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只想复活您》 第一章 锲子 另一个世界。 这是光的世界,宇宙的背景是光,几乎所有物体都会发光,光和暗的占比,与我们认识的世界正好相反。 发着五颜六色微光的雨滴,像烟花绽放后的流星雨,密密麻麻,落在里同样发着五颜六色微光的岩石、砂砾土、松针叶、溪水、鹿背、鹤羽、兽毛上,溅起五颜六色的像火花一样的水花。 一个衣裳同样发着微光的男人,同烟花雨一道,从天而降,鞋子轻轻触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安静地落在山腰上。 男人的身上似乎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雨水纷纷绕开他,不忍湿了他的衣裳。他打量一番脚下的深山老林,却不是为了欣赏这神仙住所般的仙山,而是寻找某处所在。 “主人,我们可能会死,我请您再考虑考虑。”男人的耳内传来一位年轻女人关心的提醒。 “以枭乙异烽的蔓延速度,如果不尽快找出对付它的方法,我们很快也会死。”男人在心里回道。 女人的声音再次在耳内响起:“我们可以躲一阵,主人您至少不要急于当第一个实验者,哪怕第二个实验者,成功率都会高很多。之前其他杀毒程序的实验者,作为第一个的,全部失败。这次的病毒与之前的都不同,之前杀毒失败不会死,这次是会死,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复活……” “我心意已决,不要多说了!”男人找到了要找的东西——洞府入口,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打断女人。 男人刚到洞口,洞里走出一位比他略矮小的男子。 “武斗者,我代表所有制作人感谢你的奉献!”略矮小的男子紧紧握住男人的双手,感激地说道,身体由于激动而微微颤抖。 略矮小的男子刚把话说完,紧张地打量一下广阔的丛林,就匆匆把叫做武斗者的男人引入洞中。 “时间紧迫,我就不跟你客套了,这是我刚研发出来用来杀死枭乙异烽的杀毒程序,只经过模拟论证,你是第一个临床试验者。虽然模拟论证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二五的成功率,但临床试验的成功率在模拟论证基础上,会打个五折的折扣,所以风险你也能预估得到,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刚到洞里,略矮小男子就迫不及待地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像萤火虫的粉红色光点,对武斗者说。 “主人,这不到五成的成功率,风险过大,不让我们先等等,待制作人提高成功率再进行试验。”武斗者耳内的女人紧接着略矮小男子的话说道。 “我们已经没有时间提高模拟论证的成功率了,枭乙异烽蔓延的速度太快,我们只能通过临床试验来提高临床的成功率。”略矮小男子顿了顿,观察了一下武斗者的脸色,发现他的脸色没有明显的变化之后,接着说,“而且我们全体制作人现在正受到啸乙余党的疯狂暗杀,我们谁都不能保证能活到明天……” “制作人,我相信你们,没有你们就不会有我们。开始试验吧,我已经准备好了!”武斗者打断制作人的话,坚定地点点头。 “主人,制作人或许是在唬你,不要尽信。”武斗者耳内女人的声音响起。 武斗者没有理会耳内女人的声音,接过制作人手上的粉红色光点,放在胸前的衣服上,那光点随即像水一样,融进他的衣服里。 看到杀毒程序已完全融入武斗者的衣服里,武斗者身上并无异样,制作人心中的石块落了一角。他轻嘘一口气之后,拿出一粒玻璃珠大小的黑色小球,小球时而像液体,时而像固体,时而又像气体。 “这是我从一套被感染的复活战衣碎片上提取出来的枭乙异烽病毒,它可以通过接触和空气传播,传播性极强极快,传播范围极广,若不是被我封印着,你从看到我这座山头开始,就已经被感染。你的复活战衣里已经安装了我的杀毒程序,现在你只要捏碎这个封印,你的复活战衣瞬间就会被感染,我们的实验也就正式开始。” 制作人掌心捧着黑色小球,伸到武斗者面前。 武斗者毫不犹豫伸出手去。 “主人,请您再考虑考虑……”武斗者耳内传来女人担忧而急促的声音。 武斗者下意识停顿了一下,便径直接过制作人手心的小黑球,三指轻轻捏着,拧眉端详这颗死神的眼珠。 武斗者中途表现出的犹豫,让制作人紧绷的心弦断了好几束,挂在头顶上被心弦缠住的巨石摇摇欲坠。 “为了制作能杀死枭乙异烽的程序,我们几乎出动了全体制作人,分散在不同的山头,向各不相同杀毒方向研究制作,进度和成功率差距巨大,我有幸制作出的这个杀毒程序,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模拟论证成功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很抱歉我没能让模拟论证成功率达到百分之百。”制作人舔了舔嘴唇,带着歉意说,“你应该也知道,枭乙异烽的毒性极强,感染之后一分钟之内就能完全摧毁一套复活战衣。” 武斗者把目光移到制作人苍白的脸上,他那苍白的脸上发着不自信的苍白幽光。 “我们会成功的!”武斗者露出坚定而自信的微笑,说道。 “主人……” 武斗者没有理会耳朵内的声音,一把捏碎指尖上封印有枭乙异烽病毒的死神眼珠。 死神眼珠像一个泡沫般破碎,黑色的泡沫碎屑,像一群蠓虫,全部往武斗者身上飞溅。 制作人瞪大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武斗者身上的变化,紧握双拳发出的力量,使拳头周围的空气凝结成一圈光环。 随着武斗者衣服上渐渐往外冒的黑气越来越多,武斗者的衣服越来越黑,制作人缠绕头顶巨石的心弦一束接着一束绷断。武斗者身上的黑气,是失败在冒出。 一分钟将近过半的时候,情况突然有变,已经把武斗者衣服完全染黑、仍在冒出的黑气里,开始掺杂着细微的粉色丝光。这一转变,使制作人接近极限的心跳突然停下,呼吸也几乎停止。 就在这时,武斗者的耳内突然传来女人紧急的呼唤:“主人,有袭击!” 袭击像是随着女人的声音而来,声音刚传到武斗者的听感神经,袭击就穿透了洞府的隐蔽大门。 那是一只发着彩光的彩鹤,像传说中的凤凰,拖着长长的烟花一样绚丽的尾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拐了一个小弯,瞬间飞到武斗者和制作人中间。 袭击的彩鹤飞到两人中间的时候,它拖出的尾焰,还残留在洞外遥远的天际,像一条仙人从天堂甩进人间洞府的彩带。 武斗者和制作人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彩鹤就在他们中间炸开。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章 出行遇到“大人物” 我们认识的世界。 阮秋一高考结束后的那个夏天。 高考的失利、对刚过世的奶奶的疯狂思念,让阮秋一变得很暴躁,动不动就与父母吵架斗嘴。 最让父母受不了的是,他每天都把喂猫的饭拿去给狗吃,而拿喂狗的粥来喂猫,结果猫不吃粥饿得整天叫唤不停,狗吃猫饭吃不饱,除了跟着猫一起叫唤之外,还跑去偷别人家的猪饲料,被打了好几顿,伤痕累累,叫唤得更欢。 更过分的是,前段时间,他在房间里躺了几天几夜,没有跨出过房间门半步。 来娘家度假的姐姐建议让他外出游玩散散心,父母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征求他的意见。 秋一在家待烦了,一听说能外出旅游,精神瞬间大好:“我明天就出发!” 秋一妈摸到了一张红中,正要打出去,听他这么一说,抓着麻将的手举到一半就定住了,扭头对他说:“也得规划一下路线吧!” “今晚我就能规划好!” “你知道我明后两天都有事……碰!” “我一个人去!” “哦,”秋一妈妈伸出去摸牌的手又定了一下,然后继续摸牌,“你会去水仙花市吧?” “当然!”听到水仙花市,秋一的眼睛明显亮起了两道兴奋的火光,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带着微微的颤音。 水仙花市是全球最先进的城市,地球人都以能去水仙花市为荣,但有资格去的人,只有少数的几千万人,秋一是其中一个。 “过两天吧,我帮你多赢点路费……杠!” 秋一没有等到母亲给他多赢点路费,现在他已经在火车站。 他刚把打印出来的火车票放进口袋里,抬头就被售票厅外站前广场上那几个“大人物”吸引了目光。 那几个“大人物”移动的速度非常快,简直就像闪电一样,几道影子一晃而过,他们就从广场的左边缘到达了广场的中央,这之间的一百二十六米距离,他们只用了不到0.1秒,而且没有撞上纷纷攘攘的人群和杂乱的物体,甚至也没有带起一片落叶、一缕尘埃。 0.1秒?秋一为自己对时间估计的精确感到惊讶!0.1秒可能只是人的最短反应时间,他们所用的时间可能比这更短。 如果说他们移动的速度是秋一一时眼花看到的幻象的话,那么对于他们的体型,秋一就像坚信自己的高考分数是488分一样,坚信他们比一般的人要大很多! 这个大不是高大、肥胖的大,而是一个标准身材的正常成年人整体按严格的比例放大了1.67倍,就如透过一个巨大的放大镜看他们一样。他们的身体、五官、毛发、肌肤纹理、血管等可见部分,全都比正常人大1.67倍。他们的身高都超过二米八,这也是秋一在几十米开外一眼就捕捉到他们的原因。 1.67倍,精确到小数点后第二位,并不是不能再精确,而是7后面全是零。秋一很是惊讶自己突然间对数字这么敏感,他的数学可从来没达到过良。 他们一共六个人,除了体型巨大之外,身体还发出各不相同的奇异光芒,但相貌和形态与正常地球人无异。 他们都很年轻,二十岁左右,其中一个是女子,长得极漂亮;余下五个都是男人,除了一个戴着口罩无法看清相貌,个个都很帅。 大美女一头乌黑亮丽的齐肩短发,高傲的俏脸上有一双斜睨能迷死众生的大媚眼,身材偏瘦却无可挑剔,穿着浅灰色短袖职场衬衫和一条黑底白色斜条纹职场短裙,脚穿一双油光发亮的黑色细跟恨天高。她突破了人们所能幻想出来的美丽的极限,虽然她打扮得像高级写字楼里的白领,但她给人留下的却是另一个印象——一个未曾动过凡心的仙女,看上去让人心里莫名地悸动,美得心脏都无法承受。 一个大帅哥,身材健美,全身只穿着一条红三角内裤;头发剃掉了大部分,光亮的头顶上,剩下一寸长的头发连成一个“绝”字,顶在天灵盖上燃烧着,发出醒目的红色火焰。他给人一种十万火急的紧迫感,他本人却背着手,一副漫不经心、怡然自得的样子。 一个“金子”做的大帅哥,穿一套闪闪发光、金丝织成的西装,蓬松的金发在他脸上粉刷出邪魅般的影子,使他阳光帅气的脸上增添了几分迷人的妖气,能让天下女者为之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一个大帅哥,身披白色带帽貂皮大衣,戴防风口罩,一身冬装打扮,在七月下旬大暑时节的南方室外,不仅没有中暑,甚至感觉不到热。他身上一滴汗渍都没有,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烟尘,像春天里刚刚出浴般清爽。 一个大帅哥,如一个古代风流公子,又似下凡天仙。长发飘飘,脸白如霜,穿的是丝绸古衣,头上顶着一个束发金冠。 一个大帅哥,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强壮,身上穿着一件古怪的紧身鳞甲。鳞甲像一整张没有接缝的布,从脖子到脚,紧紧贴着他脖子下的每一寸皮肤,就像是他身上长出来的鳞片。 这六个奇装异服、高大显眼的大人物,立在人来人往的人流之中,如鹤立鸡群,除了秋一,他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们就像不存在一样。 他们在站前广场中央停下之后,便不再移动,开始四处张望,像是寻找什么东西。秋一见他们突然望过来,连忙转过身背对着他们。 “大白天见鬼了!”秋一心惊肉跳。 突然,他感到脑袋一阵刺痛,大脑深处像被扎了一针。他哎哟一声,正想用手去摸脑袋,脑袋却突然好了,但接着腹痛难忍,忍不住捂着肚子蹲了下去,不由自主呜呜呻吟。 有一个马尾辫女孩,背对着室外,一直在面无表情地默默注视着秋一。 她看着秋一慢吞吞地把车票收好后,发现他的表情突然一变,紧接着忽然转过身背对着她。过了一会,又见他突然捂着肚子蹲了下去,脸色惨白,表情痛苦,身体也轻轻颤抖。 “你没事吧。”马尾女孩犹豫了一会之后,向前问道,依然面无表情。 秋一捂着肚子,汗如雨下,整张脸都在扭曲,他咬紧的牙齿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肚……肚子……痛……” “我帮你叫救护车。”女孩淡淡地说,话里没有一点盐味。 “呼……不用,我上个……嘘……厕所……”秋一一边咬紧牙关做着深呼吸减轻痛苦,一边弯着腰往卫生间挪去。 在进入厕所前,他忍着疼痛扭头往外看了一眼,售票厅门口两侧都是透明玻璃幕墙,那六个“大人物”还站在站前广场中央,好像正在商量着什么。他因为肚子实在太疼,只匆匆看了一眼,就继续把视线转向卫生间。 站前广场中央,大人物风流公子左手拨开脸上盖住视线的头发,右手竖着两指放在胸前,嘴里念念有词,忽然往左边一指,说:“就在这里了,这次绝不会再出错!”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章 大人物的目标:看不见的女人 五个大人物朝风流公子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家超市,一个胖胖的小男孩和一个胖胖的小女孩,两人双手各抓着两条烤香肠,满嘴流油,一边吃着一边从超市里走出来。 冬装大人物望着那两个小孩,搓着手蠢蠢欲动:“哪个是?” 金子大人物接着问:“是什么?” 鳞甲大人物瞪着金子大人物:“是什么?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是什么?我们就要行动了你竟然还不知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我的乖乖!我们来到这个星球是为了追踪一条飞星狗!” 风流公子满脸疑惑:“我们是来找飞星狗的吗?我以为是来找脱衣人。” 冬装大人物指着已经坐在台阶上的两个胖小孩:“哪个是飞星狗,哪个是脱衣人?” 冬装大人物刚说完,两个胖小孩同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把嘴里嚼烂的香肠喷了出来,互相喷了对方一脸,然后相视哈哈大笑。 内裤大人物小声嘀咕:“只有我以为是在找一个女人……” 金子大人物一脸错愕:“我们到底是来找飞星狗的,还是找女人的,还是找脱衣人的?” “到底听谁的!”鳞甲大人物吼道。 一直未开口的大美女瞥了同伴们一眼,冷笑一声:“你们说呢!” 鳞甲大人物大怒,却走到内裤大人物跟前,一把掐住内裤大人物的脖子把他提起来,扭头对大美女说:“新加入的,你能不能说详细一点,我们来这个星球到底为了什么?不会是为了你的老相好吧?” 大美女两个漂亮的眼珠子一动不动,不看现实,看着虚无,说:“来时我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是你们耳屎厚堵住了耳朵听不进去。现在我再说一遍,我们来到这个星球,主要是找一个女人,一个连我们战衣都无法看见的女人。如果能顺带找到脱衣人和那条飞星狗,那最好不过。” “战衣五傻名不虚传!”说完,大美女在心中哀叹。 鳞甲大人物一愣,语气放缓了许多:“我们既然看不见她,那么要怎么找到她?” 大美女指着风流公子说:“这不是有劳水真冷吗?” 风流公子水真冷听了,撩着头发昂着头,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韩师妹,不是我说大话,如果你有她的气息,十空段以内我都能准确发现她所在的星球。”水真冷夸下海口。 大美女韩师妹拿出一个圆柱状的玻璃瓶子,瓶子两端被发着寒光的金属塞子塞住,里面装着浑浊发黄的水,水中浸泡着一小撮头发,头发的一端连着一小块皮肉,有几股比头发细的七彩光线绕着皮肉缠绵转动。 鳞甲大人物放下内裤大人物,五个大男人像看新鲜事物一样凑上来看着那玻璃瓶子。 水真冷用鼻子闻了闻,非常惊讶:“有师父的气息,这是师父的遗物?” 韩师妹点点头:“除了师父的气息,还有那个看不见的女人的,你闻到了吗?” 水真冷使劲吸气闻了几秒钟:“闻出来了,很缥缈的气息,飘忽不定,若不是有这个瓶子装着,这气息早就消失不见了。” 两人正说着,另外四个大人物突然直直地跪了下去,对着玻璃瓶子拜了三拜,同时装腔作势叫了一声:“师父!” 韩师妹和水真冷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四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难道你们看到师父了,他没死?”水真冷说着,扭头四处寻找师父的影子。 鳞甲大人物说:“你不是说这是师父的头发吗?师父被脱衣人脱下战衣之后,就被王彩切下首级,一掌打得灰飞烟灭,毛都不剩。如今看到他仅存的遗体,虽然只有一丁点,我们当然要拜。” 水真冷笑着说:“这瓶子是师父的,但里面的头发不是他的,是这颗星球上的一个凡人的。” 四人一听,慌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站了起来。 韩师妹压着心中的怒气:“若不是你们来迟,师父会在我眼皮底下被他们杀死?” 冬装大人物讪笑着说:“是我们搞错了定位,所以来迟,我们赶不上救师父,不过幸好赶上救了你。现在我们不是一起在寻找杀害师父的凶手,替师父报仇吗?” “师父的仇当然要报,凶手当然也要找,但现在有比找凶手重要的事要我们去做,那就是找出对付脱衣人的办法。如果没有办法对付脱衣人,我们身上的战衣也将会被他脱下。 二十多年前,师父给了我手上这个瓶子,让我根据瓶子里的水和头发上残留的能力气息,去寻找一个看不见的女人。在他出事的前几天,他又再次提到那个女人,他认为那个女人或许能对付脱衣人。” 内裤大人物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不过,既然谁都看不见她,又怎么知道她是个女人,甚至是个人呢?” 韩师妹瞪了内裤大人物一眼:“师父曾经跟她打过交道,虽然看不见她,但从声音上分辨出她是个人,更是个女人,而且非常强大。” “如果我们遇到脱衣人怎么办,他会不会就在这附近,或者就在这个星球上?”内裤大人物小声问道。 “对呀,这颗星球邪门得很,明明离宇宙边缘还很远,我们在这里的能力却像在宇宙边缘一样微弱,会不会是脱衣人搞的鬼?”水真冷紧张兮兮。 “我曾近距离见过脱衣人的背影,那么近的距离他都没有削弱我的能力。虽然不知道这颗星球为什么能削弱我们的能力,但我敢保证这与脱衣人无关。正因为如此,在这个星球上,我们不怕遇到脱衣人和王彩、谷西,我们的能力被削弱,他们也一样。再者,我们人数二倍于他们,还怕他们不成!”韩师妹说。 “我们能不能加入他们,这样的话他们会不会就不脱我们的战衣了?”冬装大人物双手握在一起,小心翼翼地问。 “对呀,我们可以加入他们呀,这样我们不仅还是神,还有可能会增强能力呢!”金子大人物如梦初醒,兴高采烈地附和起来。 “那你们去找他们,现在就去,也许他们只把你们的战衣脱下,感谢你们拱手送上战衣而留给你们一条命,一条凡人的命,”韩师妹冷冷地说道,“别忘了,他们对师父、对我都照样下得了手!” 听了韩师妹这么说,那五颗沸腾的大心瞬间冷却下来。 他们都知道韩师妹是王彩的相好,如果王彩连相好的韩师妹都下手,他们这些毫不相干,甚至平日里还是对头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外面既然这么危险,我们不如回到战衣神殿等到大家到齐了,取出灵魂石里的法器,再一起出来对付他们。”几人沉默了一会之后,金子大人物首先开口。 “只要我们待在一起,凭着人数优势,他们三个还不敢对我们动手。趁他们强大之前,我们要尽快找到那个看不见的女人,求她出手对付脱衣人。” “要不是你给我们发送视觉留影,我们得以站在你的视角上,像你一样目睹了师父被害的整个过程,我们怎么都不会相信,脱衣人竟然能脱下连师父都脱不下的战衣。要是你能看清脱衣人的样子就好了,你离他太远,只看见他的背影,连他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知道。”内裤大人物低声下气地说,他的声音好像永远都是那么小心翼翼,生怕被第三个人听到。 “脱衣人,将是我们战衣最危险的敌人!”韩师妹转身对水真冷说,“找出那个看不见的女人!” 水真冷连忙甩了一下头,把盖住脸的长发甩到脑后,左手掌心遮住双眼,右手竖着两指立在胸前,嘴里念动咒语。 念了好一会,右手突然向旁边一指,又是指向刚才的超市,正好指在一个从超市出来的人身上。那人往哪走,他的手指也跟着往哪指,一直追随着那人,等那人走出了三十多步,他才说:“就是她,竟然就在我们眼皮底下!” 说完他放下遮住视线的左手,睁眼一看,心里一怔!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章 调虎离山 怎么看水真冷指着的那个人也不像是“她”,“她”有一头短短的头发,戴着一副金框近视眼镜,穿着干干净净的白t恤与一件同样干净的牛仔裤,十六七岁的样子,嘴边有细细的绒毛般的胡子,喉结突出,胸部结实强壮,明显像是个“他”。 六个大人物愣愣地看着那个少年走到马路对面,钻进一辆出租车里,绝尘而去。 鳞甲大人物重新捉住水真冷胸前的衣服,这次没有把他提起来,而是扬起手来就赏了他两记耳光。 韩师妹无视同伴之间的闹剧,视线左移,看见候车室里有一个女孩,正隔着玻璃幕墙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 与女孩对视了足足有五秒钟之后,韩师妹惊讶地确定女孩能看见自己,不禁脱口而出:“新战衣?” 便在这时,一团拖着长长尾巴的强光在远方冲天而起,虽然是晴朗的正午,却异常耀眼。强光瞬间达到数十万米高空,光芒收敛,露出一个发光透明的不规则多边几何体。 几何体的速度一直在增加,形状也一直在变化,时大时小,边数时而多时而少,角度时而尖时而圆,时而像烟花散开一样撒出为数众多的小几何体,时而又把撒出去的几何体磁铁吸铁屑一样吸收回来。 五个放大的帅哥望着那几何体,以为就是韩师妹口中说的新战衣,急忙邀功似的争抢着说:“在那里、在那里!” “怎么办?”金子大人物迫不及待地问道。 “当然是追上他,点醒他,让他加入我们的队伍,觉醒他为战衣,成为老六!”说话的是鳞甲大人物,话音刚落,他就像离弦之箭,冲天而起,向着那个几何体追去。 他已经飞到了万米高空,而不到零点零一秒前他站立之地,才因他的发力形成一个受到重击一样的冲力坑。冲力坑有七八米宽、四五米深,陷进去了好几个行人,但还在地上的五个大人物们没有陷进去,他们像踩着一块透明的玻璃,悬浮在坑上。 “战衣护甲形态!”鳞甲大人物一边加快速度一边发出战斗指令。只见他身上的鳞片突然发出水晶的光辉,全部变成透明的黏稠状,融入他的身体里,使他成为一个暗黄色的晶莹剔透的水晶人,眼睛、牙齿、头发等一切细部也都是半透明的暗黄色水晶。水晶的光辉有增无减,像线条一样缠绕着他的身体,编织出一套发着黄光的护甲,比挂在天空正中的阳光还耀眼。当球一样圆的只露出两个眼睛的头盔、布满沟壑一样纹路的胸甲、有蓝色如血液在血管里流动般流动着的腿甲同时编织成之后,光辉消退。光的护甲最终变成暗黄色水晶护甲,发着柔和的淡淡黄光。 另外三个男性大人物不甘落后,同时跟了上去,飞到空中,纷纷变为战衣武装形态。 金子大人物身穿七色彩虹金属护甲,身上闪烁着七彩金属的冷光。 冬装大人物身穿绿色木纹板甲,板甲上长满丝绒,丝绒发出绿色针状光芒。 水真冷变化不大,他穿的丝绸古衣变成了水流,却依然像衣服一样穿在他身上而没有像水一样坠落。流动的液体护甲,发出阳光照到水上的粼粼水光。 内裤大人物见他们四个都走了,忙对韩师妹说:“你也跟上吧,我们五个人是拴在一起的,我不想走也不行……”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一股强大的牵引力扯起来,被那追去的四人牵走。他连忙变成战衣护甲形态,穿固体火焰流转成的火焰甲,身上发出混合着淡淡黑烟的火光。 他调整方向主动向那四人追去,一边追一边嘀咕:“如果那东西真是新战衣,若加入我们,不应该是老七吗?” 五个大人物都比几何体小一些,速度也比它慢一些,他们全部变成战衣护甲形态时,几何体已经飞到太阳系边缘。战衣护甲形态的他们,速度大增,当看到他们最后的光影时,他们已经在数倍最后光影的前方。 但是,几何体的速度也随着他们的速度增加而增加,明知道一时半会难以追上,他们依然顽固地不肯放弃。 水真冷没有看见韩师妹,忙提醒最前面的鳞甲大人物:“韩师妹没有跟来。” 五个大人物之间的距离已经跨越了数十光年,但他们凭借身上的战衣,能做到即时通话。 鳞甲大人物也注意到了,却不以为然地说:“她还真把自己当老大了,她爱来不来,加上就要加入我们的这个,我们人数也没少。” 五人紧紧追赶着那个几何体,除了内裤大人物,没有一个人担心独自留在地球上的韩师妹。 这六个大人物,身穿他们称为战衣的一套先进设备,处于常人绝对看不见的状态,无论是他们的样子还是他们说的话或者他们身上发出的光芒,都是消隐而不可见、不可听、不可闻的。 当韩师妹发现有个女孩能看到她们时,大吃一惊,条件反射般以为那个女孩是能看见他们的新战衣,不禁脱口而出说了一句“新战衣”。谁知就在同一时间,从另一个方向飞起了另一个“新战衣”,被她的同伴们发现。 同伴们误认为远方的几何体就是她口中的新战衣,竟然不假思索就追了上去,连商量都不商量一下,她要叫住他们显然不现实,那五个人不一定会听她的话。她若也跟着上去,就得丢下眼前的这个“新战衣”和水真冷刚刚发现的“她”。她舍不得就这么放弃他们,所以没有立即跟上。 当她回过头时,发现能看见她的那个女孩不见了! 而这时售票厅通往候车室的过道上,阮秋一正拼命地追赶着一个抢包的小偷,紧跟着他的是包包的主人——马尾辫女孩。小偷灵活地绕过提着大件行李或拖着行李箱的乘客,穿过候车室,从候车室的侧门出口跑到大街上,往与韩师妹相反的方向跑去。 秋一还是第一次遇上小偷,当他终于一身轻松从厕所里走出来,第一眼就看见一个小偷一把马尾辫女孩的包包时,正是韩师妹看见那个几何体的同一时间。他似乎没有使用反应时间,就自觉地追了上去。这之前他一直蹲在厕所里,没能再留意站前广场上的那几个大人物。 秋一肚子痛时,马尾辫女孩对他表示关心,看到她被偷,非常乐意给为她追小偷。但他做出这个帮助行为的反应速度,大大超出他的预料之外。他和小偷之间简直就像同一个风扇的两张扇叶,只要有一扇动,另一扇也必定会跟着转。 小偷刚对女孩伸出贼手,他立即抬眼看见;小偷得手后马上逃跑,他也立即追了上去;小偷一直跑他一直追着不放,他甚至不再往室外看看那几个“大人物”是否还在,他好像被小偷用一条看不见的绳子牵着似的。事后,他对这事耿耿于怀。 秋一追着小偷,女孩紧跟着秋一,小偷带着秋一,三人一中、一后、一前,一路狂奔。他们一路跑到市中心,跑进这个城市最大的商场,从市中心广场跑过,跑进人山人海的步行街。小偷像泥鳅遇到水,在人群的缝隙之间穿梭自如。 紧追不舍的秋一时不时回头看女孩有没有跟上,女孩的耐力令他感到吃惊与放心。他也像一条泥鳅一样钻进水泄不通的人群,而女孩仿佛就是他的尾巴,紧紧黏住他,毫不逊色于他。 小偷从步行街跑出来之后,转入一条专卖小吃的小巷,这里汇聚了全国各地的有名小吃,火炭上、热锅上、冒着热气的碗里,飘出的香气捻成一条条筷子粗的绳子,钻进每一个人的鼻孔里,想把每个人都拴在这条小巷子里。秋一差点着了道儿,幸好回过头来看了女孩一眼,看到女孩那没有表情的脸和坚定不移的步伐,他放缓的脚步才又加快起来。 小偷跑完了五公里长的绿化大道,从七座跨江大桥上穿过,在大江两岸的江北大道和江南大道之间交替穿插着疾跑。 在小偷的带领下,秋一和女孩去过了这个城市的每一处值得去的地方,图书馆、博物馆、人民公园、森林公园、体育馆、科技园、世界之窗、化石园、着名大学……最后他们跑到了郊外的天文实验馆。 在天文实验馆被安检员穷追不舍之下,小偷跑上了开往火车站的最后一班公交车。 在这最后一班公交车上,秋一终于追上了小偷。 “把包还给她。”秋一抓着扶杆,喘着气对小偷说,他的声音带着颤抖。跑了大半天,他现在才开始有点气喘,现在才开始感到害怕。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五章 狗样男人 小偷脸不红、气不喘,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秋一,笑着说:“包?是这个包吗?”说着他把肩上挎着的单肩包取下来递给秋一。 秋一战战兢兢从小偷手上把包接过来,双手颤抖着递给身后的女孩,他在为追小偷感到深深的后怕。 摇摇晃晃的公车上,女孩没有抓扶任何东西,却站得稳稳的像焊在车上一样纹丝不动。 她接过单肩包看了看,扔回秋一手中,伸出一只掌心向上、讨要东西的手,面无表情地说:“拿来。” 秋一一愣,犹犹豫豫地又把包放回她手上。 女孩把包推回去:“不是这个。” “这个包不是你的吗?你要什么?”这时秋一的窘态,已经掩过了他的怂态。 “包不是我的,我要的东西在你的背包上,给我。”女孩依然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秋一忙把背上的背包卸下来,就看见拉链的回型拉手的缝隙里挂着一个香囊。香囊是淡黄色的,飘着淡淡的清香,上面有一块硬币大小的血迹,血迹已经干了许久。 香囊不是他的东西,他一下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脸色瞬间从红色变成了紫色。 他小心翼翼地取下香囊,放到女孩手上,由于紧张激动,声音颤抖而迟钝:“是这个……吗?” 女孩珍重地拿回香囊,点了点头。 秋一迫不及待地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勾住了你的东西,我以为是你的包被他偷了,我才追着他跑……我不是因为偷了你的东西才跑……” 女孩面无表情的脸上绽开一闪而过的微笑,然后淡淡地说:“我的包没丢,我寄存了。” 秋一错愕地看着自己追了半天的“小偷”,自己明明亲眼看见他一把夺过女孩的包包,结果却搞出这么个乌龙。 难道是自己眼花?看到的那六个“大人物”也是错觉?秋一心里很是苦闷。 秋一觉得这个“小偷”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他的眼睛怪异,左眼炯炯有神,正是他这个年纪应有的目光,但右眼却暗淡无光,仿佛迟暮老人蒙上疾病的眼睛。 “小偷”拿回了单肩包,笑着招呼秋一和女孩一起坐到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小偷”先对秋一俩的耐力和坚持,甚至难得的“情义”赞许一番,然后又对秋一的鲁莽表示讽刺与挖苦。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三人互相作了自我介绍。 小偷说:“我叫王彩,以前爱吃骨头,现在也爱吃骨头。” 女孩说:“我叫树树,树木的树……什么都不吃。” “姓什么?”秋一问女孩。 “姓树。” “我姓阮,耳朵元的阮,名叫秋一,春夏秋冬的秋,一二三四的一。”秋一说完,发现树树好奇地盯着自己的耳朵看。 “赶不上我的火车了。”秋一看了一眼时间,焦躁地说道。没想到跟着王彩竟然跑了几个小时,如今离发车时间已不足十分钟。 “火车明天还有,缘分错过就不再。别管火车了,我们去庆祝一下我们的缘分,我朋友在前面一家酒店订了桌。”王彩说。 “也好,我正想上个厕所。” 秋一三人下车来到王彩所说的大酒店,顺着礼仪小姐指明的方向,秋一以不能很快的最快速度挪到卫生间。当他站在男式小便器前的时候,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请求,请求把人生三大喜事增加到四大喜事,即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憋到厕所时。 仿佛遇到了故知,又如沐浴了甘霖,更像洞房出来时,一身轻松、如释重负的秋一缓缓从卫生间走出来。他刚走出门口,突然一条人影向他袭来,已经放松警惕的他躲闪不及,左脸颊、右脸颊纷纷被那个人长长的舌头狂舔了几口。 秋一惊吓着胡乱把那人推开,但是那个人就像是狗狗遇到了主人一样拼命往秋一怀里撞。 幸好王彩及时出现按住了那个人,秋一才得以解脱。秋一一边用力抹去脸上的唾液,一边恶狠狠地盯着那个人。 如果那人是条狗或者是个女人,秋一不会觉得恶心,可偏偏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而且还是一个粗犷、满脸络腮胡子的大男人。 虽然被王彩紧紧按在墙上,男人还是不死心地想扑到秋一的怀里再舔上几口。他的嘴巴张开着,伸出一条带着唾液的舌头不停地喘气,满脸谄媚的表情,看上去不但毫无恶意,反而显得是在撒娇、讨好秋一,连他的屁股都扭动起来,蹭着墙面,真是狗一样的男人。 秋一感到头有点晕,他连忙跑回卫生间里用冷水冲了一把头,才把心中那股恶心气压下去。 出来后,狗样男人笔直地贴墙站着,两手像站军姿一样靠在大腿上,紧闭着嘴巴,舌头在嘴里乱动,鼓动两边脸颊。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视线仿佛雷达锁定了秋一,随着秋一的移动而紧紧追随。 秋一对他还心有余悸,不敢贸然靠近。 王彩走上来介绍这个狗样男人给秋一认识:“这个就是我所说的朋友——狮子,对他刚才的表现请不要介意。他以前被疯狗咬过,得了狂犬病,有幸救回性命,但这里,”王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接着说道,“这里出了点问题,有时候会以为自己是条狗,常常做出像狗一样的事来。” 说完,王彩又郑重其事地对狮子说:“记住,你是人,不再是狗了,要有人的样子!” 秋一一边听着王彩的解释,一边看着舌头不知不觉从嘴巴里漏出来的狮子和站在狮子旁边面无表情的树树。令他惊讶的是,狮子对站在他旁边的少女树树竟然视若无睹。 树树虽然不漂亮,但也不丑,难道这个狮子取向有问题?还是第一次听说得了狂犬病能治活的,难道这就是狂犬病后遗症?——秋一很是纳闷。 王彩解释完之后,四人进入狮子早先定好的包厢内入席坐定,随即吩咐服务员上菜。 三人已经开动筷子与利齿,唯有树树对眼前的可能一辈子也难得见一次的美味佳肴表示不屑一顾。 树树只是端着一杯白开水,时不时抿上一口,默默地看着三人吃饭、听着他们聊天。 秋一对此感到很大的惊讶与不解,不过令他更惊讶的是王彩与狮子竟然也不怎么劝说树树,只是象征性的劝她怎么也要吃几口的客气话而已,待她相对待自己而言,简直可以用遭到了冷落来形容,因为那两个男人不停地为自己添菜,把最好的都首先往自己碗里夹。 狮子像极了饿了好几天的野狗,大嚼大咽、满嘴是油,完全不顾及形象。但是,他必定等到秋一吃了一口他才会跟着吃一口,即使王彩不停地用眼神示意他,他也乐此不疲。 王彩只好用无奈的表情回应秋一的困惑,意思是说:他脑子有问题。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六章 木匣子 水足饭饱之后,秋一发现他与王彩、树树和狮子竟然都买了同一趟列车的车票,缘分过于巧合。 “明天火车上见!”秋一道别。 “我们打算今晚就走。”王彩笑着说。 “你们要换目的地吗?” “我们就坐这一趟火车。”王彩扬扬手上车票。 “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半啦。”秋一看了一下手机。 “它就不会晚点那么几个小时吗?” “这晚点,也太晚了吧?” “不去看看怎么知道呢,火车晚点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晚一分钟是晚点,晚一天也是晚点。一个小时规定是六十分钟,晚点可没有规定几分钟。火车站离这里不远,我们过去看看便知。” 当下四人稍微整理一下便离开酒店向火车站走去。途中,秋一忍不住问王彩:“你为什么要带着我们跑了一个下午?” 王彩笑着答道:“要不怎么消灭刚才这一桌子菜?” 见王彩不愿多说,秋一转问树树说:“树树,就算你要减肥,也不能不吃东西吧,多少都要吃一点,单是喝水补充不了能量。我们跑了那么久,需要补充能量,你看我刚才吃了那么多东西,现在也不是很饱。” 一想到今天竟然跑了那么久,腿不酸身不累,秋一感觉就跟做梦一样,很是奇怪。 树树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秋一:“我并没有减肥呀。” “那你干嘛不吃饭呢?” “我喝水就够了,白天再晒晒太阳。” “喝水、晒太阳?呵呵呵,你姓树你就真当你自己是树啦,能进行光合作用?” “树树一个女孩子一下子跑了那么久,肯定是累坏了,累所以才没有胃口吃饭,运动过量的人胃口都不是很好。”王彩替树树胡乱地解释。 “是这样吗?看她蛮精神的呢……”秋一看着树树红润的脸颊,正说着,树树眼皮一翻,直愣愣地就往后倒下。 秋一出奇的手脚麻利,在她倒地之前把她接进自己的怀里。与她接触的那一刻,他感到头顶上有无数的战斗机在向他的脑袋集中轰炸。 零点零三秒内,他的表情由见鬼的吃惊,进而变为被突然而来的幸福砸中的迷离,再三转为作弊被发现时的故作淡定,最后像大祸临头一样惊恐地对王彩大叫:“她晕倒了,怎么办?怎么办?把她送去医院吗?” 王彩淡定地摸了一下树树的手腕,若无其事地说:“没事,她只是累倒了,睡一觉就好,”见秋一怀疑,补充说,“相信我,我是个医生!” “不是兽医吧?”秋一小声问。 王彩白他一眼:“我是全能医,会动的东西我都能医治,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就安心了。”说着,王彩从他的单肩包里掏出一堆证书来,除了大部分是医学证书,也有不少兽医证、各类机械师证。 “你不是办假证的吧?”秋一一边翻看他的证书一边说,“如果这些都是你凭本事考的,还真的就像你说的,只要会动的东西你都能治。” “瞧你说的,不露两手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王彩又从单肩包里掏出一个木匣子。 秋一倒不在意他能掏出什么来了,而是开始关注那个比自己的背包小一半的单肩包,到底有多大空间。先前掏出的那一堆证书,就是自己的背包也装不下,竟然还能从里面掏出一个鞋盒子大的木匣子。 秋一虽然对木工和艺术一窍不通,但王彩掏出来的这个木匣子的精巧与漂亮,足以让昏死的人睁开眼来瞧上一辈子。 木匣子不仅有着天工般的雕琢,还散发出世间难以闻到的清香,便是这清香就足以让死去之人复活过来。 然而,树树并没有因此苏醒。 王彩在木匣子上胡乱摸索,随着一阵优雅而轻快的音乐响起,木匣子缓缓开启,里面竟然是整齐排列着的几十枚牛毛细的银针。 王彩捏出一枚银针,往树树后脑勺上轻轻扎进去,大约扎进去有五厘米的时候他才停住,开始轻轻地揉动银针。 不一会,树树醒来,缓缓张开双眼,王彩便把银针拔出来,装回了木匣子里。 “送给你了。”王彩合上木匣子后,随手就送给了秋一。 秋一第一眼看到这个匣子就莫名地喜欢上,对它竟有一种暗恋之人已经成了人妇的煎熬。令他大喜过望、出乎意料的是,王彩竟然随意就把它送给了自己,就像在路边的树上摘下一片叶子送给自己一样随意。 秋一受宠若惊,不敢把内心的狂喜表露出来。虽然他很想立刻伸出手去一把把那匣子夺过来,但他却不得不在心里流着泪,昧着良心摇着头说:“我又不会针灸,要这东西干嘛。” “我给你的是这个匣子,里面的东西你不要就扔掉,我的这个椟可比珠珍贵。” “哦……但是,扔掉的话会不会扎到路人的脚呢。”秋一抗拒不了木匣子的诱惑,伸手抚摸了好一会木匣子上的纹路,但羞耻感和王彩的表情又让他把手缩了回来。 他在抚摸木匣子的时候,他发现王彩的表情充满期待和紧张的矛盾,好像王彩既希望自己能接过木匣子,又不舍得把它给自己。 “这好办,前面第四个十字路口左转,那里有个报刊亭,你在那里买一份最便宜的报刊,记住,一定要买,要不然卖报的大婶不会告诉你要沿着大商场路直走,过第五桥,进入北集路,沿着北集路走,转入建芳小巷,那里有几家黑诊所,你找一家出价最高的,把里面的银针卖掉,也许能卖够打的回来的费用,然后找个宾馆住一晚,我们后天晚上在终点站等你。”王彩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主意,不过还是到了目的地再卖吧。”秋一不顾王彩的嘲讽,隐藏心中的兴奋一把接过木盒子,对它简直是爱不释手、笑不合嘴。 把玩了一会木匣子后,秋一发现它竟然没有缝隙,就像是一整块木头雕刻而成的,找不到打开它的技巧。正要向王彩请教打开盒子的方法,这时树树已经恢复好了,正从他的怀里站起来。 当树树的手支撑着他的手站起来时,他们握手了,但很快她的手就离开了他的手。 秋一看着自己刚才撑起她的那只手,发现她在上面留了一个东西,拿近一看,是一个避孕套。 树树平静地把避孕套拿回,面无表情地把它装进了她的那个香囊里。 十分钟后,秋一四人坐上了他们那趟晚点近四个小时的火车。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七章 透明女孩 突然出现的几何体让水真冷五人追逐离去,同一时间突然消失的可能是新战衣的女孩树树,让韩师妹心里感到严重的不安,一股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心头。 她的目光早已不在寻找树树上,而是紧紧盯着被水真冷指认的“她”——从超市里出来的那个戴眼镜的男子。 虽然他不是那个“她”,但他也许与“她”有着莫大的关系,水真冷没有理由在超近距离无缘无故指认错误。 她本可以追上五个同伴,然后再返回来找这个戴眼镜的男子,可是她担心这一耽搁,谷西会抢了先机。犹豫再三,她到底没有离去,决定留在这险境中,赌一赌运气。 韩师妹跟着戴眼镜的男子来到一家医院门口,她站在男子面前,但男子根本就看不到她,愣是往她身上撞去,直接穿过她的身子,像穿过空气。 晚上九点多,人民公园,淡黄的路灯下孤独地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她穿着淡黄色长袖衬衣和紧身牛仔裤,扎着一束简单而漂亮的马尾,苗条而标致的身材足以让百分之九十的女性产生羡慕与嫉妒。 一个小男孩踩着滑板,哼着流行的音乐曲调,向她滑来,对她这个近在咫尺的姐姐视若无睹,没有采取稍微减速或远离以避免撞上她的举动,与她相隔不到10公分的距离从她身边呼啸而过。 不一会,又走来了一对年轻的小情侣,这对小情侣相互依偎着,有说有笑。当他们接近路灯时,灯下的女孩看清了那个男人高大与帅气,就像是偶像剧里的男主角,他嘴角轻轻的笑意,会使所有的少女的心,像被春日的阳光照射下的冬雪般慢慢地融化掉。而他的女伴,则性感漂亮,不亚于任何一个女性,恰好能完美地与他匹配。 路灯下的女孩看着这对幸福的小情侣从她身边慢慢地走过,她甚至闻到了他们身上谈谈的香水味,但他们却看不见与他们只有半米距离的她。 她是一个透明人,一个绝对的透明人! 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也没有交谈、没有问候。她是个孤儿,她像个异物一样在黑暗中独活。 她几乎一无所有,连影子也没有,但上天给了她一个强大的内心,她的内心教会她目前学会的一切生活常识——人类的生活常识,包括穿衣、吃饭、说话、识字、数数、认物…… 她现在站在这里,也是受内心的指使。她刚吃完晚饭,内心就说:“到公园走走!” 公园是她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因为那里有她羡慕却得不到的一切——亲情、爱情、友情。但她从来没有违背过内心,这次也是如此。 果不其然,看着公园里快活的人群,她又陷入了幻想的深渊,乃至有人快要撞上她时,她才反应过来。 她把头转过去,看见一张男人的脸,几乎贴在自己的脸上,对方的眼睛隔着啤酒瓶底一样厚的镜片望着她的眼睛。 她吓了一跳,忙往旁边躲,脑袋不小心撞到了路灯杆,痛得差点叫出声。 四眼仔听见响声,瞬间警觉起来,四处张望。 没有发现异常,四眼仔扶了扶镜框,走到最近的一张长凳坐下,从随身带来的袋子里掏出面包和饮料,大吃起来。 确定四眼仔没有发现自己,她摸着撞痛的额头,悄无声息地靠近他,悄悄绕到凳子的后面拿走了他还没开封的饮料,躲到灌木丛的阴暗里,咕噜咕噜喝到见底,才把空瓶放回原处。 当四眼仔吃完面包,打开饮料瓶往嘴里倒时,他愣了一下,随即敲了一下脑袋,自言自语:“瞬间失忆的次数多了,就开始慢慢健忘。” 把垃圾放进垃圾桶之后,四眼仔往公园门口走去。 透明女孩的额头还隐隐作痛,她决定向四眼仔报一撞之仇。她最擅长的便是恶作剧,她有的是时间和条件。 她尾随着四眼仔,走完了半条公园路,转入一条热热闹闹的夜市街。 夜市街被行人、电动车、烧烤摊和移动摊位挤得水泄不通,各种烤肉焦味、汗水酸味、沐浴露和洗发水香味、人来人往掀起尘土的刺激味混合成味的马赛克,钻进每个人的鼻孔里,有些人习以为常,有些人却难以适应,叫骂城管的不作为。 强忍住而没有把喷嚏打出来的透明女孩看了一眼这些比肩继踵的夜忙人,担心自己会被撞倒,犹豫着要不要放弃报复四眼仔的计划。 恰在这时,一阵怪风吹过,透明女孩旁边的烧烤摊上散出来的烟味冲入她的鼻孔里。 “哈秋!” 猝不及防,透明女孩打出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这声响亮的喷嚏对这热闹的夜市影响不大,它只不过是构成这夜市嘈杂声大雨中的一滴雨滴。但这凭空出现的一声响,着实把靠近透明女孩的行人商贩吓了一跳。 “干什么!”四眼仔突然转身喝道,他的右手紧紧握住胸前的项链。 人群里有个青年小偷,趁人多手杂,扯四眼仔的项链,被四眼仔及时发现。 小偷抢劫不成功,摆出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无赖模样,若无其事就走。 四眼仔一把扭住小偷的胳膊,小偷另一只手一拳打过来,被他轻松接住,反扭到背后。 小偷拼命挣扎,双手却像被十个大汉按住一般,动弹不得。 “跟我去派出所!”四眼仔推着小偷往前走。 “他这是第一次,请你放过他,我求求你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突然跑出来,为小偷求情,还跪了下去。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女人依然苦苦哀求,四眼仔心软,放开了小偷。 小偷和女人匆匆离开后,围观群众也四散。 四眼仔看了一眼手里的项链,链条是极普通的钛钢链条,项坠是一个镶在钛钢圆圈上、闪着淡蓝幽光的纯天然水滴状蓝宝石。蓝宝石上的蓝色幽光是宝石里面不停游走的十五粒细小的光点发出的,那十五粒光点就像是缩小二十倍的萤火虫。 宝石项坠没有闪失,四眼仔把它放回衣服里面贴着胸口的地方,继续赶路。 透明女孩距离四眼仔不到五米,他转过身抓小偷时,她清清楚楚看到了他的宝石。虽然当时灯光昏暗、烟雾弥漫、人潮涌动,但是她那双明亮的眼睛还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那颗宝石。 她一下子愣住了,头脑一片空白,浑身一阵僵硬、冰冷和麻痹。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八章 命运的宝石 但很快,透明女孩就激动起来,兴奋让她浑身发热,身体的僵硬、冰冷和麻痹一扫而光,此时的她,就像一个革命时期长时间联系不上组织的地下党人终于找到了组织。 她用看不见的手隔着看不见的衣服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块和四眼仔一模一样的水滴状宝石。她的身世一直是个谜,除了胸口上挂着的这颗宝石,没有第二条能解开自己身世之谜的线索。 记事起,她胸口上就挂着这块宝石。 刚开始她并不知道她有这么一块宝石,她只知道有那么一个看不见但摸得着的硬疙瘩贴着她的胸口。直到有一天,她花了好大一把劲,把这硬疙瘩从身上取下来,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远离自己的桌子上。几秒钟后,一块神奇的宝石显现出来。 那天,她整整观察了一个通宵,对这宝石的了解已经超过了对自己身体的了解。 宝石的水滴尖儿,被一条看似与宝石同样材质的柔软细线穿过,但看不出宝石水滴尖儿上的穿线孔,穿过宝石的细线也没有断口和搭接口,宝石和细线就像是天然形成、浑然一体的一条项链。 看清了宝石的真面目之后,她才知道它不是长在自己身上,而是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可以轻易取下来。 宝石接近她时,就会瞬间不见,远离她时,几秒钟内就会完全显现,这个显现和隐形的临界距离是她手臂的长度,显现和隐形所需的时间比贴身物体要短很多。 发现宝石后,她从宝石上下手,寻找与自己的宝石有关的线索。寻找了十多年,一无收获。如今,苦苦寻找的第二条线索终于出现,她自然激动,自然不会放过。 她紧紧追随着四眼仔,她要紧紧抓住来之不易的第二条线索。 透明女孩见缝插针,艰难地在人流中穿梭,即使小心翼翼,也避免不了被行人碰撞。终于穿过了五百米长的闹区,她跟随着四眼仔走上了这座城市建成的第一座大桥。 这条叫做一桥的大桥是本市最早建造的第一条钢筋混凝土桥,桥虽然古老,但经过几次的维护加固,依然坚固如初。桥面很宽,两边各有四条机动车道、一条非机动车道和一条人行道,桥的栏杆是很普通的石柱子。桥面到水面有三四十米,桥下是半流江,江水流得很缓慢,江面宽约一华里。 过桥之后,四眼仔在一个小超市买了点青菜萝卜。再走五百米左右,有一个小区,四眼仔走进了小区大门。 小区看起来还有八成新,大门敞开着,门口杂草丛生,没有工人维护,也没有物业管理,只有一个值班岗亭。紧闭门窗的岗亭里面散落着几张旧报纸,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 小区既没有管理人员,也没挂有名字,这个时间段,已经看不到有人出入。 透明女孩跟着四眼仔,刚踏进这个小区的门口,就感到迎面有一股寒流袭来,如一把带血的利刃贴着她的脊梁,她止不住颤抖起来。 她暗暗叫苦,加快脚步追上四眼仔,紧紧跟在他身后,两人距离不过三米。 她的突然接近,脚步声引起了四眼仔的警惕,他一边走一边回头张望。透过他那厚厚的镜片,她觉得四眼仔的眼神有点奇怪,这个小区的路灯几乎都是坏的,黑暗中她也拿不准那眼神里是什么在奇怪,但绝不是因为恐惧。 小区道路两边的树,长久没有人修整,已经长成了树的走廊,本来就被云团蒙住得暗淡的月亮,到这里再也漏不下一点月光。 虽然酷暑七月,但紧跟着四眼仔的女孩,感觉小区里就像深秋,寒意刺骨,阴森恐怖。她不敢四处张望,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四眼仔的后背,看着他的肩胛骨跟着步伐一前一后有节奏地跳动。 四眼仔对这个阴森恐怖的小区毫无怯意,步伐轻健,有一种回归温暖港湾的惬意感。他走进小区最里面的一栋高楼,不坐电梯,走消防楼梯上楼。 透明女孩紧跟着他,尽可能地靠近他,小心翼翼地走完了五层楼梯来到他家门口,趁他刚刚拉开门的瞬间钻了进去。 她已经无数次像这样趁门被拉开或推开的瞬间钻进别人家里,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四眼仔只觉得有一阵风吹进去,以为是开门瞬间引起的空气对流,并不在意,轻轻把门带上,毫无觉察家里多了一个人。 透明女孩一踏过门槛,就闻到了几股中草药熬成汤的苦味。她扫视一下房子,房子挺大,单单卧室就有四个,在这个连作为一个透明人都知道房价高昂的年代,四眼仔竟然能住这么大的房子,哪怕是在这个阴森恐怖的小区,女孩也不免敬佩他的父母。 房子只是简单地装修了一下,除了一些简单的家具,几乎没有什么装饰摆设,唯有厨房门口两边的酒柜上,摆满了草药。 四眼仔走进最里面的一个大房间,那是房子的主卧,带有一个卫生间和一个阳台,阳台上挂着衣服。 四眼仔在主卧放下手头的东西,吹了一会风扇歇了一阵,就到厨房里敲敲锅擦擦碗,然后提着刚买回来的青菜萝卜,打开一扇上锁的门,进那房里逗留了一小会。 门在他进去之后就关上了,透明女孩没有跟进去,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只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扑腾声和动物咀嚼青菜生果的清脆声。他出来之后,依然把门锁上,之后就拿着衣服到卫生间洗澡。 透明女孩趁着四眼仔洗澡,在冰箱找到一块面包,一边吃着一边四处走动观看房子。 她觉得很奇怪,这个家里除了四眼仔,没有第二者生活的痕迹,从生活用品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几乎所有生活用品都是一人份,最明显的就是门口的拖鞋,她进来的时候门口只摆着四眼仔现在正穿着洗澡的那双拖鞋。 四个房间,有两个房门上锁,没锁的除了主卧,还有一间空卧室。那间空卧室地面上摊着两张席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她来到主卧,发现四眼仔放在桌子上的身份证。 四眼仔叫戚肖龙,今年二十五岁,家在南方一个着名旅游海滨城市的某个渔村里。 她去过那个渔村,对那里湛蓝的天空和清澈的海水记忆犹新。 她对四眼仔的实际年龄感到惊讶,他看起来十七八岁,没想到实际上已经二十五岁了,和自己同龄。 他的这个年龄应该不是学生,应该出来工作了,难怪他住在主卧里,原来房子不是他父母的,而是他本人的。 透明女孩翻了一下电脑桌上的笔记本,里面用工整漂亮的字体写的都是生竹心、仙人对、水翁花、五月艾、山大刀等中草药的药效,和各种治疗眼病、风湿、高血压的药方。 戚肖龙的卧室太过简陋,女孩找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线索。 戚肖龙洗澡也带着宝石,她暂时拿不到他的宝石细看,只能等他睡着了再想办法。 她闻到从厨房里飘出来的中药味,循味走进厨房。厨房也是很简陋,炉气灶上正在用小火熬着药,药锅里微微冒出白气。 戚肖龙这时洗完澡出来,穿着睡衣径直走进厨房。 厨房比较小,透明女孩见他突然进来,并且快速逼近自己,慌忙一屁股坐到橱柜上,就在她为保持平衡,手往后撑时,不小心被台面上的菜刀划伤了手指。 她看不见伤口,但她感觉到疼痛,而且感觉到有液体从疼痛的部位滴落。她料到割到手了,连忙按住痛处。在按住伤口前,一滴看不见的血液滴入了她手下的一个陶瓷勺子里。 戚肖龙揭开药锅的锅盖,闻了一下药汤的药味,用那把沾有透明女孩血液的陶瓷勺子搅拌了一下药汤,便把火关掉,回到卧室看了半个小时书,才关灯睡觉。 戚肖龙不知道,在他睡着的时候,他的床头边和天花顶上,有两个女子在凝视着他。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九章 韩师妹的疑惑 床头边上是尾随戚肖龙回来的透明女孩,天花顶上的是那个“大人物”大美女韩师妹。 透明女孩看不见韩师妹,她不知道韩师妹的存在。韩师妹也看不见透明女孩,但她知道透明女孩的存在,而且知道透明女孩就在这个房子里。 水真冷指认戚肖龙之后,韩师妹就寸步不离地暗中监视他,在他下班前,都没有发现他有何异常。直到他下班后,在公园进食的时候,才发现他身边有一个连她也看不见的东西,那东西偷喝了他的饮料。 她以极快的速度在悬空的饮料瓶四周触摸了一遍,结果什么都没有触碰到,饮料瓶还保持着被看不见的东西拿着倒喝。 韩师妹惊慌地跳到半空中,躲在一朵乌云上,高高往下看着那个悬空的饮料瓶被喝空再被放回戚肖龙的身边。 那东西看不见,摸不着,闻不到,探测不出来,但它的的确确存在,它的这个绝对隐身能力只有战衣才具有。不过,战衣的绝对隐身能力是对非战衣而言的,战衣之间不能做到绝对隐身。 韩师妹一直认为,她们身上穿的战衣是宇宙中最强的装备,几百年来,直到师父遇到看不见的女人和脱衣人之前,她们都没有遇到过能威胁战衣的东西。她们这些战衣在宇宙中是作为至高之神般的存在,她们的眼里除了穿上战衣的人是神,其他都是凡人。 如今,她遇到的这个看不见的东西,相当于凡人遇到了神,相当于她遇到了比她的战衣还高出一个神级别的战衣。如果这个看不见的东西就是师父遇到的那个看不见的女人,那么她绝对不是这个东西的对手。 韩师妹在心里琢磨: 它会是师父要寻找的那个看不见的女人吗? 师父只遇到过她一次,之后就再也找不到她,也没有其他战衣再发现她存在的痕迹。 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么凑巧,刚想找她就遇到她? 师父让自己帮忙寻找那个看不见的女人时,说过看不见的女人经常在这片星系出没。师父还说过,看不见的女人能力非常强大,师父在她手上走不了十个回合,而且她隐身起来师父都无法发现她。 她对战衣没有好感,但也不对战衣下死手。正因为她没有对战衣下死手,师父怀疑她也是个战衣。 师父给自己的那个带有她的气息的瓶子,就是她出手袭击一个凡人时留下的,那也是证明她存在的唯一证据。师父说,她处于隐身状态时会隐藏一切气息,只有她出手或者现出真身时,才会发出气息。 当时师父正巧发现一股隐形的力量向一个凡人袭去,师父出手阻挡,但对手太强,师父受了重伤,那个被袭击的凡人也因此死去。瓶子里的头皮头发,就是那个死去的凡人留下的,带有她的能力气息。 气息被师父保存,千年不散,号称战衣界狗鼻子的水真冷根据瓶子的气息,超近距离指认戚肖龙,绝对不可能出错。如果戚肖龙不是那个看不见的女人,那么他一定接触过那个看不见的女人,甚至经常接触。 从戚肖龙发现饮料瓶空了之后说出的话可以推断出来,戚肖龙经常遇到食物无缘无故消失的情况,也就是说这个看不见的东西经常在戚肖龙身边,偷吃他的食物。 如果眼前的这个看不见的东西就是师父遇到的那个看不见的女人,那么就说得通戚肖龙身上为什么带有她的气息…… 韩师妹又进一步推断,这个看不见的女人可能就是在火车站遇到的树树。 在火车站发现树树能看到她之后,她就对树树进行了扫描,发现树树身上果然穿着一套战衣,只是树树没有处于发光的战衣形态,她无法确认树树穿的是哪套战衣。又因树树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惊奇和陌生,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她,并不是她认识的战衣,所以她才认为树树是从未出现过的新战衣。 树树出现的附近刚好有戚肖龙,树树消失之后,就再也找不到树树,种种迹象都指向树树就是戚肖龙身边那个看不见的女人。 韩师妹因此断定:戚肖龙身边的这个看不见的东西,就是树树,同时也是她要找的看不见的女人,并且也是一个战衣,一个具有对战衣也能隐身的女战衣。 所谓战衣,是韩师妹等“大人物”穿在身上的一套神级装备,像衣服一样轻便。 同时,战衣也是她们对穿戴着这种神级装备的人的称呼,类似古代人自称为布衣。 穿上战衣的人,有神的能力,他们大多数也自称为神。 战衣具有隐身状态,能对凡人做到绝对隐身。隐身状态的战衣,对战衣之外的宇宙中所有不同文明等级的凡人而言,能做到不被探测,不占空间,没有气味,不具形态,不可触碰,无法发现。但对于同为战衣的人而言,则做不到绝对隐身,目前战衣界已发现的所有战衣,隐身状态中都能被其他战衣探测或扫描出来。 透明女孩能做到对韩师妹绝对隐身,韩师妹依然断定她是个战衣,是因为战衣千奇百怪、来源不明、能力各异,虽然近两百年来再也没有出现过新战衣,但并不能排除还有未发现的新战衣这个可能。 韩师妹对这个她认为是隐身女战衣的女人感到疑惑: 她当初为何要对一个凡人下死手?她遇到了师父之后,为何二十年来再也不现身?为何现在又突然现身让我发现? 战衣界里有这样的战衣,他们每人占领一个或者数个星系,自封为神,统治星系领土里的所有生灵,不欢迎其他战衣靠近他们占领的星系。 如果透明女孩是这个星系自封为神的战衣,那她应该驱逐我,她完全有能力驱逐我,但她为何却选择无视我? 她为什么会对戚肖龙这个凡人如此感兴趣,经常跟在他身边?她偷吃他的食物,明显是捉弄他,战衣根本就不需要进食。 戚肖龙似乎从来都没有发现身边有个看不见的她,她跟在他身边又不让他发现,难道是暗中保护他?她知道我暗中跟踪戚肖龙,所以才故意偷喝他的饮料,让我知道她就在戚肖龙身边,提醒我不要碰他?她为何要保护这个凡人,她曾经对一个凡人下过死手,为何现在又要保护另一个凡人? 戚肖龙应该不是脱衣人,脱衣人如果是个凡人的话,王彩和谷西一定会亲自保护他。那么他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韩师妹心里的疑问像正在烧开的开水气泡,源源不断地冒出来,挤满了她的脑袋。 她把目光放到戚肖龙身上,再次对他进行全身深层次扫描。他比这个星球上相同年龄段的人显得年轻,肌肉密度比常人大,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特别之处,他就是一个极普通的凡人。 韩师妹的双眼是一副高级扫描仪,能扫描、透视除战衣之外的一切物体。她扫描完戚肖龙之后,又对戚肖龙附近的数万人进行扫描,数万人的扫描和结果分析,花了她将近一分钟时间,分析得出的结论是,戚肖龙与这个星球上的人类完全一样,不属于外星人。 但有一项结果让韩师妹感到惊奇,那就是戚肖龙身上没有一处伤痕。她扫描的那数万地球人,年龄超过一周岁的,身上至少都有三两道伤痕,唯独戚肖龙像腹中的婴儿,身上一道伤痕都没有。他的身体也很健康,没有任何疾病,唯独眼睛近视。 若不是戚肖龙眼睛近视,韩师妹肯定怀疑他不是凡人,如今她认为他只是个很会保养的医生。 看不见的女人放下饮料瓶之后,就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韩师妹料到她会跟着戚肖龙,于是继续跟着戚肖龙。 直到戚肖龙去洗澡后,韩师妹才第二次发现看不见的女人的踪迹。 看不见的女人打开冰箱,拿出一块面包,一边吃着一边在戚肖龙的房里闲逛。 就在这时,韩师妹收到即将有同伴到达地球的信息,她有了底气,忍不住用战衣专用音频对正在吃着面包的看不见的女人说:“你是谁?我知道你看得见我。” 战衣音频只有穿着战衣的人才能听到,等了许久,没收到回应,看不见的女人还是悠闲地吃着面包,就像没听见一样。 “你是战衣吗?”韩师妹又问了一句。 没有回应。 “能现身见一面吗?” 还是没有回应。 “你看不起我?” 依然没有回应。 “那就别怪我无理了。”韩师妹决定再冒一个险,她冲上去抢夺半空中那块只剩一口的面包。 她的手穿过面包,就像当初戚肖龙穿过她的身子。一秒后,面包消失了,只有些许面包屑落到地上。 韩师妹呆呆看着面包消失的那块小空间,一秒前,她的手像穿过空气一样穿过了面包,接着,面包就被看不见的东西吃掉。 战衣能对凡人做到让物体可见而不可触碰,这是一种类似原子振频的技术,凡人看到的物体是真实存在的,只是组成物体的原子运动发生了变化,使其他物体——包括人类的身体——可以毫无感触地随意穿过,却不改变它原来的形态。 战衣之间则做不到这种对物体产生可见不可碰的状态,战衣是由特殊材质做成的,一位穿上战衣的科学家发现,整个宇宙都找不出与战衣的材质相同或类似的材质,甚至不能对战衣的材质进行有效分析,目前还没有人知道战衣是由什么材质组成。 韩师妹终于明白这个看不见的女人为什么不理睬自己了,她只用一块面包,就展示了她比自己高了一个战衣等级的差距。就像战衣看不起凡人,她也看不起自己,她是高高站在战衣之上的神明。 然而,一个连战衣都看不起的神明,为何会跟着这个凡人?韩师妹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一点。 难道这个凡人的真实身份和这个看不见的女人一样,我也看不出他的真实面目?韩师妹心里想着,把目光放到还在洗澡的戚肖龙身上。 但怎么看戚肖龙都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他既看不见隐身的自己,也听不到自己用战衣音频说出的话,自己还能触碰他,把他吓一跳。 看透了戚肖龙的身体之后,韩师妹的目光被他胸前的那颗宝石吸引,之前对他的身体进行过多次扫描,但对他身上的穿戴物都略过了,虽然知道他身上有颗宝石,也没留意。 那颗宝石很像一滴挂在叶子上摇摇欲坠的水滴,材质她前所未见。 当时的屋子里,戚肖龙认为只有自己一个人,看不见的女孩认为只有自己和戚肖龙两个人,只有韩师妹知道这里有三个人。 确定戚肖龙睡着以后,透明女孩渐渐把视线从他的脸上转到他胸前的那块小突起——宝石项坠上。透过他薄薄的浅色睡衣,她能看清宝石的轮廓和宝石里封印的游离光点。她犹豫着要不要把手伸进他的怀里,把宝石拿出来详细瞧瞧。 同一时间,韩师妹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慢慢地飘下来贴近这个睡觉很平静的男人。 一大一小两只看不见的纤纤玉手,同时伸向戚肖龙。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章 谷西现身 “你不现身,就别怪我碰他了。”在触碰戚肖龙前,韩师妹用战衣音频说道,她猜看不见的女孩应该还在。 “躁动的小猫,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么?” 韩师妹终于收到了回应,这句似乎玩笑的甜美声音让她心头一震。 下一秒,她已经站在了一桥的栏杆上。桥对面栏杆上,也站着一位与她同样高大、长发飘飘、身体发光的女人。 深夜的桥上依然车水马龙,却没有人注意到她俩的存在。 韩师妹望着远方虚无的天际,全然不把对面的女人放在眼里。 “谷西,我已经把我亲眼看见你们杀害师父的整个过程,以我视觉留影的方式向战衣界传播,全宇宙的战衣将会联合起来围剿你们,你们死到临头了!” 谷西突然出现,韩师妹伸向戚肖龙的手迅速收回,并立刻离开戚肖龙来到桥上。 韩师妹决定来地球寻找那个看不见的女人之后,在动身之前,在一个空段外对地球进行了全方位扫描,并没有发现有战衣形态的战衣在地球上。 一个空段的距离,她无法在普通凡人中找出凡人状态的战衣。凡人状态的战衣除了力量、耐力、体魄和速度远远强于凡人,并且能看到隐身状态的战衣之外,和凡人差不多,只能通过超近距离的扫描分析才能把他们与凡人区分开来。这个超近距离是对战衣而言的,相当于地球人说的1.3个天文单位。 但在这个战衣能力被严重削弱的地球上,超近距离只有可怜的一公里左右。 如果谷西等人一直以凡人形态待在这个星球上,几乎不可能发现她们。所以谷西突然出现时,韩师妹并不感到吃惊。 “韩思岱师妹,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们真心要感谢你呢。但感谢归感谢,这次你主动送上门,我们没有不笑纳之理。”对面的谷西说。 “我既然能逃得了第一次,自然还能逃得了第二次。” “你不觉得上次逃跑显得很容易吗?” “这次我也不是一个人。” “那五个傻子现在在哪呢?” “骗走五行战衣的是王彩吧,那五人虽傻,但是战斗力可不是一个战衣能匹敌的。” “你果然放不下他,渣男就是容易让美女惦记。不过请放心,你的王彩会安然无恙、毫发无损地回到你面前。” “王彩终于肯展露特殊能力了吗,他一直藏着掖着,竟然是为了今天的调虎离山!” “有备无患嘛。” “他对恩重如山的师父下手,是你搜肠刮肚教唆的吧?你们为什么第一个对师父下手?脱衣人是谁?为什么要脱下我们的战衣?” “师父的能力最强、威望最高,对我们的威胁最大,但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觉察到了我们的意向,所以我们必须第一个解决他。” “你回避了我其他问题,说明你们没有多大的把握能把我拿下。” “那就拭目以待吧。” 韩思岱往四周扫了一眼,寻找谷西的同伙。 “目前你的对手只有我一个,你还没有资格让脱衣人出手。” “脱衣人就躲在这些凡人中,等待时机对我出手吧?” “我以身上的战衣向你担保,今晚脱衣人不会对你出手。” 韩思岱看了谷西一眼,突地拔地而起。谷西毫不迟疑,就像韩思岱的影子紧紧追随着韩思岱。 两人同时变身为战衣护甲状态。韩思岱头发变长,长发闪着金属光泽,原先穿的白领套装闪耀出一阵刺眼光芒,瞬间变成白色金属束身护甲,非常贴身地穿在她身上。除了脑袋,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被护甲严严实实地遮蔽着,胸前护甲雕刻着由黄色线条简单绘成的猛禽图案,四肢各有两条前后对称的黄色线条,除此之外全身护甲一片雪白,再无其他装饰。 刺眼光芒消失后,她身上散发出云雾状白色光芒,她仿佛置身于云雾之中,时隐时现。 谷西变成战衣护甲形态之后,身体被一道金色旋风光芒缠绕,上半身是黑底金边露腰紧身胸甲,金色护肩,金色护腕;下半身是黑底金边短裙,裙摆下一双大长腿,金色护膝,黑色战靴;两米长的头发散开向上飘着,不受重力影响,像是置身于水中,显得很是洒脱飘逸。 她像一个中西混血美女,淡黄色头发均匀地杂着一丝丝的黑发;修长的眉毛,浓密的睫毛,灰蓝的眼珠,笔直的鼻子,坚毅的脸型。 眨眼间,两人已经离地数万米,置身于厚厚的云层中。周遭的云层,被她们搅动,如漩涡旋转,向她们蜂拥而来,带动了千万道闪电雨点般轰击着她们。如此猛烈的霹雳如果打在普通人的身上,普通人就会凭空消失,甚至都不会产生烟消云散的烟雾,但对这两个大于常人的发光美女有着超人类装备,此时她们被雷劈的感觉,顶多只能用清风拂面来形容。 谷西拿出她的武器,那是一把长五米三、无法称出重量的“谷西之戟”。只见她轻轻一挥武器,千百公里的范围内立即烟消云散,天空一片晴朗。 韩思岱的武器是头上的假发,假发脱落在她的背上,变成一对闪着幽光的白色羽毛翅膀。翅膀掉落两根羽毛,落在她左右手上变成了利剑。 假发脱落之后,只剩短发,现在的韩思岱,就像一个短发的天使,她半睁着眼睛,用蔑视万物的目光斜视对手。 突然间,韩思岱手里的两把利剑脱手飞出,一把飞向戚肖龙的家,一把飞向离戚肖龙家几千公里处的大洋深处。两把利剑就像两道闪电,数万米距离转瞬即至。 耗时不到0.1秒,第一把利剑的剑锋离戚肖龙那栋楼房屋顶的砖面就只有十米距离。 谷西及时赶上,把第一把利剑挑向外太空,在第二把利剑划开海面前,也把它挑向了外太空。即便如此,第一把利剑的剑气依然摧毁了戚肖龙那栋楼房的屋顶,第二把利剑也引发了十几米高的海啸。 谷西在挑开第二把利剑的时候,被韩思岱的第三把利剑伤到了右大腿。由于第三把利剑是对谷西攻击的,攻击力都被谷西吸收了,所以对地球没有影响。 谷西在韩思岱发动对地球的第二波攻击之前,举着“谷西之戟”刺向韩思岱,韩思岱轻轻扇动翅膀,敏捷地躲了过去,并绕到了谷西背后,两把利剑一上一下插向谷西的后背和腰部。 谷西保持着前冲的速度,迅速转过身子举戟架住两把利剑。但韩思岱翅膀上柔软的羽毛突然全部变成坚硬的利剑,两扇翅膀如捕兽夹咬合,所有剑锋指向谷西。 谷西转动“谷西之戟”,搅落了韩思岱手中的两把利刃,长戟先缩短后伸长,刚好抵住两扇咬合的翅膀,像铁棒使鳄鱼的大嘴无法合上一样,“谷西之戟”让韩思岱的翅膀无法合上,韩思岱的利剑没能扎进谷西的身体里。 “好一招声东击西!”谷西由衷称赞。 韩思岱斜视着谷西,心里却很是失望。她攻击地球和戚肖龙是想逼看不见的女人出手,但看不见的女人并没有因为她的攻击而现身。如果谷西没有拦下她的那两把利剑,她可能已经造成数十万人的死亡。 她到底还是不忍杀生,放弃了对地球的攻击,目标转向谷西,翅膀上再落下两支羽毛,左右手刚接住,它们就变成了利剑划向谷西的手腕。 谷西撒开长戟,人已经退开了数千米,她的右手往后一握,卡在翅膀上的“谷西之戟”就被她握回手里。 两人又拆了几十招,由于她们的激烈打斗,她们的周围又迅速聚拢了无数闪电雷鸣,风起云涌,暗无天日。地上狂风大作,树倒房塌,鸡犬不宁,惊得鸟兽在黑夜中疯狂逃窜,人类战战兢兢如临世界末日。 有翅膀的韩思岱看到谷西腿上受伤,招式频频出现破绽,便毫不迟疑地冲上去,扇动翅膀上的羽毛利剑,每扇动一次,就有几根羽毛利剑像闪电一样射向谷西。 趁谷西躲避飞羽露出破绽之际,韩思岱找准时机,把手上的两把利剑掷出去,一把被谷西躲过了,另一把则在谷西的右大腿上划开了第二道口子。 短发天使脱下背上的翅膀,变成了一把双刃巨斧,她双手紧握斧柄,这把同样称不出重量的巨斧雨点般向谷西身上狂劈,劈碎了周围的空气,斩断了乱窜的闪电,挥散了惊恐的雷声。 谷西用长戟抵挡着韩思岱暴风雨般的攻击,被击退了两万里,从地球的黑暗面来到了光明处,明媚的阳光照在她的戟尖上,璀璨如钻戒。 韩思岱深知谷西擅长布置陷阱,心里早已存着戒备,在战斗中尽量沿着自己的路线走,避免被谷西引诱到陷阱里。却见谷西一味后退,虽然可能跟她腿上受伤有关,但也不至于只守不攻,又见王彩和脱衣者迟迟没有现身,怕夜长梦多中了他们的圈套,便有了抽身的打算。 韩思岱挥舞巨斧的双手略显乏力,谷西看在眼里:“手酸了吧,穿上战衣之后第一次体会到这种乏力的感觉吧,你没想到在这个星球上,战衣的能力会如此微弱吧。” 韩思岱当然知道战衣的能力已经被这个星球大大地减弱,体力也跟着减弱,但她战斗时忽略了这一点,一直以先前战衣没有被削弱的状态战斗,结果正如谷西所说的,一番打斗下来,已经感到力不从心。 若在这个星球之外,她能以这种全力以赴的战斗状态不分昼夜一直战斗下去,但在这里显然不行。现在她切实感受到危险正在逼近,原来谷西愿意随着她的路线走,一路只守不攻,是为了保存实力。 韩思岱的巨斧又变成了她背上的翅膀,她手中握着两把羽毛利剑。 便在这时,韩思岱的身后出现两个亮点,撕开云层扯断闪电向她飞来。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一章 解释 韩思岱以为是她的另外两个同伙来了,心中暗喜,精神顿时大振。 但当那两个亮点接近,看清了来人的面目,她略显兴奋的脸色慢慢僵硬苍白起来。 来人中一个是年纪轻轻的男子,和韩思岱等“战衣”一样高大。 他有着一脸厚重的红色胡子,青色的寸板头上布满伤疤,浓密的眉毛下面,一双眼睛的右眼暗淡空洞无神,左眼却发出能照进灵魂深处的光芒。光着膀子,胸宽而厚,腰细可握。背上披着一条燃烧着红色火焰的大红披风,身下围着一条也是红色火焰燃烧的红围裙,露出干瘦细长的脚踝。一双宽大赤裸的脚,十个脚趾趾甲又尖又长,犹如魔鬼的脚板。 另一个是一条大如犀牛的恶犬,胸大腹小,胸口无毛,两边肋骨高高突出,突出的肋骨像两个铁爪紧紧咬住胸部;腹部紧紧贴着后背,缠绕着几十圈紧密排列的带着叶子的藤条;全身皮包骨头,紧绷的皮毛下面的骨架坚硬如铁,无毛的尾巴像是一条竹节钢鞭;背上生长着一丛茂密的花草,花草里飘散着混合有叶子和花瓣形状的光片,像下着由发光叶子与发光花瓣混合的雪;鼻子里呼出来的和嘴巴里哈出来的气体是各种不同形状的花朵。这条恶犬,仿佛一条刚从花草丛中走出来的饿了几年的流浪狗。 来人是王彩,那条狗是狮子,与谷西形成三角把韩思岱围在中间。 “韩师妹,我说过王彩会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你面前。”谷西笑着对韩思岱说。 韩思岱无视谷西的打趣,她的目光在王彩身上定了几秒,然后才转移到狮子身上。 在她收到师父发出的求救信号赶去救援师父时,一时找不到师父的准确位置,是一条像战衣一样有着超能力的、会飞的狗引领着她找到了师父。找到师父后,那条狗却不见了。看见狮子,她想起了那条狗。 那是一条漂亮的黄毛狗,它的目光让她记忆深刻,充满了温柔、怜爱,同时混杂着几缕抹不去的忧伤。狮子绝对不是那条狗,身型差异巨大不说,单是眼神,就相差着十万八千里,那条狗温柔的眼神不是狮子这条蠢狗能拥有的。 但当她看到狮子身上发出混合着树叶和花瓣形状的光片时,不由一怔,脱口而出:“师父的战衣!?” 狮子像是回应韩思岱似的,连续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喷出一朵玫瑰花和一束桃花。 “你竟然把师父的战衣穿在一条狗身上,你那么痛恨师父!”韩思岱瞪着王彩,她心中充满了愤怒厌恨,愤自己有眼无珠,怒王彩忘恩负义,厌他欺骗自己,更恨他卑鄙无耻。 王彩低垂着头,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不敢面对韩思岱。 “你就抬起头来看她一眼吧,这次之后,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谷西对王彩说。 王彩没有抬头,他的头一直垂着,他那没拿武器的手也无力地垂着。他既没有勇气面对韩思岱,也没有勇气开口跟韩思岱说话。 “还在跟我装蒜吗……哦,你一定是在想,用什么理由哄我,好让我乖乖束手就擒,免得为了抓我再花费一番力气吧?”韩思岱冷冷地说道,当她亲眼看见王彩砍下师父焦枢宇的脑袋时,她那颗对王彩炙热非常的心就已经冷却了,“不要白费力气了,现在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若要我相信你,除非老师能再次站在我的面前!你认为这可能吗!” “韩师妹,其实……”谷西欲要插嘴。 “难道对我说话你也觉得腻烦,要一个女人给你代言了吗?”韩思岱打断谷西,盯着依然沉默的王彩。 “那……那我替……他说吧,我是……公狗……公的……”狮子结结巴巴地说,为了使发音更准确,说话的时候他把伸出来的舌头左右摆动以找准音调,他认为公的就能给公的代言。 “闭嘴,你这条狗,你没有资格说人话,你更没有资格穿上衣服!”韩思岱斜瞪着狮子喝道。 狮子舔舔鼻子,哈出一朵喇叭花,识相地闭上嘴巴。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对狗不是……”王彩开口了,他抬头看了一眼韩思岱,一接触她的目光,就像不会答案的学生接触到正提出问题的老师的目光一样,逃难似的把目光垂下。 “你还认为我应该像以前一样对你?”韩思岱冷笑了一下,“不要误会,我不是把你当作狗,在我眼里,你已经连狗都不如了,至少狗不会背叛主人。” 说话间,韩思岱收到同伴已经到达地球的信息,她便偷偷向已经来到地球的同伴发送自己的定位,同时发出求救信号。 听到同类被夸奖,狮子按捺不住,兴奋地吠了几声,哈出一连串美丽的茉莉花。 “安静点,你这蠢狗!”韩思岱向狮子扔出一把羽毛利剑,被狮子一口咬住。她转头对王彩继续说道:“你为什么要杀死师父,为什么!能脱下师父战衣的是什么人,你们为什么要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要把宇宙恢复到战衣出现之前,让因战衣而死的人重新复活……”王彩低声说道。 “把宇宙恢复到之前的状态……”韩思岱愣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王彩会给出这样的解释。 她曾在脑海里想象出一千个王彩可能会给出的解释,虽然那一千个她想象的解释里没有王彩给出的这个,但是那一千个想象出的解释加起来都没有王彩给出的这个让她更愿意接受,或者说让她更乐意接受。 几百年前,战衣突然毫无征兆穿到她身上,她一跺脚,毁灭了脚下的星球,她失去了亲爱的家人、失去了所有。那年,她才八岁。 几百年来,她做梦都想回到父母身边,回到有家人陪在身边的温暖港湾。 失去家人的八岁小女孩韩思岱孤苦伶仃地在宇宙中独自流浪,虽然身穿战衣,宇宙中没有东西能够伤害她的身体,哪怕是几亿摄氏度的恒星内部的高温或者是接近绝对零度的严寒,都不能伤她一丝一毫。但是,她的那颗年幼的心,已经被身上的战衣伤得支离破碎。 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在茫茫宇宙中像一个太空垃圾一样漫无目的地飘荡,周围没有一丝生气、没有一个活物、没有一个认识的东西,只有无尽的黑暗、无尽的恐惧和无限的孤独。她不知道在黑暗孤独的宇宙中漂流了多长时间,她只觉得好像在学校里待了几百个学期那么漫长。 师父焦枢宇和王彩同时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依然是一个八岁小女孩的模样。焦枢宇像父亲一样照顾她,教会她操作自己身上穿的战衣,并教导她从一个八岁小女孩长成一个十八岁的少女。 战衣能改变年龄和相貌,也能永葆年龄,让穿戴者长生不老。当焦枢宇第一次遇到韩思岱时,韩思岱虽然只有八岁的外貌和八岁的心智,但是她的实际年龄已经远不止八岁。从此之后,王彩像她的亲哥哥一样疼爱她,寸步不离守护着她。 师父和王彩是她继家人之后最亲爱的人,是他们俩让她重新变成人,重新有了人类的感情,重新体会到了感情的温暖。 如今,处在绝境中绝望的韩思岱,听到王彩的这个解释,眼里竟然闪过一丝当初第一次看到焦枢宇和王彩时,他们俩身上的战衣发出的光芒。 “我们的宇宙还能回到过去吗,时间真能倒流吗?”韩思岱不敢相信地摇摇头,虽然她非常非常希望王彩不是骗她,她非常非常希望王彩说得真的能够实现,但理智却告诉她,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二章 禁宫 “不可能,没有人能做到让时间颠倒,哪怕是我们的师父、第一个学会使用战衣并教会我们使用战衣的战衣之父焦枢宇,也做不到!”韩思岱冰冷坚硬的心虽然有了融化的松动,但她的话依然冷冰冰。 “师父脱不下的战衣,不也被我们脱下来了吗?”说话的是谷西。 韩思岱怔住了。师父焦枢宇确实是所有战衣中最熟练使用战衣的人,他也曾研究过如何把战衣脱下来,但他没有成功。目前为止,除了脱衣人,没有人能脱下战衣。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她也不会相信这个宇宙真的有能脱下战衣的脱衣人存在。几百年来,没有哪个穿上战衣的人,能主动或被动脱下战衣。 “你们两个没有这个能耐。” “让宇宙回到过去,让死人复活,这是脱衣人给你们的承诺吧,然后你们就乖乖地听他调遣,不惜背叛杀死师父,”韩思岱继续说道,“不知是你们天真,还是你们以为我天真,我真的就是一个容易被欺骗的八岁女孩吗?你们给我解释解释,脱衣人是什么人,你们用什么方法让时间倒流,你们为什么非要脱下师父的战衣而不是脱下你们自己的,你们为什么非得置师父于死地?如果你们让脱衣人出面,解释得明明白白、合理合据,我身上的战衣不仅拱手相让,哪怕是我的性命,你们也可以拿去。” 王彩正要开口,谷西却抢先说道:“你的性命也好,你的战衣也罢,我们都会取走。不仅是你,宇宙中所有战衣的性命和战衣我们都要取走。至于你要的解释,我们目前还不能给你。等到时间回转,宇宙回到过去,等到你与家人团聚,我们会上门给你满意的解释。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谷西……”王彩看着谷西,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韩师妹,这次你逃不掉了,王彩不想对你动手,我想你也不愿意跟他交手,你就冲着我和狮子来吧。” “他不想对我动手?呸!我不仅想跟他动手,如果可以,我还想亲手杀了他!”韩思岱狠狠地说道,像要咬碎嘴里的牙齿般咬牙切齿。 王彩抬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脱衣人何在,”韩思岱喊道,“没有脱衣人,你们奈何不了我,最多把我打回返璞状态!” 谷西对狮子点点头,狮子会意,猛地把口中把玩已久的羽毛利剑咬为两段,却由于用力过猛,咬到了舌头,露在嘴外的半截舌头直挺挺地抽搐。他大吼一声,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要作势,吼出一大朵莲花来,电光石火间就冲到了韩思岱面前。 韩思岱虽然早有准备,但没料到狮子采取的是只攻不守的不要命打法,她刚握紧双剑,狮子就门户大开扑到面前。 韩思岱大吃一惊,双剑往狮子的头上插入,但狮子速度太快,双剑插进了他的脖子里,而她的脖子也被恶犬咬在口中。她扇动双翅,准备把翅膀上的羽毛利剑全部往这头恶犬身上招呼。 就在这时,同时传来了王彩和谷西急促地呵斥:“狮子,不要伤害她!” 王彩的话虽是对狮子说的,却使韩思岱愣了一下。就这一缓神的功夫,狮子受到谷西的指示,把韩思岱狠狠地往上抛去。 被抛出去的韩思岱刚站稳脚,身边方圆几百米范围内的空间突然裂开,裂开的空间里出现许多星星一样的四角光点,光点迅速围绕着她旋转起来,旋转成一条条密密麻麻的光线,形成一个巨型戒指一样的光环,把她圈在中央。 韩思岱感到身上的力气像潮水一样向光环的内壁涌去,整个人被缚住一般动弹不得。光环越旋越小,她的身体也越旋越小,渐渐地,她身上战衣发出的光芒暗淡下去,直至再也没有光芒发出,接着她失去了知觉。 不多一会,光环已经变成了一个能戴在手上的光之戒指,落入谷西的手中,韩思岱已经被囚禁在戒指里面。 正值晌午,烈日当头。 王彩把狮子脖子上的利剑拔了出来,被拔出来的利剑变成两根羽毛,羽毛又变成光线,光线缠绕到囚禁韩思岱的戒指上,随即融入戒指里消失不见。狮子身穿战衣,虽然脖子被韩思岱的羽毛利剑插进去将近半米,但有战衣保护,伤得不重。 “你是怕她受伤还是怕她进入返璞状态?”谷西看着面无表情的王彩,问道。 “两者兼有。” “狮子若尽力咬下去,她可能就会进入返璞状态。” “你为什么不让我解释一下,她现在心里一定很难过。”王彩望着谷西手中的光之戒指,忧郁地说。 他们像神仙一样站在云端之上,如履平地。 “以后她会理解的。”谷西说。 “如果不成功,我们该怎么办,那些将被我们牺牲掉的战衣……” “我们没有了退路,师父死去的那一刻,我们的退路就被堵死了。” 王彩看着光圈一样的戒指被谷西戴在左手食指上,戒指闪了一下就消隐不见,忍不住问:“这就是能囚禁战衣的禁宫吗?思岱在里面……她不会有事吧?” “没事的,无论何时把她放出来,她依然是刚才你见到的韩思岱,她还是会跟你急。别看这个禁宫像戒指一样小,里面却是一个独立的小宇宙,有能量源源不断地补给囚禁者,别说她是个战衣,她就是个普通人,也能在里面不吃不喝、安然无恙地度过几百年,”谷西顿了顿,苦笑了一下,接着说,“你把狮子带来了,让树树一人陪着秋一,安全吗?” “怎么说树树也是一个战衣,普通人奈何不了她,就是遇到外面来的战衣,在这能力被削弱的星球,她也能抵挡一阵。” “我觉得树树不靠谱,她一直坚信自己是一棵树,成日沉默寡言、面无表情。我跟她说她是人,你猜她是怎么反驳的?她说她不用吃饭睡觉,只要喝水晒晒太阳就能活得好好的,树就是这样子。我差点被她笑死!穿着战衣,当然不用吃饭睡觉,水也不用喝、太阳也不用晒,她也会活得好好的,她真是死脑筋,”谷西一边滔滔不绝地说着树树,一边看着正追着云朵跑得不亦乐乎的狮子,“她连力量都控制不好,你训练的狮子比她好多了。” “死而复生的人和狗,脑子都不好使吧。狮子虽然不把自己当作狗了,但依然改不了狗的习性,你看他……他比树树强不了多少……”说到这里,王彩突然刹住,转而说,“既然树树不靠谱,我们赶紧回去,战衣匣子我给秋一留下了,若是出了意外,可能会功亏一篑。” “你与狮子先回,我去探望一个人。” “你在这里还认识有人?”正欲离开的王彩,停了下来。 “韩师妹对一个凡人感兴趣,可能这个凡人与隐身女战衣有关,我想去探探他。” “韩师妹发现什么了吗?” “她应该有所发现,我找到她时,她正准备对那个凡人出手,我阻止了她。” “隐身女战衣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出现过了,这次如果她再现身,很大的可能与我们的计划有关系,我担心她会阻挠我们的计划。” “她若能现身最好,正好我们也需要她身上的战衣,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厉害,连师父都那么害怕她。” 王彩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谷西光秃秃的手指:“除了战衣匣子,你这个能囚禁战衣的戒指也是个超神宝贝。你的陷阱已经够厉害了,现在又有这个宝贝,真是如虎添翼。万幸师父找了你,如若不然,我们或许都已经被你的宝贝装了进去。” “神殿内部有许多宝贝,多到里面走走,就会有收获。” “我进不了那里,脚一踏进去,头就疼得灵魂撕裂一般,受不了这个罪……” “阳光照不到的那半边星球,有战衣的力量在涌动,”谷西望着东边,脸色突然一沉,“不好,早有战衣来了!”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三章 树树的战衣 夜空繁星点点,没有月亮,干净如洗,能很清楚地看到它深处的彩色星云。 大山里,不眠的各类虫子胡乱地吟叫,偶尔引起一两只夜莺不耐烦的呵斥或者猫头鹰的嘀咕。 从北方刮来一阵大风,大风吹得树木沙沙作响、摇摆不定,仿佛哭天抢地的孝子贤孙在灵前上跪下拜。随风而来的是漫天黑压压的乌云,乌云连天接地,裹着闪电雷鸣,如同黑色海啸,翻滚而来。 山里瞬间安静下来,虫子鸟类被吓得噤若寒蝉,只听到远处渐行渐近的雷声。 不到五分钟,黑云已经盖过大山,一道接一道的闪电把大山照得比白昼明亮耀眼。 两山之间是一条铁路,铁轨像一条瘦长的蜈蚣从隧道里爬出。穿过隧道,这条蜈蚣身体二十公里处正有一列火车风风火火地向这边驶来。 火车上的树树睁大了惊恐的眼睛看着窗外,虽然窗外是一片黑暗,但她已经感觉到了前方的恶劣环境。 列车员时不时走过来提醒乘客不要睡觉,提防小偷扒手趁机盗窃,但大部分乘客抵挡不住困意的侵蚀,已然酣然入睡。秋一在王彩与狮子离开前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这时睡得正香,联系不上王彩的树树犹豫着要不要把他叫醒。 离那处乌云压顶的山区不到十公里了,树树能感到乌云里的危险,那不是自然的天气异象,乌云里隐藏的那股强大的力量,远远超出了地球的全部能量。 树树焦虑不安地四处张望,希望能看到王彩和狮子会突然出现。整个车厢的人都在瞌睡,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冷冷清清,似乎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她想叫醒秋一陪着她,但无论她怎么摇晃、怎么轻声呼唤,秋一就像昏死过去一般,没有醒来的迹象。她猜是王彩给他设置了睡眠机关,如果找不到那个机关,她是无论如何也叫不醒他。 随着火车狂吃狂吃地往前冲,透过车窗,肉眼也能看到前面世界末日般的闪电雷鸣、黑云压顶。部分乘客开始感到了前面的异象,睡意散去,纷纷揉着眼睛往窗外看。 火车司机首先看到了那个壮观的景象,前方的天空,黑云像翻倒的海,无数道闪电缠绕成张牙舞爪的巨龙。他连忙降低车速,并通知调度,请求暂时停车。 树树见火车慢了下来,背起熟睡的秋一,提着他的行李往车门走去。这时大部分的乘客都醒来了,惊讶地看着依然熟睡的秋一和背着秋一走起来毫不费力的弱小女孩树树。 “小妹妹,我是一名医生,你这位朋友是不是需要帮助?”一位中年男子主动上前扶住秋一。 “不需要,他只是睡着了,我想给他换到卧铺去,谢谢你的好意。”树树面无表情地答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应该不轻吧,我帮你一把?”中年男子说着就要把秋一从树树背上扶下来。 树树连忙拒绝:“不用,他轻得很,我背得动。”说着就毫不领情地快步走开。她经过车门的时候,并没有像她所说的那样要到卧铺车厢去,而是转身一脚就把车门踢飞了出去,背着秋一跳下火车,消失在黑暗之中。 那位自称为医生的中年男子并火车上看到这一幕的乘客,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车厢霎时安静得落针可闻。过了好一会之后,回过神来的乘客,纷纷议论起树树和秋一的身份。 “那个女孩是劫匪,她劫走了那个男孩,我们要报警!” “我看那个女人更像是特工之类的人员,她挟持了那个男人,并给男人注射了药水,让他晕睡。普通劫匪哪有那么大的力气能一脚把火车门踢飞,就是一个强壮的男人也做不到,难怪她背着男人一点都不吃力。” “会不会是神话部队?”一个压低的声音神神秘秘地问道。 “网上杜撰出来的特种部队,你也相信!” “那我们到底要不要报警呀?” “哎呀,车门怎么不见了?”一位列车员走过来,发现有一扇车门不见了,惊讶地叫道。 “被一个女神偷走了。” 有部分乘客哑然失笑。 那位自称是医生的中年男子也附和着笑了两声,不过他的笑与其他人的不同,他的笑容里隐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诡异。火车在下一站停靠时,他就提着行李下了车。 树树跳下来的地方是一片平坦的荒地,她宛如从静止的平台上跳下来一样,落地时身不晃腿不颤,稳稳地立住,毫发无损。待拖着长长身子的火车从她身边完全通过之后,她才下定决心往回走。 沿着铁轨,这个背着一个男子的小姑娘在漆黑中狂奔疾跑。周围是不见人烟的荒山野岭,隐藏着虎视眈眈的眼睛,像瞄准她的黑洞洞的枪眼。 风在她耳边呼呼作响,吹着她的头发扫在秋一脸上,秋一的脸渗出几缕红线。她感觉到危险在一步一步逼近,而且危险的步伐比她的速度要快很多。 渐渐地,她觉得秋一越来越沉,她的脚抬得越来越吃力,就像地上突然伸出很多强韧有力的大手拉扯住她的双腿不让她前进。同时周围的气压陡然上升,高气压压得她的心脏艰难地跳动。 身体产生难受的感觉,在她穿上战衣之后从来没有过,她大吃一惊,以为中了敌人的招术,其实这只不过是她感到害怕时正常的反应。 她活过来之后,王彩惊讶地发现她失去了之前的所有记忆。在训练她的时候,谷西更惊讶地发现她不仅失去了记忆,也失去了作为人最重要的对感情的认知和承受能力。 不久前,当她刚刚有了人的意识,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对她说:“你只是一棵普通的小树,是阮秋一给了你人的意识、给了你人的身体和你身上的战衣,你要像一棵树一样坚定地守护他。” 所以,即使不是王彩和谷西再三叮嘱要形影不离地保护秋一,她也会那么做。 她为了摆脱这个她认为的“敌人的招术”,启动了战衣护甲形态——这是那个叫谷西的女人教会她的。 战衣护甲形态,会让你无比强大,谷西说。 战衣护甲形态的树树变大了1.67倍。 此时的她,苗条别致的身体被两片带有锯齿的绿色叶子裹着,由紧密缠绕的几圈长满小花朵的褐色藤条扎在腰间——叶子当然不是普通的叶子,藤条也不是普通的藤条,它们比地球上的任何东西都坚固都柔韧。叶尖向下,露出两条赤裸修长的美腿,同样赤裸裸的双脚轻轻地踩在两片小叶子上。无论她怎么走动,那两片小叶子始终被她踩在脚下,仿佛那才是她的脚底板一样。光秃秃的脖子,光秃秃的手臂,只有手腕上缠着与腰带一样但细小很多的藤条护腕。头发编成一条大辫子,垂在脑后。身上发出像狮子一样的五彩缤纷、落叶飘花的光片。 战衣启动后,她便慢慢蹲了下去,把秋一搂在怀里,像母亲护着自己的孩子。她不敢再乱动,因为她不会操作战衣,她怕控制不好力量,造成灾难。 便在这时,四面八方各有一把利刃向她砍来,就像是樵夫的砍柴刀挥向他们选中的树木。 面对突如其来、又来势汹汹、势不可挡八面利刃,树树依然像块石头,保持着防御的姿势一动不动,任由利刃划破肌肤或者切断筋骨。 “挣”的一声锐响,身体的八个部位同时被割了一刀。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四章 消失的同伴 八把利刃同时不差地砍在她的身上,都巧妙地避过了秋一的身体。但是,没有一把利刃能伤害到她,正如谷西所说的,她的防御超级高,八把利刃砍在她的身上的同时就已经被弹开。 虽然没被伤到,但她受到了惊吓,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刺客一击八刃过后,迅速躲回半空中。 “小剑,你不痛恨这个女人吗,竟然对她手下留情?”叫小剑的刺客旁边,一个长头发娃娃脸的美男子战衣问道。他的下巴又尖又长,没有一根胡须,干净得像一个婴儿。 “笨蛋,他在享受这个女人的泪水,女战衣的泪水可不常有。”一个头发短得像和尚的战衣笑着说,目光死死盯着树树。 这三人身体都比常人大1.67倍,身上各自发着不同的战衣之光。 看到树树的眼泪将止,叫小剑的刺客,手握双剑俯冲下去,对着树树一阵狂砍,似乎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树树依然一动不动,护着秋一,任由刺客挥砍。刺客依然巧妙地避开了秋一,只攻击她一人。 虽然她身上的战衣防御很高,但也经不住背剑客一秒亿剑的伤害。战衣受损,痛感传遍全身,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受到刀割的疼痛。 她依然联系不上王彩等人,心里已经绝望。她非常希望王彩和狮子或者谷西能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非常希望他们现在能来保护她,她不想保护人,她也不会保护人,她只想得到别人的保护。 怀里的秋一,还在安然熟睡,她既感到气愤也感到些许的安慰。 她的眼泪像雨点一样滴落在阮秋一的脸上,流进他的眼里、他的嘴里、他的鼻孔里。 悲伤中,她的脑里出现了一个女人,女人心痛地望着她,看到自己痛苦女人显得更加痛苦。女人像她一样,眼里在流着泪水、口里在吐着心里的难受,但她却叫不出这个女人的名字。 她现在很渴望喊一声这个女人的名字,哪怕只能喊一声!然而她终究没有记起来女人的名字,虽然这个女人的名字只有两个字,两个最简单、最亲切的两个字。 “再砍下次她就进入返璞状态了!”和尚和娃娃脸联手阻止了刺客,刺客意犹未尽,一脚把树树踹飞出去。 只飞出去几百米的树树撞到了一面无形的墙壁,掉到地上。她泪眼蒙眬看了一眼秋一,他还在安然熟睡。 “她真是脱衣人吗?”娃娃脸问。 “她身上穿着师父的战衣,如果她不是脱衣人,脱衣人便是她怀里的那个凡人!”和尚说道,“如果你是脱衣人,你会自己不穿,战衣送给别人穿吗?” “那肯定不会!” “所以这个女人才是脱衣人!”刺客欲要再对树树出手。 “小剑住手,我们需要她。”和尚拦下刺客。 刺客长得很丑陋,僵硬的表情带着吓人的狰狞。 “我不需要!”刺客冷冷地说道。 “我们需要她的脱衣能力。” “那我们赶紧把她带走,说不定王彩他们会发现我们。”娃娃脸心急。 “放心,这个星球把我们的能力削成渣了,哪怕同为战衣形态,一千公里以外他们都不可能发现得了我们,更何况现在我们处在小剑的剑阵里,处于与外界屏蔽的状态。”和尚显得非常自信。 “你们找出这个星球削弱我们的原因了吗?”刺客问。 “没有,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分开为好。”娃娃脸说道,底气不是很足。 “我们已经找到了最弱点,他这个胆小鬼怕死,硬拉我来找你。”和尚点破娃娃脸的虚伪。 “那地方太邪门了,不值得冒险,现在我们有了脱衣人,不必要再逗留,还是尽快离开这个诡异的星球为好。”娃娃脸又急着走。 “她连战衣都不会用,她真是脱衣人吗?”刺客问。 “我们刚穿上战衣,也不会用。她还算好了,知道不动就不会造成破坏。” “韩思岱遇到谷西了,”娃娃脸突然收到韩思岱的信息,“我们去救她吗?” “我不去!”刺客断然拒绝。 “我也收到她的语言信息了,她既然不发视觉留影,就是不想让我们看到她所看到的,应该不仅只有谷西一人,至少还有王彩,她担心我们不敢去。不理她便是,我们带上脱衣人走人。”和尚说,“小剑,收回剑阵。” 刺客冷酷的目光望了一眼紧紧抱住秋一、已经抽搐成泪人的树树,她身上五彩缤纷、落叶飘花一样的战衣之光此时犹如凄凉的雨雪,神圣的战衣穿在她身上竟然显得狼狈不堪。 他用僵硬的动作把手上的两把利剑插回背上,其他隐藏在四周形成剑阵的三百六十四把利剑显出剑身,纷纷飞回他背上的背剑槽中。 三百六十六把不同样式的宝剑集中在一起形成一个闪闪发亮的圆形大盾牌,背在比正常人大1.67倍的刺客背上,像背着一个正午的太阳。 刺客撤下剑阵之后,树树感觉到周围的气压陡然下降,心脏不再难受。但她还没来得及放松,刺客就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拎了起来。 “如果你不想他死,就放开他!”刺客厌恶地说道,他的手死死掐住树树的脖子,恨不得把她掐死。 树树慢慢放开秋一,本想把他轻轻放到地上,刺客不给她机会,掐着她的脖子瞬间冲上万米高空,飞出地球。 秋一从树树怀里重重摔到铁轨上,依然没醒,满脸的泪水,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树树的。 “这个凡人怎么处理?”娃娃脸问和尚。 “留下吧,凡人不好带。如果他还有用,我们再回来找他,给他留下一个标志。” 娃娃脸依言,手上飞出一个光点,融入秋一体内。 “现在起,无论他在宇宙中的哪个角落,我都能精确找出他的位置!” “别吹牛了,走吧,等下谷西王彩就找来了!”和尚说完,冲天而起。 娃娃脸赶忙跟上。 秋一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座位都是空的。他揉了揉眼睛,他的脑袋也是空着的。 随着神志渐渐清醒,空着的脑袋开始浮现之前的一些记忆。 树树呢?提前下车了吗?是因为自己睡得太死她才不告而别吗?她的目的地不是和自己一样吗……他完全不知道昨晚睡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他觉得昨晚睡得太死了,比在自家的床上还死,这有点不可思议。在火车上这种人多嘈杂并且晃动不止的环境下怎么可能会睡得那么死,甚至又把记忆睡得断了层、乱了码,忘记了今天是几号。 他连忙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日期。 当他努力记起来的今天已经成了昨天的时候、当他确定昨晚没有做梦而是前晚做了梦的时候,他发现他的记忆又断开了一段,断开的这一段记忆一片空白,使他又把今天当作了昨天。 但他又不知道这段空白的记忆是在什么时候断开的,因为这空白的记忆连接的两头——即空白之前和空白之后的两小段时间的记忆——模糊不清,就像羽化的边缘一样,让他不能确定失去记忆的真正时间段,只能确定是在之前一个月之内的某一段时间里。 这种记忆断层的情况他出现过了几次,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他去学校领录取通知书,发现通知书已经被人顶替领走了,惊动了学校高层,在事件进一步扩大之前,幸好有个老师通过监控,发现是他自己在前一天就已经把录取通知书领走了。 第一次记忆断层闹了笑话之后,他每一次醒来,都要看一下日期,然后努力去回忆前一天的事,好让记忆中的日期与实际的日期相符合。 为了不再把实际的日期搞错,他第一次花了重金买了属于自己的第一部手机——挂历本上的日期他可能看错,但手机上会自动更新当天日期。 经过努力,他想起了昨天火车站里的那六个“大人物”,也想起了和他结伴而行的不仅是树树,还有王彩和狮子。但除了树树,他们在脑子里的印象很模糊,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擦过,只留下浅浅的印记和橡皮屑。 那几个大人物,王彩和狮子,甚至包括树树,他们都很奇怪——秋一心想。 “我不是有精神病吧!”他把自己吓了一跳,“怎么可能有那么大个的人,自己怎么可能跟着王彩跑了这么久!幻觉?精神分裂?神经失常?”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行李架,那里有他的行李,有证明他是不是精神病的证据——那个王彩给他的木匣子。 找遍了整节车厢的行李架,他的行李一样不少,唯独没有那个木匣子。他抱着背包重新坐下来的时候,发现所有乘客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他。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连忙把头低下,重新翻找自己的行李,翻找的结果让他长出了一口气。 “没有精神病的药,什么药都没有,看来我不是精神病。”确定自己不是精神病之后,秋一的情绪稍微得到稳定。 这时车窗外阳光明媚,看到的树木、花草都还带着露珠,远处村庄有炊烟袅袅,山峰之间薄雾缠绕,时间似是早晨。 列车员推着餐车过来了,他要了几个肉包子和一杯豆浆。在吃早餐的时候,他拿出手机百无聊赖地玩着。 在网站上浏览新闻的标题时,其中有一条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条车祸新闻,发生在半个多月前,发生地离他的小镇不远,肇事司机在撞倒一位女性行人之后,反复碾压行人致其死亡,还砍下行人脑袋。如今,肇事司机、肇事车辆和遇难者的脑袋还没有找到,也还没有确认死者的身份。 秋一义愤填膺一番之后,又浏览了几条赛事新闻,其中有一条魔方比赛的新闻他很感兴趣。 他曾参加过市里举办的魔法比赛,拿了一等奖。 一字不漏看完魔方赛事新闻之后,点进了下一条新闻:近段时间,全球多地发生相似连环命案……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五章 看见 早上,戚肖龙醒来,点火加热昨晚熬的药汤。 洗漱完之后,打开冰箱,发现用来当早餐的面包片少了一半,以为是自己昨天吃了,也不在意。 戚肖龙吃完早餐看了一会书,就重新回到厨房,把熬好的汤药倒到脸盆里,便走进那间空房,鞋子一脱,双手在席子上一按,做起俯卧撑来。 当他的脸贴近席子时,他似乎闻到了一缕清幽的发香。刚开始时他并不是很在意,做了十多个之后,席子上的发香越来越清晰,不是女人躺过留下来的余香,就像有个女人正躺在旁边,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出来的气息,玫瑰花般清香的气息。 被动静闹醒的透明女孩刚睁开惺忪的睡眼,就看见一个男人趴在身边,几乎就要碰到自己的身体,有一缕散开的头发就在他鼻子下面。 女孩差点叫出声,赶紧往旁边挪,靠墙坐好。待看清了是戚肖龙,而且他并没有发现自己,才稍微镇定下来。 幸好她醒得及时,要是再迟几秒,她就会被戚肖龙发现。她刚坐起来,戚肖龙就把鼻子伸到她躺过的地方使劲闻了一把。 “好像一条狗……”这是现在的戚肖龙给她的印象。戚肖龙趴着,鼻子到处拱的样子确实像一条狗。 昨晚,她伸向戚肖龙的手,犹豫再三,伸缩数回。当她终于下定决心,刚把手伸进他的领口,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声炸响,吓得她急忙收手。 戚肖龙也被惊醒,起来看了一下窗外。当时突降暴雨,他以为那声炸响是打雷。 在等待戚肖龙再次睡着的过程中,女孩被睡意侵袭,便决定先到隔壁空房躺一下,一会再过来拿宝石,谁知一躺就是一晚。 戚肖龙锻炼结束后,张着眼睛把脸泡进脸盆的药水里,那是他创造治疗近视眼的方法。一次能憋气两分多钟,他换了五轮气,才结束浸泡。 在离家之前,戚肖龙再次进到昨晚进过的那间上锁的房间,里面依然传出昨晚一样的声音。 戚肖龙离开之后,透明女孩又睡了一个回笼觉。这次她不用担心席子消隐,睡得很香。将近中午,她才醒来。 她在戚肖龙的衣柜里找了一套衣服,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洗完出来穿上戚肖龙的衣服,在镜子前一照,只见镜子里出现一套穿在窈窕有致的少女身材上、凹凸有型的衣服,却看不到穿着这衣服的人。 她看不见自己,但看到这套合身的男人衣服衬托出来的苗条身材,对自己感到十分满意。 她把换出来的衣服摸索着洗了——衣服穿在她身上久了也会隐形不见——又摸索着晾到阳台上。 她做了简单的午饭,自己一个人津津有味、心满意足地吃完,洗碗刷锅,接着又睡一觉。 下午醒来,身上戚肖龙的衣服已经半隐半现,她晾在阳台的衣服也半隐半现。她于是换上自己的衣服,把戚肖龙的衣服折叠好放回原处。 “到外面走走。”她身上的衣服完全消失不久,她的内心就产生了这个想法。 她确实受够了房子里的草药味,一有想法,马上行动。 刚从楼道里出来,便有一股阴风向她扑来,她浑身一阵鸡皮疙瘩,急忙加快速度向小区大门跑去。 这个小区的道路两边种满了高大浓密的大树,把阳光遮得严严实实的一点不给漏下来,旁边大江的风不知道从哪里吹来,在这林荫道里形成一股连续不断的阴风,吹得人汗毛尽立。 女孩一边跑一边到处小心翼翼地张望,看见一个三四十岁的妇女带着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从外面进来,妇女一路询问小女孩今天一天在幼儿园的表现情况,而那个还在上幼儿园的小女孩则奶声奶气地回答妇女的话。 女孩看到这一对母女,突然就怔住了。这一幕,让她想起自己的父母。 女孩从小区出来,踏上一桥。 这时是下午六点多钟,夏天的阳光在这个时候失去了它的热辣与刚烈,变得像老人一样慈祥而深邃,给人一种怀念往事和顿生迟暮的伤感。 女孩趴在混凝土栏杆上,看江边的夕阳。她在考虑该不该让戚肖龙知道她的存在。她在思考他面对一个没有声源的声音时,会做出的反应,以及自己如何应对他的每一种反应,他惊慌,他恐惧,他吓呆了拔腿就跑,甚至晕死过去,之后她该怎么办? 她摸着胸前的那块宝石,宝石是她和戚肖龙唯一的联系,就是这块东西,她才决定让他知道自己的存在。 她想起了以前,她告诉别人自己存在的时候别人的反应,除了有一个人没有拔腿就跑,其他人一听到她的声音,犹如听到死神的呼唤,逃命似的连滚带爬。 那个没有跑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她直接被吓晕了,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才出院。 自从吓晕那个小女孩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想要让人知道自己存在的想法。 但是,现在的这个戚肖龙,有着和她一样的宝石,他们俩有着相同的东西,他们的联系如此相近,她不甘心放过这个机会、错过这个人。 这时候是下班高峰期,桥上的车辆已经拥堵不堪,人行道上都有电驴车开上来。女孩紧紧靠着栏杆想着心事,下班的人流就从她身边擦背而过。 “小心!”一声急促的呼喊打破她的沉思。这呼喊是如此的急切,并且似乎专门是为她所喊。她循声望去,只见一张关切而又紧张的脸正向着她,那张脸上竟然有一双望着她的眼睛。 “难道他能看得见我吗?他能看得见我吗?”她感到惊讶,又很是兴奋,就像突然知道自己中了千万大奖的彩民。 “这么久以来终于有人能见到我了吗?”她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却完全不知所措,愣愣地站在原地,完全忽视了“小心”的警告。 突然间,她的身后产生了一股力气把她往前推去,撞在前面的栏杆上。挡住她的栏杆竟然被她一撞,像被重击的玻璃,碎成被惊飞的蝶蛾,她也随着蝶蛾往江下掉落。 原来那块栏杆,就是昨晚韩思岱站立的地方,她冲天而起时脚下发力震坏了栏杆,导致一撞就碎。 透明女孩的眼角有一粒泪光,那本是兴奋的泪光,转眼间,已成了悲伤。 随着下坠的身体,她心里产生了太多的不甘,千言万语拥堵在心,她最后吐出来的只有三个字:“救救我!” 一声巨响伴随着两耳的剧痛,她落入了江中。 她紧紧咬着牙根闭着嘴巴憋足气,用尽力气往水面上冒去。用尽她的愤怒,她只想再看一眼这个世界,也许本来就不属于她来的世界。 她终于把头钻出了水面,但是这用尽了她毕生的精力。钻出水面后,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动了。她张着朦胧的双眼,往天上看去,她期待那里有人在等着她,给她一个答复,为什么让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答复。 她看到了,她真看到了他…… 她闭上了眼睛,在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她又听到了一声落水的巨响,在渐渐失去意识的过程中,她感觉到有人为她破浪而来,并且她听到有人在呼唤:“小夜……” “小夜?多好听的名字,是在叫我吗?对了,我还没有名字呢……” 女孩完全失去了意识。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六章 夜与月 江面的清风吹来,女孩的身体冷得发抖,打了个响亮的喷嚏,缓缓张开美丽的眼睛。 暖暖的泛黄的夕阳照在她的脸颊上,映得她的脸上的肌肤晶莹剔透,而肌肤上未干的水珠,使她看上去是如此的娇嫩欲滴,像是春天里刚刚抽芽的叶子,不能去触碰,哪怕轻轻一碰她就会受伤一样,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 这时女孩的心是安静的,整个世界也是安静的,有声音的只是金黄色的夕阳抚摸她脸颊的沙沙声。 “好点了吗?” 一个关切的声音响起,女孩的世界如深夜平静的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她的耳边涌来了这个世界的喧哗:波涛拍岸、树枝摩挲风声、虫鸟交映、发动机低吟、鞋底踢踏、千唇万语…… 女孩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湿漉漉的衣裳紧贴着他清瘦却强硬的身体,身上还在往下流的水在他脚下弄湿了一片地方。他戴着眼镜,镜片上的水滴已被他擦干,留下被随意擦过的痕迹。他的额头上布满水珠,她觉得那应该是汗水,而不是江水。 “感觉好点了吗?”男人再次关切地向她问道。 这里没有其他人,女孩没有理由不相信这个男人是在对她说话。由于激动,她的眼角滑落了一粒泪珠。 “终于有人能见到自己了,终于有人能证明自己的存在!”这对患有透明症、被全世界无视的女孩来说,是很值得激动的事。这意味着,她从此不再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游荡在这个世界上,从此会有人相伴,会有人聊天,不用再自言自语,她心里憋藏了十几年的话、十几年的委屈、十几年的故事,终于有了个倾诉的对象。 女孩感激地看了一眼这个男人,然后她认出了这个人,这个救她的男人竟是戚肖龙。 “是你?”女孩不敢相信她们的奇遇。 戚肖龙有点惊讶:“你认识我?” 女孩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忙说:“没有,但是似曾相识。”说完她笑了笑。 她笑得真好看——戚肖龙心里这样想,他嘴里这样说:“你感觉好点了吗,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女孩这时忽然发现,自己依然看不到自己,高涨的心刹那间跌入低谷,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 “告诉我,身体哪里不舒服?我是医生,我能帮你。”戚肖龙注意到了女孩脸色的剧变,开始着急, “他真能帮我吗?”女孩心里想。 “但是,这个世界只有他能看得见我,只有他是除了我之外,唯一一个知道我存在的人,能帮助我的也只有他了。”女孩转念一想。 “我现在很累,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我不想去医院。”女孩挤出一丝笑容。 “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女孩脸露难色,扭头避开戚肖龙的目光。她得好好想想,让他把自己送去哪里。 她现在正躺在江边的水泥堤岸上,江风吹得她有点冷,夕阳很美但失去了热度。 “我是刚进城的外地人,我还没有住处。” “城里有你的亲戚朋友吗?” “没有,就我一个人在这里。”说完这句,女孩黯然神伤。 戚肖龙觉得这个女孩很可疑,不仅她的身份可疑,连她的影子也很奇怪,她的影子看起来有一点点淡。但被她清纯美丽的外貌贿赂,不忍往坏处想。作为医生,他知道这个社会最不能以貌取人,可是女孩的外貌魅力太过于强大,他的理性阵营土崩瓦解。 “如果你不介意,可到我家去住一晚,我家就在附近,房子虽然简陋,但还算宽敞,有空余房间。不过,只有我一个人住,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在附近宾馆给你开个房间。” “我不喜欢住宾馆,还是去你家吧。” “你的行李呢?” “我没有行李……不小心被我弄丢了。” 女孩在水里消耗完了力气,身子软软的难以行走,回去的路上,戚肖龙背着她。 “让我下来走吧,背了我这么久,一定累了。”戚肖龙上到桥上拿他放在桥上的手提包时,女孩说。 “不累,我力气大着呢,别看我个子小,掰手腕我从来没输过。” “谢谢你救我!这么高的桥,你也敢跳下去……我帮你拿包吧。”女孩说着,拿过了戚肖龙手上的手提包。 “我不仅力气大,我水性也很好。” 戚肖龙说着,想起刚才的经历。 女孩是在桥上,被一个辆电驴车后座上的货物撞到,女孩被推向撞护栏,护栏却像是腐朽了一样,整个碎成蝶蛾大小的碎片,女孩这才会从三十多米高的桥上掉进江里。 当他丢下手提包,也从三十多米高的桥面跳进江里的那一瞬间,巨大的冲击力差点把他拍晕过去。在似晕非晕的时候,他感觉江里的水突然间变得浑浊、变得凶猛,就像是发了大洪水。 模模糊糊的他仿佛进入了幻境: 波涛凶狠地拍打着他的身子,他拼命地向一个落水的女孩游去,那个女孩渐渐失去了挣扎的力气,他带着哭声呼唤女孩的名字:“小月、小月!” 就在他刚刚捉住女孩的手时,他看见了水中的第三个人影,那不是一个普通人的身影,那个身影比普通人的体型大了许多。 他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大型人就拿了个奇怪的罩子往他头上罩来,几乎是同一时间,旁边又冒出一股看不见的力气,把往他头上罩的罩子打偏。 罩子边沿刚碰到他的脑袋,他就回到了现实的江水中。 现实的江水并不浑浊,而且很平静,很容易与那浑浊汹涌的洪水区分开来。他发现他的手里真的捉着一个人的手,不过那不是梦境里小月的手,而是刚刚落水的女孩的手。 在幻境浑浊的水中,他模模糊糊地看到了那个落水的女孩的相貌,梦境里的自己疯狂地爱着她,可以为她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想到此,戚肖龙用手摸了摸脑袋,没有摸到伤痕。其实他知道自己身上一处伤痕都没有,他每次受伤,都会很快恢复,并且伤口不会留下伤痕。 他早就注意到了行人望向自己的目光,他并不感到奇怪,一个湿漉漉的男人背着一个湿漉漉的女人走在路上多少会自然而然地引起路人好奇的侧目。 “你叫什么名字?”戚肖龙想起还没有问女孩的名字。 女孩曾经给自己取过几次名字,只是后来觉得那些名字都不好听,而且也没有人叫过,渐渐就忘记了,这时被问起,竟一时语塞。 “从来就没有人能看见我,我哪里会想到突然会被人问起名字?刚才好像有人叫我小夜,那我就叫小夜吧。”女孩心里想。 “叫我小夜就行。”女孩说道。 “小月?是月亮的月吗?”戚肖龙震惊。 “不,是夜晚的夜,我喜欢夜晚。” “你全名是?” “全名不好听,你叫我小夜就好了。”其实是小夜还没有想好自己的全名。 “小夜,确实很好听。”戚肖龙说着,想起了刚才小插曲里的女孩。小插曲里的女孩,也叫“小月”。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七章 求救短信 回到戚肖龙的小区门口,小夜坚持下来,两人肩并肩向戚肖龙家里走去。 他们进到电梯厅,已经有一个人在等着电梯,是戚肖龙的漂亮邻居杨露。 今天的杨露打扮得尤为漂亮,她对戚肖龙打招呼:“今天下班挺早呀!” “今天有点不适,所以提前回来了。打扮得这么漂亮,定是佳人有约!”戚肖龙笑着说,这时他才想起自己的眼睛已经不痒了。就是因为早上泡了眼睛之后,眼睛一直不舒服,他才提前下班回来。 杨露听戚肖龙夸自己漂亮,很是高兴,至于有没有去约会,她一笑置之。她发现戚肖龙身上湿漉漉的,打趣道:“天气没这么热吧,出这么一身大汗?” “就是因为太热了,所以到江里泡了一下。” 小夜在一旁一言不发,只保持着微笑。 当她看见电梯厅杨露时,她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上:要是戚肖龙把我介绍给眼前这个女人,我那该如何应对? 这时,戚肖龙突然转过头来,小夜的心感觉就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幸好杨露的手机响了,她接起了电话,戚肖龙才打消介绍的念头。 杨露一直在接电话,戚肖龙直到与她分别,也没有机会介绍小夜给她认识。他和小夜回到家之后,还在为不能介绍小夜给她认识而耿耿于怀。 湿漉漉的自己带着一个湿漉漉的陌生女人,回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家,被邻居看见了又没有解释清楚,他担心以后会闹出误会。 由于家里没有年轻女人的衣服,戚肖龙只能拿自己的衣服给小夜换上。幸好平时他爱干净,衣服都是洗得干干净净的,所以这时他把自己的衣服拿给小夜穿心安理得。 他拿的那一套是他从没穿过的新衣服,只是放得久了,怕有味道。他闻了闻,奇怪的是,衣服不但没有霉味,反而有一股清新的香味。 小夜接过那套她白天穿过的衣服时,心里在偷笑。 吃饭的时候,戚肖龙问起小夜的家庭情况。 “我是一个孤儿,没有亲人,也没有认识的人,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人。”小夜说。 “你长这么大,总该认识一些人吧?”戚肖龙自然不会相信。 “我认识一些名人,但他们都不认识我。” “像我这么不善交际的人都认识一堆朋友,你这么漂亮,不可能没有认识的朋友。恕我实话实说,我感觉你在隐瞒着什么,你不会得罪了不好惹的人吧?” “我真的很漂亮吗?”小夜显得很激动。 “首先声明,我不是拍马屁,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 “不用你拍马屁,你把我画出来就行,我想看看你眼中的我。” “你先告诉我,你对我隐瞒了什么?” “你救了我,我非常感激你,但我们刚认识,有些事我还不能告诉你。” “我倒想跟你倾心吐胆,但怕你受不了!”小夜心里想,“若是把你吓死了,我可能就找不到家了。” “说说你吧,你爸爸妈妈不跟你一起住吗?”小夜说。 “我爸妈常年待在海边,已经离不开海了,曾经来住过一段时间,实在无法适应,又回去了。” “我也喜欢海边,他们也是医生吗?” “他们是渔民,靠出海打鱼为生,现在年纪大了,不常出海。” “你有兄弟姐妹吗?” “我妈有生育系统疾病,很难生育,只有我一个儿子。” “他们现在多大的年纪了……” “你不会想说你是我爸妈的私生女吧?”戚肖龙打断小夜。 “难说……” 小夜正想拿出宝石,戚肖龙手机突然响起,是一种急促的铃声,他急忙接听。 “医院有病人需要急救,我得过去一趟,你今晚睡我房间,我睡我爸妈的。”放下电话后,戚肖龙一边匆匆忙忙穿鞋,一边对小夜说。 “我睡觉不老实,我睡觉要锁上房门。”在戚肖龙关上大门前,小夜说道。 “放心,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强人所难之事我绝不会做。”戚肖龙说完就关上了大门。 戚肖龙回来的时候,小夜已经关上了房门,也熄了灯。他以为她睡着了,为了不打扰她,他到锁上的那个房间里洗了澡。 躺到父母的床上时,他一时无法入睡,眼睛瘙痒是其中一个原因。 刚才在抢救病人的手术台上,正是关键步骤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强烈瘙痒起来,泪水一下子模糊了双眼,差点引发事故。 睡不着的第二个原因是小夜。 今天有缘救了小夜,并一路背着她回来,算是他有生以来,除了在工作上,与女生最亲密接触的一次。 小夜是和他一样高的女孩,有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她的上嘴唇微微上翘,能隐隐约约看到两颗可爱的门牙,像小兔子一样,带着调皮的可爱,似乎她随时都要调皮起来惹人发笑惹人愁。 夜晚使他头脑活跃、情感丰富,他想着小夜的思绪漫天飞舞,飞到了月亮上一起看地球…… 突然,他们在月亮上看地球的梦被敲醒了,他听到了敲门声。 刚开始他以为是小夜来敲他的房门,但仔细一听,却是大门被敲的声音。他赶忙爬起来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穿着睡衣、暗香飘逸的邻居、杨露的室友、一个盘着染黄的头发的女人——夏妮莉。 夏妮莉开门见山说明来意,杨露今晚不在家,她独自一人不敢睡觉,希望戚肖龙去她家里睡一个晚上。 “你睡我的房间,我睡杨露的,如果她半夜回来了,我们两个睡一块,不打扰你起来。我实在太困了,打她电话又不接,你就过来陪陪我嘛。”夏妮莉恳求说。 “我又不是老虎,还怕我大半夜把你吃了?”看到戚肖龙面露难色,夏妮莉心急口快。 “那倒是,你不是虎,我也不是狼。”戚肖龙心想。当即答应了夏妮莉,拿上钥匙关好门就跟着夏妮莉到她家去。 如夏妮莉所说,她睡杨露的房间,戚肖龙睡她自己的房间。 夜已深沉,戚肖龙躺到床上不久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戚肖龙醒来,看见隔壁夏妮莉的房门还是关着的,便轻轻地敲了敲,打算打声招呼再离开。 房里传来夏妮莉未清醒的声音:“你起这么早……我看看多少点了……” “啊,不好了,杨露发短信来了!”夏妮莉突然惊恐地叫道。 “怎么了,信息上说了什么?” 夏妮莉冲出房间,把手机递给戚肖龙,只见短信的内容是简单的四个字:报警救我!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八章 大师的名片 “你先给杨露打个电话试试。”戚肖龙说。 夏妮莉连接拨打了几次杨露的电话,但都提示对方手机已经关机。戚肖龙试了,也拨不通。 “我们报警吧,杨露可能真的出事了。”夏妮莉不安地说道。 “这会不会是她的恶作剧?” “不会的,她知道我胆子小,我们搬来这里之前就已经约好,只要我在这里过夜,她必须得陪我。她昨晚一夜不回,现在更不可能用这么吓人的信息来吓我。她一定是遇到危险了,我们报警吧?” “她昨晚是几时出去的,去哪里做了什么?我昨天傍晚还见过她。” “我九点多回到就不见她了,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前两天她新认识了一个男朋友,昨晚说是要去约会,可是没有说不回来。以前她不回来,都会提前跟我说,好让我另做打算。” “你认识她新男朋友吗,有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我只听她说认识了一个男人,我没见过他,也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问一下你们共同的朋友,看她们有没有杨露或者她新男朋友的消息。” 夏妮莉挨个给她和杨露的共同朋友去了电话,结果没有一个人知道杨露的消息,也没有一个人认识杨露的新男朋友。 “附近连续发生了几起命案,我怕她……我总是忍不住往坏处想……” “附近发生了命案?”戚肖龙惊讶地问道。 “你不看新闻吗?几起命案都在我们附近……”夏妮莉说着,找出命案新闻给戚肖龙看。 “我们先去报警!”看完命案新闻后,戚肖龙当即做出决定,“我回去换套衣服。” 戚肖龙简单交代一下小夜,就匆匆出门,夏妮莉早已在门外等着他。 “你屋里还有人?” “一个远房表妹,来找工作,暂时住在这里。” 两人久等不到出租车,只能拦下一辆三轮车。 “命案中死者都是你们小区的人,有男有女,有年纪大的有中的也有小的,一共六起事件死了八个人。每个死者都是天灵盖被掀开,脑子全部被掏空。有人说是被猛兽吃的,但猛兽只吃脑子不吃肉这点说不通;有说是有怪物,专吃人脑;也有说是人为的,变态的人所为。这几件命案发生了一个月,至今毫无线索,不懂是人是怪所为。”一知道戚肖龙是去报案,驼背的三轮车师傅就打开了话匣子。 “你们还敢住在那里?听说很多人都搬走了。我进过一次你们小区,阴森得简直就是鬼区。要不是我就住在附近,我还不打你们小区门口走过呢。我听大师说了,那小区阴气重,整条大江的阴气都汇集到那小区里,那里是水中亡魂的闹市。水里的鬼吃什么的?就吃人脑……” 驼背师傅滔滔不绝,说得有声有色,唬得夏妮莉脸色发白,仿佛刚从地狱里逃出来,后怕不已。 “你说人死了会变鬼出来害人吗?”夏妮莉小声问道。 “大师说,一般的人死了是去投胎转世的,这种人不会在人世逗留。但有一些人是因为死的时候不明不白,要回来弄明白是怎么死的,才能投胎,这种逗留在人世的鬼只是孤魂野鬼,一般不会害人。还有一种鬼是被屈死或死得很惨的,他们不愿意投胎,变成厉鬼,留在人世报仇、害人!” “照你的大师说,厉鬼害的人都是之前害过他的人,没害过他的人就会没事。”戚肖龙本不想参与这种鬼怪话题,但看到夏妮莉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便安慰她。 “怎能没事,厉鬼不分好人坏人,是人都杀。” “那被厉鬼杀死的好人便受了冤屈,他们也变成了厉鬼,厉鬼找厉鬼报仇,是先死的厉鬼厉害还是后死的厉鬼厉害?”夏妮莉问道。 “那当然是先死的厉害了,先死的死的时间长,戾气重。刚死的就像是实习生,哪里是先死的老师傅的对手?” “被厉鬼杀死的厉鬼会变成什么鬼呢?” “被厉鬼杀死的鬼已经魂飞魄散了,什么都没有啦。” “真可怜!”夏妮莉皱起眉。 “什么可怜?”驼背师傅不明白。 “被老厉鬼杀死的新厉鬼可怜,他们本来就是被屈死的,死了之后不仅报不了仇,还要被仇人再杀一次……这太不公平了!” “自古以来都是这样,弱肉强食的道路,人鬼共用,这是大师说的。” “不要听他胡说,世上没有鬼,就算有鬼,鬼死了也能变成其他能杀鬼的东西。”戚肖龙忍不住插嘴。 驼背师傅认真琢磨了戚肖龙的这话,觉得与大师说的不一致,于是摇了摇头,说:“不对、不对,大师说厉鬼一成,除了法力了得的大师和太上老君以上的大神能应付外,其他一切努力都是徒劳送死。” “鬼长什么样子,你见过吗?说世上有鬼的人,是心里有鬼!几千年来,没有任何科学依据能证明鬼的存在,也没有文字正史资料记录有鬼的事迹,人们口头所传的鬼故事,都发生在自己之外的别人身上,这就足以说明鬼是人心所编造出来的。”戚肖龙说。 “呸……我当然没有见过,我才不想见鬼。大师说,只有将死之人才能看见鬼,如果是命长的人,鬼在身边也看不见,我命长着呢!” “如果遇到鬼,报警有用吗?”夏妮莉期待地问道。 “当然没有用,因为只有遇到鬼的人才能看见鬼,身边人包括警察是看不见鬼的。” “如果遇到鬼,那该怎么办?” “你也遇到别人看不见的鬼了?”驼背师傅扭过头惊恐地看了一眼夏妮莉。 “没有,没有,我是担心我的朋友遇到……” “你差点吓死我……遇到鬼也不用担心,找大师就行。”驼背师傅说着,掏出两张名片递给戚肖龙和夏妮莉。 “记住,遇到鬼就尽快找大师,找警察没有。我怀疑附近的遇害者就是遇到鬼了!”驼背师傅继续说道,“我推荐给你们的这位大师,有着多年的抓鬼经验。” 戚肖龙看了一眼手上的名片,上面写着xx大法师。 戚肖龙与夏妮莉在派出所刚做完笔录,就被警察叫去现场认尸,夏妮莉不敢去,先行回家。 戚肖龙随警车到了一桥,现场已经围观了好一些群众。下到桥底,远远看见一具尸体躺在江边上,尸体的双腿还浸在江水中。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九章 消失的大脑 戚肖龙是外科医生,对尸体已经是见多不怪。走近一看时,很不幸,死者正是杨露。 虽然他见过不少尸体,但熟人的尸体还是第一遇到,他第一次对尸体产生了不安感。 这个昨天还是美丽、年轻、充满活力的邻居,曾经还是他暗恋的女人,现在竟然惨死江边,一动不动,再也活不过来,从此阴阳分隔,不能再见,与她有关的生活就此中断。脑子里自动浮现与她有关的点点滴滴,悲从中来。 “是那位向你们求救的朋友吗?”一位警察一边问,一边穿戴手套。 “是她。”看着杨露死不瞑目、充满恐惧的眼睛,戚肖龙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们认识多久了?”警察开始检查尸体。 “差不多两年,我们是邻居。”戚肖龙答道,看了一眼警察的编号牌:7839。 7839警察发现了杨露的致命伤,他拨开杨露茂密的头发,看见了她的天灵盖被打开,本是装大脑的颅腔灌满了江水,大脑却不翼而飞。 警察已经完成现场封锁,留下几位在警戒线处维持秩序,余下的进行现场取证。当他们看到又是一个大脑不见的尸体时,都咂舌惊讶。 “前几起相似命案的死者,死前都很安详,甚至很幸福,对,都面带幸福的微笑。你这个朋友,虽然也是同样的死因,但她死得很痛苦、很恐惧。”7839说。 “人死不能复生,不要过于悲伤了。”看到戚肖龙突然流泪,7839安慰道。 “谢谢……前面类似的凶案找出线索了吗?”戚肖龙擦着眼泪说。他并不是因为难过流的泪,而是他的眼睛又开始瘙痒起来。 “这是机密,我们不能透露。你是学生?” “我是医生。” “像你这么年轻的医生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哪个科的?”7839感到惊讶。戚肖龙在派出所报案的时候,他不在派出所,他不知道戚肖龙的职业。 “肝胆外科。” “你今年几岁?” “再过几天二十五周岁。” “你的外貌看起来最多十七八岁,医生都会保养吗?” “比别人更能了解自己的身体而已。” “医生比其他人要多念几年书,你几岁开始上学?” “我六岁上小学,九岁上初中,十一岁上高中,十三岁考上本省医科大,现在已经工作了五年。” “原来是个神童……医学上脑子有什么用处?” “人的一切行为都受大脑控制,大脑受损会影响到身体的相应部位。” “我的意思是大脑可以移植或者对不是本人的第二者有医学作用吗?” “现在的医学水平还不能使大脑像心脏、肾脏等器官那样移植,医学上的大脑只对本人有作用。” “你们医学界有人或者听说过有人做过大脑移植的实验吗?” “目前没听说有过这样的实验,头颅移植的实验倒有。” “会不会正有人在地下做大脑移植实验?” “这个实验目前为止我还不敢想象。” “你认为以后会有这样的手术吗?大脑移植?” “大脑是极其复杂的结构,但早在三国时代华佗就对大脑动手术,到了现在,大脑手术越来越多,成功率也越来越高,我想后人会掌握大脑移植、人造大脑这样的精密手术。” “你对大脑的了解有多少?” “虽然我天天用脑,但我对大脑的了解远没有我对肝胆了解的十分之一。” “你在哪家医院上班?” “市中医院。” “死者是什么职业?” “她说过她是保险公司业务员。” “她有男朋友吗?” “有,听她室友说他们刚认识不久。” “能具体一点吗,具体是多久?” “大概三天。” “你认识她男朋友吗?” “不认识。” “没见过面?” “没有。” “谢谢你,我姓杨,与死者同姓,可能还会打扰你,现在你可以回去了,请节哀。” 戚肖龙流着眼泪与杨警官握了握手,回头最后看一眼杨露凄凉的死状,正准备要走,杨警官突然把他叫住:“近段时间这附近发生的几起命案,死者的死因相同,死者死前的经历也相似。死者死前都是晚上出去和朋友约会,而他们约会的对象都是没有第三者认识和见过的网友,我建议你这段时间晚上尽量不要外出,不要单独外出,不要跟刚认识的朋友外出,特别是在网络上认识的朋友。” 戚肖龙在医院待了半天,找了几个眼科专家,都治不好眼睛,到了下午,实在无法阻止眼泪的流出,就请了假回家休息。 “药水出了问题,暂时先不泡了。”坐在出租车上,戚肖龙想到可能引起眼睛泪流不止的原因。 “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哭了?”戚肖龙刚到家,小夜就惊讶地问道。 “想偷懒,就把自己弄哭休息休息。”戚肖龙放下手提包,苦笑着说。刚说完,眼睛突然就变得很舒服,眼泪也不流了。 “我可不喜欢哭,像喝醋似的,又酸又苦。” “你还喝过醋?” “我听那些男男女女说‘你又吃醋啦’,以为醋很好喝,一下子喝了一大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呛得我一口喷了出来。喷出来后嘴巴鼻子都是火辣辣的,像喝了白酒一样——我也喝过白酒,也很难喝——然后就是非常的酸,鼻涕眼泪口水流了一大把,最后整个嘴巴都是苦的。我是再也不会喝醋了,就是不明白这么难喝的东西怎么那么多人喜欢喝,难道我和他们不一样?你也喜欢喝醋吗?”小夜说得很是认真。 “我怀疑你故意装疯卖傻!谁都知道吃醋和瓶子里的醋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 “还有另外一种醋?”小夜惊讶地问道,看起来不像是装疯卖傻。 “他们吃的醋可不是你喝的醋,他们吃的那个醋不仅又酸又苦,还会让人心痛难过。”戚肖龙随口说道,忍不住重新打量一番小夜。 “她到底是骗子还是傻子?”戚肖龙心里想。 “既然更加难吃,那为什么他们还爱吃呢?”小夜刨根问底。 “不喜欢吃不代表不会吃,是人都不喜欢吃醋,但都会吃醋……等你有喜欢的东西被人抢走,或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明白了。” “还好,我既没有喜欢的东西,也没有爱上的人!”小夜欣慰地点点头,“你既然明白,那就是说你有喜欢的东西被别人抢走,或者你有爱上的人?” 戚肖龙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再次打量小夜:她好像在对我暗示什么。 “你这样看着我,我感觉很不自在,你看冰箱吧,天气热,看着它可能会觉得凉快。” “你吃午饭了吗?”戚肖龙把视线移到冰箱门上,问道。 “吃过了,冰箱还有饭菜,你没吃的话,我加热给你吃。” 戚肖龙心里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忍不住又把视线放到小夜脸上,正要开口,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和夏妮莉的声音:“肖龙哥,你回来了吗?” “我回去睡觉了,不要打扰我。”小夜说着飞快地跑回主卧,并关上房门。 “我要搬走了,这是我们的房门钥匙,杨露的家人过来时,麻烦你帮我交给他们。”夏妮莉明显刚哭过,眼泪都没干。 “现在就搬吗?”戚肖龙接过钥匙。 “已经在打包了,我叫来了几个朋友帮忙。你也尽快搬走吧,这个小区太邪恶了,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夏妮莉劝道。 “我会考虑的……我也帮你搬点东西。”戚肖龙说着,跟着夏妮莉一起去了她家。 “来,我们一起抬这个冰箱。” 戚肖龙刚踏进杨露的家门,就看见两个男人在吃力地抬冰箱。 “让我来吧。”戚肖龙走过去,背起冰箱就走,毫不吃力。 “大力士呀,洗衣机也拜托你了。” “把重物都留给我。”戚肖龙说道。 在等电梯时,他突然想起什么,匆匆回到家里,打开那间上锁的房门,不一会便从里面出来,继续去帮杨露搬家。 由于他走得匆忙,他从那间房子出来的时候,忘记重新锁上房门了。 站在杨露被搬空一半的家里,戚肖龙望着杨露的相片,眼泪又流了出来。到卫生间冲洗了一下眼睛后,坐到杨露的沙发椅上,打开手机浏览本地新闻。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新闻,所以才不知道身边发生了这么严重的连环凶杀案,这时候他觉得要多了解一下这个案子。 与杨露相似的命案新闻挂在本地新闻网首页,几乎占据了一半的首页页面。新闻公示的所有案件目前都尚无凶手的线索,评论区人心惶惶。 戚肖龙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按从上到下的顺序逐条点开新闻标题,不小心点到一条标题为“奇男子隔空拎包”的奇闻。 他一向不看所谓的奇闻,正想退出去,但奇闻里的图片一下子定住了他的手指。 图片拍得不是很清晰,但他一眼就看出了里面的主人公,竟是他自己!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章 小夜是人是鬼? 图片的主人公不是别人,正是戚肖龙本人! 虽然五张图片分别是从后面和后侧的角度拍的,没有拍到主人公的正脸,但是主人公的穿衣打扮明显就是昨天正背着小夜回家的戚肖龙。 湿漉漉的衣服,蓝格子短袖衬衫、黑色休闲牛仔裤、白底墨绿面平底鞋、金框眼镜,还有那个仿佛长有翅膀、凌空漂浮在身后的黑色手提包,每一样都是他昨天穿戴的东西,每一样都在证明图片上的就是昨天的他。 令他吃惊的就是唯独没有背上的小夜,连小夜的影子都没有。他的背上没有小夜,或者说他背着的是一个相机拍不到的小夜,一个别人看不到的小夜。 戚肖龙惊出一身冷汗,继续看图片下面的文字和网友的评论,文字上所说的时间地点也恰恰都吻合,而网友的评论更是证实了图片的真实性。 很多网友在评论的时候都非常肯定地说他们昨天傍晚是亲眼目睹了这件奇怪的事:一桥的栏杆被一辆电驴车上的货物轻轻一刮就破裂成碎片,图片上的男子急匆匆地跑到栏杆缺口,把手提包留在桥上,纵身从栏杆的缺口跳进江里自杀,但后来该男子想开了,从江里游回岸边。他在岸边又犹豫了好一会才决定离开,当他回来取手提包时,大伙才发现原来他是个能人,能真正的隔空拎物,让他的手提包凭空跟着他走,比那些所谓的大师厉害多了,他才是真正的大师…… 在众多文字和网友的评论中,始终没有出现关于小夜的只言片语,整篇文章和评论说的都是他独自一人,没有人知道小夜的存在。 戚肖龙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浑身都在颤抖,他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震惊和害怕,他的脑袋被惊吓轰炸得一片混乱。 难道凶手不是人,小夜是鬼? 他想起了杨警察的话:近来附近发生的几次命案,死者的死因相同,死者死前经历相似,都是晚上出去和朋友约会,而他们约会的对象都是没有第三者认识和见过的网友。 现在的小夜正是如此,除了我,没有人见过她,夏妮莉只知道她是我的表妹,但是没有见过她。杨露已经死了,不管她昨天有没有看见小夜,目前除了我之外,没有第二者见过小夜——戚肖龙震惊。 他也想起了驼背的三轮车师傅:只有将死之人才能看见鬼! 只有我能看见小夜,我真的就要死了吗——戚肖龙担心。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鬼,我不仅遇到了,而且鬼还住在我家里——戚肖龙害怕。 最后,他综合了杨警官和驼背师傅的见解,得出了结论:附近发生的连环命案之所以迟迟找不到突破口,是因为凶手是鬼,是只有受害者临死前才能看见的鬼!小夜将是要杀害自己的鬼! 为了证实结论是否正确,他决定先证实小夜是不是别人看不见的鬼。 “报警,让警察来证实!”他决定报警。 “不行,如果警察过来她跑了,我会被当作神经病。网络图片不是很清晰,可以怀疑是p图……会不会是有人恶作剧,把我背着小夜的正常图片p成了现在的网络图?” 他把手机调成全静音,决定回去偷拍小夜。 “你回来了?”他刚悄悄打开自家大门,主卧就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回来了、回来了……”毫无征兆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他急忙答道。 “你都知道了?” 房里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沉起来,带着一股寒气,吓得他想掉头就跑。但他自恃力气大,硬是把要逃跑的脚给按住了。 “知道什么?”他故作镇定地答道,但感到自己的声音明显在卡带。 “是我杀了他们,是我杀了他们!”里面的女人突然狂笑起来。 他的大脑嗡了一声,两条腿想跑,却软得跑不动。他看到鞋柜上有把小刀,连忙拿起,但是手抖得怎么也握不紧刀把。 “唐十莲的话,你全对上了,你是赵春九吗?”主卧突然传出小夜清脆甜美的笑声。 “她还有帮凶!”这是他的第一反应,连忙一只手各提着一条腿,往门外退去。 “你怎么又哭了?”小夜站到主卧门口,“你又要出去吗?” “房里还有人?”他憋了几秒钟才憋出了这句话。这时,他的眼泪突然止住了,只是他由于太过于紧张,并没有留意到。 “哈哈,我在看电视呢,不要吓我。没有问过你就借用你的电脑,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你开心就好……”他边说边按住颤抖的双腿,终于想起唐十莲和赵春九是当下某部热映电视剧的女二号和男二号。 “你拿着小刀干嘛?” “削苹果……” “帮我也削一个,我接着看电视了,正是精彩部分。”小夜说着回到了主卧里,接着又传来了进门时听到的那个女人的声音。 戚肖龙手抖着削好苹果,把小刀折叠起来放回口袋,鼓起勇气进到主卧。 小夜果然是在看电视,看得聚精会神,戚肖龙进来也不看他一眼。 戚肖龙把苹果交给小夜后,坐到小夜身后的床上,偷偷拿出手机,把摄像头对着小夜,按下拍摄键。 “医院有需要急救患者,我得马上过去。”两分钟后,他借故出门。 “刚回到又要出去,医生真的这么忙吗?我进到你家,都没跟你说过几句话,今晚我无论如何也要等着你回来聊个通宵。”小夜说。 “医生,就……都是这样……” “放心去吧,我会帮你看好家的。这苹果真甜,我等下再吃一个。” 戚肖龙一口气跑出小区,来到人多的街上,才拿出手机。 虽然视频在拍摄和观看时,拿着手机的手抖个不停,视频看起来有跳帧的现象,但长约两分钟的视频里,拍进去的东西都能清楚地看到:电脑前小夜坐着的椅子,电脑、桌子、床、衣柜,她吃着的苹果…… 唯独没有他肉眼能看到清清楚楚、真真实实的小夜和她身上的衣服! 最震动人心的是那个的苹果,凭空飘着,一点一点消失。 大热天的,他口干舌燥,在掏钱买水喝的时候,看到了钱包里的那张xx大师的名片。 戚肖龙打的来到名片上的地址果子街27号,刚一下车,他就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这是一条花街,除了27号,都是卖鲜花的店铺,各种鲜艳的花朵挤满了街道的两旁,花香浓郁,已经几乎达到了咄咄逼人的地步。 27号是唯一不卖花的店铺,店铺的门面是粉红色的,正门面的粉红色铝塑板已经破旧,接缝处裂开翘角,门面正中的裂缝上竟然吊长了一丛绿草。没有招牌,不知道干的是什么营业。从玻璃门往里看,里面坐着几个打扮妖艳的女人。 戚肖龙没推开门便走了进去,里面一股空调的冷气迎面吹来,带着女人的香味。 “你们好,我来找xx大师。” “我们这里没有xx大师,只有叉叉大师。”靠近门口的一个穿吊带衫的女子,抛着媚眼笑着说。 “不好意思,麻烦你跟叉叉大师说一声,我找他有急事。” “先过了我们姐妹这关你才能见到她。” “如何过去?” “简单,你可以贿赂我们,可以取悦我们,也可以把我们服侍高兴,总之,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只要我们所有姐妹都心甘情愿让你去见她,你就可以去见她,但凡有一个姐妹不答应,你也去不成。”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一章 护身符 戚肖龙想了想,说:“我是学医的,我有个方子,可以让你们保持青春的时间,比普通人长久,只要你们都愿意让我去见叉叉大师,我就把这个方子给你们,但是如果你们中有一个不愿意,我就不会给。” “哟,你这小朋友倒挺机灵,懂得姐姐们的心理,给我们来一个一举拿下。不过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给的方子真的能保持我们的青春?若真有这样的方子,你不早拿去发财了,何必来找我们的大师?” “一个新方子的出现,是需要经过多次的临床试验,证明安全有效之后才能用到大众身上。我从十六岁就开始用这个方子,我如今二十五岁。” 从戚肖龙进门后,女人们就把他当作是十六七岁的中学生,听他说他已经二十五了,都很惊讶,纷纷上前打量他。 他的胡须刚刚长出来,浅色细软像绒毛,肌肤细嫩光滑、干净白皙,喉结微微突出。 一个女子摸了一下他的下巴,没有摸到硬的胡须:“毛都没长齐,你最多十七八岁。” 戚肖龙递上身份证和名片,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日显示他今年二十五周岁,而名片上的职位就更让她们不敢相信,他竟然是本市大医院的主任医师。 女人们根本就不用商量,当即全票通。 “我若是真有青春常驻的方子,就像你们说的那样,我早发财了,就不会住在那个小区,也不会遇到小夜了。”戚肖龙心想。 当下他给女人们写了一个女性保健的药方。 “叉叉大师在五楼501,上去可以直接去找她。”拿到药方后,女人笑得合不拢嘴。 “谢谢你的宝贝药方,我们不过是想哄哄你,想不到你竟然当真,给了我们这个好东西。只要是找叉叉大师的,我们都不会阻拦。你那么容易上当,一定很单纯,这个方子一定是真的。”女人们一边笑一边得意地说。 戚肖龙笑了笑,刚上几步楼梯,穿吊带衫的女子突然叫住他:“你是不是认识水仙花市市长夫人?” 戚肖龙一怔:“不认识,我也没去过水仙花市。” “没事了,上去吧,我还以为她用的是你这个方子呢。” 戚肖龙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他是不认识水仙花市市长夫人,但他知道水仙花市,那是全球最强大的独城之国。 戚肖龙来到501门前,只见门上贴了一张纸:进得此门,不谈钱、不谈生意、不谈感情、不谈家事、不谈政治,只谈鬼怪,若谈鬼怪之外之事,定用鸡毛掸子赶出去。 看完纸条的内容后,戚肖龙用手轻轻敲门。 “门上的字仔细看明白了吗?”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看明白了。” “真明白还是假明白?” “我是来和你谈鬼论怪的,若是多说旁的其他事,不用你的鸡毛掸子,我自会转身就走,再也不来。” “进来吧,门没锁。” 戚肖龙开门进去,里面是个豪华宽敞的办公室,说话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漂亮女人。 女人埋头坐在办公桌前,戚肖龙进来她头也不抬,只顾玩弄着面前的电脑。 “把门关上,坐到我面前来。”女人说。 戚肖龙照她的吩咐,把门关上并坐到她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你就是叉叉大师?” “对,把你的鬼怪说来听听,说得好听继续说,说得不好听立刻走,我正在追杀仇家,没工夫听你聒噪。” “我认识一个女孩,二十岁的样子,长得很漂亮……” “说重点。”叉叉大师不耐烦地说。 这时戚肖龙的手机信息铃声响了一声,他没有在意,接着说:“她很漂亮……” “她很漂亮?漂亮就是鬼怪啦?那我就是一个大鬼,养了楼下的一堆小鬼?你可以走了,我没空用鸡毛掸子赶你!”叉叉大师抬头瞪了他一眼,又急忙低头盯着电脑。 “她真的很漂亮,但是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看得见她,她是个隐身人,或许是个鬼……” 叉叉大师一听到“隐身”和“别人看不见”,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把把网线和电源拔了。 “继续,我已经拔了网线,你若说得不中听,后果不再是鸡毛掸子那么简单了。”叉叉大师盯着戚肖龙。 “我肯定别人看不见她,我用手机也拍不到她。” “你是学生?” “我是医生。” “神经科的?” “肝胆外科。” “我还真担心你又是一个神经病,这种病人我遇到不下百个。” 戚肖龙把偷拍小夜的视频给叉叉大师看。 看完视频,叉叉大师眼前一亮,异常兴奋,又盯着戚肖龙:“这不会是你增加的特效吧?” “你可以到网上看一下,有人已经把我和她拍到网上去了,当时我正背着她,她手里拿着我的手提包。但照片上只有我和她手上拿着的手提包,没有我背上的她。” “这几天只顾着玩游戏,都没注意看网上的新闻。”叉叉大师拿起自己的手机,一边上网一边自顾自地说。 “真是她,真的有这个人,不,真的有鬼。”叉叉大师惊喜地喊道,她不仅在网上看到了戚肖龙隔空拎包的图片,还找到了相关视频,又看了网友们的评论。 “视频和图片上的那个人确实是你吗?”叉叉大师指着新闻上的图片和视频问道。新闻上的图片和视频都比较模糊,看不清主人公的相貌,似乎拍摄者的摄像头被看不见的磁场类东西干扰。 “你们捉过鬼吗?”戚肖龙点头后,问道。 “你不是亲眼见过吗,难道你不相信她是鬼?” “我想知道你们有没有抓鬼的经验。” “原来你不相信我们,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 叉叉大师说完,在桌子底下按了一下开关,戚肖龙右侧的墙面缓缓向两边移开,露出一个淋浴房大小的玻璃房子,房子正面的玻璃上贴着一张符,里面空空如也。 “里面有东西吗?”叉叉大师指着玻璃房子问。 “没有。”戚肖龙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你哭什么?” “不是哭,是我眼睛受伤了。”戚肖龙不好意思地答道。 “我看你眼睛是瞎了,看清楚了!”叉叉大师说着,在桌子底下又按了一下开关。 玻璃房子里面突然出现一个漂亮的女人。 “这个女人漂亮吗?”叉叉大师问。 “漂亮。”戚肖龙如实答道。 “看好了,不要眨眼。” 叉叉大师又在桌子底下按了一下开关,玻璃房子里的女人突然被电击,浑身充满肉眼可见的电流。 女人痛苦地哀嚎,几秒钟后,变成了一个面目狰狞的鬼怪,拼命冲撞玻璃。 “这就是鬼,能隐身的鬼。”叉叉大师说着,停下了点击,鬼怪渐渐又变成了漂亮的女人。 “这玻璃能关住她吗?”戚肖龙感到担忧。 “那不是玻璃,是一种结界,全靠那张符……”叉叉大师说着,玻璃上的那张符突然掉了下来,吓得戚肖龙连连后退。 “跟你开玩笑呢!”叉叉大师笑着说道,“那张符只是装饰,能困住鬼的是结界,毕竟符容易拿出去卖,结界不好拿出去卖。” “可以卖一个结界房子给我吗?” “结界卖不了,不过请放心,我们会帮你把她抓住,不收你钱。” “抓住后也会把她关进结界里面吗?” “不,我们会杀死她,这个之所以不杀,是因为我们需要展品,向你们这些不相信的人展示。” “我看她不像是坏鬼,可以留下她当展品。” “就因为她漂亮?就因为她在你们男人眼里所谓的清纯?在你们男人的眼里,只要长得漂亮,就是婊子,你们也觉得清纯。再说,她能有我们这个展品漂亮吗?” “她确实比你们这个展品漂亮。”戚肖龙小声说完,偷看一眼展品,发现她并没有过激反应。 “你不想杀她,她却想害死你!为什么别人看不见她,而你偏偏见得了她?难道你比别人帅?我看你既不高也不帅,看你的穿着打扮,你应该也没有钱,比你高比你帅比你有钱的男人满大街,为何她偏偏找上你?因为临死之人才能看见鬼! 近段时间附近不是死了好几个人,还没找到凶手吗?因为她就是凶手,她能隐身!她不但会隐身,还会变形!” “她为什么要挖人脑?” “因为她是鬼,鬼吃人脑,像僵尸一样。” “也许鬼也有好的,最好先搞清楚她有没有杀人,我不想错杀好鬼。这段时间全球都有挖脑凶杀案,不可能都是她一个人……一个鬼做的吧?” “那当然,因为世上有很多鬼,我这里就关着一个。我们的捉鬼机构也不仅一家,全球各地都有我们的连锁店。一般一个鬼占领一片区域,我们这片区域绝对是你家里那个鬼占领的,所以我敢肯定她一定是附近这几起命案的凶手。” “能活捉她吗?” “当然可以,如你所愿,我们把她活捉,暂时不杀她。” “那就赶紧出发。” “还不行,我们的抓鬼大师还在外地出差,得等他回来?” “你不会抓吗?” “我不会,我只负责接待业务。” “那捉鬼大师几时能回来?” “七天内必回!” “这七天我躲哪里?” “你当然要跟她在一起,负责监视她,不然我们捉鬼大师回来,怎么找她?” “恐怕她等不了七天就会吃掉我的大脑。” “最近挖脑案发生在哪一天?” “今天,死者是我邻居。” “那你就不用担心,鬼吃一个人脑能饱七天,这七天里你绝对安全。” “你又不是我,你当然不担心!” “我们自然考虑到你的安全。”叉叉大师说着,打开抽屉随手拿出一条项链,交给戚肖龙,“这是一条经高人开过光的护身符项链,你只要用力捏吊坠,它就会发出一个光波,能把鬼击伤,同时还会让鬼现出真身,但是只能使用一次,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千万不要使用。” 戚肖龙接过护身符,是一条普通的银链子,挂着一个奇怪的吊坠,吊坠看起来就像显微镜下的神经元细胞。 “你要随身带着,不能让女鬼发现,不然她会逃跑,到时我们找不到她,她就会继续害人,当然还会回来找你,直到把你杀死为止,因为你见过她的面目。”叉叉大师接着说,“为了能捉住他,这七天你尽可能跟她待在一起,护身符还有定位功能。你若因害怕逃跑,我们就很难再找到她。” “我们应该报警吗?”戚肖龙问。 “如果你相信我,就不要报警!” 戚肖龙点点头。 接着,他向叉叉大师详述了遇到小夜时的经过,并认真介绍了小夜的特征,但他没有把在江水里那段奇异插曲说出来。 两人最后谈了一会鬼怪和如何避免鬼怪的伤害,戚肖龙才忧心忡忡地告辞。 “我能摸一下这个结界吗?”临走前,戚肖龙走到玻璃房子前,伸手欲摸。 “住手!”叉叉大师跳起来喝止,“千万别摸!” 叉叉大师又在桌子底下按了一下开关,玻璃房子旁边的墙面再次往旁边移开,又露出一间一模一样的空玻璃房子。 “把这个扔进去。”叉叉大师在桌子底下拿出一个篮球,抛给戚肖龙,指着空玻璃房子对他说道。 戚肖龙把篮球扔向空玻璃房子,篮球像穿过空气一样穿过玻璃,在房子里面反弹出来时,却被玻璃阻挡住,一直在里面反弹了数下,才停下。 “这就是结界,只能进,不能出!”叉叉大师说,“你还想说什么吗?” “也许她只是个病人……”走到门口后,戚肖龙叹了一口气。 戚肖龙离开之后,叉叉大师重新给电脑接上电源和网线,上网查找有关戚肖龙的资料和新闻。网上有关戚肖龙的资料很少,只在本市中医网有一条他的个人简介,含有二寸头像的简介表明戚肖龙没有说谎,他确实是一名医生。 有关戚肖龙的新闻则没有找到,与他同名同姓者的新闻倒有一大堆,至于他隔空拎包的奇闻,网上虽然有很多版本,但所有版本都没有提到新闻里主人公的身份,也就与戚肖龙扯不上关系。目前看来,除了叉叉大师与戚肖龙本人,还没有第三者知道新闻里主人公的真实身份。 叉叉大师盯着电脑屏幕陷入沉思,片刻之后,她拿出手机,在通话栏里往下翻,翻了许久才翻到一个写着“老板”两字的电话号码,她正想拨号,手机突然收到保姆的来电,她随手点了接听键,听到的消息令她如受当头一棒:她的丈夫遇害、女儿失踪,丈夫的死法正与附近几起命案里死者的死法相同——大脑被掏空。 叉叉大师瘫倒在椅子里,手机从手上滑落,三秒之后,她突然蹦起来,抓起地上的手机,对着还在惊慌乱叫的保姆说了一句:我马上回去! 在出门前,她拿起桌子上的键盘狠狠砸向那间关有女鬼的玻璃房子。 键盘像穿过空气一样穿过玻璃,像穿过空气一样穿过女鬼的身子,砸到女鬼身后的玻璃上,变成稀巴烂。 女鬼的身子在键盘穿过去后,抖动了一下,又完全复原。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二章 父亲的短信 谷西和王彩、狮子找到秋一时,一列火车差点从他身上碾过去,在火车头离他只有半米时救下了他。 他们找到了秋一的行李,唯一找不到那个木匣子。 他们追上秋一的火车,把他送回原来的座位上。 “你是怎么做到的?”谷西问王彩。他们从树树踢坏的车门口进到车厢,把车门找回来装了回去,没有引起车上乘客的注意。 “我的左眼能制作幻境,他们现在看不到我们和秋一。”王彩指着自己的左眼说,“凡人通过眼睛和耳朵接收信息形成记忆,我的幻境同时刺激他们的视觉和听觉,改变他们的记忆,他们将会忘记昨晚发生的事。” “我就是利用幻境在思岱眼皮底下带走秋一和树树的,我的幻境只有首次对战衣有效,第二次就会被战衣识破,因为战衣的视觉留影功能看过第一次之后,就能破解我幻境的模式。”王彩接着解释。 “你这幻境不能恢复秋一的记忆吗?”谷西问。 “我试过了,不行,不知道是不是与他穿过战衣有关。” “树树应该是被战衣抓走了,战衣匣子可能也被他们带走了。”谷西说。 “树树不知道战衣匣子的用途,抓走她的战衣也不可能知道,就算知道他们也不会用!” “你没有给它安装定位吗?” “有,但是被取出来了,在车上找到的。”王彩拿出一个黑色纽扣样的东西。 “我们查一下车上的监控。” “你留下来看着秋一,我去查。” 一会之后。 “还好,战衣匣子是被一个凡人偷走的!”查完监控回来的王彩说道,“狮子,你去找树树,找到通知我们。” “一直往上飞,用你的鼻子找出树树的位置。”王彩指着车顶。 大汉形态的狮子,一下子变成大狗,冲出火车,往外太空飞去。 “我去找战衣匣子,你留下来以凡人形态保护秋一,”谷西对王彩说,“凡人形态不容易被外来战衣发现。” “不,你留下来保护秋一,我去找战衣匣子。你先不要与他接触,暗中保护他就好。”王彩说。 第二天早上。 “找到了?”王彩找到谷西,谷西问他说。 “没有,小偷出了火车站就失去了踪影,他竟然能避开所有监控。我们的能力被这个地球削弱得太厉害了,扫描面积太小,暂时还没有找到他。” “你守着秋一,我去试试。”谷西说着,看了一眼人群中秋一孤独的背影。 谷西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战衣匣子,便决定先去找戚肖龙。 戚肖龙当时刚离开果子街27号,正坐在一间咖啡馆二楼临街的位置上,用调羹搅拌着咖啡,看着搅起来的泡沫发呆。 谷西变成凡人状态,坐到他对面。 “不请我喝一杯吗?”谷西笑着问。 戚肖龙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不知何时对面坐了个二十五六岁的混血美女。 美女长着一张清秀的方形脸和方形的大嘴,灰色大眼睛,眉毛又细又长,浅黄色的头发。 “这位美女的消费记在我的账上。”戚肖龙叫来服务员说。 “请随意。”戚肖龙对谷西说。 “谢谢!”谷西道谢,点了一杯和戚肖龙一样的咖啡。 “你眼睛不舒服,还是有伤心事?”谷西盯着戚肖龙的双眼。 “两者兼有。”戚肖龙擦了一把眼泪后,说道。谷西漂亮的外貌让他感到不安,她像小夜一样,近乎完美,不像人类。 “朋友,我看你满脸愁容,是否遇到了什么难事?说出来我也许能帮你,不过,我需要回报。”谷西依然盯着戚肖龙的双眼。 “我遇到的难事你可能帮不上忙,”戚肖龙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满嘴苦味,“我的朋友遇害了,还没有找到凶手,我想把凶手找出来。” “你想要什么回报?钱我存有一点,虽然不多,也不少。”戚肖龙补充说。 “我想你要找的凶手,是最近连环挖脑案的真凶。”谷西说,“我并不缺钱,我还可以给你钱,只要你陪我一个晚上。当然,我会先帮你找出凶手。” “我这人体质弱,我能不能给你介绍一个比我好的朋友?”戚肖龙低下头啜着咖啡,把眼里的惊恐隐藏起来。 “那可不行,我只看中你。”谷西笑着说。 “我已成家,我不能做对不起我爱人的事。” “那就更好,这样我就不用再找人,叫上你的爱人,我们一起斗一个晚上的地主。” “首先说明,我们只是正经斗地主。” “那当然,难道斗地主还有不正经?” “美女对破案信心十足,是不是侦探方面的专家?” “我就不跟你卖关子了,我确实是官方请来破案的专家,而且对案情已经了如指掌,不久就能破案。你是最后一位遇害者最后接触的人,所以我才来找你。” “有凶手的眉目吗?”戚肖龙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是机密,在找出凶手之前,谁都可能是凶手,包括你。” “当然,我的嫌疑确实很大……你刚才说的那些是开玩笑吧?” “当然是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让你陪我斗一晚的地主,而且你并没有爱人。” “你们这些侦探真会唬人。” “没有点手段自然当不了名侦探。事先说明,你得陪我一晚,但不是斗地主。” “……我宁可斗地主,再说,你是官方请来的,破案是你的职责,我没有必要陪你。” “戚肖龙医生,你非要我向官方申请批文,把你特批给我吗?” “我手无缚鸡之力,真不知道你看上我哪一点?” “我到过你的办公室,我看上了你满墙的锦旗,妙手回春、当代华佗、医者父母等等,我满意你的医术,所以想请你给我正骨按摩一个晚上。” “你有名片吗?” “我就是名片,你可以到网上查找侦探排行榜,我长期处在前十位。对了,我叫谷西。” 戚肖龙拿出手机,却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令他惊讶的是,短信竟然是从未给他发过短信的父亲发的。 他的父母文化水平低,一直生活在渔村,很少接触电子产品,唯一接触的电子产品就是手机,他们只懂拨号打电话,根本就不懂打字发文字信息。 戚肖龙点开短信:阿龙,我们已经在你屋里,下班早回来,不用买菜,从家里带菜了。 短信是一个小时前发送的。 “失陪了!”戚肖龙霍地站起来,抽出几张钞票放到桌子上,就匆匆跑出去。 父亲的电话已经打不通,提示电话已经关机,他的脑袋嗡嗡作响,像没有信号的黑白电视,满脑雪花。 一边继续拨打父亲的电话一边打车,电话依然打不通,由于是下午出租车交接班时间,也打不到车。等不及的戚肖龙,一路狂奔。 谷西端着咖啡杯,看着戚肖龙的背影渐渐远去,迅速进入卫生间,变成隐身形态追上去。 “狮子找到了树树,我前去支援,请速回守护秋一!”突然收到王彩的信息,谷西停下追向戚肖龙的脚步,转身离去。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三章 面对 “爸、妈!” 戚肖龙一打开房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呆。 房子的地上到处都是血,墙上还有几个血掌印,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客厅和餐厅一览无余,既没有父母,也不见小夜。 “爸!妈!”戚肖龙一边喊道,一边沿着地上的血迹往各个房间找去。 最先找的是父母的房间,房门依然锁着,用钥匙打开房门,血迹只到了门口,房间里面干干净净,只有父母来过的痕迹,没有他们的身影。 他又沿着血迹找到主卧、空房间、公卫和厨房,都没有发现他的父母和小夜。最后,他走向了那间上锁的房间——他的实验室。 他发现实验室的门没有锁,一推开门,一股含着血腥味的药水味扑面而来,地板上有一大摊混着鲜血、泛着苦味的褐色药水,白色大理石实验台上堆放着几块大玻璃瓶破裂后的玻璃碎片,玻璃碎片也沾着鲜血。角落笼子里的小白鼠和兔子不安地伸长脖子,几双红色的眼睛惊恐地盯着他。 地上的血迹一直蔓延到实验室最里面的消毒卫生间门口。 消毒卫生间的灯亮着,门关着,门口蹲着一只血淋淋的兔子,里面传出细小的水流声。 门口的兔子见有人过来,一蹦一跳地跑到实验台下。 “谁在里面?”戚肖龙站在消毒卫生间门口,大声向里面喊道,身体颤抖得像正在筛糠的筛子。 门开了一条二十几厘米宽的缝,露出小夜苍白惊恐的脸。 戚肖龙见门一打开,猛地用力一推,小夜措手不及,被推倒在地上,他趁机跨进去,压住小夜的双腿,左手把她的双腕按在墙上。 五六平方米的消毒卫生间里,除了倒在地上的小夜,没有他的父母,也没有其他人。 水龙头里的水还在流,洗手盆边缘的血液一滴一滴地往地上滴落,地上和蹲便器里到处是血。 “我爸爸妈妈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戚肖龙大喊一声,形如发疯发狂,右手从兜里掏出小刀,架在小夜的脖子上,大声吼道。 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对父母的关心远远大于对小夜的恐惧,他甚至忘了另一个裤兜里,有一个也许比小刀更有用的护身符。 小夜被他的模样吓得两眼发呆,瑟瑟发抖,眼泪扑簌扑簌豆粒一样掉下来。 “你说啊,你把他们怎么样了!他们是我的爸爸我的妈妈,我的爸爸妈妈啊!你敢杀了他们,我定然要你偿命,要你偿命!”没听到小夜回答,戚肖龙继续吼道。 “我……没有……没有杀……他……他们……”小夜的脑袋无力地靠在墙上,下巴微微仰起,身体哆哆嗦嗦,声音几乎无法听见。 “那他们在哪里,他们在哪里!”戚肖龙急促催问。 小夜无力地摇摇头,像被大男孩欺负的小女孩,不敢反抗,只能默默地忍受着对方的欺凌,任由委屈的泪水流得满脸都是,一副让人心痛不已的可怜模样。 但她越是可怜,戚肖龙就越是觉得她可恨,认为她这是在装模作样戏弄自己。 “不知道?!那么杨露呢,昨天傍晚在电梯里你见过的隔壁的那个女人,是不是你杀的,是不是!你是鬼,你是不是鬼!?”戚肖龙继续怒吼道。 小夜还是无力地摇摇头,两只无神的眼睛,无助地看着戚肖龙。 “为什么别人看不见你?你不是鬼,难道你还是人吗!?” 小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她想了好一会,想不出答案,便把眼睛闭上,机械般摇着头。 “你不要摇头,我要你告诉我,我的爸爸妈妈去哪里了,我求你了,我的爸妈去哪里了?!”戚肖龙已经泪流满面,几乎已经泣不成声。 他认为满屋的血是父母的,认定父母已经凶多吉少,他紧紧握住手里的刀,刀锋已经在小夜的脖子上划开了一道小口子。他几乎忍不住要像切开病人的胸膛一样切开小夜的脖子,但有一丝理智在强烈地牵制住他,不让他下手。 小夜依然只是摇头。 “你快告诉我啊!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我会杀了你的,你快告诉我,我的爸爸妈妈去哪了,我的爸爸妈妈呀!?” “我不是鬼,我也没有杀你的爸爸、你的妈妈,他们走了……”小夜深吸了一口气,攒够力气说出这句话。 “他们去哪里了?”终于又听到了回应,戚肖龙微微一愣,激愤的情绪稍微平静。 小夜摇摇头。 “你为什么会看不见?” “你以为我想吗?我想让我长得连自己也看不见吗?我不知道我长得是漂亮还是丑陋,你以为是我想的吗?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我想吗?”她又深吸了一口气,憋足劲把话说完,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 “你是不是因为别人看不见你,你就去杀人?杨露是不是你杀的?”戚肖龙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小夜竟然自己也看不见自己,他放松了一下手上的小刀,让刀刃离开小夜的肌肤 “我不知道,晚上睡着之后我会做梦,我会去很多地方……”她的嘴唇已经发白。 “你梦游?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在你的床上睡觉,昨天在电梯遇到的女人突然走进来,我就跑出去了,她追着我,我就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到了天亮,我睁开眼睛,我又回到了床上。”小夜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 “她跑去哪了?” “她跑丢了……” “你梦游杀人?” “我没有杀人,我做梦没有杀人……” “这满屋子的血是怎么回事,我的爸妈去哪了!他们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啊?!”说完,戚肖龙放下小刀,掏出手机又拨了父亲的电话,但还是提示关机。 小夜听说满屋子是血,扭过头一看,卫生间的地面上果然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些血迹。 “这好像……是我的血……” “你不是鬼吗,你怎么会流血……”戚肖龙说着,看到了自己的左臂正在滴血,顺着左臂往上看,血是从小夜的手上流到他的手上的。 “我应该也是一个人……” “我见过鬼,她和你一样可以隐身!” “我真的是鬼?”小夜惊恐地反问,她感到自己的心突然停止了跳动,一直坚持是人的信仰瞬间崩溃。她对自己是鬼的恐惧,远远超过了对发疯戚肖龙的恐惧。 哀莫过于心死。 “试试便知!”戚肖龙终于想起了护身符,他掏出护身符,用力捏住吊坠。吊坠冒出一个光泡,像冲击波一样急速向四周扩散,一闪即逝。 什么都没有发生。戚肖龙又捏了几下吊坠,再也没有光泡冒出。 “放开我,我给你看样东西。”小夜用死人般的声音说道。 “我不能放开你,你告诉我在哪里,我自己拿。” “在我胸口。” 戚肖龙从小夜的脖子上取下她的项链,当小夜的宝石完整出现在自己眼前时,他愣住了。下一秒,他的电话响起。 他松开小夜的手腕,接到父亲的来电:“喂?阿龙吗?你姥爷突然发病,我和你妈赶火车回去了,刚才手机没电关机了,现在我们已经在火车上,充上了电……” 父母平安无事,戚肖龙犹如噩梦初醒,眼泪断了线,肆无忌惮地落下。 戚肖龙挂了电话,从胸口拿出自己宝石,和小夜的宝石对比,一模一样,就像是同一个人的眼睛里流出来的两滴相同的泪滴。 “你到底是谁?”戚肖龙问。 “我不知道,我一直在等着一个人给我答案,我本以为他会是你……”小夜说着,眼睛缓缓合上,只剩一条缝。 “不要睡,你想知道答案就不要睡,睡着了就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了!”戚肖龙掐着小夜的人中喊道。 “可是我真的好困,我想先睡一觉,明天再跟你讨论……”小夜睁开一半眼睛。 戚肖龙快速清开实验台上的物品,把小夜抱到台上。小夜的两只手腕都被割破了,伤口极深。 “我先给你包扎一下,等下送你去医院,你急需输血。”戚肖龙一边给小夜处理伤口,一边说道。 “我不能去医院,医院也不可能有我的血液。”小夜依然半睁着眼。 “你失血过多,不输血不行!” “我相信你,我的内心也相信你,在家里你就能把我治好。”小夜坚信地说道。 “若不是我把自己的眼睛搞坏了,我确实有信心不出门就能把你救过来,但现在……” 一提起眼睛,他才发现眼睛已经又好了。 “每次一回到家,眼睛就会好转,难道家里有什么东西能让我的眼睛恢复?”他在心里琢磨。 “我相信你!”小夜再次坚信地说道。 “好,我先用我研制出来的药膏加速你的伤口愈合,你的伤口太深了,不知道能不能达到我实验时的效果。” 戚肖龙说着,从背后架子上取下一根玻璃罐子,舀出里面的红色膏药糊到小夜已经清理好的伤口上。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四章 科学式滴血认亲 “你真的见过鬼吗?”小夜问道。 “是的,今天下午,在一个捉鬼机构的办公室。不过你放心,你绝不是鬼,刚才我拿的那条奇怪的项链是捉鬼大师送给我的护身符,对鬼才有效。它对你没效,所以你不是鬼。” “那我到底是什么?” “你当然是人,可能只是得了怪病。” “能治吗?” “当然。”戚肖龙已经用纱布给小夜包扎好了伤口,“我抱你到客厅去,给你煮个汤药加速血液再生,还不能睡。” 戚肖龙把小夜抱到沙发上坐好:“你怎么把手伤成这样?”问完就到酒柜上抓药。 “我一人无聊,发现你那间经常上锁的房间没有上锁,我就进去看看……” “那是我的实验室,里面很多危险物品,以后少进。”戚肖龙回头看了一眼小夜。 “你把我带回来一天了,都没跟我讲上几句话,我当然无聊!好不容易遇到能看见我的你,你还把我当空气!”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接着说。” “我到你的实验室,看见可爱的小白兔,就跟它们玩,不小心撞倒了台上的瓶子,瓶子里的水洒了我满手都是,还掉到地上摔烂了。我当然得把玻璃碎片捡起来,不然你回来肯定怪我。” “你是不是在捡玻璃碎片的时候割到了手?” “也许吧,毕竟我看不见我的手和刚流出来的血,割到了也正常,我经常割到手,奇怪的是我怎么就没知觉呢?” “你打翻的是我的麻醉药水,那药水擦在皮肤上可以麻痹到骨髓。” “我有时候会头痛,擦到脑袋上会不会就不痛了?” “千万不要擦脑袋上,那会让你变成傻子的。”这时戚肖龙已经进到厨房,准备洗药材。 “我擦少点就是……”小夜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戚肖龙听不清。 “我说,我刚把玻璃捡起来,你爸妈就来了,我只能躲在你的实验室里。他们待了不久,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然后你就满屋子跑,把血流得到处都是?” “你的实验室太小了,不好玩,我当然到外面玩。当时我也感觉到我手上有黏黏的东西,以为是你那药水残留在我手上。” “我有点好奇,”戚肖龙从厨房里把头伸出来,看到小夜精神还不错,“你每个月来姨妈的时候怎么办?” “我没有姨妈。” “我指的是你们女性的经期……”戚肖龙露出尴尬。 “我明白,但我没有,我也好奇为什么我会没有,或许我是个男人。你觉得我像男人还是女人?” “外表看上去像男人。” “那我给你看一下内表……” “别、别,”戚肖龙冲出来阻止要撩起衣服的小夜,“我把脉便能知道你是男是女。” 戚肖龙把手放在小夜的脖子上,凝神感受片刻。 “嗯,脉象表明,你是女人,你没有异常,很健康,”戚肖龙惊讶地看着小夜,“你的脉搏比刚才有力,你正在恢复。真不可思议,你的恢复能力这么强!” “若不是女人的话我就不想活了!”小夜松了一口气。 “你从小就这样吗,从小就没有人看得见你?”戚肖龙开火熬药后,开始清理血迹。 “是的,自我记事起,我就看不见自己,别人也看不见我。” “你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我的内心告诉我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能做。” “你的内心很强大,我的内心只会诱惑我,净给我出馊主意。”戚肖龙说着,偷看了一眼小夜。 “你今晚还去加班吗?”小夜的声音带着期待。 “除非十分紧急之事……” “我都成这样了,你就不能陪陪我吗!”小夜伸出两条胳膊,她只看见纱布,看不见自己的手臂,“我想今晚就知道我的身世。” “你那块宝石是你从小就有的吗?” “是的,我记事起,就一直戴在我身上。” “我那块宝石也是从小就有,我爸妈说那是他们从海里捞起来的。” “我们会不会是兄妹?或者是姐弟?” “这个简单,我们做过血缘鉴定就会知道。” “要抽血吗,趁我的手现在感觉不到痛,赶紧帮我抽。”小夜又伸出手臂。 “你失血过多,不能再抽了。刚才我在给你处理伤口的时候,已经收集了你的血液。” “太好了,今晚你就去医院,连夜鉴定出结果。”小夜迫不及待! “在家里我就能鉴定出结果,我发明了一种绿色药水,把两个人的血液滴进去,如果颜色不变,就是直系血亲关系;颜色变黄,是三代以内旁系血亲关系;颜色变红,没有血缘关系。” “那赶紧试试,我等不及了!” 戚肖龙从实验室里拿出一根玻璃试管,试管里装着四分之一的绿色液体。 “这是你的血。”戚肖龙拿出另一根装有血液的试管,轻轻倒了一滴血液进绿色液体里。 “半个小时后出结果。”戚肖龙扎破自己的指尖,挤出一滴血滴进绿色液体里,说道。 戚肖龙把绿色液体试管放在小夜面前的茶几上,就继续清理房里的血迹。小夜则睁大眼睛盯着试管,眼睛几乎不眨。 看到试管里的液体渐渐变黄,小夜的心越跳越快,当液体完全变黄时,她的心脏几乎跳进了耳朵里,两个耳朵都是心跳的声音。 “哥,快过来,变黄了,变黄了,你是我哥,你真是我哥!”小夜兴奋地冲实验室里搞卫生的戚肖龙喊道。 “再等等,才过了十分钟,这不是最终的结果。”从实验室出来的戚肖龙看了一下手表,说道。 “哥……” 听到小夜叫声的戚肖龙再次从实验室出来,看到试管里的液体变红,小夜目瞪口呆。 “它变红了……”小夜黯然神伤。 “还不是最终结果,再耐心等十分钟,十分钟后就是最终结果。”戚肖龙再次看一眼手表。 “它还会变黄吗?”小夜眼睛一亮,充满期待。 “如果我们是兄妹或者……姐弟,它会变黄。” 过了许久,戚肖龙都没有听到小夜的声音,怕她睡着,匆匆出来,看见小夜还在瞪着大眼盯着试管,像个木头人一样。 “它还是没有变黄。”小夜看到戚肖龙出来,失落地说道。 戚肖龙看了一下手表,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试管里液体的颜色,让他震惊。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五章 外星宝石 “还要等多久?”小夜问。 戚肖龙从她暗淡的目光看出,她其实已经知道这就是最终的结果。 “这就是最终的结果。”戚肖龙平静地说道。 “可它是蓝色的,蓝色表示什么?”小夜眼里出现一丝恐惧。 “蓝色表示我们完全没有血缘关系,我们没有同一个祖先。” “你骗我,刚才你说过,没有血缘关系的话,是红色,不是蓝色!” “可能是药水放久了,我重新调制新的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老是觉得你很眼熟,好像早就认识你,特别是你撒谎的时候,你的表情,你的语气,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骗不了我。”小夜直视着戚肖龙的双眼。 “蓝色表示,你和我不是同类……” “会不会你不是人?”小夜依然直视着戚肖龙的双眼。 “我知道你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这样吧,我们再做一个实验。” 戚肖龙找来十一根试管,贴上编号,每根试管都倒入四分之一的绿色药水,再分别滴入不同的血液。 “一号试管单独你的血液,二号试管单独我的血液,三号试管单独白兔A的血液,四号试管单独白鼠A的血液,五号试管是你我混合的血液,六号试管是白兔A和白兔b的血液,七号试管是白鼠A和白鼠b的血液,八号试管是白兔b和白鼠b的血液,九号试管是你和白兔A的血液,十号试管是我和白兔b的血液,十一号试管是白兔b和白兔c的血液。家里没有外人的血液,若是有结果会更准确。” 又清理了半个小时血迹之后,手机闹钟提醒戚肖龙实验时间已经达标。他回到客厅时,小夜还在盯着十一根试管发愣。 实验结果显示,一至四号、六号试管液体没有变色,五、八、九、十号试管变成蓝色,七号试管变成红色,十一号试管变成黄色。 “白兔A和白兔b是母子关系,所以六号颜色没变;白兔b和白兔c出自白兔A,是同胞兄妹关系,所以十一号颜色变黄;白鼠A和白鼠b是同类,但它们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变红。”戚肖龙解释。 “我不相信你的实验。”小夜无力地说道。 “我这个认亲液已经经过八千多例临床试验,没有一次出错。”戚肖龙坐到小夜旁边,凝视着她美丽的眼睛,心里怦怦乱跳,“出现这个结果,我认为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是,你有病,产生了基因突变;第二个可能,你是外星人。” 小夜死水般的眼睛里,荡起一圈涟漪,一道亮光从瞳孔直射出来。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我还有得医吗?”小夜兴奋地看着戚肖龙,两人的目光交汇,似乎目光里带着电,电得戚肖龙无法把眼睛移开。 “有得医,虽然我做不到,但有一个人能做到。”戚肖龙贪婪地望着对方。 “你认识他吗?”小夜并不觉得不好意思,也死死直视着对方。 “我只听说过她,她是我们医学界的传说,号称医神。听说她什么病都能治好,是唯一一个在医术上打败水仙花市的人。”戚肖龙很享受这个时刻。 “我听说过水仙花市,好像是一座很强大的城市?” “没错,水仙花市不管是军事、科技还是商业,都是全球第一,她是一个独城之国,没有哪个国家敢招惹她。其实她的医学水平也是全球第一,只是医术比不上医神而已。”能近距离看着小夜,戚肖龙觉得胡扯也是一种快乐。 “你还是不要看着我了,虽然我很喜欢有人看着我,但我觉得你的目光不单纯。”小夜说着,伸手把戚肖龙的脸转到一边,“你开电视看吧。” “药好了,先喝药。”戚肖龙连忙站起来,回到厨房端出一碗棕色中药。 “这药能加速你的血液再生,有点难喝,忍着点,别吐出来。” 小夜喝了一口,含在嘴里,鼓着可爱的嘴巴,怎么也咽不下去。 “这药太难喝了,比酒醋还难喝,我现在感觉已经好了,不喝了吧?”小夜终于把嘴里的药咽下去后,一边张着嘴哈出嘴里的药味,一边期待地看着戚肖龙。 “那可不行,我可不希望我家里出现死人。”戚肖龙又把碗送到小夜嘴边。 “药还很烫,先凉一下。”小夜把戚肖龙拉到身边坐下,把他的脸转过来看着自己,“我们先探讨一下怎么找医神帮我治病。” “找医神治病要准备一千二百万,医神收一千万的诊疗医药费,中介收二百万的中介费,只有中介才能找到医神。”戚肖龙不再看小夜,目光盯着那碗中药。 “你有那么多钱吗?”小夜再次把戚肖龙的脸转过来。 戚肖龙摇摇头,摇着摇着就把头转回了药碗上:“我现在存款不足一百万……不过,我已经取得了水仙花市医学院进修资格,明年去进修三年,学成归来后,我的工资会翻倍。” “攒够一千二百万要多久?” “平时节约点,大概十年。” “先搁置第一种可能,我们现在来讨论第二种可能,我是外星人的可能,你见过外星人吗?” “没有。” “你有什么依据证明我是外星人吗?” “我们的宝石。”戚肖龙说着,拿出那两块宝石,放在手心里。两块宝石里的光点,在悠悠地游行,像缩小的萤火虫。 “我曾拿我的宝石找专家鉴定,得出的结论是宝石不属于我们地球上的物质,它的材质前所未见,不在元素表中。”戚肖龙提起小夜的宝石,“你说你这块宝石是你从小就有,那应该是你父母留给你的。可能是你的故乡发生了变故,你父母把你和你的兄弟姐妹送到地球避难,他们给你们兄弟姐妹都留有一块宝石,作为以后相认的信物。你的某位兄弟姐妹不小心落日海中,身上的宝石掉落,被我爸妈捞起,送给了我。” “还有其他证据吗?单单一块宝石,我觉得证据不充分。” “民间传说,水仙花市市长是外星人。” “你见过他吗?”小夜突然兴奋。 “没有,我一个平民百姓,没有机会见到那种大人物。” “有他的相片吗?” “没有,他和他的夫人都很神秘,没有任何一张相片流到网上。” “你去进修的时候,找机会接触他,看他和我像不像,他有没有宝石。”小夜说着,拿过两颗宝石,细看了许久,沉思了许久。 “或许我真是外星人……”小夜说着,眼泪流了出来,“要是我有同类就好了,我就不用这么孤单。” “有我在,你以后都不会孤单。”戚肖龙夸下海口,“先吃药,吃完药我给你做晚饭。” “我想吃兔子肉。”小夜看向实验室。 “不行,那些兔子是我用来做实验的,身上带有各种药物,不能吃。” 戚肖龙捏着小夜的鼻子,把整碗药灌进她的肚子里。 “我想吐。”小夜眼泪汪汪地说。 “喝点热水就好。”戚肖龙端来一碗温水。 戚肖龙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小夜一直在对比两块宝石,没有发现不同之处,她更坚信自己是外星人了。 她把宝石握在胸前,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思念着自己未曾谋面的父母。 突然,有一个人向她走来,把她搂进怀里,紧紧抱着她。她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感觉那个人的怀抱很温暖,很熟悉,她甜蜜地把头靠在那人的肩膀上,忍不住叫了一声:“海哥……” 小夜被自己的叫声吓了一跳,急忙张开眼睛松开手上的宝石。 听到动静的戚肖龙从厨房里走出来,问:“怎么了?” “我好像梦到鬼了。”小夜惊魂未定,“你能先陪一下我吗?” 戚肖龙连忙坐到小夜旁边,手在小夜脖子上把脉:“你的脉搏已经正常,可以睡觉了,饭好了我再叫你。” “你能抱抱我吗?”不等戚肖龙答应,小夜直接钻进他的怀里。 戚肖龙拿着炒菜铲不知所措,心跳的声音盖过了厨房里抽油烟机的声音。 正当戚肖龙准备放下铲子时,小夜突然从他怀里坐起来,惊恐地看着他。 “我继续去炒菜了……”掩不住尴尬的戚肖龙说着要走,小夜却又钻进他的怀里。 “再抱抱我,我从来没有被人抱过。”小夜把头靠在戚肖龙的肩膀上,听着他的心跳,仿佛回到了刚才的梦中。戚肖龙的怀抱,和梦中人的一样温暖,一样的熟悉。她的眼睛看着沙发上那颗自己的宝石,在刚才短暂的梦里,她看到梦中人胸前似乎也有一块宝石。 “我也从来没有抱过女人……”戚肖龙心里甜蜜蜜地想着,轻轻搂紧小夜的肩膀。 “我好像闻到菜香了,你用的是自动炒菜锅吗?”小夜轻轻问道。 “是的……”戚肖龙轻声答道。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六章 绝对隐身 “肉呢?”饭桌上,小夜问道。 “自动炒菜锅炒焦了,我倒掉了。”戚肖龙把一块鸡蛋送进小夜的嘴里。 “你会梦游?”戚肖龙问。 “是呀,我经常做梦,梦醒后就不在原来睡着的地方。”小夜点点头,“为了不让我压着的地方隐形,我睡觉的时候也经常自动挪位置。” “今天早上起来,你在哪里?” “在你床上……你不会还在怀疑是我杀了你那个漂亮的邻居吧?”小夜有点生气。 “我们人类的梦游是没意识的,但你是外星人的可能性很大,我并不了解你的身体结构,如果你和我们不一样,睡着之后有另一个意识,那我得做好预防。前提声明,我不是针对现在清醒的你。” “你是打算把我绑起来?”小夜瞪大眼睛,一边嚼着嘴里的饭一边气鼓鼓地说道。 “就绑一个晚上。” “不行,你对我使坏我怎么办!” “以我的力气,若想对你使坏,根本就不用绑起来。” “看来我是进入狼窝了,我走!”小夜站起来要走。 “吃饱再走吧,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吃饱我就走!”小夜重新坐下。 “吃点鱼,这是我爸妈亲手捕的。”戚肖龙夹一块鱼肉到小夜嘴里。 “我发现你家里多了一样东西。”小夜盯着电视柜。 “多了什么?”戚肖龙没发现电视柜上多了什么。 “你过去看看,好像也是你爸妈带来的。” 戚肖龙走到电视柜前,果然多了一张相片,是一个陌生女人的相片。 “我漂亮还是相片上的女人漂亮?”小夜问。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刚才你让我看电视就是为了提示我?” “你还没回答我呢。” “她漂亮。” “你骗人!她是谁……哦,我猜到了,她应该是你的相亲对象,相片背后还有她的电话号码,看来你很快就要结婚了!” 戚肖龙翻过相片,后面果然有一个电话号码。 戚肖龙的卧室。 “你这样看着我,我睡不着!”小夜被五花大绑,躺在戚肖龙床上。 戚肖龙正要出去,小夜连忙叫住他:“你走了我害怕,你还是待在这里陪着我吧。只能偷看,不能胡思乱想!” “我去拿张席子过来打地铺。”戚肖龙说着,到隔壁空房拿来了一张席子。 “我还是有点害怕。”安静了几分钟之后,小夜突然说道。 “我在呢。”戚肖龙坐起来,看向她。 “我怕我真是外星人,我怕我睡着之后变成另一个人,我怕我会伤害你……还有绳子吗,把我绑结实一点。” “放心,只要你不是鬼,只要你不会法术,不管你是不是外星人,你都打不过我。” “如果我真的变成了另一个人,你不要打我的脸……对了,你什么时候给我画我的画像?” “明天。” “你要照着我的样子画,不能画太丑,也不能画太漂亮,我只想看看我的样子。” “我尽量。好了,睡觉吧,太晚了。” “我憋了二十多年了,好不容易遇到能说话的人,我当然想多说点话。你又不是我,你当然理解不了我的心情……” “我很好奇,你在从来没有说过话的情况下,怎么学会说话,又怎么做到说话说得比我还字正腔圆?” “我经常一个人自言自语,或者跟我的内心聊天,你没有自言自语吗,你不跟你的内心聊天吗……” 小夜一直说到嘴里发出胡话才闭上嘴,戚肖龙两耳刚刚清静,差点睡着之际,模模糊糊中听到有人敲门。 戚肖龙揉着睡眼起来开门,门口站着一个警察,向戚肖龙出示了相关证件,说明是杨露的案情有了进展,要戚肖龙立刻随他回所里协助调查。 戚肖龙不敢怠慢,拿了手机钱包钥匙,关好房门就跟着警察走。 进了电梯,警察按下负一层,说是要到车库取车。 戚肖龙这边的电梯门刚关上,旁边的电梯门就打开,冲出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接着两边消防楼梯也各冲上来一队警察。 十几个警察把戚肖龙的家门围住,连敲了几下门,没收到回应,领队打了一个手势,众警察破门而入。 主卧里的小夜在戚肖龙关门出去时就醒了,这时听到大门传来激烈的声响,心惊胆跳,可是身体被绑得结结实实,无法起来。接着听到大门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向房里的各个房间快速跑去,其中有几个脚步正向自己的房间跑来。 小夜更加不安,侧翻身子,惊恐地看着房门,门缝底下传来手电光和晃动的影子。 焦躁到口干舌燥的小夜刚刚咽下一口口水,房门就被踢开,几个警察冲进来,手电的光柱照到她身上,她的眼睛被照到一片光白。 很快手电的光柱从她身上移开,在房间各处照射。视力恢复之后,小夜发现房间里站满了警察。接着天花灯被打开,房间明亮。警察们打开衣柜,探床底,看窗户,翻桌子,没有人看得见床上的她。 小夜望了一眼身上的绳子,幸好绳子也消隐了。但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个警察就把手伸向她。 小夜瞪大着眼睛看着警察的手伸向自己,心跳到了嗓子眼上! “完了,要被他们发现了!”小夜在心里绝望地叫道。 警察的手,像穿过空气一样穿过她身上的衣服、绳子和身体,在床上摸了一下。 “怎么会这样?我的身体怎么会这样!”这样的结果让小夜更加绝望,惊恐万状。 “床还是暖和的,空调也没关,应该刚走不久。”在床上摸了一把的警察对同事说。 房外突然冲进一个女人,小夜看见她拿着抓鬼大师送给戚肖龙的护身符一样项链。她对着床中间,像戚肖龙一样用力捏了一下吊坠,一阵光波一闪即逝,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出来!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女人突然发疯似的对着空床大喊大叫,把护身符向床上扔去。 护身符穿过小夜的脑袋,砸倒她身后的床头灯。 女人喊完之后,想要掀翻床垫,被警察拦住,带了出去。 “你还在执迷不悟?”女人坐到沙发上后,一位女警察坐到她旁边,对她说,“你当了这十几年的抓鬼大师,你遇见过鬼吗?杀害你丈夫,捉走你女儿的,你还认为是鬼做的,不是人做的吗?” “不,虽然我办公室的鬼是假的,是全息投影,但世界上一定有一个看不见的女人,我的老板花了无数金钱找了她十几年,她一定存在!”女人对女警哭诉,她就是叉叉大师。 “报告,发现大面积血液痕迹!”一位警察向上级报告说。 “戚肖龙是女鬼的帮凶,找到他就能找到凶手,快把他找出来!快把他找出来!救救我女儿……”叉叉大师激动地大声叫道,叫完她就泣不成声。 电梯里,戚肖龙打量了一眼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人,一身黑色警服干干净净,不知道是崭新的还是刚刚认认真真地烫过了一遍,直挺挺的没有一丝皱痕;皮鞋擦得闪闪发亮、光滑得难以留下尘埃;警察面无表情,既不是严肃也不是思考或发呆的样子,哪怕是一张照片、一个死人,他们的脸上都会停留着按下快门时或者死去之前的表情,但这个俊朗的男人洁白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像是天生就没有表情一样;最不可思议的是,在这酷暑天气里,他身上竟然没有一丝汗味,甚至没有任何味道。 戚肖龙之所以这么在意这个干净的警察身上有没有汗味,是因为这个警察把车停在了地下车库。在这个没有物业管理,也没有机动车,居住人数不过百人的小区里,哪怕把一辆卡车停在小区主干道上,也不会给小区带来麻烦,更不会有人去理会,而这个警察偏偏把车开进了地下车库。 电梯在第一层到负一层之间激烈地颤动了一下,到达负一层后,缓缓停了下来。电梯门刚刚拉开一条缝隙,戚肖龙就被缝隙里射进来的强光照花了眼睛。 随着门缝慢慢拉大,灯光越来越强,照得他看不到门外的任何东西,只得低下头摸索着走出电梯。 走出电梯、离开了灯光之后,眼睛看到的东西还是飘着青一块紫一块的云朵,透过这些云朵,戚肖龙看见强光是电梯口的一辆警车的两个前大灯发出的,而刚才那个警察已经坐到了驾驶室上。 警察示意戚肖龙上车,戚肖龙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车牌号,是本市的普通车牌号,心里默念一遍记下,然后拉后座的车门,拉不开。警察示意他坐副驾驶座,他便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戚肖龙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关上车门,整个身子就被坐垫上、靠背上、脚下伸出来的皮带样条状物体像裹木乃伊一样紧紧缠住,把他勒紧在靠背上,只有露出来的眼睛可以转动,嘴巴可以咽口水但说不出话,四肢被缠得严严实实,连手指头都不能动一下。 戚肖龙被绑定在副驾驶座上之后,车门自动关上。驾驶座上的警察面无表情地把车退了几米,转了一个小弯,然后加快速度往几十米外的一面墙撞去。在车头接触到墙面的前一秒,戚肖龙的眼睛与脑袋都炸了,因为他看到速度盘上的指针已经超过了180公里每小时。 警车以超过20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正对着墙壁撞了上去! 没有意料中的车毁人亡,戚肖龙眼睛眨都不眨,看得清清楚楚,警车直接进入了墙壁里面。 警车一进入墙壁里面,周围就变得一片黑暗,黑到感觉不到周围一切东西的存在,包括坐在身边的警察和自己乘坐的警车、警车上的灯光、紧缠着自己的皮条、穿着的衣服,也感觉不到自己是在前进还是后退、上升还是下降,甚至连时间也感觉不到,仿佛一个人赤裸裸地漂浮在永恒的太空中,孤独、漫长。 似过了很久,几天、几年,又似很快,一分、一秒,警车已经停下来,周围星星点点地亮起温柔的灯光。灯光下,他和警察连同警车一起,被一个玻璃罩子罩住。警察从车上下来,把手放在戚肖龙身上,固定戚肖龙在座椅上的皮条自动松开,但裹着戚肖龙的皮带依然紧紧缠在他身上。 警察像充气一样突然变大了一圈,把警服撑得紧绷起来,勾勒出他壮实的体格。他把木乃伊一样的戚肖龙提起来夹在胳肢窝里,往玻璃罩的门口走去。 被夹在胳肢窝里的戚肖龙发现这个会变大的警察没有体温,硬邦邦的没有脂肪、没有肌肉,皮囊里粗壮的骨骼异常坚硬,原来并不是人,而是外观和人一模一样的机器人。 作为一位高明医生,戚肖龙虽然通过接触很容易就发现了这个机器人不同于普通人的身体构造,但若不是被机器人夹着,接触到机器人的身体,单凭一双肉眼,他还真看不出这么逼真的人竟然是个机器人。 他试着挣扎,看能不能摆脱皮带的束缚,却发现有一股很浓的困意侵袭了他的全身,浑身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 机器人警察把戚肖龙放进一个房子里,转身就离开。房子的房门关上后,就是一个没有门窗的不锈钢匣子。 戚肖龙像条虫子一样在地上蠕动,突然间,他身上的皮带纷纷断落,皮带掉到冰凉的不锈钢地板上之后,像蚯蚓钻进了泥土里一样钻进了地板里,地板竟然不留下一丝皮带钻进去的痕迹。 失去约束的戚肖龙好奇地摸着皮带消失的地板,高科技机器人和这神奇的地板让他惊奇不已。摸着摸着,眼皮越来越重,整个身子软软地趴在地板上,眼睛无可奈何地闭上。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七章 树树的觉醒 树树抬头仰望,夜空很漂亮,虽然没有月亮,但为使她高兴起来,星星们拼命地擦亮自身,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辉,如一个七彩灯幕点亮漆黑的夜空。这个灯幕里星河清晰可见,星光异常闪烁,就似刚刚被擦洗了千百遍,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一缕的杂质和尘埃。 这么干净明亮的夜空在地球上是看不到的,即使是穿着战衣有着超能力的树树也看不到,她现在处在太阳系外的一个比地球大190倍的固态星球上。 这个星球附近没有发亮的星体,这里没有白天,看不见太阳,她一直处于黑暗与极端的严寒中。 伤痕累累的树树在这黑暗又严寒的星球上跋涉,在这里她能收集的能量只能维持她的体温和正常的行走,不能狂奔也不能飞跃。她已经徒步行走了很久很久,好像有一年,也许是十年。 她看不到一个人,除了周围的风声听不到一点其他声音,走累了她就停下来看一眼美丽的夜空。 一公里外,一股怪异的刺骨寒风裹挟着冰针雪块缠绕着她快速旋转,形成坚硬的气墙,坚硬的地面也因这气墙的旋转而强烈震动。 气墙就像一个罩子,把她罩在中间,并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始终把她困在正中央。即使她时刻提醒自己是一棵树、一棵专为一个叫做阮秋一的男人遮风挡雨而生的树,但寂寞与恐惧等负面情感一刻都不曾离开过这个十几岁的女孩。她认为既然是树就不会有感情,而自己竟然产生了寂寞与恐惧的感情,一定是遭到了敌人的侵蚀。 刺客一直在她附近监视她,此时刺客的背上并没有剑,他的剑已经列成剑阵——剑过游笼阵,即是那股困住了树树的怪异旋风。 树树的战衣此时之所以发挥不出作用,便是因为剑阵的压制。她在地球上被刺客抓走之后,她的脑袋就被套上了一个通体漆黑的球形罩子。套上罩子之后,她成了一个既看不见东西的瞎子,也成了一个听不到声音的聋子。 刺客把她从地球带到这个星球,剑阵刚在这个星球排列开来的时候,她依然戴着那个罩子。当罩子从她的头上消失,她的视力和听力恢复之后,身上战衣的能量已经被剑阵吸光。 刺客的剑阵除了吸取目标能量之外,还能压制目标,使其失去一定的能力,并且还有阻断功能,使目标与外界的一切隔断,让目标吸收不到外界的任何能量,也使目标与外界断开一切联系,起到极隐蔽的作用。 刺客也把自己隐藏在这个剑阵里面。此剑阵叫游笼,剑阵具有随目标移动而移动的功能,无论牢笼里的囚徒走到哪里,剑阵就跟到哪里。 树树又累了,这次累得直接躺下,当背部接触到寒冷的地面时,她感觉自己的整个灵魂都已经冻死。眼角似乎有液体流出,但这么寒冷的地方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液体,她的眼睛却慢慢湿润,灯幕变得模糊。 模糊中看见,一道黑影划过,如一粒尘埃坠入明净玻璃杯中的清水里,紧接着一声怒吼惊天动地,她感到冰冷坚硬的地面在裂开。 冻住灵魂的冰块碎裂,灵魂苏醒,树树赶忙坐起来,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落在身前不远处。那个巨大的身影犹如一道光,一看到那身影她的眼前就一亮,昏暗的四周瞬间也明亮起来,同时一股强大的能量从那巨大身影处传来,扫去了她身体的疲惫与重量,她感到浑身轻飘飘的随时可以飞起来。 被巨大身影穿透的绕着她旋转的寒风突然不动,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刺客落在树树与坠落的巨大怪物影子中间,缠绕在他身上的剑气渐渐散开,他隐藏在剑气中的身体慢慢呈现。 只见他穿着打满补丁的红铜战甲,补丁是半透明发着蓝光的玻璃质感薄片,薄片里似乎是空的,住有发光的活物。下身穿一条红铜裙裤,金属的材质却像丝绸一样柔软,镶嵌着特殊的符号。 他的两只眼睛一大一小,大的暗淡无光,眼瞳像黄金刻盘;小的闪闪发亮,眼瞳小如针眼。整张脸上,只有一对剑眉上得台面,鼻子、嘴巴、耳朵和凹凸不平的脸型搭在一起,丑得难以名状。 他的身上,发出深紫色分散柔光。他是所有战衣中,为数不多的不使用战衣改变相貌的战衣之一。 怪物是变成巨犬的狮子,他见到刺客那张丑陋而阴沉的脸由模糊变得清晰,就暴怒起来。张开獠牙大嘴,眼冒凶光,放开利爪,后腿一蹬,向刺客扑去。 刺客手上本来是空的,只见他右手虚空一握,就握着一把剑。他举剑照着扑过来的巨犬的头部砍去。 狮子的嘴眼看就要咬到刺客的脖子,两个后腿却被突然闪出来的十几把宝剑形成的剑网绊住,张开的大嘴停在了刺客的面前,对着这个星球寒冷的空气狂咬猛撕。 狮子没有咬到刺客,头上反而被砍了一剑,连忙缩回头,咬开缠在腿上的剑网,倒退了几百米,皱着鼻子怒气冲冲地盯着刺客手上的长剑,两只前脚一提一按,寻找机会再扑过去。 “这条狗怎么也穿着师父的战衣?宇宙中怎么会有两套相同的战衣?”看到狮子和树树身上发着相同的战衣之光,刺客心中大惊。 见狮子又要扑上来,刺客摆了一个门户准备迎敌,心里感到惊讶的同时,还纳闷这个连战斗都不会的战衣狗,怎么能在茫茫宇宙中找到隐藏在剑阵里的自己和背后的这个女人。 一想到树树,他不禁留意了一下身后,身后的女人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自己和恶犬。 如果狮子和树树会熟练使用他们身上的战衣,两人联起手来,刺客自觉绝对不是对手,可是刺客认为他们根本就不懂使用战衣,的他们即使联合起来,刺客自信能轻易把他们打败。 刺客的剑阵重新排开,被暂停的旋风解除了暂停指令突然旋转。剑阵里的狮子和树树身上的力量随即像是掉入水中的糖,慢慢地被剑阵所溶解。 树树的力量是从狮子进来时冲开剑阵的那个缺口上吸收到的,当剑阵重新围拢,旋风再次转动,她不仅再也吸收不到能量,身上的能量也在瓦解。就是刚才的那一点从缺口吸收到的能量,已经像是食物一样吸引着她,这时缺口已经补上,她对能量的渴求不亚于一个饿了几天的人对食物的渴求。 “漫天飞舞的花仙子,请稍微驻足,此处需要,一片荫蔽!”咒语在树树心头一闪而过,树树周边立刻长出一片森林海洋。 一棵棵万年巨树,似早被埋在地下,此刻冲破坚硬如铁的冻土,拔地而起,高逾万米,势不可挡,以树树为中心往外疯长。 这些巨树无论叶子、花朵、枝干还是根须,通体漆黑,硬度超过地球上的任何物质。当第一棵巨树的枝叶伸向刺客的剑阵气罩时,巨树被旋风撕得粉碎,但无数棵巨树同时在旋风气罩的风壁下源源不断地长起来时,形成风壁的旋风开始降速,靠急速飞转引起旋风的利剑一把把弹飞出来,刺客的剑阵就此被破。 刺客收回所有的利剑,利剑在他背上形成一个大圆盾。 剑阵被破的瞬间,失去气罩压制的巨树霎时长成了几十万平方公里的森林。既破了剑阵,树树放弃了对森林的控制。漆黑坚硬的古树没有了战衣的防御,耐不住低温,瞬间冻住,变成黑色冰雕森林,从高空看下来,就像是这个星球洁白的美人脸上的一粒黑痣。 刺客没想到破了自己剑阵的竟然是被剑阵关了多时的弱女子,他从来没有小看过女人,更没有小瞧过焦枢宇的战衣,但自己引以为傲的剑阵轻易被破,他心里很是恼怒。 他一转身就向树树冲来,冰雕巨树在他眼里犹如空气,他所过之处,只留下漫天飞舞的黑晶雪花。 身后的狮子也咆哮着扑上来,刺客不去理会,在他眼里,突然间学会使用战衣的树树已经成了他的主要敌人,他把背上圆盾的剑飞出一半,形成一张剑网挡在狮子面前。 树树不易觉察地发出一声冷笑,刺客看见,诧异不已,但手上的和牵引着的数十把剑还是毫不迟疑地向她刺去。 被数十把利剑刺中的树树碎成漫天血红花瓣,花瓣却坚利如刀刃,搅拌成龙卷风,把刺客卷入风眼中。 刺客解开背上剩下的所有剑,形成剑盾保护自己,用十八把快剑荡开所有花瓣,却见树树已经站在狮子的背上。 “我们回去。”树树对狮子说。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八章 树树控制者 狮子没有动,怒气冲冲地瞪着刺客,大吼一声。 树树循着狮子的目光看去,刺客身后出现了两个战衣,和尚和娃娃脸。 和尚的脸型很完美,左脸有一个像剪刀一样的刺青,穿一套贴身紫金老战甲,露出半边结实的胸膛,像是古代的将军,身上罩着一层橙光。 娃娃脸有一双迷人半月牙儿大眼睛,鼻子和嘴巴小得像女人,披一件时刻在变换颜色的带尖帽大长袍,长发飘飘、身材窈窕俨然一个大美女,身上散发迷人的粉色线条光芒。 “怎么回事,这条狗身上穿的也是师父的战衣!”和尚惊讶地问刺客。 刺客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他们两个的战衣光芒一模一样,与焦枢宇师父的战衣发出的光芒也一模一样。他们穿的到底是师父的战衣,还是与师父同款的第二套或者第三套战衣?我们已发现的战衣中,可是没有相同的呀,难道他们还会复制战衣?”娃娃脸同样惊讶不已。 “战衣的外观形状可以改变,战衣之光却是永恒无法改变,且是唯一的,我们靠战衣之光区分不同的战衣,目前尚未发现有相同战衣之光的两套战衣。如果他们的都是焦枢宇的战衣,说明焦枢宇的战衣拥有复制能力,或者说脱衣人能复制战衣!”和尚轻声对两个同伴说道。 “喂,你们身上的战衣是怎么回事?你们谁才是脱衣人?”娃娃脸对树树和狮子喊道。 树树没有回答,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冷冷地看着他们,狮子则咆哮了一声,吐出一束鲜红花朵作为回应。 “先抓住他们,此处不宜久留!”和尚提醒同伴。 “女人交给小剑,宠物狗留给我。南免,你盯住他们,提防他们逃跑。”娃娃脸兴奋地说道,“空有一身本事却无处使,这种有钱无处花的感受我是受够了!” “小狗,过来咬我呀!”娃娃脸对狮子大喊,一跺脚,整个星球激烈震动,千里冰雕森林变得粉碎,黑晶碎片漫天飞舞,似一场黑色大暴雪。 狮子怒不可遏,丢下树树却扑向刺客。 “这狗跟小剑有仇!”娃娃脸笑着说,只见他心念一转,已经和刺客调换了位置。 狮子见突然换走了刺客,愣了一下,脚下却不停,继续朝前扑咬娃娃脸。但无论他怎么冲,却怎么也接近不了娃娃脸。 他一靠近,娃娃脸就突然消失,同一时间出现在前面不远处。娃娃脸消失的地方同时会出现急速砸来的石头或冰块。砸来的石头或冰块被狮子一一用口接住。那些石头冰块入口即碎,是普通的材质,并没有经过战衣的加强,对穿着战衣的狮子而言就像泡沫。 狮子被砸了十几下,发现无关痛痒之后,不再理会飞撞过来的物体,任由它们撞击自己。接下来砸过来的数十块物体依然都像泡沫一样砸在他的身上破灭,但突然有一块把他撞倒,他擦着地面倒飞几十千米,重重地落在地底下,坚硬的地面被他刮出了一条裂缝,状如东非大裂谷。 狮子从地底下的坑里跳出来,摇摇被撞得头昏眼花的脑袋,怒气冲冲地盯着落在眼前的娃娃脸,嘴里发出呜呜的嘶鸣,呼出几朵大小不一的紫色花朵。 “真是一条笨狗,你以为我只能搬移物体的位置而已吗,我能搬移的不仅仅是物体的位置,我还能搬移物体的内部结构,把一滴水变成一块铁。”娃娃脸笑道。 狮子抖下残留在头上的、把他撞飞的物体碎片,用口接住,咔嚓一声,像咬玻璃块一样咬得粉碎,大吼一声,用声音浑浊的人话鄙视地说:“还有更硬的吗?” “说这样的大话,你确定能找到补你狗牙的兽医?” 狮子怒吼一声,继续扑向娃娃脸,娃娃脸消失的地方出现一堵冒着寒气的铜墙铁壁。 狮子的两只钢爪,像撕裂布帘一样把几十米厚的墙壁撕碎,身体刚从墙里冲出来,娃娃脸发射来的万支利箭已到眼前。狮子情急之下,用尽力气朝着密密麻麻的利箭群一阵狂啸,强大的异声波把利箭震得粉碎,正对着狮子的娃娃脸始料不及,被声波冲出几十里外。 娃娃脸被击退,狮子得胜似地上蹦下跳,摇头摆脑,嘴里呼出来的各类花朵串成一个花圈,巨大的钢爪把坚硬的地面践踏得坑坑洼洼。 被击退的娃娃脸,战衣受到轻微损伤,战衣的自动修复功能随即启动自动修复。 虽然娃娃脸只能改变战衣以外一切物体的结构,不能改变战衣的内部结构,但他能给战衣的自动修复功能加速,所以战衣被损伤的部位很快就被修复。 不一会工夫,娃娃脸就完好无损、一尘不染地出现在狮子面前,长袍招展、秀发飘飘,对取得小胜、正兴奋不已的狮子说:“你除了会咬人之外还会疯狗叫,哦,我竟然忘记狗除了咬人还会吠了。” 狮子懒得搭话,受到启发的他不再乱扑乱咬,就站在原地,张开巨口对着娃娃脸就鬼哭狼嚎起来。 狮子的战衣是攻击型的,力量强大,发出的异声波杀伤力不容小觑,娃娃脸不敢正面抵挡,只能一边绕着圈子回避,一边乘机攻击。 狮子像疯狗一样乱叫,声音震得大地激烈颤抖。娃娃脸虽然移动极快,却无法靠近狮子,他一接近狮子,就被狮子一口气吼飞,毕竟他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狮子扭头张嘴的速度。一人一狗纠缠在一起,一时难解难分。 “把埋在地下的森林当做陷阱突然冒出;用战衣的防御力包裹大树突破我的剑阵;变成降低防御增加攻击力的花瓣状态,能如此熟练利用师父的战衣,结合拥有完美防御力的战衣战斗,如此冷酷果敢,不可能是刚才那个无知的女人!你到底是谁,竟然拥有控制别人战衣的能力!”刺客对树树说道。他的声音沙哑难听,听之两耳发寒,使听者耳朵里的耳屎恨不得把耳道堵上,不让他的声音进去。 树树一愣,掏了一把耳朵,目光转移到刺客身上,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她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得意,笑着说:“你不妨猜猜看。” “据我所知,没有一个战衣具有能控制别人的战衣的能力!”刺客脸上毫无表情,声音依然难听,“这么强大的能力就是焦枢宇师父也没有。但是,不排除你没有,因为所有战衣中,只有你没有显示过真正的能力,你是王彩!” “就凭王彩没有显示过真正的能力,你就认为他的特殊能力是控制别人的战衣吗?” “师父说过,每套战衣都具有特殊的能力,师父的战衣能力是超强的防御和攻击力,谷西的特殊能力是布置陷阱,我的特殊能力是背上的剑,许也的特殊能力是移动物体,南免的特殊能力是锤子,除了王彩,每个战衣都展示过特殊能力。你若不是王彩,我想不出谁还会具有这样的特殊能力。” “我就不能是新出现的战衣?” “新战衣不可能会使用师父的战衣,除了师父,只有他的狗腿子王彩你,才能如此熟练操作他的战衣。” “这倒不假,毕竟我跟了师父的时间,比你们所有战衣加起来都长。” “你终于承认了!你的能力确实很恐怖,难怪你要隐藏起来!” “我这能力相对于能脱下战衣的脱衣大法,算不了什么。” “如果你控制的这个女人和那条狗不是脱衣人,你也不是的话,谁才是脱衣人?” “你应该记得,你们身上的战衣,包括我的在内,都不是天生就拥有的。” “我只想知道谁是脱衣人,你为什么脱下师父的战衣?” “我们只是让战衣物归原主。” “脱衣人就是战衣的主人?或者应该说,脱衣人是战衣的原主人?” “没错。” “你有没有问过他,当初他把战衣强行穿在我们身上的时候,有没有经过我们的同意?虽然战衣使我们成神,但是由于没有任何征兆,它就强制性给我们穿上,导致不知情的我们控制不好力量,亲手毁灭了自己生存的星球,毁灭了我们的家园与亲人。 现在,他又不征求我们的意见,就要把我们的战衣收回去吗! 再说,既然是战衣的主人,他的能力应该比我们强大很多,他若真要收回他的战衣,他需要你们这些狗腿子帮忙吗?我看是你们在打我们身上战衣的主意,战衣的主人不过是你们的一个幌子罢了!” “你不要故意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记得你以前的声音很好听。脱衣人确实不是战衣的主人,他只是负责帮助战衣主人回收战衣的一个仆人。但他既然代表了战衣主人,对我们而言就和战衣的主人差不多,他是战衣主人的钦差大臣。” “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们都不会答应把我们的战衣给你们,哪怕就像你说的,脱衣人是战衣的主人,我们也不会交出战衣,是他欠我们的,并不是我们欠他的。”刺客的表情冷冷的,眼里却喷出炙热的光,他的声音依然那么难听。 “不要把借来的东西,只因占有的时间长而归为己有,别人借东西给你用,你应该心存感激,而不是当他收回他借给你的东西时,你心怀怨恨。” “战衣是我们借来的吗?那是我们付出了家人的性命、付出了整个星球乃至整个星系的生灵换来的!如果能把之前的世界还给我,我才不稀罕这破衣裳。”刺客说完,无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战衣上的补丁。 “只要我们都把战衣脱下来归还给它的主人,它的主人承诺,一定会让我们的世界回到我们穿上战衣之前,让我们的星球重生,让我们的家人复活。” “让它的主人来跟我们说,让他给我们承诺!你,一个躲在女人背后的弑师败类,我信不过!” “我听说过你的故事,在你穿上战衣之前,你曾被数个女人欺骗,她们骗光了你的爱情与钱财,所以你才会对女人有着偏执的仇恨。你之所以把自己变得这么难看,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这么难听,是因为你想恶心女人。其实,并不是所有女人都会骗你,你的母亲、你的女儿就不会。” “可是我母亲和我的女儿被刚穿上战衣的我亲手杀死了!” “你是无意的,我们刚穿上战衣时犯下的错都是无意的,我现在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弥补我们曾经无意间犯下的这些滔天大罪……” “老师把我的过去都告诉你了吗!” “……我记得你痛恨你身上的战衣,你曾哀求过师父把自己的战衣脱下来,既然如此,何不让我们帮你把它脱下来?” “你不妨教教我怎么脱。”刺客冷冷地说。当他刚穿上战衣的时候,他就想把它脱下来。战衣虽然很强大很有诱惑力,但它太恐怖了,它太过于强大,强大到穿上战衣的人都无法想象它到底有多强大,就像一万年前的原始人类无法想象二十一世纪后的科技一样。 战衣刚刚穿上的瞬间,他亲手毁灭了自己的星球,飘在太空中无立足之地的他,无助地看着母星的尘埃在宇宙中消散,一同消散的,还有尘埃里面的他的母亲与女儿。 当初他希望从来没有遇见过战衣,他宁可用自己的死代替母亲与女儿的死。他遇到焦枢宇的时候,他求焦枢宇教他脱下身上的战衣,脱下身上的罪恶,但是,焦枢宇做不到。 如今,王彩有了能脱下战衣的方法,他去心不甘情不愿,他也和大多数战衣一样,已经依赖身上的战衣! “乐意效劳……”树树笑着说。 “喂,你们两个啰啰嗦嗦的,打还是不打。小剑,这个女人让你手软?”和尚不耐烦地打断他们的交谈。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九章 重返地球 “他知道脱下战衣的方法。”刺客说。 “她说出来了吗?”和尚激动起来。 “南免,你个老奸巨猾的东西,我知道你也在打脱衣大法的主意,不妨过来,我悄悄告诉你。”树树的控制者感觉到身上战衣的能量已经足够让树树逃离,便对和尚南免发出挑衅。 “你怎么认识我?”南免惊疑地望着树树。 “他是王彩。”刺客说。 “王彩?你是女人?你果然是女人?”南免既惊讶又觉得理所当然,他曾把王彩当作女人,只因王彩对师父焦枢宇太过于亲密。 “王彩控制的这个躯壳是个女人,王彩未必是女人。”刺客说。 “你们对战衣的了解到底比我们多多少,既会脱又会穿,还会控制别人身上的战衣?”南免阴沉着脸,“王彩,果真是你吗?” “是我,南免兄,好久不见。我对战衣的了解是比你们多了那么一点点,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找个时间找个好一点的环境,一边小酌一边探讨这个脱衣和穿衣的问题,你知道谈这个话题,场合很重要。”树树的控制者满脸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在拖延时间等待支援,我们要速战速决。”南免小声对刺客说道,“我从正面攻击他,你暗地里看准时机偷袭他”。 “如果他对我们利用控制能力怎么办?”刺客担忧。 “我扫描了附近五十个空段,除了我们五人,没有其他战衣,王彩不在这里,他已经控制了这个女人,应该不能再控制我们。” 南免一边说着,手上一边生成一把巨锤,他突然狂呼乱叫地跃到半空,照树树的天灵盖砸了一锤。 树树被砸成漫天花瓣,复又变成花瓣龙卷,血红花瓣的刀刃如切割机,残忍地在南免身上绞杀、撕扯、切割。 正如刺客所说,树树的战衣防御很高,但攻击力比较薄弱,为了增加攻击力,控制她的人把她变成中和攻击力和防御力的花瓣薄片形态,攻击力得到增加,防御力虽然降低了,但是在原来高防御基础上,还能保证她的战衣防御足够保护自己。 刺客看到树树变成花瓣,立刻把所有的宝剑集合在身边。宝剑排成几圈绕着他的身体极速旋转,形成几十个剑锋向外、交叉转动的齿轮,他带着宝剑齿轮冲进花瓣中,立刻把接触到的花瓣绞得粉碎。 南免看到刺客出手,手上的巨锤一分为二,立刻变成了两个外表面有棱有锥的半球形盾牌,两个盾牌合成一个圆球,把南免包裹在里面。圆球旋转起来,像一个极速旋转的陀螺,弹开了所有的花瓣。被弹开的花瓣归到一处,变回树树的模样。 树树刚变回来,只见两边两道黑影袭来,就被南免的两个盾牌给包起来了。包住树树的圆球旋到几百公里高空中,南免早已举着巨锤做好打击的姿势等在那里,待圆球刚好飞到敲击点,他一个猛敲,落下的轨迹还没有显现出来,圆球就已经被深深打入地底,如一颗陨石坠落,把脚下的星球撞出了一个直径上万公里的巨坑,撞击的尘埃碎石飞进太空,冲击波推翻了无数大山,整个星球将近三分之一的表面烟尘滚滚。 刺客和娃娃脸来到南免的身边,南免抬手一挥,视线内的烟尘障碍瞬间消失,眼前一片晴明。 南免看着偏离原来轨道、消失了一大块地表的脚下星球,惊道:“就这点威力吗?我以为就是不能打穿这个星球,至少也能削去一半。” 娃娃脸说:“是那条狗。”说着纤手一挥,巨坑最深处烟尘散去,浮土像水一样涌出坑底,坑底站着树树和狮子。树树和狮子两人身上乌黑一片,伤痕累累。 原来是狮子在圆球坠地前用前爪接住了它,但由于坠落力量过猛、速度过快,他连同圆球被打入地下形成巨坑。 “他们身上的真是师父的战衣吗?”娃娃脸问。 “是的,应该是脱衣人把师父的战衣按防御与攻击功能一分为二,女人的战衣继承了防御,狗的战衣继承了攻击。”刺客说。 “难怪狗叫得那么烦人,原来继承了师父的攻击力!”许也愤愤不平。 “脱衣人竟然有如此能力,难怪王彩和谷西愿意帮他,他们应该是想通过脱衣人铲除其他战衣,增强自己的能力,做宇宙最强的神。”南免沉吟道,“把他们打成返璞状态,摇人来一起守住他们,王彩等人若是来救他们,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或许还能意外收获捉到脱衣人。” “听韩思岱说,只有灵魂石里封印的法器才能对付脱衣人,我们怕不是他的对手。”许也心有不安。 坑底,树树活动了一下四肢,感觉身上并无大碍。树树的战衣是防御型的,她受到的伤虽然很重,但战衣有自动修复功能,身上的伤口正在愈合。她问狮子说:“大狗,还能跑吧?” 狮子身上发出的花叶光片明显暗淡了不少,他受的伤也不轻。他咆哮一声,吼出一连串的无忧花,结巴地说:“不跑,我要咬断他们的脖子!” “你要咬断他们的脖子就得听我的。” “好!” “还记得回家的路吗?” “记得,我留下记号的。” “哦,还会留下记号?是什么记号?” “尿。” “记得就好,等下我一说暗号,你就往家里跑,越快越好。” “我跑了,你怎么办?” “我也会跑。” “我咬住他们的腿,你先跑。” “你知道仙人球吗?” “是骂人的吗?” “不是,骂人的是混球,仙人球是个带刺的球,一会你就会见到了。等我一喊仙人球,你就往家里跑,越快越好,他们见你跑,就会追你,然后我就能逃走。” 狮子用狗的思维想了想,点点头说:“对,谁跑就先追谁。” “仔细听好,我就要说暗号了。” 树树看了南免等人一眼,冷笑一声,念出一句咒语,突然大喊一声:“巨能仙人球。” 狮子一听到暗号,四爪在地上一按,腾空而起,飞离脚下星球,往地球方向飞去。 南免见狮子跑了,忙要去追。树树早已经动了心念,一株食人花张开满是獠牙、挂着黏液的大嘴拔地而起,瞬间长到几百公里,把他们三人含进嘴中。脚下的冻土剧烈颤抖起来,仿佛正在发生十五级大地震,一根根巨大的尖刺破土而出,直刺太空。 飞进太空的狮子回过狗头看了一眼,刚才还站着的平地现已经看起来像是一个大圆冰球,冰球突然又长出了密密麻麻长短不一的尖刺。 “这就是仙人球了吗?”狮子在心里问道。 南免三人被食人花吃在嘴里,各人刚使出本事撕裂了食人花,又遭尖刺刺来。尖刺底下虽然粗壮,尖端却尖细如针、坚硬难折。娃娃脸用搬移术把尖刺移开,南免用巨锤砸扁尖刺,刺客用利剑把它们削断。树树趁他们折腾,已经飞出了一个星球半径外,对着脚下的星球,使出了全力量的咒语。 刚应付了尖刺来袭,又见脚下的地面开裂,两边的地面像两扇悬崖冲天而起。整个巨大的星球破开成两半,地心移向刺客三人所立的位置。看着急速上移的两块地面,悬在空中的娃娃脸问:“什么状况?” “不好,我们要当肉馅了!”南免刚说完,星球的两个半圆突然合上,就像普通人合上手掌般轻易、迅速,三人被重重地夹在星球中心。 “算你们走运,若这女孩的战衣还剩有一成的能量,你们今天也休想逃出我的掌心!”树树看着脚下的冰雕仙人球,冷冷地说道。 “王彩,我将使用完这个女孩战衣的所有能量向你极速飞去,接住她!”树树通过战衣通信对王彩说道,说完不等回应,使出了树树身上的所有能量,向地球回去。 “收到!”千万光年外的王彩回应道,他在一段近千万光年长的光虚线尽头快速飞行。 通往地球的一段光实线的尽头,狮子时不时回头观望,看树树是否跟了上来。只见一段光虚线从旁穿过,树树瞬间超过了他,他连忙加快速度,飞行的痕迹由光实线也变成了极速光虚线。 当三条光线相遇时,树树的光虚线变成了暗淡的实光线,速度大大减弱,王彩的光虚线拐了一个大弯,与她的光线交汇,把她抱在怀里。 “您没事吧?”王彩问树树,态度很是小心谨慎。 “没事。”树树恢复了自己的语气,难得的是她的语气还带上了感激之情。 “没事就好。” 王彩暗自松了一口气,态度突然转变,瞪着狮子骂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已经是人,要听从指挥,我还没到,你擅自行动,差点害了树树,害我们失去一套战衣!下次若再如此,把你的狗皮拔下来!” “下次……一定……”狮子低着狗头耷拉着耳朵,心虚地吊着眼睛偷看一眼王彩和树树。 南免三人从三个不同方向钻出来,南免看着脚下千疮百孔、变换了轨道的冰雕仙人球,怒火中烧。他猛地对着脚下的土地跺了一脚,整个星球激烈地震动起来。 “王彩把那个女人身上的能量都灌进这个星球里了,难怪这个球这么硬。”娃娃脸也跺了一脚,加剧星球的震动。 “我要试试她的能力达到焦枢宇的几成!”南免说着,飞到几万公里高空,将手中巨锤向脚下星球掷去,巨锤在飞行过程中吸收周围的物质不断变大,最后大得足以把这个比地球大190倍的星球撞毁。毁灭的强光将在很多年之后进入太阳系,在地球的夜空一闪而过。 “女人的战衣被小剑夺去了所有能量,刚才那短短时间内她不可能吸收到一成的能量,控制女人的人竟然使用不到一成的能量就能困住我们,他的实力远在焦枢宇之上,王彩真有这么强的实力吗?”看着被自己毁灭的星球的光芒和尘埃在宇宙中像绽开的烟花一样扩散,南免惊疑不已。 “王彩隐藏得太深,城府更深,连师父都被他骗了!”刺客微微皱眉。 “我们就不该在此逗留!”南免心中懊恼。 他们三人把树树捉来后,对她进行严刑拷打,逼她说出脱下战衣的方法和王彩的目的,但她就像一根木头一样无动于衷,只是无助地哭泣,嘴巴闭得比潜艇的接缝还严实。失去耐心的南免和娃娃脸决定冒险重回地球,捉来树树尽心尽力保护的阮秋一,通过阮秋一要挟树树,要她说出他们想知道的一切。就在南免和娃娃脸准备动身之际,狮子出现。 “是呀,应该把她带回战衣神殿。”许也表示赞同,“如今我们是不是该回战衣神殿,等着众战衣集结,合力打开灵魂石?” “没见到脱衣人,我心有不甘。”南免闷闷不乐。 “我觉得还好,若是见到他,或许我们的战衣都……”许也有点庆幸。 “我联系上了五傻,”南免突然一脸兴奋,“我们重返那颗能削弱我们能力的星球!”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十章 夜深人静是非多 阮秋一躺在宾馆的床上玩着手机,一道闪电在天际闪过,久久听不到雷声传来,他起床看时,再也没有闪电,也没有雷声。他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他想,晚上的城市应该另有一番情趣,既然睡不着,索性出去逛一逛,领略一下被黑夜隐藏的美。于是穿衣出来,热闹一天的城市这时像是熟睡的婴儿,睡得很安静、很乖巧。 秋一来到星河大道,除了少数车辆驶过,没见到一个行人。正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一个背着大背包的人从一个路口转出来,向他跑了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四处张望,看到了秋一。 背包还在犹豫,他转出来的那条路上隐隐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听上去人数众多,而且正快速跑来。 背包人不再多想,很利落地爬到了旁边的一棵树上。他刚隐没在繁茂的枝叶中,他转出来的那个路口就跑出来一大群青壮男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棍。 秋一看见那寒气森森、杀气腾腾的刀光棍影,吓了一跳,心脏像要停止跳动一般急剧慢下来,紧接着又突然疯狂地急速跳动起来,想要从他胸腔里跳出来似的。 他只在电视电影上看过如此多、如此长的刀棍,到了现实中近距离见到真家伙,电影里的刀棍简直就是玩具。 眼看泛着杀气的长棍尖刀向自己逼过来,脑中就呈现出中了刀棍的血腥惨状。疼痛尚是小事,他或许还能忍,但血流如注、皮肉外翻、白骨暴露的视觉冲击,会让他心理崩溃。他曾无意看到一个同学被玻璃划开的手掌,当他看到他那个同学手掌上的伤口翻出皮肤里面泛黄的肉时,他一阵天旋地转、心慌恶心,差点晕倒,精神受到极大的刺激,恍恍惚惚了好几天,眼里都是那个可怕的伤口。 被玻璃划开的一小道伤口,就让他接近崩溃,若是更大的伤口,并且出自自己的身上……他连想都不敢想。 秋一已经呆住了,不敢乱动,生怕一动那些刀棍就真的会往自己身上招呼。 走在最前面的人已经来到秋一面前,他把手臂般粗的钢管横在胸前,喘着粗气问秋一:“有没有看见一个背着背包的人?” 秋一冷汗直流,呆了半日才缓过神来,紧张到结巴:“没、没……有。” 后面的人也都跑了过来,停在秋一身旁,都大口喘着粗气,有的干脆坐到了地上喘息。只听他们骂着脏话大声抱怨:“背了那么重的一个包,跑得比兔子快,赶上他首先卸了他一条腿。” 一个咻咻喘气的光头说:“我说,两条腿都给他卸了,看他怎么跑!” 一个瘦子说:“就只卸他一条腿,让他可以跑,却跑不过我们,急死他呀的。” 他们乱骂了一通,然后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秋一:“你真没看见?不要哄我们,如果你哄了我们,我们一人往你手脚上招呼一刀,一时半会你还不会死,但慢慢地,就是120来了也救不活你。”说着把刀棍乱敲一通,近在咫尺的刀光剑影把秋一吓得面如死灰,汗流浃背,差点还小便失禁。 他们见把秋一吓成了熊样,都哈哈大笑起来,一个长发胖子笑着说:“不要吓坏这小孩了。小孩,夜深了就不要到处走,当心被劫去钱财害了性命。兄弟们,他还没跑多远,我们快去追。” 众人答应一声,呼啦啦地跑过去。待他们都跑出了几十米,秋一支持不住,忙向前急走几步,跌坐在路边椅子前的地面上。 过了好一会,他才恢复力气爬到椅子上坐着。正在感到后怕,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躲在树上的背包人重重摔了下来。 背包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哟了一声。 “在这里了!”谁知刚才跑过去的刀棍人料到背包人没有跑远,他们留下几个人藏在花草中,见背包人现身,一下子都跳了出来,大声喊道。他们一边对同伙喊叫的同时,一边挥着刀舞着棍凶神恶煞地返冲回来。 秋一见状,撒腿就跑。背包人也顾不上屁股痛,抓起背包带,拖着背包就跑。 背包人跑在前面,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对秋一说:“你跟着跑什么?” “我不该为你撒谎。” “好人,帮人帮到底,我拿着这东西跑不动,你帮我拿着,等我们逃脱了,我定会重重地酬谢你。”背包人把背包拖给秋一。 “命都顾不上了,还要这东西干什么。”秋一不接。 “丢了它就等于丢了命,我还得靠它来酬谢你呢。”背包人说完,直接把背包扔给秋一。 秋一下意识接住,虽然入手时有点沉,但并不感到吃力,可他心里感到不痛快:“太重了,我扔了!” “好人,那是我的命根,你丢了它,我也不跑了!”背包人慌张叫道。 “你的命根好重!”秋一沉下脸说道。 秋一虽然脸上不悦,但不再提扔掉背包的话。背包人放下心来,回头看了一眼,刀棍人还在紧紧追赶,他心里又紧张焦虑起来,因为他感到双腿已经跑不动了。 这时秋一已经追上他,与他并肩齐行,他发现秋一拎了个十几斤重的背包跑了几百米,气也不喘一下,心里惊讶,因说道:“好人,我实在是跑不动了,你背我吧。” “我用得寸进尺这个成语造过很多句子,时至今日我才从你身上明白它的真实含义多么无耻!我们索性不跑了,让他们追上来往手脚上都砍一刀敲一棍,我能活着的几率肯定比不累死的几率大很多。”秋一气得脸红脖子粗。 “不见得,你提着那么重的背包跑起来竟比我空手还轻松,连气都不喘,我也不过是百斤出头,背起我来也不过是你背上长了一对翅膀而已嘛。”背包人说着,竟减缓了脚步,待秋一从他面前跑过,他一下子跳到秋一的背上,两手箍住秋一的脖子,两腿紧紧夹住秋一的腰。 秋一差点气晕过去,但身后追赶的脚步声还在持续传来,不敢停下来,又因背包人果然不重,背着他就像背着自己的行李包,也就没把他赶下来。只是他气不过,一边跑一边破口大骂背包人。背包人只是不理,全当做没有听见。 背起背包人之后,秋一没有减缓速度,反而更加拼命地加快速度。 骂了一阵之后,气消了不少,边跑边对背包人大叫:“手放松点,箍得我都喘不过气了,你的脚这样夹着我还怎么跑……” 不知不觉,又跑出去几百米,后面追赶的人还在紧追不舍。秋一慌不择路,不知往哪里跑,忙问背上的人,问了几句都不见回应,耳边却传来了鼾睡声。 秋一骂道:“这个时候你也睡得着,你上辈子没睡过觉吗!”忽然看见前面有条小巷,转身跑了进去,跑了一分多钟从小巷出来,来到一条街道,街边是底层作商铺的低层住宅楼。正跑着,头上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秋一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人影正从他头顶上方掉下来,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接那人。 只觉入手又软又滑,带着一股强大的冲劲,措手不及,秋一连同手上接的人、手臂上挂着的背包和背上的背包人,三人一包重重地摔到地上。 秋一的双臂先碰到坚硬的水泥地面,接着便是整个人趴在地上,却没有摔断骨头,也没有擦破皮,甚至也没感觉到痛,仿佛摔在了软垫子上,只是有点麻痹。 双手还托着天上掉下来的人,那人软软滑滑的,柔软的长发洒在他手上,是个女人。他急急忙忙问女人:“你没事吧?” 女人不答。 背包人被摔醒了,由于垫着秋一,他没受到伤,听到秋一说话,以为是对他说的,忙回道:“没事没事。” 后面的追声又起,传来刀棍人的呼叫:“他们就在前面了,快!”背包人听了,忙催促秋一起来快跑。秋一抱起那个女的,手臂上挂着背包,背着背包人,继续向前奔跑。 后面追赶的刀棍人跑到秋一摔倒的地方,有一个气短的实在跑不动了,趴在路边狂吐,把晚饭都吐了出来。其他同伙也都越跑越慢,有的跑着跑着就倒下口吐白沫,有的跌坐地上丢棍子砸刀子,有的还在挣扎着摇摇晃晃追赶,边追边骂,但走不出几步,也都倒下了。 背包人回头看见刀棍人一个个倒下,眉开眼笑地说:“好人,你真厉害,竟把他们给跑死了。” 秋一回头看去,刀棍人果然都倒下了,但仍不敢放慢步伐,一口气跑了几条街道,才在一个公交车站前停下。 背包人从秋一背上下来,这才看见秋一抱着的女人,惊讶地说:“好人,这女人你是从哪里捡来的,还是不穿衣服的。”说着就往前凑。 秋一把女人放到候车椅上,打掉背包人伸过来要摸女人的手,说:“胡说,这不是穿着衣服吗,布料少是少了点,但不是不穿。” 背包人来回端详着女人,女人大概二十岁年纪,长头发长睫毛,皮肤白白嫩嫩,画着淡妆的脸上罩着一层妖艳、妩媚的气息,身上只有一条巴掌宽的绸带围了胸和一条比超短裤还短几寸的短裤。 背包人一边啧啧称赞,一边擦着口水:“真是漂亮,口水都忍不住自己流出来了。我一路都没注意,你是在哪里捡到她的?” “靠远点,别把口水流到人家脸上。刚才她从楼上掉下来,被我接住,我见她昏迷不醒,就抱着一起跑了。” 背包人惊讶得哇哇大叫:“你得是多好的好人,天上才会掉下美女给你捡啊!好人,你是举重兼长跑运动员吗?” “什么运动员,我只是一个高中毕业生,准大学生。我也不叫好人,我叫秋一。” “真巧,你叫秋一,我叫范二,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范二一脸崇拜的笑容。 秋一不是很相信:“范二?有这样的名字?” 范二脸带羞涩:“当年我爷爷一时糊涂给我起了这名字,不幸我还没懂事时他就去世了。我爸也犯二,说我这名字是爷爷起的,为了纪念爷爷,我不能改名字。” 听完范二的解说,秋一肃然起敬:“虽然我名字里有一,你名字里有二,但论年纪你应该比我大,你直接叫我名字秋一,我叫你二哥。” 范二高兴地说:“好人说什么都是好的,就这样叫了。” 这时一阵风过,椅子上的女人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她看了一眼眼前的两个穷酸男人,又望了一下四周,突然坐起来对秋一俩厉声喝道:“两个屌丝鬼,离老娘远点!”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十一章 赌神范二 秋一心里一直把自己当作高富帅,如今却被一个女人骂作屌丝,心头火起,转身就要走。范二连忙拉住秋一,对女人笑着说:“美女你这就不对了,我们救了你,你不感激我们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反过来骂我们?没错,我是个屌丝,但为什么非要加上一个鬼字,把我骂成屌丝鬼呢?骂人忒狠了点吧?” “你们生前是屌丝,死了自然是屌丝鬼,老娘我生前不给屌丝玩,死也不会给屌丝鬼玩……慢着,你说你们救了我?”女人刚开始还是气鼓鼓的一副泼妇形态,待反应过来时,一脸惊愕地看着范二。 “你看看这里像是天堂吗?是我们救了你,不然你就真得死了。你倒好,不但不感谢我们,还骂我们。” 女人愣了一下之后,突然捏了一把范二。范二疼得大嗷一声,问:“你这是干嘛?” “哇,我真的没死,也没有做梦,还会痛。”女人高兴地叫道。 “痛的是我,要捏你自己,才知道你是不是在做梦。”范二尝试解释。 “没相干的,有人感觉到痛就是真实的。再说,如果死了的话,你们屌丝是下地狱的,我们是上天堂的。现在我和你们在一起,定然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还是在人间。” “你想,你从楼上掉下来,除了我们谁敢用手去接你?不被砸死也被砸残!我们冒了生命危险救了你,你总得感谢我们吧?”范二期待地看着女人。 女人眯着眼睛打量着范二和秋一,冷哼一声,说:“要多少钱,尽管说。” 范二嘿嘿笑着:“谈钱就太俗了,我们……。” “你要钱我也没钱给,这样吧,我陪你们每人睡五晚,你们分开来也行一起也行,算是我的答谢。睡过之后谁也不拖欠谁,你们和我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救命之恩也就不再存在。”女人打断范二。 秋一沉默不住,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救猫救狗也要它们报答,也要和它们睡的话,我们倒成禽兽。二哥,我们走,以后要先看清是人不是人再救,不然救错了东西把自己变成禽兽!”说着拉起范二就走。 “我们只想要你道个谢而已……钱,钱,拿了钱再走。”范二被秋一拉着,竟然挣扎不脱,急得大叫。 “你若要她的钱,我也后悔救了你!”秋一脸带怒色。 “我说的是我们的钱,你看她身上哪里装得下钱。”范二说着,走过去拿回自己的背包,犹豫一下,停下来故意拉开拉链,露出里面满满的百元钞票,还故意拿出几沓甩了甩。 秋一和女人见了,都暗暗吃惊,心想这个屌丝哪来这么多钱,都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一番范二。 只见他一米六四的个头,身体非常瘦弱,一头浓厚的头发被汗水沾湿了粘在脖子和额头上,油腻、脏乱不堪。两只小眼睛往外凸,围着颜色如同墨镜一样明显的黑眼圈,眉毛一条是直的一条是弯的。鼻子虽然很大,但鼻梁是塌的,嘴巴很小,嘴边布满了胡子渣,耳朵长而薄,一脸的憔悴疲惫,无精无神,浑身脏兮兮的一身臭味,整个就是矮穷矬的穷酸样,看得女人直摇头。 “如果你不想再被人抢,就赶紧收起来走。”秋一说完就走。 范二连忙把钱装回去,仔细拉好拉链,把背包挂在肩膀上,就去赶秋一。 “你不要跟着我,我怕你连累我。” “跟着你有安全感。”范二嬉皮笑脸地说道。 “喂,深更半夜,你们就把一个女人丢在马路边?”女人突然叫道。 秋一头也不回,一边走一边冷冷地说:“猪油蒙心,外貌遮眼,见钱眼开,刚才叫我们滚,现在又说是我们丢下了你,呵!” 女人不以为然,只是冷笑了两声作为回应,见范二停下来向她招手,便走了上去与他并肩而行。 范二一路对着女人傻笑,女人只当看不见。范二没趣,便对走在前面的秋一说:“好人,我们这是去哪里?” “我回去睡觉,你们爱去哪就去哪,不要跟着我。”秋一头也不回。 “我已经五天五夜没睡了,正要找个地方睡觉,我跟你一起走。” “你就近找个酒店就好,犯不着大半夜带着那么多钱跟我走那么远,招来各种见不得光的东西。” “那咱们一起就近找个酒店住吧,你带着这么多钱走夜路也不安全。” “我身上只有几十块钱,谁要我就给他,应该不会要我的命。” “可是你有我这一半的钱呀,刚才你背着我逃跑的时候,我就暗暗发誓,若是逃得掉,我就分一半钱给你。” 女人突然嘀咕一声:“真够二的。” 秋一听见了女人的嘀咕,却为范二感动,说:“你留着,我并不缺钱,我也不是随便就拿别人钱的人。” 范二急了:“怎么是随便呢,你可是救了我的命,这可是救命大恩的报答。也许在你们眼里我的命不值这么多钱,甚至不值钱,但这钱是我拥有的,等于我全部的价值,如果分你一半嫌少,那么我留下一万,剩下的全部给你。” 秋一停下脚步:“你乱说什么呢,你这钱是怎么得来的我都不知道,我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要,就算是你正当手段得来的,我背着你走的时候可没想过要你的回报,你实在过意不去的话,对我说声谢谢就好。” “谢谢当然要说,但钱也必须要给。虽然我这钱的来路确实不是很正当,但也并不肮脏,不是偷也不是抢,是我赌博赢来的。” “哟,赢了这么不少,赌神呀。”女人惊讶不已。 “赌神不敢当,不过也真是作怪,这是我第一次赌钱,被逼着连续赌了五天五夜,竟然没输过一次。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被赌场的人追杀。”范二嘿嘿笑着说。 “这样的话,我只要一万。” “这里没有第四个人,他既然只要一万,他那份剩下的你就给了我吧。”女人对范二说。 “那不行,我说一不二,说给他就给他。他现在不要,我就给他存着,将来他总会遇到急用钱的时候,到时再给他。我再把我的那一份分成三份,我三兄弟一人一份。” “就没有我的份?”女人惊讶。 “关你什么事?”范二感到不解。 “那又关你兄弟什么事?你给他们却不给我,我竟然不如你的兄弟?” 秋一和范二听了这女人的话,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对她异于常人的逻辑思维感到惊愕。“那是我亲兄弟,他们还不如你一个陌生女人?”范二说。 女人哼了一声,嘴角挂着讽刺,怪声怪调地说:“现在口口声声说是兄弟,等我在你们兄弟面前一站,衣服一脱,说谁有本事我就陪谁,你们恐怕即刻反目成仇,厮打在一起。” “只要是我兄弟喜欢的东西我都不会跟他们抢,我会拱手相让。我小时候,家里种了一棵潘石榴树,单单结了一个大大的果子,果子成熟,我们兄弟三人就摘了下来。因我是老大,果子由我来分割,我把一个碗口大的番石榴切了两块手掌薄的果皮给了我两个弟弟,那是一点中间肉都不粘的果皮,我留下基本上还是完整的果子独享。 当我把果皮放到弟弟们手上时,我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对不公平的愤怒,但我也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礼让和顺从。这么多年过去了,番石榴的味道早已忘记,但是他们的眼神他们的宽容我一直牢牢记在心中,那时候我就发誓,以后无论有什么好东西,一定要和他们平分,平分不了的就让给他们。” 秋一似乎对范二的话感触颇深,说道:“我喜欢看三国,但一直不明白关张赵等人为何对刘备忠心耿耿,听你这么一说,我似乎明白了。 刘备曾说过,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看来那不是褒贬的话,而是比较的话,是对比兄弟比女人重要。他视兄弟比女人重要,所以才得到兄弟的拥戴。今天这个世界,有多少男人能做到把兄弟看得比女人重要?我看几乎没有!” “呸,那是愚昧古人的看法,现在聪明人的社会里当然是女人重要!就在刚刚,我们老大和他的兄弟们花了半年时间都拿不下的一个大老板,半个晚上就被我拿下。若不是有我,他们连饭都吃不饱,男人还不都是靠我这个女人吃饭!”女人愤愤不平。 “你怎么会从楼上掉下来?”范二好奇。 “那个大老板的老婆突然出现,他急急忙忙把我推到窗台上,我不小心踩空才掉了下去。”说着自己的丑事,女人毫无羞愧悔恨感,反而面带显摆的笑容,“那么成功的一个大老板,也害怕自己的女人,看到自己的女人就像看到母老虎,平时的威风霸气、冷静机智瞬间荡然无存,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面对大人那样唯唯诺诺。” 秋一打的回到宾馆,范二和女人也跟了他回来。 “我睡了。”秋一向范二打声招呼,理都不理女人,便关上房门。 “范二,要不要玩一下?”女人打开秋一隔壁的房门后,突然转身意味深长地对范二抛媚眼。在回来的出租车上,她说她叫Lillian。 “堂堂一个中国人,取个外国名字,真是恶心的二鬼子!”Lillian说出自己的名字时,出租车副驾驶上的秋一冷笑着嘲讽。 “你个穷屌丝你说什么?你才是二鬼子,你是见不得别人好的二鬼子!你是连外国名都没有的二鬼子!”Lillian狠狠踹了一脚秋一的靠背,大声骂道。 “要闹给我滚下去闹,我管你们是二鬼子还是三鬼子,这是我的地盘!”司机师傅厉声呵斥,才阻止了闹剧进一步升级。 “怎么玩?”范二刚打开自己的房门,听到Lillian叫自己,兴奋回应。 “我从小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我想跟你赌一下,是你的赌神术厉害,还是我的记忆本领高强?”Lillian坐到范二的床上说。 “我不想赌了……我很困,我只想睡觉。”范二感觉被泼了一盆冷水。 “你不想试试你是不是有超能力吗?”Lillian凑到范二耳边,神秘说道,嘴里吐着香气。 “超能力?什么是超能力?”范二被迷得两眼迷离,脸挂傻笑。 “你找段文字给我看,我一秒钟看完,能完整给你背出来。” 范二在房间书架里找到一本《百年孤独》,翻到中间找了一页字多的,Lillian果然只看一眼,就完整地背了出来,竟然连一个字都没有背错。 “你有这本事,怎么混成这样?”范二惊诧不已。 “我就这点本事,只会记,无法理解。”Lillian白了范二一眼,继续说道,“如果给我看一加二等于三,我只会记得一加二等于三,二加一等于多少我就不知道了。” “上天果然是公平的。”范二心里想。 “要不要来打个赌,看你的不输赌术厉害,还是我的记忆厉害?”Lillian又教唆范二。 “我也很好奇我是不是百赌百赢,那就试试看!” “我们随便翻一页,只看一眼,看谁先把那一页默写出来。” “我连大字都不识几个,不过我愿意尝试。” “好,赌注一局一万,你先借我一万。”Lillian暗喜,她不相信范二也有她过目不忘的本事。 Lillian急急叫服务员送来了两本笔记本和两支笔。 比赛开始,Lillian随便翻了一页字多的,先看了一眼,不管范二有没有看清第一个字,她就把书合上:“现在开始!” Lillian在纸上奋笔疾书,时不时偷看范二,范二依然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握笔的姿势都不对。 不出几分钟,只剩最后十个字,Lillian心中大喜,认定一万块钱到手,谁知写到倒数第五个字的时候,范二突然叫道:“我写完了,你看看。” “你骗我!”看完范二默写出来的文字,Lillian大叫不服。虽然范二的字体很丑,但确实一字无误把整页文字默写了出来,连标点符号都没有错。 “我真没骗你,说实话,那一页书我只看到了书页号码,正文一个字都没有看见就被你把书合上了,这都是我乱写的,我也没想到能完全对上。”范二很是得意,“看来我真被赌神附体了。” “我就不信邪了,再来,换一本书!” 连换了五本书,次次都是范二险胜。后来为了加快速度,他们随机选取一页盲猜字数,结果依然是范二局局取胜。 “你欠我十七万了。”范二失去了开始时的激情,哈欠连连。 “你有这本事还在意十七万这点零花钱,天亮之后我们直接去澳门,我当你的经纪人!”Lillian眼冒金钱。 “刚才只是跟你玩玩,不要当真,我不要你的钱。我不想再赌了,赌博好累,我只想睡觉,你回去吧。”范二刚说完,就直挺挺躺倒床上,打起呼来。 “别急着睡呀,我觉得我们还需要一个保镖,刚才那个叫什么一的白痴虽然让人恶心,不过他体力不错,应该也有超能力,我们叫上他一起,保证闻名天下!”Lillian摇着范二的双肩,想把他叫醒。 范二再也不醒,Lillian出去前,偷偷在他的包里拿了一沓钱。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十二章 谷西想去的地方 王彩带着树树和狮子找到秋一时,秋一还在宾馆的床上睡觉,他们穿墙进入秋一对面的谷西房间。 “都没事吧?”谷西问道。 “没事。”王彩淡淡地答道,“我和狮子前去寻找战衣匣子,秋一就拜托你和树树了。”说完就要走。 “等等,”谷西叫停王彩,“狮子是如何找到树树的?” “也许他们同属一套战衣,互相之间有感应。”王彩说着,望了一眼树树和狮子。 “真的吗?”谷西询问地看着树树和狮子。 狮子疯狂点头,树树却说:“我不知道,也许吧。” “我打算再去探一下那个凡人,”谷西转向王彩,“他身边果然有我们也看不见的东西。” “由我去探,你负责保护秋一,你有禁宫法宝,能对付外来战衣。” “你感觉到了吗,我们的能力越来越弱了。”谷西神色不安。 “是的,这次回来,我感到这个星球又进一步削弱了我们的能力。”王彩也忧心忡忡。 “你和师父在这个星球待了几十年,就没想过找出它能削弱我们能力的原因吗?”谷西好奇问道。 “我们认为是隐身女战衣所为。” “我们现在的能力,就像处在宇宙的边缘,以前出现过战衣被削弱至此的情况吗?” “没有,这次是最低谷。” “我不认为这个削弱战衣的能力是隐身女战衣的,我已经发现最弱点在哪里,它在一个叫做关元古镇的地方,它离我要找的凡人有上千公里,我打算去那里看看。” “等我把战衣匣子找回来,我们再一起过去,当务之急是找回战衣匣子,恢复秋一的记忆。” “不能再等了,我感觉到削弱我们战衣的东西正在苏醒,等下去我们都会遭殃。我把秋一带上,遇到危险就把他装进禁宫里。”谷西眉毛紧皱。 “不行,这样太冒险了!”王彩脸上不悦,声音严厉坚决。 “那好吧,我等你找回战衣匣子再行动。”谷西凝视着王彩,叹了一口气,说道。 王彩和狮子走后,谷西变成一个漂亮的男人,她对树树说:“小树苗,我现在是个哥哥,等下我们去找阮秋一,你别说漏嘴,把我叫姐姐。” 树树惊奇地看着谷西,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当时阮秋一正在做梦: 梦中一片刀光剑影,无数把利刃向他挥去。他吓了一跳,忙要躲时,已经来不及,眼睁睁地看着刀刃砍来。 突然,那些刀刃在离他身体二十公分处停了下来,定定地悬在眼前。他惊讶之余,产生好奇,想用手去触摸刀刃。谁知不动还好,要动时,身体却不受使唤,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只有眼睛能转动。 那些刀刃却像歇够了似的,突然又动了起来,急得秋一两只眼睛灰溜溜乱转。便在这时,树树出现在他面前,迅速把他搂进怀里,用她单薄的后背挡住那几十把闪着寒光的刀刃。 那些刀刃仿佛专门为了等待树树的出现,如被几十只无形的手握紧,往后带起,蓄满力道,然后闪电般迅疾砍下。 他想要推开树树,身体却动弹不得,想叫她躲开,只张大了嘴,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又急又惊又怕又恨,无力地看着那几十把刀刃在树树单薄的背上剁肉末一样乱剁。 眼泪从她的眼里掉进他的眼里,然后从他的眼眶里溢出,沿着脸颊流进他张开的嘴里,带着苦涩的味道与无助的辛辣。 树树张开嘴无声地抽泣,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苦苦喊着谁的名字。他虽然听不到树树的声音,但能从她的嘴唇里看出她所呼唤的人,正是每一个孩子在遇到危险时最先想到的妈妈。 她明明比我害怕、比我脆弱,却嘴里呼喊着妈妈,义无反顾地挡在危险的前面来保护我。是什么让这个需要保护的女人拼了命来保护我,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她如此保护,我又拿什么来回报她?女孩,你躲开吧,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你躲开吧,求你躲开吧,让我来保护你,让作为男人的我来保护你——秋一在心里呐喊,眼泪早已混合着树树的眼泪流下。 刀一直在树树背上乱剁,如剁在他的心上。他实在看不下去了,紧紧闭上眼睛,默默地憋足了劲,希望能摆脱不能动弹的束缚。 树树已经哭出了声音,他终于憋不住,胸口埋藏的几千斤炸药突然爆炸,他突地张嘴咆哮:“啊……!” 竟然发出了雷霆般的声音,秋一忙张开眼,哪里还有刀光剑影,连树树都不见了踪影,自己还是在宾馆的床上躺着,天已经大亮,原来是做了一个梦。 秋一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暗暗称幸只是一个梦,一个如真实般的梦。 “又是一个真实般的怪梦,我到底是不是精神病?要不要问一下老姐?”秋一一脸烦恼。 这时听到了敲门声,他愣了一会,定定地躺了几秒钟,才起来穿衣服开门。 门一打开,他只觉眼前一亮,如被一道白光照射,忙后退了一步,再仔细一看,却是门口站了一人。 那人穿得一身雪白,雪白的衬衫、雪白的裤子、雪白的鞋子,连肌肤也是雪白的,白白净净,给人一尘不染、超凡脱俗的印象。 那人留着齐眉碎发,整个脸蛋,竟是完美无瑕,无敌天下任何一个男女,但看不出是男是女。 秋一暗暗吃惊,能匹敌这个面貌的不就只有之前在火车站遇到的那几个大帅哥大美女吗? 门前站着的谷西见秋一开门后也不说话,只顾发呆,于是笑着说道:“小哥,要个号码。” 秋一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红着脸说:“我不认识你,你走错房间了吧。” 谷西依然脸带微笑:“你看了我半天不说话,我难免会胡思乱想。你不认识我,你可认识她?” 说着错开身子,从旁边走出一个人来,是树树。 秋一忙把两人请进屋内。 “我叫谷西,是树树的表哥。”谷西笑着向秋一伸出手。 秋一是个刚高中毕业的准大学生,既不习惯也不喜欢与人握手,但对方是树树的表哥,不能不握,于是握着谷西的手说:“我叫阮秋一。” “我已经知道了,树树都告诉了我。”谷西说着看着树树笑。 “为什么我一觉醒来,你们都不见了?”秋一也看着树树。 树树还没回答,谷西抢先说:“那天我也在你们的火车上,恰巧撞见树树和你们的朋友王彩与狮子。说出来你也许不信,王彩是我多年的老朋友,竟然能同时遇到表妹和老朋友,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秋一点点头,惊疑地看着谷西,总觉得这缘分很刻意。 谷西接着说:“当时你睡着了,所以我们就没叫醒你。到了后半夜,火车在一个大站停靠,我们肚子饿,便下车吃夜宵,见你睡得香就没有叫醒你。 我吃了夜宵之后肚子不舒服,火车停靠站时又不能上厕所,情急之下只能到火车站里上厕所,不小心就错过了火车,他们三人为了等我也错过了火车。把你一个人丢在火车上,我们怪对不住你的。” “原来是这样,我醒来后发现你们不见了,我还以为我做了梦,在梦中遇见的你们。”秋一看着树树说,“我记得王彩送给我一个匣子,我醒来后发现那个匣子不见了,但其他东西一样不少,所以我才怀疑我做梦。王彩真是送过我一个木匣子吗?我近来老是把事情搞混,我不确定我记得的事情里面有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是的。”树树点点头。 “坏了,匣子被我弄丢了!”秋一不安地说道。 谷西说:“是弄丢了,不过不是你弄丢的。当时我们把你一个熟睡的人丢下就觉得不妥,担心扒手盯上你。 我们想,你贵重的物品应该只有手机和钱包,它们应该被你带在身上,藏得很好,我们不用担心。至于你的旅行包,里面应该没什么贵重物品,扒手应该不会打你旅行包的主意。唯有那个木匣子太过于显眼,我们担心它被偷走,所以王彩是带着木匣子下去吃夜宵的。 谁知就是带在身上的东西,也被扒手偷了去,现在王彩与狮子正在协助警察寻找那个木匣子。除了那个匣子,你还丢有其他东西吗?” “没有,什么都没丢,手机和钱包也都在,现在的扒手真是猖狂!不过那个匣子丢了还能找回吗?既然丢了就丢了,说明我不应该得到它,何必辛辛苦苦再去寻找?当初王彩给我的时候,我接受了它已经有愧于心,现在弄丢了又辛苦他们去找,我更觉于心不安。”秋一一脸歉意。 谷西笑着说:“王彩给了你,就是属于你的东西,是他弄丢你的东西,他不帮你找谁帮你找?你心不安他们的心会更不安。你就安心等待他们的消息,不出几天,他们一定就会把匣子带回来给你。到时匣子回到你的手上,你要小心珍惜,那可是个价值连城、这个地球上没有能与它媲美的东西。” “那个匣子真有那么贵重吗?王彩把它给我的时候,他可是说过,如果我不要它的话,他就把它丢掉。”秋一脸上写满不相信,一个木匣子,竟然被谷西扯到外星去。 “对不会使用它的人而言,它只是个普通的匣子,但对会使用它的人,它的价值就不可限量。正因为它对你的重要性远高于他人千万倍,把它给你就像是把火种传给人类,若是把它给了别人,它不过是一个当柴火的木材或者作装饰的小玩意,完全失去了它原本该有的价值。所以你不要它的话,没有人能发挥它的作用,它就跟废物一样,废物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丢掉。” “它不就是用来装东西的吗?它还有其他作用?”秋一实在想不出一个木匣子除了装东西,还能有什么作用。 “是的,它就是用来装东西的。” “可是……我都不知道怎么把它打开,至少王彩能把它打开。” “王彩那是雕虫小技,能真正使用它的只有你,等把它找回来,你仔细琢磨琢磨,或许你就会了用了。”谷西依然笑容满面,“现在我们暂时不去想那木匣子,想想去哪里玩。” “我想北上去看长城,然后直飞水仙花市,你们去吗?”秋一说着,对树树微微一笑。 “听说要有水仙花市的签证才能去水仙花市,而拿到水仙花市的签证比拿到中国的绿卡还难,难道你有水仙花市的签证?”谷西好奇地看着秋一。 “我妈认识水仙花市市长夫人,我们全家随时可以去水仙花市,而且我们每人还有携带五个亲朋好友的特权,如果你们想去,我带你们去。”秋一得意地说道。 “我确实很想去未来之城看看,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等王彩把木匣子找回来。在王彩找回木匣子前,我们先到附近的古镇玩玩。我对那个古镇心心念念好多年,这次出来主要就是奔着那个古镇去的,刚好今天晚上古镇会举办火把节点火仪式,我们先去那里玩两天如何?” “附近有古镇吗?” “离这里三百多公里,有个关元古镇。”谷西笑着说。 树树听到谷西要去关元古镇,惊慌地看了谷西一眼,谷西没有理会她,依然微笑着向秋一介绍古镇的游玩攻略。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十三章 花心月老零开 Lillian的房门打开,穿着短裙和露脐衫的Lillian走出来,跟着她出来的是一个自然卷发高个男人,男人手上捧着几本英文书。 “你要这些鬼文书干什么,你又不会看?”男人疑惑地问Lillian。 “等下你就知道了,全是英文吗,没有一个中文吧?”Lillian关上门后,看了一眼男人手上的书。 “对,全是英文,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书,胡乱就买了。” “你的身体还可以嘛,这个月勾引了几个富婆?”Lillian打量了一眼男人,意味深长露个笑容。 “已经赚够这辈子的花费,我要开始享乐了。”男人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什么男人都能跟,为什么就不能跟我?” “谁让你第一个女人不是我,别想了,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你。如果你还喜欢我,你就把你的钱都给我,你再去找几个富婆,从头开始赚你后半生的钱。” “那可不行,你不喜欢我,我干嘛要为你花钱。你若是愿意跟我,我每个月给你一百万。”男人说着,不停地向Lillian抛媚眼。 “别眨了,就算眨瞎你的眼,你的月老魅力对我都没有,我倒想喜欢你,跟着你吃香喝辣,但我做不到,连骗你都懒得骗!你既然不肯给我钱花,你可以走了,我要自己去赚钱。”Lillian对男人甩甩手。 “你也有超能力,我的魅力对你无效。”男人不甘心地停下媚眼,神色沮丧,“得不到的,果然最想得到。” “你可以走了,当你再次遇到我,我肯定比你有钱。”Lillian接过男人手上的书,伸手指着电梯方向示意他离开。 “你的老大准备破产了,你去哪发财?” “我找到了新合伙人,他会让我发大财。” “反正我闲着无事,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你的新合伙人。” “他也是一个超能力者。”Lillian对着男人神秘一笑,走到范二房间门前,重重敲了几下门。 “第三个超能力者?”男人紧紧跟在Lillian后面。 “对,赌神。” 过了好一会,房门才缓缓打开,范二伸出一颗头发脏乱、睡眼蒙眬的脑袋,看见一男一女站在门口,惊慌失措。 范二警惕着来人,紧张问道:“你们要干嘛?” Lillian冷哼了一声,白了范二一眼:“怎么,睡了一觉就装失忆呀,是不是忘记答应给我的那一份钱了!” 范二挠着脑袋想了片刻,认出是昨晚秋一捡的美女,立刻眉开眼笑,只是他笑起来显得脸更加丑陋,Lillian嫌弃地把脸扭到一边。 范二把房门敞开,笑脸灿烂:“怎么会忘记,就是忘了睡觉也不能忘了美女,进来坐。我一觉醒来忘记自己睡在哪里了,这是哪里?” Lillian也不回答,就毫不客气地进到房间里面,男人也跟着大步走进去,招呼都不打。 范二挠着脑袋关上房门,突然想起什么,对Lillian说:“美女,我记得我昨晚没有承诺给你钱呀?” “你这缺心眼的,昨晚对我做了好事,今天就装失忆,是不是要我报警!”Lillian刚坐下,听到范二如此说,立马跳起来骂道。 “你等等,我过去把好人叫过来捋一捋,昨晚我到底有没有对你做好事。”范二盯防着男人,转身要开门。 “算了,忘记就算了,但有一件事,你没有忘记吧?”Lillian语气突然就软了下来,态度变化比变天还快,她重新坐到椅子上,轻声说道。 “什么事?”范二依然挠着油腻的头发。 “我们约好合伙一起去澳门发财,赢来的钱五五分。” “我记得我睡前说过,我不想再赌了。” “你睡到一半就爬起来想通了,答应我了!别婆婆妈妈的,再来试试你是不是真具有赌神超能力!” Lillian说着,翻开一页英文书给范二看了一眼。 “现在默写出来。”Lillian把纸笔摊到书桌上,皱着鼻子歪着脑袋把范二推到书桌前。 范二坐在椅子上,握笔犯愁。 “你倒是写呀?”Lillian叫道。 “我哪能记得?”范二一脸无辜。 “像昨晚一样随便写!” 范二果然乱写一通,Lillian和男人站在旁边拿着原书对比,竟然没有一个字母对得上。 “看,你写的是什么!”Lillian骂道。 “是你让我随便写的。”范二又挠脑袋。 “别挠了,你的头发恶心死了……”Lillian用手上书拍了一下范二的脑袋,恍然大悟,“没有人跟你赌,你当然写不出!” “我来跟你赌,像昨晚一样,一万块一局!”Lillian搬来一张椅子坐到范二旁边。 “我不赌!”范二皱眉说道。 “你赢了想要什么?” 范二看着Lillian羞涩地笑了笑。 “你赢了我,我给你一个吻,你输了,你给我一万块!”Lillian翻着白眼说道。 “好,我先洗个澡!” 范二洗完澡出来,跟Lillian连赌七局,连胜七局。 “先欠着。”范二每赢一局,Lillian就说一句,不过她每说一句,态度就会好上一分,到最后一局,她竟然忍不住跳起来主动亲了一口范二的左脸。 “这下我真要发财了!”Lillian兴奋地大声喊道,“范二,跟我去澳门!” “好……”范二突然被亲了一口,两眼迷离,魂飞天外,神志不清,随口答应。 “让我试试他是不是真有超能力。”两人身边的自然卷男人一脸不开心。 男人叫来一位女服务员,对着她和范二各抛了一个媚眼。 女服务员刚进来到的时候,神态自若,行为得体,跟客房里的三位客人闲谈时不卑不亢,敢于不失礼貌地直视客人的眼睛。当男人对她抛完媚眼后,她突然紧张起来,表情僵硬,形态忸怩,脸泛红晕,不敢再当面直视范二,又忍不住偷看他时,脸上顿时红彤彤一片。 男人观察范二,范二的两个眼睛只顾Lillian,完全不把女服务员看在眼里。 男人再次对女服务员抛了个媚眼,女服务员神态瞬间恢复到刚进门时的泰然自若,唯有表情带着一丝惊疑。 “既然冰箱、洗衣机、空调、电视和床都没有坏,那就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Lillian挥手打发女服务员,态度很失礼。 女服务员出去关门之后,Lillian看见男人铁青着脸,便说:“怎么,遇到同类不应该高兴吗?” “我又少了一个臣子,我能高兴吗。”男人怏怏不乐。 “那你走吧,远离我们就好。”Lillian再次对男人下达逐客令之后,就催促范二动身:“我们还需要一个保镖,昨天晚上救你那个什么一的学生有点力气,让他当我们的保镖,每个月给他开八千块工资。” “我们不应该三个人平分吗?” “亏你想得出,平分我得亏多少钱?不能平分!”Lillian看到范二脸上带着不痛快,马上改变态度,笑着说:“以后我可是打算嫁给你的,我们是自己人,他是外人。” “那得给他五成……” “你傻呢,最多给他一成!” 在Lillian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下,最终以给秋一一点五成达成协议。 “他不一定答应呢,他还要去上大学。”范二说。 “上大学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钱!有钱傻子才上大学,他虽然是白痴,但还没傻到视金钱如粪土的地步。事先声明,由你跟他谈,看到他我就恶心,别说跟他说话了!” “我也打算跟你们去澳门逛逛,我不入股,跟着你们下注就好。”男人说。 Lillian白他一眼,附在他耳边悄悄说:“下注不能超过我们三分之一,并答应我,等我赚够足够多的钱时,找个女人缠住这个范二,让我脱身。” 男人点点头。 “这人叫零开,是个鸭神。”Lillian介绍男人给范二时说。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十四章 零开的使命感 范二的衣服还没烘干,就被Lillian逼着穿上,赶过去敲秋一的房门。 “好人,你房里也来客人了,而且还是两个大美女!”范二看了一眼树树和谷西后,羡慕地说道。 当时秋一三人正准备离开,见范二带了客人,便又把他们让进了房里。 进到房里,Lillian看到谷西,脸色大变,她瞬间从一个妖艳的成熟女子,一秒变成了十几岁的花痴少女,不顾颜面,直接冲过去拉住谷西的手,就开始花枝招展地自我介绍:“帅哥,我们似曾相识,好像前十辈子,我们都是夫妻,如今再次相遇,注定我们这辈子将再续前缘,如果你忘了我的名字,请你说出你的名字,我将马上告诉你,我叫Lillian。” 谷西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勉强笑着说:“你好,我叫谷西……” 谷西正说着,看见零开走进来,心中一震,握着Lillian的手不自觉一下子加大力气,痛得Lillian哎哟一声尖叫,她才回过神来,以上厕所为借口,匆匆走进卫生间,变成战衣形态,对零开进行扫描。 扫描的结果显示零开是地球人,她虽然已料到结果,也不免一阵失落,变回刚才凡人的样子,静静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两滴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登哥,我们很快就能相见,相信我!”谷西在心里说道,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零开太像她已死的丈夫! 零开一进到房里,眼睛就四处扫荡,他看到谷西之后,心里一阵羡慕:好美的男人,如果我没有月老魅力,他肯定能威胁到我最帅男人的地位! 当他看到谷西望着自己的眼神里带着诡异时,他心里乐了:这个美男人也担心我威胁他的地位!不过,即使你再漂亮,也不是我的对手! 谷西上厕所后,他的目光锁定在树树身上。 “单纯的少女,今晚就由你侍寝,忘记你那肾虚的美男子男朋友吧!”零开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就对树树抛起媚眼,连眨了十几下眼睛,树树都没有被电到,他很是惊讶。 “你眼睛进沙了吗?”秋一突然走到他面前,一脸不悦地看着他。 “小朋友,到旁边找姐姐玩去。”零开身高二米,比秋一高出十几公分,他俯视着秋一说道。然后对秋一眨了一下眼,就把他推给Lillian。 “你的眼睛是不是有病?”秋一重新走回零开面前,仰头怒视着他。 “那个小姐姐不漂亮吗?”零开再次被惊讶到,他看了一眼Lillian,Lillian在呆呆地望着卫生间。他又看了一眼秋一,秋一眼里根本就没有Lillian,只有两团怒火。 “你的眼睛看来是瞎了,她哪里漂亮?”秋一嫌弃地瞥了Lillian一眼,退到树树前面,挡住零开视线。 “我的魅力失效了吗,可是刚刚对那个女服务员明明还有用呀!”零开心中纳闷。 谷西出来后,零开也对她尝试使用魅力,让她喜欢Lillian,结果对谷西也没有效果,谷西眼里对Lillian根本没有欲火。 零开的魅力就是对目标人物抛个媚眼,就能控制目标人物的爱情,他让目标人物喜欢谁,目标人物就会死心塌地地喜欢谁,哪怕对方是个丑八怪。 他把自己的这个魅力叫做月老魅力,他自懂事之后,就发现自己有这个魅力,至于为何自己有这个奇怪的魅力,他从来不在意。 Lillian是第一个不受他魅力影响的人,也是今天之前唯一一个。 如今,他的魅力对整个房间的人都没有效果,他感到心慌。 “难道钱赚够了,我的魅力就失效了吗?还是这房间里的人都是超能力者?”他在心里苦苦琢磨。在今天之前,他的魅力只对Lillian一人失效,他认为是因为Lillian有过目不忘的“超能力”导致的,如今对这房间的人都失效,他觉得有可能是这房间里的人都有超能力。 Lillian在知道谷西要去关元古镇之后,马上改变去澳门的主意,决定跟着谷西去。范二觉得Lillian还欠自己六个吻,也决定跟着去。零开惦记着澳门之行,想轻松点为自己的后半生多积攒钱,便也跟着Lillian。 出发前,一行人到餐馆吃饭,零开看见对面桌有一对小情侣,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地秀恩爱,男人把女人搂在怀里,你一口我一口地互相喂狗粮,两个人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对方、满满的都是绵绵爱意,完全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零开心里冷笑一下,决定拿这对情侣做个实验,以验证自己的魅力是否还存在。他抛出两个媚眼,心里默默地希望那个女人不要爱她的男朋友,而是喜欢自己;暗地里叫那个男人不喜欢他的女朋友,而是爱上收银台的阿姨。 就在零开心中这么想着的时候,就见情侣中的女人迅速从男朋友的怀里挣扎出来,整整头发端坐着,低下头,小心淑气地吃着东西,时不时拿眼偷看零开,若发现零开也在看她,她就会羞红了脸迅速把视线移开,但饭还没咽下一口,又忍不住偷看零开。 而情侣中的男人,自他的女朋友离开他的怀抱,两眼就直愣愣地盯着收银员阿姨,弄得收银员阿姨羞涩难当,胡思乱想,导致几次报错价钱。 零开验证了自己的魅力还存在,心情舒畅起来,再次抛出两个媚眼,在心里让那对小情侣重新爱回对方。心中念想之后,情侣中的女人再也不偷看自己,情侣中的男人也不再盯着收银员阿姨,但这对小情侣不但不像先前那样恩爱,反而都生了对方的气,女人饭也不吃,气嘟嘟地站起来就走。男人虽然也恼得头上冒烟,但也急忙追上,两人一路拉拉扯扯。 附近食客看得莫名其妙、幸灾乐祸,只有零开知道,这对小情侣的闹剧,是他的月老魅力引起的。 经过小情侣的验证,零开的魅力依然像天上的太阳一样存在着,于是他又拿树树和秋一试验。他已经知道谷西是树树的表哥,觉得用表兄妹试验不道德,所以不再让树树与谷西相爱。 他分别对秋一和树树抛出媚眼后,在心里命令树树喜欢自己,指使秋一喜欢Lillian。为了提高成功率,他同时也嘱咐谷西喜欢Lillian,安排范二看上树树。 但直到吃完这顿午饭,众人拍拍屁股要走人,树树都没有看他一眼,秋一也没给过Lillian好脸色看;谷西对谁的态度都一样,没有区别对待Lillian;范二除了时不时对Lillian傻笑,压根就没注意到树树的存在。 这一桌都是超能力者,老天把我们聚到一起,怕是要安排我们去做什么大事!——零开突然产生一种使命感,他感到冥冥之中,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盯着自己。 他四处张望,果然发现一双眼睛在怒瞪着自己,那是秋一的眼睛,那眼睛仿佛在说:你的眼睛是不是有病!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十五章 怪异小山 秋一众人吃过午饭便租了一辆商务车前往关元古镇。 车上秋一让树树坐在后排左边靠窗的座位,零开坐在右边靠窗的位置,自己坐在中间,隔开不安好心的零开。 零开虽然认定这些人都有超能力,但仍不放弃对他们使用月老魅力,时不时向树树抛媚眼,在心里默默呼唤她喜欢自己,无奈一直不能如愿。 秋一挡下零开抛向树树的无数媚眼,回敬零开几百个怒目,眼睛瞪得差点掉出眼眶。 树树只是看着窗外陷入神游状态,既不跟秋一说话,也不看零开一眼。 Lillian和谷西俩人坐在中排的座位,范二不能如愿和Lillian坐在一起,独自坐在副驾驶座上,上车几分钟就打起呼。 Lillian像只伯劳鸟,对着谷西聒噪个没完,谷西默默地忍受着,实在忍不住时就发出一声苦笑。 司机是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故一路上只听见Lillian一个人在说话。 抵达关元古镇时,已近黄昏。 古镇是明清时代留下的建筑,镇上街道人山人海,游客擦肩接踵。 此时夕阳斜照,金黄的阳光从瓦砾屋顶倾泻下来,轻柔如光瀑,古镇仿佛置于仙境之中。 一下车,谷西就被古镇旁的小山吸引,她感觉到那座山上,有一股强大的黑暗力量,身上的战衣,被那股黑暗力量压制,能力已经降到最低。 秋一第一次接触历史遗留建筑,置身于古镇之中,感觉穿越时间回到了古代,回到了古人居住的地方,很是兴奋,刚下车就迫不及待地四处游逛,急着寻觅古人过去生活的痕迹。 Lillian看见秋一往西,她拉着谷西就往东。 “哥哥,你有心事吗?”发现谷西脸色凝重,Lillian问道,循着谷西的目光,也看到那座小山,“我也不喜欢那座槐山,那上面一定有妖怪,我们不要靠近它。” “我有点晕车。”谷西又是一声苦笑,眼睛依然忍不住窥探那座小山。 “你去找酒店,要最好的酒店最好的房间。”Lillian打发走范二,扯着谷西往凉快的地方钻。 零开则独自一人,专往美女多的方向逛。 树树紧跟着秋一,如秋一的影子随从,秋一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外人看来只把他们两个当是一对情侣。 “你要寸步不离跟着秋一,若是发现危险,立刻通知我!”下车前谷西用战衣音频叮嘱树树。 两人走走停停,看纸糊古窗,摸斑驳石兽,或给街边老木风柜拍照,或望着墙上的诗词沉思。眼看夕阳西下,便匆匆赶往观日楼,准备观赏古镇有名的日落景观。 来到观日楼前,只见楼下黑压压的都是往里挤的人,根本挤不进去,楼下的江边也早站满了人,水泄不通。 秋一伸长脖子张望,要找别处观日落,见观日楼南面不远就有一座临江的小山,山虽不高,但山上古木参天,高大得离奇,就像是几千年前未有人类涉足的原始森林。夕阳照射下,小山巨树顶上竟然冒出一股若隐若现、似雾非雾的黑气。 秋一对那小山上巨树的年龄不感兴趣,把那缕奇怪黑气当作古老的森林特有的韵味,不惧小山的诡异,叫上树树一起往小山跑去,打算到那山上看日落,即使不确定在那么高的树林里能否看到日落。 他和树树跑得飞快,生怕晚了赶不上日落。他见识过自己和树树的奔跑能力,如今跑起来肆无忌惮。 这时的太阳,失去了不可直视的耀眼光芒,变成了一个闪闪发光的金盘子,离江面只有几米高。平静的江水已经染成金色,倒映着太阳扭动的影子。太阳周围的云彩,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霜,像极西方天堂。 两人沿着道路跑到山脚下,却见那里也围了一大群人,路边停放着数辆守护车。近前看时,上山的路被数十个荷枪实弹的守护者守住,旁边立着一个告示牌,上写:执行任务,禁止上山。 山脚下的那群围观者本来也是想到山上去的,见被封了山,只得悻悻折返。有不甘心不明不白就折返回去的,上前向带队的守护者打探:“这山得封多久?” 带队的说:“视任务执行情况而定,解封自会通知。” 问话的听了,依然不明不白,只得走开。 一人说:“看不了日落,也上不了山看古树,我们就等着看今晚的火把。” 秋一觉得说话人的声音耳熟,循声看去,却是零开,他正搂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女孩很甜蜜地靠在他的手臂上。 秋一看见零开就不爽,见零开片刻间又勾搭了一个无知的女孩,心里更加不爽,转身就走。 秋一走了几步,发现树树并没有跟上来,而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零开发愣。他心里一怔,暗想难道是树树看见零开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里不高兴?她在吃零开的醋?她竟然喜欢零开这样的渣男? 秋一越想心里越不高兴,越想越生气,也不叫她,独自一个人往回走。 树树回过神时,转身看见秋一走远了,连忙追上,默默地跟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秋一第一次见到树树脸露忧愁,之前她一直都是一副冷漠无情的状态,看起来就像一个木头人,没想到她看见零开搂着别的女人之后,就有了感情,枯木逢春! 秋一认定树树是因为零开而忧愁,心里越发不高兴,一路不理她,默默地走着。正好跟在一个本地导游和几个外地游客后面,听着他们一边走一边聊天。 那本地导游带着卖弄的语气说:“执行什么任务?分明就是来捉槐!昨天来了几个守护者,上山半天不见下来,后面又来了几十个戴钢盔的守护者,上去了也不见下来,最后这才出动了守护者大队,几百个守护者浩浩荡荡冲上去,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也不见有人下来。” 一个胖墩游客打趣问道:“这山上有槐?莫不是你们想开发那座山当景点,胡编乱造些故事哄我们游客。若是有槐也该请些捉槐的来,这些当兵的打仗在行,捉槐的话倒不如我们这些游客。” 本地导游惊奇问道:“你们会捉槐?” 胖墩游客笑着说:“我们这些出来玩的游客,在你们本地人眼里,自然是浑身上下都是钱,有钱能使槐推磨,浑身是钱的我们自然也能打发得了槐。” 本地导游也笑了,说:“你是开玩笑,我可没有胡说,就在上个月,我们这里还真是有很多人看见了从这山上下来的槐,其中大部分人还是你们外地游客呢。” 胖墩游客问:“你可亲眼看见了?” 本地导游说:“那倒没有,那天我恰巧进城办事,不在镇上,但大家都看见了,当然不会错。” 胖墩游客说:“但凡见槐的,都不是说槐的人亲眼所见,这里面就有槐。” 本地导游笑着说:“如果你遇到槐,就凭你这张嘴,你一定会毫发无损、全身而退,因为经你的嘴一说,槐也不相信自己是槐。 玩笑归玩笑,我说的这槐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我们这镇上有一对年轻夫妇,生了个女儿,才五六岁大,长得真是晶莹剔透、美若天仙、世间罕有,就像是古代的四大美女转世,镇上的人没有不认识她的,没有不为她着迷的。 就在上个月的一天,女孩的妈妈带她去赶集,不小心就让她走失了。她走失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全镇的人都知道了,我们这里来旅游的外地人多,大家担心她被外地人拐走,所以全镇的人都停了手头的工作,做饭的关了火、剪头发的剪了一半也不剪了、做买卖的抛下摊位,都去帮忙寻找那小女娃,连游客们知道实情也主动加入。 如果小女孩还在街上的话,全镇人都出动了哪还有找不到的?偏就找不到了,于是就到街外去找,可巧一群人就在山脚下看见了她,见她痴痴呆呆地站在那里往山上看,那群人也就循着她的视线看去,这一看都吓了一跳,你们说看到了什么?” 胖墩游客自信满满地说:“不用说,肯定是看到了槐!”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十六章 古镇鬼故事 本地导游瞥了胖墩游客一眼:“鬼是鬼了,但你们可知道是哪个鬼?竟然是山上看林子的宋家夫妇那个病死鬼儿子!” 胖墩游客问:“那又有什么出奇的?” 本地导游说:“你们外地游客不知道,那座山原叫做防山,后来改名叫落日山,除了观日楼,那座小山便是最好的观赏日落的地方。 山上种满了杏子树,杏子树是本地宋家的,那宋家夫妇仅生了一个儿子,到了十来岁,突然得了一种怪病,全身肌肉糜烂,流脓流血,恶臭不堪,谁见了都远远躲着。 后来那宋家的儿子就躲到了山上他们看林的小屋里再也不见人,宋家夫妇四处求医不得,听说两年前就死了。 听宋家儿子死之前,最后见过他的人说,他身上的肉都烂完了,脸上都没了肉,露出白森森的骷髅,眼珠子也掉了出来挂在脸上,像钟摆一样在脸上晃。 单是听说我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别说亲眼所见了,亲眼看见他的那人后来病了几个月,直到离开这个镇子住进了县城里,这才慢慢好转,从此也一直没有敢再回来。” 本地导游拧开自带的大水瓶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那天去寻找小女娃的人们,不料竟看见了宋家儿子的鬼魂。我们这里有个风俗,一定要给未婚就死的人举行隆重的冥婚,这样死去的未婚男女才不会因为未婚先死而落下遗憾,回来骚扰活着的少男少女。 因宋家儿子还没有结婚,他死后宋家夫妇也不给他办冥婚,所以他心有不甘,就回来找妻子,不想就看中了那个女娃娃,把她勾引去,幸好被寻找小女娃的人及时发现,把小女娃救下了。” 胖墩游客问:“你们的冥婚要找一个活人或尸体与死人结婚?” 本地导游说:“当然不是,办冥婚只是一个象征性的仪式,但要操办得隆重、热闹,要让死去的人知道自己已经结了婚,有了妻子或丈夫,这样他们才不会回来骚扰活着的人。办冥婚的新娘或新郎,用个纸人代替就可以,不需要活人也不需要尸体。” 胖墩游客说:“若是遇到心细的死鬼,纸人就不好应付了。” 本地导游对胖墩游客笑骂了一句,接着说:“找到小女娃的时候,众人往小女娃看的方向望去,就看见一个披着一身兽皮露出骷髅脸的鬼站在那里勾引女娃娃,那鬼看见突然出现那么多人,转身就消失了,众人忙把小女娃送回去给她家人,并劝她家人带她立刻离开镇子到外面避一避。 小女娃事件之后,几乎没有本地人再敢到山上去,但直到两天前,山上倒也太平,外地游客照样上山游玩,也没再发生什么事。” 胖墩游客问:“看林子的那对夫妇一直在山上吗?” 本地导游说:“是呀。” 胖墩游客说:“问一下那对夫妇,不就知道那个鬼,是不是他们的儿子了吗?” 本地导游说:“闹鬼的当天就有人去跟宋家夫妇求证了,但他们拒不承认,说勾引小女娃的不是鬼,就算是鬼也不会是他们的儿子,后来也再没有发生闹鬼事件,所以闹鬼的事就不了了之。” 胖墩游客笑问:“难道这次又是那宋家的儿子,耐不住寂寞,出来勾引女子,所以才要捉他?” 本地导游叹了一声:“是不是宋家儿子,得等捉到鬼才知晓了,反正这山里一定有鬼。这落日山是条形山,东西走向不到六百米,南北走向差不多六公里,东面山脚下是一条盘山公路,西面临江,北面靠着我们这个镇子,我们看到的就是它的北面,它从这里一直往南延伸,尽头是另一条大江。 宋家夫妇住在南面的山腰上,离我们这里较远,又没有能行车的路,我们本地人很少深入山里面,你们这些为了看日落的游客,也只是到北面的山腰上而已,所以几乎没有人去过他们在山里的家。 但是,无论是本地人还是外地游客,倒几乎每天都能见到他们,因为他们每时每刻都在巡山,他们到过山里的每个角落,特别是人多的地方,时刻提醒进山的人不要弄伤了他们的树。 前几天的一个晚上,山里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像是要翻了天一样。镇上的人都躲在屋里不敢出门,暗自为宋家夫妇的树林感到担心。也就才过了十多分钟,一切突然又恢复了正常,天空也恢复了原来的状态,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那夜过后的第二天,有几个本地人发现山上的树被风折了不少。按道理树折了,宋家夫妇会第一时间出来视察收拾,但是一整天都没有人见到他们。 与他们亲近的朋友不放心,风暴过后的第三天,就是昨天,有两个朋友一同到山上看望他们,但是去了一天,直到天黑都没下来。 这两个朋友的家人联系不上这两人,便又去了两个人,也没有下来,也联系不上。后来又去了五六个人还是没下来也联系不上,最后大家都慌了,连夜报警,当晚来了一辆警车,车上四个民警一起上山,到现在都还没下来也没有消息。 到了今天一早,可了不得了,山上的树,昨天才十几米高、小娃的腰围粗,竟然就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你们从这里看去,都能看出每一棵树都有上百米高,两个人都抱不住。一夜之间长成这样,不是有鬼吗? 早上来了几十个防暴警察,上去了还是没下来,在山脚下看热闹的人倒比在镇上搞火把节活动的人还多。 到了中午,就来了好多军车,来了几百个武警官兵,驱散了围观群众,封锁了上山的路,立了个牌子说是执行任务。 你们新来的自然不知他们执行的任务是捉鬼,但凡昨天来的还没离开的游客和本地人都知道,那山上是有鬼的,不然一夜之间那些树不可能长成那样。那是什么树?杏树,要几百年才能长成这样啊,这才不过种了几年而已……” 秋一听到这里,本地导游带着他的游客走了另一条路,走远了秋一就听不到他们接下去说的是什么。 每个景区都有它的故事,秋一并不在意听到的这个故事,只是觉得这个本地导游不会说故事,把故事说得太离谱,反而让人不相信。 这时太阳已经下山,秋一再回头望那落日山,看到有几棵巨树突然激烈摇晃了一下,像被什么巨大的物体撞击,吓了他一跳。他眨眼再看时,树已静止,但他看清了山上似雾非雾的黑气,竟显示出一颗巨大的魔鬼头颅轮廓。 秋一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却看见树树竟转身向山的方向走去。 “树树,回去吃饭了!”秋一大声叫住树树。 树树继续走出了几步之后,才停下来,缓缓回过头,竟一脸茫然。 “哦。”树树应了一声,走了回来,时不时还回头观望那座小山。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十七章 点火仪式 当天晚上将举行火把节的点火仪式,吃过晚饭的游客纷纷向镇上的火炬广场涌去。Lillian拉着谷西先走了,随后零开伴着他的新女朋友也去了,秋一是最后一个吃完饭的,树树和范二都等着他。 范二早等不及了,见秋一放下筷子,就催他动身。 三人跟着大众往火炬广场方向走去,路上看见了许多消防车驶过,街道两旁的门前都摆着一个堆好木柴的火盆,墙脚下每隔十来米就放有两个灭火器。 古镇的房子大多是木结构,举行火把节极容易引起火灾,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消防车和灭火器来防患。 秋一三人随着人流,很快就来到了火炬广场。广场上早已经响起震天撼地的音乐,十几组巨大的音响震得人人热血沸腾。 广场上和广场周边,人山人海,到处是人挤人、肩并肩,若是矮了点,便很难找到出路。秋一是中高以上的身材,视线没有受到多少遮挡。 火炬广场正中央,立着一个标志性大石雕,石雕高二十六点一米,由数块巨石雕刻、粘结组成。石雕下部是高二十一米的圆柱,底窄顶宽,底部半径一米,顶部半径一点五米,通体石头突兀、沟壑遍布;圆柱顶上是一大块石雕祥云,祥云厚一点六米,比圆柱顶宽出三十到六十厘米;祥云上站着一个三点九米高的石雕巨人,巨人光着膀子,双腿微微张开,双脚陷进祥云里,双臂弯曲向上张着,握紧拳头,长发从后脑勺笔直垂下,脸仰天作咆哮状。 从远方高处看过来,这个石雕就像一把直直插在地上的锏,圆柱是锏身,祥云是护手,巨人是把手。 火炬广场近似圆形,直径一百二十米左右,三面临街,一面接着一条水面很宽的大江,江水把广场这个圆形切去了一弦。 沿着广场边缘,按着等距离立了十一个比广场中央大石雕小了许多的小石雕。这十一个小石雕与大石雕几乎一模一样,是大石雕按三分之一的比例缩小的缩小版,底部是圆柱,圆柱顶上是祥云,不同之处是小石雕的祥云上空无一物,像是十一把直直插在地上、没有把手的锏。 小石雕的安放位置,是在以中央的大石雕为圆心、大石雕到小石雕之间的距离为半径的圆弧上,按每三十度角一个点放一个小石雕,还有一个点恰好在江里,立了一个铁塔代替。铁塔前面,搭有一个高出水面二米左右的舞台。 广场上每间距二十米,就摆放着一个装好木柴的火盆,此时尚未点火,广场上除了游客时不时打着打火机点烟发出的火焰之外,尚未有其他的明火,广场上的路灯照亮着整个广场。 秋一转来转去,周围都是人,一米宽的个人空间都没有,正自纳闷,却看见范二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圆睁着眼睛,一边左右张望却什么都看不见,一边抱怨:“这怎么看嘛。” 原来范二身高只有一米六四,视线到处都被人家的后背挡住了,所以着急。 秋一心里笑了笑,料想树树也会什么都看不见,倒不如到广场外找个高处立足,居高临下地观望。 于是带了树树和范二往外走。进来的时候大家都是往里走的,顺流而入容易进来,出来时是迎着进来的人群往反方向走,逆流而出就不容易出去了。三人往外一挤,秋一先出来,范二鼠头鼠脑地也跟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总不见树树出来,秋一担心,又往里挤去找树树,便在这时,广场上的音乐戛然而止,音响里传来火把节点火仪式即将开始的通告。还在广场外面的人听了,便不顾他人的感受,拼命地往里挤。秋一仿佛巨浪中的孤舟,被他们一推,碰碰撞撞、跌跌骂骂,哪里由得自己,被他们一路往里推去,连范二也不知道被推到哪里去了。 秋一被往里推,又不见了范二,又急又气,恨不得把推他的人都用力反推回去。突然,照亮广场的路灯一下子全部熄灭了,天上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周围一片漆黑,众人一时适应不过来,喊的喊、叫的叫,更有那咸湿手,见突然熄灯,把手乱抓乱摸,又引起了第二浪的尖叫声。 秋一正不耐烦,突然一只手在他屁股上一抓,把他吓了一大跳,反手去拍时,那手早就缩开了。秋一又惊又怕又恨又气又疑,想起树树也在此间,可能也会遭到这样的黑手,心里更是如遭了一记重击。 这时又有一只手向他胸口抓来,他此时的眼睛异于常人,更兼适应了黑暗,看得真确,又是正想到树树可能的遭遇,正气头上。只见那手离他胸膛只有两厘米,他闪电般捉住了,用力一折,只听咔嚓一声,接着是一声杀猪般的嚎叫。 秋一不料用力过猛竟把那只手折断了,不但气一下子消了不少,心里反而产生了害怕。见那人还在嚎叫,连忙用力挤开众人到了另一个所在,心脏还在狂跳。 音响里又传来了声音,说是今年今月今日火把节的点火仪式正式开始。 众人听了,都翘首期盼,纷纷安静了下来,喧嚣的广场上,上万人竟然鸦雀无声。 不一时,只见搭在江面上的广场舞台,亮起了几盏昏暗的灯光,舞台上人影晃动,远远看去,除了有人之外还有各种动物。秋一看得真确,乃是十二个人,其中十一个人做十二生肖中的鼠、牛、虎、兔、蛇、马、羊、猴、鸡、狗、猪的打扮,第十二个人站在十一生肖前面,赤着膀子,面江而立。 那十二个人在舞台上跳起舞来,蹦蹦跳跳、手舞足蹈的,如此跳了有十来分钟,众人都不耐烦了,喧哗声早已淹没舞台上传来的音乐。便在这时,四方的天边出现了一圈黑云,并迅速以广场为中心向广场围拢而来。 众人以为要下雨,下雨的话火把节自然是暂停或取消,所以都有离开的念头,更何况这黑云来得奇怪,乃是从天边四周形成圆环状一圈圈合拢而来。 广场上的天空是一块被黑云围绕吞噬的圆形天空,像影视里看到的虫洞一样,圆形天空的口子不断缩小,眼看就只有井口大了。 大众见不对劲,胆小的纷纷往外挤去,那胆大的见舞台上那十二个人还在跳舞,也就坚持着没有离开。 天空瞬间只有碗口大的口子,那十一个扮成生肖的人忽然对天长啸,光着膀子的人纵身一跃,跳进了江水里,那个碗口大的晴天随即也被黑云合上,天色大暗。众人纷纷往上看,只见黑云合拢处,突然闪电缠绕,雷鸣顿起,似有仙人在天上办喜事大放鞭炮一般,唬得众人呆若木鸡。 天上闪电却只是在纠缠,并没有四处乱窜、乱劈,不一时几道闪电粘到一处,汇成一条巨大的霹雳,劈在水中的铁塔上。那铁塔似乎装有机关,被闪电一劈,点着了火。那火瞬间分成两股,一股向着铁塔左边的小石雕游去,另一股向着右边的小石雕游去。两股火从水面上凌空飞过,速度极快,一闪即至,把铁塔左右两边的两个小石雕点着。点着了两个小石雕后,那两股天火没有停下,眨眼睛又游到下一个小石雕,依次把铁塔两边各五个小石雕点着,不一时两股天火汇到了一处,点着了最后一个小石雕,趁势冲天而起,竟然又回到了天上,乌云随即散开。 众人早看呆了,忘记了逃。那两股火从铁塔游去点着两边小石雕拖出来的痕迹活生生就是两条神龙,最后合到一处冲天而起,仍归来处。 再看那被点燃的小石雕,小石雕的祥云上有火焰在燃烧,原来这十一个小石雕都是火炬。每个小石雕火炬上的火焰都是有形状的,每个形状都不同,颜色也各异。 以江里的铁塔为起点,按顺时针方向,小石雕火炬上的火焰形状分别为青焰蛇、红焰马、白焰羊、金焰猴、五彩焰鸡、黄白焰狗、橙焰猪、蓝焰鼠、绿焰牛、金蓝相间斑斓焰虎、紫焰兔。 十一个火炬,十一个生肖形状的火焰,把火炬广场照得通明。 利用闪电点火,然后用游龙引火,广场上的十一生肖火炬,加上这个游龙,恰好就是十二生肖。 十一个生肖火炬点燃之后,工作人员分别把生肖火炬上的火引下来点燃了广场上的火盆,然后把火向外扩散。天火以广场为中心,向四周蔓延,镇上那些摆放在家门口的火盆纷纷被点燃,整个古镇被明火照亮。若从高空往下看,这个古老的小镇仿佛置身于火海之中。 火焰点亮古镇的同时,也点燃了游客的心。广场上的游客集中到十一生肖火炬前,瞧瞧蛇的长曲焰,又去瞄瞄水牛的牛角火,然后欣赏一下马的鬃毛火苗,再给兔子的长耳火拍了照,或又跑到昂首挺胸的公鸡火把底下仰视烈焰鸡冠。 “这也是火炬吗?”有人指着广场中央的大石雕问。 “是的。”有人答。 “它怎么没有点着?” “那是水焰火炬,也可以说是喷泉,喷出来的水像火焰一样,是用来扑灭这十一生肖的火焰,火把节结束时才会点亮。” 火把点起之后,各类节目活动有序展开,秋一无心玩赏,一心记挂着树树,打了几次她的电话都没有接,心里担心,便四处去寻找。找到了范二,也看见了零开和清清,还遇到了谷西与Lillian,就是没有发现树树。 秋一心里很不安,刚才黑灯瞎火的经历,让他担心树树受到了伤害。他一直往坏处想,他想树树可能是受到了伤害而躲起来伤心哭泣,或者在回来的路上被人跟踪拦劫,更糟糕的是被坏人掳走。 他越往坏处想就越害怕越担心,又给范二等人打电话,问他们是否看见了树树。电话那头都是心不在焉的回答:没有。秋一见他们正玩得兴起,根本不把树树的“失踪”放在心上,心里很不爽。 秋一觉得,每迟一分钟找到树树,树树就多一分的危险,于是采用奔跑的方式在镇上乱找。但凡看见有点相似的人他就冲上去瞧个仔细,确定不是树树之后,也不为自己的冒昧吓到别人而道歉,转身跑开继续去寻找。 被吓到的女人有的心有余悸却无可奈何地望着他离开,有些气不过的低声骂了几句,泼辣一点的就破口大骂、砸瓶子扔石块,甚至要追上去理论的都有,怎奈跑不过秋一而不得不放弃。 秋一来到了落日山脚下,有几个武警还守在上山的入口处,除了他们之外没有其他人。那些警车和绿皮卡车都在,看来上山执行任务的武警官兵都没有下来。 秋一远远看见武警手上的枪心里就害怕,不敢靠近,躲在墙角里四处张望,依然没看见树树。刚转入另一条街道,就远远看见傍山公路边上,一个女人的身影站在那里。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十八章 第一次打架 秋一见那身影十分像树树,要跑过去时,却见那个女人突然飞了起来,一下子飞上路边靠山一侧二十多米高的陡坡护壁。 秋一吓了一跳,如见鬼魅,吓得站住了脚,更不敢叫喊,躲到垃圾桶旁偷看。 傍山公路的护壁顶上便是山上高及百米的大树,那女人的身影跃到上面之后,站住了一会,她面前的两棵大树激烈地摇摆起来,她稍微迟疑了一下,就钻进了树林里,不见了踪影,那两颗摇摆的大树随即停止了摆动。 凉风习习,山上的大树却像石头一样纹丝不动。看着女人消失的背影和山上被黑暗气息笼罩的大树,秋一眨了眨瞪大的眼睛,心想:莫不是我又犯病了?摇着头叹着气,转身要走。 刚走了几步,又想:如果那真是树树呢?便转身回去。 走了两步,又想:真是她的话,她既然不告诉我她要去哪里,就是不希望我知道,我何必要跟去呢?更何况她会飞那么厉害,她有危险如果不能自己解决的话,我一个普通人又能帮上什么忙呢,我还可能因为知道了她的秘密,被她灭口!复又转身要离开。 这次走了三步,心想:树树不是会灭我口的人,她一个人到那充满危险的地方,我怎么能不管,虽然我不会飞,但我能跑,她有危险我可以背着她跑,我有危险我自己可以跑,怕什么呢? 狠下心来又转身走回去,只走了三步,心想:那些官兵莫非是来对付她的?她难道是个妖怪?那些树长得也怪,她不是叫树树吗,难道她是树妖?她是不吃饭的,还说过只喝水照晒晒太阳就行,只有植物才会这样子靠光合作用活下去。了不得,她真是树妖,傍晚那个本地人说的可能就是她了,我可不能去送死。 连忙转身离开,这次走了七八步,想了想,觉得不对:她既是树妖,又不吃饭不吃肉,自然是不会伤害人的,但那些警察就不一定不会伤害她了,我得去救她。 下定了决心,又转身回去,刚跨出了一步,又犹豫了:树妖不吃肉,但会吸精气吧? “叔叔,你看那里有个傻子,好像掉了东西,在瞎找呢。”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我看是一条傻狗,想是不见了骨头。”一个男人接着说。 接着是一个女人清玻璃般的笑声,笑骂着说:“一大一小也不正经,人家丢了东西正在着急,还去惹人家厌烦。” 秋一扭头一看,见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带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和一个二十左右的女子、一个看不出年纪的矮胖子。知道他们是在说自己,顿时气往心生,大声说:“大晚上的,遇到一个女屠夫拉着一头猪,还有一只大乌龟扯着蛋,真是晦气晦气!想是狼遇到狈合该在一起,只是也不照顾一下行人的感受,恶心恶心!” 那中年男人问:“那疯狗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什么?” 那矮胖子说:“老板,他是在骂我们呢。” 中年男人大声吓唬秋一说:“你这疯狗说谁呢,找打是吧。” 发火的秋一,换了一个人似的,天不怕地不怕,也大声说:“谁说我是疯狗我就说谁。” “找打!”中年男子怒喝一声,吩咐小孩说,“阿累,去狠狠教训他一下。” 小男孩听了,毫不迟疑,就要向秋一奔去,却被那女子拉住。 那女子说:“算了,我们已经错过点火仪式,再迟的话其他好玩节目也要错过了。” 小男孩一听到有好玩的节目,便要去看节目,不想去“教训”秋一了。 中年男人对小孩说:“你赶快去教训一下那疯狗,还来得及。我们先去了,你不快点去就赶不上我们了。” 小男孩连忙挣脱女子的手,向秋一飞奔过来。 “下手轻点,”女子冲小男孩喊道,然后转身对中年男人说,“你要作孽自己去作,何苦害了你的侄子。”说着也跟着中年男人和矮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秋一见小男孩瞬间冲上来,速度极快,一个蒜头大一点的嫩拳头随即向自己腰间砸来,忙用手接了,感觉入手沉重,力气竟大于成年人,差点接不住。 秋一暗暗吃惊,小男孩也大吃一惊,连忙踢出一脚,秋一也赶紧用另一只手挡下。但男孩直接跳起来踢出另一只脚,秋一躲闪不及,被踢飞几米,撞到垃圾桶上,把垃圾桶撞得粉碎。 秋一拍掉身上的垃圾站起来,气得浑身发抖,不敢相信地瞪着眼前的小孩。 “还来吗?”小孩极其嚣张地叫道。 秋一摸了一下被小孩踢中的肚子,虽然小孩那一脚力道极大,但踢中的部位并不感觉到疼痛,撞到垃圾桶上,身子也不痛。 秋一又惊又怒,心中一阵酸楚,被一个小孩踢倒,他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与委屈。 “你妈的!”秋一大骂一声,红着眼睛向小孩冲过去,捉住小孩的两只小手,“给我道歉!” 小孩双手挣脱不开,又踢出一脚,秋一也踢出一脚,愤怒的他使出了很大的力气。两脚接触,竟像高速行驶的汽车相撞,砰的一声闷响,他们的裤腿竟被碰撞的气流撕成碎片。 小孩脸露惊慌之色,急忙道歉:“对不起叔叔,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原谅我,我再也不敢了!” 小孩说着,眼泪迸了出来,嘴巴一扁,哭起了鼻子。他的小腿与秋一相碰的位置,出现一块青色瘀痕,而秋一的腿只是微微泛红。 看到小孩服软,秋一的火气一下子降了下来,放开他的手,喝道:“滚!” 秋一说完,觉得意犹未尽,一脚狠狠地跺在地上示威,地上的青石砖竟被他跺得粉碎,又吓了他一跳。 小孩早就脸色苍白,踉跄着跑回大人身边,躲进女人的怀里哭泣。 “两个大男人竟然让一个乳臭未干的野孩子替自己出头打架,也不害臊!小屁孩,回家找你爸爸妈妈去,别被你废物叔叔带残了!”秋一破口大骂。 小孩的叔叔又急又惊,气急败坏地对小孩说:“你今天是怎么了,才几天不打架,现在连一个人都打不过?” 小男孩只含着泪不说话,女人把他搂进怀里,骂他的叔叔:“天天让他打架,天大的力气也有用完的时候,现在好了,没了力气,不用跟你这亲叔叔到处作孽了!” 矮胖子说:“阿累可能是一时紧张使不出力气,也许休息一下就好了。” 小孩的叔叔沉吟一下,说:“也有可能,再试试就知道了。阿累,再过去打他一下。” 小男孩哪里还敢过去,躲进女人的怀里动都不敢动,一脸委屈:“那个哥哥的力气好大,比我的力气还大,我不敢。” 女人看见小孩碎开的裤脚,露出青肿的瘀痕,一边心痛地流泪,一边埋怨小孩叔叔:“还打,他不是你亲侄子,你要害死他?” 小孩叔叔听了没趣,见矮胖子水缸一样的肚子像水球一样一荡一荡地上下波动,心里有了主意,便对侄子说:“打一拳你胖叔叔的大肚子,试试你的神力还在不在。” 矮胖子听了,惊恐地急忙挥手劝说:“使不得使不得,打伤我就没人开车。” 小男孩的叔叔无可奈何,侄子实在是被吓到了,自己又不会打架,无奈只得领着侄子等人悻悻地离开。 秋一大声骂了一句:“莫名其妙!”见他们走远了,但怒火未消。 发怒的秋一胆子变大,头脑像换了一个人,果断地向山脚走去。 走近抬头一看,路边山坡混凝土浇筑的护壁已经被山上大树的树根拱出一道道裂缝,露出断裂扭曲的钢筋,数不清的混凝土块已经脱落到公路上,形成一堆堆障碍物。 那些大树的树根,像寺庙的浮雕墙上雕刻的巨龙,交错穿插,遒劲有力。站在近处看,这面公路护壁更觉得陡峭难攀。 秋一正想爬上去,突然被一束强光照住,有人厉声喝道:“谁在那里,不许动!”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十九章 上山 秋一被灯光照得眼前一片亮白,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几个人迅速向他靠拢。 当灯光从他脸上移开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被五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围住了,五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 他被这阵势吓得差点瘫倒,怒气烟消云散,别说动了,连气也不敢出,只保持着被喝止前的姿势一动不动,生怕那黑洞洞的枪口里飞出子弹来。 只见一个领队模样的警察小心翼翼地跨前一步,手上的手枪枪口死死盯着秋一,看他满头大汗、动作僵硬,他也很是紧张的样子,这让秋一更加担心他的枪会走火。 领队警察对秋一大喝:“把手举起来,举高点!动作慢点……干什么,别耍花样!” 秋一听见要自己把手举起来,忙一下子就把手举过了头顶,接着又听到要动作慢一点,便霍地把手放下来,再慢慢地往上举,警察以为他在耍花样。 “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干什么!” “阮秋一,来找人。”秋一战战兢兢地答道。 “身份证!” “在裤袋的钱包里。” 领队警察示意另一个警察,那个警察会意,慢慢地靠近秋一,小心翼翼地拿出秋一裤袋里的钱包,交给领队。领队看了一下钱包,没有可疑的物品;看身份证,也没有问题。 “老实点,这里已经戒严,蚊子都没有一只,哪来你要找的人。”秋一的身份证虽然没有问题,但领队警察觉得穿着破烂裤子的他有问题,正说着,一只蚊子叮在他脸上,他想也没想就给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刮子,一巴掌就把那蚊子拍死。 “刚刚她就在这里,就在你站的这个位置上。”秋一高举着手说,领队警察自己打自己的那一记耳刮子让他心惊肉跳。 “他是谁,是男是女?” “我的一个朋友,一个女生。” “我们一直守在这里,除了你,就没再看见有其他人,老实说,你来这里干嘛!你的裤子是怎么回事!” “刚刚这里明明就有一个人,不到十分钟前……她在这里站了一会,就飞到山上去了,可能是你们一下子没留意到,所以没有看见……裤子是刚才和一个小孩打架打烂的……”秋一听他们说没有看见刚才那个女人,心里着急,就实话实说,也不考虑一下自己所说的话的可信度和自己的处境。 “飞?你朋友是鸟还是蝙蝠?打架,你竟然跟一个小孩打架!把他铐起来!” 只见撤下了一个枪口,紧接着秋一两只高举的手被扭到背后,秋一两个手腕一阵冰凉,咔咔两声,双手就被手铐铐上。 秋一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么老实本分的人竟然会被警察用手铐给铐了起来,他感到很憋屈,像窦娥一样憋屈,憋屈的眼泪在眼里打转。 他自认为自己的品质很高尚,从来没有做过违法违规的事,没有逃过课,没有作过弊,更没有小偷小摸、没有损坏过公物、没有随地吐痰,甚至连红灯都没有闯过。除了刚才和小孩打架,从来没打过架,而且刚才的打架还是小孩一方引起的,责任不在他自己身上。 他自认为自己这么一个“好孩子”,不应该被警察用冰冷的手铐铐了起来,引以为傲的品质,不应该被官方否认。 他感觉自己就是刚刚被强行夺去贞操的处女! 伤心之余,他忘记了害怕,一个劲地在想该怎么去挽回损失的名誉,该怎样还自己清白,他争辩说:“他们是三个大人一个小孩,而且是小孩先动的手,我只是正当防卫……” “那你也不能对小孩下手!”警察喝止他的狡辩,鄙视地看他一眼。 被铐上之后,秋一被一左一右两个警察押到警车上。 领队的警察在对讲机里向上级汇报捉住了一个可疑的人,请求指示。上级指示下来后,领队警察立即吩咐司机把警车开到指挥部。 秋一听到他们要把自己押走,以为自己打架犯的罪很严重,心中懊悔不已,于是苦苦哀求说:“我错了,我再也不打架了,求你们放我走吧……” 领队警察说:“现在不是你打架的问题,是有关你那位会飞的朋友的问题。” 领队警察说完,示意司机开车。 看着车子缓缓启动,接着加速,秋一焦躁不安,哭丧着脸不知如何是好,觉得眼前的遭遇简直就是做噩梦。 一想到噩梦,他灵光一闪,忽然兴奋起来,心想这莫不是真的就是在做梦?想着便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腰,痛得眼泪直流,不是做梦! 失落的秋一两眼泪汪汪,下意识要伸手擦眼泪,不料背后的手刚刚动起来,手铐竟然被他无意间的轻轻用力就扯断了。 他吃了一惊,幸好手还放在背后,没有伸出来,也没有被两边的警察发现。他顿时有了主意。这时左右两边的警察一个望着窗外,一个和司机聊天。他二话不说,用肩膀左撞一下、右撞一下,左右两个警察连人带着车门都给撞飞了出去。 司机听到响动,急忙回头一眼,惊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急刹车。 秋一见车子停了下来,连忙跳下车。谁知停车的地方刚好也有一队警察在戒严,他们看见秋一乘坐的那辆警车车门突然被撞开,飞出两个警察,连忙冲上来把警车围住。 秋一刚跳下车又被警察围住,只有车对面傍山的路边没有警察,他来不及多想,狠下心来,拔腿绕过车身,就往路边的护壁上奔去。 那两个从警车上飞出来的警察,貌似受伤不重,看见秋一跑了,急匆匆地一边爬起来,一边大声呼叫警察同事们去捉拿秋一。 在这个区域戒严的警察纷纷抬枪指着秋一大喊站住,秋一不理会他们,一个助跑就冲上护壁。 警察们见秋一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边紧追不舍,一边端起枪口继续大喊:“快站住,再跑我们就开枪了!” 这时秋一已经上坡了,依然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样子。众警察看着他竟然在与地面成七八十度角的护壁上,直着身子与护壁成直角跑得像是在平地上一样平稳,速度比普通人在平地上跑得还快几倍,无不惊讶。 警车上下来的警察司机大叫:“不要放跑他!”警察们连忙开枪射击。无奈秋一跑得太快,子弹都打在了他身下的护壁上,溅起一道道火星。 秋一一口气跑上了二十几米高的护壁,速度不减,一直往上跑,直跑到身后没有了动静才停了下来。 谁知一停下来,身体就直往下坠,他连忙用手抓住了身旁的一个树枝,这才定住了身子。他稍作停留,喘了口气后,往下一看,结果让他大吃一惊! 他不仅跑上了护壁顶,竟然还跑到了一棵与地面呈七十五度角倾斜的大树上,这时他离地面已经有六十多米高了。 这山里的树有一半以上是千年树龄,树身有三四人合抱那么粗,枝叶繁茂,树与树间距很近,有些几乎都要挨到一处,只留下一个成年人能钻过去的间隙。剩下一小半的树却只有大腿粗,五六米高,分散夹在千年大树之间,就像是树林里的杂草。 相近的大树,树枝交错相连,密密麻麻,在树上可以轻而易举地从一棵树攀到另一棵树上。 秋一怕警察追来,于是脚踩手抓,在树枝间穿梭,从一棵大树攀到另一棵大树,匆匆往树林深处爬去。 秋一刚开始在树上爬时还心惊胆跳,踩得很仔细,抓得也很牢稳。渐渐习惯了高空爬行和黑暗之后,攀爬的速度也渐渐快了起来。 爬了许久,仍没见有警察追来,这才稍微放心。又爬了一会,突然觉得右手攀住的树枝软软滑滑的,扭头一看,竟是抓在一条巨蟒的身上,吓得他急忙松开手。 他手一松开,脚下不稳,啊的一声惊叫,摔了下去。幸好树枝繁多,只掉下了两米多就被下面的树丫接住。 他的惊叫声,惊动了巨蟒,那巨蟒循着声音,张开大嘴哈着一股恶臭向他含来,他慌忙翻身去躲,又掉了下去,撞在下面的一个树枝上,那树枝接不住他,一直往下掉,撞断好几根树枝,撞得他浑身酸痛,仍没有停下。 眼看底下没有树枝遮挡了,离地面越来越近,秋一心想这下完了、要摔死了!于是又忍不住发出惊叫! 砰的一声,秋一尖叫着重重摔到地上,却感觉不到疼痛,好像撞在一团毛茸茸的物体上。他惊讶地张着嘴巴,不再发出尖叫。他摸着身下毛绒绒软绵绵的物体,触感很像水仙花市市长夫人送给母亲的皮草。 他正自称幸没有受伤,身下的皮草突然间立了起来,一把把他掀翻。滚到地上的他,连忙坐起来,却发现头顶上方,有两团红光,像篮球大小,飘落下来。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十章 变异巨兽 秋一抬着头,惊恐地望着那两团往下飘的红光,红光下面似乎还有东西。当他看清红光下面是两块像大型利剑又像门板的物体,像锄头一样往他身上锄时,他惊愕之余急忙往前一滚,刚才屁股坐的地面就被那两块既像利剑又像门板的物体给锄去了,留下一个浴缸大的大坑。 揉着撞在树上撞掉一层树皮的脑袋,秋一看清那两道篮球大的红光竟然是两只血红的眼睛,而那两块既像利剑又像门板的是两颗门牙,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惊叫道:好大的一只兔子! 那“兔子”貌似对秋一感到惊奇,用鼻子往秋一身上嗅来。 秋一以为它要吃自己,连忙从两棵树之间绕到树后面,紧紧捂住不由自主地张开就要叫出声的嘴,心脏早吓得在胸腔里突突地往外撞。 那“兔子”身子太大,穿不过两棵树之间的缝隙,便把长长的鼻子伸过去嗅。 秋一躲在树后闭着眼睛一动不敢动,心里胡乱祈祷,希望它赶快离开。 突听得嘶的一声,一股似曾相识的恶臭扑面而来,张眼一看,不得了,树上的巨蟒下来了,正张着大嘴向他含来。大嘴近在咫尺,巨蟒的上颚已经罩在他的天灵盖上方! “完了!”秋一心里绝望地喊道,扭过脑袋,不敢看巨蟒,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等待巨蟒最后的审判。 就在巨蟒合上嘴巴前的瞬间,树后突然伸出一只巨手把他抓住,往后一拖,活生生地把他从巨蟒的口里抢了过去。 巨蟒咬了个空,只有舌头舔了一下秋一的鞋底。 那巨手把秋一捉到眼前,秋一睁眼一看,刚才那个大怪物不是兔子,而是一只老鼠! 大老鼠吱吱叫了两声,就把大声尖叫的秋一往嘴里送。便在这时,树后的巨蟒又窜了出来。老鼠看见巨蟒,比看见猫还害怕,一把甩开秋一撒腿就逃。不想一头撞进两棵树之间,头过去了身子却被卡住。吱吱地挣扎了几下仍是过不去,愣了一会后才反应过来,急忙抽出头就往树上爬。可叹它大象一般的身子,三两下子就跑没了影。 那巨蟒看见了巨鼠,已经不把它当作老鼠,只当是什么怪物,也吓得扭转臃长的身躯,箭一样逃之夭夭。 秋一被巨鼠一甩,落在一棵树干上,牙齿磕进树皮里,才停下尖叫。他下滑了几米,牙齿在树上留下几道几米长的划痕后,才反应过来,紧紧抱着树干固定住自己,把牙齿从树上拔出来。扭头见巨鼠和巨蟒都跑掉了,仍不敢松手,既不知是往树上爬好,还是往树下滑好。 就这样颤巍巍地抱着树干过了许久,等到周围都恢复了安静,手脚也不发抖了,秋一才慢慢松开手从树上滑落下来。 落到地上时腿还软着颤抖,就地坐了,一边剔牙一边心想:树上树下都不安全,要离开这片树林才安全。但是下山的话,肯定会被警察捉到! 想到此处,他突然抽了自己一巴掌,痛得他哎哟呻吟,又急忙捂着抽痛的脸:我真是傻逼,我跑什么跑?我又没做错事,顶多被带到警局解释一下,就会放我走!这下好了,没错也变成有错了! 想着又想抽自己一巴掌,手到脸边,理智突然上线,赶忙转移攻击目标,充满悔恨地一拳打在旁边的树上。 他已经做好了感受拳头剧痛的准备,却不料拳头就像打在米袋上一样,竟没有产生多少痛感。 大树被他的一拳,震动激烈抖动,整棵树的树皮像挂在树干上的积雪,呈碎片状脱离树干,跟着树叶像暴雪一样掉下来,差点把他埋葬。 秋一惊愕地从树叶树皮堆里钻出来,惊奇地看着自己的拳头和踢坏裤腿的脚:我怎么这么强?难道是我记不起来的那几天里,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异事? 想了许久,也想不起他到底失去的是哪几天的记忆,更想不起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倒是想起了手腕上还戴着手铐环,于是一把把手铐环扯下,扔到一边。 “算了,先找到树树再说,她或许早就认识了我。她既然敢独自一人上山,我又有何不敢,况且我还有一身强大的力气,应该能对付这山里的怪兽。她会飞,也许我也会飞!” 秋一想着,缓缓地站起来,望着头顶上方六米高的一个树枝,深吸了一口气,猛地一跃,只觉身轻如燕,竟然蹿飞起来,耳边传来呼呼风声,很是飘逸,他似乎摆脱了地球的引力,又如在水中潜游。 他一跃六米高,双手抓住树枝,轻轻一荡,荡一个一百八十度,双脚向上,双手朝下撑在树枝上,再来一个凌空一百八十度后空翻翻身,就漂亮洒脱地把双脚稳稳立在了树枝上。 秋一大喜,以为自己拥有超能力,不再像先前那样胆小害怕。 正当秋一勇气倍增、跃跃欲试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一条蛇和一只耗子搞混了方向,站在树上不知哪个方向是上山、哪个方向是下山。 便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好几声枪响,在这寂静的夜晚、诡秘的树林里,显得格外刺耳,把刚刚获得勇气的他吓了一跳。 他定了定神,施展超能力,一跳一跃像只猴子一样向枪声的方向蹿去。 秋一来到枪声的所在,往下一看,十几个武装的警察端着枪口打着手电筒四下里紧张兮兮地瞄望,一条长长的黑影在他们四周迅速地上蹿下跳,眼尖的警察照见了就迅速扣下扳机,子弹打在黑影上,黑影嗖地缩回了地下。不到半分钟,黑影又从另一个地方蹿上来,又被打了一枪,它又缩回了地下,这次久不见它再钻出来。 秋一看见那长长的黑影是一条巨大的蚯蚓,它蹿出的洞口都留下一摊恶心的黏液,有几个警察身上已经粘有了黏液,他们一边警惕蚯蚓的再次突袭一边嫌弃地甩手,想把身上的黏液甩掉。 有一个警察害怕得把沾有黏液的警服脱了,和摘下的头盔一起丢到一边,只穿着一件衬衣。他旁边的警察提醒他说:“快把制服穿上,我们不是一个队的,不穿制服不好认。” 脱下警服的警察说:“这口水有腐蚀。” “屁,又不见腐蚀我的衣服,就是够恶心,”另一个身上同样沾有黏液的警察苦笑着说,说着在身上抓下一摊黏液抹到树上,并用手指搓了搓树上的黏液,“像猪的鼻涕那样恶心!” “不对呀,我怎么感觉衣服在缩水,勒得我都快喘不过气了,你们不觉得吗?”一个高大的警察一边解开胸前的纽扣一边嚷嚷。 一个警察说:“南北,你发育太快了,衣服都跟不上了。” 那个高大的警察说:“我不是南北,我是钟台。” 外围的一个高个子警察冲他们喊:“我才是南北啊。” 警察们纷纷看一眼南北,又看一眼钟台,不敢相信:“你是钟台?你怎么一下子长这么高了?” 钟台又解开了一个扣子:“我真是钟台……哎呀,这衣服太紧了,头盔也箍得我头痛,我不穿了。”说着就把撑坏的衣服头盔脱摘下来,掼到一边,又去解开衬衣的扣子。 “队长,这山太诡异了,我们又联系不上指挥部,还是先撤回去吧?” “你吓傻啦,我们现在就是在撤退啊!” “我怎么感觉我们是在往山上走呀?” “仪器都失灵用不了,又看不到星星月亮,我们怎么知道是在进山还是在下山?” “我肚子好饿……” “我们爬到树上去看看吧,树那么高,应该可以看到下山的方向。” “树那么高谁爬得上去?” “呜呜……” “别出声,又有东西来了!” “在哪、在哪?” 十几个手电筒四处照射。 “小心!它在上面,会飞!” 手电筒光束立刻向上照去,秋一连忙躲到树枝繁密处,并留心观察四周和上方,看看那个会飞的是什么东西。 警察们提醒了他,他决定等那个会飞的东西过去之后爬到树顶上认一认方向。 不一会,一个东西扇动巨大的翅膀,落在秋一前面的一棵树上。警察手中的手电筒齐齐照着那个大鸟,只听他们惊恐叫道:“那是什么东西?!” “是一只大鸟,好像是一只猫头鹰。” “动物都变异了,为什么我们人类就不能变异!” “对呀,好期待出现一个变异巨人拯救我们!” “它会不会把我们当作老鼠抓走?” “快躲起来,它下来了!” 秋一伸出头去一看,那猫头鹰果然向警察们扑了下去,在巨大的猫头鹰面前,人类就像是小老鼠一般四处逃窜。 警察们一边逃避,一边扣动手中枪支的扳机向大鸟狂射,大猫头鹰受了一轮狂射,扇了几下翅膀抬高身子,换了个方向又俯冲下去。 大猫头鹰的羽毛非常坚硬,子弹伤害不到它,树枝树叶对它而言,就如腐蚀了一般,被它撞得像碎纸屑一样纷纷落下。 大猫头鹰一路摧枯拉朽,势不可挡俯冲而下。眼看它离地面越来越近,警察叔叔们吓得尖叫着乱跑。 秋一担心警察叔叔们跑不过这只大鸟,心想自己有超能力,何不帮帮这些可怜的警察叔叔? 于是鼓起勇气,提了提裤头,就对着猫头鹰像跳水一样一头扎下去,身体快如箭矢,眼里除了猫头鹰,其他物体在身后连成了流线,眨眼间他的拳头便击落在猫头鹰的头上。 被击中的猫头鹰咕噜一声,重重地坠到地上,倒地不起,晕了过去。 秋一落在猫头鹰跟前,就地滚了两滚站起来,也不急清理身上的尘埃落叶,抬头看见猫头鹰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才放了心,拍掉身上的几张落叶。 几秒之后,猫头鹰突然张开眼睛,忽地站起来,扇动着巨翅,钢铁般的巨喙向秋一啄来,秋一慌忙向后连滚带爬躲避。猫头鹰伸长脖子扇动着巨翅紧追不舍,巨喙一张一合啄咬得像铁匠打铁一样铛铛作响,那力道就是钢筋铁柱也会被它的巨喙钳成两段。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十一章 秋一的反击 秋一退到一棵大树下,眼看没有了退路,而那巨喙也紧紧跟到了跟前,连忙沿着树干往上爬。大树身上长满了疙瘩,又加上他身轻体健、身手敏捷,爬起来如在地上奔跑,霎时间就爬上了好几米。 大猫头鹰一嘴啄过去,差几厘米没有啄到秋一的脚跟,只把树干啄掉了一大块皮肉。两只大眼睛看见秋一往树上跑了,便伸出钢爪般的利爪,抓进树皮里几十公分,扇动着翅膀,沿着树干追上去,速度也是极快,巨喙只与秋一隔着一米多的距离。 秋一心想一味地逃跑也不是办法,刚才一击就把它给击倒,也许它完全打不过自己,何不反客为主,化被动为主动,攻击它试试,实在打不过再跑。 主意已定,秋一双掌一撑,一个极漂亮的后空翻转身,骑到了猫头鹰的背上。 猫头鹰大眼一愣,把头扭到背后,连啄几次,啄不到秋一,连忙激烈地抖动双翅,想把秋一从身上斗下去。 秋一紧紧抓住鸟毛固定身子,一拳打在猫头鹰背上,猫头鹰吃痛连忙扇动翅膀飞了起来。秋一爬到猫头鹰翅根处,往它右翼的翼根狠踹一脚,发出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响,那巨大的翅膀立即垂了下去。 猫头鹰失去了一边翅膀,已经飞不起,摇摇摆摆地打着旋转,大声惊叫着往下掉落,左边翅膀虽然拼命地扇动,但只减缓了下坠的速度,很快它就重重地坠到了地上,把一只脚也摔断了。 猫头鹰刚一着地就单腿站起来要跑,但断腿和断翅使它保持不了平衡而摔了一跤,巨喙磕进了泥土里,再也站不起来,只把个钢嘴在地下乱磨,一只脚猛地往后扒,掀得泥块石子像子弹一样四溅,树叶尘埃像雨雪乱飞,它嘴下和脚下都被它刨出了一个大坑。 秋一跳到一旁,捡了块大石头绕到猫头鹰面前,举起来要砸它额头,却见它睁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 犹豫了好一会,把个大石头举起又放下、举起又放下,就是下不了手。 到底是下不了手,也不管猫头鹰听得懂听不懂,秋一举着石头对那猫头鹰说:“我不打你,你也不许啄我,不光是我,是人你都不能啄。” 见猫头鹰没有反应,秋一想了想,便学猫头鹰的叫声咕咕地叫了几声。那猫头鹰听了,安静了下来,嘴也不磨、脚也不蹬了,对着秋一睁着右眼单单眨巴了一下左眼。 秋一以为猫头鹰听懂了,继续说:“你别以为我比你小,我就打不过你,你也看见了,是我把你搞成这样子的,要不是你先要吃我,我也不会后这么做,这都是你的错,不能怪我。”说完又咕咕咕咕地学猫头鹰叫了几声,猫头鹰听了依然眨了眨无辜的左眼。 秋一接着说道:“既然事情都这样了,后悔也无济于事,你若肯答应我,我们就交个朋友,你以后就听我的,不做伤人的事,我会找个好兽医把你的伤治好。”说完照样咕咕了几下,这次猫头鹰不眨左眼了,而是把眉毛竖了起来。 秋一见了猫头鹰的反应,沉思了一下,说:“要我养你有点困难,我去哪弄那么多肉给你吃?除非你不吃肉改成吃素,或许我还可以养活你,要不然把你飞到非洲大草原去,但是那样的话会破坏那里的生态环境……你还是改吃素吧,你翅膀大,可以在世界各大草原之间来回吃草。”这次还没学猫头鹰叫,猫头鹰的眉毛就竖得更直了。 秋一作惊讶表情:“什么,你不吃素?那你喝水得了,就怕喝水尿多也不顶饿。”猫头鹰突然又乱磨乱踢起来,秋一忙把手里的石头掂了掂,它就立即安静下来。 秋一说:“你是说要恢复原状?”猫头鹰迅速眨了一下眼睛。 秋一说:“那是必须的,如果不把你们恢复原状的话,我们人类就惨了,就是不为了你,为了我们人类,也得把你们这些东西恢复原状。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原因。”说完把石头掼到一边,转身要走,却见猫头鹰的样子很是可爱,就想上去摸摸。刚一靠近,那猫头鹰就狠狠地向他啄来,幸好躲得快,要不已经命绝鸟嘴。 秋一只得悻悻地离开,心想它到底不懂得自己刚才所说的话。 秋一走了几步,看见方才那些警察丢下的制服和头盔,心想,这山里都是警察,自己这个样子遇到他们难免会受到怀疑,索性装扮成他们的样子混入他们之中,一来可以帮助他们,二来可以从他们那里弄清楚山里的情况。 于是捡起地上的制服和头盔穿戴了,倒是挺合身,不过制服只有上衣,裤子和鞋子都没有,这样一来他头戴黑色钢盔,上身穿黑色警服,下身却穿烂了一边裤腿的棕色长裤,脚穿白色板鞋,像一个怪警察叔叔。 装束整齐,秋一便向警察叔叔们逃跑的方向走去。 那些警察并没有走远,都躲在树底下打探动静,走散的队员纷纷集合。秋一也当作是走散的一员走到他们中间,由于戴着头盔和口罩,只露出两只眼睛,那些警察看不清他的脸,又兼大家都精神紧张,所以并不怀疑穿着中裤的他是不是真警察。 一个警察指着秋一来的方向问秋一:“你从那里过来?” 秋一假咳两声,清清嗓子,说:“是的。” 那警察问:“那怪物没有跟来吧?” 秋一说:“我看见它被一个人打伤在那里,不能跑动了。” 那警察惊愕地问:“你确定看到打伤那怪物的是人而不是其他怪物?” 秋一扯谎,支支吾吾说:“这太黑了,我看不清楚,也许是其他……怪物也说不定。” 另一个警察说:“可能是一个像人的怪物。” 一个说:“会不会是一只变异的狗熊?” 有一个警察担忧地说:“糟啦,其他怪物还可以躲,那个像人的怪物就不好躲了,它能把那么大一个会飞的怪物打倒,如果他还有智商,那我们岂不是更危险了?” 一个说:“也可能是只猴子,甚至是美猴王?” 一个带有命令口吻的严肃小声突然说:“嘘,都别出声,上面有异响!” 大家迅速安静下来,只听前面几十米远的树顶上传来突突突的声音,声音传来的地方射下一束灯光,在树林里探索。有眼尖的警察看出来那是什么东西,忍不住兴奋地叫了出来:“是飞机、是飞机,上面派飞机来了,我们有救了!” 一经提醒,其他人也看明白了,纷纷朝直升机挥舞着手电筒喊道:“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打信号弹!” “信号弹早打光了!” “把手电集中起来往上照,树太高,我们不容易被发现!” 于是有手电的都集中起来往上照射,警察们一边照射一边大声呼叫。 众人正起劲地呼喊时,突然感到地面一颤一颤地震动起来,震得树叶纷纷落下,一个洪亮、沮丧、缓慢、一字一顿的声音从后方上空传来:“你、们、在、喊、什、么?什、么、来、了?我、什、么、都、看、不、见,我、好、像、瞎、了!” 大家顿时一惊,慌忙安静下来,警惕地向四周张望,但什么都没有发现。 有人就对着声源方向小心地问:“是谁在说话?” 后方上空的声音说:“是、我、呀,我、是、钟、台,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你在哪里?” “我、就、在、这、里、呀,你、们、怎、么、跑、到、下、面、去、了?上、面、树、枝、真、多,我、都、走、不、出、去、了?” “我们都在地上呀,你怎么爬到树上去了?上面感觉怎么样?” “我、看、不、见、你、们,好、像、是、我、的、眼、皮、肿、起、来、挡、住、我、的、视、线、了,还、有,我、肚、子、好、饿、啊,我、能、感、觉、到、肚、子、里、一、点、东、西、都、没、有,甚、至、连、屎、尿、都、没、有,这、些、树、上、有、没、有、果、子、呀?” “我们看不见你,如果你在树上的话就自己找找看有没有果子,不过直升机来了,还是忍忍吧,等出去了再吃,现在谁还有胃口吃东西!” “我、实、在、太、饿、了,没、有、果、子,树、叶、我、也、吃、了。” 钟台的声音刚落下,他声音传来的地方,巨树激烈摇摆,树冠处传来树枝折断的噼啪巨响。地面的警察以为钟台遭到怪兽的袭击,急忙问道:“钟台,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树、叶、不、好、吃,太、苦、太、涩、了。”钟台嘴里一边发出咀嚼生菜的脆响,一边闷声闷气地说。 “你不要乱动,你那里好像有个大怪物。” “不、管、了,我、快、要、饿、死、了。” “他是吓傻了还是饿疯了?”一个警察忍不住小声嘀咕。 这时直升机发现了地面的警察,已经飞到了警察们的头顶上方,正在盘旋着准备进行救援。 警察们个个兴奋不已,有几个由于过于激动,身体忍不住轻轻抖动起来,更有几个趴在地上,喜极而泣。 从食物链最顶端的生物变成了食物链最底层生物的他们,困在这到处都是巨大怪兽、犹如地狱般的山里,长达几个小时。这几个小时里,一只蚂蚁就能轻易把他们干掉,他们时时刻刻都处在危及生命的危险之中,他们提心吊胆、心惊肉跳,这几个小时简直就是几个世纪那么漫长、那么煎熬。 当看到能把他们带离这地狱苦海的直升机时,他们怎能不兴奋、不激动! 警察们急忙集中到飞机下面的“空地”上,那里的几棵大树不知被什么怪兽撞断了,只留下几根几米高的树桩,空中视野比较开阔。 站在周围都是巨树的中间这块小空地上,警察们感觉就像站在一口深井的井底里。直升机射下来的探照灯光,仿佛上帝的救赎之光,警察们仰起脸,享受救赎的喜悦。 喜悦的眼泪在警察们的眼睛里打转,还没来得及流出来,突然之间,救赎之光瞬间消失,头顶上的直升机消失得毫无征兆、无影无踪!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十二章 屠蛙 “咦,飞机呢?”警察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一秒还在头顶上盘旋的直升飞机,下一秒却完全消失了。 “它飞走了,它抛弃我们了!”一个警察绝望地喊道,他嘴里还没有点着的香烟掉到了地上,为了发泄心中怨气,他端起手中的冲锋枪对着一棵树打完了一梭子子弹。 “小心,有东西掉下来了!”秋一看见有东西旋转着落下来,忙提醒大家。 果然有一个东西,带着搅断的树枝落了下来,深深地插进土里时,还旋转了好几圈才停止不动。 众人上前看,都大吃一惊,原来那落下来的东西竟然是直升机的四片旋翼。 “完了,飞机也被击落了。”众警察看着还在抖动的旋翼绝望地叫道。 “你们有看到是什么东西把它击落的吗?”警察队长小声问道。 “好像是一个青蛙,你们看,它就在那里。”秋一指着一棵树上说。 众警察打着手电筒看过去,只见一只巨大无比的青蛙模样的怪物蹲在三棵树交叉的树梢上,大嘴下的白皮肤一动一动的像是在咽口水。 “原本只有一个脚趾头大的树蛙,在这座山里却能把直升机当飞蛾吃掉,那还有什么东西不能把我们吃掉!这山里除了人,什么都是变态的大,我们在这里简直就是最低级的生物,是给它们当食物的!钟台,你快从树上下来,小心被那个蜥蜴吃去!” 钟台一边嚼着树枝,一边跺着脚,说:“我、不、在、树、上,我、在、地、上,我、踩、的、是、土。” 钟台每跺一下脚,地面就激烈地震动一下,众人以为又有重量级的怪兽来了,不禁大惊道:“不好,又有怪兽来了,大家小心!” 秋一眼睛明亮,首先看到了那个怪兽,不由得一惊:“这下好了,连人也变异了。” 众人惊问:“谁变异了?” 秋一指着前方说:“正走过来的不是!” 众人只见两条赤裸裸的无毛大腿,比周围的参天大树还粗,腿上暴涨着一块块坚硬如铁的肌肉,树藤一样交叉攀缠着一条条乌黑鼓胀、粗过常人胳膊的经脉。大腿抬着轮船般的脚掌,一步一顿,把树推倒,缓缓走来,离最近的那个警察不到十米距离。 不到十米的距离,巨人巨大的长腿一小步就能跨过。众人连忙端起枪口对准那巨腿大声喝道:“站住!站住!快站住,要踩到我们了!” 那巨腿已经抬起了左脚跨了出去,正要踩下,听到叫声,连忙停在了空中。 在轮船脚掌下的警察慌忙趴在地上爬开了一段距离,之所以是趴着爬行,是因为怕被树上的巨蛙发现。 大家见巨腿听话,也都不开枪,纷纷抬头往上看,只见拥有这双巨腿的是一个高过树顶的赤裸肌肉巨人,由于巨人正在微微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吃着树枝树叶,谁都看不清巨人的容貌。 有人大声问巨人:“你是谁?” 巨人听出是问自己,抬着左脚没有放下,保持着单腿站立,一边嚼着树枝一边答道:“我、是、钟、台、呀!” 众人大惊,又问道:“你怎么变得这么大了?” 巨人钟台用左脚脚趾在右腿上挠了一下痒痒:“有、多、大?” “你不知道你有多大吗,那你看看我们,对比对比。” “我、看、不、见,我、的、眼、皮、肿、起、来、挡、住、我、的、视、线、了。” 巨人钟台说着,低下头晃了晃脑袋,似在左右张望。警察们用电筒照看他的全身,秋一见他整个脑袋就是一个大肉球,光秃秃的没有一根头发;大嘴沾满了树枝树叶的墨绿汁液,嘴巴、耳朵和鼻子按照他现在身体的比例大小正合适,但是没有了眼睛和眉毛,鼻梁上去就是一个长长、凸出来的额头。 原来是眼睛和眉毛没有随着身子的变大而变大,陷进了脸上的肉里,形成了长额头,也导致了他看不见东西。若不是他自称钟台,谁看了这样没有眼睛的脸都认不出他来。除了毛发和眼睛,他的隐私部位也没有变大,陷进大腿肌肉里而无法看到。 “你不要动,你现在大得一脚能把我们都踩死” “真、的?你、们、在、哪、里?” “我们就在你的脚下,你千万不要动,我们都不想被你踩死。” “如、果、怪、兽、来、了、怎、么、办,我、不、跑、会、被、它、们、吃、掉、的。” “你这么大个它们看见你都被你吓跑了,哪还敢吃你。它们现在不但不敢吃你,反而会害怕被你吃掉,所以你就放心地待着,如果真有怪物来,你就把它们赶走,你现在要保护我们。” “现、在、有、怪、兽、吗?” “有一个,把我们的直升机吃掉了。” “能、把、直、升、机、都、吃、下、去、一、定、是、很、大、的、家、伙,我、比、它、还、大、吗?我、能、吃、下、它、吗?” “它和你差不多。” “那、你、们、还、不、逃、跑?” “我们不能跑,我们移动的话它更容易发现我们,你不是很饿吗?你可以吃掉它,因为它只是一只青蛙。” “你、不、要、把、我、骗、去、喂、饱、了、它,好、让、它、没、肚、子、吃、你、们。” “青蛙只会吃它吞得下的东西,它吞不下你……” 突然听到咕噜噜几声雷响,吓了众人一跳,都以为打雷了,却听钟台迟钝地说:“饿、得、我、肚、子、都、呱、呱、叫、了,这、树、叶、太、难、吃,我、要、吃、肉,不、管、它、是、青、蛙、还、是、老、鼠,我、都、要、吃、了、它,它、在、哪、里?” “在你十一点钟方向,三十米远,高度到你手肘的位置。” 钟台见说,吩咐众人离开他脚下之后,放下左脚,向左转到十一点钟方向,抬起脚就想悄悄过去。 可是由于变大的原因,他根本就不能悄悄地前进,大树像灌木丛一样把他围得紧紧的,他必须用很大的力气分开树木,发出很大的响动才能前进,并且他把距离估错了,才三步,他就碰到了巨蛙,把那巨蛙惊得只一蹦,就蹦到了另一棵树顶上,接着又是几个蹦跳,跳到几十米远的树顶上。 钟台还在往前摸索前进,不知道已经惊走了巨蛙,以为三十米还没有走到。众人见他虽然惊走了巨蛙,但还一直往巨蛙逃跑的方向走去,以为他在追赶,所以都没有出声提示,只是屏气凝神地看着。 秋一看钟台瞎着双眼,动作笨拙迟缓,担心他追不上那个虽然身材同样臃肿,身子却异常敏捷的巨蛙。转眼看见插在地上的四叶旋翼,每一叶都像是一把巨大的砍刀,突然就心血来潮,冲上去握住其中一叶旋翼的转柄,用力一摘,果然就把那旋翼从转轴上摘了下来。 秋一心中暗喜,握着转柄,轻轻地把这几米长的旋翼举了起来,就像握住了一把超长的巨刀。 秋一拿起直升机其中的一叶旋翼当作武器大刀,二话不说就冲向那个巨蛙。那巨蛙看见秋一像单翼虫子一样走过来,吐出舌头去捞,秋一眼明手快,举“刀”一挥,就把巨蛙的半截舌头割了下来。 巨蛙连忙把剩下的半截舌头收回嘴里,掉头就跑。秋一紧追不舍,他对这只巨蛙没有刚才那只猫头鹰那样怜悯,是因为巨蛙吃了直升机,而直升机里有人。 众警察看见秋一竟然拿着一叶直升机掉下来的旋翼用快如闪电的速度追上了巨蛙并以迅雷之势割下了巨蛙的舌头,不禁惊呆了,都以为秋一也发生了变异。于是他们有的人就想试试自己是否也发生了变异,无奈一通搔首弄姿、挤眉弄眼、上蹿下跳、载歌载舞之后,还是凡人之躯,没有意外的超能力。 秋一急起来速度快得自己也吃惊,眼看追上了巨蛙,往前一跃,落在巨蛙的大腿上。巨蛙双腿一蹦,往前一跳,就把他给弹了下来。 他已经对自己的能力抱了十二分的信心,巨蛙刚把他弹到树上,他双脚在树上一点,又追了上来。这次他还是跳到巨蛙的大腿上,不过在落下的时候把旋翼刀深深地插进了巨蛙大腿肉里。 旋翼虽然长有六米多,插了四米多进巨蛙的腿里,但似乎对这个巨大的青蛙造成的伤害不大,妨碍不到它继续蹦蹦跳跳。 秋一紧握着旋翼的转柄,使自己不至于被巨蛙再次弹开,看着巨蛙一蹦一蹦的露出个白花花的大肚皮,心里就有了主意。趁巨蛙跳起来未落地之前,秋一连忙拔出旋翼刀,踏着巨蛙的大腿跳跃到它的腹侧,把旋翼往里一插,没至转柄,然后横着肚子方向往另一侧推去,把个巨刀一般的旋翼从巨蛙的右侧推到了左侧,横着在巨蛙的肚子上开了一道大口子,巨蛙的肠子内脏一股脑子往下掉。 巨蛙吃痛,惊慌得一味乱窜,拖着掉出来挂在树上的肠子,像拉毛线团一样把它整个内脏都掏空了才倒下,瞪着鼓起的双眼慢慢死去。 秋一见过杀鸡杀鸭、宰猪宰羊,也捉过青蛙刨过鱼腹,见过几乎所有家禽家畜被剖开内脏的场面,但现在所处的绝不是鸡鸭的小肚鸡肠的小场面,而是内脏堆积如山、血肉恶心污秽的大场面,仿佛置于古代刚刚结束激烈战斗、血流成河、尸块堆积如山的战场,他忍不住丢下大刀大吐特吐。 秋一紧皱眉毛捂着鼻子,一边吐着一边往外疾走,突然撞见血肉里有一个大肉包,里面似乎有东西在动。忍着视觉上的恶心,走近一看,肉包里面像是有东西在往外钻,肉包的表皮鼓起又平复着一个个小泡。仔细一听,听到肉包里面传来说话声:“动作快点,空气快消耗完了,我快要憋死了。” 另一个说:“皮太硬了,子弹打完了也打不穿,这刀也割不动啊!” “弄个口子也行啊,都要憋死了。” 秋一捂着鼻子大声问道:“谁在里面?”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十三章 花仙子 “我们是飞行员,正驾驶着直升机,不知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和直升机一起掉进这里面出不去了,快救我们出去。”肉包里面的人兴奋地叫道。 秋一摸了一下肉包,表皮异常坚硬柔韧,并且很厚的样子。他捡回刚刚丢掉的直升机旋翼,叫里面的人躲到一边,用力切下去,切开了一个大口子。他用旋翼把口子上耷拉下来的皮肉撑起来,形成一个出口,对里面说:“你们可以出来了。” 秋一正等着里面的人出来,突然一只大老虎飞蹿出来,把他一跳。那老虎蹿出来回头看了一眼秋一,喵了一声,跳到树上跑了。 紧接着里面急匆匆地走出六个穿制服、像是得了哮喘一样大口呼吸的军人来,他们看见秋一穿着警察的制服,戴着头盔,以为他是警察,却又见他下身穿的是破烂休闲裤和白色板鞋,更是单手就能牢牢抓住几米长的旋翼,而且只有他孤身人,他们很是惊讶,一边咻咻地喘气一边急着问道:“兄弟是哪个部门的,是怎么救出我们的?” 秋一想了想,说:“我是县公安局的,用我手上的这把刀切开了这个口子。” 飞行员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说:“这不是我们直升机上的旋翼吗,得有多大的力气才能把它当刀来使?兄弟受过什么特殊训练吧?” “没有,我是进到这山里才突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这山很邪门呀,我们接到救援命令,刚把飞机开到山上,正准备救人,突然我们就连同飞机一起被装进这皮袋里了,我们连怎么被装进去的都看不清楚。这皮袋是什么东西,不会是哪位神仙的法宝吧,皮应该有半米厚,又这么大,装下我们的飞机还显得如此宽敞,我们的飞机还在里面呢。” 秋一指着远处的巨蛙尸体:“你们连着飞机是被那只大青蛙吃掉的,这皮袋大概就是它的胃。” 秋一遂将山里所见的情况向他们简单说了一下,说到变异上,刚开始以为只有树木和动物变异,后来队里一个叫钟台的人也变异了…… 六人一边听秋一说,一边惊奇地观看四周,无不惊叹这山里的诡异。他们听完秋一的诉说,打量着秋一:“你也是变异了吧?” “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想也是变异了吧……”秋一正说着,看见不远处隐隐约约似有灯光,以为是到了山脚,便拖着旋翼与六人向那灯光处走去。 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足球场大的空地,空地除了中央处,没有一株植物,空地上的泥土像是刚被翻新过。 围绕空地四周的树上挂着一圈足球大小的萤火虫,萤火虫被树藤拴住不能飞动,灯光便是它们发出的,它们像路灯一样照亮这片空地。 空地中间长着一棵巨大的仙人掌,比周围的大树还高出半个身,仙人掌周身分出许多分支,分支从主干上直伸到空地的边缘,有的还伸进了树林里,犹如一座仙人掌小山。 仙人掌全身布满了密密麻麻两三米长的钢刺,除了钢刺之外,无异于普通的仙人掌,在四周都是布满黑气的森林里,显得异常健康。 紧靠着仙人掌有一棵猪笼草,仅有的一个捕食笼离地有三米左右,捕食笼的大小就如刚才那个巨蛙的胃;捕食笼高度有十几米高,像是一个漂浮着的柱形气囊。围绕猪笼草的三面长有三棵巨大的食人花,都张着巨大的花嘴,花嘴足可以含进一辆公交车。 秋一见那猪笼草和食人花除了比普通的猪笼草和食人花大了无数倍之外,并不异于普通的植物,都和那仙人掌一样,不同于周围黑气弥绕的大树。如果把旁边的树林比作鬼区,这空地可以说是一片净土。 “你们看,那不是枪?”一个飞行员指着猪笼草说。 秋一看去,那猪笼草的捕食笼下果然有一支微型冲锋枪。 “那花长有嘴的,会不会有兄弟被它吃了?” “你们待在这里,我去看看。”秋一说着,拖着旋翼箭一样冲上去,快到食人花面前时特别留心它们,担心受到它们攻击。 那三朵食人花却对已经冲到脚下的秋一无动于衷。秋一心想也许是自己相对它们实在太小了,塞牙缝都不够,它们不屑下嘴,于是一口气把它们都砍倒了,然后冲到猪笼草的捕食笼底下。 抬头一看,捕食笼像一个长长的热气球,似乎听到里面有人的说话声。 “有人在里面吗?”秋一对着捕食笼低声问道。 过了一会,里面才有人压低声音悄悄回答:“谁在外面?” 秋一说:“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们提防着点,我切开一个口子放你们出来。” 秋一举起刀来要动手,里面的人急忙阻止说:“先别动手!你们有多少人,有什么武器,能把我们带下山吗?” 秋一说:“目前我们有七个人,武器有几把枪和一把大刀,另外还有十几个人在后面,他们有十几把枪。” 里面的人问:“有没有重武器……坦克装甲车之类?” “刚刚来了一架直升机,被一只大青蛙吃掉了,不过飞机上的人都救了出来,就在这里。” 就是有坦克和装甲车也开不上来吧,秋一看了一眼四周的参天大树,心想。 里面的人说:“没有大家伙我们下不了山,我们十八个人打光了所有的弹药,动用了所有的武器,鞋子都用上了,连一只蟋蟀怪的皮毛都伤不到,差点被吃掉。幸好及时出现了一个花仙子,用法术变出了一朵地花,把那怪物包住沉进了地下,救了我们,这一片空地就是那朵地花弄成的。 我们求花仙子救我们下山,她说山上有人在召唤她,她得先到山上去,待她处理完自己的事情后,再救我们下山。她上山前,变出这个花苞保护我们。我看你们也下不了山,这花苞里面很宽敞,不如先到我们这里面来坐一会,等花仙子回来救我们下山。” 秋一听完,忙问:“那花仙子是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生,不是很高?” 里面的人说:“看起来是十七八岁,不过她很高!” 秋一疑惑:“很高?” 里面的人说:“对,看起来差不多有两个我们高!漂亮极了,她会发光,发出的光是极漂亮的花朵,所以我们叫她花仙子。刚开始她是看不见的,在我们的再三恳求下,她才肯现出真身,真是一位神仙!” 秋一暗暗吃惊,问道:“她去哪了?” 里面的人说:“我们进到这花苞里面她才离开的,我们也就没看见她走哪个方向,不过她说过要上山,应该是往山上去了。” “你们知道往哪走是上山的方向?” “我们是从半山上下来的,发现越往山上走,树越来越高大,你根据树的高矮变化就可以判断是上山还是下山了。” “太谢谢你们了,对了,你们是怎么进到里面的,里面不觉得闷热或者有什么烦人的液体让人难受吗?” “里面很干燥很舒服,像是在空调房。我们是被花仙子装进来的,她也告诉了我们进来和出去的办法,不过我们没试过,现在我们就试着把花苞降下来让你们进来。” 秋一只见那捕食笼轻轻动了一下,接着缓缓降了下来,底下一触地,整个笼子就慢慢倒下,平躺在地上,笼盖轻轻打开,走出几个十分警惕地穿着武装制服的警员来。 他们见了秋一手上的旋翼,吃惊地问:“这就是你说的大刀?” 秋一点点头,安排飞行员进了笼子,笼子重新吊了起来之后,他去找那十几个之前遇到的警察,依然把他们带到空地上,让捕食笼里面的人降下笼子把他们装进去。 安顿好警察,秋一回去把巨人钟台带来,让他坐在地上吃那巨蛙的尸体,特别嘱咐他万不得已不要乱动。 巨人钟台由于身体变大,肠胃也变大,造成了肚腹空空,特别的饥饿,也不管蛙肉生熟,捞起地上的肉就往嘴里送,除了手抓和嘴咬之外,接受军令似的端坐在地上,下半身一动不动。 安顿好了钟台,秋一跃到树顶上,找到了树高的上山方向,拖着旋翼,跃过一棵棵树顶,跳往山顶方向。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十四章 鱼怪 落日山下的火炬广场,十一种生肖形状的火焰和数十个火盆把广场照得亮如白昼,各种舞蹈节目在舞台上热火朝天地表演,各类民俗活动在人群中有序展开,摩肩接踵的旅客们挥洒着一身大汗,四下里不辞辛劳地穿梭观望、热情参与。有些实在热得受不住的男旅客脱下了汗水打湿的上衣,光着膀子四处招摇,甚至有几个无视“水深危险,禁止游泳”警告牌子的旅客跳进了江里,在管理人员再三的劝告下才恋恋不舍地爬上岸来。 广场周围,小贩子已经摆好了摊位,卖起了水果冷饮,很快他们的摊位前就挤满了一堆汗气熏天的顾客,吆喝着要这要那,你挤我、我挤你,毫无秩序可言,其中有两个脾气暴躁的,打了起来,打得在地上连滚带爬,一身汗水和成一身泥污,旁观的人劝阻的少,起哄喝彩的多。 好不容易劝止了这边的打架,江边又起事端,一个刚从江里出来、浑身湿漉漉的男人,焦虑不安地对管理员说少了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在江里没有上来。 管理人员用手电筒往江面照,江边亲友喊着失踪者的名字。但除了泛着灯光粼粼的江水,水里并没有发现有人的踪迹。 管理人员再三向失踪者的亲友确认,确实还有一人没有上岸之后,决定下水寻救。 一个迫不及待的亲友男子把衣服一脱,就往江里跳。可惜他连江水都没沾到,就跳进了一个突然蹿出来大张着嘴的怪物口里,从头到脚,整个人被一口吞进怪物的肚子里。 吞下人之后,那个大怪合上嘴就钻进了水里,众人连它的样子都看不清。大怪物钻进水里溅起的浪花,推倒了最靠近江边的那一排人。 已经看见怪物的人吓得狂呼乱奔,被浪打倒的人连滚带爬,大呼喊叫,拼命逃离江边。 远处的人不知就里,立足观望,看那数十人不要命地冲撞不明真相的人群。 等一传十、十传百,传来江里有吃人的大怪物,远处的人才似信非信地跟着缓缓挪动。舞台上的演员也都下来了,跟着大家一起跑。 除了那知道真相的数十人早跑远了,其余数千不明真相的群众一边推搡着远离江边,一边好奇地往江里望去,但只看见平静的江水不见有吃人的怪物。范二、零开和Lillian等也在人群中,随着人群往外挤。 就在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江面上的时候,广场靠近落日山的那一侧发生了激烈的骚乱,刚才虽然拥挤但还有秩序的人群,突然就像遭遇了狼灾的羚羊群,伴着撕心裂肺的哀嚎惨叫,潮水一般往广场的另一侧涌去。 大家都失去了理智,没命地往外逃,零开紧紧抓着新女友的手随着众人往外挤。 谷西发现树树和秋一上山后,就借口上厕所,离开了Lillian,暗中跟着秋一。秋一刚刚杀死巨蛙,她就听到山下火炬广场发生动乱,便隐身来到广场上空。 只见三只巨大无比、丑陋凶残的蝙蝠正在飞扑人群来吃。谷西心中惊讶,不及多想,变身比常人大1.67倍的战衣形态,手握谷西之戟,一戟一个,瞬间解决了三个怪物,但此时这三个蝙蝠已经咬死了数十人,数十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躺在谷西面前。 解决了怪物之后,谷西站到人群上空,看见零开安然无恙,稍微松了口气。一边暗地里保护零开和百姓离开,把挤倒在地的人拉起来,一边提防其他怪物来袭。 进山救援的直升机失踪之后,负责这次防山事件的武警指挥部便马上请示了上级。上级意识到事态比预料中的严重,立即派出早已集结完成、正在附近待命的军队支援。 当配有坦克和装甲车的万人部队开进关元古镇的时候,正好遇到广场上逃离出来的百姓人流。 士兵们纷纷下车,让百姓上车,运来士兵的军车成了把百姓们送出去的交通工具。不在广场上的不明真相的百姓也被强行送上车,强制带离。部队用宣传车上的喇叭逐条街道、逐个小巷呼叫镇上所有人即刻上车撤离。 坦克在前,士兵在后,大部队迅速开到落日山脚下,建筑工事,每隔十几米安放一辆坦克,把落日山北面水桶般围堵起来。各种探照灯射向山上,八九架武装直升飞机从四面飞来,高高盘旋,不敢低飞。 在指挥官的指挥下,士兵战士一边抢救受伤的百姓、抬走死者的尸体,一边建筑工事、排列防御作战阵型。 几个军官在士兵的拥护下来到巨型蝙蝠尸体前查看,无论是战功赫赫的首长还是初次参加实战的新兵,都一脸惊愕。 三个蝙蝠怪大小相差无几,展开双翅足有二十多米长,全身无毛、布满坚硬突出的肌肉,狰狞的大嘴漏出两枚匕首般的獠牙,脖子都被利刃割开了一个大口子,乌黑泛蓝的血液流成一片池塘。 副指挥官对最高指挥官使了个眼色,最高指挥官示意士兵的保护圈扩大,两人单独站在保护圈中央。 副指挥官小声问道:“是否请示出动神话部队增援?” 最高指挥官点点头:“先请示!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认为上级应该不会让我们的最终武器暴露。” 副指挥官心有不甘:“不知这山上还有多少这种东西,虽然凭我们常规部队也许也能清除它们,但这样做牺牲太大,不值得!” 最高指挥官指着蝙蝠怪的尸体:“不要忘了,除了有这种致命的怪物,还有帮我们的盟友。你看,这三只蝙蝠,都是一刀致命,此人的能力不亚于神话中的任何一个。虽然我们还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但他肯出手救这些群众,就一定也会帮我们对付山上的那些怪物。” 副指挥官担心地说:“就怕他是敌人,要不为何不肯现身?” 最高指挥官说:“这山上的事也不排除是某些敌对国家搞出来的,目的可能正是想让我们亮出神话……” 谷西在半空中,听到最高指挥官谈神话部队,忍不住露出不屑的微笑。她看到零开已经坐上军车远去,又见部队已经排好了阵型,便离开广场,进山寻找秋一。 谷西离开不久,江里的水就急剧退去,江水一下子浅了近一米,江心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似乎那里的江底打开了一个大洞,水都往洞里倒灌。 直升机的探照灯照见了那个漩涡,立即通知指挥官,指挥官立即命令部队注意江面,部队的大半枪口纷纷指向江面,一半坦克的炮口也转了过去。 军官们纷纷用望远仪器观望,漩涡的直径有十多米,漩涡越转越急,水面又降了近半米,一束水流从涡眼冲天而起,冲出一个鱼怪站在水流的顶端。 那鱼物一晃,就瞬移到江边,离最近的士兵只有五米。 只见这鱼怪直立着,有着一颗硕大的鱼头,巨口张开,露出上下各五排锯齿利牙;两个眼眶里的眼睛竟是两个活生生的人头,那人头和普通人一样,有眼有嘴有鼻子有耳朵。 鱼怪扁长的鱼身两侧各长着两条挨在一起的人形手臂,手臂和普通成年人的一样粗,长在这怪物身上极不协调,犹如长在成年蓝鲸身上的孩童手臂一般细小无力。 鱼怪背上是四扇紧紧粘在一起的大鱼鳍,每一扇都从后颈连的尾部,活像是背着四块粘在一起的大船帆;鱼尾往后弯起坐在地上,鱼尾上有四条人腿无能为力地吊在两旁。 鱼怪从头到尾,除了人头眼睛,全身覆盖着五彩斑斓的坚硬鱼鳞。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十五章 古镇之殇 指挥官一声令下,附近的所有枪口都对着鱼怪射击,鱼怪被打得发出呜呜嗷嗷的低沉哀嚎,背上的四扇鱼鳍迅速展开挡着鱼身,眼眶里的两颗人头滴溜溜乱转,人头里的四颗眼睛惊惶万状。 士兵的子弹打在鱼怪身上,溅起无数火花,像烟花正在鱼怪周身绽放,不能穿透鱼怪的鱼鳞。 发现子弹无法对鱼怪造成实质伤害,指挥官撤下鱼怪附近的士兵,下令坦克开炮。 鱼怪受不住坦克炮弹的轰炸,扇动鱼鳍,呼的一声飞到空中,对着下面的官兵阴阴乱叫,又被空中支援的直升机扫射,想要躲回水中时,左边眼眶中的人头惊见一群奇形怪状的东西从山上飞冲下来,冲进官兵的队伍里,见人就咬。 战士们正聚精会神地对付鱼怪,措手不及,一下子就被咬死咬伤了上百人。战士们反应过来,举枪还击,怪物却刀枪不入,子弹打在它们身上,只是溅起火星无数,不能对它们造成伤害。 士官们见队伍被冲乱,怪物众多,势难对抗,忙下令让坦克装甲车掩护,其他人撤退。 鱼怪在空中看着那群怪物,是一群变大的虱子、飞蛾、蚂蚁、甲虫、蛐蛐、狐狸、鸟类等各种各样的动物,大小不一,形状各异,最大的有水牛大,小的只比拳头大一点,但个个都异常勇猛、凶狠、迅捷,个个皮甲坚硬如铁、刀枪不入,人类在它们面前就如砧板上的鱼肉,毫无抵抗力。 坦克和装甲车被水牛大的甲虫一顶就翻倒,一只拳头大的跳蚤眨眼间就咬掉六人的胳膊,被咬的人立刻倒地,扭曲着身子痛苦地翻滚。 一些飞虫无视广场上的生肖火焰,从中穿过,身上立时被点燃,带着火焰到处乱飞,不时飞到地上、水里、屋中,顿时火光四起,火势迅速蔓延。 古镇的古屋多是木结构,遇火就着,虽然现场有无数的消防车和灭火器,但使用灭火器材的消防官兵太少,火势很快就无法控制地咆哮起来。 那鱼怪无视左右两架直升机的轮番扫射,眼眶里的两只头颅、四只眼睛呆呆地看着小镇之殇。 火光中,怪兽们分散追击跑进街道的人类,人类士兵手里的武器对它们不能造成一丁点伤害,这使它们毫无顾忌地放开牙嘴大肆杀戮。平日对人类堆积已久的怨恨得到发泄、人类对它们的残害得到报复、猎食者和被猎食者的地位发生颠覆,使它们兽性大发,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血腥味混合着焦肉味,浓烟裹着火蛇,哀嚎掺杂兽吼,古色古香的古镇沦为人间地狱,赶来增援的部队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成为这个地狱的冤魂。 几分钟时间,怪兽就席卷了半个古镇。空腹得到填满,体力得到增强,使它们更加疯狂。逃命的士兵丢盔弃甲,失魂落魄,意识里只有跑跑跑跑,明知道跑不过它们,也要跑出最后一步。 直升机看着下面火势凶猛、人类奔跑哀嚎、怪兽肆虐的惨象,无力地在空中盘旋,旋翼旋转发出的突突声似乎是在痛苦地抽泣。 直升机发现鱼怪没有攻击人类,便调转枪口,对准广场上的怪物狂扫。一只甲虫被机枪扫射得不耐烦,跃起扑向直升机。鱼怪看在眼里,瞬移到直升机面前,一口把甲虫咬碎,吞入腹中。 鱼怪转眼看见山上巨树抖动,又有一大群怪物冲下来,它张开巨口,对着群怪吹出一股肉眼可见的声波,刀枪不入的群怪,竟被它吹得粉身碎骨。 吹死怪群之后,鱼怪正准备攻击人群里的怪兽,它右眼眶里的人头突然发现小镇四周弥漫着一股剑气。 那股剑气刚刚成型,像一堵圆形的墙,把整个小镇围住。随着剑气越演越烈,气墙越来越高,到半空弯曲形成穹顶,把小镇严严实实地罩在剑气里面。 鱼怪感受到剑气异常犀利,不敢硬抗,急忙躲进江中。 除了鱼怪,没有人发现他们身边突然产生的剑气。 一个狂奔的士兵无意中回头看见自己要好的战友被绊倒,身后不到十米的距离正有三个怪兽杀气腾腾、气势汹汹地冲上来。他没有片刻犹豫,毅然转身回去救战友。当他拉起战友的那一刻,巨蝎的巨钳伸到他俩的腰间,紧接着巨钳毫不迟疑地合起来。 回头的战士紧紧捉住战友的手臂,睁着忧郁却坚定的小眼睛看着巨钳势不可挡地合上,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勇敢地直视自己的死亡! 这个直视死亡的战士,由于他的勇敢,他睁着的眼睛,未曾眨了一下,得以目睹了巨蝎的钳子合上的瞬间所发生的事:火光冲天、亮如白昼的小镇,突然变成一片黑暗,像是电灯的光,因电灯突然被关掉电源而突然熄灭;兽吼、火爆、坍塌等非人发出的声音,同一时间也像收音机的声音,因收音机被关掉开关而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后只剩下关不掉开关的人类的嚎叫和奔跑、碰撞声。而他眼前的巨蝎和巨蝎架在他腰间的钳子,竟然在毫无衔接的过程、没有时间的流逝之下,就在眼里突然消失。 战士愣了很久,直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才第一次眨了一下眼。 巨蝎的钳子就像是一个开关,当它合上时,怪兽和怪兽引起的灾难一起被落幕。 怪兽消失得太快,环境改变得太突然,使战士以为自己死掉了,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缓了一会,他对战友说:“死,并不可怕,一点也不痛,就是有点黑。那些还在奔跑,还在大喊大叫的人,大概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战友一屁股坐在地上,吁了一口气,说:“亏我们死前大喊大叫,以为死会有多么恐怖,没想到也不过如此,眼睛都不曾眨,就来到了死人的世界,像只是梦醒了一样,又比梦醒还快。这死鬼世界除了比较黑,和我们生前的世界也没有什么不同,我们现在所处的还是生前的那块地方。” 战士也坐了下来,叹了口气:“作为一个士兵,保家卫国,虽死犹荣,我没有遗憾。不过现在作为一个死鬼,站在死去的地方,看不见自己的尸体,想到父母只能面对我的遗物思念落泪,倍感凄凉。可怜我的老母亲,连她儿子的遗容也不能见一面!” 战友听完,苦笑着四下里寻找自己的尸体,却看见两块巨蝎断裂的钳子,惊叫道:“我看见怪兽的尸块了,也许我们没有死!” 战士顺着战友的视线看去,看到了那两块断裂的钳子,于是狠捏了一下自己,感觉到了疼痛,也惊叫起来:“我还感觉得到痛,我们没有死!” 战友一骨碌站起来:“你看前面有灯光,我们过去看看。” 第一束灯光就像是一个信号,其他灯光纷纷亮起响应。 灯光是从手电筒里射出来的,一道道灯光,像是一条条光的长棒在交错挥舞,照到的人都是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拿着手电筒的也是一脸的惊魂未定。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危险没解除,大家快安静下来,迅速隐蔽,关掉电筒!” 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战士,立刻就近找地方躲了起来,灯光也在极短的时间内全部熄灭,哭喊嚎叫奔跑碰撞等人类发出的声音早消失到九霄云外,整个小镇墨一样漆黑、太空一样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大胆莽撞的人发现了一个螳螂怪兽的三角头颅,随后到处都新发现怪兽的尸块之后,安静才被打破,出现了窃窃私语。 到处都有新发现的怪兽尸块和长时间的安静表明,周围已经没有了怪兽,至少没有了活着的怪兽,战士们纷纷起来查看战场。 这是真正的战场,尽管是兵哥哥们,看到这么惨烈的景象,也无不心惊肉跳。 只见到处的是血肉模糊的尸体,有完整的也有极不完整的;鲜血染红了的街道,血水往下水道淌去;烧焦倒塌的房屋,一片狼藉。 有经验的老兵们首先看出怪兽都是被利刃切碎的,他们的冲锋枪都打不穿的东西,得多么锋利的利刃才能把它们切得如此整齐?而且是在一瞬间把分散在古镇上的百十个怪兽同时杀死,得多少个人多默契才能办到? 如今这些杀死怪兽解救数千人生命的救命恩人又在哪里?如果说怪兽的生命是有时限的,到了一定时间就会突然分解死掉的话,那么古镇的火是怎么熄灭的? 那是一场烧毁了半个古镇的大火,怎么会在一眨眼间就灭掉?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火海一样的大火,消灭得竟然像打火机上的火焰,松开拇指就灭了那么容易那么迅速。 仔细观看大火过后的残骸,竟然没有一丝一缕的烟雾,再用手摸一摸烧成黑炭的木头,也没有一丝热度,整个火场,既没有被水淋过的痕迹也没有其他灭火材料留下的痕迹,就像大火是自然灭掉的,而且已经熄灭了很长一段时间。 在场的人能用好些理由牵强地解释怪兽的突然死亡,但却找不出一个理由来瞎掰大火突然熄灭的怪现象。 不久,更多的部队和更多更先进的武器装备进来增援,战斗机也呼啸而来。增援部队到达之后,幸存的部队惊奇地发现自己的手表、手机和仪器上的时间,比增援部队士兵的时间慢了八秒!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十六章 骷髅脸男人 阮秋一拖着直升机的旋翼刚从树上下来,顿感四周气压猛地飙升,强大的气压压得他觉得身体像是被压裂成了无数个鸡蛋大小的碎块,而每一块鸡蛋大小的碎块都被一个壮汉的铁手紧紧握住,紧握的每一块碎块又缩小了一半,使他产生了身体缩小了一半的错觉。 他还没来得及产生心理的恐惧反应,身体就已经做出了更迅速的措施,本来在这强大气压下就像是高处坠落即将碰到硬地而破碎的灯泡般脆弱的身体,瞬间变成铁球般坚硬,壮汉的铁手也已经变成轻轻拂动肌肤的清风那般无力。 秋一轻吁一口气,刚刚被那气压压得眼睛都快要崩裂,使他失去了一瞬间的视力,这时身体适应了强气压,视力恢复,只见眼前一片开阔。 这个开阔并不是眼前什么都没有,眼前还是一片树林,不过这一片树林都是很矮很小的树,与身后拥挤的参天大树相比,这些小树就像是小草,所以他觉得眼前的小草一般的树林很是开阔。 视野开阔却使他担心起来,担心自己南辕北辙,本来要上山却走了下山路。 幸好,树是变小了,但路却容易认了,秋一认出是一条上坡路,便抱着试着继续走下去的心理往上坡的小树林里走去。 走不了几步,感觉到气压又突然下降,待身体自动适应了新的气压之后,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听之令人胆破心惊的磨牙声。那声音就像十几个魔鬼正在磨刀石上磨着它们的獠牙,每传来一声,秋一身上的皮肤就增加一块巴掌大的鸡皮疙瘩,不一会,他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这里都是小树,没有灌木丛,没有地方躲藏。秋一像小便完一样抖抖身子,咬紧牙关,警惕着四周,一步一回头往前走。 到了山腰上,就看见前面跪着两排人影,都是双手捂着蠕动的嘴,低着头,浑身发抖,那磨牙的声音就是从这些跪着的人嘴里发出来的。 秋一不敢靠近,远远地大声问候那些跪着的人:“那里的朋友,请问一下这是上山的路吗?” 那两排一共十五个人影,听到秋一声音扭头看向他的只有两人。那两人看向他时,人依然保持着双手捂嘴的姿势,脖子以下除了发抖之外,不敢乱动,单单是把头扭转了过来。 秋一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能看见他俩的眼睛,一双发着红光,一双发着绿光。无论是红光眼睛还是绿光眼睛,都只是像灯光一般空洞无神,像是只起到照明的作用而失去了看物的视力。 不见回应,秋一壮着胆子走近那些跪着的人,见他们每个人的眼睛都会发光之外,和常人没有第二处相异的地方。 奇怪的是,他们除了捂着血流不止、乌黑红肿的嘴不停地磨牙外,全身只是忍不住发抖,不敢乱动,连走到身边的陌生人如此惊疑地看着他们,他们也一点反应都没有,似冷漠又是无奈,好像他们已经能猜到秋一接下来的遭遇将和他们一样,无论做出什么反应和忠告都无济于事、无法改变。 这些跪着的人都是中年的男女,衣装打扮像是本地的居民,表情极其痛苦、恐惧,小灯泡一样无神的眼珠深处,有针眼大的渴望在往外挣扎。 秋一猜他们是受到了胁迫,但无论怎么问他们,他们都只顾拼命地磨牙,生怕迟了一秒就会受到灭之顶的惩罚,不敢空出一个字的时间回答他。 “不用问了,他们是不会说的。”一个女人的声音在秋一的耳内响起,像是一张带着芳香的唇在他的耳边说道。 “谁在说话?”秋一惊恐地四下张望。 “是我。”那个女人的声音再次在耳内响起,这次右耳听到的声音稍微比左耳清晰。 秋一刚把脸转到右边,右脚就被地下突然窜出来的树藤缠住。树藤直把他凌空倒拖了几百米,拖到一个木屋子前,才松开他的右脚,钻进地下消失不见。 秋一大惊失色地从地上爬起来,发现手上的旋翼在途中弄丢了,身前站着一个裹着两张大叶子、踩着两张小叶子、头发梳成一条大辫子、亭亭玉立、周身飘着五彩缤纷的树叶和花朵形状光片的美少女。 这个美少女和他在火车站见到的那些大人物一样,比常人大了1.67倍。 秋一惊讶的同时,觉得自己被这般狼狈地拖到美女面前有失风度,于是一边整理发型,一边装作在地上找东西掩盖自己的窘态。 那美女看了秋一一眼,笑问:“在找这个吗?”随即一条树藤缠着一条裤子送到秋一面前。 秋一见那裤子眼熟,忙低头看自己的下身,两条白花花的大腿,不见了外裤只穿着一条内裤,脸立刻红了,连忙接过裤子胡乱穿上。 胡乱中把裤子前后穿反,不好意思脱下来再穿,只得装作没事般红着脸对那美女傻笑,以表谢意,却发现那美女竟是树树,变漂亮的树树! 树树的相貌没有改变,但身材、高度和体型完全是另一个人,而且她穿着奇怪,除了会发光,她的周身,还飞绕着无数散发着清香的五颜六色的花瓣,像是一群缠着她的蜜蜂。 难道她就是那些被救的警察口中的花仙子?秋一心里惊讶地想着,忍不住开口叫道:“树树?” “你认识树树?”女人笑容可掬,打量了一眼秋一。 “你不是树树吗?”秋一惊问。 “我当然不是树树,你是谁?” “阮秋一。” “原来就是你!” “你认识我?” “我认识树树,她让我保护你。” “她为什么让你保护我?她在哪里?” “她就在这里。” 秋一四处张望,并没有发现树树,也没有发现第三者。 “树树在哪?我没看见她。” “她就在这里,但她还不能出来见你。” “为什么?” “因为你现在有危险,而我答应她,要保护你。喏,危险来了!”女人天真地笑着,扭头看向小木屋。 只听木屋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窜出一条浑身伤疤、骨头外露、黑气缠绕、臭气熏天的大灰狗。 大灰狗蹿到女人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对着女人狂吠三声,突然安静,一屁股坐下,独剩下的一个狗眼里的凶光渐渐变淡,变成死灰。 “你们终于出现了!”一个披着蓑衣的高大男人从屋里走出来,他的声音很是奇怪,像是缺了八颗门牙之人说话时漏风一样,话语间带着气流。但他又不像说话漏风的人那样吐词不清,他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传送到听者的耳内,明明白白地表达了他的意思。 他行走的速度极快,说完话时,已走到大灰狗的旁边。大灰狗见了他,拼命地摇着尾巴,以示亲热。但秋一觉得大灰狗单单只是僵硬地摇尾巴,身体再没有其他的动作表示,它的以示亲热明显是装出来的。 男人披着的不是蓑衣,而是一大块完整的兽皮,看上去像是一块大如被单的老鼠皮。看不见他的手,他的手藏在兽皮里。他的脸上则戴着一个骷髅面具,阴森恐怖,就是透过骷髅面具的两个巨大的眼眶,也看不到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就像是两个黑黝黝深不见底的黑洞,仿佛盯着它看,观者就会陷进去一般。 最恐怖的是他的下巴,骷髅面具没有下巴骨,而他裸露的下巴没有一丝肉,是一整副裸露的骨头,露出两排阴森森的牙齿,和骷髅面具完美形成一个完整的面部骷髅。直把秋一看得寒毛尽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女人神情凝重,注视着骷髅脸男人:“我认识的你不是这个样子!”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十七章 宋迦立 “你认识我?”骷髅脸男人惊讶地回望着女人。 “不,我认识的是你身体深处的那个人!”女人盯着男人漆黑的眼眶。 “你是谁!”骷髅脸男人喝问。 “我还想不起来我是谁,不过,我是为你而来,只要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会想起我是谁、我到这里的目的。” “我叫宋迦立!我问你,我爸妈是不是你们杀的!”骷髅脸男人宋迦立逼近一步,怒问。 “不,你不叫这个名字!我需要知道你体内那个人的名字。” “我体内如果还有其他人,他一定是死神!” “死神……差一点,就差一点,他是有死神的称号,不过他不叫死神,你再想想!” “别在我面前故弄玄虚,是不是你们杀死了我的爸妈!”宋迦立突然大喝一声,屋后闻声窜出八只怪兽,张牙舞爪、怒吼连连,把秋一和女人围在中间,左右腾挪,跃跃欲试。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在你们死之前,我再问你们一句,我爸妈是不是你们杀的!”宋迦立再次问道。 “对,这就是他的能力,尽管让他把能力使出来!”女人竟然兴奋起来。 “那就受死吧……” “等一下,先别急着动手,有话好好说……”眼看怪兽立起前脚,就要飞扑过来,手无寸铁的秋一急忙大声求饶。 宋迦立暂停怪兽,不屑地看了一眼秋一:“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你父母不是我杀的,我从来没有杀过人。”秋一急忙解释。 “你不是普通人,普通人到不了我这里,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不是警察,我身上的警服是在山上捡的。我在山下和人打架,被警察赶到山上,无路可走,不小心就走到了这里。” “哪怕是警察也到不了我这里,你到底是谁!” “我叫阮秋一,是一名高中毕业生,我是到了这山上才有了超能力。” “你身上的超能力不是我赋予的,谁给了你超能力?是不是这个神经有问题的女人,你好像认识她?” “如果她叫树树,我确实认识她,但她说她不是树树,所以我不认识她。”秋一说完,转身问女人,“你到底是谁?” “我还没想起来,这个叫宋迦立的若能对我使用黑暗能力,我或许就能想起我是谁。” “我成全你!” 宋迦立话音刚落,八只怪兽齐扑向秋一,像是八只猎犬扑向一个野兔。 “搞错对象了!”面对八方来势汹汹的怪兽,秋一急得大喊。 “怪兽要吃饱肚子才有力,先拿你垫肚子!” “我也不够它们塞牙缝呀!” 螳螂怪挥着两把巨镰,天牛怪甩着角鞭,屎壳郎怪头顶月牙铲,苍蝇怪握着翅膀作的大刀,蚂蚁怪咬着巨牙剪,黄蜂怪亮出屁股针,蚯蚓怪张开深渊巨口,蜥蜴怪吐着长舌,八样怪异武器瞬间抵达秋一眼前。 “快救我!”秋一在包头蹲下前,对女人喊道。 “真没用。”女人一边笑着,一边甩出八股树藤,把扑到半途的八只怪兽织蚕蛹一样缠得结结实实。 秋一还没来得及道谢,刚缠上最后一根丝的蚕蛹就被里面的怪兽撕裂,怪兽钻出来后,继续向他扑来。 “受我意志控制的这八个怪兽比那些不受我控制的强了千百倍,你能杀死山下的怪兽到达这里,不要以为也能杀死这些安全离开。”宋迦立冷脸说道。 “真没用。”女人一边继续嘲笑着秋一,一边从远方伸来一条长藤,把他从怪兽嘴里吊走。 宋迦立本就不把秋一放在眼里,见他被吊在远方的天空上,也不去追,目光放到了女人身上,心里控制的八个怪兽随即放弃秋一,目标转向这个和他自己一样怪异的女人。 面对转向包围自己的怪兽,女人依然微微一笑,脚下长出一朵莲花托着她拔地而起。起不到几米,只觉顶上黑影罩下,裹着一股腥风袭来,偷眼一看,是一只大鸟,正张着巨嘴猛啄狠叼。她脚下的莲花瞬间合上,把她包起来,形成一个花蕾,泥虫般钻回地里。 就在花蕾刚刚完全没入土里的同时,早已经在地底下埋伏的一条大蛇张着巨嘴,一口把花蕾吞下。吞下花蕾的大蛇顺势往上一冲,像是一发炮弹炸开,把土块掀得飞溅起来。破土而出的大蛇像发射的火箭,直冲到半空,被那只大鸟一连数口,一口一段,分段收入腹中。 被树藤挂在远方天空中的秋一,看得真真切切,从自己被挂起来、女人受到地上的八个怪兽围攻开始,到大蛇全部身段进入大鸟的腹中为止,像钟表一样准的时间认知告诉他,整个过程不到三秒钟! 秋一以为接下来就要轮到自己了,但却见地上的八个怪兽突然惊慌失措四散跑开。空中的大鸟飞到骷髅男人的面前,身体慢慢变小。而骷髅男人伸出去的双手突然变长变大,对着大鸟合掌一拍,就像对着一只蚊子合掌一拍,把个大鸟直接拍扁。 当骷髅脸男人张开双手,饺子皮一样的大鸟就从他两手之间飘落,落到地上时融入土里。 秋一心想:这个女人完了,彻彻底底地完了,大鸟把她收入腹中的时候,还可以用从巨蛙腹中救出飞行员的事实来评估她还有极大的生存可能,但现在连鸟都拍成纸片了,鸟肚子里的她怎么可能还有生还的可能? 骷髅脸男人来到挂着秋一的树藤下,漆黑空洞的眼眶凝视着远方,问秋一说:“你想怎么死?” 弯成勾的树藤末端从秋一的后背穿过去,勾住秋一身上的警察制服,让秋一背朝上脸朝下,挂在离地几十米高的空中。虽然身在高空,宋迦立在地上说的话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秋一摆动身体和四肢,想让树藤软下来把自己降到地上,无奈树藤像是打了硬化剂一样,硬邦邦的如一根电线杆,完全不可能像绳子一样软下来。 听到宋迦立问自己要怎么死,秋一想了想,说:“你敢放我下来吗?” 宋迦立用指尖露出指骨的右手握住树藤,往下一扯,树藤就像绳子一样软了下来,秋一重重地摔到地上,竟然没有受伤也感觉不到疼痛,就是陷进了土里,吃了一嘴泥巴。 “是救你下来,不是放你下来,”宋迦立不屑地看着陷进地里的秋一,手一长,就抓着秋一的脖子把他从土里提出来提到自己眼前,“现在敢告诉我你想怎么死了吗!” 秋一的眼睛正对着骷髅脸的眼洞,只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引力把自己往眼洞里吸,忙把脸扭开,待吐干净了嘴里的泥土,才不安地说:“如果可以,我选择走完一生这条路,活到老的自然死。” 宋迦立用露着两排阴森森白牙齿、没有肉但有一根舌头的嘴哼了一声:“你等不到那天!”说完把秋一狠狠摔出去,撞断了一棵小树。 秋一连忙爬起来,脱下头盔和口罩,四处寻找有没有可以当作武器用的硬东西,但除了石头和树木,没有发现其他更硬的东西,他只得把撞断的小树拿起来,折去枝叶,形成一根木棒握在手中。试挥了一下木棒,觉得手感还可以,这才对宋迦立恳求说:“我打不过你,我求求你放过我,我没做过坏事……” “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我知道你曾经因救过一个陌生的小女孩,而被误会,你心里很委屈。这个委屈我刚刚在山下也受过,很不好受,所以我也打伤了警察逃上山。” 宋迦立怔了一下,突然狂笑起来,笑了一阵,冷冷说道:“你委屈?刚才那女人,明明可以自己逃跑,却为了救你而死,被救的你,心里对她有一丝感恩一丝难过吗!我看你一点也没有,你只有害怕,害怕会和她一样被我杀死。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她为了救你而死,你却把她的死当作与你无关。你这种自私之人,死了也不委屈!” 秋一心里一震,正如宋迦立说的那样,女人死后,自己一点都不觉得难过和遗憾,甚至都没有觉得女人的死与自己有关。女人为了救自己而死,但她死了之后,自己却只顾担忧自己的性命安全,完全不把她的恩情放在心上,不为她的死感到难过。 宋迦立的这一番话,像是医生的确诊书,把秋一自己都不知道的癌症揭露了出来。现在的秋一就像是拿着自己癌症确诊书的病人,他的自私像癌症一样使他痛苦绝望。 “你说得对,我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我确实不值得那个女英雄以死相救,我不值得任何人救……”秋一心灰意冷,丢下木棒。 “自私自利之人就该死!” “等一下!我会死在你手里,在我死之前,我想知道,你曾经在这山里救过一个女孩,为何现在却要在这里杀人?”看到宋迦立抬手,秋一吓得一边后退,一边大叫。 宋迦立浑身一震,激动地说道:“别人都说那女孩是受我诱惑、被我拐到山上,你怎么却说她是被我所救?你知道些什么?” “你是看山林宋家的那个儿子?”宋迦立的狗蹿到秋一身后,秋一连忙停下后退的步伐,一边提防虎视眈眈的独眼狗,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宋迦立冷哼了一声:“他们都当我死了。” “我听传闻,说你曾经要拐走一个小女孩,但你没有成功,你被群众发现了。今日见到你,我认为,以你的能力,要神不知鬼不觉捉走一个小女孩易如反掌,那天你却被当众发现,女孩也被安然无恙救回,我觉得不可思议,不合情理。反过来一想,如果是别人把小女孩拐到山里,被在山里的你救下,你送小女孩下山,在山脚你们恰巧被寻找小女孩的群众发现,群众误把救人的你当作是拐小孩的坏人……这样想反而更符合逻辑。”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十八章 宋迦立的故事 宋迦立盯着秋一,绷紧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把头扭到一边,说:“你说的也不完全对。小女孩的确像你说的那样,不是被我诱拐,而是被我所救,因此我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你说以我的能力,可以轻而易举地拐走一个人,哪怕是那个像明星一样耀眼的小女孩,你这就说错了。 现在的我,确实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三天前的我,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病人,别说到镇上拐走一个光芒四射的小女孩,就是走出这个小木屋,我都很难做到不被别人发现。 我从小就得了一种怪病,小时候病得不是很重,还能像普通人一样上学和生活,有同学和朋友。随着年纪的增长,这病越来越严重,已经到了人人厌恶、人人躲避的地步,亲戚朋友都远离我,老师同学也不要我,我不得不退学,躲进山里的这间小木屋里。 除了我父母,所有人都嫌弃我,我住到这里之后,没有一个人来看过我,以前最要好的同学、朋友和亲戚,一个都没有来。 我孤零零地生活了半年多,直到小狗的出现。 当所有人都远离我的时候,只有小狗忠心耿耿地陪伴我,除了我的父母,小狗就是我最重要的伙伴,它比所有人都好。平时的我躲在小木屋里,从不见人,所以山下那些人久不见到我,都以为我早死了,或者是希望我死了。只有到了晚上,我才敢带着我心爱的小狗,出门在附近转转。” 说到这里,宋迦立把狗召回身边,摸摸狗头,那条狗伸出糜烂的舌头舔了舔他的手,他接着继续说:“有时父母下山办事,我也会走出木屋到附近转转,代替父母巡山,以防山上的树被那些得了红眼病的人偷伐。 我是暗中巡山,没有人见过我,那天除外。 那是一个月前,下了几天雨后的一个晴天,我觉得木屋里的霉气重,就想到外面走走,虽然我身上的霉气比屋里的更重。 我带上我的小狗,走出了木屋。 我认为刚刚结束几天的大雨,山里泥泞路滑,应该不会有人上山,所以我们就多走了些路,走得有点远。正走着突然听到说话声,我连忙抱住小狗躲到灌木丛里,暗自纳闷这样糟糕的环境,谁会上山,而且还上到这么北边的山腰。 不一会,我就看见一个大肚子、戴眼镜的男人,他背着一个大背包,往另一处灌木丛走去。可能他也认为山里这种环境不会有人上山,所以并不留意四周,没有发现我们。 当大肚子男人走到那灌木丛里时,他放下背包,拉开背包拉链,里面竟然冒出一颗可爱至极的小女孩的脑袋。 小女孩被大肚子男人从包里拎了出来,一双灵动的眼睛惊奇地打探四周,娇声娇气地对大肚子男人说:‘叔叔,你不是说要带我到没有作业的地方吗,这里就是吗?’ 大肚子男人邪恶地笑了笑,说:‘这里还不算,等你把叔叔带到叔叔想要去的地方,叔叔就会把你带到没有作业的地方。’ 说着,大肚子男人就去扯小女孩的衣服,小女孩连忙紧紧护住自己衣服的扣子,不让他脱,不乐意地说:‘不要,妈妈说不能在陌生人面前脱衣服,这是不文明的。’ 大肚子男人说:‘要脱光衣服才能去天堂,不然天使姐姐不给你进门的哦。’ 小女孩天真地问道:‘天使姐姐也不穿衣服吗?’ 大肚子男人听了,更加邪恶地笑了:‘是呀,天使姐姐都是不穿衣服的。’ 小女孩对大肚子男人的话似乎信以为真,她犹豫了一下,眼看她抓着自己衣领的小手要松开,我冲了出去。 我的样子谁见了都害怕,特别是小孩子,小女孩一看见我,就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大肚子男人也被我吓瘫在地,但他到底是个成年人,见我走近,他慌乱中从包里掏出一把手枪来。 我看见手枪也害怕,那时候的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病鬼,什么能力都没有,当下我就站住不敢动。 他见我怕他手中的枪,又发觉我不过是脸上的面具恐怖而已,就不再害怕我,叫我滚。 我怕是怕,但并没有滚,我要他放了那个小女孩,他死活不肯。我叫那小女孩过来,她反而躲到大肚子男人的背后去哭。 我很绝望,在小女孩眼里,我就是个魔鬼,而大肚子男人就是她的亲人。但不管小女孩怎么想,我都得把她从魔鬼的魔爪里救出来,哪怕拼了性命不要,因为小女孩实在太可爱了,为了她放弃性命算什么。 就在我们僵持的时候,在一旁狂吠不止的我的小狗,突然蹿上去咬住男人拿枪的手,我见状连忙也冲上去,但是男人反应极快,右手被咬住,他换了左手拿枪,对着我可怜的小狗连开了几枪,枪枪都打在狗身上。 挨了几枪的小狗依然紧紧咬住他的手不放,我就亲眼看着他一枪打在了狗的眼睛里,子弹从狗的后脑射出,从我的耳边飞过。 我的狗最终还是躺下了,松开了嘴,大肚子男人用枪指着我,胡乱抓起地上的衣服就跑。小女孩要跟他去,但追不上他,跑了几步就摔倒,挣扎着爬不起来,趴在地上不停地哭。 我看着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我的小狗,也跟着小女孩哭。我一边哭,一边强行把女孩背起来,抱着我的小狗,把小女孩送到山下。 女孩在我背上只哭了一会,后来就不哭了,还问我小狗怎么了,是睡着了吗。 她的声音很好听,但是我没有回答她,我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下了山,她也不再说话。我在山腰上愣愣地看着她摇摇晃晃走下去,山下面好多人,我也不在意被他们看见。直到看着小女孩回到人群中,我抱着我今生唯一的伙伴尸体,回到了小木屋。 过了不知道多少天,小狗身上的虫子怎么也捉不完了,我的父母叫我去把它埋葬,我不肯。直到一个晚上,自小狗走了之后一直没睡觉的我,终于还是睡着了,我的父母趁我睡着的时候,把我的小狗埋掉了。” 说到这里,宋迦立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其实他根本停不下来,他心里有太多的话要说,有太多的苦水要吐,一旦开了口,就像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秋一静静地听着,宋迦立继续说:“这整座山的树,是我父母为了给我治病而种的,他们每天每夜时时刻刻都在巡山,就是为了少被减少一棵树而增加几分给我看病的费用收入。 父母带我去过很多着名的医院看病,但没有一个医院能治好我的病,也没有一个医生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 后来,一个年轻的医生告诉我们,说有一位神医能治好我的病,但那个神医要收一千万元的治疗费,外加二百万的中介费。 一千二万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我们可能要花一辈子的时间,省吃俭用、不辞辛苦,才能够赚够那么多钱。 先不说我能不能活那么久,就是能活那么久,到时我也老了,所以我对赚一千万去找神医治病不抱任何期待。但我的父母听到我有治愈的希望,他们不顾我的反对,坚决要赚一千万给我治病。 他们为了筹够资金承包这座山种树,花光了给我看病剩下的钱,卖完了所有能卖的东西,包括镇上的房子,他们希望靠这座山赚那一千二万。 随着古镇被开发成旅游区,这座山的价值直线上升,许多人开始打这座山的主意,甚至有人愿意出五百万来转包,但都被我父母拒绝了,五百万远远不够我看病的钱。 小女孩事件之后,那些人知道我还没死,他们就认为,我父母之所以不肯转包这座山,是因为我还活着,要靠这座山赚钱给我治病,只要我死了,我的父母就会放弃这座山。 于是他们就想出了对付我们的办法,他们造谣说我的病会传染,还说我下山去勾引小姑娘和小女孩,煽动附近居民把我们赶走。 如果我的病真会传染,他们早就都和我一样,全身腐烂恶臭! 虽然他们拿不出我的病会传染的证据,但我们也拿不出不会传染的证据。最终他们集合成百上千的人到山上来强迫我们搬走,我的父母无奈,只好在木屋里挖了一个地洞,把我藏起来,对他们说我已经死了。 他们在木屋里找不到我,说要看埋葬我的地方。父母就把他们带到狗的坟墓前,指着狗坟说下面埋的就是我。 他们还不甘心,要把我挖出来火化。无论我父母怎么苦苦哀求,他们都不肯放弃挖开坟墓的念头,直到我的父母以死相逼,还有以前与我家关系好的亲戚从中相劝,才避免小狗坟被挖开。 这些内幕并不是我臆想出来的,是下面那些磨牙的造谣者亲口对我说的。”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十九章 病魔苏醒 宋迦立述说着过去的一幕幕,心里无尽的悲痛,声音变得越来越悲伤,他蹲下来,抚摸着狗的脑袋,继续着他的述说:“他们闹过那一次之后,父母怕他们暗地里来个先斩后奏,趁黑夜把山上的树推倒,所以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轮换着巡山,白天是母亲,晚上是父亲。 一连过了十几天都没有事发生,直到三天前的一个晚上。那已经是凌晨了,突然变天,本来晴朗的夜空乌云滚滚,那乌云不像是乌云,低低的更像是从远方吹过来的海浪。 那时我还没有睡,我叫醒了母亲,她出门一看,乌云已经罩住了整座山,她叫我进屋不要出来,她带上雨具和电筒去找父亲。 母亲走后,我强烈感觉到有不好的事要发生。山里突然狂风大作,吹得木屋摇摇欲坠,我很害怕,躲进了地洞里。地洞里很安静,和外面完全就是两个世界,我不知道外面下多大的雨,木屋有没有被风刮走,我不担心这些,我只担心父母,担心他们不会回来。 我的心很乱,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我终于忍不住从地洞里出来时,天已经亮了,木屋还在,但父母都没有回来,平时的这个时候,他们总有一个会回来给我做早饭。 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我连忙打他们的手机,都没有人接,我的眼泪突然就流了出来,毫无征兆地流了出来,仿佛我还未知道的事我的心已经先知道。 我顾不上父母禁止我出门的禁令,拿着手机,跟着手机定位去找他们。 我们三个人的手机都能互相定位,手机上显示他们俩在一起,但他们一直都没有移动。虽然我极力去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但我能料事于先的心还是告诉我,他们一定是出事了。” 说到这里,宋迦立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 如果他还有眼睛,眼里一定满是泪水,秋一想。 秋一心里一边为自己感到担忧,一边为宋迦立感到难过和悲愤,他预感到宋迦立接下来要说的,一定是件不好的事情。 “当我来到手机上显示的父母所在的位置,就看见他们穿着雨衣面对面跪在湿冷的地上。我喊了一声爸妈,他们没有答应,他们一动也不动,就像他们听不到一样。 我走到他们中间,看见他们都睁着眼睛,满脸恐怖的表情,像是被极恐怖的事吓到了的样子。我又叫了一声爸妈,但他们就像听不到我也看不到我一样,依然一动不动,眼睛也不眨一下。 我心里害怕极了,手、脚、整个身子都在不自觉地发抖,一边哭着问他们怎么了,一边用颤抖的手去扶母亲。我的手指触到她裸露在雨衣外面的皮肤,就有一阵冰冷传来,直钻入我的身体,在我心里打了一个冷战。我握着母亲僵硬的手腕,就像是握着一根冰冷的木棍,无论我怎么用力拉她,她僵硬的身体都一动不动,像雕塑一样。 我再也支撑不住,力气一下子被抽干,瘫坐下去,抱着她僵硬的身体嚎啕大哭。也不知道哭了有多久,直到恢复了站起来的力气,打算找出他们的死因时,我才注意到我母亲的身体竟然像我父亲一样高大。我转身去看父亲,我父亲的身体竟然像我母亲一样瘦小。 这个发现又吓了我一跳,我连忙把母亲身上的雨衣扯开,看到的是我父亲壮实的身体。我强撑着爬过去扯开我父亲身上的雨衣时,看到的是母亲弱小的身体,这个发现使我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候,看着被夕阳照成金色的父母的脸,和他们互换的身体留下的影子,我的心竟然是出奇的平静。 我的心已经跟随他们而去,留下的我只是一个复仇的死神。我感觉从未有过的力量从心里涌出,那力量告诉我,它来自地狱!” “我背着高大的母亲,抱着瘦小的父亲,毫无吃力地回到山上的木屋里,给他们擦洗干净身子,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按照他们的身体而不是头颅,换上他们买了许久却很少穿的新衣服,然后开灯仔细察看他们的脖子。 他们的脖子上竟然一点伤痕都没有,两个调换的脑袋完美地长在对方的脖子上面,就像本来属于对方的脑袋一开始就生长在那里一样。我不知道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杀手,能把两个人的脑袋互换之后不留一丝痕迹。当时我就发誓,一定要找出凶手,把他手脚互换,脸朝背后!” “父母死了,我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因为除了父母,我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亲人,况且我也不打算把父母埋掉,我要一直陪伴着他们,直到他们的眼睛合上。 但第二天,父母的死就被山下人知道了,他们叫人害死了我父母,又派人假装关心来打探消息。先是来了两个人,我问他们干什么,他们见是我,都很害怕,因为他们以为我死了。 他们狡辩说一天没见到我父母了,专门过来看看。我就开门让他们进来,他们一跨进门,我就把门关上,指着端坐在床上的父母对他们说:‘他们就在那里,过去好好看看,不管以后你们还想不想看,都没有机会再看了。’ 他们战战兢兢地走到父母的床边,虚情假意地嘘寒问暖,见父母没有回应,他们仔细一看,看出破绽之后,立刻装作被吓瘫的样子,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似的,问我父母怎么死的? 我说明知故问。 他们装作很无辜的样子,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还说了一大堆理由。看着他们那装作的恶心样子,我真想拿起门边的斧头把他们砍成几段。 他们狡辩完之后,给我父母跪拜了三下,就说要下山去报丧,想溜走。 我怎么可能会让他们下山,我拿起斧头拦住他们说,从现在开始,所有人只能上山不能下山。 他们见状,连连叫我冷静。 我对他们说:‘冷静?等你们的父母被害死,你再对凶手说吧!’他们料想我轻易不会让他们下山,于是就拿起墙边的铁铲和床底下的镰刀反抗。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斧头挥过去,他们的武器就被我打飞,他们握着武器的手满是鲜血,手掌都被我震裂。 他们大吃一惊,连忙跪在地上求饶。我就让他们跪在父母床前,诉说父母死亡的真相。他们只说了他们上山逼我们离开的那一段,后面的事也就是怎么害死我父母的事,他们死也不肯说。 我就让他们一直跪着,直到真相大白他们才能起来。后面又有一批人上来,照样被我用斧头困在木屋里,跪在父母的床前,告诉我他们所知道的事情。 来了几十个人,整个木屋都跪满了,都没有一个人肯说出真相。昨天来了几个警察,要我放了屋里的人,我说要我放人可以,但必须查出我父母死亡的真相,查不出真相之前,屋里的人不能下山,山上没有食物,你们就看着办。 警察说要看父母的尸体,我就让进来两个不带武器的警察,两个警察看了好一会,虽然看出了父母的死因,却看不出杀人手法。 两个警察出去之后,和外面的那几个警察悄悄议论,怀疑是我神经病发作害死了我父母。 警察们说得很小声,但我听得一清二楚,就像他们正在我耳边对我说的悄悄话。 警察们议论之后,开始跟我谈判,叫我先放一些人质,我只回一句话:拿真相来当筹码。 警察们一直劝说,我一直沉默,他们貌似人少武器不足,不敢采取行动。到了晚上,外面又来了几十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把整个木屋都围了起来,我从木板墙的缝隙里还看见了躲在高处的狙击手,我知道他们要采取行动了,我正要想办法应对,突然一声枪响,我感觉心脏开了个洞,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屋里顿时动乱起来,屋里的人往外跑,屋外的警察往里冲,木屋的木板墙都被他们撞倒了。 我虽然中枪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但周围发生的一切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听得真真切切。我被打穿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但我没有死,打穿的心脏里,有一股气流从弹孔里流出来,流遍我的周身。 周围的骚乱很快得到了控制,已经跑到外面的、原先被我困在屋里的人都冷静了下来,看着我被抬了出去,纷纷向我咒骂和吐口水,说什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呵呵,如果我是狗,他们也不可能是吕洞宾。我被抬出去之后,放在一块空地上,被警察围住,不让其他人靠近我。 被我困在屋里的人,之前就恨我,如今又被我困了这么久,对我更是恨之入骨,他们在一旁远远地看着我,用最恶毒的话骂我。 骂就骂吧,反正我也没少挨他们的骂。但是,他们骂过我之后还不解气,连带我父母也骂了,甚至骂我父母比骂我还恶毒。 骂我可以,但骂我父母,任是谁都不行。我心里顿时产生了怒火,并且这怒火越来越旺,点燃了从我洞穿的心脏里流出来的那股气息,而从我心脏弹孔里流出来的气息已经游遍全身,我整个身子都被点燃,我整个身子如脱胎换骨一般,一股无法控制的力量在我的身体深处挣扎。 当我听到他们再次说出我父母其实就是我害死的时候,我忍无可忍了,这时恰好有一块大石向我砸来,是那些村民趁警察不注意扔过来的。 那石头没有砸到我,它砸得很准,正对着我的脸砸下,但是被我停在了我的脸上,离我的鼻尖只有一个指节的距离。 石头就像我死去的小狗一样听话,我叫它停下,它就停下,我叫它砸回去,它就以迅猛数十倍的力道砸了回去。 噗地一声闷响,周围安静下来,不知谁叫了一句诈尸,就炸开了锅,村民四处逃跑,这时的我已经站在了他们的头顶上方,凌空站着,我的脚下躺着一具无头尸体,那是被我扔回去的石头打掉脑袋的人的尸体。 我发现并不是我能控制物体,而是我控制的物体能控制物体。那块石头,是被我控制的无数小生物吸附着砸回去的,而我能飘在空中,是因为被我控制的无数的小生物吸附在我身上,带着我飞。 这些小生物他们是看不见的,它们比细菌还小。 警察看见我突然间飞到了空中,都大惊失色,纷纷向我射击。我身上的小生物虽小,但是防御力和攻击力都极高,子弹打在我身上,就像泡沫撞在我身上一样,不痛不痒。 后来的事就如你所见,我控制了整座落日山,用小生物控制了山里的部分动植物,包括一些人,使他们变大变强,作威作福,让上山的人不能下山,除非我父母之死能真相大白。 那些造谣者,他们的毛病出在嘴上,我就让他们去磨牙,哪怕停下一秒钟不磨,他们的牙齿就会猛长,刺穿他们的脑袋。 我把我的小狗挖了出来,把我父母的脑袋互换了回来,我用小生物吸附在他们身上,使他们能像生前一样活动。”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五十章 来历不明的幸福感 戚肖龙突然醒来,缓缓睁开眼睛,美丽的脸蛋越来越清晰,呼吸到的幸福味道也越来越浓。当他的眼睛往下看,看到那张动人的唇时,他惊讶地跳了起来,鼻子差点撞上对方的鼻子。 小夜看着惊慌失措的戚肖龙,露出灿烂的笑容,像动画片里微笑的仙子。 被太阳看见这个笑容,太阳恐怕也会融化吧?戚肖龙心里美滋滋地想着,陶醉在小夜的笑容中。 小夜的这个笑容,似乎在哪里见过,在戚肖龙脑海的深处,有着它的记忆。 小夜见戚肖龙望着自己发愣,仙额微皱,喊道:“想什么呢,快给我解开绳子!” 戚肖龙回过神来,连忙给小夜解开她身上的绳子:“委屈你了。” “我昨晚变成别人了吗?” “没有。”戚肖龙扭头环顾房间,房间保持着昨晚他睡着前的样子。 “今晚可不能再绑我了,昨晚我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到别人都碰不到我,就像我是鬼似的,好吓人!” “我昨晚也做了一个噩梦。” “你也变成鬼了吗?” “没有,梦到我被坏人抓走了……现在几点了?” “七点半。” “起晚了,我得去上班了……” “你几点回来?” “六点半……冰箱有菜,你不要出门!” 戚肖龙说完,就匆匆洗漱出门。 一个白天的时间,对忙碌的医生来说只是一瞬间,但对无所事事的小夜来说,却无比漫长,好不容易等到下午五点钟,她就开始留意起门外的动静。 戚肖龙的小区本来就极少人,因近期的命案,又搬走了一半住户,她竖着耳朵听了一个小时,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 后来,她不再听门外的动静,转而盯着怀里闹钟的秒针一格一格地转。在秒针转了四圈半之后,房间大门突然打开,提着几个袋子的戚肖龙匆匆进来。 小夜看了一下闹钟,抑不住兴奋地说:“你回早了,现在才六点十二分!” 戚肖龙把袋子里的蔬菜肉类放进冰箱,洗干净手,用纸巾拭干了眼里的泪水,才慢悠悠地说:“今天就上了一个上午的班,下午眼睛就难受得不行,眼泪直流,去找眼科同事上了药,好了一阵子,到了下午四点多又开始难受,我顶不住就请假提前回来。说也奇怪,刚刚在门外还难受来着,一打开门,突然就好了,难道是家里有什么东西能治我的眼病?之前几次也是,在门外泪如雨下,一回到家就突然好了。” 小夜指着酒柜上散发着怪味的中草药材,大声说:“这些,这些,这些,还有这些,味道都很浓,也许它们的气味熏好了你的眼睛。” 戚肖龙想了想,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既然眼睛好了,就先做晚饭给小夜吃,药材在家里它也不会跑,吃饱饭再研究。 饭后,戚肖龙并没有研究家里的药材对眼睛的影响,而是带着小夜到小区里散步,舒散小夜待在家里闷了一天的心情。 小区没人打理,到处杂草丛生,野花遍地,倒也别有一种趣味。此时夕阳刚刚落下,百鸟归巢,叽叽喳喳,给死气沉沉的小区带来难得的一丝生气。 漫步在无人的小道上,戚肖龙跟小夜述说着自己愉快的往事,时不时不经意地问一下她同时期的故事。 小夜很喜欢听戚肖龙那些有趣的往事,往往听得呵呵大笑,忘了自己,当戚肖龙问起她的往事时,她却说不出来:“过去的很多事我几乎都忘记了,但又没有完全忘记,或许哪天我就会想起来。我也觉得奇怪,好像我的脑袋不长记性。我感觉我的记忆就像昨天树上的果子,今天已经不知道被谁摘走了,但不知道哪一天它又会神奇地出现在树上,完好如初。” 戚肖龙感到很惊奇,问:“你现在能记得最久远的事是什么?” “我想想看,看能不能想起来。”小夜说着,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开始认真回忆最久远的记忆。 戚肖龙见小夜突然停了下来,目光无神地望着远方,一副沉迷于往事的样子,很是认真,认真中甚至带着较劲。于是他也停下来,默默地望着她。她漂亮的眉毛皱得越来越紧,汗水开始从额头和鼻尖上渗出,脸上露出难受的表情,且越来越明显、越来越痛苦,呼吸也变得急促。 戚肖龙心中担忧,开始小声呼唤小夜的名字,但她就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着用力地回忆,回忆的痛苦使她漂亮的脸蛋慢慢扭曲,两只手紧紧握着。 戚肖龙叫道:“小夜,感到不舒服的话就先歇一歇,不要再想了。” 小夜就像失去意识一样毫无反应,但脸上的痛苦有增无减。戚肖龙扳着她的肩膀,轻轻地摇晃着她,想把她摇醒,她却突然双目一闭,身子一软,呻吟一声,就要倒下。戚肖龙连忙把她扶住,扶到旁边草地上靠着一棵树坐着。见她眼睛紧闭着,已经昏迷了过去,忙要给她把脉,却见她的手紧紧握着她的项坠宝石,指缝间漏出微弱的光,嘴巴发出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非常痛苦地说:“我记得的最久远的事,是她叫我握紧宝石,就能找到你……” 小夜虽然嘴里在说话,但她的意识却是模模糊糊的状态。戚肖龙不及琢磨她话里的含义,先给她把脉,并不停地按揉她脑袋上的穴位。过了好一会,小夜才悠悠醒了过来。 小夜张着迷茫的双眼望着戚肖龙,问:“我又睡着了吗?” 戚肖龙点点头:“是的,你晕过去了,你好像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往事,现在你觉得好点了吗?” 小夜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悄悄把握着宝石的手藏到身后,笑着说:“不碍事的,回忆的痛苦很短暂,就是回忆的时候容易睡着。” “你刚才想起了什么?” “有一个女人对我说,我握紧宝石就能找到你。” “那个女人是谁?那个你是谁?” “我记不起女人是谁,她没有样子,只有声音。那个你,就是你!”小夜张着仙女的大眼望着戚肖龙,“我忘记那个你的名字了,但我记得他的样子,就是你!” “你不必要刻意跟我拉近关系,我不会抛弃你。”戚肖龙白了小夜一眼。 “你不信就算了……我们回去吧!”小夜也回敬戚肖龙一个白眼。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下来,蚊虫鼠类开始出来活动,小区变得阴阴沉沉,小夜心生害怕,又被一只从脚下蹿过的老鼠吓了一跳,戚肖龙便陪她回家。 当晚,小夜要求戚肖龙为她画肖像。画中草药有模有样的戚肖龙,却怎么也画不出小夜的样子,连画几张草稿都不满意之后,他就放弃了:“给你画肖像,是对你的侮辱。” 小夜不放弃,非要看草稿,戚肖龙急忙把草稿冲进马桶。 “你这才是对我侮辱,竟然把我冲进马桶!”小夜吼道。 “我画的不是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眼看见真实的你。”戚肖龙安慰说。 第二天,小夜依然在家休养,戚肖龙依然是离开家两个小时后眼睛就痛痒难耐、眼泪不止。他找了本市最有名的眼科教授看了,也不见有效,只得依然提前下班。刚回到家见到小夜,眼睛依然突然恢复正常。 晚饭后,戚肖龙和小夜出去散步,受了昨晚的惊吓,又兼小区的氛围确实不太适合散步,于是他和小夜来到附近的江滨公园。 正值周末,公园里游客很多,其中大多数是带着小孩的老人和年轻情侣。为了保护好透明的小夜,戚肖龙警惕着前后左右,怕有跑步锻炼者撞到她。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公园散步,却是第一次有异性陪伴同来,戚肖龙表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兴风作浪,兴奋不已。 不同昨日,今天小夜的话很多,问这问那,问戚肖龙的感情史,当听到他没有谈过恋爱时,嘴巴张得大大的表示不敢相信,心里却莫名地有一点高兴。 “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孩?我给你参详参详,毕竟你的另一半可能会影响到我的幸福。”小夜问。 “你看着我的眼睛就知道了。”戚肖龙说。 小夜果然望着戚肖龙的眼睛,为了看得更清楚,她的脸似乎贴在他的脸上,两人近到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和闻到对方的呼吸。但除了充满血丝的眼白和漆黑的眼瞳,小夜从戚肖龙的眼里只看到路灯的反光。 “你喜欢发光的女人?”小夜惊问。 “是的,会发光的女人是仙女。”戚肖龙笑答,表情怪异。 “活该你找不到女朋友,整天想一些不切实际的女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小夜说着,把脸扭到一边。 旁人见戚肖龙时不时地自言自语,都用怪异的目光看他,几乎都把他当作一个神经病。已经留意到被异样目光注视的戚肖龙,并不在意,他不仅没有感到尴尬,心里反而感到自豪,毕竟能看见小夜并与小夜交流的只有自己一人。 小夜觉察出路人看向戚肖龙的目光之所以阴阳怪气,是因为他在对“空气”说话,便笑着附在他的耳边说:“他们以为你在跟路边的花花草草说话,把你当作神经病呢!” 戚肖龙微微一笑,说:“如果你的声音再大一点,他们就会相信,我真的能跟花花草草说话。” 小夜偷看一下四周,淘气地说:“我帮帮你,让他们意识到你真能跟花花草草说话,不是神经病,而是花草大仙。” 小夜刚张大嘴巴,就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在戚肖龙耳边悄悄说:“还是算了,你当不当大仙都不要紧,如果他们以为花花草草会说话,反而把它们当作妖怪,把它们都拔了,就成了我的错。” 小夜说完,突然牵起戚肖龙的手,一边走一边小声问道:“如果我既不是病人,也不是外星人,我是鬼,你还会喜欢我吗?” 戚肖龙突然被牵了手,有一种突如其来被拉着往上飘的幸福感,却见小夜如此发问,愣了一会,不敢看小夜,也小声回答:“只要你不是坏鬼,我很荣幸能当宁采臣。” “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是喜欢,不是爱!”小夜急忙丢开戚肖龙的手,就像牵起他的手时那么突然。 戚肖龙的手心变得空荡荡的,心里也莫名的空落落。突然间,他的脑里蹦出了一个格格不入的奇怪念头来,说是奇怪的念头,是因为这念头并不像是他本人的,而是像别人的念头跑错路跑到他的脑子里来了,或者说是另一个自己——昨天的自己或者明天的自己,反正不是现在的自己——的念头跑到了自己的脑海里,和现在自己的所有思想格格不入。 “你真是个小坑货!”戚肖龙笑骂道。 小夜突然一愣,停了下来,惊恐地望着戚肖龙:“我好像真是鬼……”说着,一把抱住戚肖龙。 “你怎么可能是鬼……”戚肖龙轻轻把小夜推开,却见她满脸是泪。 “我记得你以前也这么叫我,你以前也叫我小坑货。”小夜泪眼汪汪看着戚肖龙,表情认真,不像开玩笑。 “我发誓,这是我第一次叫你小坑货,也是第一次叫别人小坑货!我以前也不认识你!”戚肖龙也很认真地发誓。 “你的意思是我记错人了?你不是我上辈子喜欢的人?” “我觉得我今晚还得绑着你,你这个样子让我感到担心。” “不行,你绑我,我会做噩梦!”小夜说完撒腿就跑。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五十一章 安于幸福,抑或打破梦魇 “你不许松开我的手!”小夜再次被戚肖龙绑到床上,她紧紧握住戚肖龙的手说道。 “你如果变成另外一个人,另当别论。”戚肖龙躺到小夜旁边,望着天花板说道。在他的心里,满满的幸福里,始终掺杂着一丝恐惧。他虽然刻意回避那丝恐惧的念头,但那丝念头就像是纯金里的一点杂质,始终无法剔除。 “也许有一天,我会变成你的前女友。”小夜自言自语,声音很细。 “你这句话我该听见吗?”戚肖龙扭头望着小夜问。 “你要牢记!”小夜也扭过头来,与戚肖龙四目相对。 “从遗传学上说,我绝不可能是渣男,我爸妈非常恩爱。” “神经病也不会承认自己有病。”小夜忍不住看了一眼戚肖龙胸口上的宝石,声音突然变柔,“和你相处的这两天,我很快乐。” “我也是……” “你骗人!”小夜直视着戚肖龙的眼睛,“你快乐的眼神不是这样的!” “我承认,我现在的眼神有点……有点猥琐。”戚肖龙也直视着小夜的眼睛,他在她的眼睛里也同样看不到快乐。 “你的眼神确实猥琐,不过,我还看到了恐惧,你对我的恐惧。”小夜说着,抓紧戚肖龙的手,坚定地看着他,“我对你发誓,不管我是什么东西,我绝对不会伤害你,哪怕你是个渣男!” 戚肖龙看到小夜坚定的眼神后面隐藏着忧郁,下意识地皱眉,眉毛刚动,他反应过来,连忙打住,他不想让小夜看到自己皱眉。 “套用某个名人的话说,只要我不和你交往,我就不会是你的渣男。” “从你猥琐的眼神中,我看出你已经深深爱上了我!我若是说我也爱着你,你一定会迫不及待吻我!”小夜说出这句话时,平静地凝视着戚肖龙,并不脸红,“所以,哪怕我真的爱你,我也不会说出来,因为你最终都会离开我,像上辈子一样。” “哪有什么上辈子,快睡吧,夜晚容易让人胡思乱想,明天想起今晚的话,你会脸红。”戚肖龙说着,对小夜微微一笑,把脸转过去。 “看着我。”小夜轻声叫道,待戚肖龙重新把脸转过来,她继续柔声说道,“我喜欢看着你不戴眼镜的眼睛,没有镜片阻挡,我能看见你的内心,你的心里只有一个人。” “我心里至少有两个人,他们是我爸妈。” “你能答应我,永远都和我在一起吗?” 戚肖龙心里一动,脑袋里那个奇怪的念头却同时再次出现,出现得这么突兀、这么不受欢迎,似乎要尝试阻止他做一些事情。但他已经不愿再理会那个奇怪的念头,他对小夜的爱已经呼之欲出。 “我不知道漫长的二十多年,你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我不知道以前的你一个人孤单时找谁说话,不知道以前的你害怕时谁在守护你,不知道你难过的时候谁逗你开心,不知道你饿了渴了的时候谁给你做饭端水,不知道你困的时候睡在哪里,不知道你想家的时候家在何处,我不知道你的过去也无法改变你的过去,但是,我愿意和你一起创造未来。你孤单时我和你说话,你害怕时我在你身边,你不开心我让你快乐,你饿了我给你做饭,我愿意永远和你在一起!” “你只要说出最后一句就行了,我相信你。睡吧,就像你说的,夜晚容易让人胡思乱想,你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小夜说着,背过身,“你能抱着我吗?” 戚肖龙轻轻抱着小夜,闻着她的发香,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戚肖龙揭开小夜双手的纱布,发现她的伤口竟然全都痊愈了,更不可思议的是,竟然没有留下伤疤。 “你真是外星人,难怪你浑身上下都没有伤疤!”戚肖龙一边翻看小夜的手脚,一边感叹。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我浑身都是伤痕,怕吓跑你。” 之后的日子里,戚肖龙利用在医院上班且名气较大、朋友众多的便利,在夜里或节假日,医院里医护人员较少的时候,把小夜带到医院,独自给她做完了各种各样的体检、化验。 一有空闲时间,他就带她去体验一个正常女人的生活,看电影、购物、逛街、旅游、坐摩天轮,和她做一切女生喜欢做的事。不管旁人用怎样的目光看他,他总是一个人买两份门票,一个大男人对女生的玩意表现出浓厚的兴致,一个人自言自语。 又一个周末,戚肖龙的父母突然来访,他们除了带来一大袋的土货、海鱼、杨桃干,还带来了一个白白净净的年轻女孩。 这个年轻女孩,是戚肖龙父母上次来的时候,带来的照片中的女孩。他们对戚肖龙说这个女孩是他的表妹,刚到城里找工作,没地方住,要暂时借住在戚肖龙家里。 他们来之前没有通知戚肖龙,来得突然,戚肖龙措手不及,小夜的生活用品都在主卧里,小夜正在主卧午休。 戚肖龙以卧室脏乱要整理为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主卧,把门反锁,悄悄叫醒小夜,小声告诉她门外的情况,两人把房里小夜用的物品和阳台上晾晒的衣服都收进柜子里锁上。 一边收拾东西,戚肖龙一边小声地对小夜说:“我爸妈最多在这里住两个晚上,但我那个表妹可能会多住几天。这几天里,你在家里吃住都不方便,我到附近给你租一个公寓,你搬到公寓去住几天,等表妹找到工作搬走,你就搬回来……好吗?” 小夜望着戚肖龙,一脸不情不愿,嘟着小嘴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戚肖龙接着说:“等下开了房门,他们会进来,我会暗中保护你,不让他们碰到你。等我安顿好他们,我们立刻去租公寓。” 小夜低着头摆弄手里的小白兔玩偶,哦了一声。 戚肖龙握着门把手要开门,发现小夜手里拿着小兔子,伸过手去,小夜不舍地把小白兔玩偶放到了他的手里,他用小白兔给她做了个鬼脸,把它轻轻放到床头柜上。 刚打开门,戚肖龙的父母就迫不及待地走了进来。房间被小夜收拾得前所未有的干净和整洁,使戚肖龙的父母眼前一亮。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很谦虚地对表妹说:“男孩子住的房间总会有点脏乱,你将就一下。” 小夜听到戚肖龙的父母说她的房间脏乱,顿时就不乐意了,把小嘴嘟得老高。 表妹扫视一眼房间,笑着说:“这哪里脏乱,简直比我们女生的房间还有干净几倍。” 小夜听到表妹夸赞,立刻感激地望向表妹,她这才认真打量起戚肖龙的这个表妹:一袭飘逸的粉色印花及膝连衣裙,挎一个不离身的淡红色时尚单肩包,穿一双白色高跟鞋,看起来比戚肖龙还高一点点;披肩长发,细眉毛大眼睛、俏鼻子小嘴巴,白白净净。就是表妹的一句夸赞,小夜对她产生了好感。 表妹接着对戚肖龙的父母说:“阿姨、姨父,我一个借住的客人,不能睡表哥的主卧,我随便住一间没人住的房间就行,主卧必须得留给表哥。” 戚肖龙的母亲说:“女孩子就一定要吃得好、睡得好,他一个男孩子,哪都可以睡,不碍事。你表哥这家里只有你表哥的房间和我们的房间有床,如果你不想住这间房,那就住我们那间,我们农村人睡哪都习惯。” 表妹忙说:“我更不能住阿姨的房间!表哥平时上班劳累,占了他的床他不能好好休息,会影响他的工作。我没有工作,虽然在城里生活了几年,不过到底也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娃子,睡哪里都一样,阿姨,你就不要为难我了,只要不睡你们和表哥的房间,我睡哪都可以。” 戚肖龙忙搭话说:“我等下就去买张新床回来。” “新床不能马上就睡,必须摆放一两个月,把油漆味散完了才能睡,不然会生病,你是个医生,怎么连这个常识都不懂!”母亲责怪戚肖龙。 “对的,女孩子更不能睡新床,容易得病。”父亲也附和母亲。 “表妹,不要推辞了,你睡我这房间,我平时就喜欢睡隔壁房间的凉席,再说等我爸妈回去了,我可以睡他们的房间,不打紧的。”戚肖龙连忙改口 见戚肖龙这么说,表妹犹豫了一下,笑着答应:“那好吧,麻烦表哥你了。” 戚肖龙的父母见表妹不再推辞,便高兴地让儿子去把表妹的行李搬了进来。 戚肖龙到客厅把表妹的行李搬进来之后,突然感到小夜眼里有杀气,原来是表妹坐在床上玩弄她的小白兔。 表妹见戚肖龙进来,拿着小白兔对他晃了晃,笑问:“表哥,这个可爱的小白兔,送给我可以吗?” 戚肖龙提着表妹的行李箱,看着小夜眼里的怒火,面露难色,但他到底没有拒绝:“你喜欢就拿去嘛。” 小夜见戚肖龙把自己的东西送给别人,心里老大不高兴,不顾被发现的风险,撞了一下戚肖龙,悄悄跑到客厅里,面对墙壁坐着生闷气,对抢走自己东西的表妹的好感荡然无存,反而觉得表妹比戚肖龙的父母讨厌。 戚肖龙被小夜撞了一下,身子晃了晃,正好被父母看见,两老同时紧张地问:“你怎么了?身体没事吧?” 两老说着都匆匆上前来搀扶戚肖龙到床上坐着,不顾当着表妹的面,就要掀衣检查他的身子。 戚肖龙忙按住父母的手,站起来笑说:“我能有什么事,你看,我一根手指就能提起这个箱子。”果然一个手指就把十多斤重的行李箱提了起来。 父亲从戚肖龙手上拿过箱:“医生的工作整天加班,我怕你就是真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放假了就多回家看看我们,工作是做不完的。” 戚肖龙敷衍着他的父母,想起了眼睛的问题,难道真如母亲所说,身体开始走下坡路了吗?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趁父母陪表妹说话,忙走出来安慰小夜。 看到她面对墙壁嘟着小嘴不说话,戚肖龙想笑不敢笑,他走到她背后,在她耳边轻轻地安慰她。 戚肖龙一番甜言蜜语之后,小夜愿意暂时不生气,但她决定要留下来,她的理由是要看守住她的物品:“你说过,我是这房子的主人,我怕我不在这里,你把这房子也送给她了。” 无论戚肖龙怎么劝说,小夜就是坚持不搬出去。 小夜的晚饭是戚肖龙等父母和表妹睡着之后,从外面打包回来,关着门在实验室里吃的。当晚小夜睡在反锁房门的锻炼室里,与戚肖龙约好了敲门的暗号。戚肖龙则在实验室里做了通宵的实验,最后在天快亮时,才趴在台上睡了一会。 戚肖龙的父母在第二天下午就回乡下了,走之前他们特别嘱咐戚肖龙要好好照顾表妹。戚肖龙和表妹把他们送到车站,目睹他们进了站台,接到他们已经上车坐好并且火车已经开动了的电话才离开。 戚肖龙送走父母回到家之后,表妹再也找不到小白兔玩偶,她到处都找了个遍,就是找不到它,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主卧室里上锁的柜子上。 戚肖龙看着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小夜,猜到是小夜趁他们离开的时候把小白兔玩偶锁到了柜子里面。为了避免表妹误会,戚肖龙解释说那个上锁的柜子里装的都是他父母的东西,小白兔玩偶不太可能在里面。表妹虽然明白那不可能是他父母的柜子,但为了不闹出不愉快,也很认真地表示相信他说的话。 戚肖龙的父母走后,表妹立刻对他热情起来,没有了他父母在的时候的那份矜持。对于表妹有时的过分热情,戚肖龙只能装傻躲过。 表妹的到来,夺取了小夜的地位,她做着本该由小夜来做的事情,等他下班、看他做饭、陪他逛街,和他聊天说笑,甚至调情……作为“女朋友”的小夜,则只能静静地在旁边幽怨地看着他们,有时表妹表现得有点超出表亲亲戚关系的热情,小夜就很生气,忍不住发出一点声音来吓唬表妹,让表妹感到害怕而冷静下来。 表妹少数时候表现得过于亲切,大部分时候表现得都是可以看作是极正常的亲人间的交往、又可以看作是情侣之间才该有的模棱两可的动作,戚肖龙既要躲着她,又不能让她觉得自己冷落她,这让戚肖龙很是尴尬,左右为难。 戚肖龙去上班的时间里,小夜暗地里如影随形地跟着表妹,她发现表妹在从来没有正经找过工作,整天就是待在家里玩电脑耍手机,等戚肖龙下班回来就一起散步、逛街购物。 小夜恨透了表妹! 一个晚上,在表妹睡着之后的实验室里,小夜正低着头默默吃着戚肖龙打包回来的饭菜,小夜突然把碗一放:“我吃不下!” 戚肖龙劝说:“你才吃了两口,再多吃点。” 小夜依然低着头:“我想吃你做的饭菜。” 戚肖龙没有多想,立马站起来:“行,我现在就去给你做。” 戚肖龙刚站起来,小夜一把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走,她的眼泪已经从眼里落下:“这些饭菜我吃得心里好难受,我想要你每天都做饭给我吃,我不想你做饭给你的表妹吃,你对她好我就心里难过。” 听她说着,戚肖龙的鼻子酸酸的,忍不住把小夜搂进怀里,两个人紧紧拥抱着。许久之后,戚肖龙捧着小夜满是泪痕的脸,说:“你吃醋了。” 小夜愣了一下,瞪着大大的泪汪汪的眼睛望着戚肖龙:“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戚肖龙温柔、爱怜地看着小夜:“太迟了,我们已经做不到把彼此放下。” 小夜把头埋进戚肖龙的脖子里,不安地说:“我好怕,我怕我只是睡着了,我怕醒了之后,又回到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也不会抱我,甚至你看不见我。” 戚肖龙心里一震,脑袋里那个奇怪的念头突然清晰:幸福来得太快,就像做梦一样! 戚肖龙抱紧小夜,说:“你是说我们在做梦吗?只要我们能在一起,是梦又怎样?” 小夜说:“我怕醒了,你却不在我身边。” 戚肖龙心里又是一震,却故作镇定地说:“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小夜睡了之后,戚肖龙来到实验室,从柜子里的一个包裹里拿出一个竹筒,从里面倒出几枚牙签长的尖刺,那是他托人从偏远山区买回来的骗人腾刺,这种刺扎进某些穴位会使人局部暂时失去知觉,有麻醉的作用,但是扎进另一些穴位,则会使人异常清醒。 戚肖龙拿着尖刺一枚一枚地扎进自己头上的穴位,每扎一个穴位,他的困意就消除一分,当扎到第五个穴位时,他眼前突然一黑……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五十二章 地下基地 小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是躺在空房的席子上,而是躺在戚肖龙的床上,身上还绑着绳子,原来与戚肖龙一个多月的恋爱经历,只是一个美梦。 她扭头环顾房间,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但还是有阳光从缝隙里照进来,看来天已经大亮。 她正想挣扎坐起来,突然内心叫住了她:别动! 她听从内心的想法,保持躺倒不动,眼睛四转,突然看见房中多出了一样东西,是一颗巨大的人头! 她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那颗人头,很快那颗人头就长出了身体和手脚,变成一个完整的人,一个巨大的人。 巨人头顶着天花板,穿着一条着火的裙子,却是一个光头男人,有一脸红色的络腮胡子。他手上拿着一条项链,与戚肖龙那条护身符一样的项链。 巨人按了一下项坠,一样发出一圈光波,之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巨人显得很失望,随手丢掉项链,直接穿墙进入其他房间,墙体对他而言就像空气。 小夜静静地躺着,看着其他房间传来的光波一次接着一次穿过自己的身体,消失在对面的墙上,一共传来九次光波。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再也没有光波传来,小夜又忍不住想坐起来,轻轻一动,发现身上的绳子已经松开。 她蹑手蹑脚解开身上的绳子,从床上下来,发现卧室被警察放了很多标志。轻轻从卧室出去后,发现整个房间都被警察翻动过,到处都是警察放的标志牌。每个房间的地上,都丢弃有护身符项链。 小夜捡起地上的护身符,每一条都一模一样。突然,她想起了自己的宝石,她摸出来,放到远离自己的桌子上,她发现,宝石好像小了一点。 戚肖龙忽地张开双眼,模模糊糊的视线里,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看起来也是一个实验室,但不是自己家里的简陋实验室,这是一个正规高档的实验室,摆满了高档的实验器皿和仪器。 他被绑在实验室中间的不锈钢手术台上,手脚被套进四个套筒里,头顶着一个罩子,眼镜不知所踪。 他试着把手从套筒里抽出来,但套筒里有强大的吸力吸住他的手,抽不出来。 这时走来一个穿着手术服、戴着手术帽和口罩的男子。该男子看了他一眼,说:“不要白费力气了,没有一千斤的力气你别想把手抽出来。” 戚肖龙盯着手术服男子,问:“这是哪里?” “看不出来吗,手术室。” 戚肖龙扭动脖子,粗略观察了一下这个手术室,由于没有戴眼镜,他的近视眼看东西模模糊糊,不甚清楚。四面墙都是磨砂不锈钢板,地面是浅灰色自流平,天花是白色铝扣板,他双脚指向的那面墙,有一扇不锈钢门。在白色的灯光照射下,整个房子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你是什么人,为何把我捉来这里?” “捉你来当然是给你做手术。” “我是医生,我知道我有没有病,不用麻烦你们。” 手术服男子一边整理手术器械一边说:“看不出来这里是黑手术室吗?我们当然知道你没有病,你有病还把你捉来我们才有病呢。你就算没看新闻也应该听说过这附近的命案吧,我们把你们捉来,是为了挖取你们的脑子。” 戚肖龙试着把脚从套筒里抽出来,脚与手一样被套筒里的吸力吸住,也抽不出来。 戚肖龙继续问:“为什么要挖我们的脑子?” 手术服男子说:“你是聪明人,告诉你也无妨。我们的主人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大脑,所以要挖你们的脑子吸取脑力。” 戚肖龙说:“通过吸取别人的脑力来增强自己的大脑这种事我闻所未闻,这么荒唐的事你们也做得出来,你们的脑子是不是有病?你告诉你的主人,要增强自己的大脑只有通过不断地学习获取知识这个唯一的途径,吸取别人的脑子完全没有作用,也行不通。” 手术服男子笑了:“你虽聪明,不过也只是区区一个凡人,怎么能理解我主人的知识呢,看在你聪明的份上,让你多活几天。” 戚肖龙问:“我就一个极普通的人,谈不上聪明。我头顶上的这个东西,应该是你们挖脑子用的吧,你们既然都做好准备要挖我脑子了,为何又要推迟几天?” 手术服男子又看了戚肖龙一眼,说:“因为你醒过来了,你醒得还算及时,你如果迟一分钟醒来,你就再也醒不来。” 戚肖龙略感惊疑,说:“哦,原来脑子要睡着的时候才能挖得?” 手术服男子说:“那是,我们会让你们做一个美梦,在你们感到最得意、最幸福的时候挖取你们的脑子,这样子的脑子才最完整最完美的。” “我有一个邻居,一个叫杨露的漂亮女人,她的脑子也被挖走了,但她死的时候,表情极其恐惧痛苦,不像你们说的那样死在幸福里,她是不是你们杀害的?” “前两天我们确实遇到了一个在手术过程中醒来的女人,当时手术已经进行到了一半,她突然醒来,吓了为她主刀的我师傅一跳。我师傅惊喜地以为,她是我们遇到的第一个从催眠中醒来的聪明人,但一问她才知道,她根本就没有被我们催眠成功,她在进入黑光隧道前就已经睡着了,她并没有做梦,只是她睡得太死,直到我师傅打开她的脑壳她才醒来,算不上聪明人。于是师傅就接着完成了剩下的一半工作,因为没有条件也没必要再给她进行催眠,所以就直接挖了一个不幸福的脑子,她是我们挖的唯一一个不幸福的脑子。” “你们还是人吗!” “我们当然是人,在我们眼里,你们才不是人,你们是猎物,是贡品。”手术服男子露出邪恶的笑容。 “黑光隧道是什么东西?” “对猎物进行深度催眠的仪器。” “你们是打算过几天,再把我催眠,挖我的脑子吧?” 手术服男子整理好了手术器械,把它们放到一个不锈钢托盘里,端了起来,转身看了戚肖龙一眼,说:“从来没有一个人舍得从美梦中醒过来,你是第一个,你的脑子比我们以前挖的所有脑子都珍贵,这么珍贵的脑子我们没有权利挖取,得主人亲自操刀。现在我没空陪你了,隔壁有个小脑袋正等着我去挖呢。”说着在墙上按了一下,右边的不锈钢墙壁从两边分开,出现一个门洞,门洞那头也是一间和这边一模一样的手术室,一个小女孩躺在手术台上,歪着脑袋,脸正对着戚肖龙,睡得很香,嘴角还挂着微笑。 戚肖龙惊讶地喊起来:“小孩你们也不放过?” 手术服男子回过头来对戚肖龙笑着说:“你不用喊那么大声,我知道你的用意,被我们催眠进入美梦的人,是吵不醒的。小孩的脑子正在发育,正好能提供脑部生命力,自然是不可少的。” 戚肖龙愣了一下,突然诡异一笑:“你说过,只要有一千斤的力气就能把手抽出来?” 手术服男子假装认真地点点头,两秒之后就憋不住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是的、是的……那么,你认为你能把手抽出来?” 戚肖龙干笑两声,说:“我刚好就有一千斤力气!”忽地大喊一声,使尽所有力气,一下子把右手从套筒里抽了出来。手抽出来的瞬间感到一阵剧痛,但手抽出来之后安然无恙,既没有破皮,也没有骨折,更没有骨肉分离。 手术服男子看到戚肖龙真把手抽了出来,大吃一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见戚肖龙又去抽左手,慌忙丢下装着手术器械的托盘就抢身过去按戚肖龙,却被戚肖龙右手猛推了一下,犹如被车撞一般,直飞出去,撞在小女孩的手术台上,痛得差点晕死过去,缓了好大一阵子才回过神来。 当他回过神的时候,戚肖龙已经把左手也抽了出来,把绑住身子的皮带也扯断了,正在抽脚。手术服男子不敢再上前,连忙捂着撞痛的腰部,弯着腰踉踉跄跄跑出去喊人。 当手术服男子带着几个大汉和几个钢铁机器人回来时,在垃圾桶里找回眼镜戴上的戚肖龙,已经跑到隔壁把手术台上的女孩抱起来要走了。 手术服男子对戚肖龙喊道:“放下那女孩束手就擒,你跑不掉的。” 戚肖龙说:“你刚才也说我挣不脱那锁。” 手术服男子鼻子一哼:“是你要找罪受。”手一挥,大汉和机器人就上去捉戚肖龙。 戚肖龙抓起旁边的手术器械,用力向他们甩去,手术服男子连忙躲到大汉和机器人后面,大汉和机器人避都不避一下,任由手术刀、手术钳、手术剪刺向自己。手术器械打在机器人身上就被弹落在地,有几把器械插进两个大汉的身体里,但那两个大汉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哼都不哼一声。 戚肖龙明白了,除了手术服男子,那几个大汉也是机器人。他略一思索,计上心来,连忙放下小女孩,从小女孩的门口跑出又从原先自己那间房的门口跑入,欲绕开机器人从后面擒拿手术服男子。 手术服男子以为戚肖龙要逃跑,忙叫机器人去追赶,不料戚肖龙突然出现在身后,把手术刀架到了脖子上,吓得哎哟哎哟只是乱叫,说不出话来。 戚肖龙喝令手术服男子:“快让他们站住。” 手术服男子忙对机器人大声喊道:“快站住!都给我站住,都不许动!” 机器人像踩了急刹车一样都瞬间停了下来,面面相觑,不敢乱动。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五十三章 机器人美女 戚肖龙正要说话,握着手术刀的右手突然一阵剧痛,手一松,手术刀松开掉落,右臂随即被反扭到背上,接着左肩也被铁爪般的大手大力捏住,肩骨几乎被捏碎,痛得他眼泪直流。扭头一看,正是骗他上警车的那个假警察,不过现在的这个假警察没有穿着警服,而是赤裸着全身,它脖子以上、膝盖以下和手肘到指甲间都是正常人的样子,其他部位却是合金打造成的,果真是一个机器人。 假警察机器人把戚肖龙制服,救下手术服男子之后,又松开抓住戚肖龙的双手,反手把手术服男子提过来,指着手术服男子对戚肖龙说:“这个人听我的命令,在这里我说了才算,你拿他威胁不了我。你要想走,可以,你打得过我,我就让你走。”假警察机器人说完一把推开手术服男子。 手术服男子得以解脱,连忙跑开,躲到与手术室相距甚远的休息室里,许久不敢再出来。 戚肖龙咧嘴揉着肩膀,说:“打打杀杀的事是军人干的,我只是一个医生,不擅长打架。” 假警察机器人面无表情:“你是医生你就不该反抗,你既反抗你就得战斗。” “你不过是想拿我出气罢了。” 这个人工智能的思维真是奇怪,戚肖龙心想。 假警察机器人说:“手术台上一千斤的吸力锁是我做的,你既然有能力挣脱它,就有能力与我战斗,你没能力跟我战斗,你就不要挣脱它。” 明知我打不过它,还一心叫我跟它打,原来是我挣脱了它的锁,它不服气,非要与我较量一下,为的是在它的手下机器人面前证明它的锁即使被我弄坏了,我也打不过它——戚肖龙“弄清”了假警察机器人的“心理”之后,知道难免被它揍一顿。 戚肖龙心里想片刻,说:“我可以和你打,不过你得给我一点时间准备准备。” 假警察机器人说:“给你五分钟。” 戚肖龙说:“好!”说完在手术室里翻找,想找几枚针灸针,没找到,便找来几个注射器的针头,扎在自己胸前的几处穴位上。 戚肖龙一番针灸之后,对假警察机器人说:“来吧。” 假警察机器人二话不说,上来就一拳。 戚肖龙急忙背转身,假警察机器人那一拳打在他的背上,直把他打飞出去,撞在门口的钢板墙壁上,倒地不起。假警察机器人抢上去抓住他胸口的衣服把他拎起来还要继续打,却见他满脸是血,眼泪直流,呼吸微弱,已不省人事。 得胜的假警察机器人把戚肖龙举过头顶,其他机器人急忙欢呼庆贺。 戚肖龙张开一条眼缝,看着假警察机器人在庆祝胜利,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总算逃过了这劫。 原来他用针扎自己的穴位能起到错开经脉、柔化骨骼的作用,假警察机器人那一拳虽重,却伤不到他的骨骼经脉,他只是受到了皮肉伤。他装作昏迷,以迷惑假警察机器人。除此之外,他还扎了几个穴位强化了自己的体能,这时被假警察机器人举过头顶,正是下手的机会。他握紧拳头,一拳打在假警察机器人的头上,这一拳超出了他的极限一千斤力气,直接把假警察机器人的天灵盖打得陷进它的脖子里,它的脖子电光火花直冒。它的脑袋也是机械做的,只是套了个皮囊。 被打坏头颅的假警察机器人并没有死机,只是失去了“理智”和视力,攻击力还在。它像个疯瞎子一般,把个手术室砸得稀巴烂,有两个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机器人被它打爆,其他机器人不敢上前阻拦,胆战心惊地一味后退躲避。 戚肖龙把假警察机器人打坏之后,立刻挣脱下来,跑去抱起熟睡不醒的小女孩,夺门就跑。剩下的机器人有追他的,也有在一边等待命令、一边看假警察机器人搞破坏的热闹的。 抱着小女孩的戚肖龙跑出手术室,沿着走廊向前疾跑。走廊是弧形的,两边都是磨砂不锈钢板墙壁和钢板门,一模一样,没有任何门牌标志,跑了半天都没有看到走廊的尽头,感觉就像是在绕着圆圈跑。 好不容易看到一扇房门是开着的,往里一看,里面站着两排机器人,有几个工人正在给它们上螺丝。有个工人瞟了他一眼,一边继续拧着螺丝,一边头也不抬地对他说:“往前第十五个房间是垃圾房,你们这些搞卫生的怎么老是不记得房间?” 戚肖龙装作很不好意思的谦虚样子,说:“谢谢指路,谢谢,打扰你们了。” 那工人挥挥手里的扳手:“快去,后面还有几件垃圾等着呢。” 戚肖龙走后,另一个工人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话说第十六个房间才是垃圾房吧?” “第十六个吗……随他吧。” 戚肖龙数到第十五个房间,轻轻打开门一看,是一个和自己刚才那个手术室一样的手术室,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白色手术服、正在做手术前准备工作的戴眼镜男子。 戚肖龙抢先开口:“我来丢垃圾的。” 戴眼镜手术服男子抬头看了戚肖龙一眼:“垃圾房在隔壁,十分钟后来收这件。” 戚肖龙偷看了一眼手术台上的男人,见他还没有被动刀,便对戴眼镜手术服男子说:“耽误你一下,后边正在手术的房间叫你过去一趟。” 戴眼镜手术服男子眉毛皱起,抱怨说:“新手老是教不会!你快去丢垃圾,丢完先去收他那一件再过来收我这一件。”说完放下准备工作走了出去。待他走远,戚肖龙连忙把手术台上的男人救下,一手搂着一个,把手术台上的男人和小女孩带到隔壁房间,发现那房间不是手术室之后,立即关上房门。 戚肖龙来到的房间比手术室要窄小一些,空空荡荡的,只有墙上有三个按钮,一个按钮是个圆圈,一个是向上的箭头,一个是向下的箭头。他按了一下圆圈按钮,墙上的一块钢板往里凹进去十几公分,然后再往下沉,现出一个长两米、高一米、深二米五的方形洞口。 戚肖龙往里看,里面像是一个升降平台,残留着血迹和脏水。他把昏睡的男人和小女孩放到方形洞里面,对他们说:“我不知道这个洞通往哪里,也不知道把你们放进里面会发生什么事,但冒险试一试总比在这里等死好,对不起了。”说完按了一下向上箭头的按钮,没有反应。想了想,按了一下圆圈按钮,刚才凹进去再沉下去的钢板轻轻升上来,再慢慢往外挪,待钢板完全恢复成原来在墙上的样子时,他按下向上按钮,按钮变亮,墙壁里面传来平台上升的声音。 过了一会,向上的按钮变暗。又过了两分钟左右,戚肖龙按下向下的按钮,按钮变亮,墙里传来平台下降的声音,等向下的按钮变暗,他再按圆圈按钮,钢板打开,里面平台上已经没有了男人和小女孩,只留下一摊脏水。 男人和小女孩已经被送出去,但戚肖龙仅靠自己不可能像他们那样把自己送出去,他可以躲到平台洞里面,等待真正“丢垃圾”的人来丢“垃圾”时混出去,可他不打算这么做。他重新把墙上的洞口关上,到隔壁手术室拿了把手术刀在“垃圾房”的门上划了个记号,然后小心翼翼地沿着走廊往前走,每经过一个门就悄悄拉开一条缝隙往里看,确定里面没有被捉来的人之后,才把门关上并留下记号。 一连查看了八间房子都是空的手术室,当正要查看第九间时,前面的走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人数众多,戚肖龙随手打开房门钻了进去。 轻轻关上门之后,戚肖龙才发现这是一间极宽敞的圆形房间,房间正中是一张古代西方王座形状的大靠椅,大靠椅像是用人的皮肉做成的,表层皮套像活人的皮肤,隐隐约约看到毛发、血管。 大靠椅上君临天下似的坐着一个只穿着内裤的男人,这个男人脖子上没有头颅,只有一个被密密麻麻、交错成鸟巢状的红青两色神经线托举着的完整大脑。在大靠椅周围,按圆形阵列着几十个一米多高的方柱形玻璃小承台,每个承台上放着一个圆形密封的空心玻璃球,每个空心玻璃球里面装着一个人脑,人脑也是被密密麻麻的青红两色神经线网住。 玻璃球里的人脑,各通过一青一红两条稍粗的神经主线,全部与大靠椅连接在一起。 戚肖龙紧皱眉毛,神情凝重地环顾这个恐怖的大脑摆放室,心想这些应该就是被骗捉过来的人的大脑,杨露的大脑是否也在其中? 戚肖龙决定要弄清个究竟,小心翼翼走到中间大靠椅前,轻轻摸了一下大靠椅,大靠椅竟然有活人的皮肉一样的触感,能感觉到体温。戚肖龙吓了一跳,手像触电一般收了回来。就在这时,周围的钢板墙壁突然都升了起来,一直升到天花顶上,取而代之的是已经水桶般围了一圈的机器人。 机器人中,钻出一个身材窈窕的美女,以极其敏捷的身姿、闪电一般的速度,避开所有的障碍,冲到戚肖龙面前,在戚肖龙还没反应过来时,在他额头上、两个手腕上、两个脚腕上和腰上各套了一个能看见电流在流动的冷色光圈。 美女给戚肖龙套上光圈后,把他提到大脑摆放室外,面无表情、声无温度地对他说:“头上的光圈,限制你的思想;脚下的光圈,限制你的速度;手上的光圈,限制你的力气;腰上的光圈,免费附送。” 戴上光圈之后,戚肖龙果然感到全身疲惫困乏,手脚使不出力气,思想变得懒惰,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 美女说:“我们机器人不会流泪,听说男性人类也不会流泪。”她的语气依然冷冰冰。 戚肖龙略带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美女,她穿着军装,短发齐耳,有一双大于常人、炯炯有神的眼睛,鼻子坚挺,嘴巴大小很合适、很完美,一副标准的女军人脸型。她抓着戚肖龙的时候,戚肖龙能感受到她手指的柔韧和手上的体温,能从她的呼吸里感受到她呼出的气体的温度和湿度。若不是她亲口说她自己是一个机器人,同时她的身手比常人敏捷数倍,戚肖龙怎么也不会相信她不是一个人类。 戚肖龙是因为眼睛又开始瘙痒才流下了眼泪,他的眼病又犯了。他眨了眨眼,强行打起精神:“你的光圈没有限制流泪的功能。” 美女机器人说:“你能逃出来这么长时间,主要是因为我们这里,从来就没有被捉来的人能醒过来,我们疏于防范导致的。你将要去的地方,监管十分森严,如果在那里你还能像这次一样逃离,我将臣服于你,终生做你忠实的仆人。” 戚肖龙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洗衣、做饭、搞卫生,你会哪样?” 美女机器人说:“我只会擒拿,不过,我擅长学习。” 美女机器人说完,吩咐机器人手下把戚肖龙押到一个大厅里,那里停着几架运输机,戚肖龙被押上其中的一架,美女机器人也跟了上去。随后,飞机舱门关闭,飞机发动机启动。 “这是哪里?”戚肖龙问。 “你的小区下面,你的小区是我的主人投资建设的。”坐在他旁边的女机器人答道。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五十四章 外星谷西谈战衣 宋迦立说完自己的经历,怒视着秋一:“当我拥有现在这个能力的时候,我就猜测到,像我这样的人应该不仅只有我一个,我相信杀死我父母的凶手一定是像我这样有着特殊能力的人。我控制这座山,把它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要吸引像我这样的人出现,果然你们就来了。” 宋迦立对秋一说完,突然冲着天空大喊:“出来吧!” 秋一循着宋迦立的目光往上看,只见一个比常人大1.67倍的漂亮女子,像神话中的乘风女神,身上发着光,手握长戟悬在空中。来人在空中逗留了几秒钟,光影一晃,就站在秋一面前的地上。 “我刚才的话你应该都听完了,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的父母是不是你们杀的!”宋迦立怒视着来人。 “我叫谷西,是一位战衣,不知先生怎么称呼?”谷西打量着宋迦立。 秋一惊讶地叫道:“你是谷西,你是女人?” 谷西笑看秋一一眼:“我本来就是女人,为了方便才以男人身份抛头露面。这是我的战衣状态,这个状态会比你们正常人高大。” 谷西说完,一边警惕着宋迦立,一边绕着秋一转圈,像是在观察秋一有没有受到伤害。 “我叫宋迦立!”宋迦立也警惕着谷西。 “如果你的父母是地球人,我没有杀死你的父母。”谷西停下来说道,“我没杀过地球人。” “战衣?战衣状态?什么是战衣和战衣状态?你是什么人?”秋一忍不住问道。 “稍后我会告诉你,树树在哪,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如果你嘴里的树树是刚才那个和你一样高大、裹着叶子的女人,她已经被我打伤,被我关在地下。”宋迦立插嘴说道。 “你不是把她杀了吗?”秋一惊问。 “没找出杀死我爸妈的凶手,你认为我会轻易让你们去死吗?”宋迦立说着,转向谷西,“你不是地球人!” “我的确不是你们地球人,对你们而言,我是外星人,我穿着一套强大的装备,能在宇宙间随意穿梭。” “你们到我们地球有何目的?” “恢复被我们毁灭的星球,复活因我们而死之人。” “你们能做到让死者起死回生?”宋迦立心中一动,冰冷的语气有所改变。 “目前还做不到,不过总有一天我们会做到。” “要怎么做?” “收集宇宙中的战衣,合成更强大的战衣——复活战衣,复活战衣能让时间倒流、死者回生!” “什么是战衣?” “所谓战衣,是一种高科技装备,每一套都集合航空、武器、交通、通讯、制造、修理、建筑、燃料、化学、医疗等全领域科技于一身。虽然每一套这种装备都涵盖了所有科技,但只有一件衣服大小,而且也是像衣服一样穿在身上,所以我们称它为战衣。 穿上战衣的我们,也自称为战衣。至于为什么我们把穿上战衣的自己,也称为战衣,把自己称为一套衣服,叫得那么拗口,而不是称为战衣人或者战衣侠或者战衣神或者神,是因为穿上战衣的我们,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算是一个人,既然是不是人都不能确定,那还怎么敢自称为侠和神呢?因此,我们就自称战衣,类似你们古代人自称布衣。 我们穿上战衣的人,至今没有一个人知道战衣的构造和工作原理,就像你们大多数人虽然懂得使用电脑和手机,却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制作出来和运行的。 战衣虽小,功能却强大到不可思议,穿上它之后,能上天入地,也能毁天灭地,能变化无穷,能百病不生,能长生不老,力大无穷,速度非凡,可以在宇宙之中随意穿梭,可以轻而易举地毁掉一个星系团,可以隐身不被普通人看见,就如你们神话传说中的神仙一样。 战衣一旦穿上,就很难脱下,我自从穿上战衣之后,一次都没有脱下过,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我们的战衣也不是自己主动穿上的,是战衣本身毫无征兆地强行穿到我们身上……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我们在宇宙中流浪了几百年,没有遇到过比我们战衣强大和先进的科技,你的力量不比我们弱。” 秋一和宋迦立听得目瞪口呆,秋一怀疑自己也穿上了战衣,只是不懂怎么启动,于是暗地里在身上乱摸,希望能找到启动开关,宋迦立却直接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也穿上了你们所谓的战衣?” “当战衣刚穿到我们身上的时候,我们身上的战衣处于没有发光的非战衣形态,随着时间推移,我们身上的战衣会自动发光,也就是自动进入战衣形态,在这过程中,战衣会发出巨大的能量,如果控制不好,就会造成星球的毁灭。 从你控制的这座山来看,你的能量正在膨胀,如果你是战衣,你现在应该正在从非战衣形态进入战衣形态,然而你身上没有战衣之光,所以我不敢确定你是不是战衣。 据我们统计,现今已发现的战衣有一百零四套,近二百年来都没有新发现的战衣。虽然我们拥有战衣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但战衣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穿在我们身上,我们一直都没找到原因。” “你们就这样不明不白、心安理得地穿了这么多年?”宋迦立问。 “我是不明不白,但绝不是心安理得!”谷西的表情突然严厉起来,“战衣”的平静掩盖了她的外表却掩盖不了她凄厉的声音,这让秋一和宋迦立都感到吃惊。 虽然很快她就恢复了平时冷静的声调,但她的话里还是能感到她回忆里隐隐的伤痛:“我身上的战衣救了我,却夺走了我的亲人。它强加在我身上的前一秒,我正被十几个眼睛发着绿光的男人围在墙角里,那是我第一次发现人的眼睛竟然也能像禽兽一样发出光来。 我血肉模糊的丈夫被他们踩在脚下,吐着血泡,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神志不清、有气无力地为我向他们求饶,求他们让他代替我受折磨——他都快要死了还在想着保护我。 我已经对生不抱一丝的希望,唯一的希望是,我的丈夫能活下去。 我看了最后一眼我的丈夫,祈求他能活下去、祈求耻辱等我死之后再降临。我不希望他看见我被活活折磨至死的惨状,我知道他承受不住的。我甚至没来得及闭上眼睛,他们的手就撕开了我的衣裳……我现在能体会到你们听者心里的愤怒,但当时的我只有害怕,一心只求速死,因为被自己的丈夫看着自己受侮辱要比死难受一万倍。 往往事与愿违,无论是我还是那十几个禽兽,我们都没有实现自己的愿望。他们撕开我衣服的时候,我看见他们突然变小,而我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住了这把后来被别人称之为谷西之戟的棍子。迟来的愤怒使我拿起这根被我握到今天的棍子,用尽愤怒产生的力气向着离我最近的一个脑袋敲下去。 如果我知道我那一敲的后果有多严重,我想我会宁可让他们侮辱,也不会敲下那一棍。我用尽愤怒的一敲,敲出了对自己无法原谅的愤怒。我把他们敲了个粉碎,像烟尘一样在我眼前消失掉,同时消失掉的是我所在地球的整个地表和我最爱的男人——我们也把我们的母星叫做地球,她和你们的地球并无不同。 当尘埃落定,我已经置身于一个无人的荒漠,眼力所及,一片荒芜;听力之内,落发可闻。我花了整整六天时间才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不是我到了死后的世界,而是我把一个星球的生灵送到了死后的世界,包括我的丈夫,那个最爱我的男人。我奇异的强大使我惊恐,我错杀众生使我罪孽深重,失去丈夫让我无法原谅自己。” 谷西一边说着自己的过去,脑子里一边想念着自己的丈夫。穿上战衣的几百年来,她时不时地突然就掉进思念丈夫的陷阱里,无法自拔。特别是今天遇到零开,遇到零开这个几乎与自己的丈夫一模一样的男人之后,她前所未有地渴望她的丈夫。她太爱那个男人了,爱了几个世纪都无法忘记,她现在依然爱着他,她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听着谷西看似平静的诉说,宋迦立能切身地感受到她当时内心的痛苦和恐慌,因为现在的自己和当初的她很像,浑身都是强大的孤独和失去亲人的悲痛。 而阮秋一短短的一个小时内连续听到了两个强大的“超级人类”的“异常自传故事”,心里感到的惊奇竟多于对故事主角悲惨经历的感叹,同时又自私地自卑,自卑自己虽然也有超能力,但和他们比起来,相差太远,简直是芝麻比地球。他放弃了在自己身上的摸索,他觉得自己不可能像谷西一样穿有“战衣”。 谷西突然一笑:“错杀数亿人和自己的丈夫,即便是在现在,我也懊悔不已。但是,懊悔归懊悔,我不可能会为了无法改变的事而悲观厌世。错事是我做的,但错不在我,我能做的就是弥补,用我不明不白得到的能轻易击杀数亿人的能力去拯救更多的人。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只盯着一个小山头,找什么杀父杀母的仇人,找到最后,发现仇人可能是自己,我会想办法把死人复活……” “我的父母不是我杀的,他们不是我杀的,不是!”宋迦立眼睛一瞪,怒视着谷西,咆哮着说。说完仰天狂笑,笑声震得山上的千年古树都在瑟瑟发抖,秋一觉得他的面具也在暗地里阴笑。 谷西柔情地看着宋迦立:“那请出令尊令慈,让我看一下他们的死因,便知道他们是不是你杀的。” 宋迦立停止狂笑,嘲笑似地对谷西说:“你不要把自己做过的事或者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自己杀死了自己的丈夫,也以为别人会弑父弑母,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禽兽。”说完对着木屋的木门扑通跪下。 木屋的木板门随即响起一声拉长的吱呀声,像过去的录像带卡带发出的声音。木门慢慢打开,屋内的灯光下射出两条瘦长的影子,走出两个相互搀扶的中年男女,站在宋迦立跪着的正前面。 中年男女一个伸左手一个伸右手,把宋迦立扶了起来,然后站到他的左右两旁。 宋迦立回过头说:“这两位就是我爸我妈,美女你见多识广,不妨看看他们是怎么死的。” 阮秋一自那对中年男女跨出木屋门槛的那一刻起,就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见他们与常人无异,以为他们是被宋迦立关起来的山下村民,没想到这两个会走会动,眼睛也会眨的中年男女竟然就是宋迦立的父母,如果不知道宋迦立会操纵物体,他一定会惊恐地认为诈尸了。 谷西走到宋家夫妇面前,认真观察之后,带着歉意对宋迦立说:“他们与你的狗一样受到你的控制,看起来才像活着一样。他们的致命伤在脖子上,各有上下两处。两处伤口距离相当近,只有一层细胞的距离,一般人连伤口都看不出来,更不可能会看出有两处伤口。 两处伤口都是脖子被平平整整切断,一处致死,另一处是死后出现的。他们的脑袋在伤口处互换过,后来被你换回来,因为他们的第一处和第二处伤口之间那一层薄薄的细胞都是对方的细胞。 两处伤口,第一处比第二处完美,完美得不像伤口,像是自然长成的。第二处伤口相对就很粗糙,带着你的能量气息,那是你造成的。你把他们的脑袋换了回来,虽然没有做得像凶手那么完美,但看出来你已经尽力了,只留下了对方的一层薄薄的细胞。 由此我为刚才对你的误解道歉,他们确实不是你杀的,为了表示歉意,我可以告诉你杀害你父母的凶手是谁,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宋迦立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因为他觉得即使戴着面具,再细微的表情也逃不过这个女人的眼睛,他故作镇静地问道:“什么条件?”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五十五章 粉黑之战 秋一竖起耳朵,认真听谷西说出什么条件。谷西正要开口,突然间周围变得一片漆黑,好像他们所处的空间是一个墨水瓶,突然就被注满了黝黑的墨水,淹没了所有的亮光。 三人都像瞎了一般,什么都看不见,见多识广、淡定如斯的谷西也惊慌失措,因为她战衣发出来的光,竟然被这诡异的黑吸收掉了,她的战衣之光,可是连宇宙中的黑洞也吸收不了的。 三人被困在漆黑之中,各有所虑。谷西认为已经遭了宋迦立的道,宋迦立认为遭了谷西的道,秋一则认为同时遭了谷西和宋迦立两人的道。 三人虽然都各有所虑,但在弄清状况之前,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黑暗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很是甜美,一听就知道出自一个年轻女孩之口。声音虽甜,却很是奇怪,每一个字都像一股清澈的水流,冲刷着听者的耳朵,使人两耳发软,脑袋飘飘忽忽。 只听那甜美的女声说:“我想起你是谁了,枭乙异烽!” 女人的话音刚落,宋迦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墨一样的漆黑全部吸附到他身上。被漆黑压得喘不过气的谷西和秋一像是刚刚得以从深水里出来,感到一身轻松。 一身漆黑的宋迦立,脸上的骷髅面具遮住了漆黑的脸,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形黑洞,黑得让人窒息。他的父母和他的狗这时都倒在地上,恢复了死者本来的状态。 黑暗褪去,现出说话的女孩,阮秋一看到她,禁不住惊喜地叫了一声:“是你?” 谷西早已看见女孩,也叫了一声:“树树?” 那女孩便是刚才为了救秋一而被宋迦立拍扁的“花仙子”,她已经恢复成了秋一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她既对阮秋一的“热情”视若无睹,也对谷西的“招呼”置之不理,旁若无人地走到宋迦立面前,对宋迦立说:“枭乙异烽,在上一个系统里,我没有杀死你,在这个宇宙里,我们做个了断。” 花仙子说完,出其不意,突然低吟一句咒语:“万物之源,树母之根,孕育、吸收……” 秋一觉得身体突然失去了平衡,像是地面塌陷掉下去一般,但他的身体不但没有掉下去,反而飘了起来。 秋一不知道谷西和宋迦立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自己对这种受到往下的重力身体却反而往上飘的反物理状态,感到十分难受,似乎身体里的五脏六腑都脱离成了互不关联的个体,被八方拉扯,就要被分解掉一般。 短短几秒内,他们的周围地下伸出许多树根,树根互相缠绕,编织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空心大圆球,把他们包在里面。 形成空心大圆球球壁的树根并没有因球形封闭而停下生长,它们不停地成长着,从地下伸出来,绕成一个弧形后,根尖又插进地里,一直不停地从地上钻出来,又不停地往地底下钻进去。 不停生长的树根像一条条绕着透明玻璃球攀岩的长蛇,树根编织成的球因此不停地旋转着,像一个正被一只大猫在拨弄的毛线球团。树根不是普通的树根,每一根都时而带着闪电、时而牵着火龙、时而发出金属的寒光。 从高空往下看,树根空心大圆球就像是魔鬼在眨着它的独眼。 “魔鬼的独眼”带着它里面的人飘离地面,里面的人不受外界的一切——包括引力——的影响,只受到来自它的约束。因悬着而不能自已的秋一,离树根球壁尚有十几米远,就已经无法忍受电火辐射的伤害,不仅五脏六腑要逃离的意志越来越强烈,甚至手脚、皮毛也要脱离他意志的控制。 谷西身为战衣多年,且最擅长排阵布陷阱,但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这被削弱战衣能力的地球上完成这样的陷阱,哪怕是她自己,也自问不可能。树树使用的是焦枢宇的战衣,焦枢宇的战衣出现的位置离宇宙中心最近,能力也最强大,但即便如此,谷西也没料到自己的战衣和树树的战衣能力悬殊如此之大。虽然两人的战衣有些差距,但身在同样环境下的谷西到底比一个普通人强大,她除了感到力量受到压制外,并没有其他不适感。她把花仙子当成了树树,所以没有提防花仙子,而是握着谷西之戟,双眼盯着宋迦立。 宋迦立刚才被那团漆黑吓了一跳,直到漆黑吸附到了他身上,他才知道那是因花仙子的再次出现而被唤醒的自身力量。沉睡在心底的力量慢慢被唤醒,他感到自己越来越强大,像是八缸的跑车变成了十六缸,沸腾的力量从手指间满溢而出。但一被困在这个魔鬼的独眼里,十六缸跑车突然变回了四缸,他有一种把油门踩到底也像踩刹车的无力感。他也像谷西一样,只是力量被压制,并没有阮秋一的痛苦感。不同于谷西和秋一的是,他要面对的不仅是花仙子,他还要防备谷西,甚至包括秋一。面对谷西,他就已经感觉胜算不大,现在又多了一个花仙子,且对方的实力似乎已经超过了自己,他的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丝害怕! 花仙子把魔鬼的独眼布置完毕,就要对宋迦立发起攻击,突然听见阮秋一大叫一声,她把媚眼轻轻一斜,睨见秋一的身体顶不住魔鬼的独眼的压制,分解成了无数块。她心里无尽地鄙视秋一,笑着哼出一句:“无用的生物!” 秋一的身体虽然被分解成了无数块,块与块之间的血肉和经脉也撕裂成喷射的发丝状,但他的意识依然清清楚楚地保持着,像是灵魂出窍一般。 他清楚地记得,首先是他的右手大拇指离开了他的手掌,然后跑掉的是左腿,之后其他部位就像是都有了独立意志,纷纷离开他意识的主体。他想用左手去捉回他的左脚,左手却跟着左脚跑了,他连忙用右脚去踩住左脚,右手却拖走了右脚。他就像一个大势已去的将军,无力地看着自己的士兵四散而去。最后到了头部,他的左眼首先跳出眼眶,然后回转过来看着右眼跳了出来。自己的左眼盯着右眼,他愣了好一会,然后吓得大叫一声,失去了意识。 听到秋一大叫,谷西和宋迦立看见他的样子都大吃一惊,谷西连忙要前去施救,却见花仙子甩出一张树叶,树叶打着旋转飘到秋一的身体碎块前时,已经有一张床单大小。像飘在太空中的陨石一样的秋一的身体碎块被吸附到树叶上,树叶像是拼图一样把他拼回原样,像卷虫蛹一样把他卷成筒,随即展开,秋一已经大张着四肢、完好如初地被粘在了树叶上,他除了眼睛能转动,其他部位被粘得死死的一动不能动,随着树叶上下翻飞。 宋迦立看到阮秋一复活,心里一动。却见花仙子气势汹汹冲过来,连忙全力以赴迎战。 阮秋一随着树叶翻飞,视线不能自主,只听得树根编织球里天翻地覆的打斗声,却很难看到战事的进展,偶尔树叶飘转到适当的位置能看到了打斗中的两人,但很快不是打斗的人换了位置,就是树叶翻转,自己的视线被移开。 花仙子和宋迦立打得难解难分,谷西一边避开他俩一边拿出一个戒指状的禁宫布置开来。令谷西惊讶的是,两人的战斗从一开始十分生疏,都是新手间的“王八拳”较量,都很明显地不了解己方和对方的实力,但不出十几回合,两人就已经像是经过几千次的对决,对自己和对方的能力都了如指掌,像是做了几辈子的敌人一般。 虽然宋迦立被魔鬼的独眼压制得很厉害,但他仿佛本身就有这个压制的抗体一般,慢慢地,能力得到了恢复和提升,四缸又变回了十六缸,再提升为三十二缸。 花仙子也不落后于宋迦立,宋迦立在战斗中变强的同时,她也跟着变强,她体内的战斗本能一一被激发出来,越战越勇。谷西看呆了,布置陷阱的动作不知不觉慢了下来,心想这小妮子底子如此之好,自己竟看走了眼,若不是有她这个笼子在,恐怕地球都被敲碎了几百回。 久战不下,双方都心急了。宋迦立觉得要想取胜,就得出到球外,力量最大化。于是趁花仙子后退之际,用裹满漆黑的拳头猛砸在树根上。当拳头就要接触到树根的瞬间,心里像是有人对自己骂了一句:“蠢货!” 宋迦立的拳头打在树根上,撞出数道闪电,亮如白昼,火星四溅,宋迦立身上的黑色被这些蛇一样的闪电鞭打得无影无踪,身体被击落到球底。 花仙子手一挥,甩出一条小指大小、满是尖刺的滕曼把宋迦立的上身和双手绑在一起。宋迦立连忙站起来,脚下却也长出了树根把他全身紧紧缠住,使他动弹不得。滕曼上的尖刺深深扎进他的肉里,输送来的花仙子夺命气息通过尖刺注入他体内,像强酸一样腐蚀着他,痛苦使他仰头嚎叫。 谷西来到宋迦立和花仙子中间,对花仙子说:“树树,暂且住手。” 花仙子看都不看谷西一眼,甚至连谷西的话也没有听见,粉色死亡气息通过滕曼源源不断地往宋迦立身上输去。 谷西很是惊愕,没想到树树竟然会对自己如此无礼,在这之前,她一直对自己毕恭毕敬。谷西心里一动,戟尖一转,轻轻挑断了花仙子拿在手上绑住宋迦立的那根滕曼。 花仙子收回断掉的滕曼,惊愕地望着谷西:“现在不杀死他,过后就难了。” 谷西惊讶地问道:“树树,你这是怎么了,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花仙子突然一笑,说:“现在不是树树时间,如果你是树树的朋友,请靠边站,免得被我误伤。” 谷西听了一愣,瞪大眼睛问:“你是谁,怎么会在树树的身体里?” 花仙子说:“我不必要回答你,等树树的时间到来,你自己去问她。不过我得说明,这身体本就不仅属于她,并不能说谁先醒就是谁的。如果我是树树的朋友,我就选择远远地靠边站,而不是靠得这么近。” “我想树树在让你控制她之前,她一定跟你说过,要听从她朋友们的话。” “我们的协议只有一条,但不是你所说的这条。靠边站,如果你真是树树的朋友。” “你为什么非要杀他?” “他不死,我们全部都会被他杀死,包括你们所谓的战衣。” 谷西惊愕地看着花仙子严肃认真的笑脸,犹豫了一下,闪到一边。 谷西挑断的只是宋迦立与花仙子之间连接的滕曼,宋迦立依然被树根球上的树根绑扎得结结实实的一动不能动。 谷西闪到一边后,花仙子重新接好断掉的滕曼,看见宋迦立身上的漆黑在慢慢凝聚,花仙子心里念动咒语,身体除了发出战衣之光之外,还发出粉色光芒,手上的滕曼像电线输电一样把她身上的粉色光直接输送到宋迦立身上。 宋迦立刚刚收回的漆黑瞬间被驱散,滕曼上的粉光照亮他全身,就像自己也发着粉光一样。他如电击般痛苦地嚎叫,声波震碎了他的面具,粉色光芒从他血肉模糊的眼眶、鼻孔、嘴巴、耳朵里射出来,比戴着面具时还狰狞几分,他感觉到了自己的灵魂为了摆脱这痛苦的躯体在疯狂地逃窜。 秋一单是听到宋迦立的嚎叫,就为那声音自然引起的幻想而恐惧不已。哪怕是谷西,看着宋迦立这个样子,也感到于心不忍。 便在这时,树根球壁上,被宋迦立用拳头砸过的位置,传来一声闷响,随即从那里开始,树根空心球爆开无数裂纹,一条条树根像蚯蚓一样纷纷抖动着剥落。 树根尚未着地,整个树根大圆球突然像针扎的气球,瞬间破飞。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五十六章 战衣逢敌手,天外亦有天 空气中还弥漫着树根遗留的闪电,像还在燃烧的丝绒的在空中翻飞。秋一被爆炸震趴在地,吃了一嘴泥沙。两条人影悄然落下,谷西认得他们正是和尚头南免和娃娃脸许也。 许也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众人,目光落在宋迦立身上。宋迦立虽然摆脱了花仙子的滕曼,但由于受伤过重,已经支撑不住,单膝跪地,低着头,双手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不至于倒下;他身上的黑色渐渐入侵残留的粉光,把粉光裹住、融化在自己的黑暗里。 南免悄悄看了一眼秋一后,目光落到了宋迦立身上,不禁惊讶地指着他问:“就是你削弱我们战衣的能力,你也是战衣?” 花仙子哈哈笑道:“无知的生物,病魔和战衣都分不清楚,就把我的笼阵打烂。如果你们认为他只是战衣,不妨跟他过两招。” 许也瞪着花仙子:“你是不是王彩那个人妖?听口气不像!” 听到许也的话,谷西眼里闪过惊疑之色。 “谁是王彩?人妖又是什么?”花仙子好奇地问。 南免惊愕:“你和谷西不是一伙的吗?” “我不入伙,我在你们的宇宙,只负责一件事,那就是杀死他!”花仙子指着宋迦立说。 “我爸妈是不是你杀的!”宋迦立愤愤地站了起来,他的身后,站着他死去的父母。 “你是什么东西……”许也看到宋迦立腐烂的脸上,露出森森白骨,就像一具死去许久的尸体,吓了一跳。忽然看到宋迦立背后的一对中年夫妇,很是惊讶,脱口而出“你们竟然没有死?” 宋迦立一愣,忙问:“你认识他们?” 许也不屑地说:“这些卑微的人类,竟然敢无视我,被我互换了头颅。果然是卑微,换了头颅之后就死了,现在我倒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活过来的。” 听到凶手亲口说出真相,宋迦立怔住了好大一会,他的表情在极速变化,演技再好的演员,也演不出他心中的悲愤。他恨得咬牙切齿:“原来是你杀了他们!他们在你眼里即使再卑微,也比我眼中的你们高大。你们这些妖魔鬼怪,仗着比普通人多点能耐,张口一句闭口一句卑微,你们知道什么是卑微吗,你们有父母吗!有儿女的父母都不卑微!今天,我以卑微的人类儿子身份,消灭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 宋迦立说完,长啸一声,周围树林里立刻传来群兽怒吼咆哮,遥相呼应,地动山摇。一股黑气冲天而起,冲到半空,像烟花一样散开,分裂成几股坠下,众人脚下刹那间一片漆黑,如陷墨潭。各种怪兽往山上冲来,掀石倒树、凶神恶煞,扑向除许也和宋迦立之外的秋一四人。 谷西和南免被黑漆沾染,力量、速度大减,又无法驱散身边的黑漆,正自焦虑,却见秋一身边的花仙子身上发出粉光,黑漆不能接近她,两人连忙一边对付怪兽一边往花仙子身边靠。 秋一受谷西和花仙子保护,暂时安全。 宋迦立一身漆黑,满溢的黑色从身上滴血一样往下滴,像刚从黑漆桶里出来。他脚下一滑,露出锋利指骨的手已到许也眼前。 许也正暗自庆幸没有受到黑漆和怪兽攻击,不料眼都没眨,宋迦立的鬼手就到眼前,惊慌之下急忙使用搬移术躲开,肩膀却留下了四道伤口。伤口上有一缕黑气,弥久不散,使伤口无法愈合。 许也心里不服地叫道:“是因为在你肮脏的唾液里,你的速度才这么快吧!” 宋迦立怒气冲冲,懒得搭话,握着菜刀状的黑色砍向许也。许也用搬移术螺旋式往上躲避,速度虽快,但怎么都比宋迦立慢一拍,人在万米高空,身上的伤口已经像是挂了一张黑网。 渐渐地,许也伤口上的黑气穿过战衣的保护开始侵入他的身体,他的动作变得缓慢,他的意识之中还有一层别人的意识——宋迦立咆哮着的意识!他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正在一滴一滴地失去。 许也急忙念出一句咒语,宋迦立面前出现一个黑点,黑点瞬间就把周围空间扭曲,把宋迦立往里吸。 宋迦立一时被吸住,难以摆脱,几十朵牡丹花状的烈焰在他身上同时绽放,每一朵花焰的亮度都超过十个太阳,把落日山方圆几百里照成一片白茫茫。 “这个星球要碎了。”花仙子笑着说着,一把拽过秋一,护在身前强烈的粉光中。 谷西大惊,急忙念动咒语,宋迦立身边的空间瞬间裂开,生成禁宫戒指,禁宫戒指把宋迦立和他身上的烈焰与强光全部吸了进去。 “你那是什么东西?”南免掐着一条蜈蚣怪的脖子,望着半空中巨大的禁宫光环,惊恐地问谷西。 “你们最终的归宿!”谷西说着,收回已经囚禁宋迦立的禁宫戒指。 但禁宫戒指尚未回到谷西手中,刚刚变成篮球筐大小,就突然炸开,蹦出一团黑漆,黑漆凝聚成宋迦立,再次扑向许也。 “我以为你的新法宝有多厉害,也不过如此!”南免对半撕开蜈蚣怪,又一锤敲碎一只苍蝇巨怪后,取笑谷西,却见谷西一脸不可置信的惊愕。 “南免,快帮我!”许也即将落败之际,向南免大叫求救。两人相距万米,视听却如眼前,许也那惊恐慌乱的表情、凌乱的动作、懦弱十足的声音,使南免既震惊又厌恶。 南免一把扯住十嘴大怪鸟的十条舌头,往宋迦立砸去,自己也跟着冲上去。怪鸟被宋迦立手上的菜刀状黑气,划成两半,掉了下来。南免不以为意,以为那怪鸟已死,不料当那两半尸体落经他左右时,突然变成有无数触手的怪虫活了过来,把他缠绕成了黑线团,像一块陨石一样重重坠落。 “背剑客,快来救我!”许也见南免被困,忙转头对着山下古镇大喊。他看见,已成火海的古镇,正在生成刺客的剑气。 “现在能把你带走的,只有阎王爷!”宋迦立的两把黑漆菜刀继续在许也身上疯狂砍剁。 受到黑气侵袭的许也动作迟缓,无法躲避,他见增援无望,连忙指着脚下云遮雾挡的落日山说:“杀你父母的虽然是我,但我不是主谋,下面拿长戟的和花朵缠绕的那两个女人才是主谋。” “你们这些怪物,都得死!在你死之前,在真相没有完全大白之前,你只有在我给的痛苦里活着的义务!” 宋迦立在与花仙子刚才的一战中,进一步熟练运用自己的能力,他大手一抬,黑色浓烟状物质在许也脚下向上喷涌,像一个蛋壳把许也困在中间。 黑色浓烟状物质异常坚固,许也急忙运用平生所学的知识,利用蛋壳里不到十立方米容量的高空稀薄空气中的气体分子,制造了一个爆破。 他这个爆破足以抵得上一百个核弹爆炸的威力,但对宋迦立黑色浓烟状的蛋壳而言,只是一个慈爱的母亲用食指在她的孩子额头上轻轻地一弹那么轻柔无力。 许也爆破不成功,在黑色的围困与侵蚀下,感到绝望,他疯狂地用拳头砸、用脚踹困住自己的黑蛋壳,但没能起到一点作用。 看着许也如犹斗困兽,宋迦立丑陋不堪的脸上露出一丝捉摸不透的笑容,心念一动,黑色浓烟全数侵入许也体内。 比常人大1.67倍的许也,身上冒着一缕缕满溢出来的黑气,像夏天在阳光下冒雾气的冰棍,只不过他身上的雾气是黑色的。 现在的许也已经完全不能动弹,除了意识是他自己的,他失去了自己的一切,包括控制自己身体的主动权。 宋迦立悠悠飘到许也面前,抓住他的一条腿,硬生生地把他的腿扯了下来,扔到地上。 有战衣的保护,许也断腿的伤口没有流血,但是撕裂的疼痛和恐惧让他哀嚎大叫,响彻寰宇。 许也的断腿掉到地上后,断腿上的腿部战衣碎片自动脱落,细化成一条直径半厘米、十几米长的光线。光线像一条活蛇,转着圈圈绕成盘状蚊香的样子,上面还冒着宋迦立的黑色气息。 许也的断腿,则恢复到了正常人的大小,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刚摆脱纠缠的南免,看着许也的断腿,听着半空中许也凄厉的嚎叫,无比震惊。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五十七章 脱衣钥匙 “你……你才是脱衣人?”南免凝望着宋迦立,声音抖了一下。 “我是你们的送终人!”宋迦立抓起许也的左臂,正要发力,突然感到一股剑气袭来,急忙松手后退。 三百六十六把宝剑闪电般从四面八方飞来,同时劈在宋迦立身上。宋迦立瞬间用黑气裹住全身,宝剑砍在他身上之后,就凝固不动。 “小剑,还愣着干嘛,带我走,离开这颗星球!”许也依然无法动弹,他被刺客救下之后,发现刺客愣愣地看着宋迦立,既不带他走,也不攻击宋迦立,焦躁地叫道。 “我的剑收不回!”刺客一脸惊恐。 “我都说这里很邪门,你们非要来!”许也哭丧着脸骂道。 “你们是一伙的吗?”宋迦立黑洞般的眼眶看着刺客,卸下身上的剑,全部踩在脚下,“杀死我爸妈,你是不是也有份!” “杀害你父母的并不是某个人,而是一群人!你看见了,你的能力对我们战衣是一个极大的威胁,所以我们战衣设了个局要杀死你,不巧这个局被你的父母发现,我们就把你的父母杀了灭口。宇宙中一百零四个战衣都参与了这个杀你的局,每一个战衣都是你的仇人,包括这里的所有战衣。”南免来到许也旁边,挑拨离间。 “南免,人是你们三个杀的,别拉我们下水!”谷西也飞到空中。 “我带你上去,让你也听听他们在聊什么。”花仙子带着秋一也飞到空中。 “你们这些所谓的战衣就不该存在,你们都得死!”宋迦立喝道。 “只要你协助我们,我们可以复活你的父母。”谷西说,“你助我们把其他人身上的战衣脱下来,合成复活战衣,既能复活你的父母,以后宇宙中也不会再有战衣的威胁。” “哼,她连同类的我们也伤害,她会对你安好心吗?”南免冷哼一声。 “这就是你的条件吗?”宋迦立不理会南免。 “没错,只要合成复活战衣,万物皆能复活重现!” “这就是你们要脱下我们战衣的目的?”南免问。 “没错,我们要恢复我们的母星,复活我们的亲人。如果你们想重返故乡,是时候脱下身上的战衣了。只要我们放弃战衣,我们因战衣而失去的家人,就能重新回来。” “这句话若出自师父焦枢宇之口,我们或许会相信,由你的嘴巴说出来,我身上的跳蚤都不会相信,如果我身上还有跳蚤的话。”南免沉着脸。 “师父的死,你怎么解释?”刺客问。 “你们若脱下战衣,我就告诉你们真相。” “不可能!哪怕真如你说,我们也不可能放弃战衣,我们不需要家人,只需要战衣!”许也叫道。 “你先说说如何合成复活战衣。”刺客问。 “背剑客,你想造反吗!”许也怒骂刺客。 “我想要回家人。”叫做背剑客的刺客淡淡说道。 “目前我们还不知道合成复活战衣的方法,合成方法在神殿内部洞穴最深处,需要到里面去学习。”谷西说 “哼,谁都知道,没有人能进到内部洞穴最深处!”南免哼了一声。 “他可以!”谷西指着秋一,“他是战衣原主人的继承人,是战衣的新主人,他能脱下我们的战衣,也能进到内部洞穴最深处。” 除了谷西,无人不惊讶地看向秋一,他们谁都没想到这个毫无能力的软弱少年竟然会是战衣原主人的继承人。就是秋一自己,虽然暗地里有着不小的激动,但惊讶的程度也不亚于任何人,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表露心里的感情,面对众人的目光,像个小姑娘一样羞涩和不知所措。 “果然他才是脱衣人!”许也怒视秋一。 “脱衣人先生,你不妨先一显身手,让我们见识战衣新主人的能力!”南免眯着眼看着秋一。 “秋一,你不妨给南免先生表现表现!”空中传来王彩的声音,秋一抬头去看,却什么都没看见,再回头时,身边竟多出了一个同谷西一样高大的红胡子男人和一头巨大的恶犬。 恶犬一来到,就对秋一撒欢,吓得秋一躲到花仙子身后。 “狮子,不要闹!”红胡子男人对恶犬喝道,转身责怪谷西,“我不是不让你来这里吗!” “我已经找到削弱我们能力的力量,它来自这位宋迦立先生身上。”谷西指着宋迦立说。 王彩惊奇地打量宋迦立,发现他身上果然有一股强大的黑暗力量,战衣身上都会发光,而他身上却冒着黑气。 “你们是王彩和狮子?你们也是战衣?”秋一从花仙子身后伸出脑袋,惊讶地问道。 “没错,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问,但我们还不能向你解释,你需要这个。”王彩收回目光,把手插进自己的胸口,往外一掏,掏出之前送给秋一的木匣子,而他的胸口在掏出木匣子后,又完好如初地恢复了原样。 “这是战衣匣子,你利用它就能穿脱战衣。”王彩把战衣匣子递给秋一,眼里充满兴奋和期待。 秋一接过战衣匣子后,王彩看到战衣匣子没有任何变化,眼里的兴奋暗淡,期待变成失望。 “打开战衣匣子,把这个戒指里的战衣穿上。”谷西在秋一的右手中指上戴上一个禁宫戒指,戒指里面关押着韩思岱。 秋一拿着匣子反复摸索,不懂得打开它的法门:“怎么打开?我打不开!” “你曾经打开过它,你回忆回忆。”谷西说。 秋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直嘀咕:“我什么时候打开过它,我怎么没印象?我做梦也没有梦到过这个匣子呀?” 秋一正手足无措,手上的匣子突然飞了出去,到了许也手上。许也偷到匣子之后,就把匣子丢给了南免。南免从刚才王彩的话中得知这个匣子是脱下战衣的钥匙,心里大喜,忙把它插入自己的胸口藏了起来。 秋一又惊又怒,恨得直跺脚,对着许也和南免大骂:“你们两个无赖、骗子、小偷!” “就算你们拿到战衣匣子,你们也不能使用。”谷西冷冷地说道。 “至少不会被你们脱下战衣!”南免说。 “你别忘了,我们人数比你们多,我们还有宋迦立先生!” “我们也不仅只有三人!” “我们来也!”天空又一声呼喊。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五十八章 五行战衣 五道彩光从天外而来,像五彩陨石,落在南免旁边。秋一定睛一看,正是前几天在火车站看到的那六个战衣中的五个男战衣,少女战衣。 王彩见是他们,心里嘀咕:“五傻来了,我的武器也该跟来。” 五人站定,齐声大喝道:“五行战衣金木水火土在此!” 其一说:“五行之金,金,金智慧。”身穿七色彩虹颜色金属护甲,身上闪烁着七彩金属的冷光。 其二说:“五行之木,木之源。”身穿绿色木纹板甲,板甲上长满丝绒,丝绒发出绿色针状光芒。 其三说:“五行之水,水真冷。”身穿液体护甲,发出阳光照到流动水面上的粼粼水光。 其四说:“五行之火,火中殇。”身穿固体火焰流转而成的护甲,身上发出混合着淡淡黑烟的火光。 其五说:“五行之首,土玉钻。”身穿暗黄色水晶护甲,发着柔和的淡淡黄光。 “两套相同的战衣?”五人刚站定,就注意到狮子和花仙子身上发着相同的战衣之光,同时惊讶叫道。 “那个裹叶子的女娃,你和那条大狗身上的战衣是怎么回事?”土玉钻大声问道。 “这都看不出来吗,我们的战衣是由同一套战衣分裂出来的。”花仙子笑着回答。 “你这女娃笑得真好看,有兴趣加入我们吗,给你当老二。”土玉钻绷紧的脸色忽地松弛,忍不住乐呵呵。 “没兴趣,我的兴趣是杀死这个枭乙异烽。”花仙子指着宋迦立,依然笑容灿烂。 “这黑家伙是谁,他竟然能削弱我们的能力?”土玉钻五人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宋迦立。 “他是你们的克星。”花仙子说道。 “他就是脱衣人?”五人惊问。 “不,脱衣人是这位叫做阮秋一的先生。”花仙子指了一下秋一,秋一悬浮在她的粉光中,才不至于从空中掉下去。 “你不是树树?”王彩惊问花仙子。 “我当然不是你们的树树,我全名媚媚根无需草花籽,简称媚媚草,是枭乙异烽的唯一天敌。”花仙子媚媚草笑答。 “谁是枭乙异烽?”王彩问。 “就是这位叫做宋迦立的先生。”媚媚草指着宋迦立答道。 “难道你就是那个看不见的女人?”王彩又问。 “我看得见呀,我刚醒来不久,第一次进入你们这个系统宇宙,我只记得我的名字和使命。” “你为何非要杀我!”宋迦立一脸不解。 “这是我的使命呀,我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杀死你。”媚媚草似乎永远都笑呵呵。 “他们好像要内讧,我们先观望观望。”南免低声对同伴们说道。 “不管你们有什么过节,先不要内讧,我们的敌人是对面那八个战衣。”谷西提醒媚媚草。 “我只听阮秋一先生的话。”媚媚草笑着说,“他是战衣的新主人,也是我的主人。” “先不要对宋迦立先生出手,保护我要紧。”秋一对媚媚草低声说道。 “是,先生!” “宋迦立先生,保护好我,我合成复活战衣第一个复活你的父母。”秋一又对宋迦立说,但宋迦立没有理他,只是怒视着许也。 “他们好像并没有内讧起来,我们怎么办?”许也逃避宋迦立的目光,低声问南免。 “找机会离开这里!” “我的断腿怎么办,还有分离的那部分战衣碎片?” “等你的战衣修复,断腿自然会长出来,至于那一点碎片,不要也罢。” “你们休想离开!”宋迦立突然喝道。 土玉钻怒道:“好大的口气,不用别人动手,我们弟兄五人就足以把你消灭十次!” 金智慧也对宋迦立说:“动手前,且说说你是谁,你长得如此狰狞,不像是战衣,我们最丑的战衣背剑客只是丑得冲动,但没有像你这样丑得狰狞。再说,你有什么能力消灭我们?” 宋迦立哈哈狂笑:“你说我丑,我不可否认。说到消灭你们的能力,我现在感到前所未有的自信,你们这些所谓的战衣出现得越多,我身体里的力量就越强,现在我身体里的力量快要撑炸了,你们不上我可上了!” 眼看就要开打,谷西担心地球被打穿,急忙对媚媚草说道:“姑娘快利用你的阵法保护这个星球。” 却听土玉钻大喊一声:“谁都不能离开!”身上一半的鳞片脱离出来,拼接成一个直径一点几公里的常人无法看见的空心大圆球防御屏障,定在半空中,把所有人罩在里面。 谷西心里暗喜:土玉钻的战衣鳞片,坚硬程度仅次于宇宙中最坚硬的灵魂石,有了他的战衣鳞片生成的防御罩保护,防御罩里面战斗产生的破坏力就不会溢出到罩子外面,脚下的星球就不会受到战斗的影响。 南免却暗骂:土玉钻这混蛋,把我们也困在里面了! 防护屏障生成,五行战衣就迫不及待站了出来,火中殇在前,四人成弧形在后。 看到宋迦立携着一身黑气冲上来,火中殇发出一声冷笑,忽地大喊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打在宋迦立额头上。 秋一尚未看清宋迦立飞出去的动作,就见宋迦立脑袋向后,撞在土玉钻防御罩壁上。 “不过如此!”土玉钻大声说道。 宋迦立摸着额头站立起来,嘴角扯出一丝不屑的冷笑:“让你们一招而已!”身上的黑气突然暴增,把五人浸在黑气里。 五人感到身上的力量急剧减弱,心中惊骇,不禁面面相觑。就在他们面面相觑的当儿,宋迦立再次冲上来,速度比刚才火中殇还快,打得五人措手不及,每人身上都挨了他几拳。 在宋迦立的黑气中,五人速度越来越慢,力量越来越弱,入侵身体的黑气越来越浓,他们渐渐失去了反抗之力,只有挨打的份。 看着宋迦立越战越强,他的黑气越来越黑,媚媚草身上发出的粉光也越来越强。她眼睛射出粉色之光,她渴战的心,跳动频率已经超过数百倍蜜蜂振翅的频率。五行战衣被打得落花流水,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渴战的欲望,把秋一丢到狮子的背上,用一张大叶子裹住他,便冲向宋迦立。 “他们终于内讧了,我们也上!”南免三人冲向谷西和王彩。 宋迦立被火中殇一掌打飞之后,背剑客的剑失去宋迦立的控制,得以回到自己的背上。宋迦立在与五行战衣交战时,许也身上的黑气已经消散,他的断腿重新长了出来。 “你看,我说过战衣修复,腿自然会长出来。”看到许也的腿长出来后,南免一脸得意地说道。 “你真料事如神!”许也兴奋地抱着新长出来的腿亲了两口,然后目光落到落日山上的战衣碎片上,“要是也能把战衣碎片重新接上就更好了。”说完忍不住也看了地上的断腿。 “保护好秋一!”看见南免三人冲过来,狮子也按捺不住,欲要冲上去,王彩急忙对他喝道。驮着秋一的狮子恋恋不舍地停下四肢,出神地望着战场,兴奋地上蹿下跳,时不时大吼几声,吼出一大堆花朵。 南免三人对阵王彩两人,虽然占了上风,但一时难以打败王彩两人,急忙对另一边战场的五行战衣叫道:“别理那个黑家伙,先处理这两个叛徒!” 虽然有媚媚草加入,五行战衣对战宋迦立依然沾不到半点好处,只能在旁边掠阵,听到宋迦立求援,果断转换了战场。 “把你们打成返璞状态!”五行战衣加入后,南免兴奋地叫道。 五行战衣的金智慧能成倍增加战斗力,木之源能源源不断提供能量,水真冷能极快修复受损的战衣,火中殇担任主攻但攻击时间短暂,土玉钻提供防御保护。在对战宋迦立的时候,五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五人默契如同一心,奈何宋迦立拥有削弱战衣的能力,兼作为主攻的火中殇攻击持续时间短暂,不能一气呵成,很难给宋迦立造成连续伤害,才轻易败下阵。 他们加入南免的战场之后,南免成了主力,金智慧把他的战斗力提高几倍,木之源源源不断为他提供能运行高强度战斗所需的能量,水真冷和火中殇从旁辅助和对敌干扰,土玉钻加强他的防御,让他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 南免越战越精神、越打越兴奋,王彩、谷西节节败退,他感觉还不过瘾,眼角瞄见狮子在旁边狂吠,便一锤子把他也拉入战场。 这时的落日山上空万米处,土玉钻的球形透明防御里,十几道战衣之光和一道黑气,极速追逐相撞,拉扯出无数道五颜六色的斑斓闪电,若从远处看上去,就像落日山上空,停着一个巨型球状闪电。 “狮子,快带秋一离开!”看到狮子驮着秋一对着南免乱咬,谷西和王彩同时惊叫。 此时的秋一受到战场攻击力的波及,保护自己的大叶子已经破烂不堪,他早已奄奄一息地趴在狮子的背上,背剑客闪到狮子背上,举剑对着他的脖子砍下。 “不要杀他!”南免喊道,一锤敲开背剑客的剑。 “南免,你疯了!”许也喊道。 “还不能杀他!”南免一把夺过秋一,单手握锤,荡开要来抢秋一的王彩。 此时的王彩和谷西被南免打得伤害累累,能力减半,已经无力反抗。 “媚媚草、宋迦立,你们别打了,秋一若是死了,就没有人能合成复活战衣!”谷西冲另一头还在酣战的媚媚草和宋迦立喊道,但两人就像没听见一般,继续着疯狂的厮杀,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向。 狮子冲向南免,被南免照着脑袋,连敲几千下,瞬间变成一只大白狗,穿过土玉钻的防御罩,掉到地上。 “狗子已经进入返璞状态,轮到你们两个了!”南免提着秋一冲向王彩和谷西。 王彩和谷西被背剑客的剑网拌住,无法移动,眼看南免的锤子就到头顶。 “南免,你多久没有体会到绝望的感受了?”谷西突然冷冷地说道。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五十九章 绝望陷阱 南免一愣,锤子不由自主停了下来,他看见谷西身上冒出一股钻心透骨的寒气,那股寒气似乎粉碎了他身上的战衣,让他变成凡人,赤身裸体置身于寒冬的室外。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因为他想起了谷西的特殊能力——绝望陷阱。 当他想起谷西那令人谈虎色变的陷阱时,心里就已经开始绝望,巨锤和秋一从他手上掉落,跌在防御罩底上。 “臭娘们!”南免在心里大骂一句,绝望地闭上眼睛。 一秒之后,他睁开了双眼,这时他双眼里的瞳仁变成了灰白色,他的表情是令人胆战心惊的麻木不仁,他的脸色憔悴得就像一段经历千年风雨的朽木,他仿佛三秒之间老了四十岁,从二十多岁的青壮年变成了六十多岁的老年人。 他像一摊烂泥,瘫坐在空中,双手掩面大声哀嚎,凄凉绝望的哭声让听者悲从心生。 “南免,快醒醒,你中了谷西这臭婆娘的恶招了,你什么事都没发生!”许也冲着南免的耳朵大声喊道。 南免移开脸上的双手,茫然地环顾四周,他已经满脸鼻涕和眼泪,他的嘴巴不停地抽动,上下两排牙齿不由自主地磕碰,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他身上战衣发出强烈的光芒,那是他的战衣在修复他崩溃的神经。 好一会,南免才认出许也,记起身在何处。他用颤抖的声音问许也:“过了多久了?” 许也不安地望着南免,说:“只过了几秒钟。” 在战衣的修复作用下,南免渐渐清醒过来,他的瞳仁恢复明亮,他的相貌恢复到精神饱满的二十多岁状态。 “谷西,我要杀了你!”南免终于从错乱的记忆与神经中走出来,目光如电地盯着谷西,咬牙切齿地吼道。 “你想再重复一遍一秒十年的经历,那你就过来。”谷西沉着脸,冷冷地说道。 南免握紧锤子,怒视谷西的双眼喷出火山爆发般浓烈的火焰,他恨不得把谷西生吞活剥,但他却不敢再乱动。目前能保证安全的只有他站立的地方,就是谷西刚刚启动过陷阱的地方,谷西已经启动了他站立之处的陷阱,他站立之处没有了陷阱,但其他地方哪里有陷阱,他不知道,谷西的陷阱哪怕是战衣也探测不到。 一秒十年,南免刚才绝对经历了超过四十年的痛苦,四十年的饥寒交迫,四十年的孤独寂寞。他仿佛回到了穿上战衣前,那时候他的国家非常贫困,每天饿死冻死的人不计其数,他属于最贫困的那一阶层。没有衣服穿,只有一张祖辈流传下来的破布遮住羞处,冬天只能躲进禾秆堆里保暖;没有饭吃,没有任何称得上食物的东西可以充饥,每天都忍饥挨饿,实在忍受不住的时候,只能靠吃观音土压下那魔鬼般的饥饿感。 就在他即将被肚子里消化不了的观音土撑死的时候,战衣穿到了他的身上,从此他虽然再也没有感受到饥饿和寒冷,但饥饿和寒冷却是他记忆里无法抹去的最恐怖的东西,哪怕已经过去了几百年时间。 虽然他极度不愿意回忆过去,但偶尔触景生情,过去的某个片段在他脑海一闪而过,他都能恐惧好一阵子。 谷西的陷阱,对他发动了精神攻击,短短的几秒,对他而言却是四十多年的漫长,他在漫长的四十多年里,重新陷入过去的苦难之中,甚至比过去还要让他煎熬。因为四十多年里,除了每分每秒都要忍受的极限饥寒交迫,还有无尽的孤独,还有看不到尽头的绝望。过去的他没有孤独,过去的他可以选择死亡,但在谷西的陷阱里,他死不了,除了自己没有其他物体,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游荡在荒无人烟的冰天雪地里,绝望地忍受没有尽头的绝望。 当他摆脱谷西的陷阱的时候,他已经远离了这个战场独自熬过了四十多年时间,突然再回到战场时,他一时适应不过来。 一秒十年的绝望,谷西的陷阱,魔鬼的惩罚,这对精神的折磨,比对肉体的伤害,还要让人忌惮万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南免如今非常害怕谷西陷阱这条井绳,他不想再经历一次过去的苦难,别说四十年,哪怕一天他也不想经历。 “再给他们一下,他们就进入返璞状态。”南免对同伴大喊,但是他的同伴见识他的崩溃之后,也不敢靠近谷西。 “这么短时间,她绝对布置不了几个陷阱,一起上呀!”南免站住不动,依然没有人上。 “还有谁想回忆一下绝望,尽管过来!”谷西冷冷地说道,“把战衣匣子交出来,我让你们离开!” 南免怒视谷西良久,突然冷哼一声:“好!”从身上掏出战衣匣子,尽力向秋一甩去。 他尽力甩出去的匣子,除了战衣,对谁都是致命的武器。 “秋一快躲开!”王彩冲上去阻挡匣子,但匣子速度太快,他的手差几厘米没有抓住。他知道,若疾如闪电的匣子撞上秋一,凡人之躯的秋一必粉身碎骨。 听到喊叫声的秋一,突然张开眼,高高伸起右手。 匣子撞上了秋一伸起来的手,没有发生王彩担心的景象,秋一没有被砸得粉身碎骨。匣子刚碰到秋一的手,就瞬间发出强烈的白光,炸裂成六百多块指甲大小、有凹槽有凸齿的透明小块,小块像拼图玩具的图块,每一块的颜色都不同,每一块的颜色都很淡,每一块的边缘都发着白光。 小块呈爆炸喷射状悬浮着,裹住秋一的右手。 秋一的左手五指随即快速拨动着小块,就像在用拼图小图块拼一个完整的图像。秋一只用了三秒钟,就把小块的位置拨弄好,此时所有的小块已经全部拼接在一起,凸齿扣凹槽,天衣无缝,形成一个手套戴在他的右手上。 “他找回使用战衣匣子的能力了!”谷西有一种喜极而泣的冲动。 阮秋一左手上戴着的由战衣匣子变成的手套,像玻璃一样透明,像金属一样有光泽,像液体一样柔软,像气体一样若隐若现,又像固体一样有形状,不再是发出强烈的白光,而是发出云雾状白色光芒。 戴上战衣匣子变成的手套之后,秋一左手无名指上的禁宫戒指显现出来,刚刚显现出来的光圈戒指瞬间碎成无数光点,光点绕着秋一的身子快速交替穿梭,拉出无数的细长光线,光线把秋一缠绕成一个光的木乃伊,就像无数看不见的手,捏着针一样的光点在给秋一织毛衣——战衣。 当最后一条光线织完,最后一个光点融入秋一新穿上的衣服里,秋一已经比之前大了1.67倍,他穿上了韩思岱的战衣:白色金属束身护甲,胸前雕刻着线条简单的猛禽图案,一对闪着幽光的白色翅膀,全身发着云雾状白色光芒。 秋一穿上战衣的过程,从左上无名指上的禁宫戒指显现,到战衣发着云雾状白色光芒完整呈现,耗时不到0.1秒。虽然穿戴的过程极短,但是在场的所有战衣和宋迦立,都能清楚详细地看到、看完整个过程的细枝末节,他们,都有着强大的视觉捕捉能力。 “我想起来了,我确实利用过战衣匣子穿戴战衣!”秋一难掩心中的喜悦。 他的记忆回来了,同时回来的还有使用战衣匣子的能力。 他记起来,只有能让战衣匣子发光的人,才有资格使用战衣匣子。用战衣匣子脱下或者穿上某套战衣,战衣匣子的图块必须要拼出该套战衣的战衣之光,才能穿戴或者脱下对应的战衣。他虽然是拼图高手和玩魔方高手,但要用战衣匣子的六百二十四块图块,拼出一套战衣的战衣之光,他也觉得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战衣匣子有六百二十四块图块,每一块只有形状和颜色不同,都没有编号和图案,它们要在一个呈爆炸形状的近圆球球面上拼接排列。每块图块对应的每套战衣,在球面上的位置都不同,只有六百二十四块图块的位置都正确了,才算成功。拼成功时,战衣匣子会发出对应战衣的战衣之光,且能变成手套戴在手上,戴着战衣匣子手套的手就能穿脱对应的那套战衣;拼不成功时,战衣匣子就一直发着白色光芒,不能形成手套。要完成一套战衣对应的拼图,需要强大的记忆能力和对颜色的识别能力,还需要不错的运气。 他当初为了脱下焦枢宇的战衣,花了两天两夜的时间,才把战衣匣子拼出焦枢宇的战衣之光,成功脱下焦枢宇的战衣。也就在那两天两夜不间断的尝试下,他无意中数次拼出了韩思岱的战衣之光,经谷西提醒,他把拼出韩思岱战衣之光的图块位置记牢在心,所以如今他能在三秒内拼出韩思岱的战衣之光。目前为止,他也只会拼出焦枢宇和韩思岱这两套战衣的战衣之光。 成为战衣的阮秋一有一种活在别人身体里的感觉,他又一次对自己的身体和世界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身体轻飘飘的,力量无穷无尽,整个世界突然变得清晰、变得脆弱、变得渺小、变得缓慢,金属不再坚硬,天空不再空阔,道路不再遥远,脚下的地球,就像一个巨大的薄壁灯泡,稍不留神,可能就会把它踩破。除此之外,他还能真实地感受到来自附近的一切威胁,战衣的威胁,宋迦立的威胁,他能估计自己与他们之间的差距。当然,他也能清晰地听到和看到落日山山上、山下的动静。 此时,山上的人全部消失了,只有变成大白狗的狮子在山顶狂吠、变大的钟台坐在原处;山下处于相对平静的状态,军队正在紧张有序地调兵遣将、排列阵型、建筑工事、安放武器。 第六十章 陷入困境 王彩看着一脸惊喜、手足无措的秋一,首先问道:“你还好吗?” 王彩太兴奋了,他快要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因为秋一不仅没有死,而且还找回了使用战衣匣子的能力。如果他当过父亲,那么这时的他就是第一次当父亲般兴奋。 秋一望着自己变大的双手,动弹十指,小声地说:“我找到感觉了!” “韩师妹她……她怎么样了?”王彩顿了顿,突然小声地问。 秋一凝视望着自己的右手中指,那里戴着囚禁韩思岱的禁宫戒指,他的右手依然戴着战衣匣子手套,好一会之后,他才说道:“她很好,她还在戒指里,目前这环境还是让她待在里面吧,等我们安全了再让她出来。” “戒指戴在我的手上,通过战衣匣子手套,我能跟她对话。她说她在里面很好,你不用担心。她还说她要看着我合成真神战衣,看着我把宇宙恢复到战衣出现之前的状态。”秋一补充说,说着取下戒指递给王彩,“我把她交给你吧。” 王彩欣喜地接过戒指,把它戴在左手的大拇指上。他温柔地抚摸着戒指,却发现他不能跟戒指里的韩思岱交流,他疑惑地望着秋一:“为什么我听不到韩思岱的声音?” “我们不能直接跟禁宫戒指交流,秋一是通过战衣匣子才做到的。”谷西解释说。 王彩表情有点失落,他再次轻柔地抚摸了一下戒指,就让戒指消隐在左手大拇指上。戒指消失之后,他两眼突然发亮,指着秋一对众人兴奋地喊道,仿佛在炫耀自己了不起的儿子:“看见了吗,他就是战衣的新主人,整个宇宙只有他一人能使用战衣匣子穿脱战衣,除了他,没有人能做到!” “快叫停媚媚草和宋迦立,他们再打下次,土玉钻的防御罩就要碎了!”谷西望着不死不休般的媚媚草和宋迦立不停地冲撞防御罩,防御罩已经出现了几道裂痕,她急忙叫道。 “媚媚草、宋先生,你们两个别打了!”秋一冲两人喊道。 听到秋一呼叫的媚媚草心中略一迟疑,不提防被宋迦立一脚踹到防御罩底,王彩连忙冲上去扶起她。 “这位先生,你受的伤远比我重,我无需你的帮助。”媚媚草推开王彩。 上方的宋迦立对着秋一发出一声诡异的无声邪笑,以头撞破防御罩顶,冲出地球。 “我打不过他……”媚媚草第一次脸露愁容,“……我记起来了,我还需要一套针网战衣才能打败她!”说着目光往众人身上扫视,没有发现她想要的战衣,她一脸失望。 “他要去宇宙中心毁灭你们的宇宙了,你们若不想死,就去阻止他,我先去了!”媚媚草说完,从宋迦立撞开的缺口冲出去,循着宋迦立的轨迹冲出地球。 “媚媚草……”谷西想叫做她,她连头都不回。 “把洞补上!”南免对土玉钻喊道,“别让脱衣人跑了!” 土玉钻急忙用身上的鳞片补上防御罩的洞口,他感到力量瞬间增大:“那个黑家伙跑了,我们的能力正常了!” “脱衣人,不想死就脱下你们三个的战衣交给我们!”南免对秋一喊道。 “你们没听见媚媚草的话吗,那个宋迦立要去宇宙中心毁灭我们的宇宙了,如果宇宙中心的能量源被他摧毁,我们的宇宙就会毁灭,我们就会死亡。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前往宇宙中心阻止宋迦立,而不是内斗!”谷西喊道。 “你们乖乖把战衣脱下来,我们饶你们一命,你们安心待在这个星球上,宇宙由我们拯救!”南免沉着脸说道。 “你稍等一下,我们商量商量。” 秋一说完,舒展背上的翅膀,转身悄悄对王彩说:“我只会操作焦枢宇的战衣,不会操作这套。” 王彩压低声音:“之前我们就跟你说过,每套战衣都有专门的战斗咒语,战衣的战斗程序靠咒语驱动。你这套战衣有一句咒语是:君在山之巅,我在湖之畔,同在明月下,为何不见君。你嘴上说出来和心里念出来效果一样,只要念出咒语,你自然而然就学会了使用战衣战斗。” “你用战衣匣子多久能拼出南免的战衣之光?”谷西小声问。 “我静不下心来,可能要一两天时间。” “等不及了,如果真如媚媚草所言,我们必须尽快赶往宇宙中心阻止宋迦立。我们的能量都来自宇宙中心的能量源,如果能量源被毁,宇宙或许真的会毁灭!” “虽然宋迦立离开,我们的能力已经恢复到正常状态,但我们受伤过重,加上我们人数劣势,正面交手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王彩忧心忡忡。 “你们两个拖住他们,给我争取时间布置禁宫陷阱,只要他们踏入我的禁宫,插翅难飞。”谷西悄声说。 王彩点点头,对秋一说:“在土玉钻的防御罩里,不用担心你的地球被打破,会什么就尽管都使出来!” “南免,我们决定自己去拯救宇宙,请你们把身上的战衣还给战衣的主人阮秋一!”王彩喊道。 “有本事就过来脱!”南免冷笑着说,目光转向秋一,“你那个匣子要拼出战衣之光才能脱下对应的战衣,你若能拼出我们的战衣之光,你就过来脱我们的战衣了!如今,王彩与谷西已经失去了大部分战斗能力,你又脱不了我们的战衣,你一个人再厉害也打不过我们八人!” 土玉钻瞪着一双大眼怒视着秋一,大叫:“你小子穿的是韩思岱的战衣,你这是抢夺!” 金智慧的四个伙伴大声附和说:“对,你是个强盗!” 王彩抢在秋一面前问那五人:“这战衣原来是谁的?” 金智慧说:“韩思岱先穿的,自然是韩思岱的。” 王彩又问:“韩思岱穿之前是谁的?” 水真冷说:“谁管得了那么远,就像我们脚下这块土地,现在是这个国家的,在几千年前谁知道是哪个国家的?还不是按现在的规矩来说了算。” 王彩冷笑一声,说:“按现在的规矩说了算的话,那么阮秋一身上的战衣就属于阮秋一的,因为他此时此刻正拥有它,而韩思岱则没有。” 木之源恼火地说:“好一个王彩,亏韩思岱如此青睐你,你却这样待她,真是狼心狗肺!” 王彩眉间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忧伤,他平静地说:“我是以理说话!我告诉你们,你们现在穿的战衣也是属于阮秋一的,以前是,以后也是。战衣虽好,但总有一天会离我们而去,这一天即将来临。我提前告诉你们是希望你们有所心理准备,不至于到时无理取闹。” 南免大声说道:“五行战衣说得极对,战衣穿在谁身上就是谁的,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以后。谁若要找借口脱我们的战衣,我们绝不答应。” 五行战衣齐声附和:“绝不答应!” “谷西在暗中布置陷阱!”背剑客小声提醒同伴们,他看到谷西在王彩与秋一身后悄悄搞小动作。 “我当然知道,谁让你们都不敢出手!”南免心中骂道。 “小剑,你的剑阵能否化掉谷西的陷阱?”南免问背剑客。 “试试便知!”背剑客说着,飞出背上所有宝剑,手上握着两把,三百把贴着防御罩的内壁,极速飞行,在土玉钻的防御罩内,再生成一个剑气罩子,剩下的六十四把贴身缠绕,生成剑盾罩子,形成三罩合璧之势。 “你们协助我!”背剑客对五行战衣说道,五人连忙把他当作主力,为他源源不断地灌输能量。 “不好,背剑客的剑阵能瓦解我们的能量!”王彩暗叫不妙。 战力瞬间提高几倍的背剑客,感觉自己突然脱胎换骨,握着双剑一言不发冲向秋一三人。 “我们上!”王彩大叫一声,首先冲上去,只几个回合,就被背剑客连刺几剑,命悬一线。 “愣着干嘛,快去帮王彩!”谷西焦急地催促秋一。 秋一感到身上的力量在消失,王彩上去之后,他不敢应战,战战兢兢在一旁观战。谷西连催几次,才握着两把羽毛利剑硬着头皮冲上去。刚到背剑客面前,就被他砍了几剑,虽然没有伤到肉体,但也疼痛无比。 “念咒语!”王彩大喊。 秋一这才想起咒语,急忙在心里念一遍。刚一念完,身体突然涌出一股力量,双手不由自主自动使出一套剑法,就像身体受到了战衣的控制。他的战衣自主使出的这套剑法,左手剑格挡住了背剑客的九成攻击,右手剑则把背剑客逼退了十几米。 背剑客看到秋一突然使出了一套成型的剑法,恰好克制自己的剑法,连忙松开左手剑,单握右手剑,换了一套新招式。 面对背剑客的新招式,秋一的那套剑法不再奏效,背剑客单单挥动一把剑比挥动两把剑的速度快多了,力道也大了许多,秋一的两把剑只能用来格挡,完全没有进攻的机会。他一遍一遍地念动咒语,同一套剑法一遍一遍地重复使用,手上的剑抵挡不了几下背剑客的剑,很快就被背剑客砍断。他的剑一旦断损,在咒语驱动的招式下,他背上的羽毛就自动变成一把新剑握在他的手中,断损的剑重新变成破烂的羽毛插回他背上的翅膀上。很快他背上的翅膀就没有几根完好的羽毛了,他被背剑客逼到了剑阵边缘,后背被剑阵里的剑气划过,凉飕飕的像贴着冰墙。 退无可退的秋一身上又被砍了数剑。受到剑阵的压制,他的力量越来越弱,出招速度越来越慢,背剑客的速度则是越来越快,他已经无力反抗。 而另一头,王彩被南免用巨锤压住,无法脱身。 土玉钻看着狼狈不堪的秋一,嘲笑道:“战衣的主人,你就只会一套剑法吗,还没有我们小剑会得多,哈哈哈!” 谷西看秋一被压制住,担心他被打成返璞状态,急忙上前支援。 “来得正好!”背剑客暗叫一声,作为护盾的六十五把剑射向谷西。谷西已经被他的剑阵吸收了大部分的能量,布置陷阱又耗去了一部分能量,已经无力抵挡快速飞来的利剑,身上插着十几把剑,瞬间被撞飞。 “你们完了!”许也大叫一声,想要冲上去补刀谷西,刚冲出十几米,突然想起谷西的陷阱,连忙停下一动不动。 “怕什么,她已经没有能量发动陷阱了!”南免对许也喊道,他还握着巨锤压着王彩。但王彩终归不敢再上前一步。 “你已进圈!”谷西冷笑一声。 许也脸色大变,哭丧着脸暗叫:“这下完了……”以他为中心的空间,果然生成了一个禁宫光环。 “大家不要乱动!”看到许也被吸进光环,再变成一个戒指戴到谷西的手上,南免大声叫道,“小剑,快把脱衣人打成返璞状态!土玉钻,收缩罩子,把谷西和王彩排除在外!” 土玉钻依言,把防御罩缩成直径五十米大小,把谷西、王彩和南免排除在外。 看到许也被囚禁,而且他不能像宋迦立一样冲破光环出来,背剑客大怒,速度与力量大增,使出当初招呼树树时一秒亿剑的招式,招呼秋一。 谷西和王彩无法突破土玉钻的防御罩,自知已经无法阻止秋一进入返璞状态,进入返璞状态的他,会失去战衣的能力,两人心中焦虑万分。 “登哥,你显显灵吧!”谷西在心中绝望地祈祷,像一只飞蛾,无力地攻击土玉钻防御罩这个玻璃瓶子。 “出现奇迹吧!”谷西大声叫道。 王彩茫然地望着撕心裂肺的谷西和一脸死灰、失去斗志的秋一,眉毛一皱,狠下心来,心中默念一句:“主人,赐我力量!”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光头上。当时他背后被火中殇双手顶着,胸前被南免的巨锤压着,能动的只有四肢和脑袋。 “他是不是吓傻了?”看到王彩自己打自己,火中殇从王彩背后伸出脑袋惊讶地问南免。 南免心中突然产生不祥的预感,他还没来得及给火中殇回话,王彩身上突然产生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和火中殇震开。 “你是谁?”南免惊恐地望着一脸冷笑的王彩,颤声叫道,“你不是王彩!之前控制那个叫树树的女人的,也不是王彩,是你!你到底是谁!” 第六十一章 望你不败,战衣精灵授剑法 王彩两眼炯炯有神,也不答话,向左一晃就把南免的脖子掐在手中,再向右一晃,掐住火中殇的脖子,速度极快,两人竟然都反应不过来。 王彩掐着南免两人的脖子,一口气把他们提到木星外围。两人刚挣脱王彩的手,又被他使出一套厉害至极的拳脚,打得竟然没有还手之力,看得地球上的谷西目瞪口呆。 在土玉钻收缩防御罩的时候,秋一就已经心死,在他准备放弃继续念动咒语抵抗的时候,他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教你一套剑法,能轻松打败背剑客。” 秋一略感惊讶,提不起精神的他麻木地问道:“谁在我脑子里说话……” “我是战衣精灵。” “你是这套战衣的战衣精灵?”秋一很快就记起来了,脑海里的这个声音,很像焦枢宇战衣里的战衣精灵。 “我没错,用我这套剑法,单挑任何一个战衣绝不会落败。” 秋一一边麻木地重复使用唯一会用的那套剑法应付背剑客,一边在脑海里跟自称战衣精灵的女人说:“现在学来得及吗?” “你不应该担心,你应该用心,你只要用心去学,就一定能学会。” 秋一疲惫地说:“好的,请你现在就教我吧。” 战衣精灵说:“我已经把它交给你了。” 秋一不解:“你教我了吗?” 战衣精灵说:“你这套战衣有一套很厉害的剑法程序,你只需要一个指令来驱动这套剑法程序,指令也就是你们说的咒语。驱动这套剑法的指令是:摩天崖顶赳赳影,百兽林中赫赫名,无牵无挂无关情,孤星孤月孤独行。” 秋一恍然大悟:“谢谢你!” 原来战衣精灵说的这套剑法,就像一个软件一样的程序,剑法程序已经在他的战衣上,他只要念出指令——咒语,剑法就自动生成,主动出招。秋一明白了为什么要念出咒语来驱动战衣,原来战衣就像智能家居,智能家居靠声控就能实现自主操作,战衣也靠声控进行各种程序操作。不同于智能家居的是,智能家居靠简单明了的指令实现自主操作,而战衣需要拐弯抹角的指令——战衣们俗称咒语——来执行主人的命令。 “在背剑客的这个剑阵里,你的能力被大大削弱,冲破他的剑阵再跟他交手。”战衣精灵提醒秋一。 秋一暗自点点头,心里默念战衣精灵教给他的咒语,战衣随即做出反应。只见秋一背上的翅膀瞬间收回头上,变成长发飘飘的假发,没有翅膀的秋一,一身束身护甲,显得敏捷利落、英姿飒爽,不过看起来像一个女性。 这时,背剑客刚刚对他使出一秒亿剑的招式,他认得这个招式! “当初你就是像现在砍我一样,砍树树的吗?树树就是刚才的那个媚媚草!”秋一冷脸问背剑客。 背剑客一怔,感觉秋一瞬间像变了一个人,他的目光闪着冰冷的寒光,像他穿上战衣前,他的妻子对他起杀心时的样子。 “没错,我敢作敢当!”背剑客也冷声回道。 秋一不再搭话,念出战衣精灵教授的咒语,使出新剑的法。新剑法招式凌厉连贯,变化莫测,刚使出十三招,就把背剑客逼退。 逼退背剑客之后,秋一心中大喜,听从战衣精灵的建议,转身冲向背剑客剑阵形成的旋风墙壁,纵身钻进风墙里,依然使用新剑法,把风墙里的剑挑开,挑出一个口子钻了出去。 背剑客被秋一突然使出的新剑法打乱招式,不得不回避秋一的锋芒,没想到他刚后退,秋一就迅速钻出他的剑阵。秋一仿佛变了一个人,这让他惊诧不已。 钻出剑阵的秋一力量陡然大增,为了防止背剑客再次使用剑阵围困自己,他继续使出新剑法破坏剑阵的风墙,把风墙里的剑一把一把地挑出来。 秋一眨眼间就挑出了风墙里的几十把剑,风墙厚度变薄,背剑客只得把剑阵收回背上,依然以单剑挑战秋一的双剑。 秋一的新剑法太厉害了,不仅招式无穷无尽,变化也无穷无尽,招式之间还可以随意连接,第十招可以连第二招,也可以直接连第五十招,或者直接连第一百三十九招,看似有招式,却看不出套路。背剑客把所会的招式都用完了,秋一还有无穷无尽的招式组合招待他。不一会,秋一就把背剑客五人原路赶回防御罩的另一侧。 秋一的新剑法固然厉害非凡,却都是战衣的自主操作,跟秋一没多大关系,秋一唯一的作用就是不断念出咒语——指令。 看到集合了五个战衣力量的背剑客落了下风,金智慧忍不住放弃辅助背剑客,直接对战秋一。无奈秋一的新剑招太过于犀利诡异,他的两只手两把剑,相当于两个人,金智慧直接参战也改变不了五人处于下风的战局。 木星上空的南免两人被王彩打得节节败退,目光穿越亿万公里,发现地球上的背剑客五人也被秋一一人击败,顿时心中大乱。 “看来真的只有灵魂石里的武器才能对付脱衣人!”火中殇对南免叫道。 “先撤回战衣神殿!”南免用战衣频道对同伴们传话,第一个先溜。 “快走,回战衣神殿取出灵魂石的武器再杀脱衣人!”火中殇也对同伴喊道,喊完也跟着南免溜走。 王彩看着他们逃跑,也不去追,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重返地球去了。 地球上的背剑客六人,知道大势已去,连忙收回防御罩,四散而逃。 “留下两个吧。”谷西大喊一声,长戟破空一划,空中出现十二个裂开的口子,金智慧和水真冷恰好撞进其中两个口子,两人就像韩思岱一样被装进了谷西的禁宫戒指里。 另外三人慌忙绕开空中的口子,更加没命地逃。正在这时,西边突然飞来一道强光,对着木之源迎头一击。木之源跌跌撞撞,偏离了方向。强光凝结成一团,像一个拳头,继续追击木之源,雨点般撞击木之源,把木之源也撞进谷西的禁宫陷阱里。 五行战衣,是同时出现在同一个星球上的五套战衣,他们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他们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牵扯,串联在一起。土玉钻距离金智慧的不能超过4600光年,金智慧距离木之源不能超过5100光年,木之源距离水真冷不能超过7200光年,水真冷距离火中殇不能超过6500光年,火中殇距离土玉钻不能超过光年。但凡他们中的某一对两人组合里的两个人距离接近极限距离,两人组合里的前者就会被后者牵扯住,不能超出组合的极限距离范围。金智慧等三人被装进了谷西的禁宫戒指里,竟然阻断了五行战衣之间的牵扯,土玉钻和火中殇两人逃到几百万光年外,得以逃脱。同时得以逃脱的,还有背剑客。 攻击木之源的光团,在木之源被谷西收入禁宫戒指之后,不再追击其他人。它像一只调皮的小鸟,在空中划出许多漂亮的弧形,光的弧形交织成几个立体的文字,文字的字体很有韵味,像古老文明或外星文明的文字。 王彩回到落日山上空的时候,光团变成一个立体的心形,飞回他的手中。在王彩手中的心形,发出了更强烈的光芒,秋一和谷西都把头扭开,不能直视。过了十多秒钟,心形的光芒才开始消退。 光芒褪尽,现出一个形状不断变化的透明几何体,几何体里面装着一只白色小猫咪。小猫咪对着王彩无声地叫唤了几声,伸了个懒腰,就盘着尾巴趴下,打了个哈欠,缩着脑袋睡着了。装着小猫咪的几何体随即缩小,形状变圆,最后变成一个乒乓球大小的小圆球。王彩把小圆球放进自己的右眼里,陷进眼眶里的小圆球就变成了他的右眼球,眼瞳就是那只睡着的猫咪。王彩眨了几下眼睛,似乎在适应重新装回去的眼球。 随后秋一三人降到落日山上,找到变成大白狗的狮子。 “这就是我家的狗吗?”秋一问。他没有躲避大白狗的讨好,而是用手轻轻挠着大白狗的狗头。 “是的。”王彩说。 谷西找到许也战衣的碎片,用碎片触碰囚禁许也的禁宫戒指,线性碎片就缠在戒指上融了进去。她转身把装着许也等战衣的四个禁宫戒指交给秋一:“这四套战衣你带着,能把他们脱下最好,若是能加穿到你身上更好。” 秋一收回手中的双剑,收回的双剑变成了头上的两缕长发,接过谷西的禁宫戒指,分别戴在左手的拇指、食指、中指和小指上。 王彩看着秋一,发了一会愣。穿在秋一身上的韩思岱的战衣,外观没有丁点改变,与韩思岱穿时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秋一胸前的猛禽图案上,比韩思岱穿时的猛禽图案多了一个方形的发亮眼睛。这个方形的发亮眼睛,是秋一装进战衣里的战衣匣子。 战衣没有口袋,却可以装东西,但只限装非生命体,只要把要装的东西按进战衣里面,战衣都能像液体一样容纳。装进战衣里的东西,在战衣外面无论有多大,进到战衣里面都只有一个点大小。并不是装进战衣里的东西变小,而是战衣里的空间维度与外界的空间维度不同。装进战衣里的东西再取出来,依然与装进去之前一样完好如初,既不会受到任何损坏,也没有改变之前的大小。战衣的容纳功能,只供穿戴者独自使用,穿戴者之外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把物体装进战衣里或者从战衣里把物体取出。 秋一在穿上焦枢宇战衣的时候,王彩就告诉过他战衣的容纳功能,所以他知道怎么收藏战衣匣子。 谷西正想问秋一为何突然间剑法变得高超,却见一个飞弹拖着尾焰砸下来,她便一戟把那飞弹挑到半空。 被谷西挑飞的飞弹刚在空中爆炸,又有数枚飞弹飞来,落在他们周边炸开。 半空中,有战斗机呼啸而过。 谷西望了一眼关元古镇方向,说:“人类攻上来了,我们走吧。” 秋一抱起狂吠的大白狗狮子,一脸的不知所措,问道:“去哪里?这山里的人怎么办?” 王彩看了一眼秋一,秋一的不成熟使他的眉毛微微动了动,他不知是喜还是悲。他心里叹了口气,淡淡说道:“走吧!”话音刚落,人已经在遥远的半空中,只见一个亮点。 谷西对秋一也说了一声:“跟上。”也变成了遥远空中的一个亮点。 身边不停有炸弹落下,山上已经变成火海的深渊,秋一还在犹豫,犹豫着是跟上谷西,还是先留下来搜救山里的人。这时,他脑海里再次传来战衣精灵的声音:“你在犹豫什么?” “我不确定落日山上是否还有人,我想下去看看。” “你做什么事前,都要先征求别人的意见吗,要别人教你怎么做你才会做吗?如果你不确定山上是否有人,也没有人告诉你山上是否还有人,你就不能亲自去看一下吗?” 秋一的脸一下子红了,即使穿着战衣,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根在发烫。他想向战衣精灵解释,自己是因为刚穿上战衣,还不会操作战衣,在高空中远距离看到的地面情况,不知道会不会与实际情况有误,正在琢磨,所以才没有立即行动。再者,能力比自己强大的王彩与谷西,也没有进行搜救,而是选择离开,自己是否应该也像他们一样,迅速离开,不要多管闲事;或者说王彩与谷西已经把危险中的人都救了出去,他们已经把事情处理妥当,自己跟着他们走就行…… 战衣精灵就像能听到秋一的心里话似的,在秋一把心里话说出口前,抢先说道:“你可以为吃饭还是喝粥纠结,你也可以为穿哪双鞋子拿不定主意,但在涉及人命关天的事情上,由不得你优柔寡断。你的同类已经火烧眉毛,危在旦夕,我也提醒了你,你不但不立刻行动,还在想着怎么跟我解释你不马上救人的原因。如果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是你的父母亲人,恐怕你就不会花时间去犹豫,也不会花时间去琢磨别人不施救的意图,更不会想着怎么跟我解释。方法固然重要,但时间紧迫到不容你想出办法的时候,你就要当机立断,尽你所能,能救出一人是一人。你也不要依赖任何人,哪怕是神,也有犯错误的时候。你不能因为神犯了错,就理所当然地跟着犯同样的错误。” 秋一已经来到了山坡下那些磨牙人待的地方,战衣精灵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幡然醒悟。那些磨牙人已经消失不见了,他们原来立足的地方,正在被炮火猛烈地轰炸,已经变成了火海,如果他们一直待在原地不动,不是被炮火炸成了碎片,就是被大火烧成了灰。秋一和大白狗有战衣保护,炮火伤不了他们一丝一毫。他带着羞愧和坚定,在附近仔仔细细地寻找,哪怕找不到活人,也找到尸体或者尸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走吧,除了那个巨人,山里早就没人了,巨人会有人处理的,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想通过这件事,告诉你处事的道理而已。你需要更加成熟,来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是尽快赶往宇宙中心阻止枭乙异烽!如果被他破坏宇宙中心的能量源,你们的宇宙将会毁灭,包括你们所有战衣!”战衣精灵的声音在秋一的脑海里说。 秋一带着惭愧、沉重的心情,抱着大白狗狮子,向着月亮飞去。当他飞到万米高空时,刚好有一架飞机飞过。透过飞机窗口,他看见里面坐着一个额头上套着光圈的少年。少年也正好看见了他,露出一脸惊讶的神色。 秋一觉得飞机里的少年看着眼熟,但是一时想不起少年是谁。 飞机咻的一声飞了过去,秋一继续向着月亮飞去。 脚下的山,在猛烈的炮火中变成一片火海。火海急速变小,出现了路,出现了水,出现了屋顶,出现了庄稼,出现了海洋,脚下变得跟卫星地图上看到的一样。很快,无边无际的陆地和海洋有了边界,边界的弧形越来越弯,最后脚下成了一个美丽的蓝色圆球。 第六十二章 返璞状态 月球荒芜的地表,一块巨大的陨石上,谷西望着王彩的右眼:“你的眼睛竟然是活体武器,你的战斗程序竟然强到能打败南免和火中殇两人,你隐藏得够深呀!” 王彩苦笑了一下:“我不喜欢打架,也心疼我的眼珠。” 两人沉默了一会,王彩突然板起脸来:“你这么做实在是太冒险了,阮秋一若是有个闪失,师父就白白牺牲,我们的行动将前功尽弃!”说到这里,他的脸色渐渐松弛下来,望着天上的蓝色地球,“不过,我不得不佩服你,你不仅完好地保全了阮秋一,而且还找出了战衣被削弱的原因,发现了宋迦立这号人物,最令我佩服的是,你助阮秋一找回了使用战衣匣子的能力。若事成之后搞个论功行赏,你的功劳可不小!” “误打误撞让秋一找回了使用战衣匣子的能力,这不算是我的功劳,算是秋一的造化吧。就算属于我的功劳,恐怕我也是功不抵过。我这行为确实过于冲动冒险,我不应该让阮秋一参与进来。”谷西叹了一口气。 “这也不能全怪你,是我们太过于自大了,都认为宇宙中不会有比战衣更强大的东西。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宋迦立,是个很大的威胁呀,我担心我们会受到他的妨碍。” “树树身体里的媚媚草好像认识他,他们两个就像是天生的死对头。如果媚媚草所说不假,宋迦立正前往宇宙中心,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摧毁能量源!” “只要我们的能量恢复到能以极限速度飞行,即刻前往宇宙中心阻止宋迦立!”王彩皱起眉毛,“这个宋迦立和突然出现在树树身体里的媚媚草到底是怎么回事?” 谷西若有所思,说:“宇宙这么大,短短几百年时间,只不过是弹指一瞬,我们哪里就能看清它里面到底都含有什么东西。也许我们自认为宇宙中最强大的战衣,不过是战衣之上的神明眼里的一件普通衣服罢了,又或许,我们的宇宙之外还有宇宙。” 王彩点点头:“用阮秋一的地球话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可惜我们的战衣冲不出我们的宇宙,看不到我们宇宙的外面到底是什么。” “也许我们的这个宇宙,不过是外面巨人世界里的一块极普通的石头,我们宇宙中的星体,只是石头里最小的粒子。你和焦枢宇师父曾经最接近宇宙的边缘,你们看到了什么?” “我和师父最接近宇宙边缘的一次,离宇宙边缘只有五个空段的距离,能到达那个位置,已经是我们的极限,我们再也不能前进一步。在那里往外看,其实跟在宇宙中心往外看差不多,都看不到宇宙外的东西,一片漆黑……”正说着,秋一抱着大白狗狮子落到他们面前,王彩皱着眉头问秋一:“怎么这么慢?” 秋一放下大白狗,他心情不好,没有立即回答。大白狗脚一着地,就撒着欢向王彩跑去,摇着尾巴、媚着眼睛绕着王彩讨了一回欢。 王彩对大白狗的讨好不作反应,大白狗便调转狗头向谷西进攻。谷西受不了大白狗的嘴舔、头拱、毛蹭,欢快地用手挠着它的狗头。 谷西一边逗着大白狗,一边说:“也许是秋一刚穿上战衣,还不能熟练运用,速度慢了才来迟。” 秋一走到大白狗身边,也摸着大白狗的脑袋,问:“狮子是我家的看门狗吗?”他对中年大叔狮子的讨好感到恶心膈应,但对大白狗狮子的讨好,却很是开心享受。 “是的,你还想不起来是你把战衣穿到它和树树身上的吗?”王彩惊问。 “想起来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模模糊糊……它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它还能变成战衣吗?” “放心,狮子现在处于返璞状态,”看着秋一不明所以的表情,谷西解释说,“战衣有强弱之分,但无论多强的战衣,都不能造成另一套战衣的毁灭,一旦战衣被重创,就会进入自我修复的返璞状态。处于返璞状态的战衣,穿戴者会变成穿上战衣之前的样子,免疫一切战衣的伤害。 返璞状态的战衣,也是战衣,依然比其他非战衣强大,除了宋迦立,目前还没有人能伤害处于返璞状态的战衣。宋迦立或许真像媚媚草所说,是我们战衣的克星,他或许能对返璞状态的战衣造成伤害! 处于返璞状态的战衣,经过一段时间的自我修复,就会完好如初。这是战衣的一个极其神奇之处,战衣之间可以互相伤害,却无法互相毁灭,同时这也是战衣世界动荡不堪的原因,因为大家都有恃无恐。” 谷西顿了顿,感叹道:“现在出了个宋迦立,战衣可能失去了不能被毁灭这个属性。” 听完谷西的解释,秋一心血来潮,一巴掌拍在狮子的狗头上,吓得狮子蹿出十几米,才敢回头一脸无辜地看着突然发疯的主人。 “你这是干嘛?”王彩惊跳起来。 “我想试试返璞状态是不是像你们说的那么神奇。”秋一急忙解释。 “想试就认真点,你那一巴掌连蚊子都拍不死,看我的!”谷西说着,突然拿出长戟,一个瞬移,来到狮子旁边,对着狗头用力一敲。吓得狮子的狗毛像钢针,全部竖了起来,双腿颤抖,无力躲避。 谷西的长戟重重敲在狮子的狗头上,在狮子脚下敲出一个直径十几米、深度也是十几米的深坑。狮子并没有被敲进坑里,深坑形成的时候,它还飘在坑顶上,四肢凌空扒拉了两下,才掉进坑里。 “看明白了吧,这个坑不是狮子撞出来,是我的长戟敲出来的,我的攻击直接越过了狮子。” 秋一惊愕地点点头,到坑里把狮子抱上来,发现它身上果然没有伤。于是一边挠着狗头安慰狮子,一边问谷西:“狮子这个状态要维持多久?” 谷西答:“按你们的时间算的话,大概需要200个小时。” 王彩突然走到秋一面前,把一只手搭在秋一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抚摸了一下秋一的头发,意味深长地看了秋一一眼:“你忘记师父跟你说过的战衣各种形态了吗?” 秋一很不习惯王彩这个奇怪的举动,他感觉王彩的这个举动有些暧昧,但他没有躲开王彩,他把脸转向谷西,说:“模模糊糊,记不清楚,你们能跟我再说说吗?” 第六十三章 战衣精灵 “战衣除了返璞状态,还有四个正常形态,第一个是凡人形态,也是我们说的非战衣形态,刚穿上战衣时就是处于这个形态,这个形态的战衣相当于还没有开机,但穿戴者已经拥有强大的力量,不死不灭,除此之外,和常人无异。这个形态的战衣可以随意改变外观,如果喜欢裸体,它也可以变成一层薄薄的皮肤。 第二个是普通战衣形态,这时候战衣已经启动,相当于已经开机,处于这个状态的战衣会发光变大,力量进一步增强,可以使用战衣的所有程序功能。 第三个是战衣护甲形态,这个形态是战斗形态,相当于启动了战衣里的战斗程序,力量无限增大。这时的战衣靠念出咒语驱动,自主战斗。 第四个是最强形态,等我们到宇宙中心时,我们会教你如何变成最强形态。 战衣启动之后无法进一步变小,也无法消除和改变它发出的战衣之光,只能改变战衣的外观。 虽然每套战衣都涵盖全领域的顶级科技程序,但我们全体战衣只擅长操作它的战斗程序,只擅长控制力量和速度,剩下的其他程序我们几乎都不会操作,可以说我们只学会运用战衣的一点皮毛而已。 而不同的战衣,战斗程序又完全不同,程序生成的武器各异,操作战斗的指令大相径庭,战斗的招式天差地别。 一些战衣已发现具有特殊技能,比如许也的搬移术,我的陷阱,王彩的幻境制作等,一些战衣尚未发现特殊技能,比如你现在穿的战衣,南免、背剑客的战衣等。没有发现特殊技能的战衣,并不表示没有特殊技能,因为特殊技能需要特殊指令激活,很少有人能找到激活自己身上战衣特殊技能的特殊指令,这比你们中彩票还难百倍,我们都是无意之中发现特殊技能的,纯属靠运气。”谷西为秋一耐心解释,最后她说:“等你进入宇宙中心神殿内部洞穴最深处,你应该能在里面学会很多操作战衣的技巧。” “我记起了我的任务是进入你说的那个洞穴深处学习合成复活战衣的方法。”秋一一边凝神回忆一边说。 “是的,等我们的战衣完成修复,达到我们足以极限飞行的能量,我们即刻前往宇宙中心!”王彩说。 “我们的战衣修复完成还需要多久?”秋一问。 “大概三四个小时。” “你不能再回家告别了!”王彩看到秋一望向夜空中的蓝色地球,猜出了他的心思,瞪着他抢先说,“上次就是你回家告别,才出了乱子,若不然,你早已经进入神殿内部最深处学会了合成复活战衣大法!” “我失去记忆之后,你们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告诉我?非要搞什么偶遇、让我慢慢回忆,如果不是我及时恢复记忆,我差点死在那和尚手中!”秋一见回家无望,坐到一块石头上,抱怨说。 “这你怪不了我!”王彩假装生气,“谁让你当初自作主张,把战衣脱下来给你的狗和树树那颗死人头穿?你刚把战衣给他们穿上,你就失去了知觉,好不容易醒来,竟然忘记了我们。我们一旦告诉你我们是谁、跟你一起做过什么,你听完之后,就会再次陷入昏迷,再次醒来之后,依然记不起我们!反反复复,我们都不知道跟你讲过多少遍了,没有八百遍,也有七百九十九遍,你就是不长记性!” “现在我几乎都记起来了,但不是很清晰,你们再跟我讲一遍,我现在身穿战衣,不会再失忆了。”秋一不好意思地说。 “你自己想去,我们没有时间再等了,宋迦立已经前往宇宙中心,众战衣也正往宇宙中心集结,如果你再失去使用战衣匣子的能力,我们的计划就会泡汤,甚至宇宙也会被毁灭!”王彩把头扭到一边。 “你当初是怎么做到把师父的战衣一分为二,穿到树树和狮子身上?”谷西望着秋一问。 “焦枢宇战衣里的战衣精灵告诉我,他的战衣具有分裂的特殊技能。” “师父之前没有发现这个特殊技能吗?”谷西扭头惊讶地望着王彩。她的目光像针,刺得王彩双眼失明般眩晕;她的目光也像读卡器,想从王彩脸上读取一些不为人知的信息。 “不,师父没有发现这个特殊技能。”王彩直视着谷西的眼睛,诚恳的脸上带着痛苦,“如果他发现他的战衣有这个技能,他就没有必要脱下自己的战衣,也没有必要牺牲自己。” 谷西与王彩四目相对了好一会,突然叹了一口气,扭头再问秋一:“谁是战衣精灵?” “战衣精灵是战衣的智能管家,每套战衣都有,我现在的这套战衣也有,我刚才打败背剑客的剑法指令,就是战衣精灵传授给我的。”秋一望着谷西和王彩,得意地说道。 谷西和王彩面面相觑,战衣精灵这个所谓的智能管家他们是第一次听说。 “战衣精灵是什么?”谷西问。 “她没有样子,只有一个女人声音,在我脑子里说话。” 谷西和王彩再次面面相觑,都是一脸惊愕。 “你能请教她,怎么激活我们身上的战衣精灵吗?”谷西继续问。 “战衣精灵只对战衣主人做出响应,你们只是战衣穿戴者,并非战衣主人,她不会对你们做出响应。”秋一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问过她,战衣是怎么来的吗?”谷西接着问。 “她只告诉我战衣是复活战衣的碎片,她也不知道复活战衣的来历,她说只要我合成复活战衣,就知道复活战衣的来历。” 王彩皱着额头望着谷西,脸露担忧之色,正要开口,谷西轻轻摇头及时阻止了他。 “是她让你恢复记忆的吗?”谷西继续问秋一。 “不,我是穿上战衣她才出现的,她是战衣精灵,只存在于战衣里。”秋一十分肯定地说,“我的记忆是在穿上战衣前一刻,一下子恢复的。” “她除了传授你一套剑法指令,还有没有告诉你更多的战衣运用技巧?”王彩忍不住开口问道。 “她只教了我一套剑法指令,就叫我赶紧前往宇宙中心阻止宋迦立,她说宋迦立会毁灭我们的宇宙。” “趁现在让她多教你一些战斗指令,除了对付宋迦立,你还要面对除了我们之外的所有战衣!”谷西说道。 秋一点头答应,在心里呼唤战衣精灵,但她并没有出现。 片刻之后,王彩看了谷西一眼,谷西对他点点头,于是他问秋一:“她教你新指令了吗?” “她没有更好的战斗指令了,她新教的那套剑法便是这套战衣的最好战斗指令。”为了不丢面子,秋一撒谎说。 “我一直很好奇,你们长得也太好看了,你们外星人都长得比我们地球人好看吗?”眼看谷西又要开口,不喜欢像被审讯一样问话的秋一急忙抢先问道。 “你这记性……我再次跟你说一遍,你所遇到的战衣中,除了背剑客,包括我和王彩在内,都不是穿上战衣前的原来样子,我们通过战衣改变了自己的相貌,变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就像你们的整容。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改变你的相貌。” “我还是这样吧,样子变了爸妈认不出来。” “你还有父母、家人和朋友,改变了相貌他们认不出,我们就没有这个烦恼了。我们早就没有了家人朋友,变成什么样子对别人和对自己都没有任何影响。”谷西望着地球说,她的眼里映着零开的影子。 “既然你们都变得这么完美,为何背剑客却不改变一下呢?难道他原来也不是现在的样子,他故意变丑?” “背剑客没有故意变丑,他一直都是现在的样子。据说他穿上战衣之前,是个有钱人,被好些个女人欺骗过感情。那些女人是他先后交的女朋友,都看上他的钱,都因为他相貌丑陋而纷纷出轨。后来,终于有一个女人,与他交往的时间超过了两年,与他交往的期间洁身自好,没有对不起他,于是他娶了她。不幸的是,婚后半年,他就把妻子捉奸在床。令他愤怒和震惊的是,妻子和奸夫竟然对他起了杀意,两人把他绑住,欲要把他碎尸处理。奸夫握刀,胆怯手抖,不敢下手,他妻子心狠,抢过刀来一刀刺进他的心窝。就在他的血液即将流干之时,战衣穿到他身上,他一怒之下,一掌拍碎了妻子,他的家人和所在的整个星球,也因那一掌,彻底灰飞烟灭。从此,他对女人恨之入骨,誓不改变容貌。他曾到过无数有文明的星球,把那里的女性一个不留地抹掉,制造了无数光棍星球。后来师父遇到他,才把他的戾气压制住,让他重新成为正常人。”王彩说。 “我看他并没有恢复正常!” 谷西看了秋一一眼,见他脸有怒意,料他知道了背剑客伤害过树树,所以他恨背剑客。 第六十四章 前因1:发现复活战衣 阮秋一失去的那一段记忆,要从战衣之父焦枢宇开始说起。他对战衣的了解,大部分来自焦枢宇之口。 六百多年前,宇宙中突然出现一种神奇而强大的装备,这种装备能像衣服一样穿在人类的身上,穿上这种装备的人变得像神话传说中的神一样强大。这种装备就是战衣,穿上战衣的人也自称为战衣。 焦枢宇是第一个穿上战衣的人,也是出现在距离宇宙中心最近的战衣,还是第一个发现并进入宇宙中心里那个神秘洞穴的战衣。 宇宙中心有个神秘洞穴,洞穴里记载着许多关于战衣的有价值信息,焦枢宇就是在那个洞穴里了解了战衣、学会了操作战衣,所以,焦枢宇也是第一个熟练使用战衣的人。 宇宙中心里的那个神秘洞穴,后来被战衣们称为神殿内部。 学会操作战衣的焦枢宇,利用战衣的强大功能,在宇宙中遨游。遨游宇宙的焦枢宇发现了宇宙中的第二个战衣——王彩。焦枢宇教会王彩操纵战衣之后,两人结伴而行,在之后几十年的宇宙之旅中,他们发现了越来越多的战衣。焦枢宇一一教会所有穿着战衣的人操作战衣,他成了战衣们的老师,被战衣们称为师父,尊为战衣之父。 说也奇怪,宇宙中有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高等智慧生物,但是战衣只穿在焦枢宇这类自称为人类的生物身上。被战衣选中的人,身体内部构造和外观形状,都与焦枢宇一模一样,他们虽然分布在宇宙中的不同区域,有些甚至相距百亿光年,但他们不像是宇宙中不同星系的外星生物,更像是同一个星球上、同一个国家里、同一个种族的族人。 战衣非常强大,能轻易摧毁一个星系。穿上战衣的人,外观虽然相似,性格却不同,人品也各异。他们学会操作战衣之后,依仗自身的强大,自称为神,慢慢地不再听从焦枢宇的管教,动不动就因为各种原因发生打斗,造成无数星球和生命的毁灭。 为了约束战衣,避免战衣伤害宇宙中无辜的生命,焦枢宇设立战衣规章制度,成立执法小队。但是战衣有个返璞状态,战衣之间不能互相毁灭,战衣们有恃无恐,依然我行我素,根本不把执法小队放在眼里。焦枢宇设立的规章制度和执法小队,形同虚设,不久之后,执法小队的成员也开始违背规章制度,随心所欲、毁天灭地。从此之后,再没有人提起战衣的规章制度,战衣们过上了无拘无束的神仙生活。 看着自己的徒弟滥杀无辜,焦枢宇后悔不已、心疼不已。为了寻求约束战衣的方法,他冒着生命危险深入神殿内部中层。 神殿内部虽然有着许多关于战衣的有价值信息,但是一般情况下,没有人愿意进去,因为只要伸进一个脚趾头到神殿内部,身体和灵魂就像被撕裂一般,非常痛苦,哪怕身穿战衣也减弱不了这种痛苦。越是深入内部,痛苦也就越强烈。几乎没有战衣能忍受这种痛苦,所以几乎没有战衣愿意进到里面,更别说深入里面。 焦枢宇忍受着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进到了神殿内部的中层。在那里,他知道了战衣们身上穿的战衣只不过是一套更为强大的战衣——复活战衣——的碎片而已。由宇宙中一百零四个战衣身上穿的战衣组合起来,就能重新合成那套强大的复活战衣,复活战衣强大到能冲出宇宙。焦枢宇等战衣身上的战衣,越靠近宇宙边缘,能力就越弱,最后会基本归零,他们无法再继续靠近宇宙边缘。所以,战衣虽然强大,能在宇宙中任意地方遨游,却不能靠近宇宙边缘,更不能冲出宇宙。然而,复活战衣却能冲出宇宙。 能冲出宇宙不是复活战衣吸引焦枢宇的地方,吸引焦枢宇的是,复活战衣能做到起死回生、时光倒流、重回过去,这才是他最渴望得到的能力。 在已发现的一百零四套战衣中,没有一套战衣能做到时光倒流。虽然有个别战衣能让死去的生命复活,那也只限于刚死去不久、尚保留着较完整尸体的生命体,如果是灰飞烟灭的死法,没有战衣能够让死者复活。被战衣杀害的生命,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无限接近百分之百——都是灰飞烟灭的死法,战衣做不到让这些死去的生命复活,复活战衣却可以。 传说宇宙中存在着第一百零五套战衣,那是一套穿在一个女性身上的具有绝对隐身能力的战衣,那套战衣除了具有战衣也无法发觉的绝对隐身能力之外,没有人知道她还具有什么别的能力,不知道她有没有控制时间或者起死回生的能力。目前只有焦枢宇与她有过一次接触,只知道宇宙中有她的存在,对她的所有了解,也只限于知道她的存在。至于她是不是战衣也说不准,或许她与宋迦立一样,是一个非战衣的异物。即使她是战衣,合成复活战衣也可以不需要她,合成复活战衣只需要一百零四套战衣即可。 所有穿上战衣的人,没有一个人是事先提前知道战衣将会穿到自己身上,都是毫无征兆地,战衣就突然强加在他们身上。焦枢宇也是如此,当战衣强行穿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只是很普通的一个动作,就导致了他的地球彻底毁灭,毁灭里包括了他的家、他亲爱的家人。宇宙中有这么一套能让时光倒流的装备、一套能回到过去阻止自己亲手毁灭家园的复活战衣,他怎能不心动。 焦枢宇了解了复活战衣的强大之后,当即下定决心要把它合成出来,这样既可以结束战衣继续给宇宙带来灾难,又可以让因战衣而死的亿万生灵起死回生、让宇宙回到战衣出现前的和平状态。 但是合成复活战衣的方法在神殿内部最深处,能进到神殿内部中层已经是焦枢宇的极限,痛苦使他无法再继续深入。 忍受痛苦到极限的焦枢宇从神殿内部洞穴出来,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再次进入神殿内部中层寻找能进入神殿内部最深处的方法。这一次,他又有新的收获。他发现只有一种人能进入到神殿内部最深处,这种人就是继承了复活战衣原主人灵魂的后神。 神殿内部中层有对后神的简单描述,后神也是像焦枢宇一样的人类,不同于普通人的是,后神的身体会散发出真神战衣原主人的灵魂之光。 知道后神的存在之后,焦枢宇匆匆退出了神殿内部。他第二次进入中层的时间比第一次短了近五分之四,痛苦却增加了两倍,所以他不得不匆匆退出来。 焦枢宇带着王彩,经过一段漫长而艰辛的跋涉,终于在茫茫宇宙中,找到了身体自然发出灵魂之光的后神,那就是阮秋一所在地球上的所有人类。 能找到后神,主要是靠王彩。 后神身上的灵魂之光,不同于战衣发出的光芒,它比战衣发出的光芒要微弱很多,也简单很多,它只是后神身体的描边光线而已。每个后神的灵魂之光都一样,亮度也几乎相同。这种灵魂之光,除了王彩之外,其他战衣都看不出来。 王彩的右眼是活体武器,是一只猫咪;他的左眼叫做灵魂左眼,除了能制造幻象之外,还能看到别人和别的战衣都看不到的灵魂之光。虽然靠近阮秋一的地球,战衣的能力被宋迦立大幅削弱,但是王彩还是看到了那个星球上的人类身体发出来的非常微弱的灵魂之光。 焦枢宇和王彩终于找到了真神战衣的继承人——后神,而且找到的后神不仅只有一个,而是四十多亿,这让他们兴奋不已。 第六十五章 前因2:寻找脱衣人 但很快,他们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后神虽然众多,却没有一个能到达战衣神殿。王彩虽然能利用右眼包裹后神把后神带到宇宙中心,但是后神不穿着战衣,根本进不了战衣神殿,只有穿着战衣的人才能进入战衣神殿,而神殿内部洞穴就在战衣神殿里面。 需要给后神搞一套战衣,但是,穿上战衣的人还没有谁能脱下战衣,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都没有人能做到,包括焦枢宇在内。 焦枢宇不得不又一次硬着头皮、忍受着更大的痛苦、冒着更大的生命危险进入神殿内部中层。他发现,每多进一次神殿内部,里面带来的痛苦就增加一倍。这一次,焦枢宇得到了战衣匣子。 神殿内部中层有说明,战衣匣子是脱下和穿上战衣的唯一钥匙,有了它才能脱下战衣或者穿上战衣。能使用战衣匣子的,只有继承复活战衣原主人灵魂的后神。拥有使用战衣匣子能力的后神,一旦触碰战衣匣子,战衣匣子就会自动发光、自动打开。 虽然焦枢宇对自己不能使用战衣匣子感到遗憾,但战衣匣子使用者依然是后神这限定条件,给他省去了寻找第三者来穿脱战衣的麻烦。这样一来,他只要到后神所在的地球,挑选出一位理想的后神,然后把情况跟被选中的后神说明清楚,只要选中的后神答应合作,那么他就可以把战衣匣子交给后神,让后神脱下某个战衣身上的一套战衣穿上,穿越宇宙,来到宇宙中心,进到神殿内部最深处,学会合成真神战衣的方法。 第三次进入神殿内部中层的焦枢宇,除了得到战衣匣子和有关它的介绍信息之外,还知道有一个战衣也到过神殿内部中层,那个战衣就是谷西。 谷西穿上战衣时,也像焦枢宇一样,无意间亲手毁灭了自己的爱人和自己所在的地球,她一直处于极度的痛苦之中,她屡闯神殿内部,并像焦枢宇一样冒着生命危险到达了神殿内部中层,就是为了更深入地了解战衣,找出赎回她一手造下的罪孽的方法。但由于某种原因,她没有发现复活战衣的有关信息,后来焦枢宇找到她,并邀请她一起合作、一起去合成复活战衣,她才从焦枢宇的口中知道复活战衣。 虽然谷西进到神殿内部中层没有发现复活战衣的秘密,但她得到了能囚禁战衣的强大法器——禁宫戒指。 焦枢宇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找谷西合作,他拿到战衣匣子之后,首先和王彩前往后神所在的星球,即阮秋一所在的地球,物色合适的人选。出乎意料的是,数十亿继承着复活战衣原主人灵魂的后神,没有一个人能使用战衣匣子。他们最先选中的后神,没有一个能让战衣匣子发光。 他们试着放宽“神选”条件,依然没找到能使用战衣匣子的后神。他们继续把“神选”条件放宽,仍然找不到能使用战衣匣子的后神。后来,他们放弃了所有“神选”条件,只留下一个条件,那就是能使用战衣匣子就行,无论男女老幼,也不管身体条件如何,思想品德这块也暂时不考虑,他们像赌气一样,非要找出一个能使用战衣匣子的后神来。 最后,焦枢宇与王彩,不得不采用地毯式寻找方法,拿着战衣匣子,像大海捞针一样,在阮秋一的星球上,想方设法,尽量让四十多亿个后神,一个不漏,都摸一次战衣匣子。 阮秋一的地球,人口出生率可不低,平均每年增加五六亿新生儿,这给焦枢宇与王彩的地毯式寻找增加不小的难度。 功夫不负有心人,二十五年之后,当阮秋一所在地球的人口从四十多亿增加到八十多亿的时候,当了二十五年人口普查员的焦枢宇与王彩,终于可以结束了他们的人口普查工作,他们找到了唯一一个能使用战衣匣子的后神——阮秋一。 对阮秋一进行了一个多月的暗中观察,焦枢宇确立阮秋一为最佳“神选”之人,由阮秋一前往宇宙中心神殿内部寻找合成复活战衣的方法,不再继续寻找替补的后神。 有了“神选”之人之后,焦枢宇与王彩开始拟制合成复活战衣的行动方案。方案分六个步骤,第一个步骤,验证阮秋一能否使用战衣匣子穿脱战衣;第二个步骤,邀请阮秋一加入行动;第三个步骤,选出一套战衣给阮秋一穿上,让他得以前往神殿内部,学会合成真神战衣的方法;第四个步骤,脱下所有战衣身上的战衣;第五个步骤,合成复活战衣,确定复活战衣的新主人;最后一个步骤,让宇宙恢复到战衣出现前的理想状态。 拟定了合成复活战衣行动方案的纲领步骤之后,他们对每个步骤进行细化。 第一步骤,验证阮秋一能否使用战衣匣子穿脱战衣。 焦枢宇与王彩,是在夜间后神们睡着的时候,拿着战衣匣子,去一一触碰他们的手,看战衣匣子是否会发光,以此找出能使用战衣匣子的后神。阮秋一是在睡着的状态下被找到的,他还不知道焦枢宇与王彩的存在。阮秋一是方案中最关键的人物,必须详细地告诉他事情的来龙去脉,至于他是否愿意参与合成复活战衣行动,不能强求。阮秋一不能在他的地球上使用战衣匣子,以免发生意外给他的地球造成伤害,虽然焦枢宇不打算再寻找替补后神,但替补后神得保留着,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只寄托在阮秋一一人身上。 拟把阮秋一带到太阳系外,离他所在地球较近的某个类地行星上,这个类地行星不能有生命,由焦枢宇和王彩利用战衣,在那个类地行星上创造出适宜他生存的环境,给他展示战衣的功能,告诉他找他的目的,验证他是否能使用战衣匣子穿脱战衣。让他在焦枢宇的战衣上验证,如果他真的能穿脱战衣,那么就开始进行第二个步骤,邀请他加入合成复活战衣的行动。如果他不能穿脱战衣,那么行动暂停,此方案搁置,重新寻找能使用战衣匣子的后神,或者再次进入神殿内部中层寻求其他办法。 第二步骤,邀请阮秋一加入行动。 第一步成功之后,邀请阮秋一加入合成复活战衣的行动,如果他答应加入,就开始进行方案的第三步;如果他拒绝加入,那就继续劝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直到他答应为止;如果他最终仍是拒绝,那么行动暂停,此方案搁置,重新寻找能使用战衣匣子的后神,或者再次进入神殿内部中层寻求其他办法。 第三步骤,选出一套战衣给阮秋一穿上。 进行到第三步,说明第二步也成功了。为了配合第四步行动,决定由焦枢宇提供自己的战衣给阮秋一穿上。阮秋一穿上战衣之后,首要任务是进到神殿内部最深处学会合成复活战衣的方法。如果阮秋一学会合成复活战衣,则进入第四步行动,如果学不会,则宣告行动失败,之前的所有努力付出将付诸东流,焦枢宇可能会白白牺牲,这将是最关键的一步。 如果进行到第四步骤,行动已经成功了一半。这一步,是行动中最困难的一步。 宇宙中,除了焦枢宇和王彩,还有一百零二套战衣,他们分散在宇宙的各个角落,要找到他们并脱下他们的战衣,比在几十亿人中找出一个阮秋一还要困难。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全部集中到一处,一举拿下,这就是最困难的地方。把战衣们集中起来困难,把集中起来的他们一举拿下更加困难。集中他们需要找一个借口,正所谓无利不起早,那就找一个有诱惑力的借口。对神一样强大的战衣最具有诱惑力的,只有战衣还能继续增强的方法,但这个借口焦枢宇之前已经用过。 之前为了制定战衣规章制度,焦枢宇利用战衣还能继续增强这个借口,集中了所有的战衣。那一次,他没有实现承诺,他没有办法做到让战衣继续增强。战衣们已经上当受骗过一次,再使用同样的借口,他们不可能还会相信。但是,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更具诱惑力的借口,战衣太过于强大,战衣们的胃口更大,没有比战衣强大的东西,诱惑不了他们。 既然诱惑不成,那就进行威胁,怎么威胁?当然还得从他们身上的战衣下手,跟他们实话实说,把阮秋一要脱下他们战衣的恐怖消息散播出去,使他们强烈地感到将会失去战衣、将会从神变为凡人的恐惧,让他们不得不齐心协力团结起来,一起对付阮秋一这个脱衣人。当惯了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神的战衣们,肯定不想过被人追杀、东躲西藏、畏手畏脚的生活,他们一定会联合起来抵抗。 但也不排除会有个别“胸无大志”的战衣,愿意过躲躲藏藏的土皇帝生活,他们若真是躲起来,要全部找到他们,几乎不可能。那就给他们一个能除掉阮秋一这个威胁的法宝,这个法宝不能轻易拿到,要所有战衣齐心协力才能拿到。这个法宝不能说在神殿内部,一是因为只有焦枢宇和谷西等极少数战衣愿意忍受痛苦进到里面,其他大多数战衣连神殿内部洞口都不敢靠近,让他们到里面去,还不如去过躲躲藏藏的土皇帝生活;二是神殿内部是个藏宝洞,如果真有战衣忍痛冒险进到神殿内部,无意间得到强大的法器,对阮秋一会有很大的不利。所以这个能对付阮秋一的法宝不能在神殿内部,只能是宇宙中最坚硬的东西,神殿内部洞口上的那块灵魂石。告诉战衣们,灵魂石里面封印着一个强大的法器,能对付阮秋一,但需要强大的力量才能解开灵魂石的封印。 整个战衣神殿都被战衣们摧毁了,唯有那块灵魂石完好无损,就是因为它过于坚硬,战衣也无法破坏它。为了得到对付阮秋一的法器保住自己神的位置,战衣们一定会集合起来,集中所有力量去破开灵魂石。 战衣之间互相有联系,只要把以上的消息传播出去,消息应该能传到每个战衣的耳中。至于由谁来担任这个传播消息的播音人,暂且搁置待议,先确定一举拿下集中战衣的计划。 凭王彩和刚得到战衣的阮秋一两人,几乎不可能一举对付得了那么多战衣,还需要帮手。 焦枢宇与王彩同时想到了韩思岱,他们与韩思岱的交情都很深,但是增加一个韩思岱无济于事,杯水车薪,还得再找帮手。王彩想来想去,想不出第二个帮手。焦枢宇则想起了同样进过神殿内部中层的谷西,他们决定先找谷西,暂时不需要韩思岱。 因为谷西进过神殿内部中层,她可能也知道复活战衣,她还有可能得到一些焦枢宇不知道的信息和法宝,她是最适合合作的不二人选。 焦枢宇留下王彩守护阮秋一,独自一人回到宇宙中心,果然在神殿内部洞口找到谷西。焦枢宇一开始没有明说找谷西的目的,而是试探地问谷西,如果放弃战衣,从神变成一个普通人,能让宇宙回到过去,能让战衣毁灭的星球重新出现,让因战衣而死的人复活,包括自己的亲人,谷西是否愿意放弃战衣。 谷西的回答是肯定的,焦枢宇便把他和王彩的计划向谷西全盘托出,并邀请她加入他们的行动。谷西的加入,解决了一举拿下所有战衣的难题。谷西在神殿内部没有知道复活战衣的信息,但她得到了能囚禁战衣的禁宫戒指,这种法器戒指,一个就能同时囚禁所有战衣,她有二百多个。 第六十六章 前因3:行动方案 谷西加入之后,三人进一步完善行动方案。 三人确定了散播阮秋一要脱战衣和宇宙中心的灵魂石里封印有能对付阮秋一的法器这两大消息的人选,这个人就是韩思岱。 众所周知,韩思岱与焦枢宇、王彩的关系,如同父女、兄妹,如果让她传播王彩联合阮秋一脱下焦枢宇战衣的消息,就不会有战衣怀疑她的消息是假消息、是造谣,因为没有正常人会造谣污蔑自己的亲人杀害了人,更没有正常人会造谣污蔑自己的亲人杀害了自己的另一个亲人。所以,由在战衣界里人品极好的韩思岱传播这两大消息,传播消息的人可信可靠,传播的消息也可信可靠。同时,传播消息的人也得坚信自己所传播的消息,是可信可靠的,那就得让韩思岱亲眼看见阮秋一脱下焦枢宇战衣的过程,这样一来,她本人对她将要传播的消息,就会持坚信的态度。 于是,焦枢宇三人对合成复活战衣行动方案的第三个步骤做出调整,即增加在阮秋一脱下焦枢宇战衣的时候,韩思岱必须在场目睹整个过程。 战衣之间,有互发定位和实时通讯的功能,哪怕两个战衣处在宇宙的两个尽头,只要双方都愿意,就能进行即时通话和收发定位。调整后的第三步骤,在方案的第二个步骤成功之后,焦枢宇联系上韩思岱,给她发送定位,编造理由让她独自前往阮秋一将要脱下焦枢宇战衣的类地行星附近某处。在韩思岱即将到达之际,焦枢宇以遭到脱衣人袭击、力不能敌、将被脱下战衣为由,突然向她发出紧急求救信号,并发送精准定位,这时韩思岱即使叫帮手,帮手也来不及增援。 她与焦枢宇的交情,她不大可能为了等待增援而错过最佳救援焦枢宇的时机,她会只身前往救援焦枢宇。韩思岱到达之后,王彩与谷西负责缠住她,阮秋一则当着她的面脱下焦枢宇的战衣。阮秋一脱下焦枢宇的战衣并穿到自己身上之后,转身攻击韩思岱,作出也要脱下她的战衣的样子,最后却露个破绽——阮秋一第一次穿上战衣,控制不住速度和力量,起跳太高,飞出攻击范围,王彩与谷西不得不放弃韩思岱,前去追回阮秋一——让韩思岱得以逃脱。 韩思岱逃走后,三人即刻前往宇宙中心战衣神殿,阮秋一独自进入神殿内部最深处学习合成复活战衣的方法,王彩则助谷西在灵魂石附近布置能一举擒获所有战衣的禁宫陷阱。 调整后的第三步骤,依然是最关键的步骤,比没有调整之前多出了一个关键点。第一个关键点也是最重要的关键点,那就是阮秋一能否学会合成复活战衣,能则进行第四步,不能则行动失败;第二个关键点,是能否利用韩思岱顺利传播两大消息,能则第四步行动会简单容易,不能第四步则困难重重。 为了让脱衣人阮秋一更具威胁性,让韩思岱传播的消息更具可信度和震撼性、威胁性,焦枢宇本打算在阮秋一脱下并穿上自己战衣的时候,让阮秋一杀害自己。焦枢宇除了给出上面的理由之外,还给出了两个理由:一,失去战衣的焦枢宇,可能适应不了没有战衣的生活,不如利用完自己生命的最后价值,哪怕自己看不到合成复活战衣的过程;二,只要行动成功,合成复活战衣,焦枢宇照样能重新复活。 但是,谷西坚决不同意让焦枢宇死去,焦枢宇已经牺牲了太多,不能再让他失去生命。如果焦枢宇坚决要死,她就退出他们的行动。 因为谷西的威胁,焦枢宇同意不死。 师父,你就先行体验没有战衣的生活,以后我们没有了战衣,可以向你学学普通人生活的经验,你还要当我们的老师——当时的谷西说。 第四步骤,脱下所有战衣身上的战衣。 进行到这一步,说明阮秋一学会了合成复活战衣,所有行动中最关键的一步完成,接下来就是最困难的行动——脱下所有战衣身上的战衣。 如果所有战衣都集合到战衣神殿,阮秋一和王彩配合谷西的禁宫陷阱能把他们全部擒获,第四步行动则顺利完成;如果战衣神殿只集合了部分战衣,但把他们全数擒获,可以继续暗中等待,等待剩下的战衣陆续出现,再把他们全部擒获,行动一定要迅捷,不能让他们把埋伏的消息传播出去,第四步行动算是成功;如果集合了所有战衣或部分战衣,不能把集合的他们全部擒获,有部分战衣逃脱,或者没有战衣前往战衣神殿,那么第四步行动将会无限长时间持续下去,直至把逃散到宇宙中各个角落的战衣全数擒获,第四步行动才算成功;如果阮秋一等三人全部被控制住,比如被重伤至返璞状态无限循环,那么第四步也会无限长时间持续下去,直到阮秋一摆脱控制,且把宇宙中各个角落的战衣全数擒获,第四步成功。 战衣之间虽然都有联系,但要把消息都传到他们每个人的耳中,到他们全部集中到战衣神殿,参照焦枢宇上次把他们集中起来所花的时间,乐观估计,至少要半年(时间参照阮秋一所在地球的时间)。 第五步骤,合成复活战衣,确定复活战衣的新主人。 焦枢宇三人一致决定,阮秋一使用在神殿内部学会的合成复活战衣之法,能成功合成复活战衣,则由阮秋一独自拥有复活战衣,不设置、不考虑、不允许有第二人选,复活战衣必须由阮秋一独自永久拥有。如果阮秋一利用在神殿内部学会的合成复活战衣之法,不能合成复活战衣,则继续寻找能合成复活战衣的方法,直到合成复活战衣。 第六步骤,也是最后一个步骤,让宇宙恢复到战衣出现前的理想状态。 阮秋一穿上复活战衣之后,一,利用复活战衣时间倒流、起死回生的强大功能,恢复宇宙中所有被战衣直接或者间接毁灭的星球和生命,如果可以,尽量让复活的生命无缝对接新的生活。 二,把失去战衣的原战衣们,送回到他们的母星生活,有特别要求,要在其他星球生活的,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默认不保留他们穿上战衣之后的记忆,有要求保留记忆的,视情况保留他们的记忆。 三,注意宇宙恢复到战衣出现之前的节点,必须把节点正要发生的事情理想化、美好化处理,如让谷西恢复到战衣出现前,她当时正面临的危机,必须完美给她解除。 四,如果能不影响复活的生命无缝对接新的生活,可以对穷凶极恶之徒作出应有的处罚。 五,穿上复活战衣的阮秋一,将是宇宙中真正的神,也是唯一的神,有义务、有责任维护宇宙的安宁,尽能力做到惩恶扬善、公平公正。 六,希望阮秋一完成以上任务之后,在空余时间,冲出宇宙之外看看,回来跟焦枢宇说说宇宙外的世界。 七,若想起遗漏的事项或者好的建议,随时可以补充进第六步骤里,无限增加第六步骤的条款。 第六十七章 前因4:行动开始 焦枢宇三人,按照行动方案,在一个深夜,悄悄地把阮秋一强行“请”到太阳系外的一颗类地行星上。他们向阮秋一说明了前因后果,全盘托出合成复活战衣方案,展示战衣的强大和神奇能力。 阮秋一是穿着外星宇航服,坐在一艘外星飞船上,被焦枢宇从地球一路推到那个陌生的行星上的。虽然外星宇航服和外星飞船,比他所在地球最先进的宇航服和宇宙飞船先进数万年,能让他安全地以超过光速的速度冲出地球、飞越太空,到达那个行星上,但从船舱里出来,脱掉宇航服之后,高速飞行和那个星球上的超重引力、焦枢宇制造的糟糕空气,让他的五脏六腑像放进了正在运行的甩干机里,翻江倒海般难受。他蹲在一棵树下,一只手撑着树干,整整吐了一个小时,直到把肚子里能吐的东西都吐干净了,才停下来。 阮秋一其实不用遭这个罪,王彩的右眼能把他舒舒服服地带到那里,但焦枢宇想让他受点苦,使他对战衣强大的印象更加深刻。 等到阮秋一不再呕吐,焦枢宇三人才开始跟他详说“请”他到来的前因后果。阮秋一虽然停止了呕吐,但口水一直流个不停,焦枢宇三人对他滔滔不绝,他就等到他们说话停顿的间隙,呸地吐出一口口水。 阮秋一在对焦枢宇三人的恐惧中、在忍受肚子翻腾的痛苦中、在不断地吐口水中,听完了整个述说。 焦枢宇三人把详情说完之后,给阮秋一展示了战衣的强大能力。最后,焦枢宇问:“你愿意加入我们,成为这个宇宙唯一的真神吗?” “我不是在做梦吧?”阮秋一大概听明白之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憔悴不堪的脸上露出心虚的表情。 “这不是梦,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的行动,你马上就能拥有一套战衣,变得和我们一样强大,给你的女朋友摘星星易如反掌,”焦枢宇说着,左手往天上一举,五指弯曲成爪形,如同在地球上、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蔚蓝的天空是焦枢宇制造出来的),突然出现一颗明亮的星星。那颗星星被焦枢宇左手吸取,急速往下坠落,变成太阳,且持续急剧增大,变成一个遮盖五分之一天空的巨大火球。地面开裂、激烈震动,像发生大地震,气温陡然飙升,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枯萎。 看到被王彩保护的秋一惊吓过度,面目痴呆,焦枢宇微微发力,巨大火球瞬间又变成一颗星星,像一颗陨石落入他的手中。 地面恢复平静,秋一回过神来,上前观看焦枢宇手中的星星。被焦枢宇摘下的星星,乒乓球大小,银灰色半透明,冒着烟雾状的火焰。 “它在我手里是一颗星星,如果我松开手,它就是一个黑洞,瞬间就能吞下我们脚下这颗比你的地球大千倍的星球。”焦枢宇说,“你现在只能看着它,等你穿上战衣,你想要摘几颗,就能摘几颗,前提是不伤害其他生命。” 阮秋一流着口水,贪婪地望着焦枢宇手心上的星星,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摸一下,焦枢宇连忙阻止说:“你现在还没有触摸黑洞的能力。” 焦枢宇大手一甩,把星星扔回它原来的位置,接着说:“只要你愿意,只要你努力,只要你拼搏,你不仅会得到我身上的战衣,拥有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能力,你还会拥有一套能真正成为神的复活战衣。复活战衣是利用一百零四套我们身上这样的战衣合成的装备,穿上它,你就成为真正的神,能时光倒流、起死回生,宇宙随你的意愿随意改变。 当然,我们前面跟你说过,成为神的过程艰难困苦、危险重重,你很有可能会丢掉性命,并且不能复活。即使你愿意去冒险,如果你不答应我们行动方案第六步骤里现有的全部条款,我们也不会答应你加入。 所以,你想成为真神,你必须心怀正义与光明,充满勇气,百折不挠,不畏险阻,视死如归,坚持到底!以上这六种精神,你必须全部拥有,缺一不可。除此之外,你也需要一定的智慧,和可遇不可求的运气。我们通过对你长时间的暗中观察,你的行为与人品正是我们需要的,你能胜任复活战衣的新主人,所以我们选中了你。” 当时的阮秋一清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因为梦里不可能会有这么真实强烈的痛苦感。他当然也很想拥有焦枢宇的战衣、拥有他那神一样强大的摘星能力,他更想得到他们口中更为强大的复活战衣。如果复活战衣真如焦枢宇口中那般强大,那么他就可以复活他的奶奶。奶奶是他失去的第一个亲人,他还没有从第一次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走出来,他还摆脱不了对奶奶的思念。 只是,真的有天上掉下的馅饼这等好事吗,这奇怪的三个外星人,他们真的可信吗?当时的秋一在心里琢磨。 “既然我们地球上的人类都是神的继承人,都是你们所说的后神,比我优秀的人那么多,就拿今年我国这一届的高考来讲,比我分数高的人数应该将近参考总人数的一半,为何你们偏偏选中不优秀的我?”阮秋一问。 “在你们的地球上,比你知识高的人,最多只占你们地球总人数的一半;但这一半人数中,比你诚实的只有一半;比你诚实的这一半中,比你善良的只有一半;比你善良的这一半中,比你悟性高的只有一半;比你悟性高的这一半中,比你公平正义的又只有一半;比你公平正义的这一半中,比你有勇气的又只有一半;比你有勇气的这一半中,比你有耐心的又只有一半。也就是说,你是你们地球上,不到八千万的最优秀的人中的一个,你比你们地球上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优秀。你不仅比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优秀,你还是那百分之一最优秀的人中运气最好的那一个,因为你是唯一一个能让战衣匣子发亮的人,也就是说你是唯一一个会使用战衣匣子的人,除了你,你们地球上所有人、宇宙中所有人类,都不行。 可以说,不是我们选择了你,而是复活战衣选择了你,你是神选之人,天意难违。” “照你这个一半又一半的算法,我们地球上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比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优秀。” 阮秋一考虑了许久,琢磨了许久,纠结了许久,犹豫了许久,最终答应参加合成复活战衣行动。 当时的阮秋一知道自己没有条件拒绝,无论是好的条件还是坏的条件,他都拒绝不了。如果他拒绝了,好的处境就是焦枢宇三人继续不停地劝说他,就像他们制定的行动方案里说的那样,直劝到自己答应或者自己老死为止;不好的处境就是,焦枢宇三人恼羞成怒,一掌把自己拍死。既然只有死才能拒绝他们,那何不冒着死的威胁去跟着他们勇闯一番,哪怕他们还有其他目的,也总比被他们一掌拍死或者被他们烦死好。 第六十八章 前因5:试用战衣匣子 阮秋一答应之后,焦枢宇便拿出战衣匣子交给他,并教他怎么使用战衣匣子。 战衣匣子在焦枢宇手上的时候,只是一个雕刻精妙的普通木匣子,但一到阮秋一手上,战衣匣子就变成奇怪的材质,像金属像玻璃像液体也像气体,同时发出白色光芒,还响起奇妙的音乐。 按照焦枢宇的教导,阮秋一把手伸进战衣匣子里面,战衣匣子瞬间变成几百块碎片漂浮着裹住他的手。 “变换这些小碎块的位置,只要让它发出战衣发出的光芒,就能使用它脱下或穿上所对应的战衣。我在神殿内部知道它的使用方法,但我不知道每块小碎块的具体排列位置,你试着拼出我身上战衣的光芒。”焦枢宇对秋一说。 经过两天两夜不间断地拼组排列,阮秋一才拼出焦枢宇战衣的光芒,其间,他无意中拼出了几次韩思岱所穿战衣的战衣光芒。 阮秋一右手戴着战衣匣子变成的手套,手套散发着焦枢宇战衣的战衣之光。他把戴着战衣匣子手套的右手按在焦枢宇身上,没有发生任何反应。 “把我身上的战衣脱下来,你在心里要想着把我的战衣脱下来,战衣匣子的操作,应该类似战衣的操作。”焦枢宇控制着心里的激动,脸上平静地说。 阮秋一心念一动,焦枢宇身上立即钻出数条细长光线,光线从焦枢宇身上钻出来后,直接钻进战衣匣子手套里,一圈圈缠织在手套的手腕开口处。半秒钟时间里,焦枢宇身上的战衣就全部变成光线,再全部变成战衣匣子手套手腕开口处的一部分,焦枢宇变成了和阮秋一同样大小的普通人类。战衣匣子手套的手腕部分,只比没有焦枢宇战衣之前长了半厘米。相对于战衣匣子而言,一套战衣不过只有普通人手腕上的胶圈大小。 没有战衣,变成普通人的焦枢宇马上体会到了他制造出来的空气有多糟糕,一阵激烈的咳嗽之后,他很快就适应了糟糕的空气。第一次脱下战衣的他发现,穿过战衣的人,脱下战衣之后,身体各项能力都得到增强,包括对环境的适应能力。 为了避免刚穿上战衣,不会控制战衣的能力造成他们所在类地行星的损毁,阮秋一戴着战衣匣子手套,被王彩带到远离焦枢宇所在类地行星的太空中。按照焦枢宇教导的方法,阮秋一心里刚想着要穿上手套上的战衣,手套上的光线就迅速缠到他身上,半秒钟之后,光线编织成了焦枢宇的战衣,穿到了他的身上。 秋一花了三天的时间,在太空中穿梭了很长一段路程,损毁损坏了数十个星球,才渐渐能控制好战衣的能力,基本能做到行不偏差,动不损物,静可随处而立。 获得战衣的阮秋一,兴奋不已,战衣强大到几乎能把所有的痛苦和烦恼都去除。他回到焦枢宇身边时,还是一脸的兴奋,完全没有注意到焦枢宇的脸上,笑容里挂着一丝茫然、一丝失落。当看出了焦枢宇笑容里隐藏的东西时,阮秋一马上收起自己脸上的笑容,佯装沉稳起来。 “穿上战衣的都是像我们一样的人类吗,有没有不太像我们人类的其他外星人也能穿上战衣,或者说其他不是人类的物种也能穿上?”秋一心里对战衣充满了好奇,问焦枢宇。 “宇宙中有各种各样的生命和参差不齐的文明,与你们地球一模一样的星球在宇宙中数不胜数,叫法也一模一样的多如牛毛,甚至有很多星球和星系简直就是互相之间复制粘贴,连文明也一模一样。 比如把自己所在的星系叫银河系,所在的恒星系叫太阳系,所在的太阳系里有八大行星,所在的行星叫地球,所在的地球有一颗卫星叫月球,所在的国家叫做中国,所在的省份叫做西东省……这种与你们的星球各方各面都一模一样的星球,在宇宙中比比皆是。如果你到达了一个不是你所在地球的星球,却仿佛回到了家乡,不要疑惑,那只是你宇宙中无数个家中的一个而已。 我初到你们地球的时候,就像回到了我的家乡,因为不仅你们与我们长得一模一样,你们国家的名字和我国家的名字也一模一样,你们的文明程度与我们的一样,你们的建筑风格和生活方式与我们一样,你们的历史文化也与我们的一样,你们说的话和你们写的字与我们一样,我住的街道在你们国家也能找到完全一样的。 当然,这些各方面都一模一样的星球毕竟只有极少数,更多的是星球一模一样,星球上的文明程度相差很大。你所在的地球,文明程度是低下的,我到过的最高文明级别的地球,已经处于个人时代。个人时代文明的人类已经摆脱了一切依赖,不需要繁冗的物质,仅光着身子就能独自在宇宙中随意遨游。他们可以随意飞行而不需要航天工具,他们不需要借助外物就能独自一人完成一个星球的工作量,他们不用吃喝就能能量充沛,他们不用睡眠终生精神饱满,他们长生不老……简单地说他们很接近我们战衣,如果他们的力量再强大一亿亿倍,就和我们一样了。即使如此,他们也已经达到了你们神话故事里的神仙水平,你们终有一天也会成为他们,这只是时间问题。现在你们还依赖重型机械、依赖各种物质,到你们需要的机械越来越小,最后所有工具都能集中穿戴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你们就成为了他们,那应可能要经历几百万年。 至于与我们外观不一样的文明生命,在宇宙中占了百分之九十以上,他们奇形怪状,不同于你见过的任何生物,他们的文明和人类的一样发达。但不知是什么原因,所有战衣都只穿在我们人类身上,其他种类的文明生命一件都没有得到,我猜可能战衣的主人是人类才会如此。” “战衣的主人可能是超级文明的人类?” “如果是,他的文明程度一定领先我们几亿年。” “那为什么继承了战衣主人灵魂的我们,文明程度会这么落后?你们与我们一模一样,为什么我们继承了战衣主人的灵魂,而你们却没有?灵魂又是什么?” “你不知道的,我同样也不知道。” “战衣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得由你从神殿内部最深处出来之后告诉我们。我们虽然穿上战衣多年,但对它的了解,只限于皮毛。你进到战衣神殿内部最深处,你也许就会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我跟你说说,我所知道的那一点皮毛。 战衣就像你们用的电脑,只是比电脑先进很多。战衣的各种功能,就像电脑的各种程序,你要想使用某种功能,比如急速移动、力大无穷、变幻莫测、隐身等,就像使用电脑上的某个软件,只要选中打开就行。 战衣功能的打开指令很简单,只需要心里默念或嘴里说出来就能实现,我们战斗的时候嘴里念念有词就是在说出各种功能的指令。单单一个指令操作起来很简单,但是战斗一般要操作几个、十几个、甚至几千上万个指令,这就很复杂很难操作,因为战斗的同时涉及速度、力量、防御、反应、武器运用等各种功能,一个战衣的强大与弱小,与他操作各种功能的协调能力有关,协调能力越强,战衣的能力也就越强。我们想到了组合指令,用拗口的咒语,组合一连串的动作,形成战斗组合招式。 战斗是战衣最简单的功能,也是我们擅长的唯一一个功能,战斗之外的其他功能我们都不擅长,所以我们要学会战衣并不容易,我目前尚未学会战衣功能的万分之一。我们就像一万年前的人猿,而战衣是现在的电脑,我们是拥有电脑却不会正常使用的人猿。 已经成为战衣的你,若想增加你的速度,你心里就想着快,你敢想多快,你就会有多快。放开你的想象,不要局限于光速,人类认为是极限速度的光速对我们来说,相当于是蜗牛的爬行速度。我们战衣不以光年来衡量距离,而是以空段,一个空段大约相当于你们210万光年,我们的速度最快能达到每小时两百多空段。当然,我们只在远距离飞行或者与战衣战斗追逐的情况下才会使用超光速甚至空段速这种极限速度,我们若降落在某个星球上逗留观察,我们的速度则会降得很低,就像之前我面对你和你现在面对我一样,我们的动作和语速降慢到能与普通人无障碍交流,这样做的目的是方便观察与交流,再者我们速度过快但又没有超过光速时,容易给所在的星球造成灾难,为了不破坏星球我们必须放慢速度。 当我们以超光速飞行时,我们可以像虚无一样穿过任何物体,既不会对物体产生破坏,也不影响我们本身,这就保证了我们可以在宇宙间安全地以极速随意穿越。以极速飞行的时候,使用战衣的感觉调整功能,我们能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但我们的视线会受到限制,因为速度太快,哪怕有战衣增强视觉感知功能,我们的眼睛也是一片模糊,极速飞行带给了我们战衣唯一的负面状态——视力受阻。如果不使用战衣的感觉调整功能,我们就感觉不到时间,极速飞行的战衣在一瞬间的感觉下就能到达目的地,无论目的地与出发地相距多远,都只有一瞬间的感觉,前提是要有明确的目的地坐标……我对战衣了解的皮毛就仅此而已,再多的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你了,你的心里一定对战衣很多不符合常规物理现象和理论的地方感到不解,其实我也有很多不解的地方,特别是速度这一块,但我所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剩下的都是我不知道的,需要靠你自己去寻找答案。” “我现在感到最不解的是,我高中的地理知识告诉我,宇宙直径有930亿光年,战衣有这么快的速度,怎么就飞不出宇宙?” “之前我应该跟你说过,我们不能飞出宇宙,是因为我们离战衣神殿越远,我们的能力越弱,离得足够远时,战衣就会失去所有功能,所以我们无法飞出宇宙。在远离宇宙中心的这里,我们的能力只有在宇宙中心时的千分之几。”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或许战衣神殿是提供战衣能力的源泉,离得越远,它提供的能力越弱。” “战衣神殿是什么?” “战衣神殿是我们众战衣在初得战衣但还未学会运用时,在宇宙中心建立起来的训练场,是提供给我们战衣锻炼的场所。我们在那里学会运用战衣之后,把它改造成了现在的战衣管理中心机构,即战衣神殿,战衣神殿早已经名存实亡了。战衣神殿内部,就是战衣神殿里面的一个洞穴。” 第六十九章 前因六:银河系中心黑洞 焦枢宇花了一天的时间,教会阮秋一战衣的基本操作,并把他战衣的战斗咒语都告诉给他。 行动方案进行得很顺利,焦枢宇重新穿上战衣把韩思岱叫来。当着韩思岱的面,阮秋一把焦枢宇的战衣脱下,并穿到自己身上。只是令阮秋一、谷西甚至韩思岱都想不到的是,焦枢宇刚被脱下战衣,王彩转身就取下了他的首级,并一掌把他打成灰飞烟灭。 杀死焦枢宇之后,王彩发了疯似的攻击韩思岱,韩思岱不得不逃走。若不是有意把她放走,有谷西在,韩思岱其实走不掉。 韩思岱逃走之后,谷西对王彩的做法非常生气,愤怒地提出要退出行动。王彩拿出了一段焦枢宇的遗言影像,影像是焦枢宇的独白,大意是他强迫王彩这么做的,请谷西不要责怪王彩,也不要退出行动,事已至此,请谷西尽力帮助阮秋一合成复活战衣,让他得以重新复活;他曾经为了集合所有战衣,已经对战衣们撒了一次谎,为了避免战衣们怀疑,他不得不献出自己的生命,这就是放羊的孩子,说狼来了的代价。 谷西很生气,生王彩的气,也生焦枢宇的气,但就像焦枢宇说的,事已至此,要想复活焦枢宇,真的只能靠复活战衣了。焦枢宇的死,是个小小变故,不影响大局,接下来三人该前往宇宙中心了。就在这时,发生了变故。由于前往宇宙中心,路途遥远,并且将要面对上百个战衣,险境环生,顺利的话最快也要半年时间才能完成脱衣任务,不顺利的话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所以秋一决定在出发之前,回家跟家人“告别”。于是王彩陪同秋一回家,谷西独自先行前往宇宙中心战衣神殿。 王彩给了秋一一天时间,让他独自回去跟家人告别,王彩则留在月球上,埋葬焦枢宇的骨灰。 时间将近,站在月球向阳面的王彩开始留意地球的黑暗处,阮秋一的家所在的区域正处于午夜之中。地球的黑暗处,突然出现一个亮点,亮点瞬间冲出地球,但不是奔向月球,而是向着太阳系外飞去。王彩看出那个亮点就是处于战衣状态、发着战衣之光的秋一,他连忙跟了上去。秋一落在离银河系中心一点五个空段外的一颗行星上,那颗行星比地球略大,表面全部覆盖着海水,海水里长满参天大树,高空往下看,整个星球上仿佛长满了零零散散的红树林。这个红树林行星绕着一个巨大的发着蓝白色光芒的恒星旋转,这附近一个空段内,只有这个红树林行星和那个发着蓝白色光芒的恒星两个星体。 秋一砍掉一棵大树,落在大树平整的树桩上,那树桩直径有一公里左右。王彩也落到树桩上,见秋一一边大口呼吸着这个星球的空气,一边仰着头看着天空的某个点。王彩也呼吸了一下这个星球的空气,这个星球的空气含有大量的氧气,少量的二氧化碳和一些其他气体,没有有害气体,适合人类生存。天上的太阳,比秋一所在太阳系的太阳大了几百倍,但在这个行星上看起来,只有在秋一地球上看到的月亮那般大小,却比秋一地球上的太阳耀眼。这里的白天与地球的白天一样明亮,但这里的时间过得很快,几秒钟时间就经历了一次日落和一次日出,太阳的快速出落像闪光灯一样照亮这颗行星。 王彩看了一眼快速划过天空的太阳,问秋一来这里的目的,秋一回答说来这里为了救人。刚说完,秋一便飞向天空中他刚才一直盯着看的点,王彩连忙跟上秋一。不一会,两人来到外太空,站在漆黑的宇宙中。他们的背后,是繁星闪烁的宇宙漆黑背景,他们前面,却是一堵巨大的纯黑墙面。背后宇宙的漆黑,还能看到各种星云不同的浅浅的颜色,还能看到无数星光,面前纯黑的巨墙,除了黑,没有其他任何颜色,也没有光。站在这面纯黑的墙面前,两人都感受到了这面墙里传来的强大吸引力,若不是身穿战衣,他们早就被吸进这面墙上的某个点里去了。 王彩启用战衣视觉拓补适应功能,才看清了面前的纯黑墙。这纯黑墙的中心位置,便是这个银河系的中心——银河系中心黑洞。在战衣的视觉拓补适应功能的视觉下,纯黑墙已经不存在。 看到银河系的中心黑洞,王彩略感惊讶。他曾在几个黑洞星球的坚硬地表上漫过步,沉入过黑洞的地底触摸过黑洞的球心点,那些黑洞最大的比阮秋一所在太阳系的太阳大几百亿倍,小的只有手指头大小,但无一例外都是不会发光的,哪怕是在战衣视觉拓补适应功能下,它们也没有发光。但眼前的这个黑洞,虽然这个距离使它看上去只是一个点大小,却散发着粉色的柔光——这同样是在战衣视觉拓补适应功能下看到的。 秋一与王彩所在的位置距离银河系中心的距离不到一个天文单位,在这个距离范围内,银河系的中心黑洞能把这里的一切都撕碎并吸入它的体内,唯独无法对这两个战衣构成一丝的威胁,这就足以说明战衣比这个黑洞强大。 稍微停顿了片刻之后,阮秋一由于第一次接触黑洞的而激动不已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这让他再次见识到了战衣的强大,他不再犹豫,径直向银河系中心黑洞飞去。这一次他没有再停下来也没有再慢下来,他一刻不停地向那个用战衣的视觉拓补适应功能看起来泛着粉红色柔光的黑洞飞去,哪怕他感觉到黑洞的吸力在成倍增大。 当阮秋一站在粉红色黑洞的面前,伸出手就能摸到这个奇怪的球体时,他略感失望,又矛盾地感到诧异。因为这个黑洞只有篮球大小,这让他大失所望,他之前一直以为银河系中心黑洞至少比太阳大个几千几万倍;同时,本该比太阳大的黑洞,却只有篮球大小,那么它的密度一定比他想象中的还大得不可思议,于是他又由此感到诧异。 篮球大小的黑洞还在源源不断地吸收着被它的引力捕捉到的物质和能量,它之所以发出粉红色的光,是因为它的表面覆盖着一层粉红色的薄膜状物体,这层粉红色的薄膜状物体像一个泡沫包裹着这个不可一世的黑洞,所有被黑洞吸收过来的物质和能量都被粉红色泡沫拦截,吸收溶解掉。作为主要的劳力,黑洞却没有得到一丝好处,秋一为它感到不公。幸好,这不公马上就要结束了,秋一把手伸进粉红色泡沫里面,没有遇到阻碍,他的手像穿过一层薄薄的液体,粉红色泡沫并没有因为他的手穿过而破灭。他摸了摸这个委屈的无法估计密度的黑球,感觉有点粘手,像摸到了未干的油漆。然后他收手,轻轻捏住粉红色泡沫的薄壁,像掀开一张丝绸一样把粉红色泡沫从圆球黑洞上掀了下来。 被掀下来的泡沫像一块粉红色的丝绸,秋一双手捧着丝绸细看,丝绸却像有了生命,如黏稠的液体,沿着秋一的双手,往他的身体蔓延开来。转眼间,秋一仿佛刚从粉红色黏液的浴池里出来,全身上下都被粉红色的泡沫裹住了,他的战衣之光都不能穿透这层薄薄的泡沫。 王彩被秋一的举动吓了一跳,不安地望着他。战衣之光,不被眼前近在咫尺的超大密度黑洞吸收,也不被它的引力引起细微的扰动或偏移,却被这层薄薄的泡沫给完全遮挡住了。 秋一显然也被这突然裹住全身的泡沫惊到了,他也没料到这泡沫会主动附在身上,他连忙把身上的泡沫从身上扯下来,像扯下粘在身上的一大块嚼烂的口香糖。 “把它揉成一团,在它没有扩散之前尽快把它揉成团,然后尽量把它揉小,揉成它原来的样子,一粒种子的样子。”战衣精灵的声音在秋一的脑海中响起。 秋一再次扯下又开始往自己身上蔓延的泡沫,把它揉成一团,双手紧紧捂住它,启动战衣的力量,两手快速揉搓着手心这团奇怪的不破泡沫。他双手揉搓的力量,足以把眼前这个篮球大小的黑洞搓成手指头大小。 揉搓了好一会之后,秋一觉得应该成功了,慢慢张开双手,左手的掌心上,躺着一粒半透明的由粉红色细微光线编织成的一粒种子,活像一粒剥开壳的葵瓜子,只是比葵瓜子大了三倍。此时的粉红色葵瓜子失去了活动性,静静地躺在阮秋一的左手掌心上。 王彩凑上来,好奇地看着秋一手里光线编织成的葵瓜子,心想:这是一套战衣吗?它竟然穿在一个星系的中心黑洞上! 第七十章 前因七:意外 “走。”看着银河系中心黑洞终于又能吸收到自己捕获到的物质和能量,秋一显得很愉快,他对王彩打个招呼,就返回那个红树林星球上。 落到红树林星球那个大树桩上之后,秋一从战衣匣子里取出一颗女人的头颅,头颅脖子上的断口被一张大叶子贴着,没有一丝血渍。阮秋一揭开头颅脖子断口上的叶子,小心翼翼地掰开女人的嘴,把粉红色细线编织成的葵瓜子放进女人的嘴里。 刚把女人的嘴合上,她紧闭的双眼突然张开,喷出两道直冲云霄的粉红色光柱,紧接着她的嘴巴、鼻孔和耳朵也都喷出长不见尽头的粉红色光柱。与此同时,女人脖子的断口处,飞快地长出密密麻麻的像植物的根须一样的粉红色根须,根须井然有序地分成几股紧密地缠绕在一起,形成一个完整的人类骨骼。骨骼完成之后,脖子断口处继续长出分散的粉红色根须,这些分散的粉红色根须缠绕出一具完整的人类血脉经络。接着便是器官、脂肪和肌肉,最后是覆盖在躯体表面的细腻白净的女子光滑的皮肤和柔软的体毛。 粉红色根须生成的女性躯体,与女子的头颅完美地衔接成一具完整的少女身体。这少女从外表上看,与正常人完全一样。秋一脸红心跳地用两张树叶裹住少女的身体,然后又从战衣匣子里取出一条大白狗的尸体,大白狗尸体僵硬,身上却没有伤口。秋一把狗和少女的尸体并列摆好,让狗的左前爪搭在少女的右手上,然后戴上战衣匣子拼成对自己战衣之光的手套,戴在右手上,右手握着少女的右手和大白狗的左前爪。 “你要做什么?”王彩出言阻止秋一的进一步行动。他跟随秋一来到银河系中心,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秋一随性而为,虽然很好奇秋一为什么要做这些奇怪的事,但都能忍住不去过问、不去干预,因为目前为止,秋一所做的怪事还在可以接受和理解的范围内。当秋一拿出战衣匣子拼出对应秋一身上战衣之光的手套时,他预感到秋一接下来要做的事非同寻常,他觉得秋一要脱下他自己身上的战衣! 阮秋一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兴奋地说:“我要救活他们。我的能力虽然不能让他们起死回生,但我的战衣可以。我把我的战衣给他们穿上,他们穿上战衣瞬间就能复活,就在他们复活的一瞬间,我就把战衣从他们身上脱下来,重新穿回我身上。这样我既救活了他们,又不会失去战衣,更不会造成这个星球毁灭。” “不行,绝对不行,他们穿上战衣哪怕只有一瞬间,哪怕只有万亿分之一秒,也存在无穷大的危机变数,我们不能冒这个险!”王彩一口回绝了秋一的想法,他严厉的目光死死盯着秋一,不给秋一讨价还价的余地,“做事要有耐心,不要急于一时,若出了差错将前功尽弃。等到复活战衣合成出来,你依然可以复活他们。” “我的……”秋一正想把战衣精灵供出来,脑海中突然响起的战衣精灵的声音打断了他。 “你充满险阻的前行之路才刚刚开始,你不想证明一下自己,给自己一份信心,也给你的同伴注入信心吗?”战衣精灵在秋一的脑海中说。 “相信我。”秋一严肃地说道,他既是对王彩说的,也是对战衣精灵说的,更是对自己说的。刚说完,心念一动,念出一句咒语,战衣手套同时飞出两条光线分别缠绕到女子和狗身上。 王彩想要动手阻拦,已经来不及了,战衣的光线已经缠绕到了女子和狗身上,他若试着强行中断,不仅不可能成功,甚至还可能发生破坏战衣或战衣匣子的严重后果。 王彩的心里翻江倒海,却只能默默地看着死去的女子和狗身上的光线渐渐形成战衣。 很快,女子和狗的身上都生成了一套完整的战衣,这两套战衣发出与焦枢宇战衣一模一样的战衣之光。穿上战衣的女子和狗,突然间同时活了过来,他们的身体瞬间恢复了所有的机能,砰的一声,他们像出膛的子弹,瞬间飞上了万里高空。 女子和狗从穿上完整的战衣到飞上万里高空,整个过程不到0.0001秒的瞬间,秋一还没反应过来脱下他们的战衣,就被女子和狗起飞的冲击波震晕了过去,不省人事。他手上的战衣匣子手套也从手上脱落,变成了一个不会发光的木匣子。王彩急忙祭出右眼,右眼的猫咪幻化成一个巨大面团裹住阮秋一和战衣匣子。 完全把阮秋一和战衣匣子裹住的面团随即像被无形的鞭子抽打的陀螺,快速旋转起来,越旋越小、越旋越圆,很快就恢复到眼球大小,回到了王彩的右眼窝里。 穿上战衣复活过来的女子和狗,便是树树和狮子,他们复活之后,因控制不好自身的速度和力量,毁灭了红树林星球和它的太阳,幸好王彩反应及时,用右眼护住了秋一。 待树树和狮子稍微能把控速度和力量之后,王彩带着他们俩,重新找到了一个适于人类生存的星球,这才把秋一从眼珠子里放出来。醒过来的秋一不仅失去了遇到焦枢宇之后的所有记忆,而且还失去了使用战衣匣子的能力。更奇怪的是,只要王彩把秋一失去的记忆告诉秋一,秋一必会陷入昏迷,再次醒来时,依然会忘记那段记忆。无计可施的王彩只得叫来谷西,从长计议。 当谷西远远看到树树和狮子身上都穿着焦枢宇的战衣时,她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两套相同的战衣,她的心里虽然惊讶不已,但更多的是困惑。 谷西了解了事情的大概经过,与王彩经过一番讨论之后,认为秋一的失忆可能是穿脱战衣过于频繁导致的副作用。之前没有人脱下过战衣,所以没有人能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焦枢宇虽然脱下过战衣,不过他第二次刚脱下就死了。 谷西和王彩合力,想方设法帮助秋一恢复记忆,但几天不间断的努力都付诸东流,秋一一直处在听记忆和听完记忆就昏迷的循环状态。无计可施的两人最后决定先把秋一送回家,再想其他办法助他恢复记忆和能力。 “这陌生的外星环境对他的刺激太大了,也许回到他熟悉的地球上,他就能恢复。”谷西说。她既是安慰王彩,也是安慰自己。 但回到地球上的阮秋一,依然无法恢复记忆和使用战衣匣子的能力,他仍然像在外星上一样,只要听到自己的那段记忆就会陷入短暂的昏迷,醒过来之后,依然无法记起那段重要的记忆。王彩和谷西只得暂停给他灌输记忆的方式,躲回战衣的隐身世界中,焦虑地寻找其他办法。 树树和狮子被安排在一颗远离地球的行星上,由谷西训练他们控制和使用战衣,以免他们到处搞破坏。至于秋一把自己的战衣一分为二分别穿到树树和狮子身上的原因,王彩只知道他是为了救活已经死去的树树和狮子,至于更深入的原因,他也无从知道,从树树和狮子口子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复活过来的树树失去了所有的记忆,狮子刚开始还不会说人话,后来会说人话了,却只记得秋一是他的主人,其他事一概不知。 之后又过了几天,王彩和谷西依然没有办法让秋一恢复记忆。就在秋一离家去旅行的那一天,暗中贴身保护阮秋一的王彩发现韩思岱和五行战衣找到阮秋一的地球上来了,于是就发生了火车站那一幕:王彩利用右眼球引开五行战衣,利用左眼球制作幻想,遮蔽韩思岱的眼睛,不让她发现秋一,同时让秋一以为树树遭了扒手,带着秋一跟着自己东奔西跑,拉开秋一与韩思岱之间的距离,让秋一时刻处在韩思岱的五公里危险范围之外。虽然韩思岱发现了树树,但她被王彩的右眼转移视线的时候,再回过头来,也因王彩的幻象而找不到了树树。 第七十一章 前因8:意外发生前 当秋一穿着焦枢宇的战衣回到地球的家,隐身穿墙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王彩制作的幻象阮秋一还躺在自己的床上。他离开的那段时间,是幻象阮秋一代替自己瞒过了家人。他照着王彩教导的方法,找到天花上的幻象针眼,堵上针眼,熄灭了幻想阮秋一。他随即退出战衣状态,现出真身,走出房门与家里人见面吃饭。 那天他的亲姐姐刚好带着小外甥回娘家,于是他不用再去姐姐家与姐姐“告别”。他当然不能把他的经历和将要做的事情跟家里人分享,他的“告别”方式就是默默地陪伴家人。 到了深夜,他将要离开地球的时候,他来到了奶奶的墓前。 他是由奶奶一手带大的,他刚出生那几年,他外婆身体不好,他妈妈经常回娘家照顾他外婆,不在他身边;他爸爸作为一个镇干部,公务繁忙,也很少在家;他爷爷在城里照顾他叔叔的小孩,一年在家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月。他和姐姐,由奶奶一个人照顾,他和姐姐跟奶奶的感情也就最深 以往,他都是独自来到奶奶的墓前,每一次都放声大哭一场,但这一次他没有哭,而是坐在奶奶墓前,在心里跟奶奶对话,告诉她,她将会重新复活。秋一来的路上,家里的大白狗狮子狗一路跟着他,好像狮子狗知道他要离开,对他很是缠绵。到了墓地,秋一想一个人待着,便把狮子狗赶了回去。狮子狗发出幽怨的呜呜呜声,两眼含着不舍的柔光,夹着尾巴轻轻走开了。 秋一在心里跟奶奶聊天的时候,没有留意山下的动静,隐隐约约中,只听到山下有摩托车轰鸣声和人的呐喊声。他跟奶奶说完话,注意到山下的动静时,山下的吵闹声安静了不少,但还有人在大声说话。 出于好奇,秋一隐身来到山下,见无数男女老少围在一起指指点点。走近一看,他们中间躺着三条狗,都已经吐着舌头死去,其中有一条正是他家里的大白狗狮子狗。他家的大白狗不是狮子狗,而是狼狗和土狗的杂交狗,身躯庞大,像一只狮子,他就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做狮子狗——狮子一样的狗的意思。 原来是有偷狗贼用毒针毒狗,被村民发现,村民骑着摩托车一路追赶,才会有刚才的喧闹。奈何偷狗贼开的是小车,小摩托车追不上,让他们跑掉了。地上的三条狗,是偷狗贼来不及捡走落下的。 知道真相的秋一大怒,悄悄现出真身,去抱回狮子狗的尸体。有人认得秋一和他的狮子狗,于是没有人去阻拦他抱走自己家的狗。秋一把狗抱到没人处,转身就沿着路边往偷狗贼逃跑的方向追去,身为战衣,偷狗贼在哪里他看得一清二楚,他也能很快追上他们。但还没追上偷狗贼,却发现路上躺着一个人。走近一看,差点吐出来,幸好身上的战衣抑制住了身体的不适,他才不至于吐出来,但还是忍不住咳嗽了两下。 躺在路上已经死去的便是树树,树树的身体被碾烂,只有头颅是完整的。秋一变出一张大叶子裹住树树的身体,把她的尸体移到路边。看着树树脸上痛苦的表情,秋一心里不是滋味。就在他准备继续追赶偷狗贼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响起了一个自称是战衣管家的女人的声音。 “我是你战衣里的战衣精灵,如果你想救这个女人和你的狗,把你的战衣穿到他们身上,他们就能复活。”战衣精灵说。 脑中突然冒出的甜美女子声音、突然开口说话的战衣,让秋一惊愕不已。如果这个脑中的声音不是女子,而是一个与他的声音一模一样的男人,他会毫无疑问地认为脑中的声音其实是自己心中的想法,经过战衣的加工,以声音的形式呈现出来。他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因为声音可以储存——战衣能永久储存穿戴者看到的和听到的一切事物和声音。不能被战衣储存的想法可能很快就会忘记,但想法变成声音之后,就能永久地储存起来。 秋一花了一点时间才搞清楚战衣精灵的“真面目”:她是战衣的智能助手,类似目前市场上电子电器的智能管家。 是的,电脑尚且有管家,手机也有语音助手,这么强大的一套战衣,有一个智能管家协助穿戴者,是理所当然也是必不可少的,秋一心想。 “不是只有复活战衣才能起死回生吗,普通战衣也能做到吗?”弄清楚了脑海中冒出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之后,秋一惊奇地问。 “战衣有强大的修复穿戴者能力,只要能穿上战衣,哪怕死人也能复活,前提是死人的大脑和躯体要比较完整。这个女人的躯体被严重损毁,但她最重要的部位大脑还很完整,大脑是生成灵魂的器官,她的大脑存在,一百六十八个小时内她的灵魂也还存在,你只要在她的灵魂消失前,也就是一百六十八个小时内,重新给她找一副完整的躯体,接上她的脑袋,让她穿上战衣,那么她就能完整地复活。” “如果一百六十八个小时后才给她穿上战衣,她还能复活吗?”秋一听到尚有一个星期长的时间可以复活这个死去的女人,他刚刚急起来的救人心切的心开始慢慢平静下来,为了更详细了解战衣的复活功能,他问道。 “没有灵魂的躯体无法穿上战衣,一百六十八个小时之后,她的灵魂已经消失,那时的她跟石头没有区别,战衣不能穿到石头上。” “我的狗也能穿上战衣?” “是的,一切有灵魂的生物都能穿上战衣。除了你们人类,所有有大脑的生物都具有灵魂。” “为什么战衣都穿在像我一样的人类身上?” “那是因为你们是最接近战衣原主人的生物。” “那如果在一百六十八个小时内,只给她的脑袋穿上战衣,她能复活吗?她的脑袋,用你的说法,是有灵魂的,不是一个石头,应该能穿上战衣吧?” “是的,这时的她的脑袋是可以穿上战衣的,战衣会根据她的脑袋里储存的信息,也就是她的灵魂,修复她失去的或者损坏的身体。脑袋产生的不仅是记忆,还有灵魂,灵魂包括记忆、思想、性格、血缘。灵魂是你们这整个宇宙中,没有相同的、只有唯一的东西之一,哪怕你们人类用来证明身份的指纹,在你们几十亿人的星球上,尚有可能有两个不同的人拥有一个相同的指纹,但在你们这整个宇宙的尺度上,在数亿不同的星球上,在数亿倍于你们星球生灵总数量的生灵上,没有相同的两个灵魂。 只要灵魂还在,战衣就能根据灵魂逆向修复灵魂的载具——躯体,而被修复的躯体会完好如此,除了比之前的躯体更加完好之外,与之前的躯体并无不同,她还是原来的她,性格、思想、记忆、外貌等特征都不会改变,改变的只有能力。战衣能加强穿戴者的能力,哪怕穿戴者不再穿戴战衣。因为穿过战衣之后,穿戴者的组成单元已经得到极致加强。” “可惜唯独没有加强穿戴者的智力。”这是阮秋一对战衣感到失望的地方之一。 “战衣没有加强穿戴者智力功能。”战衣精灵顿了顿,好像犹豫了一下,然后接着继续在秋一的脑海中说,“你现在就可以复活你的狗和这个只剩下完整头颅的女人,但我建议你到外太空去复活他们,也许你也想到了,刚穿上战衣的他们,一定不能控制住战衣的力量,会造成周边星球的毁灭。离你们的星球越远,他们造成的毁灭对你们的星球影响就越少。我建议你到你们这个星系,即银河系的中心去复活他们。” “要怎样做才能把他们完好地带到那么远的地方?以我身上战衣的能力,我到那里需要多久?我们离银河系中心好像有两万多光年。”秋一疑惑地问道。他只知道战衣很强大,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对战衣有更多的了解。 “以你们星球文明对这个宇宙的理解,从这里去到那里自然最快也要两万多年,但以你现在的能力,即使处在接近宇宙边缘地带的这个星球上,即使你的战衣被削弱了很多,你从这里去到那里,你的正常感觉上最快只要四分钟,课间十分钟可以让你一来一回。但是作为在你的星球上等待你回家的家人,你的一个来回需要六个小时。如果不使用战衣的感觉调整功能,你的实际感觉,只是一瞬间,你眨个眼就能到达银河系中心。 实际上,只要你定位好目的地坐标,你眨眼间就能到达这个宇宙除了边缘地带的任何一个位置。当然,这个眨眼间只是相对飞行中的你而言,若是相对你们星球上的你的父母等人类而言,你的眨眼间,他们可能就是几个小时甚至几天,这就是你们所说的钟慢效应。” 第七十二章 前因9:特殊战衣碎片 “就是说不用战衣感觉调整功能,我在这漫长的飞行中都是没有意识的吗?”秋一惊恐地问道。 “是的,不过不用担心,高速飞行的战衣在这个宇宙中不会受到任何威胁,甚至可以说高速飞行中的战衣是最安全的状态,它可以穿过任何物体,同时不会对穿过的物体和自身产生任何影响,有点类似于你们所理解的穿越虫洞,但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非要去那么远吗,就算穿着战衣的我能去那么远,我家的狗和这个女人怎么去呢?” “使用战衣匣子,战衣匣子除了是穿脱战衣的钥匙,还是一个和战衣一样坚固的容器,你可以把你的狗和这个女人的脑袋装进战衣匣子里面。”说完,战衣精灵花了几分钟教会秋一使用战衣匣子的容器功能,秋一便把狗的尸体和女人的脑袋装进了战衣匣子里。 “这匣子真像神话故事里的法宝。”秋一抚摸着装着狗和女人头颅的战衣匣子,心里美滋滋地想。 “之所以让你跑那么远,还有一个原因。”战衣精灵接着说。 “什么原因?” “银河系的中心,有一块受损很严重的特殊战衣碎片,它不像其他战衣附着在人类身上,它附着在一个强大的星体上——银河系中心黑洞,它利用黑洞吸收的物质修复自己。目前它已经完成修复,你把它取出来,让它成为这个只有头颅的女人的身躯,它会在女人的身体上重新恢复成一套新的战衣。它在重新恢复成战衣之前,需要另一套战衣来激活它,所以这个女人即便有它当躯体,也要穿上另外一套战衣才能复活。” “如果我把战衣给他们穿上,他们复活之后失控,我没有战衣保护,岂不是很危险?”秋一为自己感到担忧。 “在给他们穿上战衣的瞬间,他们就会活过来,活过来的他们还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你即把战衣脱下穿回身上,不会有危险。作为你的战衣精灵,我会把握住时间,哪怕那个一瞬间的时长不足亿亿分之一秒,我也能把握好。为了更加保险,降低他们的反应能力,我们可以把战衣一分为二,同时穿到他们身上,这样他们的反应时间就会增加一倍。” “战衣还能一分为二吗?” “只有你身上这套具有分裂功能。” “焦枢宇并没有跟我说它具有这个功能,难道他并不知道,你没有告诉他?” “复活战衣,受到破坏,碎裂成上百块碎片,这些碎片就是你们身上的战衣。复活战衣碎片必须附着到你们人类身上才能进行自我修复,这就是战衣穿到你们身上的原因。当所有碎片都完成修复,才能重新合成复活战衣。身为战衣精灵的我,是碎块最后修复的程序,我刚刚才被修复完成醒过来,我的苏醒说明你的战衣已经完全修复完成。而且,焦枢宇不是我的主人,我不会响应他。” “其他战衣也有战衣精灵吗?谁才是你的主人?” “每套战衣都有战衣精灵,但战衣精灵只对战衣的主人做出响应,战衣穿戴者并不是战衣主人。我的主人已经死了,你虽然也不是我的主人,但继承了我主人的灵魂,算是我的半个主人,所以除了我这次在你战衣里出现,其他战衣精灵从未出现过。除非出现对战衣极其不利的紧急情况,要不然战衣精灵永远不会对战衣穿戴者作出回应。” “什么是极其不利的紧张情况?” “战衣遭到毁灭威胁!” “战衣能被毁灭吗?” “能,宇宙中有个病魔能毁灭战衣,我让你到银河系中心取出那块战衣碎片,就是为了对付那个病魔。哪怕你合成了复活战衣,没有那块战衣碎片,也消灭不了病魔。” “复活战衣从来的?” “我也不知道,等你合成它之后,或许你就会知晓。你不算我的主人,我不会什么都响应你,我也不会接受你的指令,只有我觉得必要出现的时候,我才会出现。” 秋一惊讶地愣了片刻,才继续说:“既然我的战衣能分裂,那我就把战衣分裂成两套,一套自己穿,另一套轮流给这个女人和我的狗穿,等他们复活之后我再收回来,这样我有战衣保护,就不怕他们失控。对了,如果我的战衣分裂,你也会跟着分裂吗?” “无论你的战衣分裂成多少套,都只有我一个专属的战衣精灵,我不会分裂,我只会出现在其中的一套战衣里,同时分裂后的战衣依然属于同一套战衣,它们依然能重新合体。你的这个想法不错,不过我不建议你这样做,因为分裂成相同的两套战衣之间,依然有着关联,彼此的穿戴者之间的思想会互相影响,你和这个女人或者这个狗同时穿一套分裂而成的战衣,哪怕只是一瞬间也不能保证你的思想不会受到他们的影响,受到他们思想的影响你可能因此变成另一个人,对你会有很大的改变。” “他们同时穿的话也会互相影响吧?” “当然,就看你怎么选择,作为你的战衣管家,我给出的建议是对你最有利的。” “如果我把战衣脱下,你怎么协助我?你是战衣的管家,是依附在战衣上,不是依附在我身上的吧?” “战衣匣子虽然不是战衣类型的战斗型装备,但也属于穿戴型装备,我会进入战衣匣子,作为匣子管家协助你,前提是你得戴上战衣匣子手套,而你穿脱战衣时,是必须戴着战衣匣子手套的。” “如果用银河系中心那套战衣给这个女人做躯体,等到要取出她的躯体战衣用来合成真神战衣时,她不是又要死一次?” “前面我说过,用银河系中心战衣给她做躯体,主要是为了激活那套战衣,银河系中心战衣激活之后,它会重新给这个女人生成一个完整的躯体,到时它就和你身上的战衣一样,只属于穿戴装备,而不是她身体的部分。” 于是,秋一听从战衣精灵的安排,前往银河系中心取出黑洞里的战衣,就在他用战衣匣子脱下身上的战衣一分为二给树树和狮子同时穿上时,他瞬间失去了意识,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他昏迷。 第七十三章 海外孤岛 戚肖龙透过飞机的窗口,看着飞机跑了半个多钟,跑完长长的地下跑道,直接九十度垂直起飞,飞离地面,从大山深处飞上高空。 当时是晚上,虽然没有月亮,但能模模糊糊看到窗外的云朵。他一直看着外面,无法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因为他无法想象,只要他一动脑筋,头上的光圈就使他脑袋疼痛。 他的眼泪不停地流下,并不是他感到伤心难过,而是眼睛瘙痒疼痛。 他就这样流着眼泪,没有思想、没有感情地望着窗外,像个傻子,直到看见窗外飘着一个人,一个比常人的体型大很多的人。 虽然飞机一闪而过,但他看得清清楚楚,万米高空上真真实实站着那样一个巨人,身体高大,穿着一套奇怪的铠甲,铠甲发着奇异的光芒,像是站在云端的神仙。 很快他就忘记了那神仙,因为头上的光圈。 一觉醒来,戚肖龙张开满是泪痕的睡眼,发现已经到了海上。 太阳刚刚从海面上露出半个笑脸,飞机紧贴着海面向着太阳飞去。不多一会,金黄的太阳下出现一个黑点,黑点慢慢变大,挡住了阳光,一个小岛出现在前面。 那是个像翡翠一样一片翠绿的小岛,岛上有高山流水,有祥云萦绕,奇树参天,怪石嶙峋,憩有万种鸟类,鸣啭如天籁之音,栽有千类花草,缤纷似王母瑶池,仿佛神话故事里的海外仙岛。 飞机是一架先进的垂直升降固定翼飞机,它直接降落在仙岛的一块平整草地上。 戚肖龙被飞机上的机器人美女亲自押下飞机,交给已经等候在草坪上的岛上士兵。 下飞机后,戚肖龙环视了一下小岛,目力所及,没有发现人工建筑,四周都是天然的环境,天然的花草树木。 岛上士兵手上端着枪,身上的制服几乎与岛上的环境融为一体,他们接收戚肖龙之后,就马上给他抽了一管血。 抽完血后,戚肖龙被带到几百米外的山脚下,那里竟然隐藏着一个洞穴。 洞穴的大门是绿色的,与周围的花草树木融为一体,所以远处看不出来山脚下有一个山洞。 洞穴内部全是金属结构,有十几个直径三米多的透明空心密封玻璃球,其中八个玻璃球里各装着一个人。那八个人,有的躺着,有的坐着,有的站着,个个都无精打采、郁郁寡欢。 玻璃球里除了人之外,什么都没有。 戚肖龙被带到一个空心玻璃球前,被士兵推了一下,就直接穿过玻璃撞进了球里面,竟没有受到玻璃的阻断,撞上玻璃时的感觉就像撞上了一层薄薄的蜘蛛网。在球里面却看不到外面,只看到五彩斑斓泛着彩虹光的反射镜壁里扭成线条的自己。摸了一下镜壁,手被挡住,用身体撞上去,也被挡住,并不能像进来一样撞上去就能穿过去。 “这不就是叉叉大师的结界吗?她难道是挖脑团伙的同党?”戚肖龙心中震惊,头上又传来激烈的疼痛。 由于头上光圈的限制,他不能多想,只能清空脑袋,靠着弧形镜壁半躺着,看那令人发晕的五彩反射镜发呆,无奈地等待命运的安排。 也不知过了是几天还是几个小时,感觉就像过了几年,在这漫长的时间里,戚肖龙感觉不到困倦,感觉不到饥渴,也感觉不到内急,眼睛也不再流泪,仿佛漫长的时间只是假象,他只不过在里面待了几分钟。 有一天,反射镜壁突然变成透明,戚肖龙看到外面有士兵在向他招手。他毫不迟疑,就抬脚穿过玻璃,像进来时一样感觉撞上了一层薄薄的蜘蛛网,出到了结界玻璃球外面。 他被带到一个人工修整过的花园,那个花园离关押他的洞穴有三四公里远。把他带过去的士兵指了一下花园深处的一栋攀满花藤、极其漂亮的房子,转身便离开,留下他一人。 戚肖龙环视周围环境,都是花草树木,空无一人。 前面树林深处,若隐若现的隐秘房子是一栋豪华别墅。 看着手腕和脚踝上的电流涌动的光圈,他无奈地苦笑:“既然无法逃跑,就到前面房子去找个人聊聊天,打发一下这几天的烦闷。” 于是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玩花弄草,像个观光游客一样,慢悠悠往房子方向走去。 走了几百步,隐隐约约听到有小孩玩耍游戏的嬉闹声,戚肖龙愣了一下,转身往声源方向走去。 穿过一片郁郁葱葱的花海,果然有几个小孩在一块空阔的草地上追逐打闹。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抱着一个尚不会行走的婴儿,在旁边悉心照看打闹的小孩。微风吹起少女的长发和长裙,她的脸上带着平静的微笑。 草地中央的一棵大树下,一对少男少女正在悠闲地荡着秋千,不时说上几句开心的话。 一个用张开的书本掩面遮光的少年,靠着大树半躺着睡觉,完全不受身边打闹说话的影响。 枝叶茂密的树顶上突然钻出一个头发乱蓬蓬的男孩脑袋,男孩手里捉着一只小鸟儿,冲着地上玩耍的小孩大声炫耀。 小孩们看见了小鸟,都欢天喜地向树下跑,抱着婴儿的少女一边叮嘱他们跑慢点,一边提携跑得慢的。树底下荡秋千和睡觉的少男少女对小鸟儿全不感兴趣,继续他们的秋千和睡觉。 树顶上的男孩,正为受到小孩的欢迎得意,无意间看见戚肖龙,瞪大眼睛指着他惊叫道:“那里有一个人!” 一个陌生人果然比一只鸟的吸引力大,小孩们纷纷停下脚步伸长脖子四下张望,睡觉的也推翻书本坐起来东张西望寻找目标,荡秋千的把脚放到地上止住了秋千,扭头观寻。抱婴儿的少女看见秋一,弯下腰指给那些小孩看。 树顶上的男孩早已按捺不住,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像个豹子一样四肢触地跑到戚肖龙面前,警惕地绕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荡秋千的和睡觉的也纷纷走了过来,小孩们躲在抱婴儿的少女后面远远望着,不敢靠近。 树顶上下来的男孩赤裸着上身,一头凌乱干枯的头发,皮肤晒得乌黑发亮,身上挂满了爬树时树枝留下的刮痕。他学大人说话时的严厉口吻,问:“你是谁,你不知道这里禁止外人进入吗?!” 第七十四章 被囚家主首迎客 戚肖龙带着歉意,微笑着说:“也许我已经不是外人了。” 黑皮肤男孩愣了一下,突然兴奋得差点叫出声来:“难道你是知……”说到知字,他硬生生地憋住了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刚才睡觉的少年拿着书走上来,对黑皮肤男孩使了个眼色,黑皮肤男孩识趣地退到一旁。 黑皮肤男孩退下后,拿书的少年也把戚肖龙打量了一番,用尚未浑厚的喉音说:“你是闬昌叫来的吧,你回去告诉他,我们拉硬屎还是软屎他一清二楚,不必派人来监视我们。” 戚肖龙笑着说:“如果他真的知道你们拉硬屎还是软屎,你现在说的话又何必我回去告诉他。再者,我连是被谁捉来的都不知道,来到这个岛上只接触过几个不说话的士兵,你叫我去哪里找你说的什么昌?除非你们告诉我他在哪里。” 少年说:“他就是个苍蝇,他找你容易,你找他就很难。” 戚肖龙说:“看样子你们对他很不满。” 少年说:“如果你一家人被他困在这不到百亩的园子里二十多年,你能对他满意?” 戚肖龙露出苦笑:“别说二十年,短短几天我就受不了,你得传授传授你们的经验,好让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好过些。” 少年也跟着笑起来:“你得像我老爸一样,叫闬昌给你娶个老婆,然后生一大堆小孩。” 戚肖龙仰头哈哈大笑,光圈里的电流把他的脑袋伤得像有万只黄蜂蜇一样剧痛难耐,眼泪破眶而出。他之所以要仰头大笑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眼泪和悲痛,当少年提到娶老婆时,他忍不住对小夜思念,思念之情触发了头上光圈对他的脑袋发动刺激。眼泪不单是悲伤引起的,更多是因为眼睛又开始涩涩生痛。 少男少女和小朋友们惊愕地看着这个奇怪的不速之客怪异的笑,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忍住剧痛,戚肖龙说:“恐怕闬昌把我捉来这里,不是为了给我娶老婆生孩子的,不管他了,既然我来了,不请我到你们家里做客吗,毕竟我是你们一家难得的客人,不是吗?” 拿书少年不敢拿主意,拿眼光向他的姐姐即抱婴儿的少女请示。少女对他点点头,他便笑着对戚肖龙说:“我们家从来没有过客人,你是第一个。走,到我们家做客去,我爸爸妈妈一定会很高兴。”说着带头领路,兄弟姐妹们待他们走过去之后才跟在他们后面,黑皮肤男孩却像豹子一样抢先跑了回去,一边跑一边喊:“我先回去告诉爸爸妈妈。” 戚肖龙跟着拿书少年,一边走一边问:“这么多年来我是第一个进到你们花园里的外人吗?” 少年说:“闬昌不算人,你当然是第一个。” 戚肖龙有些疑惑,在自己之前已经有很多人被关进了玻璃球里,为何他们没有被带过来,而自己偏就被带来了?光圈阻止他继续想下去,他动不了脑子,猜不出哪里不对劲。 孩子们的父母听到有客人要来,以为是儿子在跟他们开玩笑,当从窗口看到自己的子女们带着一个不是自己任何一个儿子的陌生年轻男子走过来时,他们才发现是真的有客人来了,夫妇俩赶忙到门口迎接陌生的客人。 看着戚肖龙越来越近,他的神情、体态和动作,让孩子们的父亲越来越惊愕。 孩子们的母亲发现丈夫脸色苍白、表情呆滞、神情不对,小声问道:“你没事吧?” 丈夫像没有听到妻子的话一样,眼睛愣愣地望着客人。 戚肖龙走到他们面前,对他们笑了笑,正要说话,已经惊呆了的孩子们的父亲却像自言自语似的脱口而出:“海哥?” 戚肖龙一愣,听不清他说了什么,笑着说:“大叔,我一个远方来的陌生人,到你家讨杯水喝,打扰打扰。” “大叔?”孩子们的父亲先是一愣,然后用颤抖的手摸着自己的脸,再看一遍自己的妻子和儿女们,叹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命运妥协,说:“是呀,岁月不饶人,我都成了大叔了!如果我成了大叔,我哥哥应该成了大伯了吧,我怎么糊涂到把年纪轻轻的你当作了他!” 戚肖龙觉得奇怪,问:“你应该是很久没见过他了吧,我们长得很像吗?” 大叔点着头,感叹说:“如果我有我哥哥当年的照片,你一定会发现,镜子里的你和照片上的他一模一样。我忘记了父母的相貌,但是忘不掉他的,也许是他死了而我的父母还活着吧,我父母应该还活着吧……”说着眼睛不由自主湿润,声音哽塞。 拿书少年提醒父亲:“爸,我们到屋里坐着说吧。” 大叔抹了一把脸,带众人进屋,他把戚肖龙请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自己和夫人在一旁陪坐,小儿子小女儿围绕在他们身边,稍大一点的儿女则有些腼腆,坐到稍远一点的椅子上静静旁听。抱婴儿的小姑娘把怀里的小妹妹交给父亲抱着,自己去端茶送水侍候客人。大妈又有了好几个月的身孕,挺着个大肚子,不方便行动,安详地坐着,眼里充满慈爱地看着女儿忙碌的身影。 大叔问戚肖龙的来历,戚肖龙如实说出自己的身份和被抓来的过程。被抓的过程他从被假警察骗出门开始,直说到被带到大叔家的后花园。 “你也有超能力吗?”当听到戚肖龙使出一千斤的力气挣脱吸力锁,黑皮肤男孩很好奇,忍不住插嘴问。当他问出口后,发现哥哥姐姐们都瞪着他,他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站起来往外楼上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去把其他哥哥姐姐叫下来。” “我只是天生力气大而已。”戚肖龙回答说,目光扫在房主一家脸上。他们听着他的经历,表情各异。有的很平静,觉得他的经历很平常;有的皱眉陷入沉思;有的充满好奇,期待他继续说下去;有的完全不感兴趣,自顾自地玩耍。 戚肖龙说完自己的经历后,大叔怔了片刻,叹了一口气,也说出了自己的经历。 第七十五章 大叔往事 二十多年前,我哥哥意外身亡,埋葬了他之后,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雨。第一次失去亲人的我,在那三天三夜里像个孤魂野鬼,不眠不休,在山野田间没日没夜地游荡。有看见我的村民,把我当作是哥哥的魂魄,吓得丢下铁锨就跑。 雨停的那个夜里,我不知不觉走到了哥哥的坟头,趴在他被暴雨冲散的墓堆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当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到了这个岛上。至今为止,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花了多少时间。 那时候这个岛上一片荒芜,除了石头和沙子,什么都没有。没有植物,没有动物,没有一个人影,连淡水都没有。我一个人在岛上漫无目的地走了一天,离海边很远,火热的太阳把我烤焦了,喉咙火辣辣地痛,我坚持不住,躺在滚烫的沙地上等死。 我就要闭上眼睛的时候,突然有两个极漂亮的男人出现了,他们简直是所有美男子优点的合体,穿的衣服也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根本无法想象也无法形容。他们就那么凭空出现在我面前,像幽灵出现一样。我以为我死了,他们是来勾我魂魄的地狱使者。但是,他们不仅没有把我带走,还给我带来吃的和喝的,他们像神仙一样,几分钟内就把荒芜的小岛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们现在住的这所房子也是那几分钟里变出来的。 他们把我安顿在这房子里,并给我留下了吃不完的食物后,突然消失不见,就像他们出现的时候一样猝不及防。 过了半个月左右,他们又突然出现,并且拿出一个木匣子,要我打开它。那个木匣子是一整块木头雕成的盒子状装饰品,一条缝隙都没有,他们又不许我使用工具和暴力,我根本就不可能打开它,我以为是他们拿我开玩笑,随便摸了一下就还给了他们。 但他们并不像是开玩笑,而是非常认真地期待我能把那块木头打开。见我怎么都打不开之后,他们不但不怪我,反而对我更加客气、友好。 可是那时候的我已经失去了灵魂,不管他们对我怎么好,满足我除了离开岛的任何要求,我都提不起兴趣来,整天躺在沙发上看墙上的大屏幕液晶高清电视。当然,他们并不是没条件对我好,他们第二次出现之后,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带我到他们新建成的宏伟气派的实验室里供他们研究实验,但每一次结果他们都不满意。每次实验完毕,他们都会拿那个木匣子给我,叫我继续尝试打开它,然而没有一次能成功。 久试不能成功,他们开始怀疑我的精神状态,认为是我颓废的状态导致我打不开那个匣子,于是他们开始在我房子周围建立起了这个花园,引种奇花异草供我玩赏,并且强制我每天在花园里待够四个小时。对一个心死的人来说,躺在哪里都一样,我在花园里从花开躺到花落,他们对我的实验依然是一次也没有中断,我也一次都没打开过那块木头。 他们对我的实验,只不过是简单地把我放进一个大玻璃罐子里泡澡,我被罐子里的液体淹没了也能正常呼吸,没有一丝痛苦,就是赤身裸体面对着他们有点难堪。对于上岛后从不洗澡的我来说,每次实验都等于他们帮我洗了一次澡。 半年之后,见我依然提不起精神,他们开始不高兴了,不再对我客气友好,渐渐对我严厉起来,甚至开始对我打骂,但他们的新态度对我依然不起效。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再去泡澡,我觉得身上都长虫子了。 不是开玩笑,也不要觉得尴尬,如今我说这些事时一点都不难堪,我们一家子整日闲着没事,就只能听我说这些发生在我身上的破事打发时间,我们一家人早就听腻了。 身上长满虫子的我依然决定不自己洗澡,等他们帮我洗。就是我的这个决定,让我后来有一段很长的时间感到很尴尬。 那天正躺在树荫下睡觉的我被他们叫醒,我极不情愿地张开蒙眬睡眼,当我看到那张美丽的脸蛋时,我像针扎一样跳起来,张着流着哈喇子的大嘴,傻傻地看着她,她却扑哧一笑。我感觉额头有点凉,用手一摸,是一摊鸟粪,原来在我睡着的时候不知哪只鸟儿跟我开了个玩笑。 那个美丽的女孩就是我现在的妻子,我所有孩子的母亲……小月牙。我本来想叫妻子小月或者是月儿的,但那是我哥哥对他女朋友的称呼,所以我就叫妻子小月牙。 大叔说到这里,大妈羞涩地低下了头。大叔柔情地看了一眼大妈后,继续说: 说也奇怪,无论他们之前用什么方法刺激我,哄我打我骂我威胁我诱惑我,我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死人样,但一看到小月牙,我整个人就活了过来。 小月牙住进来之后,我开始注意自己的形象,剃头刮胡子洗澡搞卫生,把自己变回了哥哥死去之前的样子,帮着小月牙把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闬昌,就是两人中的老大,跟我说过,这是永远不会旧不会脏的房子,果然,我们稍微把我生产的垃圾清理掉之后,房子又恢复了初建成时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状态,直到现在,我们和二十一个小孩生活在这里,它依然是这么干净如新。 之后的每一天里,小月牙儿都和我在一起,一起在岛上的每一个角落里游玩,他们不允许我们靠近的秘密洞穴除外。 我的精神状态得以恢复,他们又开始对我进行实验,不过不再是泡进玻璃罐子里洗澡,而是给我注射了各种各样的液体试剂,各种解剖改造,虽然让我痛苦不堪,但一想到小月牙在等着我回去,我就坚持了下来。 受他们反复折腾,我的身子不但没有变坏,反而越来越强壮越来越健康。他们当然每次实验完都要叫我打开那个木匣子,但我尽心尽力也无能为力,那个木匣子根本就不可能打得开,因为有一次我趁他们不注意,狠狠地把它摔到了地上,钢铁地面都摔陷了一个坑,那个木匣子一点刮伤和撞痕都没有,或许那匣子不是木头做的。 在一个春风拂面、阳光灿烂、百花盛开的日子里,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那一刻,我才真实地感受到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他是一个男孩,我们给他取名为亲海,我姓郭,名叫郭京,他就叫郭亲海。 我们生了个儿子,高兴的不仅是我们,闬昌似乎比我们还高兴,很少涉足我们房子的他几乎每隔几天就过来看望一下亲海。他对我们的儿子越感兴趣我们就越担心,果然,亲海刚刚学会走路,就被他们强行带走,并禁止我们踏出花园,直到过了五天才把亲海还给我们。这五天对我们来说简直是五十年,当时我们想如果亲海有了什么三长两短,我们也不可能活得下去了。 亲海虽然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但从此我们就被限制在花园内,没有传唤,不得出去,若不然将会受到他们严厉的惩罚。到底是什么惩罚他们虽然没有明说,我们也不敢去尝试,所以一直都没有擅自出过花园。 亲海慢慢长大,当他学会说话的时候,我们看见他经常跟鸟儿和花草聊天,我们以为这是小孩子天真的表现,没有在意。但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发现他带着一群小动物在奔跑玩耍,那群小动物似乎能听懂他说话,他叫它们干什么,它们就真的干什么,叫列队它们就列队,叫分开他们就分开,我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们的事闬昌全都知道,他们就像是外星人,或者说本来就是外星人。他们的科技很先进,在没有任何监控设备的情况下,就能对我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我们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翻遍了每一粒土每一棵草,都找不到一个电子设备。 亲海表露出能与动物交流的天赋之后,就取代了我,成了闬昌的主要实验对象,光顾他们实验室的次数渐渐增多,但每次都是当天去当天回,所以我们渐渐也不以为意了。 然而,亲海和我给他们当实验品还远远不够,他们要求我们每隔一年至少生一个小孩,使他们有更多的实验品实验,就这样我们就有了这二十多个孩子。也不知道我的孩子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跟着我受罪。 大儿子亲海慢慢长大,懂的事越来越多,天天听着来自外面世界的鸟儿述说外面的好,他便有心要离开小岛。长到十二岁的时候,他不顾我们的反对,在一个晚上偷偷带着二弟爱海,坐在一张藤椅上,让一群海鸥带着他们飞走。 后来爱海告诉我们,海鸥带着他们飞到海上的时候,很多海鸥翅膀都扇折了,他们掉进了海里。掉进海里之后,亲海招来了一条大鱼,驮着他们乘风破浪。但他们还没有跑出多远,就被闬昌追上,那时的闬昌很生气,身体也变大了很多,身上还发着光。闬昌叫亲海兄弟回去,亲海不肯,并叫醒海底深处的远古怪兽攻击闬昌。 若不是爱海亲眼所见,我们怎么也想不到海底会有巨兽。据爱海说,那些巨兽比蓝鲸还大几倍,有手有脚,奇形怪状,就像山海经里的妖怪。 闬昌大怒,弹指间消灭了所有巨兽。见识到闬昌的强大,亲海知道不可能打败他,亲海呼唤一条大鲨鱼吞下了自己,在死之前亲海说了一句话:宁可在鱼腹里伴它遨游,也不跟你回去老死家中。闬昌把吞下亲海的鲨鱼击得粉碎,仅带着爱海回来,并给我们下令,我们以后必须轮流着每天有一个人待在实验室里,其他人全部留在花园内,半步不得离开,若有一人离开花园,我们将永远不能再见到实验室里的那个家人。 第七十六章 郭海之死 郭大叔说完,见戚肖龙眼泪直流,以为他是因自己的故事感动难过,于是安慰说:“我们虽然不能与外界联系,但能通过电视了解外界,虽然过得没有人身自由,但这样的日子不艰苦,丰衣足食,而且还能一家人在一起,相亲相爱,尽享天伦之乐,倒也还好,你不必为我们感到难过。” 戚肖龙见大叔误会了自己,指着头上的光圈说:“头上这圈子让我眼睛难受,你们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郭大叔仔细观察了一下,用手去摘,发现像是焊在戚肖龙头上一样,纹丝不动,摘不下来。他收回手,叹了一声,摇着头说:“没见过,看上去像是很先进的东西。” 郭大叔的儿女们也上前凑热闹,纷纷上手,但都摘不下戚肖龙身上的光圈。他们若使劲去硬摘,戚肖龙就会疼得直咧嘴。后来他们找来了家里唯一用得上的工具,一把大剪刀,但光圈比钢筋还硬,根本剪不断。 “这是闬昌的东西,只有他才能摘下来!”儿女们放弃摘光圈之后,郭大叔愤愤不平地说道。 这时郭大叔的儿女们都到齐了,郭大叔一一把孩子们介绍给戚肖龙认识: 二儿子郭爱海(沉着稳重,相貌清秀,眉宇间有一丝忧伤); 三儿子郭敬海(刚毅坚强,豪放不羁,眼里透着一股傲气); 四女儿郭梦海(表情严肃,不喜言笑,有一股不可侵犯的女王气质); 五儿子郭学海(心宽体胖,不拘小节,兄弟姐妹中最胖的); 六儿子郭懂海(身强体壮,愣头愣脑,兄弟姐妹中最高的); 七女儿郭喜海(天生丽质,心灵手巧,最得父母兄弟姐妹喜爱,正是戚肖龙所见抱着婴儿的少女); 八女儿郭晓海(能言善辩,思维敏捷,不把对方说服决不罢休的犟脾气,今天轮到她去实验,所以人不在这里); 九儿子郭望海(博览群书,满腹经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戚肖龙所见以书遮脸睡觉的少年); 十女儿郭聆海(胆小怕事,懦弱害羞,从来不敢独处,与十一弟是龙凤双胞胎,戚肖龙所见荡秋千的少女); 十一儿子郭听海(沉默寡言,反应迟钝,常常在与人交谈时出神发呆,戚肖龙所见荡秋千的少年); 十二儿子郭夸海(活泼好动,捣蛋调皮,被称为开心果与游戏王,戚肖龙所见黑皮肤男孩); 十三女儿郭吻海; 十四女儿郭依海; 十五女儿郭欣海; 十六儿子郭思海; 十七女儿郭朝海; 十八儿子郭慕海; 十九女儿郭暖海; 二十女儿郭佑海; 二一女儿郭守海。 介绍完自己的儿女,郭大叔继续说:“他们的名字里都带有海字,并不是因为我们身处孤岛四面环海,而是为了纪念我的哥哥。我的哥哥单名一个海字,叫做郭海……本不该跟你说这些,但你实在太像我哥哥,我忍不住不说。” 戚肖龙问:“郭大叔,他们拿你们做实验到底是为了什么?” 郭大叔说:“为了发掘我们身体里的能力,帮他们打开那个打不开的匣子。我不知道我们的身体有什么能力值得他们研究这么久,但我敢肯定这只与我的家族血缘有关,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研究过我的妻子。” 戚肖龙问:“你祖上是做什么的?” 郭大叔说:“据说我曾祖父以上是中医世家,到了我爷爷那一代中医没落,便没人学医,转而务农。到了我这一代,哥哥郭海天赋异禀,从小就对中医情有独钟,遍阅祖上留下的中医名典,到了十六岁时,已经成了当地方圆百里内小有名气的小中医,各种疑难杂症药到病除,找他看病的乡民络绎不绝。在当时落后又迷信的南方偏远山村,哥哥神乎其神的医术轻易打败了各路神灵,转投他门下的善男信女封他为医神。可惜,甚至能起死回生的哥哥,最后却死在了自己的医术上。” 说到这里,郭大叔凝视着戚肖龙,眼里充满了悲痛:“一边回忆着哥哥,一边看着你,越看你越像他。若不是我亲眼看着哥哥被放进棺材,盖上棺盖钉上手指长手指粗的铁钉,我一定怀疑你就是他。” 郭大叔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哥哥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他与邻近村的一个女同学秦时月相恋。他们在一个狂风暴雨的日子里约会,秦时月不幸落入水中,哥哥把她救起时,她已经没有了呼吸。秦时月死了一天一夜之后,她被埋进了土里,就在那个夜晚,哥哥带着我涉过被洪水激流淹没的石桥,到山中墓地里挖出了他女朋友的尸体。 很是惭愧,我并没有过桥,在桥头看着汹涌的洪水我胆怯了,平时是个混混的我总把哥哥看得懦弱,直到那一刻看着哥哥艰难却坚定地走向对岸的背影,我才发现自己的懦弱和他的勇敢。哥哥成功地把女朋友的尸体带了回来,在回来过河时差点被洪水吞没。 当时家里的大人都不在家,在姐姐的帮助下,家里已经准备好了哥哥需要的药材。哥哥把女朋友放进蒸气室里,把药材熬出的蒸气通进里面,要为他死去的女朋友进行蒸疗。 蒸气室是一个由水泥板拼成的谷仓,哥哥把谷仓里储存的稻谷搬空,把谷仓改造成了蒸气室。为了便于把控温度,哥哥陪着女朋友待在谷仓里面。蒸了一个晚上,哥哥一次也没有出来。天刚刚亮时,知道是因与哥哥约会,才落水致死的秦时月的家人凶神恶煞找上门来,要向哥哥讨个公道。见哥哥拒不露面,愤怒的秦时月家人强行闯进我家里,打开客厅里冒着难闻的中药气味和蒸气的谷仓,但里面的哥哥已经没有了呼吸,而他们的女儿、侄女、我哥哥的女朋友秦时月,脸色红润,有了心跳和轻微的呼吸声。 他们忘记了愤怒,急忙把哥哥和秦时月送去医院,秦时月最终活了过来,哥哥却再也没张开眼睛。 把死去的女朋友医活,却把活着的自己给治死了,说出来谁都不会相信吧。” 作为医生的戚肖龙,肚子里有不少的中医知识,他当然不会相信死去一天一夜的尸体也能救活。听到这里,他开始怀疑这个叫郭京的大叔可能是在消遣他,或许他是与捉自己来这里的人是一伙的,或许正是他本人把自己捉来的。戚肖龙只能猜到这里,他的头已经痛得无法忍受了。 郭京继续说:“哥哥虽然最后死于自己的医术,但到底还是救活了一个死人,曾祖以上即使是中医世家,但到底没有流传下一个可以让世人牢记的名人。所以说我们家族最有能耐的可能就是哥哥,他如果不是死得太早,应该可以名扬千古。这么说来,我们平平庸庸的祖先,留下我们这些平平庸庸的后代,是极普通的百姓,我想不出我们能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研究这么久。” 戚肖龙问:“你可知道他们捉我来又是为了什么?” 郭京摇摇头:“我们只供他们研究,至于他们要做什么我们一概不知,他们也绝不会想让我们知道。” 戚肖龙又问:“既然他们不允许你们出去,也禁止他人进来,为何却让我进来?” 郭京依然摇头:“他们做事我从来不猜,因为猜也猜不到,他们是外星人。” “如果他们是外星人,把你们捉来这里供他们研究,勉强可以解释,他们的目的是想通过你这个家庭来了解我们地球人。但他们捉我们来,说是为了挖我们的脑子提取脑力,我想不通挖我们脑子提取脑力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并不是为了了解我们,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研究过我的妻子。一个家庭最重要的成员被忽视,说明不是为了研究我们人类的生活方式。他们的目光一直都只在我们的血缘上,只与我们郭家有关,只与那个打不开的木匣子有关,他们的目的是打开那个木匣子。他们要挖取你们的脑子提取什么脑力,可能也与我们有关,他们想利用你们的脑子,增强我们的脑子。至于怎么个利用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我们也想不通。” 戚肖龙听着郭大叔的分析,忍不住思索,但脑细胞一开始工作,头上的光圈就会立即抽打运作起来的脑细胞,刺激他的脑袋像要裂开般疼痛。他痛苦地抱着脑袋,强忍着脑细胞被电击的剧痛继续开动着脑筋,想要找出挖脑的最终答案。 郭京大叔看到戚肖龙脸色极其痛苦,眼泪直流,目光痴呆,便说:“他们做事不用猜,猜不到的,不要再想了,只会想伤了你的脑筋!既然他们把你送到我们家来,你就是我们的客人。我们这个家成立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接待过客人,你是第一个,让我们好好款待你这个难道的客人。我们家人口多,食物更多,好酒好菜、大鱼大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你就敞开胸怀尽情吃喝。” 戚肖龙终于忍不住了,他闻到了脑细胞被光圈电流烤焦的烤杏仁味道,他不得不停下思考,以免剩下的脑细胞都被烤焦,变成一个傻子。他露出痴呆的表情,流着口水苦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七十七章 闬昌 戚肖龙被郭京一家请到他们奢华的餐厅里,坐到九米长的条形餐桌前。 餐桌上已经按人数摆好了碗筷,郭京稍大的儿女们正从厨房里端出各式美味佳肴。待菜盘子堆满餐桌,所有人都已入座,大家一起动用筷子。 作为客人的戚肖龙并不客气,几天没吃东西的他胃口大开,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从容吃喝。作为医生的他很少喝酒,即使休假在家,他也滴酒不沾,因为随时都有被叫回手术室的可能。 但一回到乡下的老家里,他就陪父亲尽情地喝酒,只为了表达一年难得一回的歉意。当然,他会把握父亲的酒量,当父亲喝到尽兴,即以自己不胜酒力为由,撤下酒杯陪父亲拉家常。父亲当然知道他的心意,自己也已尽兴,也就不再独饮。 现在的他已是别人的阶下囚、案上肉,随时都有死去的可能,本该能吃就吃、能喝就喝,但他性格坚韧、不屈不挠,不到最后时刻决不放弃,临死前一秒,他都抱有求生的欲望。 为了保持清醒、随时准备脱险,在郭京家的餐厅里,他只吃饭喝汤,滴酒不沾,无论主人家怎么劝,他都拒不喝酒。 郭京喝了半斤白酒后,突然端起酒杯向戚肖龙敬酒:“远来的客人,我敬你一杯,为我们的命运,我们干了此杯!” 戚肖龙连忙端起一杯果汁,带着歉意说:“我不会喝酒,以此代酒,敬我们的命运。” 郭京颧骨泛红,带着醉意,不满地大叫:“男人天生就会喝酒,除非你不给我这个面子!” 戚肖龙连忙拿起一整瓶饮料,赔笑说:“大叔别误会,我确实不会喝酒,为了表示敬意,我喝光这一整瓶饮料。”说完仰头就喝,直把两升装的饮料喝个底朝天。 郭京依然不满意,眉毛一竖,把酒杯往餐桌上重重一放,拉下脸来说:“你就算再喝十瓶饮料,不喝一口酒也是对我不敬!” 戚肖龙也把空瓶子往桌上重重一放,冷笑一声,说:“想不到酒桌上的文化还传到了这个岛上。你端酒敬人,是要对方喝酒,但有人能喝有人不能喝,能喝的不喝自然是对你不敬,不能喝的你却硬要他喝,那就是你对对方不敬!” “放肆!”郭京暴跳起来,右手一掌拍在桌子上,把面前的酒杯菜碟拍得稀巴烂,碎片割伤了手掌,鲜血直流,吓得年纪小点的儿女战战兢兢,开口大哭;惊得年长一点的儿女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只有四女儿急急忙忙离开座位,从储物柜里拿来药箱为父亲处理伤口。 郭京盛怒难消,用左手指着戚肖龙大骂:“好不识趣的后生,主人敬酒,你作为客人不仅不喝,还强词夺理说主人不敬!若在我二十年前年轻气盛时,定把你轰出去!”骂完犹未解恨,把面前的碗碟往戚肖龙推去。菜肴溅了戚肖龙一身油污,一块碎瓷片在他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客人也流血了,先帮客人止血。”女主人慌忙站起来对四女儿说道。 四女儿郭梦海还没有处理好父亲的伤口,正在为难之际,父亲推开她正在上药的手。梦海会意,匆匆走过,一边去用沾满父亲的血的手握住戚肖龙的伤口,一边从药箱里拿药。 戚肖龙的伤口很小,流出来的血远没有郭京大叔的多,自己又是医生,完全可以自己处理,于是想让梦海过去处理她父亲的伤口。正要开口,却感到梦海的身体突然激烈地抖了一下,他诧异地望向她,见她惊愕地看着自己。 便在这时,餐厅里突然闯进数十个荷枪实弹的士兵,把全屋人团团围住。 “你们胆敢进我家门,我让闬昌杀死你们!”郭京发起酒疯,跳起来对士兵破口大骂,若不是有儿女拦着他,他早就冲上去对士兵大打出手。 士兵们冷漠地看着郭京一家和戚肖龙,端着枪一动不动。不一会,门口的士兵让出一条道,慢悠悠走进一个人来。 这个人给戚肖龙的第一印象,像精神科的病人,缺少了某种神经。他有两道高高的眉毛,一双隐藏很深的眼睛,直挺的鼻梁,薄嘴唇,穿得甚是漂亮得体。与其说是他穿得漂亮,不如说是他长得漂亮,外貌比所有明星都好看。至于年龄,介于二十到四十岁之间,因他皮肤保养太好,气质成熟,无法更进一步精确估算他的实际年龄。 此人打量了众人一眼,目光定在脸红耳赤的郭京身上,悠悠地说:“这是你们的最后一餐饭,本来想让你们一家人痛痛快快地吃完,谁知你不懂珍惜闹成这样。也罢,这饭再吃下去也没有意义了,都给我带走!” 收到命令,士兵把全家老少包括怀有身孕的女主人小月牙和戚肖龙都带离了房子。 被最后一个带走的郭京怒问精神科病人:“闬昌,你要把我们带去哪里,我八女儿呢?” 精神科病人闬昌和蔼地笑着,说:“很快你们就能见面,除了你的八女儿,我还给你们准备了一个大大的惊喜。放心吧,今天你们一家人能真正意义上的团圆了,不会再缺少哪一位。” 戚肖龙和郭京一家被带到一个地下圆形大厅里,大厅十分高大、宽敞,几乎看不到尽头的墙壁,远比国家主体育场大。 大厅里密密麻麻摆满了人类的脑子,数十万个完整的人脑分个装在空心玻璃球里,分个放在方柱形玻璃小承台上,被密密麻麻的青红两色神经线网住,各通过一青一红两条稍粗的神经主线,全部与大厅正中立着一把大型水晶王座相连。 这个圆形大厅的摆设,与戚肖龙小区地下挖脑基地里的大脑摆放室的摆设十分相似,只是大脑的数量多了上千倍。进到这个大厅,仿佛掉入了大脑的海洋。 被士兵持枪催促,戚肖龙和郭京一家惊恐地在脑海里穿行,往大厅中央的水晶王座走去。郭京夫妇抱着年幼的儿女,把他们的脸埋进自己的胸前,不让他们看到身边恐怖的场景,吩咐年纪大的儿女,捂住年纪小的弟妹的眼睛。 大厅中间,围着水晶王座分为四个扇区,这四个扇区没有摆放大脑。每个扇区各摆四排水晶高背靠椅,前排两张,最后一排五张,共十四张靠椅。 郭京一家被强行按到前排以外的靠椅上坐下。他们刚一坐下,靠椅就通体发亮,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像磁铁吸引铁器一样,把他们的后背紧紧粘在靠背上,手粘在扶手上,大腿和臀部粘在坐垫上,小腿粘在基座上,脚黏在脚垫上,除了脖子和脑袋,全身动弹不得。 接着,每人头上被戴上一个透明的罩子,罩子由无数根密密麻麻的青红神经线连接着靠椅。 戚肖龙是最后一个坐到靠椅上的,在他坐下之前,闬昌来到他面前,若有所思地望着他,说:“其实我很想让你坐到中间的王座上,你的相貌太招我喜欢了,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曾经有一个强大的大脑,是我见过的最强大的大脑,他有着和你一样的相貌。如果你也有那么一个大脑,这个王座就非你莫属,可惜你没有……可怜的小朋友,想妈妈了吧,叔叔帮你把眼泪擦干吧。唉,我怎么会糊涂到把你当作是他呢,你只是个小孩呀!哈哈哈……”闬昌说完,神经质地大笑起来。 “你们要我这脑袋没用,因为我脑袋里都是水,你看,被这头箍一勒,我脑袋里的水就从眼睛里源源不断流出来了。” 闬昌突然止住笑,沉下脸说:“聪明人就是要激他一下,他才会表现出来!我这里除了圈养的这一家子,个个都是聪明人,你新来的不表现一下我还不能确定你聪不聪明。看在你表现良好的份上,奖你一个头等座。”说着,把戚肖龙按到王座正面的前排靠椅上。 “你到底要用我们的大脑做什么?”戚肖龙问。 “嘘,这是个秘密!”闬昌挤眉弄眼,竖起手指嘘了一声。 给戚肖龙戴上头罩之后,士兵带进来一个女孩,闬昌把她安排到郭京旁边的靠椅上坐下。 “现在你的家人基本到齐了。”闬昌对郭京说,露出诡异的笑容。 郭京听了闬昌的话,脸色大变,张口结舌。刚刚坐下的那个女孩是他的八女儿郭晓海,叫了他一声爸爸之后,就再没有说话,两个眼珠子不安分地乱转。 过了一会,又有八个人被带进来,除了有一个黄头发白人被安排到第二排靠椅上,其他七人全部坐在前排。 当他们都戴好头罩之后,闬昌一边绕着中央王座转圈圈,一边对靠椅上的人说:“在座的各位,除了后排这可爱的一家老少,个个都是聪明人,是各行各业的翘楚,有着一颗无与伦比的脑袋。你们的这颗脑袋,创造过无数的奇迹。今天,我要借用你们的脑袋创造一个更大的奇迹,到底有多大呢?就是你们九颗脑袋加起来也想不到会有多大,”说着,闬昌忽然扭头看着郭京,“有点对不住你们这一家子,不过想想养了你们这么多年,也到了报答我的时候了。不用太担心,你们二十二颗脑袋的作用,只是为了给这十颗聪明的脑袋提供动力……简单点说,就是给那十颗脑袋当食物……你们听清楚了,不是我说错,是十颗脑袋,不是九颗,还有一个王没有出来。” 闬昌指着中间王座,接着说:“就是坐在这个王座上的王!这王座当然不是给我坐的。好了,时间不早了,废话少说,现在有请我们的国王登场。噔噔噔,这就是我们的国王,动物王国的国王,请大家鼓掌!哦,对了,你们无法鼓掌,只能说明动物国王在这里不受欢迎……” 当看到被士兵带上来的国王时,郭京夫妇和他们年纪稍大一点的儿女都愣住了,因为国王正是他们长子、大哥——郭亲海! 虽然亲海长大了,但样子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爸,妈……弟弟,妹妹……”亲海哽咽着对父母和弟弟妹妹们喊了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郭京夫妇泪流满面,激动得也说不出话。 记得亲海的郭家儿女,欣喜若狂,热泪盈眶地呼喊着大哥。 在郭亲海被押往大厅中央的时候,闬昌瞬间移动到大厅门口,亲手关上大厅唯一出入口的厚重大门,再瞬间返回,速度快如闪电,来回只是一眨眼间。 闬昌亲自把郭亲海扶上王座,并为他戴上皇冠状的头罩。 戴上皇冠头罩之后,郭亲海的身体和王座都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第七十八章 会“魔术”的一家人 “其实这位国王,也是后排这一家子的成员。他刚出生时就深得我的喜爱,他绝顶聪明,能与动物说话,能借助鸟儿飞上天,能借助鱼儿海里游。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长有反骨,我那么喜欢他,他竟然事事忤逆我,既令我爱又令我恨,即便如此,这个王座我还是留给了他!不管他多伤我的心,我依然深爱着他!”闬昌右手搭在亲海的肩上,环视着前排说道。 郭京实在忍不住了,愤怒地大声叫道:“闬昌,你要把我们一家怎样,我们供你研究了二十多年,你研究出了什么,在我们死之前告诉我们也好让我们死得瞑目。我老婆眼看就要生了,你就不能有点人性,把她放了?!” 闬昌板起脸,也大声叫道:“二十多年?你还好意思说?我养了你们一家二十多口二十多年,好不容易出了一位有点用的,却背叛我要逃跑!你问我研究出了什么?那我告诉你,我的确研究你们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你们这一家子都是饲料,给我喂脑子的饲料!至于你老婆,她现在一个顶你们两个,我能放吗?” 郭京愣了片刻,突然冷哼一声,说:“今日我们一家团圆,是时候离开了,”说着大声喊道:“爱海!” 二儿子爱海表情平静,眼睛左右转了一下,沉着地说道:“野兽的枷锁早已解开,兄弟们,你们自由了!” 爱海的话音刚落,七女儿靠椅的灯光忽然熄灭,紧接着,所有靠椅的灯光相继变暗、熄灭,最后中央王座的光芒慢慢黯淡下去,迅速地闪烁了几下之后也完全熄灭。 灯光熄灭后,靠椅上的人和中央王座上的郭亲海纷纷站了起来。 令闬昌惊讶的还在后头,当他命令士兵前来捉拿已经摆脱靠椅控制的众人时,远远候命的士兵刚刚举步,所有从靠椅上站起来的人突然凭空消失! 闬昌睁大眼睛,凝神四望,却一个影子也没有发现。士兵们更是个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闬昌暗恨自己没有亲自出手,急忙拿出一条项链,对着空气叫道:“我看你们能躲到什么时候!” 闬昌说完,轻捏了一下项坠,项坠发出一个光圈,像冲击波一样向四周扩散,一闪即逝,但接着什么都没有发生,大厅里并没有出现任何一个已经消失的人。 隐身中的戚肖龙看到闬昌手上拿的项链,与叉叉大师给他的护身符一模一样,顿时恍然大悟:“叉叉大师果然与闬昌是一伙的!” 闬昌再轻捏项坠,项坠已经没了反应,他一怒之下把整条项链捏成粉末。 就在这时,大厅顶上突然传来一阵持续不断的震动,整个大厅也在轻微抖动,似乎发生地震。 有士兵通过接收器收到外面消息,急忙上前报告闬昌:“主人,您的小岛正受到攻击!” 闬昌皱眉惊问:“什么人能突破我的防线?” 士兵回答说:“有三个国家的舰队声称拥有您的小岛的主权,正在炮轰您的小岛。” 闬昌大怒:“连三个国家的舰队都对付不了,你们都是油桶吗!” 士兵战战兢兢回答道:“除了那三个国家的舰队,还有一支不知是哪个国家的特种部队,能力不亚于申队,已经攻到您的岛上,正与申队进行接触战。” 闬昌突然狂笑起来:“我亲自会会他们,你们在这里守着,见一个捉一个。”说完,闬昌像穿过液体一样,穿过厚厚的金属墙壁,出到外面,墙壁却完好如初。 闬昌刚离开,郭夸海最先现身。士兵看见,一齐扑去,却扑了个空,夸海瞬间又突然消失。 士兵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找,郭学海在另一边无人处出现,望着他们笑。 士兵急忙又冲过去扑,还是扑了个空,学海和夸海一样瞬间消失。 而另外一头,郭梦海、郭听海和郭晓海同时出现。士兵们使个眼色,分开去扑,但依然扑了个空。 没有头绪的士兵们无奈地停下来,面面相觑。就在他们发愣的当儿,郭京的十岁以上的儿女突然全部出现,几乎都近在他们眼前。他们连忙张开双臂把他们往怀里搂,却仍然搂了个空,本该被搂进怀里的郭京的儿女们瞬间又再次消失。 正当士兵们心烦气躁之时,郭夸海再次现身,这次他没有消失,转眼间挥出三拳两脚,把离他最近的两个士兵打趴。 被打趴的士兵很快就站了起来,丢掉手里的枪支弹药,狂躁地撕开身上的制服和蒙面头盔,露出真实身份,原来是两个由黑金属打造的智能机器人。它们愤怒地大喊大叫,扑向夸海。 夸海双拳对碰一下,兴奋地叫道:“机器人打起来才带劲!”定定地等着那两个机器人靠近。两个机器人分别用一只手捉住他的双臂,另一只手搭在他的双肩上,牢牢按住他。 夸海并不反抗,反而大喝一声:“没充够电还是没加满油?用点力呀!” 机器人加大力度捏夸海的手臂和肩膀,不料夸海的手臂肩膀比它们的材质还硬,它们把金属手指压弯、压折,也按不动夸海的皮肤。 见机器人已经尽力,夸海冷笑一声,反手捉住机器人的机械手臂,硬生生把它们的手臂从它们身上扯了下来。 机器人手臂断裂处,火花四溅。 两个机器人各被卸掉一条手臂之后,夸海又一个一脚,分别踢断了它们的一条腿,等它们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时,再赶上去,往它们胸口各踩上一脚,直接把它们报废掉。 其他士兵也是机器人,它们看到夸海几秒内就报废了两个机器人,顿然暴怒,纷纷像前两个机器人一样丢掉枪支弹药,摘下头盔撕开制服,露出金属躯体,一起冲上去与夸海肉搏。 它们虽然都是机器人,却个个都如武林高手般敏捷灵活,上蹿下跳、飞檐走壁,会各种格斗技术。 但是夸海比它们更敏捷灵活百倍、懂得的格斗技术更多,力气、抗击打能力更强,以一人之力,不到十分钟时间,即把六十七个机器人全部报废掉,同时还无意间报废了几百个大脑。 大厅里的机器人全部被消灭之后,所有人都现了身。戚肖龙和另外八个被称为聪明人的人,对郭京一家人的表现感到无比震惊。 那位坐第二排的聪明人——黄头发的白种人大叔,对郭京说了一句英文,郭望海站出来负责翻译:“这个外国大叔问,我们是不是杂技团的?” 郭京瞥了白人大叔一眼,对望海说:“别理这个鬼佬,我们先想办法出去。” 望海像父亲一样瞥了白人大叔一眼,本不想理他,却见他眼神真诚,于是用英文说:“我们是耍魔术的”。 趁夸海大战机器人时,郭京的七女儿喜海已经把封闭的大厅研究了一遍,这时她匆匆跑过来,忧心忡忡地对父亲说:“这个大厅的墙壁由极厚的金属块焊接成的,很难穿破,只能通过门口出去。但那扇门少说也有一千吨重,没有机关,靠蛮力推移实现开关。以这个大厅里能找到的材料,要做一个能推开这扇一千吨门的装置,我需要一个小时,就怕时间太长,闬昌会回来。” 八女儿郭晓海问:“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掀开天花板,或者钻个地道?” 喜海答:“开天花要五个小时,钻地道要三个半小时。” 晓海翻个白眼:“当我没说!” 黄头发白人要望海的翻译喜海的话,听完之后,他对喜海说:“我们两个人一起造推门装置,最多半个钟。” “也许你们需要这个。”一个穿西装的男子上前说道,拿出一大串钥匙,在喜海眼前晃。 喜海好奇地问:“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钥匙?” 西装男子得意地说:“岛上到处都是。” 喜海礼貌地对男子微笑,说:“这是重力门,你的钥匙暂时用不上,力气是打开这扇门的唯一钥匙。你留着你的钥匙,也许出了这大厅之后能用上。” 西装男子一愣,回予喜海傻笑,默默收起钥匙,悄悄走到一边待着。 “兄弟姐妹们,帮我搬运零件。”喜海对兄弟姐妹们大声说道,她的兄弟姐妹连忙去拆卸大厅的椅子和报废的机器人零件,搬到大门前。 趁儿女们忙着做推门装置,郭京走过来拦下也在帮忙的戚肖龙,正想跟他说话,西装男子抱着两条机械腿走到他们中间,对他说:“大哥,你不帮忙也不要阻止别人帮忙嘛,现在是争分夺秒的关键时候,慢一秒都可能没命,你年纪大了就一边待着吧,让这位年轻人也帮帮忙。”说完,又转而对戚肖龙说,“小兄弟,流眼泪无法解决问题,先把零件搬过去吧。” 戚肖龙擦了一下眼泪,对着郭京抱歉地笑了笑,跟着西装男子搬运零件去了。郭京叹了一口气,也加入搬运零件的行列。 戚肖龙把一条机械大腿搬到喜海面前放下,略一迟疑,问她说:“你能把我身上的光圈摘下来吗,它们妨碍我,使不出力气。如果不难摘请你帮我摘下,如果要花时间就先不摘。” “不难,你在我家里的时候我就研究过了。”喜海说着,从地上找到一根钢丝,在自己的衣服上抹干净手上的油污,就开始用钢丝在戚肖龙头上的光圈划拨。 不一会,戚肖龙头上的光圈就被取了下来。 喜海在取其他光圈时,戚肖龙问:“你们似乎都有一种神奇的能力,这能力是怎么得到的?” “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得到的,我们生下来就有了。”喜海说话的时候,取下了手腕的光圈。 “闬昌不知道吗?” “他不知道,我们隐藏得很好。” “你们的能力似乎都不一样。” “是的,几乎都不一样。” “谢谢!”这时,喜海已经把戚肖龙的身上的光圈都取了下来。 “不用客气,海……哥哥。”喜海发现说错话,脸上霎时泛红,急忙转身蹲下,埋着头继续赶造开门装置。 第七十九章 神力开门 摘下身上的光圈之后,戚肖龙感到一身轻松,精神大振。他心中有很多疑惑想要问,但大家都在争分夺秒地赶造开门装置,他不能让大家分神。 正当他准备继续去搬运零件的时候,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个幸福的梦里,小夜紧握宝石回忆往事的画面。 他隔着衣服摸了一下胸前的宝石,若有所思,不再去搬运零件,转身径直走到大门前。 大门是一整块方形的银灰色金属,宽度和高度都六米左右,看不出厚度。他试着用双手去推,大门像泰山一样沉重,纹丝不动。他便把胸口的宝石取下来,紧紧握在左手中,右手按在金属大门上,再尽力去推。 刚开始大门依然纹丝不动,但随着左手越握越紧,右手像陷进面团里一样缓缓陷进了金属大门里。接着,他感到大门在渐渐变轻,同时,他的脑海里,出现一些模糊不清的奇怪的画面! 他没有懈怠,继续握紧左手的宝石,右手继续用尽全力去推门,大门动了一下,竟然开始往外移去。 戚肖龙一口气把千吨重的金属大门推开了一道将近一米宽的口子,脑海中奇怪的画面越来越多,使他不得不松开紧握宝石的左手。 松开宝石之后,他背对众人,悄悄把宝石重新挂回胸前,转过身若无其事地对望着他惊呆的人说:“门开了,大家快出去。” “我先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郭京的九儿子望海抢先说道,刚说完,就突然消失不见。 过了一会,望海在门外出现,说:“外面没有人,快出来。大家不要分散,跟紧我。” 敬海在前,接着是夸海,众人紧随其后,跟着出去。 “等等我!等等我!等等我……” 最后一个是戚肖龙,他正想出去,突然听到大厅深处传来一声大喊。他回过头,看见西装男子一手提着裤子,高高地挥着另一只手,大喊大叫,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你干嘛去了?”西装男子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口时,戚肖龙问。 “肚子不舒服,去解决了一下。”西装男子一边往门缝钻,一边说。当他注意到金属大门上那个陷进去十几厘米深的手掌印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那一家子都是宝呀!”西装男子感叹道,脚下速度不减。 外面是一条宽敞的钢铁走廊,没有士兵把守。 众人紧跟着望海,穿过长长的地下钢铁走廊,来到电梯口,乘坐两部电梯同时上到地面。 上到地面的电梯门刚打开,突然冲过来几个机器人士兵,夸海急忙迎上去,三两下子就把它们全部报废。 确认安全之后,望海和夸海两兄弟并排在前带路,众人蹑手蹑脚跟着,刚走出电梯大厅,室外的景象让他们瞠目结舌! “这就是炮火犁地吗!”西装男子惊讶着小声嘀咕。 目力所及的室外地面,布满密密麻麻的弹坑,泥土全部被翻新,像农民伯伯刚犁过的庄稼地,没有一株完好的植被。 有些山头,泥土被掀翻,露出部分人工建筑的轮廓。望海两兄弟带着大家,往其中一个露出弧形人工门洞的山头走去。 “我们这是去哪?”西装男子问。 “去找飞机,只有飞机才能带我们离开。”夸海一边回答,一边警惕四周。 后面一路畅通无阻,没有遇到一个守卫,很快他们进入那个弧形门洞,里面是大型停机仓。 却见偌大的一个停机坪,只停着一架小型固定翼飞机,就像篮球场上,放着一个乒乓球。 看着这架小飞机,郭京一家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其他人却拼命地往飞机上挤。正要登机的戚肖龙发现郭京一家没有人跟上来,回头一看,见他们都静静地站在后面。 戚肖龙往飞机里头望了望,转身对他们说:“你们快过来,还能坐下几人。” 郭京苦笑着说:“你们走吧,不要管我们,我们不会分开的。” 戚肖龙拧眉望着郭京一家,他们从老到小,眼神都十分坚定。 戚肖龙心里很是感动,走回去对郭京说:“我陪你们去找别的出路。” 郭京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哽咽着说:“二十五年了,我的哥哥依然是我的哥哥,依然是我最钦佩的人!” 夸海突然冲过来,一把抱住戚肖龙。戚肖龙还没有反应过来,喜海也到跟前,眨眼间就给他的双腕套上刚才摘下的光圈,限制了他的力气。 夸海不由分说,就把戚肖龙塞进飞机,并用安全带把他绑在座位上。 “爸爸果然没有骗我们,你是最棒的,亲爱的海伯父。不要回来找我们!”夸海附在戚肖龙耳边小声说道,说完,指着他对机上的其他人大声说,“你们一定要把他给我安全送到家,如果有什么闪失,我们一家二十五口人绝不放过你们!你们这些聪明人里面,有会开飞机的吧?” “你一家子不是二十三口人吗?就算加上你妈肚子里的,也只有二十四口,除非你妈肚子里的是双胞胎。”西装男子在心中嘀咕。 夸海刚说完,坐在驾驶室上的黄头发白人就熟练地启动了飞机。飞机启动后,白人把头伸到窗外叽里呱啦说了一句话。 “我们都不上去,你们赶紧起飞离开!”望海在驾驶室窗外用英文对白人喊道。 便在这时,停机仓顶上的天花板缓缓地从中间分开,露出一个足以让飞机飞出去的大口子,可以看见蓝天白云。 “可以起飞了!”喜海从停机仓的控制室窗口伸出脑袋喊道。 夸海急忙跳下飞机,并把舱门关上。 机长黄头发白人一边操作飞机起飞,一边叽叽呱呱唠叨,他说的是英文,机上除了他都是中国人,没有人理会他。 小飞机是先进的垂直升降固定翼飞机,在机长的一通操作下,稳稳升了起来,安全通过停机仓顶上出口,飞到空中。 目送飞机消失在空中,郭京转身对家人说:“我们去帮知海!” 第八十章 肖龙入海 飞机飞离小岛,在海面上正常飞行,机上人紧绷的神经才刚刚经松弛下来,突然机身激烈地摇晃起来,警报响起,红灯闪烁,黄头发白人激动得呱呱乱叫。 西装男子跑到驾驶室一看,电子屏幕上显示飞机正受到四个飞行机器人的炮火攻击,急得他也是一堆英文脏话乱骂:谢忑!法克! 黄头发白人机长虽然不停地叫骂,但他驾驶的飞机成功避开了机器人发射的所有炮火攻击,只是他把飞机开得颠三倒四,把机上的两个聪明人直接撞晕了过去。戚肖龙被牢牢绑在座位上,没有受伤。 那四个机器人屡命不中,便直接加速追上来,落到飞机上,一个强行拉开舱门钻了进去,抱起两个晕过去的聪明人就走。另两个从窗口进入,一个抓两个聪明人,一个抓机长在内的三个聪明人。 最后一个机器人撞碎挡风玻璃从机头进来,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提起西装男子和戚肖龙,跳下飞机就往回飞。 飞机很快就在他们身后解体消失。 提着戚肖龙和西装男子的机器人下降高度,贴着海面疾飞,风吹得两人张不开眼。 突然一声炮响,机器人被一发炮弹击中,撒开手中的两人,身体往后倒飞了几十米。 戚肖龙两人被撒手之后,打着水漂往前继续飞出了几十米,才掉进海里。西装男子晕了过去,戚肖龙虽然脑袋一阵剧痛,但神志清醒。他看到前面有一个女人贴着海面快速向自己飞来。 由于眼镜掉了,近视眼的戚肖龙看不清女人的样子。女人飞到他身边的时候,并没有减速停下,继续往后飞去。 戚肖龙回头一看,刚才捉自己的机器人又飞了起来,与女人缠斗了几个回合,就被女人撕成了碎片。 把机器人撕碎之后,女人快速返回,面对面抱起戚肖龙,不顾脸埋在水下漂在海里的西装男子,带着他就往小岛的反方向飞去。 戚肖龙这时才看清,救自己的女人竟是先前把自己捉来这里的美女机器人,他惊奇地问道:“你为什么救我?” 上一秒还是冷若冰霜的美女机器人,下一秒却对戚肖龙露出甜甜的微笑,她说:“我说过,只要你再次逃掉,我就臣服于你。” 戚肖龙怔一下,说:“给我摘下我手上的光圈,随我回岛上救人。” 美女机器人轻轻摇摇头:“谁都不可能到那岛上救人。”并没有给戚肖龙摘下光圈。 “摘下我的光圈,我有无穷的力气,你若害怕,我可以自己回去救人。” 美女机器人突然露出不屑的表情,说:“如果你不能一个屁把太阳崩灭,你回去也是找死。” “我命令你执行我的命令!”戚肖龙以命令的口吻说。 “拒绝执行。”美女机器人泰然自若。 戚肖龙惊讶:“你不听从我的命令,怎么臣服于我?” 美女机器人脸色依然波澜不惊:“我只听从对主人有利的命令,对主人不利的命令我可以拒绝执行。” “去救刚才那个跟我一起落水的男人,这命令没有对我不利吧,你可以执行吧?”戚肖龙再次提出要求。 “我的能量源已被岛上基地切断,我剩余的能量只够救你一人回到陆地。” “你必须救他!”戚肖龙以不容置辩的口吻说。 美女机器人略一迟疑,选择执行戚肖龙的命令,一边往回飞一边说:“你是我主人,我听你的。我同时救你们两个人,剩余的能量能带我们去到哪里就到哪里,用你们人类的话说,听天由命。” 找到西装男子时,他已经醒了,正在拍打着海水激烈地咳嗽。 美女机器人右手紧紧搂着戚肖龙的腰,左手抓住西装男子胸前的衣服,把他从海水里提出来。 救起西装男子之后,美女机器人就急忙飞走,生怕岛上有追兵追来。 “美女,你也是那郭京的女儿吗?”西装男子嬉皮笑脸地问道。他被美女机器人抓着胸前的衣服,背朝下脸朝上,美女机器人和戚肖龙,都脸朝下背朝上,与他面对面。 “她不是人,是个机器!”戚肖龙说。 一听到美女是机器人,西装男子脸色大变,面如土灰:“我们到底还是逃不掉!” “她是救我们的。”戚肖龙解释说。 “你真是救我们,而不是抓我们?”西装男子惊讶地问美女机器人,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我没打算救你,我只想救我的主人,是我的主人要求救你的。所以不是我救你,是我的主人救你。”美女机器人淡淡地说。 “谁是你的主人?” “这位戚肖龙先生就是我的主人。”美女机器人说着,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戚肖龙。 西装男子一愣,对戚肖龙挤眉弄眼,说“小兄弟你真厉害,竟然连女机器人也能勾引。” 戚肖龙懒得跟他贫嘴,问:“你叫什么名字?” 西装男子说:“我,周赵子龙。” 戚肖龙打量他一眼:“是真名吗?” “当然是真名,我们患难见真情,我怎会骗你!我姓周,赵子龙是我的名,并不是随我爸妈的姓组合成姓周赵,我妈也不姓赵。” 戚肖龙点点头,表示相信他,继续问道:“你是怎么被捉的?” 周赵子龙说:“我偷了他们的一个木匣子,被他们捉到了。” 戚肖龙惊讶地问:“木匣子?一个打不开也没有缝隙的木匣子?” 周赵子龙也是一脸惊讶:“你也偷了那个木匣子?” 戚肖龙摇摇头:“看来那木匣子不简单。” 周赵子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简单!” “你不会是到那岛上偷东西吧?” “我怎么敢?我连那座岛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那个木匣子是我在国内的火车上,从一个女人身上偷的。刚偷了没几天,我就被他们找到。他们什么都没说,就把我带到岛上。要是这次能逃掉,我打死也不回那座岛上,打死也不偷东西!” “你知道那个木匣子有什么用吗?” “不知道,我以为它是古董,后来发现并不是……” “主人,前面有一艘邮轮,我们可以登上去,再想办法回到陆地。”美女机器人突然说道。 戚肖龙点点头,但往前看去,只有一望无际的平静海面,别说邮轮,海鸟都没见到一只。 第八十一章 复鼎号 美女机器人突然下降飞行高度,周赵子龙后背离海面不到半米高度,脚后跟稍不留神就能触碰海水。 美女机器人解释说:“前面那艘邮轮很先进,它装配有先进的攻击和防御武器系统,我们必须以超低空飞行躲避它的雷达扫描,靠近它时,我发射干扰信号暂时瘫痪它的反海盗系统,才能安全登船。”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海平线上果然出现一艘豪华大邮轮。周赵子龙仰着头,看到船身上写着“复鼎号”三个大字。 美女机器人成功避开“复鼎号”的雷达扫描,把戚肖龙和周赵子龙安全送到甲板上。 戚肖龙在甲板上看不到一个人,很是惊疑,周赵子龙却不以为然:“人应该都在赌场大厅里。” “复鼎号是世界赌皇的邮轮,也是世界最大的赌船,我一年前乘坐过,”周赵子龙接着解释,“我有幸在船上参观了一场世界级的比赛。那天船上的人,除了离不开岗位的船工,都集中到了六层的赌场大厅观战。今天甲板上空无一人,应该和那天一样,复鼎号上又有世界级的赌局,大家都集中到赌场大厅去了。” 戚肖龙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转身要求美女机器人摘下他手腕上光圈。 “亲爱的主人,为了避免你做傻事,登陆之后我才能为你解除光圈的限制。”美女机器人笑着拒绝。 “这点小要求你都拒绝,我不是你的主人!你现在自由了,爱去哪就去哪!”戚肖龙不悦地说道,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不做伤害人类的事情就行。” “在我没有找到下一任主人之前,我必须跟着你,除非你给我找一位新主人。”美女机器人和颜悦色。 周赵子龙迫不及待地指着自己,对戚肖龙推荐自己,说:“我、我,我做她的新主人!” 戚肖龙瞥了他一眼,对美女机器人说:“他现在是你的新主人。” 美女机器人波澜不惊:“虽然主人你给我指定了新主人,但我拒绝接受新主人,我还是要跟着你。” 周赵子龙一脸憋屈:“你这是在寻我们的开心?” “主人,在没找到我意中新主人之前,我会像你的影子一样跟着你。”美女机器人笑容可掬地望着戚肖龙。 戚肖龙上下打量一番美女机器人,说:“你这个样子不能跟着我。” 美女机器人在刚才与机器人士兵的打斗中,被对手划破了几处肌肤,伤口处露出金属表皮。 “我可以重新变个模样,我可以完全变成你们人类,从内到外都是一个人类。” 周赵子龙眼睛一亮,忍不住插嘴说:“变成一个性感的辣妹!” 美女机器人果然进行重新变化,她是一个液态金属机器人,她穿的衣服和人类的皮囊都属于它金属躯体的一部分,跟着它一起进行变化。几秒间,她就变成了另一个样子,衣服也变成一套崭新完好的衣服。 美女机器人变成的不是周赵子龙要求的辣妹,而是戚肖龙日夜思念的小夜,穿着打扮与小夜一模一样,简直是镜子里的小夜。 戚肖龙惊呆了。 “主人,我是根据你心中的女朋友的样子变化出来的,一点不会差。”机器人小夜说道,她微微笑着,一双秋波盈盈的眼睛直视着戚肖龙的眼睛。 周赵子龙两眼发光,贴着机器人小夜的身体,一边对着她上下打量,一边咽着口水说:“小兄……不,应该称你为戚兄才对,戚兄,虽然你眼里都是泪水,但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眼光和品位远在我之上。哦不,远在凡人之上。你女朋友这哪是凡人,简直是仙子。” “你不能变成这个样子,请你变成其他样子!”戚肖龙严厉地说道。 机器人小夜收起笑容,乖巧地低下头,带着歉意,细声细语地说:“对不起主人,这是我仅有的两次变化中的最后一次变化,我将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我已经不能再进行第三次变化。这也是我不轻易修复伤口的原因,修复伤口会让我失去一次变化。我为我的自作主张,擅自变成主人的女朋友,再次向主人你道歉。对不起,主人!” 戚肖龙愣了一下,转身往船舱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找到你的新主人之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刚说完,不料被脚下的物体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待戚肖龙磕磕碰碰的背影消失在船舱入口,机器人小夜瞬间收起脸上的乖巧,悄悄对周赵子龙说:“其实我是骗他的,我可以无数次变身。你不要告诉他这个秘密,我还有可能会认你做主人,你如果告诉了他,你就永久失去作为我主人的机会。” 周赵子龙差点惊掉下巴,说:“你不单是个机器人,你还是个妖精!” “我的程序里有自主否定编程。”机器人小夜盈盈笑着,“尽快帮我的主人搞一份眼镜,他现在就像个瞎子,我真担心摔坏他。”说完,就追戚肖龙去了。 周赵子龙愕然地看着机器人小夜远去的窈窕身影,摇了摇头:“这是人类的爱情呀,这个机器人爱上了人类,这下天下要大乱了。” 周赵子龙一边胡言乱语,一边也跟着进入船舱。 戚肖龙三人相跟来到第六层的赌场大厅入口,果然人山人海,入口被围得铁桶一般,根本无法挤进大厅;人声鼎沸,面对面说话,都要靠吼。 “兄弟,今天是什么赌局?”周赵子龙拉住一位从大厅里出来的中国人,大声问道。 那位国人长得肥头大耳,正在接着电话,嘴里焦急地大声喂、喂、喂!他被周赵子龙拉住之后,电话就被挂断了,他怒瞪着周赵子龙,对着他的耳朵愤怒地吼道:“你们是刚上船的吗!这是一艘赌船,是世界上最大、最豪华、赌徒最多、航线最长……最多个最的邮轮!现在大厅里正在进行一场世纪大决战,由最近刚刚崛起的逢赌必赢的幸运赌仔,对战称霸赌坛三十余年的老赌皇!” 第八十二章 赌皇 “赌船要驶向哪里?”戚肖龙也大声问道。 “现在还没有目的地,赌皇还没想好要去哪里!”肥头大耳也对着戚肖龙的耳朵吼道,声音如惊雷,震得戚肖龙耳朵嗡嗡作响,戚肖龙不禁皱起眉毛。 “还要多久他们才能战出结果,我想和赌皇谈谈。”戚肖龙后退两步,问道。 肥头大耳鄙夷地白了戚肖龙一眼,不屑地笑了笑,继续吼道:“凭你就想跟赌皇谈谈?恐怕你连他的脸都见不到!原因有四,第一,你个子矮容易被人挡住视线;第二,你挤不进去;第三,赌皇被几十个保镖围着,就算你挤得进去你也见不到他;第四,你没有资格面见赌皇!” 肥头大耳刚吼完,大厅里爆发一阵激烈的欢呼声,经久不息。他急忙往里拼命挤去,一边挤一边大声喊道:“谁赢了?谁赢了?到底谁赢了!” 戚肖龙本还打算向肥头大耳借手机打个电话,没想到他大象一般的身体,竟然挤进了人群里,背影很快消失不见。 “我想你需要一副眼镜。”周赵子龙突然拿出一副眼镜,亲自为戚肖龙戴上。 戴上眼镜之后,戚肖龙的视线瞬间清晰,眼镜的度数竟与自己眼睛的度数匹配,他很惊讶,问周赵子龙:“眼镜从哪来的?” 周赵子龙不回答,继而拿出一个手机:“我想你也需要这个东西。” “你不是说过,不再偷东西了吗?”戚肖龙一下子明白了,压低声音说。 “这船上的都是大款,大款有个爱丢东西的毛病,手机和眼镜都是我捡到的。除了手机和眼镜,我还捡到了几个筹码,我先去玩一把,回头见。”周赵子龙若无其事地说,把手机递给戚肖龙,一边抛弄手中的筹码一边往下层走去,把刚才九死一生的经历置之脑后。 戚肖龙拿着手机走上甲板,拨通父亲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母亲,她一听到是戚肖龙,就激动不已,说话的声音都在打颤。当她确认戚肖龙真的安然无恙,舒了一口气,嘀咕几遍老头子有救了之后,才告诉他说:“几天前我们接到城里警局的电话,他们说你不在城里的家里,也没有去医院上班,他们找不到你,向我们打听你的去向。 我们问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说你涉嫌命案,希望你能到警察局说明情况洗脱嫌疑,并让我们联系你,如果联系得上就劝你去警察局说明情况。 我们给你打了数不清的电话,都提示你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我和你爸急得不得了,镇上的派出所也到家里来了解你的去向,问你可能去的地方有哪些,我们想不出你除了老家、城里的家和医院还能去哪里。 镇上派出所的民警走后,我和你爸马上就进了城,你城里的房子被封了,我们只能住在酒店里。城里的警察知道我们进城,也上门打探你的去向,并告诉我们你可能是一连串凶杀案的凶手。 听到你被怀疑是杀人凶手,你爸当时就晕倒了一次。 过了两天,城里的警察又打来电话,这次他们不怀疑你是凶手,却怀疑你可能已经遇害,他们在你的小区附近江段搜索的时候,救起了已报失踪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女孩,还发现一具无头尸体,叫我们去认尸。 你爸太激动了,刚挂了警察的电话就一个跟斗栽倒,再次昏迷过去不省人事,至今没有醒过来。 你爸已经被转到了水仙花市医学院,医生说他太过于牵挂你,导致心脏衰弱,引发多器官衰竭,随时有生命危险,如果你能尽快赶过来见他,他有很大概率能够好转…… 你现在在哪里,你能在明天天亮之前赶过来吗?我怕你爸熬不过今晚了……” 母亲说到后面,声音里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呜咽。 “能!”戚肖龙十分坚定地说。 戚肖龙后续一边安慰母亲,一边问父亲的病情,通了近一个小时电话才挂断。 “你还能带我飞多远?”戚肖龙抹了一把眼泪,转身问跟着自己的机器人小夜, 机器人小夜一脸认真地回答:“没变化之前还能飞一两个小时,变成现在这样子之后我最多能飞半个小时,变化耗去了我大量的能量。” “你能不能在这船上充电?” “不能,我的能量不来自电能。” “那有什么办法能尽快给你补充能量?” “这艘船上没有我需要的能量,海里也没有,我需要的能量在陆地上。” “我们现在离最近的城市有多远?” “这是一艘很先进的邮轮,它可以让我们在几个小时内到达地球的任何位置。” “能带我去见赌皇吗?” “保证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机器人小夜说完,一把搂住戚肖龙的腰,纵身跃过众人的头顶,直接降落在一个长发胖子面前。 长发胖子戴着一副大墨镜,下巴留着一撮毛笔胡子。戚肖龙突然掉到他面前,与他眼对眼、笔尖对着笔尖,他竟然处变不惊,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 这个长发胖子便是赌皇,他的保镖们反应极快,戚肖龙和机器人小夜脚尖刚着地,就被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脑袋。 机器人小夜问戚肖龙:“怎么办?” 戚肖龙说:“跪地求饶咯!” 机器人小夜说:“我没有这项功能。” 戚肖龙说:“那就拿出你有的功能。” 机器人小夜点点头,双手微微张开伸出,掌心向上,略低着头,对着保镖们像乞讨一样快速转一圈,保镖们的枪口就自动往地上指,仿佛地上有一块强有力的无形磁铁吸住枪口一般,任凭怎么使劲,也不能把枪口抬高,保镖们被吓得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与戚肖龙一样高的长发胖子赌皇恼怒地对他的保镖们骂了一句外国语脏话,回过头来对戚肖龙也说了一句外国语。 站在赌皇身后的翻译立刻上前,轻蔑地望了一眼泪流满面的戚肖龙,鼻子哼了一下,说:“赌皇说,看在你真诚为赌皇难过的份上,不跟你的冒失计较,请你立马滚出赌皇的视线!” 戚肖龙流着眼泪,端着笑脸说:“请您转告赌皇,我希望复鼎号能尽快靠岸,我……” 第八十三章 借钱 戚肖龙尚未说完,翻译立马翻脸,生气地打断他的话:“原来你是来嘲笑赌皇的!” 翻译接着附在赌皇耳边耳语了几句,赌皇大怒,对保镖呱呱说了几句,保镖们收起手枪,一拥而上,要擒拿戚肖龙和机器人小夜。 机器人小夜冷笑一声,以极快的速度把几十个保镖全部撂倒,还把它们叠在一起,堆成人山,引起旁观的人群爆发一阵激烈的欢呼。 长期被保镖围挡在中心、很少露脸的赌皇突然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手足无措,慌忙把脸埋进翻译的怀里。 翻译拍着赌皇的背安慰赌皇,转头战战兢兢地对戚肖龙说:“大哥大姐,你们要闹哪样?赌皇现在一无所有了,你们还想要他的命吗?” 戚肖龙带着歉意说:“我只是想让船在最近的城市上岸。” 翻译说:“大哥,复鼎号已经不属于赌皇了,你想靠岸,跟幸运赌仔说去吧。” 戚肖龙擦了擦眼泪,非常抱歉地说:“实在对不起,请问哪位是幸运赌仔?” 翻译指着那边一个被众人拥护、穿着霸气西装、一头油腻黑发、样子丑陋猥琐的年轻男子,说:“他就是复鼎号的新主人,你去找他吧。” 戚肖龙道了谢,带着机器人小夜向幸运赌仔走去,却被一个满脸醉意的中年男子拦住去路。 “你们要找谁?”中年男子醉醺醺地问。他站立不稳,身体摇摇晃晃。 戚肖龙赔笑说:“幸运赌仔。” 醉汉打了一个酒嗝,说:“这里没有幸运赌仔,只有最新的赌皇。” 戚肖龙依然赔着笑脸说:“我要找的就是最新的赌皇。” 醉汉突然哈哈大笑,骂了一句脏话,说:“赌皇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快给滚!” 戚肖龙收回笑脸,指着新赌皇的方向,说:“我可以往那边滚吗?” 醉汉摆摆手,翻着朦胧的醉眼,说:“可以,你想往哪边滚都可以!” 戚肖龙点点头,径直走向新赌皇。 看到戚肖龙“滚”过来,醉汉连忙闪到一边,让戚肖龙过去后,醉眼蒙眬看着他的背影傻笑:“这就对了!” 刚走几步,戚肖龙又被一个八九岁的小屁孩拦住,小屁孩手指当枪,指着他说:“近前搜身!” 这时旁边走出一个二米高的卷发男子,一边色迷迷地对机器人小夜抛媚眼,一边对小屁孩说:“阿累,你搜这位叔叔,我来搜这位阿姨。”说完又附在小孩耳边嘀咕了几句,小孩愉快地答应:“成交!” 卷发男子示意机器人小夜:“请跟我来。” 机器人小夜用眼神征求戚肖龙的意见,戚肖龙在她耳边小声说:“下手轻一点,不要搞出人命和残废。” 机器人小夜点点头,跟着卷发男子走进一个小包厢。卷发男子迫不及待地关上门,阴笑着正要动手,被先下手为强的机器人小夜一脚踢中胯下,痛得他几乎晕死过去,双手捂着下裤裆蜷缩在地上呜呜乱叫,已经痛到说不出话来。 “搜身完毕!”机器人小夜拍拍手,开门走了。 新赌皇幸运赌仔突然被一群粉丝赌徒围住,戚肖龙虽然通过了小屁孩的搜身,却挤不进人群,张望间,见机器人小夜回来了,忙说:“带我进去见他。” 机器人小夜说:“你大声喊范二,他就自己过来见你了。” 戚肖龙于是大声喊道:“犯二!犯二!犯二……” 喊了几下,果然人群分开,幸运赌仔走了过来,二话不说,把戚肖龙和机器人小夜带到一个豪华的套间。 跟着他们进来的还有两个年轻女人、一个大肚子胖男人和那个搜身的小屁孩。 房门一关上,幸运赌仔就迫不及待地问戚肖龙:“兄弟你是哪位?我最近有点健忘,很多认识的人记不起来。知道我叫范二的人一定是帮助过我的人,现在我发达了,我绝不会忘记你们。” 戚肖龙愣了愣,说:“我想在最近的城市上岸,你能让船靠岸吗?” 女人中穿得很是妖艳的那位,斜睨着戚肖龙,以不友好的语气说:“赌皇问你是谁,你还没回答就想要奖赏,你这么心急心里一定有鬼!” 戚肖龙不好意思地说:“实不相瞒,我并不认识这位新赌皇,我只是想请求他在最近的城市让我上岸回家看我病重的父亲。” 范二刚想开口,妖艳女子却抢着说:“如果今天你父亲生病要靠岸,明天谁的母亲嫁人要靠岸,后天谁的儿子出丧要靠岸,那我们的船就专职负责给你们奔丧了?” 戚肖龙心中恼怒,却面不改色:“美女说话未免刻薄了点,我请求你们帮忙,你们可帮可不帮,但话不必说这么绝,换位思考一下,你们也有求助于人的时候。” 妖艳女子呸了一下,说:“求谁也轮不到求你!要想船靠岸,除非船是你的,只要船还属于我们的,你就休想靠岸,你就是哭死也没用,我们不吃你这套!”把脸别到一边去,“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真恶心!” 旁边的胖子也附和着说:“对,除非你能拿出六百亿元人民币与我们的新赌皇较量,凭本事把我们的船赢去。” 机器人小夜插嘴说:“好,到时船不属于你们,你们都给我滚到海里去!” 妖艳女子打量一下机器人小夜,表面上对它嗤之以鼻,实际上眼里冒出的嫉妒、羡慕的火焰能把她烤焦一百遍。她说:“复鼎号是禁止赶人的赌船,只要人在船上,不管有钱没钱,都管吃管喝管住。如果你们能把船赢走,不用你们赶,我们自己跳进海里游回岸上!但看你们的寒酸样子,不像是能拿得出六百亿元做赌注的人!” 妖艳女子刚说完,和她一起的女子附在她耳边说:“话不要说得太绝,万一……” 女子的话没说完,就被妖艳女子打断:“就你心眼小,范二这几天哪一场赌赛不是世界级的,他有输过一次吗?” 机器人小夜说:“我们当然拿不出六百亿,我们现在连六百块都拿不出,不过我们的老板有六百亿。你们想怎么个赌法?” 妖艳女子冷笑一声:“你们先拿出赌注再跟我们谈赌法,田地都没有就谈收获,未免有点操之过急。” 这时门口传来冲突声,机器人小夜乐了,笑嘻嘻地说:“我们的老板拿赌注来了,快让他进来。” 妖艳女子叫保安开门,周赵子龙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把机器人小夜带到一旁小声问:“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我正忙着呢!” 机器人小夜神秘地笑着:“找你来是向你借点钱,不会耽搁你很久。” 周赵子龙下意识地往后退,神色警惕地望着机器人小夜,问:“借多少,多了我可没有!” 机器人小夜依然一脸神秘的笑容,说:“不多,够与复鼎号做赌注就行。” 周赵子龙瞪大眼睛:“开什么玩笑!听说复鼎号至少值六百亿……等等,你是要向我借六百亿?没门!没得商量!没得谈!别说我没有,就算有我也不借,坚决不借!” 机器人小夜脸上的笑容渐渐不再神秘,变得很是直白:“我也不指望你借,毕竟我拥有国际总行某个账号完整的提款手续,我叫你过来只是负责任地告诉它的主人知道而已。” 周赵子龙立马哭丧着脸:“据说这个幸运赌仔自上赌桌以来,就一次也没有输过,如果你和别人赌,不和他赌,我可以借钱给你,和他赌免谈!” 机器人小夜意味深长地看着周赵子龙:“你这个世界第一大盗,还怕这个黄毛小子?” 周赵子龙一脸见鬼的震愕,轻轻附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你真是个妖精,什么都瞒不过你!我之所以能成为世界第一大盗,是因为谨慎,绝不去碰邪门的东西,唯一一次碰了一个木匣子,就被怪人捉到海外岛上,差点丢了小命。这个幸运赌仔邪门得很,碰不得,听我的劝,你也千万不要去碰他。” 机器人小夜说:“我当然不会去碰这个邪门的黄毛小子,我不跟他赌。” 周赵子龙松了一口气,问:“那你要跟谁赌?” 机器人小夜嘴角一翘,笑着说:“我不赌,是我的主人要和这个黄毛小子赌。” 周赵子龙几乎哭了出来:“你和他赌我尚且不放心,你让你那位只会流眼泪,连牌都看不清的主人跟他赌,不就等于把我的钱往他口袋里送吗?不行,绝对不行!” 第八十四章 跨界对决 周赵子龙最终还是阻止不了机器人小夜。 一个小时后,戚肖龙坐到第六层赌场大厅中央至尊赌桌前、前赌皇坐过的位置上,与新赌皇幸运赌仔展开赌船争夺战。 站在新赌皇身后的有卷发高个子、妖艳女子、醉醺醺的中年男子、小屁孩、年轻女子、大肚子胖子。 新赌皇就是阮秋一认识的范二,他身后的依次是零开、Lillian以及阮秋一上落日山前在山脚下遇到的那两男一女一小孩,醉醺醺的男子叫覃三厘,小孩是他的侄子覃保凤,小名阿累,年轻女子是小孩的小姨钟思格,胖子是司机蔡有门。他们从关元古镇逃出来后相遇,结伴而行,后来发现范二逢赌必赢的天赋,就上了赌场试手气,不料范二一路过关斩将,短短几天时间,就打败赌术世界第一的前赌皇,成为新一代赌皇。 戚肖龙身后站着机器人小夜和因心疼钱而泪流不止的周赵子龙。他们三人一个坐在赌桌前流泪,一个站在身后哭,一个虽然长得极漂亮,却显得呆头呆脑,活生生的一个花瓶。观众看着他们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认定他们必输无疑。 上赌桌前,为了避免裁判怀疑戚肖龙用光圈作弊,小夜取下了戚肖龙手上的光圈。 戚肖龙从未参与过赌博,他临时只学会简单的摇骰子赌大小,于是约定,三粒骰子,谁的点数大谁赢,三局两胜。 第一局,戚肖龙以一点之差,输给了范二,引起观众一片欢呼。 第二局,戚肖龙以一点优势,扳回一局,周围一片唏嘘。 到了第三局决胜局,周赵子龙焦躁得坐立不安,他附到机器人小夜耳边悄声说:“你还不出手帮他,真要把我的钱装进他们的口袋呀?那可是我的全部家当呀!” 戚肖龙也对机器人小夜耳语说:“帮帮我。” 机器人小夜却说:“我只会打架,要我赌博,我比你还不中用。”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 周赵子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你既然不会,你还叫他赌,你是存心跟我的钱过不去!” 机器人小夜把周赵子龙拉到一边,悄悄说:“其实我能让主人赢,之所以不帮他,是因为我想看一看你的身手。” 周赵子龙两手一摊,一脸茫然:“我能有什么身手,我哪来的身手,我要是有身手我早就出手了!” 机器人小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再理他,回过头看着戚肖龙和范二同时摇动骰盅、同时停下、骰盅同时揭开。 当众人看到结果时,都愣住了。 戚肖龙的骰子一共三粒,共十一点,而范二的骰子只有两粒,加起来却是十二点。 看到这样的结果,当事人也是懵了。 Lillian自作主张,走出来说:“第三局新赌皇十二点,戚肖龙十一点,新赌皇胜。三局赌局,新赌皇赢了两局,所以最终是新赌皇赢了!” 周赵子龙也迫不及待站出来,大声说道:“新赌皇无缘无故少了一粒骰子,新赌皇作弊,第三局是戚肖龙胜!” Lillian白了周赵子龙一眼:“哪有人在比点数大的时候作弊拿走自己一个骰子的,就算作弊也是你们作弊,你们作弊偷走了我们的一个骰子!哼,就算你们作弊偷走我们一个骰子,你们还是赢不了我们!” 周赵子龙冷笑了一声,说:“无知的女人,赌场上作弊就是输!现在大家都有目共睹,是你们少了一粒骰子,而我们的骰子没有多也没有少。你可以诬陷是我们偷了你们的骰子,我们也可以怀疑是你们在作弊时,不小心碰掉了一粒骰子。到底是谁作弊,不能仅靠你一张嘴就能决定的,要有证有据才能判定是谁作弊。你们说我们作弊,证据在哪?而你们作弊的证据大家有目共睹,那就是你们少了一粒骰子!” Lillian正要反驳,却被主裁判拦住了。裁判们查看了骰子和赌桌的无死角监控视频后,得出一致结论。 最终,主裁判宣判说:“新赌皇幸运赌仔与戚肖龙先生,按赌场规矩定下赌局,各以三粒骰子摇骰,点数大者为赢,三局两胜者为最终赢家,新赌皇赌注为本艘邮轮,戚肖龙赌注为六百亿元人民币。前两局双方各一胜一负打成平局,最后一局新赌皇无故丢失一粒骰子,涉嫌作弊。经全体裁判员查看赌场监控视频,未发现双方在摇骰过程中出现作弊行为,在此情况下,以开盅结果为判定哪方作弊的依据。结果显示,戚肖龙的三粒骰子均为本赌局专用骰子,无作弊行为;新赌皇丢失一粒骰子,属于作弊。按本赌场无悔局、作弊一方判输原则,判定第三局新赌皇输,戚肖龙先生赢。戚肖龙先生以三局两胜,赢得此场比赛,从此刻起,邮轮归戚肖龙先生所有!” 对于这个判定结果,除了Lillian和小屁孩覃保凤,大家都已经能够预料到。Lillian不服气,大骂裁判是前赌皇的同伙,故意误判幸运赌仔输。 主裁判大怒,令安保人员制服她的骂街行为,却被机器人小夜拦住了。 机器人小夜走过去对Lillian笑着说:“刚才是谁说,输了轮船就跳海的?” Lillian脸红脖子粗,正尴尬无措之时,戚肖龙走过来解围:“刚才的话就当玩笑,你们爱留多久留多久。但事先声明,我不会再赌了,不要再找我赌船。”说完带上机器人小夜去船长室找船长。 路上,机器人小夜突然要看戚肖龙的双手是否受伤,感到莫名其妙的戚肖龙刚把手伸出去,双手手腕处就被机器人小夜又套上了光圈。 “你干什么?快给我摘下来,我现在只想前往水仙花市!”戚肖龙又惊又怒。 “避免你回头犯错,暂时再限制一下你的力气。”机器人小夜不以为然地说。 戚肖龙和机器人小夜来到船长室时,周赵子龙已经先到了,见了他们,他高兴地说:“我是来告诉船长,这艘船又换新主人了,从现在起,这条船属于我了……咦,你怎么又戴上了手镯?” 周赵子龙说完,若有所悟,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机器人小夜,暗地里坏笑。 戚肖龙无奈地叹了一声,直接进入正题,对船长说:“我要船在最近的城市靠岸。” 船长虽然不是中国人,但会中文,他说:“最近的港口城市是盃牛港市,有三天半的航程。” 戚肖龙一怔,用泪眼狠狠瞪了机器人小夜一眼:“你不是说这艘船能在几个小时内让我们到达地球的任意一个角落吗?”,转头问船长,“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明天前上岸?” 船长说:“这艘邮轮最快航速是25节,要在明天之前让它靠岸是不可能的。不过……” “不过前赌皇洪笃比有一架私人飞机在船上,直升直降、速度极快,五个小时就能绕地球一周。你若能借到它,天黑之前你就能到达你的目的地。”机器人小夜接过船长的话。 船长惊讶地看了一眼小夜,对戚肖龙点点头:“小妹子说得没错。” “你怎么不早说?” “你不赢下范二的船为赌皇出气,赌皇怎么会借飞机给你?” 戚肖龙连忙带着机器人小夜去找前赌皇,前赌皇果然看在他们赌赢了新赌皇的份上,很高兴地把飞机借给了他们,但是他说:“不过你得等一等,驾驶员喝醉了还没有醒过来。” 戚肖龙指了指机器人小夜,说:“等不了,我立刻就要走,我有驾驶员。” 前赌皇打量着机器人小夜,羡慕说:“你这个保镖不但漂亮,又能打还能开飞机,你在哪里找的?” 戚肖龙说:“等我回去后把它送给你。” 前赌皇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眼:“她比得上这艘船,你怎么舍得送给我?” 戚肖龙流着泪笑着说:“你懂欣赏它,相对我而言你更能发挥它的价值。” 前赌皇喜得合不拢嘴,亲自把他们送上飞机。飞机起飞前,周赵子龙过来送行,机器人小夜悄悄跟他说:“不愧是神偷,不留痕迹。” 周赵子龙偷偷拿出个骰子,说:“送给你啦。” 前赌皇跟戚肖龙道别后,突然转身说:“七天后,是我的生日,我将在水仙花市赌皇酒店举办生日派对,到时你们一定要来!” 飞机上,驾驶员机器人小夜不开心地对戚肖龙说:“你赢了一艘价值六百亿的邮船,转手就送给了周赵子龙,现在不经过我同意,就把我当人情送人。虽然我是机器人,我也是有感情的好嘛!” 戚肖龙说:“我一个医生用不上你,前赌皇懂得欣赏你,急需你这样的人才,你跟着他比跟着我更有发挥的余地。” 机器人小夜撒起娇、斗起气:“我不管,我就跟着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跟。”说完突然死机,趴在驾驶室上一动不动。 失去操控的飞机随即盘旋下降,急得戚肖龙一边胡乱操作驾驶室上的仪器、一边推摇机器人小夜。但他越操作飞机越失控,抖动得越激烈,下降得越快;任凭怎么摇晃,机器人小夜就是醒不过来,像死了一般。 如果机器人小夜是个人,戚肖龙还有办法把它弄醒,但它是个机器人,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眼看飞机越坠越低,即将坠入大海之际,机器人小夜突然张开双眼,三两下子把飞机控制住。飞机恢复正常航行之后,它对着戚肖龙甜甜一笑:“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我假装我坏了……不对,我假装我生病了,前赌皇就不会要我了。” 飞机平稳下来之后,戚肖龙抹了一把眼泪一把汗,看着这个表情动作和人类一模一样,甚至和小夜一模一样的机器人,不禁发问:“以后的医生是不是得改行学机械修理?” 机器人小夜很好奇:“主人,你干嘛要学修理?修理这块不用你操心,交给我就行了。” “以后可能是机械人时代,学修理赚钱养家……我该怎么称呼你,机器人小姐?” “我这个样子当然是叫小夜啦。” “不行!” “好吧,小夜是姐姐,我是妹妹,妹妹叫小晚。” 第八十五章 那个女孩身体好像有问题 飞机进入水仙花市领空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候。 在进入领空前,小晚与水仙花市中区国际机场的塔台取得联系,报上戚肖龙的名字和身份证号,被准许在中区国际机场降落。 在几千米高空的飞机上往下看,华灯初上的水仙花市像一朵巨大的黄色水仙花。 “主人,你是第一次来水仙花市吧?”小晚问。 “是的。”戚肖龙望着地面上由无数璀璨的灯光形成的水仙花,心事重重。 “水仙花市分七个大区,一片花瓣是一个大区,我们将降落到她的花心区,就是中区。”小晚接着说,“水仙花市的官方语言和文字是汉语和中文,和主人你的国内没有什么不同。” 戚肖龙只是点头回应,没有说话。 “主人,你的爸爸不会有事的,水仙花市的医疗水平世界第一。”小晚安慰道。 “闬昌是不是中国人?”戚肖龙突然问道。 “他是外星人!” “他为什么只说我们汉语普通话?而且他似乎偏爱我们中国人,捉到岛上的九个人中,有八个是中国人。” “我们作为机器人手下,是不可能知道原主人的底细的。” 飞机安全降落到水仙花市中区国际机场,一下飞机,小晚就给戚肖龙摘下了光圈:“现在不怕你跑了!” 戚肖龙一把夺过小晚手上的光圈,扔到地上,一脚踩得粉碎:“现在我也不怕你的光圈了。” “主人,快走!”看到停机坪的地面被戚肖龙一脚踩坏,小晚拉起戚肖龙匆匆离开。 两人打车到达医学院时,已经是晚上午八点多了。他们刚想走进住院部的大门,里面突然涌出二三十个西装笔挺的黑衣人,簇拥着一个少女,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让到在一旁,等黑衣人都走出去了,才匆匆走进去。 “主人,刚才那个女孩,身体好像有问题。”一边走,小晚一边说。 戚肖龙惊疑地看了小晚一眼:“你一个机器人还懂得看病?” “就是不会看病才问你,你不是医生吗?” 戚肖龙一心想尽快见到父亲,哦了一声,说:“刚才我没注意,你说的是哪个女孩?” “当我没说!” 小晚嘴上这么说,心里边却嘀咕道:一群大老爷们里就一个女孩,这都没看见,唉,主人再这样哭下去,眼睛非哭瞎不可! 在护士的指引下,戚肖龙很快就找到了父亲的病房。 只见病房门口热热闹闹地站了一大群人,手捧各式鲜花礼品,戚肖龙一路借过,进到病房,里面堆满了鲜花水果礼盒,简直就是一间鲜花礼品店搬进了病房里。 被鲜花礼品包围的病床上,躺着一位白发苍苍、脸色憔悴、神态凄苦的老奶奶,即使她睡着了,也给人一种在苦难的噩梦中苦苦煎熬的可怜模样。她的病床周围,围着十多个不同年龄段的男女,像是她的后辈子孙。 这么多孝子贤孙,她为何看起来还这般凄苦?戚肖龙带着疑惑进到里间的病房。 这是一间水仙花市的标准双人病房,里外面积八十平。外间是那个老奶奶的病床,里面则是戚父的病床,里外只隔着一张布帘,却有着天壤之别。 被布帘隔开的属于戚父的病房里,除了戚母,再无他人;除了戚母的饭盒和装着衣物的布袋,再无他物。 戚父还是昏迷不醒,戴着呼吸器,沧桑的脸上一对紧锁的大浓眉。戚母坐在床前,正趴在戚父耳边小憩,感觉有人进来,抬起疲惫的老花眼,迷茫地看着戚肖龙和小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妈,我来了……”戚肖龙轻轻地叫了一声母亲,走过去蹲在父亲床边,握着他枯瘦的手,唤了一声:“爸,我来了!” 父亲的手微微一动,紧锁的眉毛慢慢舒展开。他的眼皮也动了一下,但没有张开眼睛。 戚肖龙的到来,并没有让父亲醒过来,但父亲脸上的焦虑消失了,他的表情变得很平静,睡得很安然。如果他没有感觉到儿子的到来,那就是他梦到了平安归来的儿子。 给父亲把着脉的戚肖龙,发现父亲的病情并没有像母亲在电话里说的那么严重,而且父亲的病情正在好转,他猜想可能是父亲感觉到自己回到了身边,放下心来,病情因此好转。 发现父亲已无大碍之后,戚肖龙把重心放到母亲身上。母亲独自一人照顾父亲这么多天,一定累坏了,他一边给母亲按摩肩膀,一边开导安慰母亲,让她也放下心来。 但母亲看到戚肖龙的眼泪不停地流,哪里放得下心,以为丈夫病重难治,也跟着流出许多泪来。 戚肖龙见状,“破涕为笑”,轻轻拍了一下母亲的肩膀,说:“妈,你干嘛学我,我是眼睛受了伤才不停流泪。爸真的没事,明天就能醒,你不相信别人,还不相信你儿子我吗?” 小晚也凑过来说:“阿姨,龙哥说的是真的,龙哥当然为叔叔感到难过,但他的眼睛流泪,是被沙漠的风吹伤的,他已经流了好些天的泪了。我见识过龙哥的医术,龙哥说叔叔没事,叔叔就没事,阿姨你请放心好了。” 戚母看着小晚漂亮的脸蛋,小晚乖巧听话、诚挚善良的模样,很得她的欢心,她越看越喜欢。小晚主动握住她的双手时,她就开心地露出了微笑,眼泪也不流了。 戚母随后问起戚肖龙失踪的经历,戚肖龙略过险恶的部分,小声、简单、平淡地说出前后经过,把自己的失踪说成一件普通的绑架案。 “绑架我的是国外的暗网组织,我已经报了警,国家很快就会把他们打掉。”戚肖龙最后说道。 “你能逃出来全靠妈祖娘娘的保佑,等你爸好了,我们一家三口马上回去给妈祖娘娘上香还愿。”戚母态度虔诚,合掌说道。 戚肖龙点头应承,拿过母亲的饭盒打开,发现里面的饭菜没有动过。 “妈,你还没吃饭吧,我加热饭给你吃。”戚肖龙说着,把饭盒里的饭菜倒到瓷盘里,准备用床尾的微波炉加热。 “医院免费送的饭菜太油腻了,我吃不下。你们也没吃吧,你们吃,我不饿。”戚母说。 “妈,我去食堂给你重新打一份。”戚肖龙说着,放下饭菜,然后转身交代小晚:“小晚,你留下照顾好我爸妈。”说完,提起饭盒就往外走。 第八十六章 老奶奶的坚持 里间病房的戚肖龙,喊了一声“爸”没有把父亲叫醒,但他的两声“妈”却唤醒了外间病床上的老奶奶。 老奶奶突然张开眼,吓了她的子女们一跳,子女们连忙上前嘘寒问暖。 老奶奶眼睛发亮,精神很是高涨,不理会子女的关心,脑袋转来转去,目光在子女身上寻觅。没有发现目标后,她的目光绕过子女,往其他人身上继续寻觅。 仍旧没有发现要找的人时,老奶奶高涨的精神渐渐消失,眼睛里的光也慢慢暗淡。 老奶奶的大女儿以为她在找大外孙,便对她说:“妈,秋一那孩子在赶来的路上,过一两天就到了,你不要太挂念。刚刚月儿姑娘来看你了,还给你安排了单人病房,我们等下就搬过去。” 老奶奶暗淡的眼里带着无尽的失落,她摇着头,嘴里啊啊哦哦了几声,目光又在病房里寻觅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要找的东西后,把目光投向了布帘后面。 这时进来了一位医生和两名护士,满面笑容地告诉老奶奶的儿女们,已经安排好了新的病房,移动床也到了门外,老奶奶可以立即搬走。 老奶奶的儿女们商量了一下,便叫门外送礼的人进来帮忙搬东西。 老奶奶似乎不乐意,一边嘴里啊啊哦哦乱叫,一边甩手踢脚耍赖,只是抵不过儿女们的劝说和强制行动,被小儿子和大女儿轻轻抱到了移动床上。 老奶奶自知是自己无理取闹,虽然不甘心,但到了移动床上,也不好意思再强求,只能认命地安静躺着,等待被推到新病房去。 老奶奶被后辈们推出房门口时,里间的戚肖龙又喊了两声妈。 再次听到“妈”的老奶奶霍地坐了起来,把推着她前行的儿女孙辈们吓了一跳。 这次她的反应强烈,双手指着原来的病房,一意要回去。儿女们一边推着她,一边把她伸出去的手按进被窝里,把她轻轻按倒到床上。她却像疯了一样,拼命地挣扎着要坐起来,大声地啊啊哦哦叫喊,儿女们对她又是劝慰又是责骂,她就是不听,她就像一个为了得到某个玩具而向父母耍泼的小孩。 老奶奶虽然说不出话,但她的叫喊声音量却很大,原本安静的走廊,从十几个病房里伸出二十多个脑袋,好奇地打探她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戚肖龙走到门口,也被吵闹声打动,循声望去,见是刚才那位同一个病房的老奶奶,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在与子女吵闹。 戚肖龙心想:儿孙满堂、子孝孙贤的老人家何故还如此闹心? 他一时想不通,叹了一口气,往与老奶奶反方向的电梯厅走去。 刚转身走了几步,背后传来了一声重物摔落在地的闷响,戚肖龙回头一看,原来是那老奶奶从移动床上摔了下来。老奶奶哭喊着、挣扎着往他这边爬,却被她的儿女们按住,双手在地上抓扒。 戚肖龙看着老奶奶的疯狂模样感到心酸,忍不住想要去帮她,但又一想,那么多儿女,尚且不能宽慰她的心,自己一个外人能做什么呢?摇了摇头,继续向电梯厅走去。 “妈!”老奶奶的大女儿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流着眼泪大叫一声。 老奶奶不为女儿的跪叫而心动,反而因被女儿挡住了视线而捉急。她捉急地把头偏向一边,视线绕过女儿看到戚肖龙的背影渐渐远去,激动得双手指甲在地上刨出了血。当她看到戚肖龙就要进入转角时,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喊出了积压在心里二十多年的思念:“阿海!” 老奶奶的声音并不响亮,带着沙哑干涩的嗓音,却让近旁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嘈杂的走廊突然变得安静,老奶奶的儿女、亲人,所有认识她的人,都用惊呆的目光看着她,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她已经哑了二十多年,没有人想到她突然间会说话! “阿海!” 如果第一次不够响亮,还有人没听见,如果第一次还有人怀疑,那么老奶奶第二次喊出的两个字,就不会再有人没听见、不会再有人怀疑。 戚肖龙听到了老奶奶两次的叫喊,每一次都直冲心底最深处尘封的记忆。 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他不叫“阿海”,但他能感觉到老奶奶是在喊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叫他“阿海”了。 老奶奶的大女儿激动不已,她的声音禁不住地打颤:“妈,你能说话啦?!你终于又能说话啦!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忘不了阿海,当初你因他而哑,现在能说话也是先喊出他的名字。妈,你不要再喊阿海了,你还有我们,你不要叫阿海的名字,你叫我,你的大女儿刺兰,叫你的小女儿汐汐,叫你的儿子郭汤……” 刺兰说着,忍不住抱住母亲痛哭起来。 老奶奶也是老泪纵横,用手指着戚肖龙,用干涩沙哑的声音说:“刺兰,我的女儿,你的弟弟、我的儿子阿海,他回来了!” 刺兰和她的弟弟妹妹们,循着母亲的手指,看到了站在走廊尽头的戚肖龙。 “妈,那孩子是有几分像阿海,但你想想,他才几岁?他最多也就十七八岁,和你的大外孙秋一差不多的年纪!阿海还在的话,已经四五十岁了,和我们一样老了!”刺兰哭笑不得地说道。 “你们忘记了阿海的样子,我可没忘记,快去叫他过来,不要让他再走丢了。”老奶奶激动地说,手脚又开始乱舞。 刺兰按住母亲的双手:“妈,你这样子会吓到那孩子!” 老奶奶急了,说:“我叫他阿海他就站住了,他不是阿海谁是阿海!你看那个……那个……那个月现在是什么样子!” 刺兰哭笑不得:“月儿姑娘那是保养得好才显年轻。再说,那孩子的父母就在你刚才的病房里,你也听到他叫里面病房的阿姨为妈了,他的妈不是你!我的妈,你就别闹了,如果你不喜欢月儿姑娘安排的病房,我们重新给你安排一间,行不行!” 老奶奶噘起嘴,发起脾气:“阿月害了我儿子,她当然得回报我,我干嘛不住她安排的房间?那个就是阿海,如果他再走了,我就立刻死在这里!” 刺兰也生起气来:“这几十年,你把多少个人当作过阿海了,你又说过多少次要死了?如果这次还不是阿海,以后你就不要再跟我们提阿海!不答应我们,就不给你把那孩子叫过来,你爱死就死,我们也不管你了!” 老奶奶非常肯定也非常急迫地说:“他就是阿海,我以前也见过他,都是你们不相信我!我答应你,快,快,趁他没走,快去把他叫过来!” 刺兰无奈,只得对弟弟说:“郭汤,你去把那孩子叫过来一下,好让老家伙死了这条心!” 第八十七章 老奶奶眼中的戚肖龙 戚肖龙站在走廊尽头的转角处,观望了许久,见老奶奶不再吵闹,正要离开,却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快步走过来,指着老奶奶有点紧张地对他说:“不好意思了小兄弟,打扰你一下,额,可能也要麻烦你一下……额,是这样的,我妈年纪大了……额,她脑子有病,她看你觉得你有点像我以前的哥哥……额,她想叫你过去说几句话……额,你不要误会,老人家年纪大了就会想儿女……额,你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哥哥,我们只是想你跟她说几句话,好打消她脑子里的念头……额,不论她说什么话,你都不要在意……额,不会耽误你多久的,能帮帮我们吗?额……” 男子说得诚真意切,戚肖龙见那老奶奶也可怜,便答应跟他过去。 老奶奶已经被女儿们扶了起来,戚肖龙刚走近,她就一把捉住他的手臂,老泪纵横地说:“阿海,他们认不得你了,我却认得,我不仅认得你的样子,我还记得你的声音,我听到你刚才叫我了。” 戚肖龙把手放到老奶奶的手背上,一边安抚着她,一边笑着说:“老奶奶,您认错人啦,我不是您的阿海,我姓戚,名字叫肖龙,我也没有叫过您。” 老奶奶愣了一下,泪眼惊愕望着戚肖龙,突然间哭得更欢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道:“阿海,我是你亲妈啊!你怎么能叫我老奶奶?天啊,你怎么能这样!亲娘不会弃丑子,亲儿却要忘老娘!你姓郭,不姓戚,你身上戴着郭家的传家宝,你拿出来让你的兄弟姐妹们看看,你自己看看,那是只有我们郭家才有的流光星宝石。” 戚肖龙大惊,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胸前衣服里面的项坠宝石,心想:她怎么会知道自己身上有块宝石?她口中的宝石名字也可以用来形容自己的宝石,她口中的宝石应该与自己的相似,看来她不仅知道自己身上有宝石,而且还知道是什么样的宝石。 老奶奶见戚肖龙捂着胸口,却没有把宝石拿出来,便亲自伸手去拿,戚肖龙连忙阻止:“老奶奶,你不要硬抢。” 老奶奶的儿女们连忙把她拉开,训斥她说:“老家伙,越老越糊涂了!” 老奶奶转头骂道:“你们才糊涂,你们认不得自己的兄弟,还认不得曾经争抢的东西吗?让他拿出来给你们看看,给瞎了眼的你们看看!” 儿女们哪好意思要求戚肖龙,一边给他赔礼道歉,一边把老奶奶强行拉走,把老奶奶急得杀猪一样嚎叫。 戚肖龙劝住了老奶奶的儿女们,把宝石拿了出来:“这就是我的宝石。” 看到光点游动像流星雨不断划过夜空的水滴状宝石,老奶奶突然安静,她的大女儿却像看到鬼一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张口结舌。 刺兰松开了捉住母亲的手,拿起戚肖龙的宝石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声音打颤地问:“你这……是哪来的?” 戚肖龙说:“是我父母给我的。” “你父母现在在哪?”刺兰问。她望着宝石出神,忘记了戚肖龙的父母就在刚才的病房里。 戚肖龙扭头看向病房,发现母亲已经站在病房门口,眼里满是惊恐与泪水。 戚肖龙大惊,急忙跑过去,紧张地问:“妈,你怎么了,是不是爸……” 母亲摇头打断了戚肖龙:“你爸他没事。” 刺兰也跟了过来,正要说话,戚肖龙的母亲却说:“我们到病房里面说吧。” 刺兰和弟弟妹妹们把老奶奶扶回到原来病房的病床上,戚肖龙和他的母亲先到里间病床看了一下他的父亲。 戚父还在昏睡,小晚在床边看着他。戚母深情地看着她的丈夫,对戚肖龙说:“有些事得告诉你了,我怕再拖下去有一天我也会和你爸一样突然不省人事,让你一生都活得不明不白。” 戚肖龙惊讶地看着母亲:“妈,你说什么呢?” 戚母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外走:“我们到外间说吧,这事应该和他们有关。” 留下小晚照顾父亲,戚肖龙和母亲来到外间,拉上中间的布帘,刺兰连忙给他们端来两张圆凳,让他们坐下。 戚母刚一坐下,就紧紧捉住刺兰母亲干枯的双手,流着泪叫了一声:“大姐,是我们对不住你!” 接着,戚母说出了下面的话: 我患有严重的生育疾病,和丈夫结婚之后,花了近二十年也无法怀上孩子。二十五年前,我终于如愿,生下了一个男婴。可惜好景不长,刚出生不久的儿子,就被查出遗传有我身上的疾病,而且是比我严重的重症,无法医治。 儿子活了不到半年,就走了。我和丈夫伤心欲绝,失去孩子的我们第一次对生活失去了勇气。 在我们结婚前,我就已经被查出患有遗传病,丈夫是瞒着他的父母与我结婚的。婚后我久不怀孕,被公婆发现了原因,他们强迫丈夫与我离婚。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丈夫和公婆,所以我答应公婆跟丈夫离婚。 可是丈夫死活不肯离婚。虽然他很爱我,但我觉得他是出于同情我,才会和我结婚、才会不肯跟我离婚。 逼他离婚的那一天,他深情地看着我说:“从我心里确定要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刻起,我对未来的所有规划、我对未来的所有幻想、我对未来的所有憧憬、我对未来所能想到的一切,都有你,都离不开你,你是我心中未来生活里唯一的女主角。无论贫穷富贵、无论生病健康,生活是好是坏,我都不会离开你。结婚时的宣誓,不过是说出了我的心里话。若要我离开你,只有在我死去之后我才能做到!” 丈夫以死要挟,之后不管是我们夫妻之间还是公公婆婆,都再也没有提过离婚的事。 我们一心为了要到小孩而奋斗,不管流了多少次,我们依然信心满满。但对生活充满二十年信心的我们,一次又一次失去孩子的我们,在失去唯一一个出生并进入我们生活半年之久的孩子之后,终于还是失去了面对生活的勇气。 那几天一直下着大暴雨,丈夫和我用我们打鱼的渔船送我们的孩子出海,狂风暴雨中,我们的孩子淹没在巨涛中。 在我们返航的时候,我们都认为那是我们最后一次出海,因为我们就要搬离海边,我们要到一个没有人知道内陆深处,平平静静地度过我们的余生,没有孩子烦恼的余生。 就在我们快要回到岸边的时候,丈夫看见海里漂着一个人,他不顾风浪的危险,跳进海里把那人救了起来。 第八十八章 十五岁的男婴 丈夫把那人救到船上的时候,发现他还有呼吸,我们连忙把他抬到船舱里急救。 经过十多分钟的努力,他终于醒了过来,张开眼睛好奇地看着我们,什么话也没说,也不起来,就静静地躺着,望着我们。过了不一会,他突然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任凭我们怎么叫,都叫不醒。 父亲把他背回岸上的家里,希望他睡醒之后,体力恢复能自行离开。 他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丈夫仔细给他检查了身体,发现他身上没有伤口,一处伤口都没有,我们猜他可能只是溺水。 他身上除了戴着一条有着奇怪宝石的项链之外,再没有其他东西。 等他第二次醒后,我们便问他是谁,但他依然只是张着眼睛看着我们不说话,无论我们问他什么,他都不答,我们甚至威胁他,他也不理会。我们强行把他扶起来,他竟然坐不稳,把他放下之后,他很快就又睡着了。 一连过了两天,他天天都是这样,醒来只有几分钟,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张着眼睛到处看看,然后又睡了过去。 丈夫和我都很惊讶,决定请个医生来给他看看,偏偏那几天村里的医生外出了。 我们无奈,那时也没想过要报警,只好等待着,看他除了会睡觉之外还会干什么。 到了第三天,他又醒了,这次他虽然还是没有说话,但嘴巴却发出像婴儿一样的啼哭声,声音很细很小,根本就不像他一个小伙子能发出来的声音。 我们不知所措,见他盯着桌子上我们遗忘在那里的奶瓶看,那是我们儿子的奶瓶。 丈夫好奇地把奶瓶嘴放到他的嘴边,他就像一个婴儿一样吮了起来。我对他的行为样子感到很害怕,但丈夫却很兴奋。 丈夫对我说:“你看,这就是妈祖娘娘赐给我们的儿子。” 我说:“他明明就是一个大小伙呀!” 丈夫说:“他可能溺水的时间过长,导致脑袋长时间缺氧造成脑损伤,脑损伤使他忘记了以前的所有一切,包括生活技巧都忘记了,现在的他虽然身体年龄有十几岁,但他心理和生理年龄实际就像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丈夫因为我的病,看过很多医学方面的书,我虽然觉得他说得头头是道,但我并不相信他的话,我认为他是因太想念儿子而发了疯。 我很担心丈夫,我更害怕躺在我们床上的那个年轻人,怕他对我们使坏。但后来的一切,打消了我的担心害怕,证明了丈夫是对的。 被丈夫救回的那个年轻人,轮流在我们岸上的家里和渔船上躺了一年,除了吃饭就是睡觉,丈夫像侍候亲儿子一样侍候着他,出海打鱼都带着他。丈夫不让别人知道他的存在,除了我,前几年里,哪怕是丈夫的父母也不知道他的存在。 出海时,丈夫专去无人的海域,让他到甲板上晒太阳补钙。 在家时,如果来了客人,丈夫就把他关进房间里,往他嘴里塞个奶嘴,没有其他人时,则用婴儿床改大的推床把他推出来在客厅里溜达。 看着他们平时像父子一样嬉笑,我只能躲到角落里哭泣。 在丈夫的强烈要求下,我答应严格保密,但有时候我真的好想趁他们睡着之后,把丈夫的“儿子”扔回海里。可是一想到丈夫和“儿子”在一起时,丈夫会前所未有地开心,我就不忍心动手。 有一天,我身体不舒服,正在家里午睡,丈夫突然推着他的“儿子”,急匆匆跑进来,我看到他的眼里含着泪水,也知道那泪水不是为我流的。 他激动地对“儿子”说:“快叫妈妈!” 儿子眨巴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我第一次注意到他竟然有着一双如此天真的眼睛,和我儿子的眼睛一模一样,为什么我之前一直都没有发现——望着我,用婴儿般的声音,奶声奶气地叫了我:“妈妈……” 那一刻,我哭了!我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抱着他,让眼泪尽情地流下。 我这一生在追求的,就是有一个人叫我妈妈! 丈夫看到我终于认同了儿子,欣慰地笑了。我知道,他心里的大石落下了。 为了弥补我一年来的过失,我开始抢着照顾儿子。 妈祖娘娘大慈大悲,不仅送了我们儿子,还保佑我们平安、送给我们财运。 有了儿子之后,我们出海再也没有遇到大的风浪,每次出海,都能平安归来。 有了儿子之后,花同样的时间,我们打到的鱼却比以往多出好几倍,丈夫说是妈祖娘娘给儿子带来的福气。 儿子慢慢成长,渐渐学会说话走路。虽然他的年龄、智商都在快速增长,但他的相貌一点都没有变化,还是初见时的样子。 丈夫和我商量,要把他当作我们原来的儿子。原来儿子的出生证明和户口都办好了的,可以直接套用到他身上,这样他就名正言顺地成了我们的儿子戚肖龙。 有了身份之后,儿子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长,上学读书、出行游乐都不耽误。 刚上小学的时候,我们还担心他会受到同学排斥,但后来发现,他不但没有受到排斥,反而更受同学欢迎。一来是他学得快学得好,二来是他身体比其他同学高大,且心地善良,同学们乐意和他玩,可以得到他的保护,免受其他同学欺负。 在上初中前,他的年龄和相貌引起别人质疑,好在当时没有网络,信息闭塞,质疑的只是少数身边人,上了初中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质疑他的身份。 他很聪明,也很勤奋,他的成绩一直都处于年级前列,他比普通人提前几年完成了学业,参加了他喜爱的医学工作。 本不打算这么快把这些事告诉他,但遇到了你们,而且我也意识到,我和丈夫也老了,如果我们再不告诉儿子真相,怕有一天我们突然走了,他会永远不知道真相。 阿龙虽然不是我们的亲生儿子,除了第一年里我忽视他,之后一直到现在,我们都把他当作亲生儿子看待。 第八十九章 再见前世情人 戚母眼里含着泪花,平静地说完戚肖龙的来历。 知道真相的戚肖龙,强压住心里繁复的心情,捉着母亲的双手,即使泪流满面,也强颜欢笑:“妈,不管我的生身父母是谁,你和爸永远都是我的亲妈亲爸,我永远都是你的儿子,就算你们要赶我走,我也不会离开你们,我这辈子赖定在你们身边,当定你们的儿子了!” 老奶奶迫不及待地问戚肖龙:“阿海,现在你该相信我就是你的亲生母亲了吧?” 戚肖龙为难地说:“对不起,我不能凭一个宝石就认您为母亲,我对你们一点记忆、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就像是第一次见到你们。” 戚肖龙不肯承认自己,老奶奶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忽然想起身上带着儿子过去的相片,忙掏出来给戚肖龙看:“这是你当年的相片,你看是不是和你一样?” 那是一张揉皱得不成样的相片,滴满了密密麻麻的泪迹,布满了皱痕,皱痕把相片上的一张脸分成了好几块破裂的碎片,可以看出相片的拥有者对相片里主人公的思念,却看不出相片里主人公的相貌。 戚肖龙看了半天也看不出相片里面的是人是鬼、是男是女,于是说:“过了那么多年,凭相片到底难以辨别,即使我跟你儿子长得一模一样,也有可能不是同一个人,最好的辨认方法是做一个亲子鉴定。” 刺兰忙说:“亲子鉴定自然要做,你的记忆也得恢复,如果是因我们的相貌发生了变化,导致你无法想起过去的事,那么有一个人你应该能记得。二十多年来,她的相貌和你一样,保持在十七岁的时候,没有一丝改变。” 老奶奶连忙叫道:“对、对!你忘记了我们,你应该记得她。”忙对刺兰说:“快打电话叫阿月过来。” 刺兰果然打了一个电话,通完话之后,她对戚肖龙说:“如果你看到她记起了什么,你不要激动,毕竟二十多年了,很多人很多事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比如我,不仅成了母亲,还当上了外婆,还有你的弟弟妹妹们,也都成了家,有了儿女。阿月已经今非昔比,她成了水仙花市市长的夫人。” 戚肖龙明白刺兰的意思,点点头:“如果我真的多了这么多弟弟妹妹、侄子侄女,甚至外孙子女,不激动才怪呢。” “如果你没有这块宝石,你长得再像我弟弟,我也不会相信你就是他。我敢确定你这块宝石和我弟弟那块一模一样,当年我弟弟死的时候,他的宝石消失不见,但挂着宝石的项链还挂在他的脖子上,他的项链也和你这条挂着你的宝石的项链一模一样。 我记得很清楚,他为了救他已经死了一天的女朋友,一同进到蒸气仓进行蒸气治疗的时候,他的项链上还挂着宝石,但到了第二天一早,蒸气仓被打开,发现他死了,他的宝石也消失了。 他进去之后就没有出来过,我们在蒸气仓里找不到宝石,我们怀疑宝石是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他是带着没有宝石的项链下葬的,现在你却带着他的宝石和项链,实在不能不让我认为你是我复活的弟弟。 我弟弟的女朋友死了一天,被埋进坟墓里也能复活,我弟弟能复活我也不觉得奇怪了。” 戚肖龙跟刺兰一家不冷不热地寒暄了一阵,突然从外面闯进一个人来。 只见她穿着非常合身得体的女式西装短裙,年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但却显得成熟优雅;相貌俊美,虽然带着年轻的气息,却不乏威严。 跟着她进来的还有几个穿黑色西装的男子,像是她的保镖。 戚肖龙一看到她,突然就记起了一句话,一句他想不起来的女人告诉他的话:你再见到她时,你就会想起这句话,当你再爱上她时,你就会恢复所有的记忆。 紧接着,他清楚地感受到脑海深处出现一团前世的记忆,但那久远的记忆被一层像保鲜膜一样的封印包裹着。那封印隔开他前世和今生的记忆,让前世的记忆无法融入今生的记忆里。他只隔着封印看到前世记忆的封面,无法看到前世记忆里的详细内容。 记忆的封面,就是刚走进来的年轻女孩,她受到久远记忆的偏爱。 戚肖龙望着年轻女孩,心里却想起了小夜。一想起小夜,被封印的前世记忆突然奔腾起来,像洪水一样冲击着封印。 记忆的洪流很快冲破保鲜膜封印,时间仿佛在倒流,他想起小夜,想起水仙花市医学院录取通知书,想起成功给一个未满半周岁的婴儿做换肝手术,想起第一次上手术台,想起第一次穿上白大褂,想起大学毕业,想起父母不舍的眼神,想起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想起高考,想起第一次发现父母衰老的痕迹,想起中考,想起第一次离开父母时偷偷哭泣,想起跟父亲吵架,想起第一次随父母进城,想起发现自己力大无穷,想起父母的渔船,想起父母第一次大声吵架,想起父母年轻时的笑脸,想起第一个生日蛋糕,想起第一次下水游泳……接着是一片空白,再接着是前生的记忆,想起在蒸气环绕的谷仓里抱着秦时月,想起听到秦时月的噩耗,想起秦时月落水,想起第一次与秦时月约会,想起收到秦时月的第一封情书回信,想起高考,想起高中三年对秦时月的苦苦暗恋,想起为秦时月治好重感冒,想起第一次给同学治病,想起第一次见到秦时月,想起中考成绩全县第一,想起治好邻村乔大爷的瘫痪,想起节假日就有很多人来找自己看病,想起第一次给外人看病,想起治好前生父亲的肝病,想起第一次给自己开中药治感冒,想起发现家里的医书药典,想起前生的母亲、爷爷、奶奶、兄弟姐妹,想起宝石项链…… 戚肖龙的前世记忆瞬间恢复,他呆呆地望着年轻女孩,脱口而出叫道:“小月?” 年轻女孩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她礼貌地问戚肖龙:“你是在叫我?” 片刻之后,戚肖龙才回过神来,对女孩礼貌地点点头,就匆匆把视线转移到老奶奶一家身上,目光最后定格在老奶奶的脸上,再没有离开。 戚肖龙凝视着老奶奶沧桑憔悴的脸,快步走到她面前,哽咽着叫了一声:“妈,你怎么这么老了?”终于忍不住,任由豆大的泪水喷涌而出,随即扑通一声,双膝跪在老奶奶面前,哭着说道:“妈,儿子不孝,让您牵挂了!” 戚肖龙说着,给亲生母亲磕了三个响头,磕完转身给兄弟姐妹们也磕了一个,大声说道:“谢谢你们,替我照顾咱妈!” 第九十章 秦时月 老奶奶早已哭成一个泪人,把戚肖龙紧紧搂着,她的儿女们也都红着眼围着他们。刺兰在戚肖龙喊出“小月”那两个字的时候,眼泪就已经开始落下。 秦时月一脸迷惑地看着刺兰的一家,她在接到刺兰的电话后,以为她的母亲出了事,便急匆匆坐上直升机赶来。她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叫自己“小月”的这个陌生年轻男子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待亲生母亲的情绪稳定下来后,戚肖龙来到戚母面前,也是双膝跪下,说:“妈,您也是我亲妈,我既是郭海,也是您的亲儿子戚肖龙!”说着抱住戚母。 郭母蹒跚走过来,和他们抱在一起,流着泪对戚母说:“对,他是我们的儿子,也是你们的儿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秦时月这时才听明白,原来这个眼熟的年轻男子,竟然就是当初为了救活自己而把他自己闷死的初恋情人郭海!没想到他不但没有死,反而也像自己一样保持着当年的相貌。 她现在的心情除了感到五味嘈杂之外,感觉不到对他的一点点爱意。 二十多年前,她活过来之后,失去了所有记忆,家人在确认无法恢复她的记忆后,只得让她重新面对生活。 家人觉得他最对不起的是郭海,于是首先就给她看郭海的相片,希望她第一个记住郭海,记住她的初恋情人。 看着相片里那个一脸书生气的少年,她就觉得好笑,心想自己怎么会爱上他?幸运的是他已经死了,她不用再去和他恋爱,只要假装看着他的相片思念他就行。如今,她连那张相片什么时候丢了都忘记了。 眼前的郭海比记忆中相片里的要成熟一些,但对他的印象还是停留在书生气上,等他们哭够了,她才热情地与郭海打招呼,与他握了握手,说:“能再次见到你,真是三生有幸!” 戚肖龙扶了扶眼镜,透过泪痕弄浊的镜片,看着这个当年深爱着的女人,心里想着的却是小夜。 除了相貌外,他觉得这个女人好陌生,举手投足间都没有当年的样子,反而觉得小夜更有她当年的神韵。 他知道二十年,是谁都会改变,自己也从当初少不更事、年轻气盛变成现在心平气和、深思熟虑。 他不会指望她会爱上自己,因为自己也再难以爱上她,但他很感激她,感激她照顾自己的母亲。 与她握着手,戚肖龙诚挚地感激她说:“谢谢你照顾我母亲,秦时月!” 听到戚肖龙直呼自己的姓名,并且在他的眼里,除了真诚的感激外没有其他的期盼和要求,秦时月心里松了口气,笑着说:“照顾咱妈是分内的事,换作你是我,你也会这么做的,不是吗,郭海?” 秦时月见戚肖龙的眼泪不停地流下,接着说:“现在你们一家团聚,不是更应该笑吗?” “是的,确实应该笑。”戚肖龙微微一笑,但眼泪依然不止。 刺兰连忙把弟弟妹妹和弟弟妹妹们的子女带过来,介绍给戚肖龙:“这是小弟郭汤,你离开家的时候他才五六岁,他对你的印象可能不是很清晰了;这是他妻子邓洁,这是他们的两个儿子。这是二妹郭汐汐,这是他爱人陆英俭,这是他们的女儿陆昘、儿子陆咏俊。我嫁给了邻镇的阮家,生了一个女儿,就是她,她抱着的是我外孙,我还有一个儿子,叫阮秋一,他不在这里。爷爷和奶奶在你离开后不久,就相继走了。爸的身体很好,不仅不用照顾,还能下地干农活。” 一一与家人打过招呼后,戚肖龙突然想起少了一个人,转身问刺兰说:“姐,京弟呢,怎么不见京弟?” 郭母一听他提到京弟,又开始痛哭起来,泣不成声。 刺兰一边安慰母亲,一边对戚肖龙说:“京弟在你入葬后不久就离家出走了,有人说他离家出走前,曾见他在你的坟前徘徊,后来就不知所踪,直到现在也没有他的消息。” 戚肖龙听了大惊,原来在海外孤岛上遇到的郭京真是自己的亲弟弟,现在不知道他一家人怎么样了。 他不敢把遇到京弟一家的事告诉家人,告诉他们只会让他们更担心更难过之外,于事无补。囚禁郭京的闬昌能力太过于强大,如果小晚所说属实,地球上没有人能打败闬昌。 他又一次感到自己力量的微弱,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胸前的宝石。 刺兰大姐突然问他说:“你当年被埋进了墓里,是怎么活过来的?” 戚肖龙摇摇头说:“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晚之前和那晚三年之后的事,中间的那三年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如果说我是被装进了棺材里,并盖上棺盖钉上铁钉,没有其他人的帮助,我是不可能出得来的,那么是谁把我救了出来呢?” 刺兰问:“会不会是京弟?他接受不了你的死亡,把你挖了出来?” 戚肖龙非常肯定地说:“不会是京弟,另有他人。” 刺兰奇怪地看着戚肖龙,对他如此肯定救他的人不是京弟感到惊讶。 郭母打岔说:“不记得就不记得吧,也许是大雨把你冲出去的。过去的晦气事就不要再提了,阿兰,赶紧打电话告诉你爸,说他的大儿子阿海回来了,叫他过来和我们一起一家团聚!还有,打给你老公和秋一,叫他们也都过来!” “妈,你身体都还没好,就瞎折腾,要团聚也不是在医院团聚,要等你病好出了院,我们一家人在家里团聚……”刺兰说到这里,看见戚母独自在抹泪,忙走过去亲热地握着戚母的手,“当然,还要等叔叔出院,和阿姨一起回去,这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团聚。” 戚肖龙连忙回到戚母身边,扶着她的肩膀,说:“妈,你不要太难过,爸只是因太想念我导致气血攻心,医生已经给他疏导好了,很快他就能醒过来。你不相信那些医生你也得相信你儿子我嘛。大姐说得对,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等爸好了,我们就一起回家。”说着把戚母扶到里间病房,小晚像个懂事的姑娘,迎上来一起扶着戚母坐到凳子上。 戚母见小晚不仅长得漂亮,还懂事孝顺,心情好了不少,一边夸赞她一边对戚肖龙说:“我跟你爸正准备给你张罗一门亲事,想不到你在外面找到了一位这么漂亮懂事的姑娘,你也不早点告诉我们。这孩子是哪里人,今年多大了?” 戚肖龙正要回答,小晚却抢着说:“阿姨,我的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家里除了我就只有我姐姐。我不是你儿子的女朋友,其实我姐姐才是啦,我姐姐长得比我还漂亮还懂事呢!” 养母一愣,忍不住笑了:“我觉得你已经是天下第一美的姑娘了,想不到你还有个比你漂亮的姐姐,我们乡下人果然是井底之蛙。什么时候把你姐姐叫过来,给阿姨看看?” 郭母一家人也跟着戚肖龙进来看望戚父,虽然他们在同一个病房,却从没有进过里间。进来看见天仙般的小晚,又听她说她更漂亮的姐姐是戚肖龙的女朋友,不免都替戚肖龙高兴。即使是这个天仙般的女子故意抬高她姐姐的身份,按理她姐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戚肖龙却说:“妈,你别听她胡说!” 小晚欲要狡辩,被戚肖龙使了个眼色,只得把话咽了回去,自己对自己嘀嘀咕咕自言自语起来。 刺兰看到里间的病房空荡荡的,对弟弟使个眼色,郭汤会意,出去了一会,不久就带着几个人回来,把一同捧回来的鲜花礼品摆满了里间病房的每个角落。 郭母被刺兰扶着,也来到戚父的床前,看了一下戚父,安慰了几句戚母,突然抓起戚母的手,说:“妹妹,阿海是我的儿子,也是你们的儿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刺兰带头,弟弟妹妹跟着,一起对戚母和昏睡的戚父说:“爸、妈,我们都是您的儿女!” 第九十一章 善意的谎言 一直到了深夜,戚父都没有苏醒。 秦时月在离开前,吩咐医院多派两个专家来为郭母病房的两个病人治疗。她是市长夫人,医院不敢怠慢,一共派出了四个专家二十四小时轮流候命。 戚肖龙从专家口中得知,郭母身体已无大碍,戚父虽然还处于昏迷状态,但身体已经在好转,很快就会苏醒。 水仙花市医学院是全球最有名的医院,里面的专家也是全球最好的专家,戚肖龙没有理由不相信专家说的话。 说起水仙花市,它是刚成立不到二十二周年的年轻大城市,它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却比任何一个国家都富强。 虽然它只是一个城市,哪怕是世界第一也是唯一的超级大国,也不敢公开或暗地里跟它叫板。 它的各行各业几乎都是世界第一,世界第一的政府,世界第一的军事,世界第一的商业,世界第一的基础设施,世界第一的教育,世界第一的医疗,世界第一的服务……除了医术输给医神只得了个世界第二外,一切都是世界第一,没有哪个国家、哪个机构、哪个人不承认它。 世界各国的人,都为成为水仙花市的市民挤破脑袋,因为水仙花市的市民享有世界第一的社会福祉,只要能当上水仙花市的市民,子孙三代衣食无忧。 但要当上水仙花市的市民却非常艰难,必须是所在行业的翘楚才有资格拿到水仙花市的绿卡,哪怕极普通的清洁工,也得是清洁能力在全球名列前茅者。 水仙花市医学院是世界第一的医院,对本市市民全免费用诊断治疗,无需预约,现场排队,当天诊疗;对外地患者,每月限定接收名额,收费诊断治疗。 医院每月一号对外地患者开通预约通道,经常不出半分钟一个月的名额就被约满,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外地患者常年无法约上号,而约上号的患者,不分急病慢性病,全按排号顺序进行先后诊疗,往往要等上几天、十几天,甚至二十几天。 郭母非水仙花市市民,之所以无需预约就能到本市医学院进行诊疗,自然是拜市长夫人所赐。而戚父之所以也无需预约就能到本市医学院进行诊疗,则因为戚肖龙。 戚肖龙医术高超,已被水仙花市医学院录取为第二十二届进修生,虽然要一年后才能正式进入水仙花医学院,但他已经成为水仙花市准市民,拥有本人及五位亲属作为本市市民看病的权利。 至于创办水仙花市的市长是何人,很少有人知道,平时市长的所有事务,都由市长夫人秦时月打理,市长只在幕后操作。 有人说市长拥有一个和月球一样大的金矿,有一支科技领先世界五十年的科学队伍,有一位高级文明外星盟友,也有人说市长本人就是外星人。 二十二年前,市长独自来到一块被所有国家都看不上的贫瘠之地,种下了一粒水仙花种子,当水仙花开花的时候,一座世界上功能最强大最齐全的城市就成立了。 戚肖龙送戚母回到秦时月安排的酒店休息,酒店就在医院里,他的兄弟姐妹也住在那里。 到了房里,戚母望着戚肖龙,想嘱咐他几句话,张开嘴却不懂怎么叫自己的儿子:“阿龙……阿海……” 戚肖龙扶戚母坐到床上,温柔地说:“妈,我是您的儿子,您的儿子您都不懂怎么叫啦?叫阿龙!” 戚母忍了半天的痛苦终于忍不住了,泪水像豆子,打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她的身体瘫软下去,双手捂着脸号啕大哭起来。 这是她第二次如此痛哭,第一次是失去第一个儿子的时候,现在她又失去了一个儿子。 当她站在丈夫的病房门口看到那个老奶奶说阿龙是她的儿子时,她就预见到将会失去这个儿子。 她本可以选择沉默,但她可怜那个老奶奶,所以她把真相说了出来。老奶奶很可怜,但她儿孙满堂,有人怜悯,尽享天伦之乐。丈夫病倒、失去了唯一一个儿子的她,比老奶奶可怜,但却没有人怜悯她。 当自己的儿子叫别的女人妈时,她的世界开始崩溃,由此想起以前一家三口的幸福,想到以后和丈夫孤独终老的煎熬,想到儿子孝顺在别人膝下,她感到莫大的委屈,感到天大的不公,感到面对痛苦的无能为力。 她早就想大声哭出来,但在儿子和他的亲人面前,她残忍地忍住了。 这个时候,到了只有儿子在的时候,她还想再忍到儿子离开。但一句阿龙,以后可能再也叫不到的阿龙,彻底击毁了她最后的防线。 哭,发泄心中难以承受的痛,哭出来真的好痛快,眼泪是排出体外的心里的苦水。 戚肖龙看到当了自己二十五年亲生母亲的戚母伤心至此,看到她痛苦地裂开嘴巴,看到一条条因过分悲痛而抽搐的丘壑一样的皱纹,看到眼泪和鼻涕糊满的脸,看到每过一秒就白一根的头发,看到她紧紧抓捏着衣服的干枯的双手……多像自己抢救不过来的病人的母亲,在接到独生子女死亡通知时的样子。 戚肖龙双膝跪在戚母面前,他现在就是被自己抢救不过来的已经去世的病人,在另一个世界里,看着这个世界里的母亲悲痛难过。 原来,病人死去之后,在另一个世界里,看到活着的亲人悲伤,自己也会这么难过。 戚母哭了十分钟,突然不哭了,默默地用干枯的双手替戚肖龙抹眼泪。 看到母亲宣泄完悲伤归于平静,戚肖龙说:“妈,我本来想等我把事情办好了,再告诉你真相,但现在我不得不提前告诉你,因为我对那个老奶奶说的谎话伤害到了你。” 戚母大惊,问:“你说什么?” 戚肖龙说:“妈,我是看那老奶奶可怜,才故意欺骗她说我是她的儿子的。其实我不是她的儿子,她的儿子另有其人,他救过我,并把他的所有经历都告诉了我,我才能编出那些话。她儿子因为救我,陷入了危险之中,现在生死未卜。我见了他母亲,恩人的母亲,当然要报答她,为了安慰她,我才欺骗她说我是她的儿子。” 戚母疑惑地看着戚肖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肖龙说:“我说过,我被绑架到了海外一座岛上,我之所以能逃出那座小岛,并不仅是靠运气。 我在岛上遇到了一个年轻时和我一模一样的大叔,大叔跟我一样,是被同一伙犯罪分子捉到岛上的,只不过他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被抓去了。我们被关在一起的日子里,他跟我说了他的经历,说他叫郭海,家里有多少人、都叫什么名字、他的女朋友、治病和起死回生之事等。 当老奶奶叫我郭海时,我就意识到老奶奶可能就是郭海的母亲,郭海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因为他的帮忙才从岛上逃出来的,遇到恩人的母亲,我自然要报恩,于是我就假装是她的儿子郭海,安抚她的情绪。 妈,我怎么会是郭海呢,我是您的儿子戚肖龙,阿龙!” 戚母根本就不相信戚肖龙,怀疑地望着他说:“我知道你在安慰我,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你身上有宝石,她认得那是他儿子的宝石,你不是她的儿子还会是谁的?” 郭海笑着说:“妈,你糊涂了,我当然是你的亲生儿子!说来也巧,郭海也有一块和我一样的宝石。我已经报警了,等他被救出来,我带他来见你,让他给你看他的宝石,到时你就不会东想西想了。” 戚肖龙想起了小夜的宝石,他想利用小夜的宝石,打消戚母的猜疑。 戚母却严肃地说:“我体会过失去儿子的痛苦,这痛苦我宁可自己承受,也不会让那个老奶奶去承担。她苦苦思念儿子多年,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头发苍白,喉咙也哭哑了。如果你不是她儿子,她一个哑了二十多年的老太太看到你怎么会突然说出话来,对你喊她儿子的名字? 你能这么替我着想,我心里很受用,真的很受用,这二十多年没有白养你。我现在不会再奢望什么了,只希望你爸能好过来,我还有个伴。至于我们和你家人住在一起,那是不现实的,你能够多来看望我们,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 戚肖龙抹掉挂在脸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强作欢笑:“妈,你别再乱想乱说了,我是你儿子不会有假。至于那老奶奶,我不仅会还她一个儿子,我还要还她一堆孙子孙女。妈,你照顾爸这些天太累了,今晚好好休息,爸就留给我照顾了。” 戚肖龙说着,就打水给戚母洗脸洗脚,给她擦干脚后让她躺下,给她盖上酒店干净舒服的丝绸薄被,把空调调到舒适的温度。 戚肖龙陪戚母拉了一下家常,戚母身心疲惫,很快就睡着了。戚肖龙把主灯关了,把台灯调暗,轻轻关上房门,回到郭母和戚父的病房里。 第九十二章 相似的选择 郭母已经睡着了,满是皱纹和老人斑的脸很安详,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 里间床上的戚父,依然昏迷着,海风侵蚀的脸,干枯粗糙,攀满沧桑,花白的胡茬已爬上两鬓。 其他人都去休息了,只有大姐郭刺兰和机器人小晚在低声说话,时不时轻轻笑出一两声。见戚肖龙进来,刺兰便让他带小晚去休息,两个病人由她照顾。 有医院安排的护士和专家在隔壁二十四小时待命,刺兰一人足以照顾两个老人。 戚肖龙看了一下郭母和戚父后,并没有听从刺兰的吩咐带小晚去休息,而是对刺兰说:“姐,我有事跟你商量商量,我们到外面说。” 已经当上外婆的刺兰听到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男孩叫自己姐,心里感到怪怪的,不自然地笑了笑,跟着他出了病房,来到走廊尽头的休闲阳台。 休闲阳台差不多有一个标准病房大小,种了些花花草草,有个小假山,一个小鱼池,里面游着几条肥大的观赏锦鲤,天花上吊下六盏昏暗的灯,几张休息长椅,空无一人。 两人在靠近鱼池的一张长椅上坐下,刺兰说一些戚肖龙走后家里的变化,戚肖龙说一下自己重生后的生活。 毕竟多年未见,年龄不同,已经没有什么共同语言,说说停停,气氛略显尴尬。很长一段时间陷入沉默之后,戚肖龙突然伸出右手,对刺兰说:“姐,我们握个手吧。” 刺兰惊愕地望着戚肖龙,慌慌张张地伸出一只手,却握不住戚肖龙的手,原来她伸出了左手,想要缩回来换手时,郭海已经也伸出左手,双手把她的左手紧紧握住。 戚肖龙凝望着刺兰,说:“姐,今天当我的记忆恢复的时候,我看到你,想起了小时候我们玩过的一个游戏。那时候我们村里的大人流行握手礼,我们这些小孩瞧见大人们见面就互相握手感到很好玩,于是也学他们。我和你各推着一根木薯杆,跨在胯下,想象成骑着自行车,绕着我们家的屋子,朝着相反的方向走,相遇的时候我们就学大人的样子握握手,然后继续向前,再相遇就再握手,就这样一直绕着房子走,一直相遇就握手,乐此不疲地玩了一个下午。” 刺兰静静地听着,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出来,这一次相遇,他们走了二十五年。 戚肖龙抚摸着姐姐老去的手,感激她这么多年来对父母无微不至的照顾,并为自己的过失表示痛彻心扉的道歉。 想到郭海二十五年前的那场事故,刺兰抹着眼泪说:“这二十五年来,我一直在后悔帮你做那件事,妈怪了我整整二十五年。如果我知道结果会这样,我一定和京弟把你绑起来,绑到阿月变成一堆白骨,绑到你放弃,才把你放开。”说到京弟,她的眼泪就抹不住地掉下来。 提到郭京,戚肖龙的心就往下沉,但他强颜欢笑,故意打趣说:“纵使给你十次机会,我想你也不会绑我,即使是现在的我,我也还会像当初一样去做那件事,因为并不是谁都能像我一样,能做到起死回生,不是吗?” 刺兰叹息一声,说:“就是苦了爸妈……爷爷奶奶也是因对你过度思念,早早离世。” “我对不起爷爷奶奶……”戚肖龙想起爷爷奶奶,心中一阵酸楚,他一直是爷爷奶奶最疼爱的孙子,“是我害了他们。” 戚肖龙说着,把目光望向阳台外的夜空。城市里的夜空很难看的星星,但水仙花市的夜空,就像乡下,天上挂满闪亮的星星。 “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你如今平安归来,爷爷奶奶在天之灵也会高兴的。” “希望我还能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戚肖龙说,收回看星星的目光,“我刚才给妈把了脉,她的身体还不错,虽然还没见到爸,但你说他的身体很好,我也就放心了。作为一个不孝子,我心里非常感谢你和弟弟妹妹们这些年来对爸妈尽心尽力地照顾。” “多年不见,你说话也变得客气了,我和你弟弟妹妹绝不会这样说话,因为我们都知道,作为我们爸妈的儿女,我们个个都是最孝顺的。话说你重生的人生,还是选择了学医吗?” “前世被自己医死了,不服输呀,所以要再次挑战它。” “没有再做那样的傻事吧?” “四十多岁的人了,哪还有那股冲劲。” “呵呵……” 到底是亲姐弟,话越来越多、越来越投机,时不时开个小玩笑,愉快地笑着。 刺兰看着弟弟依然年轻的脸,感叹说:“看着你这张脸,我就会想起当年的你,当年你容易冲动,脾气暴躁,我没想到你能成长成现在这样成熟。” 戚肖龙说:“我的叛逆期过了好多年了……” “我儿子秋一的性格很像当初的你,脾气臭、火气大,就是智商比不上你……”刺兰的语气变得越来越轻松愉快,但一提起她的儿子,这种变化就突然停止了,明显感到她的眼神在闪躲什么。 “他应该上高中了吧?真想见见他。”戚肖龙说。 “刚刚高中毕业,前段时间去旅游了,现在在赶过来的路上……你的眼睛没事吧?我见你都流了一个晚上的眼泪了!” “没事,来的时候经过沙漠,被沙漠的风吹的,过段时间就好了。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又来了,我们之间说话不要太客气,太客气我又把你当成外人。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离开两天,你代我照顾一下妈和我的养父养母。” “你刚回来又要离开?什么时候走?”刺兰惊讶得站起来。 “等下我就要走。” “这么急?你自己跟妈说去!” “我不能等到她醒,我也不想让她知道。”戚肖龙拉住姐姐的手,让她重新坐下。 “明天她醒过来看不见你,闹性子还是小事,就怕她想不开呀!她丢过两个儿子,你才刚找回来!” “姐,有件事我非去做不可,等我回来你就知道为什么了。妈那里,你们就先哄着,就两天,两天内我一定回来。” “……你跟你的养母说了?” “我没跟她说,不过她会理解我的。我的养父养母就拜托你们了,请你们也把他们当作爸妈对待。” “你得告诉我你到底要去做什么事,我不想再重复一次二十五年前那件事,我承受不起了!” “我还不能告诉你,等我回来,我会跟你从头说起。姐,这件事我必须去做!” 二十五年前刺兰没有阻止她的这个亲弟弟,导致他死了。现在她也没有阻止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以前那个幼稚的弟弟,她尚且无法阻止,现在这个成熟稳重的弟弟,她又拿什么去阻止?看着弟弟年轻的脸上那双眼睛里坚毅的眼神,她叹着气摇了摇头,深吸了一下鼻子,说:“我希望你这次不要再像上次那样,为了成功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有些事该放弃就放弃,该后悔就后悔,不要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快去快回,不要让老妈再想你想出其他病来。” 戚肖龙感激地握紧姐姐的手,坚定地说:“姐,我不仅会按时回来,我还会给爸、妈,给你们,给我们郭家,带回一个大惊喜!” 刺兰苦笑一下,说:“你按时回来就是最大的喜事,不奢求你的大惊喜。” 刺兰笑得很勉强、很苦涩,强装淡定的外表下有一颗痛苦的心,就是担心戚肖龙也不应该是这样的表情。戚肖龙看在眼里,担心地问道:“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刺兰假装惊讶:“我能有什么事瞒你们,是你想太多了,时候不早了,你要走就快走吧,早点回来。” 戚肖龙看着她:“姐,这么多年你唯一的变化就是看起来成熟了,其他方面你一点都没变,你心里有事我一眼就能看出,是不是姐夫家里有事?弟弟妹妹都是一家子在这里,姐夫和外甥却都不在。” 本已站起来的刺兰重又坐回椅子上,双手掩脸,一动不动,也没发出声音,静静地坐了三分钟。当她把手从脸上拿开,戚肖龙看见她满脸都是泪水,眼睛鼻子都哭红了。 戚肖龙焦急地问道:“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刺兰抽噎着说:“秋一去旅行,在一个古镇上出了事,现在都联系不上,他爸去了一个星期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听说那个古镇发生了火灾,新闻上说死了好多人,至今还有数十人失踪,秋一就是其中一个。 我不敢跟家人说,事情没结果之前我不想让他们担心,也怕传到妈的耳朵里。” 刺兰说着,拿出自己老古董级别的手机,翻出秋一的相片给戚肖龙看:“这就是我的儿子……妈说他长得有几分像你,我看就只有脾气像。” 戚肖龙接过姐姐的手机,小屏幕相册里那个一脸不屑的少年他似曾相识,翻看了几张相片后,他忽然想起,手机相册里的外甥,很像他在被送往小岛的飞机上看到的、飞在窗外的那个变大、发光的少年。 戚肖龙没有跟姐姐说他看到飞天少年的事,他安慰好姐姐后,就带上小晚匆匆离开了。 第九十三章 宇宙中心 有人说,只要速度超过光速,就能回到过去、穿越时空;有人说,只要速度够快,自己的嘴巴就能亲到自己的后脑勺。 速度已经超越光速无数倍的阮秋一在想着这两个问题。 他穿上战衣之后的眼睛,在增强视野的功能下,能看半个空段远。现在他看到的景象,从远到近,清晰变模糊、正常变扭曲、明亮变黑暗。他经过的地方,周围的空间都像扭曲了一样。 他所看到的东西都无法确认是否存在,因为远处是一百万年前的景象,到了近处,光线已经撕裂成了碎片,斑驳陆离,斑斑点点,过后回头一看,又是一百万年前的景象了。 若不是他穿着战衣,以这样的速度飞行,应该什么都看不见。也是因这么快的速度,他无法接触任何物体。这么快的速度从物体上穿过,既不会对物体造成任何影响也不会对自己造成一丁点伤害。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感觉身体只有形状而失去了实质。 他没有穿越时空! 他回到了那两个问题上,第一个问题说超过光速就会时光倒流,显然没有发生。他想光到底只是光,不会变成时间,人能追上光线去看过去的事,但人回不到过去,就像现在他能看见一百万年前的星球,却回不到那个时代。 第二个后脑勺问题,无论人跑得多快,最多能看见自己的后脑勺,那是因为后脑勺反射的光还停留在原地,而后脑勺永远都在脑袋的后面,不可能因为跑得足够快就能把后脑勺甩到了面前。 这只是秋一一个高中毕业生对时间和光速的理解,如果没有战衣,他不可能达到光速,即使能达到,那也可能就不是现在这种状态。 “战衣打破了这个宇宙里我们目前已知的规则,穿上战衣,这个宇宙的规则几乎都不适用于我们身上。”焦枢宇曾经说过。 正如焦枢宇所说,越靠近宇宙中心,战衣的能力越强,速度也越来越快,秋一感觉到身体的力量在不断增大。 秋一是在离目的地只有五十个空段左右才使用战衣的感觉调整功能,他想目睹一下极速飞行的过程,感受一下极速飞行状态下的时间流逝。 之前的一大段遥远路程,他没有使用战衣感觉调整功能,感觉眨眼间就飞过了百亿光年,到达了离宇宙中心只有五十个空段的定位处。 从定位处继续向宇宙中心极速飞行,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眼前出现一个亮点,亮点慢慢变大,像在地球上看到的太阳。王彩告诉过他,那个像太阳一样的亮点就是宇宙的中心。他连忙降低速度。 又飞了十几分钟,穿过越来越多、越来越厚的五彩缤纷、雄伟壮观的星尘,前方恒星的密度越来越大,星团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几乎都紧挨在一起,先前看到的太阳般的亮点,便是这些恒星团发出的。 秋一停在一个巨大的星团面前,这个巨大的星团被浓厚的星尘包裹着,在附近的星团衬托下,就像海里的小岛,而其他星团只不过是组成这个大海的小水滴。 秋一惊叹地看着这无法想象的画面,在这个恒星也是尘埃的地方,自己算是什么东西? 王彩和谷西找到了秋一。 “第一次远途飞行,你的速度是慢了。”谷西说,指着那巨大的星团,脸露担忧之色,“那里就是宇宙的中心,战衣神殿就在里面。你到之前我们已经侦查过了,战衣们正往这里集结,大部分战衣都已经到了。虽然我们耽搁了一段时间,但按道理,他们不应该会这么快集结。” “媚媚草和宋迦立呢?”秋一问。 “他们还没来到,正往这里移动,可能是在途中发生了战斗。”回答的是王彩。 “现在我们要怎么办?”秋一问。 “集结的战衣太多了,我们没有足够的实力与他们发生正面冲突,我们只能帮助你暗中潜入战衣神殿内部。神殿内部的入口就在神殿里面,现在那里应该已经被战衣守住。他们不敢进内部,但他们也不会给你进去,所以我们会把他们引开,让你溜进去。”王彩说。 “你进到内部之后,就去寻找有关战衣的资料,学会合成复活战衣的方法。如果身体感到不适,就立刻出来,不过出来时要小心洞口的敌人。”谷西说。 秋一认真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问:“你们给我多长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无法完成任务的话,怎么办?” 王彩说:“只要你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进到神殿内部最深处,你就有充足的时间去学习脱下所有战衣的方法和找到合成复活战衣的方法。在你学习的时间里,我们会设计利用谷西的禁宫戒指把战衣们一举擒获。 但如果你进去之前就被战衣发现,即使你依然能成功进到神殿内部,你最多只有五天学习时间。因为被发现之后,我们将很难再把他们一举擒获,只能靠你学成穿脱大法出来亲自一一擒获他们。 照现在的趋势,他们三天内就会全部到齐,两天内他们找不到对付你的办法,就会四散离开,到时再想把他们全部擒获,会极度困难。 所以你只有五天时间,你要在他们四散离开之前出来擒获他们。” “如果你学会了其他战衣的穿脱大法,就把你带在身上的战衣全部穿上,这样你出来时就会更加强大。”谷西说。她已经把装有许也四人的禁宫戒指交给了秋一。 秋一点点头,若有所思:“我们要怎么潜入进去呢?” “战衣神殿很大,只要小心行事,就不容易被发现,但是神殿内部洞口很小,且只有一个入口,战衣们已经围住了入口。我们能做的事,就是负责引开守住洞穴入口的战衣,让你偷偷溜进去。”谷西说。 “我们先进入战衣神殿外围,然后再见机行事。记住,千万别让战衣发现你。”王彩说。 秋一点点头,迫不及待地说:“那我们现在就行动吧!” 王彩拦住跃跃欲试的秋一:“慢着,我们这样子是进不去战衣神殿的。” 秋一疑惑地看着王彩:“那要怎样才能进去?” 王彩说:“普通人哪怕能来到这里,也进不了战衣神殿,只有穿上战衣,以真正的战衣形态,才能进到神殿里面。我们现在这个形态是压缩版的战衣形态,进不了神殿,是时候让你成为真正的战衣了。” “你是说战衣的最强形态?”秋一很是期待。 “对,等你成为真正的战衣——战衣巨神形态,你就明白我们为什么会这么强大了。”王彩说,“我们现在所站的空间位置不同,进到神殿里的时候,出现的位置也大不同,哪怕我们现在相距只有几厘米,进到神殿里面,可能就会相距几千米。”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谷西说。 “从我现在所处的空间位置进到神殿,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你站到我的位置上来。”王彩说着,让开位置,秋一飘到他原来的位置上。 “现在,把你的力量全部释放出来,在宇宙中心这里,你的力量已经达到了最大化。尽情地释放吧,这方圆一千空段内没有任何生命存在!” 作为一个理科班尖子生,秋一的理解能力比一般人略强,他知道怎么释放自己的能量,特别是能量饱和到似要爆炸的现在,那就像是怒气上来了,急需发泄一样,把爆满涨溢出来的力量发泄出来就行。 “啊!”秋一张开双腿,展开双臂,握紧拳头,仰头大吼!强大的力量从嘴里喷涌而出,他身前距他最近的三颗恒星瞬间被削去了表层,留下三个残破不堪的内核。 秋一喊完之后,心里很是顺畅,却见身上毫无变化,正自不解,王彩和谷西同时对他惊呼:“你这是干什么!” 秋一尴尬地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释放能量……” 王彩哭笑不得:“让你释放能量,不是让你把你的力量发泄出来,而是解放被你压抑的力量。你要做的是解开捆绑你的绳子,而不是握紧拳头大喊大叫。你让开,我示范给你看,仔细看好,只有一眨眼的工夫!” 王彩说完,秋一让开位置,他回到秋一的位置上,闭上眼睛,双手在胸前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嘴唇微微一动,忽然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秋一大惊,忙问谷西:“王彩去哪了?” 谷西用责怪的眼神地看着他说:“用你最犀利的眼睛看着我。”说着也站到王彩消失的位置上,闭上眼睛,双手放在头上做了个奇怪的动作,嘴唇微微一动,也忽然消失不见。 秋一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明明自己眼睛一眨都不眨,全神贯注地盯着他们,他们却毫无征兆地凭空从自己眼皮底下消失。 第九十四章 战衣神殿外围 战衣赋予秋一的眼睛留影功能,像摄像机一样,存有之前所看到的一切视角的录像。他把刚才看到的画面,以图片形式在脑海里回放。但以最慢的浏览速度,也看不出王彩和谷西消失的画面。 他改用视频的形式,观看了几遍,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接着,他把视频速度调慢,把画面变大,依然什么都没发现。 最后,他把视频画面缩放到最小、播放速度调至最快,才捕捉到谷西在消失过程中那一刹那间的画面。 原来是他们瞬间变大了,大到无法看到他们! 虽然秋一很少使用战衣的变化功能,也没有把自己变大过,但他懂得如何变大。 按照王彩说的,他解开了捆绑自己力量的绳索。力量的绳索一旦解开,他感到意识像是从一个像素点瞬间膨胀到地球那般大。张开眼睛时,宇宙已不知所踪,他置身的地方,如画中美景、未来仙境,到处飘荡着悦耳动听却十分怪异的音乐声。 脚下是清可见底、漫无边际的清水,视线之内,没有一寸陆地。 清水平静如镜子,没有一丝波纹,站在上面,硬过钢板,别说沉不下去,就是一点涟漪也不曾荡起。 水下奇光异彩,有极光般的光帘,有一闪而过的刺眼强光,有各种奇形怪状、耀眼夺目、气势磅礴的光雾,这些光交织在一起,组成水下气象万千、震人心魄如梦似幻的景象。 水上悬浮着许多山一样大的巨型长方体金属体,那些金属体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缺角、掉块、破裂、洞穿,没有一块是完整的。 金属体有竖、有横、有斜、有弯,没有一块接触到水面。有些金属块上磷光闪烁、耀花眼睛,像长满彩色发光的苔藓;有些金属块表面光滑,犹如镜子,反射七彩虹光;有些被祥云围绕,若隐若现;有些暗淡无光,漆黑一片。 所有金属体都上下飘动,四处漂移,并不是静止不动,像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空中小屋。 整个天空,被一层层厚厚的七彩祥云笼罩,漏下一缕缕金光。 秋一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最大的极限,不能再进一步变大。他收住力量,定住形态,才想起启动巨神形态时,没有站在王彩和谷西消失的位置上,导致没有跟他们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这里就是战衣神殿外围吗?”秋一心想,“不管是不是,先找到王彩和谷西要紧!” 秋一飞到附近一块最高的金属块上。远看金属块像一座空中小屋,到了上面,才发现大如小岛,站在上面就像站在大陆上一样。他正想用战衣通讯功能联系王彩,旁边突然刮起两股旋风,风停之后,出现两个身穿发光护甲的男战衣。 一个是中年人,留了一脸很适合脸型、很漂亮的络腮胡子,却给人一种故作深沉的感觉;他头上的短发,剃成一个复杂的圆形魔法阵型图案,身上的紫色护甲,烙了各种奇异的魔法阵型,护甲上的光由魔法阵型发出。 另一个有一张圆圆的脸,有一双显得过大的眼睛,五官都很挑剔,但是一组合起来,是秋一见过的除了背剑客之外最丑的战衣;他穿的是一套内衬红绒毛的黑金护甲,护甲上的红光来自柔软的绒毛。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秋一的存在,他们先是互相打了招呼,接着像常人一样寒暄。从他们的寒暄中,秋一知道圆脸的叫啼录因,另一位叫各一尼。 “你也是因战衣精灵的警示才回来的吧?”各一尼问啼录因。 “是呀,有人要脱下我们的衣服,我能不回来想办法对付他吗?这战衣精灵也真是的,之前不管我们遇到什么困难险境,她都保持沉默不语,如今她自身也受到威胁了,才想到提醒我们。”啼录因抱怨说。 秋一想趁他们在注意到自己之前溜走,不料刚一转身,就被他们发现。 各一尼警惕地盯着他,喝问:“你是谁,我们没见过你!” 被他们两个盯着,秋一紧张起来,一时不知所措。 圆脸啼录因提醒各一尼说:“他穿的战衣好眼熟。” 各一尼一拍大腿,大叫一声:“韩思岱!他穿的是韩思岱的战衣,他就是脱衣人!” 两人迅速一前一后把秋一堵住。 “想不到刚回来就撞上了脱衣人,我去通知其他人来帮忙……”啼录因一边拿出武器一边说。他的武器是一根像钢笔的长金属棍,一头尖尖像套了个笔嘴,另一头拖着几缕长长的紫红柔丝。说完他就想走。 各一尼急忙阻止啼录因叫人:“不要叫人,我们两个足以对付他。” 啼录因担心地说:“可他会脱战衣,万一……” 经啼录因提醒,各一尼也犹豫了,不过仍不死心,说:“怕什么,先打一下,打不过再叫人,这里都是我们的人!” 啼录因勉强点点头,却不敢先动手,看着各一尼,意思是要他先出手。 各一尼拿出一块砖头,也不敢先动手,示意啼录因先上。啼录因假装糊涂,表示没有明白各一尼的意思,拒绝先出手。 秋一已经拿出羽毛双剑,虽然学会一套厉害的剑法,但面对新的敌人,心里害怕,也不敢先动手,暗地里跟王彩联系上了,他告诉王彩:“我被发现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快发定位给我,我们去接应你!”耳朵里传来王彩恨铁不成钢的责怪。 秋一发送定位后,耳朵里又传来王彩的声音:“坚持住,不要乱跑,我们马上过去!” 在等待王彩前来接应的过程中,秋一继续与各一尼和啼录因僵持了好一会,各一尼担心夜长梦多,最先先动起手来。 他把砖头向秋一砸过去,砖头半途中瞬间散开,变成无数花花绿绿的钞票旋转着像刀片一样切割着飞射。秋一忙使出那套厉害剑法,不出十招,把所有钞票切成碎片。那些钞票一旦被他的剑切开,就会消失不见,当他把所有的钞票都切碎,各一尼丢出的砖头也就都消失不见,渣都不剩。 秋一警惕地看着各一尼,等待他的下一步进攻,却见他的双手各拿了一把和自己的剑一模一样的羽毛剑,而自己的双手不知在什么时候,拿着他的钞票砖头了。 各一尼对秋一嘿嘿一笑,说:“你的剑被我买下了。”正说着,啼录因拿着他的长钢笔猛戳秋一。 第九十五章 秋一逃跑 秋一情急之下,拿手上的钞票砖头去拍戳到眼前的闪烁着寒光的锋利笔嘴,左一砖头把笔嘴拍偏了,右一砖头却又把偏了的笔嘴拍正了回来,笔嘴直直地刺在他的胸口上。 啼录因见刺中了秋一,高兴地喊道:“那是假钞,买不了我的武器。你被骗了,才卖出了你的武器。”正说着,脸色突变,觉得手中钢笔被一只有力的大手强行拉了过去。 啼录因忙用力去扯,几乎使出了全部力气,才把武器夺了回来。由于用力过猛,他一个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早已经满头大汗。 原来啼录因的笔嘴刺进了秋一胸口的战衣匣子里,被匣子往里吸,若不是他反应快,可能已经失去了武器。 各一尼被秋一背对着,不知道秋一身前发生了什么事,见啼录因吃惊落魄的样子,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啼录因惊魂未定:“他的战衣有邪,能吸武器,我的武器差点被他吸了进去。” 各一尼说:“让我再试试他,看他没了武器,还有什么本事。”说着把羽毛剑插到自己背上,又拿出两块钞票砖头,在手上掂了掂,变成一把关公大刀。 秋一重新拔下羽毛,变成两把剑。各一尼愣了愣,想起韩岱思的武器就是身上的羽毛,于是说道:“我倒想看看是你的毛多还是我的钞票多,不过在此之前,我更想试试你的身手,到底是你的剑法高超,还是我的刀法略胜一筹。” 说着,关公大刀往秋一脑袋上劈。秋一刚使出七招剑法,就把他的刀法打乱,打得他只能招架、毫无还手之力。 啼录因见各一尼虽然落了下风,但他的大刀也没有被吸,于是又拿着长钢笔去捅秋一后面。 刚开始秋一很是担心各一尼的钞票砖头,担心他连续抛出钞票会买光自己战衣上的羽毛,使自己失去武器。却见他不再丢砖头,而是把砖头变大刀来砍自己,小心应付了一下,发现他的大刀也没有钞票的购买功能,又见他的刀法平平,毫无特色,像工厂里机械地操作般死板,在自己这套厉害剑法面前,简直就是每秒一帧的慢动作遇到了自己每秒二十四帧的正常速度。 啼录因虽然也加入战斗,从后面偷袭,但他以长钢笔使出的枪法也同样平平无奇,两人联手一样敌不过秋一手中的两把剑。 稳占上风的秋一心中暗喜,战衣精灵传授的这套厉害剑法果然厉害,未逢敌手。 秋一正在分神,突然间,左肩脖子处被各一尼劈了一刀,右边屁股同时被啼录因捅了一笔。 秋一吃痛,连退几步,还没来得及惊讶自己的剑法竟然会出现破绽,就发现两只手上各抓了一把钞票,原先手上的利剑已经又落到了各一尼手中。 各一尼被秋一打得筋疲力尽,不得不故技重施,用他的钞票把秋一的武器骗走。 不同于第一次,这次他的钞票不是砖头,而是手上的大刀,只要秋一的武器碰到他的大刀,他随时可以把秋一的武器收走。 当秋一的剑第一次碰到他的大刀时,他就可以跟秋一交换武器了,但他想试试秋一的身手,就没有换秋一的武器,到了后来实在打不过了,才把秋一的武器换了过来,与秋一的武器交换的瞬间,他拿出新的钞票变成大刀砍中秋一的脖子。 他的钞票变成的武器,在自己手上是货真价实的武器,但一换到对手的手上,就成了没用的假钞。 “认输吧脱衣人,我身上的钞票足以买光你身上的羽毛。”各一尼停下来喘了一口气后,哈哈大笑着说。 秋一扔下手上的假钞,重新握住两把羽毛利剑,二话不说,就刺向各一尼。 各一尼堪堪接了两招,秋一挥出的第三招落空了,他的羽毛利剑又落入了各一尼手上,这次各一尼没来得及拿出新钞票变成的武器砍他,不过他身后的啼录因拿着长钢笔在他背后疯狂输出,他感到后背被啼录因捅出了几千个窟窿。 啼录因的笔尖不能穿透他的战衣,但他战衣里的肉体却能真实地感受到肉体被刺穿的疼痛。 秋一连忙又拿出两把羽毛利剑,这次他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两眼死盯着自己的双手,嘴上重复地念出咒语驱动剑法,其他的不管不顾,只要发现手上的剑消失,他马上拿出新的羽毛利剑,以使自己的连招不出现间断。 他的剑法只靠咒语就能实现自动出招,也能根据对手的招式自动随机应变,完全不需要自己的反应能力与协调能力,端的所向披靡。奈何他拔剑需要反应能力,当他的剑被各一尼换走,到重新拔下羽毛变成利剑,哪怕他一心只做这一件事,也要将近亿分之一秒的换剑时间,就这一刹那的间隙,他就会被啼录因捅上几笔。 各一尼与啼录因的配合越来越有默契,前者专门负责抵挡秋一的攻击和卸下秋一的武器,后者专门趁机出击,趁秋一失去武器的瞬间发起攻击。 秋一被各一尼的流氓钞票烦得要死,身上已经伤痕累累,背上的羽毛已经丢了过半,心里感到越来越紧张害怕。因他紧张,念错了咒语,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口。正当他心烦气躁不知所措之时,一个战衣突然出现,但他由于疲于应付战斗,并没有注意新出现的战衣。 新出现的战衣在旁观望了好一会,突然问各一尼两人:“各一尼、啼录因,你们打的这个战衣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他?” 啼录因见问,扭头一看,是认识的老战衣堕弄,兴奋地说:“堕弄,快来帮忙,这就是脱衣人,来脱我们战衣了。” 秋一知道来者不善,趁啼录因说话间隙,扇动翅膀,冲天而起。各一尼紧追不舍,啼录因也连忙赶上,堕弄明白过来后,也急忙追去。 秋一见他们追得急,把翅膀上剩下的羽毛变成利剑,翅膀一扇,甩出一半的利剑,像箭一样射去。各一尼三人不得不减速躲闪,让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秋一继续拼命逃跑,三人紧追不舍。堕弄想要通知他战衣拦截,各一尼却说:“他逃往的方向是神殿内部,那里都是等着他的战衣!” 第九十六章 蹂躏阮秋一 秋一虽然与各一尼三人拉开了一小段距离,但他的速度比他们慢,被拉开的距离在不断缩小。他见甩不掉他们,便绕到一块金属体小岛后面,见小岛有个破洞,钻了进去,蜷缩起来。又想了想,启动变化功能,变成一小块和金属体外观一样的物体,攀在洞壁上。 各一尼三人绕过那块金属岛,发现秋一消失不见了,四处张望,很快就发现了那个破洞。 各一尼指着破洞说:“那块像狗皮膏药一样贴在洞里的东西是什么?” 另两人会意,立刻分开,把金属岛三面围住,同时发力,把整个金属小岛击得粉碎。 变回人的秋一贴着坚硬的水面从各一尼底下灰头灰脸地溜走,各一尼三人连忙去追。 前面突然出现两个打斗的战衣,各一尼大声叫他们拦下秋一。 打斗的两个战衣中,有一个刚好把另一个撞到一个金属岛上,撞碎的发光苔藓像雪一样飘落、钻石一样耀眼。五颜六色、闪烁发亮的雪花中,他们看了各一尼一眼,又看了秋一一眼,转身又缠斗在一起,无视除了对手外的一切。秋一由于提防他们而减缓的速度于是加快起来。各一尼一边骂他们不识大局,一边对秋一穷追不舍。 被一路追赶的秋一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一阵眩晕,他感觉自己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弄着垂直转了半圈,定神一看,世界已经上下倒置过来,他已经脚踩天、头指地。 秋一惊魂未定,接着他也被倒置过来,恢复了头上脚下的站立感,世界被倒置的眩晕感随即消失。 前面已经没有悬浮的金属小岛,空阔得像一望无际的海洋。水下的光和天上的云彩都像水一样往前急速流去,随着光和云彩流动的方向望去,遥远的前方水面有一个缺口。 秋一往回瞧,各一尼三人脚朝天头指地紧紧追来,他不及多想就往缺口飞去,再回过头时,那三人经过了倒置区,已经像他一样头朝天脚踩地了。 水面上的那个缺口很大,是水面突然内陷塌落形成的,若按他目前的身体大小为普通正常人大小,缺口至少有一座一线城市的面积,深度有好几万米。 缺口是不规则的形状,边缘像敲烂的玻璃瓶口,参差不齐,尖角锋利,布满裂缝。从四面流过来的水和水下的光流到了缺口边缘,就直线掉了下去。水下的光也像有重量的水流一样,形成一圈水光交融的垂幕般的壁崖。 天上的云彩,则汇集在缺口的上方,八面对冲,像一朵一直都在快速绽放的五彩斑斓的巨大牡丹花,壮观诡异。 秋一飞到缺口上方,发现身体越来越重,缺口下的坑底有股强大的引力,但还不至于让他坠落。他想绕过缺口飞到对面,却从缺口下飞出几个战衣,惊讶地问他:“你是什么人?” 后面传来各一尼的声音:“他就是脱衣人,快拦下他!” 那几个战衣纷纷亮出武器,秋一心里害怕,不敢迎战,想往上飞,却被他们飞起来截住了去路,前后左右也都被围住了。他一狠心,往下俯冲下去,那几个战衣和后面追来的各一尼三人也紧跟着冲下去。 很快就到了坑底,坑底混乱地堆积了一堆横七竖八的金属巨块,东倒西歪、高低起伏、参差不齐,像是缺口外的金属体被坑底的引力捕获,从上面坠落下来形成的金属巨块垃圾场。 秋一刚到坑底还没站稳脚,旁边突然蹿出一只狰狞恶心的怪兽,吓得他啊地惊叫了一声,定睛一看,是一个战衣变化出来的怪兽,此刻已经变回了人样,对着他得意地嗤笑。 秋一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右上角一支利箭风驰电掣般射来,射中他的左胸,战衣坚固没有被射穿,但人被推出了几百米远,双脚在坚固的金属地面上划出两道十几厘米深的痕迹,撞到一块尖角上,把尖角都压扁了。穿着战衣,他也能感到把腰都撞断般的疼痛。 “等你很久了,脱衣人!”射出利箭的战衣对秋一说,他用冷冰冰的眼光注视着秋一。他的手里握着一张大弓,射出一箭之后,他没有立刻搭上第二支箭。 秋一撑着腰艰难爬起来,却见一个黑影袭来,抬头一看,一双虎爪往他身上一按,整个人就被按着陷进了金属地面里,虎爪在他的护甲上划出刺耳的刮擦声。 那是一只有着老虎的虎腿、骏马的身子、羊驼的脖子和脑袋的怪物,身上的毛像一根根钢刺,每一根钢刺毛都在不停地伸缩。 秋一看到羊驼的脑袋就怕它吐口水,看到它的钢刺毛就毛骨悚然,鸡皮疙瘩竖起来。 骑在羊驼背上的战衣,是一具完整的人类骷髅,没有一丝皮肉。骷髅头的脸上,贴着一张笑盈盈的人皮脸,他身上发出来自坟墓的磷光。 笑脸骷髅手握一支由腿骨对接成枪杆、骨片削成枪尖的长枪,他勒转坐骑方向,一枪刺在秋一胸口刚才被利箭射中的点上。 秋一的战衣虽然依然没有被刺破,但疼痛使他的眼泪决堤一样流出。他紧紧握住枪头,不让尖尖的骨片继续往里刺。 这时追赶他的战衣都到了跟前,坑底更是出现了无数战衣,他们身穿各种各样的护甲,发着五花八门的战衣之光。 战衣们依次往坑底中心方向排列开来,两两之间的距离不到两公里。 笑脸骷髅战衣用长枪把秋一挑起来,各一尼飞出一脚,把他踢向排列好的战衣,战衣再把他踢向下一个战衣,下一个战衣再踢向下一个,像踢皮球一样,把秋一踢到了坑底的中央。 队列最后的一个战衣接到秋一之后,没有再把他踢飞,而是一脚把他踩在脚下。 秋一被重重地踩在坚硬的金属地面上,和这里的坚硬相比,地球简直就像。 他已经被踢得两眼昏花、头昏脑胀,这时趴在地上,无力地抬起眼来,看到的都是向他走来的、穿鞋或不穿鞋的怪脚。 一双鞋子停在他眼前,鞋子的主人弯下腰,他的头发一紧,就被鞋子的主人抓着头发提了起来,南免的脸几乎贴上他的脸:“原来战衣的主人,就是这样的一个草包!对了,你的保护神呢,王彩、谷西和那条狗呢?欢迎来到战衣神殿,我们的草包真神!哈哈哈……”他提着秋一向集拢起来的战衣们展示了一圈,“还有怀疑脱衣人的人,你们睁大眼睛仔细看看,这个所谓战衣的主人身上穿的到底是谁的战衣!” 秋一虽然睁着眼睛,但他呆滞的目光已经不去看任何东西,他像一个认命的猎物,任凭猎人摆布,放弃了挣扎抵抗。南免的话说完后,他听到周围那些战衣先是发出此起彼伏的低声惊叹,然后惊叹变成议论,议论变成讨论,最后变成了大声嚷嚷的争吵。 有人大声提议杀了秋一,有人强烈反对。 提议杀秋一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存在严重威胁到了战衣们的生存;反对杀秋一的理由却五花八门,比如留着他取乐、留着他研究、留着他提升战衣的能力、留着他震慑和约束战衣、留着他作为处罚工具…… 最不能让人信服的理由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不能随便剥夺他的性命!” 反对杀秋一的人同时给出了处置秋一的建议,有建议由专门小组负责让他长时间处于返璞状态,处于返璞状态他无法离开战衣神殿且失去战力,便于约束,待需要时再让他恢复战衣形态;有建议把他关进神殿内部洞穴;有建议让他脱下战衣后放他离开;有建议把他留给自己处置;有建议以后再杀他…… 战衣中的火中殇发现建议杀秋一的,都是平时“心地比较善良”“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人,而建议不杀秋一的,都是一些“暴君”“恶霸”、以毁灭为乐的人。 南免也注意到了战衣们的“反常”,见战衣们已经越吵越激烈,眼看就要打了起来,便提着秋一想要偷偷溜走,却被斜地里闪出来的背剑客拦住:“哪里去!” 南免见背剑客身后跟着土玉钻和火中殇,忙换上笑脸说:“我先把他丢进内部洞穴关着,等大家商量出结果再把他放出来。” 五行战衣被捉了三人之后,火中殇的地位从第五晋升到了第二,虽然仍是最后一位,但只有两人的组合里他的话语权多了,即使如此,他说话的毛病还是没有改过来,还是那么细声细语、小心翼翼。他自言自语似的说:“把他丢进内部洞穴,等于放虎归山、放龙入海,神殿内部洞穴是我们学习运用战衣的地方,把他放进去,他出不来还好,若出来了谁还能挡得住他?” 背剑客忽地抽出一把剑,照着秋一的脑袋就砍:“杀了他!” 南免提着秋一躲开了背剑客的剑:“目前灵魂石打不开,我们还杀不了他。等最后几个战衣到齐,我们一起合力打开灵魂石,取出里面的武器再杀死他。” “先把他打成返璞状态,免得他逃跑。”背剑客又向秋一挥出一剑。 南免正欲提着秋一再躲,手上却变轻了,原来秋一已经被一个叫蔡三卞的战衣抢去。 南免急忙亮出巨锤去追,其他战衣看见,也纷纷亮出武器,一部分去追,剩下一部分还在原地大声争吵,吵着吵着怒目一瞪,突然就不客气地互相打了起来。 抢走秋一的蔡三卞,找个无人的所在正要对秋一下死手,回头见南免已经赶到,巨锤也已经挥出,忙用秋一当盾牌去挡。 南免自知一锤也不会敲死秋一,便不遗余力锤了过去,锤得秋一头发和翅膀上的羽毛都竖了起来,整个人因蔡三卞捉不住而飞了出去,撞到一个叫峰峰典珫的战衣身上。 峰峰典珫喜得口水都流了出来,像捡到了宝物,一手抓住秋一的大腿、一手抓住他的胸甲,把他倒立起来,像舂大米一样把他的脑袋往地上撞,比冲击钻还快的频率不一会就把地面舂出了一个大坑。 一个叫答匿欧宁茨的女战衣出手阻止了峰峰典珫:“你就是把战衣神殿都撞穿了,他的脑袋也不会破一块皮。”说着把秋一夺了过来,峰峰典珫拱手相让。 女战衣使出全力,一拳打在秋一的胸口上,在秋一中了第一拳飞出去前,她电光石火般又打出了九万多拳,拳速之快,超乎想象。 受了那九万多拳的力量,秋一像子弹一样飞出去,但还未飞出多远,就被等在那里的一个战衣拿着武器截下,一通狂揍之后,把他丢给了下一个战衣。 下一个战衣也是用自己的武器对他一通狂揍,然后再继续传给下一个战衣……就这样一个传给一个,秋一在这所谓的战衣神殿里,被一个接一个的战衣用各种各样的武器和能力轮番施暴。毕竟建议杀他的战衣占了绝大多数,而那些建议不杀他的战衣又各怀鬼胎,最终没有人阻止对他的虐待行为。 第九十七章 灵魂石 王彩和谷西接到秋一的定位之后,发现秋一和他们相距甚远,他们管不了那么多,立即前往接应。刚飞到一半,就远远看见秋一被几个战衣追进了水面的缺口下。 王彩和谷西连忙躲到一块金属体后面,暗叫不好。 王彩气急败坏地对谷西叫了一声:“完了,秋一进入了战衣神殿,而神殿里面都是战衣!” 谷西紧皱着眉头:“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们跟上去,见机行事。” 两人待缺口没人之后,也悄悄下到缺口下面。 暗中潜伏的他们看着秋一被众战衣惨不忍睹地虐待,都扭过头去,不忍再看。伤痕累累的秋一,眼睛如同那待宰老牛临死前的眼睛,空洞、无神、呆滞、顺天认命。 王彩握紧拳头,咬着牙说:“他们集合得太快了!虽说我们耽搁了一点时间,但按道理,思岱传播的消息不可能这么快就让他们都收到!” “从偷听他们的交谈得知,是他们身上的战衣精灵感受到宋迦立的威胁,所以战衣精灵通知他们回来的,并不都是因韩思岱的消息。”谷西说。 谷西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地望着远处的一块发光的大石头,那是一块半透明、材质像水晶的半椭圆体石头,坐立在坑底正中央,表面光滑,像立着的半个大鸡蛋,但比鸡蛋大一百倍左右。 石头半透明的颜色在不停地在变化,时而整块石头只显示一种颜色,时而显示多种颜色,但不管它是单颜色还是多颜色,它发出的光芒都是五彩斑斓的彩色。 谷西接着说:“灵魂石里有能对付秋一的武器是我们用来诱惑战衣的借口,没想到战衣精灵跟那些战衣说,灵魂石里确实有强大的武器。我突然害怕我们一言成谶,他们打开灵魂石,里面确实有能对付秋一的武器……” “秋一说过,我们只是战衣穿戴者,不是战衣的主人,是不会得到战衣精灵回应的,我和你从未听到过战衣精灵的回应,他们为什么能得到战衣精灵的回应?”王彩眼中充满疑惑。 “战衣精灵的确很可疑!” “她会不会就是那个看不见的女战衣?”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也有可能是战衣精灵感受到了宋迦立的威胁,破例出现。” “如果灵魂石里真有强大的武器,我们若不赶紧去救秋一,秋一很快就会进入返璞状态。到时他们集中力量打开灵魂石,取出武器杀死秋一,我们的计划就会完全失败。可恶!是我们不知道战衣里竟然有战衣精灵这种东西,导致我们的计划出现这么大的漏洞!”王彩又怒又恨,“我出去引开他们,你找机会救出秋一!” 王彩说完,悄悄走了出去。 谷西重新找了个位置躲起来,一边在周围布置禁宫,一边观望事态发展。 秋一那头,土玉钻仰躺在地上,捉住秋一的四肢把他垫在自己身上,对众战衣说:“我当砧板垫着他,你们来砸他!” 南免心想已经不可能独享秋一,既然得不到他,也绝不会让别人得到他,于是对他下了杀心。 南免一边大赞土玉钻的主意好,一边高高举起变大和长出凌锥的锤子,蓄满力道,第一个抢先砸下,直把土玉钻背下的金属地面砸出一个人形大坑来。 虽然垫着秋一,且有超强防御系统保护,土玉钻被南免的一锤砸得也很是吃不消,暗恨自己给自己出了个馊主意,怎么就没想到用灵魂石当垫板,忙指着远处那块半椭圆体石头,打断正准备对秋一进行第二轮攻击的南免:“我的体型小,灵魂石比较大,用灵魂石垫他。” “不行,灵魂石下面就是内部洞穴入口,把他放到灵魂石上,太接近入口了,若一不留神,就会被他溜进内部。”有人反对说。 “对,不能让他接近内部洞穴入口,不仅如此,我们还应该派几个人去守住洞穴入口。”有人附和道。 于是,走出十几个战衣,主动前去守住内部洞穴入口。 土玉钻一时找不到其他理由让秋一从身上下来,只好硬着头皮迎接下一轮攻击。见好几个战衣已经把五花八门的武器高高举起,忙扭过头,闭上眼睛,咬着牙,流着悔恨的眼泪,默默承受愚蠢带来的伤害。 南免高举巨锤,正要敲下第二锤,突然间,一个战衣向他飞来,他措手不及,被撞飞出去。 南免莫名其妙地爬起来,一看,把秋一围成一圈的战衣倒了半圈,没有倒的战衣握着武器在攻击一个光团。 光团是一个不断变换形状的半透明几何体,除了南免,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见它灵活得就像一只猫,冲撞着众战衣。 “这是王彩的武器,他应该就在附近!”南免冲上来一脚把光团踩在脚下,对众人叫道。 众战衣急忙四下张望,寻觅武器的主人,果然看见王彩站在一座金属小山上。 王彩发现自己暴露,掉头就跑。那些被他击倒的战衣,对他没有提防,一心只在秋一身上,才被他偷袭成功,并无大碍。但被偷袭让他们感到耻辱、愤怒,又加上王彩是秋一的同伙,所以他们一发现王彩,都很激愤地一边大骂一边追了过去。 超过一半的战衣去追王彩,南免没有去追,他提醒留下的战衣:“王彩出现了,谷西和他的其他同伙应该就在附近,我们要多加小心,不要中了她的陷阱和诡计。” “我们留下几个人看住脱衣人,其他人去把他的同伙找出来。”一个战衣提议说。 “好!”其他战衣纷纷表示赞同。 “守住入口那几位,不要离开岗位,这边有我们即可。千万守住入口,不要让脱衣人溜进去!”一个战衣发现守住入口的那十几个战衣看到这边的动静,正蠢蠢欲动,于是大声嘱咐他们。 守住入口的那十几个战衣,本想过去帮忙,听到嘱咐之后,打消了前去帮忙的念头,专心履行守门的职责。 其中一个战衣一边摸着灵魂石光滑的表面,一边瞪大着眼睛寻找灵魂石的裂缝,结果令他大失所望,灵魂石光滑的表面上一丝裂缝也没有,他感叹地说道:“这石头还真是坚固,经过七十九个战衣同时集中火力连番攻击,依然没有出现一道裂纹。” “它里面封印的武器一定很强大!”一个战衣略显兴奋地说。 “我们现在正没事做,何不再试试看能不能打开它?”一个战衣望着远方追逐王彩和搜索谷西的战衣,突然转过头来对身边的同伴说。 十几个同伴眼睛同时一亮,都望向发出提议的战衣:“对,我们再试试,也许它被之前七十九个战衣的合力攻击,已经出现了松动,我们再对它攻击,也许就是压垮它的最后一根稻草。” 于是十几个战衣手握兵器,在约定的时间点上,从四面八方同时对灵魂石发出了尽力连环击。 一轮连番攻击之后,灵魂石依然完整如初,还是没有出现一丝裂纹。 “我们的攻击位置不对,我们不应该同时攻击它所有面,我们应该集中力量攻击它一个点。”有战衣说。 于是十几个战衣集中在一起,专门攻击灵魂石的一个点,但依然不起效果。 “看来真如战衣精灵所言,需要集中所有的战衣才能打开灵魂石。”第一个放弃的战衣叹了一口气,说。 “还有几个战衣没有到?”第二个放弃的战衣问。 “除了师父焦枢宇、韩思岱、谷西、许也,还有五傻中的水真冷、木之源、金智慧三人,所有战衣都到齐了,最后一个回来的是马脸,他刚刚来到。”第三个放弃的战衣看着远方一个正在奔走的长脸战衣说。 “如果真的需要所有战衣集中力量才能打开灵魂石,那么我们不可能做得到呀,王彩、谷西和脱衣人肯定不会参与!”第四个放弃的战衣,绝望地喊道。 “我们要不要把灵魂石提起来再试试?”第五个放弃的战衣小心翼翼地问。 “之前我们七十九个人提起来试过了,效果一样。”第六个放弃的战衣说,不甘心地一拳打在灵魂石上,灵魂石的反应只是变换了一种颜色。 守住入口的十几个战衣放弃了尝试打开灵魂石的念头,重新担任起守门人的职责,而且很是称职,不管那边战衣们与脱衣人一伙打得如何激烈,他们也一步不离开自己的岗位。 第九十八章 BUG 当其他战衣往四周展开对谷西的搜寻时,留下来看住秋一的南免、背剑客、土玉钻、火中殇和各一尼五人,继续对秋一实施暴力。 背剑客为了安全起见,抽出所有利剑,以自己为中心布下一个剑阵,罩住秋一和自己五人。 看着战衣们逼近,谷西自知难以再进行隐藏,只得暂停禁宫戒指的布置,迅速在周围布下几个普通陷阱,等待他们的到来。 很快,第一个战衣进入了陷阱,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当第四个战衣的前脚刚踏进陷阱时,背剑客的剑阵里发生了变故。 踏入陷阱的战衣纷纷回头张望,发现南免五人倒地不起,王彩已经救出了脱衣人,正带着他往与灵魂石相反的方向逃跑,守住内部洞穴入口的那十几个战衣,也全部追向脱衣人。 踏入陷阱的战衣连忙往回撤。谷西犹豫了一下,忍住没有发动陷阱,让进入陷阱的战衣跑了出去。 除了焦枢宇、谷西和秋一,没有人知道王彩的灵魂左眼能制造幻境。 王彩的幻境,战衣在短时间内也难以看出破绽,战衣看到的逃跑的王彩,不过是他制造出来的幻影罢了,真正的王彩和武器结合在一起,发起第一次攻击后就被踩进了地下。待只剩下南免五人的时候,趁他们不备,他突然跳起来,变回人形,祭出武器右眼珠,把五人击倒。 那五人刚好倒在一起,他放出右眼珠里的猫,那猫立刻变大,变得凶狠,四爪各按住一人,一屁股坐在土玉钻身上把他压住,王彩骑到猫背上,只有结合自己的能量,武器猫才能把南免五人暂时压制住。 压制住五人之后,王彩立即利用左眼再次制造幻境,让其他战衣看到他已经带着秋一往与内部洞穴入口相反的方向逃跑。 猫下的五人拼命挣扎,王彩一边尽全力压住他们,一边对瘫在一边、闭着眼睛、像死了一样的秋一焦急地喊道:“我知道你没有死,快给我站起来!他们的战衣很快就能识破我的幻影,被识破之后,我的左眼对他们将完全失效。” 王彩的幻境一旦被战衣识破,战衣就会记录他幻境的特点,再次对他们使用时,将不再起作用。 秋一痛苦地呻吟着,缓缓张开眼睛:“我快要痛死了,怎么还不进入返璞形态?!” 王彩真是又急又气:“巨神形态比其他状态难以进入返璞形态,你该庆幸你没有进入返璞形态,如果你进入返璞形态,他们打开灵魂石,我们都得死!” 秋一艰难地转动脑袋环顾四周,周围是平整的金属戈壁,银灰色的金属地面铺了一层薄薄的青色金属粗砂,斑驳陆离的金属怪石七零八落,偶尔可见一两座铜锈色金属小山,既没有房屋,更没有宫殿,只有一片广漠的荒芜。 秋一问:“这里就是战衣神殿吗?神殿呢?” 王彩不耐烦地说:“刚开始这里是一座雄伟壮观的神殿,后来被战衣之间的战斗破坏成现在的样子。” 秋一望着那些远去的战衣凶神恶煞的背影,对王彩说:“他们真是要命的,我被他们打得动不了了,你快走吧,他们若发现你,也会打残你的。” 王彩指着远处那块已经变成红色的灵魂石说:“趁我还能按住这五人,你快到那块石头那里,那石头就是宇宙中最坚硬的灵魂石,它下面就是神殿内部洞穴入口。你过去把灵魂石提起来,入口就会露出来,你就能进入内部洞穴。记住,灵魂石只能往上提起来,不能左右挪动,快去!” 秋一看到远处有战衣开始回头了,心灰意冷地说:“他们会打死你的。” 王彩怒道:“你希望他们打死我,你就继续待着不动,你若想救我,就赶快到内部去!” 秋一不解:“我值得让你们付出生命来保护吗?你和树树,明明你们都自身难保。” 王彩一愣,说:“遇到比自己重要的东西,当然要拼了命去保护。” 秋一也一愣,看着左手手指上显现出来的禁宫戒指,陷入沉思。 “战衣精灵,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秋一在脑海里喊道,但是脑海里没有出现战衣精灵的回复。 等了一会之后,他继续在脑海里说道:“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请你教我用战衣匣子拼出我手上这四套战衣的战衣之光。” 又过了一会,还是没有收到战衣精灵的回复。 秋一叹了一口气,苦笑着对王彩说:“我都要疼死了,你还要我跑,这不是故意为难我吗。” 秋一说着,在翅膀上取下一根残破不堪的羽毛,变成一把残剑,从左手无名指上摘下一个谷西给的囚禁有战衣的禁宫戒指,用剑锋挑着戒指,就往自己胸口刺去,惊得王彩失声惊叫:“你要干嘛!” 秋一无奈地说:“总得想个办法,不能就这么等死吧。世界上一切东西都有bUG,任何东西都不可能百分百完美,哪怕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我正在说的这句话,也同样有漏洞,我要找出战衣匣子的漏洞。” 秋一一边说,一边继续用挑着禁宫戒指的残剑刺向胸口的战衣匣子,但是剑都折断了,挑着戒指的剑锋也刺不进战衣匣子里。 战衣匣子能吸收啼录因的武器,却排斥禁宫戒指。 秋一想了想,取出战衣匣子,变成白光手套戴在右手上,又取下断剑上的禁宫戒指,用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三指使劲一捏,把禁宫戒指捏得粉碎,粉碎的戒指里钻出数条光线,缠织到手套的手腕开口处,手套的白光已经变成了粉色线条光,那是许也战衣的战衣之光。 秋一想起战衣匣子不能装进活物,想到也许能利用战衣匣子,强行把禁宫戒指里的战衣穿戴者踢出来,单单留下战衣,到时没有穿戴者的战衣可能就会被战衣匣子容纳。 于是他先尝试用剑挑着戒指插进战衣匣子里,没有成功,认为可能是战衣匣子太过于坚固,需要同样坚固的东西才能突破它的防御,于是让匣子变成手套以三指捏着禁宫戒指,如此一来攻守两面都是战衣匣子。没想到用力一捏,戒指没有进到匣子手套里面,而是直接破坏。幸运的是戒指里的战衣果真被战衣匣子手套容纳,不过穿戴者却由于失去禁宫戒指和战衣的保护,暴露于太空中凄惨地死去。 成功脱下许也的战衣之后,秋一让战衣匣子手套变成图块模式,利用战衣记忆功能瞬间记下许也战衣之光的图块位置,继续用同样的方法把剩下的三个禁宫戒指里的战衣都装进了战衣匣子里。 秋一的这番操作把王彩看呆了,王彩正在出神,忽然觉得周围气压上升,发现背剑客已经从猫爪子下出来,而且启动了剑阵,数十把利剑向他刺来。 与此同时,摆脱幻境的战衣也已经回到,几十件武器随着背剑客的利剑一同挥来。 王彩自知无法躲开所有战衣的攻击,索性不躲了,收了武器猫。那猫瞬间变成一个不断变化的几何体,撞出战衣的包围圈,随后又变回大猫,一口叼起秋一就往内部洞穴入口跑去。 第九十九章 他来了 王彩在一刹那间就挨了数十个战衣同时发起的第一轮攻击,他的战衣严重受损,无法支撑他站立,他倒在坚硬的地上。 见王彩已经站不起来,大部分战衣转身去追秋一,而刚才被王彩压制的南免等人,则留下来报复已经无还手能力的王彩,对他一通暴虐狂揍。 南免等人正打着不亦乐乎,南免突然一锤敲在自己的脚上,力道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极限,在秋一所在地球的落日山上,被金智慧数倍提升能力的登峰造极感,现在竟然又出现了,不过这次登峰造极的力量打在了他自己脚上,力气穿透战衣保护,疼得他丢开锤子抱着伤脚嗷嗷大叫。 土玉钻等人以为南免失手,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正笑得起劲,突然间每个人都不由自主拿起自己的武器往自己身上招呼,而且力道都超出了以往的极限。 他们一脸茫然,惊讶得不知所措,想停下来,手却不受自己使唤,仿佛有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抓住自己的手,强迫自己蹂躏自己。 王彩看着他们自己把自己打得哇哇大叫,心里莫名其妙。却见去追秋一的战衣们折返了回来,朝着自己方向大喊大叫,他这才发现秋一已经站在自己旁边了。 这时的秋一穿的已经不是韩思岱那套被打得破破烂烂的战衣,而是许也的完整战衣,他的脸色从之前的死灰色,变成了紫红色。 王彩望了一眼越来越近的战衣们,再回过头看秋一时,秋一又换上了木之源的战衣。 原来秋一一直在变换着穿戴许也、木之源、金智慧、水真冷和韩思岱的战衣。 秋一表情痛苦,一边控制着南免等人,让他们继续自虐,一边对王彩说:“战衣不像你们说的那样能合成呀,我把五套战衣都穿在身上了,它们既不能融合,它们的能力也根本不能叠加起来使用,它们是从里到外一套一套加穿到我身上的,我只能使用最外面那套战衣的能力。 不过我能随时变换战衣的里外顺序,水真冷的战衣能让我身上所有战衣的能力保留在同一套战衣上,这样我把保留有五套战衣能力的战衣穿到最外面,就相当于能同时使用五套战衣,虽然保留能力的持续时间有点短,但也能够让我们逃跑了,我用金智慧的能力提高许也的移动能力,他们是追不上的。刚才我就是使用被金智慧增强的许也搬移能力,让他们自己打自己。” 王彩眼里金光闪烁,嘴角露出欣慰的微笑:“从你捉弄南免等人的手段上看,你已经能熟练地把身上的战衣组合起来运用,你既然有这样的能力,就不要再跑,一口气冲进内部洞穴,学会合成复活战衣方法!” 秋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望着从内部洞穴入口方向折返回来的黑压压一大群战衣,喘着粗气说:“他们人数太多了,脱下我身上的任何一件战衣,我怕我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但同时穿着五套战衣我吃不消,我的脑袋现在正在燃烧,多穿战衣有很强的副作用呀!” 秋一刚说完,许也的搬移能力减弱,南免和背剑客摆脱了他的控制。 同时穿着五套战衣的秋一感到脑袋像被火烧一样痛苦,除此之外,每套穿在最外面的战衣都使他身体的一个部位产生火烧的疼痛,他无法减轻脑袋的痛苦,但能通过不停地变换战衣的里外顺序,让身体的痛苦在不同部位之间转移,以免同一套战衣穿在最外面的时间过长,造成身体的同一部位长时间疼痛。 他身上的五套战衣,水真冷的负责融合五套战衣的能力和对战衣进行修复,金智慧的负责增加战斗力,木之源的负责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许也的负责增加速度,韩思岱的作为主要输出装。 王彩还想说什么,却见南免和背剑客冲了过来。秋一看见背剑客,两眼冒光,用许也的能力合成两把利剑,用金智慧的战衣提高能力,换上修复到堪堪能用的韩思岱战衣,使出那一套厉害剑法,劈开了南免的巨锤,削断了背剑客的数十把宝剑,在他们身上切了几十道口子。 此时的秋一,穿着五套战衣,实力却远在五人之上,又因刚才被打得几乎疼死,心里憋着一股怒火。他本来胆小,但生气时除外。这时他如战神附体,别说是南免和背剑客,就是后来的数十个战衣,都无法靠近他。几倍提升的能力,使他的剑削铁如泥,其他战衣的武器一伸出来,就被他一剑削断。 各一尼祭出钞票武器,要去捞秋一手中的剑。秋一忙把双剑藏回身后,由于被层层包围,他使出许也战衣的搬移能力效果不明显,只得用身体去挡钞票刀片般的切割。那些战衣见他收了武器,都握紧剩下的半截武器往他身上招呼。 就在这时,谷西突然出现在各一尼背后,一把把他拖进自己布置好的禁宫戒指陷阱中。那些战衣一心只在秋一身上,没有发现各一尼被拖走。谷西趁机又拖走了几个战衣丢入自己的禁宫陷阱中,当她准备拖第九个战衣时,才被发现。 秋一和王彩、谷西三人被数十个战衣围在中心。秋一的换装速度明显在加快,已经达到每秒换一套的速度,谷西看到他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酱红色,还冒着像烟雾一样的光芒,而他身上的五套战衣,也都已经破败不堪,知道他快撑不住了。 战衣们经过这一番混战之后,见识了一套以上的战衣同时穿在一个人身上的效果,一人穿着五套战衣竟然能抵挡住几十个战衣的一轮攻击,他们心里惊讶的惊讶、害怕的害怕、羡慕的羡慕、嫉妒的嫉妒,都开始在心底打起算盘来,如心有灵犀般都围而不攻。 已经能坐立起来的王彩低声对谷西说:“现在你有什么计划?” 谷西望了一眼坑底中央的灵魂石,转过头来说:“我们都到内部洞穴去!” 王彩眉毛跳动了两下,眼里闪过小孩看到针头的恐惧,无奈地点点头:“也只能这样,我们三人无论谁留在外面,都会被他们打成返璞形态。” 谷西转向秋一:“秋一,带我们到内部去。” 秋一望了一眼谷西,绝望地说:“恐怕我做不到了,我就要爆炸了,我的脑袋……”话还没说完,只见一道粉红和绿色两色互相缠绕的光柱从天而降,轰然一声巨响,在战衣中间炸开,炸开的光柱像急流坠地溅射出的万道虹光,耀花人眼。 王彩和谷西以为是秋一爆炸了,惊慌地呼喊他的名字。 等虹光散开,视线恢复,秋一还在,并没有发生自爆,在他身旁,多了一个女人,竟然是媚媚草。 树树的视线在所有战衣身上扫过一遍之后,兴奋的表情突然凝固,脸色变得疲惫不堪,目光无精打采,她像街头流浪的精神病人一样喃喃自语:“这里也没有我需要的战衣,这上百套战衣里没有一套是我要的战衣,我是为打败他而来的,但没有那套战衣我打不过他,为什么没有那套战衣?哪里不对?” 秋一在光柱坠落的时候脱下了许也和金智慧的战衣,脱下的战衣变成了战衣匣子手套手腕处的一部分。身上只有三套战衣的秋一,最外面穿着水真冷的战衣,身体已经恢复正常,一身轻松,精神大振。 他看着媚媚草,感觉她完全变了一个人,完全不是之前那个爱笑之人,于是疑惑地问道:“你是树树还是媚媚草?” 媚媚草像被打扰的精神病人,目光呆滞地看了秋一一眼,说:“我是媚媚草,病魔来了,你们的宇宙就要被他毁灭了……” 秋一刚看到媚媚草时,心情是很兴奋的,但发现媚媚草像变了一个人之后,心情就突然很失落,犹如盼望已久的手机终于寄来了,打开包裹一看,却是一块砖头。 媚媚草的话音刚落,王彩突然感到战衣的能力极速下降,瞬间就降到了在秋一的地球上时,被宋迦立削弱的宇宙边缘状态。其他战衣也都发现了自身能力突然被大幅削弱,发出惊慌的一片呼声。 战衣们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头顶五彩斑斓的牡丹花云彩变成了黑色,犹如墨染一般,而神殿坑底四面崖壁上的水光交融的垂幕,正被又黏又稠的像黑漆一样的东西从坑顶上一点点垂染下来,把水光垂幕一点点地侵袭、覆盖。 黑色牡丹花云彩的正中间有一团漆黑的墨云,朝着坑底聚成一群的战衣,像陨石一样斜坠下来。 媚媚草望着那拖着长长的黑色火焰的陨石,眼里反射的战衣们的战衣之光渐渐变暗,她淡淡地说道:“他来了……” 第一百章 病魔出现 墨云陨石急速坠落,带着一股誓要砸穿坑底的气势,众战衣怕被砸到,都躲得远远的,但它却只是一团云烟,触地即四下里翻滚开,然后又集拢起来,像龙卷风一样急速旋转,越转越快,黑气涌进风眼,渐渐形成一个人形。 随着黑气越来越少,风眼里的人越来越清晰。当黑气完全被风眼中的人吸收,旋风就消失了。风眼中走出来的那个人,黑得看上去像是空间出现了一个人形的缺口,他身边的光线产生了扭曲,就像他不在这个空间里一样。 此人正是宋迦立,除了变得更黑之外,没有其他变化。 南免震惊地看着宋迦立,错愕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指着他对战衣们喊道:“这个黑家伙就是战衣精灵所说的病魔,他对我们战衣的威胁,比脱衣人还要严重得多。他非常强大,我曾亲眼见他轻易卸下许也的一条腿。他还能压制我们的能力,我们现在如此虚弱,就是拜他所赐!” “他是脱衣人的同伙吗?”有战衣问。 “他扬言要帮脱衣人脱下我们所有人的战衣!”南免大声说道。 宋迦立笑了笑,他的笑声里都是黑色的物质,听得耳朵像进了异物一样难受。他说:“我没有必要脱下你们的衣服,那对我没有任何意义,”语气一变,“我要摧毁你们的战衣,这才是我出现的意义!我,枭乙异烽,为摧毁你们而生!” 听到宋迦立的声音,纵使穿着战衣,战衣们也能感受都耳道被砂纸刮擦般难受。战衣们是捂着耳朵听他把话说完的,都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于是眨着疑惑的眼睛互相打听他到底说了什么,乃至这么虐耳,结果是谁都没有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喂,你这刀子嘴,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战衣们对他大声嚷嚷。 宋迦立不理会他们的嚷嚷,对秋一说:“我记得我之前跟你有过约定,不过现在我忘记了约定的内容。你既然也是战衣,不管我们先前约定了什么,你今天也摆脱不了被我摧毁的命运!” 宋迦立的话只有穿着三套战衣的秋一和媚媚草能听清,他一开口其他战衣就不得不把耳朵捂上,他对秋一说的话,除了秋一与媚媚草,其他战衣照样什么都听不到。 “你说过要助我合成复活战衣,复活你的父母与你的狗。”秋一说。虽然他穿着三套战衣,但宋迦立的声音带给耳朵的痛苦,也勉强能够忍受而已。 宋迦立的身躯发生一阵不易觉察的轻微抖动,在他两个黑洞般的眼眶里,有一双人类才有的灰色眼瞳一闪而过。一秒之后,他恢复平静,平淡地开口,声音依然让人无法忍受:“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这时,战衣们发现“天色”暗了下来,原来浓稠的黑漆已经浸染了坑底四周崖壁上水光交融的垂幕的上半部分,正往下蔓延,垂幕发出的光亮也就越来越弱,于是“天色”越来越暗。 “是谁泼的墨,没看见我们都在这里吗!”战衣中传出一声怒吼。 “不是我,你们都看着我干嘛,真不是我泼的,我墨水瓶里的墨水没有这么多也没有这么稠!”一个有八字胡须的战衣,被几十双眼睛瞪着,被怀疑是他泼墨,于是他连忙解释。 “当然不是他,应该是他才对!”南免指着宋迦立对众人说。 “墨?你们的见识也就只限于墨了吗?也难怪,你们不过是尘埃中的尘埃而已,怎么会认识尘埃之外的东西!”宋迦立不屑地说,但他的话依然只有秋一和媚媚草能听清。 “那不是墨,那是病毒!”宋迦立说完后,南免放下捂着耳朵的手,大声说。 “对,我们要避免被那病毒沾染到,它会侵蚀我们的战衣。”土玉钻附和着说。 “你们的宇宙即将被他毁灭,没有针网战衣,谁都不是他的对手。趁你们现在人数众多,团结起来,虽不能阻止你们被毁灭,但尚能拖延你们的灭亡。若你们各自逃离,你们的毁灭将在顷刻之间。”媚媚草无力地说道。 “吓谁呢?你这小娘们,穿着师父焦枢宇的战衣,一定是脱衣人的同伙,想通过这个黑家伙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好让你们的诡计得逞,门都没有!这个黑家伙再有能耐,能打得过我们九十多个战衣?!”有战衣喊道。 “他们都是一伙的,这个小娘们,还有这个黑家伙,他们跟脱衣人都是一伙的!”土玉钻大声叫道。 “那我们把他们都杀了!”有战衣喊道。 “对,都杀了,取出灵魂石里的武器,把他们都杀了!”战衣们激动地大喊大叫。 “你们一起去对付黑家伙和他蔓延下来的病毒,”南免指着左手边的半数以上战衣吩咐道,“脱衣人和他剩下的同伙由我们来对付,把他们打成返璞状态之后,我们再集中力量打开灵魂石取出里面的武器杀死他们!” “看来你们连听我说话的资格也没有,那就受死吧,先毁灭你们,再毁灭你们的宇宙!正好你们基本都齐了,不用我再一个一个地把你们找出来。”宋迦立诡异地笑道,他的笑声照样引起战衣们把耳朵捂上。 宋迦立浓稠油漆一样的黑色病毒已经把所有水光交融的垂幕崖壁给覆盖了,正从崖边往坑底中心的神殿内部洞穴入口蔓延。战衣神殿废墟已经像夜晚一样黑暗,只有战衣身上发出的战衣之光和坑底中央那块灵魂石发出的七彩亮光。 南免一声令下,三分之一的战衣攻向宋迦立,三分之一的战衣前去清理宋迦立蔓延过来的病毒,剩下三分之一的战衣围住秋一等人。 清理病毒的战衣们各展神通,但既不能清理病毒,也无法阻挡病毒的蔓延,只起到了减缓病毒蔓延的速度,阻击不了它们前进。 “如果让这黑东西流进内部会怎么样?”一个战衣一边用武器变成的扫把,像扫地上的水一样扫着黑漆病毒,一边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干嘛问我?你不要问我,我见大家都这么做我就这么做了!”被问的战衣瞪大眼睛不耐烦地回答。 “神殿内部洞穴虽然不适合我们逗留,但里面有着我们战衣珍贵的资料,若让这黑东西流进去,一定会毁了洞穴和里面的资料。” “毁就毁呗,这样还能阻止脱衣人进去学什么合成复活战衣之术。” “我们的能量都来自洞穴里面,毁了只怕我们的战衣会失去能量。” 第一百零一章 全军覆没 战衣开始对宋迦立发起攻击之后,谷西一边警惕着周围的战衣,一边悄悄对秋一说:“我和王彩掩护你突围,不管你以什么方式,都要冲出去。突围之后不要管我们,不要回头,你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进到神殿内部洞穴!”说完,对王彩使个眼色,两人同时对围住他们的战衣发起攻击。 围住秋一等人的有背剑客、南免、许也、啼录因、土玉钻、火中殇和另外的二十多个战衣,这些战衣既害怕秋一手上的双剑,又担心谷西暗地里看不见的陷阱,个个都蠢蠢欲动,却谁都不敢先动手。谷西和王彩突然发起进攻,他们早有准备。南免的巨锤挡住谷西的长戟,啼录因就拿他的长钢笔去捅她的左腋,人脸骷髅战衣用长枪去戳她的右腋。谷西双腋各被刺了一下,双手失力,被南免反手一锤敲了回来。 秋一左手刚接住被南免敲回来的谷西,右手边又飞来了王彩,他便顺手把王彩也接住了。 王彩看到秋一竟然原地不动,不跟着他们一起突围,惊讶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们不是让你不要管我们,只管冲出去吗?” 谷西沉着脸说:“对方人数太多,我们被打败得太快了,秋一都还没来得及出手!” 南免等人秒败谷西和王彩,战心大振,南免大喊一声:“冲呀!”十几个战衣就迫不及待地扑向秋一四人,南免自己却原地不动。 冲向秋一四人的十几个战衣,与秋一相隔尚有一百多米,突然间都停止前进,蹲的蹲、跪的跪、躺的躺,竟然个个都抱头痛哭起来,既失去了战心,也忘记了身在何处。原来他们都掉进了谷西的陷阱里,经历了一秒十年的痛苦。 南免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再次喊道:“谷西已经发动了所有陷阱,趁她再重新设置陷阱前,我们冲上去把她打残!冲呀!”这次一马当先,首先冲了上去。他与秋一等人相距大概一公里,他冲出了三百多米就把速度减缓,发现其他战衣果然也跟着冲上来,便让其他战衣冲在前头,自己跟在后面。 谷西与王彩再次发起攻击,秋一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媚媚草,她正无精打采地看着脚下散落的一片光之花瓣发呆。秋一朝她说:“媚媚草,助我进内部洞穴!” 媚媚草身体一震,缓缓抬起头看着秋一,她绿色的眼珠突然渐渐变黑,从暗淡无光变得炯炯有神。她霍地站起来,盯着秋一,脸上失去了悲观神色。 她对秋一轻轻地说:“媚媚草说她需要休息一下,我是树树,我记起来了,是你放弃了战衣救了我,给了我两个新生。第一个是生命的新生,第二个是精神的新生。我不后悔保护你,我也不再害怕保护你,我现在要亲自保护你。” 这时谷西和王彩又被打了回来,秋一接住他们,转头高兴地对树树说:“太好了,树树,是你,是你就好了!我不需要你保护我,我现在穿着三套战衣!” 树树说:“请你拿走我身上的这套,这样你就有四套战衣了。” 秋一说:“别说我身上穿不下第四套战衣,就是能穿我也不会要你的。” 树树说:“媚媚草告诉我,如果让枭乙异烽的病毒侵入神殿内部洞穴,我们的整个宇宙都会被他毁灭。她还说内部洞穴可能有一套能对付枭乙异烽的针网战衣,只有她穿上针网战衣才能打败枭乙异烽。她希望你能进到内部找到那套战衣,我们帮你进去。” “我去!”秋一点点头。这时南免等人又发起了进攻,背剑客率先士卒,秋一指着背剑客对树树说,“他曾经伤害过你,我先替你报这个仇!” 王彩忙劝道:“不要意气用事,先进内部洞穴,等出来再报仇不迟。” 秋一不答话,把韩思岱的战衣穿到最外面,再加穿上金智慧的战衣提高战力,挥舞双剑攻向背剑客,王彩和谷西连忙跟上,树树也不甘落后,追了上去。秋一在前,谷西和王彩护在左右两边,树树在后,四人向包围圈的背剑客方向突围。 交手不到二十招,背剑客的366把宝剑就被秋一削断了大部分,剩下的也已经残破不堪,身上多了三十剑伤。 背剑客的剑法是自己摸索出来的,每招每式都要靠咒语驱动,若要使出连招或者完整的一套剑法,就需要他念动大量繁复的组合咒语,他的反应速度与协调能力,就是他剑法的厉害程度。 而秋一的厉害剑法,纯属傻瓜操作,只要能不断念出咒语,就无需主动反应与主动协调,全凭战衣智能出招、接招和变招。秋一这套无需反应时间的厉害剑法,对阵任何需要反应时间念动咒语驱动的招式,都不可能落败,背剑客在秋一地球上的时候已经领教过一次。在战衣神殿再次对阵时,背剑客由于己方人数占绝对优势,没有落败,这次对阵,虽然己方人数依然占优,但对方人数从一变成了四,平均下来,己方还没有在地球上首次对阵的优势,心里畏惧先输了气势,所以不到二十招,已经败退。 其他人领教过穿着几套战衣的秋一,知道他的剑法厉害,又见他只针对背剑客,于是“顺水推舟”,都避开他,让背剑客一人单挑他,他们剩下的所有人只对付王彩三人。又因看出秋一特别关照树树,他们也不敢对树树下重手,害怕惹来背剑客般的特殊招待,于是单单对王彩和谷西发狠招,打得王彩和谷西苦不堪言、左右不能兼顾,很是狼狈。 秋一在背剑客身上连砍带刺了几百亿下,把他打成重伤,失去战力,差点进入返璞形态,才终于消了气,回头见王彩和谷西被逼到了宋迦立的黑漆病毒边上,而树树和土玉钻在一旁大眼瞪着小眼,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却打不起来。 黑漆病毒已经蔓延了大半个坑底,离内部洞穴入口越来越近,阻拦病毒的战衣已经放弃对病毒的拦截,转而对战宋迦立。 秋一在树树的催促下,往入口跑去,被南免等人看见。 南免等人忙丢开王彩和谷西转去拦截秋一,他们害怕让秋一进到内部,怕他从内部出来时,身上的战衣会被他夺走,所以他打背剑客的时候可以让着他,但他若要进内部绝对不行。 与刚才的避而不战不同,这次南免等人是拼了命地抵挡,他们只分出三人拦住谷西三人,剩下的全部拦截秋一。 秋一不能前进一步,反而被逼得连连后退,眼看也要退到黑漆边缘上。正在这时,群攻宋迦立的战衣中了发出各种喊叫呻吟声,有痛苦的、有惊讶的、有呵斥的、有咒骂的…… 原来近六十个战衣战一个宋迦立,不仅伤不到他一根寒毛,还被他打伤了十几个。他们越想越气愤,更加卖力地把各种武器和能力往他身上丢。这激怒了宋迦立,他三下五下就把几个战衣的胳膊或腿给卸了下来,然后用黑气控制了近一半的战衣,让他们互相攻击。 那些正打得起劲的战衣突然被同伙反戈相向,因没有提防而遭偷袭受伤,痛苦地大喊大叫,其他没有受伤的则惊讶或呵斥或咒骂,乱成了一团。 战衣之间反戈,宋迦立得以摆脱战斗,来到神殿内部洞穴入口,往灵魂石前一站,当起了守门神。 南免等人发现了那边战衣内斗的状况,忙暂停与秋一等人的战斗。 刚才还一起攻打宋迦立的战衣,已经分成了两派,正在互相攻击。一派身上的战衣已经染上黑色,连战衣发出的光也是黑色的,打起来像疯狗一样癫狂;另一派是正常的战衣,手忙脚乱地招架着,眼里满溢困惑与恐惧,像被狼群围剿的绵羊。 “他们变成黑魔的傀儡了!”土玉钻叫道。 “现在必须送秋一到内部去,要不然我们也会变成那样子。”王彩说。 “哼,黑魔入侵,最多把内部毁了,如果让脱衣人进去,我们就毁了。”南免冷冷地说。 “如果枭乙异烽的病毒侵入内部,整个宇宙都会毁灭,包括你们这些战衣。”说话的是树树。 “她说的没错,只要我的病毒进入这个洞里,你们的宇宙也就到头了。你们不可能阻止得了我,你们的宇宙已经就走到头了,你们也会跟着灰飞烟灭,感谢战衣给你们的这一生吧。”说话的是宋迦立,他的声音依然只有秋一和树树能听得见。说完,他把手放在灵魂石上,想把它挪开,却发现用尽了全力,也不能撼动它一丝一毫。 “你们让我进去,我保证我进去出来后绝不脱下你们的战衣!”眼看宋迦立的黑漆病毒合拢的圈子越来越小,秋一急得只得胡乱立下誓言。 但他发现南免等人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想到原来他们一直都听不清宋迦立的声音,连忙把宋迦立刚刚说过的话告诉他们,说完之后对宋迦立说,“我说的是你的原话吗?是的话请你点点头。” 宋迦立不屑地望了众战衣一样,点了点头,转而对秋一说:“就当让他们死得明白一点。” 知道真相的众战衣都非常震惊,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全体哑言。 “脱衣人,你刚才的誓言是否当真?”战衣们静默了片刻之后,出现了第一个声音。 “穿上战衣之后谁还相信誓言呀……若要我们让你进去,你得再发一个毒誓:如果你出来之后脱下我们中的任何一套战衣,你就被战衣爆炸炸死。”战衣里的第二个声音说。 “对,你必须立下这个毒誓,我们才能让你进去!”战衣们纷纷附和。 “我发誓,如果我从内部洞穴出来之后,脱下你们的战衣,我就被战衣爆炸炸死!” 秋一立下了誓言,他心里却豪壮地想:如果要脱他们的战衣,不一定非要自己不可,可以让自己的后代来做,再说,为了拯救宇宙,牺牲自己算什么? “可是我不让你进去,他们说的有什么用呢?我说过,没有人能阻止得了我。”宋迦立说。 “战衣们,你们听见了吗?”大声说话的是火中殇,他的声音大得出乎了大家的意料,都纷纷望向他。他不顾众人的目光,继续大声说道,“我们战衣难道一次全部集聚在一起,虽然我们的老师死了,但他的战衣还在,而且也在这里,这是老师生前多么希望看到的!我们现在虽然集聚在一起了,但有大部分战衣已经成了傀儡,成了我们的敌人。现在我们正面对一个强大的敌人,强大到足以毁灭我们全部战衣的敌人,我现在既然集聚在一起了,就让我们团结起来,一起战胜这个敌人。我们从来没有过团结,就让我们看一看团结的力量到底有强大,老师在天之灵,让他看看他希望看到的战衣大团结,哪怕就只有这一次!变成敌人傀儡的战衣,如果你们听得见,请战胜心里的病魔,与我们一起,战胜面前这个我们共同的强大敌人!”听得出来,他很激动,激动得舌头连连打结,声音颤抖,吐词不清。但他的话很有效果,大部分战衣不顾身后傀儡战衣的攻击,纷纷调转武器朝向宋迦立。南免和王彩对视一眼,带着众战衣一起冲向宋迦立。那些傀儡战衣虽然没有被完全唤醒,但他们停止了对战衣的攻击,强力压制着身体里的病毒,保持着站立不动的姿势。 宋迦立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把最先冲到面前的王彩一脚踩趴在地,把第二、第三个战衣踢了回去,第四个冲到的战衣被他卸了双臂,第五个战衣直接吓瘫,跪倒在他面前,被他踩在脚下,第六个战衣大叫着冲来,被他一拳把嘴都打歪了…… 包括秋一在内的战衣全体覆没。 第一百零二章 都是棋子 宋迦立拎着秋一的头发把他提起来:“穿着五套战衣果然比穿一套硬,速度力量都强很多,不过对我而言,你跟他们没有两样。” “你不是宋迦立?”秋一说着,脱下了两套战衣。与宋迦立交手的时候,为了提高战斗力,他忍受着痛苦穿上了五套战衣,如今被宋迦立控制,反抗纯属徒劳,为了让自己好受,便脱下两套。 “我当然不是宋迦立,我是枭乙异烽,宋迦立只是我生长的宿主罢了,就像你们是战衣生长的宿主。”枭乙异烽说着,另一只手拎着树树的头发把她也提起来,“你好弱,不过幸好你这么弱,让我避免了在被你唤醒前就被你消灭。” 枭乙异烽拎着秋一和树树两人,对躺在地上呻吟、已经失去战力的战衣们说:“唉,我心里竟然产生了不满足感,我竟然有种不愿就这样结束的念头,但有什么办法呢,我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毁灭你们,虽然你们被毁灭了我也会跟着毁灭。” 黑漆病毒已经汇集到了枭乙异烽的脚下,离内部入口的距离不到一百米,大部分战衣身上已经沾上了病毒,战衣之光正在变暗。 秋一问枭乙异烽:“谁制造了你?为什么要制造这样的你出来?既然毁灭我们的同时也会毁灭你自己,你为什么还要毁灭我们?” 枭乙异烽说:“制造我的人已经被你们战衣的主人消灭了,我是他遗留下来的,至于他为什么要制造我,那当然是为了毁灭你们的战衣、毁灭你们的宇宙。至于为什么我要毁灭你们,那是我被制造出来的意义,用你们的话说,那是我活着的意义。” 秋一说:“我不明白,你活着的意义有很多,比如复活你的父母,这难道不比你毁灭宇宙、毁灭自己更有意义吗?” 枭乙异烽瞟了一眼秋一,对他的无知感到好笑:“你说的意义——活着的意义,我用你听得懂的语言告诉你,火柴的意义是点燃,蜡烛的意义是燃烧,鞋子的意义是被踩,狗的意义是看门,猪的意义是被吃……我所列举的这些东西的意义,都是只对你们人类也就是利用者来说的,难道火柴点燃自己、猪被吃掉对他们自己有好处吗?没有,只对利用他的人有好处。所以你要跟我讲意义,我的意义就是对利用我的人有好处。” “可是你说的那些都是人类的工具,它们不能选择,如果它们能选择它们一定不会愿意甘当人类的工具。你是人,甚至比人还高等,你可以选择,你怎么甘愿沦为工具?” “别把自己说得很高级,我确实比你们人类高级,那又怎样,我照样只是更高级生物的工具罢了,我的选择就是我主人的选择,反过来说也行,我主人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而你们,也不过是战衣的工具罢了,你们目前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战衣主人的选择罢了。” “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叫做战衣神殿的地方是什么,为什么毁灭了这里就能毁灭宇宙?” “你真是不打破砂锅问到底誓不罢休呀!你们的战衣是复活战衣破碎后的碎片变成的,战衣附着在你们身上,通过你们吸取能量进行重新修复,让碎片能够重新合成复活战衣。你们现在的行为,把修复好的复活战衣碎片重新合成复活战衣的行为,并不仅仅是你们的个人选择行为,同时也是复活战衣主人的选择行为,就如我刚才所说的,我和你们看似自主的行为,其实都是我们各自的主人安排好的。一些小细节,比如我们现在正在进行的对话、我将以哪种方式毁灭你们、你们又会以哪种方式进行负隅顽抗等,我们的主人也许并没有刻意去安排,但在大体方向上,他们早已经安排好了,无论我们怎么选择,最终结果都会朝着大体方向发展,我们只不过是他们无数众多的棋子中的一个罢了,就算没有你我,也会有其他人来代替你我,最终结果的好坏,就看我们的主人谁会棋高一着。你们的宇宙,是复活战衣爆炸形成的,你们不是有宇宙大爆炸这个说法吗,还真被你们说对了。爆炸后形成的你们的宇宙,叫做复活宇宙,复活战衣碎片进行修复并重新合成,需要巨大的能量。我们现在站立的地方,你们口中的所谓战衣神殿,既是给你们战衣提供能量的源泉,同时也是维持你们这个宇宙运行的心脏,它驱动着你们这个宇宙的每一颗星球、每一粒尘埃运作。我若进入到内部洞穴,就能把它摧毁,失去能源,你们的战衣会变成一套普通的衣裳,复活战衣永不能重新合成;你们的宇宙没有了心脏,就会停止运作,所有星球都会停止转到,星球与星球、星系与星系、星团与星团之间就会发生碰撞、坍缩,这种碰撞与坍缩刚开始不会进行得很快,但没有人能够阻止它的进行,渐渐地,这种毁灭的速度会超过光速,你们的宇宙会在一百年内坍缩成一个点,这个你们叫做奇点的东西,在外宇宙只不过是一点即将熄灭的火星,它很快就会熄灭,你们的宇宙也随之荡然无存。你不要小看我们站立的地方,作为你们宇宙的能量源泉和心脏,组成我们脚下物质的最小粒子,就是一个星系。” 黑漆病毒距内部入口已经不足十米,被灵魂石发出的光芒照射到,蔓延的速度大大减缓。 枭乙异烽接着说:“复活战衣已经没有重新合成的希望了,我也没有时间告诉你更多的真相,就这样不明不白死去,会很不甘心吧!” “恐怕事情还没有这么容易结束!”说话的是树树,不,应该是媚媚草。只见她身上发出粉色光芒,瞬间把她身边的黑漆病毒驱散。枭乙异烽被那粉色光芒照射,身上立刻燃起粉色火焰。他没想到媚媚草还会复出,完全没有防备,被她的光芒伤了之后,连忙松开抓住她的手,秋一也被她抢了去。 第一百零三章 内部洞穴 媚媚草拖着秋一,一口气冲到内部入口,使出全力把压住内部入口的灵魂石往上提起,露出洞口。 原来灵魂石只有一半露在外面,有一半陷进内部入口里,被媚媚草提起来之后,它就像一个长条形的巨型水晶鸡蛋。 枭乙异烽顶着被媚媚草的光芒灼烧的危险,向她冲来,媚媚草忙把秋一塞进了洞里,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 媚媚草刚钻进洞里,就被一股无法逃避的强大吸引力往下吸,感觉就像一个普通人正从高空坠落,她抬头往上看,灵魂石也重新坠下堵住了洞口。 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媚媚草感觉身体越来越难受,这种难受,就像身体上的每一条神经,都被一只粗糙的肮脏大手,一边用力地往不同方向拉扯,一边用粗糙的沾满粗盐的拇指和食指捏搓。她感觉自己变成了无数个,每一个都被搓成了粉末。 终于落到了底部,虽然她能站着,但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像粉末一样飘在空中或者散落在地上,而站立着的身体,就像蚍蜉眼里的大树,她的意识是无力的蚍蜉,根本就撼动不了她的身体大树。 秋一向她走来,好像在对她的身体说着什么,但她根本就听不到秋一的声音。一会之后,她看见秋一搂着她身体往上飞,她散落一地的意识也跟着肉体往上飞。 渐渐地,她的意识往她的身体里钻,当她的意识全部回归到她的身体里,她听见秋一的说话声并作出回应时,秋一才停止往上飞,把她放在一块凸出来的平台上。 秋一问:“你好点了吗?” 媚媚草点点头,看见枭乙异烽的黑漆病毒正从洞口往下渗入,但落到她的上方,被她的光芒一照射,就退了回去。 秋一说:“我听他们说进入这个洞穴会使人产生不适,我见你不适,就把你带了上来。宋迦立的病毒就要进来了,你在这里帮抵挡一下,我到最深处去看看。也许我真的是战衣主人的传人,在里面我一点不适感都没有。” 媚媚草点点头:“我能忍受这个深度的痛苦,但我怕抵挡不住枭乙异烽,你快去找到那套针网战衣,我只有穿上针网战衣才能打败枭乙异烽。” 秋一答应一声,便从平台上跳了下去。 媚媚草发现内部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像一口大井,洞壁是半透明的浅红色水晶,上面每隔一段不等的距离就会攀附着一个像她现在站立着的疙瘩平台,她刚才并没有落到洞底,只是落到了一处疙瘩平台上。这些平台其实并不平整,像肉瘤一样。 洞里穿梭着许多像线条一样的光线,还有像萤火虫一样乱飞的光点,她的身体一旦碰到光线或光点,她就会产生像刚才那样神经被拉扯捏搓的痛苦,于是她尽量避开光线和光点。 她还发现洞壁上会有各种各样的符号像水流一样流过,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焦枢宇和谷西则认为那是战衣有关的资料。 秋一不知坠了多深,掉到一个平静如镜子的水面上。那只是一层像纸一样薄的水,他穿过水层之后,洞变小了许多,而且洞的形状不停地发生变化,一时椭圆形、一时多边形、一时花朵形状、一时圆形、一时方形…… 正穿过一个锯齿形洞口时,他的耳朵里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断断续续的声音,不是教他厉害剑法的战衣精灵,而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小兔子,两天没吃东西了,很饿了吧……你的主人失踪了四天了,他去哪了呢……他还会回来吗……” 女人的声音刚刚落下,秋一的眼前突然白茫茫的一片,他继续头朝下往下飞着,突然咚的一声,撞到了脑袋。 他忙站起来,揉着脑袋,眼睛打量着四周,却看见无数密密麻麻的自己,一模一样的自己,都是瞪着惊讶的眼睛张着嘴不知所措的自己! “这?”几千个秋一一边揉着撞痛的脑袋,一边同时说道。剩下的数万个秋一以各种各样的眼神和动作提防着身边的另外的秋一。 除了这数万个阮秋一,这里一片白茫茫,空无他物。白茫茫的天,白茫茫的地,白茫茫的墙壁,秋一们像置身于空白之中。 “嘘!别出声,仔细听!就是这个声音,就是这个声音,只有她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说话的是男人,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就如他的声音被几万个喇叭同时从不同方向传播出来一样。 秋一们安静下来,侧耳倾听。 “小白兔,我要走了,我还会来看你的。”刚才那个女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秋一们并不觉得这声音有什么特别之处。 过了许久,再也没听到女人的声音。 “哈,我已经确定她的位置了,刚好又等到了你,真是双喜临门呀!”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又从四面八方传来,似乎一个方向的声音专门针对一个秋一。 “你是谁?”几千个秋一此起彼伏地发问,几万个秋一默默地寻找声音的来源。 在秋一的周围,突然像幽灵现身一样,出现了和秋一数量相同、身体散发着柔和的白光的赤裸人。由于他们的身体发着白光,看不清他们的五官也看不出他们的性别,只看出他们是人形,个个高矮胖瘦都一模一样的人形。 “能进到这里来的人,你是第一个,所以我知道你是谁,你就是继承了复活战衣主人灵魂的人,也是来解开我的人。”几万个光人同时说道。从他们的声音里可以听出,他们就是刚才说话的男人。他们的声音、语气、语速和开口、闭口的时间完全一致,就像是一个人在说话。相对于他们的一致统一,秋一们则显得离心背德、散乱不堪。 凌乱的秋一们面面相觑,大多数不由得羞愧起来。 “我为什么要解开你?”“要怎么解开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秋一们以嘈杂的噪音回应光人们。 光人们同时叹了一口气,众口如一说道:“要你来解开我,看来需要花一点时间,你的思想如此混乱,怎么能解开我?你不是想要知道怎么合成复活战衣吗,只要解开我,你就会知道。但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处理外面枭乙异烽的威胁,也只有解开我,你才能阻止得了他。” 大部分秋一从光人的话里听出了旁边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都是自己,或者说是不同思想的自己。 “为什么要解开你?”“你也感受到外面的枭乙异烽了吗?”“要怎么做到思想和你一样统一?”“为什么要统一思想?这样不是更好吗?”…… 秋一群里面发出不一样的声音。 “好乱、好乱!如此杂乱的思想,怎么能做到集中?思想不集中,哪能发挥正常的能力!这里的每一个你都是你的思想、你的灵魂、你的精神,你若想正常发挥你的能力,你就得集中思想集中精神,做到像我一样,万人之言如出一口,若不然,你不但发挥不出你应有的能力,也更不可能解开我的束缚!” “我感觉不到他们,他们不是我……”“原来集中精神才是运用战衣的关键?”“我到底为什么要解开你的束缚?”“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跟我们说清楚,我们也不可能按照你说的做。”…… 秋一群里依然发出杂乱无章的疑问。 所有光人同时叹气摇头:“乱、乱!集中精神吧,先集中精神统一语言再跟我说话,你这样子聒噪让我头疼。你不是要学习战衣的运用吗,首先就学集中精神吧,集中精神是战衣运用的基础!” “怎么学?”“容易学吗?”“要多久?”“还来得及吗?”“来不及了吧,枭乙异烽就要进来了!”…… 秋一们七嘴八舌地说。 “很简单,也来得及,只要你们能同一时间说出一个相同的字,精神就能达到永久的集中,像我一样。” “就这样?”“太容易了!”“不难吧?”“有点难度呀!”“说什么字好呢?”…… 秋一们互相讨论。 “你们想好要说哪个字。” 秋一们有说“一”的,有说“不”的,有说“说”的,有说“好”的,有说“嗯”的……几万个秋一杂乱地说出了几千组词字。 “你们还是同时说‘一’字吧!” 秋一们虽然都说了“一”,但说了无数次,每次都做不到整齐划一,不是有人说快了,就是有人说慢了,不同的人很容易做到的事,他们却很难做到。 光人放弃了,说:“果然这种统一说辞式的方法永远也无法做到思想集中,最后还得用发自肺腑的感悟——问答式。我问,你们回答,如果你们回答得整齐统一,那么就成功了。还是从简单的问起,你以什么方式达成目的?” 秋一们沉默了好一会,不同的回答如下:努力、坚持不懈、正确的方式、快速的捷径、这是什么问题、视具体情况而定、不择手段…… “你喜欢谁?立即回答!” 大多数秋一回答的是树树,其他的回答有:媚媚草、某些女同学的名字、谷西、Lillian……有一个秋一竟然说出王彩,其他秋一都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那个说王彩的秋一,怀疑他是不是别人的思想混进来的。 “谁让你到这里的?立即回答!” 秋一们回答的基本上都是焦枢宇,小部分回答王彩和谷西,有几个回答说是被逼的,有几个说是自己想来的,有两个说是天意,有一个说是作者。 “你叫什么名字?” 一半回答阮秋一,一半回答秋一。 “你知道你是谁吗?” 秋一们回答如下:阮秋一、秋一、神的后人、战衣的主人、你想套我、主角、阮丹雄的儿子、郭刺兰的儿子、不知道、不想回答了、好多笨蛋…… “如实回答!你是男人吗?回答是或否。” “是!”回答得一致,但不够整齐。 “你喜欢的人和你讨厌的人,其中必须有一个得死去,你希望是谁?一、二、三,回答!” 回答如下:当然是讨厌的人、讨厌的人、讨厌的人吧、坏人…… 第一百零四章 举目望穿石,不见战衣光 由于媚媚草的阻挡,枭乙异烽的黑漆病毒无法侵入内部,枭乙异烽被灵魂石阻挡,也进不了内部。 枭乙异烽好奇地打量着只露出上半部分的灵魂石,媚媚草能提起来的石头,他竟然不能搬动它。 他很生气,双手变成两把滴着黑漆的大墨锤,瞬间绕着石头转了几百圈,对它砸了几亿锤。 砸过之后,灵魂石表面出现了蛛网一样密密麻麻、细如发丝的裂纹。枭乙异烽又砸了一遍之后,裂纹增多,但远没有达到让石头破开的程度。 枭乙异烽一时难以打破灵魂石进入内部洞穴,担心夜长梦多,于是把目光转向了洞穴外面的战衣。 东倒西歪的战衣们躺得到处都是,漫天的黑暗中,他们身上战衣发出的光芒越来越弱,取而代之的是像从刚熄灭火焰的塑胶上发出的黑色烟雾。 战衣们大部分还有意识,只是被病毒侵蚀,难以行动。枭乙异烽把他们串成几个大小不同的圆圈,从高到低、从小圈到大圈,像挂灯笼一样把他们挂到半空中。 他对战衣们说:“不要认为复活战衣的继承人进到内部洞穴你们就能得救,在他出来之前,我毁掉你们一半以上的战衣,复活战衣就无法合成,宇宙照样毁灭。即使他能及时出来,也不见得他能阻止得了我;就算他能阻止我,也是在合成复活战衣的前提下才能做到,你们得脱下战衣。所以无论过程如何发展,你们的结局都是悲剧。” 枭乙异烽在说话的同时,他的黑漆病毒加剧对战衣的入侵,战衣们身上发出的光芒加速暗淡。从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得出来,他也是很着急,他正以最大的能力去毁灭战衣。 王彩和谷西正好挂在一起,随着病毒的加剧入侵,他们身体里麻痹的区域在加速扩张,王彩忍着痛苦问谷西:“你还留有一手吗?” 谷西艰难地抬起头,虚弱地说:“我已经预埋好了覆盖整个神殿穹顶的禁宫陷阱,本来是等战衣们逃跑时再发动,捕获战衣,不料宋迦立一出现,所有禁宫全被他毁了,灵魂石周边还有几个陷阱,但对宋迦立一点影响都没有……” 谷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王彩呻吟一声,说:“谷西,坚持住,秋一就要出来了,我还有个秘密没有告诉你,等合成复活战衣,我就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你。” 谷西苦笑了一下:“你是想告诉我你不是人类……” “什么都瞒不过你,不愧是狐狸西,但我现在还不能……”王彩不想就此公开真实身份,但见谷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眼看她快不行了,叹了口气,“我确实不是人类,我是……” 谷西突然睁开了眼睛,打断了王彩:“我还留有一手,我差点忘记了,快给我点能量!” 他们是被枭乙异烽用能力飘浮在空中的,谷西突然说出还留有一手,王彩大喜过望,拼命往她那边靠。好不容易接触到了她的一根手指头,他把全部的能量给她灌输了过去。 接收到能量的谷西精神一振,念出一句咒语:“无门的监狱,为立功的犯人,撤销拘禁!” 谷西从手上甩出八个禁宫戒指,脚下漆黑的地面,突然亮出八团灯光,灯光里走出八个战衣。这八个战衣被谷西拖进禁宫陷阱里,躲过了枭乙异烽的攻击,也躲过了他的视线。 八个战衣突然被释放出来,八脸茫然,看见自己的同伙们都像灯笼一样飘在空中,四周黑麻麻的一片,心里都惊讶不已,忍不住对着空中的战衣们大声喊道:“喂,你们这是玩啥子游戏?” 他们这一喊,招来了枭乙异烽的注意。枭乙异烽惊讶地问道:“你们从哪里钻出来的?” 令枭乙异烽更惊讶的是,他的黑漆病毒因八个战衣的出现,突然散开,在八个战衣周边留出一个巨大的缺口。他令四周的病毒补充上去,但那些补充上去的病毒一靠近那八个战衣,就被他们战衣的光芒吞噬殆尽。 这八个战衣是第一次见到枭乙异烽,他们能驱散枭乙异烽的病毒,也能听到他的声音。他们问:“你又是从哪里来的?” 枭乙异烽当下急于毁灭战衣,并不多话,突然向他们发起攻击。 八个战衣很快就被他击败了七个,同样被挂到了半空中当暗灯笼。最后一个战衣,是一个长脸年轻美男子,穿着的是深蓝底白点点护甲,白点点上射出像针一样的白光,看上去,就像他身上倒插了无数的长针。他本名是一条很长的高贵名字,但没几个人理会他的真名,大家都叫他马脸。 枭乙异烽的攻击力主要是他的病毒,他用携带病毒的力量轻易制服了那七个战衣之后,发现马脸的防御变态的高,他的病毒之力打在马脸身上,只相当于一个三岁小孩的一巴掌,而且他的病毒很难靠近马脸,更别说入侵马脸的身体。 原来是他驱散了我的病毒,与那七人没有一点关系,除了媚媚草有这个能力,还有一套战衣具有这个能力,那就是针网战衣,他穿的是针网战衣!枭乙异烽心里又惊又喜。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快把他们下来!”马脸对枭乙异烽喊道。 “不要只挂念他们,先担心自己吧!等你多时了,这是我专门招呼你的武器,也是我唯一的武器,受死吧!”枭乙异烽说着,祭出一个金光闪闪的大缸。大缸破成四块,把马脸前后左右一围住,就瞬间合拢,重新复原成一个完整的金缸,把马脸装在里面。 马脸刚把头从缸口伸出来想飞出去,枭乙异烽甩出缸盖,把他的脑袋敲了回去。缸盖合上,马脸被大金缸密封起来。 马脸在金缸里挣扎,战衣上的金针变长,刺到缸壁上,却全部被反射回去,刺进自己的身体里。 马脸大惊,能驱散枭乙异烽的病毒和抵挡枭乙异烽的攻击的战衣之光,竟然不能突破枭乙异烽的金缸,他连忙使出拳脚,想靠蛮力打破困住自己的金缸。 “不要挣扎了,这是我的主人专门做出来对付你的武器,只对你有效。” 枭乙异烽说着,念动咒语,金缸四壁突然产生一股强大的撕扯力,把马脸身上的战衣连着他的血肉一块一块地撕下来。 伴随着马脸凄厉地嚎叫,他身上的战衣和血肉全部被撕了下来,撕下来的战衣碎片和肉块、血块全部糊在缸壁上,马脸变成了一副血淋淋的骨架。 马脸死了之后,枭乙异烽打开金缸盖子,马脸的骨架和血肉在开盖的瞬间湮灭,只有他的战衣碎片还粘在金缸的内壁上。 枭乙异烽把病毒灌进金缸里,病毒灌满金缸后喷涌而出,沿着外缸壁蔓延到缸底,原先的金缸变成了黑缸,黑缸又像黑巧克力一样融化,最后马脸的战衣和黑缸一起被融化,变成黑色灰尘。 处理掉针网战衣之后,枭乙异烽继续用病毒毁灭那些挂在半空的战衣。很快,有两个战衣掉了下来,还没接触到地面就灰飞烟灭。过了不久,陆陆续续又掉了四个战衣下来,也都落了灰飞烟灭的下场。 看到马脸被残忍杀害后,王彩心如死灰,两眼死死盯着灵魂石下的内部入口,唯有那里还残留一丝希望,他多么希望秋一突然从下面冲出来。如果他的左眼珠没有被侵蚀,堵住内部入口的灵魂石一定被他看穿了。 谷西迷迷糊糊的,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梦话一般:“登哥,我已经尽力了!忙活了这么久,以为很快就能时光倒流,回到过去与你重聚,结果跑出来一个病魔,让我功亏一篑……也好、也好,生不能逢,那就死后再见吧!我恨这身战衣,它虽然救了我,但它夺走了你!我恨它,我恨它穿在我身上……” 谷西还没说完,突然就往下掉。王彩连忙伸手去拉她,却只抓住她的手指,他本身也是筋疲力尽,哪还有力气拉住她,跟着她一起掉了下去。 第一百零五章 光暗对决,灵魂石揭秘 眼下就能接触到死亡,王彩也不忘盯着内部入口的灵魂石,直到离触地还有一句话的时间,他才放弃:“主人,我尽力了,非常抱歉!”最后回过头来看着手指上的禁宫戒指,里面囚禁着韩思岱,“我对不起你!” 王彩刚把话说完,就发现自己已经停止了下落,身上的战衣开始发出光芒,光芒越来越亮,几乎就要达到被病毒侵蚀前的亮度。 周围其他的战衣也都发出了亮光,包括谷西的战衣。 谷西张开了眼睛,惊诧地看着王彩。 所有战衣都恢复了意识,然后他们发现战衣神殿恢复到了枭乙异烽出现前的样子,穹顶上是正在永不停歇地快速绽放的五彩斑斓的牡丹花,崖壁又恢复了水光交融的垂幕,天又变亮了。 此时的枭乙异烽正和内部深处出来的光人缠斗在一起,光人只有一个,和枭乙异烽打得不相上下,确切地说,谁也伤不了谁。 枭乙异烽为了对付光人,把侵蚀战衣神殿和全体战衣的全部病毒能力都收了回来,但即使全部病毒能力都用在对付光人一人身上,他也占不到半点便宜,虽然对方也一样。 秋一右手戴上战衣匣子手套,向谷西要了五个禁宫戒指,分别戴在右手的五个手指上。他用战衣匣子配合禁宫戒指,把还没恢复过来的战衣一个一个装了进去。 在光人的教导下,秋一已经能十分熟练使用战衣匣子和禁宫戒指,操作它们就像操作筷子那么简单,他能在一秒内拼出任何一套战衣的战衣之光,仅需戴着禁宫戒指就能把战衣装进戒指里,不必像谷西那样把禁宫戒指展开。 只要他戴着战衣匣子手套和禁宫戒指的右手触摸到战衣,战衣就会被他脱下,缠到战衣匣子手套的手腕处,战衣穿戴者则会被装进禁宫戒指里。 秋一在一片咒骂声中,把除了王彩、谷西和媚媚草在外的所有战衣的战衣都脱了下来,把他们都囚禁进禁宫戒指里。 他的战衣匣子手套手腕处已经变得很长,手套开口已经包到了他的手肘。 “脱衣人,你言而无信!你违背誓言,你一定不得好死,你一定会被战衣爆炸炸死!”在被秋一脱下战衣前,南免破口大骂。 处理完战衣,安抚了王彩和谷西,秋一加入对枭乙异烽的战斗。 光人久战不下枭乙异烽,媚媚草也加入了战斗,但两人依然无法击败枭乙异烽。 如今秋一加入,三人还是拿枭乙异烽没辙。 三人中,只有秋一无法抵抗枭乙异烽的病毒侵蚀,哪怕有几十套战衣供他轮换着穿戴,他也是最弱的一个。 秋一突然想到了对付枭乙异烽的办法,于是闪到一旁,换上土玉钻的战衣,让土玉钻战衣上的鳞片生成一个小型防御罩罩住枭乙异烽,想以此困住他。 但枭乙异烽几拳就打破了鳞片防御罩,对战衣而言坚固程度仅次于灵魂石的防御罩,对他的病毒能力起不到应有的作用。 秋一发现自己帮不上忙,便继续待在一旁观战,希望能找出枭乙异烽的bUG。 光人看了媚媚草一眼,对秋一说:“找出针网战衣,给媚媚草穿上,只有穿上针网战衣的媚媚草才有可能消灭枭乙异烽。” “我现有的战衣里,没有你描述过的那套针网战衣。”秋一气馁地答道。 “不用找了,针网战衣在你们出来前,就被我毁灭了。”枭乙异烽一边沉着应对光人和媚媚草的连环攻击,一边淡淡地说道,“你们是不可能消灭我了,但我依然可以毁灭你们。” 枭乙异烽说完,不顾光人和媚媚草的攻击,强行跳出战斗,直取秋一。 秋一不备,被他在身上留下几道带着毒气的伤口。看到光人和媚媚草赶来,枭乙异烽一脚把秋一往远离他们的方向踢开。 光人和媚媚草猜出了枭乙异烽的意图,他是要毁灭秋一和秋一身上的所有战衣,两人急忙加快速度向秋一奔去。 当光人与媚媚草来到秋一身边,他们发现枭乙异烽却向相反的方向飞去,那个方向便是内部入口。 “不好,他要进内部!”秋一惊叫道。在他叫出声前,光人和媚媚草已经极速折返,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枭乙异烽已经站在灵魂石上方,正高高举起一把巨大的黑漆大锤,而光人和媚媚草与他的距离,足够让他尽力敲出一锤。 之前枭乙异烽把病毒能力分散在战衣神殿和众战衣身上,用来敲击灵魂石的能力不到三成,如今他把所有能力的收回身上,使出十成的能力,一锤向灵魂石的圆顶敲下去。 灵魂石像被炸开一样,破裂成无数块碎片,向四周飞溅,伴随着石头中心射出的一道强烈的紫光,枭乙异烽被震飞出去。 枭乙异烽直飞出四五公里才定住身体,他定睛一看,震飞自己的紫光竟然是灵魂石里的一张“蛛网”! 那“蛛网”的丝是紫色的光线,却发出各种不同颜色的光芒,与原先灵魂石发出的光芒一致,看来灵魂石是靠它发光的。 “这才是我说的针网战衣,你毁灭的是一代灭毒战衣,那早已经被你的主人破解了,所以你才能毁灭它。这针网战衣属于二代灭毒战衣,你的主人没能破解它,它配合媚媚草程序,是专门用来对付你的。”光人对枭乙异烽大声说道,说完即吩咐秋一把针网战衣穿到媚媚草身上。 穿上针网战衣的媚媚草,身上长满了像马脸战衣一样的倒插光针,只不过她的光针是紫色的。 除此之外,她的战衣没有其他的变化,还是和之前一样。 媚媚草像换了一个人,她看着枭乙异烽,眼睛冒出了猫看到老鼠时的光芒,久战不下枭乙异烽而失去的战意不仅回来了,还比初次遇到觉醒的枭乙异烽时高涨了数倍。 她大喝一声:“枭乙异烽,我奉主人的命令,消灭你!” 一边喊着一边扑向枭乙异烽。 枭乙异烽急忙祭出他的武器大金缸。 大金缸刚刚装进媚媚草,就被她的紫色光针从里面穿透击破。 枭乙异烽大惊,硬着头皮冲上去跟媚媚草过了几招,发现媚媚草的招式没有多大的变化,但她的攻击力却成倍增加,而且还在不停地增加,一倍、两倍、四倍、八倍、十六倍…… 枭乙异烽渐渐失去了招架之力,之前势均力敌的媚媚草,如今已经能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最后他发现,不是媚媚草变强了,而是自己在不停地变弱,原来是媚媚草的紫色光针在灭杀自己的病毒能力。 看着能以一己之力灭掉全体战衣的枭乙异烽,在穿上两套战衣的媚媚草面前如此狼狈不堪,王彩不禁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枭乙异烽变弱了还是媚媚草变强了?五套战衣的秋一也不是他的对手呀,媚媚草只穿了两套而已,难道战衣精灵说的灵魂石里的强大武器就是这套战衣?” 没有人回答,王彩看了一眼谷西,谷西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然后两人征询性地望向秋一,秋一也摇头表示不知道答案,最后三人把寻求答案的目光齐齐望向光人。 “你是谁?”王彩问光人。但光人就像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 秋一也忍不住问光人:“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身份?” 光人瞥了一眼秋一,说:“我的身份对你不重要,我会助你合成复活战衣。” 谷西说:“不,你的身份我们必须要知道!你不是战衣,但你比战衣强大,你来自哪里?” 见光人没有回答,秋一便说:“他来自内部洞穴最深处。” “他一直待在内部深处?”王彩和谷西惊讶地打量着光人。 秋一点点头。 “他会不会是另一个宋迦立?”王彩担心地问道,同时警惕着光人。 “他很了解战衣,他教会我使用战衣匣子和禁宫戒指,我认为他属于战衣阵营的。”秋一说。 “他教会你合成复活战衣了吗?”王彩期待地问道。 秋一摇摇头。 “如今已经被宋迦立摧毁了几套战衣,还能合成复活战衣吗?”谷西表情沉重地问道。 秋一依然摇摇头,正要开口问光人,枭乙异烽突然摔到他面前。 只见枭乙异烽伤痕累累,身上已经没有一丝漆黑的病毒气息,恢复成了人类宋迦立的样子。他跪在阮秋一面前,请求说:“阮秋一,虽然我在意识不清的时候犯下了滔天大罪,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推卸责任,该有的惩罚我都愿意承担,谁叫枭乙异烽偏偏选择了我,就像战衣选择了你们一样呢。但是,如果没有我,你能这么轻易得到这么多战衣吗?枭乙异烽已经潜伏到我身体的最深处,他或者我,如今都失去了对你们造成威胁的能力。我知道我不可能继续存活于世,我只希望你能看在我无意帮助你收获这么多战衣的份上,让我回到地球再见一眼我的父母,让我与我的父母埋葬在一起,你能答应我吗?我保证不再使用枭乙异烽的能力,我保证见完我的父母就甘心让媚媚草杀死。” 枭乙异烽变回宋迦立之后,秋一发现身上的战衣已经不再受到他的压制,能力已经恢复到了最大化。 秋一看了一眼媚媚草,媚媚草面又恢复了无忧无虑的快乐表情,正笑着回看他,似乎是在等他的决定。 光人插话说:“你见识过了他的能力,不能留他,要立刻消灭他。” 媚媚草笑着说:“有我在,他回天乏力,我随时可以取他性命。” 秋一看着宋迦立现在的样子,对他之前作为枭乙异烽的怨恨消失殆尽,知道他是受体内的枭乙异烽控制,毁灭战衣并不是他的本意。想起了他悲催的过去,觉得他身世可怜,不忍心就这么杀死他,于是咨询他人的意见。 光人严厉要求立刻消灭宋迦立,谷西也赞成消灭,王彩和媚媚草没有明确表态,只说赞成秋一的决定。 秋一一时拿不定主意,反复向媚媚草确认:“你确定他跑不掉?你确定你能百分百控制他?你确定他真的再也打不过你?你确定你能随时杀死他?你确定……” 秋一问了许多问题,媚媚草都一一表示确定。 虽然光人一再坚持要立刻消灭宋迦立,但得到确定宋迦立不会再翻身的秋一,选择暂时不杀死他。 “让他再看一眼他的父母吧,他也是枭乙异烽的受害者,他比我们都可怜。”秋一说。 “我命令你消灭他,我是你的主人,也是你的制作人!”光人对媚媚草说道。 “不,我不认识你,你不是我的主人,我的主人是复活战衣的主人,我不管你是谁,我只听主人的话。”媚媚草收起笑容,认真地答道。 “是你制作了媚媚草?”谷西惊讶地问道,她和王彩、阮秋一同时惊讶地看着光人。 “复活战衣的主人已经死了,我是复活战衣的穿戴者,你的主人只有我。”光人补充说,没有理会谷西。 “不,我的主人虽然死了,但他还有继承人,那就是阮秋一先生,现在阮秋一先生是我的主人。”媚媚草依然平静地答道。 光人无可奈何,对秋一丢下一句话:“你尽快消灭他,我会回来找你的。”说完就突然消失不见。 第一百零六章 无夜世界 光人突然消失,毫无征兆,想拦也拦不住,再说也未必有人能拦下他。 王彩带着一肚子疑问,问媚媚草说:“他既然不是复活战衣的主人,那么他为什么却是复活战衣的穿戴者?他怎么制作的你?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来自哪里?” 媚媚草说:“我不了解他,并不知道他是谁。如果是他制作了我,他应该来自我原主人的世界。其实我类似于你们身上穿的战衣,只是我是属于有生命的战衣而已,我不需要穿戴者,这是我在与枭乙异烽的战斗中才渐渐意识到的。当意识到我也是复活战衣的一部分之后,我才想起我也有主人,当我见到阮秋一先生能使用战衣匣子时,我才发现他是我原主人的继承人,因为只有复活战衣的主人才有资格使用战衣匣子。” “他不是我们宇宙的人吗?”谷西问。 “他应该来自无夜世界。” “什么是无夜世界?”谷西再问。 “你们宇宙之外的世界。”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谷西继续问。 “我不知道,我虽然也来自那个世界,但我对那个世界没有记忆。确切地说,我其实并不是来自无夜宇宙,我只不过是参照无夜宇宙里一种叫做媚媚草的生物的dNA结构,编程出来的程序,在这个宇宙里以活体战衣体现。在我还没有完全程序化之前,也就是我没有完全变成能打败枭乙异烽的战衣之前,我还保留着少许无夜宇宙的媚媚草的记忆,但现在我已经完全程序化,无夜宇宙媚媚草的记忆已经被抹除,我完全转换成了这个宇宙的媚媚草,所以我跟你们一样,完全不了解无夜宇宙。” 谷西不安地说:“这个发光人既是复活战衣穿戴者,如果我们把复活战衣重新合成出来,他可能会抢夺,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他?” “在这个宇宙,除非穿上复活战衣,否则不可能打败来自无夜世界的他。”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的宇宙?” “我不知道,按道理这个宇宙只能出现一位无夜世界的人,而且只能是复活战衣的主人,我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会不会是他杀死了复活战衣的主人?他经过内部洞穴,从无夜世界进入我们宇宙,杀死了复活战衣主人?” “不可能,你们的宇宙形成之后,无夜宇宙无法进入你们的宇宙。” “复活战衣的主人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 “光人会不会是在说谎,复活战衣的主人根本没有死?” “如果复活战衣的主人没死,光人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宇宙。” “战衣和复活战衣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 “可是你也是属于战衣呀。” “虽然我属于复活战衣的一部分,但我存在的意义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死枭乙异烽,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作用。” 从媚媚草口中已经得不到更多的答案,谷西转向宋迦立,想从他那里了解更多,但宋迦立对无夜宇宙一无所知。 “或许枭乙异烽有你们想知道的答案,但我不想让他再次控制我。”宋迦立说。 谷西等人商量过之后,决定暂时不盘问枭乙异烽,先听听秋一在内部洞穴的经历。 秋一照实说出了在内部洞穴的经历: 光人问了一大堆问题,都不能让数百个秋一同时整齐地说出一个相同的字,便让他们唱歌。也不知道唱到了第几首,秋一们的歌声早已经如同出自一人之口,他们的一切动作和语言都整齐如一。原来就在唱歌的过程中,秋一做到了思想集中。光人把洞穴外面战衣神殿废墟上发生的事看得清清楚楚,眼看战衣一个一个被枭乙异烽消灭,他在秋一做到思想集中后,第一时间告诉秋一战衣匣子和禁宫戒指的运用技巧,他叮嘱秋一出去后第一时间脱下战衣们的战衣,以免他们逃散,不易擒获。秋一很快就学会光人教导的技巧,但已经没有时间去学习合成复活战衣的方法,为了对付枭乙异烽,他解开了光人的束缚。 唱歌之前,有一部分秋一问光人:“我要怎么解开你?” 光人说:“你做到思想集中之后,只要对我说‘我撤销对你的庇护’,我就能离开这里。是复活战衣的主人为了保护我,把我限制在这里的。” 秋一在出去前,对光人说:“我撤销对你的庇护。”他刚说完,所有光人就往洞口飞去。 秋一们也急忙跟着光人们,穿过洞里那薄如纸的水层之后,光人们融为了一体,秋一们也融为了一体。 听完秋一简短的述说,王彩责怪说:“你不应该如此轻易就决定解开他,至少也要学会合成复活战衣的方法,才能把他解开。” 秋一说:“如果他是被囚禁在里面的,我不可能会解开他,但既然他是因为被保护才困在里面,而且他也说他的危险已经解除了,我就觉得解开他不会有什么问题,再说你们的处境由不得我犹豫。” 王彩说:“你有没有考虑过他对我们的威胁?” 秋一一愣,说:“他应该对我们没有危险吧?” 王彩生气地说:“应该没有危险?他不是我们宇宙的人,却出现在我们宇宙!他不是复活战衣的主人,但他却是复活战衣的穿戴者!他对复活战衣的了解比我们多得多,他是复活战衣主人同一级别的神级人物,比我们高出一个级别!就算他没有告诉我们,看他刚才与枭乙异烽交手的手段就知道了!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宇宙?他为什么不是复活战衣的主人却是复活战衣的穿戴者?他和复活战衣的主人是敌是友?他对复活战衣有什么看法? 你连这些都不知道就轻易做了决定,你连他是好人是坏人都没分清就把他放了出来,如果他复活战衣的主人是对头呢,那我们合成复活战衣的计划就会受到他的阻挠,甚至我们的果实会被他窃取……” 秋一被王彩一通训斥,心里很是不高兴,打断他说:“时间紧迫,我哪里来得及考虑那么多,是你们叫我进去学习合成复活战衣的方法,你们也说没有人能进到里面,我哪里会想到里面会有人,我根本就没有把他当作是普通人,甚至都没有把他当作是人,我只是把他当作类似人工智能一样的虚拟东西……” 看到秋一越来越激动,谷西忙插嘴说:“我进到过内部中层,听到过他的声音,我也以为那只是人工智能的语音,若不是他从里面出来,谁也不会料到供我们学习的洞穴里会限制着一个人在里面。正如秋一所说,当时我们的处境确实十分危险,若是他们晚出来一秒,我们可能已经被枭乙异烽杀死了。我觉得秋一做的并没有什么不对。” 谷西顿了顿,转向秋一:“秋一,你再到内部去,看能不能找到合成复活战衣的方法,顺便寻找有个光人的资料,我们不能指望光人,同时也要对他有所防备。” 听了谷西的话,秋一激动的情绪稍微得到了平复,他对王彩别过脸,说:“好。” 秋一来到原来的内部入口,却发现洞口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一堆灵魂石的碎片,原洞口已经变成了完整的地面。 “内部入口被光人移走还是被他封住了?”秋一惊讶地问道。 王彩急忙冲过来,发现内部入口果然不见了,也是一脸惊讶:“宋迦立击破灵魂石的时候,洞口明明还在的!” “是的,我穿上针网战衣的时候,洞口也还在。”媚媚草证实王彩的说法。 几人在战衣神殿废墟翻了个遍,都找不到内部洞穴入口,他们又在原洞口位置挖掘,挖了好几米深,也挖不到内部洞穴。 “这个光人太强大了,他在离开的瞬间就把洞口给封死了!” “看来最后还是得靠光人合成复活战衣。”谷西一脸的失落。 王彩叹了口气,对秋一说:“我们不能等他来找我们,我们要去找他,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秋一思索了一下,说:“他应该是去找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什么女人,在哪里?” “我只听见过那个女人的声音,听声音那个女人应该很年轻,但我并不知道她在哪里。” 王彩看着秋一胸前的战衣匣子,紧皱着眉毛思考良久,说:“现在内部入口不见,还能不能合成复活战衣也许只有那个光人知道,如果还能合成复活战衣,合成的方法也只有那个光人才知道,他虽然说过他会回来,但我们不能等着他回来,我们要去找他。现在还不知道他是敌是友,我们得做好最坏的准备,以防他对我们不利。” 秋一问:“宇宙这么大,我们去哪里找他?” 谷西眼睛一亮,说:“回你的地球,我知道他要找谁了,他要找的人就在你们的地球上!” 第一百零七章 借军队 机器人小晚跟着戚肖龙从住院大楼出来,她不明白戚肖龙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时间离开,现在是凌晨一点多。 她问:“主人,我们要去哪里?” 戚肖龙一边走一边说:“不要叫我主人,被别人听见不好解释,你可以叫我戚肖龙,也可以叫我郭海。现在我要你帮我回到那座小岛上,把岛上的人都救出来……” 戚肖龙见小晚突然停下,问,“怎么,你害怕?” 小晚说:“主人,仅凭我们两个人,是无法登上那座岛的。一万个我,也不能从那岛上带走一块砂石。” 戚肖龙也停了下来,说:“单凭我们两个当然不行,我叫上你是希望你能帮忙出个主意,你是岛上的人……机器人也算吧,你对那座岛比较了解,我希望你能给我规划出一条到岛上救人的路线!对了,你知道那座岛的具体位置吧?” 小晚点点头,说:“知道,那座岛没有名字,不过有人叫它比锋岛,我们也暂且叫它比锋岛。地球上没有人和武器能打败比锋岛的主人,去岛上救人不可能成功!” 戚肖龙用惊奇的眼神看着小晚:“我们不是刚刚从岛上逃出来、现在好好地站在这里吗,我们再返回去救人怎么就不能成功?” 小晚认真地说:“我们能成功逃出来,是岛上疏于防范,外加我的背叛,但主要是因为当时岛上正遭遇外敌入侵,比锋岛主人忙于应付入侵之敌,才让我们有可乘之机逃了出来。当然,如果我没有背叛,你也不可能逃得出来。我的智能程序是最新升级的试验程序,岛主为了提高我们机器人的智能,把我们的智能程序升级为拥有自我意识能力和自主否定命令的试验程序,第一个升级的我就发生了背叛,岛主一定会把升级程序的漏洞修复,再也没有背叛的机器人了。所以说我们能逃出来纯属靠运气!” 戚肖龙假装生气:“我是让你帮我出主意救人,不是让你来打击我的!” 小晚说:“你非要去岛上救人的话,可以找你的老相好帮忙。” “什么老相好?” “就是水仙花市市长夫人秦时月,你的小月。” “她能帮什么忙?” “水仙花市的军事实力是世界最强的,没有之一,如果你肯开口求市长夫人帮忙,以你们过去的交情,她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会向市长申请一支部队给你。到时,你就会有千万分之一的胜算。” “你对这个独城之国的军事实力倒是蛮了解的。”戚肖龙不理会她的胜算几率,说道。 “我有自主意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学习,我把网上有用的资料都储存进我的意识里。这个独城之国的过人之处就是军事实力非常强大,没有哪个国家敢与她叫板,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在她面前,也甘当孙子。” “你收集的资料里面有没有中国的神话部队,那是真实存在的部队还是传说?” “原来是真实的存在,我们逃出来的时候,他们正在进攻比锋岛,不过当时我正好看见他们被岛主一举全部击败,现在恐怕已经不存在了。” “你在网上有发现市长夫人的电话号码吗?” “秦时月的公开电话有八个,现在都处于关机状态,我在病房里扫描你亲人的手机时,发现她有一个私人号码,二十四小时开机,我已经储存。我在扫描你亲人的手机时还发现,你的小妹妹背着你的妹夫,在搞婚外恋……” “我不想知道那些个人隐私,我只想知道市长夫人的电话!话说你一个机器人,怎么也这么八卦,老爱关注一些情感上的事?” “再说一遍,我有自主学习能力,机器人没有感情,所以对情感好奇,于是我试着学习感情。你身上没有手机,你知道秦时月的号码也没用,但我有通讯功能,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直接连通秦时月的电话。” “在船上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有通讯功能?” “你不问我有权利不说,你问我也有权利拒绝回答,我有自主否定程序。再重复一遍,你需要连通秦时月的电话吗?” “等等,”戚肖龙犹豫了一下,“除了求她帮忙,还有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水仙花市的军队比神话部队厉害吗?” “在同等条件下,水仙花市的特种部队比不上神话部队,但神话部队已经被消灭,你眼下能找到的最有力的帮手,只有秦时月的水仙花市特种部队。” “这千万分之一的成功率有点低呀!”戚肖龙轻轻皱着眉。 “作为比锋岛岛主原手下的我,建议现主人你放弃登岛救人计划,甚至连想都不要去想。”小晚很认真地劝说戚肖龙。 戚肖龙呵呵笑了两声,像是自嘲,也像是对命运嘲笑,说:“成功率为零的事我都做过,千万分之一这么大的成功率我怎能放过,就是与小……秦时月有二十多年不见了,刚见面就向她提出这么鲁莽、这么狮子大开口的不切实际的要求,有点异想天开,拉不下脸来……” 小晚像人类一样沉思了片刻,抬起头来,凝视着戚肖龙的双眼,说:“主人,我替你说,我会措辞,包能向她借到一支军队!” 戚肖龙轻轻摇摇头:“这个口必须由我来开,给我连通市长夫人秦时月的电话,保持通话顺畅。” 小晚点了一下头,眼珠子快速转了几下,连通了秦时月的私人电话。 秦时月的话是通过小晚的嘴说出来的,声音是秦时月的声音。戚肖龙的声音则是通过小晚的耳朵,传到秦时月的耳朵里。 戚肖龙表达身份之后,没有多余的寒暄,也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地向对方说出了自己的意向,请求对方能借给自己一支军队,到海外救援被困孤岛的几十位同胞。 他说得很诚恳,既没有乞讨者的谦卑,也没有施恩求报者的理所当然,他像是在对一位亲近的人提出一个普通的请求。 秦时月听完戚肖龙的述说后,沉默了一会,然后用极平常的语气告诉他,半个小时后的南营空军基地,会集结一支特种部队,供他随意调遣。 她没有问他任何问题,也没有对他提出任何要求,甚至没有向她的丈夫——这座独城之国的主人、市长——汇报,就把军队交给了他。 最后她只说了一句:“祝你旗开得胜、早日凯旋!” 道了谢之后,戚肖龙结束了通话。 小晚看着戚肖龙由于激动而涨红的脸,他的眼里闪着坚定、自信的光芒,她也受到感染,忍不住兴奋起来,问:“主人,我们现在有了部队,下一步怎么打算?” 戚肖龙对前方驶过来的亮着空车显示牌的出租车招招手,扭头对小晚说:“打回比锋岛!” 说完,他隔着衣服摸了摸胸前的宝石。 在比锋岛独自推开一千吨重的大门之后,他就发现自己身上的力气远不止只有一千吨,但同时他也知道了身上的力气并不都属于自己,更多是属于潜伏在自己体内的另一个人。 胸前的宝石里,储存着潜伏者的记忆,要使用这个潜伏者的力气,他就必须要紧握宝石,让潜伏者的记忆入侵自己的记忆。潜伏者的记忆一旦侵入,就会排挤掉他相应的记忆的空间,永远占据他的大脑。如果让潜伏者的记忆继续侵入,他的能力就会继续增强,但他也会渐渐地成为潜伏者,失去自我。 所以万不得已,他绝不会继续使用宝石。 宝石,是最后的核武器,给他底气,他却不能轻易使用它。 戚肖龙正自出神,小晚突然在他的手上咬了一口。 他被吓了一跳,急忙从小晚嘴里抽出被咬出血的手,惊愕地看着小晚:“小晚,你疯了?” 小晚咽下嘴里的戚肖龙的血液,扯下戚肖龙的袖口做包扎布,一边小心翼翼地给他包扎伤口,一边笑着说:“我喝了你的血,我体内就有了你的血液,我们就血脉相连了,你若受伤,我给你治疗就会更加容易。” “想要我的血液你也不必咬我,就算你要咬我也得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差点以为你疯了!” 出租车停在面前,戚肖龙就要上车,小晚突然问道:“不去看一下姐姐吗?” 第一百零八章 她在,泪才止 一个小时后,戚肖龙和小晚来到位于水仙花市南城区的南营空军基地,已经有几个军官在基地入口等着他们。 戚肖龙通报姓名,军官直接把他们带进基地,来到一个大停机坪,那里停着上百架各类飞机,其中有两架大型隐身武装运输机已经启动引擎 特种士兵看见军官过来,也不敬礼也不问候,像瞎眼的木偶一样一动不动地站着。 军官也没有训话和指示, 受到感谢的战士一下子齐刷刷地注视着他 小晚在戚肖龙的耳边悄悄说:“你去跟他们握握手。” 戚肖龙说:“他们的手骨好硬。” 小晚微微一笑:“他们都是机器人,比我差很多的机器人。” 戚肖龙惊疑地打量着他的战士们,他们一动不动,连轻微的呼吸动作也没有,附在小晚耳边小声问道:“你怎么看出他们是比你差很多的机器人?” 小晚伸出手和戚肖龙的手握在一起,与小夜一模一样的漂亮的脸蛋上飞过一抹红晕。她低声说:“我是机器人,当然能分辨出对方是不是机器人。你握他们的手时,感觉到他们骨头坚硬,那是因为他们构造低级,是皮肉包裹着金属的机器。你握我的手,柔软细腻,感觉和真人一模一样,如果你们医生的手术刀能把我解剖开来,也分辨不出我是机器人,因为我的内部结构也和人类一模一样,五脏六腑、静脉血管、体液血浆样样俱全。但是你们解剖不了我,因为我是使用具有完全模仿功能的先进坚固材质制造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以假乱真,无人能辨。” 戚肖龙望着机器人特种士兵,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这样更好,钢铁总比血肉强,走吧!” 他之所以没有说出牺牲钢铁比牺牲人类生命强,是考虑到了小晚的感受。 他们乘坐的运输机隐身性能十分强大,从入境到抵达戚肖龙所住小区的上空,没有被任何人和任何设备发现。 飞机就悬停在小区的上空,小晚带着戚肖龙从飞机上跳下,安全着陆后往上看,看不见空中悬停的飞机。 戚肖龙让小晚原地等待,他要独自回家。 小晚很不情愿,但看到戚肖龙不容拒绝的严厉表情,还是乖乖地选择等待。戚肖龙心跳加速,怀着激动不安的心情,来到自家楼下大门前。 楼道里亮着一盏新装的非常明亮的吸顶灯,在这昏暗的小区里显得十分耀眼,似乎在昭告天下,今晚这个单元楼里会有一个主人回来。 戚肖龙在踏进楼道入口前,观察了一下四周,原来就很孤寂幽暗的小区,今夜更显得寂静和黑暗,以前经常亮灯的那几家窗户,现在都紧闭着黑暗。 周围听不到一丝人声,闻不到人的气息,好像在离开的这几天里,小区的住户全都已经搬走了一样。 江面刮来一阵疾风,绕过几栋黑灯瞎火的高楼,吹在戚肖龙脸上,心里泛起阵阵寒意。 电梯已经停运,戚肖龙只能通过消防楼梯走上五楼。 他站在自家门前,门上的两张交叉的白纸条,和字条上超大醒目的“封”字,犹如贴在他心上,把他跳动的心封印住了,有那么一会儿心脏停止了跳动。 戚肖龙摘下眼镜,又一次抹干了眼泪,重新戴上眼镜后,他轻轻地敲了敲门。 等了好一会,正如他意料中的那样,得不到任何回应。他把眼睛紧紧闭上休息了一会,眼睛的干涩痛楚减轻了之后,张开眼来,把门上的封条轻轻揭下。 他的钥匙早已弄丢,现在只能靠暴力把门打开。 不费多大的力气,门就被他撞开了,楼道里的光线进到房里,他看见了房里的轮廓,与离开之前对比,并没有什么不同。 开了灯之后,房子没有想象中被翻乱的景象,一切都保持着离开前的样子,他心里微微惊讶。 他先去主卧室,那里被打理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但近期没有人住过的迹象,像是被主人之外的人长期打理,等待主人哪天突然回来入住。 他又去其他房间看了一下,到处都被打理过,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很明显经常有人来过,但来人只是搞了卫生,并没有长时间逗留。 整个房里,都找不到小夜的气息,戚肖龙心里失落得难受,像光秃秃的树枝头挂着的一个孤零零的果实,正被寒风呼呼吹着。 他站在实验室里,看着落了灰尘的仪器、玻璃器皿,这里是唯一没有打扫过的地方。突然,他听到了一股水流声,伴着一股尿骚味。 他四下看去,在装着实验动物的笼子里,一只兔子在撒尿。 他打开笼子,捉着兔子的耳朵把它提起来,兔子对着他嗅着鼻子嚼着三瓣嘴。 他奇怪地看着它,没有人喂养,它依然健康肥壮。 一想到喂养,他看了一眼笼子。笼子里除了一摊尿液和一粒粒的粪便外,还有它吃剩的青菜叶子。青菜叶子看起来像是一两天前摘的,还很新鲜。 戚肖龙望着兔子陷入沉思,忽然间,他的肿胀苦涩的眼睛,如吹入一股清风,像干燥的沙漠下起了一场暴雨、临死之人起死回生,视线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凉爽,明亮如同近视之前。 眼泪戛然而止。 “小夜!” 戚肖龙脱口而出,大叫一声,兴奋地转过身。 一个漂亮的女孩,站在门外,愣愣地看着他。 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小夜! 第一百零九章 她就在眼前 虽然她和小晚一模一样,但戚肖龙一眼就能认出眼前的她是小夜。因为小夜在,他的眼睛才不会流泪! 然而,他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不过这次不是因为眼睛难受,而是因为心里,因为心里的高兴、心里的激动! 他看见,小夜的眼里,也饱含泪水,她的身体,也由于激动在轻轻颤抖。 戚肖龙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正想朝小夜走过去,却见小夜盯着自己的背后,眼里像看见鬼一样惊恐。他心里咯噔一下,还未转身,眼角余光就看到身后有亮光在靠近,他身前的地板上已经躺了一道自己长长的影子。 影子在迅速变短! 他猛地回过头去,还未看清事实,脖子就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一把掐住,整个人被举了起来,脑袋直接顶到天花板上。 那只掐住自己脖子的手非常有力,像抓土机的铁爪,抓得他的脖子缩小了一圈,骨头发出碎裂声。血液被挤压,向脑袋涌去,似乎要掀翻他的天灵盖喷涌而出。 他完全不能呼吸,感觉喉结都被压进颈骨里了,很想咳嗽却咳不出来,更加无法说话。 通过充血涨红快要被从眼眶里挤出来的眼睛,他看见掐住自己的是一团光。 那是一团人形的白光,或者说是一个通体都发着柔和白光的人。 人形白光并不刺眼,却隐藏了人物的细节,只留下隐隐约约的轮廓,看得见五官在哪里,有手有脚,一手有五指,一脚有五趾。但看不清眼珠、看不见牙齿,没有鼻孔也没有指关节,一丝不挂,分不出雌雄,只有胸部平平,可以认定为男性发光人。 光人的身后,拖着一团长长的像燃烧的火焰一样飘忽不定的白光。他时大时小,小的时候有一个成年人大小,身高近二米,大的时候身高超过三米。前几秒他还是二米高,后一秒,他的身体和背后的火焰光芒就突然膨胀了一圈。再过一秒,他又被压缩成二米大小。又过几秒后,又胀大一圈,然后再次被压缩回去。好像他的身子在不断地膨胀,而他在努力地压制着。 即使光人的身体时大时小,他掐住戚肖龙的手却一直都是那么的稳紧。 戚肖龙拼命挣扎,但无法触碰到光人。 光人能牢牢掐住他,当他触碰的光人,光人却是实实在在的光。 光人伸手从戚肖龙的试验台上凌空吸取到一个东西,用一种像光发出的声音问戚肖龙:“复活精灵在哪?” 见戚肖龙一脸茫然,光人补充说:“就是一个星期前与你在一起的那个别人看不见的女人,她在哪?” 戚肖龙艰难地移动视线看向光人手里的东西,那是叉叉大师给他的护身符项链。 他的脖子被掐着,无法说话,只能艰难地轻微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光人说:“自从你把我的这个分离元带回来激活之后,她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她每天都来这里。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那个只有你看得见、其他人看不见的女人!” 戚肖龙从光人对待自己的态度看出,光人找小夜绝不会是什么好事。他的眼角看见小夜被吓得脸色发白、全身发抖,双手紧紧抓着她自己的裤腿不知所措。 他正想办法示意她赶紧悄悄跑开,却见她战战兢兢地走过来,张嘴就要说话。 就在小夜发出声音前的一瞬间,窗口方向传来一声巨响,有玻璃破裂、落地的声音。 小晚从窗口飞了进来,大声叫道:“放开我主人!”伸手去捉掐住戚肖龙脖子的光人的手臂,那手臂却像是真的光一样,怎么捉都捉了个空。 光人把护身符项链融入自己身体里,换了一只手掐住戚肖龙,空出来的那只手掐住小晚的脖子,往地上摔去。 小晚撞破层层楼板,直接摔到一楼。 她从混凝土块中爬出来,从楼板的破洞中飞上来,绕到光人的背后,对着他的脑袋猛敲。但依然敲了个空。 她攻击光人的时候,光人是光,当光人攻击她的时候,光人是实体。 光人反手再次掐住她的脖子,往窗外扔去。 小晚被扔到一公里外的江里,复又飞回来,凌空飘在窗外。 这时她已经头破血流、伤痕累累。虽然她是个机器人,但正如她所说的,她和人类一模一样,伤口流出来的,是正常人类暗红的血。 小晚暂停攻击,转而呼叫空中的机器人部队。 机器人战士收到指令,全体出动,像天降暴雨一样跳落下来。但它们刚落地,眨眼间就被光人全部摧毁。 小晚绕着光人急躁地走来走去,想不出对付他的办法。光人对她视若无睹,一心只在戚肖龙身上,不停地重复着问同一个问题:“她在哪里?” 戚肖龙被光人掐着脖子,说不出话来,若不是他在海里练过憋气,这长时间的无法呼吸,足够他死了十几次。 小夜无助地看着戚肖龙,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犹豫不决。她知道光人看不见自己,她知道光人嘴里的“她”就是自己,她也知道光人会伤害自己,她更知道戚肖龙能真真切切地看到自己站在这里。面对光人的死亡威胁,戚肖龙不但没有把近在眼前的自己说出来,还暗地摆手示意自己离开。 她怎能离开?就算没有那个很长的梦,她也不能就这样离开。一个愿意为她而死的人,她也愿意为他而死。她由于紧张而紧紧握住的胸口上的宝石,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散发出微光小粒子,渗进她手里的皮肤,流入她的血液,钻进她的大脑里。 她似乎早已认识戚肖龙,在很久以前,在他还没叫戚肖龙之前,那时他有另外一个名字。 她松开了紧握宝石的手,正在记起来的过去的记忆也随即中断——她不能再犹豫,她要在戚肖龙被掐死之前把自己暴露出来。 她不顾一切,张口就要说话…… 看着小夜闪烁不定的眼神,戚肖龙知道她要暴露身份拯救来自己,情急之下急忙握住胸前的宝石。 “你会掐死他的,到时就再也找不到你要找的人。”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从小夜身后响起,张口欲言的小夜再次被打断。 一个奇怪的高大女人,擦着小夜的肩膀走进来。 奇怪的高大女人看了一眼戚肖龙,他痛苦扭曲的脸涨得像猪肝一样。她转而继续对光人说道:“他逃不出你的掌心,你不必要这么对他。” 光人松开手,戚肖龙重重地跌坐在地上,拼命地咳嗽,就差没把肺咳出来。 待喉咙舒服了之后,戚肖龙抬起头来,看着怪女人。 怪女人是他从叉叉大师那里出来后,在咖啡厅遇到的那个混血美女,只不过她比之前高大了许多,还穿着一身发光的奇装异服。 谷西又看了一眼戚肖龙,继续对光人说:“你是要找那个隐身女战衣吧?” 光人瞥了一眼谷西:“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话。” 见光人又伸手要掐戚肖龙的脖子,谷西忙求情说:“请让我替你向他打听,我们人类之间更容易交流。” 光人迟疑了一下,收回伸出去的手。 谷西转而对戚肖龙说:“戚肖龙,你前段时间遇到的那个女鬼呢,她去哪了?我们是来帮你除鬼的……” 谷西说着指了一下光人:“他是我们的捉鬼大师,嫉恶如仇,最恨鬼患,就是性子比较急,他因急于除鬼而无意得罪你的地方,望你见谅。” 戚肖龙压制住咳嗽,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说:“大师好手段,不愧是大师!不巧的是,我拿回护身符的第二天,就被那女鬼发现了,她可能料到有危险,已经走了,她不在这里了!” 谷西并没有理会戚肖龙说的话,好像料到他会说谎似的,她看了一眼破烂的房子,把目光放到小晚身上:“这个世间不该有的姑娘,她怎么看就怎么像你口中说的女鬼,莫非你口中的女鬼指的就是她?”说着转身问小晚,“小姑娘,你不是人类,你是个机器人吧,你是不是能隐身?如果你就是戚肖龙口中的女鬼,那么我们要找的不是你,你还不配!” 小晚立刻明白了谷西有意为主人戚肖龙开脱,于是连连点头:“是的,我是一个能隐身的机器人,在刚认识戚肖龙的时候,我经常隐身捉弄他,那时候他把我当做一个女鬼。后来我被他的魅力征服,现在他是我的主人。” 光人瞥了一眼小晚,又一把掐住戚肖龙的脖子:“休想糊弄我,告诉我,她在哪!” 谷西声调提高:“这可能是个误会……” 光人冷哼一声,第二次对谷西说话,声音依然满是不屑:“只有你们这些低级者才会产生误会!” 谷西愣了一下,暗地里摇摇头,想了想后,对戚肖龙说:“戚肖龙,你是聪明人,我就不再跟你兜圈子了,开门见山地说吧。你也许骗得了我,但你骗不了这位天神一样的高人,他既然认定你知道那个看不见的女人的行踪,那你一定是知道的。当然,你不说我们也能通过读取你的记忆找出她在哪,为了少吃点苦头,还是早点告诉我们吧。” 戚肖龙挤出一丝笑容:“那你们为何还不读取我的记忆?” 他认定他们没有读取记忆的能力,虽然他们比小晚厉害,但他们没有小晚的读取记忆功能,若不然他们不会跟他废这么长时间的话。 谷西也苦笑一下,说:“我佩服你,脖子都快被掐断了还能笑得出来、思路依然清晰。没错,我们是没有读取记忆的能力,不过我们的同伴有这个能力,你若不肯说,只能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戚肖龙吐着舌头,艰难地发出心中的疑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非要找那个女人?” 谷西本想等光人回答戚肖龙的这个问题,但光人并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一动不动、无动于衷。谷西只好自己回答说:“你不要知道我们是什么人,这件事过去之后,你要把我们忘记。我们要找的那个女人,跟我们是一类人,找到她之后,你要忘记她,不要再想与她有关的任何事情!” “你们认识闬昌吗?”戚肖龙艰难地问道,他快要说不出话来。 谷西摇头说:“不认识,他与那个女人有关系吗?” “你们似乎很强大……” 谷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光人,才说:“我们目前是这个宇宙最强大的存在。” 戚肖龙转向光人:“你若想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里,就把我放下来……” 光人并不松手,冷冰冰地问道:“她在哪?” 戚肖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看就要不行了,小晚又向光人发起进攻,但依然无法碰到他的实体,被他一脚踹飞出去。 这一次,她飞出了很远,飞到铁轨上,被一列火车从车头碾到车尾。 当她垂着两条失去知觉的手臂再次回到戚肖龙的家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像战场般破败的烂房子。 第一百一十章 夜与晚 小晚疲惫地靠着一堵只剩一半的烂墙坐下,眼里死机的信号越来越强烈,不得不暂时闭上眼睛停机维护,外部意识随之失去,内部意识唤醒。 “能量损耗百分之百,无法进行自动修复,半个小时后,将会永久性停机,请尽快补充能量。” “使用左臂作为能量,填充。” “左臂能量填充完毕,失去左臂。自动修复启动,头部修复完成,右臂修复完成,躯干内部修复完全,能量不够,修复暂停,提示是否使用右臂作为能量?” “停止修复!” 停止修复之后,小晚的外部意识开始恢复。 外部意识刚恢复,她就感觉有一只手在摸自己的脸蛋,她闪电般伸出右手一把捉住那只手。 她张开眼时,却什么也看不见! “谁?”小晚紧紧捉着看不见的手,警觉地问。 小夜吓了一跳,手被小晚捉得又紧又痛,无法抽回,只能开口说:“你不要伤害我,我不是坏人,也不是鬼。” 小晚听出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声音里带着受到惊吓的恐惧,她一下子猜出女孩是谁:“你就是刚才那个光人要找的女人?” “我不知道,也许是我……可是我不认识他们,我也没有伤害过他人,我不是坏人,我应该也不是鬼,你放过我吧……”小夜恳求说,声音里隐藏着别人无法理解的痛。 “他们为什么要找你?你认识戚肖龙吗?对了,戚肖龙也叫郭海。”小晚放松了捉着小夜的手,但没有完全松开,她只有捉着小夜的手才能感觉到小夜的存在。 “我认识戚肖龙,我也知道他还看得见我,但我不知道发光的人为什么找我。” 小晚是为了救戚肖龙才受了这么重的伤,小夜信任她,所以对她说了实话。 小夜见到小晚昏迷不醒,冒险上前观察她,才被她突然醒过来捉住的。 “你是小夜?”小晚惊讶地叫道。 小夜心中奇怪,小晚怎么会知道自己叫这个名字,于是小心问道:“你知道我?” 小晚听音辨位,注视着可能是小夜的脸庞的位置,说:“我在戚肖龙的心里知道你,但是很奇怪,我能读出每个我接触到的人的心里记忆,却读不出你的记忆,你的记忆好像被格式化了。我也能感知到我周围的人,却完全感觉不到你,你也是机器人吗?” 小夜的声音从小晚看不见的地方传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什么……刚才我听到你说戚肖龙也叫郭海,这名字好熟悉,刚才看见戚肖龙的时候,我就以为他叫郭海。” 小晚说:“戚肖龙就是郭海,可能你还不知道,他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我第一次读他的记忆时,他还叫戚肖龙,但那时我就发现他还有一半记忆被锁住了,我的能力打不开锁住他记忆的封印,直到他遇到了他的亲生母亲,另一半记忆才被打开,他才记起来他也叫郭海。我也读了他作为郭海的另一半记忆,那是二十五年前的记忆了,很多记忆都变模糊了,其中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他为了救一个叫秦时月的女孩,把自己治给死了。” 小夜一愣,不由得低声喃喃:“戚肖龙也叫郭海,那秦时月还叫什么呢?” 小晚听出小夜的声音有些痴痴呆呆,心里觉得奇怪,但她现在更关心戚肖龙的安危,于是问小夜:“刚才你一直在这里吗,你知道戚肖龙和那两个怪人去哪了吗?” 小夜回过神来,低下头,伤心地说:“戚肖龙让那个发光的怪人带他去找一座小岛,叫什么风岛,我听不清楚,他好像不想让我听见。” 小晚神情黯然,问:“你想救他吗,那个深爱你的男人。” 小晚问这句话时,小夜通过她抓住自己的手,明显感到她的心跳加快、体温升高。 “你知道他去哪了吗?”小夜反问。 “我知道他去哪……” “你还能飞吗?”小夜迫不及待地继续问。 “现在还不能,但你若帮我,我就能恢复,和你一起去救他。” “我当然会帮你……你这么漂亮,还这么爱他……” 小晚第一次在系统里寻找不到回答小夜这句话的语言,她呆着眼睛看着小夜可能存在的方向,说不出话来。 “你真的好美丽,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美丽,秦时月有你美丽吗?”小夜是发自内心地由衷赞美,女人的真心称赞可以听得出来,因为带着极大的嫉妒与自卑。 “可是,我是照着你的样子变出来的,我的样子就是你的样子呀!”小晚无比惊讶地说,她不知道小夜也看不见自己。 “可是,你看不见我,你怎么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呢?”小夜也是无比的震惊,但震惊中带着惊喜。如果小晚说的是真的,她面对着她,不就是在照镜子吗,而且镜子里的人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小晚说:“我是照着戚肖龙意识中的你变化出来的,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你,但他意识中的你一定和现在的你一模一样。” 小夜问:“你能变成秦时月的样子吗?我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小晚说:“现在不能,我受了很严重的伤,失去了很多能量,要等我完全恢复才能做到……我们不能再耽搁了,你得帮我恢复能量去救戚肖龙,去迟了怕他会凶多吉少。” 小夜忙问:“我要怎么帮你?” 小晚说:“你得潜回我原先的基地,帮我偷出一枚能量针。” 按照小晚的指示,小夜下到负一层的地下停车库。由于没有灯光,也没有一丝阳光能进来,那里一片漆黑,让人像瞎了眼一样感到绝望。 小夜带着随时都可能摸到恶鬼的恐惧,摸索着慢慢前进,这比晚归的小孩,硬着头皮独自走在回家的山间小道所能想象的惨剧恐怖得多。晚归小孩的前面是家,无论道路有多长、山林有多阴森,那都是在向着温暖的港湾一步步靠近。而她,却是一步步远离港湾,前往是更险恶的地方。 终于,前面出现了若隐若现的亮光,她就像看见了家门口的光,兴奋地跑过去,把背后的黑暗远远抛弃。 就像小晚所说,果然有一辆警车停在那里,亮着前大灯,但车里没有人。小夜拿出小晚给的钥匙打开了后座车门,坐了进去把门关好,然后等待司机回来开车。 她是被汽车启动的声音吵醒的,久等不见司机回来,她竟然睡着了。她看见驾驶座上是一个漂亮的女司机,飘着很浓的香水味。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被缠成木乃伊的人。她见司机刚起步,就加速向一面墙上撞去,她连忙闭上眼睛。 “只能通过地下停车库的隐形门才能进入基地,要打开隐形门,必须有足够快的速度冲击它。我受的伤很严重,不能帮你打开隐形门,你可以到地下车库找到一辆警车,然后用我给你的钥匙打开车门坐到后座,等司机回来带你进去。千万要记住,一定要坐到后座上,车一启动,你一定要立刻闭上眼睛,因为隐形门后面是一段很长的黑光隧道,里面的黑色光能覆盖所有光,使人什么都看不见。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黑色光一旦进入眼睛,就会使人渐渐进入深度昏迷,不是高智商、高情商的人会一直昏迷下去,直到在美梦中活活把自己饿死……” 第一百一十一章 落日山大火 阮秋一刚离开地球,落日山就遭到军区派出的轰炸机一通狂轰滥炸。 霎时,山崩树倒、石飞土溅,爆炸的火焰如千百只巨大的乌黑章鱼伸展触手,一团团浓烟裹着烈焰,翻滚成使劲往上挥出的魔鬼拳头。 整座山的巨树,犹如浇了黑油,一旦被点燃,火焰冲天。 紫色的火苗蹿起几千米高,发出难闻的气味。 落日山成为一个巨大的火把,照亮方圆一百多公里,那远方不知道原委的人,以为是火把节的盛壮,都大加称赞。 火势之大、火势之凶,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包括下达轰炸命令的最高指挥官,也没能料到有这样的结果。 当高空探测器探测到落日山上没有活人之后,为了防止山上的怪兽下山造成更大的祸害,中央下令对落日山进行全方位无死角的地毯式轰炸。 “死者已因我们的错误判断死去,我们不能再让生者重蹈覆辙。”轰炸前,最高指挥官对反对轰炸落日山的同僚说。 狰狞恐怖、誓要吞噬一切的妖孽大火,迅速向四周蔓延。眼里闪烁着火光的最高指挥官立即命令大部部队转入救火战斗。 但那是燃烧宋迦立能力的火焰,温度极高,人一接近,衣服瞬间燃烧起来,即使是消防车,还没开到喷水射程范围内,车里的水就已经沸腾爆炸,烫伤无数官兵战士。 最高指挥官紧皱眉头,撤下部队,回到指挥车上与部下、参谋商议灭火大计。 商量出的结果是,把火扑灭已经不可能实现,只能切断大火与外界的联系。 当即向中央请求支援,请求继续派出更庞大的部队,趁火势蔓延开之前,在百公里外抢出一个环形隔火带。 中央专家组很快作出回应,决定不再派出常规部队,改派特种神话部队。 听到中央终于派出了传说中的神话部队,愁眉苦脸的最高指挥官和下属干部们,个个都笑逐颜开,好像他们已经看到乌云密布,天将降暴雨,大火将灭一般,不少军官甚至得胜似地欢呼起来。 传说中的神话部队是国家除了核武器之外,最强的底牌,任务成功率和完成率都是百分之百。 两年前,海外某沿海旅游大城在一个深夜突遭海底强地震引起的海啸袭击,几十米高的巨浪造成该城一半以上人口死亡,而该城的所有中国人,一个不少竟全部神奇地活了下来。虽然中国官方没有公开承认过本国有神话部队,但民间供热那就是神话部队极速救援的功劳。 如今国家派出了神话部队,军官们自然认为胜利在望。在他们眼里,如果连神话部队也无法打赢这场战争,常规部队即使投入再多的兵力、再精良的装备,也不可能胜利。 指挥部立即下令撤兵,让前线的部队全部撤退到五公里外待命。 接到撤退命令的士兵一秒也没有耽搁,纷纷撤离。 队伍虽然人数众多,但不愧训练有素,撤退得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但到底是数万人的队伍,一时间难以迅速撤离完。刚撤走一小部分军队,山上的巨树突然爆裂,像炸弹一样爆炸,大小不一的火球,如天外陨石,从天而降。 密如暴雨的火球,把部队变成一片火海。 队列瞬间大乱,士兵到处狂奔,忘记了规律,一心只想着逃命。 被烧着的士兵,大喊大叫,有的在地上翻滚,有的惊慌失措到处乱跑,有的已经吓破胆,傻站着一动不动,有的靠近江边就直接跳进了江里…… 没被烧到的士兵,胆小的只顾自己逃命,胆大冷静的忙帮战友扑火。 可是,山上的树实在太多,爆裂产生的火雨已经把落日山周围一圈变成了火海,眼看数万人就要因此丧命…… 就在这时,浸在江水里的士兵发现自己在快速往下沉,一直沉到双脚踩在江底的淤泥上。他们回过神时,江水已经退至脚腕了。 战士们正在惊讶不已,突然一声闷响,像是坦克开了一炮,江中心喷起一束水花,冲出一条大鱼。 那条大鱼正是人头眼的飞鱼怪,只见它嘴里发出似乎肉眼也能看得见的声波,听着犹如雨声般悦耳。 声波本是向上吹的,到了半空,折个了锐角转而向下,带着强风,吹向火海里的部队。 被鱼怪的声波一吹,士兵们都站不稳脚,全部被吹倒,倒地的又被吹起来打水漂一样在地上漂了几个起落,直到风停了才站得起来。 士兵们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后,发现身上的火都熄灭了,烧伤的皮肤也不痛了,似乎身边还残留着一股丝丝的凉风绕着身体不停地吹,吹去了夏日和火海的热气,留下一身清爽。 鱼怪吹灭了士兵们身上的火,转去吹落日山的大火,但只能把巨树爆出的火球吹散吹灭,山上几千米高火焰像是铜墙铁壁一般,纹丝不动。它把吸进肚子里的江水尽数吐完,也不起一丝消火的效果。 肚里没有水的鱼怪,望着落日山接天的火焰,焦躁地飞来飞去,嘴里发出呜呜哀嚎。 “啊!热、死、我、了,热、死、我、了!” 山上突然传来一声呼叫,一个巨大的黑球滚了下来,一边滚一边缓慢地喊叫,把沿途的巨树推倒,碾出一条大道来。 大黑球直接滚进了江里,江心最深处仅剩半米的江水,立刻就被它蒸发,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冒出大量雾气。 沾满泥水的黑球感到身体凉爽后,伸展开手脚,继续在泥浆上滚了几滚,才舒服地停了下来,享受地躺着,嘴里呼出一大口热气。 这个展开手脚的大黑球便是变成巨人的钟台,身体刚舒畅,鼻子就闻到一股清香。他大手在旁边一摸,捞了一把被他蒸烤而熟的鱼虾,连着泥浆一同送进了嘴里。 他脸上遮住视线的两块赘肉,竟被火烧焦脱落,恢复了视力。 他吃着泥浆鱼虾,抬头看见空中挂着一条大鱼,很是惊诧,一边咂巴着嘴,一边计较着怎么把它吃掉。 鱼怪见滚下来的黑球舒展开来竟是一个巨人,便上前去看个究竟,却见巨人霍地站了起来,伸手就来抓自己,连忙扇动背上的鱼鳍往旁边敏捷地躲了过去,急得想说话,嘴巴张着却说不出人话,只发出令人悲伤的奇怪噪音。 巨人钟台一边在耳边摆手扇风,一边委屈地叫骂:“好、晦、气、的、鱼,叫、得、我、好、想、哭、……呜、呜……我、要、吃、掉、你……呜、呜……”大滴的眼泪流下,双手又去捉鱼怪。 奈何他身体巨大、动作缓慢,鱼怪虽然比他小不了多少,却很是灵活,他怎么也摸不到鱼怪。 还没来得及撤离的士兵,看到没有水的江里,一个巨人和一条巨鱼缠斗,因受了鱼怪的救命之恩,都有心帮鱼,纷纷抬起枪口和炮口对着巨人开枪开炮。 受到枪炮攻击的巨人钟台看到脚趾头大小的人类,流着泪哈哈大笑:“来、到、小、人、国、了!小、人、国、人、小,鱼、大、条,鱼、还、会、帮、助、小、人、打、我,有、趣、有、趣!” 一边自言自语说着,一边弯腰刮了一手泥浆,向士兵甩去:“堵、住、你、们、的、小、枪、口!” 钟台一团泥浆就丢倒了一大片小人,觉得有趣,又去够泥浆。 刚弯腰,双膝突然传来一阵激烈酸痛,双腿刹那间失去了知觉,双膝直直跪了下去。同时,后脑勺受到一记重击,大脑袋往前重重栽倒,额头狠狠磕在地上,溅起一大片泥浆。他翘着大屁股,整张脸埋进了泥水里,摔了个狗吃屎。 第一百一十二章 神话部队 巨人钟台双手支撑着身体,刚把头抬起来,斗着鸡眼看见两眼正中间,飘着一个身材别致的小女体。 小女体尖尖的脸上,有一双突出的没有眼瞳和眼白的蜜蜂大眼睛,没有眉毛、鼻子和嘴巴,像是戴着一副蜜蜂脸面具。 她背上长着一对蜜蜂翅膀、一对甲虫翅膀、一对蝙蝠翅膀、一对羽毛翅膀共四对大翅膀,四种不同种类生物的翅膀长在她的身上,同时扇动,但并不错乱别扭,而是恰到好处,翅膀之间配合得自然流畅。 她身上罩着一层发着白光的膜,白光虽然不耀眼,却使她通体发亮,如一个自发光体。 巨人钟台不知这个女体生物是蜜蜂还是萤火虫,想捉来看看,却发现脖子以下都无法动弹,低下眼一看,身上多处出现芝麻大小的光点。细看之下,光点是插进自己身体深处的发光长针仅露出来的针头,每一个光点都由几十枚针头组成。 他正感到惊讶,自己的光头上,似乎站着一个小人。他两眼上翻,却什么都看不见。 他的头顶上确实站着一个人,是一个年轻瘦长的男人,穿着更加彰显他清瘦的迷彩军装,军装上没有显示军衔等级,也没有任何军人的标志。 钟台光秃秃的头上并不是没有头发,只是他的头发并没有随他的身体变大而增多,发量还是和普通人的一样。他的那点火烧不坏的头发,在光秃秃的巨大脑袋上,如同和尚脑袋上的戒疤。军装瘦男人就站在他光秃秃的头顶上,用他的头发擦了一把鞋底,他却浑然不知。 与此同时,鱼怪的面前也突然出现一个人。那人穿着奇怪的飞行装备,背上背着一个喷着蓝焰的涡轮,脚下踩着两个喷出心形火焰的喷火装置,正向着鱼怪吐口水。 鱼怪对这个朝自己吐口水的人初不以为然,当左眼的人头看见琥珀一样凝结的口水像子弹一样极速射来时,大吃一惊,急忙侧身,才险险躲过。 口水凝结物擦着鱼怪左眼里人头的右眼睫毛飞过,落到江底,轰然一声巨响,炸出一个巨大深坑。 鱼怪的左眼人头还在看着那个足以埋葬自己的大坑发愣,右眼人头又见三个口水琥珀物飞来,急得右边的小手小脚胡乱比画。 当左眼眼眶里的人头转过来时,鱼怪的身体已经被三个口水全数击中,打掉了两处鱼鳞,一边的鱼鳍也被穿透,被炸开一个巨大的口子。失去一边鱼鳍,鱼怪无力飞翔,轰然坠落。 站在巨人钟台头顶上的军装男人见落到地上的大鱼怪被队友围住,指着脚下钟台的脑袋对发光女体蜜蜂脸说:“那条鱼怪似乎想说什么,可惜我们听不懂,而这个像人的东西,不知会不会说人话?” 钟台连忙说道:“会、说、会、说……” 军装男人略感惊讶,问:“你们是什么东西?” 钟台说:“我、是、人。” 军装男人说:“像你这么庞大的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钟台说:“像、我、这、么、大、的、人、在、我、的、国、家、就、有、十、三、亿,全、球、有、八、十、亿。” 军装男人一愣,说:“八十亿巨人?和我们人类数量一致?这么庞大却显眼的群体,我们竟然不知道!是你们藏得太隐秘,还是我们知道得太少?或者说根本就是你在唬人!” 钟台较真地说:“谁、唬、你、了!是、你、们、小、人、国、太、小,把、巴、掌、大、的、地、方、当、世、界。” 发光女体忍不住笑骂军装男人:“他被病毒侵袭,导致呆头呆脑,你没受到侵袭,也跟着傻头傻脑!他本来就是一个跟我们一样的人,体形变大了才把我们看小,误以为我们是小人,想不到你就真当自己是小人了!” 军装男子不服气地说:“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知道他有病!” 发光女体不屑地说:“爱情使你强大的同时,把你变傻了!” 发光女体说完,不再理军装男子,转而问钟台:“你是什么人,受谁指使来这里杀人放火?” 钟台被发光女体提醒,想起战友曾告诉过他,他变大的事,顿时醒悟:原来眼前这些小人竟是自己的同类! 他十分懊恼地嚷嚷:“哎、呀,我、忘、记、我、变、大、这、事、了,我、不、是、来、杀、人、放、火、的,我、是、来、救、人、的,我、是、警、察。” 发光女体问:“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那鱼怪是你的同伴吗?” 钟台说:“我、吃、了、山、上、的、树、叶、和、一、只、青、蛙,然、后、就、变、成、这、样、了。我、的、肚、子、好、饿,一、直、都、好、饿……哦,那、鱼、怪、不、是、与、我、一、伙、的,他、是、我、的、敌、人……你、们、是、什、么、人,对、我、做、了、什、么,让、我、动、不、了?” 实际上,他是变大了之后才吃的树叶和巨蛙,他认为自己变大是因为吃了树叶和巨蛙,是因为他脑袋混沌。如果他还是一个正常人,他也不会把帮助人类的鱼怪说成敌人。 发光女体说:“我们是国家神话部队成员。你之所以动不了,是我在你身上的穴位插了一些特殊的针。你身体过于庞大,在没搞清楚事情真相之前,我不能让你活动。现在我们要确认你的身份,你叫什么名字,证件号是多少?” 钟台听说是国家最神秘的神话部队,心中大喜,把自己的名字和证件号完整地说了出来,并告诉她山上还有他的战友,希望神话部队能尽快上山把他们救出来。 最后他请求说:“能、不、能、让、大、鱼、怪、给、我、填、下、肚、子?我、饿、得、两、眼、冒、光!” 发光女体不回应钟台的请求,她看着山上接天的大火,心里犯难:西湖的水都无法把它浇灭。在这样的大火里,如果山上还有人,他们还能活吗? 发光女体望着大火愣神,耳机里传来军部的消息,说明钟台的身份无假。她于是对军装瘦男子说:“下去吧。” 两人落到地上,与队友形成圆圈围住鱼怪。 这时,最后撤退的战士已经撤离到几百米之外。 鱼怪的身体激烈抖动,眼眶里的两颗人头不停地左右摇晃着,鱼嘴里发出难听的声音,一边想要反抗,一边却压抑着冲到。 神话队员之一,一个罩在黑色斗篷里看不见手脚的男人,站在鱼怪面前,拧眉望着鱼怪,说:“我们也许需要一个鱼言翻译。” “你们需要的是我!” 说话的是一个眼睛很长、很细、很尖,鼻子很长、很细、很尖,脸很长、很细、很尖,像漫画里女妖精模样的男人。他的左手戴着一个闪闪发亮的筒状手镯,手镯上有一条链子,链子的另一端是一个一模一样的小一号手镯。 小一号手镯戴在一条纤细白皙的手腕上,那是一个短发女子,女子齐耳锅盖短发,俊俏锥子脸,穿防弹紧身特警制服。 她和妖精脸男子像是被手铐铐在一起的恋人。 妖精脸男子话音刚落,伸出右手,掌心对着鱼怪,闭上眼睛,像念咒语似地念叨:“贪婪,占有,恩怨,纠缠。” “明明不用念什么咒语也能使用能力,偏偏要装逼!”穿飞行装的男子不屑妖精脸男子的作为,对他嗤之以鼻。 “它的内心是一只凶恶的野兽,但野兽现在被两颗人心劫持着。虽然现在的野兽由两个人控制着,但苦苦挣扎的野兽,不知会在什么时候唤醒人心里的野兽。为安全着想,我建议处理掉这条大鱼!”妖精脸男子不理会飞行装男子的嘲讽,手掌收到鱼怪身体传回的信息后,对队友说道。 “不赞成基明建议!”穿飞行装备的男子毫不客气地反对。 斗篷男子沉吟片刻,对发光女体说:“见死不救,你能否把它身体里的兽性分离出来?” 发光女体捏搓着鱼怪的一块鱼鳞碎片,摇摇头,说:“它中的不是生物病毒,它也不是生物,我无法下手,我们需要一个高级电子工程师。” 军装男子用手往后指了指巨人钟台,疑惑地问:“医神,你是怎么解决巨人的?” 发光女体医神见死不救说:“巨人虽然也不是生物,但他的结构和人的一样,刺激穴位经脉仍能起到作用。当然这鱼怪我也能控制它,但若要让它人兽分离,如同把巨人变回正常人一样,我做不到。” 妖精脸男子基明冷笑一声,说:“原来号称医术天下第一的医神也会说‘我做不到’!” 医神见死不救沉下脸,说:“我第一次说‘我做不到’这四个字,就是对你说的,你这记性似乎需要我治治!” 基明佯装惊讶:“原来你还会治病?我以为你只会和大炮膛一样逞嘴而已呢?” 飞行装男子怒瞪基明,说:“你要来一炮吗!你这小肚鸡肠、记仇不记恩的自私小人,医神为你们治疗了无数次,只因为拒绝了你一次,你就把后面的恩全忘了,仅记住她不治你的那一次!” 基明一脸不服,欲要反驳,却被斗篷男子喝止:“够了,都给我闭嘴,留下力气办正事!”。 基明依然不服,正要张口,与他铐在一起的女子急忙扯了一下他的手镯,低声细语哀求他:“表哥,不要再说了。” 基明看了一眼斗篷男子和表妹,气哼哼地闭上刚张口尚未发出声音的嘴,不服气地与飞行装男子怒目相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双面人 “医神,把鱼怪控制住!”斗篷男子下达命令。 医神点点头,拿出发光长针,欲对鱼怪动针,却遭到鱼怪摆尾、打挺,激烈反抗,让人难以近身。 “基明,帮忙!”斗篷男子继续下令。 基明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慵懒地伸出右手,掌心对着鱼怪,喃喃念道:“不安,放弃,猜忌,控制!” 掌心发射出无形的控制线像线团一样包裹着巨大的鱼怪,在他的控制下,鱼怪反抗的动作突然变慢,但基明也受到鱼怪的反向控制,身体通过控制线被鱼怪拉扯得像风筝一样飞了起来,同时飞起来的还有跟他铐在一起的表妹。 基明搂着表妹的腰飘在空中,不断加大控制力度。 鱼怪的动作越来越慢,反抗显得多余,医神得以轻易飞到鱼头上,把针往鱼怪眼角上一插,噌的一声脆响,把针给折断了,插不进去。 军装男子见状,膝盖略弯,蓄力冲天而起,落到医神身边,攀着鱼怪的鱼鳞定住身子,随手接过医神的一束光针,在医神指点的位置插下,只插进了一半,光针就断在里面。 医神的大眼睛惊惑地看着军装男子,小声问道:“你俩是不是在闹矛盾?” 军装男子挤出一丝笑容,淡淡地说:“没有的事,是轻敌了,再来。” 医神又递过一束光针,这次他集中精神,才勉强把光针完整地插入鱼怪的体内。 医神和军装男子的一举一动都被鱼怪眼眶里的人头看得清清楚楚,当光针完整地插进去后,人头的两只眼睛眨了几下,就缓缓闭上。 他们又到鱼怪的另一只眼角去插了一束光针,那只眼眶里的人头上眼睛也闭上后,鱼怪巨大的身躯瘫倒在地,鱼嘴里发出的难听声音越来越细,直到它一动不动,声音才消失。 看到鱼怪已被制服,被扯到半空的基明左手搂着表妹,右手掌心向下,嘴里念道:“世界为我。”语毕,便轻飘飘地坠落下来,安全着地。 “鱼怪已被控制,接下来便是全力灭火!” 军装男子说着,试着靠近火海,但离明火尚有一百多米,军装瞬间爆燃起来,整个人像一团火焰。他连忙返回来,迅速脱下着火的军服,脱下军装只穿衬衣的他更显得清瘦。 被丢在地上的军服继续燃烧,火焰里夹着极小的黑色粒子,散发出巨型海芋的臭味。 全体神话队员好奇地盯着军服上的奇怪火焰,基明忍不住伸出右手掌心去感受,惊讶地叫道:“重火?!” 军装男子不解地问:“重火?什么是重火?” 基明说:“这是我个人的叫法,这是以火为燃料燃烧的火。” 队员们一脸惊疑:“以火为燃料?燃烧火焰的火?” 基明自顾自地说:“重火无法熄灭,除非失去燃料,所以要灭重火,必须先灭普通的火,让它失去燃料,但普通的火被重火覆盖着,要灭普通火又得先灭重火,无法打破这该死的循环!” 斗篷男子思索了一会,说:“重火毕竟是火,灭不了可以避开。我们可以用强风吹开重火,浇灭裸露出来的普通火,没有燃料的重火自然会熄灭。” 军装男子叹道:“要多强劲的风才能吹开这比珠穆朗玛峰还高的火焰?” 医神说:“别担心,我们有队长。”说着看了一眼斗篷男子。 其他队员也都看向斗篷男子,一起附和说:“对,我们有队长!” 斗篷男子队长转身看向军装男子,说:“灭火前,你到山上看看有没有需要留意的东西。” 军装男子答应一声,绕到一处无人所在,迅速脱下衣服裤子,赤裸裸地跑进落日山的大火里。 山上的大火把石头都烧化了,却烧不断他的毛发,也烧不破他的肌肤,大火焚烧对他而言,就像空调的暖风撩拨。 他在火海里跑得极快,犹如一道闪电,几分钟就跑完了整座山头。山上除了火焰的海洋,就只有还在燃烧的巨树,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军装男子从山上下来,在一个水坑里快速洗干净身子,穿上衣服,安然无恙回到队伍中,向斗篷男子汇报山上的情况。 斗篷男子认真听完军装男子的汇报,表情严肃地问道:“军队都撤走了吗?” 他是在通过耳麦与军部联系,对方回答说:“部队已全部退到五公里外驻扎。” 确认部队已经撤走,斗篷男子转而对队员们说:“你们让开些。” 眼看队长就要亲自出手,队员们都略显兴奋,因为他们的队长平时很少出手,能看他出手的机会实在太少了,哪能不激动? 队员们纷纷退下,但为了能更清楚地看到队长的能力,都不舍离得太远。 只见队长一把掀开罩住全身的斗篷,斗篷迎风飘走,穿着黑底蓝色斜条纹紧身特制皮衣的队长,一身健壮的肌肉。他宽厚的肩膀上,两边都有两条粗壮的手臂,两边的两条手臂都是手肘对着手肘、掌背靠着掌背。 腹下四条长腿,两条在前两条在后,前后的两条腿肚子贴着腿肚子,脚跟顶着脚跟。 光秃秃的脑袋,脑后长着一张和正脸一模一样的脸,只不过那张脸上下倒置,嘴巴倒长在头顶,鼻子倒长在中间,眼睛倒长在颈脖交界处。 队长定定神,咽了口口水后,正脸上的嘴豁然张开,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张开的嘴里射出,像一颗出膛的子弹,射进火焰里。几百米远的山火刹那间如同泵送的激流,瞬间被吸进他的嘴里,他头顶上的嘴随即张开,把吸进来的火柱往上喷出。 火柱像一束激光,喷得极高,冲出了地球大气层,冲进宇宙深处。 队长的嘴虽小,吸力和吸量却大到无法想象,火焰进入他嘴里的流速超过每秒一千万立方,整座落日山的火焰都被他紧紧吸住,不但蔓延不开,反而往他吸取的方向收缩。 火势快速减弱,队友们忍不住为队长欢呼喝彩。 但是,已经蔓延几十平方公里的火焰,并不能短时间内吸完,随着时间的推移,队长身上开始发热、冒烟,并燃烧起来。 先是衣服被焚烧殆尽,然后是整个身子、整个人成了一团火焰。 队友们大惊,要去救他,却被他摆手严厉制止。 当落日山最后的一团拳头大小的尾火被队长吸进正脸的嘴里,再从头顶的嘴里吐到天外,已经过了整整三个小时。 山火已经完全熄灭,但队长身上的火还在激烈地燃烧,已经看不到他的肉体,只能看到一团人形火焰。 队友们狂奔过去,但热气又把他们逼退回来。 军装男子对队友大叫道:“都背过身去!”一边说一边快速脱衣服。 “都不要过来,我能消化掉!”队长厉声喊道,他几乎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才把话喊出来。 军装男子艰难地停下冲向队长的步伐,眼睁睁看着队长继续被火焰吞噬。 队长身上的火虽小,却比刚才的山火要炙热几倍,除了军装男子,其他队员都无法靠近他,只能站在远离他的几百米之外,无助地呼叫他的名字。 “队长!队长!队长……” 第一百一十四章 凭空出现的人 正在神话队员心急如焚之际,刚熄灭山火的落日山脚下,突然有一个人像幽灵一样凭空出现。 最先发现那个幽灵人的是军装男子,他不忍目睹队长的惨象,把头扭到一边,恰好看见一个断开的怪异手掌,离地面几十公分高悬着。 他还未惊讶完,又见连着那个断掌的手腕出现了,接着出现了手臂、肩膀、半边胸膛、下巴、腹部、另一边胸膛、头脸、另一条手臂、双腿、双脚,最终出现一个完整的人。 这个幽灵人显现的过程,就像显现的火焰在他身上蔓延,显现的火焰经过之处,就会现出实体,按着显现的火焰从先出现的手掌蔓延到全身的顺序,幽灵人就这样一点一点全部显现出来。 但是,显现之火并没有因为第一个幽灵已完全显现而熄灭,它还在蔓延,它从第一个幽灵最后显现的手掌蔓延到第二个幽灵的手上,这两个幽灵是手牵着手的。 显现之火蔓延过第二个幽灵之后,继续向第三个幽灵蔓延,直到把手牵着手的几十个透明幽灵全部显现出来,显现之火才停止蔓延。 从服装上看,那几十个突然出现的幽灵人有的是警察,有的是官兵,有的是普通百姓,他们个个惊魂未定,脸上都是惊恐、疲惫不堪的表情,都被烧得焦头烂额、衣衫褴褛。 在他们全部显现前,神话部队的其他成员也发现了他们。 军装男子重新穿上衣服,迫不及待靠近他们,警惕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幽灵人中有人说:“我们是刚从山上下来的。” 军装男人望了一眼被大火烧过的落日山,山上只剩下烧成木炭的巨树,他惊讶地对他们说:“可是刚刚山上还是大火呀,而且我上山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你们!” 医神突然叫道:“你们看,队长他……”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队长身上的火焰连同他的身体在渐渐地消失,消失的过程,就跟那些幽灵人现形一样,也是从一只手开始,然后蔓延到全身。只不过结果与那些幽灵人相反,幽灵人是从不可见变成可见,而队长是从可见变成不可见。 随着队长完全消失不见,队长身上的火焰也全部熄灭,落日山大火最后的火苗被扑灭。 神话队员们大惊,以为队长已经被焚为灰烬了,都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悲伤地望着队长站立过的那一片被重火焚烧过的焦黑土地。 队员们悲伤的眼泪还没来得及流出,在离队长消失的位置几步远的东面,突然出现了一条手臂。 手臂虽然像火炭一样漆黑、干裂,但确确实实是一条人的手臂,而且不用猜就知道是队长的手臂。 背着涡轮的飞行装男子背上的涡轮喷出一股火焰,在队长完全现身之前最先冲到队长面前,把他扶住,其他队员也纷纷围上去扶住队长。 “都让开!”医神对队友们喊道。 队员忙让队长平躺到地上,后退几米,围成一圈,既保护队长,也让出空间给医神为队长进行治疗。 医神蹲在队长身边,对着地面猛拍了几巴掌,喊道:“把我药箱拿来!” 不一会,医神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钻出四只披戴钢铁盔甲的大型穿山甲,抬着一个金属打造的药箱。 这四只穿山甲都有成年中华犬大小,四肢和爪子都经过机械改造,在地下刨洞穿行,如鱼在水中遨游般迅捷。 医神接过穿山甲送来的药箱,就飞快地对队长进行治疗。 不愧是医神,经过她的一番急救,队长缓缓张开了正脸上没有眉毛和睫毛的眼睛。 队长一张看眼睛就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他看到那几十个幽灵人,恭敬地问道:“刚才是哪位恩人救的我?” 那几十个幽灵人面面相觑,都摇头表示不是他们所救。 神话队员们也都感到莫名其妙。 正在这时,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突然出现在众人旁边,吓了众人一跳。 队长看到少年,兴奋莫名地喊道:“就是你了,恩人……” 刚说出“人”字,就兴奋得晕了过去。 队员们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医神说:“队长伤得很严重,需要尽快回到本部治疗。” 军装男子说:“你先带队长回去治疗,我们再到山上看看!” 最后出现的少年突然说:“山上不用去了。” 飞行装男子问:“你是什么人,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少年说:“我叫郭知海,我刚从山上下来,我知道一些山上发生的事。现在山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都烧光了,没有活人,也没有怪物,不必要再上去了。” 基明嘲讽说:“就凭你叫郭知海,我们就得相信你说的话吗?” 郭知海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支支吾吾无言以对,转头发现自己被几十双目光盯着,肩膀一缩,忽然间就消失不见。 军装男子瞪了一眼基明,基明却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们看,他会隐身,一定不是普通人。我稍微反驳了一下他,他就立刻躲了起来,是没有问题的人吗?” 医神骂道:“你眼瞎了吗?他只是个孩子,因为你不相信他,所以他害羞躲了起来。” 医神怒气冲冲说完,抱起队长,扇动背上四双翅膀,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在医神对队长进行治疗的时候,神话部队弄清了那几十个幽灵人的来历,原来他们都是被怪兽困在山上的村民、警察和士兵,是郭知海救了他们,把他们带下山的。 他们说只要郭知海触碰到他们,他们就不会受到怪兽和山火的伤害,所以他们才能安然无恙从山上下来。 神话队员向山上下来的幸存者表露了身份,指示幸存者们按照他们指定的路线立刻撤离。 幸存者们不管是兵是民,刚刚从山上下来,心有余悸,恨不得离这座山远远的,一接到指示,就争先恐后地走了,有些甚至小跑起来,尽管他们累得都快趴下了。 幸存者刚离开,前来运输巨人钟台和鱼怪的大型起重直升机队组就到了,神话部队协助机组人员吊起钟台和鱼怪后,就上山清点战场。 如军装男子之前所见、郭知海所说,山上除了灰烬就只有烧成木炭的参天巨树,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既没有人类和动物的遗骸,也没有怪兽的尸体,看来是山火把人与动物的遗骸和怪兽的尸体烧成了灰烬。 第一百一十五章 知海求援 医神把队长送回本部自己的研究室,就马不停蹄对队长进行紧急治疗。在数名军医的协助下,经过五个多小时的手术,终于让队长度过了危险期。 队长的伤情稳定下来后,医神吩咐医生和护士全部出去,转身把门关上,回到手术台上继续对队长进行细部治疗。 医神正在剔除队长烧焦的皮肤组织,突然感觉到什么,扭头对着大门方向说:“出来吧。” 过了一会,郭知海出现在她面前,害羞地低着头。 医神也不正眼看他,一边继续对队长进行治疗一边说:“你跟踪我?” 郭知海被问得一愣,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如果我跟踪你,你不可能发现得了我。” 医神笑了笑,说:“这倒是,如果你没有故意碰我一下,我根本就发现不了你。你来这里不会单纯是为了看我动手术吧?” 郭知海支支吾吾,似有所求地说:“其实,我是想要你们的帮忙。” 医神顿了一下,说:“你知道吗,单是我一个人,没有一千万以上你请不动,而你的意思应该是不单单是需要我一个人的帮助。我们一共六个人,如果不包括你救的这位,你得有五千万才能请到我们帮忙。” 郭知海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问:“帮忙也要钱的吗?” 医神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说:“你是外星来的吗,地球上哪有白白付出的劳动力?” 郭知海指着队长说:“可是我救了他和很多人。” 医神说:“所以我排除了他。你不要以为你见义勇为,我们也会对你见义勇为。我们听命于军队,是军队出钱养着我们,每月都有一笔大额的固定工资。若我们有任务,每次的任务行动费又另外算。像这次的行动,我们的主要任务是消灭火和敌人,消灭火我们每人分得一亿行动费,每消灭一个敌人五百万,每救一个百姓一百万。” 郭知海说:“我救了那么多人,按一个人一百万算,也有几千万了。你们队长也是我救的,他不止值一百万吧?” 医神说:“你倒很会算数,我们的队长当然不止一百万。你且说说你是怎么救人的。” 郭知海说:“我有隐身的能力,只要我开启隐身状态,我就会进入一个镜像空间,而且我也可以把别人拉入我的镜像空间,我的镜像空间是对现实世界的复制,但不受现实世界的干扰,火不能烧。” “我很好奇,你进入你的镜像空间是连带着你身穿的衣物吧,你救我们的队长应该是把他也拉入你的镜像空间吧,按道理他身上的火也应像你的衣服一样跟着进入那个空间,为何他身上的火却没能进入呢?再者,你进入镜像空间之后怎么实现在现实世界移动呢,我猜你应该是隐身跟随我的队友们来到这里的吧?” “我的镜像空间复制的是我开启隐身状态时瞬间的现实世界,我只能把现实世界里的非生命体复制进来,像人这样的生命体,我只能通过接触把他们拉进来。我也能直接把非生命体拉进来,比如穿在人身上的衣服。至于附在人身上的非生命体物质,我也可以在把人拉进来时剔除,比如队长身上的火。 虽然我的镜像空间也随着现实世界发生改变,但这种改变在我的镜像空间里只以全息影像的模式呈现,对镜像空间没有实质的影响,也就是说我的镜像空间实际上已经固定在我开启隐身时那一瞬间的现实世界里。我在镜像空间里通过现实空间的动态影像,捕捉现实空间里的人并把他们拉入我的镜像空间。 在镜像空间里的生命体能通过在镜像空间移动实现在现实世界移动,比如我们可以在隐身状态下从山上走下来,现实世界却无法改变我们,比如现实世界的山火不能对我们造成伤害,那是因为在山火产生前我就进入了镜像空间的隐身状态。 我是附在运输巨人的飞机上来到这里的,我开启的镜像空间是一个容器,我可以放大和缩小这个容器,这个容器的形状可以随我任意改变,我就是通过缩小我的镜像空间让隐身的人和物返回到显现世界的。 现实世界无法改变容器里的任何物体,却能移动这整个容器。当运输巨人的飞机在空中悬停,我通过飞机垂下来的绳索爬上飞机,找了一个角落,开启一个刚好能容纳我的镜像空间容器,让飞机把我带到这里。” 说起自己的能力,郭知海略显兴奋,把自己已知的能力详细全盘托出,娓娓道来。 “你对你的能力很了解嘛。” “我平时比较闲,没事就喜欢研究自己的能力,当然,还有很多我觉得不可理喻的地方我还没能搞明白。” “好厉害的能力!难怪队长身上烧焦坏死的组织很少,原来是被你剔除了。你既然有这么强大的能力,何须还要我们帮忙?” 郭知海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比我厉害多的人有的是,比如你们。” 医神笑了笑:“还会拍马屁,你的害羞不会是装出来的吧?” 郭知海脸红,说:“不是的,因为我很少以身示人,现身使我感到不自在。” 医神说:“说得好像有那么点道理。你且说说为何会选择我们?怎么找到了我们?” 郭知海说:“因为我听说你们很强大,只有你们这么强大的队伍才能帮助我们。” 医神等了好一会都不见他继续说下去,不见他解释是怎么找到她们的,于是问:“你是听谁说关于我们的事的?” 郭知海说:“我的父亲,他告诉我,有你们这样的强大部队。” 医神问:“你要我们帮你做什么?” 郭知海说:“我请求你们帮我救出我的家人。” 医神问:“你家人?你家人怎么了,为何需要我们的帮助?” 郭知海说:“我们一家被一个能力很强大的人困在海外的一座岛上,无法离开,父亲派我出来寻找救兵。” 医神说:“你不是出来了吗,干嘛不把家人一起带出来?” 郭知海说:“困住我们的岛主很强大,我们根本不能离开那座小岛半步。我之所以能逃出来,是因为我一出生就是隐身状态,岛主根本不知道世界上有我的存在。” 医神问:“你的能力是天生具有的?” 郭知海说:“是的,除了我会隐身,我的孪生哥哥,也会隐身。他比我先出生,为了瞒过岛主,他在出生的时候就被我的二哥哥封印了能力,所以岛主没有发现他有隐身能力。我们之后的弟弟妹妹也一样,刚出生就被二哥哥把能力封印住了。” 医神惊讶地问道:“你有多少个兄弟姐妹?他们都有超能力吗?” 郭知海说:“我目前一共有二十一个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个个都有不同的能力,我妈肚子里还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没有出生,还不知道他会不会也有能力。 本来我还有一个大哥哥的,他能跟动物交流,不过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岛主杀害了。 二哥哥和前面几个哥哥姐姐的能力,是在大哥哥遇害后陆续出现的。二哥哥的能力是封印我们的能力,使我们变成一个正常人,他也知道我们所有人各有什么样的能力。 为了不让岛主发现我们兄弟姐妹的能力,并避免我们做出大哥哥那样出逃的举动,最先获得封印能力的二哥哥,就把其他哥哥姐姐的能力封印了。 我和我的孪生哥哥以及其他弟弟妹妹,是二哥哥获得封印能力后才出生的,我们刚出生时,就被二哥哥封印了能力。 三哥哥会传输能力,他能把我的隐身能力传输给远处的他人,使他们不用接触到我也能进入虚无状态。他也能把能量传给他人,我就是靠他传输的能量长大的。 四姐姐像你一样会看病治疗,手上沾血就能知道血的主人健康状态、血型和基因。 五哥哥、六姐姐、七姐姐和八姐姐,目前我还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特殊能力。 九哥哥是我孪生哥哥,他和我有相同的能力,只不过他的隐身能力是隐性的,需要主动使用才能进入隐身状态;而我的隐身能力是显性的,我时刻处于隐身状态,只有我主动解除隐身才能现出真身。 九哥哥在娘胎里,就被二哥哥封印了能力。我是九哥哥出生后,接生医生走了才出生的,这出乎了父母和哥哥姐姐们的预料。 我们生活在岛主的监视下,我们的一举一动岛主都一清二楚,我是在娘胎里就处于隐身状态,包括岛主和我母亲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发现母亲肚子里的我。 我的出生,只有家人知道,家人看不见我,但听到了我的哭声。二哥哥毫不犹豫把我的声音封印住,并且封印住我解除隐身的能力,时刻让我处于隐身状态。 家人要把我当作赌注,当作是逃出小岛的关键,要在岛主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我养大,让我去搬救兵。 因为有了我的孪生哥哥,时刻隐身的我果然没有被岛主发现,瞒过了岛主,到我懂事时,我才偶尔与我的孪生哥哥互换角色,显出真身。 到我十一弟——如果把我也算进去他是我十二弟——出生并长大懂事时,我们家人才做到避开岛主的监视说心里话。 十一弟会暗语,他暗中传递我们的语言。 十二弟天生好动,是个天生的功夫高手。 其他弟弟妹妹尚小,能力也很弱,尚不清楚都是些什么能力。” 第一百一十六章 肉食者 听完郭知海的介绍,医神惊叹道:“你们一家都是超能力的人,队伍比我们强大,你们也无法逃出的地方,我们去了又有何用?” 说着,把蜜蜂面具摘了下来,面具下面原来是一张清秀的脸颊。 她苦笑着说:“我长了四双翅膀,你觉得我应该能飞得很高吧?可是命运偏偏就这么作弄人,我是一个严重恐高症患者,却偏给我这么多翅膀。我能治好所有人的生理疾病,偏偏就治不好自己的恐高症。我戴这面具,是为了消除视线的高度……” 这时,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声音说道:“大话未免说得大声了点,你能治好所有人的病,怎么这里有两个人的病你却治不好?” 说话的是妖精脸男子基明,他牵着表妹的手,一边走进来一边说。 飞行装男子跟着飞进来,急切地问:“队长怎么样了?” 军装男子也跟着走了进来:“别嚷嚷!” 医神用玻璃隔离罩把队长罩了起来,一边脱下手套一边说:“队长已无大碍,我刚给他注射了再生剂,他受损的器官和皮肤组织很快就能复原,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基明问:“队长还没有醒,你刚才跟谁在说话?” 原来郭知海见有人进来,条件反射般隐身了。 医神对着空气说:“郭知海,既要我们帮忙,何故不敢示人?” 郭知海慢慢现出真身,其他人见了,都略惊,问:“他怎么也跟回来了?” 医神说:“他请我们帮他救家人。” 基明打量了一眼郭知海,说:“看他不像有钱人。” 医神说:“之前有没有我不知道,自从他救了那几十个百姓和我们的队长,我就知道他请得起我们了。” 军装男子问知海:“你是什么时候上的山,又是怎么把人救出来的,山上发生了什么事?” 知海站在角落里,警惕着四周,低声说:“我附在一架飞机上飞过那座山头,见山上有人打架,打得很激烈,我就跳下去看。 打架的那些人里有几个比我们高大很多,穿着奇怪的衣服,个个能力都很强,我不敢靠近,远远地看着。后来又从天上下来五个像他们一样高大的人,打得翻天覆地,还有很多凶恶的怪兽,我害怕被他们发现,就离开了。路上遇到很多普通人,我就把他们都带下了山。” “你附在一架飞机上,还从飞机上跳下来?” “那架飞机是从一座海外的岛上飞出来的,我和我的家人就被困在那座岛上,我隐身附在机翼上,让它带我离开那座岛,出来寻求救援。虽然我的主要能力是隐身,但我的身体也很强,高空跳下不会受伤。” “山上的火烧不了你们?” “隐身状态烧不了的。” “你知道打架的是些什么人吗?” “不知道,他们能力很强大,我本来想,如果能求得他们去救我的家人,我的家人一定就能得救,但他们太凶残了,我也很担心他们和岛主是一伙的,因为他们中有一个人就很像去过那座岛上,所以我没有现身求他们帮忙。” “什么岛主?” 医神把知海的情况告诉队友们。 飞行装男子惊讶地说:“我们这种有超能力者都是亿里挑一的,想不到你们一家都是!” 基明伸出右手,掌心对准郭知海:“让我看看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就要对郭知海使用能力,军装男子过去把他的手按了下去。 “他是我们的恩人,不能对他使用你的能力!” 军装男子严厉劝告妖精男子。沉吟了一下,转头对郭知海说:“我相信你,不过要等我们的队长醒了,由队长决定帮不帮你这个忙。” 基明在裤子上擦擦右手,无所谓地说:“只要他出得起钱。” 医神说:“他救了几十个百姓,换成钱可能还不足以支付我们所有人的费用,但是,他救了队长,这恩情支付我们一次行动绰绰有余。” 军装男子说:“等队长醒了再决定吧,队长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医神望了隔离罩里的队长一眼,队长已经被白色纱布包裹成了一个木乃伊。 医神说:“队长早已经清醒,我们说的话他听到清清楚楚,只是他还不能说不能动。” 飞行装男子高兴道:“太好了!那他什么时候能说能动?” 医神说:“以队长的体质强度,不出一个星期他就能恢复正常。” “那就等他能说能动再讨论吧。” 基明一边说着一边牵着表妹的手往外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回过头说:“等队长醒了,我们的队规应该要改一下,我的读心能力不应该只限于对敌人使用,更应该对不明身份者使用,甚至可以对自己人使用,谁知我们队伍会不会有内鬼呢!” 军装男子看着大门在基明身后自动关上,叹了一声,对医神说:“巨人和鱼怪已经运回来了,他们对你应该有些价值。” 医神听完基明的话时愣了一下,这时回过神说:“由队长来决定他们的用途吧,他们对队长更有价值,你们先好好看住他们。” 飞行装男子立马说:“我去负责看住他们。”说着就飞了出去。 军装男子看着沉默寡言的郭知海,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鼓励说:“小兄弟,再坚持一下,我们会帮你的。” 郭知海感激地点点头。 军装男子回头对医神说:“你安排一下这小兄弟的住宿。你也休息一下吧。”说完也走了。 医神把郭知海带到一个小房间,房里已经摆好了一桌美食,两人坐在桌子前吃了起来。 桌上的菜肴,没有一样绿色蔬菜,也没有素食,都是肉类,郭知海感到惊奇。 医神一边优雅吃肉一边问:“你知道我们为什么相信你吗?” 郭知海愣了一下,摇摇头,反问:“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 医神笑了,说:“就是你这种认为什么都是真实的思想,让我们无法不相信你。听你的口气,像听一个小孩子说话,你就像一个认为世界上没有谎言的天真小孩。” 郭知海脸又红了,说:“可是,我也骗人的,我们就欺骗闬昌!” 医神问:“闬昌是谁?” 郭知海说:“就是困住我们的岛主。” 医神开玩笑说:“那是我们看错你了?” 郭知海连连摇手,说:“不是的、不是的,我们只骗闬昌。” 医神忽然收敛笑容,压低声音神秘地说:“你不怕我们骗你吗?” 郭知海惊讶地张着嘴,不知如何回答。 医神继续神秘地说:“你不怕我们是闬昌的人?” 第一百一十七章 关于超能力由来的猜测 郭知海一听到闬昌,突然就消失了,消失得比条件反射还快。医神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没想到他那么怕闬昌,知道玩笑开得有点大了,连忙笑着说:“小傻瓜,如果我们是闬昌的人,早就捉住你了,看不出我是和你开玩笑吗?” 郭知海出现在门外,他红着脸回到座位上,不好意思地说:“哥哥们都说我胆小,你一唬我,我就害怕。” 医神心想,如果他胆子大一点,心智再成熟一点,也许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外援。 “你多大了?” “我十二岁,大哥哥死的那一年出生的。” “你看起来至少有十五六岁,你的兄弟姐妹都很高大吗?” 医神不敢相信眼前将近一米八的少年才十二岁。 “是的,哥哥们都和我差不多,姐姐们稍微矮点。” “你们知道你们的超能力是怎么得来的吗?” “哥哥们猜测,可能是闬昌利用我们的爸爸做实验,导致爸爸产生基因变异,生下的我们个个都拥有超能力。” “你爸爸妈妈也有超能力吗?” “爸爸和妈妈没有,只有我们兄弟姐妹有。” “我们几个也有超能力,只是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得来的。最先发现有超能力的是队长,他在二十五年前,突然有一天就获得了超能力,我们其他队员获得超能力的时间比队长迟。你大哥哥今年几岁?” “二十四岁。” “那就是说,超能力最早是在二十五年前出现的。我们的超能力,也很可能与闬昌有关。闬昌是什么人,他有什么能力?” “他是很可怕的人,他有很可怕的能力。” “你见识过他的能力吗?” “我见过他,但是没见过他的能力。” 医神接着问了很多关于闬昌和那座海外小岛的事情,但在岛上生活了十二年的郭知海一问三不知。 “岛叫什么名字、在哪个位置,你都不知道吗?” 郭知海羞愧地低下头,小声说:“不知道。” 医神问:“那我们如何找出那个小岛?” 郭知海微微惊讶地问:“你们也不知道吗?” 医神无奈地笑了笑,说:“你把我们当神了,我们什么都能知道?” 知海说:“爸爸说只要找到你们,我们就有救了,他没跟我说那么多。” 医神说:“原来是你父亲把我们当神了。也罢,在队长恢复的这几天里,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把那座小岛找出来。你且说你父亲是通过什么途径确认我们是真实存在的,神话部队在国内和国外都只是一个传说而已,就是当官的、当兵的也没有几个人敢百分百确定我们是真实存在的。” “是我大哥哥告诉我二哥哥,二哥哥告诉爸爸,爸爸告诉我的。” “你大哥哥不是被杀害了吗?” “是的。在大哥哥被杀害前,他召唤了海底的奇怪怪兽攻击闬昌。那些怪兽告诉大哥哥,是神话部队制造了他们。大哥哥被闬昌杀害前,把这件事告诉了二哥哥,让二哥哥想办法求得神话部队援助,他认为能制造强大怪兽的神话部队,一定能拯救我们。” “原来如此,你那座小岛的大体位置我知道在哪里了,应该就在我的怪兽被攻击的那片海域。你大哥哥召唤的那些怪兽就是我制造的,我不仅擅长医治,也很擅长制造,能把各种不可能组合在一起的基因组合在一起。刚加入神话部队不久,我制造了几个深海巨兽,让它们长眠海底,待到需要时把他们唤醒支援。突有一天,怪兽长眠的海域发生激烈动荡,我去查看时,所有怪兽都被杀死。我一直以为是外国敌对势力所为,想不到是你们口中的闬昌。” 两人已经吃完饭,都没有困意,于是继续闲聊。 医神说:“神话部队在十六年前由队长组建,只为国家提供有酬服务,行动绝对隐秘,没有多少人亲眼见过我们,很少人知道我们这个组织的存在,很多人都以为神话部队只是个传说。 两年前的一次海外救援行动,让我们第一次暴露在众多目击者眼中,那些目击者大部分都是被救者,他们几乎都遵守了对我们的诺言,没有把我们公布于众,我们得以继续隐藏于传说中。 这一次任务,虽然我们也有人数众多的目击者,但目击者大部分是军人,他们听从国家命令绝不会暴露我们,至于那少数的百姓,我们也交代过他们替我们保密,他们应该也不会把我们公布于众。 我们是国家王牌部队,过早暴露对国家不利,所以我们在保证完成任务的前提下,尽最大可能隐藏身份。 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神话部队的队员,免得你父亲问起来,你什么都说不出。 队长叫苏铁栗,四条腿四条胳膊两张脸,他能把落日山的大火全部吸进一个嘴里,再从另一个嘴里吐出去,他的这个能力大概是转移能量。 神话部队里,队长的能力很强,他除了转移能量之外,体质非常强,已经不是人类该有的体质,整个落日山的大火烧在他一人身上,也能坚持三个多小时,而且只受到了不致命的重伤。 我是一个孤儿,小时候因为背上长了八个肉疙瘩被遗弃,在孤儿院长大,我的一切医术与生俱来,不学就会。 我第一次使用我的医术是十五岁的时候,与我为伴的小猫被残忍地割去了头颅,我抱着它的遗体哭泣的时候,一条小狗走到我的面前,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我心里一动,把小狗带回了家里,一刀把它的头割了下来,拿缝衣针把狗头缝到小猫的脖子上。 小猫瘦弱的身子支撑着小狗笨重的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绕着我撒娇地跑了一圈,但当它看见旁边没有头的狗尸时,它僵住了,然后就慢慢地倒了下去,无论我怎么努力,它也再没有站起来。 它是我第一个施救的生命,也是我第一个救不了的生命。 发现我的医疗天赋之后,我开始试着去医治受伤的流浪动物,经我的治疗,竟然没有一个动物是不康复的。 我于是尝试着去治疗人,首先是拿自己开刀。我毫不犹豫砍下了自己的左手,又毫不费劲地用右手接上了左手,而且断手恢复得很快很好,一个月痊愈之后,左手就像没有受过伤一样,不留一丝疤痕。 接着,我开始给病人治病。刚开始没有病人相信我,几天难得一个病人。 我记得我的第一个病人是一个三十二岁的女人,她的病症是每到冬天就会天天夜咳,连续七八年没有间断过,去过大医院也找过民间老中医,效果都不明显。 她在一天晚上经过我摆在街边的医疗摊,被我叫住,她半信半疑地坐到我的摊子面前,我给她把脉之后,给她开了一副中药方,交代她如何煎药如何服用。 我没收她的费用,把药方交给她就让她离开了。她在第三天找到我,给我一笔医疗费,并告诉我她服用我开的药之后,当天晚上咳嗽就减轻,第二天晚上不再咳嗽。 我说过,我根本就没有学过医,我的所有医学知识,在面对患者时就会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引导我听闻问切、对症下药。可以说,我并不是医神,只不过我的脑海里住着一个医神。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救就是伤害 “我的第一个病人给我带来了第二个病人,从此找我治病的患者逐日增多,一天一个病人到一天十个,不出一个月,我一天接到的病人就达到了五六百人,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地增加。 所有找我治病的患者,竟然没有我治不好的,我的名声由此越来越大,找我治病的患者数量急速增长。 国内的病人找我,国外的病人也找我,即使那时候的媒体和网络还是原始时代,信息闭塞。 说也奇怪,我的医术水平竟然是随着我治疗的病人人数上升而上升,我每治愈一个病人,我的医术就上升一个台阶。 但是,无论我的医术如何神速提升,我就是治不好我背上的肉疙瘩。 我的街边小摊变成了诊所,诊所又变成了综合大医院,我拥有了数量庞大的医疗队组。 可是,不管是大病小病,大部分患者都只找我治疗,不相信我手下的医生。世界上有那么多的病人,我不吃不喝持续不断给他们医治,即使我能活到两百岁,我也不可能把他们都治完。 我累倒在床的那个晚上,我发现人类的数量之多,其中病人的数量之多,完全超出我个人能力范围,我不可能把他们全部都治好,我能治疗的数量连他们的万分之一都不到。 第二天,我吩咐我的员工,把我个人的诊疗费用一次性提高到一千万,并立刻公布出去。一千万,别说是过去,就是现在,也没有几个人拿得出。 所以我提高个人诊疗费的消息刚公布出去,我立刻就受到各方各面的攻击、质疑,等候在我家楼下的病人把我的房子围得水泄不通,人群激愤,誓要与我共生死。 他们高喊着‘仇贫穷、媚富贵’的口号,辱骂我忘恩负义、丧失医德,冲撞我的大门,吓得我的员工连连规劝我收回提高诊疗费的公告。 我站到阳台上,对着楼下激愤的病人们说:‘我并没有强迫你们非得拿一千万给我,我也没有非得给你们治病的义务,我更没有受过你们的恩泽。如果你们有一千万,并且觉得用来治你的病值得,我就帮你们治。如果没有一千万或者觉得不值,那么请你们找其他医生。这是我私人住宅,我已经报了警。顺便说一句,别人有一千万,你们没有,是你们自己的问题还是我的错?!’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回到房里去了,他们当然是被警察驱逐走的。 其实我并不在意诊疗费的多少,我是用钱来控制病人的数量。命是自己的,要想活下去,不是靠别人的帮忙施舍,而是靠自己的努力。 之后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收到病人,但接待的刺客杀手一波又一波。他们基本上都是得了绝症的病人,要拉我陪葬。 我请过保镖,但在不要命的人面前,要命的保镖远不是对手。保镖都待不过一周,不是死就是辞职。 我的医院受到冲击,已经关门大吉,医院里的工作人员被我遣散。我家里的工人也害怕刺客杀手,都早已走光,只剩下我孤家寡人一个。 于是我决定隐居起来。那时我一个朋友也没有,只能自己一个人离开。 我什么都没拿,只提了我的手术箱子,把门锁上,乘车到机场,欲转飞到国外。 当晚没有航班,第二天才有,我只能在机场酒店住一晚。我知道那将是难熬的一晚,因为那座城里,没有人不认识我。 那天晚上,我开着灯躺在机场酒店的床上,睁大着双眼等待天亮。 不到十一点,整个酒店的灯突然全部熄灭,我知道不是故障,而是他们要来了,要我命的人。 不到十二点就前来行刺,显然是等不及了。我打开手术箱,想拿几枚银针扎晕自己诈死过去,但怕他们没那么好糊弄,把我的头割下来的话我就真死了。 我选择报警。 刚挂了报警电话,我住的十六楼房间的窗户就被砸烂,两个人影跳了进来。我当时的第一想法竟然是,有这个能耐干嘛不去赚那一千万? 他们一跳进来,就说:‘你的死期到了。’ 我说:‘我伤害过你们吗?’ 他们说:“不救就是伤害!” 说完就亮出匕首和菜刀向我刺砍过来,我当时手里还拿着几枚银针,他们的刀还没到,我的银针就插进他们身体里,他们一声不吭地同时倒下。 我看着我的双手,它们不仅能救人,还能杀人。救起人来能起死回生、易如反掌,杀起人来也绝不含糊、手到人命无! 在警察到来前,我用我曾经救过无数生命的双手夺走了十四条生命。我本可以制服他们而不需取走他们的性命,但他们是来要我的命的,我就非要他们的命不可。 那天晚上,在警察到来之前,来到我房里的不仅有十四个人,实际上一共有十六个人,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我没有杀死他们。 他们是最后一起进来的,并且是唯一从门口进来的两个人。他们礼貌地把房门关上,手在电灯开关上一开一关,没有电的灯竟然亮了起来。 他们看了一眼横七竖八躺在地毯上的死人,男的问我说:‘你的命值多少钱?’ 我打量了一下他们,男的长着一张尖尖的脸,女的很文静。他们的手腕被一条金属链子链在一起,像是预防对方走丢。他们就是我们现在的队员基明和林双瑾,他们是表兄妹。 我坐到床上,说:‘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付得起那个价格。’ 基明问:‘那就是多于一千万了?’ 我说:‘远远超过。’ 他严肃地问:‘超过两千万?’ 我说:‘这么说吧,钱对我而言只是个零头。’ 他突然高兴起来:‘好!你的命这么值钱,我饶你一命,你给我们治疗。’ 我反问:‘你们的命值多少钱?我饶你们两命,你们付得起那个价格吗!’ 基明扫了一眼身边的尸体,他的表妹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臂。他虽然用右手抚摸着表妹抓住自己的手的手背安慰她,但他自己也明显很紧张。他说:‘我和他们不一样。’ 我说:‘至少有一点你们是一样的,那就是你们都有病!’ 我一说他有病,他立刻发起怒来,左手拉着表妹的手一个箭步抢上来,右手就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按倒在床上,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那你治不治呀!?’”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双心人 “我脖子被他掐住,全身都不受使唤,像身上的神经都被他的手控制住一般。 我第一次遇到身体不受控制这种情况,害怕得不行,但我宁可死也不想屈服于他。 后来才知道,原来他的超能力能控制物体。 他打了我几巴掌,打得我一脸是血,他的表妹都看不下去了,劝止他,他才停了下来。 他把我提到阳台外,扬言把我丢下去。 我可不是吓大的,他和要我的命的人不同,那些要我命的人是不想活了,他却还想活下去,所以他要我给他治病自然不可能轻易杀死我,我知道他是在吓我。 我闭着眼睛,冷笑着不答应他。想不到他竟然放开了手,我瞪大惊恐的眼睛从十六层的阳台上往下坠落,耳边的风吹得我耳根隐隐作痛。 我以为我会摔死,当时我突然想,要是我会飞多好。 就这么一个念头,我背上的八个肉疙瘩刹那间长出了四对不同的翅膀,在与地面接触前的瞬间带我飞了起来。 但我并没有因此飞走,我发现即使我长了翅膀,也摆脱不了基明的控制,我闭着眼睛无可奈何地飞回他们的面前。 他说:‘你飞不出我的右手。’ 我恼怒地说:‘我发誓,今生今世绝不为你们治疗,若破此誓言,我将失去我所有医术!’ 他很气愤:‘我倒要看看是你的誓言牢固还是我的手段高明!先从你的左腿开始,我要你用你的双手亲自毁掉你的双腿。’ 他说完,我的手就不由自主地去抓我的左腿,力气一点点增大,指甲掐破皮肤抓进大腿肌肉里,鲜血沿着我的手指流出来。我的手就像铁爪一般,五只手指穿透肌肉,紧紧握住腿骨,痛得我眼泪鼻涕一起流,舌头都咬破了。 我在心里立下毒誓:我一定要杀了他! 他看出了我眼里的恶意,说:‘你现在恨不得要吃下我吧?’ 我用疼到颤抖的声音说:‘你会品尝到得罪一个医生的后果!’ 他说:‘后果是医生很痛苦。’ ‘你们谁是医生见死不救?’ 突然间,屋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们纷纷往里看去,见是一个披斗篷男子和一个高瘦男人从里面走了过来。 他们便是现在的队长和夏大二,他们刚刚组建了神话部队,遇到因不肯说假话而被打得晕死过去的张送。 张送就是我们现在穿飞行装的那位,因他所在的村子全村人集体编造谎言欺骗另一个村子的女人嫁到他们村里来,他不肯苟同,被村里人活活打到就要死去。队长正好路过救了他,送去医院医生无法救治,最后决定来找我。 我还没回答,基明先说:‘这个有翅膀的女人就是见死不救,她不但见死不救,还杀了人,这一屋子的人都是她杀的。’ 队长看看他又看看我,问我说:‘你这是?’ 我说:‘不错,我就是见死不救,他们也都是我杀的,不过他们是先要杀我,我才后杀了他们。’ 厦大二问:‘你为何抓伤自己的腿,这两个人又是什么人?’ 我说:‘他们是找我治病的病人,我不肯医治他们,他们就控制我的身体,让我自残。’ 队长忙叫基明放开我,但基明说:‘放不得,这个女人力气大得很,像头牛一样。’ 队长说:‘有话好好说,先放开她,你没权控制他。’ 基明说:‘你没权命令我。’ 厦大二说:‘我们有权命令你,我们隶属国防部。’ 基明不屑地说:‘就是国防部部长在这里,他也命令不了我。’ 厦大二气愤地说:‘好大的口气,看你有什么能耐!’ 只见他一晃,就到了我们眼前,一把把基明的右手捉住。 基明的右手被捉住,我就失去了他的控制,拿出一把手术刀就往他身上刺去。 刀还没有到达,我握刀的手也被厦大二抓住了。他一个人抓着我们两人,我们怎么也摆脱不了。 队长对厦大二说:‘他们都是有能力的人,我们的队伍需要壮大,先把他们带回去。’ 队长把我们带回了基地,为了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我处理好我的伤口之后,就给张送进行治疗。 张送受的伤很重,但对我而言就是小儿科,不费吹灰之力我就把他给治好了。 后来我和基明、基明表妹、张送都加入了神话部队。至于为什么我们都选择加入,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能透露。 虽然我和基明之间的恩怨至今也没有消除,但既已经是队友,在一起工作这么多年,我们之间的感情也有了变化。 当初我发誓不给他们治疗的誓言被我抛之脑后,我决定为他们治疗。毕竟发誓的一般都是头脑发热才做的事,不能当真,再说我的医术也没有因我打破誓言而失去。 要说基明和他表妹的病,得先从他们的关系说起。 他们是血缘较近的表亲关系,表妹是基明的爷爷的舅舅的女儿的外孙女。基明在上大学的第一次严格体检中查出,他有两个心脏,两个心脏一前一后几乎重叠在一起,所以以前的体检一直都没有发现。 之后不久,他正在上初中的表妹林双瑾心脏病发作,送医检测到心肌大面积坏死,急需五天内更换心脏。 不幸中带着小幸运,她在心脏完全坏死的前五天发现病情。 即使如此,五天时间几乎不可能找到能更换的心脏,就算能找到,她家也没经济条件换得起。 表妹的母亲回娘家借钱的时,听说她的一个表侄子基明有两个心脏,就请求她的表哥即基明的父亲,希望基明能捐献一个心脏她女儿。 基明接到家里的电话后,二话不说就请假赶到表妹的医院,表示愿意捐献自己的一个心脏给表妹。 那天,是他和林双瑾表妹的第一次见面,表妹的漂亮超出他的想象。 完成一系列检测之后,他们在第二天进行了换心手术。手术很成功,他们被同时推出手术室,安排在同一个病房里,两张病床只有半米之隔。 他们恢复得都很快,半个月之后,就都可以出院了。在这半个月里,他们的关系已经从相识到相知,虽然年龄相差了七岁,但很合得来。 出院的那天,两家都有车来接。林双瑾的家人对基明和他的家人千恩万谢之后,才带着林双瑾走向自家的小车。” 第一百二十章 不能远离的两颗心 “当林双瑾一步一步远离基明时,她感到刚换上不久的他的心脏在自己的心窝里越跳越慢,她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身体越来越冷,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变成紫色。 家里人发现了她的异样,在她倒下前把她扶住,心急地问她怎么了? 这边基明的家人也发现了她那边的状况,纷纷围上来关心问候。 ‘你没事吧?’基明问。 林双瑾轻轻按了一下胸口,心脏的跳动恢复了正常,她笑了笑说:‘没事了,可能是久没出来走动,一时不习惯。’ 林双瑾家人把她扶到车上,跟基明家的人再次告别后,车子缓缓开出。 但刚开出了几十米,林又瑾的心脏就停止了跳动,她的父亲急忙让司机掉头,车一停下就抱着女儿往医院跑。 基明等人尚未离开,他们连忙跟了上去,问怎么了。 双瑾妈说:‘这孩子的心脏还是有问题,还得留院观察。基明,你的心脏没有问题吧?’ 基明按了按胸口,说:‘没有什么问题呀。’ 这时双瑾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说:‘现在又好了,真是奇怪。’ 虽然如此,众人还是决定重新回医院检查一遍,基明全程陪同。 为了保险,基明也跟着表妹再做一次术后全面检查。 结果出来,显示两人都没有问题。 双瑾家人怀疑检测结果,执意要再检查一遍。 主治医生不耐烦了,说:‘问题可能出现在他们两个身上,小姑娘的心脏会停跳,可能与小伙子有关,小伙子在她身边,她心跳正常。小伙子远离她,她的心跳可能就停止了。’ 众人一试,果如医生所说,基明一旦离开双瑾三米以上,又瑾的心脏就会停止跳动。 医生的解释说:‘手术也很成功,之所以会出现一个心脏远离另一个心脏就停止跳动这种现象,我猜可能是共振引起的。两个心脏之前都是小伙子的,而且形状、大小、重量、心率都一样,也都很健康,看起是一模一样,其实有主次之分。主心脏跳动,引起共振,副心脏才能跟着跳动。小姑娘的是副心脏,要有小伙子的主心脏带动才能跳动,没有小伙子跳动的心脏引起共振,小姑娘的心脏就不会跳动。’ 众人急了,问要怎么办。医生说:‘还得做手术。’ 之后是一场又一场的手术,折磨得双瑾憔悴不堪,但她的心脏还是离不开基明的心脏。 最后是医生先提出放弃手术,说再做下去小姑娘的身体会受不了。 双瑾家再没有钱换心脏了,最后只得哀求基明先陪着双瑾,等待他日情况好转。 基明虽然很乐意陪表妹,但他的家人却不是很乐意,但碍于亲情关心,只得勉强同意。 从此以后,基明就退学回来陪着表妹重读中学,和她坐在一起、住在一起,放假一起回家,这次回基明家下次回双瑾家,从此形影不离。 基明和林双瑾这对少男少女,在一起久了,难免心生亲情友情之外的爱情,虽然都不肯承认,情愫却早已生成。 感情到了一定的程度,也不再是初识时的羞羞答答、微言少语,而是变得无话不说、互开玩笑。 既是有了爱情在内的感情,有时难免吵架。有一次又吵架了,双瑾赌气,撒腿就跑。基明也是年轻气盛,不肯去追。 当他回头去找到她时,她已经晕倒过去多时了,即使他已经在她身边,她也没有醒过来,心脏也没有跳动。 他急忙把她送去医院,好不容易才抢救回来。两人都被各自家人骂了一顿,基明忍气吞声,提出要把自己和表妹用链子链起来,以免下次再发生这种意外。 两家人虽然都知道那是气话,不过都觉得只有那么做了才能避免再次发生这样的事。于是两家人给他们打造了一条坚固柔韧的两米链子,把他们链在一起,各家各拿一条钥匙,他们两个都没有钥匙。 经过那一次吵架危机之后,他们的感情不但没有减退,反而更进了一步,成了地下恋人,只是碍于血缘关系,他们不能公开。 两家也多少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秘密,也只能暗中叫苦,抓紧凑钱给表妹再换心脏。 表妹渐渐长大,并参加了高考。由于两人的特殊关系,很多大学愿意同时录取他们并特殊优待他们,他们轻松解决了上大学的问题。 就在他们暗地里确认关系之后,基明的控制能力渐渐显现出来。 当他不再恐惧自己的能力,并告诉表妹时,他们听到了关于我的消息。 那天晚上他们找到了我,要我给他们治疗。 我本以为他们是要我替他们治疗心脏问题,这对我而言自然很简单,但是他们却要我给他们中的一个换掉血缘,因为他们已经深爱着对方,他们要永远在一起,公开幸福地在一起,而不是躲躲藏藏、小心翼翼。 而要像正常的恋人一样在一起,就不能有亲近血缘关系,至少在这个国家不行。 如果是换掉心脏,我能轻易做到,以他们现在的经济条件,也很容易找其他医生做。但要改变血缘,不是说我不能做到,我也照样能轻易做到,而是我不能那么做,因为改变血缘,就是把一个人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相当于断掉了他们家族的这支血脉,这是严重违背伦理、断人后路的事。 基明加入神话部队后,控制能力逐渐增强,刚开始只能控制简单的个体,后来可以控制复杂的群体,如今能读取别人的思想,甚至还能控制别人的思想和行为。 神话部队的队规有一条规定,队员的具有侵入和伤害性的能力严禁对敌人以外的人类使用,敌人不包括未能确认身份的嫌疑人;非敌人对象是无法正常表达的人类,可以适当使用非伤害性侵入能力,前提是只限于用来进行沟通交流;治疗能力不受此条规定限制,另行规定;救援对象不受此条规定限制,另行规定。 这是国家对我们的强制规定,避免我们滥用能力伤害无辜。 基明的读心能力虽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但具有侵入性,同样受此条规定约束。 即使我们对这条规定有争议和分歧,但我们都严格遵守。 基明就算不遵守这条规定,我也不惧他的读心术,我早在他没有挖掘读心术之前,为了不受到他的控制,我就在我的脑袋上安装了一个屏蔽器,既不受他的控制也屏蔽他的读心术。(医神是附在郭知海耳边悄悄告诉他这句话的,说完这句话,她的嘴角挂着些许的欣慰,眼里却多出一丝落寞。她不易觉察地苦笑一下,接着说了下去。) 那个把我们捉回去入伙的厦大二,他的身上有一股强大的能力,那股能力赐予他无穷的力量和闪电般的速度,那股能力同时还保护着他不让他受到伤害,他曾经抱着核弹爆炸,毫发无损。 他的那股能力,是来自对女朋友的爱,他越爱他的女朋友,他的能力越强大。 实际上,他是没有超能力的,他身上的超能力,是他的女朋友对他爱的回赠,真正有超能力的是他的女朋友。 他的女朋友,除了能回馈爱的超能力外,却是一个极普通的女人。她生活在我们的基地里,每天无所事事,只是吃喝玩乐。近段时间来,厦大二怀疑她有问题,因对爱产生怀疑,他身上的能力大幅下降。 飞行人张送,是个极其厌恶说谎的老实人,但他若是说起谎来,杀伤力奇大。只要他说谎,他的嘴里就会生成一股巨大的能量,并且会自动吐出,造成强大的伤害。 不要小看他的一句谎言,如果他连续说上三句谎话,吐出的炸弹威力不亚于一颗核弹。 我们都叫他飞行大炮。”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进攻比锋岛 经过五天的调理恢复,神话队长的伤几乎痊愈了。 在队长恢复的那段时间里,医神见死不救、厦大二和郭知海找出了小岛的位置。 小岛位于远洋的一个深水区,是近些年才突然冒出来的,它不存在于任何地图上。 它有十分先进的隐蔽防御系统,卫星、雷达和过往的船只都无法发现它,它就像传说中的幽灵岛,几乎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若不是医神知道它的大体位置,他们根本发现不了它。厦大二在医神指出的海域里潜游了三天,才把它找出来。 小岛还没有名字,也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他们暂且把它命名为比锋岛。 由于岛上防守严密,他们找到它之后,不敢靠近,只对它进行远距离侦察。 队长几乎痊愈后,为报救命之恩,毅然决定帮助知海救出他的家人。 考虑到岛上敌人的强大,和敌人的武器、防御系统的先进性,队长请求出动海军部队。 因为知海全家都属于本国公民,国防部准许队长请求,派出一支由三艘战舰和一艘潜艇组成的海军部队,由神话部队统一指挥。 神话部队所有成员追随队长,作为先遣小队,率先潜入比锋岛。 他们在离岛一百公里时就进入郭知海的隐身状态,全员手牵着手,由基明控制的几条鲨鱼驮着,神不知鬼不觉潜到了岸边,悄悄上了岸。 全员刚上了岸,还没来得及感叹这个如仙境般的孤岛,突然就遭到了炮火的猛烈轰击。 他们处于郭知海的隐身状态,虽然免受现实世界的伤害,但他们还是习惯性地连忙找了个凹地藏身。 张送刚隐蔽好,就忍不住惊讶地问道:“我们是被发现了吗?” 厦大二转动眼珠,调整视线,望着炮火射来的远方海面,说:“炮火不是岛上的,来自海上,不像是攻击我们,更像是攻击这个岛,我们应该没有暴露。” 张送问:“我们的信号受到干扰,无法联系上舰队,会不会是我们的舰队遭到岛上攻击,正在进行反击?” 队长凝神说道:“不会,我们的舰队在小岛的背面,炮火是从我们这一面的海上发射过来的,不会是我们的舰队。我们先搞清楚这炮火是怎么回事,同时必须尽快与舰队取得联系。” “是鸿园国的舰队!”医神通过面具里面的望远设备,看见了几十海里外正在发射炮火的战舰上的鸿园国海军旗帜。 鸿园国的战舰一边开火,一边快速向比锋岛驶来,他们的炮火已经从神话部队的正面轰炸到了小岛的背面,几乎覆盖了小岛三分之二的面积。 张送惊疑:“难道这座岛也困有鸿园国的人,他们和我们一样前来营救他们的人质?” 厦大二说:“不对,若是为了救人而来,哪能直接就开火,照他们这个打法,岛上的人质还没有救出就被他们炸死了。我看他们不是来救人,而是来夺岛。这座岛目前还没有归属,我猜是他们窃取到了我们进攻小岛的情报,才匆匆赶来,想在我们登岛之前,抢先登岛宣示主权。他们发现我们的战舰已经到了,为了不让我们捷足先登,一边炮轰小岛阻碍我们前进,一边得以快速登岛。” 医神惊叹:“这个小国到底在我们国家安排了多少间谍!” 厦大二不屑地说:“如果不是窃取了我们的情报,就凭他们不可能找得到这个小岛!” 张送气愤地嚷嚷:“明知道我们的舰队就在对面,他们还胆敢开火,这明摆着是要与我国开战!既然如此,我们就向他们宣战,正好可以一举灭了这个不要脸的无耻小国,报百年之仇!” 厦大二说:“等他们登上了岛,拥有了实际控制权,他们就可以胡说八道了!比如把炮轰小岛行为说为演习行动,不针对任何国家。到时候我们说什么也没用,除非真打一仗!” 张送略带兴奋地说:“那我们正可以以演习的名义与他们干一架……” 队长插嘴说:“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援救我国公民,救人才是第一要务,无意与他们争岛。但是他们的出现,打乱我们的计划不说,还有可能伤及我国公民,必须立即阻止他们。” 医神忽然指着天上说:“小鸿园的战机过来了。” 果然,三架鸿园国战机低空俯冲过来,发动机发出轰轰巨响。 张送说:“若是敢投弹,我就打下它们!” 话还没说完,三架战机就都投下了一连串的炸弹。 张送愣了一下,暴躁地跳起来,丢开队员的手,从隐身状态中出来,冲着天上的战机叫道:“我是你们的亲爹!” 话一出口,嘴里立刻生成一颗能量弹,射出红光万丈。 他把能量弹向最远的一架战机吐去,没有击中战机,击中了一个刚刚从岛上飞起来的机器人! 被击中的机器人冒着烟雾、闪着电花一头扎进了海里。 原来那三架鸿园国战机在张送刚吐出嘴炮时,突然被岛上的炮火击中,坠落下去,恰好错过了张送的嘴炮,而刚刚飞起来要捉拿战机飞行员的机器人却撞到张送的嘴炮上了。 三架战机上的飞行员都在战机坠毁前弹射了出去,不过刚离开战机就被岛上飞起来的机器人捉住,全部撕成两半丢到海里喂鱼了。 张送无意中打下一个机器人,他的位置因此暴露,处理掉战机的机器人纷纷落到他们藏身的沙滩上展开搜索。这时的张送已经牵起队友的手,重新进入了隐身状态。 海里鸿园国的战舰还在往岛上轰击炮火,只见岛上飞起了几枚导弹,鸿园战舰的反导系统在这几枚导弹面前就像一张薄纸,轻易就被撕破,鸿园舰队瞬间被击沉,全军覆没。 便在这时,左侧西方海面上,也飞起了几枚导弹,它们的目标也同样是这座小岛。 医神望去,见左侧西方海面出现了第三个国家——屮芃国的战舰。 屮芃国的导弹未进入比锋岛十二海里就被岛上的防御系统全部拦截,它们的战舰随即也被岛上的炮火击沉。 队长看在眼里,心里大叫不好,对医神说:“如果是我们的舰队,下场一定也会如此,你去联系我们的舰队,不能让他们再往这里开了!” 医神点点头,队长接着对郭知海说:“知海,解除我们的隐身,我们要战斗了,你小心藏好。” 知海的隐身状态会限制神话队员的能力,所以他们要解除隐身战斗。 当神话队员都绕到了机器人背后,知海给他们解除了隐身。 突然出现的神话部队瞬间秒杀了他们前面的机器人,远处剩下的机器人嘴里一边哼着“申队”,一边冲向他们。 远离机器人的医神,趁机接触隐身,挥动四种翅膀飞走了。 郭知海则继续隐身,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他们战斗。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战闬昌 机器人一共有十八个,个个都是通体绿色的铠甲,铠甲异常坚固,它们非常敏捷,力量极大、速度奇快,对一般常规也许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到底只是没有灵魂的机器,在每个成员都是超能力者的神话面前,比普通士兵强不了多少,很快,全部被神话拆解了。 厦大二在前,全员向岛内冲去。 岛上的各种防御炮弹最先击打在厦大二的身上,他毫发无损,其他成员则敏捷地躲闪,不敢像他一样用身体去抵抗炮弹。 “小心,闬昌来了!”隐身中的知海突然低声叫道。 队员们听见,都停下脚步,十分警惕提防。 只见一个面貌十分俊美的男子,像幽灵一样凭空出现在厦大二面前十米处。 此人正是闬昌,他扫了一眼,见他们个个都是常人大小,他们的衣服里都泄露出这个地球上的人类才会发出的柔光。 “你们都不是战衣,只不过是这个星球上普通的人类,有什么能力打败我的机器人申队?”闬昌开口问道。 厦大二说:“它们也不见得有多厉害,你是高估了它们,还是低估了我们这些普通人类?” 闬昌笑了笑,说:“我们正在举行一个盛大的活动,正想邀请你们这些世外高人来参加。” 队长走上前说:“你如果不是我国公民,请立即撤离……” 闬昌不耐烦地挥手打断队长:“我不属于任何国家,这座小岛也不属于任何国家,它是我填出来的,只属于我个人,岛上的所有东西,包括所有的人,也都只属于我所有!” 队长说:“先不管小岛的归属,岛上有我国公民……” 闬昌收敛笑容,不耐烦地继续打断队长的话:“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岛上的所有东西都属于我的,包括踏上岛上的你们!我的活动已经开始了呀,没时间陪你们玩,不想受苦就乖乖跟我走。” 队长对厦大二使了个眼色,厦大二会意,一个箭步上去,伸手就去抓闬昌,却不知怎么回事,身体变重,摔在地上,脸陷进了泥土里,后脑勺已经被闬昌踩在脚下了。 他双手用尽力气去撑,也抬不起头来,犹如被泰山压着脑袋。 队长一把扯掉罩着自己的斗篷,露出四条手臂。他用前两条手臂去抓闬昌,闬昌一脚踩着厦大二,伸出双手抓住队长的双臂,一把把队长扯过来,飞起另一条腿,踏着队长的后背也把队长踩在了脚下。 闬昌见队长光秃秃的后脑勺上,倒长着一张与队长的正脸一模一样的脸,正感到惊奇,却见那倒脸上紧闭的双眼一睁,就像突然醒过来一样,紧接着队长的后面两只手,紧紧捉住闬昌的小腿。 倒脸上的嘴随即喷出一股炙热的黑色火焰,瞬间把闬昌身上的衣物烧成灰烬。 闬昌脚下稍微用力,只听到队长背上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队长后脑倒脸上的眼珠子暴突出来,充满血丝,捉着闬昌小腿的双手痉挛着松开了。 队长的倒嘴上不再喷火,取而代之的是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你们是有点本事,但在我面前,也就这点蚊子本事而已。”闬昌赤裸裸的上身肌肉线条匀称分明,虽然被队长的火焰烧灼,却毫发无损,完全没有被火烧烤的痕迹,既不发红也不发黑。 他把脚从队长的后背上挪开,踩在队长的倒嘴上,对惊呆的张送和基明表兄妹说,“你们三个是想跟他们一样呢,还是自觉跟我走?” 张送跳出来,张嘴就说:“你长得再帅,也没有我讨人喜欢!” 说完吐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耀眼能量弹,击中闬昌的胸口。 能量弹在闬昌胸膛上像烟花一样绚丽地炸开,但闬昌依然毫发无损。 “你们就只会耍嘴皮子吗?这个两张嘴的喷火就罢了,你怎敢胡言乱语还朝我吐口水!” 闬昌看了一眼张送的能量弹在自己胸口上留下的白点,对着张送张嘴就吹了一口气。 张送被吹出几十米开外,撞到一块巨石上,把背上的飞行装置撞得轰隆一声爆炸。 张送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从爆炸的烈焰中出来,一边忍着疼痛呻吟,一边对闬昌说:“你几年没刷牙了吧,口气好臭!” 嘴里又一股能量弹射向闬昌。 闬昌竖起右手的中指和食指,轻轻一拨,就把张送射来的能量弹拨到九霄云外:“幸好你没死,我还真担心你死了呢,你死了的话我可就浪费一颗脑袋了。” 基明紧皱眉毛,左手握紧表妹的右手,伸出右手,掌心对着闬昌,嘴里念念有词。 闬昌的身体突然产生一阵不由自主的轻微抽搐,他心里一惊,瞳孔扩大,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双脚在意识之外从队长和厦大二的身上缓缓走了下来。 虽然他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双腿,但他能说话,他惊讶地望着基明:“你是什么东西?” 基明为了控制住闬昌,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已经气喘如牛、汗如雨下。当闬昌的双脚离开了厦大二和队长,他已经累得快要倒下了。 表妹明显感到自己胸口里他的心脏在突突地狂跳,一种由于心脏跳动过快而产生的恶心想吐的感觉涌了出来,她不由得紧紧挽住基明的手臂,一双眼睛担心地望着他。 队长和厦大二一感到后脑勺上的力气移除,立刻弹射起来,一左一右架住要倒下的基明和表妹,对四周大喊一声:“知海!” 大喊的余音还没有消失,全体成员就瞬间全部消失了,闬昌无法感觉到他们的存在,就像他们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闬昌非常震惊,一边悄悄拿出一个东西握在手里,那是一个与叉叉大师送给戚肖龙的护身符项链一样的东西,一边对着四周空气恨恨说道:“又是一个海,我竟被你们耍了这么久!知海,你的家人被我关住了,要想救他们就跟我来!” 说完,凭空变出一套与之前一模一样的衣服穿到身上,头也不回就往岛内走去,一边走一边暗中警惕着隐身的人。 第一百二十三章 最后一击 听说家人被关,隐身中的知海连忙跟了上去,其他人也只得手拉着手跟着他走。 基明不肯走,小声说:“我们跟过去不是找死吗!” 厦大二说:“由不得我们,如果知海现在放开我们,我们也得死!” 张送说:“我去偷袭他,这次我汇集更多的能量,我就不相信他真的是金刚不坏之躯!” 队长连忙阻止说:“不可,即使亲眼所见,他的强大也不是我们能想象得到的,我们连被他踩在脚下的动作都看不出来,我们与他的实力差距太大了。我们且悄悄跟着他,等与知海的兄弟们会合了,也许能有胜算。” 闬昌正悠悠走着,突然见一架飞机从岛上飞起,要去追时,一个拳头砸在他背上,他反手去抓,那拳头已经溜走了。 闬昌心里暗笑,随手捡起一张叶子甩去击打飞机。 叶子飞得极快,脱手就成一道闪电光刃。 但一闪即逝的光刃没有击中飞机,在半空中被一个壮汉用身体挡下了。 挡下叶子光刃的壮汉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他正是郭京的第六个儿子郭懂海。 为了戚肖龙乘坐的飞机不被击落,郭懂海只能解除隐身,以身体来抵挡光刃。 郭懂海被叶子光刃击中,身体没有被击破,本该被震飞出去的,然而却没有,他心里惊讶,定睛一看,原来手臂已经被闬昌紧紧抓住。 这一来非同小可,他惊慌中大叫道:“不要管我,你们快走,你们快走!” 飞机已经远去,懂海本想叫他的家人放弃自己逃跑,但他的家人却一个一个地出现在闬昌的面前。 闬昌看到郭京一家都在,笑眯眯地说:“若早些知道你们一家子都有这般能力,我早已成功多时了。知海,我没见过的暗中的孩子,你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都现身了,你还要藏到什么时候?” 郭京一家人的后面,出现了郭知海和他带来的神话部队。 闬昌看了一眼望海,又望了一眼知海,恍然大悟:“原来你和望海是双胞胎,不但外貌一模一样,还有着相同的隐身能力。当我知道老大与鸟兽有沟通的能力之后,我就应该猜到你们都有不平凡的能力。” 他的话说完时,左手已经抓住了知海,右手同时按住了望海和懂海。 他的速度极快,知海和望海还没看见他有动作,就已经被他抓住。 知海和望海拼命挣扎,他俩的能力导致他们四人时隐时现,像闪烁不停的电视画面。 闬昌踩住懂海,单手捉住知海和望海,用护身符分别按在双胞胎兄弟额头上,见不起作用,不禁叹道:“你们虽然也能完全隐身,到底与她不一样。” 还没等郭家的兄弟姐妹作出反应,被捉住的知海三兄弟就被闬昌用金属的绷带缠卷成钢铁粽子,像沉入水中一样沉入了地底下,无影无踪。 解决了两个会完全隐身的麻烦,对付剩下的人,闬昌觉得省事多了。 就在他刚放松警惕的瞬间,他的手被人捉住了。 “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快的速度,又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碰我!” 闬昌扭头一看,捉住自己的是肥胖的学海,他不相信学海能有这么快的速度。当看到学海身后站着晓海时,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晓海在极短的时间内把学海带到了他面前。 “原来是你这个叽叽喳喳的小百灵,你不仅脑袋转得快,速度也是同样的快。” 只见学海低哼一声:“同化之力!” 闬昌被学海捉住的手突然变得僵硬起来,手上的僵硬瞬间像电流一样传遍全身,使他无法动弹。 他怎么都不肯相信,一个人类在没穿战衣的情况下能完全控制住一个战衣,而且还是能力没有被削弱的战衣。 几天前,他突然能看到这个星球上的人类发出的灵魂之光,他惊讶之余,发现战衣不再受到这个星球的削弱。 就是刚才的基明,也只是控制了他一下子而已,而且那时还能说话,现在学海控制他的时间远远超过了基明,并且连话也不能说了。 他惊讶地看着学海,只见学海变了一个人,本来肥胖的学海瘦得像被耷拉下来的皮肤披着的一副骨架;没有肉的骷髅脑袋上,眼眶内陷变大,眼球似乎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而自己,竟然变成了学海原来的样子,肥肥胖胖的。 “这就是同化之力?连战衣也能同化?”闬昌心里惊诧不已。 虽然他还没有启动战衣,但无论是什么状态,身体都受战衣保护,必须先毁灭战衣才能伤到自己。 “大家……快……攻击他!” 学海用稍微张大一点就可能把下巴弄掉、露着两排阴森牙齿的嘴,艰难地说道。他为了控制住闬昌,已经做出了付出生命的打算。 为了足够的能量支撑学海,敬海把一半兄弟姐妹的能量全部输送给他,另一半的力量则送给夸海,由夸海攻击闬昌。 夸海一人之力,一拳能击穿十二厘米厚的钢板,现在他集中了兄弟姐妹们一半的力量,拳头像极速火炮射出的炮弹,每秒挥出一百多拳打在闬昌身上。 他带上晓海的速度,前一拳击胸,后一拳敲背,闬昌前后不能飞出,纹丝不动地挨着他的拳击。 直到夸海打完了所有的力气,才换上厦大二和队长继续对闬昌攻击。 厦大二的能力与集合了一半兄弟姐妹力量的夸海不相上下,攻击方式也基本与夸海相同。 队长吞食了整个落日山的大火,经过几天的消化,已经融会贯通了火的热量,他的四只手,能把地球上所有的羊瞬间全部烤熟。 此时他的四只手捂住闬昌的脑袋,把闬昌捂得脸红耳赤,头发鬈曲。 直到学海就要坚持不住了,他抓住闬昌的手出现了松动,众人才停止对闬昌的攻击。 “让我来给他最后一击!”,张送跳了出来,“我身高一米九九,找我投资稳赚不赔,我是为了你好,我不过是为了生活,我爱你……我没有说谎!” 连续说了十二个谎话之后,张送全身放光,嘴里吐出一束粉笔粗的激光光线,从闬昌正额前穿过,从他后脑勺穿出,射进海里,瞬间蒸发了附近的海水,小岛方圆数海里内的海底直接裸露出来,像海平面突然塌陷下去,形成一个巨大的天坑。 四面的海水随即补充过来,形成滔天海啸,向比锋岛汹涌而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闬昌的战衣 众人认为闬昌必死无疑,便不再理会他,开始忙于应付即将到来的海啸。 学海已经筋疲力尽,松开闬昌的手就往后倒,晓海速度快,第一个冲上去把他扶住。 已经闭上眼的闬昌突然张开眼来,把他们两个抓住。 学海刚松开抓住闬昌的手的时候,他就开始长肉,当他长到一副好身材时,肉就停止增长了,他不再像先前那样肥肥胖胖的,此时不胖的他,竟然是兄弟姐妹中最好看的一个。 闬昌依然像对付知海兄弟一样,把学海和晓海裹上沉入了地下。 众人大惊,没想到闬昌居然安然无恙。 闬昌怒视众人,喊道:“我一时轻敌,遭了你们两次道儿,你们以为我会就这么容易死去?告诉你们,我是神!神是不死的!” 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温柔:“不好意思,有点失态了。现在就让你们见识我的真正状态,让你们相信我是神,让你们知道,我暂时剥夺你们的性命,是为了以后复活更多的性命,也包括即将死去的你们。就是说,你们的死只是暂时的!” 众人看着闬昌的变化、听着他的话语,忘记了近在咫尺的海啸。 只见闬昌身上像烟花炸开一样散发出无数针线细的光线,光线被无形的针牵引,在他身上快速穿梭,几秒间就编织出一套不伦不类的奇怪护甲穿在他身上。 那是一套由类似植物的材质组成的护甲,上身为青苔色粗糙树皮紧密缝合的贴身胸甲,双肩点缀着两朵多瓣大黄花,紧身袖子由铅笔粗的棕色藤蔓编织而成,双手裸露;下身的紧身裤子也是由铅笔粗的棕色藤蔓编织而成,脚上穿的是青苔色长筒靴子,靴子是两个自然弯曲成九十度角的空心树干;脑袋除了变大之外,没有任何装饰。 穿上护甲后,他的整个身体变大了一半,头顶飘着五彩缤纷的花瓣混合着树叶的光片,那些光片没有到处乱飘,而是形成零散的一束,从头顶垂到后腰,仿佛是他虚幻的长发,又是他戴在头上的虚幻披风。 他一挥手,合拢而来的海啸突然止住汹涌的步伐,像柔软的帷幕一样垂落,海面归于平静。 “你们还要挑战神的威严吗?”闬昌俯视着众人。 “狗屁神,你只不过是穿戴了一套高科技的装备。”基明不屑地说道。 “你居然能看得出来我穿着战衣,不得不说,你的能力是蛮好使的。神是什么?神就是超高级文明的人!”闬昌说。 “从你的嘴脸和吐词上看,你的文明程度和我们差不多,你只是凭着一套装备狐假虎威,依我看,你最多是一条狗,狗仗人势罢了。”基明毫不客气地说。 闬昌并没有生气:“随你怎么想怎么说,只要拥有你们这些超能力者的脑袋,我很快就能成为你心目中的真神,真正的神!” “我第一次听说靠掠夺别人的脑袋来为自己封神的,这听起来就像靠抄袭别人的作品成名那般可笑。”张送说。 闬昌看了一眼张送:“你的嘴炮倒是厉害,就是聚能要花的时间有点长,还有你聚能的时候,会忍不住胡言乱语,造成不必要的能量流失。如果刚才那一炮你能集聚更多的能量,或者你没有胡言乱语造成能量流失,也许就能伤到我了。” 张送惊讶地看着闬昌:“你是第一个能看出来我的嘴炮不是由我的胡言乱语引起的!我没有跟别人说过我每次发射嘴炮之前,都要说出一堆谎话的真正原因,他们都认为我是由于说谎才会产生嘴炮的,我也没有解释。其实,就像你说的,我在给嘴炮聚能时,我会不受意志的控制,不由自主地说出我最不想说出的谎话来,并造成能量流失。就如你说的,实际上不是我说谎才生成嘴炮,而是因嘴炮才会说谎。” “你们的能力与我的能力相差甚远,我对你们的能力不感兴趣,我只对你们的脑袋感兴趣。现在,你们都给我乖乖的,把脑袋交出来。” “誓死难从呀!”厦大二说。 “那可由不得你们!” 闬昌说完,三下五除二就全擒了郭京一家人。 张送张嘴就说了几个谎话,还没来得及把嘴里的能量弹吐出,嘴巴就被他捂上了,也被沉入了地下。 “只要被我捆上,就别想挣脱。”闬昌对剩下的人说。 海风带着硝烟味吹过来,烈日晒得绿色发烫。汗流浃背的基明,握着表妹的手却是冰凉的,他心痛地看了一眼同样是脸色灰白的表妹,对队长抱怨说:“我们真不该来!” 厦大二怒斥基明说:“当初没有人强迫你来!”说完站到闬昌面前。 闬昌的眼珠一上一下打量了厦大二一眼,说:“没看出来你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呀?” 厦大二说:“真爱埋在心底,岂是肉眼能见?” “不要胡言乱语装高深,在我面前,你就像小孩学语般幼稚!” “那就看看谁幼稚……” 厦大二话还没说完,闬昌忽然冲到他面前,一脚把他踩到脚下:“恐怕你连被我踩在脚下的动作都看不清吧!” 闬昌说完,抬头看见基明携着表妹逃跑了,一脚把厦大二踩进地底下,便去追基明。 队长跳出来拦他,但四只手也捉不住他的两条腿,被他拖着,追上了基明。 基明转身就使出控制技能,闬昌有防备,趁他伸出手时,把他的双手和一条腿打折了,疼得他嗷嗷大叫。 闬昌把队长也卷成粽子沉入地下,看着已无还手之力的基明和已经被吓坏的表妹林双瑾,拍拍手说:“好了,折腾够了,就到此为止吧……” 话音刚落,突然看见海里和海面上有东西飞过来。定睛一看,海面上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背上扇动四双不同种类的翅膀,搂着一个女人;海里的是一条巨大的怪鱼驮着一个巨大的光溜溜的巨人。 闬昌高兴地叫道:“好,多来点,像你们这样的人,对我来说是多多益善呀!” 鱼怪驮着巨人先到,他们一登陆,巨人钟台就从鱼怪身上下来,几步冲到闬昌面前,一把把他捉在右手里,像握住一条滑溜的泥鳅一样紧紧握住。 第一百二十五章 爱的力量有点肉麻 闬昌神态自若地问握着自己像握着一只老鼠的钟台说:“你还是人类吗?” 钟台一边在腰间的大皮袋子里掏食物往嘴里送,一边咧着嘴怪笑,发出雷鸣般的声音:“如果能有女朋友,是不是人类都无所谓了。” 他被医神改造过,不仅身手变得非常敏捷,说话也不迟钝了。 闬昌打量了他一番,说:“你需要的是男朋友吧。” 钟台一边大口大口地进食,一边说:“无所谓男女,和我一样高大就行。我奉命捉你,你不要反抗,反抗我就有权吃了你!” 闬昌看着飞到空中呜呜怪叫的大鱼问钟台:“那条鱼在哭些什么,我们战衣能听懂一切语言,却听不懂它在为谁哭丧。” “他大概是在问我,能不能把你让给他吃。你这么小,还不够我塞牙缝,让给他吃也无所谓了。” 钟台的嘴里发出响亮的咀嚼声。 闬昌假装叹了口气:“你们两个就知道吃的脑子我看来是用不上了,可能你们的脑袋里面装的都是垃圾食物。以前还可以把你们留着替我看岛,现在已经没必要了,用你的话说,就是无所谓了。” 说着一挥手,手掌如刀,把握着自己的钟台的右手,整条手臂从手掌直至肩膀对半撕裂开来,钟台一边杀猪般嚎叫,一边踉跄着往后倒去。 从钟台的右手中出来,闬昌瞬间飞到半空中,变得比比锋岛还大,左手捉住钟台右手拿住在鱼怪,一口一个吞入腹中,仍变回之前的大小,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说:“你们还不够我塞牙缝。” 闬昌与钟台纠缠的时候,厦大二从地下钻了出来,盯着飞过来的医神搂着的那个女人,两眼发直,自言自语:“她怎么来了?她不能来!” 医神搂着的那个女人,正是他的女朋友,赵惊铃。 医神和赵惊铃落在他面前,他怒问医神:“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医神还没来得及回答,惊铃抢先问道:“如果我不爱你了,你还爱我吗?” 厦大二脑袋轰的一声,眼瞳陡地扩大一半,最担心发生的事就要发生,心里塞满的潮湿稻草被点燃,辣熏熏的又呛又闷。 惊铃出神地看着厦大二,无视身边的惨状与危险,她的眼里似乎全都是他,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如果说爱我,就会得到我回报的力量,爱我的男人那么多,为什么只有你得到了这股力量?我一直搞不明白,是不是同时我也爱着你,你才能得到其他爱我、但我不爱的男人得不到的力量? 近来听说你的能力大幅下降,我很是困惑,是我不爱你了,还是你不爱我了? 知道你遇到了强大的敌人,我要求医神带我过来。 如果是我不爱你,导致你的能力下降,死于敌人之手,我愿意陪着你一起死,因为这是我导致的,我应该陪着你死。 如果是你不爱我,导致了你能力下降,死于敌人之手,你虽然活该,但我还是要陪着你…… 我不知道我还爱不爱着你,但请你接受我自私的要求,不管我爱不爱你,请你爱我吧,因为我需要你的爱,只需要你一个人的爱……” 说着的时候,眼泪一颗一颗地落下。基明的痛苦呻吟、林又瑾的惊叫、失去踪影的队长和张送、周围密密麻麻的弹坑、弥漫不散的硝烟,让她感到眼前形势的严酷。 赵惊玲的泪水洗净了厦大二眼里的迷雾,厦大二心底的结被打开,力量从那里汹涌而出。他轻轻抹掉女友脸上的泪水,柔声说道:“对不起!” 听到男友的道歉,惊铃矜持的泪水变得肆无忌惮。 看见闬昌突然间就吞吃了钟台和鱼怪,厦大二忙对医神说:“请把她带回去,这里交给我!” 医神正看着基明的惨状发愣,听到厦大二的请求,缓缓回过神来,轻轻点点头。 闬昌应付钟台和鱼怪的时候,也在留意着厦大二等人,即使没有从他们的话里听出厦大二力量的来源,他也不会让惊铃和医神就这样离开,现在既然知道厦大二的能力来自赵惊玲,就更不可能让她们离开。 厦大二自然也知道到闬昌不可能让他们中的任何人离开,于是他首先发起攻击,冲到闬昌面前,挑衅说:“你就是这身护甲厉害,我脱下它,看你还有什么本事!”双手扣住闬昌的胸甲就用力掰扯。 闬昌没料到厦大二的速度提升这么快,一眨眼就见他到了面前在扯自己的胸甲,忙一脚把他踢开。 踢得远没有意料的远,厦大二兜了一圈,去扯他的肩甲,和胸甲一样纹丝不动。 闬昌一个肘击,把他逼开。厦大二揉着胸口绕到他后面,攻击他的后脑勺。 闬昌大怒,转身捉住厦大二的双臂:“差得远呢!” 说着凭空变出金属绷带缠裹住厦大二,要把他也沉入地下。 谁知刚松手,厦大二就崩碎了金属绷带,从地下跳了出来,讽刺地说:“你不是说没有人能挣脱吗?” 闬昌看了一眼惊铃,她和医神并没有逃走,她相信厦大二的能力完全可以保护她。 厦大二充满自信,再次冲上去,使出军中练会的拳脚,与闬昌缠斗起来。 闬昌全不看在眼里,任由他在身上打了好一阵之后,问:“累不累,累了就歇着吧!”再次把他打翻,踩在脚下。 再次被踩在脚下的厦大二才真正意识到,他和闬昌的差距,就是三岁小孩和全副武装的军人间不可跨越的沟壑。 闬昌把除了厦大二在外的其他人都包成金属粽子沉进了地下,提起厦大二,望着西下的太阳,自顾自地说:“时间不多了,真神就要到来,我得赶紧练脑,迎接神的大驾。” 把厦大二提到眼前:“至于你,能挣脱我的控制,能力足够强大了,就这样杀死你有点可惜,不过从你们刚才那些恶心肉麻的对话里听出,你的能力不出自你的身上,而是来自你女朋友的回馈,把你杀死留下你的女朋友也就够了,免得你捣乱。” 闬昌正要动手摘厦大二的脑袋,突然见空中飞来一个战衣,他便停下了动作,看着那战衣拖着长长的红色火焰坠落下来。