁。他们是五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自己借用的这具身体的主人叫施洛嬅,体重三百二十斤,体型硕大无比。脸上五官长什么样,也没有人关注,通常人们见到她只惊讶于她这身肥肉了。 这五个兄弟是孤儿,自小没有父母,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被施洛嬅收养,结为兄弟,施洛嬅分别给他们起了名字。 施洛嬅也是孤儿,为了糊口,她带着兄弟五人以乞讨为生。长到十六七岁的时候,就带着他们在君越山落草为寇,成了山大王。 这次施洛嬅带大家出来寻山,没想到祸从天降,山顶一块小碎石脱落,正好落在她的头顶,就被砸晕了。这白无常也是用力过大,直接把谷菱甩到胖妮的身体里,借此又复活了。 谷菱把施洛嬅的的记忆基本串了一遍,做到心里大致有数。也好不至于出什么问题。 谷菱看看自己这身肥肉,有些哭笑不得。这身肉,走起路来上下抖动,真是拉风。 第312章 教书先生 “切,吓人!再吓人还能有我吓人啊!看我这一身的肥肉。” 谷菱站起来拍拍自己肚皮上的肥肉,很坦然的说道。 “老大,你可别这么说,真比你难看多了。我是在张嫂家里见到了,见他写了一手的好字,找张婶打听了一下,说是识文断字,还能吟诗作画。就是长的太磕碜了。真怕吓到娃娃们。” “咱们也别在这里说了,看看不就知道了。施智,施勇,你们四个人留在山上,去准备过冬用的柴火。我和施仁去张婶家里看看。” 谷菱安排完了,大家吃饱就便各自行动,做分内的事情。 张婶家在君越山脚下往西行五里左右的石盒子村里,张嫂是个寡妇,丈夫多年前就病逝了,一个人带着两个女儿,辛苦的把孩子养大。 谷菱她们进门的时候,张婶正在院子里浆洗衣服。见谷菱来了,赶紧的站起身来,把双手往自己的衣襟上擦了擦,迎上前去。 “大当家的来了,快进来,快进来。我这正寻思着让小花去山上,给你送些新鲜的玉米面,我刚磨出来的,蒸窝窝头,香着呢!” 张婶很热情,四十岁出头的样子,年纪不大,被生活逼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了。脸上的皱纹也已经超越了她这个年纪本应该有的,尤其是眼角的纹路又深又多,更象是五六十岁的老太太才有的。 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虽说是破旧的厉害,但很干净。一看便知道张婶是个干净持家的人。 “张婶,洗衣服呢!怎么家里还有男子的衣服?莫不是张婶也怀春了?” 谷菱看到院子里晾衣服的绳子上,挂了两件男人的衣衫,不由的打趣道。 对于君越山上这个大当家的,村里的百姓已经习以为常,她说话嘴上没有把门的,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还喜欢开玩笑。 谷菱的话张嫂并没有往心里去,还笑着说:“大当家的又拿我取笑,我都这一把年纪了,还怀什么春,老了,怀不起来喽。” “张婶你可不老,正年轻着呢。遇到好的男人,就嫁了。再者说,你家两个丫头眼见着长大了,也是要嫁人的,你总不能老了一个人过。” 以前施洛嬅常来张嫂家里,她们两个并不陌生,关于张婶的情况,这具身体原来的记忆里存了不少。 “就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要再找个人嫁了,谁会娶我吆。”张嫂一边笑着说话,一边回身到屋子的门口处取了两个板凳,让谷菱和施仁坐下。 “我知道这衣服是谁的,一定是住在你家里的那个怪人的。” 施仁对着张婶说道。 “对,对,就是他的。他一个男人家,也不会洗衣服,我见脏了,也就收起来给他洗洗,他身体好了,还帮着我做不少活呢!这不,一大清早的就到山上砍柴,准备过冬了。” 张婶喜滋滋的说道。 “往年里,这过冬的柴火是我自己一点点砍了背回来,今天可就轻松了,有人搭把手喽。” “张嫂,你还说不怀春。这不是家里有个男人了嘛!啥时候办喜酒啊,可别忘了请我。” 谷菱嘻嘻的笑着,脸上的肥肉也跟着乐开了花。 “大当家的误会了,他是我捡来的,几个月前的一大清早,我想打扫院门外,看到在院门口趴着一个人,一看,全身是血,还有气,就把他背回了家。给清洗了伤口。他也是命不该绝,活过来了。 身体好了以后,他就走了,我还以为他就这样离开了。没想到过了半个多月又回来了。说想在我家里下。我见他也是个勤快的人,家里又缺男劳力,就认他做了干儿子,留下了。” “噢是这样啊!干儿子,干儿子好啊!”谷菱乐呵呵的说。 “大当家的,今天下山是有什么事情?”张嫂问道。 “嗯,咱们的思霖学堂还缺个教书的先生,周围方圆百十里的地方,我也让他们找遍了,没有找到合适的。听说你这个干儿子能读能写的。让他去学堂当教书先生,你看行吗?” “这个……”张嫂面露难色,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张嫂,你放心的,工钱不用担心,由我们山寨承担,会按时付的,绝不拖欠。” 谷菱误会错了张嫂的意思,以为她担心钱的问题。 “大当家的,我不是这个意思。要不要去教书,还得征求我干儿子的意见,他同意才行。因为受了伤,他身体和样貌有些骇人,即使他同意了,大当家的看过才能算数。” “你这干儿子叫什么名字?” “我也问过他,他说自己没名没姓。我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阿顺,也是希望以后的生活能顺顺利利的,一切都好好的。” “阿顺,好名字。” “他回来了。”张嫂抬头正看见背上抗了一大捆树枝的阿顺,沿着小路往家里走。 谷菱也顺着张嫂的目光扭头看去。 一个弓着背的男从,驼着重重的一捆树枝,正一步一步往她们这边走来。 “阿顺,回来了!累了,快喝口水歇歇。”张嫂赶紧的招呼进了院门的男子,来喝碗水。 “嗯,”男子也不多言,把树枝往院子的东南角一放,那里已经堆了不少柴火了。走到张嫂近前,伸手把茶水碗接过来,咕咚咕咚,几大口就喝了个底朝天。 “谢谢干娘,我去劈柴了。”男子自始至终,也没有看谷菱和施仁一眼,转过身一瘸一拐的走向柴堆,拿起地下的一根劈柴刀,晃动双臂劈起柴来。 劈好的柴被他码放的整整齐齐的,象是列队等待检验的士兵一样的板正。 谷菱看到了,阿顺是个瘸子,走路时左腿一点一点的,身体晃的厉害。他脸上戴着斗笠,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阿顺平时也不怎么言语,看见生人害羞,不好意思开口说话的。”张嫂解释道。 “阿顺的腿是怎么瘸的?”谷菱有些同情的问道。 “这个我也不晓得了,捡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的,全身都是血污,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命大的人呢,又活过来了。我问他什么,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张嫂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 “阿顺呢,你过来。君越山的大当家的来了,有事情想和你说。”张嫂冲着正挥动劈柴刀的阿顺说道。 “嗯,”阿顺也不多言,放下劈柴到,扯下脖子上的布巾,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又一瘸一拐的走到谷菱等人的面前。 往面前一站,也不再开口,等着别人开口。 这种少言寡语的人,谷菱还是第一次见。平日里在山上,施家兄弟五人,天天叽叽喳喳的,比女人还能是,吵地谷菱一个头也比两个头上。 “阿顺是?我有话就直说了,想请你去思霖学堂做教书先生,教娃娃们学习,长本领,你愿意去不?工钱好办,一个月一两银子。” 一听一两银子,张嫂眼睛瞪的很大,一两银子可是她们全家一年的收入。教个书,一个月就能给一两银子,一年十二两,张嫂的算盘在心里飞速的拨打着。 “不愿意,我干活去了。”阿顺的声音很是沙哑,听到起象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 阿顺一口拒绝了,扭头就走。 “别介啊!教孩子可是积善行德的事情,你不能不去啊!”谷菱也是急了,一两银子,她觉得开出的工钱已经很高了,没想到还被拒绝了。 她伸出胖手,就想抓住阿顺的胳膊,再与他好好说道说道。 没想到,眼见着手就要碰到阿顺的胳膊了,偏偏不知道为了什么就是没有抓到。 阿顺自顾自的,又走到柴堆前面,抡起劈柴刀,继续刚才没有干完的活计。 第313章 求求你了 阿顺毫不留面子的拒绝,让谷菱很无奈,但又不能绑着人家去教书。 只有继续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愿意放下柴刀,拿起笔杆子。 “你过来,咱们再聊聊,要是觉得工钱低,再加,你觉得多少能干地着,你就开口给个数。” 谷菱努力的想笑着,表达出自己最大的诚意来,无奈,脸上的肥肉太多,想整出一个灿烂如花笑容也不是那么滴容易。 “还能加钱?”张嫂听谷菱这么一说,不仅眼睛瞪大了,嘴巴也张开了,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落到阿顺身上了。 任谷菱怎么说,阿顺即不抬头,也就应声。只顾着埋头砍自己的柴。只当谷菱说的话没有听见。 “我老大叫你了,你耳朵聋了?不会应一声啊!” 施仁不高兴了,冲着阿顺喊了一嗓子。声音有些高,阿顺照样当做没有听见。 手里的劈柴刀连顿也没有停顿。 张婶赶紧的打着圆场,“阿顺就这个倔脾气,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平日里除了干活,也说不上几句话。大当家的,五当家的,你们可别和他一般见识。” 张嫂脸上陪着笑,生怕惹得谷菱她们不高兴。 谷菱干脆拖着自己肥肥的身子,走到阿顺面前。她一走起路来特别有喜庆感,象个圆球在地上滚动着。 谷菱伸手抓住劈柴刀的刀杆,阿顺不得不停下手里的活。 “我不愿意。”他又重复了一遍。 “是嫌工钱少?”谷菱问道。 “不是”阿顺还真是惜字如金,多一个字也不想说。 “那你就是自私,不想做有利于村民百姓的事情,只顾着自己。这里的娃娃们需要教书的先生,需要掌握更多的知识,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一步步摆脱贫困的命运。你明明有这个能力,却不肯为人师,去传道授业解惑,你这就是自私。呸!” 谷菱眼见着来软的不行,只能试试激动法了。 阿顺没有接谷菱的话茬,抬手拿开谷菱抓着劈柴刀刀杆的手,继续低头干活。 一副随便你怎么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就是不愿意,你又能奈我何的模样。 谷菱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主儿,和自己耍赖皮,当也是透明人。 “老大,这种不只抬举的人,就算了。我还不信这个邪了,咱们找不到教书的先生。” 施仁见阿顺什么话也听不进去,火大了。过来拉起谷菱的手,就要往外面走去。 “五弟,别这样,我再试试。”谷菱挣开施仁的手,一下子抱住阿顺正在砍一个段半截的圆木。 阿顺的劈柴刀举到半空,眼见着一团肉球把柴火盖住,没有办法,总不到往人身上劈,这团肉球也太厚实,劈上去也没用。 阿顺把刀停在半空里,又顺手扔向一边的柴堆,拖着瘸腿,一步一步走向屋内。 谷菱抱着半截木头,在阿顺身后说:“求求你了,教教这些娃娃们。娃娃们需要你。求求你了。你提什么要求都行,我都答应。” 阿顺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依然没有说话。他抬手把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将斗笠扔到一边。 一动不动的看着谷菱。 谷菱被眼前的样子吓傻了,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这是一张面目狰狞可怕的脸,脸是被大火烧过的,一层层的疤痕外翻着,整张脸上,象布满了要吃人的小嘴,一层层,一个个。 除了嘴巴,和眼睛,整张脸上找不处一个好的地方。没有一寸完整的皮肤。 谷菱吓倒了,但也只是一瞬间,因为事情太突然了,自己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自己当初被周梦芽毁容,也不比眼前这个男子好到哪里去。 阿顺见谷菱迟疑了一下,以为她动摇,害怕了。被自己的“尊容”吓到了。 弯腰捡起地上的斗笠,戴在头上,又拍了拍自己的瘸腿,又一瘸一拐的转身向着屋内走去。 谷菱回过神来,冲着阿顺的背影喊道:“人的容貌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颗善良,为他人着想的心。尽管你的腿有残疾,你的脸有伤疤,但是,如果你自己能不介意自己,放下心里的负担,勇于走出来,去帮助更多需要你帮助的人,依然会成为可爱的人。” 阿顺停下了脚步,但是没有转回身。他仿佛在听谷菱接下来想说的话。 “你看看我,也比你强不到哪里去。我这一身的肥肉,没有哪个男人敢要我。我还不是每天照样活的很开心,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刚开始,还有人笑话我肥,慢慢的就没有人再笑话我了。大家变得喜欢我,接受我。大家喜欢的不是我的外表,是我有颗乐意帮助它人的心。你也可以做到的。” 谷菱继续说着,她好希望阿顺能回过头来看看她眼里的真诚,满满的真诚。尽管她的眼睛已经被肥肉挤成了眯眯眼。 阿顺慢慢转过身来,再次把斗笠摘下来,“你不嫌弃我的脸,你不害怕?” “脸的丑陋遮不住内心的美丽。人与人交往始与外表,长久于人品和内心。我能感觉地出来,你是内心善良的人。加入我们,帮助更多的人。” 谷菱鼓动的话还是一套又一套的,把在现代社会学到的鸡汤也用上了。谷菱暗暗为自己这口才挑大拇指,她最敬佩自己的还是脸皮够厚,死缠赖打。 “好,我同意。”阿顺这次是真的一个字也不再说了,没有回屋,倒是拿起屋门口大水缸旁边的扁担和水桶,挑水去了。 “哎,你什么时候去学堂?”谷菱冲着眼见要消失在院子门外的身影喊道。 “明天。”说完这两个字,一瘸一拐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往村口的吃水井走去。 “成了?”张嫂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与阿顺相处了几个月,她可知道这小伙子脾气拗着呢,他认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刚才明明是坚决不同意的,大家当的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自己似懂非懂的话,就把他说动了,同意了。 张嫂还是不能相信,又问了身边的施仁一句。 “成了,我们老大太牛了。老大出马没有办不成的事情。”施仁真想把谷菱抱起来,抱向空中,向她表达一下自己的崇拜之情。 想想而已,他们兄弟五个加在一起,也未必抱地动老大。前些日子还只有三百七八十斤,不到四百斤,现在已经突破四十斤了。 谷菱与张嫂又闲话了一些家常,想多了解一些关于阿顺的事情。张嫂反来复去说的还是那些事情,谷菱已经听她说过好几遍了。 事情已经办成,天色也不早了,谷菱就想着起身告辞。 “张嫂,阿顺去学堂里当教书的先生,你也不用担心家里的活没人来做。我会派几个兄弟来帮你准备过冬的柴火,你不用发愁的。阿顺还是继续住在你家里,这样相互的也有个照应。你要是需要什么,或有什么事情,尽管让小花小朵姐妹俩个去摘自里找我。” 谷菱突然想到阿顺去了学堂,张嫂家里就少了个男劳动力。 “谢谢大当家的,谢谢大当家的,想的这么周全。”张嫂千恩万谢。 阿顺挑水回来,走到院门口正听见谷菱说的话。 “不用,这些活我抽时间能干的了,我们家的事情不用麻烦别人。” 这是阿顺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阿顺呢,大当家的也是一番好意,你就别拒绝了,要说谢谢的。”张嫂对阿顺这不通世事也很是无奈。 心里想不明白,这大当家的难道真是找不到教书先生了嘛,非要选中了阿顺。 “干娘,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照顾你和两个妹妹是我的责任。我应该做的事情,不需要借他人之手。我能照顾得了你们。” 第314章 思霖学堂 阿顺果真是信守承诺之人,第二日一大早,也就天刚刚放亮的时候,谷菱从山上来到学堂,没想到阿顺已经早早的到了。 正拿着一把扫帚,打扫院子里的落叶。 美其名曰学堂,其实就是三间的茅草房。这里原是村子里废弃的房子,许久没有人住了。 谷菱带着人用心的收拾干净,又重新修葺了房顶,令旧屋焕然一新,变成新貌。 谷菱见阿顺在干活,自己也赶紧的拿了把扫帚扫起落叶来,院子中央有颗银杏树,虽已经初冬,但黄叶还没有掉尽,时不时的从树下飘落下来。 阿顺从谷菱手里抢过扫帚,“你别干,我自己来。” “为什么你能干,我就干不得。我又不是什么千斤大小姐,这种活干多了。” 阿顺看了一眼谷菱肥大的身子,又看看她身后扫过的地面,说道:“你不方便。” 阿顺还真是惜字如金,多一个字也不想说。 “不方便?”谷菱不解,回头一看恍然大悟。 原来是自己太胖了,肚子遮住了扫帚,落叶没有打扫干净,自己打扫了一遍,阿顺还得再打扫一遍。 谷菱嘿嘿一笑,“好,你来做。” 打扫完了院子,太阳公公才露出头来。离学生们上课学有一段时间。 阿顺放好扫帚,又从墙角找来一块长方形的小木板。 “学堂起名字了吗?”阿顺问道。 “起了啊!我起的,思霖学堂。好听不?”谷菱得意的问到。 “嗯,”阿顺没有说什么,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在木板上刻起来。 “哪个霖?”阿顺刻完思字,停下手里的刀,问道。 谷菱看了一会儿,明白了。阿顺是想刻个门匾挂在大门上,让大家都知道学堂的名字。 谷菱暗暗埋怨自己粗心,学堂也开了一段时间了,自己光起了名字,竟然把这事给忘了。还是阿顺心细如发,想的周全。 谷菱从地上捡起一根细小的树枝,在地面上写下了“霖”字。 “这个霖字。”谷菱示意阿顺看地面上的字。 “噢!”阿顺瞄了一眼继续雕刻着木头。很快一块刻有“思霖学堂”的门匾,就挂在了学堂的大门口。 “原来你还会刻字,刻地真好看。回头你找时间,也给我们君越山寨刻一块呗,我们那块太旧了。” 阿顺未置可否,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当土匪?” “当土匪有什么不好,自由自在的。你不会瞧不起我,我可没有干什么坏事。劫的都是该劫的人,杀的也是该杀的人。没有为非做歹。” “嗯,”阿顺嗯了一字后,就不再说话,转向学堂的屋内,打扫起里面来。 日上三杆,到了上课的时间。学生们陆陆续续的到了。 “施先生好”“施先生好” 大家异口同声,身谷菱问好,“好,好,都快点找位子坐好了,我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先生。以后就由我和这位新先生一起教大家。 新先生受过伤,脸上有些疤,但是,他很有才华,会写诗,会画画,大家要象对我一样,对新来的先生,能不能做到?” 谷菱先给这帮娃娃们打好预防针,以免出现什么状况。“好,”二十几个孩子同时答道。 “人呢?人呢?”谷菱往左右看看,没有瞅到阿顺,刚才还看到他来,这会儿子去哪里了。 “新先生在你背后。”有个学生提醒道。 原来是谷菱的背实在太宽,象一大扇门板一样,把阿顺挡在了后面。 阿顺终究是有些顾忌的,怕吓到大家,不敢面对,就藏到了谷菱身后。 谷菱把阿顺从自己后面揪到前面来,阿顺有些害怕的低下了头。 “大家一起鼓掌欢迎新先生。”谷菱带头拍起巴掌来,下面的孩子也跟她的样子,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 阿顺慢慢抬起头来,出乎他的意外,孩子们并没有惊呼声,没有害怕,眨着眼睛看着他。 有一个孩子站起来,说:“新先生,你的脸还疼吗?我家里有药,明天给你带来,可管用了,我爹爹自己配的。”孩子的话,让阿顺眼角湿润了。他不再害怕,完全仰起了自己的头,与大家正视。 有个孩子站起来问,“施先生,新先生姓什么啊?我们怎么称呼他?” 这个问题难倒谷菱了,姓什么呢,姓什么呢,之前张嫂说他没名没姓的。但也不能让孩子们称呼他新先生,或者直呼阿顺呢! “你姓什么?”谷菱悄悄的问阿顺 “不知道。”阿顺的回答倒也是干净利索,不拖泥带水。 “咱们新来的先生姓杜,大家以后叫杜先生就行。” “杜先生好。”孩子们再次身阿顺问候道。 谷菱也不知道自己大脑犯什么病,一时想不起应该给他起个什么姓,脑子里就冒出杜来,也就随口说出来。杜字出口,她的心头象被针扎了一样,突然好痛。 阿顺对这个姓也很是惊讶,眼睛里闪不解和怀疑,但看到谷菱无害的肥脸,也就默认了。 上午的课,是由阿顺给大家讲的诗经和论语篇。 还真别说,这阿顺肚子里真有货,讲起课来一套一套的,引经据典也不在话下。时不时的穿插个历史小故事,孩子们听地更加入迷。完全忘记了眼前这张可怕的脸。 谷菱也被他的博学多才震到了,原要只以为阿顺就是多上了几年的学堂,多读了几本书,会写个普通的诗,能画几张普通的画。 没想到,他一张口满腹的经伦,与台下判若两人。 平时不怎么说话的他,站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说起来没完没了。仿佛要把全身的本领都传授给孩子们。 谷菱用万分,不对,是亿分,千亿分,万亿分,崇拜的眼神看着阿顺。 他这吓人的外表下,有一颗博古通今,博学多才的心。 自己还觉得自己讲的不错,与阿顺比起来,可真是小巫见大巫。连他的一个手指头也比不了。 以后自己干脆也别来掺合了,都讲给阿顺讲来了。以他的水平,孩子们的进步可得是一日千里,不可限量。说不定很会出一些人才,造福百姓。 谷菱想着想着就入神了,开始了神游之旅行。孩子们下了课,和先生告辞,谷菱也没有听到,只顾着自己的神游,哈喇子也流下来了。 “下课了。”阿顺连着喊了三声,才把谷菱从神游里拉回来。 “下课了,这么快。”谷菱尴尬的伸出来擦了擦流下来的哈喇子。 “中午一起吃饭呗,我让施礼宰了只鸡,好好慰劳慰劳你。”谷菱对阿顺说道。 “不用,我回家吃。”阿顺根本就不领谷菱的情,拖着瘸腿离开了学堂。 “你……”谷菱无奈的看着离去的背影。 “明明就是同一个人,为什么站在讲台上,和下了讲台判若两人,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也有。这可是只有才的鸟儿。” 谷菱扯了扯自己的胖脸蛋子,无奈的说道。 “你不吃,我们吃。真傻,有好东西不吃,傻瓜。”谷菱冲着阿顺离开的方向喊道。 阿顺早就走下去了,根本听不到谷菱的喊声。 下午的课还是阿顺的,谷菱就这样解脱了。从学堂里解脱的谷菱,也并没有嫌着。偷懒不是她的风格,既然老天爷不让她死成,她就要用这些借来的时间,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准备好了山寨过冬的物品,又让寨子里的兄弟们,帮着山下的村民们准备过冬的物品。 第315章 来喝一壶 谷菱从恶梦中惊醒,梦里杜致霖被火药炸的血肉模糊,伸着粘满鲜血的手对自己说:“菱儿,我好想你。” 谷菱扑过去,想把受伤的杜致霖拥在怀里,扑空了,他化做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 “霖,不要走,不要走。” 谷菱哭着从梦里醒来。白天她让自己变得很忙,很忙,一刻也不停闲下来,她怕停下来,对杜致霖的思念就回来。她害怕那就无望的思念,绝望的思念。 晚上,却是没有地方躲的。思念的梦,担心的梦,无时无刻不在缠绕着她。 她的心好痛,痛的在滴血。谁也分担不了,谁也帮不了自己。只有独自去面对这绝望的,没有边际的思念的痛楚。 在床上躺了半天,整颗心都浸在无边的黑暗的疼痛里,谷菱觉得自己要窒息而亡了。她不能再躺在床上,要起来做些什么,让自己忙碌起来。 “对,我应该去学堂,把学堂打扫了,省得阿顺天还没有亮,又去收拾。让他多休息一会儿。” 谷菱想到哪里就做到哪里,麻利利的起床,穿好衣服,下了山,直奔思霖学堂。 推开学堂的院子里的木门,学堂里面竟然有烛光。 谷菱抬头看看天空,才半夜的样子,这个点谁会在这里呢? “难道是贼?”谷菱脑袋里灵光一现,立马想到是有人偷东西。赶紧的从门外抓起一根胳膊粗细的木棍,准备进屋捉贼。 但是,转念一想,她又摇摇头,把棍子放下了。 这学堂里除了十来张不值钱的木桌木椅子,再无它物。谁会吃饱了撑地,跑到这里来偷东西。 看着烛光里,映在窗户上的身影,谷菱觉得有些熟悉,是阿顺。对就是阿顺。 “这以晚了,阿顺在这里做什么?” 谷菱径直推开门,进到学堂里学生上课的房间。 一推开门,一股酒气就扑鼻而来,“好大的酒味”谷菱提鼻子闻了闻,酒味还挺香的。 阿顺正在自斟自饮,脚底下已经摆了五个空酒坛,桌子上还有一坛子酒。也没有个下酒的菜,就这样干喝着,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 见眼前的情景,对杜致霖的思念也暂时搁到一边了。谷菱走到阿顺近前,伸出自己肥嘟嘟,超级有肉的右手,按住了阿顺想拿酒坛的手。 “没想到你还是个大酒鬼,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偷偷跑到这里来喝酒。你喝多了,明天怎么教学生,不能再喝了。”谷菱死死按住酒坛,不阿顺再往杯子里倒酒。 “给我,给我。我还要喝,你让我喝。”阿顺眼神有些涣散,应该是酒喝多了,酒精发挥作用了。 “我就不给你”,谷菱也上来拧劲了,死活不给他。 一个拿着酒坛子躲,一个伸开双手来抢。阿顺确实喝多了,抢了半天也没有抢过谷菱。 他趴在桌子上呜呜的哭了,哭的很伤心,很伤心。他这一哭不打紧,可把谷菱吓了一跳。 “不就是一坛子酒嘛,你至于哭成这样。我给你就是。” 谷菱乖乖的把酒递到阿顺面前,阿顺一把抢过酒,也不用酒杯了,生怕再被谷菱抢走的一样,举起酒坛子,就往嘴里倒。酒,一半进了嘴里,一半流进脖子里。 最后一坛子酒喝光了,阿顺用力摇着酒坛子,半滴酒也没有再倒出来。 “我还喝,我还要喝酒。”他竟象个小孩子一样,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谷菱。 “乖,咱今天不喝了,想要喝,我明天给你拿好酒来,上好的竹叶青,让你喝个够。” 喝了酒的阿顺就得很听话,冲谷上点点头,笑了,笑着笑着,眼里的泪水流下来了。 “原来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谷菱重重叹了一口气,拉阿顺在椅子上坐下来。 “你和我一样也应该是个伤心人?有什么话,说出来,说出来能好受些。我也憋的很难受,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很难受。” 谷菱想到了杜致霖,眼泪也下来了。 “我心好痛,好痛。你不能理解想见一个人又不能见到的痛苦。我心好痛。” 阿顺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有些痛不欲声。酒精已经让他精神有些涣散,心智有些不清。他甚至连自己面前的人是谁都分辨不出来。 阿顺的这句话说到了谷菱的心坎里,思念一个人又无法见到的痛,这世间还有几个人能比她更清楚。 “我当然知道这就痛有多痛,我每夜都在承受这种痛的折磨,不是不想见,是再也见不到了。” 谷菱眼神迷离的望着门口,这种痛的滋味她太熟悉。 “阿顺,是不是你老婆也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还得活下去,替死去的人好好活下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这样的余生才不算白活。” 阿顺苦苦一笑,摇了摇头,“她没死,还活着,活着很好。” “那你为什么不去见她,她如果爱你,是不会在乎你的样子的。你看,这些学生们不也没有因为你的样子而远离你,还很尊敬你。” “不一样的。不能等同而论。她现在很幸福,我不想去打扰到她的幸福。我又克制不住自己对她的思念。我真没有用,真没有用。” 阿顺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任泪水四流。 “咱们俩个多少有点同病相怜,你比我强多了,看看我,你应该知足。你爱的女人还活着,而我爱的男人已经死了,我连他的尸体也没有找到。如果他还活着该多好,他找多少个女人,我也愿意,也不会说不。不再要求他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只要他活着就好。” 谷菱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阿顺说:“你比我强多了,不应该哭。我们要笑对人生,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把我们的心填的满满的,不去想那些不该想的人和事情。” “好难,真的好难。我试过了,好难。”阿顺嘴里重复着好难。 “我原来不是这个样子,是一场大火,把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我当日是报了必死之心的,把她托付给我兄长。偏偏,老天爷没有让我死成。张嫂救了我。我伤好后回去去,发现已经物是人非,她嫁给我兄长做了我的嫂子。造化弄人。” 阿顺苦笑着,苦笑着,除了苦笑,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谷菱对他的同情越发的深,自己爱的女人成了自己的嫂子,是很残忍的事情!他心里肯定很苦。无处诉说的苦楚,又能怎么样呢! “她过的很幸福,我看到她的笑了,笑的很开心。她只要幸福就好,我远远看着她的幸福。” “你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不告诉她们你没有死,还活着呢!” “你看看我现在这副样子,告诉他们我还活着,有什么用。我是一个废人了,不能带给她幸福。你看看,我的这张脸。她半夜醒来,会吓着地。我不能害她,不能害她。” 阿顺摸着自己这张疙疙瘩瘩,全是伤疤的脸,无助的说着。 “你去见过她?是不是张嫂说的你从她家里离开了,十来天,后来又回来了。你是发现她已经成了你的嫂子,你就回来了。” “是,我当时很绝望。但又很高兴,因为她拥有了幸福,她笑的很开心。我无处可去,就又回到了张嫂家里。她是我的救命恩人,用余生来报答她也就我应该做的事情。” 阿顺的话里其实透着满满的绝望,他从椅子上滑到地上,坐在地上呜呜的哭着。 谷菱也陪着他,肩并肩的席地而坐。 谷菱与阿顺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 慢慢的,慢慢的,两个人的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终于合上睡着了。 “啊……” 一个小女孩子的惊声尖叫,划破了他们两个的梦。 “怎么了,怎么了?”谷菱被叫声惊醒,睁开眼来。 第316章 黄花闺女 谷菱睁开眼,晃着自己肉乎乎的大脑袋,四处张望着。 不对,怎么觉得自己怀里一团东西。低头一看,阿顺正在自己的怀里呼呼大睡,睡地可劲的香着呢。 自己肉乎乎的怀抱,可不正是天然的,柔软的,真皮真肉好沙发嘛!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正站在门外,看着他们两个相拥而眠,满眼的吃惊和不可思议。 小姑娘正是张婶家的小女儿小花。小花乖巧漂亮,学东西也很,谷菱很是喜欢她。 原本张婶是不同意小花来学堂的,说这是男孩子应该来的地方。女娃子应该在家里学些女红,帮衬着干些家事。 阿顺当了三堂的教书先生后,坚持要带小花来学堂。小花也很乐意。张婶拗不过他们俩个,也就同意了。关键是阿顺说自己每个月的工钱都交给张婶补贴家用。 小花儿很懂事,感激阿顺哥哥给自己争取的上学堂的机会,每天也是早早的来到思霖学堂帮着阿顺打扫院子里的卫生,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 今天推开门一看,小姑娘吓了一大跳。 施先生和阿顺哥哥正搂在一起睡觉呢!施先生的呼噜打的房顶都要掉下来了,阿顺哥哥却象只小猫咪一样,在她怀里睡地香。 小姑娘也不知怎么地了,可能是初次见到这种事情,吓的惊叫了一声。 谷菱睁开眼,茫然四顾,睡眼朦胧的目光落到小花身上。 “是小花啊!杜先生和我昨晚打扫院子来,困了就睡着了。” 小花看到桌子上的酒坛,又看看地上的酒坛,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打扫院子还要喝酒的。 阿顺在谷菱怀里睡的很香,谷菱低头看了看,实在不忍心把他叫醒。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和自己一样,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小花,你去给大家说一声,今天放假一天,休息。明个儿再来学堂。” “知道了,施先生。我这就去。”小花蹦蹦跳跳的发通知去了。 谷菱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让阿顺整个人趴在自己的怀里。 “原来肉多的也会很有用的,比如就象现在,还能帮到别人,改善睡眠。”谷菱自我解嘲道。 阿顺在谷菱的怀里睡的很香,没有了恶梦,没有了痛楚,心很踏实,很安定。 一定到中午时分,阿顺才醒过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对你失礼。实在是喝多了。” 阿顺睁开眼,看见自己趴在谷菱肉乎乎的肚皮上,吓得差点跳起来。赶紧的起身,给谷菱一个劲的赔不是。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倒是想小鸟依人的趴你肩上眯一会儿,我怕是大水牛依人,把你压扁了。你小鸟依人趴我身上,正好。” 谷菱诙谐的幽默化解好阿顺的尴尬之情。 “你睡得很香,不忍心叫醒你。我让小花告诉大家了,今天放假一天,休息。明天再上学。” 阿顺起来整理了整理衣服,看到桌子上和地上的空酒坛,很不好意思的说:“实在抱歉,我酒量浅,昨晚喝多了,出丑了。有什么失礼,失态之处,还望海涵。” “你没有什么失态的地方,不用往心里去。就是喝醉了,然后就睡了一大觉。” 谷菱刻意绕开阿顺昨晚哭诉的话题。就当自己昨晚什么也没有听见,以免地他懊恼后悔。 “我昨天真的没有乱说什么?”阿顺不放心的问道。 “没有,没有”谷菱把头使劲的摇晃着,很肯定的说。 “我没有做恶梦?没有说梦话?”阿顺还是不放心的问。 “没有,你一觉睡到现在,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个字也没有说。”谷菱很笃定的说,她也奇怪一个人睡眠怎么可以这么好,自己很是羡慕。不过自己昨晚睡的也不错,没有象往常一样半夜恶梦连连心痛的不行,醒来数次。 “那就好,我先回去了,要不我干娘又该着急了。”阿顺离开了。 “我也要回去了,要不我的五个兄弟也该着急了。”谷菱自言自语道。 回到张婶家里,她正在院子里剥玉米。 “阿顺,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午饭在锅里盖着呢!”张婶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阿顺。 “干娘,今天放假,学堂里没什么事情,我就回来帮你剥玉米。” “那感情好,你先把午饭吃了,吃饱了再干活。” 阿顺三下五除二,把饭扒进肚子里,找了个板凳坐在张婶对面,剥起玉米来。一边剥着玉米,两个人一边唠着嗑。 “干娘,施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阿顺总觉得自己昨晚说了些什么,又记不太清楚,不过他记得施先生与自己一起抱头痛哭来,说是她的男人死了,想见也见不到了。 “施先生?”张婶一时没有想过来施先生是谁,她称呼谷菱大当家的已经习惯了。 “就是君越山寨那个贼头头。”阿顺说道。 “阿顺呢,可不能这样称呼大当家的。虽说她带着二百来口子人,在君越山上落草为寇,但从来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没有伤害过附近的村民。还时不时的帮助困难的人。她可是好人,难得的好人。别看她长地胖胖壮壮的,心思可细腻着呢,谁家有灾有难的,都了过力。你问问咱们附近几十里的村子,谁没有受过大当家的恩惠。” “她男人是怎么死的?”阿顺问道。 “什么男人不男人的,别看大家当的已经二十五岁,眼见着就往三十岁上数了。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没有成过亲,哪里来的男人。她也没有相好的。她人是好人,可,一般的男子,谁敢娶她啊,就她那块头,一张床都放不开的。” “难道她昨晚是编了个故事,说她男人死了,只是为了安慰我?”阿顺暗暗想道。 但也不象是编的啊,虽然自己喝断片了,很多地方想不起来,但两个人相拥而泣,放声大哭的情景还是没有忘记的。当时她哭的可伤心了,还不断安慰自己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至少自己爱的女人还活着,还能远远的祝福。而她爱的男人却永远的离开了,离开了她。她好象说过,她还有一个儿子。 她也没有必要撒这样的谎,自己的干娘也没有必要骗自己说施先生没有男人,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阿顺的脑袋里有些乱。 谷菱回到山上里,已经过了正午。施家兄弟五个人已经吃完了午饭。 “老大,你去哪里了?害地我们好找。”兄弟五人见谷菱回来了,一起围拢了上来。 “我到山下转了转,饿了,还有饭吗?”谷菱摸着肥肥的肚子说道。 “老大,先等会儿吃饭,给你说个大事。咱们马上就发了,发大财了。” 招风耳施智凑上来,神神秘秘的说道。 “发个屁,这都两个月了,也没有个往来的富商或官宦,发什么发,发霉还差不多。” 谷菱抱怨道。 “老大,真的,这次是笔大买卖。后天有一大批的官银和粮食,从咱们君越山下经过,这可是发财的好机会。咱们捞一票大的,以后就要以吃香的喝辣的,不用再这么辛苦了。” 红眉毛也凑过来解释道。 “你们就知道偷懒,咱们是劫富济贫,不是好吃懒做。哪里来的官银,要送往哪里?”谷菱问道。 “我们已经打探好了,是周国的,送到前面二百里的通城,周国正在攻打南楚的通城,这是军饷和粮草。”施仁插嘴说道。 “什么?周国,是周世坤的?”谷菱急急的问道。 “对啊,就是周国这个老皇帝的银子。不要可是白不要。听说他女儿死了,死在南楚一个什么皇子手里,他要为女儿报仇,攻打南楚。” 第317章 打劫军饷 “他奶奶的,这个狗皇帝的银子一定得想法子劫下来,不能让他顺顺利利送到前线去。” 谷菱一拍自己肥硕的大腿,神情激昂的说道。 “咱们大家一起合计合计,怎么样能吞下这块大肥肉。”谷菱一挥手,让施家五兄弟都聚到方桌四周来一起讨论劫周军的方案。 “老大,你先吃完饭再讨论也不迟,饭上来了。”老四施严说道。 “吃饭不急,一会儿再说。咱们先办正事。”谷菱把肥肥的大手一挥,让小喽喽把饭菜放在一边。 六个人围着方桌,讨论起来。 “老大,我们已经打探清楚了,这次押解军饷和粮草的人马有三百多名,人数不算多。我们能应付得来。”一说到打架,蓝脑壳就激动的擦拳磨掌,跃跃欲试。 “论人数,他们还是比我们有优势,咱们全寨子上下加起来,也不过二百来人。不能强来,只有智取。” 谷菱展开施仁递过来的地形图仔细看着。 “咱们有天然的地理优势,没有必要硬拼。你们看这里。”谷菱用右手肥嘟嘟的食指,敲了地形图上一处山谷继续说着。 “等他们到了这狭长的山谷里,咱们就把山谷进口和出口堵上。这处的山谷是橄榄的开关,两头尖,中间宽。谷的两头只能容得下一辆马车通过,他们的人马和车辆进了谷,咱们就推下巨石把谷口堵住。让他们进地来,出不去。” “老大,咱这是瓮里王八,贼顺手。老大就是老大,高明。咱们以逸待劳,这事准能成。” 红眉毛的施礼笑嘻嘻的拍马屁道。 “就你会拍老大的马屁,小心拍到马腿上,弹你一蹄子。” 没鼻子的施勇重重在红眉毛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打趣道。 “老大,把他们堵在山谷里,然后怎么办?是等到他们活活饿死,咱们再进去拉东西吗?” 蓝脑壳跟着问了一句,他觉得这个计策好是好,但要等到周军饿死,也是好几天以后的事情了,觉得时间太长,不如直接抢到手的痛快。 “三百口子大活人,能坐以待毙,等着活活饿死吗?堵住山谷进出口,周军会一时慌乱,咱们这个时候就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提前在山谷上面准备好滚木雷石,居高临下,往山谷里扔。到时,周军肯定会死伤大半,兵力严重受损,咱们再冲进山谷里,来个瓮里捉鳖。” 谷菱说的眉飞色舞,众人听地津津有味。 “施勇和施严分别带着十名兄弟,把守山谷的进出口,一定要隐蔽好了,别让周军提前觉察到异样,不再进谷。其余的人随我一起在谷顶,听我统一指挥。只要这一票成功了,咱们和附近村子里的百姓,这个冬天就好过了。” “老大,你这叫巾帼不让须眉,是个智多星。不对,应该叫你赛诸葛。是女子中的诸葛亮。” 红眉毛这个马屁精,马屁又拍上了。 “好了,大家都散了,快去准备。我肚子饿了,也该吃点东西祭祭我这五脏庙了。” 谷菱笑着把众人打发走了,拿过盛着饭菜的托盘,菜虽然凉了,但实在是太饿了,一通的狼吞虎咽,差点没把盘子舔干净了。 打了个饱嗝,伸了个懒腰,谷菱砸砸嘴,觉得吃饱了真好,唱着小曲准备在山上四处看看。 山里很安静,兄弟们各司其职,值守的值守,砍柴的砍柴,还有操练的,也认真的操练着。 谷菱走着走着,眼前闪过阿顺的影子。心里觉得他好可怜,对他很是同情。 对于昨晚两个人相拥而眠的事情,谷菱还真没有往心里去。这具身子的主人原本就没有当自己是女人, 谷菱更没有当现在的自己是女人。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性别,只想着多做一些有益于它人的事情。 “也不知道阿顺怎么样了?酒醒了没有?”谷菱暗暗想着。 一边想,一边走,脚不受控制的直奔山下,张婶家里。 张婶还在和阿顺剥玉米。今年张婶家的玉米收成还算不错,往年她一个女人家种的庄稼收成总比其它家的要差很多。在浇水方面,她的力气总是少了很多。 今年有阿顺帮忙,这是自她男人死了后,地里收成最好的一年。她很是高兴。 她一边剥着玉米,一边合计着留出够自己家里吃了来,卖一些,给大女儿小朵买点新布料,做几件象样的衣服,女孩子大了,总是要穿地好看一些,也好找个象样的婆家。 也给阿顺买件新衣服,这都是他的功劳,自从进了这个家,一直任劳任怨的。 “哎吆,大当家的来了。快进来坐。” 张婶一抬头,正看见站在院子门口往院子里看的谷菱,赶紧的扔下手里剥了一半的玉米棒子,招呼她进来坐坐。 阿顺抬头看了看谷菱,破天荒的冲她咧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笑了笑。 “大当家的,你这个时辰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张婶问道。 “没事,没事。不,不,也有事。”谷菱摇摇头说了没事,转念一想说没事也不合适,又改为点头。 “我寻思这天越来越冷了,你家里又添了人口,肯定要多准备过冬的衣物,就把阿顺这月的工钱给你送来了。你看看够数不?” 谷菱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约莫着得有一两多,递到张婶手里。 张婶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粘满玉米须须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接过谷菱递过来的银子。 一边把银子放到自己兜里,一边不好意思的说,“大当家的为我们想的太周到了。我们家阿顺才去了半个月,还没有做满整月,你就送工钱来了。谢谢大当家的。” 张婶脸上的笑容很是真诚,心里在想着:“今年能过个好冬了,也给小花买件新衣服,不能总让她穿姐姐的破衣服。” 阿顺拍了拍身边的一个小板凳,示意谷菱坐下。 “谢谢啊!”阿顺有些木讷的说道。 “谢什么,工钱是你应该得到的。你教的那么好,娃娃们都很喜欢你。” 谷菱嘿嘿笑着说。 “我不是指这个。谢谢你昨天晚上陪着我说了那么多话,昨晚是我这几个月来睡地最安稳的一晚。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 阿顺破天荒的,在没有喝醉酒的情况下,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字。 “嘿嘿,客气啥。我还想给你说声谢谢呢,昨晚也是我这么长时间来睡的最香的,连个梦也没有做呢!” 谷菱乐呵呵的说道。 张婶误会了两个人话中的意思,惊讶的说:“你们两个已经……” 张婶伸出两个大拇指,做亲亲状,她脸上可是惊讶的很,没想到这两个人发展的这么快。 还没等阿顺说话,谷菱先乐了,“张婶,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了,是兄弟,我们现在是兄弟。”谷菱伸出肥肥的右手拍了拍阿顺的肩膀。 这手的重量也太够份量了,拍到阿顺的肩膀上还真有些疼。 “张婶,昨晚我去学堂正好看到阿顺在借酒浇愁,我们就唠起家常来。说地很是投缘,不知不觉中在坐在地上睡着了。就是这么会事。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谷菱牙根就没有把这种误会当做一会儿事,杜致霖死了,她的心也死了。在她眼里,没有了男人与女人的分别,全是兄弟。 “噢!是这样啊!” 张婶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你们俩个唠着,我去厨房里准备点吃的,晚上大当家的在我家里吃饭。” 张婶起身去张罗饭菜了,留下谷菱和阿顺两个人。 一时,气氛陷入僵局,俩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各自用力剥着手中的玉米。 第318章 司空来了 在张婶家吃过晚饭,谷菱回到山上。 夜晚对她来说,是种难熬的痛苦。她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想着抢劫军饷和粮食的计划,她在心里演练了一遍又一遍,生恐有什么遗漏。 “老大,到了,到了,周军的银子和粮食离咱们这儿只有二十里不到的距离。” 谷菱早早的就起床,正坐的方桌旁边椅子上发呆,蓝脑壳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兴冲冲的喊道。 “这么快,看来前方战事吃紧,他们急着送军需补给。走!” 谷菱站起身来,晃动着自己胖大的身躯向外走去。 别看施洛崋的身躯庞大,倒也是灵活的很,行动起来并不让人觉得笨拙,反倒是象个灵活滚动的大圆球,灵动的很。 众人按照事先计划好的,各司共职,准备好战斗。 谷菱带着一百多口子喽喽兵,在山谷上方埋伏好,滚木雷石提前都准备好了,山谷两侧的山顶上堆的满满的。 君越山下这条狭长的山谷是周军运送军需的必经之路,谷菱等人只需守株待免即可。 果然,两个时辰后,山谷的进口处出现了一队人马。主要是车队,每辆车由两匹马拉着,车上的物品用防水的麻油布遮盖,看不清楚拉的是什么。 看旗号和车队人员的着装,便知道是周世坤的军队。 队伍走到山口后,为首的人把大手一挥,队伍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为首的人道:“前面山谷地势险要,大家要提起精神,加快脚步,全速通过山谷。” “是”车队里的众人齐声答道。 为首之人大手再次向前一挥,车队继续行动,很快几百人的队伍,三百多辆马车,全部进了山谷。 队伍中的最后一辆马车刚进入山谷之中,就听到轰隆隆的巨响之声,山谷两端的进出口均被巨石堵死。 “不好,有埋伏。准备战斗。”为首之人话音刚落,一些石块,圆木,带着风声从山顶倾泄而下。 顿时,山谷里一片的鬼哭儿狼嚎。谷底本身地方就有限,想躲闪不易。除了被山上滚下来的石头和木头砸伤,砸死的以外,还有很大一部分是他们相互践踏致死。 很多人被石头或木头击中,从马上坠落,又被其它的马匹活生生的踩死。 山谷里,马的嘶鸣声,人的哭喊声,搅成了一片。在山谷里嗡嗡的做响,四处的回响。 谷菱站在山顶上,看着谷里的情形也觉得心生不忍。但是,一想到这些物资是周世坤送到战场上去找仗用的,会死更多的人,她也就咬牙忍下了。 世间很多取舍都是把双刃剑,有得即有失,得失之间看人心是如何选择。只能权利利弊,取利大,舍弊大者。再者说,这些人中很多也是周世坤的走狗,死不足惜。 谷菱也能只如此安慰自己不安的内心。 石头雨下了约莫三分之一柱香的功夫,山谷里基本恢复了平静。能端坐在马上的,还只剩下一个人。 因为距离的原因,谷菱看不清楚马上人的面貌。 这个人正是车队里首领。他曾经数次想从山谷冲到山顶,想着先制服贼首,无奈一是山坡陡峭不太好上,二是山上不断滚落下来的石头和木头阻挡了马儿上坡的路。冲了数次,没有一次成功。 谷菱倒是挺佩服他这顽强不屈的劲儿。 “停”谷菱一声喊,石头木头雨也停了下来。山谷里除了人和马匹的呻吟声,一切归于安静。 谷菱带着兄弟们冲下山谷,把为首的人包围在当中。 “司空离?”近距离看清楚马上人的样貌,谷菱不由地脱口而出。 马上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司空离。这次他受命做为运粮官,押送军需物品至沙场,没想到半路遇到埋伏,近乎全队覆灭。 司空离这会儿子也是狼狈的很,刚才一阵子的闪展腾挪,躲避石头木头雨,把他折腾的不轻,自己的后背还被一块飞来的碎石击中,好在打在护心镜上,只是后背隐隐作疼,没有什么大碍。 他看见从山上滚下一个大圆球来,待到面前后,才发现不是个圆球,是个大活人。一个胖地有些离谱的大活人,还是个女的。 听到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字,司空离很是吃惊。 “你是何人?胆敢劫持军需物资,你有几个脑袋够砍。”司空离大声怒斥道。 “司空离,你怎么也沦为周世坤的走狗,为他卖命。你不是说荣华富贵对你来说是云烟,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凡夫俗子一个。” 谷菱见是司空离,心里又是吃惊,又是生气。相当初,司空离说好的不为周世坤卖命,没想到还是成了周世坤的走狗,助纣为虐。 这次做为押粮官并非司空离的本意,也是身不由己。当初为了救谷菱逃出周世坤的魔爪,他不得不委屈自己成为朝廷官员。就这样入了仕途。 上船容易下船难,待事情结束,谷菱得救后,他想再辞掉官职就难上加难了。周世坤是惜才之人,他怎么会轻易答应司空离想辞官的要求,无论司空离找到什么理由,周世坤也总有理由堵塞,事情就这样一直拖了下来。 加之司空离的父亲身体欠佳,也不希望儿子退出仕途。司空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能断然离开。 必竟周国是他们司空家的根,他可以一走了解,他的家人们呢,还得在周国生活,还得仰周世坤的鼻息。他并非自私自利之人。 他这次答应周世坤接了押粮官的差使,是因为周世坤答应完成这趟差使,他就可以脱去官服,重新做回平已民百姓。 这次押解军需粮食非同小可,责任重大。如果不是这样,周世坤也不会选择司空离。 周世坤先是接到周军在吴国大败的消息,女儿跟着杜致霖走了,二十万精军死的死,伤的伤,降的降,无一幸免。他差点背过气去。 很快又接到消息,女儿和杜致霖死在堰城,被炸死了。他更是悲痛交回,一病不起。 好不容易,两个月后,身体恢复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整顿军队,要攻打南楚为女儿报仇。他认为杜致霖是端木铮的儿子,只有灭了南楚才能出他的心头之气。 司空离脑子飞速的转动,他不记得自己认识眼前的女人。这女人长的实在太有特点,绝对令人过目不忘。但凡见过,自己不可能没有印象。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知道我的名讳?”司空离追问道。 司空离这么一问,谷菱才意识到此时的自己已经不再是彼时的自己,自己认得司空离,司空离不认得自己。 “你婆婆妈妈的问这么多干嘛,我也是听人说有你这么一号人。还说你是什么淡泊名利的高人,原来也不过如此。哼!” 谷菱鼻子里重重的一哼!司空离于她有救命之恩,她还曾经借用过人家未婚妻的脸,按理说两个人的渊源也算是颇深。没想到今日竟然在这里相见,还是要以性命相拼。谷菱不由地感叹世事无常。 “你究竟是何人?为什么要支持军饷?”司空离剑眉一挑,用力紧握手中的丈八长枪。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谷菱突然想到打劫必备的歌谣,就冲司空离高声的喊道。 “你们是一群山贼!我劝你放下手的兵器,命人护送军饷安全送到前线。我可以向朝廷请命,减轻对你的惩罚。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是司空离一转手里的长枪,眼里精光爆射。寒光直带谷菱。 “你当爷爷们是被吓大的,你这就死到监头了,还敢口吐狂言,真是不害臊。” 小矬子施智晃着两条小短腿,往前一蹦,蹦到司空离的马头前面,指着他骂道。 “司空离,你走!我放你一马,你离开后也不要再给周世坤卖命了。” 第319章 险些丧命 谷菱的话司空离并未听到心里,反而是一阵的冷笑。 “就凭你们这一群乌合之众,也想从我手里抢走军需,也太小瞧我了。” 司空离的目光扫过谷菱和施家几个兄弟,没有任何的惧色,反而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我再说最后一遍,你们搬开堵住山谷的巨石,命人救治受人的人员,再派人把粮草等同我一起押至前线,我可奏明陛下,保你们不死。要不然,我今天就一枪一个,要了你们的性命。” “老大,别和他废话,直接整死拉倒,就一个会吹牛皮的东西。 没有鼻子的施勇在一旁听不下去了,他本来耐心就差一些。拎着一把明晃晃的大砍刀,就冲到司空离的马前。冲着马的前腿就是一刀。 司空离一提马的缰绳,这马儿也是久经训练,见过不少的场面,一声的嘶鸣,两个前蹄凌空抬起,很轻松的躲过了施勇的刀。 “你找死。”司空离从牙缝里吐出三个字,眼睛收紧,手里的长枪晃动。 马儿的前蹄躲过刀锋,还没有落下,司空离已经发动的进攻。 他一招白舌吐信,直取施勇的面门。司空离在马上,施勇在地上,他自上而下,这招白蛇吐信又急又快,直扑施勇的梗嗓咽喉。 施勇一刀砍空,心里大吃一惊。想收回刀来,砍第二刀已经来不及了。司空离的枪尖眼见着到了自己的咽喉,这一枪要是扎进去,就真的串糖葫芦了,自己小命不保。 施勇也顾不得好看难看,把手里的刀一扔,自己就地来了个十八滚,象个鸡蛋一样,从司空离的马肚子下面滚了出去,险险躲过这致命的一枪。 饶是如此,施勇后脖颈还是被枪尖划了一个大口子,枪尖贴着脖子过去,鲜血直流。 好在小命是保住了。 其余的几个施家兄弟一看施勇吃亏了,众人不干了。呼啦啦全部围了上来,也不管什么君子战,还是小人战,四打一,一起收拾司空离。 施勇从马肚子下面滚出来,擦了一把额头的汗,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大砍刀,也加入了战团。 这下子热闹了,乒乓乒乓,咣当咣当,个回合,几个照面,再看这兄弟五个,乐子可就大了,手里的兵器全部被司空离的长枪给挑飞了,现在成了赤手空拳的五兄弟了。 再打下去,五个人打一个人,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谷菱在后面观敌了战,看地清楚,不能再让他们与司空离继续交手。 司空离的身手很是了解,马上的功夫也非一般人所能及。长枪快马,他也站了优势。兄弟五个人拿着兵器也近不了他的身,更何况是赤手空拳。 “兄弟们,别打了,回来。”谷菱冲着缠斗在一起的人们喊了一嗓子。 兄弟五个人这会儿子,可是只有招架躲闪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正吃力着呢,听到老大的声音,纷纷跳出战圈。 老二没鼻子的施勇还不忘了找回点面子,冲着司空离说:“小白脸子,你等着,爷爷们一会儿再回来收拾你。我们老大发话了,让我们停战,老大的话不能不听。” “哼!请便,我等着你们再来送死。”司空离冷哼了一声,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老大”,“老大”,“老大”,兄弟几个人气喘如牛,来到谷菱近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司空离气定神闲的坐在马上,冷眼看着他们这边。 “老大,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一时半会儿的拿不下他。” 施严揉了揉他的红眉头,又挠挠头,对谷菱说道。 “我看见了,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遇到司空离。你们打不过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易征也不是他的对手。”谷菱突然想起易征曾经与司空离交手时的情形,心里不由地一阵的难过起来。 “老大,你真的认识这个司空离。易征又是谁?我们都没有听说过。” 蓝脑壳有些不解的问。 “唉!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也给你们说不清楚,等以后有了时间,我再慢慢的讲给你们听。” 谷菱三言两语敷衍过去,当务之急是让司空离离开,自己好带着人把银子和粮食收了,拿到山上去,清点后,再拿出一些来分给附近的村民。 “你们先闪退到一边,我来会会他。”谷菱晃着肥肥的身躯来到司空离的马头前面,仰起头看着司空离。 “司空离,你听我一言,快点离开。那,山谷的石头已经搬开了,你走!走的远远的,远远的离开周世坤,过你想过的生活。文彩菲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踏入周世坤的污泥坛之中,助纣为虐。” 听到文彩菲三个字,司空离的心猛然的一痛,接着又是一紧。 双目圆睁,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也知道彩菲,快说。” 司空离把手里的长枪用力一抖,挽出几朵枪花。谷菱眼前寒星点点。 “我还知道很多事情,不过不能告诉你。我希望你能回头是岸,不要再为周世坤这只老狗卖命。他已经送了无数人的性命,你还看不清楚他的为人。好好过你以前的日子,彩菲虽然没有了,但她是希望你能幸福的活下去,终地再遇到一个你爱的女子,替她照顾你。” 谷菱的话非但没有说服司空离,反而更多的是激起了他的疑心。 “快说,你究竟是什么,不然,要你死于我的枪下。” 谷菱不是不想说,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连自己有时候也很难相信。再者,说出来又能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不说。 谷菱正在犹豫如何接下来说服司空离,没有想到司空离等不及了,冲得她就是一枪,扎向她的前心。 原本的施洛崋功夫还算不错,要不然也不能占山为王,落草为寇。 眼见着枪头奔自己而来,她胖大的身形转动起来,象个在旋转的圆球,转到了司空离身后,马的屁股后面。 她也没有什么兵器,两只蒲扇大小的手就是她的武器。伸出一只大手,照着马的屁股就是一下。 打地马儿嘘溜溜叫唤,两只后蹄一刨,踢向谷菱的腹部。 谷菱可没有料到,一匹马儿还会有这一手。被马的后蹄,踢了个正着。重重的踢在她的肚子上。 胖也胖的好处,要是换做一个瘦子,这一下踢在身上,不死,也得落个残废。 马蹄踢在谷菱的肚子上,象踢在棉花团上一般,谷菱肚皮一抖,竟然把马蹄子给弹了回去。 马儿顿时失去了重心,前蹄一软,趴倒在地上。 司空离也被甩下了马。司空离的反应也是真快,一个鹞子翻身,从马背之上跃起,稳稳的落在地上。 “这家伙功夫真厉害。”“小心盯着,别让咱们老大吃亏。” 人群里看到这个场景,纷纷交头接耳,说什么的也有。很多人在称赞司空离,更多的人在为谷菱担忧,为她捏了一把汗。 司空离把手里的长枪往身后一扔,从腰间抽出宝剑。在马上使枪占有优势,这叫一寸长一寸强。 在地上贴身站,用站的优势可就大大的减弱,用宝剑更顺手一些。这是一寸短一寸险。 谷菱抖了抖自己肥肥的肚皮,弹了弹马蹄子弄到自己身上的泥土,又凑到司空离近前,还想着再尽最后的一份努力,说服他。 看样子,别看自己人多,想一时半会儿的胜了司空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她并不想伤害到司空离,只想让他离开。 “司空离,你识象的话,还是快走,在这样纠缠下去,也没有意思。” 司空离又是一声的冷笑,二话不说,提宝剑就冲谷菱招呼下来。 谷菱只能晃动肥硕的身子与司空离交手。司空离地面上的功夫,比马上的还要高出很多。谷菱本身不会功夫,就靠着施洛崋的底子在撑着。这几个照面下来,可就吃力的很了。 司空离趁谷菱上方一个破绽,一剑直扎谷菱的左眼。谷菱想再躲,可就势比登天。 她只能认命的一闭眼,等着自己吹灯拨蜡了。 第320章 蒙面黑衣 谷菱闭上眼睛等死的同时,山上的众兄弟也吓地闭上了眼睛,心里想着,完了,完了,这次老大要交待了。 就在这生死一刻,不知从哪里飞里一块小石子,正好打在司空离的宝剑之上,把宝剑击偏了。剑身贴着谷菱的耳朵,划向了一边。 司空离大吃一惊,收回宝剑,四下里张望,没有想到这附近还有高手隐藏。 能用一颗小石子,就磕飞自己宝剑的人,还是第一次遇到。 谷菱闭上眼睛等死呢,只觉得耳边听到当啷一声,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剑扎到自己脑袋上的声音。 谷菱慢慢睁开眼,四下看了看,确定自己还没有死。 君越山寨的众兄弟们也睁开眼,见自己的老大还活着。一阵的欢呼。 “我就说了咱们老大吉人自有天相。”“我们老在厉害,刀枪不入,有神功护体。” “老大威武。”现场的众人里说什么的也有,都是欢呼,为谷菱高兴庆祝。 大家也只是高兴了一时,很快现场的情况急转,大家又是惊呼一阵。 司空离一剑未中,抽身撤剑又反手刺向谷菱的后背,这一剑是又急又快。 “啊……”众人的啊声随着司空离的反手剑脱口而出,众人的心也随着剑高高的悬起。 司空离反手剑,刺向谷菱的背后,谷菱没有意识到危险又至,心里还想着怎么刚才没有死成,为什么剑没有刺到自己。 众人的惊呼之声还没有落下,只见司空离面前闪过一道黑影,快如闪电。黑影手里的拿的家伙与司空剑的宝剑碰在了一起,再次把刺向谷菱后心的一剑给磕偏了。 见谷菱又险险的躲过一劫,众人长长出了一口气,把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回肚子里。 司空离再次出剑没有击中,没敢再恋战,身形急速后退,退出三丈开外,才站住身形。上下打量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黑衣人和他手里的“兵器”。 来人从头到尾,一身的黑。脸上蒙着黑布,身上穿着黑袍,脚上蹬着黑鞋,手里的兵器也是个黑不溜秋的铁铲,就是平日里农家种地用的那种。 “刚才是你用石子击偏了我的剑?”司空离问道。 黑衣人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司空离的问话。 “你和这帮山贼是一伙的?”司空离又问道,他没有想到一帮普通的土匪里,还有这样的高手,土匪之中,也是卧虎藏龙。 黑衣人依然没有开口,他好象不喜欢说话,用摇头来回答司空离的问题。 “既然你不是山贼,为什么要救她?她们劫持军需物品,可是死罪。如果你不想同罪,就请马上离开。” 司空离紧紧握着手里的宝剑,从蒙布的黑衣人身,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这是出师这么多年,他很少有的感觉。 以前只有面前杜致霖或端木砾时,才有过这种感觉。强大的压力感。 杜致霖已经与周梦芽同死在堰城,端木砾还在南楚的通城忙着抵御周军。 司空离知道,如果硬拼对付这帮山贼凭自己一人之力还是没有问题,但再加上眼前这个黑衣人,自己毫无取胜的把握。 见黑衣人没有说话,司空离以为自己的刚才的话多少起了作用,随抱拳道:“在下司空离,兄台如果今日能不插手此事,日后我定登门重谢。” “司空离,你走!我不想杀你。你回去转告周世坤,这次只是劫他的军” 饷和粮草,下次就要取他的脑袋。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黑衣大侠,你和周世坤也有仇啊!咱们可是自己人,我与他也有血海深仇。不过,这个司空离,不是什么大坏蛋,你放他一马,让留下东西离开就行。” 谷菱这会儿子见来了帮手,还是巨厉害的帮手,高兴的不得了,别说叫黑衣人大侠,叫他大哥,她也愿意。然而,她并不希望黑衣人伤了司空离,司空离于她是有恩之人。 尽管,他对自己的恩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文彩菲的那张脸。那张脸已经属于真正的马芷阳了。 司空离见黑衣人这样说,知道今天一场的恶战是免不了的。也只能一咬牙,来个硬碰硬。 很快,司空离与黑衣人战到了一起。 两个高手过招,还是很有看点的。 司空离手中了宝剑上下番飞,剑花一朵朵,寒光一阵阵。他仅凭一,把宝剑,就把黑衣人罩在他的剑光之下,团团的围住。 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虽说在司空离的剑阵里,但也没有落地下风,手里一把种地的铁铲也是舞动起来呼呼带风,上挡下磕,左推右挂,司空离的剑也没有近地了他的身。 两个人就这样缠斗了几十回合,没有分出胜付。 施家几个兄弟也都是练家子,其中施礼说道:“黑衣人的武功在司空离之上,不过他一时半会儿也胜不了,吃亏就吃在手里的兵器不称手,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捡来的铁铲子。” “我看也是。”施严也跟着接说话。 施礼说的很对,按道理来说黑衣人的武功比司空离高了不仅一两个档次,但手里的兵器不合手,吃亏了,这才与司空离打了个平手,缠斗的几十回合没有分出胜负。 司空离的剑虽算不上是名剑,也是削铁如泥的利器,很快就把那铁铲削的只剩下半根铲柄。 黑衣人把手里仅剩的半根铲柄灌满内力,冲着司空离的面门掷了过去。用地是甩飞镖的手法,稳、准、狠、快。 司空离如果不躲,这一下子扎到他身上,也够他好受的。只好撤回手里的剑,将飞来的铲柄击开。 司空离这一撤剑,露出了空档,给了黑衣人可趁之机。他从怀里一抓,掏出一柄短的小刀,应该是飞镖之类的。动作太快,谷菱她们还来不及看清他手里的东西,飞镖已经随着半截铲柄也飞向司空离。 一剑磕飞了铲柄,再回剑击落飞镖已经来不及了。 司空离身形向一旁闪躲,无奈他的对手实在太高。更何况,黑衣人是算准了司空离的身法,他没有想要他的命,只想制服他。 飞镖正好插在司空离的左肩头,入肉也只有两寸不足,并没有伤到筋骨。 饶是如此,也把他疼的不轻。司空离,一咬牙把肩头的飞镖拨了下来,扔在地上。 “杀了他,杀了他。”君越山寨的一群人高呼起来。 黑衣人象没有听到一样,完全不在乎他们的叫声,对司空离说:“你走!你心性淡泊,不适合在名利场上追逐,离开周世坤,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 黑衣人话象谷菱之前的话一样让司空离吃惊。 “感谢兄台不杀之恩,兄台可否赐尊姓大名,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渊源,或者是旧识?” “我不认识你,也无名无姓。你快离开,他们人多势众,如果闹起来,我也阻拦不了。” 在黑衣人的催促下,司空离跃上了自己的马,打马而去。 黑衣人看到司空离已经远远离开,确信他不会再回来,这帮山贼也不会追上他,才转过身来,准备离开。 “慢着,我还没有请教黑衣大侠的姓名,以后也好找机会亲处登门拜谢你今日出手相助的恩情。” 谷菱伸手拦住了黑衣人,想让他留下姓名,自己以后也好去谢谢人家,要不是他,自己的脑袋已经搬家了。 “不必了。”黑衣人抬手,把谷菱拨到一边。他的力气也是够大的,轻轻的一伸手,这四百来斤的重量就被他拨到了一边,把挡在面前的路让了出来。 谷菱看着黑衣人离去的背影觉得有一点点的相识。 尤其是他那一瘸一拐走路的样子。他是个瘸子。谷菱突然象想到了什么。 “你们把战利品统统带回山寨,我还有事。”谷菱说完的拔腿就跑。 第321章 蒙混过关 谷菱急冲冲的来到张嫂家。 张嫂家的院门虚掩着,家里有人。谷菱也没有敲门就进到院子里。 小朵正端着一簸箕的刚磨好的玉米面子,抬头看到谷菱,脸上展开了笑容。 “施先生,来了。快进屋里坐,外面冷着呢。今天变天了。” 小朵是张嫂的大女儿,已经十五岁了,正是花儿一样的年龄,长地水灵着呢。张嫂这几日又给她做了套鲜艳的衣服,穿在身上,象只花蝴蝶一样漂亮。 小朵和妹妹一样称呼谷菱为施先生,因为她在学堂里教书,而不是象母亲一样称呼大当家的。她更喜欢施先生的称呼,觉得这样才能表达出自己的敬意。 “小朵,你自己在家呢?” 谷菱四处看看,没有见到其它的人影。 “不呢,我和我阿顺哥在家。我娘和妹妹去西村姨娘家了,给她们送新下来的玉米面子。蒸窝窝头可香着呢!我这就蒸,你一会儿吃了再走。” “阿顺也在家?没有去学堂?”谷菱往阿顺住的东偏房里瞅了瞅,门和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的。 “施先生,你忘了,今天是公休日,学堂里不上课的。” “阿顺今天一直没有出去?”谷菱不死心的问道。 小朵不明白这施先生今天是怎么了,非要问阿顺哥是不是在家里。农村的孩子质朴的很,她也没有想太多,施先生怎么问,自己就怎么答便是了。她知道施先生是个好人。 “我阿顺哥今天一直没有出去,把水缸里的挑满水后,就一直在屋子里写字,没有出去过。施先生是来找阿顺哥的!我去叫他出来。” 小朵把手里的簸箕放在院子中是的石桌上,就想着去叫阿顺出来。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就行。你快忙。” 谷菱连连的摆手。自己迈步进了阿顺的房间。同样,门也不敲。她一向不太喜欢敲门,今天更是不能敲门。她就是想看看阿顺是否在屋子里,如果在,他又在做些什么事情。 黑衣人离去时一瘸一拐的背影,谷菱觉得象极了阿顺。平日里竟没有看出他有如此高的功夫,深藏不露。 谷菱扔下一帮兄弟们处理善后事宜,自己急着跑到张婶家里,也是想证实阿顺是不是黑衣人。 推开门,阿顺正在伏案写字。听见门响,头也没有抬,依然在忙自己的事情。 谷菱是第一次进阿顺的房间,房内简单的很。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和一张简陋的木桌子,桌子也少了一条腿,用一些砖块堆起来,勉强支撑着用。 这屋里想要藏些什么东西也不好藏。一目了然。 谷菱看了看阿顺身上的衣服,是一套洗的发白的灰色长袍,还挺符合教书先生的形象,并不是黑衣人的黑色衣服。 谷菱的目光落到阿顺木床上鼓起的被子里,料定他是把黑色的衣服藏在被子里了。自己是紧随他来的,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处理掉衣服。 谷菱径直奔向阿顺的床前,伸手掀起了被子。原来被子里鼓鼓囊囊的地方是一个陶瓷的烫水壶。冬天夜里取暖用的。 “找我有事?”阿顺头也不抬,继续写自己的字,从嘴里不咸不淡的挤出这么几个字。 “没事就不能找你啊?想你了不行啊?” 这话要是别的女人说出来,其它人一定会想多了。从谷菱嘴里说出来,在认识她的人眼里是再正常不过。君越山的大当家的,也从来不拿自己当女人看,有事没事就喜欢开开玩笑。 阿顺放下手里的笔,直起身子,“既然是想我,我就站在这里,你看也不看,直奔我的床上,难不成是想我的床了?还是看这个废人,想着与我……” 阿顺对谷菱并无好感,他一向讨厌山贼,更不屑与山贼为伍。 但是,君越山的土匪并没有对附近的村民做过什么打架结设的事情,反而,还时常的劫富济贫,帮助贫苦人家,这让阿顺对她们另眼相看。 加之因为教书的原因与谷菱经常见面,觉得她虽长地很有特点,但心性纯善,对她的烦感也就小了。但这并不代表,他喜欢与土匪打交道。 “还别说,咱俩凑合凑合,说不定还能成为一段佳话。你女人跟了别人,我男人死了,咱们正好一对。” 谷菱嘿嘿的笑着,故意露出一副色迷迷的模样。 “你在撒谎,我问过干娘,你没有结过婚,哪里来的男人死了。骗子。” “你这人,还真是弱智地很,没有结婚就不能有男人了。谁规定的不结婚就不能有男人的。” 谷菱用自己肥肥的眯眯眼,给了阿顺一个大大的白眼。 听到弱智二字,阿顺一怔,这是某个人骂人的专用词。这一怔也只是转瞬间的事情。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突然咧嘴一笑。 “这怎么可能。”他摇摇头自言自语道。 “你在说什么呢?”谷菱见阿顺神神叨叨的,嘴里嘟囔着什么,就问了一句。 “没什么?施先生这么冷的天跑到这里来,不会是为了教训我几句。” 阿顺又拿起桌子上的笔,继续写起来。 “也不是啦。我哪里敢教训才华烁烁的杜先生。就是今天看见一个人,很象你,过来问问你今天有没有出去。”谷菱摊开自己的胖手,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其它的意思。 阿顺觉得这个动作应该是由一个年轻的,漂亮的,瘦瘦的女子做出来的。偏偏眼前这个山贼头头儿,明明做出来不好看,却又是那么的自然,没有违和感。 他记得这个动作是某个女人标志性的动作。“这只是巧合,凑巧了。”阿顺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你请回。我还要再忙一段时间。” 阿顺下了逐客令。 “我不忙,你忙你的。我在一旁看看,还能帮你研研磨什么的。这也叫奉献余热。” 谷菱嬉皮笑脸的,就是不想走。 “阿顺,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受了重伤晕倒在张婶家门前?说不定,你以前还是个身世显赫的人物呢!” 谷菱想着套套阿顺的话,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象张婶说的什么也忘记了。 “从我记事起,就没名没姓,一场大火把我烧成了现在的样子。后来,无论走到哪里,也被人嫌弃。有一次被地痞流氓打伤了,不知怎么地,就到了张婶门。剩下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谷菱听着阿顺说的话,知道他没有对自己说实话。他那夜喝醉后,说的话与今天的是有出入的,很大的不同。今日分明就是在搪塞自己。 谷菱知道再问下去也是白问,还不如找个机会找他灌醉了,他说的实话多。 谷菱转到破木桌子旁边,看着阿顺在专心写字。 他在抄三字经和论语的部分内容,应该是在给学生们准备上课用的。 谷菱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字迹有些熟悉,横过来看,竖过来看,前看看,后看看,就是觉得很熟悉。 “你能不能别转来转去的,影响我做事情。”阿顺有些不耐烦了。 “我这不是在欣赏你的书法嘛!我怎么觉得你的字似曾相识?”谷菱嘟起胖胖的嘴巴,用心的看字。 “不可能,我们之前从未蒙面,哪来的相识一说。你根本就没有见过我写的字。请!” 阿顺用手指着门,下了逐客令。 谷菱脸皮再厚,也不能待下去的。只好悻悻的离开。 谷菱前脚走了,阿顺迅速的把门从里面插好,将外面的衣服脱下来,里面露出了一身的黑衣。 又把黑衣服脱下来,包好了藏在床板下面。 第322章 悔之晚矣 谷菱把劫来的银两和粮食留在山上三分之一,其余的全部分给了附近的村民。 这原本就是属于三不管的地带,众人对吴国、南楚还是周国,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概念,百姓也不知道这些是君越山的人们抢劫的周军的军饷。 众人得了银子和粮食自然高兴,对君越山的大当家是感恩戴德。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钱财最是动人心,得到别人的钱财,自然说别人的好处,何况君越山的人们也确实是为百姓做了很多好事。 比起那不靠边的朝廷来靠谱的多了。 分钱分粮也是一件耗费心力的活,谷菱整整忙了一天,累的不行了。 忙完了,累地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的直喘气。 “老大,你这身肉也太累赘了,咱们得想想法子,减去一些。前个儿,不是有个游乡的郎中说,肉太多了,对身体不好,会影响你的健康。” 施仁见谷菱累成这个样子,关心的说道。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爱怎么地就怎么地,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身肉,喝凉水都能蹭蹭的往上长,减什么减啊,也减不下来。” 谷菱大有已经认命的意思,随便,想怎么长就怎么长。 “老大,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这也年岁不小了,该找个男人成个家。是个男人,看到你这身肉,也得吓跑了。你还是想法子变瘦一些。” 施礼也随后说道。他们这哥几个是施洛崋一手带大的,跟了她很多年,是发自内心的希望她快乐幸福。 “今年山上山下都能过个好冬,暖暖和和的冬天,有吃的,有烧的,有穿的。这就是我最开心的的事情,男人嘛,这种生物与我无缘,以后咱们不再讨论这种话题。” 谷菱冲大家翻了个白眼,说道。 “老大,你真是高风亮节,为大家伙谋福祉,不顾个人的事情。” 马屁精又开始拍马屁了。还没等众人“教育”他,有人推门面入,是带着火来的。 怒气冲冲,火气大的很。直接冲到谷菱面前,冲着她就吼。 “官银是你发给村子里的百姓的?”来人正是阿顺。 还没有等谷菱回答,没鼻子的施勇就拉着长声答道:“正是我们菩萨心肠的老大,你是来向我们老大表达谢意的,不用这么客气,我们老大一向大方热心。” 这没鼻子的施勇也是分不出个眉眼高低,这阿顺话里明明是带着气的,哪里是来表达感谢的。 “施大当家的,你这不是在帮大家伙,是在害他们。你有没有脑子。” 阿顺很是气愤,大有把手伸上谷菱肥肥的脖颈,将她掐死的意味。尽管他的一个两指手已经无法完全掐住谷菱的脖子。因为脖子上的肉实在太多了,已经看不出脖子在哪里了。远远看去,就象是一个脑袋直接蹲在肩头,没有脖子的。 “阿顺,你也太不识好歹了。我们也是分了你的那一份给张婶的,拿了银子和粮食,你倒跑过来乱咬,说什么我们在害你们。有种的你别接受银子和粮食。” 红眉毛施严不愿意听阿顺说话了,站起来就拿话直怒阿顺。 “我这一整日都在学堂里,没有回过家。刚才进到家门,才听说分银子的事情。你真是头大无脑,这次可把大家伙给坑苦了。” 阿顺报怨道,满脸的愁云,好象要大难临头的一般。 蓝脑袋一把揪住阿顺的衣服,怒目而视,“你骂谁头大无脑呢?你再说一遍试试。” 谷菱也不明白阿顺为什么会突然跑到山上指责自己。自己明明是为村民办了一件好事,怎么就成了坑苦了大家。谷菱想听听阿顺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放开他,让他说说我到底是怎么坑苦了百姓。”谷菱示意蓝脑袋松开揪着阿顺衣服的手。 阿顺瞪了一眼蓝脑袋,虽说大家已经慢慢接受了不戴斗笠的阿顺的样子,但被他狠狠的一瞪,再看他脸上骇人的样貌也是让人心里难免的一哆嗦。 “施大当家的,你这次有些过分了。好心办了坏事。此事是三不管的地带,位于南楚、吴国、周国的中间地带。多年来饱经战乱,大家只想过点安静的日子。你抢劫了军饷,分给大家,是要让村民与你一起承担抢劫的罪名吗?你这样做居心何在?” 阿顺的话,把谷菱鼻子差点气歪了。她可从来没有给村民们说过这些银子和粮食是抢的周军的物资。 她只是想让大家把日子过的好一些,也没有想过与别人分担罪名。 “你这个死瘸子,气死我了。”谷菱很少揭人家伤痕,今天也是被气晕头了,直接叫阿顺死瘸子。 阿顺听到谷菱这样称呼他,气地嘴唇发抖,两眼直直的盯着谷菱,双拳也紧紧握了起来。 “村民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些银子和粮食是怎么来的,只道是君越山分给大家过冬用的。劫周军的是我们,周军要来报复也是会找我们民其它人没有干系。” 谷菱把眯眯眼一瞪,也不示弱的盯着阿顺。 “你真是头蠢猪,能不能用脑子想一想。每锭银子下面都铸有周国的白银的印记,还是军饷专用白银印记。银子从村民手里流通到市面上,会给他们招来杀身之祸。 你们君越山的人倒是无所谓了,凭借君越山的天险,易守难攻。君越山可谓一人把关,万夫莫开。周军现在正忙于南楚的战争,暂时无暇派出大的兵力来剿灭你们。 但是,村子里的村民不一样。他们即没有地势之利,又不会武功。一股百十人的军队,就能把他们杀个精光。 你用脑子想一想,你这安的是什么心?” 阿顺的一番话如同一盆冰凉刺骨的寒水,把谷菱浇了个透心凉。一下子给冰醒了。 她心里暗暗骂自己是猪脑子,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光想着分银子,分粮食,大家伙好好的过一个暖暖的冬天。就忘记了银锭下面是有记号的。 谷菱的气也没了,火也降了,象泄了气的皮球,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阿顺。仿佛眼前这个丑陋无比的男人,能亡羊补牢,收拾自己粗心大意留下的烂摊子。 “我不是有意的,不知道还有这么厉害的后果。你怎么不早给我说,你要是早给我说了,我就不分银子,只分粮食。等风声过了再分银子。” 谷菱很是郁闷,又很是无助的说道。 “我怎么知道你要把抢劫银子分下去,还以为你们想着独吞。拿了银子,远走高飞,不再当土匪了。” 阿顺今天的气是很不顺,句句里带着火药味。 谷菱听出他这话时还有另一层的深意,好象早就知道她们抢了周军的军饷一样。 但是,眼前还有更火烧眉毛的事情,谷菱也顾不得仔细想想阿顺这话里更深层次的意思,直接向阿顺求画。看看还能有什么更好的法子,挽回局面。 “要不我们现在下山,把分下去的银子再收回来?你看行吗?” “钱财之物分是好分,再想全部收上来,谈何容易。到了手的钱,谁愿意再拿出来,即使大部数人能拿出来,但保不住还是会有人藏私。哪怕有一锭的银子流到市面上,后果可想而知。” 阿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又继续盯着谷菱说:“你银子已经分下去了,今天上午得了银子的户家,已经有人去了集市上购置东西,想必消息很快就传到周国。说是君越山勾结附近村民,抢了军饷物资。大祸将至,这可是灭顶之灾。” “怕什么,有我们在,我们去村子里保护大家。”施严一晃脑袋,拍拍胸脯说道。 他特看不惯阿顺一进来就指责的样子。 “哼!就你们这点人,守在君越山上,凭借地势之险,还能多活几天。如果分散在村子里,非但保护不了村民,你们的性命也会不保。自不量力。” “你……”阿顺的话气的施家几个兄弟就要上前与他动手理论理论,被谷菱制止了。 第323章 搬到山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说到底应该怎么办,你可是有什么好的法子?” 谷菱把声音放的很柔,近乎是祈求了,只要能救得了村民,现在让她死,她也不会皱皱眉头。 “只能把附近的村民疏散,让他们在周军到来之前离开,别无它法。”阿顺说道。 “事不宜迟,咱们马上行动,分头去村子里说服大家离开。” 谷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知道不能耽误片刻。 “有些人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这里就是他们的根,离不开的。如果就是有人不想远走他乡,抱着侥幸的心理,你们该如何来处理?” 阿顺说的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尤其是很多年迈的老者,不想临近暮年还有颠沛流离,离开家乡,他们更在乎的是叶落归根,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家乡。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谷菱此刻把阿顺当成了主骨心,这种事情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别看平时在山上咋咋呼呼的,一到了大的节骨眼上,她也麻爪。 “愿意投亲靠友,远走它乡的就,由他们去。不愿意离开的,也不能再在村子里继续居住。转移到山上来,与你们一起。凭借地势之险,一时半会儿,也应该没有问题。” “好,没有问题。山上也够大,塞个几千人是可以的。咱们马上分头行动。” 谷菱答应的很爽快,自己的老大都同意了,其它五兄弟也没有说什么,分别按照谷菱的吩咐行事去了。 好在他们在老百姓眼里并不是贼,口碑也不错。挨着做了动员,家家户户撂下手里的事情,赶紧的收拾东西,连夜离开。 不出阿顺所料,投亲靠友的还是少数,多数人选择了留下来,跟着一起上君越山。 浩浩荡荡的有两千来口子人,老的,小的,少的,年轻的,都有。 大家伙并没有因为搬迁而心生很多的怨言,反倒很多人高高兴兴的,觉得跟着谷菱他们也是不错。 这一通的折腾下来,等村里的人全部搬走已经是下半夜了,谷菱和阿顺又挨门挨户的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一个遗漏,才放心的回了山上。 君越山天然的山洞极多,稍做收拾就适合人的居住。大家伙的住不是问题。粮食也充足,一时半会儿也不用为吃发愁。 等谷菱众人全部撤回到山上,周军报复的人伍也星夜赶程,到了村子里。 周军扑了个空,见村中空无一人,一片的漆黑,鸡鸣狗叫声也没有,总之,诺大的几个村子连成片,连个活物也没有。 周军不由的大怒,一把火,把村子烧成了废墟灰烬。 谷菱等人在君越山上,看山下也看得清楚,但见村子里火光冲光,烧火了天际。 谷菱暗暗的庆幸,幸好有阿顺的提醒,行动的及时,没有千万人员伤害,要不然,她恐怕良心难安,难以自处了。 周军到的这么快,皆是因为司空离。 司空离吃了败仗,丢了粮草物资,可是掉脑袋的大罪。他并没有听谷菱与阿顺的远走他乡,而是回到了京城之中。 他深知自己如果一走了之,司空家的人势必会受到牵连。 没有了文彩菲,他对生与死也就无所谓了。没有幸福的生活,生又何欢,死又何惧。 他赶到皇宫,把情况向周世坤禀明,周世坤暴怒,说他办事不力,削去官职,打入天牢,等侯发落。 周世坤又命人带了一千人的骑兵,立即起程,前来君越山探听情况,夺回失去的银子和粮草。这些可是等着前线急用的。 再筹备银两和粮草还需要较长的时间,他做了两手的准备,一面命人重新筹集物资,一面派人夺回失去的物资。 周世坤派来君越山的人是周军中的铁骑,为道之人姓常名浩。 常浩有勇有谋,也是一员虎将。他刚到君越山附近,就接到线报,附近村民在集市上用官银买卖物品。 当即断定,是民匪勾结,要血洗村子。 等他们赶到时,村子里的人已经全部转移,连只鬼影子也没有找到。 常浩气的破口大骂,“好一群刁民,烧,给我烧,统统烧掉,寸瓦也不要留给这帮刁民。” 一把大火,烧了大半夜,一直烧到天亮。这里的房子多半是茅草屋,很好燃烧。 几百间的房子,一夜之间变为灰烬。 “我对不住大伙,给你们招来了这无妄之灾。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莽撞,也不会害大家伙没有房子。” 谷菱很内疚的,抱拳对村民们说道。 “大当家的言重了,这么多年来,我们承蒙你与山上众兄弟的照顾。如果不是你们,我们还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娃娃们也不会识字。你的恩情,大家都铭记在心。房子毁了,无妨,等周军走了,咱们再重新建造更结实的房子。” 开口说话的是村民推选出来的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者,老人家对谷菱等人很是尊敬。 “对,等周军走了,咱们再建更好的房子。” 众村民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不建议大家再回山下。”阿顺突然从人群中站起来,发话道。 众人把目光齐刷刷的落到他的身上。 “周军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周世坤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他不会白白吃了这个哑巴亏。等他攻打完南楚,一定会想办法踏平君越山。” “你不是说咱们君越山易守难攻,有天险之势嘛。怕什么!” 谷菱很是自信的说道。 阿顺有些轻视的看了她一眼,真不知道就她这脑袋怎么能成为山代王,还做了很多年。 “易守难攻只是一时,如果周世坤腾出手来,调集大批的人马,就你这小小的君越山能和一个国家,一个朝廷抗衡?最多能支持一年半载就不错了。” “哪可怎么办啊?我们不想离开这里,这里可是我们的根。” 为首的老者听阿顺这么一说,有些着急了。 “是啊,是啊。大当家的,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大当家的一定有办法,我们不用着急。” 众村民议论纷纷,说什么的也有。总之,是把希望之光放在谷菱身上了。觉得她肯定有办法。 谷菱做个饭,做些善良的好事,她在行。对于这类带着众人,迎敌的事情,她并不熟悉。 谷菱只能把求助的目光落在阿顺身上,也不知道是怎么滴了,她觉得只要阿顺在,凡事一定有办法,阿顺仿佛就是她的主心骨一般。 “如果大家还想在家乡继续待下去,只有一条路。就是想着法子,不能让周军占领南楚。帮着南楚打败周军,然后此处划归南楚的管制,周军以后也就不敢再犯了。” “阿顺,你没发痴?说胡话呢!这可能嘛,就凭我们这点人马,还能打败周军。即使南楚打败了周军,它们也不会把我们这块地方划为自己所有。咱这里是有名的三不管地带,还是有名的穷乡僻壤。没人稀罕。” 蓝脑袋出言顶撞,当场否则了阿顺的话。 “只要想办法,动脑筋,一切皆有可能。”阿顺说话是斩钉截铁,不容质疑。 “有了,有了。我们可以联系南楚,把我们想法告诉他们。咱们这里是周军的必经之地,只要把路截断,他们援军也去不了,粮草也运不到,这事不就成了。”谷菱兴奋的说道。 “这主意好是好,但谁能和南楚当大官的说上话,把我们的想法递上去?”施智说道。 “这个好办,我给端木砾写封信。”谷菱得意忘形,忘记了此时的自己,非彼时的自己。 阿顺听到端木砾三个字,若有所思地看着谷菱。 第324章 南楚联盟 没等阿顺说话,没鼻子的施勇拉着长声问道:“老大,你认识南楚那个太子端木砾?不能啊!你就吹,我们可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 施勇是个直肠子,有什么就说什么,心里怎么想地就怎么往外倒。 谷菱用力的把眯眯眼瞪了瞪,底气十足的说:“我是老大还是你是老大,是不是我结识什么人都要给你说一声啊?我何止认识端木大砾,还和他很熟。” “老大,你以前也没这么能吹牛,我怎么觉得你自从被石头打中脑袋后,就变了很多。饭可以乱吃,有些话可是不能乱说。咱们办不了的事,不好空口白牙说大话的。还是等风声过了,让大家伙下山自谋生路去。” 红眉毛揉着自己火红的眉光,心事重重地看着自己的老大。 他不明白原本老大还是个挺靠谱的人,也不怎么吹牛说大话。以前,只把一小部分的精力用在山下的村民身上,自从被石头砸中了脑袋醒来后,就明显的与以前不同了。 变得幽默了,能说能笑能闹,说白了,就是越来越没有正形,越不象个老大的样子。 “我没有骗你们的,真的认识端木砾。他媳妇叫宋莲双,不过现在又多了个马芷阳。他生母叫苏信儿,还有个一奶同胞的弟弟,叫杜致霖,杜致霖。” 说到杜致霖,谷菱突然觉得自己从心里到嘴里全是苦的。她好想他,她想他。 思而不能见,思而见不着的痛苦,太难受。 而阿顺听到杜致霖三个字时,神情大变,往日里看起来并无神彩的眼睛里,射出精光。转瞬又恢复正常。 眼前这个胖胖的女子,说话的语气和神情都那么象一个人,一个深藏在他心底里不敢碰触的人。 那个窈窕婀娜的身影与眼前的人影重叠在一起,阿顺微微苦笑着摇了摇着。这一个比那一个的五倍还要大的很,他也仔细的从侧面了解了施洛崋的经历,她在此落草火寇已经有八个年头了。 阿顺只道是自己思念过甚,精神出现了幻觉。 但,她又知道端木砾,而且知道的这么清楚。连端木砾的太子妃,太子侧妃,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更让阿顺起疑的是,端木砾生母的名字民间知道的并不多,这施洛崋能信口拈来,好象很熟悉的样子。 “大家别争了,施大当家的说认识便是认识,她怎么会拿两千多口子人的性命开玩笑,大家让施大当家的说说与南楚的渊源,说明白了大家心里的疑虑和担忧也就消失了。” 阿顺冲着施勇说道。 谷菱被阿顺这么一说,脑袋冷静下来,恢复到了眼前。是啊,自己怎么象大家解释与端木砾的渊源。 总不能说自己是端木砾的王妃,后来成了他弟弟的媳妇,现在又借尸还魂。自己用的是施活崋的身体,谷菱的灵魂。说出来谁会信呢! 有时候自己还云里雾里的,想想和做梦一样,不能相信。 谷菱砸砸厚厚的肥嘴唇,冲着众人说:“哎!我与南楚太子端木砾的相识,说来话长,得讲个三天三夜。等以后有时间了,我再和大家说。 当务之急,我先修书一封,派人送给端木砾。看他是否同意,如果他同意我们的计划,也就说明我没有吹牛。” 谷菱随便用几句话就敷衍了,阿顺的问题。 众人见状,也只好附和着,表示赞成。活命是最要紧的,而且是长久的活下去。 谷菱自己关了屋里写了一封信,整整写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让别人进来。信写完后,又亲自封好,交到施智手里。 施家兄弟五人,施智的腿脚最快,号称飞毛腿。派他送封再合适不过了。 谷菱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务必将信亲自送到端木砾手上。 施智接了信,揣在怀中。施展他的陆地飞腾术,撒开两只小短腿,是一路的狂奔,向着南楚的方向就下来了。 此时的端木砾,已经无暇留恋马芷阳的温柔乡。 周世坤吴国惨败,突然整顿兵马攻打南楚,完全出乎端木砾的意料。他以为周军的这次惨败,周世坤一定会受到重创,至少也得休整了三两年,才能恢复原来的兵力和国力。 没有想到,周世坤竟然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调整过来,现在打着要为爱女周梦芽复仇的旗号,大举进犯南楚。 端木铮向邻国几个国家发出了求助的国书,如同石沉大海,没有音信。 吴国还没有从周梦芽制造的恶梦里苏醒过来,诸多的城镇正在重整,自顾不暇,有心无力,也帮不上多少忙。 杜致枫还算是有情有义,全国上力,搜罗了十万的人马,派来援助南楚。 南楚的国力与兵力原本就不抵周国,加上吴国的十万人马,也难以抗衡周国的八十万大军。 好在,端木砾亲自带兵在前线争战,端木砾自身的能力强,太子出征,也鼓舞了士气,目前还能与周国的军队势均力敌。 但是,若长期僵持下去,南楚的军队也是讨不到便宜的。 端木砾近来忧心如焚,日夜与众将士商讨着御敌之策。 他把马芷阳留在京城之中,现在也没有心思儿女情长。 端木砾对马芷阳的感情也很是奇怪,他一直把她当做谷菱,并不知道马芷阳已经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马芷阳也不会傻到自己揭穿这件事情。 虽然得到了马芷阳,也只是前几天的愉悦。端木砾觉得自己的内心并没有原来那么兴奋。他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甚至怀疑自己也与其它男人没有差别,得不到的时候就好的,得到了也就不过如此。 他想不明白,也不想再去想。前线的战争正是焦灼状态,他满脑子的如何打败周军 这日,他正在帐中议事,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有人在谩骂。他心烦意乱,怒问道:“外面什么人在吵闹?” 身边的侍卫急急出去看了,很快回来禀报。 “太子,有一个个子很矮的矬子在外面吵着要见太子爷。守营的兵丁见他来路不正,不放他进来,他就在外面又吵,又骂。这矮子身子还很灵活,蹦高窜低的,十几个兄弟们也抓不到他。” 端木砾双眉紧锁,“让他进来,本宫倒是要看看了是何方的神圣,敢跑到这里来大闹。” 很快,施智到了端木砾的面前。 他还算是懂点礼数,见了端木砾倒头便拜,“草民施智见过太子。” “起来说话!”端木砾让他站起来回话,施智蹭的从地上蹦了起来,象只猴子一样的灵活。 “太子,我是奉了我们大当家的所差,前来给太子送信。”施智从怀里取出信,侍卫接过来确定没有暗器和毒药后,再交到端木砾手上。 端木砾展开信,实在为信中的字感到头疼。这写信的主儿毛笔字写的实在难看,比鸡爪子挠的好不了多少。好在,端木砾通篇看完能明白了大意。 谷菱的毛笔字本来就难看的很,不会用毛笔。知道自己的弱点,她也从来没有在人前秀过自己的“书法”。对于她的笔迹,端木砾并不了解,因为牙根就没有看过。 “你是君越山的人?前些日子是你们劫持了周军的粮草和军饷?你们大当家的施洛崋想与我合作,条件是击败周军后,君越山划归南楚管辖,南楚保护你们的安危?” 端木砾把手中的信往桌案上一放,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发问。 施智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太子这么大的官,加之端木砾自身就带着不怒而威的因子,整地他心里紧张,只能用连连的点头来回答。 “你们一群小山贼,凭什么和我来谈条件?”端木砾的目光象把刀一样看着施智。 “我们,我们,我们大当家的说与你是旧识,你一定会答应的。而且,我们能帮你打败周军。” 第325章 向阳花谷 端木砾一声轻轻的冷笑,他根本就不认识施洛崋是何人,也从未与土匪打过交道。他以为施智是在说大话,在骗他,但端木砾并没有点破。 他对那句能帮你打败周军很感兴趣。 前几日就接到线报,周军的粮草在君越山一带被土匪给劫了。他就派出人马前去打探。 了解到君越山的地势之险,心里打定主意要借此天险掐断周军的援军和供应,与周军周旋。考虑到君越山易守难攻,想到从土匪手里抢过来,也得大费周章,正在为这事头疼呢,没想到对方主动送上门来。 这叫饿了有人做好饭,困了有人送枕头来。 端木砾并没有流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他已经习惯了隐藏自己的情绪。 “好,我同意你们的条件。凡请你回去转告你们大当家的,只要她依照信中所言行事,事成之后,我也一定信守承诺,护你们周全。” 施智千恩万谢,又说了一堆好听的话。 端木砾命人给他准备一桌子好的酒菜,酒足菜饱,又让人拿了百银纹银做为奖赏,施智连声的称谢,回到山上复命去了。 施智被端木砾好吃,好喝,好招待,临走还给了大把的银子,他心里可是乐开了怀,觉得呗有面子。 撒开了脚丫子的往回跑,比来的时候还快上很多。 施智离开后,谷干什么打发众人散去,自己一个人待大议事厅里。她觉得自己得静下心来好好理理接下来的事情。 没想到因为打劫了周军,又要和端木砾搅在一起。想躲也是躲不开的,见到端木砾,会更加的思念杜致霖。她深切体会到了一个人生不如死的感受。 所谓的议事厅,只是一个大山洞,经过修缮可以使用,足可以容纳千人之多。 谷菱的大椅子是特制了,能承得她重量的椅子还真是不多,施礼专门找人用坚实的青石板给她做成的石椅,她再重上个两三百斤也没有问题。 她把硕大的身躯往石椅上一躺,象一只超大号的圆滚滚的海狮,两丈长两丈宽的石椅,更象是一张特大的床,上满摊满了软乎乎的肉肉。 对于端木砾看到信后,能不能同意,她心里没有任何的把握,施智已经去南楚有几日了,按时间算很快就可以回来。对于结果,谷菱心里忐忑不安。 躺了半天,觉得全身乏累,偏偏又不困,睡不着。谷菱晃动着胖大的身躯站起来,向外走去。 来君越山也有一段日子了,谷菱一直忙这忙那,也没有心情和时间好好在山里转转。 她离开议事厅,随意又漫无目的的走着。碰到巡山的喽喽或者在山上避难的村民,她点点头,笑着打着招呼。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走到山最西边的一偏僻处,远离了山中心。 这个季节也没有峰峦叠翠的美景,突兀的石头,枯黄的枝桠,偶尔头顶有几只麻雀飞过。 谷菱眼睛无意中瞟向前面一处山坡,突然愣住了。她自来到君越山上,还从未来过此地,但是,为什么面前不远处的小山包看起来非常的熟悉,似曾相识。 她加快了步伐,连滚带爬的到了山包近前。 “是向阳花谷。”几个字在谷菱脑海里闪现,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肥肥的肉下面,砰砰砰砰砰,跳的厉害,快要破皮而出了。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鼻,强忍住要流下来的泪水。原来这向阳花谷,就在君越山的附近,是它的附山。 她没有想到自己还会再回到与杜致霖初识的地方,没有想到命运会有这样的安排。 最终眼泪没有忍住,流了下来。她边走,边落泪。 当年正值郁郁葱葱的季节,而今却是万物凋零的冬季。早已是物非人也非,此人非彼人,生死两茫茫。 谷菱的心情异常沉重,过往种种从眼前浮过,仿佛杜致霖还是那个翩翩帅气的美男,就站在自己的眼前,谷菱伸出手想抓到他,扑了个空。一切皆幻觉。 龙水潭的水好冷,谷菱把手伸进水中,或许她觉得这冰凉刺骨的寒水能减少几分她心中的痛楚。 离开潭边,不远处就是当年自己苏醒过来的山洞。杜致霖就是将自己从龙水潭中救起,抱进山洞里。 谷菱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多希望时间可以回去,回到从前,只要杜致霖还活着就好,她只想好好看他一眼,哪怕是一眼。 迈开自己胖的象两根柱子一样的大粗腿,谷菱向山洞里走去。 也许那里还留着杜致霖的气息。 这向阳花谷地处偏僻,常年没有人来。谷菱本来就心情低落,没有什么警惕之心,也不会想到除了自己还有其它人在。 到了山洞口,借着外面照进来的光亮,她诧异的发现洞里竟然还有一个人。 看不清楚模样,他蜷缩在那里,象只受伤的流浪狗,背对着洞口。他的双手紧紧抱着双腿,头深深埋在膝盖处。 谷菱清晰的听到了从这具身体里传出来的哭泣声,是抽泣的声音。断断续续,想哭又不能哭出声音来,极力压抑自己。 谷菱经过短暂的惊讶,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虽说这里偏僻,偶有人来也是正常,自己不也转到这里来了。看来也是和自己一样的伤心之人,不然怎么能哭的如何可怜。还蜷缩在冰冷的地上。 谷菱一时同情心起,想着安慰一下蜷缩在地上的人。 她走过去,说道:“你还好吗?” 也许是蜷缩在地上的人实在太过于伤心,没有听到背后有人进来。以谷菱庞大的身躯,走路肯定是会发出很大的声音,不能说地动山摇,至少地皮也是会微微颤动。 他太过于伤心,没有觉察到。 等听到背后有人说话时,直觉反应,象一只灵敏的豹子,从地面上弹了起来,身手之快,快到谷菱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站起来的。 “啊!是你,阿顺。”谷菱看清楚站在面前的人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会是阿顺,让她更意外的是,阿顺的身手这么好,他象从地上弹起来,站在自己面前的动作一气呵成,完全不象一个瘸子。 “是你啊!”阿顺看清楚站在面前的人后,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又无力的坐到地面上。 “阿顺,你有什么伤心事,不妨说出来,憋在心里会很难受的。” 谷菱好心的说道。 “你走,我的事情与你无关。我的伤心,你也别问。我想一个人静静。”阿顺又恢复到有气无力的样子,对谷菱说道。 “我也想静静,你在这里,我坐在那边,不打扰你。”谷菱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就想着到洞口的另一角坐会儿。阿顺没有再说什么,又躺回到之前蜷缩的姿势。 谷菱坐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阿顺。越发觉得他象个谜一样。 谷菱发现阿顺躺的地方,好象是当年自己被杜致霖救起,醒来的位置。她对当年的事情可记得很仔细。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阿顺呆呆看着对面的石壁,谷菱愣愣看着阿顺,在琢磨着他究竟是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反倒是,这会儿子,把对杜致霖的思念扔到了一边。 阿顺突然开口了,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说给谷菱听的。 “这里是当年我与她第一次相遇的地方,自从初次相遇,就注定了她是我一生中唯一的女人。我亏欠她很多,她现在过的很幸福,我不应该去打扰她。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念,控制不住想要见她的念头。我的心好痛,好痛。” “啊!这么巧。我当年也是在这里与我心爱的男人第一次相遇。真是太奇妙了。这里竟然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回忆之地。” 谷菱听完阿顺的话,觉得很是有缘。对阿顺又多了一份同情之心。 第326章 自顾自说 “你?”阿顺突然苦笑,他翻身从地上起来,盘腿而坐,面向谷菱。精神也看着比刚才好了很多,可能是谷菱的话触动了他。 “大当家的心地纯善,想必是又要用编纂的故事来宽慰我。你的一片好意,我心领了。不必了,你请回,我自己在这里安静会儿,过会儿子就回去了。” 阿顺误以为谷菱是好意安慰,象之前在学堂醉酒的那一次一样,编个故事来安安慰自己。 从洞口吹进一阵冷风,冻地谷菱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快走,大当家的如果因此得了风寒,我可担当不起。” 阿顺催促谷菱离开,谷菱的突然到来,打断了他的回忆。把他的思绪从许久许久以前,又扯回了现在。他多希望时间不走,停留在从前。 “阿顺,你脑袋傻了?我说的是实话,没有编故事。我的经历太曲折了,说来也是一言难尽。不过,这里真的是我与心上人相遇的地方。” 谷菱把肥硕的身体向阿顺坐的地方挪动了挪动,两个人挨的距离近了些。 “说来话太长,咳……”谷菱清了清嗓子,准备长篇大论。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种冲动,想把自己曾经经历的,和眼说的人说一说。 “想当初,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掉在龙水潭里,差点被淹死。被他起来,就在这个洞里。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我想这一切皆是天意,睁开眼的那一刻,我已经爱上他了,只是自己不知道。后来,我们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爷还是把他从我身边带走了,永远的离开了我。我本来想一死了之,上碧落,下黄泉,生死相随。没想到,连死也很难,没有死成。” “咳,咳……” 这次轮到阿顺咳嗽了,他差一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大当家的,你这故事也太假了,真能扯。大家都知道你没有结过婚,没有孩子。先不说这个,就你这个块头,落到水里,谁也无法把你拖到岸上来,再拖到这洞中。” 阿顺看着谷菱肥硕的身体,满眼的不相信。 听了这个故事,把他之前的忧伤扫去了多半。这大当家的也太能胡编了。 见阿顺不相信,谷菱拧劲也上来了。本来是想轻描淡写的一说,结果人家还当自己在扯淡。今天非要说说清楚,让他知道自己可不是会随意编纂故事的人。 “我说的是真的,没有一个句是骗你的。刚才都说了我的故事说来话长。我也不把你当外人,不妨实话实说,我不是君越山的大当家。君越山的大当家施洛崋已经死了。我是另外一个人。” 谷菱说完这几句,阿顺突然爆笑出声音来,哈哈大笑,笑的眼泪也出来了。眼前这个女人也太能扯了,故事编的很离谱,这种话也能说地出来,三岁的孩子也骗不了。 “大当家的,够了,够了,别再继续编下去了。我现在不伤心,不难过了。你的故事很有效果。” 阿顺做了一个结束的手势,示意谷菱不要再说下去了。 谷菱还有个毛病,最不能忍受别人不相信自己,尤其是自己说真话的时候。 “易容术是能以假乱真,能让两个相貌不一样的人,变成一模一样。但是,请恕我直言,你的体型是任何易容术也易不出来的。君越山的大当家的,这世上独一无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再者说,这个大当家的可没有什么油水可捞,是个费力不讨好的角色,谁又愿意来冒充她。” 阿顺的笑意,直达眼底,真是被谷菱的这个故事给逗乐了。 “阿顺,你给我闭嘴。我没有骗你。说的都是实话,你听我说完。” 谷菱气呼呼的站起来,冲阿顺大吼道。 这一吼还真是管用,阿顺闭上嘴,脸上的笑容也收回去,一言不发的看着谷菱。 “身体还是施洛崋的身体,但灵魂已经不是了。我是一个死了的人,借助施洛崋的身体复活了。” 谷菱从阿顺眼里,看到他非常不相信,甚至有些藐视自己的意味。 “施洛崋当日被碎石击中,死了,我正好是一个无主的游魂野鬼,就误打误撞的跑到她的身体里去。” 阿顺的眼神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多年前,他也听一个女人说过这种类似的故事,当时,只当她是玩笑话,没有深问。 谷菱见阿顺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知道他开始有点点相信自己了,或者是有点点认真的听自己在说话。 “我本是来自千年后的鬼魂,被人害死后,穿越到这个年代。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男人,就是他。后来,我们之间因为各种的原因聚散离合,经历了很多磨难。还因为我的粗心大意,导致我们第一个孩子流产。 眼见着,我们就可以远走他乡,过着一家三口的快乐日子。没有想到,他为了救别人,死了,被活活炸死了。 他死了我的心也死了,每日如行尸走肉般的,活地了无生趣。再后来,因为误会,我被他哥哥老婆的婢女推倒,晕了过去。 既然心爱的男人已经不在了,我也不想再醒过来。灵魂脱离了身体,想着去地府找他。又没想到,阎王爷也嫌我烦,不要我。把我扔出来了。 结果,就是现在这样了,又借施洛崋的身体复活了。准确的说,我是第二次借尸还魂。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说的这一些,但真的没有骗你。句句属实。” 谷菱把事情的经过非常扼要的说了说,伤感又由心而生,脸上罩满了痛楚。 “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心上人又是谁?”阿顺说话的声音是颤抖的,他强压内心的情绪。 谷菱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注意到阿顺声音里的变化。 谷菱跟着阿顺的提问,很自然的回答道:“我的真名叫谷菱,那个让我云牵梦绕的男人叫杜致霖。你有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应该是很有名的。就是被炸死在离这里不远的堰城。 老天爷让我又再此重生,应该是让我在这里守护他的魂魄。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每天只有用各种各样的事情占满自己的时间,一有闲暇,他的影子就钻进我脑袋里。白天还好说,最难熬的是晚上,我醒着不睡,眼前是他的影子。我闭上眼睛,梦里是他的影子。 因此,你应该相信你对心上人的思念,我是能够多少理解的。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你比我还强很多,至少你的心上人还活着。虽然跟了别的男人,她还活着,你想她的时候还能偷偷看一眼。我呢?如果他还能活着,我宁愿放弃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要求,他有多少女人,我也不会管。只要他还活着。” 谷菱自顾自的说着,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阿顺的变化。他的身体抖的越来越厉害,眼里的泪哗哗的流个不停。 “那个在南楚太子府里的太子妃又是谁?” 谷菱根本就没有用脑子想一想,只是顺着对方提问说了下来,“当然不是我了,身体的正牌主人马芷阳回来了。她也是个痴情的人儿,我占用了她三年多的身体,她默默在端木砾身边守护了三年。 我当时一心只想着去地府里找他,不想再回到马芷阳的身体里。也就做个顺水的人情,把身体再还回去,也算是物归原主,成全了马芷阳的一片痴情。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 谷菱末了还感慨了一句,心里怅然若失。 “菱儿,菱儿……”阿顺眼含热泪和深情,看着谷菱。 谷菱还没有从自己的情绪中走出来,听到有人叫自己菱儿,很是木然的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看到阿顺一个人。 “谁在叫我?”她的表情有些茫然,没有想到是从阿顺嘴里发出来的。 “菱儿,菱儿,菱儿……”阿顺见谷菱看向自己,不由自主的一遍遍重复着,叫着。 见是阿顺,谷菱表情有点释然,耸了耸肩膀,说:“你还是叫我施洛崋或大当家的。如果把我是鬼魂附体的事情说出去,大家伙还不得把我当怪物看。” 第327章 破镜重圆 谷菱想象力还没有那么的超级发达,把眼前这个丑陋的男人,和另外一个人联系在一起。 尽管之前也偶尔出现过,某人与眼前的男人瞬间重合的模样。但,很快消失不见。 不可能把眼前这个奇丑无比,还跛了腿的男人与自己心中玉树临风的男人想在一起。 正如,阿顺也难以把眼前这个硕大无比的女人,和心中娇小玲珑的女人联系在一起,是一样的。 “菱儿,菱儿,菱儿……”阿顺仿佛没有听懂谷菱的话,还是在不停的重复着这两个字。 谷菱这时候才察觉出阿顺的异常。自己的故事即使非常精彩,他也不至于听地全身象秋风中的落叶一样颤抖,也不至于感动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更不至于一遍遍重复着菱儿两个字。 “阿顺,你怎么了?没事?” 谷菱伸出肥肥的手掌,轻轻推了阿顺一事。 “菱儿是我,是我啊!”阿顺一摸脸上的泪水,仿佛清醒过来,激动的说道。 “阿顺,我知道是你,是你,是你。我们都认识好几个月了。” 谷菱很是无奈的说道。她也不清楚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太合适,触动了阿顺的哪根神经。 “我不是阿顺,我是杜致霖,杜致霖。” 阿顺急切的说道。 “你是杜致霖?”谷菱差点没有笑出声音来。 “行了,别逗我玩了。你不会告诉我,你也是杜致霖的鬼魂穿越了?哪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谷菱冲阿顺来了个大大的白眼。 “我不是鬼魂穿越,我就是杜致霖。菱儿,你要相信我。我是你的丈夫,是舒儿的父亲。” 谷菱从阿顺嘴里听到舒儿两个字的时候,愣住了。 自从借施洛崋的身体复活,她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自己有个儿子叫舒儿。阿顺是怎么知道的。 “当年就是在这潭水里,我路过时,把你捞起来的。我还送了母亲留给我的玉坠给你。我没有死,没有被炸死,我还活着。” 听完阿顺的这番话,谷菱想不承认眼前的男人就是杜致霖,也不可能了。玉坠的事情,只有她与杜致霖两个人知道。 “菱儿,你听我慢慢将事情说给你听。” 原来,阿顺果真就是杜致霖。他并非死在堰城里。 当日,巨大的爆炸将他炸伤,但并没有死于非命。等他清醒过来时,整个堰城已经沉浸在一片火海之中。 他的脸也被烧伤,一条腿也在爆炸中骨折。 无论如何,他还是庆幸自己活了下来。他艰难的爬着,晕过去,醒来再继续爬。 支撑他求生的动力就是老婆和孩子,在他爬到村子里时,最终再次晕倒,这次是晕倒在张婶家门前,被她救了。 好心的张婶救治了杜致霖,因为条件有限,没有办法找更好的大夫医治他脸上的烧伤和腿部的骨折。 对这些杜致霖并未放在心上,只要还能活着就好。脸上的伤,和腿,有江小呈,自然会有办法。 杜致霖伤势稍微好转,就辞别了张婶返回南楚。 结果,现实很残酷,把他的打击的不要,不要的。 在端木砾的太子府门口,他看到谷菱与端木砾亲亲我我。还从侧面打听到,她已经成了端木砾的太子妃。两个人双栖双飞,恩爱的很。 看到此情此景,杜致霖也无意再去找江小呈恢复容貌,彻底的心灰意冷。 谷菱每天早上会亲自送端木砾出门,上朝。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端木砾也会报以深吻,恋恋不舍。分开不过一上午的时间,好象一年似的。 事以至此,木已成舟。当初也是自己将谷菱托付给哥哥,心上人变成了哥哥的女人,自己怎么能再次出现,破坏他们的幸福。 杜致霖强忍悲伤,回到了君越山下的村子里,回到了张婶家。 听完阿顺的讲述,论到谷菱诧异,发颤了。她身上的肥肉在抖动着,抖动着。诉说着她内心的震惊和心中的激动。 谷菱扑向杜致霖的怀里,四百斤的重要,把杜致霖压了个四脚朝天,很快脸色憋的发青。 “菱儿,你先起来,再说。” 谷菱慌忙的从杜致霖身上爬了起来。 很快洞里出现一种奇怪的场景,阿顺,也就是杜致霖“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宛如大象一般的谷菱身上。两个人,互诉着衷肠,讲着这几个月来的经历。 哭一阵,笑一阵,笑一阵,哭一阵。直到洞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还舍不得分开。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你在哪里?大当家的。”远处传来一阵阵喊声,应该是山寨里的人发现一整天没有见到老大的影子,着急了,派人出来寻找。 “菱儿,我们回去。回去慢慢说。”杜致霖人谷菱肥厚的肩膀上移开头,站了起来。 “我们在这里”两个人站在洞口,冲不远处移动的火光喊道。 那是寻他们的人手里高举的火把。“快,大当家的在那里。”很快十几个人,出现在谷菱和杜致霖面前。 “原来老大是和阿顺在一起,害地我们好找。还以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或者是被周军的奸细给抓了。原来是洞中相会了。”红眉毛揉揉鼻子,嘿嘿的笑着。 “大当家,找到你就好。我大哥回来了,带回来南楚太子端木砾的亲笔信。你快回去看看。” 施家兄弟五个里面,别看施仁年纪最小,就他最是文质彬彬,象个谦谦君子的样。 谷菱也顾不得再说什么,带着人急急赶回议事厅里。施智已经在那里等了半天了。 一进议事厅,谷菱就直接问施智,“端木砾怎么说?他同意了吗?” “南楚太子对我可好了,好吃好喝好招待,还给了我一百两银子。” 施智用力拍了拍自己斜挎着的布包袱,引来其它人一阵羡慕的眼神。” “说重点,不要答非所问。”谷菱见施智一开口就跑题,扯到端木砾对他如何如何好了。 “对,对,对,说重点。”施智用左手挠挠头,觉得自己是跑偏题了。嘿嘿一乐。 “那个端木太子完全同意老大的想法,看样子巴不得举双脚赞成。他让我带了封信回来给你。” 施智边说着边从怀里掏出端木砾写的亲笔信,递到谷菱手中。 谷菱并没有直接拆开,而是转手递给了站在一旁的阿顺。 阿顺很自然的接过来,展开信,看起来。 信中的内容无过是感谢君越山大当家对他端木砾的信任,只要君越山的人负责阻断周军的供给和援军,待击败周军后,南楚必将重谢,并把他们招安,高官厚禄应有尽有。也会把君越山附近划为南楚的地界,予以保护。 阿顺把信中的内容与众人做了简要的介绍,大家一片的欢腾,情绪高涨。 其中不乏心细或是敏感的人,发现了他们大当家的与阿顺关系有些变化。变得比以前亲昵了,就连看彼此的眼神也是甜甜的,浓浓的情意。 众人不解其中的原故。 谷菱把信从阿顺手里拿过来,叠好放进自己的袖子里。然后,满脸娇羞的拉起阿顺的手,肥嘟嘟的脸上满是幸福的模样。 冲着众人说:“今天是双喜临门,一是得了端木砾的同意,二是我找到了我的男人。以后,我与阿顺就是夫妻了。” 众人一片的欢呼,想不到他们的老大还有男人敢要,实在是件天大的好事。即使这个男人长的有些丑陋,有总比没有强。 有人提出要办事喜,谷菱以抗周军不重,将此提议敷衍过去。已经成过亲了,孩子都有了。 第328章 阻断山路 君越山上多了一道独特的风景,一个面目丑陋的男人,还是个瘸子,经常小鸟依人般的与一个大象一样的女子依偎在一起。 众人茶余饭后也会谈起他们两个人,多是以开心的口气。在他们眼里,这两个长相实在不怎么样的人,却有一副好心肠。 那个阿顺经常给大家出谋划策,解决一些切实的问题。仿佛有他在的地方,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 在阿顺的建议下,谷菱与众人将唯一一条通过君越山下的山谷用巨石堵住去路。周军即使有三头六臂,也难以通过。 周军有了上次吃败的经验,这次押送粮草的队伍由三百变成了三万,押送粮草的队伍与三万援军一共奔赴沙场,而且带来了专门推开巨石的工具——石大开。推开堵路的巨石不费吹灰之力。 等周军浩浩荡荡到了君越山底下,个个傻了眼。 这次,不是山谷的两头被堵住,而是整条山谷被巨石和碎石填满。 周军领头的将领,命人一点点清除堵住山谷的石头,这个清理的速度太慢。山上和半山腰里不断有石头和冷箭飞出,清理石头的周军一批一批的倒下。 一上午的时间,也不过清理了十米不到的样子,被石头砸中,被冷箭射中,伤亡了也有近千人。 两边的悬崖壁立千仞,想从下往上上去,难于上青天。 周军为首的将领,气急败坏,冲着山上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话也骂出来,实在让人不堪入耳,很多周军也跟着一起骂。 什么缩头乌龟,乌龟王八蛋,祖十八代……凡是能想得出来的脏话,全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施智他们气得火冒三丈,就要下山收拾收拾周军,被阿顺拦住。 “大家沉住气,不要中的周军的激将法。我们人单势孤,凭借的就是这地势险要,如果冲下山去,失去了优势,让周军取得了主动,咱们这点人,还不够给周军塞牙缝的。” 大家听完后,也知道阿顺说的有道理,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阿顺见状,微微一笑。“大家莫急,我来替你们出这口恶气。” 阿顺从自己随身的一个小布袋里摸出一块乌黑的小圆石头,正是飞磺墨玉石。 冲着为周军为首的将领,一抖手,小石子就嗖的一声飞了出去,正中他的鼻梁骨。 “哎吆!” 那个将领正骂的欢,突然,凭空飞来一个暗器,打在他的鼻梁骨,硬生生的把他的鼻梁骨给打断了。疼的他坐在马上,嗷嗷直叫欢。 见主将受了伤,其余叫骂了人也停下来,纷纷观望。 “好”半山腰上埋伏的人,一阵的叫好。“阿顺好身手,好身手。” 周军折腾了大半天,也没有什么进展,不断有人被冷箭和暗器所伤,无奈只好撤兵,暂时退到山外安全之处。再想其它的对策。 天色黑下来,见周军撤去,谷菱也留下一部分人在这里观察着,有什么异常情况立刻回报。 回议事厅的路上,碰到施勇在调戏一名年轻的女子。女子躲躲闪闪的,施勇嬉皮笑脸,死缠烂打,一个劲的往女子近前凑,还动手动脚。他试图抚摸女子白皙的脸庞。 谷菱和阿顺仔细一看,年轻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张婶家的大女儿小朵。 “你在做什么?”阿顺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按住施勇的手。 施勇并没有把阿顺放在眼里,用眼角斜了阿顺一眼。“你眼瞎啊,我在与小朵沟通感情,没看到嘛!” 施勇拖着长长的声,冷哼道。 “哥哥”,见到仗义援手的人是自己的干哥哥,小朵委屈的直掉眼泪,一头扎到阿顺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谷菱也紧跑了几步,来到近前。 “施勇,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光天华日之下调戏良家女子,还是张婶的女儿,你犯了山规。” 施勇并不以为然,还理直气壮的说:“老大,你真是有了男人,忘了兄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之常情。我也老大不小了,到了该婚配的年龄。自己给自己找个媳妇,有什么不对的。” 施勇把脖子一梗梗,还挺了挺腰板,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是一副理所当然,自己做的很对的样子。 谷菱还没有说话,阿顺火气直攻脑门,怒斥道:“你分明是在狡辩,男女之事是要两情相悦,你情我愿。我明明看到你是在调戏小朵。” 施勇还要说什么,谷菱没有再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来人,施勇违犯山规,调戏良家妇女,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棍。” 大当家的发话了,其它的喽喽也不敢再说什么,也不敢给施勇求情。大家都看到了施勇刚才明明是在调戏侮辱小朵,求情也是没有用的。 上来两个人,把施勇摁倒在地,一地的棍子,打地施勇连连叫喊。 棍子打完了,谷菱又训斥施勇,如若下次再犯,就不是二十棍子这么简单。 谷菱恨铁不成钢,但对施勇还是不错的。又命人把他搀回住处,送了一些金创药和活血化瘀的药给他。 阿顺则好声的安抚小朵受惊的情绪,又亲自护送她回到张婶那里。 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谷菱以为施勇受到教训后,会收敛一些,痛改前非,不再去骚扰小朵。 却没有想到,施勇怀恨在心,对小朵做出了更为残忍的事情。 二十棍子,对年轻力壮的施勇来说,也能承受的了。没用天的时间,就已经能行动自如,没有了什么大碍。 他躺在床上休养这几日,对谷菱和阿顺恨的是咬牙切齿,恨谷菱无情无义,竟然会为了一个无关的女子,听信阿顺的话,对自己施以棍刑。 施勇认为自从阿顺成了老大的男人,山寨里的事情,明着是老大的当家做主,实际上所有的主意全是阿顺在出。阿顺成了幕后的操纵者。 他们兄弟五人的地位,现在老大的心里,连阿顺的一半也不如。阿顺说的就是真的,放屁也是香的。 施勇也恨小朵,自己对她那么好,她竟然不正眼看自己一下。虽然说自己没有鼻子,长的是不太怎么样。但是,他认为,男人的长相不重要。阿顺比自己磕碜多了,老大不也没有嫌弃。 施勇好的差不多了以后,就伺机想着要报复小朵。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他躺在床上这几日,眼前总浮现出小朵俊俏美丽的模样。他想着如果生米煮成了熟饭,小朵只能嫁给自己,倒时候老大和阿顺也说不出什么来。 越是这样想,他就越打定了主意要来个霸王硬上弓,强行占有小朵。 他接下来两日,悄悄的跟踪小朵,寻找可以下手的机会。 说来也是巧了,小花,也就是小朵的妹妹突然的发起高烧了,山上又没有郎中,张婶要照顾小花,小让小朵去后山挖一些治风寒的草药。 小朵背了小竹篓,拿着小铲刀,独自来到后山。她一心想着要挖到草药,没有注意跟在身后的施勇。 小朵眼前一亮,看到了自己想要的药草,蹲下身,就挖起来。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她的腰,一只手还不安分的袭向她的胸前。 小朵惊恐万分,回头见是施勇。“你放开我,要不然,我喊人了。” “喊啊,喊啊,你大声喊,看看你那奇丑无比的干哥哥还能跑出来救你嘛!你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听见。今天乖乖的从了我,我保证以后会加倍的对你好,好好的疼你。” 施勇一边说着,双手也没有闲着。不断撕扯着小朵的衣服。 小朵一个芳龄弱女子,那能斗得过如狼似虎的青壮年男子,很快身上的衣服被撕成碎片,只剩下贴身的肚兜和内衣。 “娘,妹妹,我不能再陪你们,我先走了。”小朵宁死不屈,不想把自己的清白毁在施勇手中。 第329章 连夜逃走 施勇也没有想到小朵看似柔弱,但内在的性子很是刚烈。她宁死,也不愿意委身与自己。 还没等施勇将小朵的肚兜扯下来,小朵就咬舌自尽了。很快的眼睛向上翻,一命无呜。 施勇没吃到羊肉,还把羊给整死了。施勇知道自己这下闯了大祸,也是又惊又吓。 他见四处无人,赶紧的把小朵的尸体拖到不远处的一个偏僻的山洞里,用一些茅草和烂树枝匆匆遮盖。 他知道纸里包不住火,张婶久见女儿不回去,一定会着急,寻找。到时候自己干的坏事就败露了。 施勇藏好小朵的尸体,吓得连自己的住处也没有回,也没有拿上自己这么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家当,连滚带爬的下了山。 到了山寨大门处,被守门的喽喽给拦住了。 “三当家的,大当家有命令,没有她的同意,任何人不得擅自下山。” 施勇冲着喽喽一瞪眼,吼道:“你瞎了眼,连我也敢拦着。我是奉了老大的命令,下山去打探周军的动向。如果耽误了大事,我就拿你是问。” 施勇连吓唬,带蒙骗,把喽喽唬地一愣一愣,两个喽喽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该放施勇过去。 施勇趁着这个空档,一猫腰,冲出了寨门,很快消失在下山的小路上。 “这三当家的今天有些不对劲啊?” 其中一个喽喽伸长了脖子,看着施勇消失的方向,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说。 “也许是大当家吩咐的事情很着急,他才风风火火的。”另一个喽喽答道。 “嗯,也许。咱们三当家的就是没有鼻子,如果有鼻子,长的也是满好看的。” “嗯,嗯,嗯”,两个无聊的喽喽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不亦乐乎。这种背后倒人长短的事,也是正常不过了。好在并非是说别人的坏话。 施勇顺着下山的小路,一股脑的往下冲,蒙着头向前走。半路上遇到几帮巡山的人,见是自己寨子里的三当家的,也纷纷停下与他打招呼。 施勇也顾不得搭理他们,头也不抬,继续往前走着。 天色黑下来,施勇觉得至少跑出三十几里地来,料想君越山的人即使发现了小朵的事情,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追上来。 他也是汗流浃背,累的直喘粗气。见路边有一片树林,一头扎了进去,找了一棵大树,靠着树干,休息一会儿。 也是又累又乏,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睡着了。等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被人五花大绑的捆在了树干上。 虽说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但树林中亮子油松,被火把照的亮如白昼。他四围有不少的人,在盯着他。 看装束和旗帜,便知道是周国的军队。 其中有个鼻子肿得猪鼻子一样的人,晃晃悠悠来到施勇近前。看打扮就知道至少是个将军。 这个人正是白天被阿顺打断鼻梁的,周军的首领。 原来,施智睡的太沉,林子中有周军经过,他也没有发现。周军倒是方便,直接拿绳把他捆在树上了。 为首的将领,冷冷的冲着施勇开口说:“你是君越山的贼首之一,叫施勇。上次截我们军饷的人里就有你。没想到撞到老子刀口上了,算你运气不好。你这次一定是来打探我们的动向,可惜我让你有来无回,死无葬身之地。” 施勇见此情形知道如果应对不得当,自己的小命今天就要玩完。他满脸陪笑着说:“将军,误会,误会。我已经离开君越山了,不是什么间细,也不是来打探你们的动向。我这是要逃命,要逃命。” 听施勇说要逃命,为道的将领不由的将眼睛缩紧,满眼的狐疑。 见对方没有说话在,施勇继续解释道:“大当家的是非不分,我找媳妇,说我是调戏良家妇女,犯了山规,重重打了我二十大棍,打地我皮开肉绽,好几天下不了地。我听说她还要不依不饶,准备再拿我开刀,说是叫已山规。 我们就是贼,她非要装什么大蒜瓣,标榜自己多么正义。她还找了个奇怪无比的男人,早就不把我们兄弟放在眼里。 更气人的是,她投靠了南楚那个叫什么端木砾的,要将我们招安,我才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可不想成为什么朝廷的鹰犬。 我这是趁他们不注意,偷偷跑出来的。想离开这里,另谋生路。” 别看施勇鼻子没有,说话时漏风,编起谎来却是如口吐莲花,说的滴水不漏。 “此话当真?”为首的将领问道。 “嗯,千真万确。”施勇把头点的象捣蒜一样,他可不想死在这里,心里还惦记着没有娶上媳妇,如果把命丢了,自己这辈子可就太不划算了。 周军将领眼珠转了几转,继续说道:“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条生路,一条死路。看你怎么选了。” “请将军明示,生路是什么,死路又是什么?” “死路就是我一刀送你去见阎王爷,生路就是由你带路,我们攻上君越山,把山上的贼寇一一铲除,就放你一条生路。并且本将军再奖赏你黄金五十两。” 黄金五十两的诱惑对于施勇来说太巨大。他这次匆匆逃下山来,自己积攒了多年的家当也没有带走,身上可以说是分纹没有。 一纹钱难倒英雄好汉。他没有银子,逃跑也是问题。 五十两黄金,可是五十两黄金,比他积攒了这么多年的家当还要多出好几倍。他眼睛放光了。 再者说,他现在心里恨极了谷菱和阿顺,也想着报复他们。 如果说不,只有死路一条,他可还没有活够。 施勇连犹豫也没有犹豫,答复道:“生路,生路,我选择生路。将军这次真是找对人了,君越山地形复杂,上山的路只有一条,且只能容下一个人走,地势险要。特殊时期,为了对付你们,上山的路上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如果没有熟悉地形的人带领着,想上山,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施勇继续说道:“将军,我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你是不是……” 施勇示意把自己的绑绳给松开。 为首的将领,一挥手,上来了两个士兵,给施勇松了绑绳。 施勇活动了活动已经被绑的发麻的四肢,“将军,我很有诚意,你是不是也该拿出诚意来。” 为首的将领眼里闪过寒光,很快隐藏起来。冷笑着说道:“好,先给你黄金三十两,等事成之后,再给你剩余的二十两。” 施勇从一个兵丁手里接过三十两黄金,打开布袋,里面放出金光。他眼里透出贪婪之色,高兴的把黄金揣进自己的怀里。 “将军,不用派出很多人马上山,五百人足矣。山上能打仗的也就二百来人,其余的均是山下的村民,老弱病残的,不足为惧。我们五百人手,稳操胜卷。” 为首的将领点了五百名精兵,卸下盔甲,换上轻便的装束,命手下的一员副将带领着五百人,跟在施勇后面,悄悄上了山。 施勇在前面打头阵,遇到巡逻的就以三当家的身份先唬住对方,趁其不备,副将带着几个人将巡逻的喽喽击杀。 一行五百人,趁着夜色悄悄潜入山上。中途遇到六次巡逻的喽喽,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施勇也是脏心病狂,被报复冲昏了头脑,把自己和山寨上下送到了周军的刀口之下。 谷菱、阿顺此时,正带着村民们在寻找小朵。并没有意识到风险将至。 张婶苦等了大女儿半天,也没有见她回来。眼见前天色黑下来,不得已,找到了谷菱和阿顺,让他们帮忙想想办法。 谷菱就发动村民马上在山上,寻找小朵。 第330章 山寨失守 “大当家的,我们找到小朵了。”一个村民边向谷菱这边跑,边喘着粗气,喊道。 谷菱与张婶一起寻找小朵,张婶心急如火,不断的埋怨自己不应该让小朵一个人去采药。 谷菱和张婶小跑着迎上前去。“在哪里找到小朵的?她人呢?” 谷菱急切的问道。 “小朵在后山的山洞里,阿顺在那里守着,你们快去看看。” 从村民欲言又止的闪烁其辞里,谷菱预感到事情的不妙。但,她也没有往最坏处去想。 和张婶一起跟在村民后面,直奔后山而来。 夜色已经深了,山路崎岖,深一脚浅一脚的。张婶好几次摔倒了,也顾不得自己腿上的摔伤,站起来,继续走。 山洞被火把照的通亮,小朵躺要地上,身上盖着阿顺的外衣,双目紧闭,一动也不动。阿顺则半蹲在小朵近前,双拳紧攥,两只眼睛充血。 洞中还有七八的一起寻找的村民,也都站在一旁,低着头,神色凝重。 张婶跌跌撞撞到了女儿近前,“朵儿,起来,跟娘回家。” 她摸到女儿冰冷的脸庞,僵硬的身体,“朵儿,起来,跟娘回家。” 张婶一边说着,一边想搬起小朵的小身,让她起来。 盖在小朵身上的,阿顺的外衣滑了下来。里面只有肚兜。 阿顺上前重新把小朵放好,把滑落的衣服盖好。 “干娘,大妹已经去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凶手,为她报仇。” “到底是怎么回事?”谷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给谷菱报信的村民说:“我们找到她时就已经死了。身上的衣服被剥的精光,只穿着贴身的衣物。她是咬舌自尽的。应该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清白。” “是谁干的?是谁干的?”谷菱情绪有些失控,喊道。 “是施勇,我从小朵手里发现了这个。”阿顺摊开手掌,一块衣服的碎片呈现在谷菱面前。 “我已经问过了,这是施勇穿的衣服上的。肯定是他贼心不死,意图对小朵不轨。小朵为了保护自己的清白咬舌自尽。” “施勇呢?施勇在哪里?把他绑了过来,我要当面问个明白。” 谷菱气的全身发抖,命人去找施勇。 “不用找了,我在这里。”众人扭头望向洞口,施勇面无惧色的走入洞中。 “老大,我找遍了山寨也没有找到你,我就猜想你肯定是发现了这里,果然在这里找到你了。” “施勇,你这个畜生,还我女儿来。我和你拼了。”张婶发疯了一般的冲向施勇,眼看着就要一头撞在他身上。 施勇抬起左腿,把张婶踹倒在地,从屁股后面拽出小片刀,冲张婶心口就是一刀。张婶连声也没有再吭一声,当场咽了气。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电光火石之间。等谷菱众人反应过来,想救也已然来不急。张婶已经断了气。 “施勇,你真该死。”阿顺双目血红,一掌就拍向施勇的天灵盖。 施勇低头闪过,嘴里还继续说着:“敢打我二十棍子,老子今天就送你们一起去西天。死阿顺,你也急着找死,是不是想黄泉路上陪着你干娘和干妹妹?老子这就成全你。” 施勇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 施勇武功平平,但是保命的功夫还不错,闪展腾挪,竟然也能在阿顺面前走上几个回合。 “大当家的,不好了,不好了,周军杀上山寨来了。山寨里的兄弟和村民快要被他们杀光了。” 一个全身是血的人,冲进洞来,说完几句话,就一头栽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阿顺挥出的掌又收了回来,撤身形后退了两步。 “施勇,是不是你里通周军,放他们进来的?”阿顺怒目而视。 “是我,又能怎么样?”施勇说完话,手一扬,一股白色的粉末洒向人群。 “快屏住呼吸,有毒。”阿顺冲大家喊道。众人一阵子的骚乱,施勇趁机逃出洞外,撒开丫子往山下跑去。他心里快意的很,出了压在心口的恶气。 周军悄悄摸上山来,正值半夜。很多人还在睡梦之中,就被夺了性命,连吭也没有吭一声。 阿顺和谷菱也顾不得再去追施勇,留下两个人帮着先拾掇张婶母女的尸体。其余的人跟着他们往回返。 等到了村民暂时集中居住的地方,谷菱的心都要碎了。全都死光了,没有一个还活着的。 数百名周军正在往一起集结,准备下一步的行动。 阿顺冲进周军之中,就是一顿的拳脚,打地周军抱头鼠窜,躲闪不及。他从一名士兵手里抢过刀,将一把普通的刀舞的呼呼带风,上下翻飞。 唭哩咔嚓,象切西瓜般,一通的乱砍,周军的脑袋搬家的搬家,滚蛋的滚蛋。 谷菱也发了疯一般冲进人群之中,把她大蒲扇般的手抡起来,就是一通的乱揍。 山里的村中已经全部被杀,两百多名喽喽兵也死于周军之后,就连施家另外四个兄弟被分派在沿山路各处巡逻的,遇到周军,人单势孤,也没有得活。 阿顺和谷菱带着几个人,杀红了眼,五百来名周军,半柱香的功夫,折损过半。 阿顺本是杜致霖,尽管武功高强,双拳架不住四掌,好汉难敌群儿狼,阿顺已经显现出疲倦之色。加之,为了寻找小朵,晚饭没吃,又搜寻了大半夜,眼见着体力不支。 谷菱凭着一股了勇猛之劲,也削倒了不少周兵。她的功夫比起杜致霖来差不一是一点半点,远远不及他的千万之一。 和他们一起冲进人群厮杀的几个喽喽和壮年的村民,很快被士兵困住,也一命呜呼。 阿顺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谷菱体力已经明显不支,被十几个士兵围在中间,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下。他清楚再这下缠斗下去,于他们非常不力。 君越山已经失守,山上的村民和喽喽,也全数被杀。当务之急只能是自己护着谷菱先冲出去,下了山,再做打算。 “菱儿,跟我走。”阿顺把手中的大刀挥动的更加快起来,冲到谷菱身边,将围困她的十几个人悉数砍倒。 谷菱紧紧跟在他的身后,阿顺杀出一条血路,一口气冲到了山下。 带队的副将眼见着这个奇丑无比的男人,身手了得。二百多人丧生在他的刀下。继续打下去,自己这边也未必能讨到好处。思及此处,他阻止了想继续追击阿顺的人。 “穷寇莫追,处理兄弟们的尸体,通知将军可以放心通开谷底,大队人马过谷。” 谷菱一身的肥肉,跑起来很是累赘。阿顺拽着她一只手,狂奔。也不管是什么方向了,先离开周军的势力范围,保证平安再图它事。 谷菱已经跑的全身汗湿,肥脸蛋子上也是汗水直流。鼻洼鬓角全是汗珠子。 阿顺见状,很是心疼。放慢了脚步。“菱儿,我背着你跑。” “你还当我是八十斤的时候,就我现在这块头,体重是你的三倍还多,你能背得动才怪?” 谷菱说的也是实话,以前杜致霖背着她,或是抱着她,没有半分的吃力。那时候,她可是杨柳小腰盈盈一握,八十来斤的重量。 现在的水缸腰,两个成年的男人勉强能合抱地过来。即使阿顺能背得起自己,自己也得把他压趴下不可。还不如现在两个人走的快。 阿顺看看谷菱的块头,知道她说的也对。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不能让大家白白死了,我一定要抓到施勇,把他千刀万剐。还有周世坤,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如果不攻打南楚,也就不会生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谷菱恨的咬牙切齿。眼里泪花泛出。 第331章 偶遇小呈 这一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先是小朵死了,再是张婶没了,接下来,山上全部的人员,老老少少加起来两千多口子人,全部死于周军的屠刀之下。 谷菱当时只顾地与周军拼命,内心深处的痛被掩盖了起来。 此时,心里的痛和难过排山倒海般涌上心头。 这些日子下来,她与山里的兄弟结下了深厚的情义。与村民们也是感情不浅。 一夜间,活生生的人全都没有了,谷菱心里五味杂陈。 “都怪我,如果我不劫了周军的军饷,发给大家,也不会害他们丢了性命。我真是没用,该死的人是我。”谷菱满满的懊悔。 听闻谷菱这样说,杜致霖停下脚步,与她面对面,拉起她的双手,“菱儿,你不要自责。你当初也是一片好意。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怪自己也不能让大家死而复生。我们要振作起精神来,捉到施勇,他才是一切的作俑者。” 杜致霖伸出左手,擦干净了谷菱脸上的泪珠。 “你不用安慰我了,是我的责任。我考虑事情简单,好心却办了坏事。我不会原谅自己的,更不会放过施勇,还有周世坤。我要亲自拍死他们。” 谷菱把双手从杜致霖那里抽出,冲着周国的方向晃了晃肥厚的手掌。 后面没有听到追兵的声音,两个人的步伐也放慢下来。谷菱看看四周,不由地大吃了一惊。 “我们这不是到了堰城吗?怎么不知不觉中跑到这里来了。” 可不是嘛,两个人慌乱之中,下了山,也没有看清楚方向,前面不远处就是堰城,准确的说是堰城的废墟所在。 君越山离堰城不过几十里的路程,也算是不远。当日堰城爆炸时,君越山也有明显的震动,地皮不断的颤动,还以为是百年不遇的地震。 现在的堰城是一片废墟,在谷菱的位置望去,满目的断壁残垣,半截的青砖,碎裂的瓦片,散落的断梁。 堰城爆炸后,鲜有人来过。各种版本的传说层出不穷,有说吴国睿王爷为拯救苍生,以自己为诱饵,与女魔头周梦芽同归于尽。 也有的说,周梦芽之所以变成人魔怪物,是吴国睿亲王的王妃所害,女人之间争风吃醋。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为了报复睿王妃,选择了与睿王爷一起赴死,不求生能同床共枕,只求死能同城同穴。 更有甚者说,睿王爷的真实身世是南楚的四皇子,是奉了南楚皇帝端木铮的密令除掉周梦芽,没想到周梦芽变成人魔怪后,法力了得,发现了他的企图,拖着杜致霖给她垫背。 人的嘴,上下两张皮,说什么的也有。 传来传去,演变成堰城废墟闹鬼,把故事讲得惟妙惟肖。吓得没有人敢来这里,即使是要路过,也躲的远远的,绕路走。 “我在这片废墟上找了你好久,与端木砾挖了好长时间,也没找到你。等我再醒来时已经在太子府里了。那时醒来后,把你忘记,因为想起你心会好痛,痛的不能呼吸,对不起,我把你忘了。我竟然会把你忘了。” “菱儿,是我对不起你,我曾经发誓不再让你伤心难过,可是,我没有做到。对不起。” 杜致霖拉住谷菱的手,无限内疚,又无限深情的看着谷菱。 “我曾恨过你自私的决定,恨你心里把天下苍生排在第一位,把我们娘俩放在了后面。可是,我又恨不起你了,你舍小情,顾大义,是对的。 好在老天爷对我也不算薄,我们还有机会能再次见面。只是,我变成了这个样子,象只大水牛,你会不会嫌弃我?” “这应该是我问你的,我变成现在这副丑陋的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会不会嫌弃我?无论你变成大水牛,还是大象,在我心里永远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人。我爱地是你的心,不是外在的皮囊。” “我也一样,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最爱的男人。我都为了你,乐意变成鬼,去地府里去找你,不能在阳间白头到老,在阴间也要做做对快乐的夫妻。你现在还活着,我高兴都来不及。” 两个人决定到废墟上看一看。 废墟上有个熟悉的人影,站在那里盯着面前的一块断木在发呆。他的双肩在不停的耸动,是在抽泣。 “小呈” “小呈子”,谷菱和杜致霖同时叫出声来。真是无巧不成书,没有想到能在这里碰上江小呈。 自从上次分别后,江小呈独自回到白云山里,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用心研习师父留下的医书,造福天下病者,将师父的医术发扬光大,以慰师父在天之灵。 他深居白云山中,无事从不下山。 得知杜致霖死在堰城,已经是堰城爆炸发生好几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白云山在吴国地界,离杜致枫的京城并不算远。有一日,江小呈心里有些浮躁,放下手中的研习,决定去京城里看看枫师兄。 他最想见的人是自己的霖师兄,相比起枫师兄,他与霖师兄的感情更深一些。霖师兄对他,亦兄亦父。这世上除了师父,他与杜致霖最为亲近。 无奈,霖师兄远在南楚,没有个五六日很难见到。 等他到了杜致枫的皇宫,却看到了杜致霖的牌位。江小呈哭着问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杜致枫把杜致霖前来解救吴国,将周梦芽骗进堰城,同归于尽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了江小呈。 师父没了,霖师兄也去了。江小呈深受打击,一病不起。虽然自己是医者,却也是医者不自医。足足在床上倒了半个月,才缓过劲来。 待身体好些了,他辞别杜致枫,坚持到要堰城去祭奠霖师兄。杜致枫知道拦他不住,也就没有强行拦下他。杜致枫自己也想去堰城,看看哥哥葬身之地,寻找哥哥的足迹。可是,他身为一国之君,现在国家正值恢复之时,不能独自前往。 就这样江小呈来到了堰城的废墟之上,也是执着之人,想找到师兄的一星半点的遗物或痕迹。 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他在一片瓦砾之下,发现了杜致霖的轩辕夏禹剑。 手扶剑身,泪如雨下。曾经的师兄弟情谊,一幕幕从眼光闪过。豆粒大的泪珠,一颗颗砸在剑柄之上,他难以压制自己内心的悲痛。 正在这个时候,他听到背后不远处有人在叫自己,还是两个人的声音。 他茫然的转回头,看到两个人。 一个是胖胖的女人,他生凭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胖的女人,象一整扇门那样的大,走起路来,象一只在滚动的肉球。 还有一个男人,脸上布满烧痕,面目狰狞恐怖,白天看了,晚上也会做恶梦。男人还是个瘸子,走路一拐一拐的。 江小呈并不认识这两个人,他非常肯定,他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两个奇葩的男女。 他好奇,为什么这两个人知道自己的名字。这世上叫自己小呈子的只有四个人,一个是易征,一个是林旭东,他们师父二人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还有一个是杜致枫,另一个是自己的菱儿嫂子。他也从枫师兄那里得知菱儿嫂子在师兄没了后,改嫁缘分了端木砾太子。 他并没有埋怨她对师兄不忠,反而是为她感到高兴。师兄没了,她还能活下去,就好。想必,师兄知道菱儿嫂子还能幸福,在天之灵也会笑出声来。 这世上再无第五个人叫自己小呈子。 江小呈怔怔地看着这两个长相奇葩的男女,一步步的走到自己面前。 “我好象不认识你们。”等他们走近了,江小呈开口说道。 第332章 还能变帅 “小呈,是我,你的霖师兄。”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心伤处。杜致霖的热泪再一次夺眶而出,大难不死,又见到了久别的亲人。 “还有我,还有我,你的菱儿嫂子。” 谷菱也不示弱,用胖胖的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子。 如果不是江小呈现在心情很不好,他应该会被眼前的两个人气的乐出声音了。 这一对男女,长成这个模样,竟然还好意思冒充自己的师兄和师嫂,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自己的尊容与师兄和师嫂相差十万八千里。 “两位不要拿我寻开心了,我师兄已经不在人世了。师嫂也已经嫁做他人妇。我心情很不好,正在缅怀我的师兄,如果两位没有其它事情,请自便。” 江小呈将头扭向一边,不再看向谷菱她们。 “小呈,我真的是小的霖师兄。你手里拿的是轩辕夏禹剑,你小时候淘气,把师父的医书弄丢了一本,师父责罚三日不冷吃饭,是我每天偷偷送吃的给你。师父其实是知道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佯装不知,他老人家特别疼你。不过那次你闯的货也太大了,把师父最喜欢的医书丢进江水里,漂走了。” 江小呈扭向一边的头,又慢慢的转了过来。 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杜致霖。 “这些事情只有我与师兄知道,你到底是谁?”江小呈本来松驰的神经紧张了起来,他觉得眼前这对男女突然出来在这里,一定有什么目的。 “小呈子,他真的是杜致霖,我也真的是谷菱。” 谷菱也是被突然相遇的冲晕了头脑,忘记自己现在的长相是江小呈陌生的。她兴奋的冲到江小呈跟前,就想给他来个大大的拥抱。 谷菱冲着江小呈,张开她象两根半截柱子一般的胳膊,准备给他来个熊抱。 还好,江小呈反应快,连眼里的泪水也没有功夫摸一把,蹭的一下,身子向一旁窜去,躲过了谷菱的拥抱。 谷菱扑了个空,心里还有些些失落。本来自己的心情是激情,是难以压抑,没想到是热脸贴到冷屁股上,空高兴一场。 “站住,别再靠近我,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别以为你们知道点我与师兄之间的事情,就可以在我面前冒充。你们马上离开,别再这里胡搅蛮缠,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江小呈的手抓住轩辕夏禹剑的剑柄,五指用力一握,摆明了告诉谷菱她们,立刻走,要不然就让他们尝尝这宝剑的味道。 “菱儿,是咱们太过心急,一时高兴昏了头。以咱们现在的模样,小呈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杜致霖冲着谷菱说道。 杜致霖的话也提醒了谷菱,刚才那里激动的心,也恢复了正常的跳动。 “小呈子,你先别和我们急。再我给一会儿的时间,我告诉是到底发了什么。霖并没有在堰城的爆炸中丧生,但是身受重任,腿也跛了,脸也被烧毁了。 我呢,也是很曲折。端木砾那里的女子,是我也不是我。是我原来借用的身体,但已经不是我的灵魂。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马芷阳回来了。我就又跑到这个身体里来,刚刚好,它的主人意外死了,我又活了。” 谷菱还想继续说下去,江小呈已经不耐烦了。 “你们这是在唬孩子呢,小爷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想骗我,没有门。走,立刻走。” 江小呈脸色一变,把宝剑拨出了鞘,剑尖直指谷菱的面门。 眼见着江小呈就是牛蹄子不分瓣,一根筋,任自己怎么说,也没有用,谷菱这火可就大了。 “江小呈,你这个坏蛋,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我们现在也没有什么凭证能证明我就是我,他就是他。” “哼,走”,江小呈轻轻哼了一声。 江小呈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再低头看,手里的宝剑没有了。 不知道是怎么样到了丑陋的男人手里。 “把剑还给我。” 轩辕夏禹剑被抢,江小呈急了。那是师父赠给霖师兄的,自己今天扒遍了废墟,才找到的。即使霖师兄不在了,他也想拿到吴国,把它放在师兄的衣冠冢里。 杜致霖可没有那么听话,非但没有把宝剑再还给江小呈,还拿着剑,在江小呈面前舞起来。 一套青天烈日剑练完,他脸不红,气不喘,将剑背在身后,眼里含着笑意,望向江小呈。 “师兄,你真的是我的师兄。哇……” 江小呈放声大哭,冲到杜致霖近前,一头扎在他的怀里,放声的大哭。 这套剑法师法传给了霖师兄,青天烈日剑法只在配轩辕夏禹剑才能发挥出威力了,否则没有什么用处。师兄只传给了霖师兄,这世上会这套剑法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人。 这比什么证据都能证明眼前的人就是霖师兄,即使已经面目全非。 “小呈” 杜致霖也哽咽了,眼泪流了下来。 江小呈从杜致霖身上起开,扭头看着谷菱。 上三眼,下三眼,足足打量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半信半疑的问:“你真是菱儿嫂子?” “如假包换,真的是谷菱的灵魂。你和霖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徒弟,你应该也不会以貌取人,嫌弃我这长相?” “不会,不会,师兄都不嫌弃了,嫂子就成这副尊容,在师兄眼里还是宝贝,我就更不会介意了。我喜欢菱儿嫂子的内在美,内在美。” 江小呈的笑,还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那套青天烈日剑法,足以证明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师兄,不得不信。 师兄没有死,因为爆炸身受重伤,这于情于理也说得过去。 但眼前这个胖的象半堵墙一样的女人,非要说是自己的菱儿嫂子,却也是不得不信。从师兄看这个女人的眼神里,他也断定她没有骗自己。 师兄只会对一个女人用这么深情的眼神,那就是自己的菱儿嫂子。 三个人找了一处相对平坦的废墟,坐了下来。 杜致霖把过往发生的事情一一与师弟详细说明,谷菱也把自己的遭遇做了大致的介绍,江小呈基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师兄,我先为你检查一下。” “在这里?” “嗯,我等不急,就在这里。” 江小呈也是个心急的人,想着看看师兄的伤势到底如何,能否还有回天之力。 江小呈先是检查了那条跛腿,又仔细看了杜致霖脸上的伤疤。 他的脸色由原先的凝重,慢慢变得放松了很多,眼神里有了喜悦之色。 “师兄,一个月的时间,我保证你恢复如初,腿会好,脸也会好。那个玉树林风的师兄还会再回来,容貌不会有什么损失。” “真的,他还能再帅回去?”谷菱惊喜的问道。 “那当然,菱儿嫂子要对我的医术有信心哦!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还你一个帅帅的丈夫!”江小呈打趣道。 “不要,现在这样挺好。”杜致霖开口说道。 第333章 也能变瘦 按理说,自己的腿还能复原,脸也能治好,应该是件高兴的事情。 江小呈高兴,谷菱开心,偏偏当事人没有感觉,还拒绝治疗。江小呈和谷菱同时把疑惑的目光看向杜致霖。 “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我已经习惯了。不想再做什么改变。就这样,很好。” 杜致霖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的变化,没有喜悦,没有不高兴。 “师兄,难道你信不过我的医术?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菱儿嫂子当初换脸,我都能成功的完成,你脸上和腿上的伤,比起那次,要好治疗的多。” 江小呈没有想到师兄会拒绝医治,他本以为师兄会很高兴。 “不是,你的医术我怎么能信不过。是我不想治疗。相貌也只是皮囊的一部分,我内在还是杜致霖,我的心还是杜致霖的心,这就足够了。至少外表如何,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相信,对菱儿来说也不重要,无论我长成什么样子,她都不会介意的。”杜致霖将深情的目光投向谷菱。 “我是不介意你的样子,但是,如果能变得更好眼,能养眼,对我来说不也是一种福气嘛!我也喜欢看帅哥美男的。”谷菱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小呈子,别听他的,我做主了,治,一定得治。”谷菱这次可是要坚持的,自己的老公能变帅,当然得让他变帅。有个帅气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晃荡,多养眼,多养心。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有个英气逼人的老公,谷菱虽然不在意杜致霖现在的长相,当然在知道他过能变回原来的样子,是一定不会错过机会的。 “这次我要自己做主,不治。”杜致霖很是坚决,坚持不治。“治”“不治”“治”“不治” 夫妻二人这次也真是杠上了,双双唱起了反调,一个治,一个不治。 谷菱接着江小呈的右胳膊不停的说“治”,杜致霖则一把扯住江小呈的左手腕,连连说“不治”。 两个人把江小呈摇的晕晕的,不知道应该听谁的才好。 江小呈被二人拉扯的晕头转向,突然间象明白了什么一样。 “师兄,我明白了,你并非是真心的不想治疗,是因为菱儿嫂子。” “我也明白了,你是担心恢复原来的帅气后,我长得这么难看,就配不上你,我们在一起,会被人指指点点?还是怕自己变帅后,看不上我,,另寻新欢?” 谷菱把大肥脸蛋子往下一拉,不高兴了。 她误会了江小呈的意思,也误会了杜致霖的心意。 “菱儿,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曾说过,无论你是什么样貌,在我心里就是这个世上最美的女人。我不在乎你的长相。” “狡辩,你这分明就是狡辩,我看你心里就是害怕,害怕你变帅后,将来你的心也会跟着变了。” “菱儿,不是的,我不是这样想的,我……” 杜致霖觉得自己现在是百口莫辩,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能更好,即不伤害到谷菱,又能解释的过去。 江小呈可没有他顾忌的这么多,也没有他想的周到,心直口快,有啥说啥。 “菱儿嫂子,你真的是误会师兄的想法了。他是担心自己就回原来的样子,你还得维持现在的模样,怕你会有心理负担,怕你会自卑,所以,他就想着倒不如干脆与你一样,这样的话,你们还是很般配的,至少从外表看很般配。” 对于江小呈的解释,杜致霖没有辩驳,也没有补充,就当是默认了“呜呜……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谷菱感动不行不行的。“我还是希望你能变回原来的样子,舒儿有我这么个娘,已经是有些对不住他了。如果你能变得好看一些,对他会是有益处的!” “子不嫌母丑,我们的舒儿不会嫌弃自己的爹娘长成什么样子。他是我的儿子,我知道。” 杜致霖是打定了主意不想着医治,任谷菱说什么借口,他总是能找到理由反驳回去。 江小呈此时把注意力放在了谷菱的脸上,他认真的看着谷菱。 “菱儿嫂子,如果不是你长的太过于肥壮,单看你的五官还是很精致,很漂亮的。你的眼睛应该是大大的,现在的小眯眯眼是被脸上的肥肉挤小了。你的鼻子应该是高高的,真真的。现在也是被脸肥肉掩饰了光彩。” “小呈子,你想表达个啥意思,直说,别拐弯莫角的。我不在乎自己长什么样子。” 谷菱可耐不住性子了,江小呈一磨叽,她这心里贼受不了。就看不惯一个大男人娘的样子。 “我的意思是说菱儿嫂子如果瘦下来,应该也是个标致的大美人。” “大美人?瘦下来?嘿嘿,你乐死我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是不是大美人,我不知道。但是,瘦下来,实在太难的。真的是喝凉水也长胖,我也是奇怪了,施洛崋的身体奇特,明明吃的不多,肉却是长的很快。我这才几个月的时间,比养猪长膘还要快,胖了快五十斤。” 说起这身的肥肉,谷菱并没有象其它的女人一样,遮遮掩掩,她反倒是有什么说什么,一副这肉并非长在我身上的模样。也真是大大咧咧,没有没肺的主儿。 “菱儿嫂子,凡事没有百分百的绝对,你先不要把话说死,我把把脉相看看。” 谷菱将右手递上,她手腕上的肉也很是厚实,平常人的脉博很好摸,以江小呈的水平,搭上脉,片刻的功夫便能心中有数。 偏偏谷菱的不行,因为肉太多谷菱的手腕比正常人的要粗上个十几圈,手腕足足比普通女子的腿腕还要粗上一些。 江小呈足足诊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把手拿开。 “恭喜嫂子,贺喜嫂子,你能瘦下来,能变成窈窕淑女。” “不用了,不用了,减肥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我现在本来饭量就不大,你要再让我的减肥变瘦,是件很残忍的事情。满足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谷菱连连摇头,不同意。 “你变瘦不需要节食。你并非是易胖体质,如此胖而是另有原因。以脉相来看,这副身体的主人在幼年时应该中过湿寒之气,体内瘀滞,极容易发胖。即使不吃什么山珍海味,也拦不住肉肉的疯长。嫂子只需连续四十九日,服用我为你开的药,就能瘦下来。” “那也不行,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万一哪一天,这具身体的主人再回来了,就象马芷阳一样,我把人家的身体变了样子,这不合适。” “已经不是你愿意不愿意,合适不合适的事情。嫂子可能还不清楚,你身上不停疯长的肉已经对你造成了生命威胁。如果再不治疗,你身体的五脏六俯可能因此受到连累,影响它们正常的功能。最后,会引起多种的疾病,直至生命的结束。” 听江小呈这么一说,谷菱还没有着急,杜致霖坐不住了。 他从是上站起来,说:“治,必须治。健康是第一位的,我们好不容易劫后余生,又能在一起,我还想着,再与你生几个孩子玩玩,让舒儿也好有个玩伴。” “我变瘦可以,但有个条件。”谷菱一副要挟味十足的语气。 “什么条件,菱儿你尽管开口,我一定会满足你。” “你也得同意让小呈子帮你着诊治腿和脸,恢复原来的样子。” “好,我同意。”杜致霖这次答应的爽快。一听威胁到谷菱的生命,别说是让他诊治,就是用他的命换心爱的女人的命,他也是愿意的。 “好了,就这么定了,我们返回吴国,那里适合你们的治疗。” “不行,我们得先去南楚。” “南楚?为什么?”谷菱不明所以的问道。 “施勇很有可能跟着周军去了南楚,我要先捉到他,为大家报仇。其二,我哥那边现在情况肯定不好, 需要我去助他一臂之力。之前以为你已经成了他的妻子,所以,我不想见他,以免尴尬,现在心结解开了,我哥有难,我不能袖手旁观。” 对于杜致霖的话江小呈向来是言听计从,谷菱也不例外,即要解南楚的围,还要杀施勇。 第334章 南楚危急 杜致霖推断,君越山失守,周军通过南楚的必经之道被打通,军需供给和援军很快就会直赶到南楚,南楚的形势会更加的危急。他所料不错。 论国家实力,南楚原本就比周军弱了不是一星半点。南楚的兵力不及周军的三分之一。 上次南楚一次折扣了五万精兵,尤如砍了端木铮半只手掌。 而周世坤虽然在吴国一次折损了近二十万的大军,对他来说确也是重创,但充其量也只是砍了他几根手指头而已。 端木砾再有本事,能耐再大,应付这种强兵压境的态势,还是有些吃力。他终究是人,不是神。 以少胜多的事情时有发生,但只是偶尔事件。两将对垒,比的还是实力。 “小呈,我和菱儿先返回南楚,你赶紧的回吴国,把我的情况告诉枫,让他知道我还活着。最重要的是向他借兵。吴国有难时,南楚也曾伸出援手。 现在吴国与南楚是唇齿相依,唇亡齿寒。南楚已经到了危难的关头,枫需派出人马,前来支援。” “好,师兄,嫂子,我这就去找枫师兄。你们放心,我保证完全任务,带援兵及时赶到” 三个人就此话别,依依不舍,约好了南楚见面。杜致霖目送着小师弟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 等杜致霖和谷菱到了南楚后,发现情形比他们预料的还要糟糕的多,内心焦灼无比。 周军已经占领了南楚三座城池,攻城掠地,烧杀抢掠,无恶不做。数万名百姓惨遭毒手,更是数以万以的百姓流离失所,变成了逃命的难民。老的小的,相互搀扶着。 周世坤也真是够丧心病狂的,攻打吴国失利后,女儿又死在了堰城。他把这一切都归绺在南楚,派出支援吴国的救兵和杜致霖身上,杜致霖必竟是端木铮的亲儿子。 他心中的恨意难平,身体好后,就挟全国之力,攻打南楚。 刚开始遭到端木砾的抵抗,周军并没有讨到多少便宜。尤其是军饷和粮草在君越山被抢走,严重影响了周军的士气和供给。 端木砾也趁此机会,让周军吃了几次败仗。振奋了军中的士气,挫了周军的锐气,和嚣张的气焰。 但,自从君越山失守,周军的粮草和援军两日之内抵达南楚,战况就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很快南楚军之有防守之力,没有还击之能。节节败退,连失了三座城池。 端木砾正心急如焚,自己独做中军帐中冥思苦想应敌之策。 “报,太子,营外有个自称是杜致霖的人要见太子。”传令兵急急来报。 “你说是谁要见我?”端木砾的眼珠子都要瞪也来了,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是听错了。 端木砾闻听杜致霖几个字,整个人就象魔障了一样,站起来,一把揪住传令兵的衣服领子,声音有点颤抖的问。 “他,他自称是杜致霖。”传令兵战战兢兢的回答,生怕有哪个字说错了,脑袋搬家。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弟弟已经死了。” 端木砾即使是这样说,但脚却不由自主的走身门外,直奔营门而去。 “哥,是我。我是霖。” 多日不见,端木砾消瘦了很多。头上竟然多出了几根白发,看在杜致霖眼里,很是心疼。兄弟连心。 “你是霖弟?”端木砾不象江小呈那么简单,眼前站着的丑陋男人,虽然没有杜致霖的模样,但直觉告诉他,没有这么简单。 谁敢有胆量跑到他这里来,冒充自己的兄弟。 “你面貌全毁,有何证据表明你是我的霖弟?” 杜致霖把轩辕夏禹剑举到端木砾面前,又接着说:“除了这把剑外,我们的母亲当初离世时,曾嘱托我们要善待百笑川,百教主,并要我们兄弟二人同心。” 这些话,是苏信儿弥留之际,低声说给兄弟二人听的。这世上再无第三个人知晓。 “弟弟,你没有死,太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一言难尽,我们先到里面,我再慢慢说给哥哥听。”兄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 谷菱可就不乐意了,自己这么大块头的大活人站在杜致霖身后,端木砾竟然没有发现,连正眼也没有看自己一下。 “咳,咳,咳……” 谷菱咳嗽了几声,这才引起端木砾的注意。他也是第一次见长地这么壮硕的女人,站在面前,象座小一样的壮实,也让人很有压迫感。“这位姑娘是?” 杜致霖赶紧的介绍,他事前已经和谷菱商量好了,不能以谷菱的身份示端木砾,他也已经叮嘱江小呈了,不能把谷菱的事情告诉杜致枫。对外宣称,谷菱还是君越山的大当家的施洛崋。 “这位是君越山的大当家的,施洛崋,之前曾经派人给兄长送过信。只是君越山上出了叛徒,导致全山的人被周军杀害。” 端木砾点点头。“里面请,我们里面详说。你们一路风尘仆仆,也累了,咱们边吃边说。” 端木砾把他们请进了里面,杜致霖二人跟在端木砾身后。 杜致霖把自己在堰城爆炸中,大难不过的经过说了说。他刻意隐瞒了自己曾经去过太子府,找过谷菱的的经过。 “只要活着就好,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大夫,把你的腿伤和脸治好。” “端木砾,这个就不则你操心了。小呈子能办。”谷菱一时嘴上没有把好门,突然溜出这么一句话来。 “闭嘴,兄长的名讳哉是你随意可开口叫的。这里是南楚,不是你的君越山,收敛一下你的不拘小节。” 杜致霖生怕端木砾对谷菱的身份起疑,训斥道。 听面前的胖女人这样对自己说话,端木砾也不明白从哪里冒出来的似曾相识的感觉。这语气,这句,怎么就那么熟悉。 这世上,能开口闭口叫自己端木砾的也就那谷菱一个人。但是,自从她成了砾王妃后,象转了性子一样,变得温柔似水。对自己的称呼也由端木砾,改成了砾哥哥。 许久听不到谷菱唤自己的名字,他还有些不习惯。 “无妨,江湖人士不拘小节,可能理解。”端木砾开口说道。 谷菱也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被杜致霖一说,吓着赶紧的闭上嘴不再说话,只是冲端木砾笑了笑。 谷菱不笑还好一些,一笑反倒是更能看了,满脸的肉肉仿佛都往一块挤,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看到眼前的胖女人这个模样,端木砾不由的微微皱了皱眉头,嘴里没有说什么,心里倒是多了几份的厌恶和不满。 杜致霖把他的遭遇说完后,端木砾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神情。 他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要说,必须要面对,躲和回避不是解决之道。 “哥哥对不起你,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才按你遗书中的嘱托,让菱儿做了太子妃,成为了我的女人。既然,你还活着,回来了。我会找机会把此事告诉菱儿,让她再回到你身边。” “不,不,不……”杜致霖连连的摆手。 “哥哥,这不能怪你,是我与菱儿夫妻情浅,缘份尽了。我与她已经没有再续前缘的可能。再者说,我也已经有了其它的女人。我爱上了别的女人,已经不爱她了。” “其它的女人?是谁?” “就是她。”杜致霖很自然的指了指坐在一旁的谷菱。 端木砾对这个女人实在没有什么好感,她实在太胖,椅子根本就坐不开她,还是侍卫搬了两张的方凳,拼在一起,她才能坐的下。 “是啊!我现在就霖的妻子。”谷菱冲着端木砾又是一笑。 端木砾还想说什么,但是他真舍不得把谷菱再让出去。无论杜致霖是否真的爱这个胖女人,自己就当他是真的。不过,端木砾来来回回打量了眼前的女人好几次,心里…… 第335章 退敌之策 看着眼前女人肥头大耳的模样,他内心深处是不相信杜致霖移情别恋的。他与谷菱的爱情,爱的深沉。不可能说爱上别的女人,就轻易的爱上别的女人。 况且,这个别的女人与谷菱差的不是十万八千里的问题。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谷菱故意的站起来,挪到杜致霖近前,拉住他的胳膊,故做亲昵状,深情款款的望着杜致霖。 杜致霖则回以深情的眼神。 “咳……” 端木砾尴尬的咳嗽声,打断了秀恩爱的两个人,谷菱又讪讪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 “弟弟,当前战势紧张。若论实力,南楚是硬拼不过周军。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加之此战周世坤是几近举全国之力,不破南楚誓不还。 随着周国援军的不断加入,我们的形势越来越不利,可以说是节节败退。之前的地利之势也所剩无几,你可有什么好的主意?” “我正是为此事而来,希望能助哥哥一臂之力。我们可以先用缓兵之计,拖住周军的进度,再用离间计,离间周军几名大将对周世坤的忠心。待到周军人心出现动摇时,吴国的援军也就差不多到了。咱们再来个里应外合,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杜致霖胸有成竹,他在来南楚的路上已经想好了退敌之策。 “好,你快说说是如何的缓兵之计,又怎么样离间他们?” 听杜致霖如此一说,端木砾的眼里闪出光芒,连日来紧锁的愁眉舒展开来。 杜致霖起身,来到沙盘前,一边演示一边讲解。 “我们可以在城外摆下一座七星八卦阵,然后给周军下战书,他们若十日内破了这七星阵,仗也不用打了,咱们就投降。周军的主帅田秉山心高气傲,自恃精通各类阵法,肯定不会将一个小小的七星阵放在眼里,必定会答应我们的要求。” “七星八卦阵是一个常见的阵法,破阵并不难,如果他们几日内便破了阵,吴国的援兵还没有到,我们如何是好?” “哥哥无须担心,这个阵虽然叫七星八卦阵,但已经不是普通的七星阵。是经我师父重新改良过的,阵法精妙,变换无穷,短时间内周军破不了阵。” 端木砾听杜致霖这样讲,心里有底了。他深知自己的弟弟不是个会口叶狂言之人,能做到的事情才会说出来。 “那就好,那就好。”端木砾连连的点头。 “田秉山肯定会轻敌,第一次派出破阵的人,不会是什么大将。我们可以轻易将他在拿住。他会继续派人破阵,入此反复几次,他一定会改变对此阵的看法,知道阵中定有玄机。会派出军中大将,前来破阵。到时,我会在阵中指挥,将其擒拿。 田秉山如果连续在阵中数名大将被擒,肯定不会再轻易派出人来破阵。久不见来人救他们,阵中的一定会着急。我们再设法子告诉他们,他们被田秉山当做棋子扔掉了,派人游说他们,令其与田秉山离心离德,对田秉山心生恨意。 我们再露个破绽,让这些人逃出阵中,返回周营。同时,也命安插在周营中的细作撒播这些人已经投降了我们,才得以活命。回到周营,是为了里应外合,帮我们破周军。 如此一来,周军主帅与手下将领相互猜忌,人心不古,我们便有机可趁。” “好主意,好主意。” 端木砾连连点头称赞。 谷菱听了也是津津有味,满眼赤裸裸的爱慕。嘴角的哈喇子也流下来了。 端木砾看了心里暗暗的撇嘴,他实在是瞧不起眼前这个胖女人。 即使自己的弟弟就成了现在丑陋的模样,他也觉得眼前的胖女人配不上弟弟。 杜致霖说完后,满眼的柔情,伸出手,帮谷菱把嘴角流下来的口手摸干净了。 “嘿嘿,我太崇拜你的。” 谷菱咂巴咂巴嘴,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看在杜致霖眼里,是性感可爱之极。看在端木砾眼里,可是恶心到了极点。 端木砾和杜致霖都是行动派,说了就做。两个人把计划从头到尾又推敲了三遍,确认无有疏漏。 端木砾亲笔写了战书一封,命人送到周军营中。 周军主帅田秉山,四十岁出头。自十几岁从军,可以说是戎马一生,从普通的士兵做到镇军大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可。是周世坤的肱骨之臣。 田秉山也是个文武全才,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在周国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这次攻打南楚,周世坤封他为主帅,也是势在必得,非要拿下南楚不可。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田秉山美中不足的是,此人生性高傲,很少将人放在眼里。 当他拆开南楚送来的战书,哈哈放声大笑。 “端木砾这个小儿,竟然在关公面前耍大刀。敢在我面前搬弄阵法,班门弄斧,自不量力。” 田秉山把手里的信扔给一旁在议事的几名将军,众人看了也是哈哈大笑。 “元帅的阵法,举世无双。看来端木砾是黔驴技穷,江郎才尽,被咱们逼的没有招了。哈哈,哈,哈,哈,哈……” 帐内又是一阵的大笑。 “回去告诉端木砾,我一日便可破了他的七星八卦阵,不需十日。让他去找你们的皇帝老儿,早早写好降书,等着投降。” 南楚下战书的人走后,田秉山对众将官说:“这七星八卦阵是再平常不过的阵法,不用你们出去,随便找个副将去,便能轻易破得了阵。端木砾当真是傻了。” “元帅,这里面会不会有诈?”有个偏将问道。 “即使有诈,又能如何。我难道还怕他不成。我看这端木砾被我军的神威被吓破了胆,知道再打下去也必败无疑,就找个台阶下,好保住颜面。” “元帅说的没错,端木砾定是尝到了元帅用兵如神的厉害,不想再打下去,就给自己找个台阶,好就坡下驴。” “还是咱们元帅神威。” “元帅威武。” 众人随声附和着。拍马屁的一个比一个会拍。 好话听在谁的耳朵里,也是受用的很。田秉山被众将恭维的晕晕乎乎,美滋滋的,比喝了三斤陈酿美酒,心里还舒服。 送战书的人返回了南楚,把在周营中的经过如实的禀报了端木砾和杜致霖。 兄弟二人一听,知道田秉山已经上钩了,两个人心里不由的暗暗高兴。相视一笑。 杜致霖交待了如何排布新的七星八卦阵。端木砾对阵法虽然谈不上精通,也略知一二,七星八卦阵是众阵法中再普通不过的,他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门道。 结果,听杜致霖讲述并排布了新七星八卦阵,他不由得暗暗拍手叫好。这新阵从阵形上看,无老的七星八卦阵一般无二,外人看不出端倪。 但是进到阵里就会发现,阵中奥妙万变,与人们之前认知的完全不同。是一种全新的阵法。分则七星八卦,合则一柱擎天。动则变化莫测。 进到阵中之人,想再出去,势比登天。 阵法排布好了,就只等着田秉山自动上钩了。 谷菱见端木砾与杜致霖这几日一门心思的扑在阵法和用兵上,茶饭也没有吃多少,就想着给他们做点好吃的补补身子。 第336章 熟识味道 “太子爷,该用膳了。”侍卫们不大一会儿的时间,就把屋里的方桌上摆满有菜肴。 “时间真不早了,肚子饿了。来,霖,咱们先填饱肚子,再继续讨论。” 端木砾招呼着杜致霖到桌前就坐,杜致霖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就大口大口的吃起来。还真是饿了。 谷菱这几日很少粘在他身边,说是他们男人讨论行军打仗的事情自己也不懂,实在闷的很就在附近随便走走。 杜致霖也了解她的性格脾气,她最是怕无聊和憋闷。就找端木砾要了两个侍卫,一则是陪着她,二来是保护她。必竟自己这几天顾不上她,担心万有一个什么闪失。 “今日的菜丰富了好多,看来军中的伙头兵给咱们加菜了,霖弟面子不小哟。” 看着满满一桌子的美味,端木砾胃口大开。一边拿起筷子,也大口的吃起来,一边打趣的说道。 摆在端木砾面前是一盘油光光,滋滋冒着热气了红烧肘子,别说是吃了,看一眼也会口水流下来。 端木砾干脆直接下手了,在自己兄弟面前也不会拿出什么斯文的模样。随性就好。 端木砾将拿起一根肘子,两只手用力一扯,自上而下,从中间一分为二,递给杜致霖一半。 杜致霖正埋头与面前的菜肴战斗,伸手接过哥哥递来的肘子,用力咬了一口。 肘子咬在嘴在,他眉头轻轻一皱。即使是这表情一闪即逝,也落在端木砾的眼里。 “怎么,这道菜不合你的口味,还是厨子做的不好吃?” 端木砾赶紧的把手里的肘子送到嘴里,咬了一口。 一口下去,端木砾的表情也起了变化。这味道太熟悉了,太熟悉了。世上能把红烧肘子做出这味道的,也只有一个人谷菱。 他的太子妃此时应该在太子府里,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给他做饭。 他也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谷菱做的菜饭,她现在基本是纤纤十指不再沾阳春水,对做饭仿佛也失去了兴趣。她想怎么样,便怎么样,端木砾宠着她,一切由她就好。 “这菜是谁做的?”端木砾看着手里的半块肘子,问身边伺候的侍卫。 “还是老李头他们,伙头兵没有换人。太子爷的吃食,一直是由老李负责。” 侍卫也不明所以,看着太子爷的表情很不寻常。 杜致霖皱眉头,是觉得谷菱实在太意,不该跑到厨房里做自己最拿手的红烧肘子。这样很容易引起端木砾的猜疑,现在还不是让端木砾知道真相的时候。 “去,伙头营把老李叫来。” 接了太子爷的命令,侍卫不敢耽搁片刻,一阵疾跑,到了伙头营。 做饭的老李,其实并不算老,也就五十出头的模样。但在这个平均年龄只有四十几岁的年代,他就已经算是老的了。跟了端木砾十几年,他舍不得离开,就一直待在营中。 老李长的黑乎乎的,个子不高,看上去很结实,比实际年龄小了不少。可能也他常年在军中有关。 “太子爷,是不是我做的饭不合你的口味?”老李来到端木砾面前,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些日子以来,端木砾因为军中事务繁多,压力山大,胃口也一直没有太好过。伙头兵的老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每日里也是变着法的给端木砾做些可口的饭菜。 “很好,今天的菜做的不错。这道红烧肘子,可是你的手艺?”端木砾目不转睛的看着老李,把老李盯的有些不知所措。说话也结巴起来。 “不,不,不是我做的。是前几日来咱们营中的那位胖大的施姑娘做的。小的可没有这么好的手艺。” “是她?这怎么可能?” 端木砾把目光落在杜致霖身上。杜致霖放下手里的筷子。 “这道菜是我教的她,按照我的口味和喜欢烹制的。” “老李,你辛苦了,下去。”端木砾没有再说什么,打发老李离开。 这一顿饭,端木砾吃得倒是出奇的多。整整一盘子的肘子,大部分全进了他的肚子。 侍卫把桌上的残羹剩饭刚刚撤走,就听见外面传来几声响雷,紧接着雷声轰鸣成一片,一个巨雷接着一个巨雷。天空也慢慢的暗了下来,乌云遮蔽了天日。 几阵的逛风扫过,卷起地上的沙土、碎石和落叶,在空中乱舞。营房前的大旗被风吹的呼呼作响,迎风飘扬。 有些体重轻的兵士,被风吹的东倒西歪,腿脚不利索的伤兵或老兵,也有几个被风吹倒在地上。 “这才初春时节,怎么就打起雷来?好多年没有听过这向响的雷声。” 端木砾将手里擦嘴的手帕往桌上一扔,站起身来,向外走去。这天气还真是有些异象,不同往年这个时节的天气变化。 杜致霖也紧跟在他的身后,来到外面。 兄弟二人刚刚到了外面,还没有站稳,咔,咔,头顶又是几个响雷连番的炸开。几道闪电也紧跟着划破了乌云,豆大的雨粒瞬间就从空中倒了下来。 营中空地里,几个收拾东西士兵慌不迭的抱头往帐中跑去,有几个跑慢的,很快就被这急雨浇湿了身上。初春的雨凉的很。 兄弟二人也迅速的回到屋里,站在门口望雨兴叹。 雨又大又急,雨滴落在地面上,刚开始是砸起一个个的小坑,很快营中的水就没过了脚腕,变成了小的汪洋。整个军营,笼罩在雨雾之中。 “哥,此乃天助我也。这场大雨来的太及时了。”杜致霖的眼里闪出兴奋的光亮。 “此言何意?这大雨来的突然,多年未曾见过。冬季刚过,天气依然寒冷,正值毛孔似开未开之时,雨后将士们得风寒或生病的会增多。我们原本兵力就弱,如此以来,只怕是会雪上加霜,何来的天助我也?” “哥哥请想,面对这场突如急来的大雨,我军尚且如此,更何况不远千里跋涉征战的周军。他们本就不适应南楚的气候,如此一来,周军中患病的人会更多。而且,周军军营安扎在地势较洼之处。想必他们的主将也并没有料到这个季节会有如此大的雨水。雨过之后,洼地积水难除,会引起其它一些疾病的传染和蔓延。对我军极为有利。” 听杜致霖如此一分析,端木砾也连连的点头。 “你说的极是,这雨来的确实是及时雨。” 这场大雨足足下了近两个时辰,南楚军扎营在地势较高之处,雨后积水很快退去。 周军则不然,营帐中积水深处已经过膝。周军的士兵行走在冰冷的雨水里,身体冻的发抖。 “来人,派出一队人马,阵前叫阵。激怒周军,尽快派人来破阵。” 端木砾一声令下,很快上百名的士兵到了周军的营帐前。 这场大雨完全在田秉山的意料之外,他也已经想到大雨过后士兵的健康问题,正安排医官营的人准备药材,赶紧的先给士兵吃下去,防患于未然。 听到南楚兵叫阵,他心里的火腾腾的往上直窜。帐中的将官们也坐不住了。 一名常的副将起身请命,要前往七星八卦阵破阵。 “元帅,杀鸡不用牛刀,这种小事由末将来做。末将熟悉七星八卦阵阵形,你尽管在帐中喝茶,我半柱香的功夫就把阵给破了。” 田秉山点头同意,“速去速回。” 常副将带着一千人马,冲进了七星八卦阵里。到了阵中,才知道与自己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从外看,是七星八卦阵无疑。到了阵里,阵法的变化,与七星八卦阵没有丝毫相同之处。 他带有一千兵马,左冲,右杀,折腾了半天,没有伤到半个南楚兵,自己的人马象走入了迷宫,找不到阵的出口所在。 阵的生门与死门不断的变化,明明是生门,待到了后,又变为死门。 常副将暗暗叫苦不迭,知道自己这次实在是太意了,如果无法突出去,很有可能命丧此阵。 第337章 兄弟情深 再说江小呈,与杜致霖和谷菱二人分手后,没有片刻的耽误,直奔吴国的京城。 他的轻功一般般,为了加快速度,半路上买了一匹马,打马如飞,待到了杜致枫的皇宫大门已经是次日后的午时。 “江公子,你来了。”把守皇宫大门的禁卫军,对江小呈很熟悉。 这是自己家皇帝的小师弟,得过皇令许可,可以随时自由出入皇宫。 江小呈与他们点点头,“我有急事,要找我师兄。” 守门的禁卫军没有阻拦,直接放行。江小呈把马匹扔了皇宫门口,撒开脚丫子就往杜致枫的寝宫里跑。在皇宫里是不能骑马的,人可以进去,但马不能进去。 江小呈料定这个时间段,杜致枫不是在御书房,就是在寝宫,先去寝宫碰碰运气。 “江公子,请留步。”守在寝宫门口的太监总管拦下了江小呈。 “公公,我师兄不在里面?是不是在御书房?”江小呈摆出一副在拔腿往御书房方向去的架势。 太监总管连连摇头,“不是,不是。陛下就在里面。” “噢!”江小呈噢了一声,把太监总管拨到一边,抬手就要推门进去。 “江公子,不能进,不能进。陛下正在午睡,打扰不得。自从知道睿亲王没了后,陛下还一直睡不好,难得中午能眯一会儿。你等他醒了再进去,老奴求求你了。” 太监总监拦住江小呈,给他跪下了。 “公公,你快起来。我是专门来治枫师兄的失眠之症的,我这药到病除,保证今晚他一觉到天亮。” “真的”,太监总监从地上站起来,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江小呈。 “当然是真的。” 江小呈冲太监总监笑了笑,推门而入,也不敲门。他这毛病是从谷菱那里学的。 杜致枫并没有睡着,这些日子一直无法好好入睡。半梦半醒之间,经常梦到自己的兄长杜致霖又回来了。 他很自责,明明知道杜致霖是去送死,偏偏没有拦下。 他清楚的知道哥哥是为了救吴国,救他,而舍弃了自己的性命。 晚上睡不着,白天小眯一会儿,下午也好有精神批阅奏章。整个吴国百废待兴,需要处理的事务很多。 听到有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忽的睁开眼睛,正对上江小呈带笑的脸。 杜致枫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小呈子,你前几日不是刚走,要去堰城我哥离开的最后一个地方祭拜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不仅有此疑问,还对江小呈脸上的笑容不解。 江小呈走的时候,哭的稀里哗啦,象个大姑娘似的。按理说,即使祭拜完了,也应该心情很沉重,不该是现在这副心情大好的模样。 “我在堰城遇到霖师兄了,是他让我回来的。” 江小呈自从看到杜致霖知道他还活着后,整个人一直处于兴奋状态,见到杜致枫,可算是找到能与自己分享这份喜悦之情的人了。 杜致枫不明白这里面的缘由,还以为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呈子,你没事?是不是在堰城受了刺激。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又何尝不是如此。但我哥已经没了,逝者已矣,我们还要坚强的面对。” 杜致枫眼里瞬间被悲伤占满,对杜致霖的思念和愧疚之情又涌上心头。 “不是,不是,真不是。枫师兄,我没有难受,也没有受刺激,高兴还来不及呢,霖师兄没死,他还活着,还活着。” 杜致枫苦苦的一笑,“我也希望我哥还活着,可是,我们不能再自欺自欺人了,面对现实!” 杜致枫的反应让江小呈要抓狂了,人家分明是把自己当成了神经错乱,在说胡说。 ”枫师兄,我说的是真的,真的,霖师兄没有死,只是受了伤。我看到他了,让他让我回来找你,搬援兵去救南楚。“ “你说什么?不是在骗我?” 杜致枫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把抓住江小呈衣服领子,差点把他提离地面。 “师兄你放开我,我慢慢说,你怎么也和端木砾是的,喜欢揪我衣服领子。” 杜致枫松开手,还拉了拉被自己扯皱了衣领,有些不好意思。 江小呈把在堰城遇到杜致霖和谷菱的事情一五一十,毫没有隐瞒的说了出来。 “我哥受伤了,伤得怎么样,严为严重?你有没有给他治疗?” 杜致枫关心的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然后眼巴巴的瞅着江小呈,等着他的答复。 “腿跛了,但不影响走路,脸也被烧伤了。不过没有关系,霖师兄的腿和脸,我都有信心治好。要不是因为他急着去南楚,帮端木砾,我已经开始给他治疗了。” 听江小呈这么一说,杜致枫紧绷的心才算是放下,“那就好,感谢苍天眷顾,否则,我会遗憾终会,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把自己哥哥的情况全部问到心里,杜致枫这才想起刚才江小呈的话里提到过谷菱。 “你是说我嫂子也死了,又借别人的身体活了?” 这种令人难以致信的事情,杜致枫也是将信将疑,总是觉得太不可思议。 “是啊!说实话,这事我也不知道真假,那个施洛崋和菱儿嫂子的差距实在太大,如果不是她说话语气和菱儿嫂子一模一样,我还真是半点也不会相信这种事情。 不过,看霖师兄的更替眼神也知道肯定就是菱儿嫂子。在霖师兄眼里,只有一个女人,也只能容得下一个女人,那就是菱儿嫂子。他现在看施洛崋的眼神,与当初看菱儿嫂子的如出一辙,这个假不了。端木砾太子府里的那个女人,身体还是原来的菱儿嫂子的,但灵魂已经不是了。” 杜致枫点点头,至于那个女人是谁他并不怎么关心,是谷菱也是好,不是谷菱也,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只要自己的哥哥还活着就好。 “枫师兄,南楚告急,霖师兄让你派出人马前去救援。” “好,我知道了。马上就召集文武百官,商议此事。你一同到金銮殿上来,听听。” 杜致枫吩咐下去,马上升坐金銮宝殿。 太监总管用敬佩的眼光看着江小呈,里面还有感激,崇拜,和其它的一点点味道。 “江公子,你太厉害了,果然医术高超。从睿亲王没了到现在,陛下还没有展颜笑过。” 见杜致枫突然心情大好,脸上满满的笑容,仿若春风拂面,太监总管对江小呈真是心服口服,外带佩服。他还以为是江上呈开了什么药,才会有此奇效。 对于周军攻打南楚,杜致枫早就收到消息,也曾经想着派出援军给予支持,但无奈朝中大臣以多数持反对意见,理由是自从吴国受到周梦芽的重创,损失惨重,折损了大半的兵力。现在自顾不暇,哪有多时的力量去支援南楚。 杜致枫也知道大臣们说的皆是事实,就没有强行派兵。 今时不同往日,既然知道哥哥还活着,已经赶往南楚,自己即使派不出人马前去支援,也是要硬挤出人马来。 杜致枫并没有把杜致霖还活着的消息告诉殿下的群臣,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陛下,请三思。如今我们国力大不如从前,如前派出十万的精兵,前去支援南楚,不仅要耗费一大笔的军需粮饷,还会危及是京城的安全。此时,国内空虚,一旦有外敌蠢蠢欲动,我们将会陷入被动的状态,甚至会带来灭顶之。” “请陛下三思。”“请陛下慎重考虑。” 一时间,金銮宝殿里象赶集一样热闹的很,反对之声此起彼浮,不绝于耳。 “你们都别说了,我意已决。南楚于我们吴国有恩,我们不能做忘恩负义之辈,明日便出兵援楚。” 第338章 无法破阵 田秉山自信满满的,与众将官在中军帐里边议事,边喝着茶水,等待手下破阵归来,成功的好消息。 他是左等,右等,说好的一柱香的功夫,足足过去了五柱香的时间,茶水也换了三遍,还不是见常副将凯旋归来。 田秉山有些着急,碍于帐中有很多人,他不便当面表露出来。 悄悄的派了人前去七星八卦阵前打探消息,很快派出的人回来禀报,阵外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动静。从阵外,也听不到阵里面有什么动静,就一个字,静,静的很。 田秉山强压下心头的隐约担忧,告诉自己再等等看。 就这样,又等了两柱香的功夫,天色已经黑下来,到了晚饭的时间,常副将还是没有回来。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禀报的还是与先前一样。 帐内的众人坐不住了,田秉山的焦急之色也涌到了脸上,也掩饰也难了。 “来人,备马抬刀,我要亲自去七星八卦阵里走一趟。” “元帅切慢。”众将官中站起一位中年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面如银盆,豹子眼,方海口,宽鼻梁。此人姓方,名顺,字古云。是田秉山手下的一员大将。 方顺起身拦下田秉山。 “元帅,此时天色已晚。既然常副将久去未归,说明七星八卦阵里一定有古怪,并非表面上看起来的简单。元帅此时入阵,不占天时地利,夜晚破阵难度会增加很大。倒不如,待明日天亮时,由末将代元帅前去探一探这阵中的情形。” 听方顺这么一说,田秉山没有立刻行动,沉思了片刻,说:“也好,就有劳方将军明日前去破阵,如若常副将还活着,务必将他救出来。” 方顺领命而去,准备明日破阵的事情。其余众将军也纷纷离开,吃饭的吃饭,寻营的寻营。 常副将也是运气极差,本以为想捡个便宜,抢个功劳。以为七星八卦阵容易破,没成想进阵容易,出阵难。带着一千人马,在阵里转悠了半天,也没有遇个南楚兵的影子。 无论他如何的转,就是找不到生门所在,出为了阵。 只到夜色黑下人,这一千多人在阵里转来转去。转去转来,兜兜转转,走了上百里的路,已经是人困马乏,疲惫不堪。 有的士兵累的,还没有打仗就盔歪甲斜,呼呼直喘着粗气。 跨下的战马也是稀溜溜的乱叫,马的鼻孔里直往外喷着粗气。 人和马一样,午饭没吃,晚饭也没用,都已经饿的前天贴后背,有气无力了。 常副将见状,也知道一时半会儿的想出去是不可能的了,自己这次中了南楚兵的计,只能保存体力,等待救援。 “兄弟们,就地而坐,大家休整,保存体力。南楚兵实在诡计多端,狡猾的很,说什么是七星八卦阵,这明明就不是。元帅一定会派人来救咱们出去的。” 这一千多士兵,见领头的发话了,早就累的两腿抽筋,很多人一屁股坐在地下,有的干脆象面条似的瘫软在地。 横七竖八,呼啦啦,躺了满满的一地。 杜致霖也是考虑的极周密,将阵布在一片寸草不生之地,别说人吃的东西,就是马吃的青草也没有半棵,他们在阵里转了大半天,连滴水也没有发现。 没吃没喝,马能受得了,人也受不了。到了半夜时,有人渴的嗓子象是冒了烟一样,还有人发起了高烧。这也是白天突如其来的一阵大雨的结果。雨后的夜晚又分外的寒冷,士兵们也没有准备什么御寒的物品。 常副将无奈,只能命人杀了三匹战马,喝马血,吃马肉。当然,是生吃马肉。 既使有人带了火折子,马肉也烧不熟,阵里连根柴火也找不到,拿什么来升火烤肉。 生马肉味道又腥又冲,有些人吃了,还没等咽到肚子里,又吐了出来,作呕声不断。 如果不是饿的没有法子,多数人还是没有吃马肉的。 生马血的味道也好不道哪里去,得了风寒发高烧的人,强咬着作呕的感觉,喝了一些,能活下去是最重要的。 第二日一早,天刚刚放亮,方顺便到田秉山帐中请令,带兵破阵。 田秉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再三的嘱咐,一定要加备小心。别中了南楚军的诡计。 方顺是个谨慎之人,昨夜已经命人提前准备好了入阵的物品,每个士兵身上也备了一些吃食和水,他料定阵中的一千人马没有吃喝。 方顺带地人马也不多,还是一千人。破阵,靠地是智慧,人带多了也没有用。 果不其然,到了阵中,转来转去,很快遇到了常副将。 这一千多人那个惨哦,才一夜的功夫,大部分人得了风寒生了病,横七竖八躺着的士兵里,不时的传来呻吟之声。 见到方顺,常副将等人精神为之一振。 “方将军,你可来了。未将惭愧,有辱使命,让元帅蒙羞了。”常副将把头低下,满脸的羞愧之色。 “这也不能怪你,我来时一路观察,发现这七星八卦阵里另有玄机,我们均被端木砾给骗了,名为七星八卦阵,实则不是。我仔细观察了,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阵法。我们上当了。” “方将军,那我们如何是好?总不能坐以待毙,敌方是想用这阵法将我们困死。” “放心,有我在,即使破不了阵,也一定会想到办法将大家带出阵去。大家先吃些东西被充体力。” 方顺命自己带来的士兵,将随身带的吃食和水分给众人。肚子有食,心里不慌,填饱肚子的人们,又有了生的希望。 方顺有些懊恼没有带药材进阵,如果这些得了风寒的人不及时治疗,会危及性命。 后悔也没有用,当务之急是看看如何破阵,破不了阵,也得想法子找到生门,活着回去。 方顺将两队人马编成一队,生病的人由专人照顾,暂时待在一旁。 他又将这些人马分成八个小队,每个小队由一名队长负责,以现在所在地为圆心,分别往东、西、南、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等八个方向搜寻出口。 他也亲自带了一队人马,向东南方向下去。 走着,走着,面前出现了一座小山丘。山丘不高,也就七八丈出头的样子,是个土山丘。光秃秃的,没有半棵的植物,除了土以外,也看不到其它的任何东西。 过往的经验告诉他,这山丘后面一定是生门无疑。 他一挥手,示意身后的士兵与他一样下马,悄悄的摸向山丘后面,看看是否有生门。 还没等他转到山丘背后,刚靠近山丘,突然一阵似雨的冷箭射了过来。 幸好方顺武功底子好,几个闪展腾挪,躲开了射向自己的冷箭。他身后的很多士兵,可没有他的身手和运气。“哎呀,哎呀,哎呀……”连番的惨叫声响起,十几名士兵中了冷箭,被射翻在地,有一个士兵正射中了眼睛,疼的在地上直打滚。 山丘背后,依然有冷箭不断的射出,“撤”方顺大手一挥,士兵们抬着中箭受伤的人,纷纷向后撤去,逃离冷箭的射击范围。 “明明是生门,为什么转瞬间变成了死门?这阵法究竟是谁摆的,没有想到南楚营中除了端木砾,还有高手在。” 方顺心里暗暗的想道。他又急又气,但又不能表现在脸上,扰了军心和士兵的士气。 就这样,方顺连番的遇到好几次这样的情形,有山丘,有乱石,有枯木林,每次觉得是生门,一靠近变成了死们,等待他们的不是冷箭,就是竹刀,伤亡惨重。 其余七个小队,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比方顺这队还要惨的多。最后,八队人马均返回圆心,再清点人数,整整折损了一半。加上生病的,原本的两千人马,也只剩一千出头。 第339章 心急火燎 田秉山坐在中军帐里,从早晨等到中午,从中午等到下午,直到夜色降临,阵中依然没有消息传出来,与昨日的一般无二。 整整两千人马,一名副将,一名三品的将军,进入阵中,如同泥入大海,了无音信。 田秉山已经断定,自己差了端木砾的道,一时轻敌,答应的端木砾的要求。这阵法绝对没有认为的那么简单,里面一定有古怪。 事已至此,即便是不破阵,也得救出阵中的人,尤其是方顺,还是周世坤的侄女婿,如果有个闪失,他可负不起责任。 次日清晨,田秉山又派了一名大将带着人马进到阵中,前去接应阵里的人。 又是一天过去了,结果和前两次没有什么不同,还是石沉大海,没有消息。 接连着派了六次人马进到阵中,没有一个人回来。前前后后,六千人马,六名将军,田秉山在中军帐中坐不住了。 到了第七天上,他屁股下面象长了刺,心里如长了草,一般的难受。 他打定了主意,要亲自进阵看个究竟。无论如何,至少得把方顺救出来。无论众将官怎么劝说,如何晓之以利害,均没有用,他坚持亲自上阵。 正在他披挂整齐,穿戴好盔甲,准备上马之时,营门外来了六个人。这六个人急匆匆的冲到他面前。 “元帅,我们回来了,未能完成任务,请元帅责罚。” 六人齐唰唰的跪倒在田秉山的马头前面,一字排开,冲他磕头认罪。 田秉山抽回已经踏在马镫子上的左脚,松开抓着马缰绳的手,定睛看着眼前的六个人。 这六个人不是旁人,正是这几日来连续领兵带队,进七星八卦阵破阵的将军。 六个人气色并不错,没有败军之将的模样。还有几个,脸上泛着红光。田秉山脸上流露出疑惑之色。 但并没有当场发做,“回来就好,有什么话,帐中再说。” 带着六个人,又回到中军帐中。“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常副将先开口说,方顺又说补充,接下来四个将军也各有补充,各有侧重的说了说自己的遭遇。 前两天时,他们在阵中是没吃没喝,方顺带去的那点吃食很快就消耗光了。待到第三天,也是奇怪,他们在很多地方发现了菜饭和吃食,还有烧鸡,烧鹅,猪蹄,红烧肉……等等。 刚开始,他们担心这里面会有毒药,害怕再中了南楚兵的诡计。就没有让士兵食用。 有的士兵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就偷偷的拿来吃了。结果,即没有中毒,也没有发生什么其它的事情。 其余众人这才敢大口的吃起来,连续几日均是如此。南楚兵时不时的,给他们放一些好吃好喝的,既然没有毒,众人也就放心的吃起来。先不管是不是南楚兵的诡计,填饱肚子,保存体力,活下来再说。 就这样连续几日,众人在阵中每日无所事事,除了吃还是吃,几乎随时,随处都能遇到好吃的。 也不知道这南楚兵,是如何把吃的送到他们面前,还不被发现。 直到今天早上,阵里传来声音,说是他们可以离开,但只允许六名将军离开,其余几千名士兵,还得继续留在阵中。 阵里只有声音响起,想找到声音的来源是根本不可能的,他们寻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到底是谁在说话,又在哪里说话。 最好,将信将疑,走到一扇巨大的石门前面,石门打,常副将第一个出来。他来到外面,确认安全无疑,才冲里面人喊话,可以放心的出来。 没想到,只要士兵通过石门就会被冷箭射死,只有他们六个人才能平安的通过石门出来。 最后,无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士兵送死,就命令他们暂时待在阵中,他们六人先回来向元帅禀明情况,再想对策营救众人。 田秉山的眼珠子来回的乱转,在六个人的脸上看来看去,看去看来,想看出有什么端倪。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报元帅,有新的发现。”几名士兵从外面进来,每人手里各提着两个包袱。 “讲。”田秉山紧锁眉头,冲着前来报信的士兵说道。 “我们在六名将军骑回来的马背上发现了这个。” 士兵们把手里的包袱打开,顿时众人眼前金光闪闪。每个包袱里的东西均是一样的,是为数不小的黄金。看样子,每个包袱里得有千两之多,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说,这是怎么回事?”田秉山把虎目一瞪,冲面前跪着的六个人吼道。 六个人看着包袱里金光闪闪的黄金,一阵的发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道如何应答。 过了好半天,有个将军才开口说:“元帅,我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出会出在我们骑坐的马匹之上。我们六人从阵中出来,出口正好有六匹马。我们上了马,一路的狂奔,直到营房,并未注意到马上还有包袱。” 其余五个人也如此这般的说着,表示并不知道马背上有包袱,包袱里有黄金。 “嘟,事实摆在眼前,证据确凿,你们还敢红口白牙的抵赖。六千人马,为什么独独放你们六个人出来。其余的人却被留在阵中。 既然被南楚兵困在阵里,他们怎么可能给你们好吃好喝好招待。你们分明是贪生怕死,投敌叛国,收了南楚兵的贿赂。是不是端木砾放你们回来,要你们做奸细,里应外合,打我个措手不及。” 田秉山一边说着,一边气的胡子直抖,他没有想到自己的部下里竟然还有这种贪生怕死之辈。眼前的六个人,也是跟了自己多年的老部下,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如果他们不是投敌叛国,怎么可能被端木砾优待,还赠了马匹和黄金千两。端木砾又不是脑袋进了水。 “元帅,冤枉啊!” “元帅,末将冤枉,我们没有投敌,我们是清白的。” “是啊!我们是清白的,请元帅明查。我们对陛下,对元帅忠心耿耿。” 六个齐声喊冤,不停的冲田秉山叩头。有两个人把头都磕肿了,额头上起了一个大大的包,把地面上磕出了坑。 饶是如此,田秉山生性多疑,也不会轻易相信他们。 “元帅,这一定是端木砾的诡计,想离间我们,你可不能上当中计。”方顺再次向上叩头,苦口婆心的说道。他追随田秉山多年,了解他的脾气秉性,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做了无头的冤鬼。 “死到临头,你还狡辩。我营中将领有几十名,为什么偏偏不离间别人,而是你们。六千两黄金,足够三十万大军两个月的军饷,如果是离间,端木砾也太过于大方了。倘若离间不成,哉不是丢了夫人又折兵,他是这么傻的人?” “来人,拖出去砍了。”田秉山怒气冲冲,对着门口的士兵吼道。 “元帅息怒”,“元帅息怒啊!”“元帅这事有蹊跷,还得从计议。” 中军帐里,其它的将领与这六个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拖出去砍了脑袋,纷纷跪下求情。 田秉山见状,强压下心里的怒火。眼光扫光帐里众人,最后又落到六个人身上。 “先将尔等押下去,严加看管。待我破了南楚,凯旋搬师回朝,再将尔等交给陛下处置。” 方顺等人也是久经杀场,并非贪生怕死之人。怕就怕死的不明不白,还落个投敌叛国的罪名,即使到了九泉之下,也没有脸见列祖列宗。 见暂时保证的性命,心里也长长出了一口气。只要不死,就还有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 呼啦啦,从帐外涌进十几个兵丁,把六个人码肩头拢二臂,五花大绑,推推搡搡的推到帐外,单独关押了起来。关押他们的帐外,安排了很多人手看护。 端木砾和杜致霖接到安插在周国中细作送来的消息,知道田秉山已经中计,两个人大喜过望,继续下一步的计划。 方顺等人投敌的消息很快在周军中传开,除了常副将外,其余的五个人均是大将,手下统领万兵。 第340章 援军到了 五位将军加上常副将,被元帅定以投敌叛国之罪,并被关押起来的消息很快传遍的周军军营。 几位将军的部下纷纷感到不安和担忧,他们是不相信自己誓死追随多年的主将会是这种贪生怕死之人。 于是,不断有人向田秉人求情,请他释放几位将军。 田秉山生性多疑,尤其是遇到这种奇怪的事情,他只会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说词。 来求情的人络绎不绝,最后把他给逼急了,下了命令,再为他们求情者一律同罪,吓得没有人再敢贸然前来请求他开恩。 表面上事情是压下了,私底下,军中众将没少得了议论,人心开心出现不稳。 加之雨后这几天,天气突然的转寒。虽说是初春的天,说变就变,但未免也必得有点太快。 按照往年的时切,此时已经开始转暖,今年偏偏不同往日。 冷了几日,天气又开始突然变得热起来。 乍寒还暖的天气,连动物也吃不消何况是千里长途跋涉而来的周军。 营中很多积水之处依然留有积水,天气冷的时候还好一些,这天气一暖,各种蚊虫也纷至沓来。不消几日的功夫,军中兵士病到了一大片。 各营之中,均有三分之一左右的患病。一时间,周军的战斗力大大缩减。 杜致枫这边也是力排众议,三四日内聚集了十万人马,支援南楚。他原本是意欲亲自带兵,去支援南楚。主要的目的还是想着要见见自己的哥哥杜致霖,以安定自己这颗担忧的心。 无奈,朝中群臣人人反对他亲自带兵出征的想法。 他强行出兵已经引起众人的不满,若在一意孤行,势必会引来朝中群臣对大更大的不满和抱怨,现在朝野上下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计,他可不想激怒大家。 无奈,他另外选了合适的人选,邓天明,为这次支援南楚的带兵之人,又命江小呈为副职,协助邓天明行事。 说起来,这邓天明也不是外人,与杜致霖很熟悉。之前杜致霖征战在外,他一直紧紧追随在杜致霖的左右。是杜致霖麾下得力的一名干将。 临行前,杜致枫将邓天明召到自己的御书房,把杜致霖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了他。 邓天明双眼发亮,兴奋的不得了。他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忠诚的睿王爷还活着,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好了。 得知杜致霖死在堰城的消息后,他还悄悄在自己家里摆了灵位,日日供奉。听了这个消息,他赶紧的让媳妇把灵位撤了。 杜致枫再三叮嘱,见到杜致霖后好好的照顾,一切听命于他的安排行事。 邓天明自然是一百个的应允,请杜致枫放心。 十万大军行军,不象是一个人,想怎么走就怎么走。何况大部分还是步兵。无论哪个诸侯国,实力再强大,也没有数以十万的骑兵。连周国也做不到,何况是刚刚经受过重创的吴国。 平日里一人骑马两三日的路程,在十万大军的脚下至少也得七八日。 邓天明已经下了命令,加快行军进度,饶是如此,他们也是用了七天的时间才赶到南楚。 江小呈从与杜致霖二人分别,到带着援军赶到南楚,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五日。 在离周军营地还有十里开外的时间,邓天明命令全军停止行军,就是安营扎宅,没有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他又派了江小呈前往南楚营中送信,通知杜致霖他们已经到了,等待他的命令行事。 江小呈与端木砾相识,由他前去南楚营中再合适不过。 小呈子刚到了南楚军营,就被值守的士兵拦住,不让其再向前走半步。 “什么人?站住,胆敢再往前行半步,小心弓箭伺候。” 江小呈停下脚步,“你们速速派人去通报端木砾太子,就说江小呈带着吴国的援兵赶到了,我要当面见他,还有重要的事情商议。” 这种大事传令兵可不敢耽搁片刻,甩开两条大腿,飞跑进中军帐里,将消息了给端木砾。 “快请江小呈进来。”端木砾也很是激动,计策成功了一半,吴国的援军也到了,离打败周军只差一步之遥。 江小呈也是三步并做两步,象一阵风一样冲进了中军帐里。 进到帐中,他的眼睛先是落到了坐在一侧的杜致霖身上,而不是端坐正中的端木砾身上。 “师兄,小呈子不辱使命,援兵搬到。”江小呈象个小孩子邀功一样的,冲着师兄说道。 “好,辛苦你了。我一定会让你嫂子做几道拿手的菜好好犒劳你。先快些把详情告知我哥,以便接下来商议如何用兵。” 江小呈这才冲端木砾抱拳施礼,“见过端木太子,我这次与邓天明将军共带来吴军十万。这已经是我枫师兄目前能调用的全部家当,你可别嫌少。” “十万足矣!我感谢吴国国主还来不及,哪里会有嫌少之说。快给江公子落座。” 端木砾心情好极了,连续几个月的阴云也不见了,心里亮堂的很。 “小呈,你是说这次领兵带队的是邓天明将军?”杜致霖有些激动。 “正是邓将军,如果他不是军中主帅,不能擅自离开,也就跟着我一起来看你了。你是不知道他得知你还活着有多高兴。” 江小呈兴高彩烈的说着。 “好,好,有邓将军在,我们这次打周国一个措手不及,把周世坤的三十万大军包了饺子,没有任何问题。他在吴国折损了二十万人马,这次再让他在南楚折损三十万,一定会伤到他的元气。看到还能嚣张到几时?” “你们师兄弟二人先聊着,我修书一封,烦请江公子还得再跑一趟,把信给邓将军送回去。” “端木太子爷,你还是和以一样叫我小呈子,或江小呈,你左一个江公子,右一个江公子,叫地我全向不舒服,不太习惯。” 江小呈嘿嘿咧嘴一笑,他实在不习惯端木砾突然对自己变得如此客气起来。相比较而言,更能适应端木砾动辄就揪自己衣服领子的习惯。 端木砾微微一笑,没有答话,让侍卫准备了笔墨纸砚,写起信来。 江小呈则把去吴国搬救兵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与杜致霖听。 “枫师兄真是够意思,你是不知道,在金銮殿上,那帮老家伙是如何为难他的。无论他如何磨破了嘴,他们也不同意派兵来支援南楚。最后,还是枫师兄一拍龙书案,说南楚对吴国有恩,若再有人阻拦出兵,就诛了他的九族,那些老东西才不敢再叽歪了。” “唉,难为枫了。”杜致枫想及自己的兄弟为了自己受到这些为难,心里很是感动,又有些过意不去,他能想象的出那个场面。 兄弟二人说话的空档时在,端木砾唰唰唰,一封信写好。装在牛皮的信封里,封好,递给江小呈。 江小呈接过信揣在怀里,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又左右的看了看,好象在找什么人。 “师兄,我嫂子呢?” 杜致霖之前早有交待,不能暴露谷菱的真实身份,只能对外说现在是他的女人。江小呈就把菱儿嫂子前面的两个字“菱儿”给去掉了。 “哦,我这几日忙着,没有功夫陪她,她自己在营帐里。你先去送信,回来再见她也不迟。” “算了,那还是由师兄转交!她的药我已经配出来了,让她每日三次,每次一包准时服用,不出十五日,我保她脱胎换骨。” 杜致霖接过江小呈手里的大药包,应了一声。 “好,你路上注意安全,一定不要被周军的探马发现。” 江小呈辞别了杜致霖和端木砾,返回了吴军的营中,把信亲手交给邓天明。端木乐已经在信中把作战配合的计划详细的说明。 第340章 援军到了 五位将军加上常副将,被元帅定以投敌叛国之罪,并被关押起来的消息很快传遍的周军军营。 几位将军的部下纷纷感到不安和担忧,他们是不相信自己誓死追随多年的主将会是这种贪生怕死之人。 于是,不断有人向田秉人求情,请他释放几位将军。 田秉山生性多疑,尤其是遇到这种奇怪的事情,他只会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说词。 来求情的人络绎不绝,最后把他给逼急了,下了命令,再为他们求情者一律同罪,吓得没有人再敢贸然前来请求他开恩。 表面上事情是压下了,私底下,军中众将没少得了议论,人心开心出现不稳。 加之雨后这几天,天气突然的转寒。虽说是初春的天,说变就变,但未免也必得有点太快。 按照往年的时切,此时已经开始转暖,今年偏偏不同往日。 冷了几日,天气又开始突然变得热起来。 乍寒还暖的天气,连动物也吃不消何况是千里长途跋涉而来的周军。 营中很多积水之处依然留有积水,天气冷的时候还好一些,这天气一暖,各种蚊虫也纷至沓来。不消几日的功夫,军中兵士病到了一大片。 各营之中,均有三分之一左右的患病。一时间,周军的战斗力大大缩减。 杜致枫这边也是力排众议,三四日内聚集了十万人马,支援南楚。他原本是意欲亲自带兵,去支援南楚。主要的目的还是想着要见见自己的哥哥杜致霖,以安定自己这颗担忧的心。 无奈,朝中群臣人人反对他亲自带兵出征的想法。 他强行出兵已经引起众人的不满,若在一意孤行,势必会引来朝中群臣对大更大的不满和抱怨,现在朝野上下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计,他可不想激怒大家。 无奈,他另外选了合适的人选,邓天明,为这次支援南楚的带兵之人,又命江小呈为副职,协助邓天明行事。 说起来,这邓天明也不是外人,与杜致霖很熟悉。之前杜致霖征战在外,他一直紧紧追随在杜致霖的左右。是杜致霖麾下得力的一名干将。 临行前,杜致枫将邓天明召到自己的御书房,把杜致霖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了他。 邓天明双眼发亮,兴奋的不得了。他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忠诚的睿王爷还活着,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好了。 得知杜致霖死在堰城的消息后,他还悄悄在自己家里摆了灵位,日日供奉。听了这个消息,他赶紧的让媳妇把灵位撤了。 杜致枫再三叮嘱,见到杜致霖后好好的照顾,一切听命于他的安排行事。 邓天明自然是一百个的应允,请杜致枫放心。 十万大军行军,不象是一个人,想怎么走就怎么走。何况大部分还是步兵。无论哪个诸侯国,实力再强大,也没有数以十万的骑兵。连周国也做不到,何况是刚刚经受过重创的吴国。 平日里一人骑马两三日的路程,在十万大军的脚下至少也得七八日。 邓天明已经下了命令,加快行军进度,饶是如此,他们也是用了七天的时间才赶到南楚。 江小呈从与杜致霖二人分别,到带着援军赶到南楚,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五日。 在离周军营地还有十里开外的时间,邓天明命令全军停止行军,就是安营扎宅,没有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他又派了江小呈前往南楚营中送信,通知杜致霖他们已经到了,等待他的命令行事。 江小呈与端木砾相识,由他前去南楚营中再合适不过。 小呈子刚到了南楚军营,就被值守的士兵拦住,不让其再向前走半步。 “什么人?站住,胆敢再往前行半步,小心弓箭伺候。” 江小呈停下脚步,“你们速速派人去通报端木砾太子,就说江小呈带着吴国的援兵赶到了,我要当面见他,还有重要的事情商议。” 这种大事传令兵可不敢耽搁片刻,甩开两条大腿,飞跑进中军帐里,将消息了给端木砾。 “快请江小呈进来。”端木砾也很是激动,计策成功了一半,吴国的援军也到了,离打败周军只差一步之遥。 江小呈也是三步并做两步,象一阵风一样冲进了中军帐里。 进到帐中,他的眼睛先是落到了坐在一侧的杜致霖身上,而不是端坐正中的端木砾身上。 “师兄,小呈子不辱使命,援兵搬到。”江小呈象个小孩子邀功一样的,冲着师兄说道。 “好,辛苦你了。我一定会让你嫂子做几道拿手的菜好好犒劳你。先快些把详情告知我哥,以便接下来商议如何用兵。” 江小呈这才冲端木砾抱拳施礼,“见过端木太子,我这次与邓天明将军共带来吴军十万。这已经是我枫师兄目前能调用的全部家当,你可别嫌少。” “十万足矣!我感谢吴国国主还来不及,哪里会有嫌少之说。快给江公子落座。” 端木砾心情好极了,连续几个月的阴云也不见了,心里亮堂的很。 “小呈,你是说这次领兵带队的是邓天明将军?”杜致霖有些激动。 “正是邓将军,如果他不是军中主帅,不能擅自离开,也就跟着我一起来看你了。你是不知道他得知你还活着有多高兴。” 江小呈兴高彩烈的说着。 “好,好,有邓将军在,我们这次打周国一个措手不及,把周世坤的三十万大军包了饺子,没有任何问题。他在吴国折损了二十万人马,这次再让他在南楚折损三十万,一定会伤到他的元气。看到还能嚣张到几时?” “你们师兄弟二人先聊着,我修书一封,烦请江公子还得再跑一趟,把信给邓将军送回去。” “端木太子爷,你还是和以一样叫我小呈子,或江小呈,你左一个江公子,右一个江公子,叫地我全向不舒服,不太习惯。” 江小呈嘿嘿咧嘴一笑,他实在不习惯端木砾突然对自己变得如此客气起来。相比较而言,更能适应端木砾动辄就揪自己衣服领子的习惯。 端木砾微微一笑,没有答话,让侍卫准备了笔墨纸砚,写起信来。 江小呈则把去吴国搬救兵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与杜致霖听。 “枫师兄真是够意思,你是不知道,在金銮殿上,那帮老家伙是如何为难他的。无论他如何磨破了嘴,他们也不同意派兵来支援南楚。最后,还是枫师兄一拍龙书案,说南楚对吴国有恩,若再有人阻拦出兵,就诛了他的九族,那些老东西才不敢再叽歪了。” “唉,难为枫了。”杜致枫想及自己的兄弟为了自己受到这些为难,心里很是感动,又有些过意不去,他能想象的出那个场面。 兄弟二人说话的空档时在,端木砾唰唰唰,一封信写好。装在牛皮的信封里,封好,递给江小呈。 江小呈接过信揣在怀里,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又左右的看了看,好象在找什么人。 “师兄,我嫂子呢?” 杜致霖之前早有交待,不能暴露谷菱的真实身份,只能对外说现在是他的女人。江小呈就把菱儿嫂子前面的两个字“菱儿”给去掉了。 “哦,我这几日忙着,没有功夫陪她,她自己在营帐里。你先去送信,回来再见她也不迟。” “算了,那还是由师兄转交!她的药我已经配出来了,让她每日三次,每次一包准时服用,不出十五日,我保她脱胎换骨。” 杜致霖接过江小呈手里的大药包,应了一声。 “好,你路上注意安全,一定不要被周军的探马发现。” 江小呈辞别了杜致霖和端木砾,返回了吴军的营中,把信亲手交给邓天明。端木乐已经在信中把作战配合的计划详细的说明。 第341章 大败周军 田秉山这几日里正为军中患病的士兵人数日益增多而心烦,千里跋涉而来,药材物资本就准备不足,这个季节敢没有想到会暴发疾病。 加之六名将军被羁押,军中传言满天心,军心动摇,田秉山不是不知。 但他不敢轻易放出六个人,万一他们被端木砾收买,放在军中,无异于养虎为患。 而七星八卦阵的传说,军中版本也是很多。传的神乎其乎,说是南楚得到上天的眷顾,这阵法乃仙人所赐,专为克制周军。天不灭南楚。 田秉山知道此时若要坚持征战下去,对自己的军队大大不利,他业已连夜修书,命加疾快报,送往周国京城,交到周世坤手上。 请示圣命,是否暂时兵撤数里,予以修整。待重整旗鼓后,再次进攻。 只是他没有想到送信之人,被端木克的暗桩活捉,送给周世坤的密信,已经到了端木砾手上。 今夜的夜色特别的黑,除了冷嗖嗖的料峭春风在空中呜咽着,外面听不到其它的声音。 邓天明命令士兵,卸去身上的重物,轻装打扮,马蹄上也裹了棉布,走路发不出声响。 三更天已到,他便带着十万人马,杀到了周军后面。 周军只道是把南楚兵困在对面,没有想到身后突然出现一支奇兵,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田秉山从睡梦中醒来,慌忙的穿戴好盔甲,上了战马,指挥将士们孤儿迎敌。 正值周军刚刚调整好队形,应对身后袭击自己的敌人。前方又响起了喊杀之声,端木砾一马当先,带着南楚的兵将,冲入周军军营,好一顿的砍杀。 周军顿时腹背受敌,虽然在人数上依然占据优势,但军中士气低落,终究抵不过南楚和吴军的两面夹击。 田秉山无奈之下,带着一队人马,杀出一条血路,逃命出去。 剩下的三十万周军,死的死,伤的伤,大部分人选择了投降。逃出去的人马,不足万人。 端木砾大获全胜,他命人打扫战场。又安排后方好生的招待吴国的军队。 端木砾和杜致霖把邓天明请进营帐之中。 起初,邓天明并没有注意到面目全非的杜致霖,而是见过端木砾行过礼之中,四处寻找。 “邓将军,这就是我师兄。在堰城的爆炸之中受了伤,容貌被毁,不过,你放心,以我江小呈的妙手之术,一定会能让恢复原貌。” 江小呈话毕,邓天明抑制不住眼里的泪水,抢步上前,跪倒在杜致霖面前。 “王爷,你受苦了。” 杜致霖连忙将他搀扶起来,又问了他一些关于吴国军中和朝中的事情。 邓天明倒也真是实在之人,杜致霖问什么,他答什么,把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 杜致霖从他的话里知道现在吴国经济困难,国力正恢复之中。杜致枫的处境很尴尬,此次能派出十万援兵实属不易。 众人正在交谈之中,谷菱从外面进来了。 这大半个月里,她几乎没有见过杜致霖几次。每次她睡着了,他才回来。她醒了,睁开眼,他已经离开。 她在帐里得到外面的士兵议论已经打败了周军,周军几乎全军覆没,主帅仓皇出逃。心里很是高兴。 简单收拾了一下头发,就到了端木砾的中军帐里。 谷菱进来后,先是看到了邓天明。 对于邓天明,她并不陌生。她在睿王府做睿王妃时,邓天明时常的到府里与杜致霖议事,谷菱还多次留他吃过晚。 “邓将军,你也来了。能见到你太高兴了。” 谷菱最大的毛病就是不拘小节,经常忘记杜致霖的叮嘱。她又不记得到伪装一下,暂时不能让端木砾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你是?”对于面前这个胖胖的女子,邓天明没有丝毫的印象,有些迟疑的看着谷菱,他看了看江小呈,又看了看杜致霖。 “哦,邓将军,这是我的妻子施洛崋,之前我经常向她提起你,所以,你们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她对你已经很熟悉了。” “是这样啊!”邓天明尴尬的笑了笑。人家对自己这么热情,自己竟然没有及时的应对,也是有失礼之处。 “在下见过王妃。” 杜致霖还是吴国的睿亲王,他的妻子自己然睿王妃,礼数不能废。邓天明躬身施礼。 端木砾却是惊奇的发现自己弟弟的新妻子并非是初次见邓天明,她的言语之间分明是之前就与邓天明非常熟悉,否则不会这么热情。 而杜致霖的解释有些牵强附会,仔细分析起来,不附和正常的逻辑。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在端木砾心里留下了疑问。他打死自己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谷菱,致少是谷菱的灵魂。 “弟妹这两是消瘦了不少?”端木砾打量着谷菱,发现才几天没有见她,整个人瘦了一圈。原本胖嘟嘟的脸蛋子,也小了很多,被肥肉挤的眯眯眼也有点变大了,因为肉少了一点点。 “嗯,是瘦了一些。这还得感谢小呈子,这家伙医术真是高明,他给的药我才吃了两天,就明显感觉出瘦来了。” “嘿嘿,嫂子,我师兄可是过你的,你要好好做几道菜犒劳犒劳我。我要吃红烧肘子,清蒸粉骨,椒盐大虾,还有那个披萨……” “好了,现在还不是说吃的时候,还有一些善后事宜需要处理。” 杜致霖打断了江小呈的话。江小呈到嘴边的口水又咽了回去。 端木砾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又松开了。江小呈刚才忘形之时说的菜名,全都是谷菱的拿手好菜,尤其是那个什么披萨,可是谷菱的独创。 难道眼前这个胖女人也会做这些菜,是杜致霖教的她不成? 端木砾对这个女人的来历越发的产生了怀疑。对杜致霖他是绝对的相信,但是他身边有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终究是不妥的事情。 再者说,这个女人也实在配不是自己的弟弟。 他觉得既然自己占有了谷菱,那就有责任和义务再找一个更适合自己弟弟的女人,而不是眼前这个象头猪一样的胖女人。 她竟然在很多方面学了谷菱的样子,想必是为了得到杜致霖也费尽了心思。这个女人不一般。端木砾心里暗暗想到。 他不能让自己的弟弟吃亏。得想办法让这个女人离开。 田秉山被一队人马护送着逃了出去,一口气跑了近百里地。盔歪甲斜,很是狼狈。 再看身后,跟着自己逃出来的人也个个好不到哪里去,身上全溅满的鲜血,也分不明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脸上也是血渍斑斑,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一清点人数,田秉山傻眼了。自己带出来的三十万大军,加上陆续来的援军,只剩下一万人不到,他如何回去向周世坤交待。 要怪只能怪自己太大意,着了端木砾的道。什么七星八卦阵,这分明是他在拖延时间,等待吴国的救兵。 现在明白一切,为时已晚,他捶胸顿足悔不当初。如果当时,一鼓气拿下端木砾,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象丧家犬一样的地步。 田秉山,牙一咬,心一横,横竖是个死,不如就死在这里算了。拨出配剑当场自刎。 第341章 大败周军 田秉山这几日里正为军中患病的士兵人数日益增多而心烦,千里跋涉而来,药材物资本就准备不足,这个季节敢没有想到会暴发疾病。 加之六名将军被羁押,军中传言满天心,军心动摇,田秉山不是不知。 但他不敢轻易放出六个人,万一他们被端木砾收买,放在军中,无异于养虎为患。 而七星八卦阵的传说,军中版本也是很多。传的神乎其乎,说是南楚得到上天的眷顾,这阵法乃仙人所赐,专为克制周军。天不灭南楚。 田秉山知道此时若要坚持征战下去,对自己的军队大大不利,他业已连夜修书,命加疾快报,送往周国京城,交到周世坤手上。 请示圣命,是否暂时兵撤数里,予以修整。待重整旗鼓后,再次进攻。 只是他没有想到送信之人,被端木克的暗桩活捉,送给周世坤的密信,已经到了端木砾手上。 今夜的夜色特别的黑,除了冷嗖嗖的料峭春风在空中呜咽着,外面听不到其它的声音。 邓天明命令士兵,卸去身上的重物,轻装打扮,马蹄上也裹了棉布,走路发不出声响。 三更天已到,他便带着十万人马,杀到了周军后面。 周军只道是把南楚兵困在对面,没有想到身后突然出现一支奇兵,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田秉山从睡梦中醒来,慌忙的穿戴好盔甲,上了战马,指挥将士们孤儿迎敌。 正值周军刚刚调整好队形,应对身后袭击自己的敌人。前方又响起了喊杀之声,端木砾一马当先,带着南楚的兵将,冲入周军军营,好一顿的砍杀。 周军顿时腹背受敌,虽然在人数上依然占据优势,但军中士气低落,终究抵不过南楚和吴军的两面夹击。 田秉山无奈之下,带着一队人马,杀出一条血路,逃命出去。 剩下的三十万周军,死的死,伤的伤,大部分人选择了投降。逃出去的人马,不足万人。 端木砾大获全胜,他命人打扫战场。又安排后方好生的招待吴国的军队。 端木砾和杜致霖把邓天明请进营帐之中。 起初,邓天明并没有注意到面目全非的杜致霖,而是见过端木砾行过礼之中,四处寻找。 “邓将军,这就是我师兄。在堰城的爆炸之中受了伤,容貌被毁,不过,你放心,以我江小呈的妙手之术,一定会能让恢复原貌。” 江小呈话毕,邓天明抑制不住眼里的泪水,抢步上前,跪倒在杜致霖面前。 “王爷,你受苦了。” 杜致霖连忙将他搀扶起来,又问了他一些关于吴国军中和朝中的事情。 邓天明倒也真是实在之人,杜致霖问什么,他答什么,把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 杜致霖从他的话里知道现在吴国经济困难,国力正恢复之中。杜致枫的处境很尴尬,此次能派出十万援兵实属不易。 众人正在交谈之中,谷菱从外面进来了。 这大半个月里,她几乎没有见过杜致霖几次。每次她睡着了,他才回来。她醒了,睁开眼,他已经离开。 她在帐里得到外面的士兵议论已经打败了周军,周军几乎全军覆没,主帅仓皇出逃。心里很是高兴。 简单收拾了一下头发,就到了端木砾的中军帐里。 谷菱进来后,先是看到了邓天明。 对于邓天明,她并不陌生。她在睿王府做睿王妃时,邓天明时常的到府里与杜致霖议事,谷菱还多次留他吃过晚。 “邓将军,你也来了。能见到你太高兴了。” 谷菱最大的毛病就是不拘小节,经常忘记杜致霖的叮嘱。她又不记得到伪装一下,暂时不能让端木砾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你是?”对于面前这个胖胖的女子,邓天明没有丝毫的印象,有些迟疑的看着谷菱,他看了看江小呈,又看了看杜致霖。 “哦,邓将军,这是我的妻子施洛崋,之前我经常向她提起你,所以,你们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她对你已经很熟悉了。” “是这样啊!”邓天明尴尬的笑了笑。人家对自己这么热情,自己竟然没有及时的应对,也是有失礼之处。 “在下见过王妃。” 杜致霖还是吴国的睿亲王,他的妻子自己然睿王妃,礼数不能废。邓天明躬身施礼。 端木砾却是惊奇的发现自己弟弟的新妻子并非是初次见邓天明,她的言语之间分明是之前就与邓天明非常熟悉,否则不会这么热情。 而杜致霖的解释有些牵强附会,仔细分析起来,不附和正常的逻辑。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在端木砾心里留下了疑问。他打死自己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谷菱,致少是谷菱的灵魂。 “弟妹这两是消瘦了不少?”端木砾打量着谷菱,发现才几天没有见她,整个人瘦了一圈。原本胖嘟嘟的脸蛋子,也小了很多,被肥肉挤的眯眯眼也有点变大了,因为肉少了一点点。 “嗯,是瘦了一些。这还得感谢小呈子,这家伙医术真是高明,他给的药我才吃了两天,就明显感觉出瘦来了。” “嘿嘿,嫂子,我师兄可是过你的,你要好好做几道菜犒劳犒劳我。我要吃红烧肘子,清蒸粉骨,椒盐大虾,还有那个披萨……” “好了,现在还不是说吃的时候,还有一些善后事宜需要处理。” 杜致霖打断了江小呈的话。江小呈到嘴边的口水又咽了回去。 端木砾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又松开了。江小呈刚才忘形之时说的菜名,全都是谷菱的拿手好菜,尤其是那个什么披萨,可是谷菱的独创。 难道眼前这个胖女人也会做这些菜,是杜致霖教的她不成? 端木砾对这个女人的来历越发的产生了怀疑。对杜致霖他是绝对的相信,但是他身边有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终究是不妥的事情。 再者说,这个女人也实在配不是自己的弟弟。 他觉得既然自己占有了谷菱,那就有责任和义务再找一个更适合自己弟弟的女人,而不是眼前这个象头猪一样的胖女人。 她竟然在很多方面学了谷菱的样子,想必是为了得到杜致霖也费尽了心思。这个女人不一般。端木砾心里暗暗想到。 他不能让自己的弟弟吃亏。得想办法让这个女人离开。 田秉山被一队人马护送着逃了出去,一口气跑了近百里地。盔歪甲斜,很是狼狈。 再看身后,跟着自己逃出来的人也个个好不到哪里去,身上全溅满的鲜血,也分不明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脸上也是血渍斑斑,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一清点人数,田秉山傻眼了。自己带出来的三十万大军,加上陆续来的援军,只剩下一万人不到,他如何回去向周世坤交待。 要怪只能怪自己太大意,着了端木砾的道。什么七星八卦阵,这分明是他在拖延时间,等待吴国的救兵。 现在明白一切,为时已晚,他捶胸顿足悔不当初。如果当时,一鼓气拿下端木砾,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象丧家犬一样的地步。 田秉山,牙一咬,心一横,横竖是个死,不如就死在这里算了。拨出配剑当场自刎。 第342章 太子妃到 这世上之事,有喜者,就有悲者。有悲者,就有喜者。 田秉山横剑抹了脖子,一命呼唤。剩余的人马,四散奔逃,树倒猢狲散。也有些许人,回了周国,向周世坤报信去了。 南楚军与吴军杀鸡宰牛,军中庆祝了三天,乐意融融。这段时间,周军压境的阴霾一散而空,南楚军的脸上,个个洋溢着笑容。 端木铮也命人送来了牛羊,犒劳众人。还特定送了很多金银,重赏了吴国的将士们。 三日庆贺完毕,邓天明向端木砾和杜致霖辞行,任务完成,他得赶回去向国主复命。 十万大军在外,目前吴国内部空虚,不能久待,让有野心之人有机可趁。 江小呈留了下来,让邓天明转告杜致枫,自己暂时不能回吴国了,要留在南楚与霖师兄在一起,给他医治腿和脸上的伤。 送走了邓天明,端木砾和杜致霖刚转身想回到营中,商量接下来的事情,就听到背后传来珠环玉佩叮当之声。一股脂粉的香气也钻进了鼻子里。 “太子爷”“砾哥哥”,背后传来女子好听的声音。 不用回身端木砾也知道是谁来了,自己的太子妃和宋侧妃。 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谷菱不允许端木砾私下里再称自己为菱儿,而是让他称呼自己为芷阳。端木砾也没有往心里去,人都已经是自己的了,她本来就是马芷阳。也许不想再被称做菱儿,是为了不回忆起曾经的过去。与杜致霖的过去。 对称呼的事情,端木砾并没有深究,更没有再往深一层里想。 “芷阳,莲双,你们怎么来了?” 端木砾转过身来,停下脚步,笑着问道。 “砾哥哥,我们知道你打胜仗,这不是就来向你道贺了嘛!” 马芷阳上前一步拉住端木砾的走,撒娇道。 端木砾用眼角的余光看向杜致霖,担心他会有什么想法,或是触动到他的伤心之处。 令他惊讶的是,杜致霖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仿佛并没有注意到面前的马芷阳,而是只顾盯着一旁的胖女人,施洛崋,还是深情满满的盯着。 “太子爷,你可别相信太子妃的话,道贺只是说词。她这是找了个借口非要来看你。你足足有两个多月没有回府了,太子妃可是天天的念叨你,想你了。” 宋莲双一番玩笑的话,把马芷阳臊了个大红脸。红云飞满的双腮,比涂了胭脂还要好看上几分。 “姐姐总是取笑我,难道你不思念砾哥哥,不担心他吗?姐姐若再取笑我,我可要挠你痒痒了。” 见马芷阳伸出两只纤纤素手,冲着宋莲双晃了两下,宋莲双才吃吃笑着,闭了嘴巴。 谷菱正和杜致霖公开的秀恩爱,你眼里只有我,我眼里只有你,突然听到宋莲双的声音,抬头看到马芷阳和宋莲双。 她下意识的想躲起来,担心面对马芷阳。杜致霖则用力拉住她的手,低声对她说:“你现在是施洛崋,没有人能认得出你是谷菱,放心。” 杜致霖又轻轻捏了捏谷菱肉呼呼的手,谷菱这才想过来,心里安定了很多。 是啊!马芷阳又不认识现在的自己,自己不说谁能猜得到自己就是谷菱。 端木砾把马芷阳当成了谷菱,于情于理谷菱觉得多少对他是一种欺骗。 而杜致霖也不想让端木砾知道谷菱的真实身份,出于男人的本能也好,或是他对谷菱的占有欲,不想让端木砾知道还有另外一个谷菱的存在。 马芷阳的眼光落到离端木砾十几米远的谷菱和杜致霖身上。 端木砾迟疑的片刻,但还是大方的把杜致霖介绍给马芷阳。必竟有些事情是躲不过去的,早晚得要面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牵着马芷阳的手到了杜致霖近前,有些艰难的开口说道:“这是霖,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他活着,并没有死在堰城的大爆炸里。只是身体和脸受了伤。” 端木砾介绍完了,本以为自己的心上人会情绪失控,甚至会抱着杜致霖激动的哭泣。 马芷阳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很是平静,仿佛眼睛这个受伤的丑陋的男人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她只是用一种同情的眼光,怜悯的语气对着杜致霖说:“恭喜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砾哥哥一定会请最好的大夫给你医治的。” 马芷阳的反应就连身后的宋莲双也吃惊的很。 她听到杜致霖还活着,眼前这个丑陋的男人就是他,她心里紧张的不得了,想法也是和端木砾一样,觉得太子妃的情绪会失控。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在场知道真相的,只有杜致霖,谷菱和江小呈。 “谢谢关心,有我师弟,我的伤会医好的。” 杜致霖的回答也是简单的很,没有感情,没有个人的色彩,仿佛眼前的女人与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 端木砾不明白原来两个非常相爱的人,怎么说没有感情就没有了。 端木砾即有些失落,又更多的是庆幸。也许这说明谷菱已经爱上自己了,把以前的过往放下了。 气氛一时有点尴尬,宋莲双轻移玉足走到杜致霖面前,躬身施了一礼,“太好了,你还活着。自从知道你离世的消息,太子爷悲痛欲绝。能活着就好。” 宋莲双的眼角湿润了。 相比起马芷阳,她对杜致霖的嫂叔情可要深了些许。必竟,杜致霖也曾在太子府里住了很长时间,对她尊敬有加。 “这位是?”宋莲双看到杜致霖紧紧拉着一位女子的手,仔细看这女人的五官也不算难看,就是体型有些庞大。 谷菱吃了江小呈给自己配的药,已经瘦了两圈了。从原来的四百斤,到了三百来斤,但是,三百多斤也是够胖大的。 在宋莲双看来,就是个超肥的女人。 “哦,嫂嫂,这是我的妻子,施洛崋。你唤她洛崋就行。”杜致霖很是恭敬的说道。 对于宋莲双,他是满满的尊敬。她数次救了谷菱,没有她,也就没有自己和谷菱曾经的快乐和幸福。 马芷阳也冲着谷菱投来善意的笑,笑意里是无害的,纯真的,友善的。 端木砾有些摸不着头脑,杜致霖和自己太子妃的反应太过不寻常。即使是他们之前已经没有了感情,或者是努力压抑自己的情感,也不会表现的这么云淡风轻,看不出痕迹。 必竟,曾经是两个生死相许,非常相爱的夫妻。 端木砾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又说不清楚不对劲的原因在哪里。 他的目光落到宋莲双脸上,发现她脸上也是狐疑不解的神色。 宋莲双眼光转动,刚刚好与端木砾的目光碰在一起,又迅速的闪开。 端木砾知道“谷菱”的所有记忆已经恢复了,尤其是关于杜致霖的,今日的表现不会与失忆有关。即使装也装不出这么事不关己。 他的目光落到江小呈身上,他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根本就没有看马芷阳一眼。 他们应该是旧识,而且是很熟悉的,按常理来说,老朋友见面应该很高兴,至少会打个招呼,偏偏,他们又象不认识一样,马芷阳也没有主动与他打招呼。 “芷阳,你和江公子是旧识,关系不错,他对你也很是照顾。” 端木开口说道。 马芷阳看了半天,仿佛没有找到谁是江小呈,她只微微的一笑,还是没有和江小呈打招呼。 江小呈正低着头呢,她确实不知道谁是江小呈。谷菱离开后,这具身体里并没有留下她之前的记忆。 马芷阳知道的,也只是谷菱曾经简短的讲述。 第342章 太子妃到 这世上之事,有喜者,就有悲者。有悲者,就有喜者。 田秉山横剑抹了脖子,一命呼唤。剩余的人马,四散奔逃,树倒猢狲散。也有些许人,回了周国,向周世坤报信去了。 南楚军与吴军杀鸡宰牛,军中庆祝了三天,乐意融融。这段时间,周军压境的阴霾一散而空,南楚军的脸上,个个洋溢着笑容。 端木铮也命人送来了牛羊,犒劳众人。还特定送了很多金银,重赏了吴国的将士们。 三日庆贺完毕,邓天明向端木砾和杜致霖辞行,任务完成,他得赶回去向国主复命。 十万大军在外,目前吴国内部空虚,不能久待,让有野心之人有机可趁。 江小呈留了下来,让邓天明转告杜致枫,自己暂时不能回吴国了,要留在南楚与霖师兄在一起,给他医治腿和脸上的伤。 送走了邓天明,端木砾和杜致霖刚转身想回到营中,商量接下来的事情,就听到背后传来珠环玉佩叮当之声。一股脂粉的香气也钻进了鼻子里。 “太子爷”“砾哥哥”,背后传来女子好听的声音。 不用回身端木砾也知道是谁来了,自己的太子妃和宋侧妃。 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谷菱不允许端木砾私下里再称自己为菱儿,而是让他称呼自己为芷阳。端木砾也没有往心里去,人都已经是自己的了,她本来就是马芷阳。也许不想再被称做菱儿,是为了不回忆起曾经的过去。与杜致霖的过去。 对称呼的事情,端木砾并没有深究,更没有再往深一层里想。 “芷阳,莲双,你们怎么来了?” 端木砾转过身来,停下脚步,笑着问道。 “砾哥哥,我们知道你打胜仗,这不是就来向你道贺了嘛!” 马芷阳上前一步拉住端木砾的走,撒娇道。 端木砾用眼角的余光看向杜致霖,担心他会有什么想法,或是触动到他的伤心之处。 令他惊讶的是,杜致霖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仿佛并没有注意到面前的马芷阳,而是只顾盯着一旁的胖女人,施洛崋,还是深情满满的盯着。 “太子爷,你可别相信太子妃的话,道贺只是说词。她这是找了个借口非要来看你。你足足有两个多月没有回府了,太子妃可是天天的念叨你,想你了。” 宋莲双一番玩笑的话,把马芷阳臊了个大红脸。红云飞满的双腮,比涂了胭脂还要好看上几分。 “姐姐总是取笑我,难道你不思念砾哥哥,不担心他吗?姐姐若再取笑我,我可要挠你痒痒了。” 见马芷阳伸出两只纤纤素手,冲着宋莲双晃了两下,宋莲双才吃吃笑着,闭了嘴巴。 谷菱正和杜致霖公开的秀恩爱,你眼里只有我,我眼里只有你,突然听到宋莲双的声音,抬头看到马芷阳和宋莲双。 她下意识的想躲起来,担心面对马芷阳。杜致霖则用力拉住她的手,低声对她说:“你现在是施洛崋,没有人能认得出你是谷菱,放心。” 杜致霖又轻轻捏了捏谷菱肉呼呼的手,谷菱这才想过来,心里安定了很多。 是啊!马芷阳又不认识现在的自己,自己不说谁能猜得到自己就是谷菱。 端木砾把马芷阳当成了谷菱,于情于理谷菱觉得多少对他是一种欺骗。 而杜致霖也不想让端木砾知道谷菱的真实身份,出于男人的本能也好,或是他对谷菱的占有欲,不想让端木砾知道还有另外一个谷菱的存在。 马芷阳的眼光落到离端木砾十几米远的谷菱和杜致霖身上。 端木砾迟疑的片刻,但还是大方的把杜致霖介绍给马芷阳。必竟有些事情是躲不过去的,早晚得要面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牵着马芷阳的手到了杜致霖近前,有些艰难的开口说道:“这是霖,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他活着,并没有死在堰城的大爆炸里。只是身体和脸受了伤。” 端木砾介绍完了,本以为自己的心上人会情绪失控,甚至会抱着杜致霖激动的哭泣。 马芷阳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很是平静,仿佛眼睛这个受伤的丑陋的男人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她只是用一种同情的眼光,怜悯的语气对着杜致霖说:“恭喜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砾哥哥一定会请最好的大夫给你医治的。” 马芷阳的反应就连身后的宋莲双也吃惊的很。 她听到杜致霖还活着,眼前这个丑陋的男人就是他,她心里紧张的不得了,想法也是和端木砾一样,觉得太子妃的情绪会失控。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在场知道真相的,只有杜致霖,谷菱和江小呈。 “谢谢关心,有我师弟,我的伤会医好的。” 杜致霖的回答也是简单的很,没有感情,没有个人的色彩,仿佛眼前的女人与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 端木砾不明白原来两个非常相爱的人,怎么说没有感情就没有了。 端木砾即有些失落,又更多的是庆幸。也许这说明谷菱已经爱上自己了,把以前的过往放下了。 气氛一时有点尴尬,宋莲双轻移玉足走到杜致霖面前,躬身施了一礼,“太好了,你还活着。自从知道你离世的消息,太子爷悲痛欲绝。能活着就好。” 宋莲双的眼角湿润了。 相比起马芷阳,她对杜致霖的嫂叔情可要深了些许。必竟,杜致霖也曾在太子府里住了很长时间,对她尊敬有加。 “这位是?”宋莲双看到杜致霖紧紧拉着一位女子的手,仔细看这女人的五官也不算难看,就是体型有些庞大。 谷菱吃了江小呈给自己配的药,已经瘦了两圈了。从原来的四百斤,到了三百来斤,但是,三百多斤也是够胖大的。 在宋莲双看来,就是个超肥的女人。 “哦,嫂嫂,这是我的妻子,施洛崋。你唤她洛崋就行。”杜致霖很是恭敬的说道。 对于宋莲双,他是满满的尊敬。她数次救了谷菱,没有她,也就没有自己和谷菱曾经的快乐和幸福。 马芷阳也冲着谷菱投来善意的笑,笑意里是无害的,纯真的,友善的。 端木砾有些摸不着头脑,杜致霖和自己太子妃的反应太过不寻常。即使是他们之前已经没有了感情,或者是努力压抑自己的情感,也不会表现的这么云淡风轻,看不出痕迹。 必竟,曾经是两个生死相许,非常相爱的夫妻。 端木砾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又说不清楚不对劲的原因在哪里。 他的目光落到宋莲双脸上,发现她脸上也是狐疑不解的神色。 宋莲双眼光转动,刚刚好与端木砾的目光碰在一起,又迅速的闪开。 端木砾知道“谷菱”的所有记忆已经恢复了,尤其是关于杜致霖的,今日的表现不会与失忆有关。即使装也装不出这么事不关己。 他的目光落到江小呈身上,他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根本就没有看马芷阳一眼。 他们应该是旧识,而且是很熟悉的,按常理来说,老朋友见面应该很高兴,至少会打个招呼,偏偏,他们又象不认识一样,马芷阳也没有主动与他打招呼。 “芷阳,你和江公子是旧识,关系不错,他对你也很是照顾。” 端木开口说道。 马芷阳看了半天,仿佛没有找到谁是江小呈,她只微微的一笑,还是没有和江小呈打招呼。 江小呈正低着头呢,她确实不知道谁是江小呈。谷菱离开后,这具身体里并没有留下她之前的记忆。 马芷阳知道的,也只是谷菱曾经简短的讲述。 第343章 有何阴谋 端木砾将军中的事务处理完毕,带着杜致霖和谷菱返回了太子府。 本来军中还有一些细枝未节的事情需要他的处理,时间上并不是太着急,以他往常的性格,肯定是全部处理完全后才会回家。这次不同,他着急于为杜致霖治伤。 江小呈说了,需要安静的地方为杜致霖医治,多得两个月,少则一个月,杜致霖的腿伤和脸伤就会治好。 回到太子府,杜致霖还是被安排在原来曾经住过的院子里。谷菱也跟她住在了一起。 端木砾虽然看这个胖女人不顺眼,但也没有办法。现在她可是自己的弟媳妇。 他也曾经好几次出言试探杜致霖,是否真的对这个胖女人有好感,是否真的爱她。杜致霖的回答很是笃定,让端木砾对自己当初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江小呈不愧是天下第一的医世圣手,一个月刚过,杜致霖的腿就好了,走路也不在瘸了。脸上的丑陋的烧伤,也不见了踪迹,原先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又回来了。 更有甚者,就是谷菱了。 胖大的身体,缩水了n倍,现在的体重还不到一百斤,用婀娜多姿来形象再恰当不过。 脸上的肥肉没有了,精致如画的五官就展现出来了。身体也是凹凸有致,曲线玲珑。 谷菱也没有想到施洛崋瘦下来会是如此的美丽。 “小呈子,谢谢你哦,没想到我还会有瘦下来的一天。瘦了真好,至少走路舒服多了,睡觉也不用打呼噜了。嘿嘿。” 谷菱对江小呈千恩万谢。 “谢谢是要有诚意的,不能光靠嘴说。你还欠我很多好吃的,我要吃……” “小呈子,你可不是太贪心的哦。我已经给你做了整整一个月的饭了,想吃什么做什么,还说我欠你的。你有没有数啊!” 谷菱把腰一掐,母老虎的本色尽显。逗得杜致霖和江小呈是一阵的大笑。 瘦下来了谷菱和面貌恢复如初的杜致霖站在一起是相当的般配。 端木砾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又说不上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个施洛崋变瘦后,言谈举止,说话的语气和动作,怎么就那么的熟悉,与之前的谷菱如出一辙。而自己的太子妃,这个正牌的谷菱却也象是变了个人。变得温柔似水,说话的语气也是柔柔的,说话之前也会看着自己的脸色,生怕惹的自己不高兴。 原先那副不拘小节,风风火火的脾气不见了。一个十足十的大家闺秀。 端木砾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由,无论从哪里说,也是说不通的。他开始格外留意施洛崋的行踪。 总觉得她心怀不轨,一定是很早之前就熟悉和学习谷菱的一切,所以才会得到杜致霖的喜欢。端木砾认定这是一种阴谋。 他还派了在悄悄跟踪施洛崋,但是,跟踪的人禀报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异常,她也没有与外面其它的人联系,看不出有什么不良的企图。 饶是如此,端木砾也是不相信这个女人没有什么目的。一定是怀得不可告人的目的,她肯定蓄谋以久。或者就是周世坤的一个阴谋。 端木砾虽然有防范之心,但无奈有杜致霖护着,他手里又没有她的把柄也不能怎么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让手下人多注意观察。 “宋姐姐,你今天真是漂亮?”谷菱在院子里巧遇宋莲双,今个儿她打扮的分外的好看,粉色的裙装将她衬托的如出水的芙蓉一般俊俏。 听到眼前的女子唤自己宋姐姐,这语调怎么如此的熟悉,宋莲双停下脚步,笑意盈盈的答道:“原来是弟妹啊,你才好看呢,霖弟真是好福气,有你这么漂亮的媳妇。没想到,你瘦下来后,貌比天仙,女人看了也心生喜爱呢!” 谷菱对宋莲双有一份特殊的感情,虽说是她的贴身婢女将自己推倒撞在桌脚,才魂魄离体,又到了施洛崋身体里,得以复生。 但是,她一点也不怪宋莲双。对她只有满满的感激。宋氏数次不求回报的向自己伸出援助之手,她对自己的帮助也是发自内心的,没有目的的。 宋莲双说的谷菱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冲着宋莲双嘿嘿一笑,说道:“宋姐姐说话还是这么甜,让人听了从里到外的舒服。端木砾能得到你这样的妻子才是她一辈子的福气。 姐姐,婵媛最近可好?应该又长大了不少?” 听谷菱有此一问,宋莲双不由的慢慢瞪大的眼睛。怎么听她的语气,之前就认识自己,也认识自己的女儿。 谷菱虽然来到太子府陪杜致霖治伤已经一个月有余,但她每日待在杜致霖身边,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婵媛,怎么可以说出应该又长大了不少的话来。 谷菱一直没有机会单独和宋莲双聊会儿天,她光顾着高兴了,没有注意到自己话里的漏洞。 宋莲双很快隐藏了自己的惊讶,依旧是满脸的陪笑。 “婵媛挺好的,长的很快,饭量也不错。就是经常说想念她的舒儿哥哥了,这舒儿走了有大半年了,别说是她想,我也想念的很。” 听到宋莲双说起自己的儿子,谷菱眼里也蒙上了一丝的愁绪,她又何尝不想。 她昨日还是杜致霖商量,他的伤也已经治好了,该是辞别端木砾,去大漠找儿子了。 从此后,两个人要一起陪在儿子身边,永远不再分离。 谷菱还未如何让儿子与自己之间重新建立起感情头疼,必须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小家伙会不会把自己当成后妈。万一不待见自己怎么办。 自己总不能向他解释,我不是你妈的身体,但是你妈的灵魂! 谷菱更为头疼的是,如何界定谷舒是自己的儿子,还是马芷阳的儿子。他是自己借用马芷阳的身体和杜致霖生的儿子。从生理上讲,马芷阳才是他亲娘。 但是,从情感上讲,自己才是他的亲娘。 一想到这些,谷菱头也大了。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和解释。还得向义你百笑川解释自己就是他的女儿,不知道老人家能不能接受。 这种事情也就只有杜致霖能高兴的起来,其余的人未必。 看江小呈知道真相后的表情和反应就知道别人不是那么轻易的相信和接受。 谷菱又与宋莲双小聊了一会儿,看见江小呈和杜致霖从外面回来,这才与宋氏分开。 宋莲双并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去了端木砾那里。把刚才与谷菱相遇所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太子爷,我怎么觉得这施姑娘有些怪怪的,她的一些言行举止分明是在模仿太子妃,也不是太子妃,是太子妃以前的样子。 她今天说的话分明是是以前认识我和婵媛,至少也是曾经打听过我们,或了解过我们。可是,臣妾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她如此做,接近霖弟究竟是什么目的,不能不让人心生疑虑和不安,臣妾这心里有些不踏实。” “我也正有这方面的担忧,你可有什么好的主意能让她说出真话?” “主意倒是有一个,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效?” “是否有效,试过才知道。你说来听听。” “臣妾想单独请她吃顿饭,趁机把灌醉了。酒后吐真言,也许她会在酒后吐露出什么不为人知的实事来,也未尝不可能。” 端木砾听罢点点头,“就依你,你看着安排。我今日晚上把霖和江小呈约出来,到外面酒楼,你在家里单独约施洛崋。” 宋莲双应着了,又和端木砾说了几句,才带着婢女匆匆的离开,准备晚上的事情去了。 第343章 有何阴谋 端木砾将军中的事务处理完毕,带着杜致霖和谷菱返回了太子府。 本来军中还有一些细枝未节的事情需要他的处理,时间上并不是太着急,以他往常的性格,肯定是全部处理完全后才会回家。这次不同,他着急于为杜致霖治伤。 江小呈说了,需要安静的地方为杜致霖医治,多得两个月,少则一个月,杜致霖的腿伤和脸伤就会治好。 回到太子府,杜致霖还是被安排在原来曾经住过的院子里。谷菱也跟她住在了一起。 端木砾虽然看这个胖女人不顺眼,但也没有办法。现在她可是自己的弟媳妇。 他也曾经好几次出言试探杜致霖,是否真的对这个胖女人有好感,是否真的爱她。杜致霖的回答很是笃定,让端木砾对自己当初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江小呈不愧是天下第一的医世圣手,一个月刚过,杜致霖的腿就好了,走路也不在瘸了。脸上的丑陋的烧伤,也不见了踪迹,原先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又回来了。 更有甚者,就是谷菱了。 胖大的身体,缩水了n倍,现在的体重还不到一百斤,用婀娜多姿来形象再恰当不过。 脸上的肥肉没有了,精致如画的五官就展现出来了。身体也是凹凸有致,曲线玲珑。 谷菱也没有想到施洛崋瘦下来会是如此的美丽。 “小呈子,谢谢你哦,没想到我还会有瘦下来的一天。瘦了真好,至少走路舒服多了,睡觉也不用打呼噜了。嘿嘿。” 谷菱对江小呈千恩万谢。 “谢谢是要有诚意的,不能光靠嘴说。你还欠我很多好吃的,我要吃……” “小呈子,你可不是太贪心的哦。我已经给你做了整整一个月的饭了,想吃什么做什么,还说我欠你的。你有没有数啊!” 谷菱把腰一掐,母老虎的本色尽显。逗得杜致霖和江小呈是一阵的大笑。 瘦下来了谷菱和面貌恢复如初的杜致霖站在一起是相当的般配。 端木砾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又说不上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个施洛崋变瘦后,言谈举止,说话的语气和动作,怎么就那么的熟悉,与之前的谷菱如出一辙。而自己的太子妃,这个正牌的谷菱却也象是变了个人。变得温柔似水,说话的语气也是柔柔的,说话之前也会看着自己的脸色,生怕惹的自己不高兴。 原先那副不拘小节,风风火火的脾气不见了。一个十足十的大家闺秀。 端木砾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由,无论从哪里说,也是说不通的。他开始格外留意施洛崋的行踪。 总觉得她心怀不轨,一定是很早之前就熟悉和学习谷菱的一切,所以才会得到杜致霖的喜欢。端木砾认定这是一种阴谋。 他还派了在悄悄跟踪施洛崋,但是,跟踪的人禀报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异常,她也没有与外面其它的人联系,看不出有什么不良的企图。 饶是如此,端木砾也是不相信这个女人没有什么目的。一定是怀得不可告人的目的,她肯定蓄谋以久。或者就是周世坤的一个阴谋。 端木砾虽然有防范之心,但无奈有杜致霖护着,他手里又没有她的把柄也不能怎么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让手下人多注意观察。 “宋姐姐,你今天真是漂亮?”谷菱在院子里巧遇宋莲双,今个儿她打扮的分外的好看,粉色的裙装将她衬托的如出水的芙蓉一般俊俏。 听到眼前的女子唤自己宋姐姐,这语调怎么如此的熟悉,宋莲双停下脚步,笑意盈盈的答道:“原来是弟妹啊,你才好看呢,霖弟真是好福气,有你这么漂亮的媳妇。没想到,你瘦下来后,貌比天仙,女人看了也心生喜爱呢!” 谷菱对宋莲双有一份特殊的感情,虽说是她的贴身婢女将自己推倒撞在桌脚,才魂魄离体,又到了施洛崋身体里,得以复生。 但是,她一点也不怪宋莲双。对她只有满满的感激。宋氏数次不求回报的向自己伸出援助之手,她对自己的帮助也是发自内心的,没有目的的。 宋莲双说的谷菱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冲着宋莲双嘿嘿一笑,说道:“宋姐姐说话还是这么甜,让人听了从里到外的舒服。端木砾能得到你这样的妻子才是她一辈子的福气。 姐姐,婵媛最近可好?应该又长大了不少?” 听谷菱有此一问,宋莲双不由的慢慢瞪大的眼睛。怎么听她的语气,之前就认识自己,也认识自己的女儿。 谷菱虽然来到太子府陪杜致霖治伤已经一个月有余,但她每日待在杜致霖身边,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婵媛,怎么可以说出应该又长大了不少的话来。 谷菱一直没有机会单独和宋莲双聊会儿天,她光顾着高兴了,没有注意到自己话里的漏洞。 宋莲双很快隐藏了自己的惊讶,依旧是满脸的陪笑。 “婵媛挺好的,长的很快,饭量也不错。就是经常说想念她的舒儿哥哥了,这舒儿走了有大半年了,别说是她想,我也想念的很。” 听到宋莲双说起自己的儿子,谷菱眼里也蒙上了一丝的愁绪,她又何尝不想。 她昨日还是杜致霖商量,他的伤也已经治好了,该是辞别端木砾,去大漠找儿子了。 从此后,两个人要一起陪在儿子身边,永远不再分离。 谷菱还未如何让儿子与自己之间重新建立起感情头疼,必须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小家伙会不会把自己当成后妈。万一不待见自己怎么办。 自己总不能向他解释,我不是你妈的身体,但是你妈的灵魂! 谷菱更为头疼的是,如何界定谷舒是自己的儿子,还是马芷阳的儿子。他是自己借用马芷阳的身体和杜致霖生的儿子。从生理上讲,马芷阳才是他亲娘。 但是,从情感上讲,自己才是他的亲娘。 一想到这些,谷菱头也大了。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和解释。还得向义你百笑川解释自己就是他的女儿,不知道老人家能不能接受。 这种事情也就只有杜致霖能高兴的起来,其余的人未必。 看江小呈知道真相后的表情和反应就知道别人不是那么轻易的相信和接受。 谷菱又与宋莲双小聊了一会儿,看见江小呈和杜致霖从外面回来,这才与宋氏分开。 宋莲双并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去了端木砾那里。把刚才与谷菱相遇所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太子爷,我怎么觉得这施姑娘有些怪怪的,她的一些言行举止分明是在模仿太子妃,也不是太子妃,是太子妃以前的样子。 她今天说的话分明是是以前认识我和婵媛,至少也是曾经打听过我们,或了解过我们。可是,臣妾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她如此做,接近霖弟究竟是什么目的,不能不让人心生疑虑和不安,臣妾这心里有些不踏实。” “我也正有这方面的担忧,你可有什么好的主意能让她说出真话?” “主意倒是有一个,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效?” “是否有效,试过才知道。你说来听听。” “臣妾想单独请她吃顿饭,趁机把灌醉了。酒后吐真言,也许她会在酒后吐露出什么不为人知的实事来,也未尝不可能。” 端木砾听罢点点头,“就依你,你看着安排。我今日晚上把霖和江小呈约出来,到外面酒楼,你在家里单独约施洛崋。” 宋莲双应着了,又和端木砾说了几句,才带着婢女匆匆的离开,准备晚上的事情去了。 第344章 酒后真言 宋莲双准备的晚宴很是精致,全是女人家喜欢吃的小菜和甜品。她并没有再约上马芷阳,只请了谷菱。 杜致霖和江小呈太阳还高高挂在天上,就被端木砾拖出去吃酒了。说是城中新开了一家酒楼,酒楼大厨的手艺了得,整个京城也无人可及。 杜致霖本是不想去的,他恨不得时时刻刻和谷菱腻在一起,片刻也不分离。 无奈,一则是端木砾死拖硬拽,非要他去不可。二则是小呈子这大吃货一枚,一听说有好吃的,也极力鼓动杜致霖去。 架不住他们两个人的轮翻劝,杜致霖只好跟着他们出了太子府。 他前脚离开,宋莲双就派人来请谷菱到她房中一起吃晚饭。 谷菱正一个无聊呢,本来杜致霖要带她一起前往,可是端木砾偏偏的说是几个男人家小聚,带着女人去多有不便。 她看地明白,人家端木砾不想带着自己出去玩。肯定是闲自己碍事。 她再大线条,也感觉得也端木砾好象并不喜欢自己呆在杜致霖身边。没有杜致霖的应允,她也不想告诉端木砾自己就是谷菱。 还有马芷阳这边。如果自己把事情说穿了,不摆明了说马芷阳这些天一直在骗端木砾,没有向他说明实情。 马芷阳也不是不想说,是担心,是害怕。每每她与端木砾欢爱之时,他总是低声的唤自己菱儿,在他心里自己就是谷菱。他对自己的千般宠爱,万般纵容,只因为他认定自己是谷菱。 这里面千丝万缕的事情,也让谷菱头疼不已。 所以,她想着赶快的离开太子府,去大漠找儿子和义父。 有些事情面对不了,就选择离开,保持距离也未必不是一件好的选择。 “哇,好多好吃的,一看就食欲大开,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谷菱进到屋里就看到满满一桌子的好吃的,两眼放光,就差口水没流下来了。 “弟妹来府里也有一个多月了,我一直没有好好尽尽地主之谊,请妹妹吃顿饭,你可别怪姐姐考虑不周。”宋莲双一边说着,一边伸出玉手拿过盛满酒的银壶,给谷菱斟了满满的一杯酒。 这银壶里可是大有玄机。这壶又叫双面壶。就象鸳鸯锅一样。一个壶里装着两样不同的酒水。 从外面看是一只壶不假,但是壶里面一分为二,一半装的是酒,一半装的是水。 轻按壶把,触动机关,酒和水就能相换转换。 宋莲双给谷菱倒的是酒,给自己倒的是水。她今日算是准备妥当了,一定要将谷菱灌醉问出个究竟来。 “宋姐姐客气了,我对你感激还来不及,那里会见怪。谢谢你对和我霖的照顾,你的恩情我今生今世没齿难忘。” “咱们也不是外人,快些就座,尝尝姐姐的手艺。这些菜可是我亲自己做的。没有加她人之手噢!” 宋莲双满脸的堆笑,招呼谷菱坐下,可着劲的往她碗里夹菜,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谷菱面前的小碟子就堆成了一座小菜山。 谷菱吃了两口菜,宋莲双就端起酒杯,冲着她说道:“这杯酒,我敬弟妹,祝你和霖弟夫妻二人白头偕老,一生恩爱。” “嗯,这杯酒一定要喝,酒里满满都是姐姐的心意。” 谷菱也真是女中“豪杰”,明明是酒量不好,偏偏为不豪气,一仰脖,一杯酒一滴不剩的全倒进肚子里。 “咳,咳……” 谷菱还真是没有酒量,一杯酒下肚,喉咙里又辣又呛,连连咳了好几声。 “快些吃菜,快些吃菜。”宋莲双又赶紧的夹了几筷子菜给谷菱,脸上露出关切之色。 谷菱刚吃了一口菜,还没有放下筷子,面前的空酒杯又被倒满了,还是满满的一杯。 宋莲双也将自己杯中的酒斟满。 她轻抬玉手,捧起酒杯,冲着谷菱说道:“能与弟妹相识,是我们的缘分,我很是喜欢弟妹不拘小节,率性洒脱的性格,姐姐先干为敬。” 宋莲双一抬手,一杯酒喝了个一滴不剩。 谷菱并不知道她喝的是水,不是酒。见宋莲双如此的爽快,主人都喝了,自己这客人如果不喝,也实在说不过去。 她二话没说,端起面前的酒杯又是一杯酒进肚。 酒杯刚放下,又被倒满了。谷菱连阻止的时间也没有。 两杯酒下肚,谷菱可就有点见劲了。小脸酡红,刚才还水灵灵的大眼睛,这会儿子也迷离起来,象蒙了一层的雾气,看人的时候已经不怎么聚光。 小脑袋瓜也有点左右的摇晃,一个劲的冲着宋莲双嘿嘿的傻笑。 “妹妹,这第三杯酒,姐姐祝你永远开开心心的,快快乐乐的。” 宋莲双还是自己先一饮而尽,不能谷菱说不的机会。这会儿子,谷菱也不会拒绝了,刚才清醒的时候都不知道拒绝。 谷菱是半点酒量也没有,属于沾酒就醉的主儿。两杯酒下肚,大脑已经不受自己的支配了,见宋莲双端起酒杯,她也跟着端起来,又一仰脖子,第三杯酒下肚。 宋莲双喝的是水,喝再多也不会醉。谷菱不一样,每一杯可都是真真正正的酒,还是酒劲非常大的那种。这酒到了她的肚子里火烧火燎的难受。 自第三杯下肚后,谷菱是彻底的没有了自己的意识,宋莲双,倒一杯,她就端起一杯,也不用什么祝酒词了,一杯接一杯。 最后,谷菱喝的趴在桌子上,连连摇头摆手。 “姐姐,不喝了,不喝了,我困,先睡会,睡醒了,咱们再继续喝,继续喝。” 谷菱这次是真喝大发了,就剩下没有钻到桌子底下了。 宋莲双断定她真的喝醉了,开始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弟妹,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姐姐,你真逗,我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嘿嘿,姐姐,真逗。” 谷菱趴在桌子上嘿嘿的乐着。 “妹妹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看看你喝了酒,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宋莲双将头凑到菱的近前,声音很是柔软的说道。 “我没喝醉,真没喝醉,就是喝醉了也不能把自己的名字忘了。那多对不起爹妈,对不起爹妈。我已经不能在他们面前尽孝了,再把他们给我的名字忘记,那就是大大的不孝。” 谷菱喝醉了酒,也无法忘记家中的父母,那对生活在现代的亲生父母。 “那妹妹告诉我你姓什么,叫什么,让姐姐的听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记得住名字。” 宋莲双在谆谆诱导,谷菱的意识已经完全跟着她的思路在走。 “我姓谷,叫谷菱,谷菱。我真的叫谷菱。” 宋莲双的心一动,看着趴在桌子上的谷菱,一时也有点摸不着东西。 她想过各种的答案,唯独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说自己叫谷菱。 “妹妹真会说笑,谷菱可是咱们太子妃的曾用名,是太子妃,怎么会是妹妹的名字。” “姐姐,我真的是叫谷菱,太子妃不是谷菱,不是我。她是马芷阳,如假包换的马芷阳。” “这个我当然知道,太子妃本名叫马芷阳,她后来有一段特殊的经历,就改名为谷菱了,马芷阳也是她成为太子妃以后又改回来的。” “姐姐,我没骗你,我怎么会骗你呢。你对我那么好,不救了我好几次的命。如果不是你,我早在地牢里就死在李语蓉的手里了。 太子妃是马芷阳没有错,但马芷阳真的不是谷菱。我才是我才是呢。”谷菱说着说着,头一歪睡过去了。 第344章 酒后真言 宋莲双准备的晚宴很是精致,全是女人家喜欢吃的小菜和甜品。她并没有再约上马芷阳,只请了谷菱。 杜致霖和江小呈太阳还高高挂在天上,就被端木砾拖出去吃酒了。说是城中新开了一家酒楼,酒楼大厨的手艺了得,整个京城也无人可及。 杜致霖本是不想去的,他恨不得时时刻刻和谷菱腻在一起,片刻也不分离。 无奈,一则是端木砾死拖硬拽,非要他去不可。二则是小呈子这大吃货一枚,一听说有好吃的,也极力鼓动杜致霖去。 架不住他们两个人的轮翻劝,杜致霖只好跟着他们出了太子府。 他前脚离开,宋莲双就派人来请谷菱到她房中一起吃晚饭。 谷菱正一个无聊呢,本来杜致霖要带她一起前往,可是端木砾偏偏的说是几个男人家小聚,带着女人去多有不便。 她看地明白,人家端木砾不想带着自己出去玩。肯定是闲自己碍事。 她再大线条,也感觉得也端木砾好象并不喜欢自己呆在杜致霖身边。没有杜致霖的应允,她也不想告诉端木砾自己就是谷菱。 还有马芷阳这边。如果自己把事情说穿了,不摆明了说马芷阳这些天一直在骗端木砾,没有向他说明实情。 马芷阳也不是不想说,是担心,是害怕。每每她与端木砾欢爱之时,他总是低声的唤自己菱儿,在他心里自己就是谷菱。他对自己的千般宠爱,万般纵容,只因为他认定自己是谷菱。 这里面千丝万缕的事情,也让谷菱头疼不已。 所以,她想着赶快的离开太子府,去大漠找儿子和义父。 有些事情面对不了,就选择离开,保持距离也未必不是一件好的选择。 “哇,好多好吃的,一看就食欲大开,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谷菱进到屋里就看到满满一桌子的好吃的,两眼放光,就差口水没流下来了。 “弟妹来府里也有一个多月了,我一直没有好好尽尽地主之谊,请妹妹吃顿饭,你可别怪姐姐考虑不周。”宋莲双一边说着,一边伸出玉手拿过盛满酒的银壶,给谷菱斟了满满的一杯酒。 这银壶里可是大有玄机。这壶又叫双面壶。就象鸳鸯锅一样。一个壶里装着两样不同的酒水。 从外面看是一只壶不假,但是壶里面一分为二,一半装的是酒,一半装的是水。 轻按壶把,触动机关,酒和水就能相换转换。 宋莲双给谷菱倒的是酒,给自己倒的是水。她今日算是准备妥当了,一定要将谷菱灌醉问出个究竟来。 “宋姐姐客气了,我对你感激还来不及,那里会见怪。谢谢你对和我霖的照顾,你的恩情我今生今世没齿难忘。” “咱们也不是外人,快些就座,尝尝姐姐的手艺。这些菜可是我亲自己做的。没有加她人之手噢!” 宋莲双满脸的堆笑,招呼谷菱坐下,可着劲的往她碗里夹菜,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谷菱面前的小碟子就堆成了一座小菜山。 谷菱吃了两口菜,宋莲双就端起酒杯,冲着她说道:“这杯酒,我敬弟妹,祝你和霖弟夫妻二人白头偕老,一生恩爱。” “嗯,这杯酒一定要喝,酒里满满都是姐姐的心意。” 谷菱也真是女中“豪杰”,明明是酒量不好,偏偏为不豪气,一仰脖,一杯酒一滴不剩的全倒进肚子里。 “咳,咳……” 谷菱还真是没有酒量,一杯酒下肚,喉咙里又辣又呛,连连咳了好几声。 “快些吃菜,快些吃菜。”宋莲双又赶紧的夹了几筷子菜给谷菱,脸上露出关切之色。 谷菱刚吃了一口菜,还没有放下筷子,面前的空酒杯又被倒满了,还是满满的一杯。 宋莲双也将自己杯中的酒斟满。 她轻抬玉手,捧起酒杯,冲着谷菱说道:“能与弟妹相识,是我们的缘分,我很是喜欢弟妹不拘小节,率性洒脱的性格,姐姐先干为敬。” 宋莲双一抬手,一杯酒喝了个一滴不剩。 谷菱并不知道她喝的是水,不是酒。见宋莲双如此的爽快,主人都喝了,自己这客人如果不喝,也实在说不过去。 她二话没说,端起面前的酒杯又是一杯酒进肚。 酒杯刚放下,又被倒满了。谷菱连阻止的时间也没有。 两杯酒下肚,谷菱可就有点见劲了。小脸酡红,刚才还水灵灵的大眼睛,这会儿子也迷离起来,象蒙了一层的雾气,看人的时候已经不怎么聚光。 小脑袋瓜也有点左右的摇晃,一个劲的冲着宋莲双嘿嘿的傻笑。 “妹妹,这第三杯酒,姐姐祝你永远开开心心的,快快乐乐的。” 宋莲双还是自己先一饮而尽,不能谷菱说不的机会。这会儿子,谷菱也不会拒绝了,刚才清醒的时候都不知道拒绝。 谷菱是半点酒量也没有,属于沾酒就醉的主儿。两杯酒下肚,大脑已经不受自己的支配了,见宋莲双端起酒杯,她也跟着端起来,又一仰脖子,第三杯酒下肚。 宋莲双喝的是水,喝再多也不会醉。谷菱不一样,每一杯可都是真真正正的酒,还是酒劲非常大的那种。这酒到了她的肚子里火烧火燎的难受。 自第三杯下肚后,谷菱是彻底的没有了自己的意识,宋莲双,倒一杯,她就端起一杯,也不用什么祝酒词了,一杯接一杯。 最后,谷菱喝的趴在桌子上,连连摇头摆手。 “姐姐,不喝了,不喝了,我困,先睡会,睡醒了,咱们再继续喝,继续喝。” 谷菱这次是真喝大发了,就剩下没有钻到桌子底下了。 宋莲双断定她真的喝醉了,开始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弟妹,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姐姐,你真逗,我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嘿嘿,姐姐,真逗。” 谷菱趴在桌子上嘿嘿的乐着。 “妹妹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看看你喝了酒,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宋莲双将头凑到菱的近前,声音很是柔软的说道。 “我没喝醉,真没喝醉,就是喝醉了也不能把自己的名字忘了。那多对不起爹妈,对不起爹妈。我已经不能在他们面前尽孝了,再把他们给我的名字忘记,那就是大大的不孝。” 谷菱喝醉了酒,也无法忘记家中的父母,那对生活在现代的亲生父母。 “那妹妹告诉我你姓什么,叫什么,让姐姐的听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记得住名字。” 宋莲双在谆谆诱导,谷菱的意识已经完全跟着她的思路在走。 “我姓谷,叫谷菱,谷菱。我真的叫谷菱。” 宋莲双的心一动,看着趴在桌子上的谷菱,一时也有点摸不着东西。 她想过各种的答案,唯独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说自己叫谷菱。 “妹妹真会说笑,谷菱可是咱们太子妃的曾用名,是太子妃,怎么会是妹妹的名字。” “姐姐,我真的是叫谷菱,太子妃不是谷菱,不是我。她是马芷阳,如假包换的马芷阳。” “这个我当然知道,太子妃本名叫马芷阳,她后来有一段特殊的经历,就改名为谷菱了,马芷阳也是她成为太子妃以后又改回来的。” “姐姐,我没骗你,我怎么会骗你呢。你对我那么好,不救了我好几次的命。如果不是你,我早在地牢里就死在李语蓉的手里了。 太子妃是马芷阳没有错,但马芷阳真的不是谷菱。我才是我才是呢。”谷菱说着说着,头一歪睡过去了。 第345章 想不明白 谷菱呼呼睡了过去,任宋莲双再怎么问,也不再说话。 就她这酒量,不睡过去才怪,能回答这几句已经算是不错了。 宋莲双赶紧的命人把谷菱送回她的房中,也顾不得让下人把房内的酒菜收了。 宋莲双在房里来回的走动,仔细琢磨着刚才施洛崋话中的意思,她肯定是喝醉了。说的话不会是假话,也不象是胡话,这话里的水分并不多。 但是,她怎么可能就是谷菱,即使江小呈有换有之术,但这正牌的谷菱明明一直在太子府里,没有离开过,怎么可能与眼前的施洛崋换过脸。 即然如此,这个女人怎么又回是谷菱。 确实太子妃自从磕晕后醒来与以前大有不同,就连吃食的喜好,和颜色之色的事情,也完全变了。 她只当是太子妃想着忘记过去的伤痛,被太子爷的真情感动,要与太子爷从新开始。所以,努力改变以前的样子。 以前的谷菱与自己很亲的,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现在与自己关系也是很好。但是,总觉得中间象是隔了层什么,不如以前了。而且,她在自己面前也不象以前一样那么随性。不仅仅是在自己面前,在所有人面前,都是那么的知书达礼。 分明就是一个温婉的大家闺秀。 以前的谷菱毛笔字写的很是难看,而成为太子妃后,毛笔字写的很是娟秀,不象是刚刚学的,至少有十几年的书法底子。 宋莲双在屋内不停的来回走着,她想不通,想不明白。 想过很多种施洛崋的身份,唯独没有想到她会说自己叫谷菱,这太不可思议了。 宋莲双想来想去,思前想后,把脑仁也要想破了,还是没有理出半点的头绪,她只觉得心里烦躁的很,仿佛这一切呼之欲出,偏偏又出不来,差着那么一个环节。 秋霞进来好几次,见主子一副神不在心的模样,想开口说些什么,关心一下。均被宋莲双拦住,让她在外面侯者,说是自己想静一静。 秋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很是担忧,在外面不停的搓着双手。 这主仆二人,一个屋内,一个屋外,各怀心事。一个是担心施洛崋会不会怀有其它不可告人的目的,对太子,对杜致霖造成伤害。一忧心主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为何与施洛崋吃过酒后就变得心事重重,吃酒时还不让左右的人伺候。 宋莲双实在走累了,两条腿也快要走细了,还是没有理出个什么头绪来。 听施洛崋的语气,宋莲双自己也观察的很仔细,她并不想心机很深的女人,看起来,听起来简单的很。她对杜致霖的情意也毫不掩饰的展现在眼里,说起杜致霖,那是满满的爱意。 让宋莲双想起了谷菱还没有成为太子妃时,与杜致霖的恩爱情深。 宋莲双直觉得心里烦躁的很,她明明是一个冷静的人,此时却不冷静了。这件事情无论从什么角度分析,施洛崋也不可能是谷菱。 但是,直觉和感觉又告诉她,这个女人并没有骗自己。 杜致霖的酒量可是好的很,在酒楼里与端木砾左一杯,右一杯,开怀畅饮。 他的伤已经好了,谷菱也瘦了下来,不会因为肥胖对身体产生什么危害。不仅是瘦下来,而且瘦下来的谷菱容貌很是可人。不比以前差多少,也是美艳的很。 他原本就想着如何与哥哥开口辞行,是时候该回到大漠城里,陪着儿子,一家三口快乐幸福的生活下去,兑现之前对谷菱的承诺。他亏欠她们母子二人的实在是太多。 他决定要用余生来还,一天一天的还,还一辈子。 借着酒力,杜致霖说出这几日要离开的事情。端木砾早就准备,饶是如此,听到弟弟说要离开,他心里还是咯噔一声。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是留恋这个弟弟。 无论是文,还是武,端木砾自恃过人,放眼望去,整个南楚,能抵的上他的人还没有。但是,在杜致霖面前,他总是略略逊了一畴。 他并没有嫉妒,没有不满。而是高兴。他知道杜致霖没有什么野心,没有什么权势之欲。倘若真有,当年也不会把吴国国主的皇位让给杜致枫来说。 但是,端木砾是多么的希望他能留在南楚,辅佐自己治理好国家。 他又清楚自己这是非分之想,杜致霖隐居塞外是多年以来的心愿,也是曾经与谷菱二人的共同心愿。如今自己“霸占”了人家的老婆,他带着另外一个女人要离开,自己如何能有理由拦下他不走。 端木砾很是舍不得杜致霖,也知道今日兄弟二人开怀畅饮,不知道下一次畅饮能在什么时候。杜致霖也决定明天便收拾收拾,赶往大漠。 端木砾一杯接一杯的与杜致霖喝,他的酒量也不错。 唯独可是苦了江小呈。 这家伙也和谷菱一样,没有什么酒量,虽不能说是沾酒就醉,但也是不过两三杯后就能醉了。 见自己的师兄与太子爷喝地如此尽兴,他也跟着凑热闹,人家一杯接一杯,他也一杯接一杯。 人家十杯下肚,象没事人是的,该吃还是吃,该喝还是喝,依旧谈笑风声。江小呈则不然,十杯酒下肚,晕的东西南北也分不出来。 杜致霖兄弟二人只顾着说话了,也没有注意江小呈去了哪里。 待到两个人准备离开时,才想起还有一个江小呈陪他们一起喝酒吃饭。 再找江小呈,发现他原来坐的位置已经空了,不见人影。问掌柜和店小二,他们均摇头说没有看见有个小爷出入。 杜致霖正着急的时候,听着桌子底下传来均匀的鼻鼾之声,低头望去,他自己也是乐了。 江小呈正在桌子低下睡的正香,嘴角的口水流下来滴在衣服上,也没有察觉,继续打着小呼噜,呼吸均与,睡地那个香,那个美啊! 端木砾与杜致霖相视一笑,人找到就好。 他赶紧的招呼门外的侍卫,来了两个侍卫把江小呈架起来,赶紧的送回太子府里他的房间里。 端木砾也与杜致霖一起回到了府中。 杜致霖回了自己的房间,已经有两个时辰没有见到谷菱了,他心里还真是很思念,一时不见也如隔三秋。 端木砾没有回自己的寝房,而是直奔宋莲双的住处。 他推门进来时,宋莲双还在来回的走动,不住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这事情也确实超出了人的正常思维方式,完全不可能发生。 但是,她就是笃定的相信施洛崋说的是真的,没有理由的相信。 “怎么样?可有了解到什么实情?” 端木砾一进门开口直奔主题,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 “问是问了,她也说了,只是,她说的话,让臣妾很是困惑,我正为此事烦恼。”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来听听。” “弟妹说,她是,她是。”宋莲双的话到了嘴边的,怎么也说不出口。 “但说无妨,不要吞吞吐吐的。”见宋莲双如此,端木砾也有些着急。 宋莲双牙一咬,心一横,说了呗。“她说她是谷菱妹妹。” “啊!”这个答案也完全超出了端木砾的认真范围,他更是没有想到。他原本是认为这个女人很早之前就已经在学习谷菱的言行举止,以此来魅惑杜致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没有想到,她会直接说自己就是谷菱 看着端木砾吃惊的样子,宋莲双又说:“臣妾也象太子爷一样难以相信,但是,臣妾又觉得她没撒谎。” 第345章 想不明白 谷菱呼呼睡了过去,任宋莲双再怎么问,也不再说话。 就她这酒量,不睡过去才怪,能回答这几句已经算是不错了。 宋莲双赶紧的命人把谷菱送回她的房中,也顾不得让下人把房内的酒菜收了。 宋莲双在房里来回的走动,仔细琢磨着刚才施洛崋话中的意思,她肯定是喝醉了。说的话不会是假话,也不象是胡话,这话里的水分并不多。 但是,她怎么可能就是谷菱,即使江小呈有换有之术,但这正牌的谷菱明明一直在太子府里,没有离开过,怎么可能与眼前的施洛崋换过脸。 即然如此,这个女人怎么又回是谷菱。 确实太子妃自从磕晕后醒来与以前大有不同,就连吃食的喜好,和颜色之色的事情,也完全变了。 她只当是太子妃想着忘记过去的伤痛,被太子爷的真情感动,要与太子爷从新开始。所以,努力改变以前的样子。 以前的谷菱与自己很亲的,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现在与自己关系也是很好。但是,总觉得中间象是隔了层什么,不如以前了。而且,她在自己面前也不象以前一样那么随性。不仅仅是在自己面前,在所有人面前,都是那么的知书达礼。 分明就是一个温婉的大家闺秀。 以前的谷菱毛笔字写的很是难看,而成为太子妃后,毛笔字写的很是娟秀,不象是刚刚学的,至少有十几年的书法底子。 宋莲双在屋内不停的来回走着,她想不通,想不明白。 想过很多种施洛崋的身份,唯独没有想到她会说自己叫谷菱,这太不可思议了。 宋莲双想来想去,思前想后,把脑仁也要想破了,还是没有理出半点的头绪,她只觉得心里烦躁的很,仿佛这一切呼之欲出,偏偏又出不来,差着那么一个环节。 秋霞进来好几次,见主子一副神不在心的模样,想开口说些什么,关心一下。均被宋莲双拦住,让她在外面侯者,说是自己想静一静。 秋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很是担忧,在外面不停的搓着双手。 这主仆二人,一个屋内,一个屋外,各怀心事。一个是担心施洛崋会不会怀有其它不可告人的目的,对太子,对杜致霖造成伤害。一忧心主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为何与施洛崋吃过酒后就变得心事重重,吃酒时还不让左右的人伺候。 宋莲双实在走累了,两条腿也快要走细了,还是没有理出个什么头绪来。 听施洛崋的语气,宋莲双自己也观察的很仔细,她并不想心机很深的女人,看起来,听起来简单的很。她对杜致霖的情意也毫不掩饰的展现在眼里,说起杜致霖,那是满满的爱意。 让宋莲双想起了谷菱还没有成为太子妃时,与杜致霖的恩爱情深。 宋莲双直觉得心里烦躁的很,她明明是一个冷静的人,此时却不冷静了。这件事情无论从什么角度分析,施洛崋也不可能是谷菱。 但是,直觉和感觉又告诉她,这个女人并没有骗自己。 杜致霖的酒量可是好的很,在酒楼里与端木砾左一杯,右一杯,开怀畅饮。 他的伤已经好了,谷菱也瘦了下来,不会因为肥胖对身体产生什么危害。不仅是瘦下来,而且瘦下来的谷菱容貌很是可人。不比以前差多少,也是美艳的很。 他原本就想着如何与哥哥开口辞行,是时候该回到大漠城里,陪着儿子,一家三口快乐幸福的生活下去,兑现之前对谷菱的承诺。他亏欠她们母子二人的实在是太多。 他决定要用余生来还,一天一天的还,还一辈子。 借着酒力,杜致霖说出这几日要离开的事情。端木砾早就准备,饶是如此,听到弟弟说要离开,他心里还是咯噔一声。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是留恋这个弟弟。 无论是文,还是武,端木砾自恃过人,放眼望去,整个南楚,能抵的上他的人还没有。但是,在杜致霖面前,他总是略略逊了一畴。 他并没有嫉妒,没有不满。而是高兴。他知道杜致霖没有什么野心,没有什么权势之欲。倘若真有,当年也不会把吴国国主的皇位让给杜致枫来说。 但是,端木砾是多么的希望他能留在南楚,辅佐自己治理好国家。 他又清楚自己这是非分之想,杜致霖隐居塞外是多年以来的心愿,也是曾经与谷菱二人的共同心愿。如今自己“霸占”了人家的老婆,他带着另外一个女人要离开,自己如何能有理由拦下他不走。 端木砾很是舍不得杜致霖,也知道今日兄弟二人开怀畅饮,不知道下一次畅饮能在什么时候。杜致霖也决定明天便收拾收拾,赶往大漠。 端木砾一杯接一杯的与杜致霖喝,他的酒量也不错。 唯独可是苦了江小呈。 这家伙也和谷菱一样,没有什么酒量,虽不能说是沾酒就醉,但也是不过两三杯后就能醉了。 见自己的师兄与太子爷喝地如此尽兴,他也跟着凑热闹,人家一杯接一杯,他也一杯接一杯。 人家十杯下肚,象没事人是的,该吃还是吃,该喝还是喝,依旧谈笑风声。江小呈则不然,十杯酒下肚,晕的东西南北也分不出来。 杜致霖兄弟二人只顾着说话了,也没有注意江小呈去了哪里。 待到两个人准备离开时,才想起还有一个江小呈陪他们一起喝酒吃饭。 再找江小呈,发现他原来坐的位置已经空了,不见人影。问掌柜和店小二,他们均摇头说没有看见有个小爷出入。 杜致霖正着急的时候,听着桌子底下传来均匀的鼻鼾之声,低头望去,他自己也是乐了。 江小呈正在桌子低下睡的正香,嘴角的口水流下来滴在衣服上,也没有察觉,继续打着小呼噜,呼吸均与,睡地那个香,那个美啊! 端木砾与杜致霖相视一笑,人找到就好。 他赶紧的招呼门外的侍卫,来了两个侍卫把江小呈架起来,赶紧的送回太子府里他的房间里。 端木砾也与杜致霖一起回到了府中。 杜致霖回了自己的房间,已经有两个时辰没有见到谷菱了,他心里还真是很思念,一时不见也如隔三秋。 端木砾没有回自己的寝房,而是直奔宋莲双的住处。 他推门进来时,宋莲双还在来回的走动,不住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这事情也确实超出了人的正常思维方式,完全不可能发生。 但是,她就是笃定的相信施洛崋说的是真的,没有理由的相信。 “怎么样?可有了解到什么实情?” 端木砾一进门开口直奔主题,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 “问是问了,她也说了,只是,她说的话,让臣妾很是困惑,我正为此事烦恼。”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来听听。” “弟妹说,她是,她是。”宋莲双的话到了嘴边的,怎么也说不出口。 “但说无妨,不要吞吞吐吐的。”见宋莲双如此,端木砾也有些着急。 宋莲双牙一咬,心一横,说了呗。“她说她是谷菱妹妹。” “啊!”这个答案也完全超出了端木砾的认真范围,他更是没有想到。他原本是认为这个女人很早之前就已经在学习谷菱的言行举止,以此来魅惑杜致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没有想到,她会直接说自己就是谷菱 看着端木砾吃惊的样子,宋莲双又说:“臣妾也象太子爷一样难以相信,但是,臣妾又觉得她没撒谎。” 第346章 问个明白 杜致霖回到屋里,谷菱正烂醉如泥,还在说着酒话。 “宋姐姐,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此生难报,来咱们再喝一杯。” 一看眼前的情形,杜致霖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是何等人,在内心里无奈的叹息一声。 他与自己的哥哥注定要为谷菱纠缠一生一世。 “菱儿,醒醒。”杜致霖低声呼唤了半天,床上的人儿烂醉如泥,嘴里不停的重复着感激宋莲双的话语。 这谷菱,生性是个重情重义,知恩图报的主儿。就是太粗线条,没有人在身边时时叮嘱,保不准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 杜致霖起身打了一盆井水来,拧了块凉毛巾给她擦了擦脸上。又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解酒的丹药,给她服下。 还真别说,这凉水一刺激,又服了解酒的药,很快就起了作用。 谷菱苏醒了过来,揉着发疼的太阳穴。 “我怎么在自己屋里,明明记得在宋姐姐那里喝酒来。”谷菱睁着大眼睛,一副无辜,无毒,无害的模样,象个傻白甜。 “你啊,你啊,什么时候才能有点心眼。”杜致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真是又气,又爱,又拿她没有办法。 “我也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今个儿不是高兴嘛。咱们马上就要离开南楚了,难得与宋姐姐把酒言欢,一进贪杯,就多喝了点。我错了,以后一定少喝。” 谷菱摇晃着杜致霖的胳膊,象个偷吃了糖的小孩子一样。 杜致霖在床沿坐下来,将她搂到怀里。 “傻丫头,我不是说这个。是说这酒有问题,宋侧妃请你喝酒的目的可不单纯?” “你就是心眼子太多,宋姐姐还能与我有什么隔阂,还会算计我不成。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对于杜致霖这样评价宋莲双,谷菱有些不高兴了,把小嘴一撅。 “我没有说宋侧妃不好,你不会忘记了你现在的身份?你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谷菱,你现在是施洛崋。你肯定酒后吐真言了,用头发丝,我也能想到。” 杜致霖虽然这样说,但并没有埋怨的意思,依旧眼睛是满满的宠溺。 谷菱听杜致霖这么一说,紧张的把小手放在嘴边上,努力回忆着自己与宋莲双喝酒时说过的话。 直接喝段片了,根本记不起自己曾经说过什么。 “我不记得了”谷菱很是内疚的摇摇头。 “算了,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你骨子里还是菱儿,你善良,率直的本性总会不经意的流露出来,在太子府里,也住了一段时间了,她们起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那怎么办?如果让端木砾知道了,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呢?” “那到不至于,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哥的为人。我只是担心会破坏他与马芷阳的感情,得而复失的痛,远远超过直接失去的痛楚。” “我怎么觉得你酸酸的,满身的醋味。”谷菱打趣道。 “说正事呢,不开玩笑。”杜致霖觉得自己内心的一点点小的隐私被看透了,感觉有些尴尬。 “好!那你说应该如何是好?怎么办?” “太子府里的太子妃才是谷菱,你永远都是施洛崋。一问三不知,神仙也怪不得。只能装聋作哑,什么也不知道。” “好,听你的。不过这个端木砾可是难缠的很,他会不会一直纠缠下去?” 谷菱还是有些担心,也为自己的在意内疚自责。 “兄长也只是想求一个明白,他不会做出任何伤害我们的事情来。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你我放心便是。我们一奶同胞。” “我没有说端木砾会伤害我们,是说他如果一底想要整明白事情的原尾呢?” “你不说,我不说,谁又会知道。” “小呈子,小呈子也全都知道。他会不会?”谷菱不由担忧的想到。 “对小呈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早已经叮嘱过他,关于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知,不能再有其它的人知道。” “那就好,还是我老公英明神勇,事事想在前面,有你这样一个老公,我再也没有什么可求的了,老天爷对我太好喽。” 谷菱的表扬和赞美还是让人很受用的,杜致霖听在心里也受用的很,被自己老婆称赞,可比吃了一罐子的蜂蜜还要甜上数倍。 “砰,砰,砰,砰,砰,……”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谁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杜致霖轻皱眉头,冲着房门处说道。 “霖,是我,方便吗?我想和你聊一会儿天。”门外端木砾的声音响起。 自己的哥哥来找,能说不方便嘛,即使想搂着老婆睡觉,他也得说方便,有时间。 “方便,方便。我马上出来。” 杜致霖把刚脱了一半的衣服,又穿回去,穿好鞋子,到了门口。开门前又冲着谷菱说道:“你先睡觉,不用等着我。我聊完了就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中国人真是不经念叨,刚刚说了端木砾,他就找上门来了。肯定是从宋莲双那里得了什么消息,来问个底的。 谷菱这时候肠子也悔清了,真想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一块来。 还真咬了一口,“好疼”,牙齿可是比舌头硬多了,疼的她连连的吐舌头。 “哥,这么晚了,找我有事情啊?”杜致霖推门出来,又随手把门关好。 “没有什么事情,就是还想和你聊一聊。说心里话,我愧对你。如果不是知道你又成了亲,我真是不敢面对你,没有脸见你。你走后没多久,我就和菱儿……” “哥,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当初是我知道自己九死一生,将菱儿托付给你,是我心甘情愿的。现在菱儿在太子府里,在你身边生活的很幸福,很高兴,我就心满意足了。 再者说,我再在又有了妻子,我很爱她,很爱很好。她对我也很好,这已经算是很完美的结局了,我很知足。哥哥何须再自责?” “你与弟妹是怎么认识的?我还从来没有听你详细的说过这段经历。”端木砾试探着问道。 “我们相识也算是天意了,当初我被君越山下的张婶给救活了。她又经常下山去张婶家,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当时,她虽然长的是有些胖,不太耐看。但那个时间,我也不好看。后来,她请我去学堂做了教书的先生,我们接触的时间就多了。我发现她长的不好看,但内心很美丽,很善良,我被她的内心吸引了。 没有想到,自己还捡了个宝。给过小呈妙手的调理,她瘦下来,还真是不难看。” 端木砾扯了扯嘴角,配合着笑了一下。 “何止是不能看,是大美女一个。难得的美人。你好福气。” “是啊!老天待我真是不错,原以为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子,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你们之间就这些,没有其它的经历了?”端木砾有些心急了,不死心的问题。 “就这么简单,所以才说一切皆是命中注定的。唉!” 说到这里杜致霖叹了口气,“不瞒哥哥说,她最近变化很大。经常问我一些关于菱儿的事情,还在模仿菱儿。我都说了,以前的已经过去了,我爱的只有她,可是……你说这女人的心,还真是海底的针,没有办法琢磨。” “是这样啊!”端木砾应了一句。 “哎!不止这样,她有时候还很入戏,说自己就是菱儿。你说说,我也是拿她没有办法。” 第346章 问个明白 杜致霖回到屋里,谷菱正烂醉如泥,还在说着酒话。 “宋姐姐,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此生难报,来咱们再喝一杯。” 一看眼前的情形,杜致霖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是何等人,在内心里无奈的叹息一声。 他与自己的哥哥注定要为谷菱纠缠一生一世。 “菱儿,醒醒。”杜致霖低声呼唤了半天,床上的人儿烂醉如泥,嘴里不停的重复着感激宋莲双的话语。 这谷菱,生性是个重情重义,知恩图报的主儿。就是太粗线条,没有人在身边时时叮嘱,保不准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 杜致霖起身打了一盆井水来,拧了块凉毛巾给她擦了擦脸上。又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解酒的丹药,给她服下。 还真别说,这凉水一刺激,又服了解酒的药,很快就起了作用。 谷菱苏醒了过来,揉着发疼的太阳穴。 “我怎么在自己屋里,明明记得在宋姐姐那里喝酒来。”谷菱睁着大眼睛,一副无辜,无毒,无害的模样,象个傻白甜。 “你啊,你啊,什么时候才能有点心眼。”杜致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真是又气,又爱,又拿她没有办法。 “我也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今个儿不是高兴嘛。咱们马上就要离开南楚了,难得与宋姐姐把酒言欢,一进贪杯,就多喝了点。我错了,以后一定少喝。” 谷菱摇晃着杜致霖的胳膊,象个偷吃了糖的小孩子一样。 杜致霖在床沿坐下来,将她搂到怀里。 “傻丫头,我不是说这个。是说这酒有问题,宋侧妃请你喝酒的目的可不单纯?” “你就是心眼子太多,宋姐姐还能与我有什么隔阂,还会算计我不成。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对于杜致霖这样评价宋莲双,谷菱有些不高兴了,把小嘴一撅。 “我没有说宋侧妃不好,你不会忘记了你现在的身份?你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谷菱,你现在是施洛崋。你肯定酒后吐真言了,用头发丝,我也能想到。” 杜致霖虽然这样说,但并没有埋怨的意思,依旧眼睛是满满的宠溺。 谷菱听杜致霖这么一说,紧张的把小手放在嘴边上,努力回忆着自己与宋莲双喝酒时说过的话。 直接喝段片了,根本记不起自己曾经说过什么。 “我不记得了”谷菱很是内疚的摇摇头。 “算了,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你骨子里还是菱儿,你善良,率直的本性总会不经意的流露出来,在太子府里,也住了一段时间了,她们起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那怎么办?如果让端木砾知道了,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呢?” “那到不至于,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哥的为人。我只是担心会破坏他与马芷阳的感情,得而复失的痛,远远超过直接失去的痛楚。” “我怎么觉得你酸酸的,满身的醋味。”谷菱打趣道。 “说正事呢,不开玩笑。”杜致霖觉得自己内心的一点点小的隐私被看透了,感觉有些尴尬。 “好!那你说应该如何是好?怎么办?” “太子府里的太子妃才是谷菱,你永远都是施洛崋。一问三不知,神仙也怪不得。只能装聋作哑,什么也不知道。” “好,听你的。不过这个端木砾可是难缠的很,他会不会一直纠缠下去?” 谷菱还是有些担心,也为自己的在意内疚自责。 “兄长也只是想求一个明白,他不会做出任何伤害我们的事情来。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你我放心便是。我们一奶同胞。” “我没有说端木砾会伤害我们,是说他如果一底想要整明白事情的原尾呢?” “你不说,我不说,谁又会知道。” “小呈子,小呈子也全都知道。他会不会?”谷菱不由担忧的想到。 “对小呈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早已经叮嘱过他,关于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知,不能再有其它的人知道。” “那就好,还是我老公英明神勇,事事想在前面,有你这样一个老公,我再也没有什么可求的了,老天爷对我太好喽。” 谷菱的表扬和赞美还是让人很受用的,杜致霖听在心里也受用的很,被自己老婆称赞,可比吃了一罐子的蜂蜜还要甜上数倍。 “砰,砰,砰,砰,砰,……”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谁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杜致霖轻皱眉头,冲着房门处说道。 “霖,是我,方便吗?我想和你聊一会儿天。”门外端木砾的声音响起。 自己的哥哥来找,能说不方便嘛,即使想搂着老婆睡觉,他也得说方便,有时间。 “方便,方便。我马上出来。” 杜致霖把刚脱了一半的衣服,又穿回去,穿好鞋子,到了门口。开门前又冲着谷菱说道:“你先睡觉,不用等着我。我聊完了就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中国人真是不经念叨,刚刚说了端木砾,他就找上门来了。肯定是从宋莲双那里得了什么消息,来问个底的。 谷菱这时候肠子也悔清了,真想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一块来。 还真咬了一口,“好疼”,牙齿可是比舌头硬多了,疼的她连连的吐舌头。 “哥,这么晚了,找我有事情啊?”杜致霖推门出来,又随手把门关好。 “没有什么事情,就是还想和你聊一聊。说心里话,我愧对你。如果不是知道你又成了亲,我真是不敢面对你,没有脸见你。你走后没多久,我就和菱儿……” “哥,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当初是我知道自己九死一生,将菱儿托付给你,是我心甘情愿的。现在菱儿在太子府里,在你身边生活的很幸福,很高兴,我就心满意足了。 再者说,我再在又有了妻子,我很爱她,很爱很好。她对我也很好,这已经算是很完美的结局了,我很知足。哥哥何须再自责?” “你与弟妹是怎么认识的?我还从来没有听你详细的说过这段经历。”端木砾试探着问道。 “我们相识也算是天意了,当初我被君越山下的张婶给救活了。她又经常下山去张婶家,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当时,她虽然长的是有些胖,不太耐看。但那个时间,我也不好看。后来,她请我去学堂做了教书的先生,我们接触的时间就多了。我发现她长的不好看,但内心很美丽,很善良,我被她的内心吸引了。 没有想到,自己还捡了个宝。给过小呈妙手的调理,她瘦下来,还真是不难看。” 端木砾扯了扯嘴角,配合着笑了一下。 “何止是不能看,是大美女一个。难得的美人。你好福气。” “是啊!老天待我真是不错,原以为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子,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你们之间就这些,没有其它的经历了?”端木砾有些心急了,不死心的问题。 “就这么简单,所以才说一切皆是命中注定的。唉!” 说到这里杜致霖叹了口气,“不瞒哥哥说,她最近变化很大。经常问我一些关于菱儿的事情,还在模仿菱儿。我都说了,以前的已经过去了,我爱的只有她,可是……你说这女人的心,还真是海底的针,没有办法琢磨。” “是这样啊!”端木砾应了一句。 “哎!不止这样,她有时候还很入戏,说自己就是菱儿。你说说,我也是拿她没有办法。” 第347章 随机应变 从杜致霖哪里没有得到想到的住处,端木砾落落寡欢的离开。 他已分不清楚自己弟弟口中的话是真是假,是不是在敷衍自己。即使他知道霖绝对不会欺骗自己,即使欺骗也会是善意的,而不会伤害自己。 兄弟俩个也真是心有灵犀,人与人之间的天性与缘分有时候真的说不清楚。虽然他们并未从小一起长大,在外人看来没有深厚的兄弟感情基础,但是,他们俩个就是这样的笃定,笃定对方不会做出伤害自己,或于自己不利的事情来。 端木砾没有回自己的寝房,也没有去宋莲双那里,尽管他知道此时的宋氏肯定在等着他回去。 径直来到太子妃的房意,马芷阳已经睡下了。 他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施洛崋说自己是谷菱,难道真的如霖所说她因为爱霖,而极力的模拟谷菱,或者说已经进入了角色之中。 如果是这样,她在模仿上也着实下了很大的功夫,她的一颦一笑,说话的语气声调,就连变瘦以后走路蹦蹦跳跳的模样,也与谷菱,应该说是以前的谷菱很是相似。 而真正的谷菱,他的太子妃反倒是与以前大相庭径。 变地越发的温柔似水,走路说话也是轻轻的,连高声的话也不肯说一声出来。 以前率性开朗的谷菱,自从成了他的太子妃后,成了他的女人后,变成了大家闺秀。 他着实想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了什么。面对谷菱成为太子妃后的变化,他也曾经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这是爱情的力量。因为她爱自己,愿意去改变,变地更为完美。 自己成为他的太子妃后,她唯一坚持的就是他必须叫她芷阳,而不再是菱儿。 他也认为她这是想忘记过去做为谷菱的那段生活,想把与霖的那些日夜埋藏起来。他也选择了应允。 只是,这名字一变,仿佛人的性格,脾气秉性也变了,她不再是以前那个俏皮又充满了灵气的谷菱。 好多次,他也曾经想过与她好好的谈一谈,让她做回自己,不用刻意的去为了迎合自己而去改变。他还是喜欢以前的她。 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无法说出口。想想,就这样顺其自然。她已经成了自己的女人,自己应该知足了,不该还想得到更多。 到了太子妃的住处,门口守夜的丫头见是太子爷来了,想着去里面禀报太子妃,被端木砾阻止了。 都这个时辰了,房内的烛光还亮着,她应该也没有睡,不会也是有什么心事。 轻轻的推门而入。 马芷阳背对着房门,正单手托着腮,支撑在桌子上,好象在想着心事。 端木砾走到近前,轻轻的把她拥到怀里。 不用回头,也不用问,从背后人身上传来的熟悉气息和味道,她就知道是谁。 马芷阳很庆幸,自己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最终还是回到了心爱的人身边。这些日子,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品尝着爱情的甘露。 端木砾把她宠上了天。 以前,端木砾是不理她的,还当她是痴傻之人。有时,连个正眼皮也不给自己。 现在这幸福是实实在在握在自己手里的,她很满足。 今夜失眠了,睡不着了。这段时间端木砾很忙的原故,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踏进她的房中,更谈不上夫妻之间应该做的事情了。 她也是有需求的人,正值青春好年华。一个有孤枕难眠,睡着着,躺着也全身的酸疼,就起来捧着桃腮发会儿呆。 她不觉得这是端木砾对自己冷淡了,而是他太忙了,太忙了。 但是丫环婢女们说,太子爷近来晚上频频留宿宋侧妃那里。他既然是很忙,忙地没有时间来看自己,那为什么又有时间去看宋侧妃呢! 今夜马芷阳失眠,也是因为想不明白,想不通。 这一切仿佛是在砾哥哥的弟弟杜致霖回到太子府后,太子才慢慢的变地对自己疏远冷淡起来。 马芷阳清楚的知道这具身体为谷菱所用时,曾经发生过的故事。 她安慰自己是因为杜致霖的缘故,必竟砾哥哥并不知情自己与谷菱灵魂互换的事情。还以为自己就是谷菱,是杜致霖的妻子。 他肯定对杜致霖心有愧疚,也就难免来自己这里少一些。等他们夫妇二人离开后,自己的生活也会回到原来的轨道。 砾哥哥还会拿自己当宝一样的宠爱。 马芷阳一点点说服自己,一点点的安慰自己。尽力地驱除自己内心的不安和烦乱。 她也曾经想过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端木砾,可是,她害怕,她担心。担心端木砾知道实情后,又想很多年前一样的厌恶自己,不喜欢自己。 她心智恢复正常,基本的判断力还是有的。他真正爱的是谷菱,是曾经借用这具躯壳的女子。 无数次与自己恩爱缠绵时,他喉咙里,心底里呼唤的还是“菱儿”两个字。 虽然他嘴里叫自己芷阳,心里依旧是把自己当成谷菱。 如果他知道了实情,还会继续的爱自己,宠自己吗? 他的爱,得来太不容易。自己足足守候了这么多年,无论为人,还是为鬼时,她只想得到他的爱。 没有勇气说出真相,她害怕,害怕这来之不易的爱,又消失不见了。 她没有说出实情,还有另一层的意思,也是怕端木砾不相信,这种事情换成谁,谁又会轻易的相信呢? 他若不信,再把自己当成脑袋又有了问题,可真是得不偿失。 她知道在端木砾心里她就是谷菱,谷菱就是她。对于她们二人两次灵魂互换的事情,没有半分的察觉,既然如此,自己就保持现状,继续这样下去。 闻着熟悉的,好闻的男子身上的味道,她的心很踏实。 转过身,紧紧抱住端木砾的腰。精壮,结实的男性的腰。 “砾哥哥,你总算是来看我了。我好想你,好想你。”马芷阳说着话,眼角又湿润起来。 都说女人是水做了,泪水尤其的多。马芷阳成了太子妃后,也是如此,动辄眼里就含满了盈盈的泪光,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娇媚模样真是好看极了,能让无数的男人竞折腰。 偏偏,端木砾是个例外,他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这也是为什么宋氏从来不在他面前落泪,即使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会故做一副坚强的模样的主要原因。 他更喜欢她没有成为他的女人以前的样子,伤心委屈的时候要么哭的惊天动地,就象为易征送行的时候,要么就笑的花枝乱颤,显露自己的本性色彩,不用刻意装成淑女或大家闺秀。 “芷阳,抱歉,我这些日子很忙,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冷落了你,让你受委屈了。” 他的大手轻轻抚摸着那满头的青丝,顺滑极了。象是一块上等的丝绸。 “那有委屈了,没有,没有的。我知道砾哥哥忙地很,不会去打扰你,会乖乖的等你忙完了来找我。我就是好想你。” “马上就是易征一年的祭日了,我也不能陪你前去吴国,他的坟前祭拜。放心,我会派最好的侍卫保护你前去。” “祭拜易征?”马芷阳的身体在端木砾怀里微微僵硬了一下。 端木砾自然也感觉到了。“是啊!我知道你近来心情不好,应该也与此事有关。必竟你们情同亲姐弟,他又是为了救你而亡,眼见着他的祭日临近,你心里肯定不好受。” 马芷阳没有说话,在想着怎么应对,能把事情圆过去。她可不想去吴国祭奠什么易征,她又不是谷菱,对易征没有深厚的感情。 “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手,陪同你前往吴国。” “砾哥哥,逝者已矣,我会在这里给他立个牌位,时常的为他上香添火就是了。” 第347章 随机应变 从杜致霖哪里没有得到想到的住处,端木砾落落寡欢的离开。 他已分不清楚自己弟弟口中的话是真是假,是不是在敷衍自己。即使他知道霖绝对不会欺骗自己,即使欺骗也会是善意的,而不会伤害自己。 兄弟俩个也真是心有灵犀,人与人之间的天性与缘分有时候真的说不清楚。虽然他们并未从小一起长大,在外人看来没有深厚的兄弟感情基础,但是,他们俩个就是这样的笃定,笃定对方不会做出伤害自己,或于自己不利的事情来。 端木砾没有回自己的寝房,也没有去宋莲双那里,尽管他知道此时的宋氏肯定在等着他回去。 径直来到太子妃的房意,马芷阳已经睡下了。 他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施洛崋说自己是谷菱,难道真的如霖所说她因为爱霖,而极力的模拟谷菱,或者说已经进入了角色之中。 如果是这样,她在模仿上也着实下了很大的功夫,她的一颦一笑,说话的语气声调,就连变瘦以后走路蹦蹦跳跳的模样,也与谷菱,应该说是以前的谷菱很是相似。 而真正的谷菱,他的太子妃反倒是与以前大相庭径。 变地越发的温柔似水,走路说话也是轻轻的,连高声的话也不肯说一声出来。 以前率性开朗的谷菱,自从成了他的太子妃后,成了他的女人后,变成了大家闺秀。 他着实想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了什么。面对谷菱成为太子妃后的变化,他也曾经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这是爱情的力量。因为她爱自己,愿意去改变,变地更为完美。 自己成为他的太子妃后,她唯一坚持的就是他必须叫她芷阳,而不再是菱儿。 他也认为她这是想忘记过去做为谷菱的那段生活,想把与霖的那些日夜埋藏起来。他也选择了应允。 只是,这名字一变,仿佛人的性格,脾气秉性也变了,她不再是以前那个俏皮又充满了灵气的谷菱。 好多次,他也曾经想过与她好好的谈一谈,让她做回自己,不用刻意的去为了迎合自己而去改变。他还是喜欢以前的她。 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无法说出口。想想,就这样顺其自然。她已经成了自己的女人,自己应该知足了,不该还想得到更多。 到了太子妃的住处,门口守夜的丫头见是太子爷来了,想着去里面禀报太子妃,被端木砾阻止了。 都这个时辰了,房内的烛光还亮着,她应该也没有睡,不会也是有什么心事。 轻轻的推门而入。 马芷阳背对着房门,正单手托着腮,支撑在桌子上,好象在想着心事。 端木砾走到近前,轻轻的把她拥到怀里。 不用回头,也不用问,从背后人身上传来的熟悉气息和味道,她就知道是谁。 马芷阳很庆幸,自己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最终还是回到了心爱的人身边。这些日子,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品尝着爱情的甘露。 端木砾把她宠上了天。 以前,端木砾是不理她的,还当她是痴傻之人。有时,连个正眼皮也不给自己。 现在这幸福是实实在在握在自己手里的,她很满足。 今夜失眠了,睡不着了。这段时间端木砾很忙的原故,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踏进她的房中,更谈不上夫妻之间应该做的事情了。 她也是有需求的人,正值青春好年华。一个有孤枕难眠,睡着着,躺着也全身的酸疼,就起来捧着桃腮发会儿呆。 她不觉得这是端木砾对自己冷淡了,而是他太忙了,太忙了。 但是丫环婢女们说,太子爷近来晚上频频留宿宋侧妃那里。他既然是很忙,忙地没有时间来看自己,那为什么又有时间去看宋侧妃呢! 今夜马芷阳失眠,也是因为想不明白,想不通。 这一切仿佛是在砾哥哥的弟弟杜致霖回到太子府后,太子才慢慢的变地对自己疏远冷淡起来。 马芷阳清楚的知道这具身体为谷菱所用时,曾经发生过的故事。 她安慰自己是因为杜致霖的缘故,必竟砾哥哥并不知情自己与谷菱灵魂互换的事情。还以为自己就是谷菱,是杜致霖的妻子。 他肯定对杜致霖心有愧疚,也就难免来自己这里少一些。等他们夫妇二人离开后,自己的生活也会回到原来的轨道。 砾哥哥还会拿自己当宝一样的宠爱。 马芷阳一点点说服自己,一点点的安慰自己。尽力地驱除自己内心的不安和烦乱。 她也曾经想过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端木砾,可是,她害怕,她担心。担心端木砾知道实情后,又想很多年前一样的厌恶自己,不喜欢自己。 她心智恢复正常,基本的判断力还是有的。他真正爱的是谷菱,是曾经借用这具躯壳的女子。 无数次与自己恩爱缠绵时,他喉咙里,心底里呼唤的还是“菱儿”两个字。 虽然他嘴里叫自己芷阳,心里依旧是把自己当成谷菱。 如果他知道了实情,还会继续的爱自己,宠自己吗? 他的爱,得来太不容易。自己足足守候了这么多年,无论为人,还是为鬼时,她只想得到他的爱。 没有勇气说出真相,她害怕,害怕这来之不易的爱,又消失不见了。 她没有说出实情,还有另一层的意思,也是怕端木砾不相信,这种事情换成谁,谁又会轻易的相信呢? 他若不信,再把自己当成脑袋又有了问题,可真是得不偿失。 她知道在端木砾心里她就是谷菱,谷菱就是她。对于她们二人两次灵魂互换的事情,没有半分的察觉,既然如此,自己就保持现状,继续这样下去。 闻着熟悉的,好闻的男子身上的味道,她的心很踏实。 转过身,紧紧抱住端木砾的腰。精壮,结实的男性的腰。 “砾哥哥,你总算是来看我了。我好想你,好想你。”马芷阳说着话,眼角又湿润起来。 都说女人是水做了,泪水尤其的多。马芷阳成了太子妃后,也是如此,动辄眼里就含满了盈盈的泪光,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娇媚模样真是好看极了,能让无数的男人竞折腰。 偏偏,端木砾是个例外,他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这也是为什么宋氏从来不在他面前落泪,即使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会故做一副坚强的模样的主要原因。 他更喜欢她没有成为他的女人以前的样子,伤心委屈的时候要么哭的惊天动地,就象为易征送行的时候,要么就笑的花枝乱颤,显露自己的本性色彩,不用刻意装成淑女或大家闺秀。 “芷阳,抱歉,我这些日子很忙,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冷落了你,让你受委屈了。” 他的大手轻轻抚摸着那满头的青丝,顺滑极了。象是一块上等的丝绸。 “那有委屈了,没有,没有的。我知道砾哥哥忙地很,不会去打扰你,会乖乖的等你忙完了来找我。我就是好想你。” “马上就是易征一年的祭日了,我也不能陪你前去吴国,他的坟前祭拜。放心,我会派最好的侍卫保护你前去。” “祭拜易征?”马芷阳的身体在端木砾怀里微微僵硬了一下。 端木砾自然也感觉到了。“是啊!我知道你近来心情不好,应该也与此事有关。必竟你们情同亲姐弟,他又是为了救你而亡,眼见着他的祭日临近,你心里肯定不好受。” 马芷阳没有说话,在想着怎么应对,能把事情圆过去。她可不想去吴国祭奠什么易征,她又不是谷菱,对易征没有深厚的感情。 “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手,陪同你前往吴国。” “砾哥哥,逝者已矣,我会在这里给他立个牌位,时常的为他上香添火就是了。” 第348章 祭拜易征 “芷阳,我知道易征于你有着非同一般意义,你放心去便是,不用考虑我,不要因为我,而放弃了去祭拜。你的命是他救的。” “砾哥哥,我对易征感激的很,是否去祭拜并不重要,把这份情意装在心里还是真的记挂他。我不去吴国了,明日便命人给他立个牌位。” 马芷阳的推三姐四让端木砾起了很大的疑心。 他是知道的,以谷菱与易征的感情,头年祭,她肯定是要去的。但为什么,自己提出时,她的回答竟是如此的反常。有悖常理。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他不能轻易的相信了霖的话,还是要追查下去。 杜致霖与端木砾聊过后,回到屋里,上了床,把谷菱拥在怀里。将自己哥哥与自己聊的事情大致给谷菱讲了一遍。 “端木砾还真是只狡猾的狐狸,这么快就起了疑心。老公,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今天酒宴之上已经向兄长提出了去沙漠城与舒儿团聚的事情,他也同意了,我们明日一早便收拾东西,尽快的离开。” “好,我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谷菱摆出一付老公是天,老公为大的模样。 杜致霖不由地笑了,她这表情,这模样分明是在说她暂时还不想回沙漠之城,他太了解她的。 “你还有什么事情,就快说。放在心里,可是睡不好觉的。” “我就知道老公你最好,最了解我了。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情,就是晚去沙漠城几天,晚见到儿子几天。” 杜致霖眼里含着宠溺的笑意,没有开口,他知道她接下来会噼里啪啦的全说出来。 “还有几日便是小征的祭日了,我想去看看他。这是他的头年祭,他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下,一定很寂寞,肯定也想我这个姐姐了。” 说到此处,谷菱伤感起来,刚才还带着笑的小脸,也由晴转阴,整个人笼罩在悲伤的情绪里。 杜致霖用力搂了搂她,“我知道,我心里记得呢!小征是你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他的头年祭是大事,我们理当去看看他。我已经想好了,咱们明日离开,先直奔吴国。看过小征后,再回沙漠城。” “老公,你真好。” 谷菱原本以为杜致霖会有些不高兴,没想到他已经把这件事情想在前面了。 绕道吴国,再回沙漠城,得多走近二十天的路程。 她深知杜致霖思儿心切,比她更甚。这个做父亲的对儿子的感情,比她这个当娘的还要深地多。也真应了那句父子天性。 让杜致霖晚上二十天见到儿子,他心里肯定会不痛快。没想到结果恰恰相互。 谷菱眼里,心里的感激,杜致霖自然是看地到,也感受地到的。 “在我生命中有两个最最重要的人,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咱们的儿子。在你和儿子之间,你又是最重要的。那个小家伙,将来长大了也会有女人来管他,是别人的老公。你才是我的,是与我相濡以沫,相伴到老的人。在我心里,你排第一重要,儿子是第二。” 听完了杜致霖的表白,谷菱心里美的不要不要的,这个开心就别提了。 主动献上自己的香吻,房内又是一夜的旖旎。 第二日上大清早,夫妻二人就收拾好行礼,准备用过早饭后,直接向端木砾辞行。 “现在就要走?”端木砾看着背着行礼的两个人,有些吃惊的问。 “是啊!哥哥这么的事情已经平定,我的伤也被小呈医好,是该回沙漠城找舒儿了。把亏欠他的,好好补偿给他。” 端木砾知道自己兄弟的脾气,和自己一样的倔强,认定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 “好,我也不再多留你们了。午膳过后,我送你们离开。无论怎么们,也得让我给你摆个送行宴。” “哥,昨日不是已经喝过了吗?”杜致霖笑着问。 “昨日的酒不算,只是平常的小酌。再者,昨日也没有请弟妹一起,今天咱们一家人一起吃顿团圆饭。再送你们走,对了,还叫上那个小呈子,他也不是外人。” 杜致霖依然是满脸的笑,虽然他们兄弟两个共同爱上了一个女人,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 “好,那我们就一起用过午膳后再离开。小呈就无法参加了,他昨日收到枫的飞鸽传书,说是朝中有个重要的大臣病重,让他走一趟,去看看。他走的匆忙,也没有向你辞行,让我转告他的歉意。” 江小呈昨天真是连夜走的,也确实收到了杜致枫的信,让他快些回吴国去帮忙,同时,也有给杜致霖的信。 “噢,是这样啊,实在可惜了。咱就说好了,中午一起吃饭,我这就安排人去准备。” “这种事情就不劳烦太子爷了,由妾身去准备就好。” “见过嫂嫂。”见宋莲双从外面走了进来,杜致霖赶紧的施礼,从礼数上讲,这也是他的嫂子。 宋莲双也冲杜致霖赶紧的还礼。 “抱歉,打扰到你们兄弟二人了,昨日弟妹在我那里喝多了,我们姐妹很是投缘,我今个儿想过去看看她酒醒了没有,路过正好听到你们在说话。” 宋莲双姿色算不上是上等,但气质极好,为人又谦卑礼让。为她整体的形象增色不少。 她自幼读书颇多,腹有诗书气自华,她大抵是属于这类的美人。 她就象空气一样待在端木砾身边,有她,没有觉得多么重要,没有她,才知道离开不行。 “那就有劳嫂嫂了。” “哥哥才是好福气,能有嫂嫂这样的人在身边照顾,帮衬着你,是人生一大幸事。” “是啊!莲双事事思考周全,想地周到。现在回想起来,这么多年,也幸亏一直有她在身边。” 兄弟二人又简单的聊了几句,皇宫里派人来传话,他才与杜致霖分开,约好了中午一起用膳。 午时刚到,宋氏就派人来请杜致霖和谷菱。 今天这菜色上,她也着实是用了心的。全是谷菱喜欢吃的,宋氏依照之前真正的谷菱的喜好命厨房做的饭菜。 没有想到马芷阳也在。 自从杜致霖住到太子府后,她就没有与他见面,处处躲着他。 她主要是担心端木砾再误会什么,必竟这躯壳也很特殊,曾经是杜致霖的妻子。 见了面尴尬总是免不了的,所以,能不见就不见了。 这次是端木砾亲自派人去请的她,再三的叮嘱今天的送行饭宴务必要参加的,都是一家人,她又是太子妃,于情于理,不参加也不合适。 为了不惹端木砾不开心,马芷阳硬着头皮来了。她并不知道真正的谷菱也没有死,而是又借施洛崋的身体活了过来。所以,她对坐在对面的施洛崋也没有任何的好感,或厌恶。只是例外公事般的打了招呼。 一顿饭吃的也算是尽兴,宋氏招呼的很周到,端木砾和杜致霖兄弟二人边吃边聊也谈了很多。 谷菱时不时的与宋氏说上几句,也很是亲昵。 唯独马芷阳显地有些格格不入,按理说她曾经是杜致霖的妻子,两个人的爱也是惊天地泣鬼神,让多少的人羡慕。 即使不再是夫妻的,也不至于成为陌生人。 但是,整个用膳的过程里,除了刚进门时冲着杜致霖和谷菱打了招呼,其它的时间几乎一直低头着,自顾自的吃着饭。没有再看过杜致霖一眼。 端木砾时不时的注意着二人,杜致霖更是绝,也没有怎么正眼看马芷阳,除了礼节性的微笑就再无其它。 很难让人相信这两个看似非常陌生的人,曾经是恩爱两不疑的夫妻。 端木砾与宋莲双偶尔目光相碰,眼神里也均是满满的疑惑。但是,又没有办法解释通这一切。 第348章 祭拜易征 “芷阳,我知道易征于你有着非同一般意义,你放心去便是,不用考虑我,不要因为我,而放弃了去祭拜。你的命是他救的。” “砾哥哥,我对易征感激的很,是否去祭拜并不重要,把这份情意装在心里还是真的记挂他。我不去吴国了,明日便命人给他立个牌位。” 马芷阳的推三姐四让端木砾起了很大的疑心。 他是知道的,以谷菱与易征的感情,头年祭,她肯定是要去的。但为什么,自己提出时,她的回答竟是如此的反常。有悖常理。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他不能轻易的相信了霖的话,还是要追查下去。 杜致霖与端木砾聊过后,回到屋里,上了床,把谷菱拥在怀里。将自己哥哥与自己聊的事情大致给谷菱讲了一遍。 “端木砾还真是只狡猾的狐狸,这么快就起了疑心。老公,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今天酒宴之上已经向兄长提出了去沙漠城与舒儿团聚的事情,他也同意了,我们明日一早便收拾东西,尽快的离开。” “好,我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谷菱摆出一付老公是天,老公为大的模样。 杜致霖不由地笑了,她这表情,这模样分明是在说她暂时还不想回沙漠之城,他太了解她的。 “你还有什么事情,就快说。放在心里,可是睡不好觉的。” “我就知道老公你最好,最了解我了。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情,就是晚去沙漠城几天,晚见到儿子几天。” 杜致霖眼里含着宠溺的笑意,没有开口,他知道她接下来会噼里啪啦的全说出来。 “还有几日便是小征的祭日了,我想去看看他。这是他的头年祭,他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下,一定很寂寞,肯定也想我这个姐姐了。” 说到此处,谷菱伤感起来,刚才还带着笑的小脸,也由晴转阴,整个人笼罩在悲伤的情绪里。 杜致霖用力搂了搂她,“我知道,我心里记得呢!小征是你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他的头年祭是大事,我们理当去看看他。我已经想好了,咱们明日离开,先直奔吴国。看过小征后,再回沙漠城。” “老公,你真好。” 谷菱原本以为杜致霖会有些不高兴,没想到他已经把这件事情想在前面了。 绕道吴国,再回沙漠城,得多走近二十天的路程。 她深知杜致霖思儿心切,比她更甚。这个做父亲的对儿子的感情,比她这个当娘的还要深地多。也真应了那句父子天性。 让杜致霖晚上二十天见到儿子,他心里肯定会不痛快。没想到结果恰恰相互。 谷菱眼里,心里的感激,杜致霖自然是看地到,也感受地到的。 “在我生命中有两个最最重要的人,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咱们的儿子。在你和儿子之间,你又是最重要的。那个小家伙,将来长大了也会有女人来管他,是别人的老公。你才是我的,是与我相濡以沫,相伴到老的人。在我心里,你排第一重要,儿子是第二。” 听完了杜致霖的表白,谷菱心里美的不要不要的,这个开心就别提了。 主动献上自己的香吻,房内又是一夜的旖旎。 第二日上大清早,夫妻二人就收拾好行礼,准备用过早饭后,直接向端木砾辞行。 “现在就要走?”端木砾看着背着行礼的两个人,有些吃惊的问。 “是啊!哥哥这么的事情已经平定,我的伤也被小呈医好,是该回沙漠城找舒儿了。把亏欠他的,好好补偿给他。” 端木砾知道自己兄弟的脾气,和自己一样的倔强,认定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 “好,我也不再多留你们了。午膳过后,我送你们离开。无论怎么们,也得让我给你摆个送行宴。” “哥,昨日不是已经喝过了吗?”杜致霖笑着问。 “昨日的酒不算,只是平常的小酌。再者,昨日也没有请弟妹一起,今天咱们一家人一起吃顿团圆饭。再送你们走,对了,还叫上那个小呈子,他也不是外人。” 杜致霖依然是满脸的笑,虽然他们兄弟两个共同爱上了一个女人,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 “好,那我们就一起用过午膳后再离开。小呈就无法参加了,他昨日收到枫的飞鸽传书,说是朝中有个重要的大臣病重,让他走一趟,去看看。他走的匆忙,也没有向你辞行,让我转告他的歉意。” 江小呈昨天真是连夜走的,也确实收到了杜致枫的信,让他快些回吴国去帮忙,同时,也有给杜致霖的信。 “噢,是这样啊,实在可惜了。咱就说好了,中午一起吃饭,我这就安排人去准备。” “这种事情就不劳烦太子爷了,由妾身去准备就好。” “见过嫂嫂。”见宋莲双从外面走了进来,杜致霖赶紧的施礼,从礼数上讲,这也是他的嫂子。 宋莲双也冲杜致霖赶紧的还礼。 “抱歉,打扰到你们兄弟二人了,昨日弟妹在我那里喝多了,我们姐妹很是投缘,我今个儿想过去看看她酒醒了没有,路过正好听到你们在说话。” 宋莲双姿色算不上是上等,但气质极好,为人又谦卑礼让。为她整体的形象增色不少。 她自幼读书颇多,腹有诗书气自华,她大抵是属于这类的美人。 她就象空气一样待在端木砾身边,有她,没有觉得多么重要,没有她,才知道离开不行。 “那就有劳嫂嫂了。” “哥哥才是好福气,能有嫂嫂这样的人在身边照顾,帮衬着你,是人生一大幸事。” “是啊!莲双事事思考周全,想地周到。现在回想起来,这么多年,也幸亏一直有她在身边。” 兄弟二人又简单的聊了几句,皇宫里派人来传话,他才与杜致霖分开,约好了中午一起用膳。 午时刚到,宋氏就派人来请杜致霖和谷菱。 今天这菜色上,她也着实是用了心的。全是谷菱喜欢吃的,宋氏依照之前真正的谷菱的喜好命厨房做的饭菜。 没有想到马芷阳也在。 自从杜致霖住到太子府后,她就没有与他见面,处处躲着他。 她主要是担心端木砾再误会什么,必竟这躯壳也很特殊,曾经是杜致霖的妻子。 见了面尴尬总是免不了的,所以,能不见就不见了。 这次是端木砾亲自派人去请的她,再三的叮嘱今天的送行饭宴务必要参加的,都是一家人,她又是太子妃,于情于理,不参加也不合适。 为了不惹端木砾不开心,马芷阳硬着头皮来了。她并不知道真正的谷菱也没有死,而是又借施洛崋的身体活了过来。所以,她对坐在对面的施洛崋也没有任何的好感,或厌恶。只是例外公事般的打了招呼。 一顿饭吃的也算是尽兴,宋氏招呼的很周到,端木砾和杜致霖兄弟二人边吃边聊也谈了很多。 谷菱时不时的与宋氏说上几句,也很是亲昵。 唯独马芷阳显地有些格格不入,按理说她曾经是杜致霖的妻子,两个人的爱也是惊天地泣鬼神,让多少的人羡慕。 即使不再是夫妻的,也不至于成为陌生人。 但是,整个用膳的过程里,除了刚进门时冲着杜致霖和谷菱打了招呼,其它的时间几乎一直低头着,自顾自的吃着饭。没有再看过杜致霖一眼。 端木砾时不时的注意着二人,杜致霖更是绝,也没有怎么正眼看马芷阳,除了礼节性的微笑就再无其它。 很难让人相信这两个看似非常陌生的人,曾经是恩爱两不疑的夫妻。 端木砾与宋莲双偶尔目光相碰,眼神里也均是满满的疑惑。但是,又没有办法解释通这一切。 第349章 派人跟踪 用过午膳,端木砾带着马芷阳和宋莲双一直送出城外,直到看不到两个人的身影还恋恋不舍了的掉转马头,返回太子府里。 马芷阳回头府里说是头疼的很,就回自己的住处休息了。 宋莲双则跟着端木砾到了书房里。端木砾示意她在一旁也做下。 “你怎么看?”端木砾问道。 “妾身也拿不准,送行宴上芷阳妹妹,与霖弟的表现都有悖常理,不应该是如此冷淡的。象两个并不熟识的陌生人。这完全说不通的。” “唉,我也这么认为。她自从成了太子妃象变了一个人,她与事无争,呆在这太子府里是最好不过。我现在最为担心的是霖弟,他身边的这个女人究竟是何来路。会不会别人目的,除了相貌外,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象极了以前的谷菱。” “太子爷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人’护送’他们回沙漠城,一路上注意着施姑娘,看看她到底是好人,还是别有用心之人。” “护送他们?”端木砾有些不解,以杜致霖的身手,还需要人护送。 宋莲双有些不好意思了,人家只是委婉的说护送,偏偏今个儿端木砾脑袋短路,没有听明白她这话外的意思,这是逼着她把话说明白。 往日里二人心有灵犀,这一刻也没有了。宋莲双并没有生气,她清楚的知道谷菱在端木砾心中的地位是无可替代的。 自己也已经用另一种方式做到了在他心里无可替人,就足够了。她是个通透的女人,这一切看的明白。 原本以为谷菱成了太子妃端木砾的心就会不在这自己这里的,没有想到成为太子妃后,她的言行举止象变了一个人。 对自己依然很是尊敬,只是没有了以前的热情。 正因为谷菱成为太子妃后的变化,端木砾对她的爱也大不如从前。这点是宋氏庆幸的。自己男人的爱,对自己非但没有减,反而多了几分的依恋。 至少,一些事情上,他会找自己商量,而不是去找太子妃。 看到端木砾愁眉不展,她知道杜致霖在他心中的份量,也是想着能替自己心爱的男人分忧解愁。 “太子爷,妾身的意思是暗中护送,他们并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辛苦你了,还是你想的周全。” 端木砾无奈的笑了笑,他是笑自己怎么这么糊涂,如此明显的话竟然没有听出来,还要宋氏再解释一遍。他边笑,边摇了摇头,嘴角的苦涩难掩。 在杜致霖走后的第六天里,派去暗中“保护”他们的人回来了,因为是宋氏派出去的,他们回到府中先找到了宋氏,把情况进行了说明。 宋氏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事情绝对没有端木砾想象的简单。他更多的是认为施洛崋心怀不轨,刻意模仿谷菱,引起杜致霖的注意,以致于他把整颗心全放在她身上,她一定是意图对杜致霖有什么居心,接近杜致霖的目的绝不单纯。 但是,宋氏一直觉得事情不是这个样子,如果真有什么不好的居心,施洛崋看杜致霖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那是一个女子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的眼神。 但是,宋氏也百思不得其解。她是个喜欢探究的人,比端木砾更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而那日与施洛崋把酒言欢,施洛崋对自己的尊敬和感激也不是伪装出来的,是真是假,瞒不过她的眼睛。冥冥中仿佛有什么在操纵着。 宋氏也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事情的真相找出来,以解自己和太子爷心中的疑惑。 回来的几个侍卫对着宋氏如此这般,如此那般的一说,把看到的,听到的如实说了出来。宋氏也没有敢耽误,带着他们找到了端木砾。 “太子爷,派去保护霖弟他们的侍卫回来了。” 端木砾正在看着兵书,听到宋氏这样说,眼里一亮,将手中的书放下。 “快快说来听听,有什么异常的发现吗?霖弟一路可好?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有个侍卫把情形又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 他们自从接了宋侧妃的命令后,就一咱在暗处中保护。 杜致霖夫妻二人赶路匆匆,也没有注意到有人在跟踪他们。 他们离开南楚后,并没有直接赶往沙漠城,而是去的吴国,先是到了吴国京城效区一块偏远的墓地处,那里到处是坟地。 他们祭拜了一个叫易征的人。 “你说什么,易征,你确定是易征的坟?”侍卫说到此处时,端木砾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知道前几日是易征的头年祭,他有提醒过“谷菱”该去吴国祭拜,被她拒绝。但是,没有想到杜致霖他们会去祭拜。 “是,确实是易征的坟,属下看地清楚,那墓碑上清楚的刻着爱弟易征之墓。” 端木砾站着想了想,又觉得这也有可能。杜致霖与易征的感情也不错,去祭拜也能说地过去。 “还有什么,继续说下去。”端木砾想到这里情绪又平复了,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施姑娘很是伤心,哭的死去活来,后来还哭昏倒在坟前。她痛哭的样子,让附近上坟的人也受了感染,大家齐声的痛哭。” “你说什么,施洛崋哭的死去活来。那霖呢,他是什么反应?” 侍卫的这几句话可把端木砾整蒙圈了,施洛崋与易征非亲非故又并不认识,最多是陪着杜致霖去祭拜,致于要哭晕过去嘛! 就算是为了取悦杜致霖,配合着,也不至于如此,那也太过虚伪,不会增加好感,戏演过头了,会让人厌恶的。 侍卫见端木砾一惊一乍的,一会这样,一会那样,不由的紧张起来。说话变得更加的谨慎。 “四皇子也是伤心的很,在一边陪着落泪,不断的安慰施姑娘。他很紧张施姑娘的样子,一直不停的安慰,不停给她擦泪。” 侍卫见端木砾没有再问下去,就停下来,等着他问话。 “继续说,你还看到了什么。施洛崋在坟上又说了些什么?” “施姑娘倒是没有说的很多,嘴里不停的重复着是姐姐对不起你,姐姐害了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救我,就不会搭上自己的性命。她……” 侍卫这次话还是没有说完,端木砾蹭的站了起来,桌子上的茶杯不小心也被他的手碰到地面上,摔了个粉碎。“这怎么可能?” “太子爷,你先不要激动,听他把话说完,再做打算。” 宋莲双见端木砾如此的激动,赶紧出声安抚他的情绪。自己在听到侍卫这么说时,也是吓了一大跳。 “那后来呢,后来他们去了哪里?” “祭拜完后的当天,他们去了吴国的皇宫,我们进不去,就一直在宫门外等着。不过,他们很快就出来了,没有再宫外久待。吴皇亲自送出宫来。” “然后呢,他们又去的哪里?” “自吴国皇宫出来后,他们就直奔沙漠城的方向。属下见他们要去沙漠城就留了两个人暗中护送,我们回来见太子爷,禀报情况。” “好,你们辛苦了,去帐房里支五十两银子。” 侍卫们千恩万谢的离开,屋里又只留下端木砾与宋莲双两个人。 “难道那个施洛崋会是菱儿?”端木砾眉头紧皱,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出。他听到自己这么说后,也是吓了一跳。 第349章 派人跟踪 用过午膳,端木砾带着马芷阳和宋莲双一直送出城外,直到看不到两个人的身影还恋恋不舍了的掉转马头,返回太子府里。 马芷阳回头府里说是头疼的很,就回自己的住处休息了。 宋莲双则跟着端木砾到了书房里。端木砾示意她在一旁也做下。 “你怎么看?”端木砾问道。 “妾身也拿不准,送行宴上芷阳妹妹,与霖弟的表现都有悖常理,不应该是如此冷淡的。象两个并不熟识的陌生人。这完全说不通的。” “唉,我也这么认为。她自从成了太子妃象变了一个人,她与事无争,呆在这太子府里是最好不过。我现在最为担心的是霖弟,他身边的这个女人究竟是何来路。会不会别人目的,除了相貌外,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象极了以前的谷菱。” “太子爷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人’护送’他们回沙漠城,一路上注意着施姑娘,看看她到底是好人,还是别有用心之人。” “护送他们?”端木砾有些不解,以杜致霖的身手,还需要人护送。 宋莲双有些不好意思了,人家只是委婉的说护送,偏偏今个儿端木砾脑袋短路,没有听明白她这话外的意思,这是逼着她把话说明白。 往日里二人心有灵犀,这一刻也没有了。宋莲双并没有生气,她清楚的知道谷菱在端木砾心中的地位是无可替代的。 自己也已经用另一种方式做到了在他心里无可替人,就足够了。她是个通透的女人,这一切看的明白。 原本以为谷菱成了太子妃端木砾的心就会不在这自己这里的,没有想到成为太子妃后,她的言行举止象变了一个人。 对自己依然很是尊敬,只是没有了以前的热情。 正因为谷菱成为太子妃后的变化,端木砾对她的爱也大不如从前。这点是宋氏庆幸的。自己男人的爱,对自己非但没有减,反而多了几分的依恋。 至少,一些事情上,他会找自己商量,而不是去找太子妃。 看到端木砾愁眉不展,她知道杜致霖在他心中的份量,也是想着能替自己心爱的男人分忧解愁。 “太子爷,妾身的意思是暗中护送,他们并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辛苦你了,还是你想的周全。” 端木砾无奈的笑了笑,他是笑自己怎么这么糊涂,如此明显的话竟然没有听出来,还要宋氏再解释一遍。他边笑,边摇了摇头,嘴角的苦涩难掩。 在杜致霖走后的第六天里,派去暗中“保护”他们的人回来了,因为是宋氏派出去的,他们回到府中先找到了宋氏,把情况进行了说明。 宋氏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事情绝对没有端木砾想象的简单。他更多的是认为施洛崋心怀不轨,刻意模仿谷菱,引起杜致霖的注意,以致于他把整颗心全放在她身上,她一定是意图对杜致霖有什么居心,接近杜致霖的目的绝不单纯。 但是,宋氏一直觉得事情不是这个样子,如果真有什么不好的居心,施洛崋看杜致霖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那是一个女子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的眼神。 但是,宋氏也百思不得其解。她是个喜欢探究的人,比端木砾更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而那日与施洛崋把酒言欢,施洛崋对自己的尊敬和感激也不是伪装出来的,是真是假,瞒不过她的眼睛。冥冥中仿佛有什么在操纵着。 宋氏也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事情的真相找出来,以解自己和太子爷心中的疑惑。 回来的几个侍卫对着宋氏如此这般,如此那般的一说,把看到的,听到的如实说了出来。宋氏也没有敢耽误,带着他们找到了端木砾。 “太子爷,派去保护霖弟他们的侍卫回来了。” 端木砾正在看着兵书,听到宋氏这样说,眼里一亮,将手中的书放下。 “快快说来听听,有什么异常的发现吗?霖弟一路可好?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有个侍卫把情形又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 他们自从接了宋侧妃的命令后,就一咱在暗处中保护。 杜致霖夫妻二人赶路匆匆,也没有注意到有人在跟踪他们。 他们离开南楚后,并没有直接赶往沙漠城,而是去的吴国,先是到了吴国京城效区一块偏远的墓地处,那里到处是坟地。 他们祭拜了一个叫易征的人。 “你说什么,易征,你确定是易征的坟?”侍卫说到此处时,端木砾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知道前几日是易征的头年祭,他有提醒过“谷菱”该去吴国祭拜,被她拒绝。但是,没有想到杜致霖他们会去祭拜。 “是,确实是易征的坟,属下看地清楚,那墓碑上清楚的刻着爱弟易征之墓。” 端木砾站着想了想,又觉得这也有可能。杜致霖与易征的感情也不错,去祭拜也能说地过去。 “还有什么,继续说下去。”端木砾想到这里情绪又平复了,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施姑娘很是伤心,哭的死去活来,后来还哭昏倒在坟前。她痛哭的样子,让附近上坟的人也受了感染,大家齐声的痛哭。” “你说什么,施洛崋哭的死去活来。那霖呢,他是什么反应?” 侍卫的这几句话可把端木砾整蒙圈了,施洛崋与易征非亲非故又并不认识,最多是陪着杜致霖去祭拜,致于要哭晕过去嘛! 就算是为了取悦杜致霖,配合着,也不至于如此,那也太过虚伪,不会增加好感,戏演过头了,会让人厌恶的。 侍卫见端木砾一惊一乍的,一会这样,一会那样,不由的紧张起来。说话变得更加的谨慎。 “四皇子也是伤心的很,在一边陪着落泪,不断的安慰施姑娘。他很紧张施姑娘的样子,一直不停的安慰,不停给她擦泪。” 侍卫见端木砾没有再问下去,就停下来,等着他问话。 “继续说,你还看到了什么。施洛崋在坟上又说了些什么?” “施姑娘倒是没有说的很多,嘴里不停的重复着是姐姐对不起你,姐姐害了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救我,就不会搭上自己的性命。她……” 侍卫这次话还是没有说完,端木砾蹭的站了起来,桌子上的茶杯不小心也被他的手碰到地面上,摔了个粉碎。“这怎么可能?” “太子爷,你先不要激动,听他把话说完,再做打算。” 宋莲双见端木砾如此的激动,赶紧出声安抚他的情绪。自己在听到侍卫这么说时,也是吓了一大跳。 “那后来呢,后来他们去了哪里?” “祭拜完后的当天,他们去了吴国的皇宫,我们进不去,就一直在宫门外等着。不过,他们很快就出来了,没有再宫外久待。吴皇亲自送出宫来。” “然后呢,他们又去的哪里?” “自吴国皇宫出来后,他们就直奔沙漠城的方向。属下见他们要去沙漠城就留了两个人暗中护送,我们回来见太子爷,禀报情况。” “好,你们辛苦了,去帐房里支五十两银子。” 侍卫们千恩万谢的离开,屋里又只留下端木砾与宋莲双两个人。 “难道那个施洛崋会是菱儿?”端木砾眉头紧皱,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出。他听到自己这么说后,也是吓了一跳。 第350章 真假谷菱 “实不相瞒,妾身也曾经这么想过。但是,这道理上说不通。不可能的。如果施姑娘不是菱妹妹,那她为什么在易征的坟前说出那番话来,霖弟也在场,她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唉!”端木砾一声长长的叹息,他现在是一个脑袋比两个还大,自负聪明超常,这件事情却分析不通,解释不明白。 “如果说施姑娘是菱妹妹,那咱府里的太子妃又是谁呢?” “难道她是别人易容进来的,想潜入太子府里意思不轨?”端木砾满脑子的意图不轨。 “太子爷,这不可能的。如果太子妃是其它人易容,太子与她朝夕相处怎么可能不有所觉察。太子妃自从回到府中,她并没有走出去,又是如何被易容掉包的? 妾身觉得这不太可能。如果说施姑娘就是菱妹妹,她三四百斤时的模样,我们也都见了,这身肉可不是几个月就能长到身上去的。” “这也不可能,那也不可能,到底真相是什么?” 端木砾真是无奈到了极点,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感觉,明明真相就在眼前,觉呼之欲出,偏偏又卡在某一处,所谓的真相又讲不通。 “既然不能从霖弟那里得知真相,我们还有一个办法。” 端木砾眼前一亮,仿佛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又或者是有了个极为好的主意,能解决眼前这些如乱麻的线索,从乱麻中理出头绪来的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 “太子爷是指太子妃?”宋莲双心里一动。她早就想提醒端木砾可以从太子妃身上下手,但是碍于不明了端木砾的真实想法,她一直没有敢提这件事。 端木砾这几日也是身在此山中,不识庐山真面目。把马芷阳这个突破口给忘记了。 “是,当务之急只能从她身上下手,看看能找到突破口否。如果她还是如假包换的谷菱,是郁王府的芷阳郡主就不会心虚。如果不是,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端木砾当真是雷厉风行之行,说到就要做到。起身离开自己的书房,直奔马芷阳的住处。 马芷阳这几日一直觉得全身无力,软绵绵的,中午送走杜致霖他们后,就直接回到房里休息了。 端木砾进来的时候,她还正是睡觉,感觉到床上有人注视着自己,惊地突然睁开眼睛。正对上端木砾的双眼,那双眼睛真是好看,却是太深,深到看不清眼底里究竟有什么。 “砾哥哥”马芷阳从床上坐了起来,满眼柔情地看着端木砾。 “芷阳,我想吃你做的红烧猪脚了,这几天胃口不好,没有好好吃过饭。你能做盘红烧猪脚给我吃吗?” 端木砾的声音很是温柔,是难得的柔情。他不象杜致霖爱起来如三月的春风,事事也能替对方考虑,站在对方的角度上去思考。 端木砾就是端木砾,他即使再爱谷菱,也很少主动在她面前低头,更多的是把爱深深埋在心底。偶尔也有柔情的一面,却很少示人。 听端木砾突然间提了这样的要求,马芷阳愣住了。不是她不想做,别说是做一盘子红烧猪脚,就是做十盘子她也愿意,只要是端木砾想吃。 但是,她不会做啊!那个会做饭的叫谷菱,不是她。她自小生在郁王府,十点不沾半点阳春水,天天怎么会做饭。如果非做说她会做饭,她也真是会做一点。 只会一道,那就是梅花冻了。根本就不会做什么红烧猪脚。 看着端木砾祈求的目光,她又不忍心心拒绝,只要点头表示同意。大不了请教厨娘就是了。她是这样想的,却不知道端木砾让她做猪脚的真实目的。 是不是真的谷菱一会儿便就知晓,对于谷菱亲手做的红烧猪脚,端木砾这辈子也不会忘记那种味道。满嘴留香,一直香到全身每一个细胞。 “砾哥哥,你在这时等一会儿,我这就去厨房给你做红烧猪脚。” 马芷阳给了端木砾一个无暇天真的笑容,转身离开。 端木砾闭上眼睛,想着自己把她从堰城废墟带回来的情形。自从收到杜致霖留下的托付书信,决意与周梦芽同归于尽时,谷菱几乎没有离开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没有也于太子府,即使是出了太子府,也是在自己的陪同之间。根本不可能被人掉了包。 可为什么施洛崋与她的表现都异于正常。施洛崋为什么会在易征的坟上哭晕过去,口口声音说是易征救了她的性命。 这些话原本是只有谷菱才会说出口的,如果说还会有人为了易征哭晕过去,那个人也只会是谷菱。 就在端木砾边思考着事情,边等红烧猪脚的时候,有人来了。 不是马芷阳回来了,是马芷阳的丫环回来了。还慌慌张张的,小碎跑的急跑,跑到端木砾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有些发抖的开口了。 “太子爷,大事不好了。太子妃刚才做红烧猪脚时晕倒了,怎么叫也不醒,你快些过去看一看。” “晕倒了?”端木砾不由的皱起了眉头。那有这么巧的事情,早不晕倒,晚也不晕倒,这个时候晕倒,明摆着红烧猪脚是做不出来的。 端木砾心里有了打算,脸上并没有露出声色。 “快去请大夫来给太子妃瞧瞧,打发婢女去请大夫,他随后也紧跟着到了厨房里。 太子府的厨房可不算小的,在内跨院里。端木砾进去的时候,几个厨娘和小婢女正在给马芷阳捶打后背,轻拍前胸。马芷阳双目紧闭,小脸雪白的没有半分的血色。平日里粉嫩的嘴唇也成了干白色,与脸色一样,没有半丝的红润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端木砾见马芷阳的样子,心里不由的生出怜惜和不忍之情。 如果是真的装病,也应该不是这副模样。看脸色,好象是真的不太舒服。 离着端木砾最近的一个厨娘回答道:“太子爷,太子妃不久前来到厨房,说是要亲手给你做道红烧猪脚。她忙活了半天,猪脚刚卤好,还没有放到锅里,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昏倒了。可把奴才们吓地不轻,赶紧的就派人去请你了。” 派去请大夫的小婢女连跑带蹿的带着大夫回来了。 这个小婢女也算是马芷阳的贴身丫头了,自成了太子妃后,就一直由她照顾着。主子病倒了,她自己是上心的很,到了大夫那里,话也没有来得及说清楚,就拖着大夫到了厨房。 “先把太子妃抬到房中去!” 大夫见在群人围着太子妃,赶紧的提出自己的建议。人本来就是昏倒了,再围了一堆的人,空气更加的不怎么流通,对昏倒的人也没有好处。更何况,还是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端木砾没有假他人之手,亲自抱起了马芷阳,将她送回到寝房里。 大夫年纪也不小了,得有六旬开外的模样。给太子妃把了脉后,赶紧的冲端木砾施礼,脸上还带着微笑。“恭喜太子爷,贺喜太子爷。你大喜啊,老夫给你道喜了。” “喜,我喜从何来?”端木砾最近被真假谷菱的事情烦的一个头比两个还要大,不觉得有什么可喜的。 “老夫刚刚太子妃诊脉,她是因为身体虚弱,又劳累所致才会晕倒。没有什么大碍。太子妃应该最近胃口不太好,饮食不调,导致身体虚弱。” 这老大夫也是能沉住气之人,一点一点象挤牙膏一样,往外挤。 端木砾一听,暗暗的自责,自己已经有些没有关注她的日常生活了,也有段时间没有陪她吃饭。 她是否胃口不好,有没有好好吃饭,自己根本不知道。 “太子爷,太子妃这胃口不佳也是正常的事情,因为她有孕在身了。已经三个月了。” 老大夫的话让端木砾一愣,他曾经奢望着与谷菱能有自己的孩子,没有想到梦想成真了。 “是一对双胞胎的男孩子,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听到是男孩,端木砾内心更是激动起来,还是两个。送走了大夫,又命人取了赏银给他。 马芷阳还没有醒过来,端木砾用手划过马芷阳的脸,光滑的很,找不到任何的易容的痕迹。 先不管其它了,至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无疑。按时间来算,正是自己和她刚开始的日子怀的。 第350章 真假谷菱 “实不相瞒,妾身也曾经这么想过。但是,这道理上说不通。不可能的。如果施姑娘不是菱妹妹,那她为什么在易征的坟前说出那番话来,霖弟也在场,她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唉!”端木砾一声长长的叹息,他现在是一个脑袋比两个还大,自负聪明超常,这件事情却分析不通,解释不明白。 “如果说施姑娘是菱妹妹,那咱府里的太子妃又是谁呢?” “难道她是别人易容进来的,想潜入太子府里意思不轨?”端木砾满脑子的意图不轨。 “太子爷,这不可能的。如果太子妃是其它人易容,太子与她朝夕相处怎么可能不有所觉察。太子妃自从回到府中,她并没有走出去,又是如何被易容掉包的? 妾身觉得这不太可能。如果说施姑娘就是菱妹妹,她三四百斤时的模样,我们也都见了,这身肉可不是几个月就能长到身上去的。” “这也不可能,那也不可能,到底真相是什么?” 端木砾真是无奈到了极点,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感觉,明明真相就在眼前,觉呼之欲出,偏偏又卡在某一处,所谓的真相又讲不通。 “既然不能从霖弟那里得知真相,我们还有一个办法。” 端木砾眼前一亮,仿佛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又或者是有了个极为好的主意,能解决眼前这些如乱麻的线索,从乱麻中理出头绪来的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 “太子爷是指太子妃?”宋莲双心里一动。她早就想提醒端木砾可以从太子妃身上下手,但是碍于不明了端木砾的真实想法,她一直没有敢提这件事。 端木砾这几日也是身在此山中,不识庐山真面目。把马芷阳这个突破口给忘记了。 “是,当务之急只能从她身上下手,看看能找到突破口否。如果她还是如假包换的谷菱,是郁王府的芷阳郡主就不会心虚。如果不是,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端木砾当真是雷厉风行之行,说到就要做到。起身离开自己的书房,直奔马芷阳的住处。 马芷阳这几日一直觉得全身无力,软绵绵的,中午送走杜致霖他们后,就直接回到房里休息了。 端木砾进来的时候,她还正是睡觉,感觉到床上有人注视着自己,惊地突然睁开眼睛。正对上端木砾的双眼,那双眼睛真是好看,却是太深,深到看不清眼底里究竟有什么。 “砾哥哥”马芷阳从床上坐了起来,满眼柔情地看着端木砾。 “芷阳,我想吃你做的红烧猪脚了,这几天胃口不好,没有好好吃过饭。你能做盘红烧猪脚给我吃吗?” 端木砾的声音很是温柔,是难得的柔情。他不象杜致霖爱起来如三月的春风,事事也能替对方考虑,站在对方的角度上去思考。 端木砾就是端木砾,他即使再爱谷菱,也很少主动在她面前低头,更多的是把爱深深埋在心底。偶尔也有柔情的一面,却很少示人。 听端木砾突然间提了这样的要求,马芷阳愣住了。不是她不想做,别说是做一盘子红烧猪脚,就是做十盘子她也愿意,只要是端木砾想吃。 但是,她不会做啊!那个会做饭的叫谷菱,不是她。她自小生在郁王府,十点不沾半点阳春水,天天怎么会做饭。如果非做说她会做饭,她也真是会做一点。 只会一道,那就是梅花冻了。根本就不会做什么红烧猪脚。 看着端木砾祈求的目光,她又不忍心心拒绝,只要点头表示同意。大不了请教厨娘就是了。她是这样想的,却不知道端木砾让她做猪脚的真实目的。 是不是真的谷菱一会儿便就知晓,对于谷菱亲手做的红烧猪脚,端木砾这辈子也不会忘记那种味道。满嘴留香,一直香到全身每一个细胞。 “砾哥哥,你在这时等一会儿,我这就去厨房给你做红烧猪脚。” 马芷阳给了端木砾一个无暇天真的笑容,转身离开。 端木砾闭上眼睛,想着自己把她从堰城废墟带回来的情形。自从收到杜致霖留下的托付书信,决意与周梦芽同归于尽时,谷菱几乎没有离开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没有也于太子府,即使是出了太子府,也是在自己的陪同之间。根本不可能被人掉了包。 可为什么施洛崋与她的表现都异于正常。施洛崋为什么会在易征的坟上哭晕过去,口口声音说是易征救了她的性命。 这些话原本是只有谷菱才会说出口的,如果说还会有人为了易征哭晕过去,那个人也只会是谷菱。 就在端木砾边思考着事情,边等红烧猪脚的时候,有人来了。 不是马芷阳回来了,是马芷阳的丫环回来了。还慌慌张张的,小碎跑的急跑,跑到端木砾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有些发抖的开口了。 “太子爷,大事不好了。太子妃刚才做红烧猪脚时晕倒了,怎么叫也不醒,你快些过去看一看。” “晕倒了?”端木砾不由的皱起了眉头。那有这么巧的事情,早不晕倒,晚也不晕倒,这个时候晕倒,明摆着红烧猪脚是做不出来的。 端木砾心里有了打算,脸上并没有露出声色。 “快去请大夫来给太子妃瞧瞧,打发婢女去请大夫,他随后也紧跟着到了厨房里。 太子府的厨房可不算小的,在内跨院里。端木砾进去的时候,几个厨娘和小婢女正在给马芷阳捶打后背,轻拍前胸。马芷阳双目紧闭,小脸雪白的没有半分的血色。平日里粉嫩的嘴唇也成了干白色,与脸色一样,没有半丝的红润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端木砾见马芷阳的样子,心里不由的生出怜惜和不忍之情。 如果是真的装病,也应该不是这副模样。看脸色,好象是真的不太舒服。 离着端木砾最近的一个厨娘回答道:“太子爷,太子妃不久前来到厨房,说是要亲手给你做道红烧猪脚。她忙活了半天,猪脚刚卤好,还没有放到锅里,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昏倒了。可把奴才们吓地不轻,赶紧的就派人去请你了。” 派去请大夫的小婢女连跑带蹿的带着大夫回来了。 这个小婢女也算是马芷阳的贴身丫头了,自成了太子妃后,就一直由她照顾着。主子病倒了,她自己是上心的很,到了大夫那里,话也没有来得及说清楚,就拖着大夫到了厨房。 “先把太子妃抬到房中去!” 大夫见在群人围着太子妃,赶紧的提出自己的建议。人本来就是昏倒了,再围了一堆的人,空气更加的不怎么流通,对昏倒的人也没有好处。更何况,还是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端木砾没有假他人之手,亲自抱起了马芷阳,将她送回到寝房里。 大夫年纪也不小了,得有六旬开外的模样。给太子妃把了脉后,赶紧的冲端木砾施礼,脸上还带着微笑。“恭喜太子爷,贺喜太子爷。你大喜啊,老夫给你道喜了。” “喜,我喜从何来?”端木砾最近被真假谷菱的事情烦的一个头比两个还要大,不觉得有什么可喜的。 “老夫刚刚太子妃诊脉,她是因为身体虚弱,又劳累所致才会晕倒。没有什么大碍。太子妃应该最近胃口不太好,饮食不调,导致身体虚弱。” 这老大夫也是能沉住气之人,一点一点象挤牙膏一样,往外挤。 端木砾一听,暗暗的自责,自己已经有些没有关注她的日常生活了,也有段时间没有陪她吃饭。 她是否胃口不好,有没有好好吃饭,自己根本不知道。 “太子爷,太子妃这胃口不佳也是正常的事情,因为她有孕在身了。已经三个月了。” 老大夫的话让端木砾一愣,他曾经奢望着与谷菱能有自己的孩子,没有想到梦想成真了。 “是一对双胞胎的男孩子,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听到是男孩,端木砾内心更是激动起来,还是两个。送走了大夫,又命人取了赏银给他。 马芷阳还没有醒过来,端木砾用手划过马芷阳的脸,光滑的很,找不到任何的易容的痕迹。 先不管其它了,至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无疑。按时间来算,正是自己和她刚开始的日子怀的。 第351章 宫中变化 因为马芷阳怀孕的事,端木砾考虑到她现在身体虚弱,胎象不稳,没有再追问其它的事情。这件事情算是暂且过去了。 马芷阳并不知道这里面的曲折和事情原尾。得知自己怀孕后,惊喜万分,又高兴,又激动。对身体万分的爱惜,一心想着平平安安产下两个儿子。 端木砾因为马芷阳怀孕,自己将再次升级做爹高兴了两天,第三天不好的事情就降临到了他的身人,这也叫福不双至,或是乐极生悲。 已经是下午时分了,太阳西沉,天色开始逐渐变暗起来。 突然宫中来了两个太监,说是皇帝请太子爷进宫,有要事相商。 这些日子端木砾进宫的次数明显减少了很多,前些日子忙于抵抗周军的入侵,根本无暇去宫中给他的皇帝老爹请安。 将周军驱逐出南楚境内后,杜致霖又来太子府上治伤,他对这个弟弟可是极为的上心,所以一心在他的身上,也很少进宫。 后来这两日,马芷阳怀孕了,他愧疚之前冷落了她,这两日,日日与她黏在一起。 突然收到老爹的口谕让他进宫,他不敢耽误片刻,马上换了衣服跟随小太监进了宫中。 “我父皇在御书房,还是寝宫?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到了宫中端木砾发现情形有点不对劲,两个小太监即没有带他去御书房,走的路也不是去皇帝寝宫的。他自幼生长在这宫里,对这里的路再熟悉不过。 “回太子爷,陛下即没有在寝宫,也不是御书房,他在兰贵妃娘娘那里。在那里等你呢!” 小太监赶紧的回了端木砾的话。 端木砾也并没有起疑,以前也经常如此。端木铮无论正在哪宫的嫔妃处,突然有重要的事情,就会宣大臣或儿子们去那里,也不避嫌。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端木砾也没有多想。 兰贵妃也是一个漂亮的可人儿,十五岁时就入了宫。年纪虽然不小了三十出头,与端木砾差不了多少。保养得当,肤白肌嫩,还象个少女一样。深得端木铮的宠爱。 她有两个儿子,都还不大。小儿子端木平刚呀呀学语,大儿子端木成也不过十四岁,眼瞅着过了年就十五岁,过成人礼了。已经是两个儿子的母亲,身材容貌和还保养的如此好,也真是用心了。 十个男人九个色,端木铮也不例外。在众多的嫔妃里,很是宠爱兰贵妃。 前几年端木成还是个不足十岁的小毛孩子,当时端木铮成年的儿子也有好几个,尤其以端木尧和端木砾为首的,争夺太子之位的人。 那时的兰妃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妃子,即使想让儿子将来继承大统,也不敢将这非分之想未人,只能埋在肚子里,自己想想,做做梦了。 眼瞅着儿子越来越长,这端木成也真是争气,别看小小的年纪,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步下马上的功夫也很是了得。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日益得到端木铮的喜爱。 成长是大儿子和二儿子相继离世,端木铮对子嗣的爱也越发的浓烈起来。 这就让兰妃看到了另一种本不属于她的希望。 皇后周熙瑶与儿子策划宫变逼宫后,逃往周国,再后来死在了周国,这些事情兰妃早就知道了。宫中的后位悬空已久,哪个后宫的女人不对于觊觎。 端木铮年世已后,说不定哪天两腿一蹬就玩完了,兰妃想着趁自己还年轻,皇后位子又空着,一定想办法成为皇后。到时儿子再成为储君,她真是风光和权势无力可以比拟。 就这样,端木砾这几年全心辅佐端木铮治理朝政,对外攘敌。这位兰妃娘娘在宫中也没有闲着,拉拢收买人心,想尽一切法子取悦端木铮。 端木铮本来就比较宠爱她,尤其是她又生下小儿子端木平后,对她更是宠幸有加。原来是许了她一个后位的,没想到端木铮在朝堂之上说出要封兰妃为后的事情,遭到大臣的极力反对,同意的或持中立态度的还不到三分之上。 其余三分之二均是不同意,尤其是以大司马为首的那一帮老臣子。这些人可是端木砾强大的支持者。 他们不同意的理由也很简单,自古宫中母凭子贵,兰妃有两个儿子,如果她成为皇后,万一有什么非分之想,想着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这南楚的天下又是一场争斗,对江山社稷不稳。 众人倒是推荐了一个皇后的人选,是一直没有孩子,脾气性格贤淑良德的良妃为后。良妃人好是好,就是好不漂亮,长相中等姿色,一直不得端木铮的宠爱。 最终,这场选后争议不欢而散,立兰妃为后的事情就这样拖了下来。 兰妃这个气恼就不用说了,把她房内能摔碎的东西全摔碎了,还不解恨。她把这笔帐算到了端木砾身上。自己如果想成为皇后,儿子成为太子,端木砾就是个拦路石,必须除去不可。 后来,端木铮为了安抚她,就给了个兰贵妃当当。也让她统领六宫,当然只是暂时统领六宫。就相当于一个代皇后。这个代皇后可让她心里更为的恼火。 这些日子以来,她寝食难安,一直想着如何除去端木砾。 端木砾跟着两名小太监来到了兰贵妃的寝宫月汐宫里,夜色已经降临,宫中的小径上来来回回走动的人也越发的少起来。 “太子爷,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这就去内屋请陛下过来。” 小太监屁颠屁颠的走了,去兰贵妃的寝房里通知端木铮太子爷到了。又有一名太监送了一茶香茶上来。 “太子爷,这是今年新进贡的太平猴魁,你尝尝。” 走了一路,端木砾还真是有点口渴,接过茶杯就喝了起来。也就两三口的茶水进肚,他只觉得头晕晕的,眼前也发花,困地要睁不开眼睛了。 他心里大叫不好,上当了。这茶水里有问题。但一切已经晚了,手里的茶盏落在地上,他整个人也趴在那里睡过去了。 茶水里加了蒙汗药,还是三倍的份量。即便是头大水牛喝了也能睡过去。 “啊!”兰贵妃的寝宫里传出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声,是个女人的叫声。 端木砾被这叫声吵醒了,头一跳一跳疼的厉害。睁开眼,自己也吓了一跳,此时的他正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是个女人的床。 旁边边还躺着一个也同样衣衫不整的女人,尖叫声正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端木砾想起来了,他喝了茶就睡过去了,自己被人算计了。这个女人端木砾自然是认识的,正是新晋升的兰贵妃。 兰贵妃的叫声引来了很多人,宫女太监进来不来呢!一看这情景也是傻了眼,这不是太子爷与兰贵妃娘娘嘛,他们怎么跑到一张床上去了。 死“我没脸活了,你们快去请陛下来为我做主。”兰贵妃哭的和个泪人一样,要死要活的。 有宫人赶紧的撒开脚丫子去禀报端木铮了。他儿子睡了他老婆,这事如何处理只有他才能决断。 是不是真睡了谁也不知道,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端木砾见状,到也冷静的很,没有慌张,从床上起来,冷冷地看了一眼拥着被子正在抽泣的兰贵妃。 他边穿好自己的衣服边说:“没想到兰妃娘娘好演技,真是让我开眼了。” “太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进来非礼我,还对我出言不逊,你你,我不活了,我对不起陛下。” 兰妃说着就下了床,欲做到撞墙的样子,被一干的宫女太监拦了下来。 正在这个时候,端木铮来了。听到宫人的禀报,他肺也快要被气炸了。自己儿子上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这还了得。他从墙上摘下一柄宝剑,就气呼呼的来到月汐宫里。 正赶上兰贵妃要寻死觅活的,在那里又哭又闹。 “兰儿,说发生了什么事情?”端木铮还正眼也不看端木砾一下,进了门就直接问兰贵妃。 刚才还在哭闹的人儿,听到端木铮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下来,眼里含着泪花。 第351章 宫中变化 因为马芷阳怀孕的事,端木砾考虑到她现在身体虚弱,胎象不稳,没有再追问其它的事情。这件事情算是暂且过去了。 马芷阳并不知道这里面的曲折和事情原尾。得知自己怀孕后,惊喜万分,又高兴,又激动。对身体万分的爱惜,一心想着平平安安产下两个儿子。 端木砾因为马芷阳怀孕,自己将再次升级做爹高兴了两天,第三天不好的事情就降临到了他的身人,这也叫福不双至,或是乐极生悲。 已经是下午时分了,太阳西沉,天色开始逐渐变暗起来。 突然宫中来了两个太监,说是皇帝请太子爷进宫,有要事相商。 这些日子端木砾进宫的次数明显减少了很多,前些日子忙于抵抗周军的入侵,根本无暇去宫中给他的皇帝老爹请安。 将周军驱逐出南楚境内后,杜致霖又来太子府上治伤,他对这个弟弟可是极为的上心,所以一心在他的身上,也很少进宫。 后来这两日,马芷阳怀孕了,他愧疚之前冷落了她,这两日,日日与她黏在一起。 突然收到老爹的口谕让他进宫,他不敢耽误片刻,马上换了衣服跟随小太监进了宫中。 “我父皇在御书房,还是寝宫?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到了宫中端木砾发现情形有点不对劲,两个小太监即没有带他去御书房,走的路也不是去皇帝寝宫的。他自幼生长在这宫里,对这里的路再熟悉不过。 “回太子爷,陛下即没有在寝宫,也不是御书房,他在兰贵妃娘娘那里。在那里等你呢!” 小太监赶紧的回了端木砾的话。 端木砾也并没有起疑,以前也经常如此。端木铮无论正在哪宫的嫔妃处,突然有重要的事情,就会宣大臣或儿子们去那里,也不避嫌。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端木砾也没有多想。 兰贵妃也是一个漂亮的可人儿,十五岁时就入了宫。年纪虽然不小了三十出头,与端木砾差不了多少。保养得当,肤白肌嫩,还象个少女一样。深得端木铮的宠爱。 她有两个儿子,都还不大。小儿子端木平刚呀呀学语,大儿子端木成也不过十四岁,眼瞅着过了年就十五岁,过成人礼了。已经是两个儿子的母亲,身材容貌和还保养的如此好,也真是用心了。 十个男人九个色,端木铮也不例外。在众多的嫔妃里,很是宠爱兰贵妃。 前几年端木成还是个不足十岁的小毛孩子,当时端木铮成年的儿子也有好几个,尤其以端木尧和端木砾为首的,争夺太子之位的人。 那时的兰妃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妃子,即使想让儿子将来继承大统,也不敢将这非分之想未人,只能埋在肚子里,自己想想,做做梦了。 眼瞅着儿子越来越长,这端木成也真是争气,别看小小的年纪,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步下马上的功夫也很是了得。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日益得到端木铮的喜爱。 成长是大儿子和二儿子相继离世,端木铮对子嗣的爱也越发的浓烈起来。 这就让兰妃看到了另一种本不属于她的希望。 皇后周熙瑶与儿子策划宫变逼宫后,逃往周国,再后来死在了周国,这些事情兰妃早就知道了。宫中的后位悬空已久,哪个后宫的女人不对于觊觎。 端木铮年世已后,说不定哪天两腿一蹬就玩完了,兰妃想着趁自己还年轻,皇后位子又空着,一定想办法成为皇后。到时儿子再成为储君,她真是风光和权势无力可以比拟。 就这样,端木砾这几年全心辅佐端木铮治理朝政,对外攘敌。这位兰妃娘娘在宫中也没有闲着,拉拢收买人心,想尽一切法子取悦端木铮。 端木铮本来就比较宠爱她,尤其是她又生下小儿子端木平后,对她更是宠幸有加。原来是许了她一个后位的,没想到端木铮在朝堂之上说出要封兰妃为后的事情,遭到大臣的极力反对,同意的或持中立态度的还不到三分之上。 其余三分之二均是不同意,尤其是以大司马为首的那一帮老臣子。这些人可是端木砾强大的支持者。 他们不同意的理由也很简单,自古宫中母凭子贵,兰妃有两个儿子,如果她成为皇后,万一有什么非分之想,想着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这南楚的天下又是一场争斗,对江山社稷不稳。 众人倒是推荐了一个皇后的人选,是一直没有孩子,脾气性格贤淑良德的良妃为后。良妃人好是好,就是好不漂亮,长相中等姿色,一直不得端木铮的宠爱。 最终,这场选后争议不欢而散,立兰妃为后的事情就这样拖了下来。 兰妃这个气恼就不用说了,把她房内能摔碎的东西全摔碎了,还不解恨。她把这笔帐算到了端木砾身上。自己如果想成为皇后,儿子成为太子,端木砾就是个拦路石,必须除去不可。 后来,端木铮为了安抚她,就给了个兰贵妃当当。也让她统领六宫,当然只是暂时统领六宫。就相当于一个代皇后。这个代皇后可让她心里更为的恼火。 这些日子以来,她寝食难安,一直想着如何除去端木砾。 端木砾跟着两名小太监来到了兰贵妃的寝宫月汐宫里,夜色已经降临,宫中的小径上来来回回走动的人也越发的少起来。 “太子爷,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这就去内屋请陛下过来。” 小太监屁颠屁颠的走了,去兰贵妃的寝房里通知端木铮太子爷到了。又有一名太监送了一茶香茶上来。 “太子爷,这是今年新进贡的太平猴魁,你尝尝。” 走了一路,端木砾还真是有点口渴,接过茶杯就喝了起来。也就两三口的茶水进肚,他只觉得头晕晕的,眼前也发花,困地要睁不开眼睛了。 他心里大叫不好,上当了。这茶水里有问题。但一切已经晚了,手里的茶盏落在地上,他整个人也趴在那里睡过去了。 茶水里加了蒙汗药,还是三倍的份量。即便是头大水牛喝了也能睡过去。 “啊!”兰贵妃的寝宫里传出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声,是个女人的叫声。 端木砾被这叫声吵醒了,头一跳一跳疼的厉害。睁开眼,自己也吓了一跳,此时的他正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是个女人的床。 旁边边还躺着一个也同样衣衫不整的女人,尖叫声正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端木砾想起来了,他喝了茶就睡过去了,自己被人算计了。这个女人端木砾自然是认识的,正是新晋升的兰贵妃。 兰贵妃的叫声引来了很多人,宫女太监进来不来呢!一看这情景也是傻了眼,这不是太子爷与兰贵妃娘娘嘛,他们怎么跑到一张床上去了。 死“我没脸活了,你们快去请陛下来为我做主。”兰贵妃哭的和个泪人一样,要死要活的。 有宫人赶紧的撒开脚丫子去禀报端木铮了。他儿子睡了他老婆,这事如何处理只有他才能决断。 是不是真睡了谁也不知道,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端木砾见状,到也冷静的很,没有慌张,从床上起来,冷冷地看了一眼拥着被子正在抽泣的兰贵妃。 他边穿好自己的衣服边说:“没想到兰妃娘娘好演技,真是让我开眼了。” “太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进来非礼我,还对我出言不逊,你你,我不活了,我对不起陛下。” 兰妃说着就下了床,欲做到撞墙的样子,被一干的宫女太监拦了下来。 正在这个时候,端木铮来了。听到宫人的禀报,他肺也快要被气炸了。自己儿子上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这还了得。他从墙上摘下一柄宝剑,就气呼呼的来到月汐宫里。 正赶上兰贵妃要寻死觅活的,在那里又哭又闹。 “兰儿,说发生了什么事情?”端木铮还正眼也不看端木砾一下,进了门就直接问兰贵妃。 刚才还在哭闹的人儿,听到端木铮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下来,眼里含着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